《重生之耳光响不响[娱乐圈]》 第一节 “噗通。”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救命……” “救……” 刺骨的海水争先恐后的往她鼻腔中灌入，她想挣扎着往海面上浮起，可双手被紧紧的反绑住，腿上也绑了一块大石头。她越是挣扎就下沉的越是迅速。 胸腔中的空气慢慢散尽，眼前忽明忽暗。一道极强的光线突然闪过，轰的一下，安小清猛然睁开了眼睛。 她躺在床上。 这是一张很大的，很柔软的床，一张薄薄的蚕丝被轻轻盖在她的身上。她微微动了动眼睛，眼部很干涩，每转动一下眼珠都会扯得她太阳穴疼一下。 这是个陌生的房间，装潢奢华，居住所需要的一切皆一应俱全，所能见到的每一处都是用粉色或者金色装饰，又艳丽又庸俗。床对面的墙上挂满了照片，她眯了眯眼，隐约看清楚了一个轮廓。 这个女人可真漂亮。 她想。 如果她也能这么漂亮，是不是就不会被男朋友扔进海里了。 *** “言律师。”江助理看着这个坐在沙发上两个小时没有动弹过的大律师颇有些无语，“不过在海边丢了个手机而已，你也不至于这么消沉绝望吧。” 被称为言律师的人死气沉沉的瞥了江助理一眼，犹如工笔画画出来的眉眼依旧黯淡无光，极漂亮的手指一直轻轻托着下巴，做出一副思想者的模样。 “不过丢了块手机而已？” “江助理你说不过丢了块手机而已？嗯？” 江助理心道坏了，句末带着反问语气这个标志证明，某人要发病了。 于是她立即说道，“不不不，不是的言律，我不是这个意思……” 为时已晚。 坐在沙发上的某人倏的一下弹了起来，踩着银色的高跟鞋直跺脚，一边跺脚还一边气急败坏的吼道，“什么叫不过是块手机而已！？江助理你知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重要人物的联系方式？知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案例资料？你怎么忍心它孤单一人留在海边上还说这些风凉话！” 江助理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看起来精神不正常的漂亮女律师，推了推金丝框眼镜，等她把刚才的话又分成不同语调声部重述了几遍后。 淡淡的问道，“其实是因为舍不得刚买的手机吧。” 空气突然寂静下来。 言堇沉重的坐回沙发上，以茶代酒在地上浇了一圈，怀着祭奠的心情，缓缓道，“小可爱它前天才从美国空运过来，昨天才到我的手里。江助理，你还得小可爱的样子吗，那么的金光闪闪，那么的粉嫩欲滴，它那么美，那么的乖巧，我不让它讲话它就不讲话……” “因为设置了静音模式。”江助理不咸不淡的提醒。 “……” 言堇不理会江助理，完全沉浸在缅怀中，神情哀婉，“那么美丽的小可爱，竟然就这么离开了我，就这么摔下了悬崖，香消玉殒……” 江助理点头，“节哀。” 言堇操起放在沙发下的棒球棒，紧紧握在手中，咬牙切齿，“这都是因为那个寻死觅活的女人！！要不是因为她，我的小可爱怎么可能会飞下了悬崖？江助理，楼上那女的叫什么来着？苏……苏什么来着？” “苏湛。”江助理提醒，“是个明星，演过……” 言堇摆手，“我不管她演过什么？我也不管她是谁，明星是吧？行，明星好，明星有钱。她现在醒了没有？” 江助理扫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大概醒了。” 言堇眯起眼，一字一顿，“走，上楼，看我怎么敲诈她。” *** “砰”的一声巨响，卧室的门被人蛮力推开，接着一男一女从房外走进来。 走在前面的女人穿着一身镶着金边的银灰色套装，身量纤细高挑，少说也得有172，她长得很漂亮，尤其是眉眼上，有着女人少有的英气。虽说她长相很好，身材也凹凸有致，但安小清一眼望下来最让她注意的是，这个女人有一双好看的手。 干净，修长，白皙，嫩滑。这些词好像都不足以形容她的手指。 就、就是好看。安小清觉得。 只不过，为什么她手里捏着一只棒球棒？而且那张漂亮的脸上，为什么辣么的凶神恶煞。 后面的男人带着一副方方正正的金丝框眼镜，面无表情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鬓角灰白，大约年过半百，见她看他，还对她礼貌的颔首。 女人大步走到安小清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可算是醒了。” 她的声音真好听，即使语气中她听不出任何一点友好的意思，但是如果这个女人是个歌手，那她一定会把她的声音下载下来当做手机铃声。 “你救的我？”安小清轻声道。 女人从鼻尖高冷的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不该救我的。”安小清又道。 女人一顿，揉了揉耳朵，“你说什么？” “我死了更好。”安小清说。 女人挑眉，呵呵一笑，“你说thankyou的方式真特别。” 还未等安小清说什么，这女人就已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床边的沙发上，身后江助理毕恭毕敬的递来了一个文件夹。 “我叫言堇，是个律师，既然苏小姐现在已经醒了，那我们就不说废话了，直接谈一下损失赔偿问题。” 安小清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是这样的，今天傍晚的时候，苏小姐在塞泉湾那里企图自杀，被好心的我救下，但同时因为苏小姐当时的反应过于激烈，导致我的手机摔下了悬崖不知所踪。”从文件夹里抽出几张纸递过去，“这是关于赔偿的物品及金额。” 安小清接过，看了几眼。 上面写着：需要赔偿的物品有，xw型号手机一部，被弄湿的汽车坐垫一套，浴巾一件，睡衣一件，拖鞋一双，被褥一套。 最底部写着：合计金额——三百五十万。 安小清忽的一下坐起了身子，不可思议，“三、三百五十……万？！” 再看那个言堇律师，听到金额后终于展露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一颗白皙可爱的小虎牙熠熠生辉。 安小清头昏脑涨，“三百五十万？！”又问了一遍。 言堇得意的微笑，加重语气重复她的话，“对，三百五十万。” 安小清啪的一下把文件扔回去，“开什么玩笑，一部手机三百多万？三百万能把这栋房子买下来了！你什么律师，分明是强盗！” 话音一落，安小清觉得自己说重了，毕竟是救命恩人，即使生气她也不该跟她大吼大叫的。 没成想，言堇非但不生气，还更加嘚瑟，“的确经常有人这么说我。”语毕，竟还有分莫名的傲然。 安小清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她捏了捏，软下声音来说道，“言律师，我没有这么多钱的。”她说的是实话，她这些年当演员挣来的的钱都用来给男朋友投资新电影了。 “不不不，你有的。”言堇笑的更开，扔给她另一份文件。“这是你的调查资料。” 安小清打开。 言堇道，“苏湛女24岁，19岁模特出道后迅速成为亚洲当红明星广告宠儿，目前接演过十部电视剧，十三部电影以及六十余部广告片，但是因为有外貌无演技拍摄了大量毫无意义的烂片也连续三年被网友评为烂片之王。” 她的语速很快，但字正腔圆，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塞进了她的耳朵里，并扯得她听觉神经一阵阵的发麻。 言堇说完，俯过身来，双手托腮笑得迷人，“所以，苏小姐，依照你的收入是足以支付起赔偿费的。” “……”安小清哦了一声，半晌才说，“苏湛啊，是，她确实在圈里名声不好，演技也烂。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言堇不正经的迷人微笑瞬时消失，眸光闪了闪，凑近，“她？” “什么？” “你刚才说她？”言堇又凑近了一分，“什么她？” 她凑近，温和的呼吸浅浅的拂在安小清的面上，激的她的手臂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安小清向后退了退，“她？你说苏湛？” 言堇姿势未动，立即反问，“你不就是苏湛？” “我是苏湛？” 言堇飞快的说，“回答是或者不是。” “？？？” 又重复一遍，“回答是或者不是。” 这个律师给人的压力太大，仿佛能一眼洞穿别人的谎话，她立刻下意识的回道，“不是！” 言堇紧紧盯着她三秒，这才身子一动，缓缓的回到沙发上坐好。 然后她从床边取过一个镜子，扔在床上，“照照。” 安小清莫名的拿起镜子，往脸上照过去。 一张陌生却有些熟悉的苍白面孔反射的镜子中。 “卧槽！”安小清甩开镜子，身后的寒毛都立了起来，“这是谁！” “苏湛。”言堇淡定的说。 “我……”安小清摸着脸，“怎么……怎么可能……” 言堇：“我来猜一遍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你因为车祸也好自杀也好总之你的灵魂出窍正好附着在自杀的苏湛身上，所以我塞泉湾救下的人不是苏湛而是正好阴差阳错附在苏湛身上的灵魂出窍的你，好了这个问题我们解决了下一个问题是你是谁有没有钱来支付我的赔偿。” “等等！”安小清跟不上这个律师噼里啪啦的话，“你慢点说，什么跟什么？灵魂出窍？” 言堇叹气，不耐烦的跺了跺脚，“跟智商不在一层面的人说话真是费劲！这种事情小说里电视剧里经常有的，灵魂出窍借尸还魂之类的，傍晚时天上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说说不定就是因此把你弄进了她的身体了，哎呦这种事虽然几率小但是也不是没有发生的可能，好了我们重新商讨一下赔偿问题。” 沉默一会儿。 安小清沉吟，“所以……我现在是苏湛？” 言堇抓狂：“江助理！这头猪是幼稚园小孩吗？智商被酱油泡过被猪啃过真的好烦！” 江助理微微一笑，“总得给她一点适应的时间。” “这有什么好适应的！！”言堇挠了挠秀气的头发，趴过来，恶狠狠的对安小清说道，“我告诉你，我是大律师，a市最著名最不要脸的大律师，我的每分每秒都很宝贵，你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了，给我赔偿，然后滚回你的地方。就这样，明白吗？” 安小清毕竟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将近十年，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又被这黑心律师一催，整个人点燃了一样，瞬间就怒了，“言律师，你说话也太不客气了吧！” “呵呵，客气。欠我钱不还还想让我跟你客气，我告诉你想让我客气没问题，把三百五十万一口气付清，别说客气，跪在地上服侍你更衣如厕都没有问题。” 安小清：“挖靠，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唯利是图的律师，还大律师？恶心！” 言堇：“我劝你不要跟律师进行辩论，尤其是你这边还毫无优势的情况下，你现在是苏湛的身体，不管你的魂魄是哪个穷鬼，你现在都是苏湛，明星苏湛的那个苏湛。只要我把你自杀的事情往某个媒体那儿那么一桶，你猜舆论会不会把你淹没？” “你……你……你……强盗！不要脸！” “二位息怒。”江助理拦在两人中间，将言堇扶回沙发，对安小清说道，“苏小姐不要介意，言律师就是这个脾气。律师其实是个好人。” 安小清不屑，“她还是好人？” 江助理又是礼貌一笑，“请问苏小姐以前是谁，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叫安小清，也是演员，没有什么名气的演员而已。被男朋友和小三迷晕，然后扔进了海里。” “安小清。”言堇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一个平板来，噼里啪啦搜索起她来，啧啧感叹，“你别说你以前长得还真不怎么样，也没什么身材，难怪没有什么名气。” 安小清被戳中痛处，大怒，“我演技好着呢！去年的演技大奖就是我拿到的！” 言堇连连点头，“嗯，嗯，正是所谓的上帝给你关了一扇大门，总会给你留个狗洞的。” 安小清摸起棒球棒准备为民除害。 江助理微笑着拦下，“以后安小姐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报复渣前任了！还有那个小妖精，一定要整死她们！对了，你不是律师吗？能不能帮我？” 言堇抬了抬眼皮，“帮你报复前任？” 点头。 言堇嗤笑，“有什么好报复的，就你以前那副长相，我觉得你男朋友做得对啊。” 安小清又摸起棒球棒。 江助理再次拦下，“言律师，就答应了吧。” 言堇伸了个懒腰，“答应也不是不行。” 安小清眼睛一亮：“真的？” 言堇：“只要价位合适，不管是你起诉你男朋友还是夺回自己的财产，官司想怎么赢就怎么赢。” 安小清：“只要能把渣男和小妖精往死里虐，我就从苏湛的财产中给你这个数目。”比了比手指。 言堇挑眉，似乎很满意这个数字，“一千万？” “不，”安小清终于明白花别人钱不心疼是什么感觉了，“一个亿。” 手立刻被眼前这人好看到了极点的手握住，“合作愉快，安小姐。” 第二节 安小清睡醒后拿起苏湛的手机翻看，里面有二十几个未接电话，除了几个不认识的名字外，剩下的都是苏湛经纪人打来的。 一天一夜联系不上，经纪公司那边大概已经急翻天了吧。 江助理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走上来，轻轻搁在安小清床边，“安小姐请用。” 安小清没有心思喝东西，直接了当的说，“言律师呢？合同已经签了，是不是要开始准备方案了。” 江助理颔首道，“律师交代过了，安小姐醒后可以直接回经纪公司，不要对任何人说你是安小清这件事，既然已经用了苏湛的身体，就作为苏湛好好生活下去。‘苏湛’生活的越好，日后对渣男的杀伤力越大。” 安小清微笑，“这么一本正经的话不像是从这个黑心律师口中说出来的。江助理，实话告诉我，她原话是什么？” 江助理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小清，淡定道，“那个倒霉催的丑女人醒过来后，让她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少在这儿碍我的事。” 安小清手指捏的咯蹦直响，她就知道这个贱律师汪嘴里吐不出人话！ 洗漱换衣。 安小清不得不承认，苏湛真的生了一副极好的皮囊，丝绸一样的长发软软的散落在耳后，肤色虽然有些苍白，却光滑无暇，不像前世的她，遮瑕膏都遮不住脸上的痘印疤痕。苏湛身材凹凸有致，抿嘴一笑时尽显妩媚，这也是她的招牌动作，安小清试了试，虽然不像苏湛本人笑得那么熟稔妖艳，但骨子里换了一个人后，更别具一番风格。 她简单的画了一个淡妆，穿上言堇衣橱里的衣服。刚拿起衣服安小清就忍不住恶寒了一下，又是恶俗的金边金线，全身上下散发一种庸俗的铜臭气，这个大律师的品味真是奇特。 下楼，江助理已经等在大厅中，见到安小清的样子，眼底浮现出一丝赞赏，“很漂亮。” 安小清呵呵笑道，“是苏湛生得好。” “你就是苏湛。”江助理强调。 安小清抓了抓头发，胡乱的点着头应着，“走吧江助理，你知道苏湛的经纪公司在哪里吗？提前说，我对她的公司及私人状况一概不知。” 江助理道，“这个您放心，律师早已调查清楚。”说着递过来一份文件。 安小清翻了几下，这个文件和昨晚的对苏湛的调查资料类似，只不过更加详细一些，不仅把她名下的各种房产钱财标记清楚，连苏湛个人习惯和口味禁忌都写的一清二楚。 “才不过一天，她就弄得这么清楚了？” 江助理温和道，“律师只是看起来不靠谱，其实能力强着呢。要不然怎么会稳坐a市第一律师的宝座。苏小姐放心，既然已经答应了帮助您，就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安小清撇了撇嘴，即使如此，她对这个黑心律师的印象也没有一丝好转。 “苏小姐，律师吩咐了，你出门前要改装一下，否则被人发现当红明星从律师事务所出来，又会招惹八卦是非。” 安小清一摊手，“难道我要蒙着头出去？” “不必，”江助理微微一笑，“我可以帮助你改变一下。” 然后伸手上来，还没等安小清反应过来，只觉得那么刷刷刷几下，江助理已抱着一面镜子走过来，“请看。” 安小清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镜子中的人哪里还有苏湛的一点影子？！ “江助理，你会易容术不成？！这也太厉害了吧！” 江助理微笑，“不值一提。” 上车，江助理开车。 安小清坐在后排刷微博，她需要弄清楚在她“死后”发生了什么事。 可微博上一片风平浪静，不但微博大v上没有任何她的消息，就连八卦娱乐官博上也没有提到她一星半点的话语。 安小清半喜半忧。 喜的是她的身体现在还没有被发现死亡，这为她虐渣男争取了一点宝贵的时间。 忧的是，他喵的光演技好有个屁用啊，颜值低还不是一样没有关注度！ 她点进去渣男的微博，渣男是业界刚刚崭露头角的导演，叫汪奇锐，因为一部致青春题材的电影火了一小把，微博上的粉丝数目也突破了百万大关，因为相貌清秀，还有许多粉丝在评论区喊他老公。 这两个字她从来没有这么光明正大的喊过。因为身份的特殊性，他们虽然交往了五年，可一直都是地下恋情，除了各自的经纪人知道以外，就连父母双亲那边他们都死咬牙关。 渣男的微博内容除了和演员艺人们礼貌的互动外，就是发布有关新电影的筹备状况，也从不转发赞美夸奖自己的微博，一派谦逊有礼的温润公子的模样。 论这方面的演技，安小清觉得她甘拜下风。 微博上没有提及任何昨晚的状况，一副他全然不知情的样子，安小清恍惚觉得，渣男是不是因为把她这个交往了五年的女朋友扔下海杀死有了一丝愧疚。这丝愧疚让她突然心肠一软。 然而她又立刻清醒过来，连忙点开了小三的微博，呵呵，果然，她心肠软的太早了。 小三的置顶微博上，写着几个大字：今天真开心~ 下面还附着两杯红酒的图片，上面还附着着贴纸，写着一个“happy”。 安小清啪的一下把手机扔在了一边，妈的，这对狗男女，她一定要折磨的他们生不如死。 资料上写着，苏湛的经济公司叫做zoe娱乐传媒公司，这个公司安小清当然听说过，国内最会炒作的公司，花钱请水军，强行洗白这种在别的公司会被骂的狗血淋头的事情，在这个公司里根本不叫事儿。他们的宗旨是，只要能走红，万事皆可做。 说白了，是一个为了捧红艺人，什么歪招损招都能用上的娱乐公司。 安小清突然觉得，这个经纪公司在这个方面竟跟那个黑心律师的“为赢官司不择手段”有异曲同工之妙。 经纪人又打来电话了，锲而不舍的精神让人动容。 安小清看了江助理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划开手机，学着苏湛的说话语气，“青姐。” 那边似乎没有想到这个电话能打通，竟一时愣住，半晌才道，“湛湛？” 安小清低声嗯了一声。 青姐估计也是个暴脾气，瞬间就点燃了，气哼哼的说道，“你去哪里了？家里也没人，手机也不接，短信也不回！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特殊时期，各路媒体都等着堵你呢！” 所谓的特殊时期，安小清略有耳闻，听说明星苏湛卷进一宗包|养门中，对方貌似是某个官二代，手里的银票大大的有，这件事的影响很不好，尤其是作为公众人物，很有可能不小心葬送了自己的前途。但娱乐圈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楚的，这事到底是因为新电影上映前的炒作还是确有其事，不是当事人谁能都说不明白真假。 “我知道了青姐，我在回公司的路上。过一会儿就到了。” 青姐又嘱咐道，“几个老狗仔都趴在公司门口等你呢，一会儿机灵点，别被拍了。” 挂了电话，安小清抱头哀嚎，“包|养门！！麻蛋这个苏湛还有这种烂绯闻，她自己还一身sao我还怎么用她的身体来打脸前任！” 车子驶入经纪公司前面的道路，果然，远远的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围堵在公司门口，见有汽车驶来，不由分说的先噼里啪啦的拍起照来，刹那间，闪光灯亮如白昼。 安小清缩在角落里，偷偷的往外瞄着，很担心，“如果知道我从这辆车下来，记者们肯定会去调查这个车牌号，那不是立刻就查到了车子的主人了吗？” 江助理稳稳的开着车，推了推眼镜，平淡道，“不必担心，律师已经考虑到了。” “啊？” 江助理在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车牌号是假的。” 安小清一怔，缓缓地竖起了大拇指。 车子开近人群，立刻有人围堵上来敲窗开门，江助理动作更快，将车门反锁住。有记者注意到这幕，立刻扯着嗓子喊道，“苏湛在车上！快点过来，苏湛在这台车上！！” 更多的人挤了过来，隔着车窗拍照提问。 “怎么办！”安小清紧张的不行，她现在还没有熟悉苏湛的身体，也没有记熟苏湛的各种资料，就连所谓的包|养门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让她面对记者，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江助理依旧淡定，慢悠悠的转了转方向盘，“坐稳了。” 安小清刚想问什么叫做坐稳了，车子就猛然飞了出去，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身子借着惯性的力量啪叽一下拍在了江助理的座椅上。 安小清被拍的头昏眼花，勉强坐直了身子，却见车子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着人群开了过去，安小清吓得大叫，“撞、撞上了！快刹车，快刹车！” 就在车头距离惊慌万分的记者们还有短短一米的距离时，江助理突然用力一转方向盘，车胎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嘶鸣，整个车子翻了过来，以几乎呈九十度的角度贴着记者们滑过，十几米过后，江助理身子向右微微倾斜一下，车子翻过来的那一边，又轻松落回了地面，继续优哉游哉的行驶在道路上。 记者们：懵逼脸。 安小清：懵逼脸。 江助理：悠闲脸。 车子绕过记者们，停在了公司后门的地下停车场，“苏小姐，到了，这里人比较少，小心一些不会被记者发现的。” 安小清没回过神来。 “苏小姐？” 安小清咽了口口水，声音都在颤抖，“江助理，你刚刚……好、好厉害……” 江助理微微一笑，“不值一提。” 安小清告别江助理，按照言堇资料上歪歪扭扭的路线图，避开记者狗仔，一路摸进了公司。苏湛的专属工作室在12楼，安小清没敢坐电梯，哼哧哼哧的从逃生通道爬了上去。 到了十二层，安小清扶着墙大喘气，工作人员好奇的围了过来。 一个三十多岁的短发女子踩着高跟鞋哒哒的走过来，警惕的看着安小清，“请问你是？” 安小清喘匀了气，看了一眼短发女人胸前的工作牌，抬手将江助理在她脸上抹的东西蹭掉，弯眸笑了。 她说，“青姐，我是苏湛呀。” 第三节 工作室会议。公司高层以及各部门的部长经理都围坐在会议桌前。 青姐拍着白板，强调，“这次的事件性质实在是太恶劣，湛湛因为拍烂片拍的风评本来就不好，现在一爆出这种事，公众印象肯定又降低了一大截。你们看看实时搜索榜上，苏湛被包|养这几个字居高不下，这件事公关部再不处理，我看大家都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胖男人不满的说，“青姐，不是我们公关部不处理，而是人家狗仔那边录了视频，不管我们出多少钱，就是不给压下来。” “压不下来就硬压，或者爆出一些别的艺人的八卦新闻，分散一下公众注意力！” 胖男人不说话了。 一直托着腮沉思的公司副总突然看向安小清，“湛湛，你老实跟我们说，你跟那个公子哥之间到底有没有那种关系？” 此话一出，同事们的目光立即聚集在了安小清身上。 青姐连忙上前说道，“副总您这是说什么呢，湛湛怎么可能……” “让她自己说。” 青姐闭上了嘴，也看向安小清。 安小清直起身子，抓了抓头发，沉吟道，“没有……吧。”她又不是当事人，她怎么知道？不过既然苏湛是因为自杀她才得以附在她的身上，这说明这里面肯定是有小九九的，要不然她好端端的，寻什么死？ 副总凝眉，“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做没有吧？” 安小清有些慌了，闭上眼睛拼命回想言堇给的资料上有没有提及这件事，但是三秒过后她就放弃了，这种事情连苏湛的经纪人都不能确定，又哪里是她一个小律师调查的出来的。 青姐看不下去了，出来打圆场，“副总，现在既然已经这样了，再追究有没有此事就没有必要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想一下对策吧。天行那帮狗仔我们多次打交道了，老练的很，不好糊弄。而且一旦他们落实了这件事，湛湛的演艺生涯算是彻底完了。” 安小清连忙点头，苏湛可不能跌入谷底，她还指望用这幅皮囊走向人生巅峰呢。 副总非常清楚如果苏湛倒下的话，公司就会失去一个大的摇钱树，即使再努力捧新人，也难说能有人爬到苏湛这个高度。 “这样吧，湛湛你咬住不松口，一定要否认到底，就说这件事是污蔑。法务部的律师们现在都忙，公关部多费费心，找个好律师来，最好能反将他们一军。”末了，又加了一句，“钱不是问题。” 副总离去。 公关部部长站起来，“我倒知道有个律师，打官司绝对是这个，”竖起了拇指，“但是……”脸上竟有些难色。 青姐急的不行，“你倒是快说啊！但是什么？什么节骨眼上了还吞吞吐吐的。” 部长为难道，“就是风评很差，业界都对她很不屑，或者可以说用‘臭名昭著’来形容。” 青姐点了点头，拍了拍安小清的肩膀，“你说的不是咱们湛湛？” “谢谢啊。”安小清木着脸回道。 部长笑了笑，接着说，“我也是听说的，说是只要代理费让她满意，不管什么案子她都接，而且保证不输。” 青姐冷冷的说道，“不输和会赢这可是两个概念。” 部长一脸要啥自行车的样子，“不输就不错了，要不然你说能怎么办？记者们天天堵在公司门口，这种事拖得时间越长编出来的理由越没有说服力。青姐，你说能怎么办？” 显然青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皱着眉头寻思了半晌，还是允了部长的提议。 于是部长去联系那位风性很差的律师。 半个小时后，部长拖着身心俱疲的身躯回到工作室，把手机塞进包包里，“没听过说话语速那么快的人，根本跟不上她的节奏，一旦反应慢一点就被她变着法的讥讽，还句句不带重样的。那啥，青姐，律师答应了，说现在把资料传给她，下午开记者招待会时她就过来。” 青姐表示了解，让助理整理资料然后给律师传过去，又凑过来问道，“怎么收费？” 部长缓缓的伸出两根手指头。 青姐拍了拍胸口，“20万也不贵了，现在哪个律师不开口闭口十几万的要。” 部长怆然泪下，“少算了一个零。” “二百万？！”原本躺在软椅上闭目养神的安小清震惊了，“真是二百万？！” 部长忧伤的点了点头。 “这哪里是律师啊，这就是强盗啊！不用做律师了，去抢得了。她趁火打劫是不是！”此话一出，安小清一顿，她怎么感觉她好像在哪里说过这种话。 “我也这么说了，但律师听了似乎很开心，就好像我在……”部长沉吟，似乎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安小清沉痛的接下了话，“……夸奖她一样。” 部长一拍手，“对，就是这样！” 安小清生无可恋脸，“我大概知道这个律师是谁了。” *** 跟苏湛传绯闻的人叫苏文，父亲是a市某个惹不起的官员，母亲经营着一家房地产公司，总之这个人，既是官二代，也是富二代。 安小清准备先跟这个人摸摸底，看能不能套出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好歹让她面对记者时心里有点底。 电话刚打过去，立刻被人接听了，从声音来看，对方是个年轻男人。 “小甜心，终于肯给我打电话啦？” 安小清沉默下来。 三秒后，她挂断了电话。 不用摸底了，苏湛果然跟这个人有不可描述的事情。 *** 记者招待会。 上场前，安小清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律师呢？律师怎么还没有来？” 公关部部长擦着脑门上的汗，“律师助理说路上堵车，会尽快赶来，让湛湛你直接开始就行。”“身边没跟着律师，万一我说错了什么话怎么办！” “没办法了，你就先上去吧，公司法务部也会派人来。到时候随机应变。” 安小清气的肚子鼓鼓的，但也没有办法，记者招待会一定要准时开始，否则又要留下话柄。 化妆师把安小清脸上的妆全卸了，只简单的扑了点粉，着重的把她眼睛下面的那一块抹成了乌青色，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好几夜没有睡好了一样。又命令她脱下那身镶着金边的衣裳，给她换了一件黑色连衣裙，整个装束看起来相当谦卑低调。 青姐紧张的手心直冒冷汗，将已写好的话又拿到她眼前，近乎哀求的说道，“湛湛，你台词功底太差了，要不你再看一眼吧，别回头上去了啥也想不起来了。” 安小清推开，“我记住了。” 青姐一脸怎么可能别蒙我了的神情。 “你就再看一眼吧。” 安小清推辞不下，被迫接过，又匆匆扫了一遍就像是剧本一样设定好了的套路台词，里面全是些反省谦逊的话。她默记了一下，再次还回去，“真记住了。” 在青姐和工作人员不信任的目光，安小清一步一步从幕后走出来。 闪光灯瞬时亮成一片，现场全是咔嚓咔嚓的声音。 安小清站定，先向记者席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才坐了下来，把话筒摆在合适的位置，垂眸，尽量使自己的脸色在照片中看起来苍白憔悴。 “大家好，我是演员苏湛，对今天能赶来现场的记者朋友们表示感谢。” 台下静寂无声，只有相机拍摄的声音。 “今天的记者招待会，主要是澄清最近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传言……” 话还没有说完，台下一个记者就发出了尖锐的问题，“你说是传言，也就是否认了包|养这件事情对吗。” 另一个记者紧随其后，“请你解释一下天行爆出的照片和你跟苏文一起进出公寓的视频是怎么一回事。” 安小清说，“是这样的，我跟苏先生的确认识，但我们是普通朋友，并没有外界猜测的不正当关系，记者朋友们可以去苏先生那边取证。这件事对我影响很大，严重诋毁了我的名誉，已联系好律师，不日便会起诉造谣方。对于这件事给大众造成的不好影响，我表示歉意，真的很抱歉。” 其实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她什么事情了，她只需要退到一旁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就行了，接下来的事情，经纪人和法务部会替她处理。 可她刚想挪动一下身子，就见有记者冲开保全人员，直接奔着她扑过来，话筒都快塞进她嘴里了。记者连声问道，“你对于包|养门事件没有别的话说了吗？你和苏文先生的关系只是扑通朋友而已嘛？那么请问这张照片怎么解释？” 说完，记者递出来一张苏文揽着苏湛肩膀的照片，两个人都是满面春光，羡煞旁人。 安小清脸色一变。 记者随即把照片对着身后的各路记者们看了看，更多的记者们冲破保全，直接扑在了发言席上。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为什么会有这么亲密的举止，而且我们查到你的账户中每个月都会有一笔资金到账，而打款方就是苏文所在的房地产公司。” “是不是依靠苏文先生的资金支持，你才在接不到工作时依旧能过纸醉金迷的生活？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安小清身后开始冒冷汗。 在此之前，所有的照片视频的内容都是只有两个人模糊的背影，完全没有任何肢体接触，所以她还能用普通朋友这个借口来否认，可是现在连亲密照都爆出来了，她脑袋嗡了一声，完全不知道能怎么解释。 “我跟……苏先生……苏先生……我们……” 她藏在桌子后的手来回的翻绞着衣袖，手指冰凉冰凉的，如果她是当事人的话兴许能迅速编出借口来，可是她是安小清，一个初来驾到的灵魂，饶是演技再好，临场反应能力再快，现下一时半会，也编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万一理由编的漏洞百出，那以后她的话就更不会有人相信了。 怎么办…… 怎么办…… 谁来……谁来救救她……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飘过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脑子笨也就算了，连话都说不利索，真不知道你还能有什么用。” 安小清一怔，惊喜的转过身来。 果然，某个穿着恶俗的镶着金边的灰色套装的漂亮女人正懒散的倚在角落的幕布上，嘲弄的看着她，眼神中尽显鄙夷。 记者们并没有注意到某人，依旧围堵在桌子前，嘴巴像是机关枪一样嗒嗒嗒嗒的发射个没完。 某人用神情嘲讽完她后，接着又挂起了一幅不耐烦的大便脸，缓缓的走了过来。记者们立刻注意到她，摄像机对着她疯狂的拍起来。 某人不但没有躲闪，而且看起来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还给自己找最佳的拍照角度。拍完后直接走到安小清身边，给了她一个“嫌弃、麻烦、废物、这妆画得真丑”结合起来的眼神，将她粗鲁的往后一拉，然后站在她身前，傲了吧唧的对刚才一直冲她针锋相对的记者伸出手，说道，“我叫言堇，是苏湛小姐的代理律师。” 记者刚准备伸出手去握住言堇的手，她却又欠欠的收回来，一副你竟然想碰本仙女的玉手的表情。 记者脸色一黑。 言堇得意洋洋，居高临下的望着台下的记者们，微微一笑，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从现在开始，对于我当事人的任何疑问，都冲我来。” 第四节 言堇说完都冲着我来这句话后，并没有给记者们缓冲时间，而是一屁股坐在发言席上，翘起二郎腿，嘚嘚瑟瑟的说道，“对于天行娱乐所曝光的所谓苏湛和神秘公子哥儿的不正当关系我方在此提出异议，苏小姐和苏先生之间的关系完全只是普通朋友而且风行所曝光的大部分照片都是人经过电脑合成的这里是详细分析报告，”随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文件在记者们眼前晃了晃随即收了回去，“风行公司知道这件事就行了如果想知道报告里面的详情可以在法庭上详细研究，对了这次的记者招待会不仅是澄清苏湛小姐和苏文先生之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还要宣布一件事，对于有损苏湛小姐名誉权的诸位媒体我方都会告上法庭请各路媒体找好诉讼代理人与我方详谈。以上。” 说完后这么长而且中间几乎没有换气的一段话，言堇大喇喇的靠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的展开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神情高傲的看着台下蒙圈的记者们。 记者们：？？？ 除了安小清的工作室职员：？？？ 大厅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就连刚才闪个不停的闪光灯也扑灭了。 半晌后，台下反应快的记者终于恢复了神智，悄声问同行道，“你听明白她说什么了吗？” 同行迷茫的摇头。 记者啧啧感叹，“我就只看到她的嘴巴张开闭上张开闭上，一直揪着心，怕她说得太快闪着舌头。” 安小清听了这话低下头忍不住笑出声。 往言堇身边凑了凑，挪喻她，“你听见没，人家说怕你闪着……” 对上言堇突然间面无表情但尽显嫌弃的漂亮脸蛋。 某人凉凉道，“你还好意思笑？” 安小清收住笑。 “这么点破事都解决不了你以后还想干掉谁？” 安小清垂下头。 “智商拿酱油泡过了嘴是不是也拿酱油泡过了你全身上下能不能有点让人满意的地方？” 安小清捂脸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言堇移开目光，身子下滑，整个人嵌入软椅中，抖着腿望着台下记者们的反应，时不时嗤笑一声。 “就这种货色还想学人家当记者呢。”声音不低，前排记者都听的真切。 安小清立刻捏了言堇一下，“你就不能不这么欠抽吗？” 言堇拍开她的手，挑了挑眉，露出那颗小虎牙，一脸算计和市侩，“抽我更好，抽了我我就能趁机把他告的破产。” “……你没救了。” 记者们终于忍受不了言堇，重新振作起来，拿着话筒对准言堇，一副绝不会放过她的样子。 “请言律师说明一下整件事件。” 言堇闻言把手里一直把玩着的文件资料往桌子上一拍，移了移记者的话筒，确保自己的脸在摄录中不会被遮挡，这才嘚瑟的说道，“我的当事人与苏氏地产的总经理苏文先生不存在任何不正当的关系我当事人账户中每月到账的资金并没有什么不干净的成分在其中，说到这儿我想给风行娱乐的记者朋友们普及一条法律法规，根据《商业银行法》第29条规定商业银行办理个人储蓄存款业务应当遵循存款自愿、取款自由、存款有息、为存款人保密的原则也就是说私自查询客户存款属于违法行为。所以将苏湛小姐银行账户信息打印并且曝光的记者朋友们应当为此负法律责任，当然对于这一点在起诉书的赔偿中我会毫不手软的向在座各位详细说明。” 说到这儿，言堇暂停了一下，满意的看着众记者脸色突变的神色，又继续说道，“网络上以及各种媒体渠道传的沸沸扬扬的包|养门实在是无稽之谈即使是几张照片几段视频也证明不了什么何况很多视频照片资料都是伪造或者断章取义，不过即使现在有关媒体撤回对苏湛小姐的不实报道但是苏湛小姐因此受到的事业以及身心影响已经造成并对她日后的生活产生了深远影响，基于此我方要求名誉*侵害方即对于不实新闻造谣传播的媒体对苏湛小姐以及zoe娱乐传媒公司进行头版头条式的道歉……” 见安小清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言堇一把捂住她的嘴冲着镜头飞快的说道，“我的当事人虽然出于大度和好心觉得只要媒体朋友辟谣道歉就可息事宁人，可是这个傻丫头却不想想这么多天来舆论攻击留言谩骂对她造成的精神摧残以及对于公司工作室方面的金钱损失，而我作为全权代理苏湛小姐包|养门事件的代理人却不能坐视不理一定会为她取得一个满意的答案所以苏湛小姐极其团队粉丝大可放心。以上。” 说的有模有样，说完后还强制性的把安小清的头压在自己的肩膀上，并充满“爱怜”的抚摸了几下。 安小清憋的满脸通红，可是话都被她说完了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配合言堇做出委屈的样子。 话说的差不多了，比也装够了，言堇给安小清打眼色让她退场，而她也乐颠乐颠的站起身来准备蹦跶着离开。 突然。 记者席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如果说苏湛与苏文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那么苏湛在高新区的别墅的房产证上，为什么写的是两个人的名字？” 这个大雷一甩出来。 记者席上一片哗然。 刚刚被言堇堵话堵的哑口无言的记者们立即沸腾起来，又开始高昂的拍照，一副出了口恶气的样子。 言堇也脸色一变，立刻用冰冷的目光审视安小清。 安小清表示委屈，摊手，压低声音，“……我真不知道。” 那个记者见台上的人哑口无言，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神情，从后方慢慢挤到前面，大声说道，“如果说二人是男女朋友或者夫妻关系一起买一栋房子也倒没话说，可是，言大律师会不会不清楚，苏文先生虽然没有承认，但是他早已在去年二月份就跟建材公司的张丽珍小姐登记结婚。民政局有他们的档案资料。” 一记者吸气，“如果苏文真的结婚了，又跟苏湛一起登记了房产证的名字，那可真是包|养了！” 另一个记者低声道，“什么包|养，这是出轨，苏湛这是小三，唉呀妈呀，没想到今天来开记者招待会还能挖出更大的新闻。” 言堇一直没有说话，阴沉的望着刚刚爆出大料的记者，一副一时想不到对策的模样。 安小清觉得快站不住了，原本以为只不过道歉就能完事的事情，在言律师的搅和下走向了新的□□。刚刚好不容易糊弄过照片的事情，现在又爆出了房产证上有两人的名字，安小清额头渗出一层薄薄的汗，还想让律师反将一军，这下好了，不但没有占到便宜还被人抄了老巢。 苏湛的演艺生涯，可以自此宣告结束了。 青姐见局势有些失控，忙上来挡在安小清身前打圆场，“苏湛现在身体不适，记者招待会到此结……” 言堇好听的声音突然从音响中传出，带着几分无奈。 “唉，没想到真的被你们发现了。” 看了手脚冰凉的安小清一眼，言堇摇头叹息道，“来，苏小姐坐过来。” 安小清不明所以的坐回了软椅。 言堇拍了拍安小清的肩膀，清晰无比的说道，“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就招了吧。” “嘶——”这次不管是记者席，连藏在幕后的工作人员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青姐立刻挡上来，捂住话筒低声警告道，“言律师你要干什么，你要是敢乱说话信不信……” 言堇轻松的把青姐的手拍开，将话筒拉近一些，慢慢说道，“虽然你极想保护家人不让他们受到娱乐圈是是非非的困扰，可是妹妹在外面受到这么大的伤害还要自己硬抗，你让苏文这个当哥哥的心里得多难受啊。” 这次她的话说的真的很慢，慢到每一个字都能激起记者脖颈后的鸡皮疙瘩。 刚才提问的记者瞠目，“什么？！” 言堇慢条斯理的从文件夹中又拿出一份资料，亮给众人看。 一人念道，“dna检测报告……鉴定意见书？” 言堇直接掀到最后一页，上面分明写着一行大字——dna父女鉴定结果：父女关系“肯定”。 这行字的上面，不仅有苏湛的名字，还有一个略微陌生的名字——苏泽千。 “什么情况？”安小清低声问。 言堇不说话，只是方才脸上的挫败感一扫而光，像是早就挖好坑等着人跳进来一样。 有记者立刻反应过来，“苏泽千好像是苏文的亲叔叔……” 言堇不住的点头，“苏文先生的亲叔叔苏泽千先生，即苏文的生父苏松渤的亲弟弟，即苏湛小姐的亲生父亲。”把文件收走，托腮，无辜的眨眨眼，“苏湛小姐和苏文先生都姓苏难道你们就从来没有联想比如说是堂兄妹之类的关系什么的吗？” 刚才爆料的记者神色不佳，立刻说道，“你手里的这份报告万一是伪造的呢！” 言堇皮笑肉不笑，“那你们可以去苏松渤苏先生那儿求证看看他承不承认这个漂亮的侄女呢。” 亲密照片事件以及房产证有二人名字事件皆宣告结束。 记者又道，“既然是亲人关系，为什么苏湛却不说明呢？这不是摆明了在耍网友吗！” 有聪明的同行们已经向他投出了不赞同的目光。 果然，言堇轻松的回击过去，“看来这位记者朋友在外闯荡时不仅不会把家人放在第一位而且因为智商低情商无经常被人耍为此我表示衷心的同情以及鄙视。” 青姐带头笑了出来。 其实进行到这儿，苏湛方已经完胜，这段视频传到网上去不仅洗清了他们之间的绯闻关系，还趁机把苏湛打造成不依靠家世上位的正能量孝女。 接下来的事情公关部的人会接手处理，安小清在青姐和助理的护送下，跟着言堇撤离现场。 苏湛的休息室。 青姐拿出一张卡递给言堇，“辛苦了言律师，除了早先打过去的五十万订金，这张卡里有剩余的一百五十万。” 言堇两眼放光的接过，捧到嘴边深情的吻着，“来，来爸爸怀里。爸爸要用你买一辆新款的大路虎。” “你可真土。”安小清翻白眼。 言堇此刻眼里心里只有一台闪着光的路虎车，根本顾不上和安小清顶嘴。 青姐把人打发出去，坐在言堇身边，讨好的问，“律师，湛湛的父母外界虽然不知是谁，但是我却见过的，根本就不是苏泽千先生。你这份dna检验报告怎么弄到的？” 安小清一听，皱眉，“假的啊？” 言堇嗤笑，“你以为呢。” “假的……假的你说的那么堂而皇之？！你就不怕被他们查出来吗？！” “急什么，苏先生已经定居美国了谁会因为这点事跑到美国去取他的dna而且苏先生也不给啊！” “你怎么这么确定他不给？就算真不给，记者们跑到苏文家里一核实那不一样得露馅？！” 言堇嫌弃的看着她，似乎不想跟她废话，不过看了看手里的□□心情又变得好了起来，“他们家不敢说的，我捏着的他们的把柄要让条子知道了足够把他们一家送进号子里的。” “什么条子号子的，你一个律师能不说黑话吗？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怎么在一天之间办妥了这么多事。” 言堇羞答答的望了安小清一眼，瓮声瓮气的装比，“我厉害之处多着呢。只要有钱，爸爸什么事情都能办妥。”说完又亲了一口□□。 安小清看不下去，“你这是造假，诈骗，你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言堇怒，“我帮你搞定了这事你不谢我就算了还质疑我吗？！” 安小清没话说了。 青姐上来打圆场，“好了湛湛别说了，这场仗是反败为胜啊，这事真的得谢谢律师，”手机响了，“你们坐这儿聊，我得去忙收尾工作了。”离开。 工作室中只剩下安小清言堇二人大眼瞪小眼。 半晌。 言堇慢慢的笑了，一脸欠扁的嘚瑟样儿，“你说的对，就是犯法的啊吼哈哈哈哈哈” 还站起身来冲安小清扭屁股，“哈哈哈哈哈哈哈有本事告我啊安丑比！” 安小清操起一本杂志用力的拍到了某人脸上。 第五节 经前几天那轰烈的一战，苏湛的声誉终于有所挽回，除了天行等顽固派狗仔队拒绝道歉外，没有后台撑腰的媒体已纷纷发出了致歉函，安小清也趁机扮演起大度宽容的角色，公众好感度上升不少，微博粉丝日增十万，戏约邀请比先前更频繁。除此之外，还有件比较好的事情就是，安小清可以以商讨赔偿损失为借口光明正大的来言堇的事务所了。 言堇律师事务所。 咯吱咯吱如同据铁块的声音已魔音绕耳的响了二十分钟。 好个屁…… 安小清终于忍无可忍，重重的放下刀叉，额角青筋暴起，“言律师，我说你差不多得了。” 咯吱声没有任何迟疑停顿，依旧响个不停。 “言！堇！”咬牙切齿。 言堇终于有了一点反应，懒懒的抬眸瞥了她一眼，转过身去继续制造噪音。 安小清深深吸了口气，摸起餐刀扑过去，“劳资跟你拼了！” 眼看着就要灭掉言堇为司法界清洗这颗老鼠屎了，安小清眼前突然一闪，不知从哪里飘来一个人影，稳稳地捏住了安小清拿着餐刀的手腕。 看清捏住自己的人影，安小清满脸问号，“江助理？” 江助理颔首微笑。 言堇放下扛在肩上的小提琴，神经萎靡的打了个哈欠，转身懒散的宣布，“谋杀未遂，赔偿十万两白银。” 安小清嗷呜叫了一声，反手摸起桌子上盛着红酒的玻璃杯冲言堇那张死人脸摔过去，“去死吧碧池！” 江助理眼皮不眨一下，伸手拦下，红酒尽撒，却一滴也没沾到他和言堇身上。 “苏小姐消消气。我去给你做些冷饮吃。” 安小清要哭了，“江助理你到底怎么过来的，扑过来的前一秒钟我还看见你在院子里浇花啊。” 江助理点头，指了指端端正正摆放在花台上的喷壶，“的确是在浇花。” “……”安小清竖起大拇指，“……江助理，您到底是何方神圣？” 江助理将安小清松开，摆手淡淡道，“和律师比起来，不值得一提。” 安小清闻言看了一眼某个顶着鸡窝头窝在吊椅上不断打哈欠的某人，默默地坐回了餐桌。言堇又咯吱咯吱的拉了五分钟，突然把小提琴往沙发上一扔，一头栽倒在吊椅上，有气无力，“无聊！” 安小清嚼着面包片不理她。 “没劲！” 安小清优雅的抿了口红酒。 “好几天没生意上门了！也没有人来跟我吵架辩论，再这样下去我的嘴非结蜘蛛网不可。” 安小清缓缓地切下一块牛排。 言堇突然从吊椅上翻身而下，坐在安小清的对面，“不对啊，按理说前两天我在记者面前赢的那么漂亮经过那些活媒体一传播整个a市甚至全国都能看见我的英姿飒爽的样子啊。这几天委托人应该挤破脑袋一样求我给他们打官司，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一个人都没有为什么？！” 安小清放下刀叉，用手帕轻轻擦了擦唇角。呵呵笑道，“大概是觉得你太贱了吧。” “愚民。”言堇滑下餐桌，躺在椅子上，大长腿顺势搭在椅背上，银灰色裤腿向上一扯，露出晶莹剔透的脚趾和犹如璞玉般细腻的小腿。 安小清突然一呛，咕咚咕咚连喝了好几口水，才缓缓说道，“没有工作就这么痛苦吗？还真看不出你是个工作狂。” 言堇直挺挺的坐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比你聪明那么多吗？” “你哪里比我聪……” “因为我的大脑不断的思考不断的思考不断的思考，只有工作才能让我不断的思考。只有金光闪闪的代理费才能让我有思考的动力啊啊我的代理费啊啊啊。” 安小清了然，“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管得着吗丑比。”言堇再次瘫倒下去。 “……滚！” 半晌后。 安小清决定原谅这个没有教养可言的律师，主动挑起话茬，“我成为苏湛这都几天了，什么时候报复渣男？你想好方案对策了吗，我已经等不及看那对狗男女跪地求饶的样子了。” 椅子上传来一阵嗤笑。 “不要急慢慢来，据可靠线报你那导演前男友这几天出国去参加什么电影节，我猜想是因为杀了你心中有鬼出去避风头去了……”顿了顿，才想起什么似的，“话说为什么还没有你尸体的动静？” “我怎么知道。” 突然间，事所的电话响起。 江助理看了一眼如同一摊肉泥烂在椅子上的言堇，走过去接起电话。 “言堇律师事务所。是，是，哦，您要委托？” 安小清只觉桌子一晃，一个银灰色的身影就闪了出去，瞬间猫在了江助理身后，低声问，“谁要委托谁要委托？” 江助理捂着话筒低声道，“w&x旗下的艺人，叫安然。” 安小清一怔，安然？！而且还是w&x旗下的安然？ 这他喵的是她从小玩到大的远方姐姐啊。虽然自从她爸去n市当了w&x的董事后她们就没什么联系了，可到底还是亲戚，她能在圈里从一个什么也不懂的新人走到拿到演技大奖的演员，这个远方叔叔和姐姐也是帮过不少忙的。 安小清也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怎么了？” 言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给江助理打了一个眼色。 江助理会意，止住对方似乎带着哭腔的话，“安小姐，让律师去n市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律师工作很忙……” 电话那头的安然立即说，“三十万。” 言堇转身就走。 江助理道，“不好意思安小姐，律师工作日程已经排满，这趟行程恐怕……” 安然又说，“一天三十万。” 言堇大步流星的步伐一顿。 江助理声音中也带了些许笑意，“那明天n市见，安小姐。” 挂掉电话。 “她怎么了？”安小清担忧的问。 江助理道，“说是把什么人给打了……” 江助理话没说完，言堇已一蹦三尺高，拉着安小清转圈，张狂的大笑，“六百万到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手滑腻的不像话，整只手塞进安小清的手心里，让她禁不住想捏上一把，捏红为止。 安小清忙抽出手，“什么六百万，人家不是说三十万一天吗，你那么确定你可以在那儿待到二十天？”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言堇已进入疯乐状态，根本听不进去她在讲什么。 “江助理，我是再买一辆车呢还是买个小型游艇呢或者说买个小岛也不错啊哈哈哈哈哈。” 江助理递过去一杯清茶，立在一旁说道，“律师已经有十几辆豪车了。” 某人嘚瑟的摇头晃脑，“不嫌多不嫌多。” 江助理点头，淡淡的拆穿，“今年已经是第七次考驾照失败了。” 言堇突然寂静下来，“……” 安小清：“你还没有考下驾照？” “……” 安小清大笑。 言堇暴躁的跳起来，“你等着！等我克服了红绿灯选择障碍症咱们赛车场见！” “红绿灯选择障碍症……”安小清一怔，细细的想了一下，唇角再次咧开，“哈哈哈哈哈哈你竟然是个色盲哈哈哈哈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下一刻。 安小清便被恼羞成怒的某人踹出了事务所的大门。 *** 苏湛工作室。 “《青果》这部戏是根据网文大神窜天猴的同名小说改编的，众华传媒和w&x联合投资，36集电视连续剧。导演和男演员还没确定下来，投资方的意思是让湛湛来演女一号或者女二号。” 青姐瞪眼，“咱们湛湛什么时候演过女二号？老许你可别开玩笑，我们湛湛现在手里的剧本多得是，可不差你那一个。” 老许是制片人许长东，圈里的老牌制作人了，经过他制作的电视剧没有一部不红翻天的。老许为人很和善，跟青姐私交不错，所以青姐才敢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这话。 老许眯起眼笑了，一派儒生风雅的模样，“这是大投资的戏。” “大投资怎么了？不就有w&x吗，哪有怎么样，我们湛湛以前又不是没有拍过w&x制作的戏。” “我的意思是，大投资的戏，最终定角这事儿可不是我说了算的，湛湛是漂亮，话题度也高，尤其是前几天那什么，是吧，公众关注度高。这些的确都是优势，可是青姐，你也别忘了，湛湛可是有硬伤的。” 演技。 大家都懂。 青姐也沉默了。 可身为一个合格的经纪人，青姐还是想替自家艺人端起架子来，“演技这东西是可以磨练的，你看现在的小花旦小鲜肉哪有一个演技上道的？还不都是靠那张脸？这年头，颜值高才是硬道理。” 老许也不急也不恼，乐呵呵的望着青姐说道，“也不能这么说，也是有演技好的。跟湛湛差不多年纪的蒋小涵不错吧，那个谁，鹿露不错吧？远的不说，你看上次凭借那个《寒冬》拿下金钟奖最佳演技奖的那个演员……” 一直安静当透明人看剧本的安小清突然眼皮一跳。 “叫安……安什么来着？” 安小清接话，“安小清。” “啊对，好像是叫这名字。你看她演技不就很好嘛，虽然长得确实……咱也不能说丑是不是，反正她演戏就是不错的。” 青姐翻了个白眼，“安小清演技是不错，可是你看看她接的是什么戏？又是什么战争戏又是什么年代戏的。谁看？挣几个钱？老许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最火的是什么？是ip改编，是都市霸道总裁，是后宫宫斗。那你说这样的戏，她安小清的颜值能撑下来吗？那你找她来演吧，我们家湛湛不跟十八线演员抢主角，让她来演呗。” 安小清默默地喝了口咖啡，压制住自己体内不断翻腾的洪荒之力。 老许笑道，“说着说着还急了，当然不能找她来演。哎，说到这儿，你有没有听到一个消息，听说安小清那边玩失踪，联系不上了，经纪人都急死了。” “我闲着没事听别家艺人的消息干什么，我自己家的还管不过来呢。”说着还凉凉的瞥了一眼正竖起耳朵听八卦的安小清，“要我说，这艺人玩失踪，经纪公司找回来干脆打断腿得了，省得他们到处惹祸，这一天天给他们惯的。” 安小清背后一紧，笑嘻嘻的站起来给青姐倒了一杯凉咖啡，“我这么长这么直的腿，你舍得打断啊？” 青姐嗔了她一眼，接过咖啡喝了几口。 老许道,“要不这样吧，湛湛这几天如果没有什么通告的话，让她去w&x那边试试镜。这部戏一旦能参演，湛湛的人气肯定又得提高不少。” 青姐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行我走了，湛湛你这几天有时间多看看剧本，好好揣摩一下人物性格，总被骂没演技没实力不好。演员最后还得靠实力说话。” 青姐不耐烦，“赶紧走吧你，我看你是不是上年纪了话这么多。湛湛用你教？” 安小清不好意思的笑笑，“放心吧许先生，肯定不会让你白跑一趟。” 老许点了点头，又跟青姐拌了几句嘴，才推门而去。 青姐收好剧本，站起身来对安小清说道，“今天早回去休息，明天赶两个通告，晚上就去n市，估摸着得有很多女演员盯着这个角色呢，咱们得提前使点劲。” *** 然而离开公司，安小清也并没有回家。 她径直开向了海边，准确的说，是径直开向了她记忆中自己被扔进海里的地方。虽然她很明白，事情已过一个星期，就算当时留下了什么现在也早就消失了。而且前男友汪奇锐辣么细心谨慎的人，应该也不会留下什么来给人当把柄。 她把车子停在旁边的绿化带旁，用纱巾蒙住脑袋，尽可能的遮住自己的脸，随后走到海边。 a市虽然是沿海城市，但是由于礁石多，没有形成沙滩浴场那种海滩，所以平时海边除了有来拍自然风光的摄影爱好者之外，很少有人来礁石上找刺激。 安小清沿着护栏走来大约两千米，太阳落山后，海水一层一层的卷上来，有的地方海水会直接没过护栏，等退潮后，护栏下就会留下一些贝壳或者困在岩石缝隙里的小鱼小虾。 安小清趟着有些刺骨的海水，打着手电筒的光在护栏上自习查看。她当时被迷晕了，具体情形不得而知，但这里距离她的房子比较近，是抛尸最快的地点，那对狗男女当时应该是十分紧张害怕的，按理说不会绕道去远的地方把她扔下水，所以这一块区域应该是可能性最大的地点。 然而还是一无所获。 安小清发了会呆，觉得自己果然不能胜任侦探这种工作，从小就不能。 那就回吧。 又走了两千多米，回到了停车的地方。开了门锁，安小清摘下裹在脑袋上的纱巾准备上车。 肩膀突然被人从身后轻轻一拍。 “苏小姐，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干什么？” 这个声音很熟悉。 安小清几乎是下意识的立刻转身望去。 等看清楚那张熟悉的脸时，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她背后猛然窜起升起。 她一把推开那个人，转身就跑。 第六节 汪奇锐。 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人是将她丢进大海中的前男友汪奇锐，安小清的腿忍不住的发颤，几乎是想也未想，就慌乱的向后跑去。 “苏小姐，苏小姐？” 汪奇锐身高腿长，不急不缓的跟在她的身后，他的声音温和低沉，透着股书卷气质，可在这种情形下，原本悦耳的声音犹如从地狱里渗透出的声音，不断的向她挥手，说“下来吧，下来吧。” 安小清脑子一片混乱，言堇不是说他出国参加什么活动了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那么了解安小清，会不会从苏湛惊慌的神色中看出了什么？ 汪奇锐见前面那人踉踉跄跄的逃着，叹了口气，上前紧走两步，挡在她的身前，“苏小姐，别跑了，这条道儿人特别少，你自己乱走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安小清几乎是在他抵达的同时低下了头。 怎样应对？ 安小清，你该怎样应对？ 哎对了，表演学上的三秒进入情景法你不是研究的很透彻吗？安小清，你就是苏湛。我给你三秒钟，你成为苏湛。 来，深深吸一口气，放轻松。 一. 二. 三. 安小清缓缓抬头，面上挂着苏湛特有的楚楚可怜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向后退去，“你……你是谁？跟着我做什么？” 汪奇锐见她终于跟自己说话，原本微凝的眉间缓缓舒展开了，温和道，“苏小姐你别怕，我叫汪奇锐，是个导演，咱们在金山电影节见过的。” 安小清轻轻拢了拢头发，“金山电影节？” 汪奇锐见她似乎没有记起他这号人物，略有些失望，但随即又笑了，“当时人太多，苏小姐不记得是正常的。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认识。” “不好意思。”安小清抱歉的笑笑。 汪奇锐摆了摆手，“没有的事。苏小姐，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他虽然还是笑吟吟的温和模样，语调语气也一派轻松自然，不熟悉他的人此刻心里一定会放松警惕，随着他不急不缓的话，什么秘密都说出来了。 恰好，安小清却是少有的知道他本来面目的人。 知道他在这张温和的面孔下，有一颗多么功利的肮脏的心。 面上虽然还在微笑，可安小清的心里已经砰砰砰的跳的越发紊乱。她的手心里不断的渗汗，又不敢当着他的面擦，因为即使露出一小点破绽，这个心思细腻的男人一定立刻发觉。 他大概是不问清楚不放心的，见她不说话，向前走了两步，又问了一遍，“这么晚了，来这里做什么啊？” 安小清望着眼前这人看似温和的眼睛，想到他曾经对自己做的事，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又慢慢的回到了身上。 “我……” 正在这时，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停在路边的黑车突然车灯一亮，一束强烈的光线照射了过来。这灯光太强烈，又是笔直的照过来，二人都下意识的伸手挡了挡。 车上走出一人，快步走到安小清身边，冲她颔首道，“湛湛，青姐说你散心完了就赶快回去，公司有事情找你。” 这个人带着金丝边眼睛，言行举止都大方得体，虽然身上的造型都伪装了一下，但安小清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安小清立刻会意，不满的跺了跺脚，“我就出来透透气，才这么一小会儿就找我！一天到晚的忙工作！烦死了！” 江助理一本正经道，“这段时间确实工作多，但也是没办法，你就别耍脾气了，赶紧回去，要不然青姐又要骂我们了。而且当时说好的，你来海边就散心一个小时，你看现在都多久了。” 安小清翻了个白眼，气鼓鼓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湛湛！” 汪奇锐笑了，上来打圆场，“苏小姐快点回去吧，海边偶尔来走走确实不错，但是呆久了风大容易感冒。而且工作要紧。” 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那好吧。汪导再见。”安小清叹了口气，把车钥匙往江助理怀里一扔，不耐烦的说道，“让别人把车给我开回去，我坐你车走。” 说完就挎着包气呼呼的向车上走去。 江助理冲汪奇锐轻轻点了点头，也跟在她身后上了车。 这部车通体全黑，就连车窗上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形，所以一上车，安小清就全然松懈了下来。 “我的天，吓死我了。吓尿了都！” 身边的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轻蔑的嗤笑声在身侧响起，“连这点事都处理不明白你基本上可以告别灵长类动物这一类别属性了。” 安小清原本还在颤颤巍巍担惊受怕的小心脏腾地一下升起怒气，“挖靠，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情报有误，我怎么敢自己跑来海边进行现场勘查？我哪里知道会遇到这孙子？” 言堇身子嵌在后座的皮椅中，整个身子就像是没骨头一样随着车子的转弯跟着左摆右晃，她懒懒的抬眼望了望安小清，啧啧感慨，“对于同一个地方连续救过你两次的恩人不但没有感激之情还充满了怒意，这让我不禁感叹这人间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安小清哼道，“这次是你救我的吗？还不是江助理去解得围。” 言堇一副懒得理她的样子。 江助理微微笑道，“是律师先看到的你。” 安小清一怔，有些感动，“你们特意来海边找我？” 言堇翻了翻白眼，“什么特意来找你你凭什么？凭你长的丑气质差智商低？” “……”安小清重重的深呼吸了几下，压住怒火，围笑，“那为什么来这儿？” 言堇神色突然黯淡下来，忧郁的低声道，“你管得着吗？” 安小清：？？？ 安小清道，“不是你刚刚不是还好好地吗，突然间画风一变是什么情况？” 言堇微叹，眸子中竟有了一丝晶莹。 安小清更加不知所措。 轻声道，“你怎么了？” 言堇似乎赌气的说道，“说了你也不懂我的痛苦。” 安小清作为天秤座最见不得别人委屈，当下也忘了刚刚还被言堇恶毒的话语重伤的事情，低头轻声哄道，“你都没跟我说，怎么知道我不懂？” 言堇一派委屈的神情。 “救你时丢掉的手机，名字叫小可爱。”眼眶有些红。 “嗯。”安小清连忙应着，还用手不断抚着言堇的背给她顺着气。 “今天……”言堇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些给死人烧的纸币，声音微颤，仿佛多说一个字就能痛苦的抽搐过去，“……今天是它的头七。” “是吗，今天是……”安小清一顿。 安小清掏了掏耳朵，“不好意思我刚刚没听清，今天怎么着？” 安小清：“今天是它的头七？！它！？你那块手机？！” 安小清：“？！” *** 翌日，a市机场。 前往n市的航班上。头等舱中只坐了两个人。 江助理对身边坐没坐相的某人说道，“律师，已经没有人了。可以把墨镜摘下来了。” 言堇：“不，我戴的挺舒服的。”指着窗外，“你看我么身下的云彩真漂亮！” 江助理淡定的拆穿：“飞机还没起飞。” “……” 江助理继续拆穿：“律师有严重的夜盲症，在黑暗情况下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吧。” “……” 江助理道：“摘下来吧。” 话音刚落，言堇气呼呼的把墨镜摔了出去。 露出光洁漂亮的脸蛋。和。一只略显乌青的眼睛。 江助理将红药水递给言堇，“和昨天相比好多了。” “安小清下手真重以前肯定是练拳击的。” 江助理微微笑着，把用完的红药水收起来，又把笔记本电脑递给言堇，“律师，这是你吩咐要找的安然的资料。” 言堇揉了揉眼睛，敲了几下键盘，页面的资料便飞快的向下滑动。 几分钟过后，二十多页的详细资料就到了低端。 言堇咬着吸管，做出总结，“追自己老板没追上就去整老板喜欢的人。这个艺人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又敲了几下电脑，“来，让我查查她那个看起来很了不起的老板是谁。” 页面上弹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眉目周正，长相清秀，清清冷冷的淡漠神色让人有一股莫名的压力。 “女的？！” 言堇不可思议。 江助理颔首，“w&x总经理的确是为女士。” 言堇沉默了一会儿，“安然，那个总经理，还有被打的那个女生……百合啊。” 言堇表情颇为复杂，“真是不理解她们为什么会喜欢女的。” “大势所趋。”江助理下结论。 “才不是。”言堇摆手，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就肯定不会喜欢女人。” 言堇：“江助理你脸上为什么写着‘那可不一定’这五个字？我告诉你，我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喜欢女人的！” 言堇：“江助理你就算是摆出一副笃定的样子也不行，我告诉你，在我言堇身上只有两件事永远不可能发生第一件是我破产第二件就是我会喜欢女人！懂了吗！” 言堇：“江助理你太执迷不悟了我不想看见你！把墨镜还给我我要睡觉了！” 江助理推了推镜框，并没有把墨镜还给她，而是扬了扬平板电脑，“有一个明星访谈节目过一会儿直播，律师要不要看？” 言堇暴躁：“明星有什么好看的？！” 江助理淡淡道，“听说这次的嘉宾是苏湛。” 言堇更加暴躁：“那更不看！那么蠢的人有什么好看的！” “律师真不看？” “说了不看就是不看！绝对不看！” *** 苏湛工作室。 青姐拿给安小清一张纸，“等会儿《明星无距离》栏目要来采访你，这是他们拟定采访的问题，下面公关部写好了回答，你仔细看看，到时候就根据这个来回答就好了。” 安小清正坐在化妆镜前做头发，卷发器把她的头发像八爪鱼一样吊起来，她只要一低头就会扯得头皮生疼，于是她只能举着台本看。 青姐又退了回来，捏住她的手凝眉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安小清低头瞥了一眼，左手手背上有一道红色划痕，虽然没有破皮，但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却显得异常显眼。 安小清死气沉沉，“被一个特别贱的人挠的。” 青姐马上问，“谁？谁敢挠你？” 安小清从牙缝里吐出一句，“就是一个黑心黑肺的贱人。” 青姐掐腰，有些生气，“怎么这么不小心？湛湛，你也知道，皮肤外表头发对女艺人来说多么重要，一点小伤就能在网上吵翻天。你以后好好注意点行吗？” 安小清原本被说的有些不高兴，不过一想到对方好像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唇角不知怎么的就有种向上扬起的冲动。 “嗯，我知道了青姐。” 青姐摇头，“真不知道你在开心什么。化妆师，过来给湛湛手上抹点东西遮一遮。” 《明星无距离》是一档网络直播式的节目，因为一镜到底，中间没有任何剪辑，完完全全的展示真实的采访情景，受到了广大网民的热捧，一时间成为炙手可热的网络直播节目。这个节目收视率很高，请的也都是比较有分量的明星艺人，所以能上这档节目，不管是对艺人本身还是对其经纪公司来说，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主持人是界内有名的快嘴，正因为这样很多被采访的艺人因为根本听不明白他在讲什么而在直播中闹了不少笑话。 直播开始。 主持人，“hello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有xx手机独家冠名的网络直播节目《明星无距离》我是大家的老朋友小真哥今天我们邀请的嘉宾是出演过多部电影电视剧的阳光女神苏湛来苏湛小姐跟全国的网友打声招呼。” 这么一长串话出来，一般的人都会反应不过来，至少会愣上几秒钟才会进行自我介绍，这也是这个栏目一贯的作风，依靠明星的呆怔来引发第一个笑点。 这一招小真哥和节目组屡试不爽，所以大伙儿都等着看苏湛的笑话。 谁知。 在小真哥说完招呼二字的下一秒，苏湛就笑道，“各位网友大家好我是演员苏湛，今天很高兴能来的《明星无距离》这个节目。” 两个人的对话无缝连接。 小真哥：？？？ 节目组：？？？ 苏湛工作室：？？？ 两秒过后，网友开始疯狂的刷弹幕。 —哈哈哈哈哈万万没想到小真哥没反应过来。 —小真哥一脸懵比.jpg —阿湛女神没中圈套233333抱走我女神笑死我了。 —节目组表示：这他妈就尴尬了。 —我已截好了动图，这个月就指着这个笑了。 安小清见小真哥没有继续接话，有点不知所措，扭头看了一眼他，眨眼笑道，“我想我们可以进行今天的访谈了。” 小真哥回过神来，给自己解围：“没想到湛湛反应这么快，一般来说我说完开场那么长一大段话后大家都会反应不过来呢。” 安小清脑袋里立刻跳出昨天某人跟她一口气背诵了十多分钟法律法规来控诉她施暴行为的场景，不好意思的笑，“运气好哈哈。” 其实小真哥的语速对她来说真的已不算什么。 小真哥笑道：“好了下面我们进行大家期待已久的采访环节1，湛湛初恋是什么时候？” 其实这些问题已经提早就被整理下来了，但为了节目效果，安小清还得是一副娇羞的样子：“没想到开场就问这么深邃的问题，当着这么多网友真是不好意思呢。”捂脸。 安小清：“初恋大概是小学吧。隔壁班的男生。” 小真哥嘘了一声，“不会吧，小学有什么初恋？” 安小清故作真诚，“真的，那时候没有网络大家都看漫画书吗，就是那种小人书，他有好多小人书，一下课同学们就跑到他座位前等着看他的书。当时觉得哇，他是在太厉害了！” 小真哥大笑，“那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安小清笑道：“这算不算第二个问题。” 小真哥笑着点头。 安小清笑道：“后来听说他们全家都移民了，好多年没有见到了。” 小真哥：“如果见到了你会说什么？” 安小清瓮声瓮气：“嘿bro，你能把书卖给我吗？” 大笑过后。 小真哥继续提问：“湛湛说了喜欢的人，那有没有很让你讨厌的人。” 安小清：“哇这太多了，从何说起呢。” 小真哥笑：“这可是直播，注意尺度！尺度！” 安小清摇头道：“其实没有啦，刚刚开玩笑呢。” 小真哥：“前些天有网友拍到湛湛在咖啡厅里喝东西，大家走在猜湛湛喜欢喝什么样的咖啡。现在湛湛可以来官方确定一下了，你最喜欢喝什么样的咖啡。” 这个问题台本里没有，但是索性不是很难，不过她得小心的避开以前作为安小清时喜欢喝的咖啡。 安小清随口说道，“最近有点转变口味，喜欢喝苦咖啡。我觉得日本炭烧咖啡不错，够苦。” 小真哥：“为什么喜欢苦咖啡呢？小女生不都应该喜欢甜甜的味道吗？” 为什么喜欢苦呢？ 她想了想，轻轻笑道，“大概是比较享受先苦后甜的感觉吧。” 第七节 安小清到达n市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粉丝来接机，更没想的接机的人辣么多，以至于把正常的通道围堵的水泄不通。 安小清戴着一顶棒球帽，把帽檐向下压了压，挡住自己睡眼惺忪的样子，问青姐，“怎么这么多人。” 青姐整了整安小清睡觉时压皱的衬衣，“提前在粉丝群里放了消息，来的人越多越好，给投资方一些压力，冲着你庞大的粉丝群和号召力，也应该让你演女一号。”又嘱咐她，“待会儿跟在保镖后面走，给你东西你就接着，但是别停下，微笑着打招呼就行了。” “我知道。”安小清把帽檐转到脑瓜后面，笑眯眯的往青姐怀里歪了一下，“装比嘛不就是。” 青姐笑着推开她，但也没说什么，因为粉丝们的尖叫声已经完全把她们的声音压了下去。 虽然还是十月份，但晚上风已经很凉了，刚出机场，迎面就有一阵凉风扑到了她身上，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颤，助理见状连忙把一件青色棒球服披在了她身上。 粉丝们拿着手机边拍照边拼了命的往她身上挤，口中还大叫着她的名字，说她漂亮，喜欢她，会永远支持她。 安小清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套，对冲她喊叫的最凶的粉丝们弯眸一笑，“乖，很晚了，快回家睡觉吧。” 又是一阵尖叫。 安小清满意的看着这些人的反应，正准备穿越人群上保姆车，眼睛的余光却突然扫到了一个人影。这个人与在场的粉丝不同，她站在最角落里，丝毫没有走上前来的意思，只是静静的望着人头攒动的出口处，准确的说，是静静地望着苏湛所在的地方。她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也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精致的眼睛，深邃温柔。她双手插着裤兜，穿着一双干净的白色帆布鞋，有些泛白的牛仔裤勾勒出她修长的双腿。发现安小清在看她后，她竟没有表现出欣喜的样子，而是将帽檐把下一拉，彻底遮住了自己的眉眼。 切。 安小清不屑的收回目光，又笑着跟粉丝进行了一些简单友好的互动，直到青姐给她打眼色，才摆了摆手跃上保姆车。 助理坐在后排兴冲冲的整理着礼物，鲜花什么的都集合在一起，这些是过一会儿扔掉的。巧克力糕点什么的整理在一起，待会儿撕了包装后要分给工作人员，毕竟女演员为了保持身材怎么能吃这些甜腻的东西。还有送娃娃送手工送围巾的，助理让安小清选几件留下，以后访谈的时候说不定还可以拿出来表现一下她很珍惜粉丝们送的礼物什么的。 安小清跪坐在皮衣上，伸过爪子去翻检着这些东西，她不喜欢娃娃，围巾之类的也用不上，于是就随意拿了几件粉丝手中做成的小饰品。 一件是用贝壳一片片粘起来的孔雀，小巧精致。 一件是用类似于橡皮泥的东西捏出来的小人儿，总共四个，喜怒哀乐四种神情一应俱全。 还有一件，是一个用彩绳编制成的颇有民族特色的手链，尾端还系着一个银质的小铃铛，安小清摇了摇，并没有响声。 递给助理，“这三个我要了。别的你们谁喜欢就拿走吧。” 车上一阵欢腾，助理们在后面翻找自己喜欢的东西。 青姐瞥了一眼那个手链，“什么时候喜欢这些东西的？” 安小清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不喜欢。但毕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嘛。” 青姐还说了什么她都听不见了，只觉得真的好困，想找张舒服柔软的大床睡一觉。 *** 第二天起床化妆时才不到六点，安小清一肚子气，“青姐，能不能行了，昨晚到宾馆洗漱完睡觉时都两点半了，换了地方本来就休息不好，我才刚睡着！！” 青姐给她端来了一杯咖啡，“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觉得现在很早嘛？说不定w&x试镜的地方已经有艺人在排队等候了。” 安小清无话可说，愤愤的咽了口咖啡，猛地打了个激灵，“这是一杯胆汁吗？！太苦了吧！” 青姐无辜，“你昨天在采访中说喜欢喝苦咖啡，我还以为你真的改变口味了。”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让人去给她换了一杯。 w&x试镜片场。 空荡荡的片场中了无一人。 安小清微笑，“不知道是谁说的‘说不定试镜的地方已经有艺人排队等候了’。” 青姐倔强，拒绝低头认错，“再等等，我保证半个小时之内肯定有人来。” 一个小时后。 安小清第二十八次打哈欠过后，大厅门口终于进了一人。 看到安小清和青姐，有点不可思议，揉了揉眼睛，“苏湛？” 这人是老许的助理，青姐见过几次，青姐，“老许呢，昨天跟他讲了今天试镜的。这都八点到了他怎么还没有来。” 助理忙道，：“来了，来了，在总经理办公室呢。他也没说苏湛已经到了n市了，要早说那哪能让你们等啊……青姐，你要去哪里？” 青姐已拉着安小清走出了片场。 随便拽住一人，威逼利诱的使那人说出总经理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进电梯，摁楼层按钮，关门。一气呵成。 安小清试图让青姐冷静下来，“你不会想直接杀到总经理办公室吧？” 青姐冷哼。 “冷静，咱们从长计议，对方可是老牌制作人了……” 青姐凝眉，“你最近怎么回事啊？性情突变呢？以前谁要是让你等，你不早就发脾气掀桌子走人了？来，跟姐好好说说，你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跟变了个人儿似的？” 安小清心下一惊，后退几步，躲在墙角装傻，“哪有！我这不是还没睡醒嘛，等我缓过劲儿来看我怎么跟老许闹。” “叮。”21层已到。 青姐当先走了进去。 走过装修精致却偏冷色调的走廊，两扇玻璃门自动打开。玻璃门内有两张办工作，一张全是粉色调，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另一张却杂乱的很，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整理过了。 粉色调桌子后面探出一个齐刘海的男人，看起来左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见人进来立刻从桌子后走出来，露出一身淡粉色的衬衣。 齐刘海男人小心翼翼的说道，“你好，我是总经理助理，我姓郭，请问二位……？” 青姐：“我找许制片人。” 郭助理啊了一声，“那个他……”办公室里突然传来一长串的说话声。 郭助理按了按太阳穴，“你们进去看看吧。” 然后又缩回了办公桌后，一副绝不趟这浑水的架势。 里面一个男人又说道，“我的当事人亦可白不仅被打断了双腿，而且还被非法拘禁在一个破旧的小黑屋整整两天两夜，期间还有禁止饮食等虐待行为。当事人向浅浅也不仅被打破了头，还遭受了数次拳打脚踢，精神和身体皆承受了不小的摧残。所以我方拒绝和解。” 青姐已经推开了门，安小清走进去。 只见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正围绕着会议桌坐着。穿西装的男律师刚坐下，对面一个穿着银灰色镶金边的女人就立刻弹起，轻蔑的看着西装男子说道，“以下我说的话中会对张律师刚刚说的话中的漏洞一一进行纠正。首先亦可白小姐的双腿并没有断掉在医学界和法学界的肢体断受到伤害分为几个等级骨折和断裂属于完全不同的分类及等级亦可白小姐的报告在这里经过医生证实她的腿只是有些骨裂抻着了筋并不是骨折也更不是张律师口中的断了，哎呦纵观整个人类学请张律师找出一个从小到大没有崴过脚拉伤过筋的人只要一个就好，既然是人人都可能出现的一种普遍外伤为什么非要把这件事的过错按在我当事人的身上而且贵方目前也没有我当事人对其的双腿实施侵害的确切证据就连贵方所谓的证人向浅浅小姐也是在昏迷醒来后发现亦可白小姐双腿受伤的事情没有亲眼所见怎么能证明这是我当事人做的呢。 “第二张律师口中的破旧小黑屋我亲自到现场勘查过这个小房子在郊外一片农田上周围都种植着小油菜现在正开着金灿灿的油菜花微风拂过时那叫一个好看，而且房屋中也有干净的饮用水综上所述这其实还是一个适宜人修身养性空气清新的好地方。 “最后关于向浅浅小姐被打破头并拳打脚踢的事情，向小姐的头上并不是我当事人所导致而是一个叫大熊的男人自作主张下造成的伤害，而我当事人充其量是在向小姐躺在地上碍手碍脚的时候不小心踩了她几下而且这几下都不是什么重要部位向小姐的身上也并没有什么伤痕。至于张律师口中的精神伤害，不好意思我的当事人安然小姐也是女明星且知名度远高于贵方的亦可白小姐和向浅浅小姐，贵方对其的污蔑以及所谓的声讨让她饱受了更大的精神伤害，所以说到底其实我的当事人才是真正的受害人。但是我的当事人不愿意与贵方计较这么多毕竟都是圈内人和和睦睦的才是最重要的相信如果贵方接受和解这是对双方来说最好的选择。以！上！” 说完以上这两个字后的某人明显觉得自己已经胜利，全身上下都是兜不住的欢喜，不禁转了一个大圈。 看到一旁近乎石化的安小清后秀眉一挑，吊儿郎当道，“呦，我的粉丝来了。” 安小清立即反唇相讥，“谁是你的粉丝！”早先看到那抹耀眼的金色时她心里就咯噔一下，等这厮一口气不喘的说完辣么长的一句话时她就百分之百的确定了这个看起来想让人一拳打死的律师到底是谁。 她没有扭头就走就是想看看这厮能不能被自己憋死。 如果真能憋死，她真想放着鞭炮去大街上扭秧歌来庆祝。 “你丫，我走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怎么样看我刚刚的辩论是不是帅呆了？” 安小清立刻想走。 然而。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推开。接着，一个同样穿着灰白色休闲套装的女人淡定的走进了进来。 这女人长得很俊秀，身材皮肤都极好，大概跟言堇一样高，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副清淡寡欲的样子，她淡淡的往办公室中扫了一眼，办公室中立即安静了下来。 安小清莫名感受到了一阵说不出的压迫力。 大概办公室中除了脸皮厚到能抗八级地震的言堇外都感受到了这股压力，原本还硝烟味很浓的众人都乖乖低头站好。 这女人径直走到站没站相的言堇面前，淡淡的说道，“久仰言堇律师大名。名不虚传。” 伸出手，“温言。w&x的总经理。关于向浅浅和亦可白的案子，我想亲自过问。” 言堇伸了个懒腰，懒散的伸出手去握了一下，还是那副嘚嘚瑟瑟谁都不怕天上地下数她最diao的模样。 但安小清却分明看见，一颗豆大的汗珠正顺着她的额角缓缓滑下。 第八节 虽然安小清很想留在总经理办公室凑热闹观看都不是省油的灯的两个人怎么撕比掐架，可在温言总经理淡淡的一个目光扫过来后，安小清和青姐就几乎连滚带爬的滚出了办公室。 直到走出好远去，两个人都没有缓过神儿来。 青姐连拍胸脯，“吓死过了吓死我了。” 安小清两股战战，“我也是我也是。” “律师还留在办公室里坚持着，真是厉害啊！！” 安小清连连点头，“我也有点敬佩她了。简直是不卑不亢铁骨铮铮！” 办公室内。 安小清离开后，言堇明显松了口气。不动声色擦了擦额角的汗，准备给自己找回点气场。 于是她说道：“既然温总来的迟了我就重新给你说明一下我方观点。亦可白小姐的双腿并没有断掉在医学界和法学界的肢体断受到伤害分为几个等级骨折和断裂属于完全不同的分类及等级亦可白小姐的报告在这里经过医生证实她的腿只是有些骨裂抻着了筋并不是骨折也更不是张律师口中的断了，纵观整个人类学请张律师找出一个从小到大没有崴过脚拉伤过筋的人只要一个就好，既然是人人都可能出现的一种普遍外伤为什么非要把这件事的过错按在我当事人的身上而且贵方目前也没有我当事人对其的双腿实施侵害的确切证据就连贵方所谓的证人向浅浅小姐也是在昏迷醒来后发现亦可白小姐双腿受伤的事情没有亲眼所见怎么能证明这是我当事人……” 言堇一口气把刚刚给张律师说过的话重述了一遍。说完后得意洋洋的看着温言，准备接受她的赞叹和惊慌。 然而温言听完这一串连标点符号都没有话后，神情一丝未变，只是淡淡道：“律师的确是有实力的好律师，口才好思路也很清晰，知道哪个点才是对方的要害，只不过，有时候当错了代理人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言堇轻蔑的瞥了一眼温言：“对我来说，当事人没有好坏之分，只要价钱给的到位，谁的代理人我都可以做。” “如果让你做我方代理人呢？” 言堇嗤笑，“想让我倒戈？对不起温总我虽然无耻却没有无耻到这个份上在下不才但这点骨气还是有的。” “真不做？”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出卖当事人的律师简直就是孙子才能做出来的事情！我不做绝对不做！” 温言淡淡的神色中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伸出三根漂亮的手指轻轻地摇晃了一下：“不管安然给你出了什么价，我都三倍的开给你。只有一个要求，把那个女人送进监狱。” 说完这话温言只觉面前一晃。 一个银金色相间的身影就飘到了自己身前。 接着只听“扑通”一声，这个人用力的跪在了自己身前的沙发上。 只听得言堇清脆好听的声音大喊道：“奶奶！” 温言：“……” 张律师：“……” “奶奶，找诉讼代理人找我你算是找对人了，想告安然是不没问题呀你想怎么告就怎么告！”言堇真诚的望着温言，“想让她坐牢是不？终身□□怎么样我早就看她很不爽了故意伤害罪非法拘禁罪外加虐待罪数罪并罚我看她这辈子就不用出来霍霍别人了！” 见她答应的这么痛快，温言反到迟疑了：“律师就不好好考虑一下？” 言堇：“考虑好了！”不知从哪里掏出两张纸，“奶奶您看，合同我都准备好了。” 温言：“……” *** 咖啡厅。 安小清支走青姐，独自一人走进咖啡厅。一眼就看到了缩在角落里面的那抹银金色。安小清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狗仔跟拍她后，才迅速走过去。 某人立即就发现她来了，把一杯黑浓的咖啡往她面前一推，说道，“说吧。什么事不能回a市再说非得现在就见一面。” 安小清显然还心有余悸，坐下后捂着胸口缓了半晌才说道，“新戏的演员和导演大致确定下来了。” 言堇晃着腿斜睨她，说话一点也不中听，“和我有屁关系。” “导演是汪奇锐。” “什么？！” 言堇吊儿郎当的脸色一变，沉吟片刻后，才慢吞吞的问道，“汪奇锐是谁？” “……”安小清不可置信的看着言堇，“你不知道是谁你瞎咋呼什么？” “说重点，他是谁？” “……汪奇锐就是把我丢进海里淹死的那个渣男，前天晚上在海边小树林里你明明见过的，他就在我身边。” 江助理解释，“律师有严重的夜盲症，晚上灯光不强烈的情况下什么也看不到。” 安小清立刻对此表示了嘲讽。 言堇奸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借这次机会也好，我跟江助理来制定计划……” “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我今天已经辞掉了安然代理人的工作担任了w&x此次事件的代理律师。” 安小清捋了捋这中间的关系，“也就是说，你把安然卖了？” 言堇嘚瑟的点了点头，“怎么样？不要脸吧？黑心黑肺吧？哈哈哈想骂我吗想打我吗？” “你不要脸的事情做的还少？” 安小清连鄙夷都懒得鄙夷，只对自己那个可怜的远房姐姐表示了默哀。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谁知咖啡刚入口她又是一抖，差点在众目睽睽下吐出来，“我靠，苦死我了。” 言堇没骨头一样软趴趴的缩在椅子里，一副抖腿的无赖样，“你不是说喜欢苦咖啡吗？” 又是这句。 安小清恨不能回到那天访谈上撕烂自己装比的嘴。 但随即她又意识到一件事，她上下打量言堇，不怀好意的微笑道，“你竟然还看我的节目？” 听安小清这么问，原本卡在椅子里的言堇噗的一下就从里面拔|了出来，冲安小清吹胡子瞪眼睛，“谁看你节目，别自作多情了，我绝对没有看你节目……” 江助理放下咖啡淡淡的拆穿，“律师看了。” “……”言堇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感，“江助理你……” 言静默了半晌，才艰难的给自己找台阶下，“是这样的，当时在飞机上，江助理在看你的访谈，但是声音开得太大太影响人了，我想不看都不行……” 江助理淡定的推了推眼镜框，再次拆穿“我插着耳机。” “……” 尴尬。 言堇暴躁：“江助理你出去行吗！！！” 第九节 法院。 安小清带着墨镜坐在角落里，很揪心的看着坐在被告席上的姐姐安然，她瘦了很多，眼底上蒙着一层抹不掉的乌青，原本靓丽光鲜的外表现在更是憔悴不堪。然而安小清什么忙也帮不上她，只能不断的祈祷某个临时倒戈的黑心律师能嘴下留情，不要把她以前的客户坑的太惨。 然并卵。 一上了法庭的言堇，好像全身上下都长满了上了发条的嘴一样，一旦打开就就关不上了，一庭的人都屏息等她讲话，生怕她一不小心把自己憋死。 言堇控诉安然：“被告安然不禁用不正当的方式绑走了亦可白小姐和向浅浅小姐而且还在非法囚禁的过程中打断了打断了亦可白小姐的双腿致使她现在都在医院里接受身体以及心灵的双重治疗。而且关押二人的小破屋里面毫无生存的基本设施就连饮用水都得到限制期间还有禁止饮食等虐待行为。另当事人向浅浅也不仅被打破了头还遭受了数次拳打脚踢精神和身体皆承受了不小的摧残安然身为公众人物不顾影响做出了这种极其恶劣的事情希望法官大人予以严惩以正社会风气。以上。” 言堇说完后心满意足的坐回了原告代理人的席位上，嘚嘚瑟瑟的晃着腿看着对方代理人目瞪口呆的样子。 法官缓了好久，才继续主持大局，“被告代理人可有异议？” 被告代理人被点名后才反应过来言堇已把话说完，这才慌忙的开始整理发言稿。安小清怀疑他刚才都没有听清言堇说什么。 看着安然憔悴的样子，安小清叹了口气，悄悄地离开了法庭。 刚出法庭就受到了青姐的短信：“在哪儿？晚上吃饭，你那部戏的开机酒会。不许找理由不去！” *** 开机前的酒会出乎意料的没有选择在w&x集团旗下的餐饮酒店，而是选包下了一家音乐震天响的酒吧。 这个酒吧不止音乐喧闹，红色紫色交相辉映的灯光也简直要闪瞎人的眼睛。安小清虽然不喜欢这种喧嚷的环境，可制片人下了死命令，主创人员必须全部到场，而且必须不醉不归。 安小清带着青姐和几个助理到场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酒吧内早已经high了起来，见安小清来了，几个主创人员忙把她拉到了吧台前，给她摆了一排颜色不一的酒水饮料。 安小清瞅着那些酒水心里直发憷。 但是青姐早已经和别的经纪人吃喝去了，也没有功夫给她解围，且言堇给她的资料上写过，苏湛特别喜欢喝酒也特别喜欢来酒吧夜店这类的场所，所以她要是不想让人起意，这关键时刻还就必须得应着头皮上。 于是安小清特爽快的拿起一杯蓝色的玛格丽特，“抱歉抱歉，我来晚了，先自罚三杯。”说完后就咕咚一口把那杯酒咽了下去，还好酒吧的光线很暗，没有人注意到她酒水入腹时不由自主皱起的眉头。 “爽！”她还得装比。 接着又拿起两杯咕咚咕咚的咽了下去。周围一阵欢呼，连声叫着“苏湛！苏湛！苏湛！” 两杯酒下去后，她的身子开始由内而外的发热，反正已经喝了，再喝一点应该也没事，反正身体是苏湛的，于是她开始给身边的妹子倒酒。 音乐又响了起来，鼓点强烈的似乎能把人的心脏给逼出来。喝酒喝嗨了人们都往舞池里簇拥而去，看得出这些艺人平时里都过得太压抑了，现在有了一个封闭场所来释放，立刻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就连一直坐在高脚椅上假扮温润公子的汪奇锐，也揽着一个舞伴溜进了舞池中。 有甩电臀的，有扭着扭着就开始脱外衣的，还有男男女女贴在一起上下扭动的。 最夸张的是，在舞池的最中央凸起的一方小平台上，有一个穿着紧身小皮衣的女人正攀着一根钢管跳钢管舞。这女人身材高挑且凹凸有致，诱惑的大长腿让身为女人的安小清看了都有种要起反应的感觉。这个女人踩着一双银灰色的高跟鞋，一腿勾住钢管，整个身子向后仰下，紧身小皮衣下若隐若现的两团白绵绵简直要呼之欲出。 光线黑暗，安小清看不清这个女人的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娘们真浪。 她又咕咚咕咚喝光了一杯酒，不知怎么的，看着那两团白绵绵的东西，她觉得更热了。 音乐更加激烈，舞池的人扭动的幅度也逐渐加快。中央台子上的女人跳的更嗨，更甚至从伴奏哪儿夺来一个麦，冲着酒吧的人大喊。 “你们都给我动起来！！” 这个声音真是好听，好听的安小清都想冲上去说，你的声音好听的都快赶上那个黑心律师……了…… 等等。 安小清眯起眼，盯着台上那个穿着紧身短裙小皮衣的□□人，舌头都快嚼烂了：“言……言堇？！” 这个快浪上天了的性感女人是那个黑心律师？ 安小清连喝了三杯酒来压惊。 苏湛的一个助理出现在她的身边，扯着嗓子大声喊：“湛姐，我们也去跳舞吧！” 音乐太吵，安小清听不清助理说什么，只好扯着嗓子回问：“你说什么？！” 助理指着舞池，“那边好热闹我们快点去！！” 安小清连连摆手：“我不过去那边！”指了指台子上某个妖艳贱|货：“我才不要跟她一起丢人现眼！” 助理高兴地说：“什么？你也想去？正好，我带着你过去！” 然后就拖住安小清的手臂，将她拖入了人群。 安小清几杯酒水下肚，脑袋已经晕的不行，脚底也没有什么力气，还没等她象征性的挣扎忸怩造作一下，她们就挤进了舞池中。 舞池中人太多，大家活动的也太剧烈，即使酒吧里把冷气调控到很低的温度，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大幅度运动，大家都……出汗了。 安小清一进去就闻到了这股奇特的味道，当时就差点辣晕了。 急忙就想挤出去，可周围狂魔乱舞的人哪里给她这个机会，挤着挤着，安小清鞋跟一滑，就栽倒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灯光好死不死的暗了下来。 众人都没有注意到脚底下的安小清，也都跟失去知觉了似的感觉不到脚下有东西横挡在哪里。安小清被这个踢一脚被那个踢一脚，爬又爬不起来，躲还躲不过去，安小清把这些人的祖宗都骂了一遍，妈的，再这么下去，迟早肾脏都会被这些人踢裂。 突然后脖颈一紧，她的脖子就像是被人从后面勒住一样，接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身子就跟一根豆芽菜一样被人拎了起来。 一股浓烈的酒气扑到她的脸上。 拎着她的人嘿嘿直笑，“来啊，快活啊。” “……”安小清的脑瓜嗡嗡直响，“……言堇？”捂鼻，“你特么喝了一个游泳池的酒吗？！” 言堇还是嘿嘿直笑，喝多了也不忘记嘲讽她。 “笨死了。走路都走不好你简直丢直立行走的哺乳动物的脸。” “……”呵呵这个人到死都是这个死样了。 言堇拽着她的衣领就把她往小方台子上带，却没成想一步没走好，两个人扑通一下绊倒在地。安小清在下，言堇在上。 安小清火冒三丈：“你要死啊？还说我走路走不好，你特么才叫眼瞎不看道儿！” 本以为言堇会跳起来跟她大吵三百回合，谁知这厮竟然委屈的吸了吸鼻翼，小声咕哝，“人家有夜盲症嘛，人家晚上什么都看不见。” 安小清后背一冷，一巴掌扇在言堇的脸上，“你特么好好说话！” 言堇闭嘴了，从安小清的身上爬起来，然后继续执着的把她往台子上拉扯。 安小清晕晕乎乎根本不敌言堇的蛮力，就这么被硬生生拉了上去。上台后，还没等安小清站稳，言堇就当先发招，拉住安小清的手开始激烈的跳舞——如果这种狂魔乱舞也算是舞蹈的话。 安小清酒劲儿反了上来，脑袋原本就晕的厉害，又被她拉着上下左右的一顿摇晃，感觉天旋地转，什么也看不清了。 灯光倏然一灭。音乐也听了下来，舞池中男男女女开始尖叫欢呼，纵使现在谁也看不清谁。 音乐一听，言堇的酒像是突然清醒了一样，发现自己拉着浑浑噩噩的安小清，当即就抽开了手。 安小清彻底支撑不住，一头向前栽了下去。 隐约中，她觉得嘴唇压住了一个带着浓烈酒气的柔软的东西。 灯光再次亮起。 安小清整个人已经靠在了钢管上，在她三米开外，言堇正中一种复杂惊慌的眼神恶狠狠的看着她。 “怎么……” 还未等问完。 只听“呕——”的一声，言堇把肚腹中所有的东西，都尽数吐在了舞池里。 第十节 w&x旗下酒店。 江助理端着一杯清茶恭恭敬敬的站在卫生间外，听着里面持续了几乎一个小时的刷牙声，眉尖略微皱起，“律师，你到底怎么了？” 言堇根本顾不上说话，又加快了刷牙了频率，梳洗台上零零散散的摆了十几瓶漱口水，都被她一一使用了一遍。 江助理眉毛皱的更深，原本他该跟着律师去酒吧的，可临时又要处理上午案子遗留下来的材料，这才让她一个人去的。律师酒品不好这是他早就知道的，先前喝大了会到处唱歌到处跳舞，偶尔也会闯进幼儿园拽着小孩子踢来踢去，这些也就罢了。可没想到这次会严重到直接吐在舞池里，还一副受到侵犯了的模样边哭边吐，更不许人搀扶。 他接到苏小姐的电话后去酒吧把律师带走，回来的路上，律师哭闹着非得去买漱口水，买一瓶也不行，需得把超市中所有牌子的漱口水统统拿个遍才满意。一回来就直奔卫生间开始拼命的漱口刷牙，间隙中会传来一两声痛哭。 他可从没见过律师这幅鬼样子。 又一阵冲水声，卫生间的门被里面的人粗鲁的拉开，言堇苍白着脸踉踉跄跄的从里面走出来。 江助理立即递上毛巾和清茶。 言堇就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双目无神的略过江助理，慢慢绕过他走回自己的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 江助理跟进来，担忧的问道：“律师，你到底怎么了？一晚上这么失魂落魄？” 言堇抬了抬手，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真切，“我要睡觉……要睡觉……” 江助理叹了口气，把清茶放在言堇的床头，关上灯闭门而出。 言堇死人一样趴在床上，愣愣的盯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半晌，慢慢捂上脸，委屈：“人家……人家……不喜欢女生……” *** 五年前。a市。 言堇从法院中浪里个浪的出来，将诉讼材料扔进法院外的垃圾桶，嘚嘚瑟瑟的说道，“江助理你知道我这个案子能拿到多少代理费吗？” 江助理微笑着把车门打开，言堇落座后才小心的关上，而后发动起车来轻声道：“律师大概能拿到二十万？” “错！”言某人抖着腿仰天长啸，“再猜再猜！” 江助理透过后视镜看着某人得意的嘴脸，不由跟着笑了，故意往低了说，“那三十万？” “还是错！”言某人更加嘚瑟。 “根据赔偿款以及我和客户签署的协议这次的案子少说能进账八十万啊八十万！江助理你说我是不是该买一块镶钻的手机来衬托我的身价？” 江助理笑着摇了摇头，“对方是什么人，怎么能拿到这么高额的赔偿金？” “一个骗人钱的神婆，”言堇不屑的把玩着手机，“什么神婆不过就是一个神神叨叨的神经病，还说我命中带煞与行走的器具相克哈哈哈简直是笑话，什么叫与行走的器具相克？汽车吗？游艇吗？飞机吗？简直是无稽之谈……” 话音刚落，车体突然一滑，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车身急急地往左前方滑去。 “爆胎了。”江助理淡定的说道，随即顺着车轮滑走的方向稳稳的转着方向盘。 五分钟后。 车子停下。 江助理将车子停好，熄了火，淡淡的说道：“看来要给保险公司打电话了。” 没有反应。 “律师？”转身。 却看某人正团成小小一团哆嗦着缩在后座的皮椅里。 “……律师？” 半晌，某人才像是回过了神儿，颤颤巍巍的说道：“江助理你什么也没别问去事务所里给我取一盒湿巾和一条干净的裤子来。” 江助理沉吟了片刻，看到皮椅上某些不可描述的水渍后，忍住笑，“律师不会以为那个神婆说的是真的吧，这不过是碰巧……” “我刚刚没说完……那疯婆子还说让我回去之前好好检查一下轮胎……否则……”默默地咽了口口水。 “那她还说什么了？” 言堇哭丧着脸：“她还说我是孤鸾的命格以后绝对不会有男人要就算强行在一起也一定会灾祸连连害己害彼，还说以后第一个能跟我亲密接触的人就是我以后的爱人而这个人不一定是什么人。而且我作恶多端就算是神仙也破解不了我的命格，但是如果可以虔诚烧香拜佛的话或许可以把我的硬命软化一点。” “那律师准备烧香拜佛吗？” 言堇原本慌乱的神色一变，又变回了莫名的傲然：“别闹了江助理，我可是无神论者，烧香拜佛这种事怎么可能是我做出来的？” *** 五年后。回归现在。 江助理原本已经睡下了，可突然闻到了一股说不清的味道。 起身，顺着这股味道走过去，越往言律师的房间走这股味道越发的浓烈起来，甚至还有几丝灰白色的烟雾从门缝里冒出来。 江助理心道不妙，向后退了两步，深深吸了口气，大喝一声，飞身上前，一脚踹开了言堇的房门。 只听“妈呀”一声，一个高挑纤瘦的身影在烟雾中嗖的一下从这头窜到了那头。 一股秘制香气扑面而来。 江助理掩住口鼻将房间的灯打开。 灯一亮，烟雾中立刻传来了一个懊恼的声音：“江助理，你差点吓死我！” 江助理沉默了一会儿，不确定的叫道：“律师？” 对方闷哼闷气的应了一下。 江助理把窗户都打开，将房间里的烟雾清理出去，望着插在花盆里的几十根快要燃尽了香火，沉吟，“这个……” 言堇想给自己找回点面子，生硬的解释道：“……我只是突然想体会一下云遮雾罩的感觉。” 江助理：：） 言堇：“江助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和那个蠢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次只是个意外真的是个意外。” 言堇：“我绝对不对喜欢那个蠢的要死的笨女人的绝对不会呸是我绝对不会弯现在将来都不会！” 言堇：“江助理你再笑明天就不用上班直接告劳归田吧薪水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开！” 言堇：“江助理你别走你别走我刚刚是说笑的我跟你说实话还不行你回来快点回来！” 言堇：“我被安小清亲到了t＾t” 第11节 翌日。 “律师，今天要不要去找苏小姐？” 言堇正在喝牛奶的动作一滞，放下玻璃杯，唇角上糊着一层奶白色的泡沫，她沉默了一刻，才艰涩的说道：“我找她做什么？” “跟她讲清楚。” “讲什么？”言堇有点不好的预感。 “她是律师的命定之人。” “……” 言堇面色苍白，举着刀叉的漂亮手指不自觉的颤抖着，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困难的吐出几个字：“胡说。神婆的话你也信？” “律师昨晚还因此焚香来着。” 言堇胸腔强烈起伏了数次，才缓慢的说道：“……人家只是想感受下云遮雾绕……” 江助理微笑着看着言堇。 言堇恼羞成怒：“安小清那么丑！我才不要去见她！” *** 安小清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 助理立刻上前把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湛湛，你会不会是感冒了？” 安小清清了清嗓子，又摇晃了一下脑袋，摇头：“没有，嗓子不难受头也不疼，应该没有感冒。” 青姐说道：“还是注意一点吧。” 安小清一想也是，这两天就要进组了，开始前几天几乎全是她的戏，这个时候感冒确实是有点麻烦。那就喝药吧，安小清咕咚咕咚喝下了两杯泡好的感冒冲剂，觉得自信了一点，准备去排练室背台词。 走出住所，正准备登上保姆车。 突然传来嗖的一声。还未等安小清反应过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啪叽一下摔在了她的脑门上，接着有一股腥臭的液体流了下来。 安小清摸了摸。 嗯，是臭鸡蛋。 在往凶器来源处看看。嗯，有几个看起来年龄跟她差不多的女生正凶神恶煞的看着她。 青姐炸了，立即挡在安小清身前，怒吼道：“你谁啊，是不是有病啊！” 行凶者更炸，又是几个臭鸡蛋粗暴凶猛的飞过来，好在这几个都没有砸中她。行凶者见自己没有砸中，立即张牙舞爪的冲过来，骂道：“苏湛你简直不要脸！你不是人！这本来应该是竹子的角色，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本来应该是竹子的！竹子因为你才退出娱乐圈消失踪迹的，要不是她谁他妈认识苏湛啊，你……你……” “不要脸。”安小清看这女生气的满脸通红，你了半天说不出下文，担心她把自己憋坏，就好心给她顺了一句。 谁知女生被接了话觉得更加恼怒，隔着阻拦她的助理冲苏湛吐口水：“呸！不要脸的狐狸精！” 安小清身手矫健的躲开了。 “哎，没吐着。” 这女生大怒，又咳了一口痰吐向安小清，“呸！” 安小清又是灵活一扭。 “哎，又没吐着。” “呸！” “还是没吐着。” “呸呸呸！！” “没吐着没吐着没吐着。” 女生左呸右呸，安小清上躲下闪，二人闹腾的不亦乐乎。 青姐&助理：…… 远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一辆通体全黑的轿车，全黑的车窗已拉下一半，车内露出两张神情复杂的脸。 言堇生无可恋：“江助理，你说的命中注定，是那个躲口水的逗比么……” 江助理眼睛一闭，也有点不确定：“是……吧？” 言堇面无表情的把窗子拉上去：“直接去w&x，这两天把安然事件的工作收收尾就回a市吧。” 江助理原本已准备重新发动起车子来，却在看到什么后突然停下，指着远处直奔过来的轿车，“那辆车有点不太对劲。” 那辆车的确不太对劲，在这条限速的小道上飞快的行驶着，而且直奔正乐颠乐颠的安小清开过去。照这个速度开过去，安小清不是被撞飞就是被压成肉泥。 言堇懒散的抬眸瞥了一眼，瞬时就看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又立即合上，冷哼，“关我屁事。” “律师真不管？” 言堇大笑几声，指着自己秀气直挺的鼻子，阴阳怪气的问道，“江助理，我贱吗？” 那边安小清还没有意识到情形的危机，还在跟那个对她不友好的女生玩你闪我躲的游戏。玩着玩着女生突然停下来，捂着嘴吃惊的看着安小清的身后。 “车——” 安小清莫名其妙：“什么车？” 突然听得嗡的一声汽车加速声，安小清闻声望过去。 只见一辆蓝色的大卡车正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向安小清行驶而来。 “闪开！”青姐立刻叫道。 刹那间，除了安小清在内的所有都嗖的一下躲在了安全地带。 只有安小清因为被臭鸡蛋的蛋清糊住了眼睛，看不清形势还呆呆的愣在原处。 卡车继续加速，冲着安小清的方向笔直的开过来。 “湛湛！！”青姐大叫。 就在卡车即将要碾到安小清的那一刻。安小清突觉身后闪过一阵妖风，接着脖子被一勒，整个人被人从后方拎着领子迅速闪开。 这个动作……有点似曾相识啊。 卡车上的人见没有碾到安小清，愤恨的拍了一下方向盘，随即拐入小巷中，加速离去。 安小清惊魂未定，有些反应不过来现在所出的情形，刚刚卡车贴着自己脚尖行过时，她竟觉得经历过一次的死亡又纠缠上了她。 她觉得头疼，颤抖，窒息！对，尤其是窒息，她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 这么想的，她似乎也是这么说出来的。 身后传来一声毫不掩饰的嘲笑，“废话，我拎着你的领子你当然喘不动气了。” “……？！”安小清一怔，转身，“言堇？！” 身后那个倚着墙正嘚瑟的捏着她衣领的漂亮女人不是那个黑心律师是谁？！ “你放开……” 还没说完，衣领就被某人嫌恶的一扔，扔开也不忘嗤笑，“笨。” “你才笨！”她哪里知道会突然间有人要开车对她图谋不轨？！ “你就是笨！”言堇不耐烦的移开了眸子，看向那几个找茬不成反被吓的女生，扬了扬手上的金灿灿的手机，“你们几个行凶伤人并且辱骂恐吓的事情我都录下来了明天你们就能收到律师函，跟我打官司算是你倒霉让你们的代理律师什么辩护资料也不必准备因为即使准备了也一定会惨烈的输给我，如果你们实在想准备的话那就准备钱吧因为我一定会趁此机会把你们的家底给掏空了哈哈哈哈哈哈。” 言堇发出了一阵张扬的吼笑声，笑完后，才傲慢的对几个快吓哭的小女生说道：“还不快滚？” 小女生们滚了。 助理上前给安小清收拾脸上的残渣。安小清用湿巾擦完脸后，又对着小镜子用力查了查嘴唇上花掉的唇膏。随口问道：“话说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言堇盯着安小清抿起的唇角，耳后突然爬起来了一丝诡异的粉红。 言堇狠狠地跺了几下脚，凶她：“人家愿意！！你管得着嘛╭(╯^╰)╮！！！！！” 羞愤拂袖而去。 安小清整个人：……？？？ 第12节 安小清去w&x准备背台词时，恰好听到公司上下都在传一个消息，公司总经理温言要结婚了！ 安小清想了想温言的容貌气度，不由的啧啧感慨，“也不知道哪个好运的男人能娶到这么漂亮的人。” 说完这话，只觉周围一静，w&x的员工都用一种异样的阳光看着她。 安小清默默地后退一步，干笑着问青姐：“我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青姐斜睨她：“你不会没听说，w&x总经理是要跟一个女生结婚吧？” “和女生？！” “对，就是前几天律师接的案子里的一个受害者，叫什么浅浅，哦对了，向浅浅，听说两个人认识很多很多年了，后来因故失散，又在半年前阴差阳错的重新见面……湛湛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安小清还沉浸在青姐的上一段话中没有反应过来，“女生？不是，总经理不是女的吗，那个人也是女的？两个女的怎么能结婚？” “怎么不能？” “不是，你看哈，两个男的结婚互相能解决生理需求这个我可以理解，但是两个女生在一起怎么解决？木棍吗？” 青姐：“……” 青姐：“还好你看起来很受，你要是攻那还得了？” *** 青姐和助理去开会了，安小清一个人留在练习室背台词。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接着练习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安小清循声望去，见一个身姿妖娆娇媚的女人正亲热的挽着汪奇锐的手，二人亲密的走进来。大约没想到这个点练习室还有人，两人见到正在拿着剧本埋头苦背的安小清不由一怔。 这个女人正是当时出现在她和汪奇锐中间的那个模特小三，这小三长得精致娇柔，尤其是那个小翘臀，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起来都十分诱人。 汪奇锐当先反应过来，自然的将手从小妖精手里抽|出来，还是一派温雅有礼的模样，对安小清浅笑道：“苏小姐这么努力，这么晚了还在背台词。” 安小清也堆起假笑，“汪导也挺努力的，这么晚了还来练习室指导女演员……”她故意话里有话的说，目的就是想气气这对狗男女。 小妖精果不其然的变脸了，对她不屑的哼了一声。 汪奇锐却依旧好脾气的笑着。 安小清又问道：“这位是汪导的女朋友嘛？真漂亮呢。” 说完这话她心里甚至还隐隐期待，期待汪奇锐能像以前否认和她的关系那样否认和这个小妖精的关系。 汪奇锐却不动如山，不置可否的淡淡的笑道：“苏小姐就会说笑。行了，不打扰你背台词了，过几天剧组见吧。” 二人离去。 安小清胸腔里憋了一股子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这对狗男女。 妈的。 安小清掏出手机拨通了某人的电话：“喂，黑心的，是我。十分钟后咖啡厅见，老子心情不好！” *** 咖啡厅。 言堇照旧没骨头一样缩在沙发里，整个人懒散的像是一坨肉泥。不多时，江助理也过来了，坐在言堇的对面，端起一杯咖啡就喝了下去。 言堇身子一动，明显想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江助理只喝了一口就凝起了眉，将咖啡杯放下，“这咖啡里加了多少糖？” 言堇翻了个白眼，冲着另一杯黑咖啡努了努嘴，“那不是你的，这才是给你点的。” “谁要过来？” “安小清。”某人不耐的说着这个名字，这两天她对这三个字真的不耐烦到极点了，“听起来很生气说是要跟我商量对付那个导演对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愤愤道，“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了。” 江助理微笑：“特意给苏小姐点了甜咖啡？” “特、特意？江助理你越来越逗了。”言堇大笑，“我特意给她点咖啡？我有病啊？我为什么啊？” “上一次苏小姐不喜欢喝苦的。” “……”言堇语塞。 再次生硬的转移话题，“我就随便点的而已，谁知道什么甜什么苦我对这个又没有研究。” 江助理又微笑着拿出平板电脑，搜素引擎里记录着十几条搜索记录。比如，女生一般都喜欢喝什么样的咖啡？比如，甜咖啡的种类有哪些？比如，给女生点哪种咖啡好喝又不显得刻意？末尾处还有一条救助帖子：求大神科普一下给心情不好的人喝哪种咖啡比较好感恩么么哒(づ￣3￣)づ。 言堇慢慢的捂住脸：“……” 言堇嘴硬：“这是给我自己查的！” 江助理：“律师你不吃甜食。” 言堇继续嘴硬：“这是给我朋友查的！” 江助理：“律师你没有朋友。” 言堇：“这是……”生气，委屈，“人家、人家自己愿意查！江助理你管得着嘛！” 江助理高深莫测的看着言堇。 言堇：“我说了我不可能喜欢女生，而且更不可能喜欢安小清，好！我这就证明我的清白，”拉过给安小清点的咖啡，凑近，“呸！呸！呸呸呸！我往里面吐口水！” 安小清到咖啡馆的时候，言堇正在做呸这个动作。 另外两杯咖啡都喝完了，只有这杯咖啡还是满的，安小清一猜就知道这是给她点的。不由大怒：“你丫是不是想死！为什么要往我杯子里吐口水！” 听到安小清声音的言堇身体一僵，一格一格的抬头看向安小清，机械的说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安小清皮笑肉不笑：“我不来还看不到这个呢，言堇，你特么就这么不待见我？平时欺负我也就算了，现在我心情这么低落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往我咖啡里吐口水！有你这么缺德的吗？” 言堇的身子就像是被定格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半天才僵手僵脚的站起身来，解释：“那个……” “那个什么那个！人赃俱获！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本来觉得你不过是黑心不要脸而已，没想到你还这么阴险！还这么不注意个人卫生！” 安小清怒气冲冲的说完后转身要走。 言堇突然僵硬的拉住了她的胳膊。 安小清转身气呼呼的看她。 一向伶牙俐齿巧舌如簧的某人却跟掉了半截舌头似的突然不知该怎么给自己辩解了，“……我给你点的咖啡。” 安小清听了怒极反笑，“您当然是给我点的咖啡了，要是您给自己点的您能往里面吐口水吗？” 言堇又急匆匆的解释：“我这是特意给你点的，网上说甜咖啡对于心情不好有缓解……” 安小清大笑，用力甩开言堇的手：“你们当律师的是不是都这么会找借口编理由，张口就来啊，厉害厉害！怎么着要不要我给你竖个大拇指？” 言堇：“我没有编是真……” “言堇你实在太过分了！”安小清突然尖叫道，接着抄起桌上的咖啡对着言堇那张剔透漂亮的脸用力的泼过去：“你丫自己留着喝吧！！” 言堇认命的闭上眼睛，感受着温热的咖啡顺着她的头发和脸颊一点一点滴下来。 安小清带着怒火摔门而去。 言堇抹把了一下脸上的咖啡汁，重新坐了回去，翘起嘚瑟的二郎腿，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对江助理傲慢的说道：“江助理你看，她生气我一点也不着急，我早就说过了我一点都不喜欢安小清╮(╯▽╰)╭。” 第13节 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一声闷雷响起，街上的行人脚步匆匆，唯恐被即将倾盆的雨水淋个正着。 言堇擦咖啡渍的动作一滞，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突然烦躁起来。 “要下雨了。”江助理道。 一听江助理说话，某人又不自觉的把架子端了起来，轻描淡写的哼了一声。 “苏小姐可没有带伞。”江助理又补充道。 言堇气息明显一乱，但随即又故作镇定的吊儿郎当的笑道，“关我什么事？” 江助理不说话，静等着言堇自己破功。 果然不过几分钟言堇就撑不住了，心烦意乱的看着外面的天空，小声安慰自己，“反正我也没伞。” 江助理默默地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把黑色的折叠伞。 言堇沉默。 突然嗤笑道，“江助理，你不会以为我会屁颠屁颠给她送伞吧？别搞笑了我巴不得她淋成落汤鸡呢哈！哈！哈！” 江助理哦了一声，不动声色的重新拿起桌子上的折叠伞，准备放回公文包。 却在拿回去的半道儿突然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截住。 某人黑着脸，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的蹦道，“江助理，我越来越讨厌你了！” *** 安小清气呼呼的走回公司的脚步一顿。 在马路对面，一个带着棒球帽的女生正靠着邮箱旁看着她。安小清立刻认出了她，她不正是她抵达n市时，在机场出口处躲在角落里看她的女生吗？她穿着跟那天很像的衣服，发白的牛仔裤，洁白的帆布鞋，带着帽子和口罩，遮住了所有的面容，只露出一双眼睛向安小清这边望过来。 这是一双沉静又清秀的眼睛。这双眼睛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静静地注视着，像是明明平静如水却有千言万语，而明明有千言万语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种感觉说不清，但是很奇怪。 绿灯还剩几秒，安小清从人行横道上跑过去，准备揪住这个人问问。跑到马路中间时，绿灯变成红，憋了许久的车辆就跟炮弹发射一样蹭的一下窜了出去，安小清只得停步。 那个女生见她跑过来，身形微微一颤，目光从她的脸一路下移，直到落在她的手腕上。望着她白皙空荡荡的手腕，她的眼底似乎划过一丝失落。 安小清好不容易等到绿灯重新亮起来，迅速走到对面，再转身，却已找不到那个女生。 安小清一脸问号。 “神经病啊，明明一副等我撩的样子，我来撩了你又走了这算什么事儿？？？” “你去公司吗？” 身后熟悉好听的声音传过来。 安小清还没转身就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你又要干什么！” 言堇吊儿郎当的探出脑袋，脸上的咖啡渍已经擦抹干净，漏出清透的肌肤，就在这种角度，这种光线下，安小清觉得单看她这张脸，倒也不是很讨厌。 在安小清的大眼睛注视下，言堇心里突然慌的厉害，于是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的说道，“盯着我看什么，丑比。” 安小清微笑。不，她刚刚果然是被猪油蒙了心。 其实这个碧池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 天空大滴的雨滴落了下来。安小清缩了缩脖子，暗自懊恼自己出门粗心没有带伞。言堇嘚瑟的抖了抖手中的黑雨伞，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到了。 “没伞是不。”言堇说道，怎么也掩饰不住一股莫名的兴奋。 安小清白了她一眼，准备趁着雨势还不是很大冲回公司。 言堇又眼疾手快的拉住安小清。 摇了摇手中的伞，得意洋洋，“我有伞。” 安小清拂开言堇的手，双手遮着脑门没好气的说，“你丫追上我就是给我说这个？” 她仰着头，气鼓鼓的看着言堇，头发因为雨水而蓬松凌乱的炸起来，看起来莫名的可爱。 言堇的背后突然爬起一层热汗，她连忙移开目光，生硬的说道，“对、对啊！难不成，我是、是来给你送伞的吗？” 说着还自顾自的撑开伞，只遮在自己的脑门上。 安小清怒：“无聊！幼稚！” 雨下的更大，安小清淋了雨，突然打了个喷嚏。 言堇立即想把伞遮在安小清的头顶上，还没递过去，只听得身后有鸣笛声。 一辆银灰色的车停在二人身侧，车窗落下，露出一张笑的超级灿烂的脸，“欸，这不是言律师和苏湛嘛。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这个女生叫向浅浅，是安然那起案子的受害人，也是她新戏投资人温言总经理的女朋友，前两天她在法庭上见过她的。 二人还没说话，向浅浅就打了个响指，顿悟，“原来律师给苏湛送伞，哎呦看你在法庭上的缺德样子我以为你很铁石心肠呢，没想到也很暖哇。” 话音未落，言堇已嗖的一下把送到一半的伞收了回来，嘴硬，“开玩笑，我给她送伞？凭她丑？” 安小清立刻反唇相讥，“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向浅浅眨了眨眼睛，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对安小清说道，“苏湛，我要去去w&x的年中酒会？你也去玩吧？” 安小清推辞，“不了，我回。。。” 车门已打开，向浅浅热情的邀请，“快来啦！你经纪人不会管你管的那么严啦，我偷偷告诉你，有很多外国鲜肉帅哥会去酒会哦。” 安小清立刻坐上了车，兴奋，“那我们快走吧。” 言堇气息一顿，胸腔上突然浮起一口上不去下不来的闷气。切，不过是有帅哥而已，看把她笑的，嘴都裂到耳根了，真丑。 向浅浅又探出脑袋来问言堇，“言律师要不要去。” 言堇高冷的瞥了二人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我才看不上那种乱七八糟的酒会呢。” 向浅浅笑意加深，“既然律师不喜欢那就算了，”又对安小清说道，“张彦祖会去哦，还有李天乐。” 安小清一阵欢呼，“我超喜欢他们的！！” 向浅浅对言堇摆了摆手，吩咐司机开车离开。 车子消失。 言堇怔怔的举着伞在雨中站了片刻，突然啪的一声合上了雨伞，用力的扔进远处的垃圾桶中。 她淋着雨，缓缓的往住处走去，路灯把她的身影拉的欣长而孤单。 突然站住。 用力锤了锤心脏。 妈的。 苦，有点苦。 第14节 言堇律师事务所。 “所以说，律师就这样放任苏小姐去参加酒会了？”江助理放下茶杯，淡淡的说道。 言堇一声不吭。 江助理表示不赞同，“不应该这样。” 言堇依旧不吭声。 江助理拿出言堇的手机塞进她手里，“给苏小姐打电话。” 言堇就跟烫手一样立刻把手机丢回江助理的手里，“我才不要。” 江助理重新塞回去，“给她打电话，现在她应该已经起床化妆了。跟她表明你的心意。” “人家不要！” “打！”江助理厉声道。 言堇肩膀一抖，老老实实的接过电话，软趴趴的坐回沙发，慢吞吞的按上安小清的手机号。 “真打？” “打！”不容置疑。 言堇按上了播出键。 手机里传来嘟声，言堇背后又升起一层汗。 不知嘟了几声，那边终于传来安小清睡得迷迷糊糊的声音，“喂？” 一听到这个略带沙哑的迷糊声音，言堇一下子绷着了身子。 “谁？”那边又迷迷糊糊的问了一遍。 言堇张了张口，话还没吐出，突然一个响亮的嗝冷不丁的打了出来。 言堇立即挂了电话。 大笑：“哈！哈！哈！事实再次证明我根本不喜欢安小清，神婆的预言失败，老子依旧是直的！” 江助理淡淡道：“律师打隔了。” 言堇身子一僵，嘴硬，“我早餐吃多。。。” 江助理拆穿：“律师只有在极度紧张时才打嗝。” 言堇默。 手机突然响起。 言堇低头一看，整个身子突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嗖的一下跳到沙发后面吓得直跳脚，“安小清打过来了！安小清打过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江助理微笑：“反正律师不喜欢她，接呗。” 言堇感受到了来自江助理的嘲讽，恼羞成怒，“接就接！我怕她吗？” 接了。 安小清劈头盖脸骂过来，“有病啊你，大早上打什么电话！” 言堇：“” 言堇：“嗝！” 江助理微笑着看着言堇。 言堇强制镇定，“我有话要说。” 安小清起床气继续爆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言堇沉吟片刻，说道，“howareyou？” 安小清：“？？？” 言堇再次把手机挂了。 又大笑：“哈！哈！哈！我就说我不喜欢她嘛！” “律师陷入爱情了。”江助理评判。 “？因吹丝挺！江助理你真搞笑。” “没有？” “没有！” “那你是怎么想的？” 言堇立刻软了，垂头丧气的说，“人家只是想拉住安小清的手听她讲述她一天来做了什么，人家只是想跟她一起吃晚餐顺便看个电影做个spa，人家只是想跟着她去片场看她是怎么工作的。” 仰天大笑，“哈！哈！哈！人家才不是什么陷入了什么爱情！！” 江助理划拉着平板点了点头，然后把平板放在言堇眼前。 平板上是一条娱乐新闻，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大字：“女星苏湛参加酒会，与多名鲜肉显亲密。” 下面还配着安小清举着酒杯和某帅哥脸贴脸的照片。 言堇呼吸一重。 再抬头，对江助理笑道，“失陪一下。” 而后迅速大步走向车库，顺便摸走了立在玄关的棒球棒。 打开车库门，一排豪车静静地停在这里。言堇点兵点将选了一台银灰色的，走上前用力一挥棒球棒。 “砰！”的一声。车窗爆裂，了却了生命。 言堇扔下棒球棒，心满意足的回到办公室。 微笑着对江助理说，“哦，不过就是张照片嘛，根本证明不了什么的。” 江助理又划拉了一下平板，另一张照片也出来了。 言堇再次凑上前去看。 是安小清和一个男人跳舞的视频，男人的手还放在安小清的腰上，而安小清还笑得妩媚动人。 言堇鼻翼起伏了几下。 礼貌的对江助理说道：“再失陪一下。” 重回车库。 捡起地上的棒球棒，对着另一台金灿灿的跑车车窗用力挥去。 车窗应声而碎，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言堇缓缓的舒了一口气，面露微笑悠闲的回到客厅。 刚进客厅，看到悬挂在墙壁上巨大的液晶电视上正播出着苏湛新戏开机仪式的新闻采访，江助理坐在沙发上悠哉的观看着。 主持人采访安小清：“湛湛在这里面与几个人有对手戏呢。” 安小清笑：“三个。” 主持人又问：“那方便透露一下有没有吻戏吗？” 安小清又笑：“这肯定有呀！跟两个角色有吻戏，都是大帅哥呢。” 言堇转身直接走到车库。 “砰！” “砰！” “砰！” n声巨响后，言堇发现自己这几台车的车窗都已经砸的差不多了。 出门拦车。 “去xx4s店” xx4s店。 言堇：“是这样的，我想要一辆新款轿车，车身大，性能比较好的，价格在一百万左右的最好。” 销售员：“是这样的，现在有两台新款驾车，分别是a品牌和d品牌，您看你喜欢哪个？” 言堇：“二者有什么不同？” 销售员：“a品牌特点是提速快、动力强、转向灵活、刹车性能极好,舒适，人性化设计比较好。而d品牌空间大省油环保车身轻快，同样也更加安全。您喜欢哪款呢。” 言堇：“就那款提速快动力强刹车好的吧。” 当场刷卡，提车。 由工作人员开车将她送回事务所车库。 工作人员：“新车要有磨合期，您开车时一定注意安全呦。” 言堇颔首：“好的。” 工作人员离去。 车库门落下。 “砰！” 新车车窗爆裂而亡。 一个小时后。 江助理找到在书房带着眼镜认真看一叠材料的言堇。 “律师，有新案子吗？” 言堇含糊其辞。 江助理飞快的翻了几下，念道：“电视剧《青果》剧本大纲？这不是苏小姐接的新戏剧本吗？” 言堇已不屑的把剧本扔到一旁，“现在的编剧就会乱改编，一点也不尊重原著，难怪原作者总发起诉讼呢。” 江助理看到有关接吻戏份的纸张上已被某人用笔涂烂，故意说道：“也许是剧情需要呢。” 言堇怒：“什么需要？一部青春校园题材的戏要不要动不动就舌吻？高中生有这样的吗？简直是十九禁！gd总局不管吗？” 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好主意。 “律师不会想给总局打举报电话吧？” 言堇掏电话的手一顿，笑的很不自然，“当然不会打！” 翌日。 总局要求电视剧《青果》剧本中删除所有激情戏剧情的消息传遍整个娱乐圈。 第15节 言堇律师事务所。 言堇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助理。 “你、你刚刚说什么？” 江助理不卑不亢的又重复一遍，“律师，家乡侄子结婚，我要回家几天。” 言堇苍白着面孔，半晌反应不过来。 “他结婚，你回去干什么？” 江助理耐心的讲解其中的关系，“我是他叔叔，当然要回去。” 言堇：“你走了，我吃饭怎么办？？” 江助理：“律师去超市买点东西吃吧？” 言堇：“什么？” 言堇：“超市？！” 言堇：“不去！” *** 昨晚安小清本来就淋了雨着了凉，又去趴体上嗨到后半夜，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已经感觉很不舒服了，脑袋嗡嗡的，喉咙咽口水都扯着耳根子疼。原本想在酒店休息，可七点多时青姐急匆匆的敲门把她强行从床上拉起来，说是明天的节目录像突然改在了今天，需要她马上赶一个小时后的飞机去a市。 安小清连推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就被拉起来洗漱化妆，然后喝了一杯咖啡强行提了提精神，就登上了前往a市的飞机。 这个节目是国内目前较火的真人秀综艺节目，每期请来几个明星嘉宾，然后给他们随即分配任务，任务完成的最好的嘉宾直接晋级参加下一期节目的录制。 这个节目是安小清成为苏湛之前公司就谈好的，一直等了好几周才轮到她录制。真人秀节目本来就是个洗白扬名的好机会，公司希望苏湛利用这个机会将自己演烂片背负的骂名稍稍挽回一些。 安小清抵达录制现场时大约九点半左右，刚到现场还没有跟导播要台本看，就被一群人簇拥到了一个商场内的更衣间里，里面早有化妆师等候，见她来了不由分说就把她的衣服扒下，将一套商场销售员的衣服套在了她的身上，又给她化了化妆，将她完全改变了往常苏湛的样子。 这次她的任务是当商场食品区的推销员，将一款卖相并不好看的食物推销出去，并且要求当日销售额达到三千元。 摄像机隐藏在周围，导演导播都假扮成顾客分散在她周围十米开外，为了确保节目内容的真实性，整个录制过程她都不能说出或者暗示自己是苏湛这件事，否则会直接认定任务失败。 安小清穿着围裙，带着厨师帽，托着装有食物的托盘一脸苦大仇深的站在来来往往的采购区。录制前她壮着胆子尝了一口这坨看起来就让人反胃的食物，吃下去后怎么形容这个味道呢，安小清仔细研究了一下用词，最后总结了一句话：难吃到哔了狗了。 *** 商场地下停车场。 江助理停了车，习惯性的按下了车窗的升降按钮，车窗半晌没有反应，他这才想起来家里所有的车窗都被言律师口中的某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敲碎了。 “下车。”江助理下车，打开后排的车门。 车内某律师决绝的回瞪着江助理，“不！下！” 江助理颇为无语的看着车里那个用安全带把自己捆的死死的一副你敢带我去商场我就死给你看的人，叹了口气，“律师，你已经二十多岁了，怎么还不敢去商场呢？” 某律师最听不得别人质疑她，立刻冷笑了，傲慢道，“谁说我不敢了？” “我说的。”江助理微笑。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敢去商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今年我听过最好笑的话了江助理你可真幽默！” 某律师哈哈大笑，笑的震天动地，笑的绵长持久，笑完后缓了缓，这才突然一软，低声说道，“人家只是怕迷路。” 江助理：“。。。” 江助理：“什么不好意思我没听清。” 江助理：“律师你怕在商场里迷路？？？” 半个小时后。 某律师视死如归的站在商场超市入口处，手里拎着一个大红色的购物篮，望着超市入口处来来往往的顾客，深深吸了口气，才缓缓的踏出一步。 就这一步就被人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小姐，请您留步。” 言堇立即立定站好，僵手僵脚的扭头看拦住她的保安。 保安走上前：“小姐您好，请让我检查一下您的包包。” 言堇死死捂住，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你有什么权利查看我的包？” “例行规定。” 言堇强装镇定，“少拿这四个字糊弄我，根据刑法第三卷第五十八条公民享有*权这是我的物品我在不自愿的情形下可以不给你看，根据经济法第四百八十。。。你要干什么！！” 保安已经一把夺过了言堇的包包，并从拉锁口处拉出一个又粗又长的东西。 “小姐，这是什么？” 言堇心虚的瞅着别处。 “小姐，请你看着我眼睛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言堇慌乱的盯着自己脚尖。 “小姐。请问你逛超市带着一份世界地图干什么？” 言堇：(╯‵□′)╯︵┻━┻要你管！ 保安把地图没收了，终于放言堇通行。言堇抱着购物篮跟着前面的一家三口，那一家人走一步她跟一步。 一家三口中的小女孩才不过四五岁的样子，说起话还奶声奶气，见言堇一直跟着他们，眯着眼睛笑了，“大姐姐，你长得真漂亮。” 言堇点头：“我知道。” 在小女孩期待她礼尚往来的目光中，言堇不屑的说道：“嗯，你长得可真丑。” 言堇失去了作为向导的一家三口。 只得拎着篮子到处乱走，肚子饿的咕噜咕噜直叫，前面的大妈大概是听到了这持续不断的雷鸣声，终于忍不住凑过来跟她说道，“姑娘，前面有试吃区，你要不要先吃点垫垫肚子？” 言堇：“你让我去试吃？” 言堇：“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律师，大律师。我是那种去试吃的身份吗？！” 十分钟后，试吃区。 言堇抬起头来舒服的叹了口气，“炖牛肉真好吃。”说着又要伸手去拿插着牙签的牛肉块。 推销员抱着托盘连连后退。 言堇不悦：“才吃了几块你就舍不得了？这么小气弄什么试吃？” 推销员苦着脸：“小姐，您都在这吃了半斤了，也差不多该走了吧。”指着一个冷清的试吃台，“您去那儿吧，那儿人少，管够。” 言堇看过去，果然看见一个略熟悉的人影正托着一个餐盘呆呆的站在试吃台上。 言堇走过去，站在推销员的身后说道：“大姐，我尝尝。” 安小清听到言堇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来时，太阳穴突的一跳，一种要坏事的感觉如潮水一样涌向心头，她转过身，果然，某个最不想见到的人正站在她身后直勾勾的盯着她托盘里的食物。 “大姐？” 安小清从牙缝里吐出来。 言堇嗯了一声，缓缓的抬头，看着黑着脸的安小清，突然一拍脑门。 “哎呀，原来是该叫大婶儿！”言堇双手合十低了低头：“真是对不住了！” 她觉得把别人年纪看错真的是件挺不好意思的事。 第16节 大婶儿…… 大婶儿…… 大婶儿…… 这个别致素雅的称呼如同魔音绕耳一样飞快的盘旋在安小清的周围，砰砰的直往她胸口上撞。 “你丫才……” 你丫才大婶儿这句话刚到嘴边，她立即意识到自己身上还带着麦克风，周围还有数架隐藏在角落里的摄像机正对她进行拍摄，万一她骂脏话的视频没被剪掉被挂上了网那苏湛的臭名不是更加远扬？安小清面上挂起自认为比较和煦的微笑，将话硬生生的转了个弯。 “你丫才……才来啊，来，多吃点！” 说着还特意用牙签扎了一块巨大无比的食物，送到了言堇嘴巴边。 听到安小清的声音，言堇忽的一下抬起头。 “是你？”目光中的一丝见到好吃的燃起来的光亮瞬间崩塌，还颇有些无所适从，“你怎么在这儿？” 安小清跟她眯了眯眼，暗示她此刻的情形，唇畔上还压出了一个更慈爱的围笑。 言堇倒是不傻，也马上明白了安小清的意思，立刻换上一副欸前面有什么吃的我先去尝尝大婶儿你别挡我道儿的神情，准备绕过安小清迅速撤离现场。 安小清哪里肯放她走，在这儿呆了几个小时了也没有卖出几份食物，现在有个有钱人自己主动送上门，她要是再不坑一下哪里对得起这个收视率这么高的节目。 她啪的一下把托盘放在小桌子上，一下子捏住了言堇白皙细滑的手腕，“别走嘛客人，先尝尝我家的吃的。” 安小清的手指又凉又白，一点血色也没有，言堇突然被这么凉的东西一冰，整个身体跟过了电似的，麻嗖嗖的感觉瞬间蹿遍了全身，意识到这是安小清的手后，言堇的意识里迅速闪过了落荒而逃的念头，可是双脚就像是软了一般让她不论如何也迈不开步子。 安小清暗中用力捏了捏言堇手腕上的皮肉，将手上那块巨大的黑乎乎的食物重新凑到言堇嘴边，“尝尝嘛。” 她笑的很讨好，虽然隔着厚厚的妆容，但漂亮的眉眼和精致的五官都遮掩不住。望着安小清的笑容，言堇无意识的微微张了张口。 就是趁着这个空档，安小清马上把手里的吃的用力塞进了言堇的口中，因为动作太急促，还不小心把食指伸进去了一小节。 言堇口中被塞了东西，舌尖下意识顺势一勾，食物没有勾到，却勾到了安小清冰凉的手指。 安小清的手指被一个柔软湿|滑的东西一撩，脑子嗡的一下炸了，立刻要把手取出来。言堇却没有意识到那是安小清的手，只当是口中的食物要掉出来，立刻用力嘬了一下。 这一嘬，安小清从后脑勺直达脚底的全身皆是一麻。 言堇也觉得哪里不太对，蹙着眉轻轻嚼了嚼。她的牙齿轻轻磨着安小清的指腹，弄得她又痛又痒，想拿出来又想在里面呆着。 她们这是背对着摄影机，动作持续十几秒未动，导演监控画面时以为卡机了便从躲藏的食品柜后面探了探头。 这一探头安小清立刻回了神儿，用力踩了言堇一脚，低声道，“你丫给我松口！这是我的手！” 言堇吃痛，张开嘴，安小清立刻将自己的手指撤离出来，谁知走的太急正巧又不小心带出了一条晶莹的细丝。 安小清：“……” 言堇：“……” 安小清背着摄像机迅速把手指蹭干净，开口就骂，“你有病啊？手指头你尝不出来啊？还嘬？还嚼？” 言堇这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回想着刚刚舌头勾住的细滑感觉，耳后猛地爬上了几分粉红，可见安小清颇为无奈的眼神，她也想装的坦然一点，于是准备给自己辩解一番，可再一张口，嘴里食物的味道迎着风灌进了她的嗓子眼。 这个东西又黏又糯还散发着一股不可描述的气味，言堇脑海中跳出一句话：这是炒的屎吗？！ 这个想法一浮现出来，言堇眼睛一翻，“呕”的一声吐在了一旁的垃圾箱里。 安小清：“……” 安小清的表情颇为复杂：“你这是向我表达对我手指的恶心和厌恶吗:)” 言堇吐的整个人快钻进垃圾桶了，也顾不上跟安小清解释，只拼命的抠着喉咙想把嘴里的东西通通吐出来。 她这次真的只是单纯觉得食物恶心而已，真的单纯的不能更单纯了。可在安小清看她趴在垃圾桶上一抖一抖的样子，以为她是在嫌弃自己的手指，又联想了一下这个黑心律师往日的人品，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理解。 安小清生气了，原本就隐隐作痛的脑袋现在更是一下一下的抽疼。 她对导演比划了一个暂停拍摄的手势，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大步走向前，拎着言堇的衣领把她从垃圾桶里用力拽了出来。 言堇被那口吃的恶心的恨不能把舌头砍掉，正吐着舌头对着垃圾桶难受的要死要活，冷不丁的被人用力一拽，脚下没有站稳，身子一转，不由自主的张牙舞爪的向下栽了下去。 安小清没料到这人还玩一言不合就压人这招，见此情形立刻想要往后退。 然而。 为时已晚。 言堇整个人已经压了上来，安小清被她重重一撞，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向后仰下去。眼看着言堇伸着舌尖的薄唇就要像狗血电视剧中演的那样亲到自己的嘴唇了，安小清垂死挣扎的向后一蹿，堪堪后退了半步。 二人扑通一下倒在地上。 安小清第一时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还好没有某黑心律师沾染过的痕迹，刚微微放下心来，却只觉胸前某处一热，再欲细看时眼前倏然一黑，接着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广播上传来机械的人声：“尊敬的顾客朋友们你们好，我们对突然停电给你造成的困扰表示歉意，工作人员正在积极抢修中……” 安小清松了口气，“原来是停电了，吓我一跳。” 下一秒，毫不客气的一脚踢开趴在自己身上整个身子绷的紧紧的某律师：“你还不快滚下去！” 言堇滚开，滚的时候还传来噼里啪啦撞倒东西的声音。 安小清：“你又作什么妖？” 过了片刻，言堇略有些虚弱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我看不清。” 安小清这才想起她有夜盲症的事情，幸灾乐祸：“活该！” 言堇沉默，难得的没有回嘴。 安小清从地上爬起来，整了整衣服，这才发现左胸前某处敏感地带湿了一大片。 “我靠，这是什么？” 言堇呼吸明显一乱。 安小清疑惑：“这里也没有水啊，刚刚倒下时碰翻了什么吗？” 言堇默默地咽了口口水。 不知哪里跑来几个熊孩子，在周围的架子中追赶打闹，推搡中撞到了一个货物架，架上的一个大纸箱晃动了几下后摔了下来。 砰的一声砸到到安小清的头上。 安小清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昏了过去。 导演听到这个叫声后立刻循声问道：“湛湛？湛湛？你怎么样了？” 没有回应。 周围黑漆漆的，摄制组的人员完全看不到安小清倒在了哪里。 “湛湛，你在哪里？” 依旧是没有回应。 周围实在太黑了，如果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倒在一个角落里他们根本发现不了。 只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快速的从不远处跑了过去。 “她在这儿！” 那个人好听的声音中带了一分不易察觉的焦急。 第17节 安小清再睁开眼睛时已经窗外已经黑透了，她躺在软的能把人陷下去的床铺上，一个金灿灿的巴掌大的冰袋压在她的脑门上，冰袋并不是很冰，温度刚好能把她的体温压下去却又不至于冰到她。这个床她有点熟悉，好像上一次从混沌中醒来时也是在这个场景下，周围都是晃眼的金色，床的对面有一张大大的照片，照片中的人漂亮又性感。 这是言堇的房间…… 她的脑海里慢慢打上了这几个字。 楼道中传来脚步声，轻快又嘚瑟，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 也不用想都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 门一开，言堇愉悦的声音传来，“我做了鸡蛋……” 安小清也随着开门声迅速说道，“我睡了你家的床，用了你家的冰袋，穿了你家的睡衣，说吧，这次要坑我多少钱？” 言堇的声音一滞，原本略带兴奋的神采顿时消失。 安小清把脑袋上的冰袋拿开，努力的坐起身来，轻轻捏了捏太阳穴，伸了伸手低声道，“五百万够不够。” 言堇依旧站着不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端着小木桌的手微微颤抖着。小木桌上有一个精致的陶瓷白碗，碗上还漂浮着丝丝白气。 见言堇不说话，安小清只当她是觉得价格令她不满意，嘲讽道，“那六百万可好？” 言堇假装伸了个懒腰，却趁机把小白碗搁在了走廊的小台子上，只拎着一张小木桌大摇大摆的走进房屋中，把小桌子往地上一扔，她便一头倒在床边的沙发上，吊儿郎当的说，“突然收你这么多钱这哪里好意思呀。” “你少来。你把我带回来不就是为了坑我钱吗？”斜眼瞟了言某人一眼，“难不成是想照顾我？” 言堇忽的一下从沙发里坐直身子，严词否认，“才、才不是！怎、怎么可能！可别、别乱说！” “我就知道。”说归说，但心里还是有点莫名的小失落，不过随即就恢复了正常，“每次遇见你都那么倒霉，不是差点被车撞，就是被箱子砸晕被雨淋感冒。这根本就是命中相克，依我说，咱们以后如果没有非有必要的事儿，就不必再见面了。” 就不必再见面了。 言堇鼻翼微动，发愣的神色持续了很久才慢慢消掉，却也没有以往满不在乎的样子，只轻轻问道，“那什么是有非必要的事儿？” 安小清没有听出言堇话语中与往日不同的语气，只想了片刻便说道，“报复汪奇锐的事情。” 向言堇凑近，神秘，“我打算勾引他。” “啥？”言堇大叫。 这声音尖锐的就像是一根离弦的细箭嗖的一下从安小清的左耳穿过了右耳，安小清吓得整个人一抖，怒道，“你特么咋呼什么！” 言堇不答反问，“你，勾引，汪奇锐？” 安小清点头。 言堇深深吸了口气，“你勾引他干什么？” “让他爱上我，然后我再甩了他。” 言堇重重一呼气，拍沙发，“幼稚！” “你不幼稚你能想到对付汪奇锐的方法？” 言堇最接受不了别人的质疑，立刻回道，“当然想得到！我明天就证明给你看！” 说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一脚踢翻了身边的小木桌，摔门而去。 *** 半夜。 安小清下床去卫生间。 走廊上灯火通明，所有的灯都尽数打开，把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安小清暗骂着言堇的不环保，一路将走廊上的灯都关掉，推开卫生间的门。 “啊！”的一声，一个身影随着开门声飞快的从马桶上蹿开。 安小清下意识向后一退，“谁？” 对方狼狈的提着裤子声嘶力竭，“安小清你没看见卫生间亮着灯啊，不知道敲门吗？” 安小清被骂的无言以对，正好对着某人拼命想挡住却依旧露在外面的雪白的臀，打趣，“都是女人你怕什么？” 言堇哈哈大笑，“我怕？我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多长了一个丁丁！” 安小清淡定的点头，“你不怕就继续。” 言堇：“……”站着不动。 安小清：“继续呀。” 言堇依旧不动，雪白的皮肤慢慢的转成了粉红色。 安小清下结论：“还是怕。” “呸！”言堇怒，“我怕个屁！” 说不怕就不怕，言堇马上用行动来证明，她松开手，用力的往下一脱裤子，银灰色的睡裤顺着她修长光滑的腿顺利落在了脚腕上。 安小清也不知道被这突然的动作吓到了还是怎样，心跳立刻快了几下，又逐渐恢复正常。 嘴角抽抽了几下，还是没忍住，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言堇你竟然穿印着小白兔图案的内裤哈哈哈哈哈你还说我幼稚！” 言堇脸色一下子涨的通红，犟嘴，“我就这一条是小白兔的而已，你别想歪了，我别的可都是蕾丝丁|字裤！” 安小清默默地打开洗漱池下面的小柜子，柜子里除了放着各个牌子的卫生巾和生理棉条外，还有一叠白□□粉的小内裤整齐的摆放在一起。 言堇立刻准备扑上来欲盖弥彰，安小清动作更快，一把把内裤都扯了出来，挨个抖开。 笑的快断气了，“哈哈哈哈还有印着小熊的，小猪的，小黄鸭的，这是什么，哈哈哈哈还印着小海豚哈哈哈哈你可真没撒谎，的确就只有一条是印着小白兔哈哈哈哈哈哈。” 恼羞成怒的言律师一脚踢开碍事的睡裤，下面只穿着一个小白兔内裤向安小清扑过来，扒她的裤子，“还笑我！我倒要看看你穿着什么样子的内裤！” 安小清下意识一躲，向后退了一步。 言堇有样学样，也用激将法来刺激安小清：“怎么？你怕啊。” 安小清立刻点头，“对，我怕。” 言堇：“……” 言堇：“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安小清笑岔了气，摆手，“知道激将法对我没用就行了，你慢慢收拾你印着动物世界的内裤，我去楼下的卫生间了。” 说着就要拉门出去，言堇眼疾手快砰的一下重新关上门，并将其反锁住，弯下腰就开始脱安小清的裤子，“今天我还就不信了，我一定要看到你的内裤，我就不信你这个没什么品味的人能穿出什么比我高级的内裤来！” 安小清特别怕痒，有时候别人一碰到她的肚皮她就能笑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所以言堇一碰她，还没有怎样呢她先哈哈哈的发出了一连串铜锣般的大笑，身子软趴趴的靠在卫生间的门上，原本挽起来的发丝掉落了几丝，垂在她衣衫不整的肩头，看起来像是刚做完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样。 言堇：“……你没病吧。” 安小清笑的直抽抽，强调，“你可一定一定一定别碰我，我真的挺怕痒的。” 言堇突然挑了挑眉。 她这人有个特点，别人让她一定不要做的某事，她一定会去做。就比如江助理说一定一定一定不要碰刚烧开的热水否则会烫伤，她就一定会在热水沸腾的时候伸手进去尝试一下，即使这样做导致的结果是她左手重度烫伤不得不吊整整一个月的手臂。 所以，当安小清强调说一定不要碰她的时候，在言堇的耳朵里听到的就是：快来给我脱裤子，快来给我脱裤子，我好浪我的内裤比你的好看呵呵哒。 言堇微微一笑，她的五官生得很精致，唇角抿嘴笑的时候总能露出一颗熠熠生辉的小虎牙。安小清暗叫不好，言堇这个黑心黑肺的人每次露出这颗小虎牙后准没有好事发生。 “我……我先走了……”她欲转身开门离去。 谁知身后突然扑来一阵强风，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什么，整个身子就被人摁在了洗漱池上，屁｜股还对着某人高高撅起，而某人正对着镜子轻轻活动着右手手腕。 这个场景真的有些…… 安小清挣扎：“死言堇，你要干什么！” 言堇抿着唇笑：“我要看你内裤。” “不！行！” 言堇根本不理会安小清的反抗，优哉游哉的抬起大长腿轻松压住安小清，把手伸进水池里开始洗手。 安小清想歪：“你突然洗什么手？！” 安小清崩溃：“为什么还要涂洗手液？！” 擦干净手后的言堇，终于掀开了安小清的睡衣，嘿嘿yin笑了几声后揪住她的睡裤，用力往下一拽。 突然一怔。 只见眼前一个圆润白净的屁屁正光溜溜的对着她，看起来软软的，糯糯的，滑滑的，想摸一摸，又想咬一咬。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内裤。 言堇揉了揉眼睛，趴在安小清屁屁后仔细研究，难道是新款丁|字裤吗？布料少到让人找不到？真的是她out了？ 安小清大怒：“我没穿不行啊！” 嗯，没穿。言堇点了点头。 等等。 没穿？！ 言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肾上腺素顿时飙到一个新的数值。一低头，鼻尖滴下一滴液体摔在了安小清的屁屁上。 红色的液体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煞是夺目。 言堇懊恼的掐了自己一下。 该死的，她竟然流鼻血了！ 第18节 言堇：“你为什么不穿内裤……” “就、就不想穿……” 言堇闭了闭眼：“出去吧。” 安小清提着裤子踉踉跄跄的拉开门走出来，走到门口又转身张望了一下，有点不确定，“要不还是找医生来看看吧，总一直流鼻血也不是办法。” 言堇坐在马桶上仰着头，两个鼻孔上还塞着揉成团的纸巾，纸巾末端已被血染浸红。 言堇一动不敢动，紧张的盯着自己的鼻尖，因为鼻子被堵住，她说话的声音变得蜜汁搞笑，“不用，我总这样，过一会儿就好了。” “你以前总流鼻血啊？”安小清听了这话如释重负，翘起自己的屁屁，妖娆妩媚的上下摸了两把，“我还以为你是看到我曼妙的身躯后受不住才流鼻血的呢。” 这动作当然正入言堇的眼底，言堇眼睛倏然一闭，两个堵在鼻孔上的纸团突然被重新流下的鼻血弹飞出去。其中一个还调皮的弹到了安小清的脚边。 “你出去！”言堇捂着鼻子趴到洗手池旁，打开凉水拼命往脸上撩。 安小清：“？？？” 安小清又走回来：“你还好吧？要不要给你拿个冰袋冷敷一下。” 她离得她极近，言堇胳膊上□□的皮肤正好能蹭到安小清胸前的凸起。 言堇染红了更多的水。 安小清见状觉得不对，伸手要搀扶住言堇。言堇却一手拂开她，连连后退了两步，闭着眼睛哀求道，“不想我流血而死的话你就赶紧出去！” 安小清焦急：“可是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流！” 言堇大吼：“你走了我就不流了！！” 安小清心说这还怪我了，气的恼怒的回道：“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待在一起吗！” 摔门而去。 门一关，言堇如虚脱了一样缓缓的坐在马桶上，胡乱扯了几张纸巾堵住鼻子，给江助理打电话。 委屈，“喂……江助理……第一次……流鼻血该怎么办？” *** 安小清去楼下的卫生间解决了一下问题，问题解决完后肚子又饿了，她这才想起这一天她除了早上喝了一杯咖啡外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言堇家厨房的冰箱里一般都会有江助理存好的吃的，以防他不在时言堇饿肚子，安小清熟门熟路的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冰箱中空无一物。 竟然什么吃的也没有？！ 安小清拍着饿扁了的肚皮，围着厨房四处乱转，看到洗碗池旁边有一袋被人粗暴的剪开的米袋，旁边还有几个空了的鸡蛋壳。洗碗池里更神，竟然有一只白色的小瓷碗，碗里面还有已经凉透了的鸡蛋粥。 安小清望着那碗鸡蛋粥咽了咽口水，暗骂言堇的暴殄天物，竟然把一碗卖相这么好看的鸡蛋粥粗鲁的扔在池子里，自己不想吃就拿给她吃啊，她可是饿了一天哎！ 手机响了。 青姐给她发消息：湛湛，醒了么。 安小清：醒了。 青姐：身体怎么样了？ 安小清：挺好呀。 青姐：什么挺好的，当时你晕倒时身上可热了，幸好律师家里设备齐全，又给你擦酒精又给你弄冰袋的你才降得温。 安小清：……我发烧了？ 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冰凉一片，一点也没有发热过的样子。 安小清：为什么把我弄到言堇这里来，怎么不送我回家？ 青姐：幸亏有律师在，她发现砸你的箱子是被人故意隔断绳子后推下来的，而且上一回你又差点被车撞，律师说这可能不是巧合很有可能是有人想要害你，所以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家住。我都结婚了你肯定不能跟我一起住，所以她就把你带回事务所了。律师虽然说话刻薄，但是人还是不错的。 安小清：……她还不是想坑我钱。 安小清：关键是谁会害我？ 青姐：呵呵，圈里这么乱，有的是有眼红病的。上次你和苏文先生的绯闻也是被人恶意爆出来的，人心隔着肚皮，你能看透谁好谁坏？ 安小清默。 青姐：你别想了，早点睡吧。这两天通告全给你推了，你先把身体养好。晚安么么哒。 安小清回了晚安。合上手机，走到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下去。 言堇的事务所其实是个装潢精致奢华的小别墅。天花板可以转换成玻璃，晚上可以躺在房子的任意一角，透过天花板上的玻璃来欣赏夜景。 夜景没看多久，楼上卫生间的门终于被人有气无力的拉开，言堇拖着虚空的身子一步一晃的从卫生间出来。 她一出来，整个房子内的灯立刻全点亮了。 安小清刚适应黑暗的眼睛差点因为忽如其来的强光差点耀瞎了。“你有毛病啊，大晚上的开这么多灯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钱吗？” 言堇鼻孔里还塞着纸团，不过应该已经止住血了，她扶着墙缓缓的走下楼梯，虚弱的回道，“我就是有钱，我就是喜欢亮堂的地方。” 边说边慢吞吞的挪到安小清身边，一头倒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寂静。 “你睡了吗？”过了一会儿，安小清突然问道。 言堇没有反应，俨然一副熟睡过去的样子。 安小清：“开着灯也能睡着？” 言堇依旧是没有反应。 安小清不信这个邪，伸出大长腿，轻轻踢了踢言堇的脑袋，“真睡了？” 言堇的呼吸有些不稳，但仍然没有睁开眼睛。 安小清伸腿用力晃了晃言堇的身子：“睡什么，赶紧醒过来！快点的！” 言某人重重的呼了口气，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目光澄明深邃，像是深潭又像是平静的水面。 安小清与这双眼睛对视了几秒，有点口干舌燥，连忙又踹了她一脚，“我睡不着！我们艺术工作者本来就不容易入睡，刚刚经你那么一折腾我更睡不着了。” 言堇不理她又要闭上眼睛。 安小清连忙又踹了她一脚，“不许睡！” 言堇炸了，啪的一下从沙发上爬起来，“头几脚我没搭理你过去就得了，你还没完没了的是不是？你爱睡不睡，你不睡我还要睡！！” 安小清连忙从沙发上跳起来，蹿到言堇的背后，托住她欲倒下的身子，“我不管，我不睡你也不准睡，陪我聊天！” 她的手一碰到言堇，言堇身子顿时一僵，她向前挪动了几下，与安小清之间保持好一个安全的距离，“我告诉你安小清，根据治安管理法则第三条规定公民有休息的权利，在该休息的时候打扰公民休息的人视情节严重可以进行行政处罚……” 还没说完，眼前就伸来一双白腻的双手，安小清眨眼睛：“那拷走我，告我吧。” 言堇：“……” 言堇无奈的靠在沙发上：“聊什么。” 安小清：“让我们探讨一下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吧。” 言堇目瞪口呆：“……你是不是有病？” 安小清：“这个不好？那我们来探讨一下生命的起源与发展吧。” 言堇作势倒在沙发上：“我要睡了。” “别别别！”安小清忙拉住她，“那你说聊什么？” 言堇重新靠在沙发上，一副认真思索这个问题的模样，半刻后，装作不经意的说道，“那就说说你以前的感情生活呗。” 安小清：“感情生活？看不出来你还对这个感兴趣。” 言堇立即打了个哈欠：“爱说不说，不说我睡了。” 安小清：“别睡！我说我说！” 安小清：“到现在为止我总共有过四五个男朋友，时间有长有短，最长的就是汪奇锐，在一起好几年。当时我们两个都在念大学，最最最一穷二白的时候在一起的，他学的导演，我学的表演。” 言堇插嘴：“等等，你那么丑怎么会被表演系录取……哎呦，你打我干什么？” 安小清收回拳头，“我演技好！” 言堇不再说话。 安小清继续：“他其实挺有才的，写的剧本都挺有意思，只不过运气不好一直没有公司采用他的剧本。后来我开始接戏演戏，最开始跑龙套演死尸演丫鬟，后来慢慢的开始演一些戏份比较重的配角，再后来就演了个女二号，那部戏红了，我也跟着有了些知名度。后来就演了女主角，拿了演技奖。拿了奖有了代言我拿到了不少钱，然后给他投资拍戏，刚开始我们关系还是不错的，可后来他也开始有名气，两个人聚少离多就渐渐地远了。再后来我知道他再外面有了小三，我想其实不爱了就算了呗，我就说要把投资的钱全部撤出来，结果他狗急跳墙，就连同那个小三把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言堇：“节哀，你那么丑你男朋友愿意跟你在一起那么久已经很感人了……”脑袋又被敲了一下，“安小清你再打我一下试试看！” 安小清继续：“以前还有几个喜欢的人，不过都无疾而终了，大概真的是因为长得不漂亮吧，不过其实他们都很好，这么多年来我也时常想起他们来……” 声音渐低，直至完全消失。 言堇戳了戳安小清的背：“继续说啊。” 安小清稳健的呼吸声响起。 言某人沉默一会儿，不满的嘀咕道，“你倒是睡着了……”叹了口气，“我怎么睡啊。” 言堇：“好几个喜欢的人？都是好人，而且你还时常想起他们来。” 言堇：“切，不就是有几个喜欢的人吗。难不成我还要连夜飞到s市去确认他们是谁么？搞笑。” 两个小时后。 s市机场。 机场外停了一辆豪华汽车。车上的人毕恭毕敬的打开门，对一个穿着银灰色镶金边的女人说道：“您好，请问您就是连夜从a市赶过来焦急叫车给我们高额辛苦费却不允许我们问要办什么事情的言小姐吗？” “就是我。” 某人心情烦躁的坐上车。 第19节 s市。 s市第一中学外的咖啡馆。 天蒙蒙亮，一个略秃顶的中年大叔推门而入，软趴趴的缩在角落里的言堇抬了抬眼，打了个响指，闷声闷气的说道：“这儿！” 中年大叔听到声音，忙堆起笑，原本就生出的皱纹印的更深了。 鞠躬，“这位是言堇律师吧？律师好，律师好。” 言堇也没站起来，只随意指了指对面的皮椅，“坐。” 中年大叔坐下。 看着眉眼精致身子曼妙的言某人冷淡的打量他，中年大叔破有点局促，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问道，“言律师昨晚给我打电话后，我就上网查了一下您，知道您是大律师，而且专门为有钱人办案，尤其是前几天传的沸沸扬扬的苏湛名誉案听说就是言律师给办理的呢。不知言律师这么急着找我这个小高中老师到底因为……” 言堇扔出一打资料，不轻不重的摔在中年大叔的眼前，在他拿起资料的同时，一口气说道：“刘向南男42岁现任s市第一中学高一级级部主任，2001年结婚有一子现年14岁在s市一初二年三班就读，夫妻关系不睦所以你婚内和同学校的年轻女老师李某有过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而且这段关系维持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现有110平米楼房一套价值20万元的汽车一部另外欠有13万元的外债分三年还清我说的对不对？” 刘向南老师的额头上渗出密密的一层汗珠，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擦抹了几下后又塞回去，把资料推回给言堇，坐立不安的说道，“难道是我老婆要跟我离婚，所以找律师来……” “不是！”言堇干脆的否认。 “……啊？”刘老师没有反应过来。 言堇嗤笑，大长腿想嘚瑟的搭在桌子上抖抖，但抬到一半才发现空间太小她的腿太长根本伸展不开。又默默地放下，暗骂，安小清当年怎么会在这破地方上学！ 言堇：“你妻子请不起我。” 刘老师：“……啊？” 言堇不耐烦了：“真是有什么老师就有什么学生！怪不得安小清呆头呆脑笨得要死，原来她的老师也这德行。” 言律师一凶，刘老师额头上汗冒的更甚，但他终于抓住了重点，问道，“律师您说安小清？” 想了想，有点不确定，“是我那个做了演员的学生安小清吗？” 言堇冷哼：“除了她谁还会取这么没有水平的名字？” 刘老师默。 言堇喝了口咖啡，才说：“行了，说说吧。安小清当年喜欢过几个人，或者说，她和谁……们在一起过？”刘老师掏了掏耳朵，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律师说的这句话时颇为咬牙切齿。 刘老师在脑海里极力搜索着关于这个女学生的记忆，又不确定的问：“律师为什么要调查她的事情，是不是她犯什么事了？我听说她销声匿迹一段时间了，父母那边都联系不到……” 言堇眼皮一跳，立刻装作更加不耐烦的样子，“再说一句废话，你老婆立刻就会知道你婚内出轨的事情。” 刘老师马上正襟危坐，“不说了！不说了！” 言堇掏出一只黑色钢笔，努力压着火气重新问了一遍，“安小清高中时代和谁交往过，或者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她的事情通通告诉我！” 刘老师立即道：“好，律师你别生气，我说……”看言堇把笔盖拔下，疑惑，“律师您还要做笔记吗？” 言堇动作一滞，脱掉的笔帽又立刻盖回去。 连忙否认，“没有！她那点屁事有什么好记的？就跟我对她的事情很上心似的，呵呵。” 刘老师哦了一声，继续说：“安小清是我十多年前的学生了，我对她印象蛮深刻的，因为她成绩不错人缘也挺好的，虽然长得不漂亮但是同学们似乎都很喜欢她，我记得有一次班长竞选好像班里三分之二的人都投了她。当时她就开始学习表演了，好像她一个什么姐姐就是演员，能在考学校这方便帮帮她，于是她高二高三就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学校而是在艺术培训机构里学习表演，后来考的不错，好像中影北戏的通知书都拿到了。” “在学校里时我看她挺乖巧的，那时候学校管理的可严了恋爱这种事是要处分的哪里像现在这样没规矩……哦哦我记起来了，她当时和我班的学委关系不错，学委是个挺帅的小伙，当时好像可多人追了。他们两个就经常晚上下自习后还在教室里学会儿习，或者去操场跑步锻炼身体。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两个人关系突然变得不好，也不在一起学习了，也不在一起跑步了，后来她就跟隔壁班的班长关系不错，隔壁班的班长和我们班的学委还是好朋友……” “等等！”言堇打断他，“慢点说！慢点说！记不下来了！” 刘老师一顿，这才发现，某律师的笔记本上已经记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字，字迹清秀却张扬，在黑色小字的行距中，竟然还有各种线勾勒出来的人物关系图。 刘老师：“……” 刘老师看着嘴里吊着笔盖，手一刻不停的在笔记本上飞速运动的某人。小声嘀咕了一句：“不是说不记嘛。” 言堇冷冷的横了他一眼。 刘老师头皮一麻，只得继续说道，“她刚考上大学那几年放假时还会回来看看我，也参加同学聚会，那时候总带回一个男人，长得眉清目秀的，好像是跟她一个学校的。后来就不回来了，今年的同学聚会也没参加，哎呀，也能理解，毕竟也是比较有名的演员了。” 言堇：“学习委员和隔壁班班长的联系方式有没有。” 刘老师：“我只知道学学委好像在城西的一家汽修厂工作，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言堇把笔和笔记本收起来，又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推在刘老师面前，“谢谢合作。这些钱应该够你偿还今年的贷款了。” 刘老师眼睛一亮，乐呵呵的伸出胖手，“这怎么好意思……” 言堇托腮微笑着看着刘老师，一点也没有威胁的意思：“但如果你把今天见到我的事情说出去半句，我敢打赌，你这辈子都会有还不完的债款等着你。” *** 城西某汽修厂。 十几辆黑漆漆的汽车急速驶来，以第一辆汽车为中心，四散停在汽修厂门前的空地上。 汽修厂老板擦着汗从车间里走出来，瞠目结舌：“挖靠，都是豪车啊。” 转身对屋里蹲着吃饭的汉纸们吼道：“别吃了！赶紧出来！来大活了！” 汉纸们闻言纷纷扔了饭碗，都拿着工具走出来。 为首的汽车车门打开，一个银灰色的身影从车中优雅的走出，这人穿着一身休闲西装，衣角袖口处镶着不知道为何存在的金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汉纸们被这亮光照射得不由得眯了眯眼。 老板走到这个长相极漂亮身材也俏丽的女人身前，点头哈腰：“这位小姐，请问您是要给车做日常保养呢还是进行修理维护？” 言堇淡淡的瞥了一眼他身后的汉子们，从包包里取出一张照片在老板眼前晃了晃，“认不认识这个人？” 老板的眼睛跟着照片转了几圈，点头笑道，“认识！认识！我们厂里最好的技工小王嘛。” 言堇沉吟：“……小王？” “对对对，您要找他来修理吗？哎呦说人人到，他这不就来了！” 言堇顺着老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骑着电动三轮车的黑影正缓缓驶来，见这么多人一起望向他，还有点不适应，还有二十米远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哒哒哒跑过来，连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言堇上下打量这个还没有她个子高的男人，黝黑，精瘦，指甲里还有泥，怎么看都让人无法相信这厮以前是一班之学委……唯一让人觉得与众不同一点的是，这个男人染了一头杀马特式的紫色头发。 言堇：“……这安小清的口味可真重啊。” 老板把小王推到前面，谄媚笑道，“这个老板，您看，小王来了，你有什么事……” 言堇摸出一个更厚的信封扔给老板，“我有点事找这位王先生聊一下，请您回避回避？” 老板接过信封，往里面瞄了一眼，脸上的褶子都笑的绽开来，马上招呼其余的伙计退下，“好嘞！您慢慢聊，慢慢聊。” 老板以及汉纸们退下。 空地上只剩下言堇和这位不知名的王先生。 言堇打量了王先生一会儿，抬了抬手，啪的一声车门悉数打开，接着十几个穿着黑衣戴着墨镜的高壮男子从车上下来，将王先生团团围住。 王先生吓得连连后退，“怎么个情况啊这是？” 言堇从人群中缓缓走进来，拿出安小清的照片来在王先生的眼前晃了晃，“认识吗？” 王先生看了一眼，“这不是班长吗？” 言堇嗯了一声，“你们高中时期关系怎么样？” 王先生：“很好，她还追过我呢！” 言堇声音凉了几分，“哦？是吗？” 王先生被这分不是从何而来的凉意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眼前这女人站着不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突然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一颗可爱的小虎牙熠熠生辉，她轻轻张了张口，吐出三个字。 “给——我——打——” 黑衣人们应了一声，立刻围上来对着小王拳打脚踢，小王捂得了左防不了右，不断地哀嚎着。 五分钟过后，言堇示意黑衣人退下。 继续问王先生：“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王先生已经被揍懵比了，只觉得全身都疼，哪里还听得清言堇问什么，“什么哪一步？” 言堇咬了咬嘴唇。 突然有点羞涩，小声问，“亲过吗？” 王先生没听清：“什么？” 言堇微笑：“继续打。” 黑衣人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不知道过了多久，言堇才让他们停手，对着鼻青脸肿的王先生又问了一句，“你们亲过吗？” 王先生欲哭无泪：“亲什么亲！她长得那么丑！别说亲了，连手都没有拉过！我……我就没喜欢过她！” 说完这话，王先生立刻抱头蹲下，以为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接过半天身上也没有落下拳头，他不由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言堇，却发现，这眼前的女人突然好了心情一样，抿着嘴直乐。 王先生表示：？？？ 王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问安小清的事做什么？凭什么打我，你这是犯法知道吗我要告你！” 言堇原本欲离开的脚步一顿，又转回来，微笑着说道：“对你可以告我，知道怎么告吗，你可以告我对你进行故意伤害让你身心俱伤如果想多要点赔偿金还可以要我赔你精神损失费对了一定要找个好点的律师因为水平太差的律师根本没有资格跟我进行辩论，哦对了不如你就直接找我帮你代理吧，”递上一张名片，“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言堇，正好是整个东南沿海地区最有名价位最高脾气最臭最不要脸的律师。” 王先生：“嘤嘤嘤好可怕。” 言堇微笑着看她一脸崩溃的王先生，又瞅了瞅他的杀马特头发。 自言自语，“难道安小清喜欢这个调调？” *** 下午。 安小清吃完外卖，正准备打开电脑玩会儿游戏，门铃突然响起来。 “谁啊。” 门外熟悉好听的声音：“我！”略带愉悦。 原来是言堇。 安小清吸着拖鞋慢吞吞的去开门，还抱怨着，“你出门连自己家的钥匙都不带吗？” 开门。 一个染着紫色头发，脸抹的黝黑，耳朵上还带着各种杀马特耳钉的人影扭动着走出来。 看着安小清呆滞的目光，某人还略有些羞涩，“我美么？” 安小清：“……” 砰的一声。 安小清把门重重关上。 第20节 “喂，发型师么，来一趟言堇律师事务所。” 安小清挂了电话，示意言堇坐好，她亲自上手把她耳朵上挂的乱七八糟的配饰摘下来。 言堇一动不敢动，斜着眼睛盯着安小清的动作，还有点不甘心，“真这么难看么……” 安小清：“闭嘴。” 言堇闭上嘴，老老实实的由着安小清摆弄自己。 收拾完耳朵，安小清又搬来一盆清水，把毛巾沾湿，开始给言堇擦脸。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仇家了？” “怎么说？” 安小清嘲笑她，“要不是仇家谁能跟你抹成这样，你这脸黑的能冒充非洲人了。” 言堇想到自己对王先生做的事，含糊其辞，“算、算是吧。” “活该！”安小清讥讽。 虽然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很温柔，一点点的擦着言堇的脸颊，生怕把她弄疼。 她离她只有一指的距离，温和的呼吸轻轻打在她的脸上，她的头发散发出清香的洗发水的味道，这个味道跟她身上的一模一样。她的神色很认真，精致的眼睛寸刻不离她的脸，她的手指依旧冰凉，偶然抚在她的脸上，有种意外的舒爽。 大概是无意识的盯她看了太久，安小清突然垂下眸，轻声说，“再看我就当你爱上我了。” 言堇脑子嗡的一下，神思还没反应过来，饱经沙场磨练的口才就立即反击了回去：“我看是你爱上我了吧！” 安小清笑了，继续给她擦脸。 言堇原本以为她会很生气的反驳，或者用很多伤人心的话语来嘲笑她，这些她都能忍受，也都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出反击，可是安小清没有，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嘲讽她，而是温柔的笑了。 她笑了！！ 她为什么笑？ 她绝对不是因为被她说中心思而不好意思的笑，她笑的太特么的坦然了！坦然到让她觉得这就是两个好朋友之间随口开的玩笑根本无需计较。 等等，好朋友？ 言堇忍不住问：“你不会把我当朋友了吧？” 安小清含笑望她一眼，把最后一块脏东西给她擦干净，轻笑，“算是吧。” 言堇：“……” 言堇崩溃：“为什么！！！！！” 安小清：“你虽然看起来很讨人厌，其实好像也还不错。再说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你的脾性我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不是朋友是什么。” 不是朋友是什么？ 言堇如同心口上插了一刀。 谁要跟她当朋友！ 她每天的目光都在她身上，每天做什么事情都想到她，她扰得她心神不宁彻夜难眠，然后她再轻描淡写的说她们是朋友？ 言堇用力锤了一下沙发表示了自己的愤怒。 可安小清恰好转身去清理滴到地上的水渍，并没有接收到言堇表达的思想感情。 言堇抄起空调遥控器用力的摔了出去再次表达自己的愤怒。 可恰好遥控器落地的地方是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言堇咬嘴唇：“……都跟我作对。” 安小清把一切收拾妥当，准备抱着水盆离开。言堇突然站起来，用力的从安小清手里把水盆夺过来。 安小清立刻松手，通情达理的点点头：“你想去把水倒掉？” 言堇生气：“不是！！！” 安小清又通情达理的说：“你想把毛巾洗干净？” 言堇看了一眼黑乎乎的毛巾，更生气：“洗什么洗，直接扔掉最好！” 安小清哦了一声，坐到沙发上，淡定的说：“那就扔呗。” “……” 言堇艰涩的开口：“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应该问我为什么心情不好？” 安小清眼睛都直了：“哎呦，你心情不好？”一副我没注意到真是不好意思的表情。 “砰！”的一下，言堇恼怒的把水盆扔了出去。 黑乎乎的脏水尽数洒出，把雪白的墙壁染成了墨色。 安小清被吓了一跳：“你特么发什么神经？” “发什么神经？我让你看看我发什么神经！”说着就欺身上前，把安小清用力扳倒压在沙发上，捏住她的脸，迫使她把嘴唇嘟起来。 望着这张粉嫩欲滴的唇，言堇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低下头撅起嘴迅速凑了亲了过去。 就在她马上得逞的那一刻，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娘娘的男声响起：“湛湛，湛湛，我来了，是谁要做发型……” 言堇和安小清的身子皆是一僵。 发型师愣在原地。 言堇压在安小清身上并粗暴的撅起嘴耍流氓的情形完完全全的映入发型师的眼中。 发型师：“……这？” 言堇内心：卧槽怎么办怎么办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安小清挣扎，摁住言堇的额头将她的脑袋摁走，喘息着说道：“你该不会是想亲我……” 话音未落。 言堇就一把推开了她。 一脸鄙夷的回沙发坐好，用响亮到足以让邻居听清的声音说道：“我就说你牙缝里有棵青菜，仔细一看还真是！” 安小清：“……” 安小清：“……啥？” *** 安小清在卫生间里刷牙。刷牙声惊天动地，带着满腔怒火。 言堇围着围脖坐在皮椅上，娘炮发型师用在给她抹药水清洗掉这一头诡异的紫色。 言堇喟然长叹：“唉……” 发型师夹起言堇的一缕头发，放在手里涂药水。 言堇又叹了一口气。 “这样追老婆可不行。”发型师突然悠悠道。 言堇猛地转过头，“什么？” 发型师把她脑袋重新转过来，用夹子夹起刚刚涂好药水的头发，又捏起了另外一缕，往上涂药水。 “这样可追不到湛湛的，只会把她越推越远。” 言堇内心紧张的砰砰直跳，但面上还装作听不懂他说什么的样子：“什么跟什么啊。” 发型师：“看律师的眼神就知道，你对湛湛有意思吧？刚刚其实是想亲她吧？而且她还不知道你对她有意思吧？” 三个反问句一抛出，犹如三把利剑蹭蹭蹭的插在了言堇的胸口。 言堇顿时软了。 还想最后逞强一次：“才不是……” 发型师无所谓的说：“本来还想帮帮你，不过你不承认那就算了呗。” 沉默。 沉默。 沉默。 憋不住了。 言堇艰难的开口：“为什么你不觉得奇怪？”飞快的瞄了一眼发型师，“我是指我可能，只是可能，可能喜欢女生这件事。” 发型师笑了：“这很正常，你不用压力太大。圈子里就有很多喜欢同性的，外国还通过结婚法律了呢，你是律师，应该比我清楚。” 言堇闷声闷气：“可是她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我。” 发型师走到言堇身前，正色道：“每个弯的被掰弯之前都以为自己是直的。只要注意方式方法，没有追不到的人。” 说完还怕言堇不信，掏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喏，你看，这些都是我追到的前男友们。” 言堇接过，不可置信：“这不是那谁吗，我去那不是那谁，还有这张，这些人好像都在电视里见过！” 发型师淡淡一笑，深藏功与名。 言堇双手奉还手机，敬佩：“没想到竟是前辈。” 言堇：“如果前辈愿意教我几招，事成之后，前辈下半辈子卷入的所有案件纠纷都由我来替你处理，分文不收。” 发型师干笑：“你表达友好的方式真是挺不吉利啊，谁愿意摊上官司啊。” 卫生间传来冲水声。二人立即正色，该染头发的染头发，该假装心情不好的假装心情不好。 安小清下楼，她换了一身黑色修身长裙，把完美的身材更衬托的凹凸有致，也把头发盘起来了，露出修长白皙的颈子，脖颈上还带着一条细细的项链。 发型师感慨：“湛湛真漂亮。” 安小清：“我晚上约了汪奇锐导演吃饭，发型师你给她弄完就回去吧。言堇你困了就睡，不用给我留门了。” 约了汪奇锐吃饭，为下一步对他展开报复摸底。 这是安小清想跟言堇传达的意思。 可在言堇耳朵里听到的却是：我穿的很妖娆很妩媚的出门了我要出去浪出去嗨出去拈花惹草我还要夜不归宿。 言堇重重哼了一声：“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安小清脚步一顿：“你今天怎么回事，火气这么大？我招你惹你了？” 言堇：“就是你招我了惹我了！就是你！” 安小清也生气了，更准备跟她大吵一顿，造型师连忙站出来，“谁被人染成这个头发心情都不会好，湛湛，你多理解理解律师嘛。”暗中捏了捏言堇的肩膀，示意她别出声。 言堇垂下头，倒是真的一副为头发懊恼的样子。 安小清气消了，笑眯眯：“活该。” 拿着小包包出了门。 刚一走，发型师就立刻加快了给言堇染发的速度。三下五除二就把她紫色的头发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快快快，没时间给你洗了，就这样吧。虽然味道有点大，但是总归颜色正常。赶紧的，追上湛湛。” 言堇一脸懵比的看着突然急切起来的发型师：“追上她干什么？” “你愿意她跟汪奇锐导演一起吃饭？不愿意吧！你现在要做的是，把她身边所有可能成为交往对象的异性都清理干净，这才好下手不是吗！” 言堇缓缓的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个理，那我该怎么做？” “不给他们独处时间，当电灯泡不会啊？” 言堇立即反驳：“谁说我不会！” *** a市市中心某高档西餐厅。 安小清看了一会儿菜单，终于忍无可忍，把菜单重重往桌子上一摔。指着强行坐在她对面的某人怒气冲冲道：“言堇，你有病啊，全身绑满电灯泡干什么？想电死我啊！” “当然不是……”还没说完，言某人就被自己满是药水的头发熏得打了个喷嚏。 身子一颤，恰好碰到了肚子上的按钮。 按钮啪的一下打开。 刹那间，言堇身上各种型号不一花花绿绿的的灯泡们发出了五光十色的光芒。 第21节 在安小清的逼问下，言堇到底没有撑住，把发型师供了出来。 安小清抚着下巴，一下一下敲着桌子，沉吟：“我猜他说的当电灯泡绝对不是让你这个样子……” 言堇极力想给自己挣回面子：“他又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就一句当电灯泡你不会啊，要你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安小清点头：“我知道啊。” 安小清补充：“正常人都知道。” 言堇：“……” 言堇捏太阳穴：“咱们不讨论这个话题了好么，我有点疲惫。” 安小清止住言堇想转移话题的想法，托腮温柔的笑：“你为什么要跟过来？” 言堇缩了缩脑袋，小声说：“是发型师让我……” “别以为我不了解你，你要是不想做的事情谁能逼你？说实话，你为什么要跟过来？” 言堇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望着安小清认真的眼眸，言堇觉得心脏快从嘴里跳出来了。 说吗？ 说不说？ 要不要把这些天困扰自己的想法统统说出来？ 现在如果跟她说清楚自己的心意她会不会接受？会不会以后再也不搭理她了。 哎呦反正她一直都不怎么搭理她，说就说吧！ “因为我喜欢……” “苏小姐。”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接着一束漂亮的花束从言堇身后伸了过来，放在了安小清的身前，“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安小清身形一动，对突然出现汪奇锐微微一笑，又凑到言堇身前八卦的问：“继续，你喜欢什么？” 言堇张了张口，望着安小清那张不知为什么略带期待的脸蛋，她那个你字就怎么也说不出口。到底还是嘚嘚瑟瑟的笑了，一口气把杯子中的柠檬水灌下，“因为我喜欢这家餐厅的柠檬水啊，酸酸涩涩的，好喝极了。” 不知是不是灯泡太多晃得眼睛出现了错觉，竟觉得安小清的脸上有了一丝轻微的失落。 安小清站起身来，礼貌的伸手轻轻握了握汪奇锐的手：“没有汪导，我也是刚到。” 言堇也站起来，心不在焉的跟汪奇锐握手，闷声闷气道：“嗯，我也是刚到。” 安小清：“……” 安小清用眼神质问言堇：有你什么事？ 言堇垂头丧气中没有接收到安小清的眼神。 安小清只得对汪奇锐说：“她叫言堇，非要跟过来蹭饭。”语气中还带着嫌弃。 汪奇锐温和的和言堇握了握手，“人多吃饭热闹。啊我知道这位，是言堇律师吧？在苏小姐的新闻上见过律师，只是不知道……” 他看向言堇身上挂着的灯泡，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往下说。 言堇把这些灯泡从身上脱下来，给自己找台阶下：“快到圣诞节了，我买点灯泡装饰圣诞树，先在自己身上试试效果……” 汪奇锐：“可现在才十月份……” 言堇深呼吸了几下，凑到汪奇锐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再废话我就装心脏病躺在你身上，到时候你说都说不清。” 汪奇锐嘴角一抽，但还是化作了一贯的温润尔雅，假装没有听到言堇的威胁。 落座。 四方桌上，汪奇锐和安小清面对面的坐着，言堇横在两人中间，托着腮郁闷的趴在桌子上，恰好挡住了二人仅能对视视线的空间。 用餐，饮酒，聊剧本。 见时候差不多了，安小清轻轻一咳，假装无意的拉了拉领口，露出洁白细滑的脖颈，稍微扭动了一下身子，将胸口的领子往下扯了扯，某条若隐若现的沟儿露了出来。 汪奇锐面色如常，不知是定力太好还是真的没有看见。 不可能没有看见，言堇小人之心的想，又见安小清还有露更多肉的意思，虽然知道这是她的策略，可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好热啊。”安小清看似不满的嘀咕着，身子前倾，把凹凸有致的身材显现的更加明显。 汪奇锐还是一副淡然的神色，可言堇却发现他的额角有点细密的汗珠渗了出来，呼吸似乎也有些不稳定了。 安小清跟汪奇锐在一起那么多年，当然熟知他的身体变化，见他似乎有了些动摇，更加卖力起来，撩起裙摆，露出修长顺滑的双腿，一点一点往汪奇锐的腿边伸去，有意无意的蹭了几下他的大腿。 汪奇锐的某处升起了一个小帐篷。 安小清虽没有看见，可言堇却把汪奇锐的反应看了个真切。这可快要气死她了，妈的这个渣男看就看了，竟然还特么的敢起反应？！ 见安小清一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言堇也担心如果她出声制止的话会让汪奇锐对安小清起疑心，前后思量一番，她突然瞥见了桌子上冒着热气的热柠檬水。 挑眉。 小虎牙缓缓露了出来。 不动声色的端起那杯热气腾腾的柠檬水。一顿，又飞快放下，捏了捏自己耳朵。 好烫！ ……嗯，烫就好。 又不动声色的端起热柠檬水，站起身来，“来，我敬大家一杯……” 话说到一半，身子一软，向汪奇锐倒去，“哎呀，头好晕。” 汪奇锐下意识要扶住摇摇欲坠的某律师，某律师抓住这个机会，杯子一歪，将热水尽撒在那个升起的小帐篷上。 “啊——————————” 渣男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 *** a市第一医院。 见汪奇锐经纪人来了，青姐上去与之交谈，言语中尽是抱歉之意。 安小清和言堇站在走廊的角落里等消息，过了一会儿，青姐走过来：“湛湛你先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出去时小心点，别被狗仔拍了。” 安小清应了一声，拿起包包走进电梯。言堇也跟了进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寂静的有些尴尬。 一楼到。 电梯门自动打开的那一刹，安小清摁了几下关门键。 电梯门又紧紧闭合上。 安小清靠在扶手上，冷冷的看着言堇，语气中有难掩的怒火，“言堇，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跟着去蹭饭就算了，为什么还一直碍手碍脚的破坏我的计划！” 言堇嗤笑：“你那算什么计划？勾引？露胸脯露大腿？哪有你这样的，就算是想用美人计就不能顾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吗？” 安小清炸了：“感受？我需要顾虑谁的感受！” 言堇也炸了：“我！我的！” 安小清冷笑：“你的感受有什么值得顾虑的？难不成我这样你会吃醋？难不成你喜欢我？” 言堇一顿，分贝不减，暴躁的说道：“如果是呢？” “滚！是个屁！你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哪里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你哪里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你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吧？你吃过路边的麻辣烫吗？” 言堇：“……” 言堇瞪大眼睛不可思议：“我知不知道喜欢这种情感，跟吃麻辣烫有什么关系？麻辣烫这么平民这么不卫生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吃？” “我就是麻辣烫啊！”安小清突然大吼道：“我没有出身，从头到脚都是草根，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才爬上演女主角的位子，我知道你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瞧不起我，先天吃惯了牛排的人怎么能吃的下麻辣烫！”说着还不解气，安小清随手把手臂上搭着的黑色小外套摔在了言堇身上。 “谁瞧不起你了！”言堇一把接住外套，刚要发作，再抬头，却见安小清那张精致的脸颊早已经被眼泪打湿，眼角下晕开的眼线，又让人想笑，又让人心疼。 言堇一时语塞，饶是她巧舌如簧，在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安小清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这哭声如同蘸着盐酸的刀片，在她胸口的某处划了一刀又一刀，又好像今天喝的柠檬水将她从头到脚淋了个通透，全身的每一处都酸涩的难受。 她想给她擦眼泪，可手伸到一半却又停住，垂下。 小声道：“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你想怎样就怎样，我不为难你了。” 开门，走出电梯。 晚上医院外的街道人很少，只有几家餐馆和寿衣店还开着门。 言堇随便选了一家小餐馆走进去，随便捡了一张看起来不是很脏的椅子坐下。 老板娘乐呵呵的给她送来一份菜单：“姑娘，我家馄饨面可好吃了，要不要来一碗？” 言堇呆呆的接过菜单，盯着上面花花绿绿的菜色愣了半晌。 突然捂住眼睛。 几滴豆大的泪水从指缝中流出。 她的声音沙哑的让人心疼，“老板娘，我不要吃馄饨面。” “我想吃麻辣烫。” 第22节 青姐出电梯时，见大厅长椅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怔怔的对着不远处某棵蔫儿的盆栽发呆。 青姐立刻走过去，脱下身上的外套脱下盖在她身上，把她露出来的胳膊后背全部挡住。蹙眉：“你怎么还没走？这个样子坐在这儿被狗仔拍到了不就完蛋了？” 安小清依旧对着盆栽发呆，仿佛没有听到青姐的话。 青姐：“怎么了？撞邪了？湛湛？”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安小清睫毛颤了颤，抬起头来，露出哭的一塌糊涂的脸。 青姐吓了一跳，连忙坐在她身边：“怎么回事？怎么哭成这样？”边说边掏出湿巾帮她清理着哭花的妆容。 不问还好，一问安小清更收不住了，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边哭边断断续续的说：“我快要被言堇气死了！” 青姐一边给安小清擦着眼泪，一边劝道：“又跟言律师吵架了？这次因为什么啊？别哭了别哭啦，哎呦喂，你们两个要是实在不对脾气，那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 安小清突然哭的更凶了。 青姐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着气。 安小清哭着说：“我讨厌死她了，每次跟她在一起都倒霉，又是差点被车撞，又是被箱子砸晕。这次也是，本来事情进展的好好地，她非得出来捣乱，非得捣乱……” 青姐松了口气：“因为这个呀，没事没事，汪导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谁担心他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汪奇锐他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青姐：“？？？” “说她两句她还生气了，说什么以后不为难我了，就走了。她凭什么走，我都没走，我都没走……” “走掉时的神色那么让人心疼，其实根本就是在装可怜，她就是贪财而已，就只喜欢钱，谁有钱她就跟着谁……” 青姐：“湛湛，你是不是对律师有什么误会啊？其实律师人真的很不错。” “骗人，她、她哪里不错了！” 青姐无奈的摇摇头，站起身来，牵着安小清的手：“湛湛，你上车，我给你看个东西。” *** “人呐？来人呐！有没有人，快过来！她在这儿，快点叫医生！谁特么推的箱子？你躲好了，不要被我揪出来否则我一定告你告到让你这辈子在号子里出不来！” 影像中的人正扶着一个晕倒的人焦急的叫着，晕倒的人显然已经全然失去了意识，扶她的人把她小心的揽在怀里，生怕再碰伤她哪里。虽然隔着屏幕，却也能感受到这个人的焦急和慌乱。 安小清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这个……” 青姐关上平板电脑，“这是前两天你在商场录制节目时被箱子砸晕后的一段影像，虽然当时商场停电了，但这台夜晚摄像机却清晰的拍下了这一幕。视频你别担心，工作人员已经向我保证不会外泄了，这段视频现在只有我这里有。” 安小清有点反应不过来：“她……这是……言堇……？” 这当然是言堇。 除了她，谁还会穿一身裹着金边的银灰色衣服？谁还会即使焦急的时候也有这么好听的声音？谁还会在威胁人的时候说黑话？ “她……” “律师真挺关心你的，听说是在你晕倒后第一个找到你的人，当时大家都看不清，要不是她，当时那么乱，你在黑暗中早不知道被人踩成什么样子了。” 言堇不是有夜盲症么？ 不是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么？ 为什么能看到她？ 突然想起在海边遇到汪奇锐的那次，江助理也是说：“是律师先看到的你。” 那次在酒吧里也是，她在黑暗中跌倒了，也是言堇第一时间发现了她并把她从人群中扶起来。 言堇她…… “青姐，把我送去言堇事务所，我有些话想问明白。” 青姐点了点头，发动起车来，往言堇律师事务所的方向开去。 谁料，汽车刚开出医院旁的小道，突然一辆大卡车迎面驶来，速度飞快，强烈的远灯灯光笔直的照射过来，安小清和青姐不由眼睛一闭，在这一刻什么也看不清。 卡车车速不减，飞快的行驶过来。 青姐连忙打了方向盘，想避开这辆来者不善的卡车。 可卡车这次没有给她们反应逃避的机会，不断提速，飞速撞了上来。 “砰！”的一声。 青姐的汽车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路边的大理石石柱上。 车窗碎裂，车门凹陷。 一滩黑红色的鲜血正顺着车窗破碎的缝隙中缓缓流出。 *** 小吃店。 言堇按了按太阳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发生一样。 小吃店老板娘从厨房探出脑袋，笑吟吟的问道，“姑娘，你的麻辣烫要什么口味的？” 言堇愣着神儿，呆呆的回：“不要麻不要辣不要酸不要甜，剩下的正常就好。” 老板娘：“……就吃个开水涮青菜啊？” 言堇吃了一个尝不出什么味道的忧伤的麻辣烫，为了渲染气氛，她又要了瓶啤酒，喝了一会儿后邀请老板娘一起喝。 老板娘拒绝。 言堇伤心：“为什么不跟我喝，难道你瞧不起失恋的人吗？” 老板娘忍了又忍，没忍住，劝道：“姑娘，你差不多得了，别闹腾了，就这么一瓶啤酒你伤春感秋的唆了一晚上了，我们都走了三桌客人了你这瓶酒还没下去一半，你要真喝不了就别喝了。” “谁说我喝不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言堇办不成的……嗝……” 老板年困惑：“办不成的嗝？” 言堇气的拍桌子：“是办不成的事儿！” 言堇挣扎着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红票子拍在桌子上，“我走了，钱给你，不用找，我有的是钱。” 晃晃悠悠的走出小吃店的门口，外面天色早已沉了下来，狂风乍起，行人都匆匆忙忙的往家里跑。 言堇瞅了眼天色，把一直紧紧抱在怀里的外套抖开，穿在自己身上。这个外套上还有安小清的味道，穿在身上舒服的不像话。 言堇站在马路牙子上等了半个小时也没有拦到出租车，天空已经飘起了小雨，虽然还是十月，可雨水打湿了衣服后却钻心的冷。 言堇哆哆嗦嗦的抱着胳膊走回事务所，因为没有开灯，所以她此刻的视力几乎降为没有，只能接着手机的光一点一点的向家门口挪动。 成功摸到门前，密码器弹了出来，她立刻输入了四个数字。 【密码错误】 言堇一怔，随后才想起来，昨天下午把昏睡过去的安小清带回来时，怕这个笨蛋记不清她事务所的密码，特地把密码改成了她的生日。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她们就闹掰了。 言堇把1001输入进去，密码绿灯一亮，大门自动弹开。 她刚要推门进去。身后突然蹿出一人，接着脖颈被身后人死死掐住，这人的指甲又长又锋利，轻而易举的插|入了她脖子的皮肉中。 言堇透过门上贴着的金闪闪的亮片反射的光，勉强看到了身后人的样子。 这是张平淡却充满戾气的脸。 这人用同样凶狠的声音恶狠狠的说道：“你这个贱女人！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第23章 言堇律师事务所。 “叮铃~” “您好，这里是言堇律师事务所，律师此刻不在，有钱请律师请留言，没钱请挂机。” …… “叮铃~” “您好，这里是言堇律师事务所，律师此刻不在，有钱请律师请留言，没钱请挂机。” …… “叮铃~” “您好，这里是言堇律师事务所，律师此刻不在，有钱请律师请留言，没钱请挂机。” …… 医院。 小护士急匆匆的冲进手术室，对正在进行术前消毒的医生说道：“医生，联系不到病患的家属。” 医生闻言蹙起眉头，“联系不到是什么意思？病人情况太危急了，如果没人签字怎么进行手术？继续联系！” 小护士被医生一凶，委屈的泪眼汪汪：“可这位伤患的手机通讯录里只有两个联系人，一个是跟伤患一起送来医院的名叫青姐的女人，另一个是一个叫言堇的人。可是我给这个言堇打了很多次，都没有人接听。” 手术内突然传来急促的哔哔声，一穿着手术服的年轻医生跑出来，焦急的说道：“老师，患者情况很不好！” 医生当机立断：“先进行手术，小张你继续联系两名伤患的家属。” 手术室的大灯亮了起来。 氧气罩和生命体征检测器都已绑好，安小清勉强眨了眨眼，人声鼎沸，很多穿着绿色手术服的人影正在她周围忙碌着。在这些忙忙碌碌的人影，她似乎看到了某个刚跟她吵完架的人正站在她眼前气鼓鼓的看着她……手臂一痛，麻醉师给她注射了麻药。 下一刻，她便失去了意识。 *** 律师事务所。 言堇伏在大门上一动不敢动。 这人在她按密码时突然从她身后蹿了出来，用剪得非常尖锐的指甲掐进了她的脖子，还说什么把她的身体还给她这种话。遇到这种粗暴的情形，言堇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她说：“不管你是谁，请你现在立刻马上放开我。否则根据《刑法》第十三款第28条规定你现在已经犯了故意伤害罪只要我愿意你得赔偿我高额的赔偿金……哎呦，你特么竟然敢踢我屁屁？！” 这人压低声音，不耐烦的说道：“再废话一句，当心我掐断你的脖子！” 踢她屁屁就算了，她还敢掐断她的脖子？ 言堇大怒，反手捉住这人的手指往后一掰，趁她因吃痛分神，又抬起脚往后用力一踹。这人被她踹出了几米的距离。 言堇立刻转身用手机的灯光照向这个女人，准备看看是谁吃了豹子胆敢踢她的屁屁！总之不管是她都要狠狠地踢回来！谁知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却惊得言堇的膝盖顿时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这人也看清了言堇的脸，二人脸上都闪过错愕，异口同声的说道：“你是安小清？！” “你不是安小清？！” 这女人虽然身形不错，但长相却着实有些普通，除了一双眼睛还算是有神外，别的五官都有些过分的低调。 最关键的是，这张脸，言堇在网上见过的，而且因为特殊原因，她见过不止一次两次。 这是安小清的脸。 这是安小清原本的脸。 “你……你……”言堇张了张口，她突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难怪安小清的尸体一直没有被发现，难怪媒体和网上迟迟没有安小清失踪的消息。 因为“安小清”根本没有死，她的身体自然也不会像是尸体一样浮出海面。 简单的说，就是安小清变成了苏湛，而真正的苏湛则变成了“安小清”。 言堇头皮发麻，这个“安小清”并不像是好对付的货色，她的眼神里有着真正安小清没有的疯狂。 她就是个疯女人。 这疯女人却比言堇反应快，她当先大步冲过来，反手擒住言堇，捂着她的嘴将她连拖带拽的拉进事务所，关门关灯，伏在言堇耳边威胁她，“你要敢叫出来，我就杀了你。” 言堇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得茫然的四处张望着：“那个，先别说这些没有用的，你在哪儿？” 疯女人：“……” 疯女人伸手在言堇眼前上下左右的晃了一圈。 言堇依旧茫然的四处乱看，又问了一遍：“你在哪儿啊？” 疯女人：“……你瞎吗？” “你才瞎！”言堇表示很生气，“人家只是在没光的时候看不见而已。” 疯女人默默地打开了灯。 言堇搓了搓眼睛，终于把疯女人看了个真切。 颤颤巍巍的闭上眼。 言堇：“关上灯吧，你长得这么丑，我觉得我什么都看不见也挺好的。” 言堇：“哎呦！你又踢我屁屁！！” 疯女人弯下腰，居高临下的看着言堇：“安小清去哪里了？” 言堇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不就是安小清。” “以前的我为了防身学过格斗和跆拳道，虽然现在换了身体可该会的招式套路我还都熟练的很。我劝你还是不要挑战的耐心。” 言堇嗤笑，抖腿：“我若偏要挑战呢？”说完还不知死活的对准疯女人的脸，“呸！” 砰的一下，言堇便被用力的摁倒在地，双手也扭转过来被疯女人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绳子紧紧捆绑住，疯女人掰着言堇的一根手指头用力往外压，每多用一分力，言堇就叫得更不可描述一些。 “还挑战吗？”疯女人微笑着问。 “不了不了！”言堇很识时务的投降：“我认输！！” “安小清在哪里？” “我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虽然她有很大可能还留在医院没有走。 疯女人松开言堇，自己坐到沙发上，冷淡的说道：“我观察你们很久了，你和安小清关系不错，也知道她换了身体的秘密，而且你们最近住在了一起，我在你家附近等了一晚上，就是为了能见到她，这个贱女人，占用了别人的身体竟然还敢逍遥快活！” 言堇气的站起来跺脚，“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你再骂她一句试试？” 疯女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言堇软了，缓缓地坐回地板，支吾：“你要真的观察了就会知道，我们关系一点都不好，真的很不好。” 疯女人一副你少骗我了的样子：“不好她会把她的衣服借给你穿吗？！” 言堇低头看了看裹在自己身上的黑色小外套，欲哭无泪：“这是她砸在我身上的，我……她……随便你怎么想吧。”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叮铃~” 电话答录机自动回复：“您好，这里是言堇律师事务所，律师此刻不在，有钱请律师请留言，没钱请挂机。”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刚刚因为这突然冒出来的疯女人而稍微消散了一点的心神不宁的感觉再次回来，言堇心里慌乱的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言堇：“我能接么？” 疯女人：“你说呢？” 铃声响了几十秒后挂断。 不过间隔了几秒钟，铃声再次响起。 “叮铃~” “您好，这里是言堇律师事务所，律师此刻不在，有钱请律师请留言，没钱请挂机。” 言堇坐不住了：“我去接一下，这么晚打电话来事务所肯定是有事情的。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供出来的。” 刚要站起来，却被疯女人对准膝盖踢了一脚，“你最好明白你现在的处境，可千万别把我当成了什么好人。” 言堇原本被反绑着双手已经失去了一部分平衡力，又在站起来的空档被疯女人用力的踢了一脚，一时没站住，竟狠狠地跪在了地上，双腿直直的摔在地上，一阵闷疼传遍整条腿部。 言堇怒：“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是你当初不想活了选择在海边自杀的，要不是这样，安小清又怎么可能阴差阳错的跟你互换身体？你现在这样简直是自己作的，咎由自取四个字你懂不懂？” 铃声挂断。 疯女人站起身走到言堇身边，笑着注视着她：“那时候我想死，现在我不想了。也别怪我这个人太善变，谁让你这位律师这么有本事，连我和苏文沸沸扬扬那么久的绯闻也能处理的干干净净，绯闻清理干净了，又接到了大制作，眼看着苏湛这个名号又能东山再起红透半边天，我怎么甘心让别人抢走:)” 疯女人说完，电话铃声第三次执着的响起。 言堇恨恨的看了一眼疯女人，咬着牙站起身来，虽然膝盖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让她路也走不稳。她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电话的方向走去。 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她却似乎走了好几分钟。 疯女人摇着头跟在她的身后，叹气：“你可真是不听话。”话音刚落，言堇只觉脖颈一痛，还未等反映什么，她便直直的向后栽倒了过去。 *** 言堇睁开眼时窗子外已经大亮了，街道上的梧桐树翠绿翠绿的，叶子上还滴着雨后的水滴，空气中雾蒙蒙的，温和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把她的处境展现了个通透。 她被绑着双手扔在地毯上，身上也没有盖东西，唇角是干涩的，看来昏迷过程中那个疯女人也没给她喂过水。 她动了动身子，发现身上有几处疼的厉害。 一个是喉咙，一个是膝盖，还有一个是屁屁。 “虐待！典型的虐待！非法侵入私人住宅，故意伤害，非法圈禁，疯女人，我都默默地给你记着呢，等我摆脱了你，让你尝尝a市要价最高的律师的厉害。”言堇咬着牙念叨着，像毛毛虫一样扭动了几下身子，尽可能的使自己俯卧在地毯上，避开屁屁上疼的地方。 一言不合就打人，这一点倒是和安小清一模一样。 门外传来咚咚咚的上楼声，应该是那个疯女人过来了，言堇连忙闭上眼睛装死，笑话，她可不想再像昨晚那样被虐待了。 门被粗鲁的推开，疯女人穿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走到她身边后，先不轻不重的踢了她几脚，见她未醒，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竹藤吊椅上。 吊椅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趴着装死的某人手指一颤，又默默的在心里记上了一笔：非法破坏他人个人财产。 言堇实在是心疼的厉害，这吊椅是她前不久刚从德国空运回来的，上面还涂了一层金光闪闪的金粉。她都没在上面玩几次，现在好了，竟然被这个丑女人这么肆意的羞辱。 如果江助理在就好了，这样就可以让他一拳把这个丑女人打出去。 不，单单是打一顿又怎么抵消她心头之怒，她一定要狠狠地、狠狠地敲诈这女人一笔！榨干她，不仅仅是她的钱，连她妈的钱，她爸的钱，她都要统统榨干！ 疯女人从吊椅上跳下来，又走到她身边，俯下身子对她轻轻说道：“还不睁眼？” 言堇死死闭着眼睛。 “再不睁眼我就打你了。” 言堇放缓了呼吸频率。 “我剪掉你的头发咯？” 言堇依旧装死。 “我把你的钱全部烧掉哦。” “……” 言堇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生无可恋的望着眼前的疯子：“你可真毒。” 下一秒，疯女人就把脸凑了过来，盈盈一笑：“我就是毒，你要惹我不高兴了，我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盯着这张有些熟悉但又不是很好看的脸，言堇忍了忍，还是禁不住闭上了眼睛：“你可别笑，太丑，辣眼睛。” 疯女人：“……” 疯女人：“……很好。” 疯女人抓起绑住她手腕的绳子，将她用力从地毯上拉起来紧紧的绑在床头旁的柜子上，绳子绑的很紧，以至于将言堇的手腕勒出了一条红紫色痕迹。 反复确认了几次言堇绝对不会从绳子上逃脱后，疯女人才心满意足的对言堇说道：“原本想给你松绑的，可是你的嘴巴讲的话实在太让人不喜欢听了，那我就多绑你一会儿好了。哦对了，我再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自己尝试着挣脱绳子，除非你不想要你这双好看的手了。” 言堇扭动了一下手腕，绳子绑的太近，她稍微一动，绳子就嵌入了她的皮肉里，就像刀割一样疼。 言堇不再挣扎，紧紧的并拢双腿，警惕的看着疯女人：“我告诉你，你可不要想对我做什么。否则我一定让你明白牢狱生活的滋味。” 疯女人蔑视一笑：“怎么，为安小清守身如玉？” 言堇面色诡异的红了几分，随即大笑几声：“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我为她守身如玉？凭什么啊？她也配？” 疯女人哦了一声，认真的点了点头，缓缓的欺压上去：“既然没有这回事，那我就先……”说着就要脱掉言堇的裤子。 言堇紧张的大叫，双腿用力的蹬着，一副你敢过来我就跟你同归于尽的架势。 疯女人压住言堇的腿，双手撑在她的两侧，缓缓的解开言堇白色衬衣的第二颗纽扣，将她的若隐若现的某处展现出来。 言堇后背冷汗直流，拼命挣扎着：“喂喂喂你可别忘了你也是女的啊！你一直是跟男的传绯闻啊！你怎么能对同性做这种事情！” 疯女人镇定自若：“我倒是不挑食。” 言堇：“……” 言堇望天：“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疯女人：“反正我这副外表是安小清的，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就把我想象成安小清不就行了？来，闭上眼睛，我保证你会很舒服的。” 说着疯女人就俯下身子，慢慢靠近言堇。她先用鼻尖若有似无的在言堇的脸颊上蹭了蹭，深深的嗅着她的气息，她的唇齿贴着她的耳朵，轻轻说道，“很好闻。” 言堇身子一紧呼吸都停滞了，疯女人满意的看着言堇脖子上激起的一片浅浅的鸡皮疙瘩，轻轻抚摸了两下，气若游丝：“别紧张，我会很温柔很温柔的。” 她闭上眼缓缓的向言堇红唇的唇畔压了上去。 吻上了一片温软，她在上面停留辗转了几秒，才慢慢的张开口，用舌尖轻轻一撩。 却撩入了满口的腥甜。 疯女人倏然睁眼。 “你……” 言堇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疯女人唇下吻到的，是她挣脱开绳索，被绳子割破流着鲜血的手臂。 “滚。”言堇冷冷的说道，她的眸子中没有一丝温度也没有一丝往常的吊儿郎当，她一字一顿，“丑比，从我身上滚、下、去！” 疯女人定定的看着言堇，突然笑了，从她身上缓缓翻下，倒在她的身侧，撑着脑袋啧啧感叹，“你可真是无趣。” 言堇把绳子从血肉模糊的手臂上取下，扔还给疯女人，“滚。” “呦，这是把证据给我了？怎么，不告我了？打算放我一马？”疯女人接住绳子，微微一笑，“还是说，怕告我会给你家安小清带来麻烦？真是痴情啊痴情！”颇有深意的说道：“话说，你对她这么体贴，她知道么？” 言堇最后又说了一遍，“滚。” 一连被说了三次滚，疯女人倒也不是很生气，从床上利索的翻身而下，笑眯眯的说道，“行吧，既然你不准备告诉我安小清躲到哪里去了，那我就只好自己去找了。你最好把她藏的隐秘一点，否则若被我抓住，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也一定要跟她换回身体。就这样，掰掰~” 疯女人就这么离开了。 言堇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头上的天花板。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的抬起自己的手腕，轻轻抚摸着上面伤口，闭了闭眸，眉间抖动的厉害。 她捂了一会儿眼睛后掏出手机，熟练的摁上一个号码打过去：“江助理，你的家乡好玩吗？嗯，我想去，哎呦我怎么会嫌弃江助理的家乡呢。” *** “这特么就是彻底的乡下嘛！！”言堇穿着裹着金边的粗布衣服，一脚踢翻了江助理分给她的锄头。 江助理扶起锄头，擦着汗微微笑道：“律师不是说不会嫌弃嘛。” “我有说过吗？”言堇不承认。 江助理点头：“说过。” 言堇鼻孔朝天，藐视众生：“这里蚊虫多就算了，连像样的饭菜都没有，有钱都买不到。吃的不好我也忍了就当是减肥了，可关键是还没有独立卫浴，想洗澡还要去村口大众澡堂排队，江助理我活了二十几年都从来没有被那么多大妈大婶儿那般放肆的看光过！”说到最后，竟是掩饰不住的委屈。 江助理把工具放在一边，把稻草堆好，摇着蒲扇走到言堇身边，给她扇了扇，“消消气，律师也来了好几天了，我侄子的婚礼已经结束了，既然不喜欢这里那么明天我们就回去吧？” “不回！”言堇一口拒绝。 她蹲在草堆上，第17次拒绝了邻村小男生羞赧的递过来的解渴的果子，“滚滚滚滚滚，我才不吃！” 小男生哭着走了。 江助理同情的看着小男孩，转身问言堇：“为什么不回？” 言堇眼睛一转：“……我喜欢这里，这里空气好！” 江助理打脸：“律师昨天还说这里到处都是牛粪味。” 言堇：“……这里生活悠闲！” 江助理打脸x2：“律师来的第一天就说闲出屁来了。” 言堇：“……这里的人很热情很善良！” 江助理打脸x3：“律师今早上还说他们一点规矩都没有。” 言堇：“……这里听不到城市的喧闹。” 江助理打脸x4：“律师每隔一个小时候就骂这里信号太差连不上网。” 言堇：“……” 言堇扶额：“……江助理你就不能偶尔一次别这么较真嘛？” 江助理笑了：“既然律师不想说，那我也不问了，到午饭时间了，我们回吃饭吧。” “其实并不是很想吃。” 嘴上这么说，但身体却诚实的跟着江助理从草堆上跳下来，一老一少扛着锄头背着筐往村里走去。 村口。 村民们围在一起吵吵嚷嚷，村口停着几辆看似很奢华的车，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正站在人群中傲慢的说着什么。 之所以隔着很远就能看出是傲慢，是因为言堇太熟悉这个神色了，这简直就是她的经典表情，那副嘚瑟的神色都不知被人挂在网上骂过多少次了，她有时做梦都摆这幅欠打的样子。 江助理淡淡的看了一眼喧闹的人群，给言堇解释：“房产开发商，隔几天就来一次，要买下村庄修建度假村。” “价钱开的不满意，所以村民不卖？” “这倒不是，价格开的很高，只是这里是村民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哪里舍得卖。” 言堇不理解：“这有什么舍不得，开发商开了什么价？” 江助理：“每栋房舍六十万，每块坟头两万。” 言堇闻言里跳上一旁的土丘，眯着眼数着村里的房舍数量，越数眼睛睁的越大，整个人就像是重新点亮了生命一样惊喜：“发财了发财了。”回到江助理身边，“粗略数了一遍，大概有几百栋房舍，光卖这些破房子就能卖几百万。每块坟头能卖两万，谁家没有个是一二十位仙人埋在这儿，按照二十人算，每家光坟头就能卖四十万。这里大概有几百户人家，那就是几千万啊。我的天啊，”说着就直直的往村民们走去，“我得和开发商签好协议，如果我说服村民把房子卖掉，那付给村民的钱我就要按分成来收费，没想到来江助理你家乡吃糠咽菜了几天，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江助理忙拦住撒丫子要冲过去的某律师。 “律师，你别急，看看情形再说吧。”见言堇充耳不闻，又补充了一句：“这里民风彪悍，把他们惹急了我怕我们招惹没必要的麻烦” 言堇觉得江助理分析的有理，于是二人猫着腰躲在土路两旁稀稀拉拉的柳树后面，一路摸到村口，躲在干草垛后面，从干草缝隙里往外看。 西装男趾高气扬的说道：“村长，我劝你还是给各位乡亲好好做做思想工作吧，镇政府那边八成是准了，趁着现在公司出的价格高，赶紧痛痛快快的卖掉得了，这钱在镇里还能买套不错的房子呢。要不然等到一切办妥，到时候你们不想卖也得卖还捞不到好价钱，你说多亏啊。” 老村长年约古稀，精瘦精瘦的，头发花白门牙也没了，用浓厚的乡音怒骂道：“你们这些狗东西，说什么买下村子发展旅游业带动整个镇的经济，都他娘的骗人的！你别以为我老人家不知道，你们就是想趁机挣黑心钱。说是每个坟头给两万，你们就晚上偷着在林地里堆了几十个土丘，连墓碑都不立就压张黄纸，用这个来冒充坟头，上面批下来的钱你们就放进了自己的腰包，你们也老大不小了，可是要脸不要！” 言堇顿悟，恨恨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真聪明！这点子绝了，我怎么就没想到！” 言堇：“江助理，今晚上我们也依样画葫芦吧，你们江家的祖坟在哪儿？咱们在旁边也堆几个小土丘，到时候你家光卖坟地就能多挣一二十万。” 江助理：“……” 江助理摆手拒绝：“我家倒暂时不缺这几万块钱……” 西装男怒：“你这个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明明白白告诉你，这事儿镇上的大人物也是有参与的。你要是不乖乖听话，保准让你全家吃不了兜着走！” 老村长刚正不阿：“就算是镇长参与又怎么样？这是我们祖辈生活的地方，给多少钱我们都不卖！所有挣黑心钱的，都会遭报应滴！” 这番话声嘶力竭，老村长的脖颈上青筋暴起来了，看得出是用了很大的气力才说完。 最后一句话就像一把刀，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刺入了言堇的心底。 言堇捂住胸口：“江助理，我挣过黑心钱没有？” 江助理：“听真话？” 言堇：“也别太真，顾虑一下我的感受。” “好的，”江助理点头，“律师接的大部分案子都是在挣黑心钱。” 言堇小脸一白，强装镇定，“那真话呢？” 江助理毫不留情：“律师接的所有案子都是在挣黑心钱。” 言堇：“……” 言堇明白了什么，小声嘀咕：“怪不得她这么讨厌我。原来是挣黑心钱的报应……” 西装男一脚踹到老村长的肚子上，“去死吧老东西，就凭你还想跟镇长作对，也不看看你这把老骨头重个几斤几两，那么顽固就凑钱请律师啊，要是请不起律师，那就三天之内从村子里搬出去，断老子财路，老子断了你们生路！” 村民们一阵惊呼，纷纷上前扶住被踹到在地的老村长。 江助理看了言堇一眼，“帮？” 言堇果断摇头：“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可一不可二。” “一是？” 当然是指救安小清那件事，明知故问，言堇表示才不会上他的当。 村民们情绪激动，可在这非节非假的时期，留在村子里的几乎都是老弱人士，青壮年都去省城打工了，面对这几个穿着西装叫嚣的壮汉，说心里不怕是假的，所以村民们都只在口头上谴责壮汉的所作所为，不敢上前一步。 西装大汉们当然看得出，更加得意，把村长从人群中揪出来，大笑道：“不过村长你要是识时务，带着乡亲们把合同签了，那我们公司这边也好说话，该给你们多少钱一个子儿也不少你们的。” 村长大怒：“去你大爷的！不就是请律师打官司吗！我们请！” 听村长说这话，村口处一辆汽车突然晃动了一下，接着车门被人从里推开，一个粗壮的大腿缓缓的踩到了土地上。 周围瞬时一静。 西装大汉得意洋洋：“你们请律师之前，先认识一下我们这边的律师。这位任先生就是我们公司请的律师，赫赫有名的大律师，任先生可从没有败诉过的，既然你们要找律师，可一定要找能力强的律师，要不然多丢脸呀。” 粗壮的大腿上面，是一个挺着啤酒肚，满面油光的中年大叔，他的肚子实在太大，以至于西装的纽扣都有点系不上。 中年大叔也很傲然，笨拙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村长，大声说道：“鄙人任宗舒，侥幸办过几件轰轰烈烈的大案子，才被同行称之为大律师，实在惭愧，实在惭愧。” 村民们并没有从他言行举止上看出一丁点的惭愧。 “任宗舒……”言堇轻轻念着这几个字。 江助理：“律师知道他？” 言堇没回应，只是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助理：“那位任律师真的这么厉害么？” 某律师身子突然剧烈的抖动起来，一阵巨大的掩饰不住的闷笑声从她胸腔前爆发出来：“哈哈哈哈！手！下！败！将！” 她简直笑的直不起腰了：“没想到，三年没见，他脸皮还这么厚？还大律师哈哈哈哈哈真是比我还不要脸。” 脸皮厚的任律师还在不断吹嘘自己：“鄙人在诉讼这方面的确在业界领先，至今没有被人超越过……” 稻草堆突然被人用力的扒拉开，众人闻声都望过去，只见稻草散落处一个闪着金光的人从中间缓缓走出，这人如同从天而降，虽然穿着裹着金边的粗布衣裳，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自信的气场。 任律师被强光刺的眯了眯眼，等眼睛适应了光线再看过去时，他的脸色倏然一变。 西装大汉们见任律师表情不对，立刻准备上前阻拦，却被扛着两把锄头的江助理轻松打退。 言堇慢慢的拍着手，一下又一下，缓慢而响亮，“啧啧啧，我当这谁啊竟有这么大的口气。这不是跟我打官司逢打必输人送外号‘人总输’的任律师嘛，怎么，在a市臭了名声后，又来这儿混吃混喝了？” 任宗舒惊讶的神色逐渐过渡成惊慌：“言、言律……” “哎呦什么言律啊，在‘人总输’律师连续三次败诉给我后，你不是已经不叫我这个了吗？哎呀我记性不太好，当时你叫我什么来着？” 任宗舒律师咬了咬唇，艰涩的开口：“言老师……” “哎！好学生好学生！”言堇笑着拍拍任宗舒的肩膀，绕着他嘚嘚瑟瑟的走了一圈：“刚刚你家汪汪是怎么介绍你来着？从未败诉过？嗯，一定是你老师我因为天气太热让自己记忆有些紊乱了，2008年9月a市低级法院因为一起婚内强|奸案我作为被告代理人好像随便抛出几个证据就碾压了某个原告代理人，总输，这原告代理人是谁来着？” 任宗舒掏出小手绢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我、是我。” “哦，是你啊。”言堇点点头，“2009年7月，n市中级法院因为一起经济纠纷外加虐童案我再次作为被告代理人轻轻松松的驳回了某个原告代理人的证据让这个案子大获全胜，总输，这原告代理人又是谁来着？” 任宗舒汗流的更甚：“还、还是我。” “又是你。”言堇再次点头，“2012年11月，首都高级法院因为一起特大人口拐卖案和非法持有武器案我第三次作为被告代理人在法庭上不但陈述了自己的证据还指出了对方代理人的各种言语纰漏使得对方再次败诉，总输，这阴魂不散的原告代理人是谁来着？” 任宗舒要哭了：“老师，依旧是我……” 言堇沉声一叹，“唉，每次跟我打官司，你都会在法庭上洋相百出闹尽笑话，说真的我都有点过意不去。哦对了，这次受朋友所托我又接手了这个村子所有法律事务，总输，你是不是准备第四次作为原告代理人把我告上法庭？” 任宗舒连连后退，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不敢，不敢不敢。” “真不敢还是假不敢啊，你可别跟我说谎，你哪次说谎不都会被我看穿。” 任宗舒咽口水，“真不敢，老师我真不敢……我走，我不插手这个案子了，我马上走！” “走？”言堇念着这个字，似乎不太满意。 “不不不，我滚！我滚！” 说着就趴倒在地上，挣扎着滚到车边。对西装大汉们吼道：“还不快滚！” 西装汉子们一脸懵比，根本没有反应过发生了什么，可有一点很明确，他们得意洋洋为之骄傲的律师现在准备落荒而逃。他们也想冲上来教训言堇却又打不过江助理，只得气呼呼的离去。 这些人撤走，村民们慢慢围了上来，老村长老泪纵横：“言小姐你刚来我们村时说你是律师我们还不信，心想你这么难伺候不要脸的人怎么可能是律师，没想到最后还是你解救了我们村的危机……我们谢谢你！！” 鞠躬。 再鞠躬。 正要三鞠躬，言堇连忙止住：“别别别，三鞠躬是遗体告别，我还没死呢！” 老村长：“律师，我们知道律师给办事情是收费的，尤其是你这种大律师应该是按照分钟收费的，你说个价钱吧，我们一定凑出来给你……” 言堇张嘴就要喊出一个天价，可突然想起老村长刚刚说的话，不由得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扛起锄头往江助理家走：“算了，黑心钱挣多了这就当是积德了。” 言堇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拿出来看了一眼，丢给江助理：“不认识这个号码，你来接。” 江助理接起：“你好，是，是，什么？苏……好，好，我们马上就到。” 挂掉，眉间蹙起，“律师，我们得回a市了。” *** a市重点看护病房。 安小清轻轻皱了皱眉，有些不适应久违的阳光。 青姐胳膊上挂着绑带，额角上也包扎上了药棉。她坐在她身侧的轮椅上对着她的点滴发呆，脸色很憔悴，许是好几天没有睡好了。 “青姐。”她开口，太久没有喝水让她的嗓子干涩沙哑到了极点。 青姐闻声一怔，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大喜过望：“你醒了？” 安小清嗯了一声，“睡了很久了？” “嗯，好几天了！”青姐自强不息驾着轮椅，倒了杯温水一点点给她喂下，“湛湛，你总算醒了！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都多自责，早知道不带你从那条路走了，你伤成这样都怪我！” “怪你什么，当时的情况我最清楚了，我们根本躲不开……” 又说了好些话青姐的情绪才被安抚住，“总算现在没事了。”青姐擦着眼泪，“人家都说，人在临死之前会迅速回忆起自己的一生或者看见极重要的人，湛湛你知道我在撞车的那一瞬间看到了什么吗？” “什么？” “我小时候跟我爸妈吵架时的场景，特别清晰。我小时候可皮了，一点都不听话，总气他们还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现在长大了才知道那时候多么不懂事……好几天没联系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担心成什么样子了……” 青姐啰里啰嗦的说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安小清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不是过了多久，直到听见青姐问：“湛湛，你出车祸前看到了什么？” 安小清回过神儿来：“嗯？” 青姐又重复了一遍：“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你看到了什么？” 她闭了闭眼，这才找回了当时的记忆。 走廊上传来一阵吵闹声，她透过玻璃窗看到面色苍白失魂落魄的栽进护士站拼命摇晃护士让她查询病房号的某人。 唇角扬起的温暖的笑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就是说啊，当时看到了什么呢？” 第24章 言堇焦急的推开重症监护病房的房门时，见躺在床上包扎的跟木乃伊一样的安小清正挑眉笑吟吟的看着她，她几乎是立即认识到自己脸上略显不正常的焦虑，小白脸不由一臊，强装镇定的把脸上的焦急神色压下，换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慢吞吞的吊儿郎当的走到安小清床前，先跟青姐点头示意了一下来表示自己的不慌不忙一点不担心安小清，又慢吞吞的拖了一张椅子横在安小清的床头，坐下，抖腿，略带嘲讽：“呦，没死啊？” 安小清原本的笑意一僵，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会好好说话吗？” 被白了一眼后的某人，心情值明显迅速上升，达到了这些天的最高值，唇角的笑兜都兜不住，只好假装咳嗽用手掩饰住。 青姐转着轮椅给言堇倒了杯水，“律师果然很关心湛湛，是不是一接到通知马上就赶过来了？” 安小清闻言立刻盯着言堇看。 言堇抖腿的动作一顿，随即轻蔑的冷哼一声，“我为什么立刻赶过来？我只不过是恰好在附近处理事情，既然曾经的委托人出了车祸，我这个收了巨额代理费的代理人当然应该过来略表一下慰问。”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江助理缓步走进来。 先问候了一下安小清和青姐，才对言堇抱怨道：“律师走的这么急干什么？从乡下来a市的最近的航班只剩下一个经济舱的座位了，律师你从不坐经济舱的，为了早点确认苏小姐的安危竟然破例……要我说这么着急的赶回来真的是没有必要，都跟你说苏小姐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可你实在太担心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后，江助理才一副啊不小心说漏嘴的样子，“啊，律师嘱咐过我不要说的，怎么办我竟然都给说出来了……” 言堇：“……” 言堇很疲惫：“……江助理你故意的吧。” 安小清眯眼笑了，用唯一一条没有绑石膏的腿踢了言堇一脚，“关心我啊？” 言堇闷声闷气的挨下了这一脚，很想再说点什么来维护自己的尊严，可瞥见江助理还站在旁边微笑着注视着她一副只要律师你说谎装比我就拆穿你的神情，言堇还是没底气的应了一声，“好吧，多少有点。” 安小清又笑。 言堇恼羞成怒：“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可不要想多了，就是一点点，一丁点！” 安小清点头：“嗯，我知道。你才不会多关心我呢，要不然你也不会买最近的航班从别的地方赶回来只为了确认我有没有事。” 言堇一噎，恨恨的转身瞪江助理。 青姐耳聪目明，当然感受到了这股奇妙的氛围，很想站起来离席给这两个别扭的人一点私人空间，可胳膊撑到一半才发现自己还坐在轮椅上葛优瘫，只得又重重的落回轮椅上。示意江助理：“江助理，我们……” 江助理已自然的推起青姐的轮椅，“我和青姐去问问医生苏小姐的详细情况，律师和苏小姐慢慢聊。” 两个人都看得出青姐和江助理在给她们创造独处机会。 安小清：“……” 言堇举手：“我也去！” 安小清又踢了言堇一脚，“你去了谁照顾我？” 言堇炸了：“你还想我照顾你？我是你仆人吗？你给我钱了吗？？” 安小清盯着言堇看了一会儿，突然虚弱的咳嗽了几声，面色苍白，“好难受，好疼，好辛苦……” 某律师立即紧张兮兮的凑过来，上下打量着安小清：“哪里不舒服？胸口还是胳膊？是不是因为麻药劲过了？要不要找医生来？” 江助理和青姐带着迷之微笑从重症病房离开。 言堇当局者迷，并没有注意到离开那两人看透一切的表情，只紧张的手足无措的站在安小清床边，想给她揉揉又怕弄疼她的伤口。 安小清微微颔首，对着自己的胸脯努努嘴，“这里难受，你帮我揉揉。” 言堇不疑有他，立刻就把手伸进了安小清的病号服里。 病号服里什么也没有。 只有一对滑腻柔软的凸起。 还有两个凸起中的小凸起。 言堇轻轻揉了揉：“……这是……？” 安小清没想到这傻孩子真的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摸了进来，还真的认真的上下左右揉了揉。言堇的手非常细滑，这样的一双手摸在她同样细滑的胸脯上……安小清羞耻的闭上了眼，真的……好舒服哦…… “这是什么？”言堇自言自语的说道，手下也片刻不停，一下子掀了安小清的病号服。 安小清洁白细腻的胸脯露在空气中，上面还有两个小红豆。 言堇：“啊！！！” 安小清被言堇突然起来的尖叫吓得一哆嗦，“你有病啊，我都没叫你叫什么？” 言堇不可置信的看着安小清的胸脯，又不可置信的看着刚刚自己摸了上去的爪子，崩溃，“刚刚我摸到的两坨软软的东西是你的……” 安小清点头，“是的。” 言堇继续崩溃，“那两坨软软的东西上面两个硬硬的小红豆是你的……” 安小清有点透：“没错。” 言堇哦了一声，冷静的把安小清胸前的病号服系好，冷静的转过头，冷静的问道：“所以说刚刚我揉的地方，是你的胸？” 安小清眨了眨眼睛表示默认。 “嗯。”言堇淡定点头。 整理了下衣服，从安小清床边离开，不急不缓闲庭信步的走到病房门前，把门拉开，走出去，关门。 突然砰的一声倒在了走廊上。 门外传来护士的尖叫：“快叫医生，这个人流了好多鼻血！！！！！！” *** 重症看护病房。 两个鼻孔上都塞着小纸团的言某人望着自己身体上方挂着的点滴下结论：“所以说为什么现在医患关系这么紧张，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医院为了挣钱不管病人需不需要，非得给他打针开药。” 安小清瞥了一眼躺在邻床上生无可恋的某人，又瞥了一眼她胳膊上扎的针，嘲笑她，“谁叫你流的鼻血人家护士止都止不住，还以为你血小板有问题得了白血病。” 言堇气呼呼的掀开跟安小清同款的病号服，亮出另一个胳膊，指着上面的乌青处说：“我这不是听话的验血了吗！你看这儿，护士姐姐下手太狠了，都给我打青了。” “亏你还好意思说，”安小清摇头，眼底里都是笑，“这么大的人了还怕打针，五六个人都摁不住你，好不容易把你们摁住了你还跟她们说什么侵害你的身体法庭上见之类的话，亏得护士姐姐们受过良好训练才只是给你留下一块乌青，要是换了我，遇到这么贱的病人不把你胳膊卸下来才怪。你就老老实实的输液吧，这止血的药挺管用啊，你看你的鼻血已经不再往下流了。” “人家……”言堇委屈，“……她们拿着那么长的针管过来给人家抽血，挖靠你都没看见，那么长，”伸手比划了一下，以此来说明针管的长度，“搁谁谁不怕？” “切，神经。” 安小清嗤笑着骂了一句，原本躺着的身体轻轻转动了几下，变成侧躺着，这样就可以正对着言堇的床位。 “你输完液就走吗？” 言堇当然不想走，掏出手机来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得看江助理什么时候回来，他不来我没法走，事务所的密码锁坏了，得用钥匙，你知道的，钥匙都在他那儿。” 安小清打了个哈欠，输液输的她昏昏欲睡，“那你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呗。” 言堇嗯了一声，给江助理发短信：江助理你先回事务所吧，我在医院再待会儿。 江助理回复：:) 言堇假装看不懂江助理这个微笑中含有多少意味，收起手机，有些不耐烦的对安小清说道，“唉，江助理说他有事情要急着处理，让我暂时留在医院等他，真是拿他没办法╮(╯▽╰)╭” 安小清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言堇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安小清已经睡着，缓缓闭上准备说话的嘴，轻轻松了口气。也慢慢转过原本平躺着的身子，压着刚刚打针打的乌青的胳膊，侧着身子静悄悄的望着安小清。 安小清睡的香甜，没有感觉到注视，她的睫毛又长又翘，随着她平稳的呼吸微微上下起伏着，每每起伏一下，言堇就感觉心跳快一拍。 不知过了多久，安小清扭动了一下身子，原本系好的病号服又松了，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雪白。 一直注视着安小清的言某人看到这一幕，只觉鼻子一酸，鼻孔中塞着的两个小纸团又有飞出去的趋势。 她咬着唇，目光在安小清的雪白处片刻不挪，同时伸手把输液点滴的开关开到了最大。 第25章 第二天。 安小清还在熟睡，言堇从自己的病床上爬起来，拎着鞋子，光着脚蹑手蹑脚的从病房里溜出来，然后，屏着气息小心翼翼的把门拉上，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言堇转过身正欲穿鞋，却见五米外的座椅上，江助理正微笑的看着她。 言堇耳后又升起一抹粉红色，扬了扬手里的高跟鞋，努力想辩解自己刚刚的做法，“我不喜欢在房间里穿鞋子。” 江助理：:) 言堇再次解释：“医院需要安静的环境，大清早穿高跟鞋走来走去很不礼貌。” 江助理：:) 言堇深深吸了口气，把高跟鞋扔在地上，把脚塞进去，沉着脸走到江助理旁边，咬牙切齿：“我怕吵醒她行了吧，江助理你能不笑的这么欠扁吗？！” 江助理笑着点了点头，从座椅上站起来，接过言堇手臂上搭着的银灰色正装，“走吧律师，你让我找的东西我找到了。” 听到江助理这样说，言堇脸上难得浮现出正经的神色，“在哪里？” “去车上看吧，顺便去现场看一下情况。”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从电梯里走出来，大部分都是来上班的医护人员，只有一个看起来不同，是一个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的女生。这个女生低着头，好像生怕别人看到她一样，电梯一停就匆匆的往外走。她穿着深蓝色的牛仔衣，脚上穿着一双干净的帆布鞋，看起来文文静静清清爽爽。 言堇伸了伸手感受了一下温度，虽然已经十月份了，可a市的温度也并没有降低多少，怎么看也不像是需要戴口罩的季节。 难不成…… 言堇心里很紧张，她嗖的一下跳离那个女生几米远，躲在江助理后面有点猥琐的偷瞄那个女生，用不低的声音神秘的说：“江助理，那个女生是不是有呼吸道传染病？” 女生自然听得到言堇的话，闻言脊背一僵，更加快了出电梯的脚步。 “有问题。”言堇和江助理异口同声的说道。 言堇摇头：“听到我这么说，一般人都会上来打我的，她非但没有打我，连骂我都没有骂，肯定有问题！” 江助理微微蹙眉，律师这话虽然说的贱，但倒是实情，律师办理案子时常用这种讨人厌的激将法来激怒对方，使对方露出马脚，只要对方一乱，律师就能从中找到蛛丝马迹。一般来说，被激怒的对方都会上来把律师胖揍一顿，这也是律师走哪儿都会把他带在身边的原因之一。 言堇头头是道的分析完，然后走进电梯，“江助理，我们赶紧忙正事吧。” 江助理跟上来，“我还以为律师会要去调查这个女生。” 言堇翻了个白眼，做了个数钱的动作：“有钱吗？没钱我为什么要上杆子去调查？再说了，这人没准真有病，要不然就是长得太丑不好意思露脸，哎江助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安小清本人那张脸多普通，就这样还当演员？现在娱乐圈都这么好混……” 在言堇的絮絮叨叨中，二人来到停车场。 言堇一眼就看到了众车中最显眼的那辆。 沉吟：“江助理，为什么车窗还没有修好？” 江助理淡淡的说道：“律师和苏小姐关系还没确定，怕哪天律师又因为苏小姐的事情，一生气又把车窗敲碎。来回换车窗有点浪费时间。” 言堇心虚的望天：“都说了不是我做的。” 江助理：:) 言堇恼羞成怒：那就不换车窗！不换了！就这样我觉得挺好的！！ 车上。 江助理把小笔电递给言堇：“车祸当晚的视频资料都在这儿，那天晚上下着雨所以监控摄像头拍摄的不是很清楚。另外我还找了周边街道所有的视频资料。” “嗯，”言堇接过电脑，戴上一副金光闪闪的眼镜，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抬手要点开当时的监控录像视频。 江助理组拦住言堇。 言堇不明所以的抬头。 江助理的目光有点担忧：“律师，等会儿的视频有点……做好心理准备。” 言堇微微笑了笑，点开了视频。 大雨。街道上空无一人。 大约两三分钟后，青姐的车从视频的左下角驶出，看得出车辆行驶的速度并不快。 大约过了二十几秒，一辆蓝色的大货车突然出现在视频的右下角，以极快的速度向青姐的车冲了过去。 虽然明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言堇的手还是不由的握紧。 青姐的车紧急刹车，而后迅速往后倒车想躲避开这辆货车，可货车非但没有减速反而速度越来越快，在这条狭窄的街道上，青姐的车避无可避，被大货车强劲的撞飞出去，小汽车整个车身都翻了过来，狠狠地摔在了墙壁上，车前的玻璃碎了一地，上面还沾染着不知是谁流出的污血。 车上一个用黑色雨伞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人从驾驶座掉下来，走到青姐车的旁边弯腰往里面看了一下，看起来似乎是想确认一下伤着的安全，可随后听到了急救车的声音后，又慌慌张张的离开了现场。 言堇看完这段短短几分钟长短的视频，合上电脑，用力的按压了一下太阳穴。她的手心有几道指甲留下的红印，还好有手心里的疼来提醒着她要冷静，否则她一定会把这台电脑摔的粉碎。 “警方那边怎么说？” 江助理打开小本子，看着昨天自己去警察局做出的调查念道：“警方查出肇事货车是失窃车辆，刹车有失灵的迹象，车上没有指纹和头发，应该是在肇事后被仔细清理过了……” 言堇总结，“所以，条子的意思就是这只是一起普通的肇事逃逸案件？” 江助理又看了看自己记下的资料，才合上笔记本点头：“目前似乎就是朝这个方向调查。” “那目前有什么进展吗？” 江助理摇了摇头，“律师你也知道，苏小姐和青姐虽然受了伤，可终归醒过来了。逃逸者就算是被抓住也判不了多重，顶多再加上一个偷窃，如果家里很用钱疏通疏通，关个一年半载也就放出来了。” 言堇虽然不甘心，可也知道江助理说的很对，闭了闭眸，被一阵穿堂风冻得直打哆嗦，“十月份没车窗还是有点冷，江助理，我们去事发现场看完后你去把车窗按上吧。” 事故现场。 这条道路平时少有人走，所以现场环境破坏的并不严重。道路中断有两条黑色的刹车印，应该是青姐当时发现情况不对突然间踩刹车时留下的痕迹。而后车子迅速往后倒，想要躲开货车，却在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内就被货车撞了个正着。 言堇又去货车行驶过来的方向查看，从视频资料上证明，车辆应该是突然出现的，而后因为刹车有些失灵，才撞上了青姐二人的车，也因此迫使货车停了下来。 言堇在这段长达不过千余米的街道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每走一遍，眉间就蹙紧一分。 江助理在车里反复看事发的那段视频，神色同样很不轻松。 言堇疑惑的点是在，当看到一辆车迎面驶来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下意识选择踩刹车，只要一踩刹车，道路上或多或少就会留下一点印记，从青姐那段刹车印就能看出来。可那辆大货车虽然说刹车失灵，可迎面撞过来那一路却没有踩刹车的样子，当然大雨可能会造成一些影响，可影响再大，也不至于在路面上一点痕迹都没有。 所以说，当时开货车的司机并没有踩刹车的意思，那个人，一开始就想撞过来？ 言堇背脊有些发凉，但她想到了不久前也有大卡车想撞安小清的事，还有前两天发生的推箱子事件，难道这不是恰好？ 某个人，一开始就等在了这里，想要撞倒……或者撞死安小清？ 言堇站在街道中间四处看了看，有监控的地方否掉，人多的地方否掉，路面狭窄货车无法通行的地方否掉，那么久只剩下了一个地方…… 她走到那个监控盲区的小道儿，这条小道原来是卖路边摊的，后来街道整治不允许卖东西了，小商贩不来了行人也就少了。言堇站在小道的路口，抬头看刚好拍摄到事故现场的监控器，这个地方，刚好是监控器所拍摄不到的范围。 她又用步伐量了一下小道儿的宽度，的确刚好能使得那样吨位的蓝色货车通行。她弯下腰仔细找寻路面，希望能找到什么线索。 在小道儿尾侧的拐角处，她看到一尘不染的街道上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言堇蹲下，用手摸了摸，又放到鼻尖轻轻问了问。 汽油？ 这么多汽油？ 言堇突然脸色一变，背后随即毛骨悚然起来。 一切都说得通了！ 有人一早就等候在这儿，想要在青姐安小清拐到那条街道时来制造事故，这一摊汽油就是最好的证据！虽然那天下着大雨，将路面洗刷了一遍，可油性的这种东西光靠水渍是难以洗刷干净的，所以留下了这么多。所以说，有人早就知道青姐她们要走这条道路。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继续推理，那么那个人就根本不是肇事逃逸，而是……故意杀人。他下车去青姐的车边查看，并不是想要确认车里人的安危，而是想要带走车上放着的窃听器材。 也许顺便，想查看一下车里的人死去了没有。 第26章 言堇把她的想法告诉了江助理，江助理表示了赞同，并打开一段视频让言堇看。 这个视频的时间是在安小清出事那天晚上，地点是医院正门门口。言堇首先看到自己情绪低落的从医院离去。 她啧了一声，按了暂停键，眉头紧皱。 江助理见状立即问：“律师有发现？” “嗯……”某律师沉吟，语气颇为不满，“为什么我在上面显得这么胖？人家明明才99斤哎！” 江助理：“……” 江助理耐着性子解释：“人在屏幕上确实会被拉宽显胖的，所以那些演员主持人实际中要比电视里更瘦。” 言堇乖巧的点了点头，举一反三，“那安小清在电视上挺好看的啊，看起来也不胖，所以她实际上更瘦？” “对。” 言堇看了看自己的手，想起昨天摸到某处时柔软的触感，自言自语：“可是明明感觉一只手握不过来，感觉很大……” 江助理奇怪的看着言堇，从车里抽了两张纸巾来递给言堇：“律师是不是太累了？最近从流鼻血。” “啊，没事，”言堇抹了一下鼻血，把纸巾团成小球塞进鼻子里，含糊的解释，“年轻气血旺盛，江助理不用担心我，昨天在医院里验血了，身体没问题。” “验血？”江助理眼神更奇怪，“律师你从来不敢做抽血打针之类的事情啊，每次体检抽血时的惨叫声几乎全医院都听得见，昨天你就轻而易举的……屈服了？” 言堇沉默。 恨恨的呸了一口，还不是因为安小清那个魂淡竟然拿激将法激她，说什么有能耐别叫的话，那在她面前，她当然要证明自己的能耐了，所以就咬着某个护士的手腕坚强不屈的硬挺了下来。 那被咬的护士也不亏，白赚了一只公费报销的狂犬疫苗。 江助理继续播放视频，过了没多久，安小清也从医院里出来，青姐跟在她后面给她披了一件衣服。 “拉近拉近！”言堇突然道。 江助理以为她有了什么重要发现，连忙暂停下视频，把画面拉近。 安小清哭的稀里哗啦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言堇这就站不住了，难过的直跺脚，哼哼唧唧的说道：“你哭什么，明明委屈的是我嘛，你哭什么？”说着还要把塞在鼻子里止血的纸巾抽出来按到电脑屏幕上给安小清擦眼泪。 江助理：“……” 江助理第一次失去了涵养，神情复杂的骂了一句：“妈的智障。” 这次还不待言堇示意他继续播放，就用力的点了一下鼠标，画面内容继续播放。安小清离开画面，过了几秒钟，医院的大门再次打开，一个人影迅速从里面闪了出来，这个人没有走安小清走过的大道儿，而是站在医院门前的石柱旁的阴影里，一直注视着安小清离去的方向。 这次是江助理按了暂停键。 “我翻了这几天苏小姐曾经出现过的地方的监控录像，发现苏小姐身边总有一个这样的人出现，原本只以为是巧合，不过我向w&x娱乐公司要来了监控录像，发现这个人影似乎还出现在了苏小姐的对稿室附近。” 言堇把视频倒回去看了看，“那说明这个人很有问题，说不定他就是三起事件的始作俑者！” “对了，律师让我去调查苏小姐以前有没有得罪的人时，我查到了几件小事。” “说说看。” “第一件是，苏湛在中学时代的人缘很差，尤其是同寝室的人关系很恶劣，好像还举报过那个室友吸烟谈恋爱之类的事情，那个室友还因此受到了处分被迫转学。” 言堇回想了一下那天遇到真正苏湛的情形，重重的点了点头：“像是她做出来的事情。” “第二件，苏湛在第一个事业低谷期之所以能重新东山再起，听说是因为出卖了原来的东家，转靠了现在的经纪公司，原来的东家也因为她的出卖破产了。这件事已经被公关公司处理过了，网络上只剩下谣言的版本，当时真正的情形我没有详细调查。” 言堇又重重点头：“出卖老东家的确很贱。” “第三件，苏湛最开始是通过一个叫happy的双人女子组合出道的，跟twins有点相似，除了苏湛外，组合的另一个成员叫符竹，粉丝叫她竹子。” “腐竹……”言堇嘲笑这个成员的名字，“她爸妈真神，取这个名字。” 江助理接着说：“符竹长得很漂亮而且温柔大气，从出道开始人气一直比苏湛高。可后来因为一场意外毁了容，随后退出了娱乐圈消失匿迹，从那时候开始苏湛开始接到大制作继而红透半边天。有传闻符竹毁容是因为苏湛，不过这些都是坊间小道消息，没有真凭实据。” 言堇啧啧感慨，“娱乐圈就是乱。” 江助理：“所以说，律师能从这几件小事中找到什么线索吗？” 言堇：“高中同学报复应该没有什么可能性，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要报复早就报复了。第三件事可信度不高，但也不排除可能性，毕竟她们这个圈子真真假假的谁知道有没有一句实话。目前来看，第二件事倒是有可能，倒打一耙这种事搁谁谁也受不了，更何况还搞到破产那么严重。江助理你在往她前东家这方面调查吧。” 江助理记了下来，“那视频里的这人呢？要不要继续调查。” “当然！所有的可疑人物都要审查一遍，可是根本看不清这人的样子啊，江助理你能把图像放的清晰一点吗？” 万能的江助理也犯了难，“我对现在的高科技也并不是十分精通，这已经是最清楚的状态了。” 言堇叹气。 “不过，”江助理脸上浮现出一抹神秘的围笑，“有个人对这个很在行:）” 看着江助理唇角的那一抹弧度，言堇心里升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你说的不会是……龅牙珍吧？” 言堇：“真是她？！我不去！我绝对不去！龅牙珍一直对我有所企图，我躲都来不及，难不成还要还送上门？” 江助理打开车门，把言堇推进去：“怎么说也是律师的发小，虽然对律师热情了点，但总不会害律师的，而且是a市最出名的电脑天才，不找她找谁。” 言堇一脸生无可恋：“……热情了……点？！” *** 红灯区的某栋不出众的房子。 言堇打了进门十分钟内的第八个喷嚏后，手上暗暗用力，推开某个一直埋在她怀里撒娇的壮妹，“龅牙珍，阿不，那个，璐璐以后不喷香水了好吗？你不喷上水也很好看，来，先从小堇姐姐身上起来好不好，”干笑，“你看，小堇姐姐的手臂都被你压麻了……” 龅牙珍被推开，撅着原本就因为龅牙而向前凸起的厚唇，铁拳点点，撒娇一样咚咚咚锤在言堇的肩膀上，“小堇姐姐你坏，璐璐明明减肥瘦了十几斤，你还说胳膊压麻了，你就会跟璐璐开玩笑。” 言堇被龅牙珍捶打的东摇西晃面色焦黄，每被锤一下都让她觉得眼前一黑，她捉住龅牙珍的胖手，强笑着放回她的腿上，“是，你瘦的挺明显的，”看着她上下一边粗的水缸型身材，沉吟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夸奖的话，“……都能看见点腰了。” 龅牙珍笑的花枝乱颤，一口龅牙暴露无遗，言堇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她牙根后面的智齿。 言堇连忙揉了揉被辣着了的眼睛，从包包里拿出一个优盘，递给龅牙珍：“阿珍呐，不不不，璐璐呐，帮姐姐个忙好吗，姐姐有个案子需要看清视频中的人，全市这方面最厉害的人只有你了。” 龅牙珍看也看优盘，委屈的哼了一声，轻柔的推了言堇一掌，“小堇姐姐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一看我就说工作的事情，没劲！” 言堇被龅牙珍推翻在地，挣扎了半天才从地板上狼狈的爬起来，她的声音有点发颤，“璐璐，咱们好好说话，别动手，别撒娇，姐姐年纪大了，受不来。” 龅牙珍咯咯咯的笑了，又挤到言堇身边，嘟嘴，“求人办事不得给点好处啊。” 言堇咽了口口水，从皮夹里摸出一张卡推在龅牙珍身前，“这里面六位数，够了吧？” “谁要你的钱了！”龅牙珍跺脚。 地面直颤，吊灯也摇摇欲坠。 “那、那你要什么……” 隔壁的洗头房传来一阵意味不明的喘息声和床板摇晃声。 龅牙珍听了，羞涩的垂下头，娇羞的笑了。 言堇忙说，“别别别，璐璐你有话直说，你这么笑我瘆得慌。你说，你到底要什么？” “你……”更羞涩。 言堇沉默。 几秒后，收起优盘就往外走，“我去找别人帮忙。” “别走，璐璐是跟小堇姐姐开玩笑的，”龅牙珍拦住言堇，“那、小堇姐姐就亲我一下就行了，像小时候那样。” 言堇暴跳如雷：“小时候亲到你的脸是因为你强行摁着我把脸压到了我嘴唇上，不是我主动的！” 龅牙珍笑的开心，又要用铁拳锤言堇：“你看你，说起小时候的事情还害羞。” 言堇硬生生的挨下了这几记铁锤，小脸从焦黄转变成苍白。 龅牙珍已经把脸凑了上来，言堇望着这张抹了很多粉也显得黑黝黝的脸，啪的甩了自己一巴掌给自己加油鼓劲：妈的亲就亲了，安小清我这么大牺牲可都是为了你！ 缓缓地靠近。 轻轻的在龅牙珍的脸颊上贴了一下，随即离开。 龅牙珍终于得到了满足，翘着兰花指捏走了言堇的优盘，噼里啪啦的在电脑上敲击了一阵，把江助理截好图的几张影像展现出来。 言堇还没有从刚刚的吻中回过神来，一脸痴呆相。 “出来了！”龅牙珍得意的说道。 言堇呆滞的望过去，无神的漂亮眸子缓缓的聚焦到电脑屏幕上。 瞳孔倏然放大，“是她！！” 一瞬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拔下优盘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她的声音焦急嘶哑，带着深深的恐惧。 “江助理，回医院！快！回医院！！” 第27章 监控录像上多次拍摄到出现在安小清身边的那个人影，是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女人。而这个女人的装扮，跟她早晨在医院电梯上见到的那个奇怪的女人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这个戴着鸭舌帽的女人，有很大的可能是三番五次害安小清的那个人。 马路上。 江助理车开的飞快，一路鸣笛，可到了主干道还是遇到了堵塞的路况。 言堇坐不住了，从车座的皮椅下翻出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蓝红相间的警灯，还有一个扬声器，吹了吹上面的灰尘，“这装备好几年没用了，希望它关键时候挣点气。” 江助理从后视镜里看到言堇手里拿的东西，有些迟疑，“普通民众用警笛警灯是犯法的，律师上一次能用是因为协助了警方办案，万一这次用被警|察抓……” 言堇神气的挺直腰杆，“我还怕那群废物？” “……”江助理默默的打开天窗。 言堇灵巧的钻出去，刚钻出去，就被迎面而来的强劲寒风吹的东倒西歪。言堇想让江助理降低车速，刚张口，口水就被风吹的向后飞了出去，只在她脸颊上留下了几道晶莹的痕迹。 言堇：“……” 言堇抹了抹唇角，把警灯按在车顶，然后按下开关。 刹那间，红蓝相应的灯光就亮在了白昼中，尖锐的警笛声也从警灯下发出，直捣言堇耳膜。 言堇忍着耳膜上传来的一阵阵疼痛，捏起对讲机扬声器，清了清嗓子，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前面的车辆避让一下避让一下，警|察办案，警|察办案，谢谢合作！啧，那辆尾号433的白色小奥拓，这么点小东西你怎么还跑的这么快，要上天啊！” 扬声器的音量被言堇调到了最大，所以她的声音被扬声器扩大了无数倍后呈现出震耳欲聋的趋势，几乎从南到北整个主干道都听到了这个干净好听的不满声：“啧，那辆尾号433的白色小奥拓，这么点小东西你怎么还跑的这么快，要上天啊！” ——要上天啊。 ——要上天啊。 ——要上天啊。 尤其是最后这几个字，带着久久不散的余音在空气中弥漫荡漾。 江助理捏了捏眉间，觉得很疲惫。 白色小奥拓委屈的避让到了一旁，言堇得意洋洋的缩回车内。江助理有些忧虑：“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万一被真正的警|察发现了怎么办？” “放心吧，”言堇很有自信，“a市的条子我太了解了，才没有这么勤奋大中午的出来执勤呢。” “真的？” “真的！” 正在这时。 二人身后也传来了一个警笛声，比言堇的警笛声音更加清脆嘹亮，接着一个醇厚的男音从远处的对讲机中传来：“前面挂着警灯的车辆减速靠右停下！靠右停下！” 言堇：“……” 言堇向后看：“雾草，什么时候跟上一辆真警车？！” 江助理：“……律师不是说不会有警|察出来执勤么？” 言堇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做出决定：“咱们就只管走咱们的，假装没听见他说的是我们，不要降低速度，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快速度条子还能拦下我们不成？” *** 言堇和江助理木着脸看着围在自己车周围的数辆警车，以及条子叔叔举着□□指着他们的严肃的脸，江助理把车熄了火，推了推眼镜：“不是说不敢拦我们么:)” 言堇见江助理已经放弃挣扎，叹了口气，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说了么？” “说了。” “那人家怎么知道a市的条子碰巧都在这附近巡逻，以前也没见他们这么勤劳过！”说着就打开车门，举着双手弯腰出去，立即有警|察叔叔要上来摁倒她，言堇慌忙大叫，“不用麻烦了！流程我熟，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说着自己趴在车门上，两只手交叉握住老老实实的放在后脑勺上。 搜完身后，民警同志把车上的警灯和警笛卸下来，“为什么要用这个？” “我们有急事！十万火急的急事！有人要害我朋友，我赶着去救她！” “急就可以罔顾法纪吗！你说说，这警笛警灯还有对讲机是从哪里来的。” “以前办案子用过的，当时的民警同志忘了收走。” “办案子？”这位小同志明显不信，“你？” “这位不是言律师吗？”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他年约四十岁，头发花白，从肩章来看级别应该高于周围的民警。 言堇觉得这人长得面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这人笑道：“不认识我了，13年滨路抢劫事件，你作为嫌疑人的辩护律师，我们在警局见过面，当时对律师可算是……印象深刻呢。” 言堇满脸问号的看着江助理：“滨路抢劫事件？我还办过这个案子？” 江助理小声提醒，“收了三百万的代理费，后来你买了一辆最新款的xx车。” “哦~”言堇恍然大悟，“这么说我想起来了，哎，这位警官，怪不得我觉得你有点眼熟，难道当时你也在警局？” 说着冲江助理使了个眼色：遇到熟人了，看来这次我们转危为安了…… 眼色还没使完，这男人的声音就冷下来了，“是啊，当时我就是抓住这个嫌疑人的专案组组长，律师当时真是好口才，我们不眠不休了几天几夜好不容易抓到的嫌疑犯，竟然让你在法庭上的几句歪理就给无罪释放了……” 言堇脸色一变，“你就是那时在警局因为接受不了裁判对我破口大骂把我惹毛了顺便把你告了因此让你降级的陈警官？” 陈警官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 言堇淡定的哦了一声，淡定的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服，然后淡定走到江助理身边，突然砰的一下扑倒在江助理怀里，嚎啕大哭：“完蛋了江助理，好死不死竟然是以前得罪过的人把我们抓了，我们这回逃不出去了！” 江助理轻轻拍拍言堇的肩膀，帮她顺气：“就是被拘留几个小时，交了保释金就能放出来了。” 言堇依旧嚎啕：“我不行的！我肯定住不惯拘留所！而且我们都被抓了谁来交保释金嘤嘤嘤！” *** 当助理推着坐着轮椅的安小清推开警局的大门时，听到拘留间里面传来了一声熟悉的无耻的嘚瑟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就你这把烂牌还想打我？！六个老k还想走？看我的，五个a带一个大王，要不要得起？要不起吧？好我接着出，八个2要的起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没牌了，我走了吼吼吼吼吼！” 安小清：“……” 安小清轻轻揉了揉包着纱布的脑门，“我头上的伤大概还没好，要不然为什么这么疼呢？” 民警蜀黍打开拘留间的门，安小清看到几个戴着金链子纹着青龙白虎文身的大汉正围在一起打牌，他们中间还坐着一个抖着腿嘚嘚瑟瑟的金色身影。 某律师赢了牌，更加得意忘形，“要我说啊，运气是一方面，关键还得看智力，你们这群智力加起来不足一百的货色，怎么能跟我相提并论。” 其中一个大汉听了这话恼羞成怒，卷起袖子就要冲上来揍言堇，顿时紧张的安小清握紧了拳头，“言堇，你小心！” 安小清声音响起的同时，言堇抬起了头，看见轮椅上的安小清，脸上的神色就如同倏然点亮了一般，惊喜的说，“你来了！你没事就好！” 扑上来要揍言堇的壮汉也在下一刻被一直守在言堇身侧的江助理放倒。 言堇冲安小清笑完，转身一脚踢开大汉：“输不起啊？输不起别玩啊！就你这两下子还想学人混黑？” 其余的大汉见自己人受辱，不由大怒，纷纷站起来……向后退了一大步，向言堇九十度鞠躬：“对不起言律师，小弟不懂礼数，我们会教训他的。” 言堇下巴朝天，傲气非凡：“好好教训！” 民警蜀黍头也有点疼，“言小姐，江先生，这位苏小姐已经交完保释金了，你们可以走了。” 刚刚被放倒的大汉挣扎着从地板上爬起来，望着坐在轮椅上的安小清，惊讶，“大哥，这好像是苏湛！” 还没等他完全从地上爬起来，就被言堇摁着脑袋重新按在地上，“是你个头！让你起来了吗？”又指着那群刚直起腰想要回头看的大汉们，“让你们回头了吗？” 大汉们闻言立即重新恢复九十度鞠躬的姿势。 民警蜀黍对安小清讪笑：“言律师刚来就成狱霸了，也不知道怎么就能管得这些人服服帖帖。” 安小清忍不住扬起唇角，对言堇哼了一句，“让伤患来保释，也就你能想出来了。” “也不看看因为谁才进来的。”声音中藏不住的温柔，与刚刚和大汉们的对话全然不同。 安小清示意助理退后，对言堇说道：“我助理推我累了，换你来！” 其实不过才几十米的路，有什么累的，助理知情识趣的笑着走开，对言堇说道：“那就拜托律师了！” 言堇从拘留间里走出来，满脸的不情愿，“麻烦死了。”嘴上这么说，手却乐颠乐颠的扶上了轮椅后的把手，轻轻推着安小清往警局外面走。 警局外候着几个常年驻扎在这儿采集新闻的记者，见言堇从警局里出来，纷纷围了上来，“言律师，听说你刚刚因为滥用警灯被拘留了，能否请你详细谈一下经过。” 安小清看到记者倒吸一口凉气，她出车祸的消息还没有对外公布，公司的意思也是暂时不要对外走漏风声，等她的伤养的差不多了在召开记者会。而且她现在全身是伤，也没有化妆，狼狈的不行，要是被拍个正着…… 突然一件裹着金边的银灰色休闲西装从上而落，正巧盖在了安小清的身上，将她的脸颊脖颈遮的严严实实。 一阵只属于言堇的好闻的香味从衣服上缓缓传入安小清的鼻间。 就在被遮住脸的下一刻，就有记者冲过来，对着他们疯狂的拍照。安小清庆幸的松了口气，还好这幅样子没有被拍到，她用脸颊蹭了蹭言堇的衣服，欸？以前怎么不知道，她的衣服蹭在身上这么舒服这么柔软。 “谢谢你啊言堇。”安小清轻道。 有很多事情都该谢谢你。 言堇别扭的哼了一声，“有什么好谢的，我太热了，不想穿外套而已。” 半晌才又模糊不清的小声嘀咕一句：“对我说什么谢字呀……” 第28章 【修】 把安小清送回医院后，其实言堇是想留下的。但是她一不是安小清的亲友，二不是她经纪公司的人，没名没分的，根本找不到留下的理由。所以为了留下来，言堇给江助理打眼色，希望他能配合她演一出戏，让她名正言顺的留下来。 言堇发誓当时她眼神的意思是：江助理，我想留下来照顾安小清，你快编个能让我留在这儿的理由。 江助理回了她一个了解的眼神。 然后清了清嗓子，对安小清颔首说道：“不好意思苏小姐，言律师还有几个案子等着她处理，今天的事情麻烦您了，请您务必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了。” 言堇：“？” 言堇：“？？？” 言堇：“？？？？？？？？？？？？” 安小清喝水的姿势一顿，转眸望着一脸懵比的言堇轻轻一笑，别有深意的问道，“原来你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啊。” 言堇木着脸死死地盯着江助理。 江助理假装困惑：“律师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言堇闭了闭眼睛，强扯出一个干涩的笑，“嗯，是有些工作……但是……”我还是想留下来陪你。 “嗯？但是什么？” “但是……”望着安小清期待的目光和江助理鼓励的神色，言堇咬了咬唇，虽然话已经到了嘴边，可是还是说不出口。 真是服了自己，言堇苦笑着摇摇头，从安小清的轮椅上把自己的外套取下，“没什么，你好好养伤，我就先走……” “留下来吧！”安小清突然道。 言堇脚步一顿，原本被阴霾笼罩的心情顿时像是照射进一缕明媚的阳光。 “留下来啊……”言堇控制住想甩掉鞋子跳到安小清的病床上的冲动，脸上还有犯难的神色，“这……合适么？” 安小清笑，“这有什么不合适，这套间这么大，床也够大，什么也不缺，足够你住在这里了。麻烦江助理把言堇的材料什么的带过来，在这儿办公也行。” 言堇开心的快要飞起来了。 面上还不理解的问：“为什么非要让我留下来？” 安小清：“青姐也是伤员自己都顾不过来呢，助理在这儿照顾我好几天了实在太辛苦了，也总得让他们休息几天不是？而且万一有记者混进来想要偷拍我怎么办？” 言堇不停的点头，挺直腰杆：“对对对，这种时候身边必须有个律师才能镇得住那些喜欢乱写的狗仔。” “这么辛苦你，我会给你加律师费的。” 言堇把衣服重新扔回安小清的轮椅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哎呦，既然给了律师费我当然得尽职尽责了，那什么江助理你帮我带几件换洗衣服来，我这几天只好住在这儿了。”一副热爱工作不辱使命的架势。 江助理站在言堇身后对安小清竖了个大拇指，安小清轻笑着点了点头，二人心照不宣。 vip病房下午四点后就不允许人进出了，助理把晚餐送来后就下班回家了。 言堇把安小清从床上扶起来，在她的背后垫上两个枕头，然后把小方桌搬到床上，把饭菜一一摆好。 安小清感慨：“你什么时候这么贤惠了？” “切，”言堇哼了一声，刚要把筷子递给她，却突然收回了手，“你现在能自己吃饭了吗？” 安小清看了看自己的手，住院已经好几天了，手上的那点擦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不用说吃饭，现在让她翻花绳都没有问题。 安小清把手藏在方桌下面，摇了摇头，苦着脸：“不能。手疼拿不起筷子。” “真是麻烦。”某律师嫌弃道，唇角却不易察觉的轻轻扬起，“只能我来喂你了。” 夹了一个鸡蛋卷，递到安小清嘴巴边，“吃！” 安小清横眉竖眼：“哪有这么喂饭的？” “有什么问题？” 安小清做示范：“你应该说，啊~~张嘴。这样我才能吃的下去。” 言堇听了想笑，可还是绷住了，又是一脸嫌弃：“我堂堂大律师怎么能这么喂人吃饭，传出去我有没有面子了？” 安小清：“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安小清说的一本正经，原本白皙的脸颊因为病房里太温暖而变得有点粉嘟嘟的样子，真的特别可爱。 “真是拿你没办法”言堇抿起唇角，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中带有嫌弃的味道，重新把鸡蛋卷夹起来凑到安小清唇边，轻声道：“来，啊~~张嘴吃鸡蛋卷。” 安小清笑了。 言堇脸红了，嘴硬：“笑什么笑？” “没什么，”安小清吃下鸡蛋卷，“好吃！你也吃！” 言堇没换筷子，也夹了一个鸡蛋卷咽下，“嗯，好吃！我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鸡蛋卷！” 言堇又夹了一棵青菜。 安小清连连摇头：“我不吃青菜，不吃不吃！” “不行，”言堇严词拒绝，“补充维生素，让你伤口好得快，必须得吃。” “我不吃！” 某人的声音又温柔又无奈，“你乖，你听话。” “不吃！我真不喜欢吃！” “这样，你吃我也吃行不行？我也不喜欢吃青菜，你吃一口，我吃两口行不行？” 安小清顿时笑了：“真的？你愿意做这么大牺牲？” 言堇夹了一筷子青菜塞进嘴巴里，嚼都不敢细嚼，慌忙咽下，伸舌头，“你看，我吃了。” 安小清垂头丧气：“那好吧。”张嘴吃下一口，“你还有一口没吃呢！” “好，我这就吃！”又吃了一口青菜，同样不敢细嚼慌忙咽下。 青菜很快吃完。 安小清靠在枕头上打饱嗝：“今天是我吃青菜吃最多的一次。” 言堇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才艰涩的摸着喉咙回道：“我也是。” 吃完晚饭，言堇把小桌子撤走，拿来热毛巾给安小清擦脸。 一切都收拾完后累瘫了在床上：“没想到照顾病人比办案子更累。” 安小清表示不服：“当演员也很累，当年跑龙套时没日没夜的在各个剧组中来回跑，看看哪里能缺人，不管什么角色都往上冲。” 言堇闻言侧了侧身子，托着腮看安小清：“说到这儿，我想采访你一下，你为什么要当演员？” “梦想。” 言堇嗤笑一声，“说实话。” 安小清也侧过身子，对着言堇：“好吧，实话就是我妈觉得当演员来钱快，所以让我报考了表演系。” 言堇深以为然：“还是阿姨有远见。” “你呢？也是因为你妈妈想让你当律师么？” 言堇一顿，“我妈？你说言女士？” “你跟你妈妈姓啊？” 言堇嗯了一声，“小时候应该也跟我爸姓过，不过后来我爸因为受不了言女士的刻薄就离家出走了，言女士自尊心受挫一怒之下就带我去改了姓。所以现在我叫言堇。” “你妈比你还刻薄？” “我刻薄吗？”言堇想了想，觉得有时候自己确实挺刻薄的，也就没有在意，“那改天带你去见见言女士，到时候你就会觉得我特别良善了。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不是言女士让我当得律师，但我成为律师确实是因为言女士。” 言堇脱掉鞋子，把大长腿搭在床边的横栏上，“我当上律师一方面是因为我智力好能力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强烈的胜负欲，而只有在法庭上时，这种胜负欲才能得到满足。” 安小清想起上一次坐在陪审席中，言堇张扬嘚瑟丝毫不给对手反击机会的模样，点头，“看得出。” “我从小在言女士眼里就是一个废物，什么也不让她满意，什么事情也做不好。后来我爸离家出走，她就把所有的脾气怒火发泄到了我的身上，把我骂的猪狗不如。被骂多了，我就想找人吵架，于是发现了可以一本正经吵架的律师这个职业。碰巧在打第一场官司时大获全胜，我就觉得，原来吵架吵赢了的感觉这么棒。之后赢了一次就想赢第二次，赢了第二次就想赢第三次，后来越赢越多。我啊，开始只是不想输，后来名声大了，言堇律师这个四个字成了活招牌，不想输变成了不能输，因为如果输了我的招牌就倒了，我会失去一切，成为言女士口中那个猪狗不如的废物。” 她说这些时一直盯着天花板，目光一瞬不瞬，她的语气没有在法庭上时的咄咄逼人和张扬放肆，她说的很平静，甚至没有一丝起伏，可就是这没有一丝起伏的故事，却让安小清心里突然疼了一下。 安小清转移话题，“没想到你还挺励志。” 言堇没听明白，“嗯？” “只是想吵架想赢，就能当上律师，这得多发愤图强的用功学习啊。” 言堇还是没听明白，“嗯？” “司法考试，很难。你能通过，很厉害。” “哦。”言堇重新侧过身子看向安小清，勾起一个颠倒众生的笑，“说出来可能有点欠扁，我没有用功学习，就看了看法律条文，连题都没做过就考试去了。” 安小清微笑：“然后你就通过了？” 言堇笑意加深，眼睛里都含着笑，“高分通过。” “靠！！”安小清用力拍了一下床，“凭什么！” 言堇轻轻拍怕安小清的刘海，笑眯眯，“有些事情是天生注定的，比如说智力，你生气也没用。” 安小清想到自己高考时拼死拼活念书的光景，更加生气，又用重重的拍了一下床。 言堇低笑，把安小清的手握在手里细细打量着，“刚刚还疼的连饭都吃不了，现在就能用力气拍床了，看来医院的止疼药着实管用。” 安小清这才想起来自己手上还“受着伤”，心里一虚，连忙往回抽。 一抽，没有抽动。 手依旧被某人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言堇缩进被子里，闭着眼睛把被子往安小清身上拉了拉，“我要睡觉了，在警局里接受询问快累死了。” 安小清也给言堇拉了拉被子，拆穿她：“是打牌累的吧。” “都是。”她的鼻音里带了浓浓的睡意。 *** 言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自从当了律师她就有了一个坏习惯，不管多累多困，每天晚上至少要醒过来一到两次，知道确切时间后才能再接着睡。 她像往常一样轻轻抬了抬眼眸，房间里依旧是黑的，事实上因为夜盲症的困扰到底有没有亮灯她也根本看不清，她只知道，她的身边躺着一个人，一个一睁眼看到就会心跳加速的人。 安小清也早已熟睡过去，她也侧着身子，清秀的脸颊正对着她，匀称温和的呼吸轻轻撩在她的脸上。 言堇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安小清，即使卸了妆，她的皮肤也晶莹剔透，亚麻色的长发软软的散落在周围，轻轻覆盖在她的发上。 言堇向她凑近了一点，她们的手还是像睡前一样轻轻握着，谁也没有抽离的意思。 因为相握，二人的手都露在被子外面，长时间没有东西遮盖，使得安小清原本就微凉的手变得更加冰凉，言堇轻轻抽开手，想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 她的手刚一抽离，安小清身子随即轻轻一颤，缓缓睁开眼睛，那算漂亮眼睛的眸心还含着浓浓的睡意。 二人面对面一动不动的对视着。 谁也没有说话。只听到砰砰砰的不断加快的心跳声，不知是从谁的身体传出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安小清重新伸出刚刚一直和言堇相握的手，缓缓握住言堇。 就在这一刻，就像是突然受到朦胧气氛的点播，言堇突然抬起身子，凑到了安小清身前，闭眸低首，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跟上一次酒吧里蜻蜓点水的吻不同，这次她轻轻的覆在她的唇上，用舌尖细细研磨着她的轮廓，轻轻含咬着她的下唇，一点一点，温柔细腻，不急不缓。 安小清缓缓闭上了眼眸，微微张口，轻轻的回吻上了她的唇。 她觉得心脏快从嘴里跳出来了。 她也这么觉得。 言堇慢慢压上安小清的身子，与她十指交叉而握，另一只手温柔的穿过她的长发，捧起她的脸颊，慢慢的加深这个吻。她的唇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她的，她将她的舌尖含住，轻轻抚着，细细磨着，慢慢挑逗着。 她没有看时间不知亲吻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得，什么也想不到，她只想把自己融进她，或者把她融进自己。 这是梦吧。 这一定是梦。 原来向来噩梦连连的人，也可以梦到这么美好的事情。 第29章 言堇这一觉睡的特别沉，沉到安小清什么时候被护士推走拍x光都不知道。 她醒来后，病房内空无一人，只有江助理正坐在套房外间的沙发上收看新闻。她想起昨晚上的亲亲，羞得在床上直打滚，先去洗了个羞涩的脸，又上了一个羞涩的卫生间，这才抿嘴笑着一步一步蹭到江助理边坐下。 江助理瞥了一眼满面春光的某人，微微笑道，“如愿以偿了？” 言堇本来想端起一个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可是心情实在是愉悦，嘴角的笑怎么都兜不住，她捂着脸趴倒在沙发上，羞赧，“哎呦~人家不知道怎么说辣！” 幸福中的女人脸上的笑太有感染力，江助理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笑了起来，“看来短时间内律师是不打算回事务所了。” 言堇一边娇羞一边觉得自己还要端起身为律师应有的架子，于是说道，“最近有什么案子吗？价格合适的我可以抽时间接一下下。” “倒是有几个委托。” “说说看。” 江助理拿出记事本，翻了几页念道，“一个案子是s市某集团董事和妻子的离婚案，大意是董事想离婚而妻子不想离，而董事又不能不顾和妻子多年来的感情，所以希望律师……” 言堇接话，“希望我制造出能让妻子不得不同意离婚的证据比如说出轨之类的。” “差不多是这样的。” “抛弃糟糠之妻这种事情实在太缺德了，不接，下一个。” 江助理颇感意外的看了一眼脸上写着我很正直这几个字的某律师，翻了一页记事本，继续说道，“还有一个是关于遗产纠纷的，大三个儿子都被患有老年痴呆的父亲承诺过可以获得其死后股份极其财产，可是最后的遗书里却写着把遗产全部留给多年前嫁到国外从不回家的小女儿。而且这家的二儿子希望能委托律师为自己争回财产。” 言堇点了点头，“感觉能拿到高额代理费的样子。” 江助理点了点头，“说除了代理费后，还会送律师一辆新款的小跑车。” 言堇没骨头一样缩在沙发里，拿着遥控器随意转播着电视节目，拒绝，“算了吧，家里车已经够多了，而且我还没有拿到驾照。不接，下一个。” 江助理放下记事本，颇有些奇怪的看着言堇。 言堇回头和他对视了一眼，“怎么了？” “律师不接这个案子，不会是因为……”江助理沉吟，“在我家乡时，村长说的挣黑心钱会遭报应这话吧？” 言堇挺直腰杆，道貌岸然，“怎么会？我可不迷信！” 江助理嗯了一声，放下记事本，慢条斯理的说道，“听人说，刚恋爱的人要想感情长久，必须在朝阳的房间里跳青少年版的广播体操，而且穿的越少越好。” 言堇闻言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三秒钟过后，她又缓缓地坐下，翘起二郎腿，居高临下的望着江助理，“江助理，你就算是编谎话也编的靠谱一点好不好，还做广播体操？这么不靠谱的话我会信？” 江助理无所谓的耸耸肩，“你不信最好了，反正我是听人这么说的，而且还有人说亲测有效之类的话。” 言堇沉默。 江助理重新拿起记事本，“最后一个委托，看邮件的表述方式，应该是几个年龄在二十岁左右的学生，或者说，是一群追星族。” “什么意思？” “委托内容是让律师帮忙寻找失踪多年的偶像，而且调查出当年发生事件的真实原因。” 言堇有点不耐烦，“这种事应该找条子或者私家侦探，找律师算什么？江助理以后这种委托就当看不见……” “这个偶像叫符竹。” 言堇动作一顿。 江助理：“律师还记得这个人么，就是跟……” “跟苏湛一个组合出道，后来因为事故毁容而销声匿迹。江助理，约一下这些小朋友，这个案子我接了，不只是因为这个符竹跟苏湛同期出道，”言堇示意江助理看电视，“还因为这个人好像在很多时候都出现过……” 江助理顺着言堇看的方向望过去，只见电视节目上正播放着一段影片，下面一行小字——前happy组合出道影像，追忆曾经的快乐时光。 这影片内容中不仅有当年没有红透半边天脸上还略带稚气的苏湛，还有一个清秀的身影。 这个人带着一个宝蓝色的鸭舌帽，帽檐处压的低低的，遮出了许多神色，这个人穿着淡蓝色的牛仔裤，搭配着白净的帆布鞋，她的眉眼清秀又精致，眸心含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淡然。 江助理原本微笑着的神色慢慢变得凝重起来，“这就是那个符竹？长得好像是前几天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 合上记事本，“律师，我会尽快约那几个孩子出来见面的。” *** 拍x光时安小清不断的打哈欠。 昨晚某禽兽对她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后，竟然连礼貌性的抱抱她都没有做，就直接笑呵呵的倒头睡着了，边睡还边吧唧嘴，一脸的满足。 只剩下脸红心跳的她在一旁干瞪眼：“？？？” 跟某个没心没肺的人不同，她突然被亲亲后，哪里还有心情睡觉，于是就想把某人推起来质问她刚刚那个吻是什么意思。 然而某人睡的太死怎么摇都摇不醒，这也就罢了，关键为什么她睡觉这么不老实？！ 整个身子360度旋转也就算了，还特么拳打脚踢扔被子抢枕头，还不能不让她抢，要不然就闭着眼睛哭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如果标点符号能表达安小清这一晚上的状态，那就是这样的： ^.^^.^？？？？？？？？？？？？？？？？？？ x光拍完，护士把安小清推回vip病房，隔着病房很远，就听到了一个字正腔圆铿锵有力的男声从她的病房中传出来。 “第八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 安小清：“……” 安小清：“护士姐姐，你就先忙吧，我自己能回去。” 护士姐姐带着满脸探求八卦的*离开，安小清慢吞吞的自己转着轮椅回到病房，望着病房紧闭的房门陷入了纠结。 半晌后，还是颤颤巍巍的推开房门。 只见。 病房朝阳的大厅里。 一个白条条的身影正跟随着广播体操音乐的节奏上下起舞。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 第30章 如果问某律师这一辈子最让她慌乱的时刻是在什么时候，她不会回答小时候被龅牙珍摁倒在墙上强吻的时候，也不会回答在五年前法庭上被两名检察官当场推翻证据差点名誉扫地的时候。她只会说，哦，就是安小清看见我赤条条的在做广播体操的那一刻。 静默。 持续的静默。 一方是坐在轮椅上不知是去是留也不知道眼睛应该往哪里看的安小清，另一方是定格在伸展运动只穿着一套最简单的熊猫内衣裤的言堇。 仍然是静默。 空气中散发着一种说不清的尴尬。 走廊上有几个护士有说有笑的往她们这边走来，安小清看了一眼还僵着不动的某律师，叹了口气，吃力的把轮椅移到病房内，然后反手锁上房门。 上下打量着刚回过神儿想要鸟悄儿穿衣服的言堇，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又作啥妖？” 言堇拿衣服的动作一顿，随后重重的把衣服摔在沙发上，非常不满，“什么叫做作妖？什么叫做又？” 安小清指了指她现在的打扮，“你不是作妖是什么？还有你狂魔乱舞的那是什么舞蹈？跳大神啊？” 言堇急了：“人家那是跳广播体操！！” 安小清摇头，不屑一顾，“我看不像。” 言堇更急：“怎么不像？九年义务教育我还是接受过的！！” 安小清见某人有炸毛的意思，淡淡的哦了一声，托下巴，“有本事你重新跳一遍我看。” 言堇哈哈哈的笑了几声，啪的一下点开手机背景音，做出齐步走的预备动作，“麻蛋，跳就跳！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我记忆力这么好还能把动作忘了？” 然后就真的跳了。 一板一眼，铿锵有力。 尤其是双手触地的动作，不仅把笔直的腿型完美的展示出来，还在她弯腰的瞬间不经意的露出了胸前的凸起。 安小清叫停，“哎哎哎，你等会儿。” 某人气喘吁吁的停下。 安小清指着言堇的胸脯，再次质疑，“你……没胸啊？” “什么？”言堇表示没听清。 安小清向她凑近一点，用手远隔空比量了一下她的胸脯，问道，“你是不是没胸？飞机场么？” 言堇缓缓的恢复正常站姿，深深吸了口气，尖叫，“how！dare！you！” 指着自己的凸起，“这是什么你看不见么？” 安小清低头把扬起的唇角拉下去，“看见了，这点凸起还不是内衣上的棉花垫起来的？” 话音刚落，安小清的手就被某人一把握住，某人咬牙切齿，“你！自！己！看！”说着就把她的手狠狠地压在了自己的胸上。 好嘞，目的达到了！安小清在心里和自己进行了一次highfive。 安小清摸了摸言堇的胸，其实真的很有手感，软软的，挺挺的。但为了能继续摸嘴上还得嫌弃，“也就那样吧。” “也！就！那！样？！”言堇呵呵一笑，弯腰一掏，手就摸上了安小清的胸。 安小清整个人：“！！！” 安小清用力捏了一下某人的胸，尖叫，“你干什么？！” 一阵麻酥酥的感觉从言堇的脚底嗖的一下蹿满了全身，言堇一手摸着安小清的胸，一手把她压在轮椅的靠背上，恶狠狠的说，“你给我轻点，再敢用力干你啊！” 干你啊干你啊干你啊干你啊…… 安小清脸颊一红，又想笑又觉得生气，妈的这不过是刚亲亲完而已，这个骚律师就在自己心中给她俩定好了攻受地位？？？而且看样子她安小清还是被划分为在下面的那个？？？？？？ 安小清仰头，气呼呼的看着弯着腰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言堇，很想用力把她推开，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个骚律师厮混的时间久了，她也变得嘴硬傲娇了起来，脑海中分明还在想反唇相讥的话语，手上却已经诚实的加大了力气，不停的揉着某处敏感的点。 言堇倒吸了一口气，不由弓起了身子，她的脸也跟安小清贴近，软软的头发时不时的撩在她的脸颊上。 安小清心神一荡，不由自主的再次调戏，“怎么，湿|了？软了？不行了？” 言堇重重的呼吸了几下，一条腿压在安小清没有绑着石膏的腿上，伏在她的耳边，对着安小清敏感的耳根部位轻轻吹了口气，声音沙哑到恰到好处，自动回避了三个问题中的第一个，“你说谁软了不行了？嗯？” 安小清被吹得缩了缩脖子，立刻想远离这个登徒子，谁知言堇就好像早就摸透了她一样，她身子刚要有点动作就被她的长臂捞了回来，上下一起用力，将她稳稳地束在了怀里。 言堇低笑着，将安小清一直放在自己胸前的手拿下，缓缓地放回她自己的胸上，将她的下巴抬起来，与她相隔不过十厘米的距离，“来，自己摸。” “……自己摸？”安小清不是很懂骚律师的意思。 言堇微笑，露出那颗闪耀的小虎牙，“自己不摸也行，我来帮你摸？”说着就要把手伸进安小清的病号服里。 “别！”安小清拒绝了言堇助人为乐的好意，咬唇委屈，“自己来就自己来。” 刚要自己摸自己，停下，满脸问号，“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言堇拖着轮椅，自己坐在沙发上，手上脚上还是牢牢束着安小清，她眨了眨眼，微笑，“因为我想看。” 安小清静默一刻，忍不住说道，“你变|态啊？！” “嗯！”某人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又催促了一句，“赶紧摸，要不然我真的在这儿把你办了。” 安小清：“……” 安小清自以为自己从事演员行业多年，已经把脸皮练就的非一般之厚，可是万万没想到，即使脸皮再厚，她还是抵不过有的人压根就不要脸的水准。 安小清屈辱的轻轻揉了一下自己的胸。 “用力点。”某人还不满意。 安小清又屈辱的稍稍加大了力气。 她的身体算是比较敏感的了，尤其是在这种诡异的温暖的环境中，自己摸了几下，她竟还真有一种情动的感觉，原本不服气的目光也变得有一丝不可控制的迷离。 某人原本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却在看到这丝迷离时，一抹粉红缓缓升上了她的脖颈，到底还是支撑不住，某人转过头轻咳了两声。 咳完后，将轮椅又拉近了一点，微微倾身在她唇上舔|了一下，这才低声轻轻地唤着安小清的名字，“安小清？” 她原本只是单纯的想叫叫她的名字而已，可安小清却以为这个骚律师又要想什么变|态的主意，不禁恼羞成怒：“干嘛？” 某人一怔，迟疑的点了一下头，“既然你提出了请求，那就……干吧。” 语毕，还一脸的为难。 第31章 结束后。 言堇帮安小清清理干净，将她从浴池中抱出来放回病上。 安小清神色疲惫，本来就是伤患，又经历了刚才的羞羞的事情，体力不支，只想睡过去。 言堇裹着浴巾站在边怔怔的望着上的人儿，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弯腰，从她的背后伸手抱住她。 声音沙哑轻柔：“这不是做梦吧。” 安小清迷迷糊糊的拍了拍她放在她腰间的手，“傻瓜。” 言堇深深嗅了嗅她的发，将她转过身子，抱在怀中，“乖，累坏了，睡吧。” 安小清睡着了。 言堇忘了一会儿天花板，也睡着了。 不过这一觉她睡的极浅，时不时的就要醒过来看看怀中，以确认这个人是不是还在自己的身边。 大约睡了一个多小时，手机叮的一声响起。 江助理发来消息：律师，到了那几个学生，什么时候见面？ 言堇捏了捏眉间，低头吻了吻安小清的额角，缓缓的把自己胳膊从她身下抽出，坐在边给江助理回复：现在。 *** 咖啡厅。 几个学生大约对a市第一律师有些了解，知道眼前这个一会儿嫌咖啡味道淡一会儿嫌她们几个长得难看的律师很不好惹，所以尽可能的屏气凝神，不敢造次。 服务员呈上几个做工精致的小点心，言堇示意学生们一人拿走一个，她自己则拿走了一个最贵的。 她不爱吃甜，但是喜欢玩这些看起来精致的小点心。她把奶油刮下，均匀的抹在小盘子底部，然后在上面虔诚的写了几个清秀的文字：急急如律令。 江助理见怪不怪的喝着咖啡。 学生们很感动，几乎是有点受若惊的在吃小点心：“律师你人真好，我们来麻烦你，你还请我们吃点心。” 听了这话，言堇眉头一皱，抬头，“谁请？” 学生们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你请啊……” 言堇很不高兴：“你们来找我办案子，吃点心为什么要我请？” 学生们：“……” 言堇指了指桌子上的若干个小碗小盘子：“这些都是算进你们的代理费里的啊，” 学生甲哭丧着脸：“我就说嘛，网评最差的律师，怎么可能突然转性要请我们吃点心。” 言堇好不得意：“知道就好，你们到底要我查什么抓紧时间说明白，我是按分钟收费的。” 学生们一吓，连忙把几个文件夹拿出来，推到言堇眼前。 言堇接过，飞快的翻了几页：“这是那个腐竹的资料？哎呦我说你们这些小追星族，整个资料而已要不要弄的这么花哨，还贴贴纸，蓝色绿色可真土，我告诉你们，要贴就贴洋气的颜色，比如金色啊，粉红色啊……” 学生们：“……” 言堇翻弄资料的动作一顿，目光停在两张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新闻内容。第一章上面的日期是五年前，标题几个大字：录影棚突起大火，happy组合被困其中，警方正全力营救。 第二张是一个特别小的版面，上面寥寥数语：happy组合解散，符竹宣布退出娱乐圈，已签影片或由苏湛出演。 第32章 某红灯区。 言堇缩在走廊的角落里，任江助理怎么推搡都不往前多走一步。她是真有点怕的：“江助理，我觉得这点东西我们自己调查就行了，不用过来麻烦龅牙珍。” 江助理反驳：“a市这么大，想在这里找出一个人并不是那么容易。苏小姐现在已经出了事儿，如果再不尽快把背后的嫌疑人揪出来，说不定还会继续有事情发生。” “我知道啊！我也急着想把那个符竹揪出来调查清楚她以前和苏湛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可是每次来龅牙珍这里求她办事情，我都少不了被她占便宜t^t，别人占我便宜我看在委托金的份上也就忍了，可是那人是龅牙珍啊龅牙珍！天地第一丑比龅牙珍！！” 江助理不说话，目光中流露出了一丝同情。 然后开口，无比清晰的吐出几个字：“言堇律师来了。” 只听下一秒，走廊深处的某间房间里就传来了水桶滚地的咚咚声，门突然被一只肥硕的手推开，露出一张无比兴奋欣喜的大脸，呲牙娇羞的笑道：“小堇姐姐！” 言堇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江助理轻轻拍了拍言堇的肩，对龅牙珍说道：“卢小姐跟律师慢聊，我在车上等。” 说完转身。 衣角立即被一只略微冰凉的手拉住。 言堇声音都在颤抖：“江助理别走。” 江助理轻而易举的把言堇的手拂掉。 言堇深受背叛，大受打击的看着江助理：“见死不救，我记住你了江助理！” 江助理颔首微笑，又飞快的同龅牙珍说道：“律师说她很想你:)” 迅速撤离。 走廊里。是剩下了幸福的咯咯咯直笑的龅牙珍和一脸呆滞的言堇。 言堇木着脸被龅牙珍拖进了小房间里。关门。 房间里一阵奇异的味道扑面而来，言堇呛得直咳嗽，“这是什么味儿。” “哦。”龅牙珍闻了闻，有点羞涩，“我下午茶吃的地瓜。” 言堇皱着眉又深深的闻了闻，困惑，“这也不像是地瓜的味道啊。” 龅牙珍羞红了脸，“地瓜吃多了容易放屁嘛……” 脚步一顿。 言堇绝望：“……” 言堇艰涩：“那什么，不打扰你了，事务所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 “来，啊~”一块又黄又粘的物体慢慢凑近。 言堇张开嘴，木着脸又吞下一块地瓜。 一盆地瓜见底，龅牙珍总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小堇姐姐还说不喜欢吃地瓜，你看，这一盆也不知被谁吃掉了。” 言堇嗓子里被地瓜粘的几乎说不出话，她拼着老命把嘴里最后的地瓜全部咽下去，指了指左手上铐着的，“吃完了，可以给我解开了吧？” 龅牙珍喜滋滋的给她解开，“住在这里的姐姐们都喜欢用铐着人做开心的事呢。” 言堇望了眼窗外闪着红灯的一排房子，以及时不时从房子里冒出来的不可描述的声音，心慌慌：“璐璐，开心的事儿还是和别的哥哥姐姐做吧，小堇姐姐最近身体不好，不仅有口腔溃疡还得了关节炎。”说着还艰难的弯了弯两只手的中指，一副真的废掉了的模样。 又怕龅牙珍真的凑上来检查她的手指灵不灵活，忙转移话题，“帮我查个人，最好能准确定位她现在的位置。” 龅牙珍遗憾的望着几眼言堇的手指，慢吞吞的坐回电脑前，不开心的撅起嘴唇：“又是哪个大美人？” “不是不是！这个一点都不美！”这次言堇觉得心中坦荡荡，“是个演员，叫安小清，三点水的清。” 龅牙珍小胖手飞快的在键盘上移动着，一分钟后有了结果，“是这个人吗？” 言堇凑过去一看，大喜：“是她！快快快，把具体位置告诉我！” “三河路与前进街交汇，哎，有点……”龅牙珍话还没说完。言堇就开门冲了出去：“我走了！” 已看不到她的踪影。 龅牙珍又剥开一个地瓜，咬了一口，把刚刚没说完的话说完，“……有点奇怪，她周围怎么围着那么多提着砍刀的金链大汉……” *** 三河路。 江助理停车，“需要我跟去吗？” “不用！”言堇斩钉截铁的拒绝，“我自己可以搞定她。” 江助理有点担忧：“我还是跟着吧，上一回律师不是被她绑起来过吗，还弄伤了你的脖子。” 言堇想起刚刚的，沉声道：“不必，又不是只被她绑起来过。” 搓揉了一下冻僵的手臂，恳求：“江助理，你去把这辆车的车窗安装一下吧。快立冬了，冷。” 江助理去装车窗了。 言堇拎着包包往路口走去。突然听到了一个略微熟悉的尖叫声从不远处传来：“各位大哥，我真没钱了！” 是“安小清”的声音。 紧接着听到几人大骂：“我呸！没钱还敢去赌钱？兄弟们，别信她，给我抓住狠狠地打！” 然后是“安小清”的尖叫声后杂乱的脚步声。 “安小清”从路口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她穿着一身低调的破运动服，身后背着一个半新不旧的双肩包，她跑起来一瘸一拐的，像是扭伤了脚踝。 “安小清”立刻看见了路边试图挡住脸假装不认识她的言堇，眼睛一亮，踉踉跄跄的扑了过来，“帮个忙！帮个忙！” 言堇来不及躲闪，只好接住她，嘲笑，“你怎么这幅鬼样子？” “说来话长，你带钱了吗？借我一点！” “不借。”没有一丝犹豫。 “你现在和我在一起，不帮我你也死定了！” 金链大汉们追了过来，砍刀划在地上的声音在安静的街道中尤其刺耳。 言堇看到为首的大汉，突然笑了：“死不了。”自信的微笑，“看我的。” 迎面走过去，傲然的看着那个大汉：“这不是在看守所里打牌输的特别惨的小黄嘛，怎么着这才刚放出来就敢带**砍人了？” 大汉顿足，低下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言堇：“你是那个律师？” 言堇整理下衣服：“正是在下。” “我草你妈的，上次要不是你这个死律师，我家老大觉得我是个连打牌都赢不了的废物，把老子赶出了帮派，现在沦落到给**当打手的份上，今天正好撞见了，看老子不打死你！！！” 说着就要一拳头打上来。 言堇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压不住的混混了，震惊之慌忙往后一退，心情一激动，有些事情就有些把持不住了。 只听“噗~”一声。 大汉们愣住，嗅了嗅空气，呛得打喷嚏，“这他妈是什么味道？” 言堇：“……” 言堇：“地瓜。” 随后缓缓后退，突然转身，拉起“安小清”的手拔腿就跑。 第33章 大汉们一路追，言堇拉着“安小清”一路跑。 言堇身穿一身干净亮眼的金镶银西装，挎着一个不用看都知道贵的吓人的包包，加上她原本就清秀漂亮的脸蛋，走在人群中很难不惹人注意。而“安小清”身上的衣服邋邋遢遢，头发也乱的像是好几天没有梳洗，与原本就惹人注目的言堇形成鲜明对比，倒是更显的两人行迹诡异。 路人见到几个大汉在追两个女人，当然围过来吃瓜凑热闹，把她们前面的路堵得严严实实，根本没有缝隙让她们钻过去。 “安小清”忍不住骂出来：“握草这些刁民，看热闹不嫌事大！” 言堇也气的直跳脚：“就是啊！” “安小清”抓紧言堇：“你可别扔下我！” 言堇向后瞄了一眼凶神恶煞步步逼近的大汉们，神色为难，“这可不一定……” “安小清”闻言紧张起来，死死抱住言堇的胳膊，“你来找我是有事情要问吧，你把眼前这事摆平，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问我什么我通通都说！” 言堇直摆手，用力把胳膊抽出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欠扁模样，“可别了可别了，那点事大不了自己查，还是保命要紧。您就别跟着我了乖乖投降吧。” “安小清”被甩开，大怒：“言堇你要不要脸！就不能帮我躲过这一劫？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不不不，”言堇诚恳的拒绝，“这次我真没什么条件。我能对你要求什么？你又不能答应以后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我答应！”“安小清”忙道。 “答应什么？” 大汉们几乎要贴上来时，“安小清”尖叫出声，“我答应，我答应！！以后言堇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哔”的一声，言堇微微一笑，扬了扬不知什么时候藏在手里的录音笔。 小虎牙熠熠生辉，“说到可得做到啊，要不然我可是有呈堂证供的。” “安小清”：“……” “安小清”突然疲惫：“你在这儿等我呢？” 言堇突然一转身子，把“安小清”拉进自己怀里，避开大汉袭来的一拳，她的声音清澈好听，透过自己的胸腔传进了“安小清”的耳朵里：“我是律师嘛，做事总得留证据。否则我帮了你你翻脸不认人了怎么办。” “安小清”被这突然到来的保护震惊了一下，耳边除了自己怦怦的心跳声什么也听不见。 言堇不急不慌的脱下外套，把“安小清”的脸严严实实的盖住，隔着衣服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别被周围的人看见你的脸，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安小清”小声嗯了一声，静静地等着言堇会不会突然爆发力量把这些大汉打倒。 谁知。 说时迟那时快，身边的人扑通一声跪下，接着声泪俱下的哭诉道：“来人呐，这日子没法过了！男人打老婆啊！！” “安小清”：“……” 言堇半跪在地上，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手绢不断的搓揉着眼睛，带着哭腔的诉状却嘹亮而清晰：“这个臭男人，不但让逼我去红灯区当小姐，还用我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养小三，不给钱就打我打孩子，哎呦喂，这日子没法过了！” 演的有点逼真，“安小清”差点也为此流下一滴同情的泪水。 路人除了爱看热闹外还喜欢义愤填膺，见这个漂亮的“弱女子”言堇命途多舛遇人不淑，都表示了同情，路边卖猪肉的大妈当先按捺不住，一马当先冲出来，挡在言堇二人身前，用砍肉刀指着大汉，暴喝：“你给我站那儿！” 这声音太大太凶，险些吓得言堇从地上跳起来。 大汉也吓得不轻，和小弟们纷纷退后几步：“你、你干什么……” 大妈也是个有故事的人，骂道：“所有找小三的人都不得好死！更不要说你用姑娘的钱来养小三，还打她，简直灭绝人性！断子绝孙！” 大汉委屈死了：“她瞎说！我们根本不是两口子！” 言堇忙继续抽泣：“他是坏人，什么都拿走了我的，还不跟我领证给我名分！” 一年轻男人也怒，也走到言堇身前，将她挡在身后：“是男人就不要为难女人！你退后，你要是敢上前一步，我立刻报警了！” “就是，报警！” “不准再欺负她！” “我也报警！” “不是男人！” “……” 大汉恶狠狠的看了眼趴在地上不断哆嗦不知是不是在偷笑的言堇，又恶狠狠的看了看越发亢奋的群众，深深吸气，挥手：“走！” 带着小弟离去。 言堇从地上慢吞吞的爬起来，一脸虚弱，谢过路人，拉着“安小清”一步步从人群中离去。 她的身子还在颤抖，说话的声音也不很对劲。 “安小清”在衣服下笑了出来。低声问道：“你现在是笑的发抖吧。” 言堇坦然：“否则呢:）” *** 某宾馆。 “安小清”洗完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中出来，“好几天没洗过热水澡了，简直泡在里面不想出来。” 言堇坐在餐桌前看资料，闻言抬眼瞥了她一眼，冷哼：“安小清名下还是有不少钱的吧，正常生活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你怎么会过得这么落魄？” “说起来就气！我可是苏湛哎，家产过亿的那个苏湛！我什么时候过过这么狼狈的生活？还不是因为这幅破身体，我猜我上身之前她被人害死了，害死她的人还把她名下的财产都转移走了，银行账户里就剩下几个钢镚儿。我又不敢被人发现安小清还活着，又没有钱吃饭，我能怎么办，只好偷人家钱跑去赌咯，谁知道手气这么差欠了几十万。” 言堇听了也只是嗤笑，“你还不傻，能猜出她是被人害死的。你还猜出什么来了？” “安小清”吃着点心，唇畔粘着点心的碎渣，“我还猜出了害死她的人很可能是她情人之类的，不过具体是谁就不知道了。你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不可能是单纯打听我的近况吧，怎么，上次一别，对我念念不忘？” 难得遇到和自己脸皮相媲美的人，言堇倒是真的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点头：“对啊，一直想着你，彻夜难眠。” 本来只是开玩笑的话，却不知为何“安小清”的脸突然一红，接着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咖啡，才抚着喉咙艰难的说道：“你到底有什么事，痛痛快快的说了吧。” 言堇收回目光，从资料中夹出一张照片，推到“安小清”眼前，“这个人认识么？” “安小清”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看清照片中的人后面色倏然一变，“不、不认识。” “怎么可能……” 话还没说完，“安小清”便已离席，失魂落魄的回到卧房，用力甩上了门。 言堇敲门。 没有回应。 越没有回应言堇越要敲。 而且还没有什么节奏鼓点的瞎敲。 “安小清”终于忍受不了，在里面尖叫：“你走吧，她的事情我不想说。” 言堇哦了一声，并没有走。 把玩了几下手中的录音笔，似乎是觉得这点小事还用不上电子设备出场，又收了回去，只淡定的对房里的人说了一句：“那我走了，房费你自己付。” 房中似乎有了点动静。 言堇继续道：“欠债的几十万也自己想办法。” 说完后转身离去。 没走几步。 咯吱一声。 门被艰难的拉开。 “言律师留步。”腿被人从后面抱住。 第34章 言堇给真苏湛留了一张卡，又去酒店前台给她预付了一礼拜的房费，这才从酒店离开。 江助理开着一辆通体全黑的新车在外面等着，见言堇出来，弯腰把后排车门打开。言堇迈进去之前，转身看了一眼，黑咕隆咚的她什么也看不清，但还是冲八楼的某扇窗子挥了挥手。 “别哭了啊。”她轻声说了一句，叹了口气，坐进车内。 一路无话。 江助理对于言堇的安静颇感意外，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有话要说的样子，没吱声。 言堇挪了挪屁股，轻咳了一下。 江助理依旧没吱声。 言堇俯身过来，在江助理耳朵后用力的清了清嗓子。 江助理还是没吱声。 言堇深沉装不下去了，提示江助理，“江助理，你就不好奇我这么久在里面干什么吗？” “不好奇。”江助理摇头。 言堇：“……” 言堇：“那你也得问我！你不问我我怎么说！” 江助理叹气：“好吧。”对于形式感极强的某人江助理只得迁就，“我很好奇律师问到了什么？” 这话说的一点也不走心，一股子敷衍的味道。 但毕竟有人捧她场了，言堇表示知足，“你知道红兴会吗？” 江助理沉吟了一下：“孙红雷和张艺兴的粉丝会？” 言堇：“……并不是。” 言堇：“江助理，我以前是不是跟你说过你少看点娱乐圈八卦？少追点星？” 江助理淡定：“没有。” 言堇怒了：“那我现在说了！以后不准追星！多大人了还整天对娱乐圈感兴趣？！” 江助理踌躇：“谁也不能追？” “谁也不能！副驾驶下面你藏着的那些签名啊演唱会门票啊通通给我撕掉！” 江助理小心翼翼：“连演唱会门票也得撕？” “撕！！！” “好吧。”江助理屈服在恶势力前面，把座椅下塞着的几张花花绿绿的纸片拿出来，慢慢撕碎，放在副驾驶上。 言堇得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像样……”话音未落，突然用眼睛余光扫到了某个碎纸片上的熟悉字样。 湛。 言堇一顿，拿了两片碎纸拼起来。 熟悉的漂亮脸蛋展露出来。 言堇背脊一凉，咽了口口水，干笑：“你撕的演唱会门票不会是” 江助理哦了一声，悠悠道：“一个艺人的演唱会，邀请苏小姐，就是现在的安小清小姐做特邀嘉宾。这是贵宾座的门票，安小姐特意给我们留出来，我下午刚去拿的。” 言堇：“……” 言堇：“……” 言堇：“……江助理你……” 江助理叹气：“唉，早知道律师不喜欢看安小姐演唱会我就不答应她了，知道律师要去安小姐可开心了。算了，我还是趁早去跟安小姐说明白吧。” 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播了安小清的号码，言堇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电话的嘟声在车内清晰的回荡。 言堇：“……握草？” 言堇：“……江助理你可别害我” 电话那头已被接起：“喂江助理你好。” 言堇顿时软了，慌乱的看着江助理。江助理不理她，“安小姐，你的演唱会律师她……” 扑通一声。 言堇重重的跪在了车上，祈求的看着江助理。 安小清：“她怎么了？” 江助理沉吟：“她……” 言堇飞快的拿出手机敲了几个字捧过去，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张艺兴演唱会门票，我给你买。” 江助理眉间一挑，不是很满意，继续沉吟：“律师她……” 言堇又低头打了几个字，捧过去：“bigbang演唱会门票vvip座位，我熬夜抢！” 江助理微笑，淡淡的点了点头，对那边安小清说道：“律师她一定去，我是来传达这个的。” “啊，原来是这样，哈哈哈言堇太萌了这么点事还专门让你打电话。” 江助理看了言堇一眼，也笑了：“安小姐对律师来说很特别。” 安小清脸一下子烧起来了，小声说：“她对我来说也是。” 然后飞快的挂了电话。 车内很安静。 江助理继续开车：“律师想笑就笑啊。” 言堇嘴硬：“bigbang门票那么贵我心疼都心疼死了，哪里想笑！”话虽这么说，嘴角却控制不了的向上扬起。 过了一会儿，突然趴下捂脸，在座椅上来回滚，羞得不行：“哎呦，她刚刚是不是说我对她来也是很特别的来着？” *** 言堇律师事务所。 “红星会表面上是一家慈善机构，主要捐助儿童福利院，也会资助没钱念书的学生念书。” “实际上？” 言堇把刚才边听苏湛边做的笔记递给江助理，“实际上是做着人口贩*良为娼的勾当。” 江助理皱眉。 “漂亮的女孩儿会在福利院消失，组织里根据她的可塑性，可塑性不强的卖给换场或者有钱人家，可塑性强的就培养成摇钱树。” 江助理：“摇钱树？明星？” 言堇点了点头。 江助理翻了翻资料：“所以，这棵摇钱树是苏湛？” 言堇：“是那个腐竹。” “腐竹不堪这个组织的压迫，要退出。但是退出不成，反被人锁在房子里想用火烧死她，但是最后只有她跑出来了，而那个腐竹却自此失去了踪迹。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江助理鼓掌：“生活精彩似小说。” 言堇认同：“感觉这组织再牛几年，派出国际间谍指日可待。” 江助理：“那下一步准备干什么？顺藤摸瓜揪出这个组织？” 言堇笑了，指着自己的脸问道：“我难道长了一副活的不耐烦的样子吗？” 还没等江助理说是，门铃突然想了。 言堇啧了一声，对外面吼道：“打烊了！” 门铃没停，依旧在按，不停的按。 言堇带着江助理去开门，“有病啊谁大晚上来委托？！” 开门。 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牛仔裤的人低着头站在门口。 言堇吼：“都说打烊了你没听见啊！” 没有说话。 言堇：“装什么酷，你谁阿？” 这人缓缓抬头，一双漂亮平静的眼睛露在口罩之外。 ！！！ 言堇嗖的一下躲在了江助理身后。 第35章 口罩，牛仔裤，鸭舌帽，以及这双漂亮明亮的眼睛。 言堇和江助理内心中都有了判断，这个他们一心寻找的符竹，现在找上门来了。 符竹一只手轻轻扶着门，略微抬眸，有些好笑的看着躲在江助理身后的言某，声音温和，“还当律师你有多厉害，原来怕我。” 一听这话，最受不了激将法的胆小鬼言某立刻挺直了腰杆，边掏着耳朵边紧紧抓住江助理的衣角狐假虎威的说道：“怕？？？” 符竹微微点了点头。 言堇仰天大笑，“谁怕？？谁怕？！” 符竹和江助理都微笑着看着她。 言堇对符竹的目光还算是能接受，但看到江助理也这么嘲讽的看着她，当场她就炸了，批评教育江助理，“江助理你最近怎么回事？越来越不跟我站在统一战线了！我可忍你很多次了！” 江助理收敛了，尊重老板的意见，也挺直了腰杆，为言某人说话，“律师怕的时候会尿裤子的，现在地板上时干的，说明律师不怕！” “哦~”符竹的温和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 言堇面无表情的看着江助理。 言堇：“江助理，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前段时间我在你外甥的婚礼上即兴唱歌，所以对我有了不满。” 江助理声音微沉：“宾客逃走了一大半的确是律师的责任。” “我早就说了不唱不唱不唱，你们灌我两杯酒非让我唱！！” 江助理熟练的拆穿：“明明是律师因为安小姐的缘故心情不好，一直抢新郎的酒喝，差点被新娘家的人以为你是来砸场子的。而且是律师硬生生从司仪手中抢走了话筒，声嘶力竭的唱《他不爱我》。” 顿了顿，江助理补充道：“破音、走调、跟不上节拍。” “屁！！！！！”言堇喷完，同手同脚的大步走回客厅，砰的一声甩上了房门。 江助理重新把门推开，对符竹弯了弯腰，微微笑道，“律师每次恼羞成怒后都会这样，不必介意，也给她甩冷脸过一会儿她就好了。” 符竹推辞：“初次见面就甩脸子，这不太好吧？” *** 客厅。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茶静静地放在茶几上。 江助理和符竹每人都拿着一本杂志翻看着，并没有人理会一直噘着嘴极力表达此刻心情不爽的言某人。 被冷漠无视的言某人终于憋不住了，一脸高冷的一点一点挪到符竹身边，鼻孔朝天，盛气凌人的问道，“你来找我干什么？” 符竹眉尖一挑，缓缓放下手里的杂志，笑看了一眼江助理。 江助理对她微微颔首。 符竹：“我不来找你，你不是也会找我吗？” 符竹：“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找我，我现在说明，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小湛的事情。哦对了，顺便感谢一下你，看得出你是真的关心小湛。” 还小湛？言堇一口气堵上来：“用不着你来谢！” 符竹弯了弯眸，没有理会别扭的某人，继续说道：“从你在苏湛包|养记者澄清会上出现起，我就找人查了你。言堇，26岁，某不知名的野鸡大学毕业，却一次性通过司法考试，不管什么案子只要价格公道统统都接且从不败诉。父亲资料不详，母亲言晚霞为某市前检察官，后因虐童纠纷被剥夺公职资格我说的对不对？” 言堇微微抿起嘴角，似笑非笑：“在网络上输上言堇这两个字这些信息都会出来你知道这些算什么本事？” 符竹整了整一直没有摘下的口罩，“据我所知你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再也没有见过你父亲，而你的母亲则常年对你言语攻击以至于你有一个阴郁的童年继而使得你有了现在这个略扭曲的性格，你从15岁开始脱离家庭自持食力的生存一定受过很多苦，而导致你受到这些痛苦的根源都是你那个消失了很多年的父亲……” 言堇脸上少有的阴郁了几分，她打断她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见你父亲吗？” 言堇眸光一凝。 符竹的声音还是温柔如水，“我可以找到他哦，只不过你要帮我……” 话音未落。 言堇脸上阴郁严肃的神色已经收起，又换上了往常那个欠抽的样子，嬉皮笑脸的对江助理说道：“看！原来是找上门求我办事的。” 江助理点头：“恭喜律师又有了敲竹杠的机会。” 随后示意符竹跟他一样堵住耳朵。 符竹没反应过来。 言堇晃着大长腿，在沙发上滚来滚去，不停的欠扁的高唱道：“又一辆豪车送上门~又一辆豪车送上门~车库要扩建~扩建要违章~违章我不怕~哦哦哦~” 符竹：“？？？” 符竹：“我的耳朵要瞎了。” 一想到有钱进账，言堇心情好的简直要上天了，对符竹的语气也客气了几分，“如果要建立委托关系，请先把价格定好。符小姐当艺人那几年应该也有不少积蓄，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委托费五百万起。” 几乎所有的委托人听到她的报价后都会跳起来骂她黑，她也习惯于把这些辱骂当做夸奖，但没想到这个符竹听了这个价格后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律师如果帮得了我，五百万只不过是辛苦费，还会有三百万另当酬谢。” 还没等言堇高兴出来，符竹又道，“但如果帮不了，那可不是钱的问题了。那个组织可不是省油的灯。” 言堇原本乐呵呵的身子一定，沉吟：“那个……组织……？” 言堇咽了口口水：“红兴会？” “律师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竟然这个都知道。” 刚表达了钦佩，言堇就蹭蹭蹿上二楼，趴在二楼扶手处对下面大叫：“开玩笑！这是丢命的事！我才不要去做！江助理我不在，把这个人轰出去！” 江助理立即站起身来对符竹道：“符小姐，律师不在，请你改天再来。” 符竹看了一眼躲在二楼角落里偷偷往下瞄的言某人，点了点头，“那你先考虑考虑，不急。” 刚走到玄关处，又停下，“对了，我有几个赌徒性格的朋友，最近好像在找这个人，我还在想，要不要就成人之美的把这个人的所在地告诉他们。” 语毕，将一张照片放在江助理手中。 符竹离开，江助理走到二楼，把照片递上去。 言堇拿过来看了一眼，照片上是今天她和真苏湛在打劫上被小混混追的屁滚尿流的样子。真苏湛的脸上还被人用红色马克笔圈了一个圈。 言堇把照片扔开：“拿真苏湛来威胁我？这个腐竹脑子没病吧？” 窗外传来一声巨大的闷雷声，大雨倾盆而下。 第36章 符竹走了后，江助理请示言堇是否要回医院探望安小清，言堇表示了拒绝，理由是这么晚了安小清应该已经睡下了，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 江助理：“律师还是那么怕打雷啊。” “怕打雷？”言堇掏了掏耳朵，“谁？谁怕？” 江助理微笑：“上一次将苏小姐从海边捡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天气，雷雨交加，律师吓得躲在后备箱里瑟瑟发抖。” 言堇大笑：“江助理你越来越幽默了，不会恰好师承某个相声门派吧？” 江助理不说话。气定神闲的走到窗边，突然猛地一扯原本严严实实的窗帘。 恰好，一道明亮的闪电从黑漆漆的夜空中划过，几秒后，一声巨雷轰隆一声在天外响起。 言堇嗷的一声跳到沙发后面，拼命的往沙发间的缝隙中钻。 江助理又气定神闲的拉上窗帘，倒背着手望着肝胆俱裂的某律师，深藏功与名。 *** 医院。 安小清躺在床上玩手机，病房里的灯都关了，只留下房门前的一盏灰黄的小灯，以便有夜盲症的某人进来时能顺利迂回到床上。 迂回到床上后。 就可以做一些。 有点舒服的。 事情了。 安小清盖着被子嘿嘿的笑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越来越污了，但随即释然，生理需要人之本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而且又不用累着自己，就躺在床上伸开腿…… 窗外几声闷雷后，大雨瓢泼而下。砰的一下，就把原本虚掩着的窗吹开了，一阵混着泥土气息的凉风灌入。 被打断yy的安小清只好身残志坚的亲自下床关窗。 手刚碰到窗子，却感觉身后有了一点响声，窗子上倒影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 安小清笑：“言堇？” 没有人应答。 安小清靠着窗子吃力的回头，突然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迅速蹿满了她的全身。昏黄的灯光下，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正拖着一根铁棍站在房内冷冷的注视着她。 这个人……不就是那天车祸后从肇事货车上跑下来查看她死没死的那个人吗？难道知道她没死后，又来到医院想要杀她？ 一边这么想着，安小清一边缓缓的跪下，举手求饶，言简意赅：“钱给你，饶命。” 这人关上门，顺便上了锁。拖着铁棍一步一步的向安小清走过来，他戴着一个大大的口罩，只留出一双平淡无奇的眼睛，他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安小清，目光流露出一丝痛楚。 ？？？痛楚？？ 安小清一怔，难道这个人对苏湛有一些不可描述的情愫？安小清觉得自己说不定还能再抢救一下。 安小清：“住手！” 这人身子一顿，停下手中的动作，站在原地望着她。 安小清：“我知道你是上次开货车撞我的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非要我死不可？” 那个人不说话。 安小清放下举的酸累的手，再次试图沟通：“有什么仇什么怨，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喝杯咖啡好好谈谈？起码得让我知道我为什么要死吧？” 那个人盯着安小清看了一会儿，终于开口，缓缓说道：“你活着太累了，还是死了好。” 安小清：“？？？” 安小清：“呐个，我刚刚好像是听错了，能不能麻烦请你再重述一遍。” 那个人却又不再说话。 安小清沉吟：“你的意思是，我活着太累了，所以你是来帮我解脱的？” 那人点了点头。 安小清大怒：“妈的智障啊！活这么大头一回见到你这样的人，我说过我活得累了吗？谁要你帮我解脱的？脸咋这么大呢你？” 还不待那个人说话，安小清又想起一件事：“上一次苏湛悬崖上自杀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你捣的鬼？” 听了安小清这么说，这个人目光中升起一丝疑惑，但还是迟疑着点了点头：“你说全世界都在抓你的把柄看你的笑话，还不如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安小清：“so？？？” 那人：“我觉得你自己是下不了手的，那不如让我帮帮你……” 安小清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来，准备好好跟这个三观扭曲的人说道说道，“我说你……” “来不及了。”他突然说道。 “什么？” “来不及了！”声音更加急促，“不能迟到！不能迟到！”边说边对着安小清举起了铁棍。 安小清：“先生你好像很不讲道理……” 话音刚落，铁棍挥来，安小清只觉得胸口一记钝痛，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仰去。窗子大开，身子一滑，她整个人从窗口栽落下去。 最后听见的，是一声巨大而沉闷的雷鸣声。 *** 某酒店。 苏湛送走言堇后很严肃的想了一个问题。 她很有可能喜欢言堇了。 就在刚刚大街上她抱着她逃跑的时候，也可能是第一次去她家把她扑倒的时候，哎呀不知道了，反正她好像确实对有点喜欢这个人了。 可是言堇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虽然那个人盗用了她的外貌。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换过身体来，如果一直都是现在这副丑丑的身体，别说言堇看她不顺眼了，她自己也看自己不顺眼啊！ 烦躁。 手痒。 想去赌一把。 苏湛翻了翻抽屉，找到言堇留下的卡，问了下客服酒店的棋牌室，带了个帽子就出门了。 棋牌室大厅看起来中规中矩的，就是几张麻将桌，几个看起来略有些富贵相的中年男女正和谐的出着牌，苏湛围着他们转了一圈，找了一张三缺一的桌子坐下。 桌子上有一男两女，年龄应该都不大，两个女生都长得略有些姿色，尤其是胸前的两团，简直要把衣服撑破。 见有人坐下来，女生撅起红嘟嘟的唇，有点不高兴的说道：“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 被人一看，苏湛习惯性的用帽檐紧紧的挡住脸，遮住了大部分神情，随即说道：“先玩一把，等你朋友来了我让座。” 另一个女生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湛，说道：“我们可是玩钱的！” 苏湛：“就是因为玩钱我才跟你们玩，打麻将不玩钱多没劲。”说着把言堇的卡拍在桌子上，“敢玩的都不差钱，快点快点，洗牌！” 三个人被苏湛赶鸭子上架的按了洗牌键。掷了骰子，庄家苏湛先摸牌。 几圈过后，苏湛手气愈佳。 “杠。” 对面男人脸色一黑。 “叉。” 左侧女人脸色一沉。 “点炮。” 右侧女人脸色一绿。 “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湛一推牌，伸手：“给钱给钱！！别耍赖！！” 三人面色不佳的看着苏湛：“你手气怎么能这么好？” 苏湛嘚瑟：“我手气一直很差，只不过没想到你们几个比我更差哈哈哈哈，看来我要转运了！别说没有用的了，快给钱！” 身后一人走过来，轻笑：“我来晚了，你们这是已经玩上了？” 对面男人一抬头，立即恭恭敬敬的站起来，“汪导来了，快，请坐。”走到苏湛旁边来将她拽起来：“赶紧让开！” 苏湛拂开男人的手，“别打岔，输了不认账是不是？赶紧拿钱来了，别跟我耍赖，去赌坊打听打听，我苏……安小清的名号！” 其实她并没有什么名号，而且如果这几个人真赖账的话她也拿他们没办法。只不过这大庭广众下她顶着的反正是安小清的脸，撒泼丢人也影响不到真正的自己。 “安、安小清？” 身后的男人身子一僵，下一刻，一只略微冰凉的手有些颤抖的握住了苏湛，有些用力的迫使她转过身来。 苏湛没拿到钱本来就一肚子气，又被人强制性的转身，表示很不开心，抽开手大怒：“谁啊你？” 抬头，看到是一张略熟悉的清秀的脸。 苏湛闭了闭眼，对这个人有一点印象，自从变成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后，她对“苏湛”的消息可算是分外关注，比如她前不久刚接了一部戏，而这部戏的导演就是眼前这个人。 从这个人认出安小清的脸来看，说明两个人是认识的，那就好，钱看来是能要回来了。 苏湛端起假笑：“汪奇锐导演也在啊。这几位是你朋友？” 汪奇锐脸色苍白的吓人，额角间几滴细细的冷汗缓缓渗了出来，他定了定神，强装镇定的说道：“小清，你怎么在这儿？” 苏湛摊了摊手，看不明白吗，在这儿打牌啊。 苏湛：“如果这几位是汪导的朋友，那就太好了，刚刚汪导不在，我替你玩了把牌，赢了。但是你这几位朋友似乎并不认账，你看这……” 汪奇锐下意识的顺着苏湛的目光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 男人当即怒了：“谁不认账！！钱给你就是！”说着从钱包里掏出一叠红票子递给苏湛。 苏湛大方接过，然后摸起桌子上的卡，对汪奇锐摆了摆手：“那就不打扰你们了，玩的开心点。” 刚要走，却又被人抓住了手腕，这次力道很大，握的她手腕生疼，汪奇锐：“跟我过来。”说完便强拉着苏湛离开了棋牌室。 天台。 天空中乌云密布，看起来随时有大雨降临。 苏湛缩了缩脖子，抱着胳膊直跺脚：“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这黑灯瞎火又冷又……” 突然被紧紧抱住。 “太好了，你没事就好。” 苏湛：“？？？” 苏湛：“那啥，不想换地方咱就在这儿聊，有话好好说别搂搂抱抱的……” 汪奇锐身子又是一僵，半晌，缓缓松开苏湛，“你不愿原谅我吗？” 苏湛抓了抓头发，咋说呢，虽然并不知道你对安小清做错了什么事，但看你这娘炮弱受的样子，不管怎样还是不原谅比较好。 于是苏湛退后一步，居高临下的望着汪奇锐：“你觉得呢？” 汪奇锐的手倏然垂下，目光中竟有了一丝哀婉，“我那时只是一时被迷了心窍，等我反应过来时你已经……我找过你的，我那段时间天天去海边……求你，求你了小清，你就原谅我吧。” 苏湛冷眼看着这个演技比她还拙劣的男人，心里一点点的明朗了起来，她当时就猜测安小清是被人杀害丢进海里的，而且她的账户余额和名下财产也在短时间之内被全部转移走，说明这个人跟安小清很熟悉，熟悉到知道她的密码和身份证件的存放处。谁能这么清楚？大概也只有朝夕相伴的恋人了吧？ 而且从今晚和言堇的对话中，言堇也侧面确认了她的想法。这个男人又说什么海边原谅他之类的话，综上所述只有一个结论：这个叫做汪奇锐的男人，是安小清以前的恋人。也是导致她和安小清互换身体的元凶之一！ 被自己喜欢的人背叛是种什么感觉苏湛并不是很清楚，不过背叛了还要把人家的财产转移走这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 苏湛：“先别着急认错，账户里的钱呢？” 汪奇锐：“钱？”茫然，“什么钱？” 苏湛：“汪导，在专业演员面前，就别用你不擅长的东西了。要么还钱，要么你去坐牢。自己选。” 汪奇锐不再说话。 风更大，雨滴摔落下来。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苏湛怕雷雨天站在高处不安全，连忙往室内走去。 刚走两步，身后被人用力一推，她一个没站稳，砰的一下摔在了边沿上。眼前一黑，接着身子就被人抱起，从天台上扔了下去。 “汪奇锐我次奥你祖宗……” 她最后的话淹没在巨大的雷声中。 第37章 听到消息时言堇觉得心脏都停了。要不是江助理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她应该会硬挺挺的倒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江助理把油门踩到了底，车子几乎以飞出去的姿态在市区的街道中穿行。 言堇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用了，如果能和政府上层搞好关系就好了，这个时候如果能让警察出面给她封路，她是不是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医院？ 不不不，封路还是太慢，如果当时去学核物理就好了，随身带着炸药炮弹，哪辆车敢在这种时刻挡在她前面她就炸了他！ 不不不，还是应该把放在言女士别墅里的直升机偷过来的，这样江助理就能开着直升机带她去医院了。 “律师？” “……” “律师？？” “……啊？” 江助理从后视镜望着面色苍白的某律师，安抚道，“一定没事的。” 言堇已经什么也听不进去了，神色讷讷，愣怔了半晌，突然冒出一句话：“我从今天开始吃素。” “好。” “我以后逢庙就烧香逢佛祖就跪拜。” “好。” “我把我的钱都捐给儿童福利院。” “好。” “以后我接穷人的案子。” “好。” “再也不欺负人了！” “好。”江助理声音微颤，“律师，不会有事的……” “我……我把我的命匀给安小清一半……” 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但是她可千万不能死啊……” 医院。 言堇哭着跑到急救室，急救室门外还亮着手术中的字样。 言堇趴在外面的大门上，嚎啕大哭：“安小清……安小清……” “嗯。” “安小清……” “哎。” “安小清……安小清……” “叫我干啥？！” “安小……啊嘞？”言堇一顿。 揉了揉眼睛，向后一看。 只见安小清正坐在轮椅上挑眉看着她，手里还捧着一碗还在冒热气的红烧牛肉面。 言堇：“……” 言堇站起身来：“你没死？”仔细看了看她，“你怎么没死呢？？？” “这表达慰问的方式让人听了真堵得慌。”安小清吸溜了一口面，笑了一笑。 言堇缓缓的擦掉自己的涕泪，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你没事你吓唬我干什么？我差点刚刚就跟着你去了！” 安小清礼貌性的感动了一下，继而摊手：“刚刚的电话是护士打的，我肚子饿去煮面了。喏，还让师傅加了个蛋。” 江助理：“那这里面手术的是……” “要杀我的那货，推我下去后自己也从窗口跳了出去，似乎想殉情。我正好倒在了楼下那层楼的阳台上，上面还晒了很多被子，我没事。那蠢货就……”颇有些怜悯，“跳过头了，直接摔在了一楼大厅里，听说腿废了。可怜。” “可怜个屁！等他做完手术，我新仇旧恨一起报，我要让他把牢底坐穿！！要把他爹妈的棺材本也赔回来，要让他们知道养个畜生的下场！”这么说好像还不解恨，又加了一句，“明天！江助理，你明天就去法院提起诉讼！” 江助理哦了一声，微笑：“律师不是说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人了吗？” 言堇仰天大笑，打死不认账：“屁！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 苏湛在摔下去的前一秒还在想，如果按照电视剧剧情的发展，等她再醒过来时，应该就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了吧。不过在安小清身体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倒是真有点舍不得，虽然这幅身体长相并不出众，气质也不算突出，可没有了明星苏湛的光环，这段时间竟是她过得最轻松的日子。 出门逛街可以不戴墨镜，打游戏可以肆意骂脏话，吃东西可以不用在乎形象…… 最最重要的是，她痛痛快快的当了一回赌徒！痛痛快快的享受了一次一掷千金血本无归被人当街追着砍的经历！ 其实也还挺有意思的。 有点不舍啊…… “扑通”一声，苏湛摔进了酒店的露天泳池中，水花四溅，客人尖叫连连。 不知是不是错觉，苏湛似乎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舍不得就继续呆着吧”的话语。 嗯，肯定是错觉。苏湛这么想着，也这么微笑着。在水中伸直了双臂，坦荡的泡浮在游泳池中，期待着一阵光亮后，再睁眼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一秒、两秒…… 十秒、二十秒…… 嗯？怎么周围场景还不变化？ 苏湛有些憋不住气了，在水里吐了两个泡泡，难道这种事情还有缓冲期？ 又是“扑通”一声，有人迅速向她游了过来，单手将苏湛从水中拎了起来。 声音冷淡没有什么感情：“想死？” 苏湛把脸上的水珠抹掉，慢慢抬起脑袋，第一眼看到的是这人紧贴着湿透了的白色衬衣后的□□的胸脯，以及胸脯上若隐若现的两粒红豆。 苏湛老脸莫名一臊，再抬头，这才看清这个女人的脸。 这个人年纪应该与她相仿，眉眼极其精致漂亮，鼻梁挺直面颊消瘦，放在人群中的亮眼程度应该不亚于言堇那个骚包。可是她却戴着一副严肃的黑框眼镜，衬衫的扣子由上到下都紧紧地系着，头发也是修剪整齐的普通短发，连颜色似乎都没有烫染过。 苏湛脑海里慢慢蹦出几个字：“禁欲系老干部啊。” 这个人见苏湛盯着她看也不说话，淡定的转身，淡定的拉着苏湛往岸边游。 苏湛飘动了几下，突然反应过来，大怒，着急忙慌的从这个人手中抽出胳膊。开什么玩笑，这可是难得一次的回到自己身体里的好机会，怎么能被莫名其妙出现的人破坏。 虽然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有那么xue微的养眼。 这人感觉到苏湛的抗拒，立即停下动作，重新捉住她的胳膊，冷声道：“别动。” 苏湛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动作。 这人又继续拉着苏湛游。 苏湛再次抗拒，这次那人却牢牢地牵住了她，一点也不给她反抗的余地。 苏湛心说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在游泳池穿着严严实实的就算了，还喜欢拉着别人来一起游？？？ 苏湛：“你到底是谁啊！能不能放开我！！”这话纯属牢骚，并没有一点疑问的意思。 结果这人扶身子一顿，转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慢慢说道：“易以，a大附属医院的精神科医生。” 苏湛更闹不明白了：“？？？so？？？” 易以终于游到了泳池边，强拉着苏湛上了岸：“我觉得你应该来我的科室一下，有些病症需要早发现才可以早治愈。” 苏湛：“……” 苏湛：“你的意思的是……你觉得我有……神经病？” “不是神经病。”易以淡定的扭了扭袖子上的水，接过身边学生模样的人递来的浴巾轻轻压了压脸上的水珠，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是精神病。” 苏湛内心：我屮艸芔茻！！！ 一口气堵在胸腔中上不去下不来。 苏湛脑袋一片混乱，只想给眼前这个多管闲事的庸医一记响亮的报复。 于是。 她大吼一声，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迅速掐了一下易以胸前若隐若现的……小红豆。 第38章 被捏了小豆豆的易以也有了一瞬间的错愕，但随即冷静下来，轻松的捉住了苏湛行凶的爪子。 而后，淡淡的转身瞥了一眼围在她身边倒吸气的众人。 这一眼，就像是施了什么魔法一般，让众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还自动向后退下n步，给她们二人留出了一块不小的空地。 随后就是长久的静默。 尴尬的静默。 心慌的静默。 这个气氛实在是太诡异□□静，以至于苏湛以为自己耳朵里灌进了水导致她暂时性失聪，她略有些尴尬的把掐人家豆豆的爪子收回来，拭去额角上的汗，装傻充愣：“嗯，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睡觉了，说起来，真的好困……啊！！” 还没把话说完，身子就被人轻松的拉了回来。 再抬头，正正对上了那张没有什么情感起伏的禁欲脸。 易以低头望着她，淡淡道：“科室的病床设计的很人性化，又有护士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 “不用了！” 苏湛连忙打断易以的话，“我这人就不喜欢别人伺候，而且护士姐姐们平时工作那么忙，就别去给人添乱了，我就随便找地方一睡就好了，不麻烦各位了，我就先走了，哈哈，回头见，回头见啊……” 说着就要点头哈腰的从易以手中把自己的小手臂抽出来。 易以眉间微蹙，握的更紧。 颔首道：“既然不拘什么地方，那就来我家睡吧。” 周围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易以身后的小护士终于按捺不住，不顾一旁小姐妹的拖拽，硬生生的突破了人群防线，冲到易以身边，“易医生，你要带她去你家？” 易以淡淡的应了一声。 小护士当时就炸了：“为什么啊易医生，你从来不让人去你家的！这个女人身份不明又对医生你不怀好意，你怎么敢把她往家里带！” 苏湛听到这话也炸了，对易以劈头盖脸的吼道：“就是啊！我刚刚还对你耍了流氓，而且我们见面还不够十分钟，话也没说几句，你就把我往家里带是什么意思！你身为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自重些！？” 能不能自重些…… 她竟然对一个刚刚被自己耍了流氓的扣子系到脖子的医生说了这话…… 苏湛恨不能用一记降龙游离八卦乾坤掌把自己拍死。 本来以为自己说的话这么过分，是个正常人都会气的拂袖而去，可低头等了一会儿，眼前这双白净纤瘦的脚踝就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甚至还向她更近了一步。 然后她听到了易以轻微的叹气声：“真是拿你没办法。” 真是。 拿我。 没办法？？？ 如果现在有桌子，苏湛就跑过去掀桌！ 什么叫拿她没办法？还有这叹息是什么意思？这略带那么丁点的宠溺是什么意思？？大家初次见面要不要把气氛弄得像是十几年不见的老情人一样啊？？ 苏湛挺直腰杆：“你以为你是医生了不起吗？给我一个跟你走的理由，鬼知道你是不是觊觎的美色！” 这话本来她说没有问题，甚至还有点撒娇的意思，可坏就坏在了她现在顶着的是安小清的臭皮囊，一个，各方面都，平平无奇的，皮囊。 小护士们已经开始哄笑了。 哄笑声实在有些嘹亮，苏湛的老脸也有点挂不住了，这都要怪这个人！要不是她多事把她从泳池里拉出来，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回到了自己美美的身体中去了。到时候她就踩着高跟鞋过来，狠狠地打那些小护士的脸。 易以道行颇深，一丝嘲讽苏湛的意思都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轻轻托起她的胳膊，上下微微晃动了一下。 “疼么？” “不……嘶……哎呦……” 苏湛不由缩了缩脖子，皱着眉头看自己的手臂，手臂依旧平滑白皙，外观上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可刚刚易以只是轻微抬了抬她的手臂，她就觉得一阵说不出的钝痛从整条胳膊上传来。 易以将苏湛的心思看的透透的，解释：“可能伤到筋脉了，外面看不出来。” 苏湛懊恼，一定是刚刚汪奇锐把她扔下来时不知道磕哪儿了。 易以：“这个不好好治疗，会落下病根的，”抬眸见某人一副爱怎怎的神情，又补了一句，“严重了可能会落下残疾。” 残疾。 残疾？！ 苏湛立刻慌张了起来，她可不要残疾，要不然万一回不到自己身体中去，说不定她还要靠这个皮囊过一辈子呢！ 立即抱着易以的手臂，“真的会残疾吗？” 易以淡淡的点了点头。 苏湛：“那还等什么，快把我带去医院治疗！” 易以：“去医院？” 苏湛：“对啊那还能去哪里啊！” 易以“我带你去？” 苏湛急的直跳脚：“废话，还能是谁啊！” 易以哦了一声，清秀的眉目中含了一丝笑意：“那我还不自重吗？还觊觎你的美色吗？嗯？” 苏湛为刚刚自己的口不择言表示恨不能撕烂自己的嘴。 易以淡淡的对身后的小护士们说道：“你们继续玩，我带患者去医院了。” 然后她就带着苏湛去了医院。 xxx 医院急诊部。 隔着老远，在角落里吸溜着吃泡面的言堇和安小清就听到了苏湛大呼小叫的声音由远及近的飘过来。 言堇放下泡面：“这声音略耳熟啊。” 安小清也放下泡面：“是很耳熟。” 小护士们推着苏湛呼啸而过。直接推进了手术室。 风起，吹得言堇和安小清的发丝有些凌乱。 言堇望了一眼手术室的大门，沉吟：“刚刚被推进手术室的人好像是……” 安小清冷静的接话：“……我。” 顿了顿，安小清一脸困惑：“我刚刚被推进了手术室？？” 言堇随即反应过来被推进手术室的是谁，也记起了自从这两人交换身体后，还没有正式会面过，所以安小清还不知道自己原来的身体现在被苏湛所占据着。 言堇给江助理使了个眼色，问他该怎么跟安小清解释这个情形。 江助理压低了声音，同言堇说道：“委婉点吧。” “好的。”言堇表示收到。 然后忽的一下站起来对安小清说道：“刚刚应该是苏湛，你们俩互换灵魂了！” 江助理：“……” 安小清：“……” 易以换好手术服准备进手术室，突然被人叫住。一转身，只见一个身残志坚的病患正努力的转着轮椅的轮子往手术室冲。 嗯，长得有点眼熟。是以前诊治过的病患吗？ 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银灰色西装的漂亮女人，这女人更眼熟，似乎上过什么报纸新闻类的。哦，对了，小护士曾经念叨过，a市最不可能结婚对象排行榜，第一名是她远方姐姐温言，如今已与同性恋人结婚五年。她向来尊敬这个姐姐，所以不多计较了。 眼前这个女人好像是从事法律工作的，当时排在了在第二名的位置上。 而她，易以，排在第三名。 落后一名。 有点不爽。 而且一年前的a市风云人物青年奖好像颁给这个人了。 这个奖她有点在意，论家产身家，她易以能碾压这个女人好几倍。论社会公德，她捐款建立了好几所福利院。论学识，她念过业内顶尖的大学。 为什么这个奖会颁给这个女人呢？心里有点不平衡。 但不能表现出来，面上还要保持云淡风轻。 这个坐轮椅上的人应该是跟这个女人一伙的。嗯，也不喜欢。 她们似乎有话要问。 很好。 才不理她们呢。 易以淡淡的瞥了安小清和言堇一眼，转身推门进入手术室。 就差一步，身残志坚的安小清就滚着轮椅赶到这个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医生身前了。 安小清：？？？ 安小清问言堇：“这医生好像很不喜欢我们，为什么？” 言堇闻言看了一眼自己衣服上上金光闪闪财大气粗的金边，叹了口气，有点自责：“大概仇富吧。你知道的，我看起来很有钱。” 第39章 小护士们把苏湛推进了手术室后就退了出去，很久都没有人进来。起先苏湛以为她们去准备手术用具了，还老老实实的躺在手术台上等，可左等等不到右等等不到，苏湛终于按捺不住。光着脚从手术台上跳下来，准备出去抗议一下医院的效率低下。 边推门还边发牢骚：“如果耽误了我治疗，我就去你们院长办公室投诉，我就撒泼打滚，我还得光天化日之下脱衣服，丢尽你们医院的脸……” 开了门，正巧撞上一个穿手术服的人。 苏湛人都没看清就怂的道歉：“医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从手术台上下来的，我就是转转，熟悉一下环境，哈哈。” 对方扶住她倒退的身子，拉近，语气淡淡：“嗯，熟悉了环境好去院长办公室脱衣服？” 苏湛道歉的姿势一顿。 木着脸：“易以？” 穿着手术服的易以淡定的嗯了一声。 苏湛看了看她那张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脸，又看了看空荡荡的手术室。沉吟：“你给我做手术？” 易以又点头：“嗯。” 苏湛再次沉吟：“你不是神经科的医生吗？我这手臂属于骨科的范畴吧，你对骨科……” 易以拿起了手术刀在纱布上嗖嗖划了两下，比手掌还厚的纱布瞬间皮开肉绽。易以抽出一片在手中把玩着，好整以暇：“略有涉猎。” 苏湛：“……” 苏湛摆了摆手：“那什么，我突然想起家里灶台上还坐着水呢，我得回去看看，你知道的，水煮老了可不好喝。”陪着笑小心翼翼的从拿着锋利的手术刀的某人身侧挤过去，“时间也不早了，医生早点睡吧，哈哈，早点睡。” 擦肩而过，手腕被轻轻捏住。易以垂着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轻轻一叹：“看来是不相信我。” “那哪能！”苏湛极力的克制住自己想点头的动作，“医生您一看就是那医术很高明，从来没有人跟您医闹的那种医生，您这种名医每天肯定日理万机，我这种小事就不劳烦您了，我觉得贵林路药房里的老郎中就能给我治好，虽然那老色鬼总喜欢摸不该摸的地方……” 易以却好像完全没有听进去后面的话，俯身靠近苏湛，很认真的问苏湛：“日理万机？” “……有问题吗？” 易以唇角露出一丝几乎捕捉不到的笑，“谁是理万机？” 苏湛:“……” 苏湛极力的想扯动一下僵硬的嘴角，可是她还是笑不出来，易医生，实在不想说，这个烂梗似乎是前年的了。 苏湛飞快的掏出手机，从微博里点出一张照片送到易以眼前：“是刘梓晨，你去日吧。” 照片中刘宝宝的大眼睛和尖下巴异常闪亮。 易以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将整张图片看了正着，脑袋不由嗡的一下，眼睛顿时酸胀肿痛的不行，她艰难的、异常艰难的揉了揉眼睛，声音微颤：“拿走。” 这个动作让苏湛突然噗的一下笑了，笑的倒在手术台上：“辣眼睛吧哈哈哈哈哈哈。我经纪人当时给我发他的照片时我也是这个反应，我还特地去煮了淡盐水洗了眼哈哈哈哈哈哈。” 易以疲惫的把手机塞回苏湛的裤兜，不理会她一浪高过一浪的笑声，开始给她解衣服扣子。 苏湛笑的太投入，一开始还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正一件件脱落，直到胸口传来一阵凉意她才回过神来。她立即捂住自己平平无奇的胸，尖叫：“流氓，你干什么！” 易以微微挑眉，淡淡道：“别遮了，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苏湛有点生气，又要你这么耿直吗？安小清这幅破身体没有好看她苏湛会不知道吗？但好歹用了这么长时间了多少也有点感情了，冷不丁听别人这么说心里还是很不爽。 苏湛冷笑：“你好看。” 易以不置可否。 苏湛继续冷笑：“你好看掏出来看看啊。” 易以咬文嚼字：“掏？” 苏湛重重的吸了口气，还是没憋住，炸了：“语文不好吃你家大米了？” “你别气，”易以含笑望着她，伸手，“把手臂给我，我给你包扎一下。” “少来。”苏湛拂开易以的手，“赶紧解开扣子，我也要看你的胸。” 易以淡淡的摇了摇头：“不行。” “不行？凭什么不行？你还看了我呢！” “你是病人，我脱你衣服是为了给你治病。” “去你的！我还就不信了，”苏湛一咕噜从手术台上爬起来，拽着易以的衣领将她往手术台上拖。 “我要看！” “不行。” “我就要看！” “不行。” “我就看！！” “不……” 争抢中，苏湛脚底一滑，拉着易以就向后摔去，后面有一盘手术用具泛着银光躺在那里。苏湛眼睛一闭，脑海中突然间闪过的一句话“就你这脸，破相等于整容”。 三秒后，没有任何痛感。苏湛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却正对上易以漆黑深沉的眸子，以及她白皙的脖颈，以及脖颈下面若隐若现的小山丘。想起几个小时之前小红豆的触觉，苏湛默默的咽了口口水，老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羞赧。 易以没给苏湛多少害羞的时间，淡淡道，“再不起来我的手就废了。” “欸？” 易以将她扶起来，收回手，手背血迹斑斑。 “怪不得我没有……”原来她拿手垫在了自己脑袋下面。 苏湛愧疚：“对不起，都是我乱闹。” “嗯。”易以颔首赞同的点了点头，迅速给自己清理了一下手上的伤口，然后给她也包扎完了，“这样应该就行了，抻着了，尽量别动这边的胳膊，休息一段时间应该就行了。” “包扎一下就行了？等等，那你叫我来医院做手术？还说的那么严重，说什么整不好就残疾了！是不是吓唬我？” “嗯。” 苏湛：“……” 苏湛疲惫的有点想哭，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看出苏湛的郁闷，易以收拾好手术台后想活跃一下气氛，“前几天知道了一个流行语，觉得很好笑。说是挖掘机技术哪家强，中国山东找蓝翔。”边笑边期待的看向苏湛，希望得到对方的捧腹大笑。 苏湛绝望的望了望天花板，哇的一声哭出了声。 *** 安小清休养了一段时间，勉强可以自己走动了。青姐觉得在医院始终不安全，就跟言堇商量着将她带回家去休养。 言堇开心的要飞上天了，面上还淡定的说：“既然你经纪人都这么说了，那好吧。”看起来还有点为难。 青姐把言堇拉到角落里，问她：“律师想好什么时候公开你和湛湛的关系了吗？” “公开？” “反正总有一天被曝光，还不如自己先承认，就跟前几年温言和向浅浅一样，还得到了一片祝福呢。” 言堇莫名傲气：“不公开！我觉得这样躲躲闪闪的很好。很有神秘感。而且不能被人家知道我有对象，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你知道的，我这张脸会在我办案子时提供很多方便。” 青姐撇嘴：“得了，反正是你俩的事，公不公开你俩定吧。媒体以及知道了湛湛被人从医院楼上推下来的事，等会出院时肯定有记者围堵，到时候就麻烦律师了。” 言堇嗯了一声，而后和青姐回病房准备带安小清离开。 刚出医院大门，如青姐所料，果不其然围上了一群记者，对着轮椅上的安小清不断的拍摄。言堇大摇大摆的挡在安小清面前，顺便给自己寻找了最佳机位。 “各位记者朋友们辛苦了不知大家对我还有没有印象我是苏小姐的代理律师言堇，有关苏小姐的问题都由我来代答。” 记者1：“……我似乎对她有印象。” 记者2：“我也是，上次被这个律师说话怼过的阴影又重新回来了。” 记者3：“报社上次跟这个律师打官司败诉了，老总给了她钱……这次我们提问悠着点吧……有点怕。” 记者1&2：“好的。” 言堇在回答记者问题中，眼睛余光瞥见一西装革履，颜值颇高的男人带着助理走向安小清。言堇眨了眨眼，有了点印象，这个人不就是前段时间跟苏湛闹绯闻闹的轰轰烈烈最后靠她出马才摆平了的那个苏文吗？怎么，他今天来接安小清出院？ 苏文走到安小清身边，半蹲下身子，温柔的摸了摸安小清的头，熟稔道：“早就听说你受伤了，但是在国外谈生意一直回不来。正好今天回来赶上你出院，走，有家餐厅很好吃，一直想带你去来着。” 安小清也记起了这个人，忙看向言堇：“呃……” 苏文笑了：“怎么还支支吾吾的，太不像你风格了。难不成你有交往的人了？” 正好也有记者问言堇这个问题，言堇黑着脸，硬邦邦的、大声的回复记者：“苏小姐现在以事业为重，还没有……” 苏文又笑了，亲昵的同安小清说道：“就知道你还没对象，走吧。吃饭去！青姐，我把人带走了，放心。” 青姐不知所措：“言律师，苏文先生约湛湛吃饭，您看……” 言堇忙里抽闲回头瞥了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不就一起吃顿饭嘛，有什么……” 苏文立即接话：“言律师都同意了，那我把人带走了啊。”说着就推着安小清往不远处的豪车走。 青姐面带微笑的看向言堇。 言堇强扯出一丝笑，“不就是朋友在一起吃一顿饭嘛，有什么啊，你看她笑的多欢……”最后几个字，分明是从牙缝里出来的。 青姐拍了拍言堇的肩膀：“嘴硬吧就。这交给你了，我去办理相关手续，掰掰。” 目送这几人离开，言堇又心不在焉的回答了几个记者问题。 出神片刻，“哼。”言堇一脚把身前的小石子踢开。 第40章 3.11 言堇在医院后面的小花园里垂头丧气的坐了一会儿。 期间有个坐在轮椅上的小朋友被护工推过来晒太阳。护工三急，拜托言堇暂时照看, 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小朋友晒了一会儿太阳就同言堇说道：“我要喝水。” 言堇懒洋洋的伸着大长腿, 仰着脸感受着阳光的沐浴：“哪有水。” 小朋友指着不远处的便利商店：“那儿有。” 言堇哦了一声, 直接躺在了摇椅上：“那你自己去买呗。” 小朋友：“……” 小朋友：“我坐轮椅呢, 而且刚刚张护士把我托付给你了，你要对我负责。” 言堇啧啧摇头：“你看我像好人吗？” 小朋友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言堇这张俊秀的脸, 摇头：“不像。” 言堇又问：“你觉得我像是好脾气的吗？” 小朋友又摇头。 言堇闭着眼冷哼：“那你跟我废什么话！边儿待着去别烦我，我此刻心情不好！” 静默片刻。 小朋友轻声道：“心情不好是因为刚才被推走的女演员吗？” 言堇倏然睁眼，凝重的坐起身来，谨慎道：“你怎么知道的？” “刚刚楼下太吵，我就开了窗子看了看，看见了你和刚才的女演员。我记着在杂志上看过你们，你是她的律师对吧？” “在杂志上”言堇凝眉，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脸颊, “那个，杂志把我拍的, 好看吗？” 小朋友：“……” 小朋友挣扎着转着轮椅：“我该吃药了，先回了再见。” “别走呀。”言堇伸出大长腿勾住小朋友的轮椅底盘, 将他硬生生的拖了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因为她心情不好？” 小朋友面色微异：“我怕我说出来你不信。” “我信我信, 你快说。” 看言堇有了求人的急切神色，小朋友突然傲然了, 往椅背一靠，摸了摸嘴唇：“嗯，好像有点渴。” “……”言堇微笑, 一字一顿，“你想喝什么。” 小朋友一口气报了一连串的名字，最后还催促她：“快点，一会儿护工回来了我就喝不成了。” 言堇发誓，要是往常有人这么玩她她定然找由头告的那个人连妈都不认识，还会把那人不认识的妈也要再告一顿，睚眦必报是什么意思她会清清楚楚的让那人领悟到。 可是此时，她只能一点脾气都没有的站起身，屁颠屁颠跑到便利超市，把小屁孩要求的东西通通买了回来。 回到花园，言堇把喝的甩给小孩，黑着脸：“现在可以说了吧！” 小朋友扭开一盒酸奶，嗦了一口，皱眉：“一点也不好喝。” 言堇掏出手机，按了一个号码，接通，淡淡道：“给我找十个人来，我要打死一个小孩，地点是……” “我说我说！”小朋友把酸奶一扔，抱住言堇的大腿大叫。 言堇微笑着把电话挂断：“快！点！说！” 小朋友皱了皱鼻子：“我在网上看过你们的小说。” 言堇：“……” 言堇：“哈？” 小朋友开始给言堇讲了任她怎么想都觉得是胡说八道的故事。 这故事大意就是：这小孩儿并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他在他自己的时空中因意外成了植物人，然后被一个神秘组织拎来做实验，实验的内容就是穿越到各个时空，完成规定的任务，只有每个时空的任务都完成了他才可以从现实世界中苏醒。而他之所以知道她的事情，是因为在昏迷前曾在某网站看过一篇小说，而恰巧，她们所在的时空就是那本小说建造的。 言堇听完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才艰难的说：“那什么，我认识国外一个很出名的医生，专治脑科，我把他联系方式给你吧。” 小朋友无奈道：“我不是神经病。” 言堇一副怕激怒他的模样，乖巧的点头：“对对对，你不是，你不是。” 虽是这样说，却还是忍不住倒退了两步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 小朋友恼了，噼里啪啦的说道：“安小清和苏湛是互换灵魂，安小溪是被渣男扔海里溺死的，你把她捡了回来，然后你喜欢她，但是你死傲娇死别扭还总是不承认，而且你们已经啪啪……” 嘴已被言堇捂住。 言堇：“别说了，我大概真信了。” 言堇有一点点好奇：“那故事的结局是怎样？我到底有没有跟安小清修成正果？” “不知道。” “？？？” 小朋友摊手：“那篇小说就写到安小清被苏文推走，你落寞的踢小石子为止，之后就没有继续写了，大概作者嫌你烦，弃坑了吧。” 言堇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小朋友安慰她：“这其实也说明从现在开始你的人生她不在掌控了，你的世界你做主，反正你是主角儿。” “谢谢你的安慰，”言堇感觉自己一下子老了十岁，“但这并没有宽慰到我……” 言堇问：“那你呢，来这个世界的任务是什么？” 小朋友脸色一黑，神色比言堇更绝望。 “攻略渣男汪奇锐。”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