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BOSS的最高境界》 第001章 异端研究所 少年闭着眼睛在合成光能量子灯下懒洋洋地打瞌睡,一旁的少女却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楚轩真的是太萌了啊,不论看多少次都这么觉得。” 少年连眼睛都没睁:“从小说所描述的性能来看,他顶多是第六代的产品,一个瑕疵品,有什么好。” “是啊”少女放下手中的小说,轻轻地笑了:“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呵……”她看着少年完美地如同艺术品一样地脸,那双幽暗地眸子中一片冰寒,语气却越发地甜美动听:“对咱们最完美的第九代来说,我们都是瑕疵品是吧?” “没错。”少年懒洋洋地回答。 少女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变的狠辣无比,那本书白光一闪,消失在她的手里,她冷冷地瞪了那假寐的少年一眼,起身离开了模拟房。 关上门,一个身影突然凭空出现,看见那个身影,少女幽冷的眼神瞬间回暖,她笑盈盈地开口,没有任何声音,只是口型:“反重力能量装置全部安装完毕,阿七,去和他道别吧。” 阿七点点头,开门进了房间。少女将门再次关上,手腕在操控轻轻按了几下,门便被无声无息地锁上了。可惜啊,第九代,你太完美了,完美到让我们不得不毁掉你! 少女名叫小十二,是异端研究所第三分局第七代的人造人,最强能力(之一)是无上限资料记忆存储。这个能力放在电脑上不算什么,但是放在有智慧的人身上,就太可怕了点。刚刚她手中的书,就是她在复习解析以前的记忆罢了。 其实没必要复习的,她的目的是看着那个最完美的第九代。 第九代——异端研究所有史以来最完美的产品,制作的不是*,而是灵魂! 不死不灭地灵魂! 是啊,不死地灵魂,那些老家伙终于成功了。他们如愿以偿的制造出了‘神’。他们终于能将这成果公布于众了,他们为人类为社会做出了巨大的,不可思议的贡献!那些惨无人道的*实验和生化武器将不会被追究,在人类进步的大义面前,他们这些‘证据’将消失的无声无息——和第七第八研究所一样。 没错,不久前他们得到消息,第七第八研究所已经秘密解散了,他们这些基因非人的人造人,一个都没有留下。连能力比她还强的阿九都没有留下! 阿九身为第八研究所的副局长!都没有被留下! 就因为阿九是人造人么?小十二痛苦地闭了闭眼,他们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反抗,就面临着被销毁的命运,他们不想死,所以,只能这样! 模拟房中,那个被称为第九代的少年依旧在树林中的吊床上睡觉,模拟房的一切都惟妙惟肖,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身上印出斑驳的影。阿七走到他身边,却突然不想叫醒那个少年。 少年依旧没有睁眼:“你不该来的。” 阿七没有说话。 “虽然你是第八代最完美的产品,但是也只能分裂灵魂而已,你这样小心造成人格缺失哦。” 阿七平静地表情终于变了:“你知道?!” “知道什么?是你们制造黑洞伪装成机械故障,还是联系其他分部的人造人准备反噬?”少年平静如初,表情没有丝毫改变。 阿七愕然:“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阻止?” “为什么要阻止?”那个少年终于睁开眼睛,深邃如海,也包容如海:“你们为什么容不下我,大家心里都清楚。和那些疯子相比,你们好多了。” 阿七看着少年的眼睛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完美的第九代,从性格到外貌,都是人类最美好的向往。 少年淡淡一笑,走过去将刚刚被小十二锁死地门轻巧地打开,回身拉住阿七将他推出去:“还有几分钟的时间,走吧。” 阿七伸手卡住关上的门,不假思索地开口:“跟我一起走吧!我不会让你死的!” 少年一愣,笑的温暖明朗:“你傻了啊?我要是真的走掉,要死的就是你们了。” 他掰开阿七拉住门的手:“我是异端最完美的第九代,我的灵魂不死不灭,对我来说,只是换一个地方生活。一个没有研究室,没有研究员,或许连人造人都没有的地方而已。” 阿七终于松开手,怅然道:“ae07,我们对不起你。” “虽然这样叫没错,但是还是第九代好听一点。走吧,时间不多了。” 阿七满眼悲痛,这个少年连名字还没有,就要…… 那扇门重新关上,阿七却无法伸出手再次拉住他,因为第九代说地没错,如果他活着,那他们这些‘瑕疵品’就都要死! 阿七怔怔地站在那扇门前,清楚地感觉到另一个房间,他的另一半灵魂所在的身体开启了制造黑洞的装置。 模拟室中,一切都和外界隔绝。少年冷漠地注视着四周开始模糊的景象,躺到吊床上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其实阿七和小十二还有这里所有的人造人都不知道,第七第八研究所秘密解散的消息完全是子虚乌有,他只是利用被带到那里‘鉴定’的时间在人造人的联络系统中做了几个虚假信息而已。 顺便挑拨了一下第八研究所那个利欲熏心的局长助手和局长的关系。最后给那里的人造人透漏了第三研究所准备行动的消息,让他们早做准备。 然后,利用小十二和阿七等人离开这里。 随着人类和人造人的矛盾日益加深,两方不可调和的利益冲突下必然会翻脸,抗争一旦开始,便会是一个坎坷艰苦又漫长的过程,身为争斗漩涡中心的第九代,他是肯定逃不开的。 所以他做了这种最卑鄙的选择…… 黑色将他吞噬的时候,少年冷淡地笑了,完美的第九代ae07,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很久以后,当异端研究所终于覆灭,最完美的第九代ae07被做为人造人的第一次胜利而记入历史,第三分局在被毁灭的时候,很多资料都没有留下,绝密档案中的第九代也就只是第九代而已,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才是最完美的人造人,他的能力长相等等等等随着第三分局人造人的逐个死亡而渐渐失传,这个人类智慧最瑰丽的结晶,这个推动历史的幕后boss,在这场震惊世人的纷争中,扮演的只是一个最先被牺牲掉的炮灰而已。 第002章 流星街 巨大的力量绞碎了他的身体,灵魂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又一波的空间扭曲中,第九代终于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慢慢地恢复意识,费力地睁开眼,天空是压抑的灰,浑身向下都在痛,仿佛在遭受凌迟一般。第九代的意志力强悍无比,他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只是默默看着阴沉压抑的天,那样清明的眼,比黑曜石还要瑰丽。 随着痛楚的退去,他终于慢慢地坐起来,也终于知道刚才*的气息是怎么回事。他这是,在垃圾场里?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第九代活动了一下,淡然地接受了他换了一个身体的事实,这个身体不仅年幼,还带了不少伤。 可惜了……第九代在心中惋惜他不只是外形豪华的原装盒。 他朝着一个方向走了很久,身边除了大片的垃圾就还是垃圾,反正身上也不见得干净到哪去,他索性放弃卫生往一座垃圾山上爬去。 然后他郁闷了——放眼望去就是连绵不绝的垃圾山,一眼望不到尽头,第九代很吃惊的发现,他竟然在远处看到了破败的街道!里面仿佛还有人? 天啊,竟然有人住在这里!第九代大奇,从垃圾山上下来,向着那个有人烟的方向走去。难道说虫洞将他带到的这个世界荒芜到这种程度么?也不对啊……第九代顺手翻了翻身边的垃圾,这个金属碎片能说明很多东西了,它表示的科技不是很糟糕啊,但就算是再穷在这里居住也太夸张了点,难道说是战乱年代?或者是被流放的匪客之类的? 好不容易见到个人,刚想上前,就被对方眼中的神色给惊住了,那个人眼中麻木而绝望,随着他的靠近流露住一种兽类的狰狞。第九代对他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还没开口,对方便近乎疯狂的从怀中拔出匕首扑了过来。 根据他的表现来分析,这个人九成是个疯子。第九代灵敏地侧身躲开,毫不客气地往心窝就是一拳,那人应声倒地,在地上缩成一团。第九代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可是情况越发的诡异起来,一连碰到了几个人都是这样,再往后,成群结伴的也是如此。这种情况下,第九代终于无奈了,这具身体比不得以前,他只好潜伏在暗处,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碰见的每一个人,等到终于看到一个有点与众不同的,第九代几乎是怀着兴奋的心情扑过去的! 将那个人制服以后,第九代得到的信息却让他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这里,竟然是流星街。 完美的第九代,他对自己的记忆力相当有信心,可是,这未免有点太匪夷所思了。少年,或者说孩子低头看了看了那个倒霉的路人甲,又问了几个问题,全部都对上号以后,他确定,这里真的是那个所谓的猎人世界。 “你为什么不杀我?”那个被抓来问话的路人趴在地上看着少年的背影吼了一句。 第九代扭头问:“你很想死么?” “不!我一点也不想死。”那人努力地坐起来:“你和这里的人不一样,应该是跟我一样来到流星街不久吧?” 那个人喘息着,直视着第九代墨黑的眼睛:“一个人在这里很难活下去,你愿意成为我的同伴么?” 第九代看着那个人,他眼中满是坚定,闪耀着对生命的向往。于是第九代走过去,一直走到他身前,伸出右手:“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大喜,拉住第九代的手站起来:“我叫默林” 第九代点点头,然后抬头问:“我饿了,你有什么可以吃么?” *——*——* 默林的家是个十分老旧的小平房,说是房子,但基本是用破木板拼凑成的,第九代发现附近还三三五五的住着几户人家,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种小房子都是围着垃圾山的。 第九代坐在屋子里唯一的可以称之为椅子的木架上,听默林讲他来到流星街后的生活,听的他手脚冰凉。天啊天啊天啊天啊,与其过这种生活,他宁愿回去勾心斗角……千金难买早知道,第九代在心中默默悔恨着,他伸手看了看那尚未发育的骨骼懊恼得恨不得再钻一次黑洞! 可是哪里还有黑洞可以钻? 虽然默林比第九代大很多,但是两人的相处模式基本是以第九代为主,不仅因为第九代说的话都非常正确,更因为第九代比他强。 虽然因为年龄的限制力量略显不足,但是他的技巧却足以弥补这方面的缺憾,身体的年幼正巧让他更加灵敏。完美的第九代,他清楚人类身上每一块骨头每一处经脉。他能看出对手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还是有恃无恐恃强凌弱。 很多时候,都是第九代告诉默林该怎么做,然后由默林动手干架抢劫,抢回来的东西两人平分。默林和第九代很满足这种模式,有了第九代的指导,默林没有一次空手而归,总是用最小的代价换得最大的利益。两个人平分后得到的东西,竟然比他一个人的时候还多。 时间长了,默林的身手飞速增长,在这一带,已经没有人能胜得了他了。默林也不再需要第九代的帮助和建议,默林一个人这样时间长了,大家都产生了一种错觉,第九代是依附着默林才能生存的。 某次他难得和默林一起出去,打算找块面积大点的木板补一下漏风的窗户,便被一伙人拦住了去路,那边领头的很是嚣张,对默林大刺刺地说:“我们这次来找的不是你,那是你身边的那个小子。”他指指身后一个人怀里的食物和几件衣服:“你要是让开,那这些东西就是你的了。” 第九代眨眨眼,然后奇怪问:“你找我干嘛?” 那个领头的很直接:“我们看上你了!” 啥?第九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身边的默林爆发出的杀气惊了一下,拦路的那几个见他这么大反应,急忙加了一句:“我们过段时间自然将他还给你。” 默林愤怒地拔出刀子就想冲过去,却被第九代拉住了,他低声问:“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默林看见他黑如子夜的眼中满是困惑,干笑了一下,这让他怎么解释? 对面几人看见默林貌似是在犹豫的神情,说的越发大声:“把那个小子借给我们玩几天又怎样?又不是没有好处。” 这次第九代终于听懂了,他很是郁闷地挑挑眉,原来他看起来这么像是可以被轻易交易地废物啊…… 给了默林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第九代微笑着对那几个人说:“好啊。” 那个首领身后的人迅速跑过来,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塞给默林,拉住第九代的胳膊就将他拽到了那个领头的面前。 这几人见默林完全是看好戏地表情站在远处,终于完全放心了:“你放心,我们过几天会将他送回来的。” 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第九代抓住拉着他的那人手腕,抬起他的胳膊向反方向用力一掰,骨头被折断的脆响伴着惨叫声响起。衣摆上绑住的金属片在这个时候戳入了那人的上颚末端。第九代灵巧的手指一转,两手指间薄如蝉翼的刀片轻巧的划过首领和另一人的喉咙,因为刀片太薄,那个首领没有立马毙命,他跌坐在地上,却死死地抱住了第九代的腿,最后一人趁机进攻,却被第九代用一种诡异地姿势躲过,然后眼明手快地在对方腋窝下用尽全力一捶,对方半边身子立刻麻木。 他不慌不忙的踹开那个首领,接过默林手里的东西,一如往常的微笑:“麻烦你善后了。” 默林点点头,对准那些微妙的伤口举刀扎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第九代一直在左顾右盼的寻找什么。默林不由好奇:“你在找什么?” “镜子。” “你要那干嘛?” 扒了半天也没找到能照人的东西,第九代看着默林眼神一闪:“对了,还有你呢!”他表情严肃:“我长什么样?” 默林深深望他半响:“很……清秀。平时给人的感觉很温润。笑起来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第九代摸摸下巴,这样完全想不出来是什么样子嘛,他颓败地坐在垃圾山上,对默林勾勾手指。 对方老老实实地跑过来,第九代捧住他的脸,死死地盯住那双灰褐色的瞳孔。 默林全身一震,想退后身体却僵硬的不听使唤,他情不自禁地睁大眼睛。 “不行啊……”看了半天也没看清楚,第九代很是失望的松开手:“我还是找块镜子吧。” 默林在原地站了半天,看到第九代走远了才表情莫测的追上去。他刚刚透过那双眼睛,好像看见了一个世界…… 第003章 默林 自从那次事件以后,因为默林的关系便没有人在打第九代的主意,天渐渐的冷了,大家都开始存储食物。不用第九代提醒,默林已经存储了不少可燃物用来过冬。 随着凌冽寒风的呼啸,大雪终于纷纷扬扬地飘下来,默林坐在床边感慨不已,去年冬天差点没将他冻死,这次却还能悠哉游哉的吃烤饼。当时第九代要拆掉床用石头垒这个的时候他还有些颇不乐意,现在想想,幸亏当时没有反对,现在才有这个被称之为‘炕’的东西啊。 约莫着时候差不多了,默林从床下将铁锨拉出来,拍干净饼上面的浮灰,一掰两半,将其中一半递给坐在船上看书的人。 第九代接过来,却因为专注看书被烫到,手一松,那半份饼便落到了床上,他抬起头,眼里有点委屈的意味:“太热了。” 默林失笑,将那半块饼拿过来,取了点净水放在碗里慢慢搅成一碗温热的粥,递了回去。第九代看也不看,接过来仰头就喝,半天后发现不对,然后碗中突然多出来一个勺子。第九代将书摊到腿上,边吃边看。 默林看的好笑,在流星街,恐怕也只有这个家伙这么好学吧,每本书,非得是看完了以后才能烧掉。 将一碗粥吃完,第九代终于抬起头,合上书递给了默林。 “看完了?” 第九代点点头。 默林将书大把大把的撕碎,做为下次的助燃物。正在忙活,却听见第九代冷不丁的问:“你知道‘念’么?” 默林诚实地摇摇头。 第九代等着他将活干完,声音不大还有些轻,但语气慎重道:“念,是一种操纵生命能量的能力,它可以自由操纵从体内发出的生命能量或者说是气,会使用念的人,被称之为念能力者……” 窗外大雪凌冽,小屋里却是温暖如春,默林这一生都忘不了,那个黑发黑眸人坐在离他只有咫尺之远的地方,那双眼纯粹的仿佛尚且不通世事的幼子,声音一如往常的不急不缓,将念能力完完整整详详细细地对他说了个清楚。 “想要学习念有两种方法,一种是通过自身的修行自动觉醒念,这种方法比较安全。而另一种则是强制打开别人身体的精孔,也就是借助外力将念……” 那个孩子的声音很好听,默林不知道用什么词汇去形容才妥当,但是真的很好听。那次是他唯一一次一口气对他说了那么多话,后来默林很是后悔,他当时为什么要那么认真的去记那些东西,以至于那人只说了一次。他当时要是说没记住,他也一定会对他不厌其烦的重复。 “念分为四大行,四大行分为「缠」、「绝」、「炼」、「发」四种。「缠」是将能量保留在体内的技术,*会变得强壮,比一般人更能保持年轻。「绝」是断绝气的技术……” 一直将念能力的六种系别分类讲完,第九代才停下来喝口水,问道:“你都记住了么?” 默林点点头,第九代又问了他几个问题,确认无误后才满意地说:“现在你基本了解念了,你打算选择哪一种觉醒方式呢?” “按照你说的感觉,我没有发现附近有人会‘念’这种东西啊……” “是的,周围没有人会念,好像连‘念’是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了这种能变强的方式,默林怎么能不兴奋:“我们离开这里吧!去找一个有念能力的人!” 第九代没有回答,他沉默了很长时间,终于非常肯定的回答:“我不想离开这里。” “为什么?”默林很不理解,这里有什么好留恋的?他们的能力明明可以得到更好的物质。 第九代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 “艾伊!【第九代的化名,意思是ae(第九代编号ae07)】”默林急了:“你为什么不想离开?好歹给我个理由啊。” 第九代静静地看着慌乱的默林,眼中竟渐渐弥漫出悲哀的神色,和他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对方的秉性和脾气还有发展潜力他一清二楚。第九代在等待他这具身体长大,然后——离开这里,彻底地离开。 我要怎么才能给你说,如果你现在不离开我去寻找一个适合你发展的道路,你将会是被我抛下的那一个,到时候,你独身一人又该怎么办?我不会因为你停下脚步,那时候,你一定会进退维谷,尴尬难堪的…… 被第九代悲伤的神色惊住,默林勉强地笑笑:“你要是不想走,那就不走了,我陪你在一起就是。” 第九代神色怅然地看着他,嗯了一声,就伸手又拿了一本书。 看着那个重新低下头去看书的少年,默林将那点遗憾压下来。他慢慢劝说,总有一天艾伊会同意的。 离开这里不论从哪一点来说都有好处,艾伊这么聪明的人一定会那么决定的。说起来,他真是太聪明了,只让自己读了几篇文章,便基本认字了。 *——*——* 随着时间流逝,气温逐渐回升,一个冬天过去了。这天默林回到房子里,将那些东西放下,站在门口犹豫半响,终于还是说:“艾伊,你真的不愿意离开这里吗?” 第九代抬头深深望着他许久不语,然后,极缓极缓的点头:“对,我不会离开这里。”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默林想好的措辞在这一刻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他咬着牙站在门口,那要离开的话就在嘴边,徘徊不出。 对默林怪异的神情,第九代没有疑惑,没有不解,没有愤怒,他了然地一挑眉,平静地说:“默林,我记得去年我遇见你的时候,大约也就是这个季节。” “那个时候你刚来流星街不到一年,弱的要死,如果不是我,或许你活不到现在……” 默林默然地听着,是啊,他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他,他默林可能真的活不到现在,就算活着,或许也变成了外面那些人的样子,一副生不如死行尸走肉的样子。是了是了,现在他这是忘恩负义吧,艾伊没有杀掉他算是好的了吧…… “你看,其实你什么都不如我。”第九代一向平和的声音变得沉郁:“你凭什么以为,你要走了我会舍不得呢?”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默林一时愣住了:“怎么会……” 第九代这次的语气完全是不耐烦了:“你对于我来说顶多也就是个好使唤的工具,你走了,我再找一个就是。你想走就走吧,别在这里烦我” 说完以后他继续低头看书,仿佛刚刚只是随口说了一件小事。 默林指着第九代抖了半天,然后冷笑连连:“好好好,你这么说那真是太好了!没了你,我照样能活的很好,你正好你少了个拖累,你放心好了,以后你就是求我我也绝对不会回来的!” 第九代依然低着头看书,无动于衷。 默林终于甩门而去…… 一直将一整本书看完,第九代才揉揉眼睛抬头,地上散落着默林带回来的那些食物,虽然不是很多,但对他也是好几天的份量。 第九代叹了口气,将东西能贴身带的都带好,不能带的就吃掉,然后关上门。 就算默林回来,看这情形也明白他走了,随便他怎么想去吧。第九代随意寻了一个方向,避开人,离开了。 第004章 飞坦 第九代完全没有往流星街里面走的打算,他在外围走了两天,然后在一处及隐蔽的地方寻到了一所看起来很不错的房子。 屋里没人,看灰尘也有段时间没人在了,他将屋里的东西收拾一下,毁掉了几处陷阱,将屋子布置的更舒服了点。刚刚弄完,就发觉有人靠近,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屋子外面的陷阱他可没碰,第九代在袖中握住匕首,闪身躲到门后,然后只听见‘噗通’一声,就再也没了动静。 只有那血腥味越发的浓烈…… 第九代无奈地收起架势,将门拉开,然后眉头皱了起来,倒在门口的人混身是血,身上鞭伤、刀伤、烧伤还有连他也认不出来的各种伤大大小小数不胜数。 他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奇迹啊…… 第九代摸摸下巴,蹲下身拿根小木棍轻轻地戳了戳,哎呀!竟然活着—— “从你接近这房子的方法来看,是这个房子的前·任主人吧?有什么遗言吗?”第九代和颜悦色的问。虽然等下要费力处理尸体,但是这下住着心里就有底了不是。 那个人受的伤真的太重了,他用尽全力,也只能抬起头而已。在看清那人的时候,第九代的眉头重新皱了起来。那个人的脸上有着流星街人一贯的冷漠和杀意,但是那双金色的眸子却看不出将死之人的绝望,如悲兽哀伤,如金属无情。那双眼睛透着深邃的悲痛和不甘,还有强烈的、想活下去的欲-望…… 到了这种地步,还是不肯放弃么? 第九代的笑意忽然浓了起来,伸手将那个血人拖到屋子里,沿路将周围的血迹清理掉,回屋动手给那个血人止血包扎。 第九代一连撕了两件衣服,才将那个人浑身上下的伤口包扎完毕,看着地上的那具木乃伊满意地拍拍手,睡觉去了。 第九代醒来的时候,地上的木乃伊还昏迷着,他很有良心的给他灌了半瓶水,然后开始吃饭,吃到一半,木乃伊醒来,第九代斜了他一眼,继续吃自己的。 可能是他泰然自若的有点过分,地上躺着的终于开口问:“为什么救我?” 估计是伤到了喉咙,那个人的声音低沉沙哑,配上那双凌厉的眼睛,带着金属质感的冰冷锋利。 “你的眼睛说,你想让我救你。”第九代低声问:“你为什么那么想活着?” 地上的人沉默半响,没有回答。 可是第九代真的很好奇,这个问题是他一直想要理解的,于是他晃悠了一下没吃完的面包:“你回答我,我就用这个换。” 那个人想了很长时间,终于如实回答:“我不知道,我就是想活着而已!” 又是这种似是而非的结论…… 第九代很不满意,但没说什么,取出一个类似碗的器物,将面包在水中化成糊状物质,递到了那人的面前。 那人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无奈伤的太重,终究还是力不从心,但他毫不放弃,一次次地尝试一个简单的坐起来的动作。第九代看着他在地上跟大虫一样蠕动半天,然后绷带隐隐透出红色,终于无奈道:“算了,你乖乖躺着吧。” 他在那人头下垫了本书,索性动手喂,付出点不算啥,迟早让他都还回来。 那人紧皱着眉,却没有拒绝。一碗喂完,第九代抱着手肘站到他身前: “我救了你,你要怎么报答我?” 血污了他额前的发,一缕缕地纠结在一起挡住了他的眼睛。第九代蹲下去,伸手将那人的头发的拨开,那双金色的眸是印象中的阴沉和冷酷,现在稍稍带了一点错愕。 “这样好了,在你受伤的这段时间我来照顾你。我照顾你多长时间,你好了以后就用三倍的时间来报答我。还有,这里将是属于我的,时间到了以后,你可以选择离开或者留下。留下,我的食物和水就由你负责。” 第九代这个条件可以说有点苛刻,但是很符合流星街的原则。 那个人沉默良久,才从牙关挤出一个“好”字。 第九代满意地笑了。 第九代的性格让他到流星街以后几乎没有受过伤,所以离开的时候就将仅有的一点伤药留在了老房子里。重伤号在地上躺了两天,一条命不死不活地吊在那里,第九代估摸着再这么下去伤好了人基本也废了,便回到老地方打算拿药出来。 有了明确的目的性,几个时辰就到以前居住的老房子,他站在门外许久,没有进门,就默默地离开了。 默林回来过了,墙角藏东西的盒子空空如也地摊开在地上,其他没有被翻动的痕迹,一看就知道对方对房间的布置很熟悉。 麻烦啊,这下要去什么地方找伤药? 第九代很是苦恼的回到暂居地,进门时先是一愣,空气的味道中有一股淡淡的药味。迟疑地打量了一下地上的人,哦……稍稍变了点位置。 好吧,既然信不过他,那他也不用去找什么伤药了。第九代满是轻松地坐到床沿上,随手抽了本书,津津有味的读起来。 流星街人,真是一个神奇的物种。只是三个星期不到,那人当初恐怖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第九代一边咋舌他的复原力,一边毫不客气的要求福利:“既然你已经好了,那么现在就请履行当时的约定吧。” 这几天第九代什么也不干,吃完就看书,累了就睡觉,渴了就喝水,饿了继续吃,完全的米虫生活。 这样过了半个月,那个重伤号终于彻底好了。 *——*半夜偷袭的分割线*——* 第九代侧身躲开凶猛的匕首,抬肘反击,落空后鲤鱼打挺对着袭击者直扑而去,半空中腰部一扭,侧过身体避开紧接而来的刀刃。然后贴着对方的身子将他压倒在地上。 第九代抓住他握住凶器的手腕一抖,对方的整个手臂顿时脱臼。然后制住他的双腿,左手支地,右手将他另一只的手摁到头顶固定。 “难为你能忍到现在。”第九代轻笑道:“本来以为你伤好了就该咬人了,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才动手?” 虽然生命完全被扼在第九代手里,那人在最初的惊讶后却再没有半点表情,眼神依旧是刺人的锐利:“你很强。” 第九点诚实的点点头:“如果你早就知道,还会偷袭么?” 那人眯起眼睛,嘴角的弧度带着嗜血的意味:“会晚一点。” 第九代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弄得很是无奈,虽然不是很喜欢他阴沉的性子,但潜力这么强的孩子还真不好找。 第九代盯着那人清秀精致的五官,松开右手,指腹划过他的脸颊,停在了颈侧。 第九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手指能感觉到对方血管中流动的那温热的鲜红:“想变强么?” 那人金色的瞳仁中闪过冰冷的流光,他毫无犹豫:“想!”嘶哑的声音如同布锦的撕裂般快意残暴。 *——*——* 第九代又回到了那种有吃有喝想睡就睡的米虫生活。在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二天,第九代找了个杯子做了自己的念力测试。 看着那诡异的反应,第九代默默地点头,自己竟是特质系么…… 正看着那杯水在发呆,同居人(误)找食物回来了,第九代招招手,于是那人紧皱着眉头但还是很听话的过来,恶声恶气道:“干嘛?” 第九代冲他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念打进了对方的身体。然后站到一边语焉不详地指导:“想象你周围都是从身体留出来的气,努力将气……” 如果是默林,第九代没有信心能保证他活下去。但对方是这个人的话,第九代就大大方方选择了最省事的方法……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是因材施教= =+ 只是片刻,地上的人已经停止抽搐睁开了眼睛。第九代坐在一边一脸悠哉的吃着今天的午饭,看见他醒了,很嫌麻烦的撇撇嘴开始讲念力相关,然后理所当然的将这次带回来的水喝了个精光。 那个人安静地听着,在第九代说完后沉默的起身。拿过空空如也的瓶子转身准备离开。他已经被习惯压迫了。 离开的时候第九代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问:“对了,你叫什么?” 那人头也不回:“飞坦。” “什么?”第九代一怔。 “我叫飞坦。”那人停下脚步,侧头看过来。 第九代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那个刚刚他用来做念力测试的水杯,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吧,飞坦。” 第九代认真地凝视着他很长时间,忽然笑了,笑的嚣张放肆:“你好飞坦,我叫做库洛洛,库洛洛·鲁西鲁。” 第九代从来都不相信命运。 从来都不。 第005章 三个火枪手 自从告诉飞坦自己叫库洛洛以后,第九代就开始热衷于养成幻影旅团的游戏。 可惜的是,他努力找了快两个月,只捡回家一只名叫‘库哔’的小正太。 飞坦居高临下地看着畏缩在墙角里瑟瑟发动的生物一脸不爽,他很恶劣地伸出脚尖戳了戳:“这是你弄回来的储备粮吗?” 第九代微微一笑,高深莫测道:“不要太粗暴哦,他可是拥有‘神之左手恶魔之右手’的人呢。” 虽然飞坦一直没有见到这个所谓的‘神之左手恶魔之右手’到底是什么玩意,但他还是将库哔留了下来,因为飞坦发现,自从有了这个粉蓝发色的家伙以后,他轻松了很多。 比如: 第九代:“飞坦,没水了哦。” 飞坦扭过头,对库哔做凶恶状:“喂,没水了!” 于是库哔默默地出去找三人份的水回来…… 能让库哔适应流星街的生活。这样的效果在一开始第九代是乐见其成的,在这个世界,弱小也是一种罪。 可是后来他很头痛的发现,飞坦将空出来的时间,全用在了他身上。 飞坦抬起头,鲜血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但是他锲而不舍地再次爬起来向第九代冲过去,脸上是狰狞的笑容和兴奋的眼神。 第九代毫不客气地抬脚将他踹飞出去,看着终于爬不起来的飞坦,他忍无可忍,面无表情地对旁边一脸见怪不怪的库哔说:“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你达不到可以和这家伙对练的程度,我就杀了他,或者杀了你!” 第九代懒得要死,碰上飞坦这种偏执型战斗狂,索性采取这种釜底抽薪的方法。 至于幻影旅团…… 他能努力两个月找来库哔已经很难得了,要是在不行,改名叫三个火枪手也一样的╮(╯_╰)╭ 三天以后,每天被蹂躏的人从飞坦换成了库哔,第九代继续幸福地蜗在房子里。 *——*——* 这天飞坦回来的时候拖着一个人,伤痕累累的乍一看还以为他拖回来具尸体。 飞坦的包扎方式很‘狂野’,第九代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放下书,深深地看了那人一眼,在胸前比了一个十字,然后拿起书继续看。 飞坦被他的动作搞的一头雾水,第九代好心解释:“我在对他做最后的道别,你这样继续下去,10分钟之内他就能瞻仰神的真容了。” 飞坦明白了:“……你来!” 第九代继续看书,雷打不动。 飞坦咬牙切齿地蹲回去,看着那团乱七八糟的绷带,突然伸出手,对着那人的胸口拍下去。 看着那人痛苦的扭动,飞坦努力回忆第九代上次说的内容:“感觉到从身体中涌出的东西了吗?努力将那种东西……” 听了两分钟,第九代痛苦地捂住脸:“飞坦,你这样会教死人的,什么叫做将多出来的再憋回去?” 飞坦狭长的眼横过去:“那你来教!” “算了你说的很好,继续吧……”第九代怜悯地拿起书继续看。 以飞坦的能力来说,想要在附近找到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实在很不容易,但是第九代的态度该死地明确,他虽然非常想要离开这里,但是又舍不得库洛洛…… 库哔的战斗力当然满足不了日渐饥渴(……)的飞坦,这天在外面打野食(……)的他无意间看见一幕一对众的打斗戏码,见猎心喜之下便将这人带了回来。 飞坦非常不希望这人就这样死掉,在两人救与不救的扯皮中,一直作为背影装饰的库哔忽然发现,那个人竟然撑过来了! 黑发黑眼,五官端正!库哔感动的热泪盈眶,太好了,兄弟!以后飞坦这头人形魔兽就拜托你了! *——*——* 芬克斯从黑暗中挣扎醒来,一睁眼就看见库哔那张放大了大正太脸,饶是有着流星街之魂漠视生死定力惊人的他也被惊了一下,此时的库哔一脸希望与向往,背景是朝霞和鲜花。 这两种东西是怎么结合在一起的?芬克斯将头转开,环视一圈后目光停在了飞坦身上,他隐约记得,受伤以后是这个家伙将他打昏的:“你是谁?想要做什么?” “嘿嘿嘿嘿……”看着已经元气十足的家伙,飞坦阴森森地笑了。 第九代觉得这家伙警惕戒备的样子活像一个面对流氓的少女,他使了个眼色,库哔马上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 “生命强韧的家伙,你叫什么?” “……芬克斯。” 第九代扶额:“啊,不用测试了,这家伙应该是强化系的。” 后来测试,芬克斯发现自己果然是强化系。踌躇良久还是没忍住去问了飞坦:“他怎么知道我是强化系?” 飞坦轻描淡写:“因为他是库洛洛。” “……”你这算什么回答?芬克斯郁闷了。 当芬克斯见识到第九代是如何j□j飞坦的,他便毅然决然地留下来。库哔也终于从飞坦手中逃脱出来。 四人份的食物与水对于有念能力的库哔来说不算太难到手,这天他找够了东西回来,刚进屋,第九代懒洋洋的坐在那张唯一的床上:“我的书看完了,在日落之前,麻烦你带几本回来哟。” “tat”他不应该回来那么早的。 *——*——* 芬克斯和飞坦这两个家伙跑走去挑区长了,因为库洛洛坚决不挪窝,地点有点远,两人一走就是半个多月,看着天天坐立难安的库哔,第九代叹气:“你想去就去吧。” 一个月后,三人功成身退回来了,跟来的还有一个叫窝金的大个子和一个叫信长的刀客。四个人兴致勃勃地一边讨论新招式一边打来打去,念力四处乱飚。第九代看书不到三行,被吵的实在头痛:“我说,你们就不能学学库哔保持安静吗?” “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窝金停下拳头:“声音的大小完全不受我控制啊。” 第九代沉下脸:“要打架,给我出去!” 窝金不在意地摊手:“我们谈着谈着不注意就打开了,总不能一天到晚总呆在外面吧。” 话音刚落,信长的武士刀已经向着窝金砍了过来。大块头大吼一声攻了上去,才对上两招,信长突然发现飞坦和芬克斯默默地退到了墙角的库哔身边:“喂——芬克斯,我们继续。” 被点名的芬克斯幸灾乐祸地嘿嘿笑了:“两位,保重。” 信长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便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悄无声息地捏住了后颈,整个人莫名地瘫软了下来,接着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大力抛了出去,还没从头昏眼花的状态恢复过来,一个庞大的身躯紧接着砸下来,将他直接埋进了土里…… 被窝金拉起来,信长摸着酸痛的脖子心有余悸。刚才那一下,他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就被扔了出去,现在整个脖子都是僵硬的,微微扭动一下肌肉就是钻心的痛,可是却没有伤到骨头。问了一下搭档,对方也是这种情况,他不由惊诧!两个人,被一左一右的致住。这要对念力有多强悍的控制力才能做到? 信长揉着脖子小幅度地举目四望,完全陌生的地方,周围都是垃圾,根本分不清是在那个方向。 开什么玩笑!他们两个竟然被库洛洛那个家伙在那种情况下给扔了那么远?! 两个人跑回来以后很不服气,找库洛洛要求光明正大的单挑。 于是飞坦和芬克斯这两个坏蛋一起在墙角嘿嘿嘿嘿地笑了。 第九代合上书,慢悠悠地站起来:“看了那么长时间的书,活动活动也好。” 两人嗷嗷叫着冲上去…… 被掀飞…… 爬起来继续冲上去…… 再次被掀飞…… 如此循环几遍以后,库哔同学打个哈欠,对飞坦和芬克斯抱怨:“和你们两个完全没有什么区别,时间不早了,我去找点吃的。”这次可是六人份的,他还要给再带本书回来,真是麻烦啊~ 迟早让这俩还回来,哼。 *——*——* “老大,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窝金对于库洛洛的决定很不理解。 “别叫我老大!”第九代叹气,窝金和信长这毛病怎么总改不了呢:“这个新区长是从元老会直接调下来的,你们最好小心点。” 眼见劝不了库洛洛,四个人先后离开。第九代拿起书:“你不去吗?” 库哔摇摇头,安静地靠在墙角,看起来乖巧又无害。 第九代淡淡看他一眼:“如果我是你,我就跟上去。”他看着四人的背影:“等你再也追不上的时候,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 等第九代的眼睛再次回到书上,墙角已空无一人。 可是这次,他没能等到他们自己回来。 第006章 全知者 fj对于路人之类的角色总是吝于笔墨。像是这种质量的他保证不会出现三次以上。 第九代扶额,看着门外围上来的一群人在心底吐槽。 早就说了让他们小心点,竟然连逃都没逃掉。 领头的那个看着第九代默不作声,嚣张道:“库洛洛,老大看得起你才让我来带你回去。别不识好歹的让咱们动手。” 第九代想了一下屋子里已经看完的书,又估量了一下他这么长时间用念来滋养着的骨骼能经得起哪种程度的折腾。最后决定从这里离开。 流星街外围是大片的沙漠和充斥着各种毒物的湿地,他才不想在那种环境里走几天几夜说不定还走不到头。还是坐飞艇离开比较明智。而飞艇,只有元老会才有。 于是他点点头,很是诚挚地:“我愿意去元老会。” 那个首领得意地笑了:“很好嘛,你果然和你的手下一样识时务。” 第九代皱起眉。 路上,那个首领很是轻蔑的告诉他,老大之所以知道他在这里,全是飞坦告诉他们的,有他喜欢看书的爱好,更包括了他对飞坦念能力的激发和训练…… “他为了能保住命,可是将关于你的一切都说了。” 见第九代没什么明显的反应,对方不再说什么,专心赶路去了。 在流星街,背叛什么的不是最普通的事情吗? *——*——* 第九代没有见到区长,他被带到一件训练场中,对面,站的是一身狼狈的飞坦。 “遇到这种情况,老规矩。为了避免以后同伴间产生矛盾,你们两个,只能活下来一个!”那个不弱的念能力者站在边缘地带,看着两人冷笑。 “啊……那就没办法了!”澎湃的念力汇集到右手上,望着对面一跃而起的飞坦,躬身迎了上去。 没有任何征兆,两人在半途中硬生生地转了个弯,飞坦冲着脖子,第九代对着心脏,伞尖和手臂同时从身体中穿过去,对方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缓缓倒下。 第九代歪头:“你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飞坦将头扭到一边。 在两人的交谈中,第九代才知道飞坦当时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被蒙住眼睛带到了一个地方,然后有人握住了他的手,开始一个个的问问题,每问一个,旁边就有一个女声代替他回答。他明明什么也没有说,但是那个女声却将他所想的东西全部说了出来。等他取下眼罩以后,区长就告诉他自己成了叛徒。至于其他三人,他也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 “你呢?你又是怎么回事?” 飞坦用伞指着尸体反问。告诉我库洛洛,你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和我进行了同样的选择?在这种,在一切都指向我背叛了你的时候。 第九代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纯粹是看他不顺眼而已,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出去怎么解释才不会被围殴……” 不理会飞坦的纠结,第九代略苦恼。那个女声百分百就是传说中的派克诺妲。再加上信长窝金和芬克斯。看来不能就这样撕破脸皮直接走了算了。接下来要怎么办才能不被群起而攻之呢?怎么办呢…… 啊!有了! 麻烦点就麻烦点,第九代一脸慎重,他搭上飞坦的肩膀:“我有个办法或许能混过去,但是需要你配合一点……” 被那双眼直勾勾地这么盯着,飞坦皱起眉:“你说!” *——*——* 守在外面的人神色古怪地对区长描述着两人出来时的样子。见老大只是冷哼一声,小心翼翼地问:“大人,请问他们要如何处置?” “两个都留着,”区长侧脸对身后的人说道:“默林,你去将那个库洛洛带过来,蒙好他的眼睛。” 男子领命出去,区长靠在椅子上。他总觉得这个库洛洛很不对劲。从这次事情看来,他本人完全不足为患,但是关于念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是怎么知道的呢?就连他都不清楚关于念的一切。本来想试探一下的,但是现在,他等不急了! “库洛洛?”默林神色复杂的看着被飞坦啃的满身伤痕的第九代:“原来,你当初连名字也是用来敷衍我的吗?” “啊,不是这样。”第九代想了想,解释说:“你走了以后,有天我碰见了一个同样叫艾伊的家伙,我上次看了本书,里面有位叫做库洛里多·鲁西西(……)的人很厉害,我就改名叫库洛洛·鲁西鲁。” “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默林的声音阴郁至极,他凝视着对方,情绪深沉的让人看不清楚:“其实我没多久就后悔了,可是我回去了以后,却再也找不到了你了。” “虽然是我先离开的,但你明明说你不要走的。”默林低沉的声音有些委屈,可是随后,他满是阴霾的眼神就落在了飞坦身上,他感觉自己太阳穴火辣辣疼地几乎有些发麻:“可是他算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让他这么对你?”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为我不平吗?”拉住杀气凌然的飞坦,库洛洛接着说:“感谢你的关心。而现在更重要的是,你来这里的目的。还有,在我之前,另外几个人的情况。” 被打断的默林略一迟疑,看着第九代的眼神坚定起来,他拉着库洛洛的胳膊,语气竟有了一种凛然:“库洛洛,你听好,你现在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千万!千万不能去见那个什么‘全知’!区长绝对容不下你的。” “可是我想去见见那位‘全知’。”第九代微笑着:“你的任务就是这个对吗?带我去吧,这可是命运的指引哦。” 默林差点破口大骂。 *——*已经解决完毕的分割线*——* 那个时候库洛洛蹲在区长尚有余温的尸体上,对着蜷缩在墙角的派克笑眯眯地伸出手,他身上乱七八糟绑着的绷带隐隐透出殷红的颜色,修长的指尖还沾染着亡者的鲜血,他说: “愿意跟我走吗?我带你从这里出去。” 默林安静地站在一边,忽然就想起了他和库洛洛初见的时候。那时候双黑的少年也是这样,对他伸出手…… 爆破声突兀地在耳边炸响,一道黑影从坍塌的的地方闪进来,冰冷的光芒冲着默林的要害划去。 默林正在发呆,粹不及防之下急忙侧身,但是他身后,是背对着他的正在帮那个‘全知’开锁链的库洛洛! “躲开!” 偷袭者和默林几乎已经看见了库洛洛被匕首贯穿的景象。默林知道库洛洛的能力很强,可他远远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已经强到了这种程度——库洛洛头也没抬,只是微微倾斜了一下,看起来很是随意的一抬手,抓住了偷袭者的全力一掷,然后轻轻巧巧的按照飞来的轨道扔了回去。 附着毒液和念力的匕首准确的扎进了敌人的眉心。 在派克和默林的惊讶中,库洛洛已经打开了铁链,他将手里的铁丝扔开,拉起少女对着默林一笑:“既然已经有人攻了过来,那么说明飞坦那边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按照原计划,开始行动吧!” *——**——* 新上任的这位区长很有脑子,喜欢用些小手段玩弄人心。这些挑拨离间的伎俩放在流星街几乎是百发百中,不过可惜,他遇上了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第九代。 从训练场出来的时候,默林就已经将囚住其他人的钥匙给了飞坦。而库洛洛则被默林蒙上眼睛,带着两名龙套一起跟着新区长去地下室见那位传说中的‘全知者’。 感觉有人握住自己的手,第九代在心里想:“喏,你是叫做派克诺妲吗?” 派克一愣,根本没有听见新区长问的话:“小子,你的念力能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 见派克没有回答,区长换了一个问法:“小子,你是如何知道念能力的?” 可惜,他已经得不到回答,一条凭空而至的念鱼无声无息地咬掉了他半边脑袋。库洛洛顺手扯下黑布,和默林一人一个解决掉另外两人,转身面对派克。他觉得这么居高临下着说话有点不礼貌,于是蹲下,又觉得太低需要抬头,干脆蹲在了那位倒霉区长的身上,他对她伸出手: “愿意跟我走吗?我带你从这里出去。” *——**——* 这边,飞坦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窝金等人,但是找遍了所有关押囚徒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库哔。库洛洛赶过来环视一圈:“看看有没有没死透的,抓过来一个问一下吧。” 信长几个在一堆人里找了好半天,终于拉出来一个还在喘气的,库洛洛问他:“那个和他们一起被你们抓到的,粉蓝色头发的小个子人在什么地方?” 那个人半死不活奄奄一息根本开不了口…… 库洛洛拉着那个人的胳膊递给身后的派克:“帮个忙。” 派克默契地抓住他,库洛洛问:“我再问一遍,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好好想想,那个人在什么地方。” 派克松开那人的胳膊,脸色变得很差:“那个人,被副区长带走了……” 飞坦上前用雨伞在那个幸存者的身上戳了一下,让他彻底断气。他拔出雨伞,看着默林:“副区长在什么地方?” 默林的面容突然冷了下来:“那个人是什么时候被带走的?” 大家的目光望着派克,派克一愣,为难的看着地上被飞坦戳过的尸体。——你动作太快了,这边还没问完呢。 “快点都跟我走,如果真的落在那人的手里,晚了就彻底毁了!”默林说。 *——*——* “飞坦,小心点别让他死掉。”库洛洛吩咐了一声,便俯下身查看库哔的伤,这种伤,光用念力恐怕…… 等他们找到副区长的房间,还没进门,默林便被里面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引起了杀气,等大家破门而入的时候,如果不是库洛洛眼疾手快的拦下几人的突袭,副区长绝对会当场毙命。 房子中间为了方便而特意设置的吊架上,两把匕首穿透手掌将一个纤细的人固定在架子上,脚踝上是陷进皮肉中的极细的丝线,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这四处,从头到脚遍布深深浅浅的抓痕,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肌肤,尤其是左眼,程度从太阳穴到嘴角,深度已经伤到了眼球。库哔小口小口的吸着气,全身都在微微的打颤,完全变成了一个血人。 “你们有办法吗?”小心地将他放下,库洛洛问。 一个一个的望过去,一个一个的摇头。默林说:“这个家伙是从来不会给被他凌-虐的人医治。所以说这附近完全没有药,光靠念力的话,这种伤口,就算是强化系也……” “我可以帮他!”一个声音从角落处传来,大家顺着声音看过去,是刚刚被大家忽略的‘玩偶’之一。 角落处放着两个大大的笼子,笼子里关着几名完全看不出死活的少男少女,说话的女孩拨开身边满身伤痕的人,站在笼子边:“放我出去,说不定我能救他。” 库洛洛打量着那个少女,她的头发和脸上满是干涸凝固的血块,看起来分外恐怖,但她完全没有受伤。将自己藏的很好嘛,评估着,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玛奇!”少女清冷的声音回答:“你最好快点做决定,那个人,看起来坚持不了太久!” “飞坦,将她带出来。”库洛洛忽然低低笑起来:“玛奇,如果你能让库哔活下来,我就带你一起走!” 第007章 侠客 有了玛奇的帮助,库哔最后终于活了下来,但是那张粉嫩的正太脸算是彻底毁了。副区长伤他的时候是带着凶残的念力,那种可怖的伤痕怎么也好不了。库洛洛安慰他:“没关系,你等几年,我有办法。” 库哔将他的头发散下来遮住脸,淡淡地说:“没什么关系,我又不靠这张脸活着。”他尝试了那么多方法都能没成功,他还没脆弱到需要这种‘希望式’的安慰。 其实库洛洛想到了贪婪之岛。那东西说不定真有用。 哦,对了。 中间有个小插曲,玛奇收起念线的时候在库洛洛身上扫了一圈:“你需要么?” 大家看着库洛洛胸前的渗血的绷带,很好奇是谁伤了他。库洛洛无奈摊手:“这个完全不用在意,只是一点点皮外伤。”为了不被马上解决掉而做的一场戏而已。” 等到大家都安顿下来,接下来就是善后的工作。库洛洛想了想,干脆做了一份计划表扔给默林,问他要不要按照上面写的来。默林只是扫了一眼,便被惊的目瞪口呆:“库洛洛,这样……能行吗?” 库洛洛靠在椅子上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他那么努力的写了一天一夜,这个家伙竟然不相信他:“选不选是你的事情,我乏的要死,你们几个看着办,我睡觉去了。” 看着库洛洛拿走自己房间的钥匙。默林拿着计划书和他一样被扔下的几位面面相觑,他将计划书摊开给大家看:“这个,大家商量一下要怎么办吧。” 幸亏他走的早!转了一圈发现好几个都不识字的默林一边轻声读着一边在腹诽! 库洛洛的计划架构庞大而紧密,大家一旦决定就迅速的行动起来,由默林出头,实行针对流星街权利的夺取。 有了飞坦派克等人的参与,计划进行的简直能用势如破竹来形容,就算中间出了点小差子,基本也不影响计划的大方面。对于窝金他们来说,有架打就行,对于玛奇和派克来说,她们想要更强的能力,而库哔则是被库洛洛丢过去美其名曰锻炼能力下次别再被bt逮到的。 我都这样了怎么还可能招来bt?就算是有也是冲着你去的!当然,这话库哔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不帮忙又不干活,库洛洛自然很闲。他常常捧本书站在一边看着别人忙来忙去,红茶点心一样不缺地悠哉游哉。一次两次大家还能当没看见,但是次次都这样的时候大家纷纷表示不能忍。不患多而患不均,你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愤愤不平的众人并不明目张胆的对库洛洛说什么。但默林就倒霉了。大家吵着没有库洛洛的待遇就要罢工。他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一个方法!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于是他天天找一些杂七杂八的技术性问题跑去问那个大懒蛋,让他好歹动一动。 几次以后,库洛洛烦了,决定用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 侠客放好手中的资料,紧皱着眉头离开了房间,他觉得,自己这次可能遇上了个大麻烦。要不要去找一下他的头儿呢? 刚走到拐角,一双手忽然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摁到墙上。纯黑的眸中倒映出他慌乱的表情。 四肢被牢牢的固定,根本挣脱不了:“库洛洛!你到底想怎么样?” “其实跟着我干很有前途的啊,你完全可以多考虑考虑的!”第九代态度良好的微笑:“别让我再一次一次的来找了,我真的很需要你。” 侠客保持着二十万分的警惕,一边回想着他收集来的资料,一边在心里天人交战。据他所收集到的资料来看,眼前这个对他纠缠不休的家伙,很可能就是隐藏在13区幕后的人,他的资料实在少的可怜,但是隐约有一条让他很在意,就是那位以前跟着他的叫库哔的念能力者现在的惨状! 侠客很想告诉自己那或许不是他做的,但是在他转弯抹角做调查的时候,那几个非常厉害的能力者无一不是对其他人将眼前的这个少年形容成非常恶劣的家伙。 虽然说跟了他能更进一步,但那也要有命才行!还有,他绝对不想去受那份罪! 侠客的理智让他选择拒绝,无奈他现在受制于人,于是他婉约的拒绝着好寻求方法脱身:“您能让我再考虑一下么?您看到了,我现在受雇于人身不由己啊……” 又被拒绝了吗?库洛洛非常郁闷的松开衔制住侠客的手,他这已经是第三次被拒绝了。这是为什么呢?他就奇了怪了,明明记得库洛洛在原著上是很招人喜欢的啊。 完全不知道自己本意被曲解的库洛洛眯起眼睛扫了一眼虽然很紧张但是强装镇定明明很想立马逃走但是还站在墙边笑的一脸讨好的侠客,幽深的黑眸闪动了一下:“虽然很抱歉,但是最近默林那家伙真的很烦啊。” 侠客不可置信的目光凝结呆滞,身体缓缓倒下。库洛洛收回手,俯身将他抱起来,大摇大摆的回去了。 他决定用个决定用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只要有了侠客,以后他就能重新拥有美好而又悠闲的人生了。他只要去将雇佣侠客的组织解决掉就一切ok! *——*——* “大哥!”芬克斯! “老大!”信长、窝金! “库洛洛!”飞坦。 “头儿!”玛奇。 “boss。”派克。 “……”库哔。 除了默林,所有人都在。库洛洛刚回来,就被各种各样的称呼默默地雷了一下。 他将昏迷的侠客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他那一下手刀可不轻:“你们都聚在这里干嘛呢?” “马上要进行第一步计划的收j□j动,我们在等默林来分工。”派克简明扼要的回答。 “老大,你要一起来吗?”窝金等战斗明显很兴奋。 “不,我有其他事情在忙。”库洛洛迅速而坚决的离开,他决定将这件事情处理完以后就成立旅团!老大什么的真讨厌啊…… 信长看着库洛洛的背影咂咂嘴:“走的真快,不过……”他指指椅子上的侠客:“这个家伙是什么人?” 芬克斯上前抓住侠客的领子使劲晃荡:“喂!醒醒!” 见芬克斯用力晃了半天那人也没有苏醒的迹象,信长眯起眼睛,拔出武士刀:“让一下芬克斯,我试试这样他能不能醒过来。” 芬克斯一松手,侠客的后脑勺碰在了椅子背上,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便看见一把雪亮的刀劈了过来。 “哇哇哇,你想干嘛啊啊啊啊!”侠客连滚带爬的闪到一边,然后心惊胆战看着他刚刚坐的椅子背利落的劈成碎片。 背后传来飞坦阴恻恻的声音:“你终于醒了,可疑人物。” 惊魂未定的侠客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冷汗直流。身边围了7个念能力者,外貌特征分明就是13区的中心主力部队! 他非常明智的放弃反抗:“我不是什么可疑人物,我是被一个叫库洛洛的人……抢来的。他让我……跟着他!”可恶,那个人将他带回来以后就直接扔在这里了么?这里分明就是会议密室!如果现在拒绝的话,会死的吧? 派克上前一步,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将前因后果讲清楚!” 侠客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信长的刀和飞坦的雨伞,还有坐在桌子上手中锋利念线若隐若现的玛奇,态度诚恳实事求是的全说了…… “事情就是这样了。”侠客话音未落,派克照准后颈扬手挥下,他便再次昏了过去。(……) “他没说谎!”派克犹豫了一下,对大家说。 派克有点犯嘀咕。事情应该没错吧……应该吧…… 飞坦的气压莫名的低了下来,他拉住金发少年的后领子:“他的事情回来再说,这次的行动不能出纰漏。”然后将他拖走了…… 窝金看着飞坦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回头问库哔:“他这是怎么了?” 芬克斯嘿嘿一笑,插话:“嘿嘿,可能是在酸葡萄。” “啊?那是啥啊?” “不知道就算了,嘿嘿嘿……” *——*——* 默林来说完这次的任务分工,照例抱怨:“可惜了库洛洛不来,不然可以减掉很多步骤啊。” “啊,他刚刚来了,说有事。” 默林很惊讶:“什么?他竟然来会议室了?来干什么?” “他带回来一个人,让飞坦拖刑讯室了。”派克将库洛洛带侠客来的记忆和侠客的回答整理了一下,做成念弹打进了默林的额头。 自从那天库洛洛将她带出来以后,她和大家一起按照计划单上的内容锻炼,终于开发了出了这种独特的能力,虽然现在只能每次制造出一颗念弹(这也是她刚刚为什么没有每人给一枪的原因),但是按照她念能力的增长速度,过不了多久就能更进一步。 默林面色复杂的点点头:“我知道了,那么大家,行动吧!” 所有人按照计划离开以后,默林去了刑讯室。 派克的力度比库洛洛小多了,侠客没多久就醒了,他感觉到整个脖子都是僵硬一般的疼痛。暗骂几声,刚想换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却发现自己被铁链牢牢的吊了起来。 这次周围没有了厉害的念能力者,但是入目琳琅满目的刑具却让他想哭,猛然发现自己身边有人,转头一看,侠客差点真的哭了出来…… 这被吊在自己身边的这位,还是人么? 腐烂的半边身子完全看不出来是被什么武器所伤,五脏六腑有一半露在外面,四肢参差不齐,最恐怖的是,这人竟然还活着! 还活着在喘气呀呀呀呀…… 侠客他不怕死,流星街的人都不怕死,但是这样都不让死就有点骇人了。这位身边充斥着一层浑厚的念力,来来回回的流动着给他吊着命。 谁会将念能力用在这方面? 侠客轻声细语地问:“喂,你还能说话么?是谁将你弄成这样的?” 那人连头都抬不起来,听见问话后喉咙间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然后剧烈地颤抖起来,最后归于平静。 侠客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咬舌自尽算了,那几个音节,分明就是:kuroro 听见开门声,侠客抬头,脸上是眼光灿烂的微笑:“阿拉,没想到竟然会看见您啊,13区的区长大人。” 默林打开刑讯室的门,隐隐的腐烂味让他脸色非常不好。那个令人恶心的前副区长在库洛洛的能力下硬是被飞坦折磨到现在还没有死。听说飞坦天天给他换着花样玩儿,但就是不让他死! 侠客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完全被动,他不得不为了自己的小命想方设法的的增加筹码,如果自己有用的话,那么就算是沦为玩物,也不会像旁边这个这么悲惨吧…… 默林打开墙上的固定,将他带到了库洛洛的屋子里,听了一路侠客对自己能力的推销,默林终于在最后回答他:“你最好有一点自知之明不去做多余的事情,不然你会比刚在在刑讯室看到的那位更惨!” 碧绿的眼睛睁大:“我保证,绝对不会的!” “很好,在库洛洛回来的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出门,三餐会有人送来。”默林关上门,声音冷淡如冰。 第008章 你这是在逗我? 库洛洛对自己的能力很疑惑。 今天在打架的时候,‘盗贼的极义’上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大面积群攻技能,用之,群秒,很好很强悍。 说起来他具化出盗贼之书的时候,上面就有了密室游鱼这选项,本来还以为是原版的附带技能,可是现在看来完全是原创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还用叫‘盗贼’么?自产自销一条龙,根本不用引进外源的! 库洛洛在遍地的尸体中准确揪出来一个装死的:“你是念能力者对吧?” “……” “不回答的话,会死的。” “我只是受雇于人,请放过我吧。”那个被库洛洛捏住肩膀的念能力者露出哀求的表情。 “你是什么系的念能力者?” “放……放出系” “这样啊……这样吧,咱们来玩个游戏,如果你能让我受伤的话,我就放过你怎么样?”库洛洛摊开盗贼的极义,放开了手。 【1.要亲眼看见对方的念能力。 2.要询问跟对方的念能力有关的问题,而且对手必须回答。 3.要让对方的手放在书封面的手印上。 4.1-3项条件要在一小时内全部完成。】 真的就像是一场游戏,四个条件被一一满足,库洛洛惊奇地看着书页上多出来的那一页,对那个人笑道:“非常感谢你的合作,现在你可以走了。” 那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能力的家伙战战兢兢地一点点退开,然后转身就跑。 可惜他没跑几步就倒下了,在地上蜷缩成一圈痛苦的抽搐。 “明明都已经放过你了,为什么还要下毒呢?不过话说回来双系的念能力者还真是少见。”可惜地咂咂嘴,看着多出来的那一页随着他原拥有者的死亡而消失。合上书,向着13区的方向离开。 【复仇女神的加惠:能将对方针对本人的非物理系念能力双倍返回。使用时必须和对方有肢体接触长达一分钟以上。】 *——*——*——* 正往回走,突然有团脏兮兮的东西扑过来,蠕蠕软软的声音:“欧尼桑~~~~” 库洛洛侧身躲开,看到一双纯净的黑色眼睛,和这具身体同出一辙。 “不会吧……” 第九代怔了,他伸手去想抱起那个女孩,一声大喝让他立马放弃了这个念头:“你想对小滴做什么?”紧接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念弹。 库洛洛躲开,几乎是惊喜地看着那个如临大敌的高个大汉:“你好,我叫做库洛洛·鲁西鲁,目前正在征集团员,包吃包住团费全免,目前还有两个名额,你们要不要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在流星街体现的尤为透彻。那个一脸伤疤的男人想也不想的直接摇头,更警惕了:“我们拒绝!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走了。” 怎么又是这样?!被毫不留情的拒绝掉了。库洛洛一时无语。左思右想,干脆像侠客一样打昏拖走得了! 富兰克林早就在防着他了,库洛洛和他过了两招才能得手敲下去。一手抱着小滴,一手拖起未来的7号团员正准备打道回府,黑发黑眼的女孩冷不丁从袖中翻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向着他的心窝扎了下去。 库洛洛将女孩甩出去,匕首还是在肋下划伤长长一道。捂住伤口:“刚刚还叫我哥哥来着,女孩子果然善变。” “你杀了富兰克林,小滴讨厌你。”女孩的表情变都没变,她从地上爬起来,匕首横在胸前,周身念力蓬发涌动。 流星街的孩子一个个都不简单。 库洛洛站到富兰克林身边,手里多出来一把样式奇特的刀:“我懒得给你解释他死没死,我想你也知道他死没死。你用这种方法拖延时间是行不通的。听清楚,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从他心口扎下去,然后你就可以尽情的讨厌我了;第二,扔掉你的匕首,老老实实和我走。” “……小滴明白了,小滴和你一起走。” 这就对了!某人又高兴起来,只要能拐回去,其他什么都好说好说:“你要记得,以后要叫我团长!” “……团长。” 库洛洛将富兰克林扔给默林:“不错的念能力者,我直接带回来了。等他醒来,策反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默林一脸纠结的问:“那你怀里的是……” “很实用的附赠品!”库洛洛如此回答。 默林这两年的历练让他谈话的水平突飞猛涨。库洛洛站在旁边看着他在10分钟之内将富兰克林忽悠的找不到东南西北,觉得自己当初的计划真的太英明了! 算算时间,大家也差不多都该回来了。“默林,大家回来以后,在这条街最东边的小山头集合。” “哦?出什么问题了吗?”默林不明白有什么事情放着有念能力保护的会议室不用非要跑去那里。还是说,库洛洛是不想让他知道的?“那个,我等一下正巧要离开的……”所以说,你不用避开我,我会自己让路。 库洛洛白他一眼,高深莫测地笑了:“不,你也一起来。来见证这历史的时刻!” 默林一头雾水的点头,虽然他什么都不知道,但库洛洛总有他的深意。 “那么小滴和富兰克林,咱们先走吧!” 第九代指挥着富兰克林在小山头弄出参差不齐的13个座位,然后等待大伙的到来,他挺兴奋的告诉小滴:“从今天开始,大家都要叫我团长!” 小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 夕阳西下。库洛洛环视着他未来的伙伴们,幻影旅团全员的初次见面。他一个个的看过去,突然发现少一个人:“侠客呢?” 飞坦气息猛然间紧绷,默林将目光拉远,放在魅色朦胧的夕阳上:“我不知道他也算,飞坦,麻烦速度比较快的你跑一趟。” 侠客忐忑的跟着飞坦集合,当这个13区的主力冷笑着告诉他库洛洛为了自己专门跑去解决掉他雇佣人的时候,他已经不抱任何叛逃的希望了。 他这个头儿还有他手下的几名念能力者是什么水平他很清楚,可是库洛洛一个人,两天内就全废掉的这个信息很明确的表示侠客他惹不起。 尤其是在区长和眼前这个人对他都抱有莫名敌意的时候。他找了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呆着,看着那位被夕阳在周身渲染出隐约红芒的男子。 所有人或站或坐,四周寂静的只能听见风声翻动地上垃圾的声音。 “伙伴们。”库洛洛勾起他惯有的优雅微笑:“我将要成立一个团队,而我,将会是团长。团队的名字,叫做幻影。” “幻影骑士团么?不错!”派克首先表示赞同。 库洛洛眼角一抽,这个骑士团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脑补了一下大家一身戎装策马奔驰的模样,被雷的一哆嗦。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派克已经开始向大家解释骑士团是什么东西了。 “等一下!”可恶,那么肃穆的气氛中为什么会讲这种东西?“派克!骑士团不适合我们,我要成立的是幻影旅团!” “……” 你们那失望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库洛洛继续念台词:“我们是强盗组织,为了夺取一切想要的东西。” 飞坦信长几个资深者的脸色不以为然,库洛洛经常看上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将交给他们去找。 “平时可以自由行动,但如果团长召集就要集合起来。” 这个和平时也一样啊…… 大家都在对方眼里看到这个信息。 “团员间不得发生互相残杀的事情,意见不和又无法说服对方的时候,应当用投掷蜘蛛硬币的方法来决定。” 于是某位发言:“平时我们是用猜拳决定,换成硬币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蜘蛛硬币去哪里找?” “那在找到之前就还用猜拳好了。”库洛洛一顿,接着说:“旅团人数限定为13人。想加入的由3名以上团员推荐,若是有人杀死旅团中的某一个成员……” 库洛洛笑了:“大家不要大意的群起而攻之吧!” 【但若是团员因为其他原因而死,团长也会主动去寻找新的团员。 在旅团里……我是头脑,你们就像四肢。 原则上,四肢要忠实服从头脑的指令。 不过…这是组织运作机能上的原则。 和生死无关。要是头脑死了,只要有人继承位子即可。 有时候,四肢比头脑还重要。 别本末倒置…我的命令最优先,但不要把我的性命放在第一位,我也是旅团的一分子。 应该存活的不是个人,而是旅团。 不要忘了,这一点。】 这一天,幻影旅团成立。 *——*——*——* “唉——跟着我干嘛?”库洛洛站在房间门口问侠客:“你还有什么事吗?” “他……不是你带回来的……男宠吗?所以我没给他安排房间。”还没离去的默林插了一句,他觉得这人连情人都配不上他。 看到事情不对,大家的脚步都停住了。 “你是这么对大家说的吗?”库洛洛略有惊讶的望着也是莫名中的侠客,认真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虽然你是个挺不错的人,但是抱歉,我对你没有这方面的兴趣,请允许我慎重的拒绝。” 侠客觉得他的念力有点不受控制。 飞坦沉声问:“那你带他回来干嘛?” “他是操作系的念能力者,擅长收集和分析情报。是我找来的军师啊!”库洛洛表情正经又无辜。 芬克斯在旁边哧一声笑了:“今天天气不错,又刮风又下雨的。” “你说谎!今天明明只有风没有下雨!”小滴接口。 富兰克林摸摸她的头没有说话。 “切,无聊。”飞坦拉高衣领,扭头走人。 玛奇同情的看了侠客一眼和派克等一起离开。 “去找间空房间吧。”库洛洛摆摆手关上门。 明明是应该松了一口气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侠客觉得自己完全轻松不起来。他恨恨地盯着已经关上的门。 魂淡,迟早让你都还回来! 第009章 七大美色 这天库洛洛偶然听说某位老大得到了传说中的液钛矿石,很有兴趣,告诉侠客他要进行一次团队活动,让他问大家谁愿意一起去。 看着对方带着一脸梦幻般的神色飘下楼,库洛洛不由得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宅了点。没过一会,哗啦哗啦涌上来一群人,幻影旅团的所有人竟然全到齐了。 窝金兴奋的大嗓门让桌子都微微晃动:“团长!你终于决定要毁灭世界了吗?” 库洛洛怒视侠客,你怎么传话的? 侠客大喊冤枉,他指着默林:“都是他的错,完全不干我的事!” 被指责的人一脸木然地承认:“啊,因为让窝金学会认字实在是一项很艰巨的任务,我只好从小滴那里拿给了几本漫画给他。” 库洛洛沉痛的表示明白…… 忽略掉窝金不和谐的声音,飞坦的声音在大家视线触及不到(……)的地方响起:“团长,发生事情了吗?” “嗯,我想要液钛矿石!” 于是侠客负责收集资料,库洛洛根据资料用了20分钟做计划。两天后开始行动,飞坦窝金等人一路主攻。抓到首领扔给派克,得知地点后小滴上场一件不留的全部带走。最后默林接收地盘残余势力…… 拿到矿石以后,库洛洛看那颜色变来变去很是漂亮,对念的感应也非常敏感,干脆弄成一副耳环带起来。 拿起镜子满意地照来照去,这下装备齐了,真不错啊。 侠客见库洛洛这么喜欢,收集了详细的七大美色资料:“要不要都收集来玩?”库洛洛低头看了看资料上火红眼的照片。很认真的问他:“你觉得小滴最喜欢的那块晶莹剔透的祖母绿宝石好看么?” “啊!当然不错!那可是世上绝无仅有的珍品!” “是啊,绝无仅有的。”库洛洛托着下巴微微的笑起来,声音低沉平缓,略有微妙韵律感:“它清澈、纯净,并且带有某种蛊惑——就像是,你的眼睛一样。” 库洛洛静静地和侠客对视,看不到任何戏谑的意味。 六秒钟后,侠客无措地带着他的宝贝电脑落荒而逃。库洛洛一脸无趣地将七大美色的资料扔到一边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很久以后大家都走出流星街的某天,飞坦偶然兴起了对火红眼的兴趣,问库洛洛要不要进行一次活动。在碧眼少年不可置信的表情中,库洛洛仿佛在吟唱优雅的赞叹诗一般:“你一定没有仔细照过镜子。” 他和飞坦对视,那神态和当初一般无二:“和那种,没有神采的死物比起来……明明是你这样活着的却毫无生气的尖锐冰冷更吸引人一点啊。这种,冷漠而诱惑的金色……” 目送飞坦用比战斗时还要快的速度消失,库洛洛喝完手中的红茶,乜了眼受到严重打击一脸失神的侠客,站起身离开,并且贴心地为他关上门。 *——*——*——* 又是一次团会活动结束以后,大丰收的众人往回走。 库洛洛忽然停了下来,大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一个用绷带将全身上下都缠的严严实实的家伙。 库洛洛明显兴味挺浓:“那边的那位,是裘东洞族的舞斗士么?” 侠客负责的在给库洛洛配音介绍:“裘东洞族是一个古老的战斗民族,他们的舞斗士又被称为帕卜。因为混身上下全是窟窿,所以平时包着绷带,战斗时会因为气流的缘故演奏出美妙的音乐……是被称为拥有战斗美的民族。话说回来,团长你好厉害,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伪木乃伊露出的两只眼写满了警惕,11名念能力者(默林不在)让他根本不打算战斗。大家相互对视了一眼,在他逃跑的瞬间,飞坦信长从两个方向攻了过去…… 一番打斗后,伪木乃伊被打昏。 “你们……这是干嘛?”看着富兰克林将昏迷过去的疑似剥落裂夫的生物扛到肩上,库洛洛忍不住问。他觉得哪里不对。你们身为强者的自尊呢?你们坚持自己的战斗绝对不允许他人插手的高傲呢?什么时候都不见的…… “打昏拖走啊。”长大不少的小滴眨眨眼:“你不是一向都这样做吗?” 库洛洛盯着小滴,女孩眨也不眨的与他对视。完全没有效果后将眼睛挪开,在库哔、侠客、富兰克林等受害者的脸上转了一圈,发现大家都是一脸的理所当然,顿时有一种自家孩子误入歧途的觉错。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挽救一下这群熊孩子。 好不容易酝酿完措辞,却讲了没几句就在众人诡异非常的目光中退散了。好吧……他貌似想起来这习惯是怎么来的了。 “……”大家。 不知道该说幸还是不幸。等剥落裂夫一个人在垃圾山上醒过来以后,便从此对这群莫名其妙的、自称幻影旅团的家伙们敬而远之。幻影旅团的原12号,就这样与大家擦身而过。命运线轻轻一个交汇,还没有产生羁绊,却被蝴蝶的翅膀扇到了十万八千里以外。 在幻影旅团成立三年后,库洛洛当初的计划书终于实行到了最后一步。 默林,已经成为了流星街元老会中的一名实权者。他管辖的区域已经可以自行运转,下属中也有好几名能力不菲的人。 库洛洛要离开,可是他不能走。 “其实留在流星街也没什么,只要记得你是旅团的4号就可以了。” 在默林的帮助下,大家乘飞艇离开。外面的世界和流星街截然不同,在对他们解释了两遍未果的情况下,库洛洛干脆每人给了钱直接宣布解散。反正伪造的身份什么的默林早就弄好了。 等到下次集合的时候,这些家伙估计也都会成为通缉犯吧…… *——*——*——*——* 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西索很郁卒。这个世界真是糟糕透了,到处都充斥着烂掉了的苹果,腐朽的气息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如果不是周围几乎快具化出的阴雨太严重,西索那身招牌扮装配上包子脸一定能吸引不少不明真相的小朋友围观。 他蹲在路边满脸哀怨:好芥末~好芥末~好芥末啊~~~~~~~ 所以说,当他看见库洛洛一个人从街角走来的时候,心情就如同是沙漠中的旅人撞见了绿洲。 念能力者本来就少,高明的念能力者无论如何隐藏,本身的气质都会普通人不同。而库洛洛那种得天独厚的超然感让西索立马判定他是一颗超级美味的金苹果! 感觉到有莫名杀气袭来,库洛洛下意识的闪开。扭过头,是一张兴奋到扭曲的油彩脸。划过的扑克带起风吹起他的发,库洛洛打量半响,左手中悄无声息的多出来一本书。 这是,要战斗了么?浑厚的念能力让西索陶醉的眯起眼睛,连声音都颤抖起来:“我美味的~~美味的大苹果啊~~~~” 毫不在意对方乱飚的杀气,库洛洛将书翻到三分之二的地方,接着书从手中消失,多出来一支超大号的棒棒糖。 单手和西索过了几招后,瞅准时机将棒棒糖塞给他,库洛洛微笑:“乖~我有事在忙,拿着这个,你自己去玩啊……” 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从视线中消失,西索身为强者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他卡兹卡兹地咬着库洛洛留下的糖:“这种差距,真是让人受打击~~~” 但是马上,小丑又兴奋起来:“既然这样,那这次的大苹果就能啃很久了吧~哦呵呵呵呵~~~~~~” 第010章 贪婪之岛 库洛洛不是在敷衍西索,他真的有事。他在今天约了人,眼看着快要迟到,心急之下三百公里的路程硬是让他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成功赶到目的地。 莱曼镇是个偏僻且安逸的小地方,虽然有山有水风景不错,但是除了苹果和麦子什么也不产。所幸临近拥有世界上最大图书馆和图书中心的黎巴市,才堪堪保持了繁华。 在镇子里找到了对方所说的咖啡店,推门进去,一眼便看到了那个黑发黑眼的青年正在津津有味的往嘴里扒蛋糕。 库洛洛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希望我没让你等的太久。” “正好是一盘蛋糕的时间。”那人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中带着奶油的勺子,快速将盘子里的残渣收干净,神色在下一瞬变得认真又诚挚:“那我直接了当的说了。库洛洛,请问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同伴,来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他不小心开启了什么支线剧情么?库洛洛十指交叠的双手差点没撑住下巴。 眼前这个踌躇满志的青年叫做金·富力士,认识他源自于两年多前的一钞意外’事故。 那时候库洛洛刚从流星街出来不久,某天突发奇想,决定去做卧底,潜入同行了解信息。 在派克侠客等人的帮助/胡闹下,他的人生履历跌宕起伏。库洛里多出身于书香世家,有兄妹三人。他自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品学兼优,14岁飞机失事父母双亡,16岁时身为科学家的大哥库洛斯(……)因实验事故意外身亡,后经查证是其同事为侵吞发明成果而蓄意谋杀。但因凶手后台过硬状告无门,库洛洛为了让大哥得以沉冤昭雪,多次以身犯险。导致13岁的妹妹库洛姆被黑手党诱拐(……)至今下落不明。 这些黑暗的经历让库洛里多的人生观产生了巨大的改变,他决定以恶制恶,法律无法制裁的罪恶,就让他来代替行刑吧。 他兴致勃勃的千挑万选,制造各种巧合际遇,终于成为了恶名昭彰的库特盗贼集团的一个三等兵。 库洛洛的角色扮演异常失败。他本身并不擅长于太过夸张的感情表露,他可以做出库洛里多内敛隐忍的怨恨,却无法表演悲痛绝望下骤然颠覆人生观的疯狂。虽然这个库洛里多疑点颇多,但从来没有人怀疑过他是同行卧底,从这点来说,他也算非常成功。 库洛洛对人总是带着温昀的微笑,五官清秀俊朗,气质温文尔雅,墨色的眼眸明亮柔和,和他在一起共事如坐春风。整个盗贼集团不谋而合的将他安排在后勤的位置,加入三个月,甚至没人想去按照黑道所谓正规的入伙方式测试一下他的能力。 他和金·富力士,就是在这种背景条件下认识的。热血的猎人的将他当做误入歧途的羔羊来拯救,最后差点栽在库洛洛手里。要不是他中途想起来问一下对方真正的名字,小杰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了父亲。 当时将他从盗贼集团的地牢掂出来的时候,金还在为他的迷途知返而高兴,丝毫没联想到他突然就踪迹败露被扔进牢房的原因在哪里…… 真是败给他了。 后来两人里应外合将这个犯罪团伙绳之以法,再后来两个人就成为了朋友,那个时候的金还很年轻,还没做出那些能记入史册的成就,和人交往一腔赤忱,整个人像阳光一样明媚耀眼。 他总是能吸引到各式各样的人。 库洛洛对他流星街的出身直言不讳。金交游甚广,他的多数朋友对于那个‘传说中’的地方毫无好感。 流星街31人自杀式的报仇事件刚过去不久,震惊和新奇的热浪尚未消退。他们的行为和人生被断章取义的知晓,被偏激苛刻的评论,被定义疯狂又扭曲,不被理解,不被认同,不被接纳的 ——异类。 “我们从不拒绝任何东西,所以别从我们手里夺走任何东西。”听听,多么悲哀又可怜的宣言。 流星街的人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外面’的世界对他们来说过于温柔软弱,但这并不是坏事,只要是拥有一颗人的心,都渴望着能被温柔对待,渴望爱和被爱。 流星街独独被排斥在外。 库洛洛没有丝毫物伤其类的哀伤,他只是单纯的对这种事物现象加以分析理解,然后假设立场回馈感情罢了。 人和人不是客客气气就能相处的。 *——*——* 神游之时,金已经将他的梦想和盘托出,他在做一个盛大的游戏,游戏以念能力为媒介卡片载体,在某个小岛上制作出了一个超现实的世界,他需要帮手。 库洛洛继续用以前的老梗拒绝他的邀请,并不是不感兴趣,而是他知道没有自己的参与,金也会获得成功,最重要的是……他其实挺想玩那游戏的,身为gm会少掉很多乐趣。 完全没想到对方竟然能丝毫不动心,金愁眉苦脸,他双手撑住桌子,俯视着库洛洛,眼神坚定执着:“我需要你,库洛洛。” 他想用更为感性的词汇再劝说一番,最终还是放弃了事,金炯炯有神的黑瞳倔强又执拗,语气斩钉截铁: “我不管你是否答应!我需要你,库洛洛!” 库洛洛微笑的表情变了,他缓缓地坐直,将双手放置交叠的膝盖,唇边挑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所有的色彩在这一刻都在他漆黑冰冷的眼中暗淡下去,依旧是惯有的调侃语调,轻柔的如同拂过心口的羽毛。 他对那个青年说:“想要我,你拿什么来换?” 啧,库洛洛在心底吐槽,就当是提前为库哔拿道具了。 *——*——* 金非常高兴,当下就带着库洛洛启程回贪婪之岛。可他们没能达到目的地,就在途中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绊住了脚。 他们路过的这个村子因为接二连三的出事,村民们决定为他们的神明献祭,以换的大家的和平安康。 金和库洛洛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个大家都懂的微妙表情。 与此同时,收到库洛洛暂离短信的侠客,正在飞坦的冷嘲热讽下追踪对方的位置,他无奈的发现,自家团长的所在位置目前应该受到强烈的磁场干扰,根本就无法捕捉。 刚想无奈的宣布放弃,他忽然整个人都扑到了屏幕上,碧绿的翠色眼眸一片怔然。大家的顺着他的目光将视线聚集在屏幕上。 电磁干扰的线条花花绿绿,围绕着不断闪烁的追踪中心点,红色的细线缠绕出一个模糊的十字架。那缭乱的红演示出不详的纹路攀附在上面。 狰狞可怖。 第011章 无色之王 城市夜晚的霓虹灯闪耀辉煌,夜间的繁华总是带着奢靡。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如同海啸一样向他扑过来,简直要剥夺他所有的思考能力。 第九代有气无力地趴在百货商场顶楼的栏杆上,眼神涣散表情怔然。他记得在和金去往贪婪之岛的路上,经过一个村庄,正好遇到当地的祭祀。明显带有念能力的一种活动祭祀。 记忆里那时候夕阳的余晖洒落在狂欢的村民们身上,食物和美酒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巨大的篝火边,男男女女们围了一圈正欢乐的跳舞。 众人欢欢喜喜的屠宰了各种祭祀用的牲畜,仪式进行到了最后,他们被村长客客气气的邀请上了祭台。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暂时想不起来了,不过很明显,他又换了一具身体。 第九代略显阴郁地甩甩头,猜测自己目前的处境。 新身体是一位略显单薄的少年,银色短发,发梢略微翘起,五感敏锐,四肢健全,除此之外并没有继承任何有用的记忆。身上除了怀里有把上了膛的手枪,再无其他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他被强迫开启的新能力简直神烦啊!像是信号不良的老式收音机一样,唧唧歪歪刺刺拉拉的各种声音让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尝试集合了一下能力,念能力貌似还有?但可怜的质量惨不忍睹,稀薄的就像一张破烂的网挂在身上。 要冷静!第九代俯视着夜色下城市明明灭灭的灯火,开始哼《欢乐颂》,苦中作乐希望这样能让自己开心一点。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今天晚上要睡在哪儿…… 正魂游天外之际,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接着响起一个声音:“你好,夜色真不错呢~” 是啊,夜色不错,不错到今晚就有一个可怜人要天为被地为铺了。第九代吐自己的槽,头都没回。 那个声音继续说:“我是来拍夜景的,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好烦啊这人!被噪音骚扰的第九代含怒扭头,看到一个金棕发色的少年笑的眉眼弯弯,他手中举着一部摄像机,而自己正对镜头。 还真的在拍·夜·景啊!心情糟糕的第九代没好气地:“要拍夜景就到一边去啊你!拍我做什么?你要听人生负犬的悲鸣么?要我叫两声增加你的拍摄趣味么?!” 完全没想到第九代这么别具一格的反应,那少年愣了一下,随后又漾起一个温和的微笑:“啊呀,你是有什么烦恼嘛?我叫十束多多良,你叫什么?”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咚!第九代猛然间伸手按在左胸的某处,有什么东西和自己的心跳进行了连接,不由自主的产生了同样的鼓动。 下一个瞬间,世界已一片纯白。没有明显的天地之分,没有远近,无边无际。唯一可以依凭的物体,是脚下凭空出现的石板,有什么东西在向他流汇,却又被什么给阻止…… 他占据的这具身体,是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 这个世界和他作为库洛洛时所处的世界截然不同,这里的科技和社会形态与之相比要先进很多。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存在七位王者,他们被命运所青睐,拥有着巨大的能力与领导力。七位王者有着不同的超物理异能以及将异能强化的领域。他们是盖然性偏向能力者中的最强者,是将曾经支配着微观世界的偶然与宏观世界的必然的物理法则加以扭曲,阻止,并由自己的意志左右的半神。 王者拥有无与伦比的圣域,除了同样身为王者的存在,其他一切都无法给予伤害。王和其他能力者不同,他们是被命运选中的存在。其圣域虽然也是由意志控制,但是更为命运所控制,独一无二。 盖然性偏向能力的起源是德累斯顿石盘,现在这石板承认了他对于王位的继承。 面对这世界至高无上的命运的青睐,第九代的反应甚为冷淡,他的视线甚至没有在石盘上那像是阵型花纹一样的卢恩文字上多做停留。 他用一种无关紧要的冷漠态度俯视着,就像是这根本不是在决定他的命运一般的傲慢。 就算突然间就被强制转换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孑然一身也能平静如初的第九代,在这一刻承认自己真的在是在愤怒。 “如果作为库洛洛是偶然的话,那么作为恶之属的无色之王又意味着什么?”他这么说着,对自己面对的窘境感到辛酸和悲哀。 第九代在成为库洛洛之前,其实不到10岁,他并不是从小就拥有个体意识的人造人,他是在一次基因融合中醒来的,根据记录来看,他那一阶段超表达显示的dna植株严格意义上来说连人类都算不上。 他在成为无色之王之前是库洛洛,那么他在成为第九代之前又是什么呢? 没有记忆,没有归属,甚至……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一次次的初来乍到,一次次的孑然一身。第九代静默地看着石板上越来越耀眼的光芒,收回了一直环绕覆盖着周身的念力。 他从来都不相信命运,绝不。 石板亮起的光芒顿时湮灭天地。 再睁开眼,那个充满亲和力的青年依然站在原地,意识中那么长的时间,对于现实空间也只有短短几秒罢了。 “我是有烦恼。”耳边噪杂吵闹的声音已经消失,第九代歪歪头:“我不开心。” “哎?~那为什么要不开心呢?”治愈系的青年像是根本没察觉到他的低气压。 第九代没有回答他的话,继续说:“我的同伴都在另一个世界,没人在我身边,我不开心。” 他冷哼一声,笑容在灯光下恶意满满:“我不开心,所以你这么开心的在我面前就让我非常的生气,于是我决定,让你们都跟我一样不开心!” “我乃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今晚的夜色,的确非常不错。”下一刻,他从怀中掏出枪,打碎了十束多多良的摄像机。 第012章 十束多多良 “非常棒的料理,感谢招待!”第九代满足的放下碗,将筷子平放在上面:“我不大清楚日本的习俗,这样做可对?” “如果无色对我的手艺还算满意的话,这么做非常正确。”十束多多良做了一个苦笑的表情,收拾着矮桌上的残局,问道:“那么接下来,无色还要做些什么呢?” “虽然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不过今天的话,还是先休息吧。”第九代挑眉笑答:“请乖乖的去睡觉,不要妄想逃跑哦,光凭今晚的料理,我就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房间自带的机器人放好碗筷,多多良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可是无色,房间只有一张床哦~” 第九代撇了一眼房间那并不算宽敞的单人床,表情一本正经:“请放心的去睡吧,我保证绝不劫色。用第七王权者的名义对你发誓。” 他看着十束多多良,多多良也看着他。 半响后青年终于耸耸肩,虽然他完全不介意将床让出来,但是目前身为人质,还是听话点比较好……吧? 多多良乖乖地躺在床上,侧头看着阳台上第九代的背影。无色之王到底想做什么呢?看着他双肘抵在栏杆上,保持着望远的姿态,消瘦的身形在夜风中显得稍微有些单薄,漫天的繁星衬的对方孤单寂寥。明知道对方是王权者,夜晚的寒意不值一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他应该很冷。 想要去给他披上衣服,想要将他拉进房间,想要让他快乐起来。那是种完全无法形容的冲动,有些类似自己平时突如其来的爱好,但又有哪里完全不同。 简直就是下意识的想要去这么做。 这完全不对。 明明是他不由分说将自己绑架来这里的,不仅打坏了摄像机,还丢掉了他的终端。吠舞罗的各位,一定担心坏了。 可是他并没有伤害自己不是么?就算是故意做出恶毒的表情,感觉上,也像是个孩子一样纯真。就算是为了什么在苦恼,眼神也是清澈坦荡,总觉得不会是坏人呢。不会真的和游戏小说什么的一样,做坏事是因为寂寞吧? 在心里为第九代辩护了几句,多多良又皱起眉头。无色为什么会带自己到这里来呢?苇中学园岛的一个无人使用的学生宿舍,怎么看也不是无色氏族的据点吧……说起来,他好像说过,同伴都在另一个世界? 难道那并不是个恶劣的玩笑? 第九代望着天空的视线其实早就模糊了,金色的眸子在夜空下有种乌黑的色泽。他思绪飘忽地想着些有的没的,气势沉静平和。血液缓慢的流淌循环,带动心脉沉稳有力的跳动,如同恒古连绵的山脉。 觉得自己被身后的视线已经盯了足够久。他转过头去,冲着已经坐起来的,满脸迟疑与犹豫的青年微笑:“你睡不着?可需要无色之王的睡前童话?” 十束多多良的心口猛然抽搐了一下,有些疼,有什么无法压制的情绪固执的挣扎着。他甚至惊讶于自己在这种反应下还能镇定理智的出言拒绝。他重新躺回到床上,看着无色关上了阳台的落地窗,并顺手带上窗帘。终于两人被彻底的隔绝开,哀伤再也掩饰不住。 十束多多良,是吠舞罗的人。而吠舞罗,是属于第三王权者,周防尊的。他和跳槽到第四王权者青之王scepter4的伏见猿比古不同,他没有可以靠近另一位王者的权利。 无色之王和青之王不同,他不能在冒险了。……king的“威斯曼偏差值”已经到了很危险的地步。他怎么敢在这敏感的时期亲近另一位王权者。 算了,总会有办法的。 多多良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去。 王权者被选中后,会激发出身体里所有的潜能。尽管隔着窗户,他依旧可以清晰的分辨出房间内的一切声音。将十束平稳下来的心跳数到一千一百后,第九代轻巧的翻身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十束果然是个很温柔的人,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意外的凉薄。明晰人心,洞察入微,准确的察觉了他试探性质的邀请,结果连敷衍也没有,被果断的拒绝了。 这样子的话,那明天就送他回去好了…… 两任无色之王的替换只持续了短短十几分钟,从他占用前任无色之王的身体,到继承王位,这之间的过程其实异常平静,但这并不能确定有没有被第二王权者黄金之王发觉。虽然是最末的王位,但毕竟是仅有的七位王者之一,无色还拥有着最特别的能力属性,先稍微去确认一下比较好。 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全是从小十二断断续续的描述和剪切画面拼凑而成的。那么多作品,他身为特殊的造物哪里有时间全部看完。但是平心而论,这个世界的社会形态其实更对他胃口,异能者有王权者的治辖总归不会太过嚣张,比猎人世界红果果的强者为尊要和平很多,要么干脆随遇而安? 边走边翻着印有血红手印的书样,第九代的前往御柱塔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的储备中,什么时候多出来了这种东西? 看来在此定居的念头只能暂时打消了,但在追寻真相之前,或许能让事情变得更好玩一点?啧,他得准备点东西才行…… 唔,记得附近有座大型商场来着。 不知道有用没有,先试试看吧。╮(╯▽╰)╭ *——*——* 美貌的女子皮肤白皙的像是珍珠一般,暖色系的长发披散在脸颊两旁,尽管表情差异非常并且身着男装,但仍无损她出众独特的气质。只是片刻间,女子已经恢复了常态,她柔和又温暖的眉目带着尴尬的神色,努力不让自己站起来拍桌子抗议。她抿抿嘴,感叹道:“无色之王您的能力,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第九代赞叹的低吟一声,随后执起对方的右手,在中指指尖印了一个轻如羽毛的吻:“比不得你,十束君的美貌简直令我倾倒。” “呵呵”十束干笑两声。 第九代略有不舍地放开手,拎过旁边大的夸张的袋子,各式女装在十束面前堆成了一座小山:“唔,按照喜好换套合适的衣服吧,说实话,我从没真正意义上逛过日本东京,所以,非常向往。” 十束多多良这次连脸部的表情都僵掉了,他觉得此刻没冲动到一巴掌糊上去真要赞自己极好的素质。 等到两人并肩走在东京街头的时候,十束的脸上已经自然而然的带上了原本就属于他的温润微笑,女性特有的柔和让她看上去高雅恬静,简直将治愈系这个词汇完全的具现化了出来。一路走来,遭到路人的频频回头。 十束非常平和的跟着第九代为他介绍各种风景名胜,两人一路上竟然相谈甚欢。在路过一个花店的时候,第九代被营业员拦了下来:“你好,虽然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但是因为我们小店要重新装修,鲜花全部打折哦,要不要进来看一下?”于是两人再出来的时候,十束怀中就多了一大捧百合。 看着对方依旧轻松闲适的神色,第九代调侃道:“我们这样算是在约会吗?” 十束猛然停了下来,他将鲜花背在身后,上前一步,加上鞋子175cm的身高完爆无色之王的169cm,用俯视的姿态轻笑道:“无色不觉得,我们走在一起其实更像是姐弟么?” 略带喜感的反击让第九代无语了两秒,但是他立马用又软又萌的目光望了回去,少年独有的纯粹嗓音让他演绎的低沉而煽情:“你是指那种,每一个少年心中都有的,梦中情人一样的大姐姐吗?” 感觉被反复逗弄,并完全没有还击能力的十束有些闷闷不乐。但是立马,他又振奋起来,眼中皮卡皮卡的光芒直闪。其实换个角度想想,这绝对是人生中难能可贵的体验,并且有位王权者作陪,就算他身为赤之王最初的氏族成员,自己的王也不可能来陪他逛商场的。就算上次在大家的逼迫下带安娜去游乐园,king他也是完全的瘫着一张脸呢,并且那次的目的,也并不是单纯的出来玩。 这么想着这样自己其实是赚到了的多多娘(没错字!)开始随心所欲的采购起来,他甚至兴致勃勃的试了几条裙子,并且乐此不疲的询问无色之王的意见。 第九代大包小包拎满了东西,看着多多娘在一双10cm的高跟鞋面前跃跃欲试的表情,怀疑道:“你真的没问题么?” “其实我从前就一直非常好奇,她们是怎样在踩着十多厘米的细跟下健步如飞的。”多多娘笑容灿烂:“虽然做不到那种程度,但只是走路的话,我觉得自己还能胜任。” 第九代看着对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并且在几分钟内适应良好,一脸惊奇地付账去了。 感谢侠客的业余指导,在收起被改良过的,曾经是多多良的终端时,第九代抽空怀念了一下在另一个世界的同伴。 天色渐晚,在十束的提议下,两人找了一家风评不错的西餐厅吃饭。 “应该已经是朋友了吧?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啦。”像是白日的热情还没有消退,在侍者退走的当口,十束这么说。 “当然。” “其实,我完全没有想到无色真的陪我逛了一天。”十束盯着盘子里的沙拉,一点没有吃的*。他表情十分纠结地嘀咕许久,缓缓说道:“并且非常的有耐心,根本没有发现不耐烦的情绪。” 顿了良久,见第九代抬眼看过来,他才继续说道:“完全没有王权者的傲慢和矜持,明明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却在某些事上莫名的霸道,完全让人看不透呢。总觉得有些不安和焦躁。” “所以。”十束多多良的微笑诚挚又腹黑:“可以拜托无色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连试探都让人生不起气来,吠舞罗那个暴力集团竟然会有你这样的存在还真是不可思议。” 假装没看到十束微变的神色,第九代语气异常轻巧:“我并不惧怕第三王权者,也没有什么针对性的阴谋。你这样的原因,纯粹是因为我嫌麻烦而已。” “而且,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第013章 周防尊 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该庆幸今儿出门没带多多娘一起么。后仰躲开突袭而来的棒球棍,第九代将多多娘点名要的唇彩放进兜里,抬眼看向来人,瞪圆眼的少年带着靛色头巾,腰里系着外套,脚下踩着滑板摆出一副桀骜不驯的姿态。 距离十束恢复性别还有三天,早知道当初就不骗他吃那么多荷尔蒙曲奇的。 “喂!就是你吧!”不良少年一击不成,将棒球棍扛在肩上,语气直冲。 果断战略撤退,第九代拿得起放得下,转身扭头就跑,朝着相反的方向一路猛冲,精神力扩散扫描,结果发现前后左右竟然全是赤红的能量集合。 好吧,这是你们逼我的。第九代索性直接回头,对上了那个带着耳机扛着棒球棍的少年。 没飞坦快,没飞坦狠,除了比飞坦高以外,就脾气冲这点相似了。将少年制服以后顺手解开他腰间的外套将双手捆在背后,第九代还有闲心将吠舞罗和幻影旅团做个对比。对比之下承认两者完全没有对比性。 小巷中,将少年丢在原地,第九代跃到半空,刚想直接跳到楼顶走人,忽然仿佛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向上的力道被打断,半空中只能一个翻身,随后落在原地。 和赤之组完全不同的能量感应,不会是前任无色之王的旧债吧?不自觉已经真相的第九代感到今天或许没那么容易逃脱。随后,他的感知域中,道路的正前方,一位微笑的金发帅哥缓步走了过来。 身后,棒球少年已经直接使用赤之王的火焰烧掉了束缚他双手的外套,红色的能量在他周身越演越烈。 而前方,戴眼镜的金发男子已经直接发动了攻击。他扔向空中的点燃的香烟像是烟花一样绽放出密集的赤色能量流,并非程直线运行,它们的轨迹随着男子的命令在空中变相转弯,几十道火焰从空中猛然落下。 和火焰一起落下的,还有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嗯,从背影看应该是个青年,虽然他马尾的发梢差点甩了第九代一脸。对方用一个极为帅气的动作落地,紧着接干净利落的拔刀打散了火焰。 咦,原来不是旧债而是旧友么?这位从天而降的第三方人士是位气质冷冽清冷的剑士,第九代刚想表示一下友好,接着在对方转过身来的时候果断打消了这念头。 歹势,这可不是友方的眼神啊。 “感谢你的拔刀相助,大恩大德改日再报,先走一步。”避开对方伸过来的手,第九代神色自若地道了个谢。 “日安,已故第七王权者三轮一言的氏族,黑犬,夜刀神狗朗。”攻击被挡下的金发男子并没有生气,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说道:“他好像并不承你的情。” 前任的臣子找现任做什么?这眼神可不像是来投诚的,果然还是旧债。莫非前任无色之王继承王位的方式和他一样,是做掉前前任么?! 这些都留到以后再关心,既然对方下来了,那么向上的方向已经没人阻碍了。刚想故技重施脱身离开,太阳穴忽然微微刺疼。 感知领域中,一股惊人的威压带着铺天盖地的杀气已经将他牢牢地锁定起来。 那个人缓缓地从街角走近,炙热的气流犹如波浪从他周身扩散,慵懒又颓废的表情丝毫无损他的阳刚和霸气。背景莫名的充斥满了火焰的耀红色,简单的白色t恤和黑色外套,却硬是让他穿出了睥睨天下的气势。 第三王权者,赤之王,周防尊。第九代高度浓缩的精神力完全是不可控制的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可能因为身后跟着不少族人,他并没有走进小巷,金色的瞳孔环视一周,最后将视线对准了他的目标。 像是某种大型野兽,狂暴,狠戾,并带有毫无道理的凶残气息,毫无掩饰的通过视线传递过来。 第九代平静的回望过去,直到周防尊状似不耐地皱起眉头。 “草薙,是他么?”王者的声音充满磁性的沙哑着,疲惫和优雅诡异的混合,化为充满蛊惑的致命吸引。 草薙出云拿出终端机,将屏幕的一面显示给第九代和夜刀神狗朗的方向,屏幕里的录像,清晰的纪录了无色之王和十束多多良那看起来并不愉快的初见。 短短的不到一分钟,随后他收起终端:“是你吗?” 明明打碎了,那玩意看起来挺老式的,不像是即时上传啊,这影像怎么保存下来的?有点略好奇,但先下显然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要怎么应付这局面呢? 别人家长都找上门了,继续跑可不是自己的风格。 第九代出乎众人意料的走上前去,在周防尊面前站定,依然带着那种仿佛事不关己一样的微笑,但只是这样,就有无形的气势散发出来,附带的沉重压迫让他和赤之王分庭抗礼。 “是我。” 下一瞬间,两把巨大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出现在了苍穹之上。 赤之王的金红色巨剑周围带着肉眼可见的碎屑,围绕剑神的闪电狂暴无常,而另一把像是磨砂一样带着透明的质感,与其说是一把剑,更像是雕刻了铭文的十字架。 这是第九代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剑,完全不输于第三王权者的大气尊贵,更重要的是,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崭新又完整。 但他并没有丝毫的喜悦,他的表情已经变了,第九代很少产生烦躁这种情绪,但现在这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开启无色的之王的能力总会伴随着电流干扰一般的副作用,像是挥之不去的杂音一样影响着他的思考。 赤组的族人已经全部退开,将场地让了出来,两位王者的战斗,并不是普通氏族能参与的。 “他人呢?” “人很安全,过两天他就自己回家了,你先冷静下来怎么样?”第九代还在试图和平谈话,他召唤达摩克利斯之剑的举动完全属于被迫防御。 “他·人·在·哪·儿?”红色王者的双手已经聚集起了火焰,目光中的杀气越来越浓,几乎要凝成实质撕裂无色的圣域。 “在我这里,已经告诉你他很完全了,安静的多等两天对所有人都好。”精神污染一般的噪音让第九代的智商打了个对折,他完全是在事实求是,根本没注意自己的表达方式和语气到底会造成多大的误解。 周防尊浑身已到顶点的气势如山洪倾泻般冲无色之王压了下去,伴随着他毫不留情的攻击打在无色圣域的壁垒上。 莫非你真以为无色之王只能任人宰割吗?第九代想也不想直接反击回去。 周围的杂物支离破碎,钢铁建筑像是被巨大的铁网勒紧一样吱呀作响,气流狂乱的扭曲着,在飞扬的灰尘和碎片里,唯有两位王权者的身影依旧清晰。 周防尊和第九代都在拼命的压制,王权者之间这种波及范围极广的战斗一不留神就会伤及无辜。两人有意无意的将场地转移到旁边的广场,赤之王澎湃的战意让他也不由得兴奋起来。什么命运什么原则什么计划统统扔到脑后,这一刻他只想宰了对面的男人,赤果果的杀戮欲-望直白又清晰。在德累斯顿石盘的牵引下,将第九代撩拨的不能自己。 一个躬身,他冲着周防尊直扑而去。 瞬息之间,两人交手的震荡已将广场化为一片废墟。 力量的激烈碰撞不断在空中炸响。每次呼吸都在战栗,天空之上摩擦的圣剑电闪雷鸣,两人越打越痛快,火焰在周围如同狰狞野兽一样蔓延,将一切阻碍粉碎殆尽。又一次短兵相接后,远远围观的众人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被抛了出来。 “无色之王果然还是赢不了尊哥!”八田美咲兴奋的一挥拳,抱着他的滑板恨不得加入战局,刚才被无色之王制服的愤怒已经完全忘掉了。 身为吠舞罗的二当家,草薙出云要考虑的东西很多,他的目光多是集中在穹顶悬浮的巨剑上,金红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周围的碎屑让他完全无法兴奋起来。 尊,你这次的对手可不是青之王,请量力而行啊。 这边,被打飞出去的第九代躺在被自己撞击出的坑里,刚喘了一口气,就感到对方压迫的力量迅速逼近,周防尊的攻击随着战况的升级越加犀利。 想要速战速决?你行么?! 无色之王的能力再次拔高,第九代拍地而起,以气吞山河之势迎了上去。 “宗像,拔刀。” 在两人打的热火朝天之际,一个突然插入的冷清的声音,伴随着第四王权者青色的圣域,犹如一盆冷水泼在了两人头上。 站在废墟之上,第九代捂住几乎要完全失去知觉的左臂略有迷茫。啊咧,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和这个红毛蟑螂头打起来了,说好的和平友爱呢? 第014章 走不掉 赤之王和无色之王的战斗被突兀的终止了,第四王权者和其氏族的乱入让两人都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兴致。 当然,如果他们再不停手,就不只是毁灭一个广场的灾难了。 几乎是在结束战斗的即刻,赤组的人就将他们的王者拥了回去,赤之王在手臂上的大伤口处任意裹了几圈绷带,周防尊盯着无色的目光依旧犀利。 现在的形式略微有些微妙,青与红的王者各自带着他们的氏族占领了广场的两端,无色抱着尚在滴血的左臂,独自一人孤零零的站在一角,不远处是敌友未明的已故第七王权者三轮一言的氏族,黑犬,夜刀神狗朗。 “宗像,在事情结束之前,我是不会停手的。”周防尊分外固执:“无色之王,十束多多良在哪里?” 能让两人停手他的目的就算是已达到了一半,青色的王者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静等事态发展。 迎着整个红组忌惮愤怒的眼神,依然在圣域中被影响着智商的第九代淡定道:“说了十束多多良在我这里很好,请安心的等两天就万事大吉。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见你们。” 托青王“理性秩序”的福,他突然干预的圣域使第九代的情绪平静下来了,可思维还没恢复。 “你要怎么证明十束哥的安全!你说什么我都不信,把他还给我们。”站在周防尊左边的八田愤怒的喊道。 “要怎么样你才信?” “既然你说他安全,那就将十束哥交出来啊!” “我已经说了,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见你们。”第九代觉得对方智商堪忧,这孩子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赤组的人也觉得无色之王在胡说八道,一边说十束多多良没事,一边阻碍他们见面。 两方你来我往的交流了几分钟弱智级别的废话,宗像礼司终于听不下去了:“无色之王,如果十束多多良真有什么暂时不能和吠舞罗众人见面的理由,那我来做个担保可好?” 他推了一下眼睛,不着痕迹的扫了眼赤之王破烂的衣衫,道:“以第四王权者宗像礼司之名,吾等大义无霾。” 这是一个明显的示好和台阶,答应下来,不论是先稳定众人的情绪还是真有什么内-幕都是首选。 可惜的是,自觉问心无愧的第九代毫不领情:“不,他也不合适见你。除了我之外,目前他谁都不合适见。” 在两位王面前你这么狂妄没问题吗?!scepter4的室长觉得他简直不能沟通,刚想说什么,对面爆烈的红色能量已经不受控制的膨胀开来。 周防尊手中的火焰冲着无色的喉咙直抓而来,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那我就让你说出来!” 赤之王的情绪如同催化剂一样痛快的改变了第九代的思维方式。 果然是完全不可理喻的野蛮属性,你要战那便战吧! 一个轻巧的闪避绕到对方侧面,不理会赤色的火焰烧焦了银色的发丝,指间缠绕的特殊念力诡异不祥,无色之王冷笑一声:“周防尊,这可是你逼我的。” 将你打趴下,再教育你要好好听人说话好了! 眼看局面将要不死不休,忍无可忍的青之王刚要干预,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人再次打断了这场战斗。 “尊,无色!你们住手啊!!!!!” 听到有熟悉的语气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周防尊抽空一扭头,上一刻还好似要炸开的暴烈能量顿时如同吃了巴豆一样一泻千里,一丝不剩。 赤组的人已经傻了一片,“那……那是十束哥?”八田怀中的滑板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青组那边也没好到哪儿去,做为专由能力者构成的管理能力者的治安组织,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什么奇奇怪怪的能力没见过,但如此惊世骇俗,挑战伦理的变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宗像礼司下意识去推眼镜的手在空中僵了三秒,尽职尽责的按例询问: “你是,十束多多良?” “我是!”娇喘吁吁的少女回答了青王一声,径自扑到了刚刚还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人面前:“尊,无色,你们还好吗?” “不大好。”周防尊上下打量着他从高中就熟识的挚友,面无表情。 王权者和其氏族之间的联系根本无法假冒,更何况是比普通氏族更为亲密的朋友。完全不用去怀疑少女的身份,那就是十束多多良,在上次见面还是真·男性的十束多多良。 非所属氏族的族人无法入侵王的圣域。因此在十束多多娘靠近的时候,第九代下意识的收起了圣域,半透明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从天空消失。周防尊略带诧异了看了他一眼,从善如流的同样收起了赤红的能力。 战斗掀起的尘埃和碎石缓缓落定,十束少女看着赤之王破烂的外套和布满四肢的伤痕,眼中怒火渐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负面力量干扰的第九代智商马上回笼,迅速地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局面,他觉得自己大约应该还是可以hold住的…… 实力不够,智商来凑。上吧无色,拼演技的时候到了。 迎着周防尊不甚友好的眼神,第九代从衣兜里掏出一支管状物品,金属制的前端已经在打斗被融化扭曲,他抬手想扭开卡扣,但左肩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能抬起来,于是歪歪头,做出一个看起来非常勉强又疲惫的微笑,对多多娘摊开手: “你要的。” 十束和周防尊的表情还好,但是从远处跑进的赤组众人的反应却异常精彩。 “离十束哥远点!”带着火焰的棒球棍打在无色手上,手中的物品顿时和凶器一起滚落到了废墟之下。因为氏族对于王者特有的敏锐感应能力,包括不远处的青组在内,所有人都察觉到了无色之王瞬间紊乱的呼吸。 气氛再次徒然紧绷,场面一时间诡异的安静。但无色之王马上平静了下来,他甚至没有敛去微笑。 第九代拿出终端机,撤掉上面附着的念力,按了几下将原本的数据恢复过来,塞到了十束手里。 这次没有人拦着他了。 “给我这个做什么?”多多娘看着手中的终端略有不解。 “这原本就是你的,我没有这个。”第九代轻轻的说:“我给通讯录上的每一个人都报了平安,但是现下看来好像没什么效果。” 围观的众人表情又变。 “你要跟他们回去了不是么?所以就还给你了啊。” 可能是感应到了十束的动摇,八田几乎是扑一般地抱着十束的胳膊,扭头毫无畏惧地冲无色之王大声道: “十束哥当然要跟我们回去!要是两天以后十束哥没按照你说的一样恢复过来。就等着我们吠舞罗的算账吧!” 真想给这熊孩子也喂两片饼干! 收起自己的终端,少女十束的笑容温和又包容:“别这样嘛,这些天,无色可是充分让我体会到了做女人的乐趣哦。” “做……做女人的乐趣……”带着头巾的少年脸色先是番茄一样的爆红,接着变成毫无血色的惨白,他几乎是含着眼泪对无色之王吼出来的: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禽兽!到底对十束哥做了什么啊啊啊啊啊!” 被发现这些天买东西都是用的他自己的钱了,看着摩拳擦掌的赤组和丝毫不打算解释的十束多多良,第九代这么想。 并没有再打起来,周防尊伤的并不比无色更轻。十束多多良没受到伤害,他们的复仇到底没那么理直气壮。 看到无色之王转身欲走,被忽视良久的青之王上前一步,将他拦了下来。 “很抱歉,无色之王,你还不能走。” 我了个去,莫非你们还打算轮了我吗? 虽然前青王后有赤王,但他表现的胆气充足: “怎么,s4的室长,你这是要追究责任吗?” 他扭头环视一圈废墟,自顾自地笑了:“还真是偏心。明明是赤之王不由分说先动的手,明明毁灭的痕迹上都是他的力量,你的敌意,却只冲着我一个人来。” 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到,有什么不同于王域的东西,带着犹如辐射般的扩散感染出去。没有多余的语言和动作,甚至对方还带着刚刚和赤之王打架所受的伤,却让直面于他的青组众人连对抗的勇气都提不起。 念能力特有的精神掠杀,在这里效果不是一般的好。虽然貌似对青之王毫无效果,但跟随他的青服众人,已经冷汗涔涔了。 “全员拔刀。”随着青服女子清冷的声音响起,在一声声的拔刀行令中,第九代还有心思开小差。回去让旅团的众位也这样玩试试看如何?脑内模拟了一下,他觉得不大现实…… 唔……他们会叛变的吧…… 等他回过神来,scepter4的众人已然对无色之王亮起了刀刃。 “竟然连质疑都不许有吗?”第九代看着那个眉目俊秀的青年,像是在不知死活的挑衅:“这还真是令人惊讶非常的霸权主义。” 这并不是单纯的挑衅,第九代的头脑清澈无比,果不其然,下一刻,宗像礼司就果决的对他道歉,并让自家副手放下了刀。 “只是职责上的例行询问而已。”即使因为自家部下的不慎举止而向另一位王者弯腰道歉,他修长的身形也依然挺拔。沉稳锐利的眼神被遮挡在透明的镜片后,端丽清雅的样貌略显孤高。 “那么,青之王要问什么呢?” “在下宗像礼司,出于礼貌,或许应该先告诉我无色之王的名字?” “无色。”并没有敷衍和轻视。第九代直视着对方,认真地说。 “那么,无色。”宗像礼司不咸不淡地问道:“第七王权者每一任的能力都不同,请问你的能力是什么?” 因为看到无色被青色集团拦了下来,十束多多良等人走到一半就停了下来。赤之王和前任无色之王的臣子还都在强势围观,他竟然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问了,第九代饶有兴趣的看着宗像,一句话就将他逼到进退两难的境地,真果断。 不说是个错误选项,说假话也是个错误选项,说真话…… 你以为我会?!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眼神扫了一眼赤组的位置,他说。 “你是指十束多多良?虽然做法非常的……特立独行。”斟酌之下,青之王选择了一个非常中性的词汇,他继续说:“但我并不认为这是无色‘王权’的能力。” “如果说,连王也能干涉的力量就这么被你所轻视的话。”第九代一本正经:“我完全不介意让你体验一下。” 他带着微不可及的笑容环视了一周,接着摊开右手,声音不大却如同在耳边一样清晰: “我现在很不开心。” 除了依然淡定的周防尊和在他身边的十束以外,赤组众人全部面带恐惧表情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齐刷刷地。 宗像礼司不解地看过去,在周防尊和十束期待的目光中,心中警铃大作。 第015章 拜访 赤之王和十束少女幸灾乐祸的目光太过明显,青之王稍加联想就猜的十有八-九,在心里经过了矛盾与纠结之后,他竟然默认了这个事实。 第九代太小看这个在猎人世界仅用于娱乐的凶残能力了,在不同的力量体系下,就算是王权者也觉得荷尔蒙曲奇的效果简直和瞪谁谁怀孕一样不科学! 宗像礼司暂时放弃了试探,他没必要和无色之王针锋相对,对方的危险程度远远比不上威斯曼偏差值到临界点的周防尊。他平静地说着社交辞令,第九代顺着杆子往上爬,刚想开口要张身份证明,第五方势力的到来却让局势再次复杂起来。 来者统一带着金色的长耳兔面具,穿着和现代都市背景格格不入的和服,腰间的束带后面设置带了一团毛茸茸的白色充作尾巴,看起来有种诡异的违和感。 “向您问好,新任的无色之王。”兔子们的为首者开门见山:“吾等乃是第二王权者,黄金之王的氏族。吾王已在御柱塔恭候您的大驾。” 还真是令人意外的邀请。初来乍到的那天晚上,因为陌生于异世界超越发展的高科技,他并未托大深入黄金之王的领地。全日本的政治经济中枢所在,并不是可以任意肆无忌惮的地方,与石板的接触只能在远处遥遥感应,如隔靴搔痒一样不明所以。 左右无色之王这个身份是真的,被发现换届就咬死不承认好了。 高高耸立的御柱塔格外安静,身处在繁华的七釜户,却严谨的令人屏气凝神。 黄金之王叫做国常路大觉,是一位充满威严的老头子,他带走无色的目的完全是出于好意。赤色王剑摇摇欲坠,他简直不敢想象那种状态下他和无色的争斗能持续多久。上一任的赤之王迦具都玄示力量暴走产生的‘王权爆发’导致了青之王的一同陨落和神奈川七十万人的牺牲,东京湾因此形成的巨大的“迦具都陨坑”清清楚楚的摆在那里。如果一个不小心三位王者一同坠剑,谁也不敢保证日本会不会少掉一半。 常年的身处高位让他的交谈语气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但第九代毫不介意,他几乎是用谦和的态度做了表态和保证。 黄金之王对新任的无色之王异常满意,等第九代从御柱塔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他不仅拿到了新的身份证明,就连伤也被治好了七七八八。 他将终端机揣进兜里,漫无目的走在夜晚的街道,刚刚离开黄金领地的范围,却看到一个完全没想到的人在街头等他。 那人身型颀长,容貌清秀姣好,抬眼看来的眼神锐利而直接。这个气质清冷的剑士赫然就是夜刀神狗朗。 “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我是前七王权者三轮一言之臣,夜刀神狗朗。”在自我介绍之后,他正色道:“遵故王之遗命,若新任无色之王为恶者,当以故王之剑斩杀。”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现任无色之王相当无语地看着他:“你以为,凭借这把刀,你就能杀掉我?” 即使被说成恶属也毫不在乎的态度,他无所谓地说:“或者说,我为什么乖乖站着让你砍?”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大合适,夜刀神狗朗急忙补救:“我并不是说您是恶王,而是希望能暂时跟随在您身边。”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录音机,里面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观其言行,断其善恶。” 他微笑说:“这是三轮一言大人的录音,我的人生箴言。”脸竟然微微地红了,诚恳说道:“我并不认为您是恶王,但还需要更准确的确认。” 致前任,啊不,是前前任的无色之王,您家孩子真可爱。 第九代玩心大起,恶劣因子蠢蠢欲动,他轻笑几声,带着某种令人颤抖的邪恶味道:“跟在我身边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确定自己做得到吗?” “自然!” 一种奇妙的箝制感猛然将他包裹起来,不同于王域和异能的接触让夜刀神狗朗的脸色一变再变。经过了激烈的挣扎,最终化为大义凛然,他简直在用视死如归的勇气来挺直腰板。 欣赏了半天对方欲言又止的尴尬,无色突然问道: “确认一下,你会做饭吧?” “是的!”夜刀神狗朗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声,他还没有从将要变成妹子的心里建设中回过神。 “饿了,我们去吃晚饭吧。”无色抬脚向前走去。 啧,希望新来的这位比多多良手艺更好一些。 *——*——* 另一边,跟随众人回到吠舞罗的十束多多良刚跨进酒吧,就被一个深红色的身影扑了满怀。 草薙出云点了根烟,没停下去拿医疗箱的动作,微笑道:“因为太过危险,就将安娜留在了酒吧,她肯定急坏了。” 人偶一般的少女在十束怀中大滴大滴的掉着眼泪,十束温声细语的安慰着她。半响后少女终于抬起头,脸上带着解脱和疑惑混杂的表情: “已经改变了。” “诶?” “被强制干预,命运的未来,已经被改变了。” *——*——* 午后的阳光温暖可人,第九代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摆弄终端机,舒服地脑袋都快要停止转动,咋听到狗郎说赤之王到访竟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赤组等人踏进起居室就看到那个少年窝在沙发上,大半个身子都陷了进去的懒散姿态,似睡刚醒的模样乖巧无害,朦胧婆娑的眼神看着他们走近了还没转换过来。 光芒在那被主人自己折腾的蓬松而凌乱的银发上镀了一层温暖的金,看起来手感很棒。 “下午好,无色。”十束自来熟的打了招呼,周防·行动派·尊伸手揉了揉。 尊!你在做什么啊!一起跟来的吠舞罗二当家草薙出云眼镜歪掉了一下。他可忘不掉眼前这位看似无害的少年其实有着和周防尊不相上下的力量,他们可不是来打架的,这么无礼没问题么? 迷离暧昧的水色眸子瞬间变成了一双死鱼眼,啪地一下打掉周防尊的大手,无色之王非常不满:“你这是在做什么,周防尊?” 唔…… 感觉有点理亏的王权者搓搓下巴,用一种非常令人火大的语气风轻云淡道:“打招呼?” “呵呵。可真是独具一格的方式。”第九代伸手拉住眼前这人额头前飘荡的那两缕又细又长的红发,狠狠地拽了两下:“那么,这是回礼。” 像是感觉到草薙紧绷的神经,已经完全恢复的十束笑嘻嘻地搭了一只手在他肩上:“早就说了嘛,没事儿的,来放轻松。” 果然没事,方式特别的‘问候’过后,两位王者相安无事的开始聊天。十束多多良在回吠舞罗的第三天完全恢复,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对此s4给出了肯定的保证。 和赤组一起来的人中,有一位银发的女孩,哥特式的洋服和甜美的外貌十分招人喜爱,见无色之王的目光看向自己,女孩从周防尊身后走出来,宛如玻璃一样的眼睛认真严肃:“谢谢你。” 无色之王眨了眨眼。气氛有点小小的古怪。 夜刀神狗朗尽职尽责的为到访者上茶,并且意外细心的为栉名安娜倒了一杯橙汁。接着解开围裙,安静地站在无色之王身后。咦,那个围裙不是当初他买的么?十束多多良看着那个气质沉静,低眉敛目的剑士,有种新人换旧人的莫名伤感呢。接收到多多良‘哀怨’的目光,夜刀神狗朗不明所以。 这边在眉目传情,另一边,两位王者已经聊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话题。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周防尊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平静冷淡:“你愿意杀了我吗?” “原本还在奇怪,吠舞罗的赤之王怎么会关心我未来的人生规划,要知道就连宗像室长都没这么直接的问出来。”无色之王收起笑容:“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因为我很强,并且听起来貌似没什么雄心壮志。赤之王就能轻而易举的将这种事情‘拜托’过来。”第九代明显的疏离起来:“呵,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那么你答应了?”周防尊平静地问道。 被赤红色的王者用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托付生死,无色有瞬间的怔忪。 周防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因为过于强大的力量已经濒临崩溃,崩坏的王剑所带来的“王权爆发”会造成陨石撞地球般的毁灭性爆炸,目前所知的唯一的阻止方式,就是在此之前杀掉王者。 青之王宗像礼司身为scepter4的首领,本身有着管理制约异能者的责任,他在成为了青之王之后就一直为了维持能力者的秩序而工作着。和他相比,同样拥有强大的力量却游手好闲的无色之王更方便承担‘弑王’的代价。更妙的是,无色之王和十束多多良还是朋友,本着杀掉过对方王者的微妙心里,吠舞罗以后有什么事也会去抚照一二。 怪不得赤之王第二次跟他见面就敢这么自来熟的无礼,是在验证从多多良那里得来的讯息?近乎冷血的剖析完事情的始末,被命运反复玩弄的无力感潮水般逼仄而来,无法喘息的沉重过后,是不可抑止的迷茫。 气氛僵硬又沉闷,第九代扫了眼勉强镇定的草薙十束两人,最后看着明明有泪水在徘徊,却瞪大了眼睛完全不肯让它滴滴下的银发少女,开了一个相当无聊的玩笑: “汝氏族吾养之,汝无虑也。” 他用调笑的语气问道:“要应景的话,我是不是应该这么说?” “你愿意么?”周防尊依旧带着那种疲倦慵懒的淡漠态度,答非所问,不置可否。 第016章 决定 “你愿意么?”周防尊依旧带着那种疲倦慵懒的淡漠态度,答非所问,不置可否。 静默中他看着眼前的王者,狂放暴烈的力量中却有着敏锐沉着的性格,气质深邃又蛮横,性情自由不羁又眷恋安稳的暖意,这个赤色的男人将两种极端的美好融合在了一起,而他,竟然就快要死了。 端起的茶水却没送到唇边,第九代收起玩笑的态度,茶水氤氲的雾气中已看不清他的眼:“所在乎的一切明明都还在,努力坚持一下啊,如果是你的话,撑到他们寿终正寝也未必不可啊。” “因为你。” 周防尊的语调并没有更多的感想或者掺杂了其他什么,依旧充满了慵懒的倦意。他不去解释,像是完全不在乎无色之王怎么去理解他的意思。 王者特有的残酷美学。 了解感受着生的*,宇宙的严峻及无法改变的必然性。如没有痛苦生命就无法展开一样的生存。王者清醒的去承受无情之外的痛苦,这是一种严格的导向,对必然性的顺从。所以死亡没办法让他惶恐狼狈,也没办法让他惧怕退缩。王者当立风口浪尖迎惊涛骇浪,纵粉身碎骨亦辉煌壮丽。 这样子的赤色王者让他怦然心动,扪心自问,竟有不舍。 无色之王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浅色的眸子里是令人不安的深沉诡谲,深渊一样幽暗。 谁也猜不到这一刻他在想些什么,做了什么决定,而这个决定又有多么不可理喻多么疯狂。第九代完全不在乎他能不能成功,但是他依然选择那么做,并非逼迫也没有谁来监督,更不是出自慈爱与善意,这是他在分析了所能得到的一切信息之后思考的决定的道路。 长久的沉默之后,无色垂下头,手指仿佛是无意识的在转动桌上的茶杯。“如果我答应的话。”他轻声说:“你的命,是不是就属于我了,周防尊。” 周防尊为他这种扭曲的说法皱了下眉,但更多的是无动于衷,感受到衣角传来的小小拉扯感,他伸手抚了抚安娜的头,然后轻轻拍了两下。 这是赤之王所能对她做出的最温柔的安慰了。 像是想通了什么,无色之王冷漠的神情渐渐柔和起来,不再等对方的回答,他继续用那种飘忽的语气轻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周防,我想我或许有办法能救你。” 他抬起头,认真地又重复一遍:“我或许真有办法能救你。” “啊……?”赤之王迟钝地发出一个单音。 还放在安娜头上的手被少女伸手捉住,然后用双手紧紧地将之握在胸口的位置,使用的力道比平时大的多。深吸了一口气,她通透的目光流转过奇异的闪烁,虽然依旧毫无表情,但是大家都能从语气听出少女明显的快乐情绪: “真的!尊比以前更漂亮的红色,像是蝴蝶一样在飞。” 接着,她又犹豫地看向无色,迟疑了一下,说:“好像是……很疼的样子?” 十束在愣了一瞬后激动的两眼放光,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有如此峰回路转的展开,灼热的目光聚焦在银发少年的身上,兴高采烈:“没问题,无色!king从今天开始就是属于你的了!” 他转头对身后的出云眨了下眼:“是吧?草薙哥。” “啊,当然。”草薙出云优雅地扶了一下眼镜,整个人都轻盈起来,他牵过安娜,干净利落的道别:“homra没人可不行呢,我们就先回去了。” “那么,尊就拜托您了。”深深地向无色之王鞠躬敬礼,他完全不担心尊的待遇,在怎么疼也比不上逝去的痛苦。 救赎来的太突然,他必须回去好好冷静一下才能不至于失态。 推开吠舞罗的门,屋内众人全部转头看了过来,大家的眼神和他离开之前同出一辙。草薙微笑着将话语权让给了十束,看着猛然间欢呼的众人,他竟然都没去理会正因为激动而死命拍吧台的八田少年。「no blood!no bone!no ash!」的呼喊声响彻天空。 有什么从心口处悄然蔓延,酸涩又甘甜。 无色之王体会不到赤组众人一丝丝的激昂兴奋。看着那位被同伴扔下的,反射弧略长的,坐在那儿八方不动的赤之王,略带忧郁地回头:“狗郎,咱们需不需要去讨伙食费?” *——*——* 当夜,周防尊坐在无色之王的床上,面无表情的思考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如此诡异的地步。 “还有什么问题吗?”第九代站在床边,好整以暇望着他。 “没有。”想不通就不想了,赤之王伸手抓了抓头发,慢吞吞地问:“我需要做什么吗?” “要怎么做是我的事儿。你只需要乖乖的睡觉就可以了。首次接触只是一个尝试性的实验,理论上来说应该不会对你造成太大的影响。”将狗郎刚刚送来的牛奶递给周防:“给,有助睡眠” 周防尊接过牛奶盯着看了三秒,仰头一饮而尽,“草莓味的比较好。”他将空杯子放在床头:“一起睡?” “当然不行。”无色之王伸手拉过椅子坐下,语气轻快地:“要等你睡着,我才好方便下手啊。” 就算在梦境里也依然清醒,周防尊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他其实已经睡着了。 什么时候睡着的?或者说,他竟然真的睡着了?在那种环境下? 梦境中仍然是焚烧过后的残垣断壁,但这次没有那仿佛永不停歇的怪物的声音。 世界的光线被什么扭曲,景色呈现出斑驳的色块,更多的是大片大片沉灰的黑白。苍穹半明半暗,太阳和月亮同时悬挂在天边。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在风中呜咽作响,妖红的火焰依旧狰狞狂舞着吞噬周边的一切,但在触及到那无色的区域时却如同缺氧一般的萎缩消退,被阻隔了蔓延的火焰纷纷逃窜,在空中毫无章法的跳跃飘散。 熠熠的火焰在黑白无色的残破荒凉中美的惊心动魄。金红与灰暗的强烈对比下,周防尊的双手凝聚起能量惊人的火焰袭了过去。果不其然,毁灭性的力量被拒绝在了黑白色的区域外。 “哈。”愉悦的声线在空旷的大地上响起。 赤色王者一向毫无干劲的眼神升腾起翻滚的火焰,周防尊再也不去压抑体内狂乱的力量,尽情地释放出来。浓艳在下一个瞬间映红了整个天空。 就像是迸发呼啸的岩浆一样壮丽,脚下的地面呈蜘网状向四周扩展发射,但是到达某种界限就被虚空中的无色栅栏挡了下来,犹如进行了某种过滤一样失去颜色。只剩轮廓的火焰仿佛同样被剥夺了温度。黑白的领域中它对主人造不成任何伤害,放肆在火焰中徜徉,赤之王心花怒放。 经过淋漓尽致的发泄,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周防尊睁开眼,发现他竟然一觉睡到了隔天的日暮。 抬头看去,无色之王站在门口,笑容平和清浅:“起床了吗?收拾行李准备回家了哦。” 周防尊推开吠舞罗的大门,里面正是一片群魔乱舞的景象,十束正在抓着安娜给她套一个看起来非常可笑的帽子,扭头看到他的瞬间,让安娜成功从手中逃走。 “king,你被无色给赶回来了么?!”十束笑咪咪地上下打量着周防尊,他的王是难得的精神旺盛的模样。 “尊哥!欢迎回来!”八田踩着滑板,激动的扑过来,但是转眼看到的一人将他吓得半路一滑,差点栽倒:“无无无无色之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草薙出云放下正在擦的杯子,怪不得十束非要开宴会,原来说的惊喜就是这个么。 “得知你们要开宴会,我当然要将主角送回来。”无色冲炸毛的八田温和一笑,将他吓得又是一哆嗦:“请不要在意我,意外胆小的八田先生,只是单纯的报平安哦。” “才……才没有害怕你啊!”带着头巾的少年涨红了脸,他觉得有必要在别的王权者面前保持住吠舞罗突击队队长的威严。将滑板单脚踩稳,他表情凶狠地警告:“如……如果你胆敢对尊哥做什么奇怪的事的话,我——哎呀好痛!” “不要这么没礼貌啊八田,这位可是吠舞罗的大恩人。”出云从后面给了他一个爆栗,礼貌的对无色道歉后,他问:“已经……没问题了么?” “哪里这么简单。”无色浮现出苦恼的神色,但马上变成了得体的微笑:“虽然是个长久的过程,但没必要将周防放在我哪儿,又不是重病住院需要24小时监护的高危患者。”他轻笑打趣:“更重要的是,你们可是没给食宿费的。” 看到出云还想说什么,无色抓住他的肩膀,将他转过身,然后在后背一推:“说实话我超级期待宴会的大餐啊,让客人久等什么的太失礼了……” ……说这种话的客人才叫做失礼吧。出云啧了一声:“请稍等。” 宴会的名义是安娜的生日,就在十束和无色相遇的第二天,因为十束的失踪而被忽略,后来经不住十束的闹腾,出云最终还是决定大开一场宴会。不但是为了补偿安娜,也算是为尊庆祝。 周防被十束拉到楼上换衣服去了,出云在后厨忙活,八田因为海拔问题只能指挥镰本等人布置酒吧,他一边发布命令,一边向着无色的方向时不时瞄几眼,活像有凶猛的恶犬在这边一样的警惕神情让无色身后安静而立的狗郎忍不住皱眉。 安娜乖乖的任无色给她戴上那个刚才她宁死不从的搞笑帽子,并且将她的长发辫成两条张扬的双马尾。 “不要说出去哦,就算看到了也不要告诉他们。”少年对女孩笑的柔和温暖:“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也是我的请求。好吗?” 银发的少女紧紧的盯着无色,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勇气开口的模样,她犹犹豫豫的表情充满悲伤,悲伤的快要哭出来。最终她沉默着点了点头。 因为角度的关系,吠舞罗的众人看不到少女的表情,可是无色身后的夜刀神狗朗看的一清二楚。 他隐约回想到了什么,但最终还是没问清楚。 他只是奉命行事,无权探寻无色之王的*。这个时候,夜刀神狗朗这么想着。 第017章 宗像礼司 将狗朗打发去给草薙出云帮忙,两个人在厨房意外的合拍,讨论菜品合作无间。 吠舞罗里充满了活力,就连扯个彩条都能轰轰烈烈,十束对八田的布置指手画脚,半响后少年终于反应过来对方其实在逗他,不满的拉着镰本抗议,却冷不防被带了个古怪的帽子,和安娜头上的同出一辙。 第九代明明就站在一边,却完全的隔绝在这片欢声笑语之外。他完美的在喧闹中微笑着,眼神和缓温顺,但刚从二楼下来的周防尊眼神一扫,就莫名的觉得哪里不对。 有种细微的违和感,如鲠在喉。 赤之王哼了一声,过去一把抓走无色头上傻乎乎的帽子,反手套在罪魁祸首头上,作茧自缚的十束大声的抗议着,最终在所有人的反抗下放弃了统一着装的计划。 一旁的安娜默默地自己摘掉了帽子,但是最终没松开那人亲手绑的马尾辫。 将无色甩在沙发上,然后挨着他坐下。周防尊点了跟烟,看着快乐的人群,音节略有几分模糊:“既然不习惯跟他们这么闹,为什么要勉强。” 无色扭头看着他,神色有些恍惚,他似乎是没听懂这话的意思,带着‘我没有勉强啊’的疑惑表情。 双马尾的安娜默默地走过去,左右看了看,在无色身边空间范围更大一点的地方坐下。然后伸手给了他一盒草莓牛奶。 周防尊看着他将吸管含在嘴里,然后重新扭头用那种‘我没有勉强啊’的疑惑表情看过来的时候,突然伸手狠狠地揉乱了无色的银发,接着被愤怒的无色抢过傻瓜帽子罩在了头上。 正端菜上桌的出云将这一幕完全的收在眼底,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想转身,就被十束搂住了肩头,拉到了一边,耳边极轻的声音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呐呐草薙哥,想不想看到mikoto酱?~” 看到出云略带不明的看神,他伸手在虚空中划过美琴的名字(尊的女性写法,发音一样)。 “这样不好吧。”出云明显十分心动,但他还是很理性的觉得不大合适,并且试图阻止:“先不说无色会不会答应,被尊知道了你会很惨的。” “所以说,需要草薙哥的配合嘛~”十束双手合十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哀求的表情:“难道草薙哥不想见识一下吗?” “你想怎么做?”草薙露出壮士断腕一样的神情。 十束多多良咧嘴一笑,悄悄地坦白了计划。 吃饱喝足切蛋糕之后,是十束提议的国王游戏。众人纷纷中招,在肚皮舞,单口相声,爱的告白烈酒酱油等等之后,在暗箱操作下,终于玩到了宴会的高-潮。 “那么无色,你可以来对king实施惩罚了哦,不管是什么都可以哦。”十束用剩下的牌遮住嘴角如愿以偿的坏笑。 看到无色思考的表情,对他早无惧意的吠舞罗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提供素材,碍于另外一位是自家的王,没人敢开太过的玩笑。 十束背对周防,冲无色抛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无色对以茫然的表情。 他竟然装傻!十束多多良愤愤不平!他偷偷瞥了一眼脸色不变的周防,最终没直接将野望说出来。 “来唱一首歌吧,周防。”无色微微一笑。 闹腾的众人刷的安静下来,焦点聚集在红发男子身上,他慵懒地笑了一声,泰然自若地开口:“happy birthday to you……” 满怀期待的八田少年听了两个音节,表情迅速从被敷衍的不满转换成了仰慕。 周防尊的声线低沉而悠长,带着他特有的沙哑磁性。当他用缓慢的速度唱出安娜的名字时,银发的小姑娘蹭地一下扑到了他怀里。 “祝安娜生日快乐。” 炸开的彩花在众人头顶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狗朗眼疾手快的把将要落到食物上的纸片扫落在地,没能抢救完所有的食物让他有些沮丧,配着脸上因游戏被涂鸦的油彩,喜感非常。 多么快乐的景象,每个人都在极尽所能的欢乐,热烈的气氛让冬夜的寒气消的一丝不剩。 错落的视线中,周防尊看到无色正在和十束讨论狗朗和出云到底谁的厨艺更好,他依旧是那种柔和轻软的微笑。 和踏入吠舞罗之前同出一辙。 这一瞬间赤之王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许些荒谬的想法,但他完全不理解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判断,毫无道理的结论让他将这情绪即刻便抛至脑后。 三人回去的路上,周防尊很认真的告诉无色,即使失败也没有关系,如果他遇到任何无法解决的事情,一定要告诉他。 无色之王微笑点头。 *——*——* 在等待室长的时间里,伏见猿比古意外的思考了一下,如果他不是拥有青赤2种能力,那会不会就看不到这么麻烦的事情。 本来今天只是例行巡视,结束时抄近路回家的途中,意外的感受到了一丝属于第三王权者的能量。在这个隶属第四王权者的领地上,微弱不明。 麻烦,反正都下班了,不如干脆假装没注意好了。伏见这么想着加快了步伐,但马上又停了下来。 啧,刚走远一点就感受不到了,这到底要弱到什么程度啊,现在吠舞罗什么阿猫阿狗都收了吗?别是受伤了吧……死在这个地盘也是麻烦事儿,还是去看一眼好了。 院墙的角落,被树木遮挡的阴暗处,伏见猿比古看着那个人无措了几秒,然后默默抓狂。 新上任不久的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正满身是血的躺在一个偏僻的角落,生死不明。 为什么无色的圣域展开了天空却没有悬挂达摩克利斯之剑?尝试了几种方式都无法靠近本人,伏见果断给宗像礼司打了电话,然后安静的守在那里。 被无色的圣域隔绝的赤组能量若有若无的传出来,他紧紧地皱着眉头。 希望别是两位王权者的斗争,这些大人物们打起来根本不理会凡人是死活。 接到下属报告,匆匆赶来的青王轻而易举的破开了无色的领域。没有了遮挡,属于赤之王那极具破坏性的暴烈的火焰能量清晰可辨,地上散落的血块全是曾被烧灼过的状态。 宗像礼司推了下眼镜,冷静果断的对伏见下命令:“通知淡岛准备紧急救治,记录现场,封锁一切对外消息。” 无色之王的状态非常糟糕,他的体温高的异常惊人,狼藉的血迹全是他自己吐出来的,夹杂着内脏的碎片,凄惨至极。 见识过这位无色之王曾经和专司暴力破坏的赤之王旗鼓相当的战斗,很难想到有一天他会被伤到如此模样。对于那天的争斗青之王因为本身职责特意去了解过,他并不认为现任无色是多么穷凶极恶的王者。更不认为事情都是无色之王的错。 为无色做了大致检查,宗像礼司心情越发沉重。赤之王野蛮的能量在他的五脏六腑无序的冲撞,浓重的铁锈烧灼味扑面而来,血液温度几乎近于沸点,如果无色不是王权者,现在大概已经熟了。 他弯腰抱起银发的少年,他痉挛的颤抖幼猫一样轻微。大概是察觉到了陌生的气息,他无力的挣扎起来,缓慢而微弱。 宗像礼司紧紧地皱起眉头。 周防尊,这是你做的吗? *——*——* 又一晚过去,第九代所能接收的能量已接近饱和。 他开始尝试加速转换或者是欺骗。 就如同周防尊压制他的能力一样,要驯服野兽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 尽管体系不同,但力量永远拥有共通性。当初利用念能力入侵了赤之王的梦境,将二者的王位大胆的链接到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从那一晚开始,他就在忍受着火焰烧灼的痛苦。这是他入侵的代价,微不足道。 尽管一天比一天更剧烈,但是还远远没到极限。 如果他的计划能成功,那么将再也不用忍受石板的掌控,成功不了,也只不过是帮周防尊分担一半的痛苦而已。 可惜,按部就班的计划被一个小小的意外打乱,他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量。 说来好笑,尽管这是货真价实的王权者,但和库洛洛的素质相比,简直天上地下。这身体娇贵又纤细,全依仗王位的保护。 第九代外挂一样的精神力能承受极大的痛苦。安静地忍受着,自动工厂外的墙院,他倚着一颗小树慢慢坐了下来,苍白的脸色飞速的潮红。 念力不受控制的乱窜,连气息都隐约的透出红色来,身体几乎要被这强大的力量给吞噬。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动用无色之王的力量,来保护这具薄弱的身体。 等醒过来就好了,陷入黑暗之前,第九代这么想着。 第018章 偏离 醒来的时机非常微妙。青之王刚刚将他抱起来,感受到领域内另一位王者不可忽视的气息,无色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两人同时压下想要说话的欲-望,气氛一时诡异的安静。 青之王的属性帮助体内暴-乱的能力更快的平静下来。在对方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他索性又闭上了眼睛,干脆直接睡了过去。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比王权者的怀里更安全的地方了。无色能力状态下的第九代这么想。 *——*——* 夜刀神狗朗推开吠舞罗的门,十束正在帮藤岛幸助喂他新捡回来的小黑狗。 “晚上好,十束先生。” “晚上好~小黑~”拍掉手上的残渣,多多良比了一下脚边这只和门口这位的相似度,笑靥如花:“是来接king的吗?今天需要king一起回去?” 草薙出云笑了一下:“其实终端联络就可以了,不用麻烦你特意过来接人。” “无色不在这里吗?”夜刀神狗朗愣了一下,顾不上纠正十束多多良的称呼:“我是来为无色送终端的,因为他早上离开时并未带在身边。他今天没有来吗?” 几人对视一眼,有些奇怪,无色的性格在他们看来简直好到没话说,这么晚没回来却连招呼都不打不是他会做的事情。 “我去找他。”从二楼被八田喊下来的周防尊精神抖擞的就准备迈出门去,要不是无色的禁足令早窜出门去了。这些天两点一线的生活让他感觉自己都快要发霉了,天知道赤之王以前都是这么宅过来的。 “想都别想哦。”出云抬手拉住尊的大衣后领,冷笑一声:“在无色没有发话之前,取消一切你自由活动的权利。” “真麻烦啊。”懒洋洋地抱怨了一句,周防尊转头坐在了沙发上,小黑狗低鸣了一声,火速从沙发边跑走了。 “这么晚了,无色会去哪儿呢?”十束想了想,但没想到,转头看到一旁安静的安娜,眼前一亮:“安娜可以帮忙找到无色吗?” “不行。”银发少女摇摇头,血红的玻璃球在她面前哗啦啦的转动:“看不到。” “当初我们也找不到十束哥呢。”八田难得的没带头巾,眼神看起来都不那么凶了:“可能是无色的特殊能力吧。” “或许。”草薙问:“需要去找他吗?” 虽然他这么问了,但是并没有什么担忧的神色,这源自于对无色之王的信任。那场声势浩大的战斗至今还历历在目。就像他不觉得周防尊会随便出什么意外一样,和赤之王势均力敌的无色也不会。 至于对方的脾气…… 性格温润又不代表智商低!好说话不是容易上当的代名词。出云无所谓的想着。 提议被夜刀神狗朗拒绝了,夜深已深,他并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在向赤组拜托之后,自行回家等待无色。 十束笑咪咪地送走狗朗,夸张地叹了口气:“啊啊~无色竟然也学会了夜不归宿呢,king要好好地教导他哟。” 依然没有放弃的那点小心思在尊眼里一目了然,伸手抓住十束的脑袋,直到对方疼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才满足的哼了一声,放开手。 “……好痛!king好小气!” 希望真别出什么事儿才好。看着胡闹的两人,草薙出云叹了一口气,这两只已经很麻烦了,就不能像安娜一样安静点么?他的视线转到安娜身上,面无表情的女孩紧紧地攥着她的玻璃珠,看到他疑惑的眼神,慢慢地摇了摇头。 当时出云以为这是无事,后来才明白,这是无能为力。 *——*——* “青王这里原来是黑店么?来了就不许走?”无色斜躺在沙发上,身上穿着scepter4的外套,表情苦恼的抱怨着:“还有人在等我回去的呀。” “我并不想去处理类似于‘王权者惨死街头’的案子,无色。”宗像推了推眼镜,镜片后是探究的眼神:“你为我刷新了王权者所有的死亡方式,在威斯曼偏差值无损的情况下,身体能破败的像是个已经发酵的烂梨子。” “这听起来还真是糟糕的形容。”配合地收起苦笑,第九代正色道:“但是在缓慢的恢复不是么?请不用担心,我不会突然暴毙,也产生不了前代赤王的悲剧。” “是么。”宗像礼司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并没有因为他的保证而改变态度。 青王和赤王不同,他的每一句询问都包含着试探,中规中矩,恰到好处,让人抓不住痕迹。但第九代不急躁也没有不安,他用一种王者完全意料不到的态度进行了回应。 “就算真的不行。”无色之王柔和的微笑:“不是还有你吗?” “超级有责任心的宗像室长一定会救我的。”那微笑充满信赖和温暖,莫名的让青王恍了一瞬。 他不着痕迹的移开眼睛:“你可以留下来。”停顿了两秒,冷静的声音继续道:“在我这里,伤会好的更快。” 这和他的目的不符。 在话语出口的瞬间,青王就皱起了眉,他在心中为自己的冲动震惊。 放佛并未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无色之王表情瞬间呆住了,不可置信的眼神让青王以为自己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似的。 但是马上他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拉了拉领子,犹带稚气的脸庞被scepter4的工作服遮了一半,眼眸被掩盖在刘海下,宗像礼司只能通过那有一丝不稳的声音判断他的情绪。 “……谢谢。” 不是敷衍,不是客套。他说的谨慎而认真,就像是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承诺,明明很激动还在努力平稳下来去道谢。 心头砰然一震,青之王维持着他的不动声色,但心里像是触及到了什么不应碰触的东西一样慌乱起来。 不应该是这样的。 对无色之王的观察与试探已经失去了原本应有的意义,可他并没有因此采取补救的方式,任由这场谈话就这样偏离了原有的轨道。 竟然就这么顺其自然的发展了下去。 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不由自主地就的答应了无色坚持离开的要求。 直到对方的气息完全的消失,那完全不曾有过的感觉依旧残留在心里,异常真实的存在着。 犹如场虚伪荒诞的默剧。 *——*——* “伏见猿比古,奉命送无色之王回家。” 刚走下s4的办公楼,就被一位青组的青年跟了上来。无色似是愣了一下,随后微笑开口:“不用了伏见君,已经这么晚了,没必要浪费时间。” “奉命行事啊。”伏见一脸冷淡的表情,语气也没好到哪儿去,他用一种‘知道这么晚了还不快走’的眼神回应无色的好意。 “抱歉。”察觉到了对方的意思,无色偏过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最后却只是说:“我们走吧。” 少年的背影在夜色的笼罩和街灯的阴影下纤弱而孤单,伏见从未觉得s4的制服会给人这种羸弱的视觉感。看到前方的少年回过头来,不解的眼神像是在问他为何没有跟上去,心中某种不悦的情绪弥漫了一片。 只是高高在上地俯瞰,不为下面的人渺小的感情所动,王不就只算个无聊孤独的人吗。跟随过两位王者的青年抬脚跟了上去,为什么眼前这个看起来稍微用力就会被伤害到一样,这些对王来说不是无关痛痒吗?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不耐,除了先前简短的对话,一路上无色都安静的沉默着。直到到达目的地,在他即将转身的瞬间,听到对方的话: “伏见先生好像不喜欢我。” 我喜不喜欢你,这对你来说有影响吗?烦闷地在心中组建着社交辞令,刚想否认,就被打断了。 “所以就算道谢了,你也会用‘职责所在’或者‘恰好路过’什么的回应我吧。一想到这种结果,就完全感激不起来了。”无色仰头笑道,尽管在说着嘲讽的话,语气也轻软的温和着:“但是又不想就此揭过,毕竟这么狼狈的样子被伏见发现了啊。” “所以说,伏见君上楼来喝杯茶吧。” ——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吗? 伏见猿比古颇为纠结的想着拒绝的词汇,少年莞尔一笑,抬手指了指楼上:“要是伏见君没有送我回家的话,改天我会找宗像室长告状的哦。” 啧,麻烦。 第019章 拥抱 察觉到了接近的气息,第九代遗憾地放弃了将眼前这位浑身上下都透着别扭气息的青之氏族拉上楼去‘招待’一下的想法。 目送伏见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的转弯处,他转身看向另一边的方向,不多时就出现了狗朗的身影。 看到他以后,对方立马快步跑了过来,清澈的眸子里满满的关怀。在心里暗道了一声可惜,无色抢先开口: “抱歉狗朗,让你挂心了。”他微笑问:“这是去找我了么?” “是的,因为无色没有带终端出门。”夜刀神狗朗站的笔直,腰间还挂着那柄连王也可以斩杀的刀,但是他身上奇异的不带任何锋锐的气息,让身后的夜色都柔和起来。 “狗朗不用这样的。”拿过自己的终端,无色调笑他:“我不会突然消失不见,也同样不会逃掉哦。从你身边。” 不知要怎么接话的狗朗只能红着脸转移话题:“无色怎么会穿s4的制服?” 无色的脚步一顿,随后轻笑:“因为让我这么晚才回来的人,是宗像室长啊。” “青王?他找无色做什么?” “喝茶聊天谈人生咯。”无色认真的随口胡诌。 “啊?宗像先生竟然是位健谈的人吗?” “……哈,我原本也没想到呢。” *——*——* 无色对目前的局面有些力不从心。周防尊的力量过于霸道,再加上王权压制,他简直举步维艰。 对于赤王,他没有半分轻视的意思,尽管看上去周防尊懒散嫌麻烦,他也不能去随意敷衍。无缘无故去触碰‘最强之力’的王座,实打实的作死行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如果赤王出现异常,青王插手的可能性非常大。无色之王的能力一开,天知道到时候局面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不由有些自怜身世。想当初还是库洛洛的时候,要风得风要雨有雨,黑白通吃,纵横四海(咦?)。突然被莫名其妙的换了地图不说,还是个身份异常麻烦的坏蛋。强行赋予的能力还没杀敌先自损八百,连做个好事都要遮遮掩掩,更别提求人帮忙了。 仔细想想,真是太苦逼了。 现任无色之王,深夜凌晨,面无表情45度角忧郁望天中。 *——*——* “喂喂,世理酱刚刚带上去的那位是无色之王吧?是无色之王没错吧?!”scepter4的办公楼中,日高晓一脸兴奋地拉着道明寺八卦:“无色之王来找室长做什么?他为什么拿着咱们s4的制服?” “我和你一样刚刚看到啊。”道明寺拍开日高晓的手,说了个自己也不大相信的猜测:“说不定他是要加入s4?因为不想和赤王打架?”他们俩的事件可是才处理完,天地良心!他们不是职业拆迁办!! 五岛莲在一旁淡定吐槽:“不对,加入咱们s4才会天天和吠舞罗那边打架吧。” 办公室所有人下意识地去看伏见猿比古。 “咦,伏见人呢?”道明寺疑惑地扭头。 伏见没找到,出现在门口的,是淡岛世理:“封锁关于无色之王的一切信息,设置特殊加密。” “啊?”日高晓有些不明所以:“无色之王,不是刚上去么?” “没错。第七王权者在s4的事情,要绝对保密。”淡岛冷静的回答他:“尤其是,吠舞罗那里。” *——*——* 他引以为傲的剑术在王权者面前不堪一击,狗朗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将不甘的情绪压制心底,试图再次攻击。 “放弃吧,如果你不出刀的话,根本就是在浪费体力。” 和夜刀神狗朗的狼狈比起来,宗像礼司就像刚从办公座椅上站起来一样从容。游戏一样躲闪着对方的攻击,再一次将狗朗打趴在地以后,青王用剑鞘抵着他的后腰,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道:“据我所知,你并不是无色的氏族,只是因为前任王者的遗命,才跟随在现任无色之王的身边。” 手臂的肌肉因为过度使用能力而间断性的痉挛着,要害被掌控在对方手里,全身上下几乎提不起力气。 要见到无色!一定要见到无色! “固执下去也无济于事,不明事理的小子。” 察觉到狗朗仿佛要具现化出来的意念,剑鞘的力度逐渐用力,在对方压抑的呜咽中,宗像礼司冷冷地说:“你并不是他的氏族,根据特异现象管理法特例议条,夜刀神君并没有左右他的资格。” “议条上没有这个!”愤怒的剑士剧烈的喘息着,却无法摆脱对方的压制:“无色是王权者,同为王权者的你才没权利去管辖他!” “议条上有这个,在你来之前,royal blue已经发布下去,专为现任无色之王而定的特议条约。”根本不给对方起身的机会,宗像礼司问:“回答我,你如此执着于无色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如果只是因为预言的话,无色明显不符吧。” 夜刀神狗朗因为这个问题停止了挣扎,他只迷茫了一瞬,就更加坚定的反抗起来。储蓄许久的力气猛然爆发,成功脱离了青王的掌控,他的眼神坚毅又倔强: “这些又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追随无色的理由,没必要对外人解释。” “真是莫名其妙的言论,夜刀神君。”宗像礼司眯起眼睛,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我看还是让连无色氏族都不是的你清醒一点,认清楚到底谁才算是外人吧。” 话音落,青王犀利的攻击已近在眼前。 不能退! 俯身躲开攻击,但青王的剑鞘随影随行,空中一个轻巧的转弯,重重地打在右边的肩膀。王者的力道如同泰山压顶一样罩下来,剑士左手撑地,尽管被迫屈膝,背脊也挺的笔直。 意识已经有些涣散,朦胧中他听到青王冰冷的声音: “夜刀神君,就玩到这里吧。” 瞄准后颈的刀鞘被一只手稳稳的托住了。 是谁?脑海中晃过这个念头,他已经被人拥到了怀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无色?! “宗像室长,不要这样欺负他啊。”对方的声线听起来比平时弱气很多。 “我可是按照你的嘱咐才这么做的,无色。”和方才的冰冷截然不同,青王无奈道:“夜刀神君也在无关人员之列。” “随意搪塞一下也可以,何必非要动手。”无色有气无力的语气越发明显,喉咙像是受伤一样的沙哑残破:“别说青王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因为并不是只用语言就能解决的对象。”宗像礼司俯身把无色扶起来,顺手将狗朗推开:“自以为是的小狗就应该打醒才对,我的耐心可不是用来消耗在哄孩子上面的。” “还有,我不记得允许过你随意出来。”不悦地拉起无色的袖子,确认过手臂并没有因为阻止争斗而受伤以后,青王冷哼一声:“不要再做增加我工作量的事情,你已经几乎占用了我所有的业余时间。” “真是严酷的监管。”像是不堪忍受室长魄力全开的精英气场,无色撇过头:“可以提出异议吗?关于我的人身自由权?这样也不至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驳回。” 晕眩感逐渐退去,狗朗强撑着抬眼,入目的少年让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短短四天没见,无色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本就纤细的身体更加瘦弱单薄,因站在青王身边而呈现出强烈的对比。他的脸色透出病态的苍白,手背上原本就白皙的肌肤几近透明。依旧是带着笑意的眉眼,那浅浅的笑容虚幻的好像一碰就碎。 发生了什么?这没有见到无色的四天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少年的身影和那位已逝去的王者有些重合,周身的疼痛被巨大的恐慌覆盖,在青王略带诧异的眼神下,他以剑支撑,缓缓站了起来。 “尽管收到了你的信息,我依然非常不安,现在看来果然没错。”他努力平稳的声音似有哀伤:“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狗朗,抱歉。”银发少年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回去吧,你不适合留在这里。” 极轻极轻的回答,极重极重的响在他心上。狗朗一瞬不错地看着无色,呼吸都忘掉了。 也是,最开始他就是怀抱着‘斩杀恶王’的目的去接近无色,直言了当,并且自不量力。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拥有和赤王同等威力的无色没有直接动手,这种行为给了他莫大的信心吧,让他想要的更多,越来越贪心。 做不到冲无色发火,连质问的资格也没有。恨不得将存在感弱小到无,每一秒都难捱到如同酷刑。面对无色的拒绝,他除了接受别无选择。 悲哀的悸动来的如此猛烈,他甚至有为此哭泣的冲动。怀疑,观察,亲近,他以为彼此的关系早已心照不宣,但其实他根本就不被相信。 无色看着好像被抛弃一样,全身上下都感觉可怜兮兮的狗朗,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将他抱进了怀里。 温柔却有力。 “悄悄告诉你,青王的手艺比狗朗差好多,完全无法满足我。”轻柔的调笑如此熟悉,但第一次两人距离如此亲密,无色灼热的气息让他耳朵红了一片:“因为在做坏事,所以暂时不能让狗朗知道,请原谅我的任性,好吗?” 旁边,宗像礼司面无表情的推了一下眼镜。 第020章 轻言寡信 无色剧烈的喘息着,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让肺部工作。暴烈的能量循环加剧,仿佛能听到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大口吐出的血全是沉暗的色块,难以相信这种状态的液体竟然可以在血管中流动。 神智十分清醒,黑暗中他清楚的知道宗像礼司就在一旁,有青之王圣域“理性秩序”的特性保护,第九代对这灭顶一般的苦难毫无所惧,反而越发放肆。 从身体内部升腾的火焰在肌肤表面流窜,犹如利刃一样切割着皮肤,烧灼过后的部分在高温中崩坏,化为焦黑的飞灰,接着在他的能力下快速的重新生长。细胞不停的重复这一残酷的过程,永无休止的撕裂感带来源源不断的煎熬,每一条神经都在抽搐,反反复复的向大脑传递痛苦。 但即便伤势再重,他也没有发狂喊叫。尽管眼中全是血丝,连瞳孔都被烧灼成了暗红的血色,他的目光竟然依旧平和坦然,只有紧皱的眉头才能看出倪端。 每天晚上都在上演,这样的剧情,已经在他眼前持续了整整十天。窗外落雪纷纷都像是森寒的冰刃,让整个世界都残忍起来,作为眼前景色的背景,冷酷无比。 皱乱的床单和衣物满是半干涸的血污,少年痉挛性的颤抖着,裸-露的四肢伤痕累累,盘踞的大片烧伤张牙舞爪的示威。无色因为过度的痛楚而涣散的眼神满是茫然和隐忍,紧抿的双唇偶尔泄露一两声压抑至极的低-吟。圣域中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正在死去,又因为某些原因挣扎着活过来,轮回往复,一刻不停。 宗像礼司表情僵硬的观看着这场酷刑,冷漠而烦躁。他保持着俯瞰的姿态一言不发,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事物从躯壳中逐渐剥离,在满是血腥气息的房间滋生。 行刑的火焰终于随着夜幕一起退去。通宵的折磨消耗殆尽了无色所有的体力,紧绷的腰肢平复成柔软的弧度,松软无力的四肢让他起身的动作缓慢又迟钝。 宗像礼司的视线有些木然地随着他移动,只是一个轻微的转移,才发觉身体像是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生涩的喀吱作响。简直像经历了一场灾难,他犹如困兽一般焦躁的情绪退去后袭上的是浓浓的疲惫感,如海浪一样湮没过来。 “这样的状态,还要持续多久?”宗像的声音冷到能结出冰渣。 “快了。”喉咙内部满是火燎的创伤,无色的声音轻微的如同呢喃。 “希望如此。”微俯下-身将名为天狼星的佩剑放在少年身边,他向门外走去,在即将迈出门口时转过头来:“因为,已经快要忍耐不下去了。” 快要忍耐不下去了,不论是夜刀神狗朗,还是他。 站在花洒下,无色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憔悴的模样略带诧异,点了点已变为暗红瞳孔的眼睛,他甚至对下一个夜晚充满了期待。 马上就快要成功了,他对青王的回答,是真的。 狗朗带着早餐来的时候,无色在躺椅上睡得正香。来人远远的尚未靠近他就醒了,但是一点儿都不想动,维持着睡眠的姿势休息。 “不擦干就睡觉,会感冒的。” 无色翻了个身,让狗朗的毛巾擦的角度更舒服一点,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先吃饭吧,不然会凉掉。”狗朗对无色越来越小的饭量极为心疼,每日变着花样下厨,但就算他将方圆百里所有的美味全部搜罗网集,依然无法改变无色日渐疲软的胃口。 “可是不想起来。”无色耍赖道:“狗朗喂我吃?” 直接拖过一把椅子坐在了无色身旁,剑士端过一份和食,刚夹了一筷子准备送过去,就被对方捉住了手,塞到了自己嘴里。嚼嚼嚼咽下去,刚想说话,却听到无色期待的问:“好吃吗?看起来是甜的诶。” “的确是甜的……”狗朗下意识的回答,还要说什么,就被第二块食物堵住了嘴。 “这个天妇罗看起来好特别,辣么?” “微辣。”继续嚼嚼嚼咽下去,狗朗觉得哪里不对,无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一手抵住他的肩膀,将他牢牢地按在椅子上,另一只手握住他执筷的手,正控制着他在另一只手托起的食盒中挑挑拣拣。 完全无法反抗的被喂了个饱。狗朗咽下最后一口食物,正待抗议,却被无色期待的神情撞了满眼:“下一顿想吃披萨,配上南瓜粥,可以吗?” “好……好的。” 出了s4的大门,耿直的夜刀神狗朗同学才后知后觉反省自己又被无色给忽悠过去了。 可是烦恼并未到此结束,刚到门口,就被守株待兔的十束连拉带哄的骗到了吠舞罗。 “小黑~无色到底去哪里了嘛?”十束嘟着嘴,对狗朗的隐瞒非常不满:“你该不会是把他弄丢了吧?” 夜刀神狗朗良好的教养让他并不擅长说谎,拙劣的隐瞒掩饰不了他的心慌,他一边因为担忧无色而心神不定,一边还要应付十束多多良的套话,一时间漏洞百出。 完全是因为宅的太狠而无精打采的周防尊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语气不善:“他在哪儿?” “……”剑士避开了赤王的眼神,选择了沉默。 “到底……怎么了?”狗朗的抑郁和哀伤让十束顿觉不好,他眨眨眼,轻声问:“告诉我们,king会帮忙的。” 狗朗迟疑了很久,久到周防尊的耐性将要告罄。无色的状况明显和赤王有着分不开的联系,矛盾中无色存在的本身占据了上峰。他告诉自己,就算自己不说,吠舞罗的势力也能查到无色目前的所在。他只是将必然的发生提前。 帮助赤王的代价如此惨烈,他能不能劝无色停止? *——*——* 周防尊根本不去考虑什么合不合适的问题,他直接了当的站在s4大门口,一脸目中无人的不耐烦,大有‘在我耐心用尽之前要是你们室长还不出来就直接烧了’的架势。 几个呼吸的瞬间,s4的主人就出现在了周防尊面前。 “无色在你这里。”完全没有闯入其他王者领地的自觉性,赤之王直言不讳:“出什么事了吗?” 宗像礼司审视地看着他,用一种像是讥讽又像是自嘲的笑容回答他:“真是野蛮人的做法,周防尊。在你来之前,难道完全不经过思考的吗?” “你那从未用来思考的脑袋一定没去想无色在我这里的原因。”居高临下的神情透着一丝漠然:“如果我告诉你无色很好,并且因为某些原因暂时不能让他离开,你会乖乖的回吠舞罗去吗?” “哼!……当然不。”周防尊嗤笑一声,周身漫不经心的气息随着眼神的转变化为犀利,状态前所未有的好,他简直在蠢蠢欲动。 “如果你坚持要打架。”青王的眼神已经是完完全全的鄙视了:“稍后我可以陪你尽情的玩一场。” 眼前活力十足的赤王让宗像莫名地烦怒,方至此时,在面对眼前正主的时候,他后悔了。 绝对冷静理智的王者到底后悔了。 “尽管已经和无色达成了共识。”他极慢极慢地说:“我依然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让你自己决定的好。” 给了赤王一个冰冷的微笑,他转身走向无色所在的方向。 这种无能为力的精神折磨他已经受够了! 当日和无色的对话犹言在耳,那少年漫不经心的神情和现下的孱弱在记忆中形成刻骨的落差。自己的承诺和保证现在全变成了讥讽和嘲弄,自视甚高的心高气傲被无色毁的一丝不剩。理智和感情被强行的分成两部分,相互尖锐的对立着。 要什么样的代价,才能为王权者逆天改命?每一个夜晚无数次的死去,以烈火焚身的方式献祭。这些天他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一个瞬间都没有错过。不是因为不忍心,而是因为他也是行刑人之一。 “赤之王和无色之王的二选一。”那个少年明明白白的告诉过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他,因为周防尊是吠舞罗的首领,因为他需要赤之王的存在去压制黑道发展。和新生的无色之王比起来更为重要而已。 第七王权者一向是最弱的王。因为拥有左右王道心平衡的性质而被标为特例,对他而言是要非常警惕的存在之一,更何况现任无色之王还拥有和王权中最强的赤之王媲美的攻击力。 不受掌控的事物,在他干扰秩序之前毁灭掉也是处理预防混乱的选择之一。什么更为合理的决定,什么更高的正确率。都不过是理由而已。 他对于无色,是一场清醒的舍弃。 他承诺过无色来养伤,结果越养越伤;他给无色的保证,也在周防尊见到他的时候破裂。呵,青之王宗像礼司,唯独在一个人面前这么轻诺寡信,出尔反尔,也唯独在这一个人面前,做不到他的冷静理智。 宗像站在房间门口,收敛起纷乱的心思,敲开了门。 第021章 玩脱了 无色坐在躺椅上,定定地看着宗像礼司,语气出奇地冷淡:“你食言了。” “是的无色,我食言了。”再不掩饰自己的心情,青王几乎是一字一字迸出来的,他脸色阴霾的像是暴风雨前的天空:“当初答应你,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愚昧的决定。” 无色闭上眼,略微喘了口气,不再理会宗像礼司,他转头认真的看着周防尊,眼神依然平静,甚至依然温和:“周防,你相信我么?” 只是一个照面,周防尊就什么都懂了。意识世界中无色的黑白,被压制的暴戾的火焰。很难以形容此时他的感受,虽然有过类似的感觉,但是在确定的时刻,还是难以接受。 过往的片段在眼前清晰的闪过,从初次见面少年傲气的挑衅后他们不分伯仲的交手,再到他突兀的拜访后对方风轻云淡的说可以给予帮助。其实他们的初见并不愉快,相处的时间也极为短暂,他为什么就真的能拿命来救? 他为什么就真的能拿命来救? 少年消瘦苍白的几乎虚幻,王者带着无言以对的落寞,单膝跪在无色面前,握住了他的手。无色的指间冷的如同冰雪,室内的温度没能让他暖起来。清晰的从对方那边感觉到自己狂-乱无序的力量,周防觉得无色那笑意简直刺眼。 “我的命运,我自己来承担。”他凝视着无色,低沉的语气中有微不可查的温柔:“告诉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安全?” “相信我,周防,我可以救你。”水一样柔和的微笑,冬日暖阳一样的眼瞳,无色说:“我一定可以救你的。” “别胡闹了。”不同于他的若无其事,周防尊只觉得心急。 少年有些失神,沉默了一会儿后,他眼中的柔和一点一点地被黑暗蚕食,只剩一片空旷:“你不相信我?” “用什么相信你?就凭你现在这副内里已经千疮百孔的身体?”青王不以为意的冷讽,有什么在隐隐作痛,不可掌控的感觉让他的态度更加恶劣:“明明痛的要死还在装模作样,你以为吠舞罗的赤之王会为你的一命换一命而感恩戴德吗。” 像是没听到他的话,无色只是看着周防尊,几乎透明的指间遮住他的眼睛,声音充满倦意:“让我试试看吧。” “没这个必要。”想也不想的,赤红的王者拉下他的手,眼神不容置疑:“王权的属性是绝对的,你这样只能徒劳的受伤。” “可是你答应过我的。”无色依旧从容淡定,他轻轻地说:“周防,你要说话不算话吗?” “嗯!”王者毫无愧色:“后悔了,所以我也决定为你食言。”这话让一旁的青王冷哼了一声。 第九代这回是真怔住了,他不知道应该先感叹对方的无-耻还是赞叹他高尚的品格。他将道义和利益全部推向了对面,一环扣一环,任何一个环节拉出来都能成为让他继续的理由。但就这样竟然还是被拒绝,莫非他真的人品太差? 第九代百思不得其解。猎人世界的强者大多狂妄,在凌驾众人之上的高处妄作胡为,他们大多数都是巴不得他人的奉献,利用,栽赃,陷害,为了荣耀权利甚至能牺牲尊严。 应该是和平世界的道德标准相对较高的原因。要不然他再努力一把? 心中念头一转,无色索性直接伸手搂住了周防的脖颈。 将脸紧紧地埋在对方的肩膀,他低低地惨笑出声,少年柔软的声音带着软弱和压抑,但一开口,却满是荒凉:“我和你不一样,周防。” “我什么都没有,没有记忆,没有氏族,甚至没有名字。如果我不在了,没人会为我哭。”无色的语气极尽轻柔:“而你有十束,有草薙,还有安娜,还有吠舞罗的好多好多人在等你回去。你是他们的王。” “你怎么忍心舍得他们难过?” 无色还想要说什么,赤之王已经不耐烦听了,伸手一抄,直接起身将人横抱起来,无色原本放松的身体骤然紧绷,反手拉住了躺椅的扶手:“你做什么?” “带你回家。” 王者的眼中燃着几乎能让他烧伤的灼热,声音沉而有力:“松手。” 赤王连气息都带着一种霸道的意味,一个走神就被向后的力道扯松了手。正欲反抗,却意外的被青王拉住了手臂。 “等等。”依旧是青王特有的优雅高傲的语调,此时却好像有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在里面:“吠舞罗那是能养伤的地方吗。” 周防尊反唇相讥:“很明显,s4不是。” 被两位王者中间做夹心饼干的无色表情此时是一片空白。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奈,略带有些委屈的不甘心。并不是因为达不到他所期望的目的,而是源自他布局失败这件事本身。 还真是可悲又充满喜感的发展,第九代无声地笑了。 事态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善于自我反思的第九代迅速找出了问题所在。 在他所知道的命运中,周防尊为了给十束多多良报仇,连带杀死了无辜的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通篇而观,这个人磊落豪气,行事霸气直接。他会保护自己所在意的事物,会努力收敛力量不为他人带去伤害。也有属于霸者的苟活无意,不如义无返顾的决绝。 他明明可以为了十束多多良杀死白银之王,那为什么不能为了吠舞罗更多的众人,包括他自己,牺牲一个看起来微不足道的无色? 因为羁绊的意义不同。 他衡量一件事物的价值非常简单,就是“我认为”。不关乎才能,不看重力量,也不是智慧,单单是在他心中的地位。简单粗暴,傲慢的无以复加。 无色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表现出和他同等的力量,周防尊也不至如此。正是因为和他同样身在王位,不受他掌控,不需他保护,不迫他威胁,不惧他力量的无色在他面前永远保持微笑,将疲惫和忍耐隐藏起来,用一种悄然无声的姿态为他隐秘牺牲的时候,他才这么的无法忍受。 如此温柔的家伙,为什么能成为象征‘力量’的王者?第九代简直想要大呼“这不科学”。如果此时此刻他不是还在对方怀里,一定会因为三观受挫而表情扭曲的。 就像八年前他无法拒绝十束多多良,八年后他同样无法拒绝表现的更为过分的无色。 这场关于救赎,隐瞒,牺牲的完美演绎中,第九代方才无助的自我放逐是最大的败笔。王者的卑微姿态带给观者犹如利剑穿心的震撼。 用通俗一点的话讲就是:因为他一味的在展现自己的无害和乖顺,以及一切的有利面,一不小心,好感度刷过头了。 这个时候还能逻辑清晰的进行分析,果然足够冷血无情,连王权者特有的属性都救不了他。第九代这么想着。 尝试了两下没能从青王那里抽回自己的手臂,无色扭头看着对方暗潮汹涌的眼睛。如果说赤王的拒绝是源自于他随心所欲的感情用事,那么以理智和冷静著称的青之王宗像礼司又是因为什么? 已经没时间让他想明白了。在局势发展出更为离奇的场面之前,必须做点什么。周防尊和宗像礼司的对话听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越来越诡异气氛他已经快要hold不住了。 无色属性的圣域猛然炸开,轻而易举的挣脱出两人的气息范围,无色稍微整理了一下散乱的衣领,迎着两位王者的注视抬头,眼神中是深不可测的沉静:“我觉得,你们好似对我产生了本质上的误解。” 悲情戏已经演不下去了,利诱既然没作用,那就只能威逼了。唇边依旧带着笑意,眼神却幽暗的反射不出一丝光明。稚嫩里糅合的深沉让他温和却不柔软。 “宗像室长,很感谢这段时间来您的照顾。可这并不能掩盖过您对于我失言背信的事实。”少年的嗓音轻而缓,被特意拉长的声线显出的主人此时非常不高兴:“不过这件事我们可以稍后再说,毕竟这一切的起因不在于您。” “赤之王,周防尊阁下。”无色微微偏了一下头,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原本留给他压制火焰的天狼星:“这么不将我当一回事儿,你做好承担我怒火的准备了吗?” “失信于人还能做出这种理直气壮的姿态,无色看起来就这么的宽·宏·大·量?”如果有幻影旅团的人在这里,就能一眼看出,第九代现在的这副模样,和库洛洛如出一辙。“身为王者,更要一言九鼎才对。如果你做不到信守承诺,那就让我亲自来取吧!” 王权者的属性干扰下,第九代原本尚在筹划的以形势威逼直接变成了武力威逼。 如果这个时候无色能像平时一样思考,他一定会做出一个悲伤的表情。 *——*——* scepter4的大门外,赤组的众人正百无聊赖的看着一身青服的伏见猿比古如同邪神附体一样在招惹八田。 耳边循环回荡着“mi↘sa→ki↘↗↘”的音效,首次遇见这种仗势的狗朗几乎看的目瞪口呆。 十束好心安慰他:“嘛嘛,习惯了就好。”刚想去安抚那边气急败坏马上濒临爆发的八田酱,忽然越过狗朗肩头看到了鱼贯而出的青组众人,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些莫名的担心。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下一瞬间,他的担忧成了事实。 透明的,带有磨砂质感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突兀的出现在s4大楼的天空之上。属于第七王权者的王剑通体透红,像是被火焰正在烧灼的水晶一样。 天边隐隐风雷动,气压低的可怕。青组几乎所有人都极快的从楼内撤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出云低低地问了出来,没人能回答他,也没有人来的及回答他。 风暴一样的能量从s4的大楼内打出来,穿墙而过,风中蕴含着炙热的能量让一切阻碍退避三舍。众人隐约能看到那是好像是一个人。 碎石和硝烟散去,那的确是一个人。“尊哥!”看清楚了的八田下意识就想冲过去,被旁边的伏见眼疾手快的拉住了。 能量略过的地方带来过高的温度,有些易燃物开始自动燃烧,看上去就像是突然出现的鬼火一样怪异。 银发的少年踏着火焰一步步走来,身后残破的墙壁摇摇欲坠。 “无色?!”众人惊异地看着出现的人,不知是什么情况。 “周防尊。”无色依旧带着那种不慌不忙的从容向被打飞出去的赤王走去,没有什么拔刀宣言,他手中的天狼星缓缓出鞘,冰冷锋利的刀刃映过他平静的侧脸,有种意外的冷酷:“要么你从了我,要么我杀了你,你只有这两种选择。” “……”正往前去的吠舞罗二当家脚下一个踉跄,停在了原地。草薙出云觉得,还是在等等看的好。 周防尊从地上爬起来,一脸忧愁苦闷的负心相。伸手扫去头上的碎渣,他向接着从s4里面走出来的宗像礼司投去了一个说不上来到底算什么的眼神。 “如果说,你还在意他的话。”无色微笑依旧,像是根本感觉不到脏腑深处叫嚣的痛苦,平静地说:“那么宗像重新来做上次的选择题吧。” “我和周防尊,室长到底要哪一个呢?” 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这是!青组的人此刻非常庆幸,刚才没有贸然冲上去,真的太好了!!! 第022章 贵圈真乱 “我和周防尊,室长到底选哪一个呢?” 说出这句话后,无色犹带一丝笑意的嘴角撇了一下,看起来像是委曲求全的不满:“虽然你和赤王一样对不起我,但我依然决定再相信你一次。” “你是认真的吗?无色。”宗像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向着少年的方向一步步走来。宗像的步伐并不快,但踏出的每一步都沉稳坚定。火焰在他脚下四散湮灭,就像他带来的严谨气息不允许火焰放肆,火焰就无法肆意的燃烧而熄灭了一般。 “周防的拒绝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停在距无色不远不近的位置,宗像挑眉,目光扫过他手中出鞘的长剑:“以至于让你用天狼星对着他的主人?无色,这是毫无道理的迁怒。” “明明是宗像主动将佩剑留给我的,还凶巴巴的警告说你不在的时候绝对不可以离身。”因为说的都是实话,无色反驳起来毫无愧色:“我以为他已经是我所有物了。让我造成这种错觉,完全是宗像你的不对啊。” 幻影旅团团长的逻辑毫无破绽! 那是用来在我不在的时候,帮助你压制火焰的。青王严肃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纹,他果断先暂时忽略天狼星的归属问题:“你这样坚持毫无意义。” “要有好的发展,必要的牺牲是需要的。这明明符合你的道义。”无色依然试图劝说:“为什么不将你的信念贯彻下去?连这点牺牲都无法忍受,你秉持大义的觉悟只是如此说说而已吗?” 无色真心无法理解青王的想法,在scepter4的这段时间,他清楚的明白,信仰和规则已经融入对方骨血,他几乎要将‘正义’给具象化出来。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大多数人而牺牲一个单独的,并没有复杂牵扯的个体,再冠上奉献的外壳,这件事本身就漂亮到不需要其他更多的理由。在这件事中,宗像并没有逼迫任何人,他所做的这一切都不是勉强。 “价值不是用数量来衡量的。”并不想和无色继续这个话题,宗像换了一种说法:“我只是尊重赤王的决定。” “你明明知道那是个感情用事的傻瓜,还用这套说辞来敷衍我。”无色表情无奈地挽了个剑花,算是接受了青王的理由:“那么,我和赤王的事情就请室长公平公正的对待,不要再插手如何?” 周防尊站在一旁意外的安静,仿佛两人讨论的话题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从兜里摸出来半盒烟,刚叼进嘴一根,突然想起因为无色的关系,他已经不在身上放打火机了。他抬头看着少年单薄的身形,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使用能力去点火,顺手将烟塞回去揣进兜里。听着无色对宗像的义正言辞,周防尊的心情平和的出奇。 看着少年和青王达成某种协议后向他走来,周防压制住蓄势待发的亢奋感,好心情地调侃道:“无色,你对我简直比宗像还要执着啊。” “当然。”无色完全是本应如此的语气:“你承诺过的,如果我做到了,你的命就是属于我的。” “现在尝到了甜头就想毁约,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做了一个执剑的起手式,锋刃上剑芒凌厉,他在发动攻击之前,最后问了一次:“你确定要背弃我们的誓约吗?” 周防尊晒然一笑。 无色的神情骤然冷漠下来,不自然的嫣红纹路攀爬上了他的脸颊,下一瞬间,身影如电急速掠起,夹带着炙热的能量冲了过去。 从三位王权者现身开始,两边氏族们的窃窃私语声就没停过。 淡岛世理维持着她的官用表情,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询问草薙出云:“我们来交换信息如何?” 草薙回头给了她一个苦笑:“虽然很想答应世理酱,但是这要怎么说?” “无色和赤王的对话……”她用疑惑的语气拉长腔。 “确有其事。”果断给予了肯定的回答,草薙出云反问道:“那么,和青王……” “同样。”两人交换了一个彼此心领神会的眼神,意味深长的笑了。 scepter4和吠舞罗两位二把手之间的对话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虽然大家还将目光放在那边,但是耳朵全竖起来了。可惜两人只是简短的交流后就不再继续,听的一头雾水的众人如同心中有只猫在挠一样。 双方的保密工作都挺到位,赤组的吠舞罗除了当日一同去的十束和草薙,还有隐约知道的安娜,谁也不清楚周防尊的威斯曼偏差值逐渐好转是无色之王的功劳。青组同样不清楚无色之王到scepter4定居的原因,除了伏见猿比古和淡岛世理,他们完全不清楚无色的身体到底有多么糟糕。 在这种情况下目睹三位王权者暧昧的语言交锋,围观众人顿时生出一种‘贵圈真乱’的感慨。 八田暂时没心思去理会往日的恩怨情仇,他紧紧地攀着伏见的手臂,一脸接受不能的崩溃状,后者露出了痛并快乐的神情。 无色的剑术出乎意料的好,他使用青王的天狼星如使臂使指般轻巧灵便。加之赤王不知为何一直未曾使用能力,没几次交手就被彻底压制了下来。再一次退无可退之后,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刺啦”声,天狼星穿透了周防尊一边的肩膀,连带着巨大的惯性,将他牢牢地定在了地上。 鲜血泅染开来。“尊哥!”想要上前的赤组众人被草薙出云拦住了。加之十束多多良的坚持,他们只能在一边心急如焚的看着。 右手依然握在剑柄上,无色单膝跪在周防身边,左膝沾满了血。确认对方已经完全不打算反击后,他俯下-身,平静地看着他,睫毛轻轻地颤动着,混合着喘息的频率,轻声问道:“不打算反抗的话,这算是答应我了?”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要我的命,就动手好了。”赤发的王者声音依旧低沉,但语气十分轻松:“不过在这之前,从我这里拿去的要先还回来……” 赤红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挂在天边,和另外一把透明的王剑遥遥相对。和前次不同的是,昔日破败的剑身如同被打了一层蜡般泛着琉璃一样的白芒,不再有环绕的电闪雷鸣,悬浮的碎屑也少了很多。 体内原本属于赤王的能量不安地躁动着,刚想强行镇压,无色却被周防尊伸手揽住了后颈,直接将他压到了自己胸膛。少年纤细的身形几乎能被他一只手臂完全抱进怀里,周防尊紧紧地钳制住无色的腰身,接着毫无犹豫地拒绝了他的力量。 强横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同时离开的还有能量原有的燥热。无色睁大了眼睛,想要拒绝,想要抗议,想要挣扎,可是被赤王的火焰折磨了许久的身体却完全不争气,在对方的圣域中,颇显无力。 红光从无色的王剑中逐渐退去,显出了他原有的姿态,回流的能量使赤红的王剑上的‘薄膜’融化般的剥落。在众人心惊胆战的注视下,赤红的能量回流完毕后竟然真的尚有剩余。 草薙刚想出一口气放松,不同于周防尊的暴烈能量就如同风暴一般卷席过来。漫天的尘埃中,他听到无色森然的声音:“竟然敢这么玩-弄我,周防尊,你真想和我不死不休吗?!” 咦?又发生了什么?十束眨眨眼,站在草薙旁边:“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啊,要去帮忙吗?” 等烟尘散去,围观的众人只看到闪亮的剑光又快又急,如同漫天星雨将赤王笼罩进去。但下一刻,青色的光芒就介入了两人的战斗。来者的能量直接打偏了无色的剑尖,立场清明的一目了然。 “……”草薙偏头问:“帮谁?” “宗像室长,您善变的让我无话可说。”如同第一次见面时的轻慢倨傲,无色的笑容已经完全变了一种味道。 “假若没有方才的阻拦,我是不是可以假设你真的会划断周防的喉咙?”宗像低声轻斥道:“不要闹了,无色。你的身体承受不了。” “你真的很烦诶!”无色能力下,他想也不想地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感受:“每次都出现的不合时宜也就罢了,在我和周防尊之间,你能不这么三心二意么?三天前还(在床-上)对我信誓旦旦,今天见到赤王就变卦。一想到就是因为对你太过信任才落到这种局面,我就恨不得抽自己一顿!” “这不是真的……室长你快驳斥啊!”围观的某位青组特务队队员感同身受一般的眼泪纵横,恨不得当场挖坑将自己埋掉。 “碎掉了!心里面有什么东西完全的碎掉了~”日高晓眼泪汪汪地拉着秋山的胳膊,虽然一副完全不可置信的表情,但是语气异常兴奋,带着翘高的颤音。 围观的十束抱着手肘,沉吟了一下,表情十分正直:“帮king将无色带回吠舞罗怎么样?我觉得s4不大合适。” “看情况……吧。”草薙出云一脸无力,这都什么事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一更,喵 第023章 现世报 承认自己没有以一敌二的本事,无色略带泄气的收起了王权者的能力,两柄王剑先后从穹顶消失。意识猛然从缺乏思考的世界中脱离,回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第九代面不改色的扫了眼听的直乐的周防尊,故作冷淡地看向宗像。 他觉得他在这个负心的世界混不下去q皿q 刚刚被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吼了一通的青王一瞬不错地,深深看着他,许久不语。然后极为缓慢地,唇角无声地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不是责怪,也并非善意,或许是因为逆光的原因,半明半暗中,和宗像礼司这个存在完全相悖的感觉油然而生,不同他平日的禁欲与严谨,眼神中一阵惊心的风起云涌之后,定格成充满了掠夺的危险性,翻滚着浓浓的鬼畜气息。 再明白不过这个笑容的含义了,但是完全不想接受。短暂的沉默后,无色觉得他有必要认真的应付过去。 这又是他完全未曾想过的可能性。 “我明白了。”没有半丝说错话的扭捏,神情坦然地将天狼星抛给他原来的主人。他扬起一抹若无其事的微笑,依旧清澈的眼神没有怨恨指责愤怒等等的情绪:“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此道别吧。” 无色整个人都恢复了原有的柔和,脸上还沾着大片的血迹,但整个人都充满了将要羽化般透明的味道,带着强烈的游离感,恍惚的不似真人。 “呵,你能去哪里?”天狼星入鞘,宗像同样没有任何愧色,用余光扫了一眼单手摁住肩膀的周防尊,语气冷淡又肯定:“或者你以为,我会轻易地放你离开?” “宗像室长难道还想继续将我监-禁起来?”无色露出难以相信的神色:“理由呢?你莫不会用我伤了周防来作为借口吧?” “有何不可?” 青王大有无色不从直接动手的架势,彼此都知道对方不是依靠劝说就能改变主意的人,有些特殊手段是必要采取的。 “无色。”周防尊直接用火焰的高温给伤口止住了血,他随意地将手插在兜里,笑容邪气又快意,金色的瞳孔里满是愉-悦:“要么是scepter4,要么是吠舞罗,你只有这两种选择。” “无色也来做选择题吧。”像是被周防尊的娱乐感染到一样,宗像礼司似笑非笑地接上一句:“我和周防尊,无色到底要哪一个呢?” 等等,这台词略熟!现世报来的如此之快,冲着某人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无色叹了口气,有种苍天负我的悲凉感。 围观的众人连为这跌宕起伏一波三折的剧情点赞的念头都生不起来,他们大部分都处在一种三观破碎后表情放空的状态下,这个时候你告诉他们黄金之王其实是个妹子估计都不会更为惊讶。唯一心不在焉的只有不属青赤氏族的夜刀神狗朗,他远离人群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背脊挺的笔直,手中紧紧握着他的刀,一动不动。 现在要怎么办呢?虽然不是第一次把自己也玩进去,但如此荒唐的形势还真的史无前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两位王权者看着无色故作镇静的慌乱模样,笑意从心底拼命地向上翻涌,有种异样的满足感。 真想放弃他的原则直接杀-人灭口算了,无色自暴自弃地想着。连继续卖萌的心情都没了,手中凭空出现的黑色书本无风自动,下一刻,无色突兀地消失在了原地。 *——*——* 名为国常路大觉的第二王权者黄金之王刚刚收到亲卫队的报告,还没来得及为三位王权者的爱恨情仇发表感慨,就听到属下的报告,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求见。 威严的老人家一点儿也不威严的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下达接见命令。 虽然他觉得自己的御柱塔经不住青王和赤王折腾一遍的,但其他一些方便他还是可以提供的。 哎,在心里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玩的真疯狂啊。三份资料都表明,无色之王貌似被青赤双王联手欺负了,看着短短的时间内少年迅速憔悴的样子就觉得他这些日子一定过的不好。 现任青王明明是个稳重睿智的青年,果然还是人不可貌相么。陪着无色发呆的老人一脸严肃的意识乱飘。无色身上还带着不少血迹,他静静地坐在黄金之王的对面,捧着一杯热茶安静不语。如果放在以前,常年身居高位的老人一定无法忍受这种失礼,但凡事都有例外,尤其对无色,黄金之王格外宽容。他甚至有些小心翼翼:“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您的时间应该很忙。”无色微笑着轻声开口,他已变为暗红的眸中无穷无尽的悲伤绝望铺天盖地,几乎下一刻就会化为殷虹的泪滴顺着脸颊淌下来,虽然在努力的微笑,可是谁都能看出他在勉强。 “如果可以的话,能让我和石板单独待一会儿么?” 德累斯顿石盘在御柱塔一层空旷的大厅内,隔着透明的地板,能清晰地直接从现实世界看到上面的纹路。 要怎么形容第九代现在的心情呢?用个最接近的比方,大致就是超级黑客穿越成了唐僧,历经九九八十一难,长途跋涉终到西天得以取回真经的时候,佛祖却给了一个u盘一样的感受…… 站在石盘上,他将念能力一丝丝地覆盖上去。历任王者的记忆呼啸涌来,从最早的第一王权者阿道夫·k·威斯曼到他失落的记忆,以当事人的第一视角,全部在脑海中清晰重现。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从一开始他就应该直接到黄金之王这里卧薪尝胆,白瞎了他为赤王吃了那么多的苦。第九代盘腿坐在石板上,怀着一种微妙的心情安慰自己,也不能这么想,要不是他和赤王闹腾的这场戏,黄金之王也不会这么容易对他放下戒心…… 坐了半天,因庞大的记忆冲击而疼到扭曲的神经终于让他能站起来,干劲满满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他露出一个真心实意,发自内心的笑容。 “hinmeruraihi”号的飞船在哪里在哪里~ 先是失去了记忆,被强行加冕为无色之王。接着发现命运被石板牵系,王位如同枷锁一样禁锢着灵魂。一边千方百计的隐藏着外来者的身份和不同于此世界的能力体系,一边大胆的利用赤之王最强的王权属性毁掉无色的王剑禁制。威斯曼理论中对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定义很清楚,王剑是在王权者的强大能量下自然形成的副产品,而不是由王权者主观释放的。 第九代完全不认为这种力量真的无法驾驭,而他也几乎真的快要成功了,如果不是赤王的拒绝和青王的阻碍,周防尊很可能成为第一位能量化的王权者。 他用在赤之王身上的根本和无色的王权特性毫无关系。念能力到底比不过王权者霸道的命运,周防尊凭借着交手的短短时间,轻易的学会了如何‘拒绝’,无色没办法去解释其中详细的种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许久的努力功亏一篑。 大家都真以为他被赤王的火焰折磨的虚弱不堪,其实完全不至于如此。 第九代属于无色之王的能力是掠夺和占有。一切无形之物都在他的掠夺范围。 他可以掠夺占有别人的快乐,兴奋,哀伤,满足感等等,包括类似于疲劳和灵感这种只有概念化的东西。 一个听起来非常霸气,实则鸡肋到家的能力。 举一个类似的例子,有两个队伍在比赛,a支持甲队伍,无色支持乙队伍,可是甲队伍胜利了,于是a非常高兴。无色就可以将a的‘高兴’掠夺过来,进行占有。 试问,a是为了甲队伍的胜利而高兴,你身为乙队伍的支持者,这种强行占有的高兴会不会改变你原本的立场?如果没有,你占有这场高兴又有什么意义? 比前任的‘干扰’和前前任的‘预言’还要坑爹,无色之王就真的这么不受待见?! 不过这些马上就和他没关系了!他这个冷血的怪物完全适应不了这个温柔的世界,不过为了报答这段时间来照顾,临走之前做件好事吧。 换上从黄金之王的某只兔子近卫那里拿来的新衣服,无色站在大地图前默默演算飞船的巡航规律,察觉到黄金之王的接近,他回头冲来者露出一个轻柔的微笑: “中尉,你有没有觉得,石板的存在,是对这个世界最大的不公平?” 第024章 第一王权者 scepter4一片狼藉的大门前,面对无色的临阵脱逃,宗像忍不住挑眉失笑:“无色在成为王之前应该就已经是alpha最高级别的能力者,档案处没有记录他的资料。” 将天狼星挂回腰间,他恢复了青王独有的谦逊傲慢的姿态:“他这么跑掉,还真是不好找。” 周防尊依然带着挑衅一般恣意的轻笑:“那我们各凭本事。” “呵,提醒一下充满信心的赤王阁下。”宗像看了眼周防红了大半边的t恤:“请别忘记,天狼星可是刚刚才穿透了你的肩膀。” “宗像室长也想不到他为了我能做到这一步吗?”仿照着无色缺少修饰性词语的表达方式,周防用那种宗像看起来十分欠扁的轻松模样自得道:“如此的……嗯,迫不及待?” “可惜你没能满足他。”宗像忍不住回嘴:“不然他也不会来找我啊。” “关于这点,我可一点儿也不想听你的指责。”,周防尊用你是共犯,休得狡辩的眼神看着他:“我们心里都很明白,不是么宗像。” “虽然我很庆幸赤王阁下良心未泯,但依然不敢苟同您的智商。”青王优雅地骂人,将他和无色的交易以隐晦的语句控诉出来。字字句句表明全是周防尊的错。 知道真相的少数围观党听的忍无可忍,你们两个人确定要在s4的大门前像是两个小学生一样吵架吗?!就算你们无所谓,好歹也顾忌一下无色的名誉可以吗?!不用核实就能确定,此时大家的脑补肯定已经突破天际了。 “完全不考虑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想法啊。”伏见猿比古‘啧’了一声,扭头扫了一眼表情精彩纷呈的围观众人:“王这种存在,可真是任性。” 他眼前恍过月色下少年的轻笑,小声叹了一口气,那位就算在王里,也显得异常独特,就连他的任性也让人无法反感。和十束多多良极为相似,大概十束成为无色之王的话,就是这个样子? 伏见刚冒出这个念头,又在下一刻被自己否定。他们是不同的,不只是力量上的差异,十束永远做不到无色的那种咄咄逼人下的从容不迫,用诡异的角度在青王面前分析利弊,以责任和道义相逼,用不可抗拒的姿态诱导室长做了选择。 伏见将一切看的清醒,他旁观者的态度也被少年瞧的明白,“你不会做多余的事吧?”他曾经被这么询问过。他当时给了否定的答案,如今也依然是否定的。 这么想想看,他在无色之王面前的信用程度,可是比青王和赤王高许多啊。 “室长!”“尊!”一脸崩溃的草薙出云和淡岛世理对视了一眼,非常默契地一起上前打断了对话。 于是周防尊一副废话再懒得多说的模样,转身就走。赤组众人拾起掉了一地的下巴,提起精神纷纷跟上。伏见眼睛盯着八田的背影,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无色之王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过去,才会这么残忍的对待自己?如此的……冷漠人性? 保持着那种柔软温暖的笑容,却做着这种根本让人看不下的事情,把大家都当傻瓜了么? 转身时扫过人群边那个黑色的身影,伏见烦躁的扭头。希望别再惹出什么事情才好。 *——*——* “诶,大冬天很少有人到海边来呢。”年轻的营业员将顾客要的沙滩轮椅搬出来的时候,没忍住说道:“而且还是身体不好的老人家,真的没问题吗?” “爷爷突然就很想要到海边来,我也没有办法啊。”银发的少年一边调试着轮椅的高度和外接的搭配件,一边小声对女孩轻声抱怨:“老人家任性起来超麻烦的,你看他生气的样子。” 女孩趁着说话的间隙快速地扫了一眼端坐在一旁横眉冷目的白发老人,低头小声对少年说:“你爷爷看起来好凶。他平时都对你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也不是啦,只是今天他心情不好。”少年将轮椅拉到老人旁边,扶着腿脚不便的老人坐上轮椅,并贴心的为他盖上了一条毯子:“非常感谢,我们就先走了。” “欢迎下次光临。”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女孩感叹了一声:“他可真孝顺。啊,忘记问他叫什么了!” 黄金之王表示他非常生气! 一时失神被无色暗算,从御柱塔出来的第二王权者坐在轮椅上被无色推着走在海边,他越走越心惊:“无色之王,你到底意欲何为?!” “安啦安啦,虽然这么突然的决定是我不对,但是解释需要时间,让中尉接受又需要时间,我现在最缺时间了。” 无色抬头确定了一下位置,然后在停了下来,来到轮椅前,冲面无表情的黄金之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王权者里面只有你对我最好了,卖个萌给你,别生气了好吗?” “那就把老夫放开!”尽管受制于人,黄金之王依然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姿态。 “不想见见老朋友吗?” “你果然是冲着威兹曼来的!”无色感到他整个身体都僵住了。黄金之王先前的预感成立,他疾言厉色道:“你要对他做什么!他虽然是第一王权者,但是根本不理世事。你要做什么都找他没用!” “我又不会对他怎么样了啦……”无色委委屈屈的样子让黄金之王气势一泄,刚想继续问,却被对方打断了:“时间差不多了,等会儿我离开后时间到了禁制就会自然消失,但是好心劝你不要那么快使用能力呼喊亲卫队哦。” “如果,你想让他们打扰你和白银之王时隔几十年的相遇的话。”他认真的看着老人:“请务必相信我这一次,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下一瞬间,无色之王的身影从眼前消失,黄金之王看着天边缓缓飞近的天国号,静默不语。 第一王权者的王位属性是‘不变’。威斯曼,希望你没事。 “你好,白银之王,我是新任的无色之王,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银色长发的青年穿着老式的礼服,整个人带着贵族式的端庄典雅,或许用这个词汇形容一个男性不大恰当,但是放在第一王权者身上却意外的合适。 “新的无色之王?”青年短暂的意外后平静地微笑:“是吗,虽然你特地来跟我打招呼我很高兴,但是你是谁,是什么人,我对地上的事已经……” “没有兴趣了?”无色没礼貌的抢话。 白银之王一点儿也没有生气,他愣了一下,继续说:“对,所以……” “你的中尉也不管了?”无色露出哀伤的神色。 “什么?”威斯曼惊讶地问:“中尉他怎么了?” “你有没有认真想过,拥有不死之身的只是你一个人。就算是黄金之王,他也会死的。”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平静的眼神浮现出慌乱,无色轻如羽毛的声音扫在威斯曼心上,他完全无法忍受。但是又不想这么轻易的就妥协,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这算是到底在坚持什么,好像只要有一个理由,就可以真的下去一样。 “你看。”强势地牵过青年的手,将他从座位上拉到窗边,指着沙滩上那个模糊的人影:“你的中尉,他已经老了啊。如果你再这么飞下去,就永远见不到他了。你这要这样下去吗?” “中尉他怎么了?!”看到那个老人坐在轮椅上,依然年轻如昔的王者怕冷一样颤抖:“我……什么都做不了。我……” “我可以让你的中尉站起来,最后的时间去陪着他一起度过吧。”无色拉着他的手,将青年拉的略微弯腰,然后俯在他耳边,轻柔但笃定的说:“虽然我做不到让你的中尉重返青春,但是我可以让你满满变老。” 看着第一王权者不可置信的神色,无色温柔的捧起他的脸,“将白银之王的能力为我所用吧,让我来帮你从这无奈的命运中解脱出来。” 在黄金之王度日如年的等待下,缓慢飞近的天国号已清晰可见,船舱的门被拉开,他抬头看着天空上的那个人,眼睛有酸。一定是海边风太大了,黄金之王这么想着。 那人丝毫未曾改变,只有头发已长到快要过膝,和无数次通话时想象的模样相同,时间在他身上留不下任何痕迹。曾经的记忆猖狂涌来,他依旧如此,可自己已经老了。 “拿着。”无色拉过白银的肩膀让他侧过身体,将一张卡片塞到恍未回神的青年手里:“里面是你姐姐,从上面撕开就会露出里面的空间,一次性物品请小心珍藏哦。” “最后,请多保重了。”在飞至黄金之王正头顶的时候,无色拉下白银的领子,趁着对方弯腰的时候,在他唇边印下了一个吻。接着,在第二王权者目眦欲裂的怒视下,将白银之王反手推了下去。 看着下面黄金之王起身张开圣域后将白银之王接了个正着,第九代笑咪咪地冲抬头的两人挥挥手,关上了船舱门。 哦,对了!希望他们能晚一点再发现石板已经被他换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求你们了,请不要在猫子文下留邮箱,平行番外什么的…… 猫子以后会在文案放外链的qaq 第025章 预言成立 长久不问世事的第一王权者和现世最具权势的第二王权者联名通缉现任无色之王的信息在里世界掀起巨大的波浪。 scepter4已经修缮完毕的办公楼内,伏见猿比古一脸懒散地敲响了室长的门,在办公桌前把最新情报递过去:“室长,要假装没看到吗?” “不,将先前的royal blue对外发布下去。”将最后一块拼图填入正确的位置,宗像起身,拿起一旁的佩剑:“我去拜访一下黄金之王。” 目送青王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隔了好久的时间后,伏见才慢吞吞的开始整理无色之王的特议条约:“……需要青王就近监控。”一不小心将最后一句读了出来,他不由了嗤笑一声。 “假公济私。” “king,外面都在传这个消息哦。”十束多多良趴在草薙爱如珍宝的吧台上,用小动物一样的眼神对自家王者发射视线:“king都不在意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白银之王吗?” “按照兔子们价格的一倍发悬赏无色信息的暗花。”周防尊从沙发上直起身,难得的良好状态让他精神奕奕:“他可真能惹事。” ‘当啷。’鲜红的玻璃球撞在一起,安娜通彻的大眼睛盯着被围起的中心点,空灵飘渺的声线轻轻吐出几个音节:“御柱塔。” 看着起身就走的周防尊,草薙出云叹了口气:“早去早回哦,尊。”背对着他的王者低沉的应了一声。 宗像礼司在御柱塔下等通报,老远就感觉到了赤王的存在,抬头看着那个由远至近的红发男人,他习惯性地扬起一抹冷笑:“真是无序,混乱,又粗野的气息。” 王权者的五感及其敏锐,对方的挖苦听的一音不落,周防尊刚要习惯性地回嘴,就被带着兔子面具的黄金氏族恰到好处地打断了:“白银之王恭候两位大驾。” *——*——* “初次见面,我是阿道夫·k·威斯曼,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端庄高雅的青年微笑道:“虽然大致能猜到两位的来意,但是无色之王不在这里。” 被中尉接到这里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普及了一下那位无色之王的生平事迹。尚在脑补他接替自己航行天国号的原因,赤青两位王者就已经到跟前了。 周防尊永远学不会转弯抹角的说话方式,听了几句宗像礼司和威斯曼的客套寒暄,他直接插话问道:“你通缉无色的理由是什么?” 啊?威斯曼微笑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定格。他感谢无色还来不及,怎么会去通缉他?莫非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赤王不怒自威的气势,毫无攻击力的第一王权者心中小人表情怯怯,嘤嘤嘤,他比中尉还凶。 “请不要为难威斯曼,赤王和青王。” 白银之王刚想否认周防尊的问话,黄金之王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他也是受害者。通缉令是我下的。” 咦,中尉为什么要对无色这么做?难道是因为发现了他能共享王权者的能力?……但……但是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无色之王的能力是“掠夺占有”,而白银之王的能力属性是“不变”,两者抵消之后的‘共享’效果,造成了威斯曼对无色的误解。 内心温柔又善良的白银之王下意识的袒护那个少年,在黄金之王继续开口之前,他大声地抢在了他前面: “青王和赤王是问我通缉无色的原因吗?” 成功吸引了三位王者的目光后,白银的冷汗悄悄流了下来。糟,糟了,刚刚一激动就有些口不择言了,他现在完全想不到一个既能保住无色又不至于太过分的借口。他摸着自己银白的长发,胡思乱想中无色的微笑异常清晰,手指不由自主的就滑到了唇边: “他总得对我负责,不是么。” 三位王权者的脸,一起黑了。 “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深深叹了一口气,将骂人的*压下去,黄金之王异常严肃的看着其他三人,他紧皱的眉头流露出许些凝重不安:“我之所以发布悬赏,是因为无色之王和天国号一起失踪了。” “飞船在卫星监控之下,突然消失了。关于无色的事情,我需要两位的配合。” *——*——* 夜刀神狗朗将做好的料理放在桌子上,环视一周,没看到要找的人,只能扬起声音喊道:“neko,吃晚饭了。” 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只白猫,蹭地一下窜上了他的肩膀,像是巡查领地一样满意地对菜色点了点头,跳到桌子对面,然后变成了一个双色眼瞳的长发美少女。 “黑助真棒!~~~~”美少女吃的一脸幸福,餮足的样子是满满的快乐。 夜刀神狗朗不由得微笑起来,一边教育少女不要吃的满桌子都是米饭,一边却动手为她盛了一碗味增汤。 距离无色带着天国号一起消失的事件,已经过去了两年。针对无色信息的悬赏已经积累到了一个恐怖的价格,但无色依然渺无音讯,就像是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狗朗从未放弃过寻找无色,眼前这位可以幻化成美少女一样的猫咪也是在旅途中捡到的。 那天下着雨,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窗沿上。心不在焉之下,习惯性地做了两人份的午餐。 将多出来的一份摆在桌子上,就像是对面真的还有一个人和他一起用餐一样。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狗朗吃完饭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并不想就这么收起餐具,狗朗难得任性地先去收拾阳台的积水,等到他放好机器人回到客厅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多出来的那一份午餐,被吃掉了。 一只*的白猫,一边在食物中拱来拱去,一边欢快的摇尾巴。被雨水打湿的毛发在地面和桌上留下了一条印痕,狗朗顺着痕迹看过去,是从外面……跑进来的么? “喵!~~”吃的正欢的猫咪冷不丁地抬头看到了门边的青年,被吓了一跳,支棱起的尾巴笔直地竖起来,然后在狗朗反应过来之前,搜地跑掉了。 应该是哪里的野猫吧…… 狗朗并没有追上去,也没有生气,他摇摇头,一个人将雨痕擦干净,然后一个人收拾东西,接着一个人出门。 只是第二天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又做了两人份的午饭,按照昨天摆放的位置开始用餐,吃到一半,白j□j咪在窗边探出一只脑袋,虽然因为害怕还在微微发抖,但满眼的渴望隔着老远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我看起来有这么凶吗?可是,当初跟在无色身边时就是这样啊。脑袋中突然就闪过这个念头,狗朗清净严格的表情忽然满是哀伤落寞,他几近失神地看着对面空无一人的座位发呆,还拿着筷子的手就这么不知所措的停在半空,过了好久好久才无力地放下。 他端起食物,放在小心观望着的猫咪的方向,然后向前推了推。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狗朗脸上已是温柔又坚定的笑容:“不嫌弃的话,请用。” 白色的一团喵的一声扑到了他怀里,狗朗体贴的换了一个姿势。虽然明天依然要去寻找无色,但是晚饭做的丰盛一些也浪费不了太多时间。 寻找无色的道路并不顺利,在四位王者的悬赏之下,无色的信息极为敏感,各种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以讹传讹,大家都在猜测无色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惹得四位王权者的共同针对。在氏族们不经意透漏的只字片语中,无色之王的形象越发神秘强大起来。 偶尔会有能力者假以无色之王的名义兴风作浪,有些是为了钓出无色之王的消息,有些是妄想借用神秘王者的威名兴风作浪。还有一些纯粹是因为好玩而已。极恶之王的名头被添油加醋的传播,狗朗时常感叹命运的无常,或许,这就是大人曾经看到过的预言了吧。 赤王和青王延续了他们相处的一贯模式,见面必吵,吵完必停,心情好了还会动手,动完手接着吵架,以上模式在两年内无限循环,两位的氏族现在已经发展到打架的时候淡定围观,并且不分阵营的分享吐槽点。尤其是双方的二把手,狗朗已经不止一次见到草薙出云和淡岛世理一起出现了。 值得一提的是,赤王的能力随着时间越发稳定。王剑上无色曾经的保护异常顽固,但赤王并未因为这个而为所欲为,他虽然像是一只精神抖擞的野兽一般充斥着蓄势待发的危险,但依然冷静又充满耐心。除了领地不容侵犯的霸道之外,性格异常的直接和温和,狗朗甚至凑巧看到过他脸上被安娜和十束用马克笔画的q版无色。 青王的工作越发清闲,根据白银之王的说法,可能是因为无色对徳累斯顿石盘做了什么,导致石盘的力量不再外泄,因而无法再产生更多的能力者。scepter4现在的工作基本就是找无色和为赤王收拾烂摊子,顺便打压一下那群暴力分子的威风。 白银之王在黄金之王的支持下重拾旧业,做回了科学家的本行,将黄金之王原本不可一世的氏族们打击的意气消沉。但是不论他用什么方式都找不到无色,痕迹全无,就像是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一样干净利落。 白银之王像是信口胡扯一样的结论意外的得到了众人的肯定。连王权者这种奇异的设定都能成立的世界,接受一个跑到其他世界的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是么? 不过,既然无色能做到,也就代表其他人同样可以咯? 作者有话要说:猫子这段时间快忙成狗了(喂!),好多天没更新对不起qaq 邮箱猫子就不发了,黑历史就此湮灭在时光里吧(眼泪看)河蟹凶残,本文无cp,h请按照各位喜好自行脑补 另外感激大家的支持,两天后回来看到这么多留言猫子差点哭出来,猎人世界的回忆来一段之后就是新世界咯~\(≧▽≦)/~ ps:不保证k世界众人不乱串场,猫子在修fatezero的大纲 第026章 圣者言善 属于库洛洛的记忆片段在脑海中不断交替闪现,依然不完全,但是大致也能了解缺失的时间段自己曾经做了什么。 时间轴向后延长了一大截,但仍旧没有抵达到终端,他还是不记得自己如何莫名其妙的就换了一个世界。 白银之王的圣域中,天国号缓慢平稳的飞行在它原本的轨道上。无色躺在徳累斯顿石盘上,慢慢的睡着了。在他完全沉浸于意识空间的下一瞬,飞船周围的空间产生了奇异的扭曲,整艘飞船就像是投影出来的影像失去了供电一样,渐渐淡去了存在。 *——*——* 在金带着库洛洛回贪婪之岛的途中,一个处处显着不寻常的小镇绊住了他们的脚步。不是因为村子接二连三的出事本身,也不是村民们为此决定的献祭有什么问题。而是在这片土地,他们两个所感觉到的怪异的能量场。 这里的弹力、摩擦力、电场力等等每时每刻都在产生微小的变化,偶尔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完全混乱。这是村子频繁出事的主因,重力的瞬间改变使人无所适从。 欢乐的祭祀中,村民们围着巨大的篝火开始跳舞,金和库洛洛婉拒了大家热情的邀请,端着酒杯坐在边缘处休憩。 轻松的气氛并未在两人间持续多久,莫名的能量伴随着令人心悸的压迫袭来。等金发现不对时,他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努力地摇晃了两下头部,好似这样的动作能让他晕眩的脑袋清醒一点,模糊的视线里,库洛洛多了好几重影子。想要摆脱这种状态,可念能力却干枯的如同完全不曾存在过。 “你没有喝醉,酒和食物也没有问题。异常出在仪式的舞蹈上。”库洛洛的声音忽远忽近的传来:“放松,别抗拒。相信这些未知并不会伤害你。” 挣扎着说服自己的意识按照对方的话去做,片刻之后竟然真的脱离了这种混沌的无力感。 对上金略带惊奇的眼神,库洛洛回以了个他标志性的谦和微笑,并未说话,金红的光辉下,他清秀的脸庞从容安稳。 这姿态让金瞬间平定下来,脑中闪过一丝明悟。金突然对库洛洛非常好奇。就在这个完全不合时宜的时候,不可抑止对他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 这不是出身于流星街人应有的反应。或者说,这不是任何一个强者会有的反应。尽可能预想所有残酷的可能性,因为现实永远让你无法预警,而这个世界又吝于给人慈悲。 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在这方面他有着孩童般的天真。但这是他第一次对其他人产生这种探究世界一样的心态,在这好奇,思考,寻求答案的过程中,他惊异的发现,库洛洛和他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是绝无仅有的独特。再没有人能像他一般的神奇,完全对立的词汇被诠释的毫无违和,安分守己,循规蹈矩,锋芒毕露,卓尔不群。并非两种人格间的刻意转换,也不是日常中的伪装,就是一种自然而然的自在随意。 如同恃宠而骄般的妄为任性。 “一般人碰到这种来者不善的突发状况,都会下意识的反抗,你怎么发现这种应对方式的?” 越是反抗这力量压制的就越是厉害,被压制的人自然会使用更多的力量反抗,如此之下没多久就只能在这强大的好似无边无际的威压中缴械投降。金将他的好奇直接问了出来,他的后遗症还没有消失,反观库洛洛,却是一副完全没受到过‘招待’的样子。 带着困惑的表情沉默几秒,库洛洛刚要回答,村长和祭祀已经在村民们的簇拥下来到了他们面前。 白发苍苍的祭祀笑容满面,他苍老的声音中气十足的洪亮:“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啊,祝贺你们完成祈福的仪式,神会保佑你们的。”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从善如流地被带上了祭台。“愿神保佑你们。”随着老人扬起的权杖,一阵阵失重感包裹了全身,耳边是村民们‘愿神保佑你们’的欢呼。金侧过头看着泰然自若的库洛洛,决定信赖他的判断。 一阵刺眼的白光像是从脑海中亮起般无从躲闪,回过神来之后,祭台,村民,篝火已经全部消失。 “我的信者,你可愿继承我的意志,跟随神圣道路,传播我的声音?” 无尽的虚空中,耳畔响起的这个声音让库洛洛感到分外违和,抬头看去,光影纠缠的灰色地带,一个容貌平凡的男子专注地看着他,欣慰的表情满是怜悯和慈悲。 “神?” “只是探索道路上的先行者和开拓者。”男子的声音带着长者的宽容味道:“经历了漫长的等待,终于见到了你,我年轻的继承者。” “我?” “是的,虽然这一切看似突兀又荒谬,但是在你心灵深处,不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吗?” 没有回答他的话,库洛洛像是陷入了什么难以理解的问题一般在苦恼地思考着。 “我的身体无法抵抗时间,留下的只有我的意识。可是这意识也会随着时间散去,”像是在为库洛洛解答一般,男子醇厚的声音带着笑意:“漫长的时间我只能选择沉睡,等待符合传承的继任者到来。我很幸运,能在完全消散前等到你。” “你对我很满意?”库洛洛回忆着关于男子的资料信息:“如果,你就是那位这片区域传说中的圣者,那么你的道义就是凡事向善,教导众人去信仰救赎从而追求本性的安宁。每一个向善的人,都可以得到颂赞和荣耀,这是值得崇敬的作为,对吗?” “在我看来,这是非常不错的教义。”库洛洛无法理解的问题是这个:“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自己和你所期待的人选并不符合,你要求的标准真的没问题吗?” 无论是他还是旅团的众人都染满了鲜血,生存于流星街,为了生存夺去他人生命的那一刻,就必须做好不得好死的觉悟。要流星街出身的幻影旅团的团长教人向善,你确定没在逗我玩? 库洛洛很明白自己是怎样的人,他不信仰正义,说话行事毫无原则。没有固定的道德底线,不因杀人愧疚,不因救人满足。选择他这样的异端进行传承善道?这位太过于饿不择食了吧…… “你认为,这个世界的真实是什么?真正的‘善’又是什么?”面对质疑,圣者缓缓地笑了:“所有的事物都一直在变化的,感官印象不能确定他们的好坏。你评价一件事的时候,只能说它‘看起来如何’或者‘显的如何’,笃定确定善恶的唯有真神。”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具有两面性,用来判定真理和错误的并不是感情。是什么我仍在追寻,我无法抗拒外在的诱惑,我会因为弱者的哀求而改变原本的决定,会因为强者的威逼而选择逃避。所以在追寻真理的道路上,我失败了。” “无欲无求并不是追寻真理的必备条件。探索本身就源自于求知的欲-望。”库洛洛面无表情地反驳:“你对于不动摇的理解很荒唐。” “还没有发现么,我亲爱的孩子啊。”男子朗朗大笑:“有思考有选择就会产生痛苦,并不是为了逃避这种痛苦而就对事物冷漠和无动于衷,而是你在面对这些生命中避无可避的问题时的无执无求,无欲无恐。” “之所以能做到这点,是因为你对这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带丝毫恶意。”圣者开怀的笑容让这个虚无的空间充满光芒。他字字恳切:“你是我所能想象到的,最好的神明代理人。” *——*——* 眼前破败恢宏的城邦因渺无人烟而异常静谧,高耸的殿堂尖顶以孤绝的姿态刺向苍顶,荒芜的墙壁爬满藤蔓。碧空如洗,灿烂的阳光在这里柔和的不可思议,尘埃的颗粒随着几不可察的微风缓慢飘荡。 貌似意外发现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东西。金沿着道路向前走,一路张望着估摸遗迹的历史,一边寻找库洛洛的身影。 缓慢腐朽坍塌着的古老宫殿依旧带着曾经圣洁的气息,虽然这里的残垣断壁上刻满了日升月落的时光痕迹。但依然能读出它曾经的显赫与壮丽。 这里隐藏着一个失落的时代。 极远处是延绵的山峦,依稀有着熟悉的起伏。将一切印在眼底,年轻的猎人怀着虔诚的心态推断,他依然在原来的地方,在那个村落原本的位置。只是有什么将这片土地的曾经隐藏起来,而他因机遇有幸得见。 金略带茫然的打量四周,隐约听到有什么声音在以咏唱的语气歌颂着什么。听不清也听不懂,只是那旋律莫名的熟悉。 沿着道路走到殿堂之前,踏上长满青苔的石阶,跨入大门的第一步就看到了那个静立在雕像前的身影,所有的色彩和光线都在这一刻转换成孤单寂寥的黑白。金回首抬头,橘色阳光在这一瞬化为惨白的月色,从破碎的彩绘玻璃中穿过,斑驳在大理石上越发感觉冰冷。 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颂赞声越发的大了,几个相似的发音被反复咏叹,空灵旖旎。 “库洛洛?”金开口的瞬间,这若有若无的声音骤然停止,两人间只余下稀薄冰冷的空气。 过了很久他都没有等到青年转身,于是金大步上前,透明的墙壁在他强横的念下消去,无视掉手上的疼痛,他站在青年的身侧,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他只看到了圣像怜悯的表情和无悲无喜的眼睛。 “库洛洛?”又一次喊出青年的名字,得到的仍然是沉默。月光在他脸侧描绘出一层唯美的轮廓,让他和这空旷到有些荒败的圣堂几乎融为一体。金仔细看去,库洛洛的静默姿态和神像异常相似,那种理所当然的悲悯和无情。 犹豫了一下,伸手搭上库洛洛的肩膀。不可抗拒的力量随之席卷而来,将他拉入了意识世界。 伴随着金的突然插-入,库洛洛和圣像的谈话戛然而止。 作者有话要说:景寞t.d 成为了您的小萌物 达成时间:2013-12-04 16:06:54 阿彻 成为了您的小萌物 达成时间:2013-12-02 21:49:45 感谢两位的地雷,猫子满怀感恩的抱走了(舔) 下章你们就可以尽情吐槽强盗头子不务正业了23333 ps:求不喷圣母相关话题_(:3」∠)_这只是个设定而已 第027章 殉道 面对圣者的毫无隐晦的夸赞和劝诱,库洛洛有些吃不消。但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以圣者的姿态行走于流星街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又不能无视这种热切的态度,团长索性和这位滞留百年的圣者讨论起了因信行善和因善称义。 猎人世界的神学发展并不完善,因行称义和因信称义的辩论并不适用他们的对话。库洛洛想了个法子,希望能让这位死了都在坚持传道的圣者放弃拉他顶缸的决定。 “你之所以能存在这么长的世界,是因为百年前你传播的信仰。那些渴望着幸福期待着救赎的人们是你存在下去的依凭和根据。” “你宣扬神之国,那里拥有一切美好并毫无罪恶。如众向善,天国将为之降临,这美好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你所追求的真理,就是你信仰的神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库洛洛干净的黑瞳在变幻的光线下显的深邃幽暗,他将方才圣者对他的劝导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所有的事物都一直在变化,感官印象不能确定他们的好坏。你评价一件事的时候,只能说它‘看起来如何’或者‘显的如何’,笃定确定善恶的唯有真神。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具有两面性,用来判定真理和错误的并不是感情。” 库洛洛淡淡的微笑:“很明显,善行并不能使你更接近真理。你明明认识到这一点了,为什么仍要继续呢?” “容我大胆的猜测一下,这是因为你的力量来自于人们的信仰?”没有丝毫嘲弄讥讽的感情在里面,库洛洛的态度如同在分析一道复杂的数学题:“真理是不变的,真理不需要信仰,可是你需要。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众人获得救赎,你也能继续拥有不同于其他人的力量。” 毫无三观的库洛洛直接将圣者判定成了阴谋家。他用这个说法狠狠地抽对方的脸。对这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带恶意?我马上恶意给你看看,别太惊讶哦。 “不,真理是向善的。”圣者无法接受这个说法:“只要你怀着一颗向善的心去做选择,总能更接近真神。探索的道路中不可避免会产生错误,可是这些并不能否认我的信仰!” “哦,原来你是怀着这种信念斩杀恶徒的。”库洛洛赞扬似的叹了一句,随即更为犀利的问道:“你宣扬神之国一切平等,那里不歧视相貌和性别,不在乎肤色和出身,家财万贯或者一文不名都一视同仁。只要信仰爱与善,不论是谁都能得到救赎。” 停顿了一下,他微笑问道:“那么行善者如果并不信仰神,能否得到救赎呢?或者说,一个所做作为完全符合信仰的人,却因为各种原因连神的存在都不曾知晓,这样,又可不可以得到神的庇佑?” “当然不,没有神职者的引领。他们如何找到通往天国的道路?”圣者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马上回答了这问话。 “是因为神教导人们向善大家才去信仰他,还是为了更为接近神才去向善的?”库洛洛轻笑起来:“说起来,你之所以能在这里和我谈话,不就是未去往那神之国的证明吗?这正义何其苍白?这不公啊。” 在团长这个无信者看来,因信行善和因善称义其实没什么差别。圣者一生布善,不论是为了什么,他都值得人们的尊敬,他应得荣耀赞扬。如果不是这种尴尬的相遇方式,他非常乐意用端正态度谈天说地。 半响未等到圣者的反驳,库洛洛觉得再添一把火,自己大概就能全身而退了。刚要开口,却被突然进入意识空间的金打断了。 “库洛洛?”金抬头就看到对方略带懊恼的表情,接着入目的是一位眉头紧皱的男子,扫了一眼对方的衣着穿戴,他不确定地问:“圣波希律教皇?” 仔仔细细上上下下认认真真的又看了一边,他有些天降横财的感觉:“真是传说中的那位初代教皇?这片遗迹就是圣城的原型?” 教皇没理会他,此时沉浸于思考的圣者已接近混乱的边缘。乳-白色的光芒从他身体中飘散出来,带着纯净圣洁的气息。信仰受到质疑,他的力量来源正在崩溃。 曾经疑惑过的问题被清晰明了的指出来,矛盾激化带来的认知冲突令人无措。几百年的等待被自己中意的继承者批判的几乎一无是处,连存在的意义都被否定了,这种强烈的失落感让他几乎要失声痛哭。 即使已经做好了殉道的准备,最后迎接他的就是这种可怜可悲可叹的结果? 这反应不对啊!库洛洛被圣波希律凄哀的神色惊到了。好歹也是在战乱年代保卫一方安宁的教皇,怎么可能会被这种级别的诡辩动摇信仰!应该是据理力争之后,发现理念不合接着传承告吹才对! 做好了对方失望的准备,做好了可能会动手的结果。但是库洛洛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被自己说动了! 这不科学! “你毁了我一生的虔诚。” 在飞散的光芒中,圣波希律教皇的面容依旧圣洁慈祥,虽没有愤恨失态,但充满了悲凉哀伤。凭借一念执着的不入轮回终于走到了终点,带着惋惜和释然,他对库洛洛苦涩地笑了。 金惊讶地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单纯的谈人生谈理想而已。”库洛洛一脸无奈。 谈人生谈理想能谈出这种效果?!强化系也是有智商的好么!每次遇到和库洛洛相关的事情就会有这种‘哪里不对’的感觉,他都快习以为常了。 意识空间崩落成漫天碎屑,再次回神两人已经意识回归,站在了圣殿的大堂里,眼前是逐渐风化的圣像。 手还搭在库洛洛的肩膀,金叹了一口气,干脆半边身子都倚了上去,手肘压在库洛洛的肩上,语气中带着暴殄天物的可惜:“讲讲看,你到底怎么样把他活活说死的?” “在这之前,我们得先从这里逃出去。”库洛洛淡定地拿掉他的手:“这座建筑在整个的崩毁,只是不明显。但我觉得,马上就会加快速度。” 仿佛是为了证明库洛洛的正确。话音未落,在来时还被金确定保存完好的大理石柱像是不堪承受一般缓缓倾塌,荡起的烟尘弥漫了出口。 “库洛洛,你的念力还在吗?”快速的跑到门口向外一看,金挑眉道:“恭喜乌鸦嘴显灵,楼梯已经塌一半咯。” 库洛洛是直接被送到殿堂的圣像前被拉入意识世界的,他目光放远看着山下不断传出轰隆声接连倒塌的遗迹,快速拟定逃生路线。 “跑?”金摆出一个冲刺的姿势,冒险精神蠢蠢欲动。 “我是无所谓。”团长轻笑了一下,毫无生死时速的紧张感:“但只有一半念力的你,确定能完好无损的逃出遗迹?”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同样没没紧张感的年轻猎人回嘴挤兑他,一副没关系别担心的洒脱样:“虽然我没有你能把人家直接说死的本事,但保命什么的我还是很在行的。” “但我不想要一个缺胳膊断腿的老板。”库洛洛用满含估量意味的眼神上下扫描着对方,然后貌似嫌弃地皱了一下眉。 “你怎么可以用这种理由拒绝我!”金满怀愤慨地抗议:“不行,怎么想都是我吃亏!我要死了就算了,要是没死,一定找你负责。” 团长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到了已经风化小半的圣像面前,张开双手,念能力凝聚的无形能量犹如翅膀从背后展开,稳住了他脚下摇晃着的地面,遮挡了头顶洒落的烟尘。 “我对真理的虔诚比你更为坚定。” 库洛洛庄严肃穆的神情在遮天蔽日的浓烟中宛若神祗,一片狼藉下仿佛只有来到他的身边才能获得安稳。他黑沉的眼中隐含狂热,充满质感的声音在城邦毁灭的声音中清晰可辨: “我可以修正歧路,延续荣光。我将带领我的信者走出另一条道路。我发誓将忠于本心,不疯狂,不偏执,勇于承担,鄙夷谎言。” 飘渺虚幻的洁白光芒在圣像上如同燃起的火焰,能量急剧变化,像是产生了化学反应一样膨胀震荡。 “金,你可愿做我的第一位信徒?”库洛洛在光芒的渐次闪耀中转身问。 看的目瞪口呆的年轻猎人听到这话差点笑场,他抽抽嘴角,在对方不善的眼神下单膝下跪,语调有一丝不专业的走音:“愿我主荣光永存,阿门。” 下一刻,崩坏的场景像是被暂停的电影,一个突兀的黑色十字架,浮现在了库洛洛光洁的额头。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想怎么觉得教皇他冤枉 别指望看库洛洛布道的镜头,出去以后他就将这事儿抛在脑后了 和k世界的荷尔蒙曲奇一样,玩过就扔 ╮(╯▽╰)╭ 第028章 之后 经过一番波折之后,死里逃生的两人形象全无瘫倒在树林里。 “差点被埋在废墟下面当花肥。”一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侥幸笑容。天崩地裂的坍塌中,年轻的猎人明显经验不足。迸溅的碎片差点割到气管,找出绷带在脖子上缠缠缠,受伤的肩膀有点举不起来。期待的眼神望过去,对方正张开双手仰躺在草地上,一脸逃出生天的轻松,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咂咂嘴,年轻猎人略带丧气地只能自力更生。 库洛洛从草地上坐起来,伸手抚着额头,不由叹了口气:“感觉就像是被盖了个戳一样。” 金一脸认真的安慰他:“这符号看起来非常帅气。时尚洋气超级适合你!” 库洛洛沉思了一下,扭头看他,淡淡地道:“这次救了你的命。我的朋友,你要如何谢我?” 看来他不喜欢这个像是射击瞄准星一样图案…… 金默了三秒,然后眼神飞快地漂移到旁边的小草上:“我都以身相许了你还想怎样?” “这个叫做以身抵债。”好感值刷刷刷的往下掉,库洛洛神态自若地拉长咏唱腔念台词:“那么,我的第一位信徒啊,你打算用何种方式对主奉献终生呢?” 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一定是错觉。在库洛洛黑沉沉的目光下他大无畏地嘴角一弯:“当然是帮你登上教皇的王座啊!” 库洛洛微笑顿了一瞬,接着配合的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教皇的换届非常麻烦。虽然教廷几经分裂,并且随着文明的发展逐渐退缩隐藏在了幕后,但不可否认他仍然有着庞大的势力。” “为了维护权威,被神话的教皇总是高高在上,负责亲民的都是历任教皇亲任的圣女。所以教皇和圣女的更替总是一起的。” “我想,我将会有一位大方,爽朗,热情,并且实力挺强的圣女,再加上她爱吃曲奇饼干的小爱好,或许会非常不错?” ……认认认认真的么? 为了勾起库洛洛的兴趣而将贪婪之岛的各种萌点一一告知的金吞了一口唾沫,刚想说点什么来挽救一下他宛若羞耻y一样的未来,却被忽然感知到的气息打断了。 两人安静下来,对视了一下,接着起身,处理痕迹,上树藏匿,不需要多余的对话,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库洛洛和金隐藏在茂盛的树叶之后,存在感压制到最低状态。没过多久,叽叽喳喳的村民众人就像这个方向涌来。 “圣城出现了!传承成功了,圣者在哪里?”此类声音在人群中此起彼伏。 略带怔然地从金的上衣口袋中抽出他余下的白色绷带,在额迹围绕几圈,遮住了那个无比显眼的标志后,库洛洛深深叹了口气,接着一脚将身旁的人从树上踹了下去。 金在空中一个翻转后完美落地,随后遭到了热情如火的村民们惨无人道的围观。抬头看去已找不到库洛洛的踪影,再回头身边众人皆为八年抗战终解放的热泪盈眶模样,未来的预备‘圣女’感觉压力很大。 避开了不断来人的方向,库洛洛一个人慢悠悠地走着。四下里是原始森林特有的安静,空气中湿润的泥土气息十分浓郁。斑驳的阳光从枝叶中洒下稀薄了雾气,他忽然停在一处视野开阔的空地上,若有所思的抬头。 一架飞艇慢悠悠地从头顶飘过,几个小黑点由远至近在视野中迅速变大。 估算了一下范围,后跃一步,具现化出的书籍在手中无风自动,翻开的书页停在了某一页,念力涌动而起,在周围铺了一层浓厚黏稠的地毯。 经过这层缓冲的保护,从飞艇上跳下的几人就如同树叶一般落在地上,轻巧的甚至未激起一丝尘土。 距离最近的少年有着一双碧色的眼睛,他将库洛洛快速的从头扫到脚,然后露出了宛如邻家少年般亲切又阳光的微笑: “团长。” *——*——* 终于从群众们的包围圈中脱离出来,感觉死里逃生的年轻猎人追着库洛洛留下的气息飞速前进。 脚步在看到对方的瞬间突兀的停了下来。 他正和几人交谈着什么,随意的姿态在林中掩映成束的阳光下有种暧昧不清的熟稔。 仔细观察了一下,和库洛洛交谈的人中,有两位在猎人协会近期的资料中小有名气。不仅为自己刚才的迟钝感到惊讶,为什么总是会忘记库洛洛也是出身于流星街呢? 或许是因为他给人的感觉太过于干净,无论如何都无法和那个地方联系起来。思忖半晌,金也只能归咎于此。 早就察觉到对方的到来,库洛洛等金走近了才随意地抬眼,看着对方还算整齐的衣服他略感遗憾,还以为那些人会更亲热一点呢,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了。听着金隐晦的和他商量处理方式,对飞坦等人似有若无的忌惮,库洛洛忽然就不想和他继续绕下去了。 “金,我要和大家回去一趟,因为时间不定,所以合作就暂且延期吧。”库洛洛看着他,表情带点小认真。团长特有的散漫又锐利的语气带着某种毫不在意的冷然。 咦,他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金完全想不到库洛洛能护短的如此蛮不讲理,明明是穷凶极恶的通缉犯却让人连试探防备都不许也太过分了。第一次体验到对方这种极端任性的个人主义,金还迷茫的找不到原因。 侠客站在自家团长身边,挂着他招牌式的的乖巧笑容,在对上金的眼神时,给了他一个满含挑衅的嘲讽眼神。 金恍然大悟,流星街人的团结真是名不虚传,连库洛洛这种冷静通彻的人都不能免俗! “反正你总要出来的。”伸手抓抓头发,金的天然爽朗几乎可以扫去一切阴霾:“为了方便我以后去找你,这几位请给介绍一下吧!” “飞坦、信长、派克诺妲、芬克斯、侠客、玛奇。”用眼神牵引着方向,将团员的名字挨个介绍。最后他露出一个充满孩子气的矜骄微笑,幼稚的很,却又该死的傲慢优雅: “我们是幻影旅团,我是团长。” 金忽然感到有些惋惜,因为他意识到了,库洛洛不是他所能期待的伙伴。对方已经有了归属和羁绊,坚不可摧牢不可破,他们相遇的太晚了。 没有更多类似什么怅然若失依依不舍的矫情,他由衷的为库洛洛感到高兴,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不过这几样而已。眼中不由地就流露出浅浅的笑意。 “哇哦!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金冲着他竖起大拇指,自信道:“你放心的回去吧,剩下的一切,交给我来处理。” 库洛洛犹豫了一下,他对教皇的王位真的敬谢不敏。左右誓约还在,相信他一次应该……没问题吧? 略有忐忑的看着对方一副交给我没问题的表情和闪亮的黑眼。他最终缓缓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身后六名团员自然而然的跟上,左右错落有致的位置形成完美的保护。金目送他们消失在森林尽头,低头叹了一口气:“赔了夫人又折兵,真是亏大咯。” 随后通报了猎人协会,ruruka文明遗迹的发现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浪。他完全不承认在这片土地流传已久的继承真的确有其事,只是单纯的将他作为一片失落的建筑进行了报告。为此,教廷方面的反应很平和,甚至为他发现圣城遗迹而进行了特别的表彰。 村民们忙着和现任教皇争夺‘正统’的起源,没多少空闲来找他麻烦,而遗迹的开采和保护全权委托给了协会。终于闲下来以后,他却发现自己的私人信件多了好几条联络信息。 啊咧,看来只能晚点再去找库洛洛了。 幻影旅团的众人怎么可能直接坦白地说什么看到异象有点担心才跑去的。等库洛洛言简意赅的说明了头上的标记来源,众人不禁为这次集合的理由犯了难。幸亏中途金来打断了一下,不然还真没法交代。 跟在自家团长身后,几个人暗戳戳地不停交换眼色。 信长做了一个虚空握刀的动作,然后快速的肚子上戳戳戳。侠客嫌弃地撇撇嘴,表示这个主意很糟糕。假装有人遇袭重伤什么的让谁来装?最后查凶手肯定落到自己身上,到时候让他拿什么去交差啊?!都不能多动脑子想想么!! 芬克斯伸出双手在虚空中做了一个搂的动作,侠客想了想,一脸沮丧地摇摇头。团长的收藏品位超级独特,前几天飞坦才被鄙视了对火红眼的兴趣。他暂时找不到什么比七大美-色更具价值的东西,值得让他们进行这种团队活动。他指了指飞坦,然后双手在胸前交错成一个巨大的叉状。 芬克斯不明所以地看过去。飞坦烦躁地把脸扭到一边,将领子拉高,一副不打算说话的孤傲样。管他们怎么编,等会儿全部推倒玛奇身上就好了。 旅团的‘脑’可真不好当,侠客一脸哀愁地看向派克,对方一脸冷静地摊手做出了一个类似弹钢琴的动作。 侠客碧绿的眼瞳刷地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猫子前几天忙不过来了qaq求原谅,当……当然,也可以愤怒的扔几块那啥啥发泄一下,猫……猫子才不怕疼呢嘤嘤嘤。 感谢魇猫mammon和memory.的长评,猫子无以回报唯有加餐,吾爱你们! 第029章 幻影旅团4号 看着派克摊开双手,做出了一个类似弹钢琴的动作。侠客的灵感顿时被点亮了。啊哈,这不是有一个现成的理由放在那里吗!不过貌似除了派克还没几个人知道? 冲着大家比划比划再比划,不过可能因为描述动作太过抽象的原因,貌似一直没人明白侠客的意思。芬克斯脸上的问号都快要具现出来了。 侠客表演的更卖力了。跟在侠客后面的玛奇忽然伸手快速的做了一个否定的动作。另一侧的飞坦,芬克斯和信长三人默不作声的转过头去,老老实实地跟在库洛洛后面跑步前进。 嘿!你们都明白了么?!侠客刚想回头示意另外两位女性,忽然撞到了谁。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 “侠客,你在做什么?” 于是一直到上飞艇,侠客都保持着阴沉欲死,恨不得风化成灰的状态。 *——*——* 流星街。 “……只要得到某人对要制造的人的记忆就可以制造出人偶,人偶会有他原本的念能力。而得到原主人眼睛的人偶更是完美的几可乱真。他的能力和派克相互配合后,效果将会成倍递增。” 虽然已在流星街掌权多年,默林依旧在库洛洛面前保持着幻影旅团成立最初的相处模式,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因为旅团还有一个空缺的名额,所以我就对他做了推荐。” 说话间眼神几次扫过对方额头的绷带,终于在结尾问了出来:“另外,库洛洛,你受伤了吗?” “啊,只是被街头营销进行了强行试用而已。”库洛洛随意扯掉绷带,接过派克拿来的一叠资料,眼神一扫,就浮现出了略微纠结的神色。 “他有问题吗?”芬克斯摩了摩拳头。 库洛洛翻着傀儡师的资料,照片是一张较为清晰的侧影,银灰色的长发披散在暗色系的长款制服上,这消瘦的身形配上帝国范儿的着装,再加上那严峻阴沉的神情,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位全身上下都充满了走错片场的违和感。他真如资料上所说是出身流星街吗…… “不喜欢我就处理掉。”视线固定在那个十字刺青上,在团长面前,再怎么残酷血腥的话题默林都能说的古板又正经。对待库洛洛那种一丝不苟的认真,经过时间的沉淀几乎刻在了他骨子里。 “光看资料是看不出问题的。”库洛洛随手将纸张在桌上一洒,兴致勃勃:“人呢?我去见见他。” “两日后他就能赶来。” 默林用眼睛在脑中一遍一遍地攀摹眼前的画面。那个奇怪的十字架在白皙的底色上分外清晰,像是带着某种隐秘不宣的引-诱,如同天使纯白的羽翼上缠绕的蔷薇,然后把那带有荆棘的藤蔓从血肉中猛烈地抽-出,不理会绽开的伤口和碎裂的羽毛,血迹干涸后的黑色就绘出了这种异样。 发觉对方一门心思全在额头的圣印上,连自己的视线都对不上,库洛洛略微不悦地凑近,眯起眼睛,语气低沉到犹如令人轻颤的弦音:“这么好看?” 温热轻柔的气息和被特意沙哑了的声线是被淬了毒的甘露,是在荒野上,在沙漠中,在深渊里的甜美糖果,包裹了利刃的锐利和无情,姿态美好的残忍着。 看着对方还没回过神的样子,库洛洛琢磨着下次活动是不是带默林一起去玩。瞧瞧这副心事重重疲惫不堪的样子,这样活着看着就替他累。 将一切绝望的疯狂的不甘的东西全部压在心底,他微微低头,“好看,非常好看。”像是思考了一下后才慎重的回复:“就像是本应该有一般的适合你。” 适合你这纯白稚嫩又冷酷的存在。 库洛洛坐回去,疑惑地看着他,又看看一边一脸赞同的派克,“真的?”无辜又困惑的黑瞳折射出迷离的色调:“派克,你看到这个真的不会有往上来一枪的欲-望吗?” “不会。”派克想也不想地说:“绝对不会。” “哟西!”得到肯定的库洛洛顿时充满干劲的做了一个元气满满的握拳动作,“那么,这以后就是幻影旅团团长的完全体了!” “……”在外面和飞坦活动了一下后,刚进门正巧听见这话的信长差点把刀插在自己肚子上。 “侠客呢?”默林轻轻地呼出口气,扫了眼进来的几人。 最后进门的小滴推了下眼镜:“我看到他上楼去了。”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和玛奇一起。” 咦?众人好奇的、疑惑的目光集中在小滴身上,她眨眨眼:“最近经常看到他们在一起,有些神神秘秘的。” “我也看到了。”飞坦符合了一句。 “哇偶,大新闻!”芬克斯给飞坦递了个促狭的眼神,笑了。 与此同时,旁边另一栋楼的房间内,玛奇板着一张脸:“从飞艇上跳下来的时候,你拍照了吧。” 她冷清的五官带上这种威胁的表情有种独特的冷艳风情,可是侠客没心情欣赏,玛奇念力凝成的丝线在手中闪着危险的光:“将照片交出来。” 侠客在玛奇的胁迫下一直退到墙角,退无可退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交出傀儡手机。“可恶,前几次被你察觉到念力波动也就罢了,为什么我明明改良了你还是能发现?” “直觉。”心满意足的拿走那张因为用特殊念力拍照而无法复制的照片,玛奇扔给他一个轻蔑的眼神,踏着轻巧的步伐走出了侠客房间。 她低头看着新得到的战利品,自上而下的角度拍摄角度让光线非常明净,那人以充满希冀的动作天空伸出手,清秀干净的模样带着近乎宠溺的温柔。 合上手机,她好心情地回头提醒:“不要耽搁太久,团长还在等大家集合。” 侠客缩在角落,闻言后整个人都快要郁卒了。 等库洛洛看到神清气爽的玛奇和无精打采的侠客同时出现的时候,他慎而又慎地重重拍了拍侠客的肩膀,掺杂着‘同志好样的’羡慕嫉妒恨的表情让两人大为莫名。 可惜在场的众人不会给这俩解释。挖坑的小滴甚至没有多分去一个眼神,表情坦然的不能再坦然了。玛奇的第六感就算练到圣斗士的水准也猜不到元凶是谁。 今天的幻影旅团依旧很和谐。 稍微讨论了一下新团员的事情,众人的话题不出意外的又集中到了库洛洛的额头,众口一词地对那个十字花纹表示了赞赏以后,小滴没什么表情的脸突然做出恍然大悟状,接着使用念力,具现化出了一个有着眼睛牙齿和舌头的吸尘器。 “把一副吐出来,凸眼鱼。”随着她的命令,活物一般的吸尘器开始哼哼唧唧的往外吐东西。磨叽了半天之后,‘噗——’的一声吐出了一件大衣。 侠客接住从半空掉下的衣服,提肩展开,背后血红的逆十字霸气非常。 库洛洛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下冷汗津津:“我觉得,自己不大适合这种风格。” *——*——* 2日后。 “我叫面影,我的能力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希望可以加入幻影旅团。”清瘦的男子眼中燃烧着炽烈的狂热,他看着库洛洛的神情贪婪又痴迷:“在此期间,我会听从你的一切命令。” 话音未落,飞坦凛然的杀气再也无法按捺一般在库洛洛身后左侧的位置炸开,如同刀锋般向对面袭去。比气息更快的是他的身形,十几米的距离刹那而至,鬼魅般绕过了团长,直袭面影命门。一个突然凝成实体的人偶堪堪挡下了这次袭击,傀儡师趁机向后跃去。 “不相信我的诚意还是入团前的能力测试?”他看着已在飞坦手下碎裂成渣的人偶,目光中带上了淡淡的可惜,他看着库洛洛,右手放在心口:“我真心想要加入幻影旅团。” “停手,飞坦。”库洛洛对这位疑似走错片场的傀儡师抱有非常大的期望,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做个真红出来玩,唔,留意一下有没有能取代蔷薇之魂的东西好了。如果他做不到的话,就自己来试试看好了。 “再敢露出那种眼神,我就杀了你。”飞坦狭长的眼眸流出阴冷的狠戾,金色的锋锐冰冷森寒,在他留下的残影中依然清晰。 “我懂了,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面影说话的腔调没什么起伏,像是被局限住了一样的波澜不惊,不论是他初见时的热情还是现在致歉,总是带有一种不自然的平稳压抑,听起来有些别扭。 看到团长的目光在坏掉的人偶上停留,跟来的旅团几人心中了然。“我同意他入团。”玛奇首先开口。 “我也同意。”“附议。”跟来的五人除了飞坦弃权外全票通过。 “我们空出的号码是几?”库洛洛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然后刚说完就后悔了。 “4号。”默林稳重地开口。 “那么面影,从今天起你就是幻影旅团的4号了。”库洛洛唇角带笑,一锤定音。 “我记得,4号是你吧?”在众人回去的路上,窝金突然想起来这事,开口问默林。 常年的身处高位让默林的一举一动都带了些杀伐之气,他一个眼神斜过来,众人一阵凉爽:“上个月还是8号这个月就变成11的人也会在意这种事情?如果不是你们随意地将号码换来换去,我会无法确定空缺的番号吗。” 说完,他整个人包裹上念力凭空而起,如同猎鹰一般从空中飞掠而去。 幻影旅团的4号,哼。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疑似走错片场的前幻影旅团4号,傀儡师面影 你真不是黑执事或者鲁鲁修剧组穿越来的么? 怎么看怎么违和啊!还有你那像是背台词一样没什么感情的说话方式 是声优的问题还是人设本就如此?! 第030章 “你满足了?” 默林对失去了四号的位置耿耿于怀。这不悦的情绪让他的一众下属们工作起来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看着某个有些面熟的家伙小心翼翼地从门口退出去,然后没看见他一样直接低头就跑。芬克斯无所谓地耸耸肩:“这么在乎就去拿回来嘛,何必这么犹豫呢。”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默林随手签下一份文件,抬起头看向来人,未散干净的怒气还残留在眼底:“有事就说,别堵在门口。” “团长说带你一起去玩,让你准备一下,咱们后天出发。” “……在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的时刻,我没办法离开流星街。” “那家伙叫什么来着?”芬克斯漫不经心地关上身后的门:“那个傀儡师不是可以做人偶吗?用人偶做个替身随便糊弄两天没关系了啦。” ——关系很大好么! 默林叹了口气:“他看上什么棘手的东西,我才非去不可?” “如果没有你必须去的理由,你就要拒绝吗?”从窗户外面翻进房间,库洛洛坐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非常无礼的动作被他表现的竟然十分优雅。 “昨天我给你的资料没看吗?”默林从座椅上站起来,伸手将库洛洛白衬衫上的纽扣往上系了两个,遮住了他线条优美的锁骨。“上面的位置空出来了一个,无主的柴狗们到处忙着找凶手,更聪明一点的则是忙着物色他们的新主子,权利的真空期非常危险,我要保持中立很难。” “中立……你没想过吗?”库洛洛一只手撑在桌子上,眉间有一丝疑惑。 “当然想过。”最后为他整理了一下领子,默林带着莫名的满足感坐回去。抬头看着库洛洛,没有什么不甘,他语气很轻,他在库洛洛面前一向是这样。“可是我资历不够。” “所以说,我们去玩啊。”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尘埃未定,周围试探的爪牙们虎视眈眈,底下随时都有乱起来的危险,一不小心,事情或许会变得很糟糕。” 库洛洛置若罔闻,他笑着说:“我想让你去。” 所有的坚持都在这句话中土崩瓦解,背脊像朽坏的枯木一般僵硬干涩,他试图告诉自己要理智,头脑似乎很冷静的在高速运作着各种否定的理由,每一条都很重要。但是他听到自己的回答却是:“好的。” “好的。”默林冲库洛洛做了一个无奈的苦笑,这种表情和他平日的严酷冷肃大相径庭:“我陪你去。” 等库洛洛带着芬克斯离开,默林看着那扇关上的门,忽然俯□,双手紧紧地框住喉咙,窒息的苦闷将绝望带来的呕吐感压制下去,直到大脑因为缺氧而感到晕眩,他才小心地松开手,凄厉地喘息着。 他抗拒不了,就像是灵魂已经被完全的奴役驯化,不论神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离。 将脸埋在手中,默林喃喃自语:“我怎么可能还敢拒绝你。”他直起身,声音带了些悲痛的狠戾:“一次就够了,这种错误犯一次就够了够了啊!” 如果当初他没有拒绝,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碍眼的人在,一点点分去他心里那本来就不多的位置。如果在当初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 没有如果,流星街人的世界没有如果。 默林痛苦的闭上眼睛。最珍贵的是什么呢? 是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 “竟然真的在一百字以内让他同意了……”芬克斯一脸郁闷的从兜里摸出一叠戒尼:“在这当口离开流星街,长老会的位置他不想要了么!” “少废话,愿赌服输。”库洛洛毫不客气的拿过赌资,给了他个志得意满的眼神。 *——*——* “其他人呢?!”出发时默林才发现所谓的团队活动只有他们两个人。 “暂时没有。”库洛洛靠在飞艇边,笑容中带了一丝讨好的味道:“所以说,你会开飞艇吧?” “按照操作手册来的话应该能让它飞起来。”默林哭笑不得的走进驾驶舱,然后满头黑线的出来:“在我来之前,你对这架飞艇做了什么!” “只是进行了一点无伤大雅的改装。”库洛洛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时间,甩手关上了飞艇的门,拉着默林就往里走:“快点坐到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我们准备出发。” “等一下,这看起来太危险,你这么改发电机就算带起来发动机其他零件也负荷不了的。”怪不得只有他们两个人,默林觉得不能让这货胡闹下去,他严厉地说:“想死也别用这种方法,我们换一架飞艇出去。” “别啊。”库洛洛兴致盎然:“一晚上全献给它了。我们试试看嘛。” 默林灰褐色的眼瞳危险地眯起,拼命压抑着暴走的欲-望,他面对库洛洛时忍耐度总是处在极端状态,或高或低。 他抬脚用力一跺,飞艇内舱的地面顿时出现一个深坑,冒着火花的电线在空气中分外刺眼。 库洛洛哀怨看他,眼神十分情真意切,默林颓然地叹了口气,完全是自暴自弃地坐上了主驾驶的位置:“怎么操作,你说。” 在远处楼上围观的众人看着那个改装飞艇‘咣当’一声,抛射一样的飞出去后,玛奇面无表情地冲芬克斯伸出手:“给钱。” 芬克斯连续输了两次,默林曾经寡言持重的城府形象终于在心里完全碎成了渣。他犹自不甘:“侠客,你确定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没时间知道。”远去的飞艇被流星街特有的雾霾遮挡,侠客不带什么情绪地回头:“各位,要准备提前部署吗?” “真想阳奉阴违地敷衍一下算了。”派克闷闷的声音传来,惹得飞坦一声嗤笑。 本来就是自愿活动,不想做别来啊。在心底咒骂一声,他自己不也来了么,这见鬼的虚伪,飞坦拉高衣领,直接从三楼的窗口跃了下去。 飞艇在天空上终于平稳下来以后,默林觉得他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快速解开安全带来到窗边,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库洛洛也不好受,他仰坐在坐位上,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像小孩子恶作剧后的洋洋自得,尽管有些损人不利己,但是却非常满意。 默林扶着墙壁晃晃悠悠地走进来,脸色又青又白。他把自己往椅子里一摔,满身的失意潦倒:“你满足了?” 库洛洛没有丝毫罪魁祸首应有的愧疚,他露出一个惯有的微笑,这微笑因为难受而带了点勉强。“超满足哦~” 一切负面情绪都在这个表情下溃不成军。默林生生收住了即将出口的谴责。在流星街历练的过于硬冷的五官竟然浮现出一丝微笑:“你喜欢就好。” 他本就英俊,只是平时过于冷肃的气质让人注意不到他的长相。这微笑带有三分库洛洛的味道,反差巨大。 库洛洛看着他依然苍白的脸色,笑意直达眼底:“那我们回来还这么玩。” 某人的那一丝微笑直接僵在了脸上。 下飞艇的时候,默林如同洗衣机搅拌过一遍似的满脸憔悴,他觉得这种震荡下还能安全着陆的飞艇简直堪称奇迹。刚缓过口气,腰间忽然被一股大力揽过,直直地向前冲去。 头晕眼花中景色飞速闪过,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的疑问在身后传来的巨大爆炸声中得到回答。身前被念能力加固的墙壁挡下了爆炸的碎片,默林低头看着库洛洛像是劫后余生般庆幸的表情,那种熟悉的火气又在心中翻涌起来。 “库洛洛·鲁西鲁!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抓着领子将人抵在墙上,默林眼里全是暴躁的血腥气。 玩过火了?库洛洛眼带笑意地安慰他:“别这样,你别看我没事一样,其实超级难受的。别生气了,要不我吐给你看?” 默林血气上涌,他简直想把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掐死算了!杀了他,然后再和他一起去死,好过这么在患得患失中痛苦挣扎,变得越来越没有自我,甚至都不像是个人了! 貌似没什么用。感觉压在肩膀的手臂越来越用力,眼前的人气息越来越危险,库洛洛说:“虽然很危险,但是我和你在一起啊。” 库洛洛看着他:“我们不是在一起吗?” 满腔怒火烟消云散。默林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松开手,他一动不动的站了半响,才慢慢地说:“你总是这样……”他的话没有说完又停住了,定格一般的暂停。 喂喂,不是真的要我吐吧?库洛洛等了半天没等到后半句,刚想承认他没吐的原因是因为有先见之明的没吃饭,所以说在这里站多久他都吐不出来的。 在他的欲言又止中,对面的人忽然笑了:“这里是友可鑫吧,你带我来这里准备玩什么?” “你情绪转化的有点微快啊。”库洛洛还在不知死活。 “这都是被逼出来的。”默林心平气和说:“如果我坚持的话,你会给我保证吗?” “只是不再坐这飞艇吗?” 可怜的飞艇烧的越来越旺,警笛从远处响起。库洛洛咳了一声:“咱们先换个地方说话。”默林转身就走,看着那个人熟悉的背影,库洛洛微笑着将手机信件发了出去。 “团长命令来了,大家按计划行动。”侠客合上手机,眼中冷光流过。 第031章 本能 库洛洛买票回来,老远就看到同伴一脸木然地站在原地,身上的‘绝’缠了厚厚一层,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拼命地降低存在感。 多少大风大浪都经过了,早以为自己已练就了一身天塌不惊的本事,可此刻穿着糖果宣传衫的现任流星街元老直属,真真切切的有种失意体前屈的冲动。 不是什么遗迹,赌场或鉴宝酒会,也不是原想预想最小清新的图书馆和电影院,库洛洛带他来的地方竟然是游乐场。友克鑫最大的游乐场! 这简直太胡闹了…… 在流星街现下争权夺势最紧要的关头,丢开所有下属,跑到游乐场去玩。说给别人听的话一定会以为他中了什么奇怪的念能力吧。假装没看见默林脑袋上的滚滚天雷,库洛洛道貌岸然地塞给他一只甜筒:“我们走吧。” 拿着甜筒,默林的声音死气沉沉:“去哪儿?” 库洛洛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当然是去玩啊!” 两人在游乐场玩了一整天。直到天色渐暗,才挑了一间酒吧。这座城市每年的9月1到10日都会举行一场盛大的拍卖会,是世界最权威的拍卖会管,繁华而糜烂的城市在夜晚的灯红酒绿中格外放纵。库洛洛手边放着一杯威士忌,三五下翻完了拍卖的目录册,有些失望,正想找默林直接走人,旁边忽然坐了一个妩媚娇俏的少女。 “你也是来准备参加拍卖会的吗?” “是啊。”找不到感兴趣的东西就有些心不在焉,随口聊了几句后刚想离开,少女忽然整个人都斜靠过来。 “我好像有些醉了。”女孩轻声道:“可以请我再喝最后一杯吗?” “好女孩应该早些回家。”库洛洛将威士忌推给她,唇边带着优雅的微笑。女孩被迷的神魂颠倒,一杯酒下肚后,昏昏沉沉地趴在了吧台上。库洛洛无辜地耸了耸肩,在调酒师惊讶的眼神中,毫无绅士风度地起身走人。 回到酒店,库洛洛拿着地图问:“这里没什么好玩的话,我们去阿迟莱玛(acirertsua)?”他选择的两个地名都是另一块大陆,不论是向北还是向南,都距离流星街越来越远。 刚洗过澡的库洛洛带着一丝湿润的水汽,被头发滴下的水沾湿的大片衬衣犹如第二层肌肤一样贴在身上,扣子只随便系住了中间偏下的两个,胸前luo露的大片白皙引动着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暴戾。 默林环手而立,倚在对面墙边,没有回答他。实际上他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焦躁,欲-望被压抑着,像是魔鬼一般在心底嘶吼;紧张,不能在他面前露出倪端,不想让他为难,更不想被厌恶;愤怒,在他这么痛苦的时候,他为什么敢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笃定了他不敢越界所以有恃无恐?委屈,心意被轻易的无视,不着痕迹的折磨变本加厉;悲伤,为自己的卑微感到可怜,义无反顾之后也不过如此;迷茫,对未来,对自己,对一切。 胸口有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沉闷,而他却必须竭力维持平静的假象。心力交瘁,明明疲惫的要死却必须若无其事,被察觉到了吧,所以才会用这个来试探他?完全没必要。 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他在心里对那个人这么说,虔敬而忠诚。 默林和飞坦等人不一样,他的成长并不是在流星街,除了他谁也不知道,库洛洛那张曾经的履历就是他原本的人生。出身书香世家,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品学兼优,12岁飞机失事父母双亡,14岁大哥在商业斗争中失败,家破人亡后流浪途中藏匿于垃圾飞艇,来到了流星街。16岁遇到了库洛洛,18岁跟随库洛洛反叛,然后以此为契机,开始不顾一切的往上爬。 直到他报完仇后才发现,他除了活下去,已经无事可做了。受到库洛洛的影响,他一直能保持住自己外来者的超脱冷静,流星街就是一个肮脏巨大的搅拌机,能毁灭一切事物。这里物质匮乏,在黑暗中挣扎生存的人们多数顾不到长远的未来,杀戮不是罪恶,欺辱没有斥责,道德沦丧下人性败坏的极点也不过如此,有时候死亡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都是一种奢求。在这个冰冷丑陋强者为尊的世界,弱小本身就是一种罪孽,有罪者不可活。 但这却不影响强者们的穷奢极欲。其实在流星街,伙伴间的相互慰藉很平常,但是库洛洛不同,他从未对同伴们提出这方面的要求。刚开始大家以为这是同伴和情人区别,可是后来众人发觉,在这方面意外的单纯寡淡。 因为他掌权者的身份,对他献媚者数不胜数。怀着某些不可言说的心思,他曾经邀请过库洛洛参加流星街特有的某种娱乐。在那种氛围下,他问了对方的喜好。 “当然是喜欢温柔贤淑的女性。”库洛洛想着异世界那位名为贝露丹迪的女神,开始滔滔不绝的对在场的旅团几人灌输此类女性的好处。 “可是在流星街找不到团长你说的这种贤妻良母类型的女xing吧?”异常沉默的气氛中,库哔弱弱地吐槽。 “所以说啊。”库洛洛一脸寂寞地放下自己天降女神可许愿的梦想,叹了口气。 “那么男性呢?”飞坦所有的神情都隐没在角落的黑暗中,但他的声音却异常清晰。 “男孩子的话可以宽容一点,或许他看起来天真胆小又懦弱,但有一个温柔善良或者包容的灵魂就可以了。”库洛洛想了想,慢慢地笑了,笑容清淡而温暖:“我不介意他带来麻烦或者经常哭哦,只要会卖萌撒娇就好了。” 这条件对他们来说太难了……默林不着痕迹的和侠客对望一眼,果不其然是风中凌乱的状态。 “如果在流星街找不到呢?”飞坦依旧不死心。 “这种人在流星街能找得到才奇怪吧?”库洛洛说。流星街的土地养不出这种美好,不论是夏目的唯美安静还是纲吉的温柔治愈都无法在这里生存。所以说他只能想一想而已。 他丝毫没注意到提问者们的别有居心。 对于库洛洛来说,很少有‘必须’这种感情。只有关于他是否满意,或者感兴趣。在微妙的平衡下,此事就此搁浅。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说放弃。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下意识的排斥和其他人亲密。就像是被传染了库洛洛的感情洁癖。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库洛洛疑惑抬头,入目便是对方饱含痛苦悲戚的眼睛。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微笑,带了点玩世不恭的味道,意外的干净。 他从沙发躺椅上支起身,一步一步向默林走去,故意缓慢的动作优雅到慵懒。他深邃的目光专注的直视,像是要看进对方的灵魂。一直走到默林面前,四目相对的瞳孔中有彼此的影子:“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在我面前竟然开始抗拒。” 彼此交缠的气息令人微热,让本就不甚坚定的意志摇摇欲坠。嘴唇翕动了一下却无法发出想要的声音,想要诉说自己感情,理智坚决不允许。他一向缺少这种玉石俱焚孤注一掷的勇气,尤其是在库洛洛身上。 “你一向这样随心所欲,有在意过我的感受吗?”他觉得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你这样做,让我很为难。” 这不是他要说的,可他只能这么说。如果不狠一点,自己会更加的得寸进尺,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再也抑制不住的崩坏,如飞蛾扑火一样自取灭亡。或许只有这样的结局才能让他解脱,可是他舍不得。 于是咬咬牙,苦水中酝酿的恶毒词汇就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忧郁地看着默林,对方说的每一个字都好像带着不安和颓败的味道。库洛洛眉头微蹙,有些沮丧,他想不起来默林的这种转变是从何而起,然后又因此感到一些惭愧,如果不是因为新人入团,或许他依然没有发现。流星街并不是一个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他非常不喜欢那里,一点也不,可是他却把默林留在了那里。忽然感觉自己的主意并不是多么美妙,但他从来不替别人决定人生,不论他们有多么亲密。 “抱歉,默林。”他果断的道歉了:“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些。你看起来状态非常糟糕。我很担忧。” 库洛洛带着歉疚和落寞的样子让他的心跳漏了几拍,漆黑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多少次梦中渴求的幻影在眼前凝为实质,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在靠近脸颊的时候又在空中停住,迟疑地不敢接近。 库洛洛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他的动作,半响后试探性地低头,在他手心蹭了一下。 接着身体就脱离了理智,被本能所支配,所有动作再也不受控制。带着类似决裂一般的痛苦,他凶残地吻了上去。 默林很少和人接吻,他粗暴的动作让库洛洛紧紧地皱眉。几乎是急不可耐地攻城略地,一手扣在他脑后,一手环在腰间,直到因为强烈的缺氧,口腔中泛出血腥的味道,默林才结束了这次纠缠。 灰褐色的眼睛流露着近乎哀求的神色等待宣判,库洛洛有些没回过神,他伸手抚着自己被吻到微肿的唇。轻笑了一声,伸手勾住了对方的后颈,然后主动吻了回去。 和默林的粗暴截然相反,库洛洛的气息悠长绵延,口腔中每一次翻转挑弄都充满了安抚的味道,时深时浅的探索和流连极尽温柔,缱绻缠绵中,默林的意识一片空白,多年来的不安和忐忑都因这个吻被抹除,如释重负的轻松下,他闭上眼睛开始回应。 直到脸上的肌肉全部都酥麻,默林才愿意微微后仰,分离的水声在室内非常清晰。不在压抑的感情激烈狂热,他的视线有如实质般漾满了感情。 “就当是先斩后奏的补偿。”库洛洛叹了口气,眼中带着恍然大悟后的了然。没有丝毫的羞涩,平静又自然地接受了对方的感情。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喵~ 第032章 刺杀 大概是库洛洛不情不愿的意味太浓了,那种带着赌气似的表情让默林不由失笑。虽然说的话表达出了愿意的意思,但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拒绝。 他紧紧地拥抱住了对方,紧贴的胸膛能清晰的感到彼此的心跳。“我爱你。” “刚刚知道了。”库洛洛闷闷地回答。 “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不知道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甚至不知道你从我这里想要得到什么。”默林微微仰起头,额头贴上库洛洛额前的十字,语气带着淡淡的落寞:“我害怕坦白会让你困扰,一直瞻前顾后。其实说到底,只是想在你心里占一个特别的位置。” “嗯?”库洛洛喉结动了一下,发出一个疑惑的单音。他微微偏转了一下头,“不是因为单纯的欲-望?” “当然不是啊库洛洛。”默林拉起他的手,摁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他注视对方的眼神平静凝定:“我爱你,爱到可以为你献出生命。” 库洛洛认真解读着他的眼神,只是微微挣扎了一下就不在动作。保持着这样的动作,默林小心地吻上库洛洛的侧颈,对方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这种默许就是对他最大的鼓励。膜拜一样在朝思暮想的身体上游移,他听到库洛洛低沉暧昧的声音在耳边轻响:“让你来的话,未免太没有诚意了。” 沉浸在幸福中的大脑还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体力就像是被抽空一样,膝盖一软差点跌倒,刚想使力,视线忽然颠倒,他已经被对方整个抱了起来。 被放在床-上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做了什么。” 库洛洛一边慢悠悠地解他的衣服,一边用十分和缓的口吻回答:“一点点限制念力的药物而已,放心,时间不长并且绝无副作用。” “什么时候?” “在你第一次亲完我之后。” 躺在床上的人回忆了一下方才的激情,库洛洛抚过嘴角后手指向下滑移的动作顿时格外清晰。感叹了一下团长的滴水不漏,默林眼里浮现了许些动摇:“库洛洛,你知道要怎么做吗?” 看到对方难得的为难表情,默林再接再厉:“所以,让我来伺候你。”他努力让自己的眼神不那么具有侵略性,“我研究了很久,可以保证让你满意。” “我的学习能力很强,你是知道的。”库洛洛根本不为所动,成功扒掉了他的上衣之后,满意地在对方腹肌上摸了一把:“你完全可以现场教学。”他的手就放在那个要命的位置,俯□,笑容带着刻意勾-引的弧度:“就像是我们以前那样,一对一,现场教习。” 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库洛洛已成功的将他扒干净了。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具精干的身体,并没有多少显眼的肌肉,但他十分清楚这流畅的线条下蕴含着多么美妙的爆发力。用居高临下的姿态欣赏了一番美景之后,他磨刀霍霍准备开动。 看眼即将遭殃,自觉已穷途末路的默林只能缴械投降,他嘶哑性感的嗓音略带难耐:“等一下,去将床头柜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 库洛洛从谏如流的翻出来几个小袋子和各种瓶瓶罐罐,回头扫了一眼那个已经被剥干净,跑不掉的鱼,把毯子的一角扯过来盖在他身上,慢条斯理开始阅读抽屉里的小册子。 几分钟后,在等待中饱受煎熬的默林声音中竟有了几分可怜的味道:“又怎么了?” “别急,我在看说明书。”库洛洛严肃认真的说:“我并不想让你受伤,可又没你的经验丰富,所以要多做准备才行。” 不知道此时应该用什么反应来回复的人干脆豁出去了:“这种问题不是应该问当事人才对吗?” “好吧。”库洛洛将那些瓶子摆在他赤-裸的胸膛上:“说明手册上写道,初次建议将春-药和润滑剂按照一定比例调配。对了,你喜欢什么味道的精油?” 完全是即将入口前加作料的感觉,但他气势不弱,即将得偿所愿的愉悦令他看起来完全没有臣服者的姿态。舔了舔微干的嘴角,他眼睛亮的惊人:“啊,随你喜欢。” 单膝跪在床-上的库洛洛轻笑了一声:“这可是你说的。”他挥手将那些包装精美的瓶子扫落到一旁,向后退了一步,站在床边,端起茶几上装满清水的杯子,伸手置于横陈在床的人胸膛上方,缓缓倾斜。 水中还有未化完的冰块,就这么浇在了因情-欲而体温微高的默林身上。床上的人倒抽了口气,难耐地移动了一□体。 “不许动。”库洛洛眼神冷酷地看着他,语气里全是恶毒:“我不大喜欢那些杂七杂八的道具,所以请配合一下。”细细的水珠沿着胸膛一直到眼前,看着默林张嘴接住掉下来的冰块,库洛洛将空掉的杯子随手向后一扔,拉开了默林身上的毯子。 在杯子接触到地面即将碎裂的瞬间,库洛洛将扯下的毯子扔向了窗户的位置,随后,磅礴浑厚的念力夹杂着主人的怒气毫不客气地打了过去,整面墙壁随着这道攻击粉碎殆尽,在下落的碎渣中,一条宛如活物的绳子拉住了下坠的人,将他扯入了房间。 不愧是高档宾馆,在一整面墙都被拆掉的情况下依然坚强的挺-立着,默林穿好衣服,和库洛洛一起面色铁青的看着地板上不请自到并且毫无眼色的杀手。 根本就不想审了,直接弄死得了。心情暴躁的默林刚要动手,库洛洛的手机适时的响了,侠客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团长,杂草们打算釜底抽薪,请了揍敌客的杀手,价码不低,你们小心一些。” 库洛洛看着地上一身狼狈的黑发少年,扭头给了默林一个邪恶的微笑:“别杀他,我有了一个更好的注意。” 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房间,两人干脆带着俘虏直接从高楼一跃而下,少年杀手被捆的像个粽子,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在回去流星街的路上,库洛洛看着浑身上下都写上了欲求不满的默林,好心地安慰他:“别伤心,我们下次继续。”默林恶狠狠地瞪回来,他和揍敌客家之仇不共戴天!在心底冷笑两声。没错,我们下次继续。 这次生意真真亏本到家了。 接到这次任务完全是恰巧,他本来就在友克鑫,爸爸忽然发来信息说有个在当地的新任务可以做,目标是流星街的实权人物,并且只带了一名同伴,本着先观察一下的目的刚摸到房间窗口,还什么都没来得急做,就直接被发现制伏了。什么都不需要说资料就已经完全暴露,爸爸,这次踢到铁板了啦。 飞艇上,伊尔迷·揍敌客面无表情地躺在幻影旅团的团长脚边,希望对方能看在揍敌客家的面子下别让他太过于难捱吧。 默林满身不爽的回到流星街,远远看去他的房子怨气冲天,带着莫名其妙的疑惑踏进房间,幻影旅团的所有人都在,统统用类似于谋财害命后厉鬼复仇的可怕眼神看着他,黑气犹如实质般将他牢牢地钉在门口。 “各位辛苦了。”库洛洛从后面越过他进屋,将扛着的人往地上一丢:“免费劳力来了,不想继续玩的可以放假咯。” 侠客蹲在被绑成蚕蛹的伊尔迷面前,笑容灿烂:“揍敌客家的大公子,久仰久仰。我们来谈谈你的身价吧。” 库洛洛并不是单纯的将默林带出去散心,他在带默林‘避嫌’。最上面的位置空出来了一个,尽管肯定会有后来者顶替,在相互斗争中历练多年的老狐狸们也不免会产生些兔死狐悲的不自在。这位死于非命的太过突然,凡是有能力抢夺者都在相互防备刺探并且非常乐意找机会踩对方一脚,这是流星街的生存法则,在这里你是绝对看不到友爱互助的。 不去争这个位置不代表他不想要,默林最大的优点是看得清局势,懂得进退。换个角度也能说他缺少全力拼搏的果决。但这一切都无所谓,因为他背后站的是幻影旅团。 在和侠客讨论以后库洛洛感到这种情况下,扶持默林上位的可能性竟然意外的高。 因为局势太乱。 库洛洛看过资料后就发现,目前的局势一片混乱到简直可以说是莫名其妙的地步,曾经固定的势力圈被统统打散,各路大大小小的头领更替速度之快能以‘小时’为单位来计算。对权势财富的渴望疯狂的烧尽了他们的理智,让他们变成了一群撕咬红眼的野兽。通过几条隐秘的线索,不出意外的发现了幕后有人推手。 几名大佬们纷纷想让意属人继承这个空出来的宝座,其他人哪里愿意,于是纷争起。巧合的是,这几位‘上面有人’的后备继承者在流星街的资历也不是很够,其中有一位甚至只来过一次流星街。 不要以为这不重要,在流星街这种针对意味非常强,对于新人和外人的排斥,有些时候能盖过强者为尊的法则。 这让库洛洛不由地十分心动,随着死去的人数不断累加,继承者的合格线越来越低,已经将默林成功的囊括进去,如果这个时候其他人都在混乱被意外消耗,那么最终的的胜者必然是他。 有势力,更有自知之明,默林按照库洛洛的规划的路线来发展,在上面那些老狐狸的眼中一向形象不错。 记录中,幻影旅团的众位和夺权野兽们的摩擦全是因为私怨,分毫不沾默林授意。元老会特有的‘公平之秤’显示的清清楚楚。有对比才有差距,在众人吃相异常难看的氛围下,默林什么都不用做,自然而然的就有人为他说话。 这种规模庞大并且完全隐瞒当事人的策划行动在流星街唯有幻影旅团可以做到,除此之外,别无二家。 而现在,库洛洛得到了一个更好用的意外之喜。职业的杀手家族,揍敌客。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以为会有h吗?太天真了233333 亲爱的魇猫mammon和memory.可以在这里点单 立个伊尔迷没来的g≧w≦ 第033章 伊尔迷 侠客招待完揍敌客家的大公子,乐悠悠地去找团长邀功,刚到楼下,就看到默林正巧从外面回来。 “你们到底在瞒着我在做什么?”看着侠客半天,默林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侠客冲他灿烂一笑:“你会猜不到?” 看着对方真没打算解释的意思,默林无所谓地转身上楼:“我直接去问团长好了。”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变这么好了?侠客的危机感蹭地窜上来,他侧过头,将这情绪投向一旁的玛奇,对方缓缓地摇头。 于是心里的小恶魔摇摇尾巴,精神十足地追上去了。 “这是一个惊喜,提前预知结局会少掉许多乐趣。”面对默林的询问,库洛洛笑了笑:“你确定要坚持现在就获得答案?” 看着团长没几句话就让默林放弃了刨根究底,侠客用一副早有预料的眼神目送他离开。而后,他紧紧地盯住库洛洛,碧绿色的眼睛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非常恳切:“团长,你回来有给我带手信吗?” 一道黑影在眼前一闪,侠客下意识的伸手去抓,然后看到手心里多出一个狐狸样的钥匙环,碧色的眼睛。 “……这是什么?” “游乐园射击比赛的奖品。” 脑补着团长和默林去游乐园的场景,侠客觉得自己智商快该缴费了。他努力地跟上团长的节奏:“第一名就给这玩意?” “当然不是。”库洛洛说:“这是安慰奖。” 不知道为什么侠客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依照两人的水准怎么会只拿到安慰奖,在话题即将转弯的前夕,他果断将之带回正经:“团长,目前的已发事件和原计划重合度在百分之八十以上,所以,咱们有必要这样多此一举吗?” “这可是在为未来做打算。”库洛洛露出一丝期待的表情:“有些东西,并不是得到了满足以后就会消失的。” “有点嫉妒啊怎么办。”轻叹一声,侠客的眼神暗了暗,“看到团长这么宠他,嫉妒的都想撂挑子不干了。”似真似假地小声嘀咕着,侠客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提出了一个计划。 “这样看起来就更完美无缺了。”拿起笔刷刷刷在纸上执笔疾书后递过去,小拇指上,碧眼的狐狸玩偶摇晃着,狡黠的表情和他的现任主人异常相似。 库洛洛看着侠客明目张胆的公报私仇,面带歉意地在心里点了跟蜡。 然后同意了计划。 空出来的一个位置导致了这场混乱的争夺,如果空出来了更多的位置呢? 第二日,默林重伤濒死。三天后,毫无清醒痕迹的默林让周围的豺狼们蠢蠢欲动,又失去了一个候选人,局势越发的明朗。就在新的继承人即将被决定的时候,上面的大佬又死了一个。 揍敌客家动的手。 于是原本逐渐明朗的局势又乱,默林在一切看起来都岌岌可危时及时醒来,在这之后发生的种种就不在一一赘述,权力更迭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残酷无情的大清洗。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众人意外的发现,他们之前全部小瞧了这位富有耐心善于隐忍的青年,他是这场混乱中最大的受益者。 揍敌客家动手是在默林重伤之后的事,多少人来探过病,这伤实打实不是假的。你有一千万个宰掉猪猡的理由,但绝对不能是因为他占着你想要的位置才去动的手。说到底不过为了这些,但偏偏要弄上一个好听的名头。既然非要扯着这层遮羞布才能得到普遍认同,那库洛洛也没什么好说的。 流星街有流星街的规矩,既然默林按正常套路一步步的往上爬,那库洛洛自然也会在这个约定俗成的框架内来玩。对方请了揍敌客的杀手,库洛洛索性因利乘便,将事情闹得更大,让涉及的范围更广。牵扯的人越多,最后能得到的利益也就越大。 为什么敢如此笃定?因为说到底,流星街信奉的也不过是强者为尊罢了。 此时,这位最大的受益者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肚子上破了个大洞,重伤濒死不是假的,他能撑着将事情处理完已经是极限了。 这天一位下属汇报完工作,口头关心了一下顶头上司的身体,眼神一转就移到了旁边伊尔迷身上,他轻声试探道:“大人,如果您不喜欢他的话,要不要尝试让我来调-教一下?” 这些天所有人都看出来了默林对这位新人的不待见和厌烦,保不准是上面哪位大人送下来的‘礼物’。 伊尔迷在角落依然保持他低微温顺的样子,好像没听到一样一动不动。 将眼神从他身上转向眼前这位下属,对方的小癖好他一清二楚,思量了一下,默林轻慢地回答:“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记得送回来。” 不得已放这位黑发的杀手天天在眼前晃悠,实在太碍眼了。飞坦对不能玩坏也不能玩的太过分的玩具没多少兴趣,尤其是这种受过专业刑讯训练没多少反应的家伙。但这不影响默林的满满恶意,在百忙之中他依然不忘记找伊尔迷的麻烦,怎么折腾人怎么来。 比如用念能力被迫最大化的放大了听觉后强迫带上大功率耳机的噪音污染。被好吃好喝的招待,但使用了某种念力使身体无法从食物摄取营养,吃什么吐什么,只能活活挨饿。在血液中被种植了某种念力植物,不致命,却时不时的从骨头传来难以忍受的刺痛感,刚开始还会因为这个走着走着突然摔跤。 其实这些都好解决,但是伊尔迷硬挨了下来,这些都算轻微的,保不准反抗之后迎接他的会是什么东西。他完全表现出逆来顺受的样子,让久闻揍敌客大名的众人略感惊奇。 库洛洛倒是和伊尔迷的相处异常和-谐,不管心里怎么想的,最起码看起来是这样。杀手对强盗头子是另一种程度的百依百顺,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多余的其他一概没有,甚至对库洛洛和桀诺的谈判也没有表现出丝毫好奇,安静的就像一台奉命行事的机器。看着库洛洛对伊尔迷越来越满意的样子,他果断将人放在自己这里。 在最后的收尾计划中,库洛洛是打算带着旅团的几人一起将伊尔迷送回枯枯戮山的,再顺手去推一推传说中的“试炼之门”什么的。一是防止杀手世家的反扑,提高一下旅团在揍敌客的价码。二是试探一下看能不能和对方保持一个适当的合作关系。于是对伊尔迷十分的和颜悦色。 这导致了库洛洛进门就看到伊尔迷饱含哀怨的凄切目光,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目前还尚且完好的杀手:“怎么了这是?” “他要把我送给别人。”杀手冷清的语调此时超级委屈,听起来都快要哭了。 咦?咦咦咦!!!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那位原本只是见色起意的属下立马诚惶诚恐的道歉跑人:“非常抱歉,大人,我先告退了。” 这简直是在打脸!默林不高兴地看着他,大有你不给个解释咱们就没完的架势。在这方面反应迟钝的库洛洛还在妄想息事宁人,他冲伊尔迷说:“不是说了让你乖一点吗?”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伊尔迷看起来非常可怜,黑黝黝的眼瞳满是控诉和自哀自怜。库洛洛一个没把持住,伸手揉了揉对方的短发。 默林看的血气上涌,差点喷出来糊库洛洛一脸。他气的整个胸腔里面都在隐隐作痛:“我折磨他需要理由吗?” “这没什么意义啊。”库洛洛不痛不痒地回答:“又没法子产生实质性的伤害,你针对的只是他的自尊心吧。” “无所谓,单纯的折辱就够了。”默林冷酷地笑了,他这是气的。 “好吧,如果你非要这样才高兴的话。”库洛洛扭头没找到那个早就跑没影的路人,轻叹了口气,妥协一般地拉过伊尔迷,从上到下用挑白菜的目光检查了一边,拦腰将人抱起来:“要围观折辱的过程吗?” 住手!这哪里都不对啊! 猛然从三流言情剧转到了午夜档的成人频道,如果不是重伤在身,默林绝对会像个泼妇一样冲库洛洛拍桌子尖叫。他勉强将疯狂暴走的情绪压下去:“你这是在折磨他还是在折磨我?!” “以暴力或胁迫手段,罔顾他人意愿而进行的强制性行为。你所说的折辱不就是这个吗?”库洛洛看着默林,一脸‘不要无理取闹,你到底想怎么样嘛’的表情。 “不要说的这么理所当然。”默林努力的小心,让自己别被库洛洛直接气死,“你对他这样那我算什么?” “我和你之间是因为爱,而我和他没有。”库洛洛说的非常坦然,他真是这么想的:“正巧用他做预先练习。同时达到了你想要的两个目的,不论对他,还是对我。” “只要达到目的,你和谁做这种事都无所谓吗?”面对库洛洛这种天外来客,他的逻辑明显不够格。 看着默林已然怒火中烧,略带担忧地扫了一眼他伤口的位置,库洛洛将伊尔迷放开,杀手非常有眼色地快速藏匿到了角落的位置。 “当然不是。”似乎是不理解对方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他在脑海中搜罗了一下为数不多的常识,然后貌似找到了切入点,库洛洛说:“我是因为你才这样对他的啊。” 这特么要人渣到何种境界才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 伊尔迷在角落里睁大了眼睛,充满疑惑地歪着头,眨了眨。 作者有话要说:猫子一忙起来就各种忘时间 _(:3」∠)_ 平安夜收了几个苹果,啃着悠哉哉的上网,惊觉,我勒个去这么多天没更新了 第034章 家人 “当然不是,我是因为你才这样对他的。” 听到这句话,伊尔迷在墙角不由自主地屏气凝神,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默林似乎接受了库洛洛的这种说法。 他快速的冷静下来,近乎强迫的使自己进入了一种绝对理性的思考状态,伊尔迷敏锐的察觉到了念力的波动。 这是……在模拟库洛洛? “库洛洛,在你看来,和他做和和我做有什么区别?” 两人独处的时候,默林很少喊他团长,只是库洛洛貌似从来没有注意过这种特别。 “区别很大。”库洛洛认真地给他分析:“我对于他并不是以愉悦为目的而去进行这种行为,而你不一样。” 难得的没有因为这个‘不一样’而感到高兴。默林完全笑不出来:“只是这样而已吗?” 这意思,是指只是这样还不够?库洛洛沉吟许久,最后发现,他找不到更好说明了。于是他点了下头。 “那么对于你呢?库洛洛,对于你来说,这又算什么?” “呃,义务劳动?” 默林一阵猛咳。他清楚的了解库洛洛的身体十分健康,从各个方面来说。这要归功于长年的,特别的关心。喉咙里涌上了熟悉的铁锈味,突然觉得好像又回到了那种熟悉的恐惧感中:“……义务,……劳动?” 这太可笑了,可以说是对他的蔑视也不过如此。默林越咳越狠,他像怕冷一样不受控制的颤抖,这个样子太狼狈了,他下意识的想要伪装。 可是已然无能为力,这悲哀的事实来的太过突然,在他自以为最得意的时候。 库洛洛拿这种状态的默林最没办法了,想要安慰却不知道从哪里说,他已经尽全力做到了坦诚,可为什么还是将事情搞得这么糟糕?俯低上身想要给对方一个吻,伸手刚触到默林的脸颊,对方却像触电一样,猛的打开了他的手。 就像个被反复伤害的野兽,独自鲜血淋漓到死,也拒绝再一次不知结果的靠近。 库洛洛罕见的有点呆滞,事情貌似非常严重,而他却不知道从何下手解决才好。 “你既然不想碰我,何必勉强自己回应我的感情。”僵硬的唇角紧紧的抿着,从缝隙中迸出的句子听起来死板又冷漠:“你不需要这样,团长。” “虽然我觉得这完全是两码事,可之前我明明在按照你所想要的方向行动。”对方这反应让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个负心凉薄的人渣,于是他努力地表达出自己并不是这样。 他非常不解的反问:“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你不相信我吗。” 我对你没有欲-望,不代表我不爱你。 曾经作为人造人的经历让他觉得以肉-体摩擦产生快感的行为非常拿不上台面。不论是控制内分泌还是刺激脑神经所得到的收益都远比他人能给予的要多,所以他一直兴趣缺缺。 库洛洛的与众不同体现在各种方面,在这一点尤其特别。爱-欲是人类的繁衍本能,而对于库洛洛来说,爱情和欲-望这两者是分开的,这是因为他曾经的身份所定。人类历史上最完美的人造人,可不只是好听的名头而已。 异端研究所的资料上对此的描述是:第九代,没有人类的原罪。这原罪指的是一切的*根本,这致使他对一切事物都缺乏强烈的感情。 默林绝望的发现,库洛洛的这些改变,真的是因为他。就像是一个天使的堕落,从纯白到漆黑,没有灰色地带。 不,他要的不是这个,他想得到的从来都不是这个。他渴望的,如饥似渴的,从来都不是这种欢-愉啊。 突然就开始迷茫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么,他尝试了一下和库洛洛换位思考,无法理解,尽管这样他还是深深地为此着迷,如同多年前,他在库洛洛眼中看到的,一个世界的吸引。 “你在我这里,已经得到满足了吗?” 默林的问题让库洛洛不由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甚至是热情的向对方诉说自己的感情:“当你说以生命来爱我的时候,我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你……相信?” “不要这种表情,默林。你并没有说谎。所以我才愿意为你去做我原本并不喜欢的事情。” 库洛洛循循善诱:“你能理解我对你的感情吗?我希望你快乐满足的心情?” 流星街的人都善于掠夺,掠夺他们一切想要的物质,想拥有的感情。其中的大多数人都在这扭曲的追寻中越加丑恶,包括他在内。现在突然有人对他说,他得到的这份爱竟是如此干净,有着不容于世的纯洁。眼前一阵发黑,缓了很长时间才把气喘过来。 希望能让你快乐,所以才对伊尔迷这么做。因为这仅仅是你所想要的。忽然有些后悔,甚至就此兴起了死掉的念头,默林怔然地看着眼前的人,手足无措。 “默林。”库洛洛望来的眼神专注深邃,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中心,他听到对方的声音是如此柔和,记忆中的确是只对他一人而已,“我不知道你不喜欢这样。不要生气可好?” 已经够了,他其实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强迫库洛洛为了他而改变,只要对方依然在他身边。 最珍贵的是什么呢? 不是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而是你现在所拥有的。 默林忽然笑了,这种卑微的情感在库洛洛的包容下根本不是负担。他猛然抱住对方,力气之大让库洛洛都感到了难以忍受的疼痛,但是他没有拒绝,尽管胸口处感到了湿润,尽管地上满是鲜血,他也没有丝毫推开默林的意思。 因为失血过多,默林的脸色苍白到青,他的喘息中似乎带着哽咽:“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库洛洛偏过头去,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也一样。” 默林闭上眼睛,颓然瘫软。 默林这一觉睡了好几天,他差点以为自己真的醒不过来。偌大的房间装潢精致,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刚想起身,房间的门开了,派克走进来,上下扫了他一眼:“醒了,感觉还好?” “飞坦下手太重。”其实是让库洛洛给气的太狠。光是从床上坐起来的动作几乎就能耗尽所有的力气,默林喘了口气问:“我昏迷了多久?外面情况怎么样?” “情况出乎意料的好。”派克具化出手枪,将这些天的相关资料制成念弹,给了默林一发「记忆弹」。 她的能力随着时间成长,越来越好用了。 “哟,你终于肯醒了,我还以为飞坦将你打成了植物人呢。”无辜的飞坦再次膝盖中箭,这个冷酷残暴对同伴也毫不留手的黑锅他背定了。芬克斯大大咧咧地踹开门,后面跟着旅团的几人一起进入房间。 大家一边寒暄着交流情报一边毫不客气地消灭着床头摆放的水果,小滴咬着玛奇分过来的半个苹果,有些含糊地总结:“你现在是流星街最大的势力首领了。” 勉强消化完了同伴们的情报,默林看起来却没多快乐:“团长呢?” 气氛诡异的突然沉静下来,玛奇冷艳高贵地撇过去了一眼:“他正和揍敌客家的大公子打的火热,暂时抽不出空来看你。” 小滴咬苹果的清脆声音十分清晰,带着水果的甘甜味道。她深深地看向默林,语气意味深长:“别担心,旅团现在没有空位了。” 默林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地挤兑他,房间门在这时第三次响起来。有礼的敲击声过后,面影从外面走进来,身后是和默林一模一样的等身人偶,只是那人偶没有眼睛,黑洞洞的眼眶看起来异常怪异。 “你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傀儡师做在床边,银灰色的长发直垂在地,他指着一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死物,语气满是引诱:“没有灵魂的人偶毕竟死物,想要让他活过来还缺少本尊的眼睛。默林,要不要换一具不会痛苦身体,永恒的存在下去?” 就算真的去死,也不会选用这样的方式活下来。人偶是绝对服从面影命令的从属。虽然被面影操纵,也没有失去生前的记忆。但是被连本人的心也一起复制下来的人偶,不论如何抗拒,也会忠实的执行面影的命令。这样的关系怎么可能忍受。 打量着对面‘自己’黑空的眼眶,他忽然问道:“旅团的人偶你做了几个?”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身上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惊慌,面影沉默了一会,用那种没什么波澜的语调说:“除了你,一个都没有。” 玛奇突然插言道:“实话。” “竟然没有吗。”默林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带点审视的意味:“我一直以为,你加入幻影旅团的目的就是制作旅团的人偶。” “我也在清算范围吗?因为什么,灭口?”答非所问,面影在旅团众人隐约的杀气中不为所动,他疑惑地皱起眉,想不到是哪里挑起了大家的怒气。 玛奇冷声道:“他已经在做团长的人偶了。” “……是的。”面影好似明白了默林的怒气从何而来,他想了想,淡定地回答:“团长已经同意了。” “什·么·时·候?”默林扶着床沿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他坐起来,沉沉地目光极具压迫。 面影不得已起身,后退了几步站到了椅子边。他前后联系了一下对方的反应,扭头看向一旁的派克,笃定道:“你给他的记忆不全。” 派克一言不发的冲着默林又是一枪。 脑海中突然的多出的记忆让默林一愣,随后就明白这是派克的视角。 那个人原本正在看资料,白衬衣下线条优美的侧颈好似散着如珠玉般温润的光泽,额前散乱的黑发遮住了那个十字刺青,带着说不出的唯美沉静。 “有什么事吗?面影。” “我做不出你的人偶,团长。”来着没有丝毫废话,傀儡师在这方面的执着大于一切:“你身上带有什么特殊道具,或者念力的制约吗?” “上次的警告没让你记住吗。”飞坦神情不耐地冷哼一声,刚想动手调-教新人,却被团长拦住了。 “为什么会想到做我的人偶?” “这是我追逐美好的本能。”面影满脸的满足和快乐,语气却慎重到不像话:“你是我见到过最完美的人类了,和你一比,我曾经的收藏就如同肮脏的渣滓一样不堪入目。” “至高的艺术容不得瑕疵。”面影说:“所以,我想要更了解你一些。” “这是我毕生的请求,团长。” 作者有话要说:团长不是那么好泡的,默林你一路走好,大家请为他点跟蜡 ( ̄▽ ̄)\" 另: 看到留言略囧,面影他不是原创人物,他是个被酷拉皮卡四人组撸了的小boss 果然是因为画风不同么233333 ↑面影和他妹妹(人偶) ↑面对酷拉的质问,他是这么回答的 ↑西索帮忙干掉了玛奇的人偶后,这么对奇犽说。值得一提的是,旅团的几个他愉悦地全包了 第035章 雨生龙之介 第九代在那艘名为hinmeruraihi的飞船上醒来的时候,夜色正浓。他缓缓地支起身,回忆里时间的大幅度跨越让人产生了一种长期躺在德累斯顿石盘上后肌肉酸痛的错觉。 身为库洛洛的记忆这次被截止到流星街的夺权计划一切成功后,他带着侠客飞坦和伊尔迷一同前往揍敌客家谈判。从流星街到揍敌客所在的巴托奇亚共和国有着不短的距离,当他们乘坐飞艇跨越海洋之时,不巧有两个和揍敌客有血海深仇的乘客认出了伊尔迷,疯狂之下竟然直接弄爆了飞艇。 是因为这个弄坏了身体,他才到下一个世界成为无色之王的,第九代翻着那本印有血手印的书,给了一个否定的答案,记忆依然对不上,最起码,他没有入手荷尔蒙曲奇的印象。 盗贼的秘笈在他手中具有筛选的特性,凡是不在认定内的能力统统不给予正常的显示,这也意味着他在这种情况下无法从中推理出更多的信息。 为什么会这样?第九代坐了好一会儿,将目光移到了远处,从窗口处俯瞰下去,城市的霓虹交错闪烁,这一幕恍然和刚成为无色之王时的场景重合,在清冷的夜晚,孑然一身,高高在上。 只是睡了一觉,他竟然又被换了世界,带着德累斯顿石盘和整艘飞艇,悄然无息。真是好大的手笔。 如果上一次还只是猜测,那么这次已经完全可以确定,有什么力量,或者说其他的什么东西,用这种隐晦又嚣张的方式在阻碍他。 记忆一直都在,与其说是被夺去了,不是说是被封印了。真是的,他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才这么遭罪? 王权者的能力来自于‘盖然性奇点’,这个词指的是“有可能但又不是必然的性质”。通过德累斯顿石盘扭曲为物理法则中所有不是必然的几率从而达到一定。 空间到时间的过程一定存在奇点,最著名的奇点即是黑洞里的奇点以及宇宙大爆炸处的奇点。在奇点处,所有定律以及可预见性都会失效。 石盘上的咒文将这些奇点以一种人柱的形式将其具现化,选王的过程,也是一个“微观世界的偶然与宏观世界的必然的物理法则如何被扭曲”的过程。 被称为“盖然性偏转能力者”的人们成为奇点的媒介,就此也拥有这将“可能”化为“必然”的能力。 脱离了原世界,被大幅度削减了‘偏差准确性’的石盘竟然可以被他驾驭,不得不说是一个意外惊喜,要不是感到了这方面的异常,在飞艇上也无法这么快就察觉出世界的更替。 第九代把石板收进盗贼的秘籍,将天国号停在一块巨大的云层里,打开舱门跃了下去。 不管怎么样,换了个新世界,总要看看才行。 *——*——* 虽然已经进行了一整晚的‘艺术’创作,雨生龙之介依旧沉浸在他的自我世界中不可自拔。他享受着猎物死亡前的一切表现,这个过程被他称为‘生命的真实’。为了更多的感受这种真实,他不停的在进行虐杀,被害人的痛苦和绝望令他对生命有了更深层的认识,不管别人怎么想,最起码他是这么觉得。 快乐的杀人鬼有着一张帅气的脸,身上挂满了各种豹纹的装饰,为他看起来干净阳光的外表增添了一些野性的魅力。风流倜傥的洒脱感让他在夜间的风月场及其容易引诱到猎物,今天的牺牲者,就是昨晚这样做的成果。 赤果的少女以一种受刑的姿态被吊在自家的客厅,她背后整张皮都被剥了下来,因为施虐者的笨拙,她的伤口并不平整,从后面看上去就像一块凹凸不平的生肉,丑陋又血腥。 少女晕过去又被生生痛醒,龙之介一边对她进行着酷虐的动作,一边和颜悦色的对她嘉勉鼓励。 “加油,坚持下去,要更加的珍惜你的生命啊。” 当他拿到成品后,女孩已经彻底的昏死过去。只是拿去四分之一的皮肤而已,她身上还有其他的素材可以进行创作。顺手为女孩打了一针抗生素,龙之介兴致勃勃的开始用人皮创作他想要的灯罩。在笨手笨脚的弄破了好几处之后,终于不可再用,只能放弃了。 站在一片血腥的狼藉中,龙之介略带苦恼地抓了抓橘色的短发,一不小心就沉浸在了创作中,竟然完全忘记了召唤恶魔的仪式。没错,他在召唤恶魔,进行了残暴的猎杀后用鲜血绘画成看起来神秘的阵法,吟唱着自己完全不懂的咒语,虽然他并不相信这些,但是这么做的本身令他感到非常的刺激。 新的杀人方式才是他最感兴趣的地方,已经使用过各种刑罚虐杀的龙之介为此重新获得了激情。 将碎裂的肉块踢到一旁,使用受害人的厨房为自己做了一顿早餐,顺便冲了个澡。少女完全不具备逃脱的可能性,并且短时间内这里不会被发现。他拿着自制三明治,不紧不慢地离开了这里 此时已东方发白,无所事事闲逛到了公园,几乎是冥冥中的直觉,他望向了一个角落中的长椅。 长椅上的少年有着白皙的肌肤,身体看起来单薄羸弱。此时的冬木市已经很冷了,但是他身上只有一件被露水侵湿了的衬衫,看起来像是在这里坐了一整夜一样孤单。下一秒,初晨的阳光为他镀上了琥珀的色泽,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少年抬头向这边看过来,逆光之下,恍若梦境。 雨生龙之介最喜欢年轻的女性和孩子,不但方便下手,更因为他们是弱者的身份而对危险和恐惧的表现更为敏感。他一直以为这就是最棒的艺术素材了,但是此刻他觉得自己以前都错了。 心脏像是要跃出胸腔一样猛烈地跳动起来,几近窒息中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把这个人做成天使,神座下最圣洁美好的天使。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他走向那个少年,带着发自真心的微笑。龙之介对自己这样的姿态相当有信心。 他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特有的朝气蓬勃的生命力带着洒脱的味道。笑起来起来干净又温柔。光看外表,完全想象不到他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试探性地坐在少年旁边,看对方貌似没什么抗拒的情绪,他轻快地说道: “我叫做雨生龙之介,你要不要和我回家?” *——*——* 那少年说他叫无色。无色是指物质没有颜色,透明。纯净的空气,或者纯净的水。非常适合他的名字,他的眼睛就像干涸后的血迹,神情却淡漠的犹如琉璃。 面对难得一遇的素材,龙之介格外的有耐心,他带着那个离家出走?又或许是无家可归的少年转了大半个冬木市,好吃好喝还陪玩,他觉得在初见时被少年所吸引的特质并不是因为他是一个特别的素材,说实话龙之介本身也很难描述这种特别到底体现在什么地方。直到他下午的时候和无色一起在餐馆点单时才恍然大悟。 龙之介和无色的外表与气质都十分出色,店内年轻的女服务生们纷纷积极踊跃的上前为他们服务。将依依不舍的服务生打发走以后,骤然安静的环境就凸显了一旁的声音。 餐馆的大屏电视正在报道冬木市的恶性杀人事件,一周前在废弃工厂被发现的遇害少女,凶手像是在进行某种邪教仪式,遇害者死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哦,第一次的实验点终于被发现了吗?龙之介这么想着,随手加了一份蛋糕,他认真的盯着无色的脸,想象他痛苦的噙着泪水,恐惧崩溃的样子。 对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不寒而栗的感觉从背脊直升大脑,完全是不可控制的,全身寒毛直竖,就像死亡从头顶飞过时漏下了自己,贯穿全身的冰寒、九死一生的微妙感令他几欲高-潮。 完……完全不输于杀人带来的快乐,只是一个眼神,竟然能让他如此享受,这是一件多么coooool的事情,神明果然是爱着他的,深深的,爱着他的啊。 一定是他锲而不舍的创作得到了回报,无色才会来到他身边。绝对是这样没错吧,多么美好的惊喜。啊啊,他一定会珍惜这份神明赐予他的爱。 龙之介面颊潮红,眼中不由就带出了迷醉的味道,他捂住心口,像是一个刚被表白的小姑娘:“好棒,你怎么做到的?”他充满感激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描述,干脆直接去握住了无色的手:“嗯,再给我一次。” “……”无色用另一只手拿走被捂在掌中的勺子,放在盘子边缘。电视台还在报道着骇人听闻的杀人事件,年轻的记者站在现场,义愤填膺地唾骂着丧心病狂的凶手。一脸苦逼的案件负责人跟孙子一样站在一边认他谴责,采访的话筒都要快戳到他嘴巴里了。 “那是你做的?”无色抽回手,也没有了继续吃甜点的兴致,他用一种非常平淡的态度和龙之介谈话。 “嗯,是的。我最新,嗯,也不是,应该说是我近期的艺术创作。”带着点兴奋,龙之介很开心地为对方介绍他的作品。他完全不担忧他将自己的犯罪事实对眼前之人坦白的后果,无色和那些庸庸碌碌又喋喋不休的普通人不一样,这是一个杀人鬼的判断。 他热情地向对方讲述他在对“死亡”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产生好奇后的所作所为,龙之介越说越兴奋,如果不是顾虑到这里还算是公共场合,他恨不得拉来一个人为无色做现场演示。 无色安静的听着,没有做任何表态。直到龙之介说的口干舌燥,他端起红茶一饮而尽,碍于规矩只能候在远处的服务员立马巴巴地上前为他续杯。 龙之介的眼神停在了她身上,对上他的眼神,女孩的脸立马红了。他的眼神不含有什么淫-邪的味道,他在看的是即将成为艺术品的素材,他对自己能创作这件事充满了莫名的感恩和尊敬,怀着这种心情审视素材的价值之时也在衡量对方的生命,了解和判断这种事情本身就带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这种扭曲之后别样的魅力令人非常难以招架。 “下班后我们在新都市民公园见好不好?我们两个带你去玩。” “欸……我我我,可是我下班很晚的。”收到邀约的少女手忙脚乱的差点打翻茶壶。 就在女孩即将上钩之时,龙之介忽然想到了他昨晚辛勤的努力,他明明有个现成的作品。 杀人鬼就对她失去了兴趣,杀人鬼正在寻求志同道合的伙伴,他迫切的想要无色认同自己的美学,那被浓缩的人生,和电影一样应得赞誉的创作。 不知逃过一劫的女孩还在犹自懊恼,龙之介已经带着无色去温习他未完成的作品。 奄奄一息的少女只剩下微弱的心跳与稀薄的呼吸,鲜血淋漓的房间被涂抹的一塌糊涂。龙之介迫不及待的扑过去,想要展现他血腥的死亡艺术,想要将少女的肠子拉出来缠绕成漂亮的花型,想要将她生命中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中途意外的被拦住了。 “哦哦,你想要亲自试试看吗?” 少年拒绝了他递来的手术刀,站在女孩面前,轻轻抚上了她的脸。被碰触的少女挣扎着睁开眼,并不是她所知的杀人鬼,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被堵住的嘴也无法呼救,她只能对眼前表情温柔的少年投以哀求的目光。 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少年的手中多出一本颜色暗沉的书,摊开的页面上有着硕大的十字架。 “死亡是每个人都必须接受的平等终点。那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了时间。我将为你的牧者,引导你的灵魂走义路。你虽行过死阴的幽谷,遭受过苦难,但我与你同在,我将救赎使你得到安慰,你将永生在天国的宫殿中,直到永远。” 少女带着满足的微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剧透,为了让龙之介更好的感受他的艺术,下章无色之王的身体就给他了 老掉牙的灵魂互换梗 马上就会有个怎么也弄不死,治愈力超强的抖m伪·caster诞生,和他诡异的剧透党master来参加圣杯战争了,为其他人点蜡 主角大概知道一些第五次圣杯战争的事情(fate/stay night) ps:有旧剑和红茶emiya出没,旧闪……看情况 第036章 令咒 无色的外表过于具有欺骗性,龙之介甚至都不明白他能让自己感到战栗的真正原因。在他的认知中,能让他感到恐惧的,至少也应该是个非常夸张的怪物什么的,而不是眼前这样,看起来干净柔软的少年。 看着少女在温声细语下完全变成了另一种样子,龙之介感觉到非常沮丧,这位同伴好像并不理解他的艺术,在今后的相处中没有共同爱好可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他正想要说什么,无色已经转身向他走来。 龙之介这才看清刚才被人遮挡住的全貌。伤痕累累的少女以受-刑的姿态被捆-绑吊起,但她面容却安详又平静,她已经失去了双腿。但这并不是龙之介做的,两条凭空游动的怪鱼支棱着狰狞的骨刺,正在向她的腰部吞食,一口一口,没有流出的鲜血来渲染这一幕安静的场景,就像是橡皮擦在画布上那样,说不出的怪异。 龙之介没有觉得不安和恐惧,反倒觉得这一幕极为,嗯,暂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去形容,用很cool和超级cooool来表达就可以了。这场景在他眼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神圣和邪恶,超出了常识的‘密室游鱼’让他超级兴奋。 无色表演给他的杀人艺术和他所知的手法截然不同,好似被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龙之介觉得他的整个世界都亮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骨鱼将少女一点一点吃的一丝不剩,终于意犹未尽地为作者奉上赞美: “太棒了!太cool了你!让我们来尽情的享受杀戮吧,我给你带来更多的活祭品,请更多,更多,更多的让我享受到你不同的杀人方式吧!!!” 面对龙之介的热切,无色只是回应给他了一个浅淡的微笑,安静的听着对方充满血腥味的未来规划。对于龙之介这种非理性主义的疯狂艺术家,他没有丝毫‘纠正’的念头。对立之下才体现价值,第九代甚至相当知恩图报的开始为龙之介在记忆中搜罗飞坦的各种刑讯手法。 龙之介和飞坦截然不同,飞坦更喜欢给对手单纯的施虐和赋予痛苦,不屑于欺凌弱者。而龙之介却只是对杀人本身有着极为向往的热枕,并不是为了单纯的施虐而去做着一切,所以他的猎物都只是挑最合适的。他将自己成功的塑造成了一个探索‘人类的死亡’的艺术家。他将人生进行了高度浓缩,死是怎么样的?怎么样认识到死亡的全部?龙之介的一切都用来追寻这个答案了。 意志就根本上来说是盲目的,他就是喜欢杀人,喜欢死亡的过程。如此而已。 “一切生命,在其本质上皆为痛苦。” 略带忧郁的看着陶醉在美好展望中的龙之介,第九代感叹了一下他的艺术。他本身并不对杀戮产生成就感,更不喜欢听到噪音一般的刺耳哀嚎,惆怅中忽然一个念头福至心灵(不对!)第九代觉得或许可以试一下。 活着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体验不到‘死亡’这种神秘的未知,无法真正的去理解,龙之介是个普通人,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追求,也只能被称为,还是自我标榜为艺术家,而不是别的什么。 “龙之介,要不要来亲自体验一下死亡这种感觉?” *——*——* 第九代将龙之介带到了和地面相比更为安全的天国号上,在飞艇中和他交换了灵魂。成功之后,他满是遗憾的发现,龙之介并没有成为无色之王,第七王权者依旧是他。 龙之介用无色的身体醒来,对这不可思议的事情啧啧称奇。他兴奋不已的思考着该要如何利用这个去更好的追寻他伟大的艺术。他首先要搞明白,新获得的身体,要如何使用特殊能力。完全不去猜疑其中会有什么阴谋和利用。或许说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些。也正是这种信任决定了第九代对他的态度。 看到龙之介期待的神情,第九代毫不吝啬,直接伸手穿透了他的胸腔。 龙之介怔怔地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第九代抽出手,他才恍惚地低头,胸口争先恐后的涌出的鲜血是纯粹的红,他将双手交叠在那个洞口,视线中是‘龙之介’微笑的嘴角和略带审视的眼神,这一幕好像有些熟悉,但更重要的是,他找到了他一直在追寻的东西。 “哇奥……”在鲜艳夺目的血泊之中,龙之介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龙之介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身上盖着曾经身为‘龙之介’之时穿的外套,胸口处完好无损,只有破损的衣服和周围的血迹昭示着他并不是做梦。 杀人鬼难以置信地眨眨眼,马上又愉悦地笑了,他从外套里摸出自己常用的手术刀,熟练地在指间翻转两圈,然后在手臂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痕。 啊啊,又看到了这种美丽的,纯粹的颜色,着迷地看着血滴,龙之介不受控制一般地舔了一下,接着,那道他用了足够力道划出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浅,最后消失不见,手臂上白皙的肌肤平整完好。 “哈,啊哈,原来是这样吗?!”龙之介从地上爬起来,三下五除二甩干净身上的衣服,就这么光-裸着身体,张开双手,如同舞蹈一般在原地旋转。 被巨大的幸福笼罩了的杀人鬼此刻创作的灵感如潮,有什么比得上亲自上阵来实践升华更有价值?! 第九代回来的时候,龙之介正兴致高昂地将自己的肠子拉出来,试图在身上缠绕成具有艺术感的模样。浓稠的血迹流的到处都是,几乎让人无处下脚。他提着买来的杂物都没地儿放。 “不疼?”制止了龙之介的自残,第九代随口问了一句。王权者的五感敏感到了极致,在被赤之王的火焰烧灼之后,他更是习惯性地滋养骨骼。难道龙之介对于艺术的追求已经盖过了比常人高达几倍的痛苦吗。 “刚开始是有一些啦,但是我不想这么疼下去,慢慢地就真的不怎么疼了。”欢乐的语气中扬着轻快的小调这么回答。 第九代没想到他能这么快醒来,或者说,他都不保证对方真的能醒过来。原本只是一个设想,发现换壳子摆脱不了无色之王的命运之后,他就对原本的躯壳抱有一种微妙的态度。心情不好的团长大人拒绝在这个世界的日子都伴随着尸块度过,为龙之介深刻的阐述讨论了艺术之后,帮对方进行了升华。 怀着探究的好奇检查了一下无色的身体,发现他的恢复全凭借了石板的力量。命运在维护王权者的安全,这具身体被保护在了白银之王的冠冕之下。 看龙之介这种玩法……石板会哭的吧? 找到了新乐子龙之介越发的肆无忌惮。第九代每天回家都会发现他死成了不同的姿势,刚开始还会品头论足,后来已经淡定到假装没有看到。要不是念能力中有个方便清洁的能力,第九代早将人丢出家门了。 没错,丢出家门,第九代理直气壮地霸占了属于雨生龙之介的一切,现在‘无色’才是黑户,每天在家里搞艺术。 雨生龙之介非常的聪明,他为了艺术做了很大的努力。因为他清楚的明白他做的这一切是违反社会规则的,为了不被司法机关惩罚。当然他并不是惧怕这个,实际上他认为自己对拘禁之类的‘理解’已经非常深刻了。他只是需要自由,这样才能去实现他的创作。为此他比旁人花了更加倍的努力来学习他实践艺术所需要的东西,这么说吧,凭借他的所学,可以胜任外科医生,家电维修师,心理学辅导,警察,侦探这些职业,并且比一般人干的都要好。 第九代拒绝和他一起创作的事实让龙之介低落了很久,自己一个人在家玩了几天之后,他开始在外界寻找刺激。熟门熟路的办好了户籍,没两天附近就开始流传秋名山车……不对,冬木市车神的传奇。 文明社会再怎么玩也就是那样,被警告过不许随意在他周围制造大范围混乱的龙之介开始向往更加原始的野性。 “旦那,我们到非洲去玩好不好?” 龙之介及其的喜爱猎豹,他深深的为这种生物着迷,意识里更将自己也想象为一只猎豹。但是这要取得第九代的同意,就如‘旦那’的敬称一样,他把对方看做新世界的领导人。 第九代同意了这个提议,在龙之介收拾东西的时候,他意外的发现了那本像是玄幻小说一样,可以召唤恶魔的书。一百多年前,源自幕末时期的个人手记本。这段时间他已经将之完全忘掉了。 以前龙之介并不相信这些像妖术一样荒唐的无稽之谈。但更为神奇的事情已经活生生的发生在了他面前。或许旦那可以看懂?他手里不就有一本感觉超级神秘的书来着。 第九代翻着满是虫洞的古书,回忆着上面那些让他充满了即视感的咒语,忽然从记忆中蹦出了一个词: “圣杯战争?!” 体内有什么被激活了一般牵引着力量的游走,右手的手背上一阵刺痛,一个血红的刺青图案出现在那里,宛若他曾经额头上的圣痕。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回家都会看到我老婆在装死←听着这首歌码的这章,脑补了一下好愉悦 知道了是圣杯战争这俩就有的玩了 圣杯是个好收藏,或许可以带回去当旅游纪念品? ps:那位说连续日更五天有奖励的妹子你还在么?(可怜看) 第037章 兵不刃血 深夜,凌晨三点。 言峰绮礼的servant·assassin正隐匿着自己的气息在向矗立在市内山上的远坂洋馆快速移动着。即使正在执行着杀掉同盟master远坂时臣的命令也没有丝毫抵触,甚至暗中嘲笑着对方给予言峰绮礼的信任。从这方面来说,他的职业性真可谓是业界良心。 因为曾经是盟友的关系,早就对这里结界的配置和密度烂熟于心的暗杀者刚要行动,忽然旁边传来一声轻笑,一个白影从山间稀薄的雾气中以极快的凝聚而成,吓得他从原地‘蹭’地跳开好远。 有什么奇怪的玩意突兀的出现啦!大半夜的吓死英灵啊! 跳开之后才想起自己是灵体状态的assassin惊魂未定地抬头看去,入目之人身着衣袖宽大的白色长袍,外加同色披风,头发和眼睛掩盖在过长的纯白兜帽之下。 “塞俩目(*msl问候语),assassin。” 被人用这种特定语言语言问好,生前为伊斯兰狂热宗派的首领不禁有些微怔,但他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从灵体转变为实体,一个带着表情奸笑的骷髅面具,身躯修长的男子出现在暗夜的密林中。 回答了必要的问好之后,assassin的戒备不出所料的少了一些:“你是圣战的参与者吗?出现在我面前要做什么?” “做什么?这是我要问你的问题。”白袍的声音轻而缓,效果却像是一柄重锤一样打在了黑色英灵的身上:“哈桑·萨巴赫,你参加圣杯战争目的是什么呢?以至于让你不惜听从言峰绮礼,一个基督教神职人员的命令,成为他人胜利的马前卒。” 根本无法忍受对于他信仰的质疑,这话对以暗杀基督教十字军晋身英灵王座的assassin来说如同当面打脸。 assassin压低声音怒吼道:“一切赞颂归于真主。这圣战是安拉的意志,知感伟大的安拉,这个仪式是主宰予迷雾中赏赐的指引。争夺圣杯是正义的事业!” ……你在意的地方是不是哪里不对?这个时候关注的重点明显应该是那句‘他人胜利的马前卒’吧。 第九代在白袍下无声吐槽。这反应有些出人意料,在这之前完全看不出来对方是位信仰坚定的穆斯林,本来只打算试探一下套取些信息,现下看来不多做点什么挑拨离间简直对不起他特意跑来的这一趟。 相·当有经验的第九代即刻如易卜拉欣(*安拉的六大使者之一)附体:“赞念真主。很高兴你依然行在真主所启示的正道,而不是顺从自己的私欲。可是你受到了蒙蔽,这令人不能忍受。” 其实第九代对第四次圣杯战争知道的并不多,他目前的信息全是从第五次圣杯战争,名为《fate/stay night》的故事中推导分析而来。他假装不知道身为圣堂教会的监督者和御三家之一的远坂联盟的内/幕,劝阻assassin停止对远坂一方的挑衅行为。态度诚恳地告诫对方,拥有archer这一职介的英灵,是最古老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这绝不是身为暗杀者的阿萨辛可抗衡的,连胜利的存在可能性都没有的,两者之间的实力悬殊天差地别。 等他说完之后,assassin一言不发地抬头望着他方才纵身跃下的断崖的方向,间隔着无数枝叶,仿佛还能感受到自己主人注视的目光。 第九代并不知道‘assassin受命偷袭身为master之一的远坂时臣’这件事,是被言峰绮礼这个无情无义糟糕透顶的家伙假戏真做的,为了增加演出效果的逼真,连自家的英灵也蒙在鼓里的。 只是小片刻的沉默后,他说:“我知道了,你还有其他事吗?” “即使这样也依然选择听从命令去送死吗?就这么毫无意义无所作为的退出圣杯战争,身为历代暗杀首领的你竟然甘心?” “……当然不,但是master想要大家知道assassin被排除了,我就只能去死了。”黑衣的英灵嗤笑了一声,并无多少怨怼。“倒是你,作为参赛方,不论是我还是远坂时臣都同样是竞争对手才对吧?你没有理由来通知我这个信息的。” “帮助邪恶的行为必将导致邪恶,但合法的东西是很明确的(*布哈里圣训集)。” 第九代依旧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缓了一下,将自己真正的目的说了出来: “assassin,请听我说……” 两小时后。 言峰绮礼面无表情地看着愤怒的英雄王将酒杯砸在远坂时臣头上,魔术师顶着一头红酒还要拼命保持仪态恭敬道歉的模样其实让他看起来显得更加狼狈。这样糟糕的姿态却令观者心底的愉悦如烟雾般丝丝缕缕的冒出来。 对于远坂时臣想出的这个假装反目偷袭,一举两得的主意不予评价,言峰绮礼只是忠诚的执行命令。然后,他就在远坂洋馆的山坡上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风…… 直到一位前/凸/后/翘的女性assassin跑来向他报告,派出的assassin在路上被caster解决掉了以后,他还是先去确认了所谓的战斗地点和大致经过,才跑去对远坂时臣报告。 接下来就看到了狂霸炫酷的吉尔伽美因为在阳台上站了这么久却没有等到今晚刷时髦值的人而向时臣泄愤的场景。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好愉悦啊哈哈哈哈。 在言峰绮礼向远坂时臣报告的第一时间,第九代就从assassin的分/身之一那里得到了第四次圣杯战争所有参赛者的资料。就像远坂时臣对言峰绮礼的信任一样,大概言峰绮礼也没考虑过自己的servant会背叛的可能xing吧。 没浪费任何时间,第九代就决定了接下来行动的目标。 御三家之一的玛奇里·佐尔根,现名为间桐脏砚的极恶魔术翁。 有着第五次圣杯战争的相关信息作为辅助外挂,第九代自然知道那个四肢干瘦如柴的秃头老人追求永生的最初目的是为了实现一个崇高又伟大的梦想——消除世上所有的罪恶。 他为了达到这个目标而努力的延长自己的寿命,最终被时间的流逝变成了不择手段的丑恶模样。 在第九代眼里,间桐脏砚和卫宫切嗣非常相似。不,按时间轴的顺序,应该是卫宫切嗣像间桐脏砚。后世对卫宫切嗣此人有多少标榜,间桐脏砚同样也能获得多少赞誉。 一样的沧桑和沉着,一样有着尊贵光荣的理想。一样义无返顾的信念。甚至一样对成为圣杯的女人抱有特殊的感情。 也就是卫宫切嗣死得早,如果他活了下来,若干年后会不会变成和眼前之人一样的扭曲姿态呢? 第九代和间桐脏砚的见面沟通非常顺利。相互试探之后,两人就生命起源到人类发展相谈甚欢,找到机会后,他将间桐脏砚的虫术一通乱夸: “这种直接改变了人类常规生命存在的方式不仅减轻了对现有资源的需求,大幅度延长了寿命。更能免去大部分来自外界的伤害,不论是适应力免疫力还是抵抗力都被大幅度提高。如果人类可以全部实现这种进化方向的话,那么整个种族应该可以实现一种完全的文明进步吧。因为这样直接免去了非常多的竞争。减少了敌视,自然也少去了罪恶。” 两人的话题貌同实异,观点更是狗p不通。但就是越谈越投机,间桐脏砚对第九代大有一见如故后的欣逢知己之感。在对方有意无意的引导之下,他甚至回想起了曾一度被梦想所支配的自己。在长久的时间中腐朽的灵魂好像重新被注入了动力一般焕发出勃勃生机。到最后,他甚至已经开始畅谈一个和平美好的未来。 此时已天色大亮临近正午,但间桐脏砚丝毫不显疲态,他深陷的眼窝中露着矍铄的精光,整个人都透出一股诡异的朝气蓬勃。第九代已经拿到了他所需的,有关圣杯的一切资料,就连圣杯战争的历代发展都有所记录。身为直接参与了圣杯制作的创始人之一,尽管记忆和性格都被强烈扭曲,间桐脏砚对‘圣杯’的剖析也依然让他收益匪浅。谈话中第九代对圣杯战争的计划一变再变,虽然他对消除or掌控or降临‘此世之恶’之类的伪命题毫无兴趣,但并不妨碍他和间桐脏砚的谈话。 因为担心小樱才归家的间桐雁夜拖着半残的身躯推开门就看到了家里的老怪物站在椅子上手舞足蹈的快乐模样,尽管自己左眼的视力已经完全丧失,但是仅剩的右眼也依然能清晰明确的将所看到的的一切景象忠实地传递给大脑。那个矮小干瘦的身躯在扭头看到他时骤然定格,如同一只滑稽的复活节兔子。 那个腐烂的,阴险的,衰老的可憎对象才不会这样。一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这都是时臣的错。 死一般的寂静中,他面无表情的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猛虎落地式叩首)对不起!猫子失踪了这么久! 一定是可恶的外星人又动了猫子的记忆!才让我想不起来更新的!(拍死得了!) 猫子知道自己消失这么久怎么说都让人火大,那就告诉亲们一个消息吧 猫子论文答辩没有过(╯﹏╰) 怎么样是不是高兴点了? 事已至此也不着急了,恢复更新 第038章 坑蒙拐骗 间桐雁夜淡定地关上门,停了三秒,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再次打开。 这次一切正常了,那个老怪物佝偻着身体,拄着拐杖,带着恶毒嘲讽的、侮辱性质的微笑,面容扭曲到不似人类。 “你来得正好,雁夜。”间桐脏砚看到他后嗤笑了一声,然后说道:“把berserke的令咒交出来。” 交出,berserke的令咒? 被刻印虫长久折磨着的男人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命令打懵了,“不,不行。”他发出嘶哑的悲鸣声:“我们说好的,只要让我拿到圣杯,作为交换,你得把远坂樱放了。” 不知道眼前的这怪物正打着什么样的主意,身体传来的剧痛正不断提醒着他那个女孩正如同他一样遭受着苦难,他不能轻易妥协。 “是的,我当然答应过你。用圣杯来交换樱。”老魔术师嘲笑他:“但是,你以为你能得到圣杯吗?得到圣杯,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啊。” 显而易见的,他一开始就不相信间桐雁夜,这个临时加工的速成品、残次品有获得圣杯的能耐。之所以帮助他得到参赛权,也不过是为了玩弄欺辱罢了。而现在,真正的希望出现在了眼前,他怎么还在这个废物身上浪费时间。 心情很好的老魔术师用劝诱的口吻说道:“雁夜啊,你看看你,光是让servant行动就已经痛苦正这副模样了,你真的能好好让英灵战斗吗?” “反正我最终的目的也只是得到圣杯,只要得到圣杯,樱那孩子都对我没有用处了。所以,交出令咒吧,将间桐家master的位置让出来,你也乐得轻松。” “不,不行!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小樱被你折磨。”被刻印虫侵蚀了肉/体的男子的反应是激烈的抗拒,精神的过度痛苦影响着他的思考。他不信任眼前这个让名为樱的少女遭受日夜虐/待的元凶之一。他甚至都没有发现屋子里那位多出来的陌生人。 老魔术师长时间的诱哄之后,第九代终于插话了:“或许不用做的这么麻烦。”直到间桐脏砚即将失去耐心劝说之时,经由两人对话才弄懂了全部人物关系的旁观者决定一举多得:“我有一个计划。” *——*——* 第九代刚回到天国号,雨生龙之介的注意力在问好后第一时间放在了他怀里抱着的紫发少女身上。 被虫子彻底弄坏掉的幼女安静而阴郁,乖巧的如同玩偶。曾经认知的一切都被摧毁掉了,信念也好尊严也好,感受到的只有痛苦,完全看不到希望也无法去抗争。女孩的眼瞳是完全空洞的麻木,稚嫩的心灵只有无助的茫然。自己好像是被爷爷又送给了谁?就像是爸爸、远坂叔叔将他送到间桐家一样吧。会遭受怎样的对待,会不会更加痛苦她已经不去思考了。 完全不知道,什么也做不了。 “旦那,这是你找来的新玩具吗?”龙之介高兴地从第九代怀里接过名为间桐樱的幼女,像是摆弄洋娃娃一样抬起她的胳膊对第九代晃动着打招呼。 “啊,因为难得看到了一位特别的孩子,我就带回来了。龙之介或许会喜欢。” “诶,这种行尸走肉一样凄惨的样子怎么让我喜欢的起来嘛,旦那。”龙之介用力攥紧幼女的手腕,在她骨骼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中,一脸无趣地看着少女依旧麻木不仁的表情,转头对第九代这么撒娇似的说道。 “龙之介,作为一名艺术家呢,你不仅要有独特的审美能力和娴熟的创作技巧,也要有一定的成就才行啊。” “就像是绘画一样,这世界上会画出好看画作的人千千万万,有些是画家,有些只是单纯的喜爱绘画,他们都想要自己能够创作出震撼心灵的大作,但真正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是极少数罢了。他们大多都被遗忘,但很多的确都是如同你这样,热爱陶醉于创作。在这一点上,谁都不能否认。” 第九代给了对方一些消化时间,继续说道:“你现在所做的,其实大部分和你有同等爱好之人都能做到。一个随便差不多的健全的普通人,在进行了相应训练后,都可以和你做到同等的水准,而且,在遇到我之前,你的创作灵感,已经被挥霍一空了吧?” “就算是拷问杀戮的艺术,也不仅只有痛苦哀鸣。所谓高度浓缩了人生中的痛苦后瞬间表现出的短暂鲜活只是其中之一。承受了痛楚后沉沦在悲惨的苦闷中不得解脱也是一种。除此之外的负形态还有很多……” 看着龙之介略显懵懂的表情,他叹了口气:“当你无法再创作之时,过不了多久,也就会被遗忘掉。我想这对龙之介来说也无所谓吧?对龙之介来说呢,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长短,而是足够快乐,这样就算短暂,也比日复一日庸庸碌碌的老去要有意义的多。” “可是为什么你敏感的思维没有想到,你的眼睛没有看到,自己的脚下其实已经出现了一条更为宽广的道路,还在原地踏步呢?这些天的经历没有给你新的目标吗?我认为龙之介你啊,可以达到更高的境界。在享乐愉悦中,创造出一个独有的领域啊。” “旦~旦那~~”听到自己所崇敬之人如此诠释他的作为,意识到即将被再次‘引领’的杀人鬼内心再次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感动,他情不自禁地扑到了第九代怀里,热泪盈眶: “一定是,一定是我的创作终于感动了神明,才让我能遇到旦那,能遇到旦那,真是比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要美好的事情。” 无色的身体比龙之介矮了半头,当第九代感受到肩膀处被泪水润湿的衣衫时,他有些小小的惊讶:“是吗?” “是的,比一切都重要。既然神让旦那来到了我身边,那么我也一定会尽全力来报答的,我一定会,努力努力再努力的创作出让旦那都赞不绝口的作品来。” 龙之介抬起头,微红的双眼里像是获得了某种信仰一般坚定:“绝对!我绝对能让旦那满意的。” 旦那明明就是自己曾经的样子,但是一想到那人的脸上出现对他认同的微笑,雨生龙之介只因想象就获得了莫大的满足。他擦掉眼泪,有些腼腆地低下头,伸手去抱刚刚被晾在一旁的紫发幼女:“只要能让旦那满意,就算缺少一些乐趣,我也会勤奋去做的。” “单有勤奋是不行的。”第九代一步步地对纯粹的杀人鬼进行教学:“这个孩子是不同的,想要达到你所追求的巅峰,就必须学会温柔的对待她。” 他这么说着,双手却脱去了幼女的连衣裙,然后将赤果的孩子揽在怀里,一手握住对方瑟瑟发抖的肩膀,另一只手确没入了对方的小腹。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龙之介呆了呆,喃喃道:“那个……旦那,我觉得,自己好像对‘温柔’的理解和你有些出入。” 幼女闷哼一声想要蜷缩起身体,却被无法挣脱的力量固定在对方怀里,深入腹部的手指像是从她体内拽出了什么东西,沾染着鲜血被甩在不远处的地面。 在某种力量下,被剖开的腹腔奇异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自动愈合了。 本就羸弱的女孩因失血过多而晕眩,但她死死地抓着身边之人的衣领,溺水中人所能抓到的唯一慰藉一般的用力。低头,他对上女孩惊惧惶恐的眼睛,微笑开口:“睡吧。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这是,虫子?”龙之介好奇地用小刀挑起血污中蠕动的长虫:“她在肚子里养宠物吗?这方式还真酷。” “嗯,极少数人才能养的宠物。”第九代将昏迷过去的少女轻轻放在一边,擦拭着手上的血液:“所以,努力借由她,成为真正的艺术家吧。” 间桐樱的身体里充满了刻印虫,心脏,血管,大脑。人类脆弱的,如同精密仪器一样的身体承受不了太过严重的损伤,稍微损伤一些神经就会导致严重后果。以现有技术来说,刻印虫对身体已到的这种程度的侵害,绝不是能单以外科开刀的形式就可以剥离完的。 但是第九代却就这么将女孩交到了龙之介,一个完全没有魔术师素养,在几天前仅仅只是个杀人鬼的‘普通人’手里。还附带了一个非常苛刻严酷的条件。 间桐樱要在剥离完虫子之后活下来。 如果只是单纯的从身体挑出虫子,那么来个稍微有些经验的屠户也能慢慢完成。第九代这么对跃跃欲试的龙之介说。 没有‘大天使的呼吸’等等bug一样的治愈技能作外挂。手术过程中龙之介很可能一个手抖就让幼女命丧黄泉。但他丝毫没有畏怯,杀人鬼信心满满。 这可真是一个非常新奇并且cool的挑战。雨生龙之介想着曾经因为自己笨手笨脚而弄坏的人皮灯罩,手术刀在指间翻转出一个漂亮的转花。 就让旦那看看,自己追求艺术的决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团长的艺术教育,其扭曲程度和英雄王的愉悦开导是一样的_(:3」∠)_ 小樱能不能活下来全看龙之介的技术了,她在第九代的计划中不是必要的 带她走一是为了安抚间桐脏砚(虫爷的脑子也没有多清醒),二是牵制间桐雁夜,三是送给龙之介消遣 ≧w≦感谢亲的雷,猫子表示要努力日更么么哒! 筱汐 成为了您的小萌物 达成时间:2014-05-29 12:15:19 第039章 吃喝玩乐 爱因茨贝伦作为圣杯战争的参赛方之一,他们的行踪光明正大到可谓之嚣张。 职介为saber的英灵美貌非常,肃穆清澄的凌然气质让纤细娇小的她给人感受不到一位少女应有的柔软。 有这位真实身份为大不列颠亚瑟王的servant在身边,也难怪她们的行程做派能如此大胆。 saber和假装其master的爱丽丝菲尔是直接扮作游客乘坐飞机来到的冬木市最近的机场,一下飞机,两人极其出色的气质与容貌就招致了旁人频频侧目。 “果然.我的衣服出问题了吧……”穿着一身法式欧风黑色男装外套的英灵有些略微不安,虽然脑中有作为servant现身于现代社会所具备的必要知识,但年代的巨大落差还是令她有些忐忑。 “您的着装非常棒,大家多余的注目全是对您情不自禁的赞美。” 爱丽丝菲尔刚要开口的话被人打断,两人转过头,看到一位大约二十岁左右的陌生青年,橘色短发,五官俊秀气质清朗。一身素色的休闲装,手上端着一台单反相机,尾端的挂线松松垮垮的缠在胳膊上。 第九代看着她们,微笑道:“你们好,我叫clear,是一名摄影师,目前正要到冬木市取材,可以为两位拍几张照片吗?” 没几分钟的功夫,三个人已经和乐融融的一同踏上了去往冬木市的路程。自小生活在城堡的爱丽丝菲尔对第九代毫无戒心,非常大方的提出可以顺路搭车。就连作为护卫的saber也没有阻止这种行为,信守骑士道的君王在这方面非常通情达理。 车上,三人越聊越投机,以至于发展到最后,原本的司机都被派遣回国,开车的人变成了原本搭便车的人。 “……以横贯全市的未元川为界线,将冬木分为了保持和式风格的深山镇,及融合了新时代特色的新都。作为摄影师来说,冬木市的确是个蛮不错的素材。为了工作我可是预先做了不少准备,当一次临时导游绰绰有余哦。”第九代边开边聊。 “虽然没有太多时间,但是能在到达冬木的途中顺路看看更多的风景,还真是不错呢。” 爱丽丝菲尔睁大了眼睛盯着saber手上的数码相框。手指小心翼翼地在照片上滑动着,色彩斑斓的一张张图像呈现出世界各地不同的风情。 她很少看这些东西,虽然卫宫切嗣经常会带些电影和照片,但对那位忙于正义事业的男人来说,这种艺术向的作品并不是了解外界的最好选择。在爱因茨贝伦家,冬城之主的阿哈特老翁是绝对不允许她在日常期间离开城堡的。而saber从英灵王座到现世时日尚短,在战斗迫在眉睫之时,更没有时间过多的关注其他。 爱丽丝菲尔看的赞叹不已:“好厉害啊,这些照片全是clear你的作品吗?” “不全是,有时候看到不错的作品也会顺手保存下来以便随时观赏。”第九代神色自若地避重就轻,谈话间,手中的方向盘一转,汽车就停在了一座古旧的神社旁边。 saber看着窗外的景色,神情一肃:“这里不是冬木。” 第九代笑吟吟地转头,对上saber琉璃色的碧瞳:“都从飞机上下来这么久了,你不饿吗?这里的特色小吃可是远近闻名哦。” 这话简直说到了爱丽丝菲尔的心坎上,难得来到了日本,不能在战争开始之前大吃一顿简直是一种损失。刚要附和,就被真名为阿尔托莉雅的英灵少女拒绝了:“这些都是次要的,非常抱歉,我们需要尽快赶到冬木市。” “放心,天黑之前完全能到达目的地。”第九代打开车门:“不过要是赶时间的话,你们就不要下车了,我马上回来。” 爱丽丝菲尔看着第九代的背影,转头严肃道:“saber,我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你难道要饿着肚子上战场吗?” 阿尔托莉雅挺直的背脊一僵,嘴硬道:“切嗣应该已经到达冬木市了吧?我们难道不应该尽早的抵达战场以便配合他的计划吗?” “切嗣的计划就是看清形势变化并灵活应对,战前补给完全是在计划范围内的事情哦。” 爱丽丝菲尔完全没有主动去找卫宫切嗣的打算,在她不留余力的劝说下,坚定的战士只能答应了她的要求。 于是在第九代端着两盒章鱼小丸子递过来的时候,saber毅然地改口了。 为推翻自己刚说过的话而略有羞愧的英灵完全是下意识的接过对方递来的东西,直到香味弥漫到鼻端,她才在爱丽丝菲尔鼓励一般的目光下,用竹签串了一个丸子送到嘴里。 然后这道日本最典型的大众传统风味小吃在眨眼的瞬间消失在了saber嘴里。 将最后一口咽下,嘴角还遗留着酱汁的少女严肃端庄地说道:“完全达标!” “这还真是个……独特的评价。”第九代不漏声色地回到司机的位置,悄悄去摸相机,一边和她聊天。 成功的打开了镜头,第九代从前座探过身体,调整了一个适合拍摄的位置,道:“如果不急着赶路又没有确切的目标,不如让我稍微绕一点远道,带两位去领略当地特色,如何?也好作为让我搭便车的感谢啊。” 就在第九代将要抬手入手后座上那位名留青史的王者的不雅照之时,少女额头顶端翘起的一撮头发忽然诡异的一动,好像瞬间警觉到了什么,手臂完全是下意识地抬起,挡在了脸上的位置。 “咦,怎么了吗saber?”还在消灭自己那一份章鱼丸子的爱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她转过头,正巧就看到了saber嘴角的酱渍。 爱丽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笑了。这位浑身上下都写着高贵优雅的女子在这时显得明媚非常,她将手中剩余的丸子放在saber手上,然后拿出纸巾,拂过了英灵的唇角。 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的骑士王表情瞬间僵硬,她警惕地看着拍照未遂的第九代,手里还端着爱丽的那份小丸子。 不知道为什么非常开心的爱丽打圆场笑道:“一切ok,日本特色之旅,启程。” “遵命,我的女士。” 刚刚那就是传说中的,saber特有的保有技能吗!瞬间认清“对自己而言最适合的行动”的‘直感’么?还真是厉害啊。第九代感叹着发动起汽车,开启了圣杯战争中的美食之旅。 综合了旅游指南和路人询问等的信息之后,三人已经穿过了两条小有名气的小吃街,最后丰收满满的选择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清点战果。除了商店中的各种物品玩具外,还有必不可少的特色小吃。 从各色寿司到烤鳗鱼,北海道的毛蟹和烤玉米,天妇罗与关东煮,摆了满满一桌。 此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沉,这个时候不需要多余的废话,把一切交给本能,就是最美好的感受了。 ……饕餮过程略…… 等到桌上肴核既尽,杯盘狼藉,第九代和爱丽丝菲尔都早已放下了餐具,正聊正开心。这时,服务人员将最后的甜点抬了上来。 没错,是两个人抬上来的,那是一艘超大的冰激凌水果船,香甜的味道和艳丽的色泽引/诱着观者恨不得直接扑上去。着堪称艺术的作品在上桌的途中得到了一路注目礼。按照普通人的定义来说,这绝不是三个人就能吃下的巨大食物。 可是,这里的三位,都不是普通人。 saber身为servant的各项能力都是a,包括她的胸/部,和在餐桌上的战·斗·力。 等到服务生将多余的盘盘碗碗收走,爱丽拿起造型夸张的巨大勺子正欲下手,就看到第九代玩味忍笑的表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爱丽顿时忍俊不禁。 saber左手捏着半只皮薄馅大的肉包,右手抓着只咬了一口的烤串,唇边油脂清亮。她愣愣地看着眼前多出来的巨大的冰激凌水果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谁能想到,她束手无策的原因竟然只是烤肉吃的有些腻,想要先吃一口香甜的冰饮,却因为被收走了多余的餐碟盘碗而腾不出手来? 正在纠结中,忽然一只盛满了冰激凌的勺子递到了她嘴边,saber想也不想的一口咬住,然后她碧色的眼瞳中漾起满足的微光,整个人好像都沉浸在了一种不枉此生的幸福感里面。 等到她回过神来,第九代已经挖好了第二勺送了过来,并且贴心的换了一种味道。骑士王非常不好意思,羞赧道:“请让我自己来。” 第九代露出少许遗憾的神色,将勺子放在了saber的手边。 等到三人终于将最后的甜品消灭殆尽,夕阳已经完全落下,但闪烁的霓虹灯也能将夜晚装点出热闹的氛围。 “在天亮之前必须赶到冬木市。既然已经达到最佳状态,我们走吧。”saber心满意足的擦擦嘴,推开身前的杂物,一用力,却发现自己竟然没能顺利的站起来。 肚……肚子好撑! 一旁的第九代硬生生被呆毛王萌了一脸,他假装没看到对方的尴尬,招手又要了一壶清茶。 “不介意的话,请稍等片刻,容我喝完这杯餐后茶?” “当然可以。”英灵少女急忙道。 与此同时,职介ncer的英灵正一脸寂寞的扛着长枪压马路。今晚大概也毫无收获了,他在夜晚的寒风中孤独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猫子毕业旅行回来啦! 全班几十号人跑到海边疯了几天 现在猫子看起来是巧克力味的_(:3」∠)_ 另: 我这种可以直接掐死拉倒的更新竟然还能收到雷?!感动的要哭出血了好么! 猫子爱你们qaq 流年已逝,韶华无存 成为了您的小萌物 莫须有 成为了您的小萌物 第040章 职介为Caster 参加圣杯战争的七位组合中,每个人的命运都各不相同,就像有人在海滩夜晚的街边形单影只的吹冷风,有人却可以在酒足饭饱后悠哉闲适的谈天说地。 “咦,这是什么茶?和我平时的喝起来不一样呢。”爱丽端着杯子好奇道。 “应该是蜂蜜柚子茶?但好像还加了什么其他的东西,水果茶或者花果茶我其实并不大喝得出来,对这方面没什么研究。”第九代试图分辨出饮料的成分,但是失败了,他实话实话:“我也是第一次喝,因为看起来非常受欢迎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品尝一下。” “的确很不错,非常清新独特的味道呢。”爱丽丝菲尔为两人续完杯,转头看着一脸为难的英灵少女,问道:“saber为什么不尝尝看呢?真的不错哦。” 对于saber的窘迫,第九代不会嘲笑她,可是爱丽丝菲尔会,所谓的天然到深自然黑就是如此。 “saber是已经连水都喝不下了吗?” 正直高洁的骑士王觉得自己要hold不住了,她的眼神漂移了一下,嘴硬:“因为觉得这些补给品营养丰富,制作简易,并且味道尚佳。可以作为军需采纳推广,所以当然要全部检验一遍才行。” 第九代配合她摆出不明觉厉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吗。” 见有人捧场,saber一时没把持住,她认真道:“嗯,我曾作为王的时候,就是要为……” “王?”团长没忍住逗了她一声。 冷不丁听到第九代语气疑惑的附和声,意识到话题突然就涉及到了危险区域的爱丽看着saber愣神,焦急间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对!王……嗯,美食王了啦!” 因为目击魔术师时间而被灭口的普通人大部分都很无辜,但此举就是里世界的绝对法则。就算和第九代相处的再好再愉快,她也不会想要将对方带入这边的世界。 看到英灵少女秀气的眉毛拧了起来,或许只是单纯地对撒谎不喜,又或许是因为别的。第九代在心里叹了口气,saber的这种执念,大概是他永远学不来体验不到的。 “怪不得saber要这么努力,原来是来自英国的王。”他认真的表情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想来你是早有打算的,倒是我多事了。” 爱丽对saber眨眨眼,对她们眼中的普通人掩盖道:“哪里,我和saber也是第一次来日本,如果不是clear的话,我们此时还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呢。” saber在位时四处驰骋沙场,十年间连续获得十二场大战的胜利,这途中也算是品尝了全国各地的食物,自己当得起美食王这个称号。 她无奈地应了。 然后养在深闺不知世事的爱丽丝菲尔就抛出了一个灾难性的话题:“托clear的福,日本的食物今天终于大致了解了,做法也基本知道了。saber,英国那边的美食都有些什么呢?” 英国的美食都有什么?仰望星空派吗?第九代脑海中下意识地浮现出黑暗料理界的至尊霸者,十几只咸鱼被镶嵌在馅饼中,仰面朝天露着他们死不瞑目的头。 这边,saber颇为艰难地咽了下口水(也不知是不是撑得),开始讲述英国人民日常的食物,从哈吉斯到威尔士兔子,然后是约克郡布丁…… 由于其诉述过程较为骇人听闻,第九代将其凝练如下: 哈吉斯俗称肉馅羊肚,大致是将羊的心、肝、肺混合羊脂配上各种调料磨碎搅拌后装进羊的胃中扎紧,呈香肠状,煮熟即可。威尔士兔子名字可爱,但主料却是烤土司,将奶酪和咸辣酱汁混合搅拌加热涂上即可。最丧心病狂的则是saber所说的甜点,只听俗名就能大致理解是什么东西:肉汁布丁。 ‘当啷’爱丽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打断了英灵滔滔不绝的,声情并茂的,绘声绘色的讲解。没错,骑士王殿下在讲述过程中使用了不少惟妙惟肖的修饰词,还有相当多的‘尽管比不上……但是仍然很……’之类的句子。很显然,她对自己曾经品尝过如此多的‘鬼斧神工’的家乡食物引以为傲。 爱丽笑靥如花道:“时间差不多了,saber我们启程吧。” “……诶?我还没有说完。” “走吧saber。别计较这些!”爱丽丝菲尔直接将saber从座位上拉了起来,半拽着她向门口走去。 亚瑟王不懂人心。 脑内弹幕突然刷过这个句子,第九代若有所思。 *——*——* 以灵体化的方式站在高处,职介为caster的英灵钢灰色的眼瞳注视着下方百无聊赖走来走去宛如网游红名npc一样ncer,总是紧锁的眉头让他身上那股英气都显出几分紧绷的肃穆。单从外表来看他实在不像是一位魔法师,尤其是那样式奇怪的,带有装饰性束/缚带的紧身裤。 “要动手吗?切嗣?” 被问者以沉默回答,他一手端着十多公斤重的异形狙击枪,面无表情的看着另一只手上毫无反应的联络器。 依旧联系不上爱丽和saber,她们是将联络器弄丢了吗?卫宫切嗣看了一眼那位红衣白发的英灵隐藏的方向,排除了两人可能遭遇不测的假设。但是她们到底去哪儿了? 卫宫切嗣有些焦躁,原本计划中,是让emiya隐于暗处伺机行动,这位被圣杯意外赠送的英灵各项基本能力值偏低,最高的魔力值也只有b+而已,将他就这么放到战场会被一戳就死吧。 真名为卫宫士郎的英灵正在走神儿,仗着自己是灵体的存在,肆无忌惮的盯着某人,宛若麻婆附体。看着魔术师杀手和他那位写作助手读作情人的久宇舞弥女士设计作战计划,还能貌似淡定地吐槽。 啊,无意间知道了大人的秘密呢。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自己完全想象不出来呢,该说真不愧是老爹吗? “caster,准备动手。”一切就绪的卫宫切嗣架起狙击低声道。 要不要干脆去叫声“老爹”算了,反正都这样了,再加一个来自未来的儿子也不会导致老爹家庭破裂吧?哈哈哈脑补一下感觉还真期待啊,不知道切嗣的表情会变成什么样啊。 “caster,caster?!emiya!!!” 没有得到英灵回应的男人低声喝了一声,顿时唤回了儿子已经飘的不知四六的念头。 “在,干嘛?!不等saber到场没关系吗?”英灵emiya猛然回神。刚才他们计划都说了啥来着?准备战斗是吗? “caster,你觉得saber会跟你联手对敌吗?”卫宫切嗣盯着狙击枪的标准镜。 “哈,联手?”虚空中英灵嘲讽的声音传来:“堂堂正正的骑士王怎么可能会做以多欺少这种事情?单单只是让她知道我隐藏起来这一点就开始指责我抛弃英灵荣耀。她选择漠视就很让人感恩戴德了,没跑来阻止你就应该谢天谢地了好么,别不知足了,我的代理master。” “啧。”卫宫切嗣从狙击枪后抬起头,眼睛空虚无神。 虽然男人什么都没有说,但emiya就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靠近在卫宫切嗣的身边,轻声道:“就算你不是我的master也没关系,反正不论怎么样,我总是会听你的。” 切嗣,你的儿子跟你一样是正义的使者哦。 红衣白发的英灵在心里这么说。不止是这个,他还有其他话想说,许许多多的话想说,但是最终他还是沉默着,不被看到的眼里是满满的复杂和怀念。 “光说漂亮话可没用。”卫宫切嗣迅速将脸埋到了瞄准镜后面:“saber马上就到,在这之前去拦ncer,尽量掩盖同阵营关系,必要时随时脱身,如果可以的话争取干掉他,不过看你那可悲的数值估计也做不到吧。” “这话可真让人心凉,圣杯战争又不是掷骰子的大小游戏。照您这么说,看谁家召唤的servant数值最高就直接颁奖得了。”红色的英灵这么说着,从高处轻巧的一跃而下。 啊啊,首战又ncer,看看这骚包的紧身衣造型就知道是来自凯尔特的异邦骑士友情出演。可恶,圣杯一定是对阿赖耶侧的英灵不兼容,要么就是单纯的老板看自己不爽。他生前经历的无数战斗都在证明自己明明魔低血高攻防均衡,怎么职介会是caster呢? 这不科学也不魔术好么!有没有地方可以投诉啊! 怀着无人知晓的怨念,在半空中实体化的emiya调动魔力,手上投影出了名为干将·莫邪的黑白双剑,攻击携带着破空声,冲手持长枪的英灵呼啸挥去而去。 第四次圣杯战争,终于在今夜,用突袭的战斗,拉开序幕。 作者有话要说:|ㄏ( ̄▽ ̄)嗯?[背后一凉]有什么在拉我? |∑(っ °Д °;)っ啊咧?!?! |°Д °;)っ|救命!!! | °;)っ救。。。命。。。 | っ救。。。 |------- 以上是猫子消失两天的原因(揍死!) 涉江习雨扔了一个地雷 聆澜扔了一个地雷 尘焰扔了一个地雷 竟·然·还·有·雷!!给三位真爱跪了!明儿要是没更新猫子直播吃‘麻婆豆腐泡红茶’给你们看 说!到!做!到! 第041章 此世之恶 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阁下,功绩卓越的天才魔术师,魔术协会总部降灵科的一级讲师,servantncer的御主,此刻正在海风中喋喋不休的咒骂着。 “连一个敢前来应战的都没有吗?还敢妄称御三家,都是一群胆小鬼!” 他到底为什么来参加圣杯战争啊,不就是想要他荣耀的履历更加辉煌吗?想要让他的未婚妻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见证他…… ncer!有人偷袭! 绿与红瞬间战成一团,刀光枪影带起的魔力激流撕扯着空气,余波破坏着周围的放置物,发出尖利刺耳的毁坏声。 又一次交手后,两人相互错开,拉开到一个相对都比较安全的距离后,相互对持评估。 “呵,虽然终于等到了对手,但你一点儿也让人高兴不起来。”手握双枪ncer神态自若地轻笑一声:“太没礼貌了。” “啊哈?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先对你通报姓名,然后下挑战书,接着扔一只高档丝质的白手套,再等你回答‘我准备好了’以后才能攻上去吗?”红衣白发的英灵嘲讽地看他,那眼神活像打量什么不可救药的智障:“抱歉,我没什么幽默感,你打算笑死我以赢得胜利的招数是行不通的。还是老老实实的来吧。” 完·全·不·是·对·手! ncer沉默了一下,苦笑道:“还真是犀利的言辞,不过你说的不错。那么,我们就为了各自的主人,决一死战吧。” 英俊的枪兵摆出了战斗的姿态,他笑着问道:“不拿出的你的宝具吗?” “这就是了。”英灵emiya扬起双刀,嘴角依然挂着他招牌式的讥讽表情,直接砍了上去。 ncer舞动着双枪抵挡,双方都留有余地地在试探着,时不时闪出兵器交击的火花。 “只有这种水平的话,请准备让我送你离开战场吧。”再一次交手后ncer挥枪挑开了对手的刀,微笑挑眉。 身为caster打白刃战真是太憋屈了。红色的英灵在心里不停地抱怨着,再一次ncer轻松的格挡住进攻路线之后,反手将刀摆出了一个交叉向后的姿势,然后整个人犹如被瞬间加速一般,一套连招爆发式的倾泻在了枪兵身上。 职介ncer的英灵真名为迪卢木多·奥迪那,是凯尔特神话中爱尔兰费奥纳骑士团的首席勇士。战斗经验丰富的枪兵拥有极高的敏捷,他堪堪避开对手的刀刃,尚未还击,两道冷光紧跟而上,瞬间已至身前。 【鹤翼不落欠,心技至泰山,心技渡黄河,唯名别纳天,两雄俱命别。】 名为鹤翼三连的绝技成功的ncer胸前带出一道伤口,红色的英灵倒是想再接再厉,枪兵手腕一转,短枪已护在胸前,挡住了随后砍来的刀刃。尽管这样,由上而下的冲击还是将他整个人都砸进了旁边的集装箱里。 “真是奇怪的招式,出其不意,可惜后继不足,ncer从坍塌的箱子堆里走出来,胸前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看起来完全没受什么影响。“你到底是什么职介?assassin还是rider?” “猜猜看啊。” “反正不会是caster就对了。ncer长枪一扬,声音明朗:“看来你也有两下子嘛,来好好地打一场吧。” 我特喵还真的是caster你没想到吧!瞬间悲伤逆流成河,红色英灵以一种异常阴森的眼神盯住了对手,背后冒出了黑色的不明物质。 在魔术师的惯有认知中,caster魔力加权高的原因一般都是因为技能需要。比如特有的阵地做成。说实话这项优惠放在没有相应技能的emiya身上十分鸡肋,天知道他的阵地做成以后会不会是一个魔术师版的豪华厨房。身为caster还有另一项好处,保留技能:制作道具。这个强化外装的特有能力,encer身上试一试。 不过幸运e这项属性呢,就是流年不利诸事不顺的代表数值,就在他想客串一下archer使用弓箭的时候,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停在了他ncer中间,将视角遮了个全。 然后,他就张开双臂,气势逼人地吼出了自己rider的职介和真名,还有在其他人看来,糟糕无比的宣言。 此时,云层中的天国号上。第九代正靠在座椅上,纹丝不动。 在他座椅前的不远处,龙之介正一遍遍的用各种角度剖开自己的胸腔,他不停的尝试着,试图寻找一种巧妙的手法,能保证取出位于心脏里的魔物。这很难,但是他锲而不舍。 一个手抖,被利刃划破的动脉因受压喷出一股鲜血,龙之介急忙伸手捂住,半响后丧气地哀叹一声,他颓废地看着一边的紫发的幼女,一脸委屈的表情。他从血污狼藉中来到她身边,双手垫在脑后,躺了下去。 “你要是在强壮点就好了。”疲惫的杀人鬼闭上眼睛,睡着后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没什么表情的女孩扭头看着他,伸手抚去了对方脸颊上沾染的血滴。她眨眨眼,将自己蜷缩起来,偎依了上去。 这样的事情在天国号上几乎已成日常。第九代将一切尽收眼底,毫无反应。 他正在通过assassin的视野注视着战斗的英灵。眼神桀骜残忍,外貌高傲奢华的金色的英灵应征服王的呼号而来,言语不和将要再次动手之时,姗姗来迟的saber终于出现在了战场。看着英灵身后白发的人造人,同一时间,和她做了相同的动作。 第九代伸手揭去了手背上令咒的掩盖,assassin的视野中,爱丽丝菲尔手背上的纹路,鲜红欲滴。 *——*——* 时间退回到爱丽和saber刚回到车上,卫宫切嗣终于联系到她们。在第九代有意避开的情况下,大致通过联络器制定了听起来相当不确定的作战计划。 于是刚刚抵达冬木市,第九代就被两人以一个非常拙劣的借口请下了车,看出了saber的焦急,也就放弃了继续逗弄骑士王的心思。到最后道别之时,神使鬼差的,第九代对爱丽丝菲尔行了一个吻手礼。 吻在了被第九代确定的,爱因茨贝伦的令咒的位置。 在那一刻他明白了自己疑惑的很多问题,比如为什么他对圣杯没有任何渴望却依然获得了令咒,比如为什么他明明没有召唤第七位英灵圣杯战争依然会开始。无数人的命运,因为这个吻而被彻底改写。 爱丽丝菲尔艳红的瞳中翻涌起某种不详的物质,她看着第九代的眼神迷离炽热,蕴含着狂乱驳杂的疯狂痛苦。 第九代根本不为所动,毫无犹豫地放开了女子的手。 “为什么要拒绝呢,让我的声音都传不到你的耳边。”他的手被爱丽丝菲尔反手握住:“我等了你这么久。” “带我走吧。”爱丽丝菲尔的声音带着某种奇怪的,泥泞般的感觉:“你明明应该渴求我的,就像是我如此的渴望你一样。” “抱歉。”团长充满歉意的姿态满是诚恳:“不知道我哪里做的不对造成了误解,但是请相信,我对你是没有企图的。” “此世之恶。”第九代看着借用着人造人躯壳的不明存在,微笑着说。 ‘爱丽丝菲尔’露出了非常痛苦近乎狰狞的表情,但在下一刻,她又像是被人敲了一棍子般愣在原地,片刻后,恍惚抬头:“clear?” 真正属于爱丽丝菲尔的人格重新回来了。 第九代认真的和她再一次道别,然后回到了天国号。事情变成更清晰也更复杂,貌似乱入的英灵emiya,是被此时之恶不知道钻了哪门子空子召唤来的守护者。为其提供魔力的master是爱丽丝菲尔,七位英灵已全,和教会早有勾结的远坂时臣才会策划由assassin的假死开启第一场圣杯战争。 现在最大的疑问点就是,自己什么时候和他扯上关系的。 作者有话要说:猫子做好了麻婆豆腐泡红茶,但是真特喵吃不下去 于是赶在12点之前来更新 剧情预告: ntr,ntr,ntr…… 第042章 漆黑的乱入 第九代还在想为什么avenger(此世之恶,又称复仇者)会找上他的时候,感知视野中角度忽然猛然一转,assassin以极快的速度从原地闪开,链接断开,再次接收到传来的画面之时,几位英灵已近在眼前。 在唯我独尊的英雄王和霸气非常的征服王针锋相对之时,一旁的emiya忽然毫无征兆的将手中的刀往阴影处丢了过去,硬生生将藏在暗处的assassin逼了出来。 见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emiya伸手接住回旋飞来的刀,勾起一边的嘴角,冷嘲:“鬼鬼祟祟的小老鼠终于舍得露头了吗?” 这一手做的极为漂亮,就连对他看不惯的骑士王都有些改观。殊不知此时他心里正在打着创造条件让卫宫切嗣能趁乱干ncer的master的注意。 没了躲在暗处的英灵掣肘,魔术师杀手第一时间将狙击枪对准了刚才肯尼斯所在的位置,不幸地是,emiya对assassin那一刀丢的十分漂亮,感觉到威胁的肯尼斯不知做了什么,虽然气息还在,但身形已经消失了。 卫宫切嗣遗憾了一下,但他马上又冷静地看着瞄准镜中的场景。看来今晚他是排不上什么用场了,caster不用他的吩咐也会见机行事,只求爱丽身边那位心高气傲的英灵还有点大局观,不要暴露和caster的同阵营关系吧。 场面已极为混乱,七位参赛英灵已到其六。圣杯战争的第一场战斗,难道就要这样直接发展成无差别乱斗。 对于assassin的出场,在场的英灵们只分给了他一瞬间的注意力,站在高处金光闪耀从头到脚都写满了狂霸酷拽叼的英雄王带来的威压令众人都在暗自戒备。很显然,他对于刚才征服王“还有其他英灵吗?都出来!圣杯让给我,大家一起做朋友吧。”的宣言有其他提议。 “还真敢说啊,杂种。谁给你的胆量,竟敢在我面前恬不知耻的称‘王’?!”吉尔伽美什傲慢冷酷的眼神睥睨着下方的众人,鄙夷道。 “我伊斯坎达尔明明是在世上鼎鼎有名的征服王。”rider困惑地挠着下巴:“就算你是在我之前的英灵,作为servant现身于此,也应该知道这些啊。” “真正称得上王的英雄,天地之间只有我一个人。剩下的就只是一些杂种了。” “收回你的话!不知名的英灵。”这种狂妄到没朋友的宣言一出,反应最大的saber直接将常服换成了概念武装,银色的铠甲包裹住了她的身体。这位骑士王面色不善地看着高处金色的英灵,大有不爽来战的意思。 “我是不列颠王国国君,以saber的职介参加此次圣杯战争的骑士王。对你的侮辱,我将以剑败你予以清洗。” 一瞬间战场出现了三秒静默,亚瑟王是个女孩子这种事情让大家有种知晓历史真相的厚重感。 大家都在认真惊讶,旁边emiya表情严肃但完全不在状态。他一边挂念着卫宫切嗣的安全,一边惦记着征服王的战车上那个一脸崩溃的小魔术师。在众人动起手之后偷袭rider的master的成功率有多高?要不要使用令咒让saber配合?那爱丽丝菲尔怎么办?诸如此类的念头。 没想到誉满天下的骑士王竟然是一个小姑娘。征服王倒是豁达,他看着saber顾虑身后的银发女子,一腔怒气却没有动作。叹了口气,好脾气的让黄金色的英灵报上名来。 这让英雄王更加生气了,加上骑士王对他的不敬,几乎整个人都癫狂起来。 “身披遏拜我的荣耀却这样的无知,去死吧,杂种。” 金色的英灵身后凭空浮现出各式璀璨夺目的兵器,散发着无法隐藏的魔力,对准了下方的几人发射出去。 三支被作为工具一样投射出的宝具,其强大的冲击力破坏了路面,掀起的大片粉尘落地以后,场上形式已再次发生变化。 saber和rider直接打飞了投掷来的兵器ncer则是从原地离开,三柄武器全做了无用功,但众人的仇恨目标却全部转移到了他身上。 被英雄王当做小喽啰不屑一顾的assassin和caster连让他出手的资格都没有。emiya乐得轻松,他才不在乎金闪闪对自己的看法。assassin将暗杀者的特质发挥到了极点,如果不是被迫现身,他恨不得在阴影中潜伏到底。 英雄王拉仇恨的能力依旧和他的外表一样酷炫。来自未来的守护者由衷的期待着接下来的剧情。能第一个解决掉最棘手的吉尔伽美什,简直再好不过了。 可惜的是,assassin共感知觉的能力并不是只针对了第九代,还有他的master言峰绮礼。他们三个所听到所看到的,完全是同一角度。 在第一时间,言峰绮礼就将英雄王狂妄的作态如数报告给了远坂时臣。 拥有着其master言峰绮礼的透视力的assassin将在场英灵的能力值全部收入眼下。就算caster的能力低的惨不忍睹,但已向archer表露敌意(明明是英雄王先挑衅的)的其他英灵也极为优秀,万一他们联起手来…… 对于远坂时臣的苦恼,言峰绮礼并没有说话,他还在为艾因兹贝伦的master竟然不是卫宫切嗣而感到失望。 战场上,英雄王冷笑一声,摆出了饶有兴致的姿态,他倒要看看,这些杂种们能坚持多久。背后的空气荡漾出炫目的华光,更多的宝具从英灵身后的魔力漩涡里浮现出来。 以少对多并且还是全力以赴这绝对不能允许!圣杯战争这才刚开始!但是英雄显然不是只靠劝说就能收手的脾性。 难道这么快就要浪费一枚令咒了吗?远坂时臣咬牙切齿地默念了两遍要随时保持从容不迫的家训,然后优雅的微笑了。 “绮礼,命令assassin攻击英雄王。” 言峰绮礼不禁在心里为远坂时臣这项决断拍手叫好。让assassin在众目睽睽之下偷袭archer然后被其杀掉,不仅能延续上一次没有成功的计划:制造师徒联盟破裂的假象,同时将更善于侦查和暗杀的assassin隐藏于幕后,更能解决眼前英雄王以多敌少的困局,说不定还能平息他的怒气,省下一枚令咒。 在言峰绮礼对他的servant使用令咒的同一时间,第九代当机立断下了命令:“berserke,救下assassin,将他带到我这里来。” 第九代的命令是直接下给属于间桐雁夜的servant的狂战士的。很明显,这位原本毫无理性的servant已经恢复了神智,以心智狂化以换取强大力量的特殊能力已经被眼前之人夺去了。 全身漆黑铠甲的英灵现身于战场的时机和assassin被令咒控制强制击杀英雄王的动作重叠在一起。当暗杀者以卵击石自不量力地向空中跃起冲向那个金色英灵的空当,新来的这位同样从地面跃起,将assassin拦腰拍倒在地,然后像提小鸡一样抓着他,一声不吭地跑了。 整套动作不过瞬间,这俩迅速地消失到影儿也不见,其余的五名英灵不禁有种被剩下了的荒诞之感。 尽管谁都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金色的英灵显然没有了继续和一群他眼中的杂种们纠缠的兴致。他厌恶地撇撇嘴,又说了两句讨人嫌的宣言,身影化为金色的流光后慢慢消失不见。 emiya生怕saber突然跟他说话之类的事情,据他了解,这位正直过头的骑士王非常可能做出这种令人捶墙的事情。连话都没说,他冷哼一声表示打了招呼,就直接英灵化消失在了原地。 剩下的三位英灵面面相觑,都没有了动手的兴致。rider笑了一声,摸着下巴念叨:“刚刚那个是berserke吗?他们两个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ncer将手中的长枪往肩上一扛,显得异常轻松:“谁知道呢,他们联盟了也不定呢。一个负责侦察另一个负责强杀,挺不错的搭档不是么。” 忠实信奉骑士道的迪卢木多对真身为骑士王的saber好感颇高,而他表现好感的方式就是:“既然碍事的人都不在了,要来打一场吗?骑士王阁下?” 可以做愉快的饭后运动真是让她正中下怀,saber正欲答应。真·碍事·征服王在一旁哈哈一笑道:“真是精力旺盛的战士。我说,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吗?” 美貌的枪兵很惊讶他还能提起这个话题:“那位红衣的英灵没能令你打消这个念头吗?” “啊,那位说话很厉害的小哥啊。”征服王苦恼地摸着下巴。显然,他出场之时,阻断了emiya的杀招之恨让对方不带脏话的将他数落了个狗血淋头。 但只凭这个才不会让堂堂征服王退缩,他又转头看向saber:“那么你呢?要不要考虑……” saber的回答是面无表情地冲他扬起了手中被风王结界包裹的圣剑。 “我明白了,这可真是太遗憾了。”这个魁梧的大汉失望地嘟囔道。 事已至此,今晚是怎么打不起来了。三位英灵好心情地话别,只有encer离开之后尝试解决一下rider的master。感受到战场周围越来越多的门处理善后的工作人员特有的魔术气息,最终他只能放弃。 啧,还是先去处理掉那个圣堂教会的假神父吧。 作者有话要说:等二更的亲明儿来吧,不爽就扔两块砖头好了πwπ 猫子四点才到家,赶不及了 _(:3」∠)_ ↑从左到右依次是:卫宫切嗣,卫宫士郎,借用士郎外形的安哥拉曼纽,和英灵emiya(未来的士郎) 感谢亲的雷,对不起猫子给你的二更到明天了: 凤梨味棉花糖 成为了您的小萌物 第043章 做事看心情 “时臣师,berserker的master提出和我结盟。”言峰绮礼忠实的将assassin反馈的信息报告给远坂时臣。 “berserker的master?间桐雁夜吗?”这消息令远坂时臣吃了一惊,在他的记忆中,自己妻子的这位青梅竹马一向和自己不对付,明明放弃了魔道却还是跑来参加圣杯战争,虽然看不上眼,但是远坂时臣的确是将他当做对手之一对待的。 “不是间桐雁夜,是一个陌生的青年。”言峰绮礼停了一下,补充道:“但是他身边的servant,的确就是掳走assassin分/身的berserker没错。而他们的根据地,不是间桐家。” 不是间桐?那间桐雁夜的令咒是被夺走了吗?推导出这个信息的远坂时臣下意识的有种逃过一劫的庆幸,避开了和间桐雁夜即将展开的血腥厮杀,葵也不用在青梅竹马的好友和丈夫之间难过了吧。 “绮礼,你怎么看?”魔术师觉得这应是可以利用的资源,但还是有必要确认一下自己学生的态度。 依然无欲无求的空虚青年中规中矩的本着联盟至上的誓约回答了这个问题,于是确定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远坂时臣给徒弟下了新的命令。 听到assassin传达言峰绮礼同意定下同盟契约要求明日见面的时候,第九代沉思半响,忽然问了英灵一个问题: “assassin,对于你来说,快乐的事情是什么?” “快乐的事情?获得圣杯实现愿望吗?”这位assassin和第九代初次接触的并不是一位,他低沉的声音有些嘶哑,站立的姿态就像是一棵枯朽的树。 “作为servant,除了获得圣杯实现愿望以外,还有其他让你高兴的事情吗?” “其他的?不需要啊,以assassin之名成为英灵本身就是莫大的快乐了。” 第九代思索了一下,继续问:“可你并不渴求英灵的‘荣耀’。” servant身上都有着作为英灵可夸耀的‘光辉’要素,除了极为特例的未来英灵emiya,其余的servant貌似都很看重这个。没有荣誉自然也缺少众人的赞赏和憧憬,既然assassin是盖亚侧的正统servant,那他这样作为英灵又有什么快乐之处呢? “我的‘荣耀’,不,我们assassin的‘荣耀’,并不是那些肤浅的赞誉和瞩目。”黑衣的英灵低低的笑了,“虽然并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但是我愿意说给您听。您跟其他人是不同的,您理应受到尊敬。” “能遇到您,真是我莫大的幸运。在圣杯战争中,我们assassin能成为最终胜者的几率其实很小。而这次的master,更是完全作为其他人的附属而参赛的。” “我之所以愿意听从他的命令行事,正是看重自身‘荣耀’的表现。虽然这并不需要其他人理解,我却不想被您所误解。” “在我活着的时候,我听从命令去杀死那些罪人和异教徒,并不是因为他们得罪了我,而是我要去救赎他们的灵魂。我坚信自己的行为是神圣的,就算藏匿于黑暗之中阴影之下,不被知道,见不得光,但是我觉得自己非常伟大。” “直到我成为首领。” 英灵似乎有些激动,但是他立马克制住了。停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那段时间我产生过迷茫,但是我依然坚定的将assassin的信念贯彻了下去。然后,我在死后成为了英灵。” “一定是我所拯救的还不够,神的意志才让我不朽,却又没有让我在天堂得以安息。我以英灵之身继续进行这项伟大的事业,master是谁都无所谓,因为这圣战本身就是神的安排。您能明白吗?” assassin这种重在参与的赤诚让第九代有些意外,他虽然无法感受,但总能分析出观念和立场确定既得利益,再加上权威问题,大致也能明白一个宗教狂热分子的信仰是比一切都重要的存在。 第九代认真的思考着,一个走神,他和assassin谈了谈人生。 ……然后assassin就放弃了圣杯。 暗杀者之所以有如此多的分/身,是因为生前的暗杀生涯中衍生出了过多的人格,assassin希望圣杯能将他的所有人格整合为一。 第九代表示,在他的眼中,每一位assassin都是拥有独立人格的存在,借由圣杯独特的体系,他们其实已经清晰的完全分裂了,使用珍贵的愿望只为抹杀这种难能可贵的奇迹,不得不说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这个说法引起了assassin们极大的震撼,80个分/身总有几个能闲下来的,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第九代就用举例、对比等等的方式,论证了这一点。 每个assassin都是独一无二的。这句话给了他们莫大的幸福。这还不算,将一切推向定局的,是第九代心血来潮的一句话:“拥有自己的名字,是独立人格的最佳标志,我来给你们起名字吧。” 于是,和assassin的谈话结束之后,第九代用80个名字,得到了哈桑·萨巴赫真正的感谢与忠诚。 *——*——* 没有了原本眼神不好乱认圣女的魔法师阻拦,爱丽丝菲尔和saber在首战结束后就开车去往冬木的爱因兹贝伦别馆。这位从各方面来说都令人称道的人造人将时价1000w日元以上的梅赛德斯开出了f1方程式的效果,旁边即是拥有乘骑a的骑士王下车之时,也觉的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别馆只有卫宫切嗣留下的信息,再次被自己master丢下的saber不悦地撇撇嘴,干脆跟爱丽丝菲尔睡觉去了。随便caster跟卫宫切嗣怎么样了,哼。 带着幸运e,干什么都想一帆风顺。魔术师杀手连老婆都顾不上,连夜马不停蹄地去准备炸凯悦酒店,然后在部署中就被蹲在一边守ncer的assassin之一瞧了个正着。 得到消息的言峰绮礼就像是闻到腥味的苍蝇一样迫不及待的跑来,可惜在emiya和久宇舞弥的阻拦下到底没能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卫宫切嗣,新仇旧恨叠在一起,神父差点被红衣白发的英灵插成个筛子。 不开心的言峰绮礼应付完远坂时臣回到自己房间,一开门就看到英雄王一脸荡漾地躺在沙发上喝他收藏的红酒。这个大型人形装饰物将周围变得富丽堂皇,空气里都充斥着豪华的感觉。 要不是我打不过你…… 神父自我安慰一般地脑补了一下自己拎起archer的领子将他丢出去的场景,随后面无表情的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拿捏着晚上绮礼违背时臣的意思而单独行动的事情。archer感叹着远坂时臣的无趣,开始了他对这个苦闷求道者的第一次愉悦教学。 将远坂时臣对于‘根源’的渴望判定成为毫无意义的企图之后,他将话题引导到了言峰绮礼自身对于圣杯的愿望上。 这个找不到自己人生意义的神父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想要成就的理想和希望达成的愿望。一个不慎,就被最古的王者将话题带往了深渊。 在一番关乎愉悦和罪恶之类的交谈后,archer给了他一个建议。了解这次圣杯战争中所有参赛人员的意图和战略,尤其是想要和他结盟的berserker的master。 而这一切,被双面间谍assassin以一帧不差的精确度传给了他心中的master。 后者静静地坐着,半响后忽然轻笑一声。 “英雄王的爱好还真是恶劣。”他微微侧过头,“我都不敢跟他见面了。” 全身漆黑铠甲的英灵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边,然后伸手取下了自己的头盔,紫色长发的berserker有着湖水般忧郁的眼神,紧紧皱起的眉间全是苦意。 “比不上您。”他的声音像是火焰焚烧后扬在空气中的灰尘一样飘忽绝望。 “不,兰斯洛特。”第九代认真的纠正道:“我和英雄王完全不同。他是将人性中的阴暗面挖掘出来玩弄,而我……” 未说完的话在侧头看到对方那张苦大仇深满是抗拒的表情后戛然而止。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用问就能猜到这位曾经的首席骑士在想什么。 这种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你跟英雄王完全是一丘之貉的眼神真让人吐槽无力。 因为没有令咒,一个没有神智的berserker对团长来说可利用价值并不大。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夺去了兰斯洛特狂化的能力。或许其中有因为avenger圣杯本身的意志帮忙,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恢复神智的湖之骑士感激地向第九代道谢,然后不合时宜地提出了一个请求。 他想和saber堂堂正正的来场决斗。 狂化的效果被掠夺以后并没有消失,团长消化着心底上涌的不输于自己的暴躁,轻描淡写道:“saber是骑士王没错,但她是个女孩子。” “可她是我的王,请让我像骑士那样结束我俩生前未尽的宿怨,请求您……” “闭嘴,渣滓。知道了骑士王的性别还能若无其事的找她决斗。曾经作为圆桌骑士的你竟然能如此不知廉耻的大言不惭,saber的品位和眼光可真够低贱” 心情糟糕的团长撑着额头,冰冷的目光从指缝间透出来:“因和王后的私情引起战争后反而指责自己效忠的王者不通人性?骑士守则一条都做不到还说什么堂堂正正。你毫无理性的职介都在因你羞愧啊!” 等团长骂到心中的焦躁荡然无存之后,这位饱受愧疚悲痛纠缠的骑士早已溃不成军,更别提反驳了。 “听着,不仁不义不忠的卑劣者。你没资格这么快得到骑士王的制裁,老老实实的做为servant服从命令,忏悔你的罪过吧。” 从那时起,这位湖之骑士就一直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berserker兰斯洛特 感谢凤梨味棉花糖亲的雷,猫子很惊喜,你们几乎是这文所有的动力了(含泪看) ps: 盗文的能给留条活路吗?更新10分钟不到网上全部都是了,给猫子逼死了你们有什么好处啊?!敢不敢不要这么同步啊?贴吧还知道隔三章呢,留点道德可以吗!! 第044章 言峰绮礼 严重的违和感。 这是言峰绮礼见到第九代的第一感觉。这源自于assassin所汇报给他的虚假信息。一个恰巧踏入魔术界,在不久之前还是普通人的新手,在面对一个能将他轻而易举毁灭的新世界时,是没办法像眼前之人如此从容闲适的。 作为圣堂教会的异端审问员,言峰绮礼这位神职者的工作就是狩猎杀戮异端,而被判定为异端的,其中最多的可正是魔术师。所以,衡量判断一个陌生魔术师的能力,已经成为了这位代行者的本能。 名为‘雨生龙之介’的青年并不是那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坦然,在对上自己森然冷漠的目光之后,还能还与礼貌的微笑,看不出一丝不安或者惊讶。这份优雅的气度,倒像是拥有着极高自信的远坂时臣了。 “魔术师必须遵守的避世原则,阁下不知道吗?” 打量完周围的环境,言峰绮礼拉开椅子,坐到了第九代对面,带着诡异面具的黑衣assassin像幽灵一样站在他身后。“如此做派,真难以相信你是圣杯战争的参与者。” “虽然地方不够隐蔽,但又不是用来打架,这就足够了。”面对言峰绮礼的质疑,第九代给了对方一个难以捉摸的微笑:“重要的是,他会让你喜欢的。” 第九代选择的会面地点是在位于冬木镇深山町商业街上的一家中餐馆,名字有些奇怪,叫做“红洲宴岁馆、泰山”。 在主流口味偏于清淡的日本,这家以*爽麻(正规来说是:麻、辣、鲜、香)为卖点的川菜馆的客流自然不高,再加上距离晚餐饭点还有段时间,好像因此并没有其他的客人,斟酌之下,言峰绮礼选择继续将谈判进行下去。 关于喜不喜欢之类的话题神父不置可否,他直奔主题道:“我以assassin的master身份受邀前来,意欲和我联盟的人就是你,没错吧。” “显而易见。”第九代换了一个坐姿,双手手肘置于桌面,交叠的双手上,没有掩饰的鲜红令咒十分显眼。 “请恕我直言。”神父的表情依旧平静到死板:“阁下找我联盟的理由是什么?又是为了实现什么愿望才来参加圣杯战争的呢?” “就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我才会来参加圣杯战争。这么说,您能理解吗?” 骗人!听到第九代的回答,言峰绮礼感到了久违的愤怒,感受不到快乐,也没有正确的目标。他才是因为找不到理想而迷惘苦恼的人!而不是眼前这个有着泓窈澄静眼神,气质优渥笃定的家伙。 令人无法忍受的装腔作势。言峰绮礼心中极为痛恨,但依旧按照远坂时臣的嘱咐继续试探着。他的声音因不快而低沉下去:“那到底是为什么找上我呢?” “我看过你的资料,绮礼。”像是没有察觉到神父的愤怒,反而使用了更为亲昵的称呼。 “虽然履历上全部是漂亮的第一名,可我却看到了非常可悲的空虚。没有激情,没有理想,找不到活着的目的,只能模仿周围他人所认同的行动来敷衍自己。” “我得向你坦白,绮礼。这些并不是我找到你的理由,我之所以对你说这些,是因为你那麻木的眼神让我感到焦躁。” 言峰绮礼露出了不耐的表情,但是没有插话。他可能都没有察觉,自己此时和表情截然相反的眼神是多么的可笑。 “会因为找不到自己的意义而空虚苦闷这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因为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尤其是意识。能因为迷茫而苦闷,就会有追寻答案的动力,以你的能力来说,获得快乐是迟早的事情。”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称得上幸运!” 言峰绮礼愤怒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实木的方桌陷下去一个坑。神父无意识的承认了自己的‘异常’,眼前这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道破了的他的苦楚,却又如此无知。其他人根本不明白这种空洞无物的痛苦。他怎么敢说,这是幸运的事情? “当然是幸运,因为没有愉悦而感到痛苦就说明你明明知道什么能让自己快乐起来。” 第九代的和悦优雅的外壳开始剥落,他捕捉着神父躲闪的眼神,犀利的言辞字字如针: “别再自欺欺人了,绮礼。你——” “够了!你给我闭嘴!”神情慌乱的神父拍案而起,他几乎是怒吼般的喝止了第九代接下来的话。 第九代挑了下眉,又换上如他们初见时的微笑:“你要不想听,我不说就是了。不过既然选择和你联盟,那么我给你一个特别的优惠。” “什么时候想要继续和我谈人生,就来找我吧。” “我不需要这种优惠,雨生阁下。”成功停止了这个话题,言峰绮礼几乎是如释重负般重新坐了回去,然后才发现自己刚才严重失态了。他掩饰一般的重新板起脸,刻意平静的声音有些失真感:“请不要谈论过多的闲杂,berserker的master,我今天是来结盟的。” “请恕我直言。”神父恢复到了眼神死的日常状态:“berserker在什么地方。” “后厨。”秒答。 “哪里?”以为自己听错了的神父下意识的问。 “因为要用来谈判,我在包下餐馆的同时拒绝了这里所有的服务人员。所以人手不足的主厨,就将berserker喊去帮忙了。”第九代吐字清晰,详详细细地告诉他。 言峰绮礼闻言色变,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扭头看向站在身后的assassin,紧接着,切断了某个用来联络的魔术。 这位代行者在听到这不可思议的安排之后,第一反应不是‘你竟然让狂战士去厨房帮忙?’也不是‘毫无理智的berserker为什么可以去后厨帮忙?’而是,berserker不在他的身边,危险!保护他! 在他带着assassin来谈判之时,为了防止被berserker的master发现他们的联盟关系,远坂时臣制定了一个计划,他的身边留下了一名assassin的分/身,以便于随时根据‘雨生龙之介’透漏的信息采取最为有利的行动。 孤身一人独自面对暗杀职介的英灵和他身为代行者的master,这种找死一般的嚣张作态简直是在对assassin组合的藐视。虽然自己不会杀死他,但远坂时臣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排除对手的机会。意识到第九代此时非常危险,言峰绮礼本能般的切断了魔术。以远坂时臣的谨慎来说,应该不会立刻命令下手。 他刚刚,维护了敌人。而这种行为,无疑是对远坂时臣的背叛。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言峰绮礼失了神般的愣在原地,半响后用一种不知所措,求助般的眼神看向了第九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神父的眼神成功的愉悦到了第九代,他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乐的不行:“虽然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老实嘛!绮礼哟,你真是……哈哈哈哈哈……” 言峰绮礼恹恹地看着他,对方的反应很明显清楚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是的,自己不想看到他被杀,所以才会做出违反了老师计划的举动。已经没必要掩盖了,承认吧,自己比什么都要渴望‘真相’。 “用歪门邪道的花言巧语蒙蔽了我的理智,然后挑拨离间吗?” “这欲加之罪真让人冤枉,我有说过什么吗。”第九代笑够了,神色间带有一种微妙的冷嘲感,他干净果断,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和远坂的关系:“另外,你和远坂时臣之间还用得着挑拨离间?” 被揭穿的神职者并不慌张,他看着那个设好陷阱一步一步将他往里套的新人魔术师,冷冷道:“于是,你想要以此做为威胁,让我帮助你获得圣杯吗?” “你是在嘴硬,还是真的没想明白呢?”第九代不急不躁依旧轻而稳的声音浮现出刺骨的真相:“这些能威胁你什么呢?别给自己找借口了。” 神父愣了一下,然后难以置信地对自己身后的黑衣英灵投以怀疑的目光。事发至此,以他代行者的敏锐,已经足够他将所有的线索串联在一起,assassin和眼前这位年轻的魔术师,早就串通一气相互勾结了。他得到的关于berserker的master的资料,全是假的。他和远坂时臣在暗处的联盟,已经被全部知晓的assassin出卖的一干二净。恐怕那位留在远坂时臣身边的assassin,也没有按照命令传达正确的信息吧。他看着手背上assassin如假包换的令咒。无法理解他们为何能如此大胆的设局诓骗。 “别在巴塞木身上浪费令咒了,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样。”第九代坦然地喊出了他身后assassin的名字。“你要是想知道我迟早告诉你。但是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对assassin使用令咒,让他杀了我。这样,你的一切纠结迎刃而解,还可以漂亮的回去对师傅交差。” “第二,安心的和我联盟。作为报答,我会告诉你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言峰绮礼沉默了会儿:“我不会受你引诱的。” 他虽然这么说着,人却回到了座位上,没有去使用令咒下命令,更没有联系远坂时臣。 “你为何不能更坦诚一点呢?”第九代的神色就像是在看一个闹别扭的朋友,他摇摇头,又笑:“不过你这种抗拒的姿态,也正是我不惜麻烦也要节外生枝的原因啊。” “只有语言是无法说服你的,绮礼。还是亲自去感受一下,你所想要,和你所坚持的,到底都有什么价值吧。” 作者有话要说:第九代又开始找人谈人生了 这次是从吉尔伽美什手里ntr言峰绮礼 ps:猫子第一次做防盗,貌似弄错了不少东西(一脸血) 大家要是嫌烦就不弄了,不能因噎废食不是?(眼泪看) 第045章 尚未达成 等一身执事服的兰斯洛特端着一盆翻滚着好像地狱的红色熔浆一般的料理上桌时,言峰绮礼已经和第九代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协议。两人享用了满意的一餐后,言峰绮礼甚至点了一份麻婆豆腐打包带走。 骑士沉默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在神父带着assassin离开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您到底想做什么?” “哪方面?”晚饭后漫步在冬木夜晚的街头,第九代和兰斯洛特谈话的语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您和assassin一方签订了契约。”兰斯洛特神情复杂的看着青年的背影,他完全猜不到对方的想法:“可您并不是我真正的master。” 团长天马行空一样的行事风格根本无从揣测,就连言峰绮礼都没有料到,berserker的令咒此时依旧在间桐雁夜手上。根本没有召唤任何英灵,只是空有三枚咒文的年轻魔术师,就敢这么空手套白狼似的提出结盟。 连英灵都没有,这结的哪门子盟? “这么做,是打算让我成为您的servant吗?”身形英挺的骑士目光阴郁深沉,虽然看不到,但是第九代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某些不屈的坚毅。 “兰斯,回去以后。你可以将今天我做的这些完完全全的讲给你的master听,我和你打赌,这些会让间桐雁夜感到开心。” 静默许久,他才听到骑士低沉的回答:“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感觉莫名的第九代扭过头,差点脱口而出。 兰斯洛特没让他疑惑太久。这位曾经的第一骑士神色木然地停在原地,对第九代扯出一个凄然的微笑:“用目的一致做为劝说理由,让master主动退出圣杯战争,想要继续参战,我必须成为你的servant,对吗?” 恢复理智以后,兰斯洛特大部分时间依然和间桐雁夜在一起,对于他执意参加圣杯战争导致如今这样身躯破败的理由自然清楚。间桐雁夜真是一个太过善良的人,明明没有足够的力量,却偏偏把不是属于自己的责任揽到身上。就算成功了也会死去,更何况成功的可能性是如此渺茫,渺茫到他都不敢给一个孩子被救赎的希望。 兰斯洛特对这样的人充满了恻隐之心。对于这个勇于承担责任,为一个无助的幼女奉献一切的弱者,他是由衷尊敬着的。也正因为这样,他觉得自己无法眼睁睁的看着master继续被虫子啃噬,然后就此死去。但那些令人厌恶的肮脏臭虫,却恰恰为他带来了参加圣杯战争所必须的魔力。 兰斯洛特不得不承认,如果间桐雁夜真的主动转移令咒,他根本无从反抗。要真是因为自己不愿意和眼前之人建立契约这种理由而让master继续受苦,他做不到。 第九代用一种像无奈又像是无所谓的神情面对好似做好了破釜沉舟般状态紧绷的骑士。 过了会儿,他缓缓开口:“我做的事情可能让你对我造成了某些误解,这些无法一一解释。但可以保证的是,我对你本身没有任何企图,兰斯洛特。” 骑士闻言神色一怔,他没有因为这些话而得到安慰,反而更加不安,忧心如焚的焦虑感让他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刚才的台词似曾相识。这让第九代不禁为自己近期的做为进行了一次审视,第一个像是对方投怀送抱,第二个像是自己逼良为娼,这莫名其妙的展开简直无理取闹到不能忍。 反正今晚也没别的消遣,干脆和兰斯洛特聊聊天,权当聊胜于无了。第九代叹了口气,随后露出了招牌式谦和温暖的微笑:“或许,和我谈谈之后,你能轻松一点。” 这一晚,第九代到底对兰斯洛特都做了什么我们暂且按下不表。没有被蝴蝶到的组合们依旧为了胜利而奔波战斗,emiya找到了使用暗示魔术寄住在一对普通老夫妇家中的韦伯·维尔维特。他一点儿也没有轻视这个此时只是一名见习魔术师的master。在和卫宫切嗣商议之后,打算等两人离开之后,先在这里埋上足够的tnt炸弹留作底牌,再分而杀之。 在使用魔术显示的画面上,妹妹头的少年正一脸气愤的冲沉迷战略游戏的肌肉大汉发火儿,后者嘻嘻哈哈的明显没当回事儿。命运多舛的英灵冷静的和他生前所憧憬的男人分析利弊权衡得失,神情坚忍倔强。 灵魂中有什么东西在哭着喊着求他住手。其实已经想起来了,这名尚且稚嫩的少年就是他在时钟塔认识的埃尔梅罗二世。命运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尤其对他是格外钟爱,让他这个满手鲜血的刽子手将人类所能犯下的罪恶全部实行。会死不瞑目的吧,被自己来自未来的,曾耐心指导过的不成器的学生用自己教授的魔术杀死,只因为是rider的master这种理由。 这样也能被叫做正义的伙伴吗?红衣白发的英灵在代理master趴在地图上计算炸弹分布量的时候安静的走神儿。都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背负了多少人命了,从成为守护者以来崩溃了多少次都忘记了。你得不到原谅的,卫宫士郎,你也不配得到原谅。他正在谋划着怎样使用卑鄙的手法杀掉自己未来的老师。这位饱受自我折磨的英灵不知道的是,在多年之前,他的父亲也是同样怀着拯救的心情杀掉了娜塔丽雅。为了不让飞机上的“尸食鬼”扩散,使用了一发地对空导弹,连着自己亦师亦母的女性一起永远的葬送在了大西洋里面。 这样的两人因为时间的恶作剧而相互救赎的如今,被扭曲的因果又能发展成什么样的结局? 此时的卫宫切嗣还是那个坚定冷酷的魔术师杀手,和emiya记忆中的那个男人大相庭径。生前名为卫宫士郎的英灵在成为守护者之后无数次质疑自己的存在价值,直到亲眼见证才明白其实他和父亲走的是同一条道路。 可是他比谁都要清楚,这样是没办法获得幸福的!!! 在心里自我厌弃了一番之后,他又乐观的想。既然能来到了这里,他一定要改变切嗣,最起码,这个世界的英灵emiya是别想出生了。如果能顺带抹杀掉他的存在,那就更好不过。 只要这个人能幸福,他怎么样都好。 守护者勾起一抹及淡的微笑。 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冬木市深山区爱因茨贝伦城堡,saber略有担忧地看着精神恍惚的银发女子:“爱丽,你还好吗?” 爱丽丝菲尔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抚着额头,抬眼努力地微笑:“不知道,只是有些没精神。” 作为圣杯之器的存在,爱丽丝菲尔早就做好了和这个世界道别的准备,她的人类形态会随着回收servant的灵魂而逐渐崩落,而如今的异常却并不是因此缘由。实际上,这次的圣杯战争,目前还尚未出现死亡。 可能,是因为水土不服?从未离开过城堡的女子给了saber一个自己都不大相信的理由。 骑士王却完全的接受了,她马上想到去为爱丽寻找治疗的药物。顺口将基本就没回来过的卫宫切嗣和caster一顿数落。心中大汗的爱丽害怕英灵刨根究底,干脆揽住saber的胳膊,将她往卧室拖。 “或许我只是太累了,saber,我们去睡觉吧。” “可是爱丽,你的身体不吃药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了啦,saber陪我睡一觉就好了~” *——*——* 言峰绮礼向远坂时臣报告的时候,已想出了一套短时间内无法拆穿的说词。比如结盟的契约咒文上要求信息共享不得隐瞒之类的托词。认真的敷衍完老师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看到了端着红酒笑的危险艳丽的英雄王。 “告诉我绮礼,你和caster的master之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archer。” “嘛,不要那么严厉,绮礼。”英雄王在这时候意外的宽容,他摇晃着手腕,酒杯中艳红的液体缓缓旋转:“你骗得过时臣,可骗不过王的眼睛。我只是好奇,你都隐瞒了些什么东西?” “你没有证据。”对于英雄王,言峰绮礼没有惧怕的情绪,谈话中自然也没有丝毫忍让。 “哈,要什么证据。我又不会去对时臣说什么。”在众人面前各种暴躁傲慢的英灵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十分的平易近人,“那个无趣的男人,不值得我为他费心思。” “身为老师的servant你可真不称职。” “这样躲躲闪闪的态度,更让人想要探究你到底经历了什么。”金色英灵意味深长的笑容更加明显了:“绮礼哟,难道你已经找到自己的乐趣了吗?” ——以你的能力来说,获得快乐是迟早的事情。—— 耳边忽然回响起第九代曾说过的这句话,神父愣愣地看着王者此刻充满邪性的面容,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 “archer,你所为之感到愉悦的事物是什么?” “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会问我这种问题。”吉尔伽美什双血红色的眸子瞪大了一瞬,然后他张狂的笑起来:“开窍了嘛绮礼。是因为那个caster的master吗?他叫什么?雨生什么来着?” “呐,绮礼。”过了许久都没得到回答的英灵也不生气,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悠然道:“诚心请教的话,你这态度可不对啊。” 作者有话要说:被拉去看球好痛苦qaq猫子明明什么都不懂! 枪哥的谈人生和教授的恋爱指导在时间轴上填不下了 有机会来个番外补吧(叹) 下章开始剧情暴走,持续高能请关注≧w≦ 第046章 谓之命运 收到言峰绮礼联络信息的时候,第九代正抱着间桐樱和龙之介一起看动画电影,大致讲述了一个误入灵异之地的女孩经历了种种苦难和危险,却总能因为各种原因化险为夷获得帮助,最后终于打败坏蛋,拿回了属于自己的名字,拯救了父母和伙伴一起离开的故事。 将幼女放到自己的座位上,和龙之介打了个招呼,第九代离开了影院,施施然赴约去了。 没什么表情的女孩坐在第九代原本的位置上,目送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她转头看了眼大屏幕,低下头喃喃自语:“白龙走掉了……” 忽然一只手压到了她头顶,轻快明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压过了放映室的背景音:“没关系啊,你的无脸怪还在嘛~” 女孩眨眨眼,嘴角出现了一丝淡淡的微笑。她将那只手从头上拿下来,直到散场,都没有松开。 跑来看电影并不是什么突发奇想的选择。早上第九代刚回到飞艇,就看到龙之介正跪在地上,一副绝望痛苦生无可恋的模样。 “怎么办啊旦那,我做不到……”还没等他问出来,这个升华过了艺术的杀人鬼就凄凉的恸哭了起来:“这样无能的我,一定让旦那讨厌了吧。” 他哭的极为哀伤,连气都喘不过来的样子。抱着膝盖坐在一旁歪着头的小樱看到第九代像是束手无策一般的站着不动,干脆跑过去跪在了龙之介旁边,帮他顺气一般的一下下抚着对方弓起的背部,紫色的眼睛却一瞬不眨的看着那个安静的旁观者。 像是从间桐樱无神的瞳孔中读取到了什么,第九代无声的微笑起来,那微笑只有女孩看到,一瞬间她只觉得那就是自己幻想中的天堂。 第九代当然不会以为龙之介所哭诉的做不到是因为他良心发现了。考虑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只是技巧上的缺失罢了,何必这么伤心呢?” “因为,没有达到旦那的期望啊。” 做不了从幼女心脏中取出虫子还能保证对方存活的手术,宛如辜负了挚爱般的负罪感将龙之介整个人笼罩了起来。他一把抱过旁边的小樱,紧紧地将她禁锢在怀里,发泄一般的痛哭起来。 “龙之介啊,我对你的期望并不是这么肤浅的东西。我虽然明白你现在的感受,但这样小小的遗憾却完全不值得你如此悲伤。” 感受到对方要对他说些什么,杀人鬼停止了眼泪,稍微直起身。 “在遇到我之前,只有自己的龙之介不是很快乐吗?虽然没人有理解你和你作品的死亡的魅力。但那些被创造出来的艺术品都是被你这位创造者爱着的吧?” “是的,旦那。” 龙之介使劲点头。杀人鬼正因为想要更多澎湃的感情,想要在人生中更多一点真实,才选择成为了杀人鬼的,就像是在酷暑中想要畅饮冰镇饮料一样的那种迫切期待的感觉,在创作之后就能获得的舒爽惬意。 他的追求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惊世骇俗伦理态度建立在破坏和牺牲的基础上,一被发现就会被绝对遏止,连他的生命一起被处决掉。但他并不会因为这样就放弃,那样的话,不就和那些碌碌无为的蠢货们一样了吗?那些因为能力不足或者怯懦又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敢在梦中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可怜又可悲的家伙们一样了吗? “在生活中呢,能坚持理想做下去的人其实只有很少很少的一部分罢了。就算这样他们之中的成功者也屈指可数。” “但是他们都是清醒的,就像是龙之介你一样。” “就在昨晚我认识了一位和龙之介有些相似的神父先生,但是他却不如你这样坦荡,为他人定下的准则而抗拒自我是得不到快乐的。你虽然比他好一点,但也没有正确意识到自己的定位。” “杀人的数量和被杀者的身份都不是很重要的事情,龙之介想要的,不是被你所创造的作品的感情吗?” 好像是这样没错。龙之介呆呆的听着,有点不知道如何接话。 “人生只要毫无遗憾的努力过了,就算做不到也没关系,因为那并不是你所能抗拒的力量。有些妥协并不意味着失败,这是天赋所定,这样的遭遇也是属于你真实的一部分。” “是这样吗?在旦那看来,只要是毫无遗憾的努力了,就算做不到也是可以的吗?” “唔,你已经做到了啊,龙之介。”第九代将龙之介从地上拉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你赋予了艺术品超出其生命本身的使命。和一切需要被无数人颂扬的艺术都不一样,如果被创作者的本身都能认同你的话,又何必去向别人证明你的成功呢?” “被创作者的本身……认同我?”这完全是杀人鬼不曾想过的范畴了,龙之介不由呆住了。 “你的努力,我和小樱都有看在眼里哦。在我们心中,你已经是最棒最出色的艺术家了。” “是……这样吗?”杀人鬼低下头,对上了幼女的视线。 间桐樱原本麻木冰冷的紫色眼眸中闪过挣扎的神色,然后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 “嗯,是这样的,龙之介最棒了!” 她点点头,像是觉悟一般,用带着哭腔却十分坚定的语气说道: “成功不了也没有关系,因为感受到龙之介的爱了,小樱活不下去也没有关系。” “所以,按照龙之介喜欢的方式,来创作我就可以了。” 被感动的稀里哗啦的龙之介此时已经觉得死而无憾了。他热泪盈眶又哭又笑的闹了好一会儿,最后三人就看电影去了。 因为第九代的中途离场,出来的时候三人就剩下了两个。龙之介牵着安静乖巧的女孩,心情飞扬。 “嗯,要吃点什么好呢……”他认真选着路上收到的宣传单,将其中看起来不错的几份递到幼女面前。间桐樱扫了一眼,果断将另一只手拍到了一家甜品店上。 “猫屋町?特别蛋糕推荐?!哟西!我们走!” 在走过一个转角的时候,一位古铜肤色的白发男子将他们拦了下来:“打扰了,能帮忙做一份问卷调查吗?” 龙之介在生活中是位十分有礼貌的青年,他用了近一分钟的时间将这份环境卫生的调查做完,还在最后详细的写上了自己的感想,得到了对方满意的道谢。 “雨生龙之介吗?”英灵卫宫emiya看着伪造的问卷最后那行龙飞凤舞的签名,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他复而抬头看着紫发女孩的背影,吐出一个带着浓浓疑惑的单音:“樱?” “切嗣,最近在冬木的连环杀人犯已经找到了。身边没有英灵,貌似他只是个普通人。在动手之前,请帮我确认一件事,我去跟上他们。”emiya打开联络器,从久远的记忆中翻出有关第四次圣杯战争的纪录,确定了他新的目标。 原本只是出来例行采购,他完全看不下去卫宫切嗣每天用垃圾食品充饥的做派。人活着就要好好吃饭啊!无法忍受的英灵完全是以强硬的态度接手了卫宫切嗣的饮食起居。刚开始还不习惯,在一顿饭之后,他就默许了emiya这种行为。 这次遇到带着间桐樱的雨生龙之介,完全属于巧合。 在第五次圣杯战争之后,他和远坂凛从恶德神父那里得到了一部分关于第四次圣杯战争的资料,其中就有魔术师召唤出了完全属于恶灵的caster吉尔斯·德·莱斯。这个组合在圣杯战争期间完全无视规则,大肆杀戮为乐,尤其喜欢对幼童下手,期间还让远坂凛遭受过一次危险。 这一次,就算没有成为master,却还是个丧心病狂罪大恶极的杀人鬼。 这种败类,一定要杀掉才行。 龙之介用甜品将小樱塞的肚圆之后依然乐此不疲的试图投喂,直到萝莉愤怒的将蛋糕拍扁在他脸上之后,快乐的杀人鬼才结束了他这场过于丰盛的点单。 嘻嘻哈哈的青年擦掉脸颊的奶油,看着镜子里恢复一身清爽的自己打了个响指。从洗手间出来之后,本应坐着幼女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透过面向街道的橱窗玻璃,马路的另一边,一位似曾相识的白发男子正抱着昏迷的间桐樱神色冰冷的看着他。眼中带着汹涌杀意。 他疑惑的去结完账,提着一盒打包的蛋糕,毫无畏惧的走到了气质冷厉的英灵面前:“嗯,这位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儿吗?” 他忽然一个踉跄,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背后狠狠的打了他一下,四肢突然就失去了力气,包装精致的蛋糕礼盒‘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啊,里面的奶油会变得很糟糕啊,这样小樱不会吃的,无色也不会吃的。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胸口涌了出来,那是他无比熟悉的,这具身体中的血液。在最后的弥留之际,杀人鬼迷迷糊糊的对那个冷眼旁观的白发英灵伸出手,在即将触及到女孩的裙摆之时,被对方手中的利刃斩断了手臂。 龙之介没法带小樱回去了。 旦那,你的魔法,好像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猫子今天没有替换内容,上次设置的自动更新时间到了就自动发出去了 等猫子发现的时候,只能匆匆赶出来一章再替换 又给大家添麻烦了对不起m(__)m 第九代课讲完了,龙之介也被正义的使者干掉了 杀人鬼这次,是带着深深的遗憾死去的 ps:文中人物一切观点不代表猫子本人,不·论·是·谁·的 第047章 鱼与熊掌可以兼得 红洲宴岁馆、泰山。 第九代见到言峰绮礼的时候,对方依旧是一丝不苟的严谨装扮,他端正的坐在座椅上,背脊笔直的样子就像是公开课上的小学生。 没感受到assassin气息,或许是对方已经反叛,但更大的可能性是压根不在。 看到第九代的到来,神父虚无死寂的眼睛竟然出现了许些惶恐,在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下,第九代笑了。 “绮礼,你好像遇到了什么为难的问题。却又在犹豫着拿不定主意是否应该向我说。”他故作姿态地哀叹了口气,说道:“一般来说,出现这样的情况要么是因为事情太过于难于启齿,要么是因为你认为我们之间缺乏足够的信任。” “可你并非真的只有任人差遣的气量,所以这些都不是阻碍。我假设一下,难道,你认为即使告诉我也无济于事?” “看来我说对了。”第九代带着温柔的微笑,说出来的话一点儿也不温柔:“你并不是软弱的人,真要听我讲些废话来安慰你吗?” 这位被团长和英雄王先后开导过,处于人生极度困惑不安中的神父闭上了眼睛,像是忏悔一般开了口: “是的,你说对了,你又说对了。” 他睁开眼睛,紧紧盯着第九代的目光里充斥着一种疯狂:“看着我这样的人,你也觉得很可笑吧。扭曲的从他人的痛苦中才能汲取快乐。我这样罪恶的灵魂竟然也能成为神职者,你正是因为也发现了这点才找上我的对吗?” 神父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我一定会背叛老师的是吧,如此的不堪,简直就像是恶魔一样。” “为什么这么说呢?你明明没有犯下任何恶行。”第九代在听到这些大逆不道的诉说后就像是听到一个数学题一样发问,他那种不急不缓的腔调,如同带着安抚性质的魔力一般,让陷入狂躁的神父平稳下来。 “如果这样都不算是罪恶的话,那又有什么是不被允许的?”言峰绮礼冷冷地笑了,他开始回忆自己曾经得到的最大的快乐,像是在宣泄他长久以来的苦闷,只是诉说这份罪恶的感情就给了他畅快的感觉。 “我曾经有一位妻子,她非常的,爱我。” “而我和她在一起的目的,却是因为她已身患绝症。” “在我妻子死亡的那一刻,我终于对她有了最深切的感情。在她活着的时候我品尝她病痛的疾苦,在她死亡之时还想着亵渎她,妄想看到她更加不堪的样子。” “我这牲畜也不如的样子,还不是罪恶吗?!” “光来到世间,世人因自己的行为是恶的,不爱光,倒爱黑暗,定他们的罪就是在此。” 圣书福音的3章19节被第九代咏叹一般的念诵,他用一种非常轻松的语气给了对方最后答案:“谁让你拥有如此虔诚的信仰呢绮礼,你已然罪无可恕了。” “haha……哈哈哈哈”从喉咙深处发出破碎的颤音,神父凄楚地将脸埋在掌中,泪水不断的滴落下来:“如果神是万物的造物主,那么对于所有灵魂而言“快乐”才是真理。而我这个,违背了道德却得到快乐的灵魂为何要诞生啊?!这样的错误,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等等,绮礼。”第九代皱起眉头:“为何要这么说呢?本性异常和你自身存在的意义没有任何矛盾之处啊。” “难道,你还想为我这种有悖伦理的存在进行一些合理化的解释吗?想要救赎我这深渊之人吗?!这才是你的目的?” 哭泣的神父放开手,露出似痛恨又似快慰的神色。在看清楚真实的自我之后,他多出了种意欲毁灭践踏一切事物的危险气质。曾经那个刚健朴实的言峰绮礼已经如同废弃的外壳一样被剥去了。 第九代引导他的目的和archer充满魔性的诱导是不同的。言峰绮礼清楚的明白这一点,后者只是为满足其恶劣的品性而在玩弄人心,而前者,却像是一位充满善意的不可知论者。 睿智,宽容,博爱,对一切矛盾的两级都抱有怀疑。 这样的人,费心令他认识到真正自我的动机也就显而易见了。如果是想让他,他这个极端的错误,从此走上正确的道路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失去束缚的恶鬼,是不会再受‘指使’的。 我的目的就是让一个受人尊敬的、一直以来的都优秀认真的神父承认人性本恶才是真理,然后再去‘救赎’他? ……第九代差点被气乐了,他在对方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以至于如此丧心病狂? 第九代很不高兴,但马上就理解了这种答非所问一般的误解是何原因。他微笑着摆出了谆谆教导的架势,否认了神父的疑问。 “你的存在价值为何因你罪恶的本性而被否定?这逻辑简直荒谬。”第九代露出一副你读书读傻了,竟然连广告也信的表情:“人生价值观与这社会认定的、所谓正确的追求相悖又怎么样?仅因为世人皆是如此,你和别人不同便要被自己否定吗?” 言峰绮礼冷笑:“你这是让我肆无忌惮的去行恶?” 第九代罔若未闻,他继续道:“你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做过,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认为自己不可救药了。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你坚信带给他人痛苦是一种不可饶恕的恶行,快乐才是人生追求的真理,你在得到快乐的时候也正是他人痛苦不堪的时候。所以说,你认为错的只是你本身。” “即使拥有如此凶恶的本性,却依然承认着期待着这个世界的真善美。你坚信的,不可动摇的理念竟然是向善的才是正确的,我亲爱的神父啊,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虔诚。” “你的问题其实很简单,”淡漠的微笑就如同在黑暗中悄然绽放的纤细花朵,他的声音轻到飘渺,却十分清晰:“被束缚在伦理之中的思考给不了你答案,就让我来告诉你。” 已经做好了坦然承担这份罪恶的神职者不由的有些出神,他眼神涣散的望着那名微笑的讲述者,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从一个怪异的角度在旁观这场颠覆性的谈话。 “人类自身就是有罪的。主创造了万物,这罪恶也在其中。所以人们为自己违心的所作所为祈求怜悯和赦免,神体贴人的软弱,而后赐予救赎。” “你不需要宽恕,那是给罪人的!亦不需要救赎,你作为行动无需改正。” “为何要抗拒和排斥?顺从本xing吧,这和你的信仰没有丝毫冲突。” 这离经叛道的说辞简直像是魔鬼的布道。言峰绮礼的三观在瑟瑟发抖。思考能力还在,并且意外的敏锐,可身体就像是一具被掏空的傀儡,只能老实的呆在座位上听之任之。 “无法理解?”看到神父神情恍惚明显超载的样子,第九代站起身,体贴地对他伸出手:“如果只有语言无法让你明白的话,就让我来示范给你看好了。” 等到和第九代一起站到间桐大宅外,神父才回过神来审问自身,一套祷告还没做完,同行之人竟然直接从正门走了进去。连犹豫都不需要,绮礼直接跟了上去,他的灵魂他的意志都在叫嚣着对方所描绘的那个可能。 清冷阴森的宅院深入有英灵的气息,绮礼刚想呼唤assassin,第九代直接迈进内院,伸手推开了大门:“兰斯,雁夜还好吗?” berserker恭敬的向询问者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看起来精神不错,给人一种稳健可靠的安全感:“托您的福,master的身体正在恢复中。” 他看到跟在第九代身后的黑衣神父,露出了然的神色:“如果有需要我去做什么的话,请您吩咐。” “去见见saber吧。”第九代直接了当的说道。 兰斯洛特因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有些措手不及,他带着窘迫神色和第九代交谈起来。神父沉默的站在一旁,从他们的交谈中可以得知,berserker的master根本没有换人。 他不由得想知道如果远坂时臣得知这个消息后的反应。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神父先生已经完全不关心这场圣杯战争了。 唔,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杀掉他吧,算不清楚间桐雁夜真正的参赛目的,那个骄傲的魔术师不会有丝毫手软。或者会因为可怜或者看在葵的面子上留他一命? 那个时候这个失败者的姿态一定更为凄惨吧? 如果让间桐雁夜得偿所愿会怎么样?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要报复的仇敌同时也是青梅竹马的丈夫。就算他成功的拯救了远坂樱也不会获得感谢。被最渴望认同之人厌恶,会连继续活下去的最后支柱也崩塌掉吧。这样可悲可怜可叹的人生继续苟延残喘下去,又会绽放出什么样罪恶的果实? 陷入脑内妄想剧场的绮礼连berserker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有察觉,他的脸上出现了反派专用的暗黑属性扭曲笑容。刚high起来就扭头看到第九代一脸无语的表情,他掩饰性咳嗽了一下,摆出无辜的表情:“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睡了个懒觉起来才发现没·有·替·换 于是今天还有一章 =口= 龙之介的便当已经吃下去啦,因为他不在天国号的保护范围内 其他杂七杂八的尾巴后续章节有 士郎是在为人民除害啦!他是正义的小天使呀( ⊙ o ⊙ )! 第九代的教学只能针对绮礼这种特例! 没看懂的小天使们请下章继续 第048章 崩溃 “这位就是言峰绮礼,assassin的master。想必大致情况兰斯已经告诉你了,他是来和你洽谈双方结盟条件的。”简单的寒暄过后,第九代为两人做了基本介绍。 手足无措的青年对这天降盟友没表现出一点儿惊喜,反而脸色苍白的局促不安起来。 间桐雁夜病弱的身体看起来异常羸弱,他在神父审视的目光下有些瑟缩,求助似的望向第九代,在得到对方鼓励的眼神后,他挺了挺身,板起脸来,很严肃的问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绮礼拿出敷衍时臣的态度和雁夜进行了一场像模像样的谈判。没多久,他就确定了,对方的确如同资料上描述的一样,根本不具备能参加圣杯战争这种杀戮仪式的能力,甚至连魔术师的专业素养都没有,更别提战略意识了。让他上战场的话,大概会操纵虫子直接和火属性的时臣正面对上吧。 技术流的谈话根本无法进行下去,这次轮到神父用求助的目光看向第九代了。 谁让你询问berserker的能力和assassin战术配合的?谈话的根本方向都错了好么。进门时明明脑补的很快乐,怎么一上场又变回一板一眼的认真好神父了? 第九代不得已只能插言引导:“结盟的首要条件是目标一致。所以我们先来开诚布公的谈谈吧。” “请告诉我,你参加圣杯战争的目的是什么?”恶德神父瞬间明悟,他眼神灼灼地盯着瞬间整个人都苦大仇深的青年,开启了自己的首次愉悦体验。 想要拯救无辜的幼女,想要让罪魁祸首获得惩罚。杀死那个令他所爱之人痛苦的男人,那个一点都不珍惜他所守护所期盼之物的冷酷傲慢的魔术师。 “雁夜真是一个善良的人。” 同时也是个软弱的无能之人,用看似大义凌然的理由发泄着内心的自卑和嫉妒,这丑恶的模样真是可怜又可悲。绮礼带着面具在心中发出冷嘲。 雁夜却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为了参加圣杯战争而饱受折磨的青年怒斥着远坂时臣的非人行径,那个卑鄙又无情的魔术师将女儿推入了魔窟,还在自私的欢喜小樱能继续这肮脏的魔道而沾沾自喜。简直猪狗不如,枉为人父。 在他心里,眼前这位就是未来的盟友,能帮助他一起将小樱带离地狱,让时臣尝到恶果的盟友。 自私?那目标可是正统魔术师毕生所要达成的夙愿。这是远坂时臣如同钢铁般坚定的信念和从不迷茫踌躇的与生俱来的人生意义,也是他身为魔术师的准则。 如果到远坂时臣面前指责他的理想很自私,那个优雅的男人又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大概是不会理会的吧?在那个人看来,雁夜这种逃避血脉责任的选择才是自私吧。 绮礼沉默的听着他的控诉,心中恶毒的语言并不宣泄于口。就像是在教堂传播福音时的认真姿态。 这单方面的对话,终于结束到雁夜对他成功之后虚妄的幻想下。因为绮礼接腔了。 “真是令人敬佩的自我牺牲。”恶德神父惺惺作态道:“雁夜成功以后,远坂夫人,哦,抱歉,是禅城葵小姐,她一个人会很辛苦的吧?雁夜你要拜托间桐翁照顾她吗?” “还有远坂凛,她年龄小,想必无法完全理解雁夜的苦心吧?身为御三家的继承人,冬木市未来的管理者。失去了父亲的指导,应该会被魔术协会带走进行必要的修行。” 间桐雁夜张目结舌。神父悲天悯人的模样此时在他眼中好似突然变成了恶鬼,他惶恐的摇摇头,张口想要辩解什么,但喉咙好像被利刃狠狠割裂过一样,疼痛而干涩。 在这让他窒息的沉默中,第九代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绮礼,这和结盟没有什么太大关系吧?” “不,这是非常重要的。”言峰绮礼此时好像仍是一位忠诚正直的神职者,“如您所知,我曾经为了修行拜在远坂时臣门下,虽然因参加圣杯战争而最终和老师分道扬镳,但他对自身所要达成的目标有着无比坚定的自信这样的态度,是对我这迷茫之人影响至深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能和别人结盟对老师刀剑相向。因为时臣老师早就做好了这样的觉悟。” 间桐雁夜摇摇欲坠,看起来好像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样子。第九代和神父的对话还却在继续。 “哦?远坂时臣竟然是这样的人吗?坚定的走在自己所认同的道路上,为此竟然连女儿也可以牺牲的无情阴谋家?” “正因为老师有了觉悟才会这样。两个孩子的天赋都太优秀了,即使是在魔术师中也是万中无一的资质。而魔术刻印这样的传承却只能留给其中一人。” “另一个做普通人就好了啊,为什么非要骨肉分离呢?”第九代说出了雁夜的心声。 “太过优秀之人,是做不成普通人的。她出色的血统已经注定了日后的不凡。如果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那么她的下场可能会非常凄惨。” “哦?” “您要知道,我是一位神父。”言峰绮礼竟然微笑起来,他似乎已经明白了第九代想要做什么,于是表现出了二十分的诚恳。“我终日聆听忏悔,比一般人更为了解这世界和人性的真实。” “人生完美的成功者所受到的质疑和指责其实比普通人都多。”神父道:“他们因为自己的优秀而遭受着无能者的嫉妒和敌视。大部分失败者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将他们的失败归结于天赋。抱怨着生活没有给他们足够的条件,却从来不去努力的抗争,结果事到临头发现命运没有给予自己所想要的结果,就只能悲伤怨恨了。” 神父感叹到:“很多忏悔者在他们满是遗憾的诉说中,都会带上一些‘如果我有某某某的能力’或者‘如果我是某某某这样的身份’就会怎样怎样诸如此类的不甘。”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不由为他们口中的‘某某某’感到同情,因为这种来其他人的怨恨,实在太没道理了。如果按照自己的意愿决定想要的生活,都要受到指责的话,这也太不公正了。” “而时臣老师,或许就是不想让自己的一位女儿,成为别的魔术师所说的‘某某某’吧?” 这些话犹如诅咒一般给间桐雁夜带来了生不如死的痛苦,他的心脏此刻在遭受着比凌迟还要残暴狠辣的刑罚。他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丑恶肮脏?间桐雁夜质问着自己,连呼吸都艰难的要用尽全身力气。 “或许吧。”第九代听不出情绪的温和声音道:“不过既然时臣已经做好了安排,我们就不要深究了。” 间桐雁夜的参赛目的就是因为痛恨远坂时臣的这种安排!不可调和的尖锐矛盾被第九代轻轻揭过。让虫术士不堪重负的心脏得以片刻喘息。 言峰绮礼肃穆道:“能死在自己始终贯彻的道路上,为理想殉道,对老师来说也不会有什么遗憾的。” 神父再也没有理会快要瑟缩成一团的雁夜,而是和第九代交谈起来,看得出来,他对这位魔术师的能力相当信任。言谈举止间,最终的胜利好似已是囊中之物。 远坂时臣一定会死。 意识到这一点的青年此时遍体生寒。他其实无比的清楚自己的本事,虽然一直叫嚣着杀死那个男人,让他尝到自己曾经害怕恐惧的滋味,但潜意识里还是明白,他是赢不了远坂时臣的,不论是能力,还是感情。 但就算是这样,也要传达他的憎恨与愤怒。让他明白就算是对魔术师来说微不足道的温情,也是有人发自生命去爱着的。 因连日来的修养已恢复理智的雁夜,冷静的判断出最有可能的事态发展。对,有了两位强力的盟友之后,他是可以成功杀了远坂时臣复仇,然后呢? 将樱带回葵和凛身边之后呢?他能像远坂时臣一样给她们庇佑吗?别说笑了,他自己连命都快要没了。他所做的,就是杀掉葵的丈夫,凛的父亲,给他所爱之人一个暂时团聚,然后让她们孤立无援的去面对这个凶残又充满恶意的世界。 他这么伤害自己最终不过就换得了一个良心上的自我满足罢了。不是不明白啊,但是一直在仇恨中麻醉自己,因为他太需要一个支撑下去的理由,即使这理由再怎么不堪一击 雁夜有着真正温和又善良的品格,但他更是一个充满了弱点的普通人。他没资格光明正大守护的宝物被这个男人抛弃了。比起拯救小樱,他更痛恨时臣为了一己私欲牺牲他所爱之人的幸福。 远坂时臣该死!如果不是他!葵不用遭受痛苦,小樱不用忍受折磨,而自己更不需要对间桐脏砚那个老怪物屈服。 不怨远坂时臣的话那去怪谁呢?樱和凛一开始就没有成为普通人的选择,难道要怨恨宛如诅咒般稀有的资质,怪她们不该在远坂家出生吗?太可笑了。 最为皆大欢喜的事情,就是他在一开始就认真的修行,好好的继承间桐家的魔道,承担这原本就应是他的罪孽。这样所有人都可以幸福,这样他才有资格保护小樱获得真正的幸福。谁让他一开始逃避了呢?竟然还在妄想着公园阳光和煦的草坪,孩子们嬉戏打闹的声音,还有喷泉溅起的水珠带来的丝丝凉意,和那恬然干净的微笑。颤抖中他想起葵那时无奈的苦笑。 ——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身上流着魔导之血的一族,没可能追求哪怕最平常的家庭幸福。—— 从决定了拒绝魔道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应该走的干干净净,从此只是位摄影师和小说家,再也不要回头。人的出生没有选择,错过了曾经的机会以后,无论怎么努力也于事无补。回来参加圣杯战争就是个错误,只凭心意就想守护拯救,你说这个谁懂啊? 间桐雁夜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他绝望的发现其实最大的错误是在自己身上。 言峰绮礼没有放过他崩溃的任何细节,从一开始就有些魂不守舍的雁夜没有发现,其实从中途开始,绮礼虽然是和第九代在谈话,眼神却早已固定在了他的身上。 他是因为我的话而绝望的,导致了他这幅样子的,的的确确是自己没错。意识到这一点的神父感觉那久违的愉悦感像是刚被开启的可乐气泡一样从心底蔓延上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极度的悲痛悔恨下,雁夜没发现,谈话中的两人已停止了交流,或者说演台词。他们默不作声的旁观着这场崩溃。如果雁夜这时候能抬头,就一定会看到神父邪恶恐怖宛若地狱爬出的恶鬼一样扭曲的笑容。 这样,他就绝对不会在听信任何一句他所说的劝导,得到那个远比他充满安慰的死亡更为尴尬的结局。 和沉浸在快乐中的神父不同,第九代的眼底是一片干净的漠然,他对这个早就预料到的结局没有任何成就感,不论站在眼前两人的任何角度上考虑都产生不了什么特别的情绪。 言峰绮礼只是本性异常,而他连自己的本性都还没搞懂。这真让人忧郁。 空旷的和室回荡着雁夜嘶哑的恸哭,品位够了的神父精神奕奕地对第九代致敬:“对于您的教导,我深表谢意。” 后者懒懒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呢?” 然,然后? 神父按捺下兴奋以不明所以的眼神问询。这不就是他所要对自己表达的意思吗?依然顺从义务,在道德伦理所允许的范围之内享受愉悦,不去跨越那道最后的底线。坦然拥抱自己的罪恶,却禁止贪婪享受。 难道还有什么遗漏吗? “只是做到这一步的话是无意义的。”第九代轻轻勾起一抹笑容:“我乐不思蜀的绮礼忘记了自己神父的职责了吗?” 在他迷惑的眼神下,第九代走到雁夜身边,俯□,轻声呼唤那个被命运玩弄到神志不清的青年:“怎么了雁夜?为什么突然哭起来了呢?” 言峰绮礼恍然大悟。 作者有话要说:猫子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懂第九代教授绮礼的愉悦方式 大致解释起来就是:目的和行为不一致,结果是‘正义’的 和吉尔伽美什的‘罪恶即愉悦’论相比,果断是第九代比较高端洋气,更符合绮礼的信仰。 原句:痛苦与哀叹与‘愉悦’到底有什么矛盾的地方呢?所谓的愉悦是没有特定形式的,正因为不了解这一点,所以你才会迷惑啊。 于是和第九代一起玩弄了雁夜之后,他就再也听不进英雄王的胡扯了 雁夜蜀黍现在看起来挺惨,但马上他的画风就要变了 第049章 再见 言峰绮礼恍然大悟,原来还有餐后甜点。他装模作样的想要上前最后以一位神父的身份聆听告解,却被对方意味深长的眼神制止在原地。 在第九代轻声细语的安抚下,这个被良心压垮的青年这才察觉自己做了多么失礼的事情,竟然连早就坏掉的眼睛也流出了泪水,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是极为可笑的狼狈样。 “明明正在策划着为你实现愿望,你还在为什么而伤心呢?” 听到这温柔的声音,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要夺眶而出。他尝试着开口,那冰冷的液体立马渗进了干枯的唇瓣,传来一种铁锈般的苦味。 兄长的漠视,时臣的鄙夷,脏砚的戏弄还有葵的……不理解,都是像是一条条沉重的锁链禁锢在他心上。只有眼前这人支持他,不仅给予了他安慰还为他出谋划策。 能在人生的最后时间认识他真是太好了,在不久的未来不是自己一个人孤独凄凉的死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真是太好了。 雁夜此时已经没什么强烈的反抗意识,他抬手擦干眼泪,摇摇头,眼中荒凉的只余灰烬:“只是丧家之犬的自以为是罢了。” 他嗫嚅着自语:“本来以为只要能够守护她,能够让她们幸福。哪怕失去生命,承受再多的痛苦也可以忍耐过去。” “结果我除了不断的给她带来麻烦之外什么也做不到,不论是杀掉时臣还是被时臣杀掉都会让她感到为难,可是不这样我救不了小樱,我……真是太没用了。”有什么资格说他肯定能给那人幸福呢?明明……都已经失败过一次了…… 身体和理智都在随着魔术的使用而逐渐崩毁,如果不是第九代的帮助,天知道那时候自己会做出什么。 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那孩子了,但如果跟着他的话,小樱也算有个好的归宿了吧?能不能请求对方在自己死后不要将小樱送回来? 已经完全对第九代交付了信任的青年又害怕自己的请求为对方带去更多的麻烦。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以前究竟有多么自私自利,他从没为第九代考虑过,不关心他的过去,更不了解他参加圣杯战争的目的,只因为他是间桐脏砚请来的帮手就随意利用。 “只要能够守护她们的幸福,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吗?”就在他因发现了自己简直一无是处而自我唾弃的时候,忽然听到这个问题。 “我太无能了。”雁夜轻呢着:“就算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又能挽救什么呢?” 第九代站起来,用异样的神情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他:“那么,尊严和荣耀呢?” 雁夜凄凉干脆的笑了一声:“我这个样子,哪里还有那种东西?” “你能做到的,雁夜。只要你愿意。”那种带着蛊惑意味却又意外纯净的笑容又一次绽放在了第九代唇角,“你可以尝试这样做……” 这……这简直是撒旦才会想到的主意!神父听着第九代慢慢讲述的计划,各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了一起,他伪装的肃静随着脑海中被不断描绘的画面而岌岌可危。 他终于明白了第九代所说的美好到底是什么,他终于得到了一直以来寻求的答案。他用了十二余年的人生,终于求得了属于言峰绮礼独有的道路。虽然这充满了黑暗的道路曲折又迂回,但终点毫无疑问有他梦寐以求的一切。 “感谢主。”神父拿挂在胸口的十字架,虔诚的做了一次祷告。喜极而泣的泪水划过脸颊,他露出慈悲又扭曲笑容,给了惊疑不定的青年一个充满恶意的祝福。 “放心吧,雁夜,接下来的一切,我会帮你和老师沟通的。” 收拾东西的时候,雁夜依然忐忑的不行,他忽然想到了一位被他遗忘很久的重量级人物:“我就这样走了,那个人……会同意吗?” “间桐翁他不会干涉你的。”第九代从容一笑。 间桐脏砚此时早已自身难保了。和第九代谈话过后,被撩拨的热血沸腾的老魔术师开始着手研究普及‘虫术’的方式。以间桐家擅长吸收和戒律的魔术特性,等待他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被圣堂教会判为异端处以抹杀,要么被魔术协会强行封印指定。 再或者……他成功的借助某种奇迹般的力量,实现了自己最初的梦想。不过等那个时候,清醒的老魔术师面对已经成为怪物般的自己,唯有一种选择了。 魔术师这种人呢,就偏执这点来讲。真是有够傲慢的。第九代望着间桐脏砚所在的方向,叹了口气。 雁夜还在犹豫,绮礼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接下来的剧情。“这些东西等berserker回来让他送去就好!”他几乎是用扯的将雁夜往外拉。被热情的神父吓了一跳的青年死死地抱住庭院的旗杆不肯丢手。 “不!我还没有准备好!再等等啊啊啊!!!” 刚从艾因茨贝伦回来的兰斯洛特被眼前不可思议的场景惊呆啦,于是他成功的成为了今天第三个向第九代投去求助眼神的人(英灵)。 第九代言简意赅道:“唔,雁夜要去帮远坂时臣获得圣杯,神父这样是因为……他在赶时间?大概。” 他们不是和御三家之一的远坂是仇敌关系吗?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骑士皱着眉头,神情略显阴郁:“我觉得自己应该和那个金闪闪的家伙合不来。” “这个不是重点。”第九代转身直视完好无损衣衫整齐的英灵:“你回来的真快,和saber谈的怎么样?” 高大硬挺的骑士恨不得将头埋在地上:“我……我不敢去见王,所以……” “所以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回来了?” 第九代面无表情:“兰斯啊,你要知道,做英灵呢,最重要的是及时行乐。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master什么时候会因为一个什么心血来潮的莫名理由将你送走。” 兰斯洛特刚想说什么,不远处就传来了雁夜惊慌的喊叫。两人循声望去,只见绮礼将雁夜抗在肩上,不顾他的挣扎,姿态端正标准的拔腿跑步。 “请静候佳音。”在经过第九代身边时,神父带着微笑这么说道。 伴随着“不要”“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等等类似的背景音,第九代看着他们越来越小的背影,对骑士说:“我觉得你应该跟上去。” 兰斯洛特沉默了三秒,随后行了一礼,化为灵体消失在了原地。 “人性果然是最奇妙的东西。” 第九代耸耸肩,下一秒,他忽然一怔。 “龙之介?” *——*——* 尽管他赶来的很快,路上花去的时间也足够凶手安全离开。 原本属于无色之王的身体还残留着生前的温度,断掉的一截前臂落在距尸体不远的地方。龙之介的神情还残留着一丝茫然,因着他惯有的爽朗气质,硬是多了点无辜和委屈的情感。 大口径子弹从背后直接打入心脏,在胸腔炸了个空洞出来。他弯腰将血泊中的蛋糕盒捡起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将龙之介抱起来,神色算不上冷,也没有什么怨恨。他并不是很关心残留的英灵气息到底是哪一位的,也没打算特意为逝者报仇。 他平静的将人带回了停驻在云层中的飞艇上,接好断掉的残肢,并且为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一道风刃割裂了龙之介常在位置的地板,德累斯顿石盘安静的躺在那里,毫无异动。 这就是龙之介不死之身的秘密了。为什么明明没有白银之王却依然拥有‘王’的能力。可惜石板散发出的残余力量只能笼罩住这艘飞艇。 幸好在这之前满足了他的愿望。 第九代这么想着,将石板收回到了许久未用的盗贼里,毫无留恋的一跃而下。 匆匆路过未远川的行人望着天空下坠的巨大火球发出惊呼。 “从天上掉下来的是什么?陨石吗?” “不对,是飞机!” “天啊,掉进海里去了,上面有人吗?” 燃烧着的飞艇沉没的速度极快,等到救援感到的时候,只能望着船身下沉造成的漩涡望而兴叹。 没有任何飞机失事的记录,打捞工作被冬木警署打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第九代站在桥上,身边是噪杂不休的人群。他的声音依旧是那种轻而柔的语气,不温不火,异常凉薄。 “再见,龙之介。” *——*——* 另一个世界。 正在午睡的周防尊猛然睁眼,暴烈的火焰在他眼中灼灼燃烧,冷峻阴沉的表情像是要在下一秒毁灭眼前的一切。 一把抓起外套,他直接从吠舞罗的二楼跳了下去。 到达御柱塔后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他直接被一位穿着黄金之王氏族特有装扮的男子带到了原本停放石板的位置。 第一第二王权者已经在了。白银之王威斯曼的表情就像是要哭泣一般,他带着颤音的腔调完全没有日常的端庄高雅。 “石板被无色换了,那些都是真的。” 尽管没有任何前置语的说明,在场的人都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周防!冷静!”第四位赶到的青王在赤王暴走之前打开了领域,白银之王紧随其后,两人联手堪堪压制住那充满攻击性的狂暴力量。 “白银之王,能否请问一下,您的研究到哪一步了?”没有任何吵架斗嘴的闲情逸致,青之王一手按在腰间的天狼星上,强行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一个濒临失控的第三王权者已经很麻烦了,他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添乱。 银发青年充满了希望幻灭后的悲伤,他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那是另一个世界……” 说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旁边的老者给不了他任何安慰,只能沉默以对。 宗像礼司闭了闭眼:“绝对要带他回来。” “再等等。”威斯曼像是喘不过气一样抓着自己的衬衣领口,他觉得此刻自己就像是一尾被抛上海岸的鱼。 求你了!让我呼吸! “等·多·久?”赤之王的每一个字都有着像是被火焰烧灼过的炽烈感,带着令人窒息的杀气咄咄逼人。 这位性格温柔又与世无争的王权者神情灰败,他直愣愣的眼神传达着本人内心撕心裂肺的疼痛。 “在这之前,威斯曼其实并没有对侵入其他世界有任何深入的研究。”黄金之王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响起。 彼此都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问的是什么,欺骗没有任何意义,他说:“当初无色走的时候并不希望你们找他,威斯曼也没有偏颇两位的义务。” 然后这位威严的老人垂下了眼帘:“马上就使用一切资源开始研究这个命题。” 青之王勾起一抹冷笑,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粗略的看了眼像是正在和什么抗争一样的周防尊。声音冷的让人恐惧:“我留在这里,以便随时帮忙。” 黄金之王点了点头,看样子不仅是第四王权者,第三王权者也不会走了。他刚想唤人为他们准备房间,回过神的威斯曼就像是受惊一般离开了。 其余两位王者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再给他,直接跟了上去。 这位掌控命运的黄金王者低头看着用特殊合金制成的地板上清晰可见的烧灼扭曲痕迹,无力地抬手拂过冷汗津津的额头:“啊,真是一场噩梦。” 随着雨生龙之介的死亡,那具身体所遭受的片段以第九代所目睹的视角通过石板传回了他原本所在的世界。 曾经被石板赋予能力的王权者们,被迫观看了一场残酷的毁灭默剧。 画面中的无色在另一个世界貌似开朗许多,依旧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是笑容开朗又明媚,和曾经的优雅淡漠截然不同。 其实没人任何人知道无色之王的曾经。不论是十束多多良还是夜刀神狗朗,除了他那次为了周防尊在scepter4不得已的示弱外,在没有谁听他提起过自己的过去。 不过大致上猜也能猜到。 宗像礼司猜测过无色应该是迦具都陨坑的受害者,和他有关的曾经都被陨石送到了海底。但是从灾害发生到和他们相遇的期间,谁也不知道这个少年遭遇过怎样糟糕的事情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看起来亲切又平易近人,但实质上异常冷漠。会避开一些深入的话题,用无关紧要的小事貌似认真的敷衍而过。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他对自身像是将一切都计量化般无情到令人发寒的冷酷。 是的,对自身。 周防尊永远都无法忘记无色温润朦胧的微笑。明明能让人疼到失去理智,他却能若无其事的参加安娜的生日宴会。掩饰到他凭借王权者的直觉也只能略微察觉到一些找不到由头的违和感。 他就站在喧闹的人群中,带着平静温和的眼神,用他那纤细的,轻的像猫咪一样的身体去禁锢本不属于他的火焰。能在所有人面前保持微笑,明明比他们都小,看不到一点孩子的天真任性。 在另一个世界破碎的画面挥之不去,周防尊躺在白银之王为他特制的能力抑制室里,想着要是能将那些全部烧掉就好了。 就像是博物馆才有的老旧电影胶片,一幕幕并不连贯的镜头,有时候还会出现卡帧似的停顿,好像连时间都被打乱般支离破碎的凌乱场景。 必须将画面所描述的东西加以自己的理解后用逻辑串联起来,所以要不停的回想曾经看到过的事情。就像是一场反复的折磨,更为可怕的是,将一切碎片拼凑后得到的结局。 周防尊懒得这么干,看到哪儿算哪儿。反正无法碰触无法影响,等将人逮回来以后新账旧账一起算就是了。 那家伙笑的真开心,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说出来分享一下啊。只有画面没有声音让王者异常暴躁。他翻了个身,双手紧握成拳。得控制自己忍住不要捶塌地面,白银之王要起账来一点都不客气,不想回去以后听那个家伙叨叨就给要忍住。 王者的身体忽然僵硬了,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之物般难以接受。 开什么玩笑啊,无色怎么可能会哭成这副模样?无法忍耐的将注意力放在旁边神似安娜的紫发女孩身上,周防尊只觉得这是场石板对他们开的玩笑。 后来连思考的能力也没有了,就是保持着一个长久不变的姿态沉默的旁观。只要闭上眼睛,一切就好似近在眼前,但是真正伸出手去,前方只有虚无缥缈的空气。 看着无色无数次的将那个身体里面满是虫子的幼女放在手术台上却下不去刀,看着他一遍遍剖开自己的胸膛。看着他匍匐在满是鲜血的地面又哭又笑。 最后,被人直接穿透了胸腔。 第050章 三王の狂宴 “呀,他死了。”如同窃窃私语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噪杂又泥泞。 “你做的?”仿佛早就知道自己身边有一个谁都看不到的透明人,第九代面色如常。 “动手的是阿赖耶的守护者和卫宫切嗣。真是太过分了,去杀了他吧,杀了他。”那声音仿佛被什么厚重的物质隔绝着,尖锐刺耳的音调也被迫低沉了下来。 “果然是你啊。”第九代仰起头,视线放远,冬木市的午后天际湛蓝,刚才发生的坠落再不留一丝痕迹。 “saber做为爱因茨贝伦的servant一直陪在爱丽丝菲尔身边,她及高的抗魔让你束手无策了?”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于是第九代继续道: “身为正义的使者,那两位可是很忙的。assassin又没理由骗我,他们正为了对付riderncer在双线作战,还要防备御三家,哪儿有时间去特意关心一个普通人?” “不用试探了。”那声音变得很低落,“我什么都做不了,更没有操控英灵的能力。这次只是引诱阿赖耶的守护者看到了间桐樱而已。他要做什么,从不受我左右。” 说完,它冷哼一声:“你特意把诱饵放下来,不就是想看我到底能做到哪一步吗?现在又摆出这副模样找我算账?”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考虑到你本身就是人世间恶之总和,一切皆从恶之根本出发,我就不怪你诽谤了。” “你根本不能理直气壮的否定我。” 那个声音马上又快乐起来:“带我走吧,这世间再也没有比我更了解你的存在了。帮助我诞生,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帮你。” 停了好一会儿,第九代才低低的笑问:“你有多了解我?” 那个声音斩钉截铁,洋洋自得地说道:“你是个大坏蛋。” “……”第九代嘴角抽了一下。 那个声音还在滔滔不绝:“那些蠢货都误解你是好人,只有我知道你不安好心。哈哈哈,明明从头到尾都在做无色之王没有做到的事情。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你对周防尊充满了占有欲,连宗像礼司也不想放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得手,干脆带走了那块蠢到死的石头。就这样还让他们感激的很!哈哈哈哈。” “纠正一下,我想要的只是王权者的力量。” “有区别吗?按照那种方法,赤之王被成功能量化之后,虽然还保有独立意志,但也只能做为你自身的能力具现存在了吧?如果不是他太心软,得到了赤之王的你,接下来就可以轻而易举的碾压其他人,接着完全支配王权者的能力体系了。” “咦,你怎么就不猜测我是想给世界一个绝对的‘公平’呢?比如让迦具都陨坑的悲剧不再重现?” “真很简单啊,对生命毫无感激,对法则充满轻视的你,怎么可能会去做那种事情啊哈哈哈。” 那标准模板一样的笑容此时已经没了:“看来你‘的确’很了解我。因为令咒?” “因为那块石头的阻碍,没有令咒我就无法向你传达声音。”察觉到对方的不悦,那个黑暗中的声音立马停止了笑声,半响后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刚来这个世界我就被唤醒了。就像所有的一切都有正反两面一样,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憎恨我排斥我,但我的存在,肯定还是有人需要的吧?” “我一直一直这么想,然后,终于等到了你。” 直到那个声音等的几近绝望之时,第九代忽然伸手打了个响指,空中荡起一圈某个魔术仪式被启动后的能量波。 “阿泰尔。”他轻声呼唤着某位assassin的名字:“拦下间桐雁夜和berserker,阻止他们和远坂时臣见面。” *——*刺客altair向您问好*——* 晚上,征服王rider扛着一桶酒直接驾车闯到爱因茨贝伦城堡的时候,第九代正在和兰斯洛特下国际象棋。后者的残兵败将在主人的殚精竭虑下苦苦挣扎。 白衣的assassin突兀的出现在两人身边时,兰斯洛特解脱般地叹了口气,将摇摆不定的皇后放在了一边。 通过assassin的视觉投影,他们看到saber和rider面对面的在城堡中庭的花坛边开始了酒会。 “我和王也这么喝过酒。”兰斯洛特怀念地低呐,他看着saber的目光显得悠远而眷恋,显然是沉浸在回忆里了。 第九代看到他这副平和稳重安详的样子莫名来气,眼看就要连赢十局轻松超神,这家伙竟然若无其事的弃局了,简直无耻啊!!! 怀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报复心理,他和某种存在经过隐秘的沟通,链接上了爱丽丝菲尔的感官神经。 切换联系人之后,以爱丽丝菲尔的视角来看,不但画面更为清晰,连声音都有了。 听到了吾王的声音,骑士瞬间回神,他激动的都快要将脸贴在了投影出的saber身上,遮住了白衣assassin的视线。隐藏在兜帽之下的刺客是什么表情我们不得而知,但是从他毫不手软的揪住骑士脑后的头发向后扯这个动作来看,他的心情并不是多好。 思王心切的骑士并没有跟这个着装邪道的刺客一般见识,他马上以一副朝圣的态度关注saber和另一位英灵的对话。 投影中,英雄王archer在炫目的金光中闪现,先批评了场地再嫌弃了设施,最后连酒都没放过。 这让兰斯洛特愤怒非常:“不知好歹!能和吾王同用酒杯是多大的殊荣,竟然还敢说这种恶语!简直不识抬举。” 一旁的assassin嫌恶的撇撇嘴,离他更远了一点。 三位王者的对话依旧在继续,saber鄙夷archer夸耀他的收藏,而后者不甘示弱的嘲笑对方没品位。 废话过后,‘圣杯问答’的话题逐渐进入正题,当征服王和英雄王开始谈论王道的时候,遭到了围观党的强力吐槽。 “能够贯彻自己定下的法则就是完美的王了?那个暴君的法则不是自己爽就好吗。凭他也配和亚瑟比,这只是在相互吹捧而已吧?!”兰斯洛特已经陷入了无意识的碎碎念。 在伊斯坎达尔的征服宣言过后,终于轮到了骑士王,她肃穆庄重的表情充满了献祭般的圣洁,那是对信仰能奉献一切的觉悟。 “我想要拯救我的故乡。改变不列颠灭亡的命运。” 兰斯洛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远在远坂洋馆的时臣一边感叹着征服王rider的这种行为,一边为自家的archer头疼着。没关系,他安慰自己说,只要不被探清英雄王的正真实力就没问题,喝杯酒又不动手。 圣杯战争进行到这一步,assassin所能做的侦查工作已经基本完成,除了caster目前主人不明以外,其他的都已经掌控的差不多了。而caster本身那低到可怜的数值也不足为惧。 再者就是最为神秘的berserker了。想到那位意图和绮礼结盟的新人魔术师,时臣不由得有些思量 ,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变数趁早剔除吧。 于是,他决定让assassin破坏宴会,从而试探rider还有没有比‘神威车轮’更加厉害的王牌。同时遏制berserker那位新人魔术师的希望,顺便向所有人看到,英灵assassin已经出局。这样也方便了绮礼继续在暗处活动。 “那么绮礼,下令吧。”时臣换了个坐姿,动手为自己续上红茶。 “不要!╭(╯^╰)╮”言峰绮礼轻盈欢快的声音从通信机那边传来。 “什么?!=口=”时臣手一抖,滚烫的热水全浇在了手背上。 宴会上,saber说完之后迎来了许久的沉寂。接着,她遭到了嘲笑。 多么天真的愿望啊,想要改变命运颠覆历史。简直是个比暴君更差劲的昏君。征服王居高临下的指正她。 像个小丑一样啊哈哈哈,英雄王乐不可支的侮辱她。 清廉高洁的骑士王本就不善争辩,顿时左支右绌狼狈不堪。她只是坚定的重复她所想要达成的理想。 因为她才导致的毁灭结局,将由她来改正。 “没有*的王还不如花瓶呢。”征服王怒斥,他用自己的霸者之道将骑士王的理想狠狠践踏,他嘲笑saber陶醉在自己的小家子气的理想之中,最终只是个作茧自缚的小姑娘。 紧接着,英雄王archer的视线和他如同猥亵般的侮辱语言,让这场荒谬的圣杯谈话彻底终结。 魔力的洪流在不远处突兀的聚集,一位全身黑色铠甲的高大骑士不请自来的参加了这场宴会。来者周身散发着意味不明的黑色物质,紫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如同美杜莎一般张牙舞爪的扭动着。他英俊而带有些忧郁气质的五官因极度愤怒而被扭曲,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般向金色的英灵逼去。 这犀利的造型绝对是berserker没跑了。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愤怒的快要失去理智了。 眼见庭院将要沦为战场,两位弱不禁风纯围观的master急忙从黑色英灵的位置撤开,妹妹头的少年直接扑到了自家rider的怀里,而爱丽丝菲尔则是被一旁待命的久宇舞弥掩护着远离了战场。 “兰斯……洛特。”saber看着那人的侧影,恍惚中喊出了他的名字。 “妄徒,侮辱吾王的罪过,就用你血来清洗吧。”暴怒中的骑士,黑色长剑直指端着酒杯悠然而坐的英雄王。 作者有话要说:征服王:不乖,就碾过去。 英雄王:乖也碾。 骑士王:碾压之前先礼貌的说一声。 ↑以上就是猫子理解的三王王道╮(╯_╰)╭ 这两天猫子出去玩啦,明天没有两更补偿就诅咒猫子掉毛!╭(╯3╰)╮ 第051章 你怎么能这样? 如果我根本不是骑士的话 如果只是一头低贱野蛮的禽兽,一只堕落于畜生道的恶鬼 是不是就能完成那件让他永世抱憾的愿望呢 没错,疯狂正是救赎的摇篮 如果身为一头野兽,就不会觉得迷茫 只要可以化作一头不受众人期待或是嘱咐 能够顺从自身*自由活动的禽兽…… ——兰斯洛特 现身此处的狂战士,正是旁听到已忍无可忍的湖之骑士兰斯洛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吾王被羞辱而无动于衷,就算那个人是让他心爱之人承受苦难的罪魁祸首。 但是!这并不是‘他’的错!并不是身为骑士王的,阿尔托莉雅的错!如果说真的要有什么是导致这一切的根源,那也只是当时无法接受骑士王真实的女性身份的他们。 想要拯救这在乱世中摇摇欲坠的国家就需要有一名理想的王者,而在王者的身边一定要有一名高贵贤惠的王后伴随,这就是众人渴望的统治者的形象。 正确的统治,正确的秩序。阿尔托莉雅想要拯救她的人民这有错吗?她坚定的贯彻了自己的理想这有错吗?是啊她失败了,所以她承受责难,背负着那些原本不应她来承担的罪责。成为蛮夫和庸人嘲笑她的理由,一心为国的saber为什么会被无情反叛,就是因为像眼前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实在太多了。 ——丢下迷失了道路的人民,想独自当圣人—— 这一瞬间的愤怒压过了他的自责和愧疚,他就这么出现在了王的身边,站在王的面前,像是他生前曾经无数次所做的那样,就像他仍旧是一位忠义的骑士那样,为了他的王,为了他的尊严和荣光而战。 “狂犬按捺不住的吠叫可真是刺耳,” 英雄王像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一般,保持着他悠闲的坐姿,从眼角睨视的目光充满邪性,在夜幕下透出刺骨的寒意。 “我说,就这么闯进王的宴会,未免也太失礼了啊。”征服王哈哈一笑,像是完全没看到兰斯手中散发着惊人威压的长剑,稍稍安抚了一下自家惊魂未定的master以后就恢复了宴会进行时的姿态:“你是哪位啊?” “我乃亚瑟王麾下圆桌骑士兰斯洛特,在此次圣杯战争中领berserker之职介现身于世。”正常状态下的兰斯,是和阿尔托莉雅一样将骑士道刻在骨血的正直,所以他做不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拔剑砍的事情,反而彬彬有礼的做了个自我介绍。 “看起来很理智的狂战士啊。”征服王完全没有紧张感,他淡定的对严阵以待的兰斯洛特伸了伸杯子:“那么,你是来喝酒的吗?” 旁边金色的英雄王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动都没动。 可怜的湖之骑士略显尴尬的站了三秒,然后重重叹了口气,收起手中无毁的湖光(aroundight),转身,向着惊呆了的saber单膝下跪,充满磁性的平稳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沉暮之气:“吾王,如今,我还有资格坐在您身边吗?” “兰斯洛特卿?!”saber在回过神的下一瞬,单手撑地,瞬身而起,几乎是用扑的来到了骑士面前。 金发碧眸的少女骑士王小心翼翼地捧起骑士低垂的头颅,一瞬间各种纷杂的思绪全部涌上心头,最终她只能哽咽着,强迫自己收起想要流下的眼泪,将他揽进了怀里。 “吾友,请不要说这种话,你一直,都是我最忠诚的骑士。” 这一瞬间,兰斯洛特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抱着阿尔托莉雅嚎啕大哭。 “rider,兰斯洛特的话,就是那个人吧?那个和王后私奔的湖之骑士吧?”旁边,韦伯正在和征服王窃窃私语:“他们的关系看起来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嘿嘿,这可是saber独有的王之哲学。”征服王将大手放在少年的脑袋上,凑近他耳边,神秘兮兮的说。 另一边,觉得自己可能幻听了的远坂时臣不可置信地瞪着通信机,活像那机器会突然变成恶鬼一般。 “绮礼,你刚刚,有说什么吗?” “啊,老师,您没有听清吗?<( ̄︶ ̄)/ ” 这的确是言峰绮礼的声音,但和平日里的深沉刚劲不同,此时透过仪器传来的情绪充满了轻松愉悦的恣意,让远坂时臣完全无法想象自己这位徒弟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师您实在太过无趣。这场圣杯战争,我就不陪您玩了。”通信机的另一边,轻蔑任性的口吻讲着令远坂时臣无法接受的事实:“当然,我也没有忘记自己身为您弟子的责任,在离开之前,我已经为您物色了一名新的盟友。我想他差不多也应该要到了。” “以上,祝您武运昌隆。” “等等啊绮礼!!Σ(  ̄□ ̄) ”时臣还想要说什么,通信机已经嘀的一声关闭了。 你怎么能这样? 严谨又自信的魔术师傻傻地看着那个不再工作的仪器,充满了欲哭无泪的悲愤感。 不能坐以待毙,魔术师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他决定和言峰璃正联系一下,告诉他言峰绮礼的异状。如果有什么误会,凭借两家的联盟关系或许可以消弭。 刚打定主意,放在远坂洋馆门口的魔术仪器就在此时传来了一个他略微耳熟的声音: “远坂时臣你这个混蛋,给我出来!” 宴会上,saber和berserker的感人重逢马上被新到的乱入者打断了。 形形色色的assassin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了花园周围。他们有的装扮和初见的一样为黑色袍子和苍白的骷髅面具,有的却是白色长袍,局部覆盖着少量的铠甲,没有面具,容貌隐藏在宽大的连体兜帽下面。 最让人感到疑惑的是,这些assassin身上并没有什么杀气,相反,他们手里统统带着和战斗完全无关的东西。 比如坐垫,矮桌,和托盘水果等等等等…… 英雄王摇晃着酒杯,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露出了十分意味深长的愉悦笑容。 “杂碎们还有点用嘛。” 这句话就如同是获得了英雄王的批准,assassin们动作快速灵巧的在他们身边摆出了一桌相当正规的宴席。鲜花美酒一应俱全,甚至还贴心的提前打开了瓶塞。 做完这一切之后,这些暗杀者们马上不声不响的退去了,就如同来时一样了无痕迹。 英雄王看着矮桌上那些曾经在某位神父的储藏柜中见到过的珍品,兴味地挑了下眉。果然,这不是远坂时臣能做出来的事情,没想到那个家伙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虽然挺出乎王的意料,但这种行为无疑讨好了他。 吉尔伽美什走过去,选了一个看起来最顺眼的位置,挑了瓶喜欢的红酒倒入杯中小酌起来。 眼看征服王也准备入席,韦伯急忙拉住他的披风,小声道:“等等啊rider,那些assassin带来的东西能随便喝吗?” “你看那个金闪闪不是喝的挺开心吗?”红发大汉一把搂起娇小的少年,将他夹在胳肢窝下,“再者说了,不要随便辜负别人的好意啊。” 一番波折之后,王宴再次开始,但或许是有了兰斯洛特在身边的缘故,阿尔托莉雅的气息明显变了。如果非要说变了什么的话,大概是变得更为坚定了。 征服王叹息般的摇摇头:“我说,那个什么长江骑士。” “是湖之骑士啦!”韦伯在他膝盖上挣扎抗议。 “我们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不劝劝你家的王吗?” 兰斯洛特怔了一下,这名面容忧郁如湖水缱绻的美男子有无数的话想要对他所侍奉的王告白,但都不是现在。尽管王的愿望等同否定了他们曾经的一切,但护卫王的威严,是骑士的本分。 “征服王,在说这些话之前,你应该弄清楚自己面前所坐的到底是什么人。” 兰斯的目光沉稳冷静,他仰起的头颅带着某种辉煌巅峰所独有的傲慢: “你肆无忌惮贬低的,是一位建立了独立而强大不列颠王国的君主。她不仅勇敢无畏,还公正清廉,吾王所创立的圆桌骑士被无数向往着平等自由的人们所赞颂。她是多少战士毕生追求并憧憬的梦想。” “而你竟然敢说她是昏君?”说到最后,这位骑士已是愤怒的低吼。 “你搞搞清楚,这位骑士小哥。”征服王无奈道:“saber可正在为了她圣人的结局而后悔着呢。而她却还没弄清楚,她那殉道般的圣洁才是自己统治失败的原因呢。” 王者因本身的自律而忽略了身边人的利益,统治阶层的不满导致了最后秩序的崩坏。如果骑士王认识不到这一点,那无论历史重复多少次,最后都会以悲剧收场。 王因为自己的过错而在后悔。 这个事实像是将他的心脏浸泡在硫酸中腐蚀一样痛苦,兰斯洛特的眉峰纠结在一起,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如果圣杯战争是一场网游,那么此时大家或许就能看到兰斯的头上顶着一个名为“贤者的开导”的增益buff,其效果是坚定阵营,使其思维清晰,辩论能力增加30%。 “这些能是你们否定和嘲笑吾王的借口吗?!只懂得掠夺征服和压迫的你们有什么资格来对吾王说三道四。” 彻骨的绝望过后是悲伤和愤怒,他咆哮道: “吾王哪里有错?错在她的贤明高洁还是刚正不阿?你们身为帝王,自己做不到这些,就说吾王这样是不对的。冠冕堂皇的掩饰你们屈从*的卑劣。” “吾王如果真的有错,也是错在她轻信她身边的人。错在她太容易以己度人,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是她一样完美。” “吾王一直都在做正确的事情,她的失败原因是因为我这样的愚蠢和贪婪之辈太多,一直都在自以为是的索取。” 最后,骑士的声音已经低了下来: “她是一位称职的王,因为太过软弱而无法贯彻理想的人是我,如果吾王真的要……” 他后面的话因为哽咽而泣不成声,但最后的收尾却被所有人收入耳中。 “决定舍弃与我至死不渝的羁绊,从此永世孤独的继续前行,我也依然决定守护她,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因为我理解她,我的王就是这样。纵使前路再如何痛苦绝望充满荆棘险恶,也绝不退缩妥协。” “她是,骑士王!”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献上,那些宁愿不要更新也要猫子掉成秃的简直应该去泡黑泥洗啊摔!=皿= 晚上的更新一般都是防盗章,猫子定了时间自动发布的 反正猫子是摸不清d文来的频率啦,干脆统一得了 开头那段来自官方广播剧,置鲇龙太郎的内心独白硬生生给猫子眼睛听湿了 你们俩打什么打,坐下来好好说话嘛!傲娇和闷骚是没有好结果的! 感谢尘焰的地雷,猫子很开心么么哒~ 第052章 乱成一团 “一派胡言!”吉尔伽美什的怒吼随着某种物品的破空声扑面而来。 骑士优秀的战斗素养让兰斯洛特成功躲开了英雄王掷来的黄金酒杯,却没有逃过里面残留的红酒。saber看着被泼了一脸红酒的挚友,惊怒而斥:“archer,你做什么?!” ——在我死后,还有谁能理解你呢?还有谁能陪你一同前行呢?朋友啊,一想到你今后将孤独地活下去,我就不禁泪水长流—— 一贯放纵*,忠诚本心的英雄王被兰斯洛特勾起了记忆深处所珍藏的光辉。人类之所以有趣,他们的可爱和丑陋就在于和自身能力不符的*。尽管披着美德与理想的壳子,但saber所想要获得之物在archer看来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贪婪。 她那天真又可笑的宏愿勾起了他恶劣的喜好,就在他准备欣赏这份光辉破灭的华美之时,跳出了一个卑贱的小丑,做出的事情更令人火大。 勃然大怒的英雄王根本没理会saber,他艳若红莲的蛇瞳充斥着暴怒之色:“你这杂种竟然也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理解。” 如同被冒犯一般怒不可遏的王者拍案而起,像是根本无法再忍受下去,连话都不需要多说的程度,他低沉厌恶道:“绝对不可饶恕。” 金色英灵背后的空间开始扭曲,兰斯洛特当机立断,直接单手掀翻了面前的长桌,在众人视线被隔绝的瞬间起身后撤。 “吾王,请您退后。” 被投掷而来的武器轻而易举击穿木质矮桌直刺而来,兰斯洛特毫无畏惧,黑色佩剑被他紧握之时,他已然成为曾经那个被无数人歌咏赞叹的英勇骑士。 下一瞬,金铁交鸣的尖锐之声彻底撕裂了夜空的宁静。面对英雄王邪恶冰冷的怒视,骑士的回答就是举剑应战。 韦伯缩在rider身后,膛目结舌地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英灵交战带起的余波带给了这位年轻的魔术师很大的压迫。带着微弱的哭腔,他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为什么他们会突然打起来了啊q皿q。” 征服王没有回答他的话,手臂一扬,用披风将少年整个的盖住。他满脸苦恼的看着在远处相互对持的两位英灵,扭头冲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saber耸了耸肩。 “看,archer对你表示不认同的方式比我激烈多了。” 武力从来就不是saber的第一选择,她完全不明白这场战斗到底是为何开始的,她试图阻止,但已陷入癫狂的暴君明显没有和她交流的兴趣。 可以带来巨大冲击的流矢接连不断的被archer以berserker为中心目标投掷着,后者根本抽不出和saber对话的时间,他在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的武器中寻找细小的间隙,然后用无毁的湖光(aroundight)进行必要的阻隔得以安全规避。没有狂暴加成的湖之骑士就算战意满满也是沉着冷静的,从他不断的试图靠近对手的动作就能看出,这位名不副实的狂战士在战斗中相当理智。 其实兰斯洛特也不清楚archer发怒的理由,但骑士的想法很简单,他现在是英灵,你要战便战,何须多言?! 在saber犹豫是否插入这场战斗的片刻时间,看起来很结实的爱因茨贝伦城堡已经千疮百孔摇摇欲倒了。自认为没有城堡耐戳的韦伯早就嚷求自己的英灵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完全超出常规的战斗带来巨大破坏力是骑士王始料未及的,已经顾不上其他了,她必须确认爱丽丝菲尔的安危。 *——*——* “要时刻从容不迫,时刻保持优雅。”远坂时臣在心中默念n遍以上内容,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失态。 做了长久的心理建设后,他终于沉稳的开口:“雁夜君,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看起来越发弱不胜衣的青年状态十分糟糕,不论是灰白的发色还是僵直的半边身体都昭示着他严重危险的健康状况,并没有冒昧询问对方毁容般的狰狞面目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魔术反噬?果然是因为平日里没有好好学习。时臣在心里暗想。 最后,他才在对方咬牙切齿的愤恨目光中开口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然后换来了对方酣畅淋漓的唾骂,在不是那么低俗但也没多高雅的难听词汇中,时臣无视掉对面的嘲讽脸,从中准确提炼出了重要信息。 间桐雁夜身为berserker的master,因为放心不下葵和她的女儿,特意来远坂家帮助他的。 绮礼不但骗了他,临走之前还还坑了一把! 根本已经顾不上在爱因茨贝伦的英灵了。徒弟背叛,又发现自己的老婆孩子被人惦记的远坂家主在心中发出愤怒的呼喊。所以他错过了兰斯洛特造型犀利的出场,以至于没能在archer和berserker打起来的第一瞬间制止,导致了最后他和雁夜都被大量抽出魔力,时臣不得不同意结盟的尴尬收尾。 *——*——* 勤劳忙碌的卫宫切嗣和emiya合作之后杀伤力呈立方式增强,这其中或许还包括了他们的幸运值。因为在切嗣如原著一般成功废掉ncer(枪兵)的主人肯尼斯的魔术回路之后,竟然在emiya的帮助下还是让他留得一命成功逃走。 从此痛改前非低调做人的教授连带着英灵藏的连个影儿都找不到。这次没了原来堕入魔道的caster做诱饵,想ncer(枪兵)主动出来找死的可能性真的不高。 没关系切嗣,迪卢木多那家伙在生前就擅长带着人东躲西藏的逃跑。来自未来的红衣英灵这么安慰道。 然后两人就将关注点移向了实习魔术师韦伯和rider,趁着他们出门的时间在两人的必经之路上埋了数量夸张的炸药。紧接着,emiya就遇见了幼时的小樱,弄清楚了随行者的身份之后,他和切嗣果断将那位命运悲惨的女孩从杀人鬼的手中带了出来。 接着,这两个男人就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他们现在正在进行圣杯战争,不可能带着这个年幼的孩子,在经过了有着以下:“愿望”“拯救”“尊严”“正义”等等中二爆表的词汇的激烈争论之后,emiya在心理斗争相当强烈的挣扎下,选择暂时性的先将樱送回间桐家。 悲剧的是,间桐家此时已经没人了。 来自未来的卫宫士郎说什么也不会将小樱留在只找到虫子的阴森森的间桐大宅里。看到他抱着女孩出去溜了一圈又原封不动的将人抱回来的魔术师杀手脸色自然不会好到哪儿去。 冷酷的正义使者提出了一个让英灵一时间无法接受的建议:用远坂樱作为诱饵,杀掉远坂时臣。 已经失去一切的守护者现在唯一的野望就是拯救眼前这个颓废的像机器一样的男人。于是他们之间由樱做为导火索,爆发了第一次争吵。 这也是他们没能在第一时间注意和久宇舞弥的联络器,及时赶回爱因茨贝伦的主因。 *——*——* 城堡在金闪闪和黑漆漆的你来我往之下彻底碎成了渣渣,兰斯洛特独有的特殊技能将英雄王克制的死死的。在骑士徒手不死(knight of honor)的逆天设定下,吉尔伽美什看着被对手攥在手里的天之锁(enkidu),出众的美貌扭曲到凶戾恐怖。 带着疯狂的狞笑,他从虚空中取出了乖离剑ea的剑柄。巨大的魔力涌动而出,金色英灵带着残虐的快意笑容,举起了持剑的手臂。 下一个瞬间,远坂时臣作死的令咒强行停止了他的最后一击。 略过三百字描写王的愤怒,吉尔伽美什化为一道金光离开了战场,气势汹汹的找master算账去了。 没了对手的湖之骑士并没有多么从容,反之,他伤痕累累。虽然他不知道此时间桐雁夜已经吐了他情敌一身带血的虫子,并且在别人家的沙发上昏了过去,但是巨大的消耗也让他感到了力不从心。 很有眼色的征服王适时的告别,临走时还没忘记打兰斯洛特的主意。这种当着主人的面红果果的ntr让骑士王瞬间黑了脸孔。没等大汉将台词说完,她已经一脸阴沉的举起了契约胜利之剑。 “果然就算高洁如你,在这方面也充满了占有yu啊。”站在神威车轮上的征服王爽朗大笑:“这不是还有七情六yu嘛,何苦尽做些泯灭人xing的事情。” saber搂着爱丽丝菲尔来到兰斯洛特身旁,担忧的神色在看到他并无大碍后略有好转。 “吾友,能和我谈谈吗?” 因为一直联系不上卫宫切嗣和caster(卫宫士郎),久宇舞弥在确认了爱丽丝菲尔的安全之后就向切嗣显示器所在的位置离去。 爱因茨贝伦的根据地是彻底毁了,于是他们的谈话地点,是在那辆白色的梅赛德斯·奔驰300sl上面。 爱丽丝菲尔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后座上,许久未见的君臣相顾无言。 沉默中,车子停在了海边,saber放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握起,她低垂着头,金色的刘海遮挡住了她的眼睛。 “今天你所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终于赶在12点之前二更了(泪流满面看)咱们说好的猫子做到了! 你们这些期待猫子那啥那啥的!真的爱我么?真的么真的么?猫子怎么就不相信呢! 后面一章是防盗,明儿看到更新再点吧(叹 欺负saber的正确方式↓ 给手机党: 第053章 唯我的正义 “我只想用最简单直接省力的方式达到目的,你这位被传颂的英雄看不惯就尽管去嘲笑好了。”卫宫切嗣点了一根烟,升腾的白雾后是他毫无光亮的眼睛。 “不是这样的,切嗣。”卫宫士郎发出一声难过的□□,他绝望的发现,自己说服不了这个固执到极点的男人。在对方眼中,他只是一件好用的工具,而威名赫赫的魔术师杀手,又怎么会去听一件工具的祈求呢。 可卫宫切嗣明明是一个温柔的人啊。是那个在盛夏夜朗星稀的露天走廊边,眼中带着温柔又疲惫的神色,安详注视夜空,说着梦想是成为正义伙伴的人。 是一个对家务苦手,不修边幅,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会在他放学时穿着木屐慢悠悠和他一起回家的父亲啊。 那个记忆中笨拙的教授他要活下去所必须学会的一切的长辈。在火灾的残骸下对他微笑,将他带出死地的英雄。 英灵啊,你不必理解我这罪孽之人的渴求,你只是一件听从命令行动的工具,一切罪恶由我承担。 这个男人在那个孩子的心里永远是最伟大最耀眼最值得崇拜的英雄,尽管他并未见过父亲任何捍卫正义的壮举,但在心里,他就是这样完美。 但如今他现实的一切残酷的打碎了他幻想中虚构出的美好,这个在他心中值得拥有这世上一切幸福的男人所遭受的困苦刺痛着他的眼他的心他的身体,这刺痛一直不断加深加深加深,直到这副躯体再也无法承受下去。 怀抱着梦想宁死不放的少年在这一刻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就像是一个找不到怨恨对象的,受了委屈也不知道去哪里哭的失败者,最后被悔恨逼疯到选择去杀死自己。 这条正义的道路到底是哪里走岔了呢?学不会怨天尤人的守护者只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明明手里拿着刀,明明成为了阿赖耶的守护者,为什么他却永远都无法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 因为他不够强?还是不够坚定? 传说中,曾经有人绑架了死神,让这世间再没有了死亡。然后这位荒谬的英雄就遭受到了诸神所施加的难以用言语尽述的非人折磨。他的生命在无望也无效的努力劳作中被慢慢消耗,迎接孤独绝望的死亡。 而现在怀抱着希望的切嗣,是不是就这样为了拯救所有人,一件件抛弃了原本属于他的慰藉,等到失去了一切之后,最终变成那副脆弱又虚弱的样子? 在这个世界的舞台上,谁和谁的希望和绝望在不断的重复上演?谁和谁的人生又被命运玩弄着不论怎样都会结局悲惨? 谁又和谁在做着不可违而违之的斗争,向往光明最终却只能带来灾难? 谁在梦想中沉沦?谁在被绝望煎熬? 是因为再无退路的义无返顾还是使命感所驱动的必然?还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重要的或者不重要的东西。 自知无法动摇卫宫切嗣的士郎停止了争论,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就忽然浮现出了他成为英灵后不断重复的梦境。 梦里染血般红色的天空悬挂着无数巨大的齿轮,它们相互咬合间迸溅的火花夹杂着充满血腥气息的铁锈味。呼啸的风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凄厉嘶鸣。 无数凌乱的剑像是墓碑一样插在地上,在这个除他之外再无活物的死寂坟场,无数形态怪异的剑丘荒野上。他所恐慌的,却是自己分不清方向无法继续前进的迷茫。 从不期望别人的感谢和报答,甚至不需要理解的无名英雄对于自己所背负的东西甘之如饴。 一个人最大的事业就是尽他所能,尽他所有帮助别人。(*俄狄浦斯王)幼时所观赏的歌剧深深刻印在英灵心底。 有谁好像说过的吧?再怎么难堪,只要向着正确的方向进行,都会成为好事的。 白发的英灵忽然就此释然了,他不再去深究卫宫切嗣曾经为了他的理想到底都抛弃背叛了什么。他所要做的,就是在这个男人一无所有之前,阻止这一切就好。 只要能让老爹幸福,哪怕成为阻隔在他无望道路上的障碍也无所谓。就算会被厌弃会被敌视会被毫不留情的清理,最后连emiya这个守护者本身的存在都被否定,也没有关系!自己一个人还能怎样被伤害?反正,他都已经是英灵了嘛~ 这是卫宫士郎对自己信仰最忠诚的诠释。这名英灵带着最卑微的希冀和祈求,做出了背叛的决定。 想通了的青年浮现出一个近似解脱的轻松表情,毫无负担的撒谎道:“好吧,我同意你的计划,谁让你是我认同的master呢?”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这种和助手约定相同的节奏让两人一愣,卫宫切嗣起身去开门,在经过走廊的时候,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一样,颤抖的厉害。 黑暗中,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一个幼女的轮廓。那双紫色的空洞双眼映照着他所有的不堪和肮脏,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就像是冰冷漆黑的海底,透出冷到骨髓的寒意。 明明用了催眠的咒文将她安置在了隔壁的。 她什么时候醒来的?听见了多少?知道自己将要被用来威胁伤害她的父亲了吗? 面对这个没有丝毫攻击手段也没有抵抗能力的幼女,魔术师杀手哪怕不吃不喝数十小时也能毫无偏移准确的扣动十几公斤机枪扳机的手此时连拿紧一截燃烧到一半的烟也做不到。 迟迟未能得到回应的久宇舞弥用特殊的方式从外面打开了门,紫发的幼女从他身边的空隙猛的向外跑了出去。 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情况下,翻过了走廊尽头的栏杆,从十几层楼高的窗口一跃而下。 *——*——* 满身狼狈的远坂时臣抱着仍在昏迷中的雁夜,站在已化为废墟的远坂洋馆前无言以对。他看了看自己受伤仅剩一枚的令咒,努力抑制自己提前使用它让发泄过后不知所踪的英雄王自害了事的想法。 事已至此再做隐藏已经毫无必要了,现在最妥当的安排就是和间桐雁夜结盟,如果签订强制征文的话,berserker不俗的战力也可以为他所用的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对雁夜使用了治愈术,结果惊讶的发现雁夜的身体竟然破败到了一种即将崩坏的程度。本就被archer抽走了大量魔力,时臣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已经不是可以随意治疗一下就放着不管的事情了。对雁夜不够信任的时臣并不想在契约未完成的情况下暴漏自己地下的根据地。左思右想他只能将雁夜带到了别处。 和间桐雁夜不同的是,身为正统魔术师的远坂时臣对正常人的社交并不是那么的了解。在没有言峰绮礼或者其他人帮助的情况下,他找了一个就近的旅馆,将人带了出去。 太好了,这家店并不需要证件。没多少精力使用催眠术的时臣在老板暧昧了然的眼神中,将雁夜抱了进去。 他根本没弄懂自己选择了个什么样的根据地。 通过assassin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的言峰绮礼扭头问第九代:“现在要怎么办?” “自己想,绮礼。”第九代进行着某种术式,漫不经心道。 “神说,我们要诚实。”神父沉吟片刻,对下了个看起来对魔术师毫无威胁的命令:“整理照片,现在就去送到身在禅城的远坂葵那里。” 完成了术式的第九代轻轻鼓掌:“恭喜你出师了,绮礼。” 得到表扬的神父露出了一个令人胆寒的微笑。 圣杯战争以一种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进入了倒计时。 从窗口跃出的小樱在空中被潜伏良久的某位assassin成功接住,然后带着她头也不回的向某个方向离去。 “站住!”卫宫士郎瞬间完成武装,一个纵身追了出去。这时才回过神来的卫宫切嗣将烟头熄灭在脚下,给了助手一个准备协助的眼神,做出了战斗的准备。 “可恶,为什么这个assassin的速度这么快?!”卫宫士郎使用了全部的速度也拦不住暗杀者,他几次拿出弓箭,又因为害怕伤到女孩而放弃。 不知不觉间,他被引到了一个隐秘的废弃工厂。assassin在建筑中几个跳跃后失去了身影。 “可恶!”那个恶德神父想要对小樱做什么?!早应该抽空让他失去master资格的!红衣守护者刚想离开,另一位英灵的气息出现在了他的感知领域。 ncer?! 一边快速移动一边听到了久宇舞弥汇报的卫宫切嗣现在才知道爱因茨贝伦已经在archer和berserker的战斗中成为了历史。他下意识的想要利用saber的身份对兰斯洛特做些什么,然后联络器传来了caster(卫宫士郎)镇静的声音: “切嗣,我发现ncer和其master的藏身地。” 伴随着这句话的,是使魔传来的关于rider和其master回到根据地的消息。 是回去引爆炸药还是先解决已变成残兵败将近在眼前ncer,卫宫切嗣没用太多时间就做出了决定。 “引ncer,缠住他,我和舞弥去解ncer的master。” 他看了一眼手背的令咒,必要时可以召唤saber,而爱丽丝菲尔遇到危险也可以呼唤caster。就算中途assassin跑出来捣乱,这其中的时间差也足够保证安全。 藏匿于黑暗中,身边站着一名assassin的紫发女孩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笃定优雅,和第九代一模一样。 *——*——* 满身疲惫的实习魔术师并不知道自己的根据地周围已经被埋入了足够将他变成灰灰的炸药。刚准备回去倒头就睡,忽然被一个声音呼唤了。 那是他借住的屋主,老人正坐在屋顶向他招手。想要拒绝的魔术师被征服王阻止了,他只能叹着气,坐到了老人旁边。 然后他得到了一笔宝贵的无形财富。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参加圣杯战争的动机相当荒谬,想要被人认同哪怕献出生命的幼稚信念随着老人语重心长的教导逐渐消散。 ——虽然我不知道那种事对你有多重要……但希望你听我说这句话。在活过大半辈子之后回顾人生,回发现没有一件事能与生命相提并论的—— 少年从屋顶离开的时候,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什么都还没懂。 另一边的旅馆,远坂时臣终于联系上了言峰璃正,他尽量客观事实的对老神父讲述了绮礼违背常理的所作所为。 良久的沉默过后,老神父的声音竟然带了点喜悦:“哦,这孩子的叛逆期终于到了吗?” 这·不·是·重·点! 已几近脱力的时臣靠在床边,十分不优雅的拿床单擦了擦身上的血,严肃道:“现在的问题是还在进行的圣杯战争,截止到目前为止,还尚未有一名英灵出局。” 和时臣相比,神父显得非常乐观:“请放心,时臣老弟。绮礼这孩子的做派你也是看在眼里的,他一向清楚自己都要做些什么。你也知道,他是我这把老骨头唯一的骄傲了。” 说着说着,老神父的语气带上了欣慰:“这么多年了,难得他终于找到了点自己想要的乐趣。身为绮礼的老师,难道你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儿吗?” 很明显,在合作者和自己的儿子中间,言峰璃正完完全全选择了绮礼。 “再者说了,绮礼不是为你找到了另外的盟友吗?” 第054章 百无禁忌 等到他再次找回理智的时候,联络机已经被砸在地上碎成了几块。虽然我们不得而知在那一瞬间时臣他有没有怒骂着‘去特么的优雅——’高声诅咒这对背叛盟友的父子遭受主的天谴。但很明显的是,并不会使用“恢复如初reparo”这类咒语恢复通信挽回教会联盟的魔术师,目前想要继续在圣杯战争中继续保持优势的唯一选择,就是躺在旁边床上奄奄一息的青年了。 含着不甘怨怼等等复杂的心情反复告诫自己远坂家的夙愿才是最为紧要的时臣最终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任命的伸手扯松了衬衣的领口。 看在berserker和那两枚令咒的份上。在使用并不是特别擅长的治疗术给雁夜恢复的时候,他这么宽慰自己说。 时臣和言峰璃正的通话几乎是被assassin同步进行的给传递出去。看着略微出神的绮礼,第九代道:“看,在你以为父亲并不了解你的时候,你其实也不了解他。” “不,父亲只是……”绮礼觉得父亲肯定又‘误会’了他些什么,但略一琢磨,忽然觉得这样,其实也是乐趣的一种。 在他变幻莫测的神色中,第九代道:“我听闻,圣杯战争的监督者拥有曾经战争中回收的圣痕?” “是的。”圣痕即为令咒,那些是历代战争中没有进行决战便失去servant的master们的遗产。 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绮礼还在等着对方继续往下说,第九代却笑而不语的停住了这个话题。 他夸张的吁了口气,扭头对安静默立在旁一身白衣扮装的assassin感叹道:“这场圣杯战争,大家都在为了理想拼命的忙啊。” 暗杀者俯低身,做出认真听的动作。即使面对自己的正牌master,英灵也没有如此尊敬。 “阿泰尔,如果她向你求助,你会怎么做呢?” 这名assassin几乎没去思考:“和那些盲目追求真实的人不同,我们百无禁忌。” 第九代微笑的弧度更深了一点。 他们所说的那个‘她’是指间桐樱。在送走龙之介之后,第九代就通过独特的方式确定了对方的位置。和女孩相处的时间里,第九代该做的必要的、备用的各种措施早就完成了。 唤醒间桐樱的时候,正巧赶上卫宫切嗣和英灵士郎爆发争吵,暂时接管了女孩的身体,面影的能力被他的出神入化。(幻影旅团4号,傀儡师,详见029章) 间桐樱将卫宫切嗣的阴谋听了个全场。通过意识,第九代能感到她几欲崩溃的痛苦。 那一刻他通过女孩对上了卫宫切嗣的眼睛,想要看清这个男人到底扭曲到了什么样不堪入目的程度。 片刻后他选择离开,太麻烦了。开导正义使者的工作还是交给绮礼好了,他还在因为切嗣‘竟然不空虚’而耿耿于怀。虽然过程可能不会尽如人意,但相信以绮礼的能力,会得到一个,嗯,相对来说,应该还不错的结果……吧。 因为emiya的紧追不舍和女孩本身的意愿,第九代顺路将追兵引到ncer藏匿的根据地。 之后,安全脱身的小樱发现自己无处可去了。 所有的英灵也好魔法师也好,全部都在为了各自的目标而努力着。就连唯一那个愿意保护她的人,也在最后为了更重要的事物将她搁置脑后。 英雄们都是做大事业的。 必要的牺牲是允许的。 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所以,小樱又被弃之不顾了吗? 紫发的幼女歪着脑袋将这句话说了出来。她站在街边昏暗的路灯下,睁大了的眼睛里没有泪水,什么都没有。 旁边已经英灵化的assassin不知道女孩是在问他还是在问第九代,暗杀者没法子安慰她,最后竟然干脆显出身形,以实体化的姿态盘腿坐在了女孩旁边。 对藏匿暗影的刺客来说,这无疑是件很冒险的事情。 反正我还有79个同伴,应该没关系的。黑衣的assassin这么想着。他没有接到带女孩回去的命令,第九代也没有给接下来的指示。正确的做法是遮断气息就此假装自己根本不存在,但是英灵觉得,就这么将这个女孩丢在深夜四下无人的街边,有点不太合适。 言峰绮礼看到第九代在听到白衣assassin的回答后又露出了那种他异常熟悉的微笑,不由自主的就打起了二十万分的精神。 果不其然,下一瞬他就听到了让自己略感为难的提议。 “绮礼,施舍一下神父的同情心如何?” 顺着第九代的目光,他看到了自己手背上鲜红的令咒,联想到他刚刚和assassin的对话,他马上明白了对方的目的。 将assassin转让给间桐樱吗?也不是不行……但失去了圣杯战争中master的身份,很多事情就不方便做了。比如,教导纠正那个在写着‘此路不通’的道儿上越走越远的异端魔术师杀手。 但这些和第九代比起来都无足轻重。尽管依旧穿着那套充满了禁/欲气息的黑色教服,但言峰绮礼原本严谨冷凝的气质已无限的在向着常服状态下的吉尔伽美什靠拢。 他将右手放在胸前,微笑邪肆又洒脱。 “如您所愿。” 得到同意后第九代嘱咐了assassin一些必要事项。说完后刚要招呼绮礼,就看到神父心不在焉的模样。 “又再为什么而犹豫不定?” “我在想,之后是否要暂时离开。” “暂时?”第九代马上明白了绮礼正在因将要失去的servant而苦恼。 “你忘记了吗。”他笑容更深了:“某位骄傲的国王陛下,正在因为找不到乐子而万分生气啊。” “你是指archer?”绮礼眉头皱了起来,他对那位爱好恶劣的金色英灵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第九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发现如果他不说对方好像真的意识不到,只能走到他面前,善解人意道:“附耳过来。” 两人的身高差正好错开半头的高度,神父疑惑地眨眨眼,依言低头。 另一边的assassin听不到第九代在绮礼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能看到自己的master在这一刻眼睛亮的惊人。 *——*——* 撤去了根据地屏蔽气息的魔术,果不其然,吉尔伽美什在第一时间就找了上来。 “为什么像个老鼠一样躲躲藏藏,你染上了蝼蚁的陋习吗?绮礼。” 没穿黄金铠甲的英雄王依旧威严满满,他整个人好像能由内而外的透出光辉一般,尽管是以一个非常无礼的闲散姿态靠在沙发上,却让人丝毫无法从‘仪表’这个方面挑剔什么。 神父眼神冷漠地看着英灵,那位置上原本所在的人刚刚离开。刚才并没有觉得什么,现在换了英雄王坐在哪儿以后,无端让他觉得有些违和。 压下无关紧要的不满,绮礼正色道:“因为我违抗了老师的命令,背叛了和远坂家的联盟。不得已才这样做的。” 瞧瞧,他都听到了些什么?!那个耿直忠诚又死板的神父竟然背叛了他的老师?颇感意外的英雄王眯起眼睛,神情危险地打量着对方。 是的,原本茫然无措的空虚纠结几乎已消失不见,现在是一种他尚未明了的深沉。 “是什么改变了你?”王者不满地质问,他原本以为对方束缚自己的虚伪外壳会更为坚固一些。 “archer,老师的确向你所说的一样,缺少某种必要的趣味性。”绮礼在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充满了神职者才有的虔诚。 这在刚刚背叛了自己老师的人身上却没有丝毫虚伪的样子,让英雄王再次燃起了强烈的好奇和兴趣。 找到了乐子的王者那点残余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于是语气也变得意外轻柔:“所以?” 绮礼歪头一笑:“所以就是你所看到的,我背叛他了啊。” 完……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被莫名萌到的英雄王呆了整整半分钟,然后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总是格外宽容的,于是王者越发柔和:“哦?就因为这个原因,一向好徒弟的你就背叛了时臣?” 绮礼一脸无辜地对上英雄王几乎要燃烧般鲜红锐利的瞳仁,特别坦然:“这明明就是王的期许。如果这是不被允许的话,现在,我就和你一起,回去找时臣乞求原谅也是可以的。” “哈哈哈哈哈!” 吉尔伽美什龙心大悦,他充满魔性的艳丽面容没有了那种暴君独有的逼迫感后美的惊人。绮礼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名英灵,有着仅凭外貌就能诱人堕落的本钱。 “我果然没看错,绮礼。你真是个妙人儿。”察觉到他的注视,吉尔伽美什满意地笑了,他在座位上化为金色的流光,然后又在距离绮礼比较近的沙发上凝聚成实体。 “现在要怎么办呢?虽然很舍不得,但是时臣毕竟以君王之礼待我,还奉上了丰足的魔力作为贡品。他尽到了作为臣子的义务,君王也要给予相应的庇护才是。” 一边慢条斯理的说着,他一边伸手拉住了对方胸前的十字架,然后微微用力,使得挂链的主人只能向着他的方向倾斜身体。 黄金的英灵仰起头,这个姿势,让绮礼可以清晰地看到不少本应看不到的东西。 “要怎么样才能让王原谅你的罪行呢?被带去时臣面前的话,一定会被夺去master的身份,失去参赛者的资格吧?到现在为止,你还是觉得对圣杯无所追求,一切都无所谓吗?”虽然统统是问句,但善于洞察人心的吉尔伽美什早就笃定,言峰绮礼有想要在圣杯战争中追逐的东西。 眼看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绮礼突然伸手划断了紧绷的链子,没有了牵引,他后退一步站直身体,神色未变:“我并不担心会失去英灵,也依然对圣杯无所诉求。” 英雄王拿着断了链子的十字架,有点不高兴。“哦,那你说来听听,背叛时臣的原因是什么?”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啊,archer。是因为老师他太过无趣了。” “啊哈?这就是你的追求吗?”吉尔伽美什略一思索,忽然笑的邪气横生,他竟然大言不惭的嘲讽起来:“这样做让你感受到了愉悦是吗?你这内心还真是意料中的丑恶啊。” 幸好他在被英雄王引诱上邪道之前遇到了那个人。言峰绮礼在这一刻无比感谢第九代对他的指引和教诲。 神父微笑着摇了摇头,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没文化又没素质的异教徒,心平气和道:“你是不会懂的,archer。” 这让最古的王者异常愤怒,仰仗着王者的宠爱就放肆起来了吗?刚要发火,绮礼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再次将怒火抛之脑后。 “archer,你现在回去找时臣,或许能看到点什么特别的剧情。” 作者有话要说:送张充满魔性的图(从别人微博扒下来的),和尊哥站在一起,红a的风骚度呈直线上升哎 给手机党: 嗯,给吉尔大王点跟蜡,方便的话,时臣也上一根吧╮(╯_╰)╭ ps: 对不起!猫子三点才起床,用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将这章节改了出来qaq 第055章 哎哟喂 深夜的薄雾凉意惊人,爱丽丝菲尔环抱着自己的双肩,有种喘不上来气的窒息感。 不远处,兰斯洛特和阿尔托莉雅已经沉默很长时间了。周围只有海风吹过树木草丛后窸窸窣窣的细碎之声,近处的黑暗里像是隐藏着不怀好意的魑魅魍魉,无端的让人心慌。 在温情脉脉的互诉衷肠之后,两人最终不得不面对宴会上那个最沉重的话题——骑士王拿到圣杯的愿望。 saber坚定贯彻正义的骑士王之道,将帝国灭亡归于她自身的能力不足。她用尽所有的能力想要去改变这个毁灭的结局,强烈的愿望让她在临死之前与‘世界’签约,成为罕见的生者英灵,有一个用圣杯的力量改变一切的机会。 但也仅止于此了,想要达到目标,前方的路比她作为亚瑟王更为艰苦,希望渺茫的几近乎幻想。 但是阿尔托莉雅不会因此放弃,如果只因为困难而就此退缩,那她一生也不过只是个骑士侍从。 而兰斯洛特的出现,让她更加坚定了这个决心。是的,她的湖之骑士,她武艺高超德行俱佳的挚友也因为王的错误而背负着污名。原本就因为格尼薇儿沉重的牺牲而对他们含有愧意,骑士的理解和维护更令她感动和欣慰,她唯一能做的补偿,就是重新改写这错误的一切,洗刷污名,给予他们应得的荣光。 阿尔托莉雅挺直了腰板,拿出王的姿态面对兰斯洛特的劝解,她甚至因害怕自己的动摇而主动终结了这场其实令她非常快乐的谈话:“虽然很高兴能再次这样和你谈话,但吾意已决。兰斯洛特卿,你不用再劝了。” 兰斯洛特张了张口,最终却只能化为一个深深的叹息,他木讷地将手放在腰间的佩剑上,无毁的湖光(aroundight)是与“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拥有相同起源的宝剑。原本有着月下湖水般光泽的剑身已完全漆黑,精灵文字的印刻因为他的心情闪烁着不详的红光。 通过交谈他刚才已经知道了骑士王不能英灵化的原因,她被永远的禁锢在了将死之时的瞬间,在尸骸遍野的战场备受煎熬。 骑士王真·死不悔改的固执让束手无策的骑士恨不能再次狂化,用剑用拳头用怒吼用什么都好!打破阿尔托莉雅那‘正确’到令人痛恨的偏执。 身为圆桌骑士做不到对王挥剑,这一刻多么希望自己依然是没有理智的野兽,然后就可以扯着她的衣领问她究竟要做到哪一步,问她是不是真的,已经成为了‘正确’的奴隶?我执迷不悟的王! 每个人都是正确的,这样还不够吗?他们曾经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情谊抵不过这些本因并不在他们身上的‘错误’吗? 就因为结局不完美,哪怕要付出曾经战斗的千万倍坎坷曲折也非要改变不可吗?! 他们最终还是要分道扬镳,他是骑士王所不接受的错误,他的努力,他真挚的感情,都比不过对方捍卫‘正确道路’的坚定。兰斯洛特得到的答案让他感到了心灰意冷的绝望。 事已至此,语言交流已变成了盲目无情的揭露。他这个死灵,连最后存在的意义都要被他所侍奉的王剥夺了。 潜意识觉得下一次相见就是刀剑相向,两人都在尽可能的延长这很可能是最后作为战友相处的时间。难熬的沉默中,每分每秒都恨不能化为永恒。 爱丽丝菲尔的状态很不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因。身为霍姆克鲁斯(人造人)的她明明还没有回收到任何英灵,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都快要丧失一般的头晕目眩呢? 银发的女子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不去打扰到旁边的两位英灵。 就在她摇摇欲坠快要倒下之时,忽然一件大衣披在了她身上,耳边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爱丽,你还好么?” 有人支撑的感觉和温和的气息让爱丽丝菲尔不由得放松了精神,视线已无法成功对焦,所幸她听到了saber诧异的惊呼声:“clear(无色)?” 哦,是他啊。这是在晕过去之前,爱丽脑海中最后的念头。 *——*——* 治疗并不是时臣擅长的领域,他的火属性让雁夜体内的虫子不安的躁动着。 这对被治疗者来说滋味并不好受,持续撕裂般的钝痛里夹杂了微弱的舒适感,时而温暖时而滚烫烧灼。尽管在昏迷中,生物本能也让这个青年不安着挣扎了起来。 原本就施术艰难的时臣不得不去压制他的动作,随着魔术的进行,雁夜原本就极为苍白瘦弱的皮肤上多出了青青紫紫的痕迹。当然,这对魔术师来说极为正常,手脚并用的努力摁住对方乱扑腾的四肢,尽管已经十分疲劳,他依然尽可能的保持高效的治愈。 无意义的反抗让他很是烦躁:“你能不能配合一点!” 雁夜从黑暗中醒来,迷迷糊糊的听见了宿敌近在耳边的声音。他就像是被注射了大剂量的吗啡并瞬间生效一样,未被压制的胳膊上去就是干净利落的一巴掌。 正·中·红·心 那一刻,时臣看到了漫天的璀璨星辰(眼冒金星)。 于是,等远坂葵赶到的时候,直接被assassin带到了二楼阳台上的她就看到了非常令人难以接受的一幕。 她那本来就什么男子气概的青梅竹马衣冠不整的躺在床上,床单上满是凌乱的血迹。青年单薄的身躯上,手腕和脖颈的黑色手印非常明显。活脱脱一副刚被无情蹂/躏过的凄惨模样。 “雁夜君?!”葵上前一步,想要推开玻璃门去确认青年的状况,忽然像是被钉在原地般地全身僵住了。 因为她看到了自己的丈夫。 远坂时臣拨弄了一下额前被汗水侵湿的刘海,无端挨了一巴掌(尤其是巴掌还是他刚救了的雁夜打的!)他的心情现在糟糕到甚至已经放弃了一直维持的优雅。 “间桐雁夜,你现在最好能学着聪明一点。乖乖的配合我做完。”隐含威胁的语气点了些意犹未尽的感觉,时臣对于雁夜这种既损人又不利己的行为深痛欲绝。 他为什么要拒绝治疗?!那种保持在重伤状况的身体这样下去如何要给berserker提供足够的魔力战斗? 雁夜这个老好人在遇到时臣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会扭曲成别的属性。他一把抓起胸前被撕成开襟状的卫衣,半坐着倚靠在床头上,一脸宁死不从的样子冷笑道: “离我远一点儿,你这个肮脏的伪君子!” 雁夜原本不是这样不知好歹的人,但是面对时臣,他宁愿疼死,也不愿意被他治疗。只顾赌气的文艺青年也没注意周围和‘远坂’家格格不入的环境。 或许是因为两人的状态都太过糟糕,又或许是谁assassin在带葵来的时候做了什么。他们谁也没发现阳台上多了一个人。 不论葵在嫁给时臣之前是多么家教良好的大小姐,成婚之后和其他太太们必不可少的交流也会让她多少知道一些所有主妇都会感兴趣的东西,比如,家庭情感剧之类的。 虽然对话不多,但是所在场景,人物动作和人物关系所表现的信息量已经足够她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剧情了。 在一声让整个旅馆都抖三抖的尖叫后,是‘哐’的一声硬物撞击玻璃后哗哗啦啦破碎一地的散落声。 迎着时臣惊愕的目光,黑衣的assassin在远坂葵身后比出一个v字剪刀手后消失不见。 根本顾不上去追功成身退的英灵,现在魔术师要面对更为险峻的剧情。 “葵?你怎么来了?你来做什么?!”时臣看到妻子吓了一跳,为什么要从禅城回来冬木,圣杯战争很危险。难道是绮礼还想做什么?! 葵的表情十分冰冷,她语气很重:“我不应该来吗?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你当然不应该来。”时臣理所当然地说道。葵是位非常完美的妻子,能让做事谨慎的她不顾危险的跑来一定有什么更重要的事。他完全没有责备怪罪之类的意思,根本是因为礼节的习惯性而接上了对方的话,说完之后他等待着妻子回话,按照他们夫妻的相处模式,葵会周到细心的将她所来的前因后果完完全全告诉他。 万万没想到的是…… 远坂葵贤妻良母的端庄形象像是被这回答如门上的玻璃一样打碎了,这时候她和其他惶恐家庭破裂的女性一样无助:“因为这样就会让我发现,时臣,你对雁夜……你,你对他……” 或许是后面话太过于难以启齿,让这位贤淑文静的女子找不到适合的填充词汇,最后她只能放弃说明,继续道: “以前我一直奇怪,为什么雁夜总是不喜欢你。” 她放在胸前的手紧紧攥着围过肩膀的披巾,眼角已溢出了晶莹的眼泪:“这样……原来是这样的嘛……” “真想不到……想不到你居然会对我的青梅竹马……” 看来葵和雁夜幼驯染的感情意外深厚。但是难受成这副模样还是误会了些什么吧。应该要让妻子知道,雁夜受的魔术伤害并不是他做的,相反,他还给雁夜做了治疗。 魔术师艰难地理解着妻子的话,试图做出解释,他觉得让当事人出面最有说服力,于是他神情庄重地对青年说: “雁夜,请向我的妻子做一下解释。” “我和时臣不是这样的关系,葵。” 文学青年貌似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挣扎着想要从床上下来,刚经过治疗有些软绵的身体却又不受控制的让他跌坐回去。 这一幕就像是最后的那根稻草一样。自以为发现了‘可怕’真相的葵感觉一阵天昏地暗,她完全无视掉了后面雁夜尴尬的‘葵你听我说,这是魔术治疗弄的’背景音,自顾自的冲着时臣哭喊起来: “这就是你将我的女儿送去间桐家的真相吗?接受你无法养育我们2个女儿的说辞的我真是太愚蠢了,一直以来都被你蒙蔽的我到底犯下了多大的错啊!” 咦?怎么又扯上小樱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是担心女儿无法在间桐家受到良好的照顾吗? 清清白白问心无愧的正统魔术师压根就没弄明白妻子这种不正常的行为举止是何原因。他想用两者的联盟协议来劝慰对方,刚要开口,魔术不能暴露人前的铁则就让他把话全吞了回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间的门已经被从外面打开了一扇,只剩下一层安全门,镂空的设计当然没什么隔音效果,就连视线也没有被完全遮住。时臣的位置可以很明显的看到门口手足无措的服饰生。 在时臣看不到的走廊上,被声响吸引出来的客房客人们正在那里挤眉弄眼地窃窃私语,包括早就赶来的老板在内,所有人都没有上去打扰的意思。 其实在这种地方,捉jian什么的太常见了,一般来说遇到争执的客人会被服务生请到专门的休息室,那里的东西耐摔打还没有行凶利器,隔音,舒适,真的十分贴心。 但是,这次的人和普通人不同呀! 当然不是他们魔术师的身份已经人尽皆知。其实雁夜根本没有发觉,他自己以为的‘失败者’身份,在常人眼中是多么的无法攀比。他和时臣一方是在冬木拥有大片土地的间桐家的二少爷,一方是已婚的著名宝石商,对于冬木市来说,这两者是普通人完全接触不到的上流社会,也就是报纸杂志上统称的豪门。 现场版的豪门恩怨就发生在眼前,他们巴不得里面的人多爆点料,等下记者来采访也好有的说。 要是他们能上头条,一定会增加旅店的生意量。老板暗戳戳地蹲在门口,拉住服务生的裤腿时这么想。 作者有话要说:用了20多个小时猫子才理顺了所有人的时间轴,码出来这一章 看看时间,榜单是绝对完不成了。很好,不仅又一次言而无信,这下连分内任务都没有完成。 太无能了,简直不可原谅! 找不到什么特别的理由做借口,就是码字慢,时间不够!谁让你前几天出去玩了呢? 事到如今卖萌什么的只会让人更讨厌吧?连最基本的更新都达不到标准的作者谁要喜欢啊? 本来还想发起一个意义不大的投票来活跃气氛, 问下个世界大家要家教(白兰)还是犬夜叉(奈落) 现在还是更新完就滚好了,猫子这种速度有什么资格要留言啊 ps:以后再也没有防盗章来碍眼了,看到有更新就直接进吧 第056章 为了信仰 时臣决定从头到尾的和妻子说明一遍。但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外面看热闹的普通人已经越来越多了。 “我们先离开这里。” 虽然添了不少麻烦,但毕竟是以后的盟友,时臣没有将雁夜一个人丢下的理由。刚起了要带他一起离开的念头,脚步向前迈出一步,葵就如同被什么给惊吓到了似的,快步冲到了床前,站在时臣面前,阻挡在了他和雁夜中间。 远坂葵怒视着时臣,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坚定道:“虽然你是我的丈夫,但是……我是不会让你继续伤害他的。” 她十分快速地道:“这些年来,雁夜君一直都是单身,我从未见过他和任何女性有关系,我一直都很在意他是不是没有爱过别人啊什么的……” “原来是我错了……”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中已满是义愤填膺的怨怒: “这一切,都是因为时臣你的原因!” 她究竟在说什么?!魔术师完全无法理解妻子的逻辑,他此时的态度还是较为冷静的,其实时臣弄不大明白雁夜莫名的敌意到底是来自何方,明明都已经放弃魔道了不是吗?他和雁夜,完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但现在肯定不是什么解决问题的好时机,时臣皱起眉,语气是种刻意的温柔,他试探性地问:“葵,相信我好吗?” 这个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人生赢家此时还在妄想妻子能像平时一样乖乖听话。 “怪不得每次见面你们都会吵架,雁夜一提起你就会一脸厌恶。不论是多么小的事情,他总将错误归结到你身上。” 雁夜看不到葵的表情,只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她很是伤感:“以前我总当做他在无理取闹,原来,这些是因为雁夜早有警觉吗?!” 葵她竟然……为了我,和时臣争吵? 雁夜望着远坂葵的背影已经痴了,他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全是此生无憾的满足感。莫名其妙的,他就觉得,自己所遭受的一切苦难伤痛,都值得了。 “别怪他,葵。” 安静了许久的雁夜突然打断了女子的斥诉。在看到对方回过头时,他抬头露出一个释怀的微笑:“别怪时臣,是我自己跑来找他的。这一身伤也完全是自找的,是我自己活该。” 看到自己最想要爱护的女人眼泪汪汪的样子,雁夜整颗心都在抽痛,他跪在床/上,伸手想要去拉她的裙角,但最后强忍着缩了回去,只得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 远坂时臣看的无端有些心慌,他连忙符合道:“是的,葵,这完全是……”是间桐方先提出收养小樱,也是雁夜先提出结盟…… “闭嘴啊!”后面还没说完的话被妻子凄厉的叫喊打断了。“为什么啊雁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享受过心上人片刻的维护后,雁夜好像根本经不住这点放在以前他根本不会看在眼里的责备。又或许是自己本身的行为已足够堂堂正正,让雁夜终于有了能开口的勇气,终于他低吼出来:“因为!我想让你幸福啊!” 房间里的三位当事人现在是什么心理活动大家不知道,但是外面的围观群众此时已被惊呆了。一名穿着时尚的ol女性小声疑惑道:“这关系好复杂,有点对不上啊。” 感觉自己在这方面最有发言权的老板神当下就眉飞色舞的将两人来时的情形添油加醋后描述了一番,带有强烈主观因素的信息成功刷新了众人对于‘远坂时臣’这人的评价。 大家纷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旁边的不良少年冷哼一声,嗤笑着说出了此时围观党的心声:“原来是有这种xing癖好,有钱人就是拽嘛。” 不知道是谁又插了一句,给里面三人的关系下了个非常准确,但又完全不对的定义:“我明白了,这二少爷为了保护自己的青梅竹马,主动送上门去满足了那个人渣,还真是天真的可以。该说不愧是大家族养出来的吗?” 外面讨论的结果远坂葵是听不到的,她脑补的东西和别人不大一样,但主题也没差到哪儿去。反正嘛……和魔道没什么大关联,和真相也是。 等到围观群众再凝神去听里面的对话,内容已经越来越劲爆了。 “我就觉得奇怪呢,雁夜只有在提起你的时候才会表情一变。果然是因为他早有警觉了吧……” “你早就想要对他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吗?!” 诶? 什么? 葵你在说我吗? ……诶诶? …… 诶!!!!! 这个极为正统的优秀魔术师终于反应过来妻子到底误解了什么。 *——*——* 在教会的密室里,言峰绮礼向父亲阐述了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完全不是做错了事后因悔过而坦白的模样。等他讲完,根本不用过多的解释,老神父已经相信自己的儿子依旧是原来那个直率纯正的神职者了。 “原来如此,虽然明白魔术师对‘根源’的执着就像教会渴望神迹一样,但时臣老弟的确因此在做人这方面有所欠缺。” 听了儿子干巴巴的讲述完间桐和远坂的恩怨情仇爱恨纠葛之后,老神父经过一番脑补,心中十分欣慰。绮礼并不是单纯的接受派遣给他的任务然后毫不思考的去完成,从这次的事件就能看出来,自己的儿子认为,和‘圣杯’相比,身为‘普通人’所拥有的幸福,才是更为重要的。 是时臣老弟那圆满的家庭,令他想起了自己去世的妻子了吧。言峰璃正带着慈孝的微笑注视着自己的儿子,满满的珍爱和信赖,他已经长大了,有了挺直的脊梁和坚定的眼神。他已经懂得了爱和被爱的感恩与富足,并且在用自己的方式惠及他人,虽然手段稍显稚嫩,但是在欣欣向荣的成长。 “绮礼哟。你还不了解你的师傅吗?和家族的夙愿相比,其他的一切追求,在他眼中,无非都是些浅薄的*罢了。”老神父心中满意的不行,嘴上还要再阻拦一下,他叹息着说道:“更何况,我们和与前几代的远坂族人之间,是有誓约的。” “我并没有想要阻拦老师争夺圣杯,更不会和他的servant敌对。”言峰绮礼信誓旦旦,没有一句谎言。“我向您保证,父亲。” 老神父差点就此高歌哈利路亚,但他面色依然偏向严谨,“这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呢?” “为了信仰。”绮礼露出一个神职者标准的微笑。 这场谈话结束的时候,言峰绮礼的右臂上已布满了像刺青一样鲜红的图案。他迎着父亲欣然鼓励的眼神,鞠躬行礼,然后放下卷到手肘的衣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言峰绮礼找到间桐樱的时候,女孩正在努力的理解着assassin讲述的圣杯规则,由于她实在太小,魔力和经验都极度匮乏,第九代建议她在支配英灵时多注意分/身个数和行动模式。她听的非常吃力,但还是拼命的将目前对她来说意义不明的词汇全部记住。 神父没时间等他们说完,他单膝跪在女孩面前,拉过她的手,迅速完成了令咒和英灵的转移仪式。 这就是,令咒?烧灼感带来的疼痛对间桐樱来说不值一提,她呆呆的看着手背上的血红花纹,有种不知所措的惶恐。 “至此,命运掌控在你自己手里。” 言峰绮礼完成了第九代的交托,起身正欲离开,冷不防被女孩拉住了手臂。 “只有小樱一个人了吗?”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已经甚少流泪的孩子突然哭的凄惨极了,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帘不断从眼眶掉落。“是不是只剩下小樱了?” “你可以回间桐家,那里有你真正的家人。” 女孩泪眼朦胧的大眼睛里全是绝望的凄然。 言峰绮礼将另外一只手放在女孩的头顶,安抚xing地拍了两下,沉声道:“这是他说的。” 将第九代搬出来比什么都管用,女孩松开手,直到黑衣神父的背影从视线中彻底消失,她反手擦掉脸颊的泪滴。 真正的家人……吗…… 深夜的间桐大宅阴森的就像是一座死城,没有丝毫活人的气息。女孩在黑暗中摸索着,沿着楼梯一步步走下去,打开了她惧怕又痛恨的虫窟。 “雁夜叔叔?”女孩不停的给自己打气,然后在地下室的楼梯口小心翼翼地轻唤,□□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回响,而回应她的,只有零星虫子爬动的沙沙声。 诡异的音效在这地下室中简直令人不寒而栗,虫子的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一堆扑面而来的飞虫,间桐脏砚嘶哑潮湿的笑声从地下室最深的黑暗处响起。 “呵呵呵,是小樱回来了啊?” 女孩惊惧的后退一步,冷不防踩到了一只爬行在她脚边的虫子。‘bia唧’一声在她脚下变成一堆稀烂,恶心的汁水溅在了脚背上,非常令人做呕。 可是此时她完全顾不得在乎这个了。 “没有看到别人,小樱是自己回来的啊?”那个就像是被无数虫子堆积出来的老人毫无顾忌的嘲笑着:“你自己的话,是肯定不愿意的。看来,你这是又被丢弃了嘛。” 间桐脏砚的心情非常的好,受到第九代的‘启发’,他对自己的虫术进行了改良。不需要雁夜那个废物了,也用不着将希望都寄托到小樱身上,他自己就能完成伟业。忙忙碌碌那么久以后发现想要的东西已近在咫尺,怎么能不让老魔术师高兴? 正巧下一步改造需要拿回樱身体里他留下的刻印虫,结果没等他找,女孩自己就回来了。 随便恶意的戏弄了女孩两句,愉悦的看着对方痛苦的呕吐出原本寄生在心脏的虫子,毫不在意上面的粘液,捡起来吞了下去。“既然回来了,就继续训练吧。正好爷爷发现了更适合你的方法。” 小小的孩子趴在地上,强行呕出虫子的感觉让她万分难受,她低着头,身体不住的颤抖。 老魔术师走了两步,发觉没人跟上来,回过身嗤笑道:“樱啊,为什么还爬着不动?还在犹豫什么呢?难道你还没清楚吗?你的价值只有在虫窟才能得到体现啊。” 看到女孩颤抖的更加剧烈,早就扭曲成非人的丑恶生物变本加厉的奚弄道:“想必你的时臣叔叔也是这么想,才将你送来的吧。或许龙之介也是?哎呀,总是没人要,真可怜啊。” 不,不是…… 小樱……小樱才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送我过来是有苦衷的 谁都可以原谅…… 只有你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孩发出凄厉的悲鸣,她的牙齿咬住手背上用来遮挡红痕的绷带,然后用力的一扯。 三枚令咒同时发动。 作者有话要说:在三次元忙不过来q口q 抬头一看又是一个月过去了,猫子各种想要一死了之 _(:3」∠)_ 第二份便当已发,虫爷死在小樱手里了,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什么的最喜欢啦! ps: 银月冰月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8-15 16:00:41 银月冰月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8-15 17:04:43 银月冰月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8-15 17:08:43 银月冰月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8-15 17:19:20 银月冰月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8-16 01:41:04 银月冰月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8-16 01:53:19 感谢亲的地雷阵!猫子感动到不行不行的!≧w≦ 第057章 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 当assassin的利刃穿透身上各处要害的时候,间桐脏砚有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为什么小樱会有令咒? 为什么她的servant偏偏是擅长隐藏耗魔极少的暗杀者? 为什么在他刚刚将那个从小樱身上收回来的时刻? 为什么,将要在他大业将成的最后时刻…… “怎么……可能。”虫使枯朽的身体流不出什么血液,他瘫倒在地上,喉间嘶哑着发出模糊的气音,几经挣扎后,终于还是扭曲的僵成了一个永不瞑目的骸骨。 这个间桐家的初代当家,圣杯的直接缔造者,最后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阴暗的地下室,带着深深的怨恨和不解,死在了他以为没有任何威胁,可以随意欺压辱乐的幼女手里。 间桐樱不记得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等到她再次被唤回意识的时候,眼前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 “哦乃桑?(姐姐?)”幼女恍惚着,声音轻如呢喃。 远坂凛一直在为自己所拥有的魔道之血而骄傲着。她从小就从父亲的教育中接受着‘远坂’的责任和骄傲。知道父亲正在忙于危险的战争,所以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加懂事一点。但这种从容也只到她看到自己的母亲,被黑色的英灵带走的时候。 满心慌乱的远坂葵在assassin到来的时候,根本顾不得告诉女儿,只在她房间的门把挂上便条后就匆匆忙忙的离开。尚且年幼的少女虽然体谅大人们独特的做事方法,但她骨子里的要强却根本不打算放弃。可惜的是,本计划悄悄跟随在后的她,完全追不上英灵的速度。 理所当然的,她跟丢了。 怎么办?清楚的明白母亲是自愿离开的少女,第一反应是去找父亲,等她在犹豫不决中到了家的时候,才震惊的发现自己家的别墅已经成了一堆废墟(英雄王声称对此事负责),上面覆盖的,针对普通人的结界虽然能表明父亲的安全,但眼下这种情况,她还是不敢逗留等待的。 找不到妈妈,也不知道爸爸去哪儿了(……)的少女迷茫极了,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间桐家。接着,就看到了妹妹一个人孤零零的蹲在门口,脸上满是死寂的绝望。 远坂凛当场就怒了,她抓住间桐樱的双肩,仔细的盯着她空茫的眼睛:“小樱?!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你身上好凉,其他人呢?间桐家虐待你了吗?” “怎么办呢姐姐?”间桐樱魂不附体一样,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走投无路的无措:“我好像,杀掉了爷爷。” 爷爷?谁?!间桐翁吗?那一瞬间保护间桐樱的思想占据了远坂凛的全部灵魂,她极为冷静的拉起妹妹,果决道:“别慌,咱们进去,告诉我,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很多时候,孩子都是在一瞬间长大的。尤其是在拥有着某些常人难以企及的特质的远坂凛身上。她在极短的时间内接受了assassin的存在,并且和英灵合作,下了个疯狂又大胆的决定。 远坂凛销毁了间桐脏砚的死亡现场,策划了一起属于‘普通人’范畴内的意外。她根据暗杀者的建议做出了心脏不好的老人从楼梯上跌落下去意外致死的现场,然后带着妹妹去了警局。 没错,这位魔道世家的大小姐,在走投无路之下,竟然带着妹妹求助了普通人的司法机关。 接到报案的警署在一开始甚至以为这是小女孩的恶作剧,直到他们确定,间桐大宅里竟然只有一个孤寡老人和年幼的孩子后才震惊的着手清查记录。 长子间桐鹤野在日前出国看望在国外读书的儿子间桐慎二,这两位在短时间内是无法回到冬木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的宅子连个帮佣都没有。出了这种事情,家里连个能照看的都没有。 确认完老人的意外死亡,警视长扫了眼拍照后将间桐脏砚装入尸骨袋抬走的下属背影,叹了口气:“那么,尚在冬木的间桐雁夜呢?” 话音未落,从门外跑进来的两名警察一位侧身拦住了闻讯赶来的记者,一位怜悯的看了眼两个抱在一起颤抖的女孩后,凑到长官耳边,表情肃然的将刚获得的情报说了出去。 然后这位警署最高指挥官的脸,就彻底黑了。 后面发生的事情简直就像一场灾难,带着两个女孩的警察们和刚刚赶到的娱乐记者在宾馆外面撞了个正着。远坂凛在围观看热闹的群众们七嘴八舌的诉说中三观全毁,她紧紧地抱着樱,根本无法接受那些听起来莫名其妙的关系…… “不要管他们,我们回家。”本来精神快要濒临崩溃的葵在看到两个女儿后又哭又笑,她紧紧地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不住流泪。 “别哭了偶噶桑,你还有我和小樱。”远坂凛伸出手,反过来给了母亲一个拥抱,她犹豫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远坂时臣,然后努力用比较优雅的姿态说道:“妈妈,远坂家已经回不去了。” 殊不知她这种故作坚强一样的大小姐标准模板为周围的围观群众们贡献了多少谈资。 远坂凛想要告诉母亲,那里已变成了一片废墟,可葵完全没有给说明的时间,下一瞬,她的双脚就离开了地面。 “不,我们回禅城去。”远坂葵像是找到了依靠般坚强了起来,她不再去看自己的丈夫,将两个女儿抱在怀里后,转身就走,剩下风中凌乱的雁夜和时臣。 “等……等下啊!葵!”眼看着自己的女神将要彻底离开,间桐雁夜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追了上去,但是马上,一个身着警装的壮硕身躯将他挡了下来。 警视正的音量让周围所有人都能听的清楚:“抱歉,间桐先生,您还不能离开。就在刚才,我们接到报案,您无人照顾的父亲间桐脏砚从楼梯上跌了下来,不幸去世。” 那个老魔鬼从楼梯上跌了下来摔死了?雁夜被这话镇住了,他愣了一下,随机用一脸“你tm在逗我?”的表情冷呵两声:“那老家伙要是真摔死了,我做梦都能笑醒。” 周围又是一阵低低的喧哗声,雁夜绕过挡路的警察,却发现葵的背影已经被周围自发组成的人墙完全隔开了。 人墙? 等等……这些人是哪儿来的? 后知后觉的苦情戏男主这才发现事情貌似有哪里不对,那些三脚架是干嘛的?摄像机是干嘛的?采访话筒是干嘛的?发现自己成为了目光焦点的雁夜瞬间发挥了草食系男子的特质——逃。 可是警察和娱乐/新闻记者们怎么可能轻易地放他离开。在他露出弱势的下一瞬,面前瞬间被塞满了话筒,周围依稀是‘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沦丧’等等此类词汇的背景音。 “请问间桐先生,您和远坂家是什么关系?间桐家为什么要收养远坂家的女儿呢?这其中有什么原因?” “您刚刚为什么对父亲的死亡表示愉快,是因为关系到家族的下任家督吗?你的哥哥和侄子都在国外,你会通知他们吗?” “间桐先生您好,请问您有没有兴趣做一次专访,我是……” 人群把出路堵的严严实实,被这可怕的阵势惊到六神无主的间桐雁夜下意识的就想要呼唤berserker,刚一抬手,手臂忽然被人摁了下去。 魔术必须隐蔽使用!就算到了这种时候,远坂时臣他也依然铭记着管理者的职责和威严呢。 楼下是乱成一锅粥的采访现场,天台上,围观了全程的言峰绮礼心满意足的做了一次祷告,然后扭头看着脚边正毫无形象的抱着肚子滚来滚去哈哈哈哈哈的英雄王,露出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 另一端,卫宫切嗣的画风是和这边的鸡飞狗跳完全相反的肃杀冷酷。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emiya(卫宫士郎)在开启固有结界的时候,有意识的将卫宫切嗣带了进去。 在父子俩的堪称完美的配合下,截杀,围堵,狙击等战术无所不用,caster(魔法师)职介的强化让无限剑制unlide works针对近战系ncer(枪兵)有了近乎恐怖的杀伤性。盗版商的武器品质整整提升了一个档次呢~emiya表示他很开心。 而做为他的对手,迪卢木多就打的很憋屈了,对面红衣的英灵放佛闲庭信步一般,只用远程武器进行投掷,好像打定主意要用放风筝的战术将他耗死。 经过了长久的追逐战之后,迪卢木多灵巧的躲过一柄长剑,意外的发现红衣的英灵并没有像先前一样立刻后撤拉开距离。准备强攻了吗?看来他还有机会。 “猫捉耗子的游戏玩腻了?于是打算亲手斩下我的头颅赢得胜利?ncer不着痕迹的握紧了枪,挑衅一般开口诱敌:“如果打算真刀实枪来干一场的话,你上次那种软绵绵的力道可不行啊。” encer战意凌然的眼神,面无表情:“虽然我挺想再拖一会儿,让那个柠檬头跑的更远一点,可我的master貌似已经忍不住了。” 如果可以,他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但事已至此,英灵卫宫别无选择。 看来被放过的反而是自己呢,这么长的时间,希望肯尼斯大人得以安全。枪之英灵琥珀色的眼眸轻闭之后再张开,决绝又坚定的神色仿若献祭。他反手后旋摆出进击的战斗姿态,展开的双臂如同振翅欲飞的自由之鹰。 利用一个小魔术伎俩甩开黑衣的追杀者(久宇舞弥),肯尼斯推着轮椅骂骂咧咧的声音突兀的戛然而止。 迪卢木多死了。或者说,属于他的servant,职介ncer的英灵,已经在这场圣杯战争中落败,回归英灵王座了。 “……果然是个废物吗。”曾经因天赋出众而高傲不已的教授愣愣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手背,不知道是在说他曾经的骑士,还是现在只能逃跑毫无还手之力的自己。 其实在决定战术的时候就已经下了三道必胜的命令为英灵加持魔力。三个令咒全部用完并不意味著契约的结束,依然供应的魔力可以让他感受到和迪卢木多的维系。而这一刻,这位天才魔术师无比清醒的认识到,他的英灵,已然战死了。 扫荡战场的枪声由远至近,紧追不舍的。在杀了迪卢木多之后,那个卑劣的魔术师杀手,连他的性命也不想放过…… 在这个时间咒骂或缅怀都变成了一种奢侈,或许马上,他也要死了。 幸好,在这之前,让索拉薇离开了。曾经的天之骄子不庆幸的想着,他听着越来越近的声响,深深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夏有鱼的深水鱼雷,猫子竟然有第一个萌主了,感动的毛都白了!毛都白了! 企鹅亲的长评猫子来来回回看了n遍,差点背下来了嘤嘤嘤,就算是生日礼物也好感动,感动的不行不行的!说好的月更党没尊严没人权呢?,我……我何德何能啊啊啊啊啊!!(捶地) 吃过晚饭开始撸,6个小时后成功更新哦也(握拳)在这文完结之前,猫子不去做别的了 什么三次元最重要的完蛋儿去吧!年轻就应该挥霍一点! 让剧情和猫子的心一起,飞起来吧!~ 第058章 杀手锏 看着卫宫切嗣举着枪一步步走进,面对根本毫无能力反抗的自己也一副小心谨慎的拘束模样。肯尼斯反而镇定了下来,他拼命思考着自己逃脱的可能性,企图进行谈判,结果尚未开口,夺命的子弹已经瞄准要害无情出膛。 面对卫宫切嗣这种杀人前不说废话,杀人后不忘补刀的类型,相对战渣的学霸还是太过天真了。 *——*——* 另一边。 “这是怎么回事?!”阿尔托莉雅瞪大了眼睛,她看到了来者手背上鲜红的令咒,各种阴谋论不由得冒出来,没等她发作,第九代已经态度友善面带微笑的将爱丽丝菲尔横抱起来,递到了她面前。 骑士王准备召唤圣剑的手停在半空中,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看起来真是异常尴尬。 体贴又温柔的兰斯洛特对第九代的恶趣味算是比较了解的,能让骑士王的直感如此紊乱,足以说明他做这种行为的出发点没有多么高尚。尽管面临着即将被王抛弃的结果,但骨子里刻着隐形忠犬的骑士依然积极出面化解了上峰的被动,伸手将人接了过去。 有了兰斯洛特作为中转,爱丽丝菲尔安全的躺在了阿尔托莉雅怀里,人造人的异常显然是无法求助医生的,看着不知所措的骑士王,第九代毫不在意的掀了卫宫切嗣的底牌:“她的身体里面有你的剑鞘,醒不来的原因,不会是受伤。” “剑鞘?”saber豁然抬头:“阿瓦隆?!” 阿瓦隆身为圣剑excalibur的剑鞘,又被称为远离尘世的理想乡,不仅能使持有者的伤治愈并使老化停滞,若真名解放,更是能从任何干涉中保护所有者。阿尔托莉雅一直以为这宝具已经被她彻底遗失了,没想到,竟然在爱丽这里。 这是她的宝具。骑士王低下头,就算看不到表情,那深沉的失落也能透过她的侧影在深沉的夜色中异常明晰。 这是她的宝具,可是没有人告诉她,他们都不信任她。 和她并肩战斗的同伴,不·相·信·她!!! 这事实再一次以这种异常难堪丑陋的方式展现在少女王者的面前,带着淋漓鲜血的腥气,冲的她无法呼吸。 “期待已久的故友重逢,为什么兰斯你看起来更不开心了?” 第九代的声音打碎了这死一般的寂静。被问话的骑士欲言又止,半响后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就此别过吧,挚友。”saber一贯严肃使人敬畏的语调带着某种破碎的恍然,她横抱着昏迷的爱丽丝菲尔向着梅赛德斯的方向离去,轻飘的声音几乎要散在夜风里:“下次见面,我会全力以赴取得胜利。” 看到这种发展,第九代感到无法理解。在这种近乎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竟然还能谈崩?!你们以前真的是战友吗?!这交流能力出去打仗没问题吗?于是他瞬间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难道他们都是那种心里恨不得对方去死,可是嘴里还要挂着礼义廉耻脸上充满感动的喊‘吾王’‘吾友’的小婊砸么…… 咦,这么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啊,自古夺妻之恨大于天,不亲手杀你一次死不瞑目什么的这种设定也完全给过的。 “请不用为我挂心。”兰斯洛特被第九代略显纠结的神情看的背脊发麻,他强迫自己收回注视骑士王的目光,转头问道:“您有什么吩咐吗?” 稍微思索了一下,第九代神情有些微妙:“这个先不谈。如果你还坚持想要和saber堂堂正正,嗯,堂堂正正来一场殊死战斗的话,现在就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高大的骑士听到这话就像是被人从头上猛敲了一棍子似的,带着疼痛和凶猛的神情猛然怒吼:“不是——” 这否定的音节没有后续,孤单的散成了夜晚的冷清。曾经的第一骑士愣愣的看着第九代的眼睛,突兀的就浮现出一种悲哀的倥偬,他带着这弱者独有的神情,右手按在了心脏的位置,深深的低下头去: “戴罪之身无力上达天听,大人,求您帮我。” *——*——* 飞来的子弹被水银凝成的长鞭打下,天才魔术师睁大了眼睛,他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露出了做梦一般的痴傻表情。 索拉薇! 在即将死亡的前一刻,他设想了无数种让自己活下来的可能,但没有一种是现在这样,被这个平时如高山冰雪般异常凛冽的美人救下的结果。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未婚妻会带着他的魔术礼装,返回这个会随时丧失性命的战场。 “离开这里,索拉——” “闭嘴,你这个白痴!!”气喘吁吁的红发女子愤怒的叫着,直面魔术师杀手的压力让她操控‘月灵髓液’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甚至连回头看未婚夫一眼的空档都不敢有,这个在世家名门中娇生惯养的女子第一战就对上卫宫切嗣,完全可以夸赞她勇气可嘉了。 “听着,我们放弃r,退出圣杯战争,让我们走。” 和原本的时间线不同,被魔术师杀手英灵卫宫的组合追的毫无反抗能力的天才魔术师,为了保证索拉的安全,让其在离开之前就切断了她和迪卢木多的魔力纽带,不顾未婚妻的强烈反对,魔术师在这一点上意外的强硬。 尽管索拉本人并不知道英灵的情况,但随着迪卢木多的死亡,被泪痣魔法迷惑的女人已经清醒了。不管这个一身火红仿若连灵魂都在燃烧着的女子在最初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回到的战场,但是在刚刚那一刻,她选择了挡在这个男人的前面。 可魔术师杀手充耳不闻,第二发子弹出膛。他知道,在不远处,隐匿着的久宇舞弥已经将枪口对准了这个女人。 艰难的操控着本属于肯尼斯的魔术礼装挡下了第二发子弹,索拉用尽了所有的勇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rider的r可是肯尼斯的学生,他马上就要来了,如果你们不想对上rider的话,最好现在马上离开!” “他们是来救老师的么?” “当然!!”女子急不可耐的回道。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魔术师杀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微笑。 于是等到神威车轮(l)载着韦伯从天而降的时候,飘到他面前的,是一张已经写好的自我强制证文。自己那个高傲自大又目中无人的老师姿态狼狈的倒在地上,身后站着一身陈旧大衣,气质锋利如刃的男子。男子的身边站着红衣白发的英灵,但最让人胆寒的,是他握在手中的枪口,正纹丝不动的抵在那颗像柠檬一样造型的脑袋上。几小时前来联络自己的红发女子,已经晕死一般的倒在一旁,人事不省了。 在这种情况下也完美的保持了发型的肯尼斯此刻心中满是愤恨与恐惧,他的眼神不停的在晕迷的索拉和低着头看誓约内容的学生之间移动。契约咒术的内容就是在他身边完成的,虽然没有看全,但一撇之下也大致清楚写的是什么。这个阴险狡诈又卑鄙无耻的家伙,打算以他的性命作为要挟,让那个有妄想症的胆小鬼命令rider自杀。 无法动弹也无法开口的天才讲师在心中绝望的冷笑,这个家伙算错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但那又如何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也只能在脑海里不停的想象着卫宫切嗣被英灵伊斯坎达尔撕成碎片的模样来安慰自己,然后在注视索拉的时候尽量不落下泪来,为最后的死亡保有一丝尊严罢了。 看完了契约的韦伯一时间进退两难,慌乱中,一只大手摁在了他的头上,rider浑厚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嗯,小子,虽然尊师重道是好事,但明显不是这种方法呀。” 马其顿帝国最富盛名的征服者将眼神从纸张移到卫宫切嗣脸上,最后对上沉默着一言不发的英灵卫宫的眼睛,露出一个血气森森的微笑:“如果不想你的r死的太过难堪,我看你还是劝他换一种方法的好。” 是……是的,没错,淡定下来,韦伯·维尔维特。年轻的魔术师大半个身子都被自家英灵揽在怀里,他不停的为自己打气,然后鼓足勇气,从rider的保护中上前一步。 “我拒绝这种交换!r的r。虽然你们战胜了r……”他的双手抓住战车的栏杆,气势一往无前:“不,就是因为你们刚刚战胜了r。所以r还能对抗的了rider吗?不管怎么看,这场对决,我都将会是胜利者!” 卫宫切嗣笑而不语,将第二份看似公平的对决契约扔了出去。他的杀手锏,可是saber啊! *——*——* “你其实并不支持她的理想。”第九代听了半天,忽然插言打断了兰斯洛特对骑士王无可奈何的控诉:“你在archer和rider面前所说的理解果然只是场面话吗?” 对原本的人生并不满意,想要重来一次的愿望有哪里不对吗?向往穿越重生什么的,不是人之常情吗?为什么偏偏到了saber这里,就是清一色的反对和嘲弄呢?第九代有些想不通。 高大的骑士闭上眼睛,艰难的在脸上撕扯出一抹微笑,向着金发少女的背影单膝跪地,头颅深深地埋了下去。直至此时,他的声音终于有了明显的哽咽:“吾王,前方的道路依旧艰难黑暗,虽然您身边再也没有罪臣的席位,但我仍诚心祈望您可如愿以偿。” “您是我兰斯洛特,永远至死效忠的骑士王。” 王者离去的脚步越来越慢,可是没有停。第九代看着那笔直的脊梁,忽然懂了。他低低的笑起来,然后开口讲了一个故事: “在一个贫穷的小山村里,有个非常聪明并且爱学习的孩子。村民们凑钱让他成为了一名学者。在从学院毕业之后,他拒绝了各种酬薪丰厚的工作。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成为了一名教师。真心实意的,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回报大家的恩惠。” “可是呢,大家竟然都不愿意送自己的孩子们去学习读书了。因为他们看到花费那么多钱,学业有成后的他,最终还是待在这个贫穷又偏僻的小山村里,既然这样,那有没有读过书,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着saber停住的脚步,他轻轻挑了下眉:“骑士王,我们来谈谈人生吧。” 第059章 修身养性学做人 “骑士王,我们来谈谈人生吧。”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第九代完全能理解saber想要重来一次的强烈愿望。开着重生的金手指做一个毫无瑕疵的千古帝王,多少强迫症患者梦寐以求的事。只可惜这种事庸才们只能想来yy一下,然后告诉自己这是多么的不合实际而放弃,而saber却真正去执行罢了。 将爱丽丝菲尔放在后座安顿好以后,第九代告诉saber,她唯一的错误,不是这个想要重来一遍的梦想,而是她坚持贯彻的正义。也就是说,她想要复国,必须放弃她的高洁。 “骑士精神哪里有错吗?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在嘲弄这个?我……”听到这里,如果不是此时坐在车里,saber几乎要拍案而起。 “错的不是骑士精神,而是身为不列颠之王的你!” 第九代直截了当的打断了她的话:“刚才的话你没听懂吗?拯救和帮助不是引领。‘无欲无求的王还不如摆设’这句话在你身上非常适用,人类自私的本性是无法扼杀的。每个人出于私欲而进入市场,他们会不自觉地考虑自己行为的(社会)收益和成本,这样反而会使社会福利趋向最大化。saber,你必须懂得,只有利益才是驱使人类行动的不竭动力。话句话说,人们想要改善自身的处境,必须依靠他们自己。” “但我想做一个高尚的王,这不行吗?”阿尔托莉雅显得很失落,因为她清楚对方所说的都对。“我的臣属,我是说,圆桌骑士们。他们每一个,都十分优秀并且品德高尚,作为他们的王,如果让我成为一个卑鄙小人,成为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侩子手,哪怕是为了拯救不列颠。这……这也根本是无法忍受的。” “做不到,是吗?”第九代又笑了:“我得向你道歉,saber。在和你深入谈话之前,我一直将你当成一个不甘抱负的王者。因为结局不甚完美而想要重来一次的完美暴君。”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每个音节都能让旁边身经百战的王者颤抖:“因为你选择的是一条充满牺牲的道路,举个最近的例子,重来一遍,第一个抹杀的就是兰斯洛特。” 在不远处,沉默的黑色铠甲的骑士几乎和要夜色融为一体。虽然不知道以英灵的能力能否听清他们的对话,但saber抖的很厉害,似乎这个狭小的空间有什么正在持续不断的伤害着她。 看到这样子的saber,第九代有些意兴阑珊。那些骑士道不适用于官/僚体系统治的废话忽然就不想再说下去了。人类就像是一群鸭子。愚蠢,聒噪,又不肯安定。偶尔有一些不大一样的个体,也无法脱离这个范畴。比如说rider那头健壮的野牛,又比如archer那只漂亮却凶残的狮子。而saber和他们都不同,她是一棵大树。坚韧丰茂、肃穆笔挺。 “把我刚刚的话全部忘掉吧。”他伸手托起少女的下巴,直视着碧色的双眸,语调带着他特有的优雅冷酷:“从头到尾,你一点儿错都没有,我独一无二的骑士王。” 听的很认真的saber一时间被对方这种态度搞懵了,她还想继续追问:“可是你刚刚说……” “saber,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人类特别的不可理喻。”不顾少女惊愕的表情,他伸手揉乱了对方头顶的呆毛。“你看,现在这么多异常流行的穿越重生类小说。那些个穿越者,什么都不用做,莫名其妙的就回去了。他们完全忽略掉你现在拼搏的过程,一边做着你做的梦,一边嘲笑你这个真正说出来而且努力实现的人。真是……让我完全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这样说着,第九代露出了许些略微沉郁的神情:“就连童话书都在传颂骑士王的诗篇,上面全是你的公正、英勇和高洁。那些字里行间明明写满了对梦想国统治者的向往,可是当你真正存在于世的时候,人们却又迫不及待义正言辞的批判。” “你知道为什么吗?”没等到对方的回答,他微低下头:“因为人类在起源时,如果大家都自私只想自己的话,是无法存活下来的。可这是人类的天性,于是他们就只能在矛盾的状态中,追求一种相对无私的自私。就算到了现在这个时代也是如此。这样社会才能河蟹嘛。” 说到这里,他又笑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是这样。而你,saber。你这个只在梦中才会存在的形象忽然冒了出来。和你一比,其他人肯定就会觉得自己道德低下,自惭形秽了。不诋毁你,又怎么给自己找到台阶下呢?为了让自己心灵安宁,就是所谓的心安理得。于是就指责做得到的人,你这是不对的,还美其名曰:反人性的。” “我不久前才想明白你到底为什么如此执著于复国。不是过于偏执,而是你想不通。到底为什么自己会落成这样的结果。” saber的喘息沉闷又急促,她忽地一把抓住了第九代的手臂,嘴唇微微颤抖着,几经开合,最终却依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的手极为用力,第九代甚至听到了自己骨骼喀吱作响的声音。没有挣脱,甚至连皱眉都没有,他用另外一只空出的手臂将少女拥入怀中,声音轻的如同梦呓:“没事了,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然后,那个在战场上出生入死铁马峥嵘的少女王者,一时间哭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后车座上,昏迷的爱丽丝菲尔无声无息的睁开了眼睛。 *——*——* 等时臣好不容易从围观群众的包围中脱身而出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都呆呆的。旁边的间桐雁夜也没好到哪儿去,完全是一副难兄难弟的状态,言峰绮礼都走到他身前了,都没有反应过来似的下意识侧身想要让路。 “绮礼!”旁边的远坂时臣踉跄了一下,想站却又没站起来。他愤怒地想要质问些什么,结果对方一开口,就堵的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言峰绮礼淡定道:“我将assassin的令咒给了樱。” “小樱!”间桐雁夜惊惶喊道:“是的,刚刚小樱也来了,她……” “樱用完了三枚令咒,assassin杀死了间桐脏砚。”神父布道一般语气平和地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我们,自由了?小樱得救了?!”间桐雁夜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将这句话反复呢喃了几遍后,忽然转头就向外冲。 “站住!你要去哪儿?!”远坂时臣在这极短的空档内整理好了仪容仪表,他姿态优雅的喝止道:“我们可是有契约的,你必须帮……” “去你的圣杯战争!!!”失去了得到圣杯的最终目的,间桐雁夜豪气冲天的将手背亮了出来:“谁爱打就去打吧,berserker的令咒就在这里,我不干了。” “你……”远坂时臣完全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是这种反应,一时间十分的无语。就算不考虑供魔,他已经有archer了,如何再能接受一个berserker? “如果时臣师感到为难,我可以暂时接下berserker的令咒。”神父说这种话的时候就跟‘需不需要为您倒杯茶’一样自然。 时臣听的额头青筋直跳,不要以为他没发作这事儿就算至此揭过了,他们还有好些账没算呢:“从一开始我就想问了,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间桐雁夜满心都是带着女儿哭着离开的葵,看到绮礼挺身而出,直接上前打算转移令咒,至于时臣的意见和想法什么的,呵呵。 “等等……”魔术师下意识的想要阻拦。可文学青年只是乜了他一眼,一脸老子很忙,快点完事的有恃无恐。很明显,要是对方敢耽搁时间,自己立马走人的表情。 因为言峰绮礼并没有和时臣彻底翻脸,神父重新唱回红脸还是很有说服力的。在他打着大义的旗号忽悠了三分钟之后,再加上一个永不对战的誓约,远坂时臣已然信了他七八分。 考虑到berserker对吉尔伽美什能力的克制,他在绮礼的误导之下,将archer的令咒转移给了绮礼,然后自己成为了berserker的主人。仪式完成后,间桐雁夜轻松的跟因惦记着saber而显得十分心不在焉的兰斯洛特道了个别,感谢了一下神父刚刚的治愈术,兴高采烈的走了。 “放心夺取圣杯吧,时臣。我会帮你照顾好妻子和女儿的。” 优雅严谨的正统魔术师看着对方仰天大笑出门去的背影,感觉哪里都不舒服。 为了看好戏而从头到尾都没有捣乱的英雄王终于忍不住跳出来开始刷存在感,他用一种异常欠揍的神情嘲弄道:“连这种事情都可以忍受,时臣你的决心简直值得表彰啊。” 远坂时臣心塞的厉害,他压下喉咙上涌的苦涩,好声好气的试图了解新到手的berserker:“久仰威名,兰斯洛特阁下。鄙人远坂时臣,希望我们在今后的日子里合作愉快。” 被无视了个彻底的暴君顿时大怒:“胆敢无视本王的训诫,你想死吗?!” 没等不爽的英雄王开始兴风作浪,绮礼带着凉意的低沉声音清晰响起:“以令咒之名命令我之·archer,在未受到攻击威胁前,不得主动开启宝具。” 金色王者的怒火一窒,然后更加距离的燃烧了起来:“绮礼!你竟敢——” “吾王,我觉得您有必要学会克制。”神父风轻云淡的微微一笑,伸手将一本书扔到了桌子上:“您得知道,我这里的令咒还有很多。” 远坂时臣看着封面上斗大的《修身养性学做人》,忽然从心底冒出了一种陌生的愉悦感冲淡了那莫名的难受。 绮礼,你果然还是我的好徒弟。 第060章 报应不爽 虽然第九代逢场作戏的技能已臻化境,但眼下这种情况,纵使是他,一时半会儿也无言以对了起来。 卫宫切嗣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手,保持微/型冲/锋枪依然抵在肯尼斯的后脑勺上,他面无表情地从牙缝里憋出了几个字:“你是什么人。” 被问话者试了几次也没能成功将胳膊从爱丽丝菲尔的怀里抽出来,丝毫看不出被对方老公捉奸当场的尴尬,第九代像是沉思了一下,然后盯着对方头顶的天然系猫耳发型,说出了明显很不在状态的台词:“或许,你可以称呼我为薛定谔?”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那就要先将时间轴先拨回到英灵卫宫士郎(r)成功干掉迪卢木多(r)的时刻。早就不安于室蠢蠢欲动的avenger(此世之恶)终于回收到了第一位战败的英灵,于是银发红眸的女子悄然无息地坐直了身体,她看着在对少女王者说着些什么的第九代,露出了某种妖娆又危险的艳丽笑容。那绝对不是爱丽丝菲尔会露出的表情,这个被称为‘小圣杯’的霍姆克鲁斯(人造人),此刻已然换了其他的人格。 第九代似有所觉,但他依然没有将目光从saber的身上移开。 方才还不怎么明显的异象已经发展到了最后关头。点点荧光正在聚集,给阿尔托莉雅穿上了一层用荣光凝聚的铠甲。这唯美炫丽的夺目光辉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下一刻光芒散去,名为骑士王的存在,已被彻底改写。 ——洁白的甲胄,凛然神圣却也柔和清澈的气息,原本一丝不苟盘起的金发换成了更为洒脱自然的马尾。整个人仿若一朵盛放的百合般香甜美好。 纯白骑士抬起头,对第九代粲然一笑。这是,完全理想状态、毫无隐瞒、以女子之身成就不朽的——骑士王。 和这边融洽和谐的气氛正好相反,卫宫切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saber的令咒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不见了!!!主从联系也变得若有若无。 虽然阿尔托莉雅和卫宫士郎一样是阿赖耶侧的英灵,但她的生者契约在自己意识形态改变的那一刻就被强制改写。虽然能力数值没有任何改变,但形成概念已经截然不同,最明显的就是她拥有的即选定国王之剑cailburn。这把被亚瑟王亲手折断的宝具,此时正安静的悬挂在少女王者的腰间,一如她征战四方威名正盛之时的光鲜。 魔术师杀手根本想不到,只是一场谈话,自己的英灵就已经从阿赖耶侧转到了盖亚侧,所以令咒自然要重新签订。但眼前的局面又哪里给他调查了解的时间r(英灵卫宫士郎)和rider(征服王)已经交上了手,第二份看似公平,但隐藏着‘以二对一’暗线的强制征文开始生效,一旦主动让r停下来,那么不但会错过解决rider的机会,还必须放走可能成为隐患/棋子的肯尼斯。 虽然不知道自己和saber的契约出了什么问题,但从r毫无异常的状态来看,作为他r的爱丽应该是安全的。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他可不是什么因为一点小意外就会放弃计划实行的狠角色,于是魔术师杀手立马打手势命令隐藏在暗处的久宇舞弥留下监控已经晕死的索拉,使用暗语让r向着r所在的方向转移阵地。收到命令的卫宫士郎在一串箭矢发射过后立马遁走,引着征服王开始转移战场。 完全理想状态下的少女王者,没有任何内在的冲突矛盾,不存在瞻前顾后反复无常,更没有愧疚自责和焦虑担忧,知行合一,从容镇静。所有不相干的妄念都已泯灭一空,阿赖耶的契约再无束缚,她已经彻底成为一名优秀的王者,在做出决定之后能够毫不犹豫地承担一切后果,并且不自责亦不后悔。 这样澄净无暇的saber让第九代有种刷到特殊成就的满足感,夸赞了几句之后,忽然话锋一转,提起了那个伤心离去的第一骑士。 “兰斯希望自己可以获得惩罚。”saber微微一笑:“而不让他知道,其实我已原谅了他。这便是最严厉惩罚了。” ……看来完美的骑士王,洁白的只有外表。 第九代沉默了一下,忽然直言道:“我希望你去。”他的笑容又变回了那种仿若固定的标准模式:“见他一面,其余随你。” 在saberlily(lily意为百合,saberlily特指完全理想的骑士王。)英灵化离开的下一秒,‘爱丽丝菲尔’就蹭的一下从后座上站了起来,眼看她就要自己扑过来,第九代干脆在这之前开门下车。 跟着下车的女子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跟树袋熊一样挂在了对方身上:“为什么要支开saber?你还想做什么吗?” “她的抗魔力太高,会让你不舒服。”第九代靠在车头,顺着‘爱丽丝菲尔’的姿势让她坐到了车盖上,但是因为对方坚决不撒手,只好并肩坐到旁边,并且牺牲了一整条胳膊。 “是因为我吗?竟然是因为我吗?!”银发女子抱着男子的手臂,将头靠在他肩膀上,一脸幸福的表情。“我都做好了她会和我们一起走的准备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看到你这么喜欢她,我当然会这样以为啊。” 听到‘爱丽丝菲尔’斩钉截铁的回答,第九代反而皱起了眉头。又来了,这种理所当然的,却让他毫无共情的逻辑。他喜欢阿尔托莉雅吗?当然喜欢!可他对她的兴趣,却在其成为saberlily的那一刻戛然而止。是已经不喜欢了吗?不是,他喜欢纯白的骑士姬更甚于执着复国的saber,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无法产生更多的特殊感情了。就像是一个已经被玩出了完美结局,拿到隐藏cg的游戏。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于是他陷入沉默。月光,沙滩,海浪,和一对看起来亲密无间的情侣。这一幕远远望去,美好的宛如梦境。 就在这时,缠斗中的r和rider从天而降,后面紧追着他们俩的r,和一名夹在魔术师杀手胳膊下的倒霉人质。 然后,四目相对,天雷地火。 一时间谁都没有动手,场面变得有些离奇。撇去正被核能打击的伪·r组不谈,rider组和肯尼斯是见过爱丽丝菲尔的,在他们的认知中,她是最强职介saber的r,而她紧紧拥抱着,在这种堪称大敌当前也不肯撒手的男子,手上亦有着鲜红的令咒。 当然啦,卫宫切嗣绝对不会在敌人还在的情况下吼什么:你这混蛋到底对我老婆做了什么!或者哭着喊一些:爱丽丽~想想咱们的伊莉雅啊……这之类的废话。他黑着脸,努力控制手下的力度,免得枪管直接戳穿人质的脑壳:“你是什么人?” 对方给了一个荒谬的假名。他将目光移到了有些不知所措的r(卫宫士郎)身上,然后从他眼神中,绝望的确定,那位正毫无形象的挂在橘色短发青年身上蹭来蹭去的银发女子,真的是拥有r令咒的艾因茨贝伦的人造人。 那这个拥有令咒的男子是谁?他们怎么认识的?saber呢?这些问题几乎是本能般的浮现在脑海,但此时卫宫切嗣已经无暇去一一思考,眼前这两个人可笑的互动简直就像是精神污染攻击一样令他崩溃。 第九代无法接受以这种连体婴般的姿势和别人谈话,但无奈对方并不配合,经过一段极为失仪的拉拉扯扯之后,他叹了口气:“算了,我们走吧。”事已至此,是没办法好好谈话了。 “太好了!”这简直是‘爱丽丝菲尔’求之不得的,她高兴极了,然后忽然困惑的歪了下头:“但是,要怎么走?” “开车走咯。”第九代讲了个冷笑话,旁若无人的带她上了车,然后就真的准备开车走人了。 “等等!”卫宫切嗣简直要疯了,这一切tmd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怒吼道:“你要把爱丽带到哪儿去!” “啊哈,抱歉了老公~~”银发的美人从车窗探出半个身体,笑的眉眼弯弯,她艳丽的容貌在对上魔术师杀手的时候满是戏谑高傲:“人家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了,不要太想念我啊~~~~” 飞扬的尾音在引擎的发动声中分外清晰,作为人质的肯尼斯早忘了害怕,他不可置信的声音有种很不得体的尖利:“那是你的妻子?爱因兹贝伦的r?!!” 他的三观都碎成二维码了。这样毫无修养又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是出自拥有崇高威望的魔术名门?怪不得他们会雇佣卫宫切嗣这种卑劣的小人,爱因兹贝伦家族已经堕落到这种不堪入目的程度了!这比他败给一个外道还要令人不能接受!!! 卫宫切嗣没有动,他出奇沉默的看着自己曾经的妻子,没有气急败坏的发狂,更没有惊惶的质问和挽留,他说:“那不是爱丽。” 啊?肯尼斯以为自己听错了。此时已经没有枪口抵着脑袋,所以他得以转过头去看绑匪的表情。出乎意料,对方看起来相当平静。 “我不知道她是谁。”卫宫切嗣又重复了一遍:“但那不是爱丽丝菲尔。” 并不是在自我安慰或强词夺理,卫宫切嗣就是知道她不是爱丽。不是那个对他说出爱比愤怒更能让人有理由战斗的爱丽。那个为他延续未来孕育希望的爱丽。 “额……哪个……”默默围观了全场的韦伯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他眼神略带漂移的看着魔术师杀手已经垂下的枪管,弱弱地说:“咱们还打不打了?” 第061章 落幕 听到开门的声音,正在发呆的卫宫切嗣迅速切换成工作状态,可还是被眼尖的来者捕捉到了倪端。英灵紧皱着眉头将便当放在桌上打开摆好,语气里满是只恨无法以身代之的不甘:“很累吗切嗣?她果然还是对你太过严厉了。” 卫宫士郎的到来意味着难能可贵的休息时间和丰盛的午餐。曾经的魔术师杀手为自己因那个恐怖的女人而培养出的反射性动作默哀了三秒,“没办法啊士郎。谁让我们有求于人呢。”起身离开工作台,随后点了一根烟,雾气特有的苦涩驱逐了些许烦躁。 卫宫切嗣看着不死心摆弄工具想要帮忙的英灵,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别忙活了,这玩意最简单的也得开着固有时制御的三倍速来做。只有我才行。” 温热的鲜汤很好的抚慰了痉挛的胃部,抽痛的脑仁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男人终于有心思聊家常:“她们还好吗?” “两位r都挺好的。舞弥跟着msf还在非洲。”卫宫士郎想起临行前被交代的任务,感觉亚历山大:“不过伊莉雅抗议了很多次,如果切嗣你再不抽时间回家,她就要去警署寻求帮助,说自己被二次遗弃了。” 英挺坚毅的emiya不由苦笑,近两年小姑娘越发活波,他实在是拿家里那个又哭又闹的小恶魔没办法了:“抱歉,切嗣,你还是请个假回来一趟吧。” 卫宫切嗣扭头看了眼工作台进度不高的表格,毫无光彩的双眼越发死寂,他目光空茫的喃喃自语:“请假啊……苍崎橙子那个恶魔一定会逼我再卖身十年的吧……” 现在的卫宫切嗣再也没工夫拯救世界了。他现在最大的惦记,就是能有人来拯救一下自己。 在名为“伽蓝之堂”的魔术工房里,那个比任何人都充满理想,却因此而绝望的男人,正在为了一个单纯的梦想而努力着。 衷心的希望自己可以顺利地请假回家,如此而已。 ——三年前—— 第四次圣杯战争的最后一战,伴随着汽车尾气落下了帷幕。卫宫切嗣看了一眼伤痕累累却依旧努力牵制住rider的r,只能后撤几步,放开了对人质的控制。 这场战役一败涂地,然后以此为起点,他的幸运值(如果有的话)好像突然就跌破到了字母表之外的深渊里去。 来自时钟塔的见习魔术师成功带走了自己的老师和他的未婚妻,并且赢得了在圣杯战争中免战r(魔术师:英灵士郎)的契约。尘埃落定之后,卫宫切嗣才发现自己的情报错的离谱,那个拥有令咒的男子仿佛凭空出现一般没有任何资料(龙之介在此之前并不是魔术师,切嗣当然找不到资料),更不要提分析预案或者追踪了。 午后,不眠不休的魔术师杀手出现在了教会门口。以圣杯战争中失败者的身份寻求保护,另外提供了saber的r被不明身份的令咒拥有者劫走的消息。 让人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他事前准备的几种预备方案竟然一个都没有用上。因为他在教会干坐了整整两天,都没有任何一组圣杯战争的参赛者对这个消息感兴趣从而来进行接触的。 英灵r(英灵卫宫)的r目前不知所踪不能随意动用,久宇舞弥又是个普通人,对上魔术手段百死无生。不甘心坐以待毙的卫宫切嗣冒着将灵魂卖给路西法的危险去找了言峰绮礼。 结果他说远坂家主正在忙于世俗纠葛,暂时没空理会圣杯战争!(并不!)卫宫切嗣还是表现出了二十万分的不信任。于是在对方‘好心’连线,让他亲自去御三家走了一趟之后。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间桐雁夜为了心中女神放弃了圣杯战争追去了禅城。他倒是很干脆利落的一走了之,结果留下满心纠结的远坂时臣在老婆孩子还是圣杯战争之间摇摆不定。 言峰绮礼火上浇油一般的开解言论非常明确的让这位正统魔术师意识到,这样下去,不管他能否能到圣杯,妻子和女儿是肯定没有了。 但对远坂时臣来说,这些未必是不可牺牲的。像肯尼斯这种为了添加荣耀获得美人芳心参战的,雁夜为了保卫萝/莉参战的,还有韦伯·维尔维特为了证明自己而参战的。他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还依然保持着一个属于纯粹正统魔术师的威严和优雅。 即使这所有的一切都每时每刻地在折磨他饱受煎熬的男性自尊! 切嗣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安(li)慰(yong)这个焦躁的男人,在一番毫无意义的废话之后,他斟酌着说出了爱丽丝菲尔被掳走事情,为了让时臣不得不帮忙,他抛出了绝对杀手锏——爱丽就是小圣杯。 沉吟片刻后,时臣带他去找了自家英灵。当卫宫切嗣在后院看到跟兰斯洛特喝下午茶的saber时,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怎么可以在这里?契约怎么会消失?你知道爱丽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吗?!你为什么会和敌方英灵在一起?远坂时臣的英灵是这个紫发男子吗?他真名是啥?什么职介?有弱点吗?到底发生了什么??等等一系列弹幕狂奔而过。 这边还在因为信息量过大正处于失语状态,另一边的时臣已经言简意赅直入主题:“berserker,小圣杯被劫走了。劳烦你跑一趟吧。”他示意卫宫切嗣将劫掠者的音容相貌再度描述一番,结果还没等开口,坐在一旁的白衣saber就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 “爱丽丝菲尔不是被‘劫’走的。”少女英灵带着清浅柔和的微笑道:“还要玩弄这些不入流的卑劣手段吗,我的前任r?强迫一位心有所属的女士为了你的一己私欲而奉献自我,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行为。” 这又是什么情况?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时臣很惊讶。 接着,在一番事实被严重误解的对话之后,眼看着妻子就要跟别人好了的魔术师对妻子已经跟别人跑了的魔术师表现出了极大的同情。在卫宫切嗣再次提出要出动英灵寻找爱丽的要求之后,远坂时臣看着坚决拒绝和r‘再续前缘’的saber,有些左右为难。身为最强职介的英灵能在此处悠闲的喝茶,也正是因为她做出了不主动不避让不躲藏的誓言。(不主动签约参战,不避让战斗,不躲藏行迹。基本就是等魔力耗光后回归英灵王座了。) 这时,一直在当小透明作壁上观的绮礼忽然插言问道:“切嗣君,您爱您的妻子吗?” 没有等到回答,道貌岸然的神父开始用一种布道的口吻讲述自己曾有一位深爱的妻子,并为他诞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遗憾的是,母亲生病虚弱,在产下她后的第二年死亡。从此他失去了挚爱的妻子,而女儿也失去了她的母亲。 说完以后,神父不怀好意地再次问道:“切嗣君,您爱您的家人吗?” 卫宫切嗣用面如死灰的表情表示他不想听这些也不想回答。 绮礼反而更来劲儿了,他喋喋不休的描述着妻子临终时被绝症侵袭到连站都站不起来、细瘦、只剩皮包骨的身躯,和她脸上从不消失的微笑。妻子笑的越温柔,他就感到越痛苦。他诉说完了自己当时的绝望,然后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道:“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这一切,都是源于爱啊。” saber淡定的喝茶,时臣和兰斯在一边若有所悟的点着头。这一切让卫宫切嗣感到五味陈杂,他强迫自己耐下性子来,这个时候翻脸那一切都完蛋了。 马上,他就听到了这辈子最扯淡的言论。 言峰绮礼说,应该尊重爱丽丝菲尔的选择,让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感受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快乐。他既然为了圣杯可以剥夺妻子的生命(绮礼巧妙的偷换了一下概念),那么身为丈夫,最起码应给予对方心灵的慰藉。 被雷的五雷轰顶的切嗣不想再跟这个诡异的神父多说一句,他试图再次游说远坂时臣,却发现对方一副绮礼言之有理的态度反过来劝他想开点,不要这么心胸狭隘。 想开你大爷!爱丽是小圣杯啊!卫宫切嗣可怕的沉稳这会儿全变成了‘哎哟卧槽’的错愕,他试图让时臣认识到小圣杯的重要性,但在绮礼的捣乱下显然已无力回天。 远坂时臣的思维很简单。随着圣战的结束,圣杯依旧会降临,没有小圣杯失去的只是主场优势。有两个英灵在手的魔术师对此信心十足。另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卫宫切嗣失魂落魄的走了,雪上加霜的是,回去以后他又失去了和r(英灵士郎)的联系。 无计可施,穷途末路。近乎窒息的绝望感让他不顾一切的寻找一切可以利用的外援。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圣堂教会传来消息:圣杯没了。 就像是一场荒诞的梦境。爱丽丝菲尔作为圣杯降临依凭物的“器”,是完成这场巨大仪式系统必不可少的存在。换一种说法,没有小圣杯保管已死的灵魂,稳定住“大圣杯”与现世之间魔力通道。圣杯战争根本无法继续进行下去。 而现在,教廷所有用来监测圣杯战争的魔导器,除了用来显示英灵属性的‘灵器盘’以外,其余已经全部复位成了‘未开启’状态。 言峰璃正急忙将此情形上报,负责管理和回收圣遗物“第八秘迹会”在和爱因兹贝伦城堡沟通之后,无奈地确定了小圣杯和前几次战争中的同样被破坏掉的结局。而后宣布第四次圣杯战争失败。 卫宫切嗣万念俱灰。 没有成功追求到‘根源’也没有英勇就义的远坂时臣也十分不好过。圣杯战争莫名结束,他第一反应就是将妻子和女儿从禅城接回来。但雁夜不会让他称心如意,在绮礼的怂恿下,雁夜以遗弃罪将远坂时臣告上了法庭,然后搞得天天有记者蹲在门口等爆料,驱逐的魔术也用的束手束脚。最后不知怎么的他就成了冬木有名的负心汉,几乎所有人都站在雁夜那一边。 失去了妻子,也失去了最后希望的切嗣几欲发疯。就在他孤注一掷准备拼上性命去见女儿最后一面的时候。红衣的英灵抱着小小的伊莉雅从天而降,没出息的魔术师当场就哭了出来。 爱丽丝菲尔的意识是在伊莉雅的躯壳中醒过来的。因为有了爱丽,伊莉雅的手背上才会出现r的令咒,有了英灵的帮忙,她们才能从爱因兹贝伦的城堡跑出来。 后来有传言说卫宫切嗣参加过圣杯战争以后就疯了,不止一人看到这个曾经的魔术师杀手对女儿喊妻子的名字。每到这时,冬木的神父就会一脸慈悲的告之此人曾遭受的不幸,最后徒留无奈空叹息。 身在时钟塔(魔术协会总部)的肯尼斯听闻之后,变本加厉的帮他宣传。并强令自己的弟子,圣杯战争的另一位参赛者附和。卫宫切嗣终于在冷酷无情作风狠辣之后,添加了bt人渣的鬼父属性,闻者为之咋舌变色。 切嗣没心情去计较这些,他必须想办法,给爱丽塑一具身体。没有了爱因兹贝伦的技术,光靠他自己,一百年都做不出人造人来。幸好他有一个来自未来的儿子,虽然没有背下几组六/合彩的号码来孝敬老爸,但是介绍一个有着高超能力的人偶使,还是可以的。 卫宫切嗣开始了他苦逼的打工生涯。魔术师对魔术师的压迫毫无温情可言,尤其是在对方还有着人渣标签的时候== ——三年后—— emiya(英灵卫宫士郎)俯下/身将在草地上滚累了睡着的伊莉雅抱起来,女孩头上还沾着两根碧绿的杂草,他想了想,决定还是不拿下来,等她醒了就用这样子来教育她要淑女一点。 不远处,间桐慎二还在为了小樱是自己的妹妹而跟远坂凛吵架,两个小孩子隔着喷泉相互追逐,不停地试图将泉水泼在对方身上,连道别的空闲都没有。 emiya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抱着女孩走在了回家的路上,夕阳温暖的让他想哭。 希望切嗣可以早点请假回家。今天晚上吃什么好呢? 第062章 十代首领 彭格列城堡。 休息室,九代雷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笑的阳光灿烂:“哈,真是风华正茂的大好青年。” 他的得意没能持续太久。旁边的九代云守维斯康提(i)擦好了太阳镜,重新架回头上。他看了一眼小圆桌上的红茶,和旁边凝聚着芳香浓郁气息的巧克力,用一种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语气的调调问道:“甜心,你知道十代首领这么大动干戈的召集大家开会是因为什么事儿吗?” 这称呼不管听多少次都没办法习惯。九代雷守悻悻地想。于是他撇撇嘴,做出一副很有内幕的样子:“我当然知道,这可是件大事儿呢。” “说说看。” 结果甜心大叔马上虚起眼,从镜子里藐视道:“但我就是不告诉你!” 不远处,面容冷峻的第九代雨之守护者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 9世雷之守护者,全名ganache·3,作名词用意为巧克力酱,特指一种非常古老的手工巧克力制作工艺,半甜的巧克力与鲜奶油以小火慢煮融化,经过麻烦又精细的制作之后,会成为一道及受欢迎,口感柔滑微湿的巧克力甜点——甘纳许。 虽然没人规定黑手党不能有一个听起来香甜美味的名字,以雷守的心胸也不会因为这个逼迫伙伴们放弃这道甜点。但在多次撞名字后,忍无可忍的阳光青年要求申请一个别称。……比如雷神雷帝之类的。 可惜当时九代目蒂莫泰奥正晒着太阳昏昏欲睡,只觉得耳边呱噪非常,来来回回都是在说巧克力酱怎样怎样,也不知他当时怎么想的,抬起头睡眼朦胧的嘟囔了一句:“不要吵,甜心,让我睡觉。”然后彻底进入梦乡。 旁边处理文件的岚守当场就笑了出来,示意其他两位守护者将几欲暴走的巧克力酱拉走,低下头继续批文件。半响后,他忽然侧头看了看睡的正香的首领,弯腰将抽屉底下的彭哥列家族记事簿翻了出来,在ganache·3的名字后面郑重其事的填了些什么。 自此以后,只要9世雷之守护者与和他同名的巧克力出现在同一场合,伙伴们的称呼,都会变得让他难以接受。在为此多次和人决以死战之后,大家退而求其次,后来在九代目当政的彭格列,就很少看到这道茶点了。 然而随着年纪渐长,很多玩笑都不会再开了。雷守看着镜子里同伴的面瘫脸,感概时间已经过去了许多年。 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后彭格列,又能经常见到这份巧克力了吧。 三个小时之后,巧克力甜心看着自家云守瞪着他怒火汹涌的眼神,悔恨的差点掉眼泪。天地良心,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不是他不说,是他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q口q 事情说起来要追溯到半个月前。身为彭格列9世的守护者,在第十代上位之后,他们就已经逐渐远离了权力中心。结果九代目收到了十代首领的一封信,上面言辞真诚态度殷切的写明了他需要人手,如果他们很闲,希望可以看在彭格列的份上帮一把手。 彭格列x世从16岁稚龄继位至今,除了早年的青涩,他其实算得上是个非常不错的首领。 他提倡开发新型能源,分化整合黑手党固有的老式运营模式,逼的桀骜不羁的xanxus都选择了政治妥协,偃旗息鼓的老实下来。 以上政绩足以证明十代是个优秀的首领,所以他们三个才会在接到求助以后出现在这里。 结果谁也没有想到,十代首领坐到首位后的第一句话,就如此石破天惊: “坐在这里的大家一定都想知道我要做什么。省略绕圈子的废话我就直说了吧。诸君,我要金三角、银三角和金新月的绝对掌控权。” 彭格列的现任首领说他要世界三大毒/品产地的绝对掌控权。……你tm简直在逗我! 死一般的寂静之后,第一个爆发的是位坐在末端的中年人,他此刻的声音尖利到刺耳:“十代首领,彭格列绝对不会去贩/卖/毒/品!”话音未落,同时响起的声音已经将会议室吵的几乎掀翻。 该说的几乎都被别人抢着说完了,九代云守瘫着脸,默不作声的看着曾经大言不惭说过‘我知道但我不告诉你’这种作死言论的同伴,目中厉色几乎凝成实质。 为了表示他真的不知道十代已经疯了,九代雷守觉得他有必要说点什么。小心翼翼避开云守喷火的眼神,刚要开口,旁边忽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 九代雨守低沉声线在耳边轻轻响起:“冷静,你认真看。” 雷守抬头向主位望去,彭格列的现任首领面无表情的端坐在王座之上,看起来就像个真正的黑手党教父一般充满威严。 等等,……像个真正的黑手党教父一般? 他本来就是个真正的黑手党教父啊!感觉哪里不对的ganache·3骤然一惊,仔细的打量起那个在他眼中依旧稚嫩的孩子。然后,他的心慢慢地沉到谷底。 那绝对不是一个黑手党教父应有眼神,任何掌控生杀大权的上位者眼中,都不会出现这种近乎于祭献般的觉悟。 会议室的混乱眼看就要到开始全武行的临界点,王座上的人终于舍得再次开口,他缓慢地,清晰地说:“我从来没想过要让彭格列贩卖毒/品。我要这三个地方的绝对掌控权,不是用来做生产地的。” 他歪头对旁边的人做了个示意的表情,银发的现任岚守操着多媒体,在会议桌的正中央打开了一副全息投影。 “说到贩/毒,先不究其商品本身,在整条产业链中,生产毒/品的那一方,是获利最少的。” “首选我们来看银三角。这里之所以被那么称呼,是因为盛产古柯和可卡因这种白色粉末。在美国纽约,这一克能卖出600美元以上。但它从哥伦比亚的出口价,却只有一磅4万。” 他看着全息投影上被标注出的银三角,神色看起来有点恍惚,但是语言清晰,就像已经默念了无数遍,已经被灵魂都深刻的记住了。 “生产毒/品的人们,赚的还不够商品最终售价的零头。” 他将目光从投影上移开,声音很轻:“我们就地收购怎么样?” 话音刚落,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xanxus直接踹飞了面前的桌子。他猩红的瞳孔盯紧了上首的青年,脸上狰狞的疤痕在发丝的阴影下若隐若现的蔓延:“泽田纲吉,再扯废话我就宰了你。” 直面巴里安暗杀部队首领的森然杀气,那人没有退缩也没有避让,澄澈透明的褐色瞳眸甚至依旧带着他独有的温暖质感:“唔,你觉得,将毒/品垄断以后,合法管制怎么样?” 你吃饱了撑的?旁听的九代雷守差点脱口而出。心不要那么大啊,这东西不归彭格列管好吗! 被震到肝儿颤的九代雷守还在出神,其他人的反对声已经如浪潮般涌起。 “不要这么激动,我又不勉强你们。”彭格列十代沉默了很久,然后他说:“持反对意见的,不想参与的,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 他想了想,又扯出一抹微笑:“还有,在这之后,请保持彭格列人应有的缄默。” 为什么没有人动?!前任雷守在心底悲凉的呐喊着。他一个人走是不是很突兀啊,会不会显得很丢人啊?快来个人开头吧,难道没人觉得这个提议很傻很天真吗?他都退休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干国际警察的活儿?彭格列不需要诺贝尔和平奖吧! 没有人离开,甚至都没有人再进行反对。除了xanxus愤怒的呼吸声,不管心里怎么想的,但大家都在此刻保持了安静。 九代雷守心情有些复杂,从他的位置向上望去。王座两边的十代守护者依次排开,他们对首领的决定没有质疑,也没有帮腔,就这么沉默着,硬生生带出了山岳潜形日星隐耀的味道,压得反对者根本无从反抗。 有谁在叹息:“可就这么粗暴的直接切断销售环节的巨大利润。彭格列,你想和其他黑手党开战吗?” 所有人都知道十代讨厌斗争,但是在此时他的态度意外强硬:“那又怎么样?” 他说:“光在西西里,沾染违禁物的组织就多达十几个,他们永无止境的相互攻讦。年长者无法寿终正寝,孩童们为了生存必须在读书之前首选学会使用枪支匕首。连走在大街上的路人都有会被卷入火/拼无辜丧命的风险。” “没有人想要这种生活,可很多人都没有选择!” “彭格列可是黑手党,而你这杂碎却想把它变成维和部队。”xanxus看起来有些意兴阑珊。其实他没有直接走人,在看着他长大的雷守眼里已经基本等于同意了。 十代首领安静地笑了,那一瞬间雷守忽然觉得,这个孩子其实依旧和初见时一样柔软。 “xanxus,我们的起源,本来就是维和部队啊。” 第063章 初见 17岁的纲吉蜷缩在灌木丛的缝隙间,紧紧地咬住自己的手臂,他咬的很用力,用力到满嘴都弥漫开了血腥的锈气。 他反复告诉自己不可以哭出来,拼命压低的微小啜泣甚至比不过眼泪掉落在泥土上的声音。 “您说的是那个不足百人的小家族吗?”宴会上,被他询问的和蔼可亲的前辈笑眯眯的回答:“他们前日在和pucillo的斗争中输掉了,一个也没能逃出来。pucillo终于完美的终结了这段长达百年的宿怨,做的非常漂亮。” “是这样吗?狱寺?”用了好久才勉强消化掉这些话的含义,他扭头看向自己的守护者,希望能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但岚守的回答让他如坠冰窟:“是的,十代目。” 回话的黑手党在感觉气氛不对的第一时间就借故遁走。看到彭格列首领的神色,没人敢在这时候上前说话。 泽田纲吉低着头,牙齿紧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唇。那个相识不过两周的少年元气满满的音容笑貌在记忆中清晰可辨。 ——等着吧,彭格列!我迟早能夺回属于家族的荣耀。然后就代替pucillo来找你效忠。 那个即使求援被拒也没有气馁的孩子在离开vong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在众人拥簇中的年轻教父无法给予任何回答,最终只能沉默着目送少年和他的家族成员离开,等待命运最终的宣判。 印象中笑的一脸张扬的男孩已经被死亡带走了,他永远也长不大了。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他颤抖着轻声说,大大的眼睛里漾起的水雾像是在控诉着什么。 忠诚的守护者望着首领充满悲戚的眼神,有些慌乱:“reborn先生说,不要拿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令您分心。” “这并不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纲吉低声喊了出来,近两年的斯巴达教育让他多少学会了在这种场合所必要的克制。 “非常抱歉,我——” “不要道歉,狱寺。”果断打断了对方的道罪,纲吉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正常:“这并不是你的错,所以不要道歉。” 他苦笑道:“都是因为我太过废柴,连平时的公文都处理不好,你听reborn的话这样做一点都没错。” 不是这样的。看着惴惴不安的守护者,泽田纲吉在心底冷冷地说。是因为他们想要保护他,所以才对他隐瞒了这些消息。 他们不想让‘泽田纲吉’伤心。 面对手忙脚乱矢口否认的守护者,大空又微笑起来,温润的褐眸清澈如水,透出一些暖洋洋的无奈,看的人无端就觉得舒适起来。 多伟大的vong十代首领,心底的声音讥诮又轻蔑地说。那几十条人命,就这么因为你要恪守教父应有的做派而被漠然置之。 他们是因为你而死的。 酒宴上的众人重新依偎过来,每一个能靠近他的来者都殷切的希望得到他的垂青,热情洋溢的脸孔在眼前不断地来来去去。他努力的模仿着九代目的社交姿态,表现出自己同上任首领一样是位稳健派。 蒂莫泰奥在位时没有爆发的斗争他压制不住,因为他的无能。 他们是被你害死的!那个声音不依不饶。 他几乎完美的应付了所有的人,在音乐响起的时候,他依靠超直感的作弊,牵起了一位名媛少女的手,然后在众人暧昧的目光下,将她带上了楼。 将明明已经不舒服到几欲昏厥却硬是装作若无其事的少女送到了休息室,终于获得片刻安静的首领站在阳台上,湿热的夏风扑面而来,夏夜的庭院并没有影视剧中描绘的那样动人。首先不说那过于闷热的天气,只是单纯的,因为一年一度草木难得的繁盛而兴旺起来的蚊虫们,就已经让有兴致出来散步的人不胜其扰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庭院,他忽然纵身跃了下去。 然后在一个能将自己隐蔽起来的地方,像是渴望喂养的幼兽一样,猛然咬住了自己的手臂。纲吉死死咬紧牙关,不断膨胀的痛苦撕裂着胸腔,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哽住,喘不过气的窒息感让他觉得自己会就这么死掉。 他慢慢地岣嵝身体,将自己环抱起来,像是所有失去保护的软弱者一样惶恐不安的颤抖着。 这里距离举办宴会的大厅很远,朦胧的视线中,他只能隐约看到白惨惨的灯光下人们觥筹交错轻歌曼舞的剪影。 讨厌黑手党—— 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纲吉将所有的呜咽吞进肚子里。 他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些昂贵的衣服和精致的食物。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层层枷锁,捆的他除了深入骨髓的无助和自卑,什么都不剩。 不论过了多久,不论他的地位有多么崇高,他都习惯无法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他想要远远地逃开这一切,没有尔虞我诈,没有血腥厮杀。他做梦都想回到并盛去上课,然后只去担心下次的考试怎样及格。 可他回不去了。17岁的泽田纲吉清晰无比的明白,他已经永远都回不到那个平静的小镇里去了。 ……脚步声? 自以为依旧废柴但实际已是训练有素的纲吉忽然听到了有人靠近的足音。他急忙整理仪表,在下意识的用手背去擦眼泪时,不出所料的沾了自己一脸颊的血。 将自己搞的更加糟糕的纲吉,清秀稚嫩的脸上满是尴尬。又要被嘲笑了。他努力站直,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可怜。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都习惯了。 接着,他就看到了,枝叶繁盛的树影下,只被些许天空中遗漏下来的点滴星光轻柔点缀着的少年的身影。 多年以后,很多人都猜测白兰和纲吉的初遇是源自于月光下的惊鸿一瞥,但只有他知道,当时的自己满身狼狈,就像只撞晕在了树桩上却侥幸没死的傻兔子。 *——*——* 第九代举着酒杯巧妙地绕过几个被请来装点宴会的美丽女性,和一些佯装关心黑手党内新晋后辈、实则炫耀自己实力、显示其高高在上地位的‘前辈’,悄无声息的溜出了虽然流淌着悠扬音乐,但却丝毫无法让他愉快起来的宴会厅。 [我非常的后悔,安哥拉。] 微不可查的幻术波动轻轻蔓延,第九代将酒杯放在桌沿,明明气质卓然,但周围的守卫硬是将他和忙忙碌碌的侍应分在了一类。没有一个人来询问他为何离场,他就这么施施然走出了大厅。 [你给我的建议简直一无是处。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能从那些对此类社交乐此不疲的人类身上找到共鸣?] 面对他的质问,这身体中的另一个存在沉默以对。曾经的黑泥(此世之恶)此刻乖的像一只缺水的考拉,从里到外都透出一种半死不活的颓废气息。 这令第九代第一次产生了悔不当初的落寞感,当初言之凿凿说什么了解自己的安哥拉·曼纽果然是在想当然的胡扯,虽然早就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但是发现果然如此之后,他还是有种上当受骗后的不甘心。 啧,可以回去退货吗? 在来到这个世界成为白兰·杰索的第二天,切尔贝罗就找上门来,双手奉送了全套的玛雷指环。 抱着得到新玩具的好奇,他尝试平行了一下其他世界的白兰们,结果险些酿成大祸。安哥拉·曼纽这个被作为替死鬼的倒霉蛋肩负了整个世界的罪恶凝聚,他所造成的精神污染影响不了第九代,却感染到了其他平行世界的白兰。 没有任何高能提醒,凡是被平行的白兰统统都在精神世界遭受到了核能打击。 事故之后,他成了所有白兰们的重点关注对象。没有任何白兰向这个世界主动平行。第九代不由脑补出了一副画面:所有的邻居都在家门口立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你不受欢迎。但是架不住他武力值高破门而入,于是被欺负的白兰就只能满脸委屈的任他在家里翻箱倒柜为所欲为。 从本质上来说,第九代其实是个相当无趣的冷无缺。他将平行概念玩的乌烟瘴气之后,也基本失去了对玛雷指环的兴趣。 在安哥拉的怂恿下,他开始在这个世界玩起了种田流。 三年时间,他将资产翻了一百多倍。 碍于不便搬迁的地理位置,第九代没将家族发展的很大。他调遣了大部分人手,用以投入正规合法的商业运作,不少人都知道白兰很会做生意,但是没几个知道他的产业到底都有些什么。 从非洲大草原回来以后,变着法子讨他欢心的安哥拉又出了个糟糕的主意,更糟糕的是,他竟然又听了。 连此世之恶这种级别的‘欲’都影响不了他,自己的灵魂,还真是荒芜的可怕啊。从酒宴踱步出来的第九代漫不经心的想着,有些不高兴。 直到他看见那个从阳台跳下去的侧影。 说来好笑,在这段时间里,他从没动过主动接近纲吉的想法。 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 是的,没有必要。拥有7的3次方,他们终有一天会相遇。他着什么急?耳边喋喋不休的安哥拉才是当务之急。 完美的第九代,连‘喜欢’这种感情,都淡到可有可无的境地。 感受到自己宿主突如其来的愉悦,安哥拉不再装死,他冒出来问:【那是谁?】 第九代没有回答,他若有所思的望着那个方向,眨了眨眼,忽然就笑了。 “命运啊。”他用优美的咏叹调轻唱:“是如此的煞费苦心,我怎么忍心拒绝?” 第064章 爬窗 老实说,眼前这个人现在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传说中的‘大空’气质,泥痕和血迹从眼角到下颚到处都是,这么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却偏偏要努力摆出黑手党教父威严满满的商用表情。 【美丽的天使在远方召唤你,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创造奇迹~~~】 安哥拉跑着调儿唱了一句,第九代一个没忍住,轻笑出声。 以为自己果然遭到了嘲笑,金棕色的眼眸被主人刻意瞪大,做怒目而视,欲要发作之色。可惜功力不到家,不论是通红的眼圈还是紧握的双手,让他看起来紧张无助远大于愤怒。 看着充满戒备和不安的纲吉,第九代果断采用安抚手段。他上身微微倾斜,注视着忐忑的少年,眼中盛满了星辰的碎光:“我是白兰,白兰·杰索,初次见面,向您问安。” 四目相对那一瞬间,仿佛进行了一个永恒的定格。 少年脏兮兮的脸上飞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但他马上做出正言厉色的表情:“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杰索先生,请你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他又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后悔,动了动嘴唇,结果什么都没能说出口。他虽然面无表情,但那双伪装不到家棕眸里全是染着疲惫的雾气。 白兰没有离开也没有回答,两人间的沉默在夜风中显得分外冰冷。纲吉忽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对抱有善意之人施以敌意,这让他心里简直像犯了罪一样难受。 “你要是真的想让我离开,就请你诚意的告诉我;因为我太容易恣意妄为:我会堆起怒容,装出倔强的神气,拒绝你的命令,好让你向我婉转求情,否则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你的。” 意大利语特有的旋律在某些耳熟能详的词汇下极富感染力。一开始并没察觉的年轻教父听这意思还以为自己引起了对方的怒气遭到了反击,但是马上他就觉得这个段子似曾相识,等好不容易想起来这段台词是出自《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歌剧以后,他的心里就只剩下哭笑不得的尴尬了。唔,感谢reborn平时对他强行灌输的美学鉴赏,不然他大概真的会以为白兰是在生气…… 看着对方变幻莫测的脸色,白兰不再逗弄纲吉,他用那种百试不爽的温暖微笑轻柔地低语:“讲真哦,亲爱的首领先生,想让我离开的话,你的眼睛里,可不能有如此无助的神情。” “没有,我并不是……”纲吉本能地想要否认些什么,半响后却只能在白兰的注视下变成回消沉的废柴形态,“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弄脏了衣服,觉得这样子回去很失礼……” 他垂下头:“……如此而已。” 纲吉身形一僵,脸颊上忽然传来的触感让他慌张失措地向后退,糟糕的平衡果断拖了后腿,向后一仰就要往下倒的时候,下意识地扯住了脸前的袖口,等他站好后再松开手,尊贵的教父沉默地看着洁白的西装上脏兮兮的泥爪印,陷入了废柴了自我唾弃。 “十分对不起,我……” “十代目,你在哪里?” 道歉声和远处传来的呼喊重叠在一起,白兰看着纲吉忽然就局促到不知所措的反应,抬起手,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幻术的波动随着他的动作蔓延开来,融入到夜色的风中。 “嘘,噤声。”在纲吉惊讶的眼神里,白兰微笑着将食指竖在唇边:“我并不是专业的幻术师,所以这种小把戏必须要求受术者不能离我太远。” “谢谢您。但没关系的,来人是我的伙伴……”年轻首领露出了浅浅的,傻乎乎的微笑:“找不到我,他会担心。” 耳闻呼声渐近,白兰打断道:“然后,你就这么出去?” “嗯,没关系的。” 幻术的波动再次产生变化,两人的身影在植被旁突兀地显现出来,一片绿海中多出的白色十分明显,不远处的狱寺隼人刷地一下窜过来,上上下下将自家首领打量一番之后,才转过头,看着白兰,毫不客气地开口:“你是什么人!” 咦?狱寺他,好像完全没有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沢田纲吉后知后觉的明白,白兰的幻术依旧作用在他身上,只是这次从完全遮盖换成了其他。不由自主的,他向对方投以感激的眼神。 “晚上好,彭格列的岚守,我是白兰杰索。”第九代的眼神微妙的变了,虽然他依旧带着笑意,但神色更接近于居高临下的审视。 “你刚刚在对十代目做什么?”面对陌生的,疑似幻术师的家伙,银发的守护者满是戒备,他看起来不耐烦又充满暴躁感,充满了攻击性。 白兰冷淡地笑了,俊美的眉眼在那一瞬满是倨傲,他忽然贴近那双碧色的眼睛,在纲吉看不到的角度,语气轻蔑地开口: “你知不知道,自己看起来就像是条善妒的疯狗?” 说完后,白兰一个后跃,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同时躲开了挥来拳头。 这边略微社交废的首领还在斟酌着怎么给两位做介绍,结果只是一个沉思的片刻,狱寺的炸弹就已经点燃了。 不要啊喂!q口q 气得怒发冲冠的狱寺紧咬着白兰的移动轨迹,一路被引到了前院。第九代三言两语挑拨对方动手当然不是为了打架,在争斗中他还有空去注意从后方追上来试图阻止他们的纲吉,等到人终于跑近了之后,白兰一个扬手,用匪夷所思的速度和手法,抽走了岚守腰间若隐若现的□□。然后将他们全部扔到了庭院的喷泉旁边。 轰隆一下,包括围观的黑手党们,大家统统被喷溅了满身泥水。奇迹般保持了衣冠整洁的白兰站在喷泉的废墟上,冲一脸呆滞的纲吉戏谑地眨了眨眼。 宴会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结束了,纲吉晕乎乎的上了回彭格列的车,中途伴随着狱寺悔恨交加自己竟然将首领牵扯进来的道歉声,和在他表示不予追究这次失礼行为后,宴会主人谄媚阿谀的奉承。 白兰·杰索,真是个和一般的黑手党完全不同的人呢。纲吉将这个名字默念了几遍后,轻轻地笑了。 回到彭格列以后,余火未消的狱寺将白兰骂了个狗血淋头,引得雨守山本武十分好奇,但是询问细节处又得不到答案。自家首领也只是苦笑摇头,最后只得耸耸肩,不咸不淡地安慰了两句,就此作罢。 夜已经深了,纲吉还没有睡。他裹着睡袍,窝在沙发椅上认认真真的看文件,紧抿的双唇,显示出主人现在并不轻松的心情。 他久久地注视着纸张上的段落,无意识地缓慢触摸着底部牛皮纸上烫金的彭格列徽章,脸上的厌恶情绪毫无掩饰。 “咚~咚~咚~” 听到窗外有莫名声响的时候,纲吉非常吃惊,各种鬼怪小说的情景涌上心头,有那么一瞬间的毛骨悚然。但他马上就镇定下来,摸出武器套在了手上,然后轻手轻脚靠近落地窗边,刷地一下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白兰?!你怎么会在这里?!!!” 窗外,白发的男子笑意盈盈地站在栏杆边,对他用口型说道:“惊喜吗,纲吉君。” 纲吉与其说惊喜,倒不如说是惊吓。这里是彭格列最核心的位置,现任首领的卧室,竟然能被人这么犹入无人之境的入侵。简直…… 白兰好像根本没注意纲吉在想什么,他姿态坦然地又伸手敲了敲防弹玻璃,一脸快给我开窗户的期待表情。 纲吉头疼的厉害,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唤人来‘招待客人’,但是谁都知道,夜入彭格列内部,一旦揭发,绝对兹事体大。白兰不将前因后果手法目的个人能力家庭背景等等等等彻底讲个清楚,他大概是走不了的。 反正超直感也没感到恶意,大概,没关系的吧。尚且稚嫩的黑手党教父一脸无奈地打开了落地窗,将不怀好意的某人放了进来。 “三更半夜的,您有什么事儿吗?” 引狼入室之后,大兔子才发现两人的时间地点和仪表(自己的)都甚为尴尬,他揣着官方专用版的大空微笑,努力让自个儿看起来像那么一回事。殊不知他松松垮垮的浴袍和粉红的脸颊,都让自己看上去分外可口。 第九代笑了,声音低而缓,带着宿命般不可抗拒的韵律: “之所以会来,是因为你在等我啊。” “请不要开玩笑了,白兰先生。”纲吉只愣了一瞬,接着干脆利落地说:“今日承蒙照顾,我十分的感谢,但是您的行事作风,会让事情变得很难以收拾。” 他诚挚地对白兰说:“如果您要拜访彭格列,我当然十分欢迎,但是现在并不合适。虽然很抱歉,但是请离开。” 年轻的黑手党教父弯腰鞠躬,姿态之低让人无话可说。 第九代一点儿都没有自讨没趣的尴尬,他轻声道:“白兰。” “?”其实蛮紧张的纲吉没反应过来。 “叫我白兰。”紫罗兰色的眼瞳带着奇诡的深邃,注视着那片清澈的暖褐,就像是在注视着一个世界。 第065章 ciao 大家眼睁睁看着那个一身西装的小婴儿将办公桌上的文件翻的乱七八糟,却没一个人有胆量上前阻止。 许久后,那个外型小巧可爱但气势惊人的小婴儿终于看完了所有公文。他冷哼一声,抬脚将桌子上连绵不绝的‘小山’踢出了一个豁口,接着轻巧的一跳,坐到了桌子后面的老板椅上。 被踢飞的纸张纷纷扬扬的落下来,铺洒了满地,一众人等垂首而立,屏气凝神。房间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蠢纲最近又在犯什么傻?”奶声奶气的嗓音在毫无感情的语气里显得异常违和,但没有人觉得好笑。 为首的青年闻言抬头,鼓起勇气道:“虽、虽然boss让利很多,但是和gesso(杰索)家族合作后开辟的是新市场。在没有和其他家族利益冲突的前提下,从长远角度来看,适当的放宽条件更有利于彭格列的后期配额。” 啧,他问的根本不是这个。 婴儿摘下了自己的绅士礼帽,抚摸着上面像是装饰品一样的绿色蜥蜴,没再说话。因为他知道,眼前之人的话发自肺腑。 自己堪称‘读心术’的观察分析结果十分严峻——这间屋子里所有的人,竟然都是这么认为的。 外出公干长达三月有余的reborn感到心塞。这太糟糕了,彭格列的核心文职成员,难道没有一个人觉得,让整个家族都围着那个gesso转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吗。 视线扫过文件上清一色的签名笔迹,“告诉我,现在他们在什么地方。”世界第一的杀手最后这么说道。 来到gesso以后,reborn表明身份,然后被直接带到了最高会议室的门口。隔着厚重的门板都能清晰传出的喧闹吵杂声让里面活像是个热闹的菜市场。 推开门,小小的杀手先生黑着脸躲开飞来的盘子一张,花瓶一只,然后一跃而起,踢回去正在燃烧的炸弹一枚。 彭格列的人意外的全,除了常年不合群的云雀恭弥和幼小到完全不顶事儿的蓝波,其他人全部都在,现场乱的一塌糊涂。哦,连巴里安的人也在……他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七歪八扭的战成一团,缩在角落里的少女雾守感受到他的视线回望过来,眼神特别无助。 ——gesso是唯一不会往彭格列寄账单的厚道家族,所以大家在这里打起架来也分外放得开。 眼前异常熟悉的一幕没激起reborn什么感想,彭格列开年会的动静比这大多啦,杀手千锤百炼的心智早就不动如山了。 会议室里没有蠢纲,同样也没有疑似gesso(杰索)家首领的存在。外出谈判竟敢扔boss一个人落单。真不错,看来这帮小朋友还有得t教呢。一瞬间在心中略过各种需要打马赛克才能显示的镜头,小婴儿扭过头,冲领他来此的青年萌萌地开口:“请问,彭格列的boss在什么地方呢~” 穿过长长的回廊和庭院,尽管在视野高度上不尽人意,但小小的杀手先生还是将gesso家族的地貌尽最大程度的收入眼底。令他难以理解的是,这个最近坐大的新锐家族的根据地竟然视野开阔,风景优美。就像是个被精心设计后的林景公园,美则美矣,但军事能力极差,只能做为用来享受生活情趣的度假别墅。 又拐过一个转角,没有了错落有致的树木遮挡,一张宽大的吊椅在花田中分外醒目,不远处就是碧色胡泊,天蓝地绿,当真美景如画—— 如果彭格列的boss没有倚在别人身上睡觉的话!!! 名为列恩的记忆型变色龙感受到主人的心情,想从帽檐上爬下去,化为一把能有效唤醒睡眠之人的锤子。刚动了两下,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忽然让它感受到了恐惧。 搭档的感受诚实地反馈给了reborn,他终于认真的去打量那个低着头看书的银发男子。 白兰·杰索比照片上的更加完美,他的坐姿很随意,甚至为了配合旁边睡着的纲吉而略微倾斜了身体,但就是莫名有种赏心悦目的流畅感。 直到他接触到白兰的视线…… 那是彷如冬夜寥峭的雪国,除了漫天飞舞的一片莹白,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面对杀手先生紧绷的敌意,白兰笑了一下,漫不经心的姿态就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一般。他低下头,没有出声,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纲吉的脖颈处摩挲而上。带着某种暧昧的暗示,瞬间点燃了家庭教师的怒火。 感受到脸颊上的轻抚,睡的正舒服的纲吉地咕哝了一声,眼睛不情不愿地撑起一条缝——天还是亮的,时间还早,一点儿也不想醒过来啊。他对着那片漂亮的紫罗兰色略带傻气的笑了一下,慢吞吞的坐直。 不论什么事情次数多了都会麻木,在白兰身边睡着这种事儿,前几次还窘迫到面红耳赤的年轻教父已经在对方的宠溺纵容下迅速腐化,习以为常了。 “ciao~睡醒了吗?” 还想犯个懒的纲吉就像是被人泼了一桶冰水一样猛地打了个冷颤,他僵硬的转过头去,露出一副天崩地裂的可怜表情。按理说他没必要怕成这样,但是超直感像疯了一样的在对他报警,小婴儿他很生气,非常生气!!! 被无视了个彻底的reborn看起来没有一点儿异状,他伸手卷着鬓角的发丝,圆圆的黑眼睛直直地看向已经吓僵住了的可怜虫,嘴巴嘟出一个w的形状,语气特别可爱:“狱寺跟斯库瓦罗他们打好久了哦……” “我马上就去!”纲吉刷的一下就冲了出去,然后刚迈出两步就左脚绊右脚,来了个姿态标准的完美平地摔。 白兰朝站在一边刚刚为reborn带路而来的家族成员使了个眼色,后者无声的快步上前,扶起了彭格列·倒栽葱·首领,护着他去往了会议室的方向。 落荒而逃的草食系刚刚跑远。白兰就从长椅上站起来,顺手将两张软垫扔了下去,接着席地而坐。他平视着那个一身正装的小婴儿,嘴角的一抹微笑看起来友善又亲切。 “初次见面,reborn先生,您想和我谈点什么吗。”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做些什么?能直接从种子阶段开花结果的植物不要太多。罗密欧和朱丽叶你死我活的传奇爱情也只用了一周而已。三个月,足够沢田纲吉习惯白兰杰索的存在。习惯他的出谋划策,习惯他的教导指点,习惯他的气息和笑容。 刚开始的时候,理智还能用‘彭格列内务麻烦一个外人不好’‘里包恩说不能太缺乏戒心’等理由反对一下。但在白兰锲而不舍的爬了半个多月窗户,将杰索家族的产业和发展路线给纲吉看了个七七八八,把他羡慕的直流口水之后,首领的心理活动就已经变成了:‘如果彭格列的首领是白兰就好了。’‘他已经三天没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等等等等…… 在这种路线的进行下,他们之间的合作,根本就是不可抗拒的必然了。 谁也不知道白兰到底和reborn都说了些什么,回去的路上纲吉好奇的问了两句,换来了冷酷无情的镇压。小小的家庭教师看着自己抱着脑袋不停喊疼的学生,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纲吉有了失眠的毛病,他整夜整夜的无法入睡,尚且稚嫩的脸上,竟然隐约显出憔悴的苍色。 刚开始reborn尝试给他使用药物,但就算纲吉能勉强休息,也会在睡梦之中饱受折磨。他总是不安的翻来覆去,像是在挣扎一般神情既惊又痛,却偏偏醒不过来。 更糟糕的是,就像是产生了抗体一样,药物的作用对他越来越小。最严重的时候,纲吉几乎是被巨大的疲惫感压至昏厥才能彻底的睡过去。 夏马尔说他郁结太深,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身体和精神都会一起崩溃。 黑手党的生活对拥有超直感的纲吉来说是一种煎熬。让他每天的正常交际都在直面赤/裸裸的恶意。谎言,虚伪,欺诈,面对不怀好意的接近不能避而远之,面对挑衅也不能选择退让。 刚到彭格列那段时间的纲吉脆弱的像是随时会死,reborn什么法子都想过了,最后决定采用催眠治疗。 可这个提议被当事人一口否定。那个被人嘲笑软弱无能的孩子说,并不是他忘记了,就可以当做那些事情已经不存在了。 reborn给纲吉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一周之内他无法自己恢复,那么就会被强迫催眠。 然后纲吉就真的自己好了。reborn知道,这病愈的水分很大,他其实睡的很少,而且浅眠到一个轻微的声响都能让他骤然惊醒。 可纲吉硬生生挺过来了,他承受的质疑越多,人就越稳重。遭受的攻击越锋利,眼神就越柔和,简直就像是天空一般包容广阔。 就勉为其难的相信他一次好了,看着那只精力十足抱头碎碎念的废柴,杀手先生难得的心软了一下。 reborn信不过白兰,但是他相信阿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