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侠客行]绣色》 第1章 断魂醒处梦难凭 梦中,林凌看到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孩儿被一个少年用绳子捆绑起来,挣脱不开,然后被那个少年压着,内心本能的恐惧让她声嘶力竭地叫喊着,犹如困兽临死挣扎,那个女孩儿盯着林凌,眼神绝望无助。 林凌似能感受到那种挣扎绝望,心中也是一阵痛苦不堪。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那个女孩儿就是自己,女孩儿的经历她感同身受。 阿绣看着那个女孩儿,想要伸手去拯救她,可是转眼间,那个女孩不见了,而自己变成了那个女孩儿,正在一个白色的空间里奔跑,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地追赶着。 阿绣林凌跑啊跑啊~~ 然后突然脚下一空,掉进一个大洞,下面是万丈深渊,不断下落、下落、下落...... 深渊寒气凌厉,似要将她撕裂,林凌心中恐惧异常,禁不住大叫出声:“救命啊———”登时醒了过来。 林凌从梦魇中醒来,犹自不停地喘气,梦中的场景太过诡异可怕,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难道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吗? 林凌想了一会儿,便感到身上出了一身冷汗,黏糊糊的,难受得紧,不由动了动过身子,想要坐起来,只是现在浑身疼痛酸软,身上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不由惊诧,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睡个午觉就起不来了。 视线下滑忽然看到身上不同以往的棉被,又抬眼迷蒙地看了看头顶的那非现代样式的床帐,心下感觉不对,转眼看着陌生的房间,心下一片迷茫,自己这是在哪里?扫视完整个房间,又扭头望向窗外,心中渐渐不安起来,自己午睡的时候还是暑夏青青,怎么就变成寒冬白雪了? 正在这时,房门打开,一阵寒气袭来,然后一个端着药碗的婆婆走进来,婆婆看起来有五十岁左右的样子,看到林凌正诧异地望着她,不由一阵欣喜,快走两步,来到林凌床前,将药碗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高兴地说道:“阿绣,你醒啦!” 然后伸手摸了摸林凌的额头,又探进厚厚的棉被,摸了摸林凌的手臂,似是满意地道:“还好,烧已经退了,这下奶奶就放心了。” 奶奶?林凌心下有些惊疑,又有些迷茫。自己自小就是孤儿,父母双亡,也没有什么亲人,怎么会有奶奶呢? 不过看着婆婆望着自己的关爱的眼神,心中又觉得,她就是自己的亲奶奶,心中对她也极是亲切。 史小翠看着林凌迷蒙地看着自己,原本白玉般得小脸,现在布满青青紫紫的伤痕,心中一痛,想起阿绣遭遇,心中恨极。说话却是极温和:“阿绣,你醒来就好了,你昏迷的这两天,奶奶实在地担心得紧。” “昏迷?”林凌听了,心中更是惊疑,怪不得,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原来竟是昏迷了吗? “是啊,你都昏迷两天了。来,乖孩子!先把药喝了吧。这样你的伤会好的快些。” 史小翠说完将阿绣扶坐起来,端过药碗,一勺勺地喂给林凌喝。林凌很配合地喝完药,虽然很苦,但是看着婆婆细心温柔的样子,心中几分抗拒也消失地无影无踪。 林凌很享受这种有亲人关心的感觉。 喝完药,史小翠又扶阿绣躺下,给她细细掖好棉被,手温柔地抚摸着林凌的额发,端详着林凌,却是一时无话。 林凌心中实在是疑惑太多,等了一会儿见史小翠不说话,便开口说道:“奶奶,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这里是天山脚下,我们这是住在一个农户里呢。过几天等你好了,咱们就下山离开,去中原游历去。”史小翠抚了抚林凌的鬓角,和蔼地道。 雪山?果真不是原来的世界了。自己原来居住在21世纪的城市里,地处南边,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雪山呢?先前自己所处的是炎热的夏季,现在明显是严寒的冬季,怎么都不可能是同一个地域、同一个时间。 这样的状况,难道自己是穿越了吗?跨过时间和空间的阻碍,穿越到了——阿绣抬眼看了看对面婆婆的衣着——古代!只是,为什么自己会穿越了?毫无征兆啊。 身上的疼痛隐隐传来。 自己是谁?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受伤?还有那困住自己的梦魇,以及自己醒来后脑子里慢慢涌上来的纷乱复杂的记忆影像,都让自己手足无措,急欲想要弄个清楚明白。 “奶奶。”喊了第一声之后,许是记忆的影响,再喊第二声便是亲切自然。“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史小翠有些惊讶地望着林凌,不由问道:“阿绣,不记得发生什么了吗?” “我......”想起梦中景象,记忆影像渐渐地浮沉开来,许是本体不愿记起的噩梦被林凌强硬地慢慢挖开一角,然后渐渐清晰。属于阿绣本体的记忆被打开,渐渐地与林凌的记忆融合,身体与灵魂也渐渐契合。 林凌身体不由自已地地颤抖,脸色渐渐转白,想起梦中让人绝望、恐惧的情景,林凌闭着眼睛,仿佛不受控制地大声哭喊起来:“不要!不要!” “阿绣!阿绣!不要怕!不要怕!奶奶在这里,奶奶在这里!乖孩子!不要怕!”史小翠紧紧地抱着林凌,不断安抚着惊恐中的林凌。 林凌或者改叫阿绣,倚在史小翠怀里,呜呜哭泣,泪如雨下。 这是属于阿绣本体的情绪,也有21世纪的林凌对于穿越的迷茫和对陌生环境本能的恐惧,林凌希望自己毫不顾忌地尽情将那些消极情绪发泄出去,无论再如何羞辱痛苦的经历、再如何惨淡的人生都会成为过去,将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哪怕这段人生是自己毫不熟悉的,但是既然来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只能好好生活下去吧,以后,我就是阿绣了。 哭累得阿绣,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些话,终是叹息一声,渐渐昏睡过去。 翌日,醒来。 经过一夜的休息,又喝了些汤药,吃了些饭食,阿绣感觉身体比刚醒来的时候好多了,身体不再那么疼痛,情绪也趋向平和。受辱、跳崖所带来的负性情绪经过昨天的痛哭一场,已经舒缓许多。 史小翠见阿绣身体好转,心情也不再抑郁,心中自是高兴得很,又抱着阿绣宽慰了许久,方才让阿绣躺下好好休息。 因为所有吃食都是住户农家提供,住的人只管给银子就行,这里又是偏僻农户,也无地方可去。因此史小翠平时也不出门,除了兼顾着大夫应诊、煎药、照顾阿绣外,平时就是和阿绣说说话,聊聊天,阿绣睡觉的时候,她就打坐练功。 就这样过得七八日日,阿绣的身体大有好转,也能下床走动。史小翠高兴的很,便陪着阿绣出门在农户的院子里走走。到底是练武的身子,底子好,这样十多天过去,阿绣渐渐低也痊愈了。 只是从那么高的雪山跳下来,没有摔死已经万幸,虽然运气好掉到了厚厚的雪层上,但是身体还是受伤不轻,虽然内脏骨骼什么的没有移位,但是受到震荡、擦伤什么的也在所难免。况且又在雪地里埋了许久,身体受寒,一度发烧不止,若不是史小翠赶到及时,说不定真的要命丧黄泉了。 因此,虽然大夫说了已经无碍,史小翠仍然坚持再住两天天,然后再离开,阿绣无奈,只好答应了。 养伤的这些天,阿绣一边将丢下的武功,慢慢捡起来,感受着身上陌生又熟悉的暖流,惊奇于武功的奇妙之处,一边仔细地考虑了自己的处境,想着奶奶准备游历江湖的打算,心中也慢慢有了自己的计较。 只是看着自己细白、瘦削的胳膊,阿绣叹息一声,自己又变成小萝莉了。不过,又重获一回青春年少,何尝不是好事呢? 况且阿绣的相貌长得文秀清雅,现在虽还没有张开,不过倒真是个小美人胚子,待大上几岁,便是美丽动人的好女子。 阿绣想起自己的身份,还是不由有些苦笑。自己竟然穿越到了一本书中,还是金庸大叔的武侠小说《侠客行》里,成为了雪山派掌门白自在的孙女——白阿绣。 此时,正是白阿绣被石中玉j□j未遂,然后跳崖自尽之后,让与白自在大吵一架之后愤而下山的史小翠凑巧给救了。这些事情与《侠客行》小说中的情节完全符合,由不得阿绣不相信自己穿越的世界。 只是真正的白阿绣的灵魂到底还是去了,自己这个外来的灵魂进驻了白阿绣的身体,承袭了白阿绣的记忆,所以现在也说不准现在拥有两世的记忆的自己,到底是21世纪的林凌还是古代的白阿绣。 不管怎样,现在林凌就是白阿绣,以后的生活是白阿绣的人生,自己所做的就是好好得生活吧。只是想起那个石中玉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心中仍是愤恨,记忆中的阿秀温婉谦和,也没有对石中玉做过什么无礼的事情,石中玉竟然能对一个这么善良,而且还不到12岁的女孩儿做出那禽兽之事,真真是禽兽不如。 阿秀下定决心,以后如再遇到石中玉,定不会轻饶他。 只是对于自己的将来,现在的阿绣是没有底的,这是个武侠的世界,自己的家族都是江湖中人。 前世都说,一入江湖再难脱身,况且自己的爷爷、奶奶、爹爹都是好武之人,将来的自己势必与江湖脱不了干系。现在奶奶与爷爷翻了脸,依她的脾气现在定是不愿意回到雪山凌霄城上,现在又有了长期游历江湖的打算,那么将来自己势必要趟一趟江湖的浑水的。 关于《侠客行》这部小说,前世的自己在中学的时候也是看过的,电视剧也多少看过一些,只是大了后,由于学业和工作,也渐渐不再涉猎这些,现在仔细回想,也只记得大概的剧情,很多细节也都记不起来了。 根据阿绣的记忆,雪山派由于自己的爷爷“威德先生”白自在,在年轻时服食雪山派各种增进内功的奇物,所以功力深厚,加上又成名得早,三十岁上便当上掌门,所以雪山派的声名在江湖中倒是颇为显赫。雪山派的雪山剑法也闻名于江湖,只是雪山派的内功修为却是平平,无甚特别之处。中坚一辈中,除了自己的爹爹“气寒西北”白万剑,还有大师伯“风火神龙”封万里成就颇高外,派中其他人物的综合实力并不是很强。 自己现在学的武功也多是雪山派的功法,按照奶奶的说法,虽然承袭父亲,自己的武学天分也是极高的,只是到底年纪还小,所以现在武功也是平平,连三流高手都算不上。 如果要闯荡江湖,现在只能依靠着奶奶的保护了。只是凡事总不能一直靠别人,自己总得成长。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习武,毕竟闯荡江湖若不想被人欺负,靠的就是武功实力。只是练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除了长期坚持练习之外,也需要好的功法做基础。 自己的爷爷白自在武功是很厉害,但是那也是有了奇遇,得了机缘,靠着雪上的千年雪莲,才能在30岁上就拥有深厚功力。按照原著里的情节,除了那个逆天的男主石破天,也没有时候其他人有什么奇遇,而自己这个算不得女主的女主,也是没有这等机缘的,所以凡事还是靠自己努力吧。 想到好的功法,阿绣心中一动,想到这是金庸的武侠世界,心中倒是有了方向。 第2章 梦回醒松忆平生 这天早上起来洗漱时,阿绣看着水里倒映出来脸上和身上的淤痕消退八j□j九,虽然还有些暗青,到底是恢复能力强,若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 阿绣又感受了下身体,感觉也没有什么大碍了,便在农家院子里捡了一根木棍,站在院子中间,踩着积雪,像前几天一样慢慢地练起雪山剑法来。 雪山剑法招术繁复、以轻灵变幻为长,当年创制这套剑法的雪山派祖师生j□j梅,是以剑法中夹杂了不少梅花、梅萼、梅枝、梅杆的形态,兼古朴飘逸而有之。梅树枝干以枯残丑拙而贵,梅花梅萼以繁密浓聚为尚。 只见阿绣踩着地上雪白积雪,身穿雪白貂裘,剑招有时古朴,有时剑点密集,犹如雪中精灵舞动。忽然剑法一转,便见雪花飞舞之姿,朔风呼号之势,出招迅捷,宛若梅树在风中摇曳不定,亦有塞外大漠飞沙、驼马奔驰的意态。配着阿绣秀丽娴雅的面庞端的是好看至极。 史婆婆在旁边看阿绣舞的投入,不住点头,心中很是赞赏。大病一场,这剑法倒是比以往精进了许多。 这自然是阿绣努力了几日的结果。 自从随着脑海中的记忆,第一次练剑开始,就喜欢上这项运动,身体许可的情况下,日日都要练上几个时辰的。 这种勤奋劲自然受到史婆婆的的夸奖,说她以前可从没有见阿绣这么肯下功夫。不过,也许真的是灵魂易主有了什么变化,也许是心境有所提高,现在阿绣的剑法确实是比原来的要高一些。 演练完七十二路雪山剑法,阿绣也不由得气喘吁吁,到底是身体好的不全,今日又练完了雪山剑法的所有招式,身体有些吃不消。 史婆婆见阿绣收势,便笑眯眯地喊阿绣过去,用手上的毛巾给阿绣擦了擦汗,嘴上却说着:“身体还没有好全,练一练手感,别丢下就是了,怎么那么用力?” 阿绣听了,心中暖暖,嘴上笑道:“奶奶,我不累,况且我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你不是说过,学武之人,应该勤加练习,荒废一日,便犹如落后千里吗?” “呵!就是会顶嘴,拿我的话赌我。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用功?” “唉!奶奶,阿绣这次病了一场,倒是茅塞顿开,很多想法倒是改变了。就这练武的看上,以前觉得学武之人动不动就要杀人见血,心中很是抗拒,练剑时也就力不从心,现在却觉得,既然入了江湖,便常常会身不由己,若自己不勤练武艺,让自己的实力强大,将来吃亏的还是自己罢了,还会连累自己的亲人朋友,实在不该。” 阿绣听了史婆婆问,便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想法,一来也是就这个机会让史婆婆注意到自己的改变,以防将来自己出现一些与原来的阿绣不同的地方时,能有个合理的解释。 史婆婆听了,沉默了一下,抚摸了下阿绣因为练剑有些汗湿的额发,带着怜惜说道:“阿绣能这样想就好,虽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武功强了自然好,不过也不要勉强自己,无论怎么样,都有奶奶呢。” 阿绣听了,含着泪点了点头,叫了一声:“奶奶!” “好了,好了,快点去吃早饭吧,再等下去可就凉了。”阿绣赶紧应了一声,今日真是有些煽情了。不过史婆婆真心疼爱阿绣,这让以前缺乏关爱的阿秀内心感动得很,想着自己定是要好好孝顺史婆婆的。 史婆婆说完,便拉着阿绣去吃早饭。饭后,阿绣与史婆婆讨论了一下去中原的事儿,又让农户给准备了一些干粮,收拾了物事,然后便被史婆婆强令着去床上休息,阿绣无法,只好同意。 只是躺在床上却是睡不着,想着饭间听到史婆婆说这两日就要离开这里,然后往中原去。心中便想其自己这几天的计划。 雪山剑法固然好,只是内功心法确实差强人意。若自己照这样练下去,自己一个女子,就是练个一二十年又怎么能成得了一流高手? 好的剑法也要配上好的内功心法,剑法再好,碰到三流的武功还能抵挡一阵,若是碰到真正的高手,拼的还是内力修为。 只是这好的内功心法却是不好得,那些有名望的门派的内功心法一般都是不外传的,就是有机会拿到了,自己也不好去明目张胆地去修习别派的心法,这让是叫人知道了,必被江湖人所不齿。 但是,若是这个门派消失已久,自己偶得其传承,就像段誉偶然的得到凌波微步一样,别人也不会说什么了。自己要找现在已经不在江湖中出现的那些门派的武功,那些还存在的就算了。 只是金庸小说中,那些有名的武功,适合自己练得确实不少,只是都不知道遗落到何处了。但就自己穿的这个侠客行中,最有名的要数侠客岛上的太玄经,只是自己虽然知道它厉害,可是却不知道侠客岛在南海的什么地方。 而其他的,因为记忆已经久远,阿绣也不记不清楚还有什么武功。 阿绣想了一圈,心中有些泄气,看过的小说因为隔得时间太长,早已经记忆模糊,只记得大概了。 细细地比较了一番,最后决定先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逍遥派的武功,记忆中天山童姥的缥缈峰就在天山上,而天山现在又叫雪山,离这里最近,去看看再说,只是缥缈峰具体是在哪里,自己的记忆中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也许可以去问问奶奶,只要能找到缥缈峰灵鹫宫,就能一探究竟。 只是,找个什么借口去缥缈峰呢? 阿绣心中有了主意,便一丝睡意也无。抬眼见史婆婆正在盘腿坐在床边,闭目练功,也不敢出声打扰。或是阿绣翻来覆去的动静太大,惊扰到了史婆婆,只听史婆婆柔声问道:“阿绣,可是睡不着?” “是不是阿绣打扰了奶奶练功?”阿绣心中有些愧疚。 “无事。我也没有练功,只是养神。阿绣可是有什么心事?” “奶奶,我们明日就要离开雪山,去往中原游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自小在凌霄城长大,从没有下过雪山,如今对雪山的了解只限在凌霄城上。奶奶,我想离开之前,游览下这雪山附近,这样心里也不会那么舍不得。”阿绣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找了个理由。 史婆婆听了,也是一叹,“阿绣的心情奶奶能理解,你自小在这雪山上长大,一时离开自然难以割舍。也罢,反正都是游历,咱们就先从这雪山开始吧。只是,这雪山虽然峰峦叠嶂,绵延甚广,冬夏都是积雪覆盖,你自幼便见惯了的,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嗯,这雪上附近的山峰大都是积雪,确实也没有好看的,天又冷,也不便走动。那奶奶可知道哪里有不一样的景物的?比如,这雪山附近可有低一些、没被冰雪覆盖的山峰,又颇具特别之处的?”阿绣见史婆婆同意,心中喜道。 史婆婆凝神想了一会儿,忽地恍然状:“嗯,阿绣,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处地方来。这天山上确实有这么一处地方,我也曾去过一次,在这雪山上倒也算的是一处奇观。” “那是什么地方?” “那座山峰叫做缥缈峰,海拔倒是不高,也没有冰雪,反而多雾,一年中倒有半年无法看清山中面貌,所以叫做缥缈峰。”阿绣听了,心中惊喜,果真有这么个山峰,只是奶奶竟然也去过啊,可是有发现灵鹫宫的所在? “奶奶当年是去那里游玩吗?可在那里发现了些特别的地方吗?”阿绣继续问道。 史小翠听了,倒是片刻沉默,阿绣抬眼望去,忽然发现史婆婆脸上有些羞赧、别扭神色,心中颇感讶异,奶奶这是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只听史小翠幽幽说道:“当时去缥缈峰,也不是特意去游玩,之前我也不知道有那个地方。” 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又有些愤愤地继续说道:“那个时候,你爷爷刚接任雪山派掌门,我们也是刚成亲不久,只因你爷爷年纪轻轻,就成为一派掌门,武艺又是高强,很是狂妄自大。我看不惯他的傲慢自负,便与他常常拌嘴,有一次争吵地厉害,我便赌气下山去了。只是那时,我刚嫁来不久,对这雪山附近也不熟悉,生气之下,也不管不顾地乱走,后来不知怎么地,就到了那缥缈峰,当时见它云雾缭绕,也不知道在何处,见天也晚了,山上又多泉水野果,便随便在一个山洞中过了一夜。” “啊?那奶奶一个人可遇到危险没有?”阿绣听了,心中一惊,奶奶的脾气真是倔强。偌大雪山,竟然敢一个人乱闯,还敢自己一个人在一个山洞过了一夜,然后又不免埋怨爷爷骄傲,怎么不让着奶奶些? “哼!我当年虽然年纪尚轻,但是武艺也不差,何惧什么危险!”史小翠闻言,有些傲然道。 阿绣心中无语,奶奶就是要强,才与爷爷争吵不断。 “那当时爷爷可有来寻找奶奶?” “哼!他自然是应该来寻的,当年他若不是半夜寻来,我第二日便带着你爹爹离开雪山,回你太姥姥家去了,让他永远也见不到他的儿子。” “啊?奶奶那时怀着爹爹?爷爷真是的,竟然让奶奶一个人在外面。”阿绣心中冷汗涔涔,奶奶的脾气真的够倔强,竟然怀着孕,一个人在大雪山中乱走,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山洞中过夜。 “哎,说起来,这件事上,也怪不着你爷爷,我虽看不惯他一副骄傲自大的样子,但是也只知道你爷爷对我极好,当时也怪我一时冲动,不该带着你爹爹一气之下下山离开。”阿绣心中默然。爷爷奶奶感情深厚,自己向来知道。只是二人脾气一个狂妄,一个倔强,碰到一起,也是冤家。 “这不怪奶奶的,奶奶当时怀着爹爹,想必也很辛苦,爷爷受些气是应该的。只要奶奶不怪爷爷就好。” “怎么能不怪,我就是看不惯他自大的样子。就拿石中玉这小子来说,若不是他对弟子管教不严,也不会酿成这次的大祸......”史小翠说到此,忽然住嘴不再说,神情担忧地看着沉默的阿绣。 “奶奶,我无事。”阿绣抬起头来,朗朗望向史小翠。虽然心中听到仍有芥蒂,但是阿绣告诉自己,不会再让这件事影响自己更多。 见阿绣果真放下,史小翠心中松了一口气,大声说道:“我们不再提他,若以后见了那小子,自是决不轻饶。阿绣,你不是想去看看风景吗?咱们明日就去缥缈峰可好?” 阿绣自然万般同意,忙不迭地答应下来。有了目标,心中渐渐有些期待起来。 第3章 徒手无归缥缈峰 第二天一早起来,阿绣与史小翠二人吃了早饭,带了干粮、包裹离开那户农家,便翻山越岭,朝着雪山南麓而去。 缥缈峰地处天山南麓,是一处温暖湿润的所在,常年云雾缭绕,一年中倒有半年无法看清山中面貌,因此谓为飘渺。当阿绣和史小翠站在缥缈峰下,朝上看去,阿绣心中想的便是缥缈二字,言之贴切。 此时,已经是中午,冬日暖阳高照,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阿绣二人吃了点干粮,稍作休息,便继续朝峰顶而去。 阿绣此次前来缥缈峰,自然是想找到灵鹫宫,然后看看在灵鹫宫里能不能找到天山童姥的一些武功遗迹。 当年天龙八部结尾处,灵鹫宫由虚竹接管,自此以后,江湖再是风云变幻,灵鹫宫不知为何,却是销声匿迹,不曾再出现过。 那么逍遥派的武功到底有没有给传下来呢?阿绣心中没有底,毕竟年代实在久远,也不敢报什么希望。 阿绣不知道天龙八部原著中有没有写灵鹫宫具体在缥缈峰什么地方,就是写了,阿绣也不记得了。所以,从峰底一路往上,阿绣也只是随着史小翠走走停停,一边欣赏山中景色,一边暗中查探蛛丝马迹。 直至黄昏将近,阿绣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不过,过了一会儿,心中也就释然了。五百年过去,这缥缈峰不知道有多少人来过,若是有什么武林秘籍,也早给他人得了去,哪还轮到自己,自己本来就是端着侥幸心理罢了,如今找不到也是意料之中。 “阿绣,天马上就要黑了,咱们若现在下山也不方便,不如咱们就在这山中住上一夜吧?”史小翠望着天边带着些慨然道。 “嗯,也好,现在日近黄昏,正好可以留下来看看夕阳风光,明天早上还可以看看雾中的朝阳是什么样子。只是,奶奶,这山中多雾,晚上又潮湿,咱们得找个地方住下来呢!”阿绣爽快答道。 史小翠听了,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然后望着不远处的地方,眼神迷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绣见奶奶不言语,不由朝着史小翠的目光看去,看到远处竟有一个山洞,藏在一片绿藤之后,若隐若现,若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阿绣仔细地看了两眼史小翠的神色,心中有些了然。这或许是奶奶故地重游呢。 “奶奶,那里有个山洞,咱们过去看看能不能住人吧!”阿绣道。 “嗯!好!”史小翠点了点头,率先朝山洞走去。 扒开绿藤,进到洞里,有些黑暗,阿绣打开火折子,点燃一根木棍,将它插到石墙上。查看了一下洞里,见洞里尽是枯枝败叶,虽然有些脏乱,不过倒也干燥,挺适合在这里住上一夜。 阿绣收拾了一下,将干叶子铺在一起,叠的厚厚地,又把包袱中的毛毡拿出来铺在地上,躺上上面也挺舒适。 阿绣收拾完,扭头朝着史小翠看去,见她正站在洞里一角,望着洞里出神,脸上一会儿甜蜜,一会儿恼恨的模样,看得阿绣也有点纠结。 不过,阿绣也不打扰她,毕竟是爷爷奶奶的感情事儿,自己一个晚辈不便询问,让奶奶一个人回忆回忆也好,说不定想起以前的美好,就把对爷爷的气给消了。 “奶奶,我出去取些泉水,很快就回来。” 史小翠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嗯,你小心些,不要走远,快点回来。” 阿绣应了一声,出得洞去,往四周看了看,又听了一会儿,见南边传来叮咚水声,便朝着南边走去。不大一会,便看到一处悬崖峭壁前,一汪清泉从山上徐徐流下。阿绣心中一喜,便朝着清泉走去。 到了近前,却又有些犯难,因为距离泉水有一个沟壑,虽然不宽,但是跨过去还是有些危险。阿绣有些犯难,要不要过去。 正在犹豫间,阿绣忽然注意到,清泉旁的有一座石块,看起来很像一只大鸟,只是石头周围的菱角被风沙磨平,看不出是什么鸟儿。 不过,就着夕阳余晖,阿绣眯了眯眼,仔细看了又看,忽然想起那是一只被风沙磨平的大雕形象。 天山有大雕,名曰灵鹫。这也是天山灵鹫宫名称的由来。 阿绣心中一阵兴奋,自己找到灵鹫宫了! 一激动下,也顾不得危险,身子一跃,到了石头、清泉边,抚摸着那个大石块,仔仔细细地寻找,果然在石块低下,摸到了几个模糊的大字,阿绣辨认了一会儿,隐约像是“灵鹫宫”几个字。心中又是一阵兴奋。 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这确实是金庸的小说的世界,而且,这些小说世界是相通的。 阿绣平复了一下心情,看了看周围地形,心中渐渐有些明了。这块石块立在悬崖一角,旁边便是万丈深渊,这样的地形,很像是发生地震,山石下陷造成的情景。 五百年过去,想必灵鹫宫早就不复存在了。 也许当时发生地震时灵鹫宫中人没有来得及逃走,就连身为宫主的虚竹子也不幸遇难,所以才会导致后来,逍遥派的武功也跟着失传,要不然那么好的武功,怎么从没有在这个世界中听说过呢? 阿绣站在崖边,望着崖底胡思乱想一会儿,长叹一声,抚摸了一会儿那个石雕,见夕阳落下,天就要黑了,便马上拿了水壶装满泉水,离开石雕,跃过沟壑,沿着来路回到洞里去了,顺便在路上摘了一些野果子。 洞里,史小翠已经盘坐在毛毡上打坐,见阿绣回来,心中松了一口气,语带责备道:“怎么出去那么长时间,可有遇到危险?” “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就是见夕阳风光太美,贪看了一会儿,有些忘了时间,奶奶莫怪。哪,奶奶,我在路上摘了一些野果子,你尝尝吧,很新鲜呢!” 阿绣嘻嘻笑了一下,对着史小翠撒了一会娇,见史小翠不生气了,便服侍着史小翠吃了干粮、野果,喝了泉水,二人食毕,便脱下厚披风,盖在身上,依偎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便睡下了。 阿绣睡前想了一会儿灵鹫宫的事儿,虽然有些遗憾没有找到武功秘籍,但是毕竟也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倒也不是有太多失落情绪。 第二日,阿绣记着要看雾中朝阳,便早早起来洗漱,满足地看过风景后,便又和史小翠在山中转了半晌,快中午时,二人便下了缥缈峰,朝着东南中原方向而去。 从西域一路走来,阿绣与史小翠便是游山玩水,见了名胜古迹就过去瞧上两眼,很是惬意自得。这种长时间地轻松游玩,在现代是不可能的,阿绣心中很是喜欢这种轻松自在的生活。 只除了路上偶尔遇到的毛贼山寇需要应付,颇让人不耐,不过这些自然是不在史小翠二人话下的。二人只装作寻常婆孙,不轻易参与纷争,即使偶然被几个厉害点的毛贼骚扰,也权当调剂罢了。 这日近中午,二人进入陕西地界,距离西安城已是不远,史小翠再也不肯前行,只是带着阿绣进了一个县城,这个县城便是号称地处“八百里秦川”腹地的咸阳县。 彼时,咸阳隶属西安府,早已迁县治于渭水驿,虽然只是一个小城,但是由于咸阳历来名声在外,街上颇是繁华热闹。阿绣跟着史婆婆,一边走一边观赏街上情景,心中感叹,毕竟与西边的风土人情大不同了,想必曾是中国第一帝都的缘故,这里更注重豪奢礼仪。 史小翠带着阿绣进了一个酒楼,径直在堂中的一个桌旁坐下,叫来小二,让他去请掌柜的过来,小二见这位老婆婆架子颇大,神情威严,心中惴惴,也不敢怠慢,赶忙去叫掌柜去了。 阿绣见史婆婆闭上双眼,也不说话,心中有些奇怪奶奶的举止,但也不敢询问,便带着疑惑坐下来。不一会儿,就见掌柜的急冲冲地赶了过来,先是偷觑了下史婆婆的神情姿态,然后拱手上前,恭敬地问道:“敢问这位婆婆找小人有何事?” 史婆婆张开眼睛,看了一眼那个掌柜,从怀中拿出一面青色玉佩,置于桌子上,说道:“去!把这块玉佩交给城南史家家主,他看了玉佩自会明白,我且在这里候着他。”说完又闭上眼,不再言语。 那酒楼掌柜双手拿起玉佩,捧在手心,看了一会儿,忽然神色大惊,连忙招了小二备马,叫了人拿着玉佩快速送到城南史家去了。 吩咐完后,掌柜又是赶快让人上了好茶,然后又问是否要点菜上酒,史小翠只说了不必,其他甚少说话。阿绣虽然腹中饥饿,但是见奶奶拒绝,也只好暂且忍耐。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就听见酒楼外一阵敲锣打鼓,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涌了进来。 阿绣抬眼望去,只见这群人里年龄参差不齐,五岁至五十岁之间的男女皆有,俱都低眉顺眼,极是恭敬。 当先一人四十多岁年纪,穿着甚是富贵,见了史小翠,便躬身走上前来,恭敬说道:“史瑞携一家老小,来迎接姑姑回家。不知道姑姑回来,侄儿有失远迎,还望姑姑不要怪罪侄儿。” 第4章 活死人兮活死人(修) 史小翠在这些人进来时一直闭着眼睛,听到此人说话,方才睁开,看着那人说道:“嗯!我久居西域,几十年不曾下过雪山,如今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了,竟然连咸阳城顶顶大名的史家大门都找不到了,阿瑞,你说姑姑我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姑姑春秋正盛,怎么能称得上老呢?”那史瑞低头惴然答道。 “哼!如若我真是耳不能听,眼不能看,对这咸阳城里的事视若无睹,那也便心安了。”史小翠不以为然。 “姑姑**!”那史瑞只是捧着话声儿,并不接话。 史小翠“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想必也不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做训斥之事。 史瑞见史小翠不再接着往下说,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奉上玉佩,接着恭敬答道:“姑姑旅途劳累,还是先随侄儿回家吧!家中已备好酒宴,只等为姑姑接风洗尘!” 史小翠嗯了一声,接过玉佩,准备起身,史瑞赶忙上前准备帮扶。 史小翠见他上来,立刻甩开袖子,冷哼了一声,史瑞立刻止住,立刻低头告罪,脸上冷汗涔涔。 阿绣见此,心中好笑,想着这位表叔真是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奶奶习武之人,身体健壮,怎么能让人来帮扶起身呢? 史小翠带着阿绣被众人簇拥着离开酒楼,上了门外马车,听见外面的敲锣打鼓声,心中厌烦,让叫停了,然后一群人又浩浩荡荡而去,酒楼前也渐渐恢复安静。 咸阳史家,百年以前,算得上是武林名门。 史家,两百年前曾经出过一个丐帮帮主,就是倚天屠龙记中出现过的史火龙。当时丐帮虽然式微,但是也算得上是名门大派,史火龙作为丐帮帮主,自然是威风至极。 后来史火龙被帮内长老陈友谅与成昆内外勾结所害,留下一女与一个遗腹子,其女便是后在黄衫女和张无忌的帮助下,继承丐帮帮主之位的史红英。 史红英虽然当上了帮主,但是毕竟年少,又是个女子,虽然前有父亲余威做保,后来还是被帮中有心之人逼迫着退位。史红英也知道轻重,乖乖退位,然后便带着母亲、弟弟避到咸阳来,教导弟弟读书习武,又渐渐经营生意,不再过多参与江湖事。 只是,史家毕竟有那么显赫的过往,虽有心避开江湖,但是到底是难以脱开干系。史家百多年来在丐帮的照拂之下,便这么半入江湖半避世地存在着。 只是近些年来,却是几乎不参与江湖之争,只是将注意力放在生意上,生意渐渐做大,有时候难免就会被拖进一些浑水中,比如朝廷党争。 这也是史小翠一见史瑞便敲打他的原因。 据说,史家有训:史家世代子孙不参与朝廷之事,如有违者,逐出史家祖籍。 这条祖训的提出,想必是史火龙当年因为明朝初立时的争斗而死,后来的史家族长所立的吧。不参与朝廷之争,只做富家翁、江湖客,以保史家血脉。 以上这些都是阿绣到了史家之后,慢慢从史小翠和史瑞的谈话中,以及其他史家人口中慢慢了解到的。 阿绣想不到奶奶竟然是史火龙的后人,也想不到奶奶的娘家现在竟然是咸阳的名门大户,以前都不曾听奶奶听过,想必也是近几十年来,史家不再涉入江湖了吧。 史小翠是目前史家辈分最高的人,史小翠原是史家老太爷家的小女儿,备受宠爱,辈分又极高,在家中的地位自是不低。虽然远嫁西域多年,自从老太爷过世后,也不曾再回到史家。如今回来了,这份威仪仍在。虽然已经算不上史家人,但是史家各种大事总要问一问史小翠的。 于是一连几天史小翠都是在处理史家事务,尤其听说史家牵连到朝廷党争之中,史小翠是一定要提点几句的。不过这些与阿绣都是无关的。 此刻,阿绣正坐在史家花园中的凉亭内,想着史家到底有没有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呢,毕竟史火龙和史红英都当过丐帮帮主呢,若说没有把,阿绣实在有些不信,要说有吧,也没有见奶奶练过这两样武功。 前几日阿绣来到史家后,倒是被史家人带着去咸阳城游玩了两天,感受下这千年第一帝都的风采,只是接下来咸阳就下起了雪,想要出去却是有些麻烦。这雪虽不大,但是簌簌下了三天,今天算是停下来了。 此刻正是寒冬清晨,寒风习习,颇有些冷峭。院中景物被雪花覆盖,也没有什么看头,只是一连憋在史家大宅的阁楼中,实在是无趣,阿绣不由得到这花园凉亭中透透气。 阿绣正百无聊赖趴在花园凉亭的栏杆上,望着远处的一簇白雪发呆。 一个清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阿绣妹妹,你在想什么呢?” 阿绣扭头看去,见是一个身穿浅蓝衣裳的少年,正带着笑迈步朝着凉亭而来。 “是青乾哥哥啊,现在这个时辰,你不是正在晨起的练剑吗?”阿绣望着那个温润少年,不由露出一点笑意。 史青乾是史瑞的第二子,今年十六岁,上有一个哥哥和姐姐,虽然是老末,备受爱护,但是性子却不骄纵,反而温润如玉,气质柔和,身上有一种清和气息。前几日,阿绣出去游玩便是与他一起去的,如今二人相处起来也颇为熟稔。 “练剑已经结束了,早膳马上就要开始了,我看你不在,就过来寻你。怎么一大早起来,就跑到院子里来,我怎么不知道我家这院里的雪景有什么独特之处,竟然美得让阿绣不顾寒冷来瞧,还看的那么入神?”史青乾来到凉亭中,看了看阿绣刚刚呆望的地方,不解说道。 “呵呵,青乾哥哥说笑呢,我从小在雪山上长大,早就看惯了雪景,怎么会看雪景看的入呆呢?” 史青乾觑了觑阿绣的神色,关心地道:“是不是看到雪花,想起了凌霄城?阿绣是不是想家了?” 阿绣听了,不语,神色有些黯然。她确实有些想家了,虽然想阿绣今生的父母,不过最想的还是前世的家,可是前世已经远去,犹有今生可追,阿绣心中有些忧伤,不过想到今生史小翠的关怀,很快就释然了。 “阿绣若是想看和凌霄城上一样的雪景,我家的院子可是没法满足你,不过阿绣若是想看山上的雪景,今天我横竖无事,青乾哥哥便带你去附近的山上转转。阿绣觉得怎么样?” 阿绣听了有些好笑,这青乾哥哥真是把自己当孩子来哄呢。这大雪刚下,山上肯定难以行走,哪里能等到山顶去看雪景? “山上的雪景可不容易看呢?青乾哥哥这么金贵的身子,能爬到山顶上吗?”阿绣取笑道。这个时代,凡是大家子弟,都是娇生惯养,很少吃苦,更何况是咸阳城内有名望的史家公子。 史青乾听了,神情认真地说道:“阿绣小看我了,史家如今虽然避出江湖,但是武学可没有落下。我可不是那些咸阳城内的公子哥们,整日耽于声色犬马。阿绣不信我,今日咱们便去试试看,我能否登上山顶。” “青乾哥哥自然是能登山山顶一览峰顶雪景的,是阿绣失言了,忘记青乾哥哥每日都在勤练武艺呢。”阿绣在心中吐了吐舌头。 史青乾看着儒雅,性子倒是挺好强的,这一点有点像奶奶,或者是家族遗传?阿绣在心中脑补。 史青乾看着阿绣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好笑,紧绷的脸瞬间撑不住了,哈哈大笑道:“阿绣,这么紧张做什么?哥哥在和你开玩笑呢,我怎么会是那争强好胜之人呢?” 阿绣也跟着笑了。 “不过,今天我本来就打算带你出去逛逛,阿绣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阿绣想了想,比较有名的那几个皇帝的陵墓,还有那几个比较有名的塔都去过了,现在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本想摇头,忽然想起一处地方,不由问道: “终南山距离咸阳有多远?咱们若今天去的话,能回来吗?” 史青乾想了想,道:“终南山离咸阳倒不算太远,咱们若骑马的话,一日内完全可以来回,怎么,阿绣真的要去看山上的雪景了?还是,阿绣不相信哥哥,想亲自检验一下,看我能否真的登山山顶?” “哥哥还在说笑呢?反正我今天也没有什么想看的,既然哥哥说起,咱们便去终南山看看吧。”阿绣说道。 阿绣想看的自然不是什么雪景,而是终南山上的一座墓——活死人墓。 看过神雕侠侣小说的人,都会万分感慨于杨过和小龙女的爱情,心痛于他们的爱情坎坷,感动于他们爱情的坚贞,欣慰于他们最后终能相守。 阿绣自然想去瞧瞧看看那个在金庸小说中演绎了一段旷世奇恋的地方,还在不在?若在的话,那古墓到底是什么样子? 记得倚天屠龙记的最后,黄衫女子昙花一现,留下四句话“终南山下,活死人墓,神雕侠侣,绝迹江湖。” 那时候距离现在不到两百年,两百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两百年前活死人墓的后人还健在,那么是不是可以大胆猜测一下,若去寻找的话,活死人墓现在还在呢? “既然阿绣想去,哥哥就陪你去终南山看看,我长这么大,还确实没有到山顶看过雪景呢。”史青乾爽快的答应。 二人确定了今日行程,便结伴去吃早膳。 第5章 人间未忘深古墓 终南山,又名太乙山、周南山,简称南山,素有“仙都”、“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称。终南山地形险阻、道路崎岖,大谷有五,小谷过百,连绵数百里。 《左传》称终南山“九州之险”,《史记》说秦岭是“天下之阻”。唐代诗人李白写道:“出门见南山,引领意无限。秀色难为名,苍翠日在眼。有时白云起,天际自舒卷。心中与之然,托兴每不浅。”终南山的丽肌秀姿,那真是千峰碧屏,深谷幽雅,令人陶醉的。 只是可惜,这样的美景,阿绣目前是看不到的。因为,终南山上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虽然并非不露苍翠,但是暂时也不复春秋的秀色。 此时阿绣与史青乾正在终南山半山腰,二人正在站在一处山崖前,边休息边欣赏远处的风景。 史青乾本来有几个护从跟着的,只是山路崎岖,他们爬山爬的辛苦,又耽误时间,给留在半路上了。他们二人都是习武之人,到了这半山腰,自然不需多么劳累,本来是继续往上行走,只是阿绣说想在这里看看风景就行,若是再往前走,怕在天黑之前下不了山。 史青乾见阿绣坚持,虽有些不尽兴,但是还是同意了。阿绣见史青乾真的很想到山顶看雪景,便想了想说,他可以自己继续往上行走,自己有些劳累,就在这儿等他,反正山上的雪景,她自幼就是看惯了的。 史青乾听了,想了一会儿,同意了阿绣的提议。仔细交代了阿绣不要乱走,在此地等他,他很快就回来,若是阿绣怕冷,可以先到山脚下,云云,然后就自己上山去了。 阿绣看着史青乾离开,心中松了一口气儿。按她的体力,继续前行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她坚持留下来,是因为她刚刚在那块异常突出的山崖上,看到了一处特别的地方,想到也许会是自己心中所想的地方,心中有些期待,本来还想着怎么告诉史青乾古墓的事情,现在史青乾离开,正合她意。 那是一处在两座山峰相夹的一大片山谷之中,虽然叫做山谷,但是距离两个山峰的山腰并不远,要不然阿绣是看不清崖下的风景的。谷内地势平坦,那里原有一大片树林,现在因是冬天,都是光秃秃的,所以那里的情景一览无余。 在那里一处平缓的山坡下,有一处隆起的高高鼓鼓的地方,阿绣觉得若不是因为周围山石都有些磨损,那确实像一个大坟包。当然若不是有意那样去想,是看不出来的。 阿绣从山崖上下来,朝着那个山谷走下去。 掩映在低垂地薄雪松枝下的一块山石,周围长满了是被松雪覆盖的枯草,山石虽然很平整,与周围看起来也没有太大的突兀,一点都不打眼。 但是从阿绣目前站立的角度来看,正好可以看到山石的侧面,在冬天里枝叶枯败、一览无余的景象下去看,那里确实太过平整些。 阿绣走上前去,拂去那一片石头上的雪,把那些枯草拨开,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确定那里就是古墓入口,原来断龙石放下的地方。 据说断龙石重达千斤,一旦落下,墓门再难开启。 阿绣使劲推了推,毫无动静,又敲敲打打,也听不出有什么不同。阿绣无奈,心想着自己从这正门是绝对进不去的,那就只好找到那个水潭入口了,只是几百年过去,不知道那个水潭是否还存在? 阿绣想要试试看。于是观察了一下地形,想着周围哪里有可能积水或是河湖的地方,若是真有水中入口,那么离这个断龙石必然不会太远的。 不过,仔细想想当年杨过和小龙女退隐回到古墓,还有他们的后人,多年间进出古墓只能从水中来回的话,岂不是颇为麻烦?他们会不会开凿其他的入口?阿绣边找着入口,边思考着这个可能性。 只是将这峡谷周围逛了遍,也没有找到有水的地方,抑或像是有入口的地方。阿绣不由有些泄气。 眼看太阳西斜,天色将晚,阿绣怕史青乾找不到自己而担心,便准备回去,改天有机会再来。 只是下山容易,上山难,原来的那个山峰到这个峡谷本颇有些陡峭,现在阿绣一天没有进食,疲累的很,想要再爬到山上倒是有些吃力。 阿绣看了看周围,决定从峡谷一边饶过山峰,回到山脚。 转过古墓所在的峡谷,却是另一番景象,阿绣被挡在一个条形大坑前,坑底颇深,阿绣若想过去的话,要么下到坑底,从坑底过到对面,要么沿着坑边缘的狭窄石道绕道对面。 阿绣看了一下,自己真的没有可能从边上绕过去,而如果再回去爬山的话,阿绣也不想再折腾,还不如直接下到坑底到对面去来的省事。 阿绣攀着周围石块,慢慢地下到坑底,又慢慢地攀着边缘石块往上爬,只是对面的坡度颇为陡峭,石块也很零碎,再加上有薄雪覆盖,山坡有些滑,阿绣借力的地方很少,只好左右折来折去找借力的地方,不知不觉离开原来的轨迹很远。 有一次,阿绣的力气稍微松懈,踩到的石块不牢固,一下子从上面滑落下来,一直滚落很久才停止。阿绣忍着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慢慢抬起身来,摇了摇撞得有些模糊的视线,看自己落在了什么地方。 阿绣被卡在了一个颇为狭窄的石缝中,背后靠的是山壁,下面是深崖,阿绣看着下面的深谷,心中有些后怕,若不是被卡在这里,自己就掉下了去了。幸好老天还是眷顾自己的,阿绣心中庆幸。不过,心中也有些后悔,自己干嘛没事要来找什么古墓呢? 看着夕阳快要落下,阿绣心中着急,忍着疼痛站起身来,向四周查看怎么上去。 就在这时,目光扫到边上有一个洞口,阿绣心中惊异,走上前去,洞口有些狭窄,大概一米左右,阿绣目前的身量弯腰完全可以在里面行走,朝着洞里看了看,黑咕隆咚的颇有些吓人。 阿绣心思变换,想着这个洞口不像是自然生成的动物巢穴,因为山洞的石壁太过平整,很像是人为开凿出来的。阿绣又向周围看了看,发现周围有些突出的岩石,如果是一个武林高手的话,完全可以借力从崖顶上到这个地方。 这个洞口开在这里,又是这样的环境,不得不让阿绣将这个洞和古墓联系起来。 阿绣很想进去探测一下,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可是看看渐渐落下去的夕阳,心中有些犹疑不定。 心中挣扎了一会儿,决定进洞去看看,人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既然到了这儿,或许是自己的福缘到了。 阿绣从怀中拿出火折子,这是出发时就备好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拿着火折子弯腰进洞,一片黑暗袭来,先是打量了周围石壁,见果然平整的很,心中稍定。 深吸了一口气,又往前走了几步,发现洞里并没有那么狭窄,阿绣不用低头就可以行走。继续前行了几步,忽然发现周围石壁上插着几个火把。 阿绣心中一喜,急忙用火折子点燃火把,许是时间颇久,火把好一会儿才被点着。这一下子洞里亮堂了许多,阿绣又拿了几个火把,以防万一。 越往前走,洞里越是宽敞,阿绣心中有些雀跃,心中渐渐不再忐忑,而是专注于观察洞里情形,中间拐了几个弯,不知道走了多远,阿绣走了到了尽头,前面是一个石壁挡住了去路。 阿绣上前查看,想着古墓中多有机关,这个石壁肯定是可以开启的。于是便在周围摸索,也不知道探到了哪里,面前的石门应声而开。 阿绣看了看自己摸到的地方,那是一个稍微凸起的石块,阿绣记下来那个石块形状,然后进了石门。 石门内别有洞天。这是一个颇为宽敞的石室,里面有一个石桌,几个石凳,石桌上有一个盛满灰尘的碗,远处一角有一个石床,其他再无他物。 阿绣用手摸了摸那个碗的边缘,发现是一只陶瓷碗,心想着这里肯定是有住过,只是肯定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因为碗里的灰尘已经快要盖满整个碗了。 阿绣环视了一圈,看见不远处石壁上也插着几个火把,便上前点燃了,这下石屋里一下子亮堂了许多。 阿绣点燃火把,回过头来,却是被惊地差点尖叫起来。 不能怪阿绣大惊小怪,如果你突然看到一个黑暗的屋里子出现一个骷髅的话,你也会惊讶的。 那是一个坐在蒲团上的骷髅,阿绣上前看了看,不确定这位是男人还是女人。阿绣看了一会儿骷髅,实在猜不出他是什么身份。 骷髅身侧搁着一把长剑,剑下面压着一张不知道什么材料的纸,姑且称为牛皮纸吧,因为阿绣实在不知道那是什么做成的。 阿绣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剑和纸。 先是打量了一番那把剑。剑入手颇为沉重,剑鞘黑灰色,看起来灰扑扑的,显得平凡无奇。造型倒是古朴厚重,简约大方,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看起来不像是金属。 阿绣拔出剑身,直觉一股寒气袭来,让阿绣不由打了个冷战。 凭着阿绣脑海中的记忆,无疑,这是一把锋利无比,无坚不摧的好剑。阿绣看见剑柄上刻着“莫离”二字,想必这把剑就叫“莫离”了。 细细端详了一会儿,阿绣就暂时把剑放下,剑实在是有些重,拿着怪累人。 第6章 前尘何忆侠侣情 阿绣拿起那张纸,展开来看,上面开头写着一行字。 阿绣看了看,大意是说,本人孟舒玄,是河北人士,因为某些家族仇恨违背了曾经生死相约的誓言,如今事情解决了,想起曾经的誓言,便回来认错,奈何对方是个性情坚决的女子,一旦错过,便不再给机会,他自己罪责不已,无奈之下,只好死赖在这里求得原谅。只是直到死,那个女子都不曾出来相见一次,他自己也生无可恋,遂决定在这里枯坐,直到死去。 临死之际,想起师父所托,让他把自己师门绝学传授下去,可是那时他已经是将死之人,也没有力气去找个人把绝学传授了,只好将师父所留的绝学又加以补充,把自己的领悟都写了进去,希望有一日有缘人得之,能帮他把这门武功给传递下去,流传于世,也算他没有付了师门,埋没一门好武功。 阿绣读完前言,又往下继续看,看着看着,面上表情忽然诡异起来,因为那张纸上写乃是一张剑谱,剑谱总诀那里写着: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然后下面分别写着“总决式”“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等等,然后下面写着学习这门剑法的要领。 这......这分明是独孤九剑的剑谱嘛,阿绣继续看下去,果然最后那句话说:此乃师门先祖独孤求败所著之绝学——独孤九剑,望有缘人珍之重之,将此门剑法传授下去。 阿绣看到此,心中惊异得很,独孤九剑曾经在神雕中昙花一现,但是那时候杨过并没有得到独孤九剑的剑谱,所以杨过所学并不是纯正的独孤九剑。然后笑傲中提到正式的独孤九剑由风清扬传授给了令狐冲,以后在金庸小说中再不曾出现过。 当时还奇怪风清扬怎么会独孤九剑的,想来当年独孤求败为了不让自己的绝学失传,还是找了人传授下去了,只是这些人估计都比较低调,所以一直在江湖中不显罢了。 不过这几百年过去,若自己没有来到这古墓中,是不是独孤九剑从此以后就会失传了呢?阿绣心想,独孤九剑毕竟是一门绝学,自己既然到了这里,看了这份遗书,那么自己将来定是要找个人把这门绝学延续下去了,现在作为一个习武之人,自然不想让这门武学失传。 阿绣又拿起旁边的莫离剑,按照孟舒玄的遗书所说,这莫离剑的前身竟然是屠龙刀。 当年屠龙刀被周芷若拿来与倚天剑相碰,断为两截,后来周芷若又把断刀送给张无忌,张无忌想到屠龙刀的前身是玄铁重剑,玄铁重剑乃是杨过所有,张无忌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又找了天下最好的铸剑师,把屠龙刀融化,铸成一把新剑,送到了黄衫女子那里,后来这把剑取名为莫离剑。 莫离剑一直呆在古墓里,直到孟舒玄与古墓中的杨过后人杨妍相恋,这把莫离剑就被送给了孟舒玄。孟舒玄死了,然后这把剑也跟着被隐藏在古墓中一百多年的时间,无人问津。 阿绣看完孟舒玄的遗书,了解了前因后果,心中不免感叹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然后又不免有些叹息,这古墓派传人的爱情一个一个的怎么都那么坎坷,看看那林朝英,看看那李莫愁,看看那小龙女,再看看杨过后人杨妍,都是历经坎坷波折,有得还不能相守。 不过,杨妍虽然比不得杨过和小龙女的结局,但是至少要比林朝英和李莫愁要幸福多了,毕竟孟舒玄是爱着杨妍的,最后还愿意死在古墓里,虽然这爱情到底比不得他的家族仇恨重要,不过这也不能去苛责孟舒玄的不是,毕竟爱情不是一切。 但是作为一个看客,阿绣又能说些什么呢?凡事都是一个选择而已。 阿绣收起那张牛皮纸,放入怀中,又对着孟舒玄的尸骨弯腰拜了三拜,以示尊重,表明她已经接下这份遗嘱,势必要完成他的遗愿的。然后又拿起莫离剑,开始探索出路。 阿绣在墙边敲敲打打,果真给她找到了机关,与先前的石头按钮不同,那是一个可以移动的火把。阿绣旋转了一下,面前的石头移开一块,露出了一个石门来。 阿绣见这么容易就打开了石门,不禁有些疑惑,孟舒玄怎么就没有打开门呢?后来再想想,也许是不愿强行进入古墓吧,毕竟真正爱一个人是会真正尊重她的意愿的。 阿绣拿起火把,进入门内,这是一个小些的石室,没有什么特别的,便继续进入其他石室,这些石室都是相互贯通,别有洞天的。阿绣不敢乱动乱碰,怕碰到什么机关,小命交代在这里。 看了好几个石室,见都是些储物室、厨房什么的,阿绣不甚在意。 然后来到一个石室中,推开石门,进入眼帘的是一张雪白色的大床,阿绣摸去,触手冰凉,心中不由惊喜,这就是寒玉床了。 想不到几百年过去,这寒玉床竟然还在,果真是极北苦寒之地的千年寒玉,几百年不损丝毫,真算得上是人间至宝了。 阿绣尝试着坐了上去,果真奇寒难熬,急忙运转功力抵抗,身上寒意慢慢遁去,心境渐渐清明平静,运了一会功力,身上的疲累稍减,不过饥饿感却是越来越重。 阿绣不敢在上面久坐,跳下寒玉床,出于好奇便弯腰在寒玉床上探索起来,还真是阿绣走运,竟然让她从寒玉床下翻出几个瓶子来。阿绣见那些瓶子雪白无暇,小巧细腻,不由心生喜欢。 打开瓶盖,嗅了嗅,阿绣露出惊奇的表情,里面的蜂蜜的味道,很甜,很香。对于现在腹内空空的阿绣来说,这无疑是巨大的诱惑,只是阿绣担心这些蜂蜜的年头,有些不敢下嘴,可是实在忍耐不住鼻尖的香气,一咬牙,还是仰头喝了一瓶。 果真是好喝极了,阿绣又喝了两瓶,腹内饥饿感稍减,身上的疲累感却是大大地减少了,身体小腹那里却是一阵火热,内力好似在身体内乱撞。 阿绣忍受不住灼热之苦,便急忙盘坐在寒玉床上,接住寒玉床的寒气,压下身上的火热,然后慢慢引导四处乱撞的内力在身体内的经脉内游走,然后慢慢汇聚在丹田位置。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绣内力归位,睁开双眼,心中舒了一口气,感受着身体内充盈的内力,也不知道增加了多少功力,不由有些惊异,当然更多的是惊喜。 阿绣不免有些怀疑这些蜂蜜的作用,据她的推测,这些应该就是古墓的特产——玉峰浆了,只是若是普通的蜂蜜,断不会有驱逐疲劳、增加内力的功效的,难道是因为在寒玉床下放的时间太长,所以产生了特别的功效了? 阿绣胡思乱想着,不过不管怎样,这些蜂蜜自己还是好好收着吧,现在实在看不明白功效,待以后再看看。 其实,直到后来阿绣知道这放置在寒玉床下几百年的玉峰浆,其实是一种难得的疗伤驱毒圣药,三滴即可发挥功效,同时又兼具增加内功的效果,一瓶玉峰浆可以增加十年功力,多了效果会递减的话,阿绣现在是绝对不会一下子喝三瓶的。 阿绣把剩下的几瓶玉峰浆收起来,想着有机会把这寒玉床搬走最好。大凡修炼内功,最忌的是走火入魔,是以平时练功,不免分一半精神与心火相抗。 寒玉乃天下至阴至寒之物,坐卧其上,心火自清,练功时尽可勇猛精进。杨过就是睡在此床上方功力大进。这么好的东西,放在这古墓中,实在有些暴殄天物。恋恋不舍地摸了摸寒玉床,阿绣便离开这个石室,然后又进了隔壁的石室。 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从那里摆置的镜子和玉梳可以看得出来。旁边摆放着一些衣柜什么的,阿绣碰了碰,那些衣柜便“哗”的一声变成了粉末,阿绣想这应该是杨妍的闺房。 阿绣看了看,臆想了一下杨妍当时生活在这里的情景,便离开了。 进入了下一个石室中,阿绣便觉得这个石室实在是特别,说它特别是因为里面放置了一排石棺,想着应该是历代古墓传人的遗体安放之处。 阿绣来到第一个石棺前,上面写着林朝英的名字和生辰死时,接着是小龙女的师傅,然后是孙婆婆,然后是杨过和小龙女,阿绣看到杨过和小龙女的名字,心中有些怔忪,这对苦命鸳鸯最终还是死同穴了。 阿绣心中很想打开石棺,看看这对神雕侠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想到神雕侠侣毕竟已经过逝多年,见到的不过是一双白骨,况且打扰过世之人的遗体,毕竟不是好的做法。想到此阿绣心中便有些了了,不再意动。 然后接着的几个都是杨过和小龙女的几个后人的石棺,最后是那个杨妍的石棺,阿绣数了数,发现杨过和杨妍之间隔了四代,按照上面的日期来看,杨过和小龙女应该是元朝初期过逝,二人去世的日期颇近,不知道是不是寿终正寝。 第7章 此身只合与君存 阿绣不知道神雕和倚天的具体日期,而杨妍的石棺上面并没有写生辰和死时,所以也不敢断定这个杨妍是不是倚天屠龙记中的那个黄衫女子。 看到杨妍的石棺,阿绣不禁想起了孟舒玄,想到他们二位原是有情人,却终是分崩离析。按照孟舒玄所说,杨妍性格中带着刚烈的一面,说不见就是永不相见,这点倒是和林朝英还有李莫愁很相像,都是一棵树上吊死,一根筋到底。她们三人的爱情也是很相像呢。 只是爱情的世界里,受伤的远不止一个。 看着旁边杨过和小龙女的石棺,再看看杨妍的石棺,心中比较着这几个人的爱情,阿绣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颇有些五味杂陈。 阿绣颇有些怜惜地抚摸了一下杨妍的石棺,却是凑巧碰到了石棺的机关,只听见石棺盖子“咣”的一声打开,激起尘土一片,呛得阿绣治咳嗽,好容易停止,阿绣心中不免腹诽,刚刚还可怜你的爱情呢,现在就来呛我。 阿绣忍住心中惊讶,将头探到石棺中,将火把靠近,发现石棺中并没有杨妍的遗体,而是一个通向下面的一个石梯。阿绣心中更是惊异,不知道这下面是什么。 带着好奇和忐忑,阿绣跨进石棺,沿着石梯慢慢进到下面。 这是一个颇为宽敞的石室,石室一边的墙壁上挂着一些画像,虽然看上去有些泛黄破旧,但是仍然可以清晰看出上面画的是什么,也不知道那些画纸是用什么做的,居然没有化成灰尘。 阿绣一个个看过去,见是林朝英、杨过、小龙女、杨妍等人的画像,杨过和小龙女的画像是依偎在一起的,大概是中年摸样,看起来郎情妾意,很是让人羡慕。阿绣仔细看了看杨过和小龙女的画像,果真是男的俊朗,女的秀美,真的是一对璧人。 最后一个是杨妍的画像,画像上的杨妍容貌也是秀美无双,气质清雅绝俗,眉毛飞扬,嘴角微翘,带着倔强,看起来大概不到二十岁的年纪。阿绣把火把凑近了看,发现杨妍画像右下角有着盖章,仔细辨认竟然是“孟舒玄”三个字。 原来这杨妍的画像竟是孟舒玄所画。 阿绣想更凑近看,忽然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去看,竟然发现地上还有一副画像,阿绣拾起来,拍到上面的灰尘,看清了上面的签名,不禁瞪大了眼,这画像中的挺拔俊朗的男子竟是孟舒玄。 想必以前是挂在墙上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掉了下来。 看来杨妍对孟舒玄还是有情意的,不让不会把孟舒玄的画像挂在这里。只是,二人的结局可不好。 阿绣看了一会儿, 把孟舒玄的画像挂到了杨妍旁边墙上。 阿绣看到有几个火把槽子,便点燃它们,然后把手里的火把也j□j去。 阿绣做完这些,方仔细打量整个石室,发现在画像对面的地方,有一个石床,石床上也坐着一个骷髅。阿绣走上前去,仔细端详了一下,发现这具骷髅要比孟舒玄的小上一些,再联想到石棺,想着这具应该就是杨妍的了。 阿绣看到杨妍旁边的石墙上刻着一些字,仔细去辨认,发现竟然写着: “你怎么还不来看我?” “你为什么不进来?” “你就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我恨你,离开我。” “我说的都是假话,你莫信了我。” “其实,我不恨你,我知道你的苦衷” “你不会哄哄我吗?” “你再不看我,我现在开始恨你了。” “我快要死了,你还不来看我吗?” “孟舒玄......” “孟舒玄......” 然后便是好几个孟舒玄,后面的字迹看起来划痕颇浅,想必是弥留之际刻上去的。 阿绣看完这一叠的字,心中不免唏嘘,这杨妍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明明心中爱极了孟舒玄,却是故意不让他进到古墓来,可是又说想要他进古墓来,这么矛盾至极,谁能分得清真假呢? 据阿绣推测,那个孟舒玄也是个重情重义、遵守礼节的人,杨妍说不让他进古墓,然后他就在外面死等,然后一个在外面等,一个在里面等,最后都抑郁而死,或者是饿死的,不管怎样,反正就是死了,然后相爱而不得在一起,何苦呢? 阿绣真是为这对鸳鸯咬牙抱屈,真是不可理喻的一对啊~~~难道古墓中的隔世生活果真能把人的脑子也给隔傻了吗?还是古墓中的女子都是单纯有余,智慧不足,缺乏那么点人际交往的能力? 可是孟舒玄呢,他不应该是如此啊?阿绣醒来想去,只能感叹一声,恋爱中的人智商果真都普遍降低了,哦不,是降到零以下了。 感叹完,阿绣看到杨妍尸骨旁边有一个金属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个戒指,一双白金丝手套、金铃索、几根玉蜂金针和冰魄银针,阿绣一一拿起来几样东西细细观看,然后放下。 拿起本子,本子质材和画像相似,阿绣翻开一页页地看,发现是古墓派的武功心法集合,包括古墓派的武功捕蝉功(古墓派轻功)、天罗地网式、美女拳法、j□j、玉女素心剑法、冰魄银针、玉蜂针、银锁金铃索法。 还有后来杨过和小龙女习得的所有武功,包括小龙女会的双手互搏术,二人习得的九阴真经,黄药师教给杨过的弹指神通、玉箫剑法,从黄蓉和洪七公那里学得的打狗棒法和破打狗棒法,从欧阳锋那里学得的蛤蟆功,以及杨过从他人学得的各种功夫,比如大剪刀刀法、全真剑法、全镇掌法、木剑剑法等等。 不过,杨过和小龙女已经将他们所学的武功完全糅合在了一起,是原先古墓派武功和其他武功的综合。这样完善了古墓派的武功心法,让习练者不用再克情止欲便可以修习古墓派的武功,无论从武功心法,还是掌法、剑法、暗器等等都有所改进,无论威力还是习练易度都上升了不少。 另外,阿绣专门看了看九阴真经,毕竟这本书实在是太出名了。 阿绣发现,现在她所看的九阴真经竟然是全本,并非只是当年杨过和小龙女在古墓中发现的残篇。 阿绣想,不知道是不是当年郭靖或者郭襄,抑或是其他人将九阴真经全篇送给了杨过,也或许是后来张无忌从周芷若手里获得九阴真经后把此书与莫离剑一并送给了黄衫女子了? 阿绣只是胡乱猜测罢了,真正的原因不可考究,也没那个必要。 阿绣继续往下去看,后面还介绍了操控玉蜂的御蜂术,以及酿造玉峰浆的方式,除此之外还有整个古墓的地图。阿绣看的心潮迭起,心中激动不已,这次真的捡到宝了,果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阿绣心中高兴,继续翻着书页,见最后一页写着: 凡得到此书欲练此功者,必得入我古墓派,成为我古墓门人,方可练习。 为我门人,入门时须向王重阳画像吐唾沫。 为我门人,必得发下重誓,做端正之事,行为善之举,不求发扬本门武学,只求为人无愧于心。 门人遗体均须回古墓安葬。 另有警言:于感情一事,须得谨慎。女子者需点守宫砂,恪守本心,惟至情至性、感情专一者方得托付终生;男子需得恪守自律,非钟情中意之女子不得用意。 阿绣看完,心中有些好笑于古墓派的奇怪规定,又有些感慨于古墓派果真是重男女情意的。 不过,幸好,没有再出现“立誓一生一世都不得离墓,若有不知此门规的男子愿为己而死,则可破誓下山”这样的变态门规。 阿绣心中是知道江湖众人很重门派规定,一旦发下誓言必须得遵守的。阿绣很想练习古墓派的武功,所以她必须得入古墓派,其他的门规倒还好,只是“门人遗体均须回古墓安葬”这一条,阿绣有些犹疑不定。 古人重视死后的埋葬之地,不知道奶奶会不会同意自己将来埋骨于此呢?阿绣想了想,既然入了古墓派,自然是要遵守该派门规的,想必奶奶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阿绣想好,便双腿跪地,双手托起那个盒子,将盒子举过头顶,先是转身对着那些画像拜了三拜,然后又转过身对着杨妍的尸骨拜了三拜。 然后站起身来,将那个盒子用手绢包裹起来,贴身放在怀中,心中想着,怀璧其罪,自己在武功没有练好之前,一定要小心些行事。 阿绣做完这些,又打量了一下石室后,见没有什么可看的了。转身先把杨妍的尸骨小心地展开,让她平躺在石床上。 想了想,走出各个石室,阿绣来到初进古墓时的那个石屋,脱下披风,包裹起孟舒玄的尸骨,由于那剑实在是太沉,所以暂且将剑放下,带着尸骨又回到地下石室,将孟舒玄的尸骨和杨妍的放在一起,又用披风给他们盖上。 看着二人的尸骨并排放在一起,心中默念:师父,徒儿在您生前无缘得识,不能为您做些什么,如今便在您死后,一偿您所愿吧。徒儿此去离开,等有机会,徒儿会回来给您建造石棺,让您安息。 默念完,不免又感慨一声:这杨家后人还真是与独孤求败有缘呢! 然后熄灭其他的火把,拿起一根火把,走出石室。 经过存放石棺的房间,站在各个石棺前沉默一下,在心中说道:门人阿绣暂且离开,扰到各位前辈,还请见谅,各位前辈你们安息。 然后阿绣关闭死各个石室的门,沿着原路,回到发现孟舒玄的那个地方,拿起长剑,走出石屋,放下石门,转身离去。 第8章 只缘蓦地一相逢 古墓中不见阳光,所以阿绣也不知道在里面过了多久,当阿绣从古墓中出来,回到洞外,发现外面正是艳阳高照,临近正午。 阿绣惊异,自己竟然消息了一天一夜了,想到自己消失,奶奶肯定会心急如焚,急忙从悬崖下急奔而下。 这一跳,倒是让阿绣颇为惊讶,因为从那么高的地方跃下,实在是有些轻而易举了。以先前阿绣的功力是做不到的,难道那玉蜂浆的功效真的那么神奇,让自己的内力增加了十年功力? 阿绣有些惊喜,有些疑惑,看了看太阳,暂且不再多想,急忙又攀山坡而上,来到峡谷另一边,然后找到当初上终南山时那个地方,刚到山脚下,便看见史青乾带着几个人从山上下来。 看见阿绣,急忙跑到阿绣面前,惊喜道:“阿绣妹妹,你回来了!让我好担心!” 阿绣见他脸上关切,心中有些感动,笑了笑道:“让青乾哥哥担心了。” 史青乾说:“你没事就好。阿绣妹妹这两天都去哪里了?我们已经找了两天两夜了。” 阿绣心中一惊,还以为是一天一夜呢,原来已经两天两夜了,果真古墓中岁月难辨。 “这事说来话长,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我怕奶奶担心。” “嗯,阿绣妹妹说的是,姥姥自从知道你失踪了,一直寝食难安呢。看到你平安回去,她老人家一定会开心的。” 史青乾说完,急忙招呼那些史家下人回去报信,又让人告知其他人表小姐已经找到,互相通传,让人不用再找。阿绣看着那些离去的人里,有些人穿的破破烂烂,但是都身负武功,想必就是丐帮中人,只是想不到百多年过去,史家在丐帮仍然有一些影响呢。 阿绣与史青乾一行人,骑上备好的马急忙赶回史家。 回到史家大厅,便见史小翠正坐在首座,脸现焦急,史家其余众人都坐在下手,也是一脸沉重。看到阿绣进来,史家众人都神情一松。唯有史小翠一下从座位上起来,上面一把抱住阿绣,口中叫道:“阿绣,我的宝贝,你可回来了。可有哪里受伤?”说完又拉着阿绣检查了一番,发现只有一些轻微擦伤,便松了一口气。 这时,史瑞走上前来,说道:“阿绣平安回来,姑姑这下可安心了。只是,阿绣这两天去了哪里?” 阿绣见众人都疑惑地看着她,便把在路上想到的措辞说出来:“前日我和青乾哥哥出去登山,后来我累了,便在山腰休息,青乾哥哥自己上去了。就在我休息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跑过来,有人追杀他,我看那人疯疯癫癫的,本不相信,可是接着又有一个花白头发的老爷爷也奔过来,他二人一见面就打了起来。” “我本躲得远远地,忽然先前那个白胡子爷爷把我扛起来奔跑起来,那个花白头发的老爷爷也紧跟在后面。我也不知道他们跑了多久,不知道到了哪里,然后我被放下来,那个白胡子的老爷爷就说,他们要在那个山顶比武,让我做见证人,我无法,只好听他们的。” “他们在那个山上打了两天两夜,最后也没有分出胜负,可是他们还是谁都不服输,一直比拼内力,最后他们内力耗尽,眼看也是不活了。那个白胡子老爷爷临死之前,说他与我也算有缘,便交给我一把剑,就是这把莫离剑,让我好好保管,然后话还没有说完那就死去了。我见山上荒凉,便把他二人用披风裹了,将他们安葬,这才慢慢找到回来的路。然后就碰到青乾哥哥了。” 众人听了,俱都不言语,也不知道信了没有。阿绣之所以不愿意告诉他们实情,是因为人心难测,毕竟身负宝物,怀璧其罪,不能轻信他人。 况且这本就是她的私事,她与史家也没有什么关系,即是她不说也没有关系的。 “阿绣妹妹,我可否看看那把莫离剑?”史青乾忽然说道。 “嗯,好的,青乾哥哥想看,阿绣自当拱手送上。”阿绣说完,便把剑递给史青乾。 史青乾接过宝剑,先是观看了一番,然后猛地拔开宝剑,一阵寒光闪过,史青乾露出惊异表情,不由喊道:“真是把宝剑!” 阿绣见史青乾艳羡的神色,知道他是个爱剑之人,心中不由一动,想着或者可以把独孤九剑剑谱送给史青乾,只是这个想法转眼就被否定了,先不说她刚刚那番说辞与实际不符,若史青乾问起来,该当如何说呢? 还有就是她跟史青乾并不是特别熟悉,若要找独孤九剑的传人必定是狭义之辈,才会不辱没独孤求败的名号。所以,独孤九剑的传人问题还当再行斟酌。若是将来真的觉得合适,再将剑谱和剑都给他吧。 史青乾看过剑之后,颇有些不舍地还给了阿绣。阿绣心中说着抱歉,还是将剑拿了过来。 史小翠见此,便说道:“阿绣在外面两天两夜,现在肯定是又累又饿,我这便带着回去休息,你们都去干自己的事情去吧。”说完,也不待他人答话,便拉着阿绣离开。 回到住处,史小翠往椅子上一坐,看着阿绣说道:“说吧,这两天两夜你到底去哪了?都干了什么?” 阿绣心中惊异,不由说道:“奶奶,你怎么知道我刚刚说的都是假的?” “哼!你自小算是我一手带大,我还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史小翠一声冷哼道。 阿绣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拉着史小翠的胳膊撒娇道:“是是是!奶奶最厉害了!阿绣本就不准备欺瞒奶奶的,只是刚刚情形,阿绣不愿多惹是非,所以故意那样说了。” 然后,阿绣便原原本本地讲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然后又把独孤九剑的剑谱和古墓派的武功心法、器物以及玉蜂浆都一一拿给史小翠看了。 史小翠见了自是惊异不已,不过最后还是还给阿绣,让阿绣把他们好好收起来,说她得到这些自是她的缘法,既然成了古墓派的门人,又是独苗苗一根,便让她好好修习古墓派武功,自行遵守门派规定便是,她是不会干涉阿绣的门派类别的,又告诫她不要轻易显露这些东西,阿绣自是称是。 阿绣又让史小翠检查了自己的内力修为,看看自己现在的功力如何。 史小翠将自己的内力在阿绣体内探查了一番,发现阿绣内力充盈,与自己相比只是弱上少许,不禁大感惊异。又细细问了阿绣当时喝了三瓶玉蜂浆后的情形,大致可以断定阿绣现在的内力大约是原来的三四倍,也就是说大概增加了三十年的功力。 阿绣听了自是高兴不已,不过也有些后怕,当时内力突然猛增,如不是寒玉床的相助,必定会走火入魔。只是想不到放在寒玉床下几百年的玉峰浆竟然有这么奇特的功效,看来以后得小心使用玉峰浆了,不能再像当时那么鲁莽。 只是史小翠又与阿绣说起,古墓派与史家的一些渊源,自是提到了黄衫女子和史红英之间的关系,感叹了一番风云变幻、时代变迁,丐帮和古墓派早已经名声不显,江湖中新秀林立,自是又一番腥风血雨。 阿绣听着史小翠的江湖经,心想,看来混江湖并非那么容易,真的一不小心就会小命玩完,看来自己真的得快点提高实力。 婆孙二人又聊了几句,然后便让阿绣一同吃了午饭,饭间又告诉阿绣,说明天便离开史家,继续游历。 阿绣听了不置可否,她在史家已经呆的史家能够长了,也早就想离开史家了。之后阿绣回到房间,却是了无睡意,便去专研古墓派武功去了。 第二日,阿绣收拾了包裹,吃过早饭后,便跟着史小翠告辞史家众人,继续江湖游历。史家为史家众人自是全体出动去送别。阿绣心想,奶奶真是好大的架子。 这次史家本是准备了两匹好马,只是被史小翠拒绝了,她不喜欢骑马,这一路游历而来,有时坐坐船,乘乘马车,偶尔步行,倒是轻松自在。用了马匹反而不便。阿绣本无所谓,见奶奶坚持,也同意了。 行至大门口时,阿绣回首看着史家众人,见史青乾看着她,似是准备移步过来,有话同她说,却忽然听史小翠说道: “史瑞,史家兴衰存亡全系在你的一念之间,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不用再送了。”然后史小翠便头也不回地离去,阿绣见此只得朝着史青乾说了声“再见”,赶快跟上史小翠的步伐。 中原,通常指今河南一带。4000多年前,河南为中国九州中心之豫州,故简称“豫”,且有“中州”和“中原”之称。在历史上还曾被称为“中国”、“中土”、“华夏”和“神州”,中原河南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 阿绣与史小翠自从离开咸阳,便一路慢慢游玩,经过陕西进入河南,今天算是刚刚进入河南境内,如今阿绣与史小翠便走在豫西三门峡一个小县城内的大街上。 时值正午,正是吃中饭的时间。阿绣腹内早已饥肠辘辘,正在和史小翠寻找吃饭的地方。正好,前方不远处有家看起来不错的酒楼,便央求着史小翠过去,史小翠点头同意。 正当二人走到楼门口,准备进入酒楼的时候,却忽然见有一人提着一样灰扑扑的东西急匆匆地走出来,阿绣急忙躲开。 抬眼望去,却见那人走出门外,将那个东西随地一扔,嘴里骂道:“哪里来的小乞丐!这里可不是你能进来的地儿,赶快哪凉快哪呆着去。要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说完冷哼一声,怒瞪了一眼,进入酒楼。 阿绣朝着那个灰东西看过去,见竟是一个浑身脏兮兮地少年,头发乱蓬蓬的,满脸灰尘,看不出什么长相,身上也是灰扑扑的,看不出衣服颜色,看起来好似许多天都没有洗过脸、洗过头、换过衣服了。 那个乞丐少年只是因为肚子饿了,顺着酒楼飘出来的香味,就进去了,哪里会知道这酒楼进出的人是要分三六九等的?眼见人家不让进酒楼,那乞丐少年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也就离开了。 阿绣看了一眼,也不以为意。 这种事情在她近三个月游历的路上见得多了,起初她出于同情,还会给那些人一些银子,后来见这样的人太多了,也就麻木了。帮人是帮不过来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人只能接受自己的命运。 第9章 相逢淡引情缘生 阿绣和史小翠进了酒楼,见楼内吃饭的挺多,便随便找了一个无人的桌子坐了。叫了小二过来,点了两个招牌菜,又叫了一份甜汤。 在等上菜期间,阿绣不免无意地扬着耳朵听着周围的说话声,这时倒真有几个人的谈话声引起她的注意,因为那几个人在谈论玄铁令。 “......听说那谢烟客共有三枚玄铁令,分赠三位当年于谢烟客有恩的三个朋友,说道只须持玄铁令前来,亲手交在谢烟客手中,便可令他做一件事,不论如何艰难凶险,谢先生也必代他做到。如今,那三枚玄铁令,有两枚已归还谢先生之手,武林中也因此发生了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件事情,我也听说过。我还听说,拥有这第三枚玄铁令的人因为本身武功高强,没甚么难办之事,这令牌于他也无用处。他也没有子女,逝世之后令牌不知去向。这几年来,大家都在拚命找寻,想让谢烟客代为办事。那谢烟客虽然心狠手辣,倒是极为重视承诺,所以很多人有所求的人现在可都是马不停蹄地再探寻那第三枚玄铁令的下落呢。” “嘿嘿,纵然知道了令牌的下落、得了令牌又何妨?那谢烟客神出鬼没,要见他面也难,他又武功高强,不能逼迫于他。若一直握着那令牌,见不到谢烟客的面,自己便先成众矢之的,武林中哪一个不想杀之而后快?哪一个不想夺取令牌到手?可不是给自己招祸吗?” “哎,老弟说的也是,若自己没有几分真本事,倒还真不敢去趟这趟浑水啊。我本有求于那谢烟客,如今听老弟这么一说,却自知武功低微,断不敢沾再染此事,就是将来拿到那玄铁令,只怕也没命保全。不过话说回来,如今那枚令牌却是一点音信都没有啊。” “嘿嘿!王兄弟倒是有自知之明。只是有些人却是没有你这么想得开。” “哦?听老弟你这么说,似乎是知道玄铁令的下落?” “怎么?王兄对这玄铁令还念念不忘?” “嗨,老弟说那里的话,我刚不是也说了,我是有贼心没贼胆嘛,只是好奇,好奇而已。” “嘿,告诉你也无妨。这也是我从寨里的兄弟那里听来的,据说,三年前那第三枚玄铁令被‘判官笔’吴道通所得,只是如今不曾听说发生了什么大事,那么这玄铁令想必还未到谢烟客的手中。” “嗯,只是不知如今这吴道通是藏到了什么地方去了,竟是三载过去,不曾有任何消息。 ” “我倒是听说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阿绣只听得那声音压低神秘兮兮道。 另一人也压低声音,仿似耳语,阿绣凝神细听方才听到。 “听说那吴道通现在正藏在开封。” “果真?” “千真万确。有金刀寨的兄弟说,消息查到开封了,吴道通就在开封,估计过几日,金刀寨里的人就会去开封找人......” 阿绣听到此处,见午饭已经上桌,便不再听。与史小翠吃了饭食,便结账离开。 只是阿绣在路上心想:看来这侠客行的剧情就要开始了,那侠客行的剧情可不就是从开封争夺玄铁令开始的? 阿绣和史小翠从酒楼出来,便继续往城东行去,他们二人下一个目的地便是繁华的洛阳,因此在备了干粮之后,也不作停留,便继续前行。只是刚走没有多远,便看到有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殴打一个小乞丐。 阿绣抬眼望去,认出那个小乞丐正是先前在酒楼前看见的那个。 只见那小丐匍匐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埋头吃着手里的馒头,也不管身上的拳打脚踢,那人见小丐如此,更是生气,脚下就更重了几分,许是吃痛,那小丐哎呦叫了一声,抱着头左右翻滚,却是避之不及。 忽然,那小丐抬头朝阿绣方向望来,却正好与阿绣的目光对个正着。阿绣见那小丐双眼幽深清亮,虽然被人殴打,身上满身脏污,却是丝毫不喊痛、不求饶的样子,忽然心中一动,不由喊出声来: “住手!” 那个中年男人见阿绣是一个小姑娘,不由有些不:“去,去,去,一个小丫头管什么闲事!”说着又朝那个小乞丐踢了几脚。 阿绣见此,急忙走上前来,问道:“他做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打他?” “嗨,说起来真是气人,这个小乞丐真是胆大至极,我就站在旁边呢,他竟然问也不问,拿起馒头就吃,问他要钱也不吭声,看他这样子也拿不出一分钱来,哼,拿走一个馒头也就罢了,呐,你看他把我整筐馒头都被他给弄翻了,你说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碰见乞丐真是倒霉。”说完,恨恨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小乞丐,不过见围观的人群渐多,怕出人命,也不敢再打人。 阿绣看见旁边果真有一个筐子翻在地上,地上也有零星的三四个馒头,想必是本来那筐馒头本来就所剩无几,小乞丐偷馒头的时候给弄掉了筐子。 阿绣见那个乞丐少年趴在地上,抬头愣愣地看着阿绣,眼神中一片迷茫,浑不知发生了什么。不由有些无奈,上前一步对那儿中年男人说道:“你的那筐馒头多少钱?我给他付了,你不要再打他了。行吗?”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小锭银子,送到中年男人面前。 那中年男人听了,虽然有些不解,不过还是快速地接过了银子,嘴里说道:“算这小子走运。不过,这位小姐,你看,这银子我可找不开你呀。” “不用找了。”阿绣说完不顾那中年人惊喜的呼声,径自上前扶起乞丐少年,口里自然地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那乞丐少年见一个美丽的少女过来扶起自己,又那么温柔地和自己说话,浑不似以前那些人对自己凶神恶煞的,心中有些惊讶。阿绣见那小乞丐愣愣的样子,不由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乞丐少年虽有些懵懂,不过见阿绣问自己的名字,却是很快答道:“我叫狗杂种。” 周围的人一听,俱都哈哈大笑起来,只觉得这乞丐少年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哪里有人叫狗杂种的? 边上史小翠本是一脸默然地旁边,对阿绣的做法不加干涉,不过听到那乞丐少年自称叫做狗杂种,便皱了皱眉头,口里叫了一声:“阿绣,我们该走了。” 阿绣却置若罔闻,没有听到周围的议论和史小翠的呼唤。只因为这一声狗杂种可是把阿绣震地有些愕然。有些不信地问道:“你说,你叫什么?” “我叫狗杂种。”那少年又说了一遍。周围又响起一阵哄笑,那个卖馒头的中年男人笑得尤为大声。 阿绣盯着那少年的面容,想要看看那乞丐少年说的是真是假,只是看见他那双清亮的双眼,阿绣心中不由得不信。 这可是侠客行的第一男主啊?那石破天原来可不就是被他的养母叫做狗杂种吗? 阿绣正自愣神间,史小翠又喊了阿绣一声。阿绣听见奶奶叫自己,急忙回神。看见众人聚而不散,都看着自己这里,不免有些尴尬。急忙拉着乞丐少年走出人围,来到史小翠身边,叫了声:“奶奶。”然后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史小翠见阿绣维护这个小乞丐,倒是有些诧异,虽然知道阿秀心善,刚从雪山下来时倒是见一个帮一个的,不过后来渐渐见得多了,也是能救则救,之后便也不再多管闲事了人,任他们自生自灭。今天对着少年倒是有些执着。只是这少年却是个痴儿,又是个乞丐,却不好办,于是问道:“阿绣,你救了这个少年倒是准备怎么办?” 阿绣听了,想了一下,说道:“我先问他几句话。” 然后,转向乞丐少年,看着少年懵懂的大眼,却是努力了几次才叫出来他的名字:“狗......狗杂种,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妈妈呢?” “我……我……我妈妈不见了。我和阿黄出来寻妈妈,可是阿黄也不见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你在哪里住?你赶快回去吧,说不定你妈妈现在已经回家了。” “我住在一个山上。我......我找不到......” 阿绣听了,也无可奈何,小说看过了那么久,她也不记得狗杂种和她养母隐居的那个山在哪里了。 阿绣想了想,又问小乞丐道:“那,那你记得你出来几天了吗?” 那小乞丐想了想,摇了摇头。 阿绣无奈,又解释道:“那你记得太阳落下去几次了?” “这个我知道,落下去两次。”这就是说,离开家不超过两天,按照小乞丐的脚程,两天走的路必定不是太远,那么他们隐居的山就应该就在这附近。 阿绣想到此,便转身问史小翠道:“奶奶,你可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山?” 史小翠一直默默观看,见阿绣问她,便说道:“咱们现在在三门峡卢氏县内,这附近有名的山,倒是有三座,分别是崤山、熊耳山和伏牛山。” “那离这里最近的是那座山?”阿绣想了想继续问道。 “熊耳山倒是横跨这卢氏县。” 阿绣点了点头,心中明了,狗杂种住的山上若不是无名小山的话,那就是这熊耳山上了。只是熊耳山那么大,谁又知道他们隐居在那个山岭上呢? 其实,阿绣心中也矛盾,她是知道将来的剧情的,狗杂种将来会成为一个绝世高手,可是也会吃尽苦头。如果现在她能干涉,让狗杂种不参与江湖之争,那他将来会不会更加幸福? 阿绣心中没有答案。 她只是知道,若是现在对狗杂种不管不问,心中的良知让她难安,若是她真的费尽力气帮他找到回家的路,那么她算不算阻挡了一个人的前程?若是让狗杂种自己来选,他会不会怪自己这个外来人多管闲事? 阿绣心中矛盾着。 “姐......妹......,你是不是知道知道我妈妈在哪里?”那乞丐少年支支吾吾却是不知道该叫阿绣什么。 “怎么一会儿姐姐,一会儿妹妹的,你想要叫我什么?”阿绣一听,心中倒是有些不明所以。 “我妈妈说,见到年轻的女子应该叫姐姐,见到年龄大一些的就叫婆婆,那就像她一样的。” 说完,朝着史小翠一指,又继续说道:“可是你看起来还没有我高,妈妈说了,这样的应该叫妹妹。”阿绣听了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这小子倒不是个傻子,只是有些不知世事。阿绣,你准备怎么安置他?我们可没法子带一个小乞丐上路。”史小翠听了这么久,见太阳西斜,不由提醒阿绣早点解决此事。 阿绣想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奶奶,这少年离家不过两天,既然他说他的家是在山上,那么极有可能是在熊耳山,待我给他点银两,给他指了路,让他回家去,咱们就启程,你看怎么样?” “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史小翠不置可否地说道。 阿绣转向狗杂种,问道:“我知道你家在哪里,你想不想回家?” “妈妈回家了吗?”少年问。 “我不知道你妈妈有没有回家,不过我想她很快就回家了,你可以回家看看,如果她没有回去,你可以在家等着她回来。”阿绣给他分析道。 “嗯,那...那....我...我回家吧。”少年想了想说道。 “嗯,那好。我给你点银子,就是这个,你可以拿它买馒头吃,这样别人就不会打你了。”阿绣将银子放在狗杂种的手里,让他握好。 看了看他身上脏兮兮的样子,又带着到旁边一个成衣店里,让店铺的伙计给他洗了洗澡,又给他换上新衣服。 当狗杂种崭新地站在阿绣和史小翠的面前时,阿绣倒没有什么反应,因为她早就知道真相的,只是史小翠盯着盯着狗杂种的脸看了半晌,抬头问阿绣道:“阿绣,你看,他像不像石中玉那小子?” “像!不过,他不是他。”阿绣肯定地道。 史小翠见阿绣这么肯定,又仔细看了看狗杂种,见他一脸纯真,眼神清澈,毫无作伪,不由叹息一声,便不言语。 阿绣给狗杂种整了整衣服,又给他买了几个馒头放进他的手里,将剩下的银子放进他的衣兜里。 然后又和史小翠将他送至城门外,去往熊耳山方向的路上,告诉他回家的方向,然后便与史小翠一起离开,也不管那少年一直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阿绣走远,脸现黯然神色。 阿绣之所以没有帮他找到家在哪里,只是告诉他去熊耳山的方向,也只是想给未来留一个机会。 因为阿绣觉得自己既然不能袖手旁观,那么便给他现在想做的事情稍加指点,以后如何便是他的造化了。 第10章 梁城令现扬风云 开封古称大梁、汴梁、东京、汴京,位于河南省东部,历史上曾有魏、梁、晋、汉、周、宋、金等七个王朝建都于此,史称七朝古都。对于处在明朝的游客来说,若来中原不到开封府转转,那可是枉来了中原。 阿绣现在就走在开封的东大街上。今日史小翠在客栈内练功,阿绣便独自一人出来游逛。 阿绣与史小翠是前日就到的开封。他们几日前在三门峡离开狗杂种后,便直奔洛阳,洛阳名胜极多,本是个非常值得游玩的地方,只是阿绣心中颇有牵挂,在洛阳有些呆不下去,于是婆孙二人便又奔开封而来。 你道阿绣牵挂什么?自然是侠客行未来的男主石破天了,哦不,现在还是叫狗杂种。 那日,阿绣虽然让狗杂种回家去,只是事情办得并不爽利。你想,一个不识半点世事的懵懂少年,独自一人,带着银两,又不认识路,又怎么能顺利回到自己那山上的家? 阿绣担心剧情的强大,会把狗杂种又吹回开封来,所以她便迫不及待地来到开封了。 一到开封,阿绣自然找借口来到开封东门的侯监集上。只是两日过去了,集上依然好无动静,不知道是玄铁令是已经出现过,剧情已经结束还是剧情还没有开始? 现在正是申时时分,也就是下午四五点的时候。 阿绣站在侯监集上,看着对面不远处的一个卖饼的老人,那个老人头发花白,佝偻着腰,将面粉捏成一个个小球,又将小球压成圆圆的一片,在面饼上洒些葱花,对角一折,捏上了边,在一只黄砂碗中抓些芝麻,洒在饼上,然后将饼贴入锅炉内,熟练地用火钳翻动着烧饼。 阿绣注意他两天时间了。 根据前几日她在酒楼中听来的消息,再结合脑中的记忆,她推测出获得玄铁令的吴道通就是扮作一个卖病老人隐居在这侯监集上,只是这侯监集卖烧饼的有几家,阿绣并不确定哪一个是吴道通,只是这集上卖饼的却只有他一个老人。 阿绣猜他可能就是吴道通,只是她这两天并没有看出什么,怎么看他就是一个卖饼的落魄老人。 阿绣来侯监集当然并不是来找吴道通的,她是来找狗杂种的。如果狗杂种最终还是来到开封,她想她应该能在这条街上看到他。 只是现在她并没有看到狗杂种,虽然她已经看见过几个小乞丐,也是衣衫破旧,面目脏污,但是他们都不是他,因为他们的身高和神情都不像。 狗杂种要比那些小乞丐单纯,而且隐忍,不像他们一样低三下四地求饶和乞讨。 阿绣站在街上有半个多时辰,直到太阳西斜,那些来赶集的乡民正收拾东西,挑担、提篮,准备归去,阿绣也准备离开。 就是在这时,东北角上突然隐隐响起了马蹄声。蹄声渐近,听起来竟然是大队人马,少说也有二百来骑,蹄声奔腾,乘者纵马疾驰。周围有人说,可能是官爷到了。 可是阿绣心中一惊,心想多半是争夺玄铁令的人来了。她急忙隐身到身后的墙边阴暗处,一动不动。 这时,蹄声之中夹杂着阵阵胡哨逐渐逼近。过不多时,胡哨声东呼西应、南作北和,竟然四面八方都是哨声,似乎将侯监集团团围住了。 阿绣抬眼望去,见市集东头四五匹健马直冲了过来,马上的人都穿着黑衣,头戴范阳斗笠,手中各执明晃晃的钢刀,只听得他们大声叫道:“老乡,大伙儿各站原地,动一下子的,可别怪刀子不生眼睛。”嘴里叱喝,拍马往西驰去。马蹄铁拍打在青石板上,铮铮直响,令人心惊肉跳。 蹄声未歇,西边厢又有七八匹马冲来,马上的人也是清一色黑色衣裳,头戴斗笠,帽檐压得低低的。这些人也是一般叱喝:“乖乖的不动,那没事,爱吃板刀面的就出来!” 这时,阿绣忽然听到有人一声嘿笑,说道:“板刀面有甚么滋味……”然后便是噗通一声有人摔在地方的声音,然后几声马蹄声起,似是拖着一人奔跑,忽然又一声哀嚎,显然是有人遭了秧了。 街上的人见这些人如此凶狠蛮横,哪里还敢再动弹,俱都吓得全身发抖,却是不敢移动半步了。一个七八百人的市集上鸦雀无声,就是啼哭的小儿,也给父母按住了嘴巴,不令发出半点声音。 阿绣静静地靠在墙上,眼角注意着对面的动静。 一个脸孔上满是疙瘩的高瘦中年男人来到那个卖饼老人的摊位前,说道:“拿来!” 那卖饼老者答了声“是”,就真的拿起一个新焙的烧饼,放在他掌中。 那高个大声怒道:“到这当儿,你还在消遣大爷!”将烧饼劈面向老者掷去。 卖饼老者缓缓将头一侧,烧饼从他脸畔擦过,拍的一声响,落在路边的一条泥沟之旁。 阿绣看了看那个落在泥沟之旁的烧饼,猜想玄铁令在不在那个烧饼里。阿绣自然是无意去争什么玄铁令的,只是想起剧情,有些好奇罢了。 就在这时候,那边两人几言不合便动手打了起来。 阿绣看了一会儿他们的打斗,想着自己的武功水平,能在几招内打败那两人。以阿绣现在的功力,自然是能把他们的打斗招式看到清楚的。 自从古墓出来后,她的内功靠玉蜂浆和寒玉床增长数倍,但是她依然认真练武。因为她相信只靠运气是成不了顶尖高手的,只有勤奋和努力才能稳步前进。 所以,她这些天来一直在修习古墓派的轻功和内功心法,有时候还练练玉蜂针。 九阴真经,她现在是不准备练的,古墓派的武功心法经过改造后,已经是很不错的上层武学了,自己现在练着也比较顺手,现在年纪还小,慢慢来就可以了,毕竟贪多嚼不烂。 虽然现在练功比不上在古墓那样一步千里,但是也算是进步神速了。若是与史小翠实打实地比武,阿绣现在只能算得上稍弱,她缺的是实际经验。当然若用上古墓派一等一的轻功身法,史小翠是打不败阿绣的。 正在阿绣评估自己武功的空当,这时,街上的战况又变,一名矮瘦老者也加入了战圈。吴道通迅速处在劣势,不多会儿便被那高个汉子给刺穿肚腹,只是那高个也被吴道通刺了个对穿,立刻命丧当场。 那些人见吴道通倒下,便去搜他的身,先是从他背上搜下一个包裹,然后又让人去搜屋子,立刻屋子内乒乒乓乓、呛啷呛啷,店里的碗碟、床板、桌椅、衣物一件件给摔了出来。 暮色渐重之时,那群人翻箱倒柜搜了个天翻地覆后,连地下的砖头也已一块块挖起来查过,依然一无所获后,便集结收队离开。一时间胡哨声连作,跟着马蹄声响起,片刻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待得马蹄声全然消逝,侯监集上才有些轻微人声,然后不多久便听得东边劈劈拍拍,西边咿咿呀呀,不是上排门,便是关门,过不多时,街上再无人影,亦无半点声息。 阿绣心中松一口气,慢慢运气活动了一下身体,见天色沉黑,便也准备离开,临走之前,阿绣不免朝着对面的那个烧饼看了一眼,这一眼之下,却是让她止住了步。 只见黑色阴影中,一个头颅从墙角的阴影中探出来,看了看街上情景,似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伸出一只污秽的小手,抓起水沟旁那烧饼,慢慢缩手。 在淡淡月光下,阿绣凝神去看,发现那露出的头颅竟是狗杂种,是的,不会错!虽然原本已经洗净的那张脸上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满是脏污,但是阿绣确定,那就是狗杂种无疑。 就在这时,那吴道通的尸身一动,竟慢慢坐了起来,只见他嘴角边流下一道鲜血,两根钢钩兀自插在他的腹中,形象很是吓人,莫说是小乞丐,就是阿绣都被惊着了。 阿绣见那尸体便在地上摸索着,一个一个地撕开摸着的烧饼,不一会儿就靠近狗杂种所在的墙角,急忙跑过去。 就在这时狗杂种突然站起来准备逃走,那尸体见此,紧跑几步弯腰伸手,便来按他背心,狗杂种一时不查竟被他按倒在地。 那死尸右手伸出,将狗杂种抓起来,嗤的一声,扯破狗杂种的衣衫,露出胸口和肚腹的肌肤。 然后那死尸竟然伸手拔下自己肚上一根钢钩,倒转钩头,便往小丐肚上划去。这一划可是要开膛破肚了。 阿绣看见,心中大急,加快速度,欲伸手拦下死尸动作。那死尸见有个人影扑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竟然迅速一转,挥手朝着阿绣打去。 阿绣心中本是着急,慌乱之中确实一掌打中了那死尸,但是死尸挥来的钢构也正巧打在阿绣的肩井穴上。 阿绣当场就昏迷过去了。 吴道通先是钢构离体,鲜血流失过多,后背阿绣一掌打中,就是再命硬也承受不住,踉跄了几下,忽地面朝下趴下,正好压在狗杂种身上,然后双足挺了几下,这才真的死了。 狗杂种先是受到惊吓,然后是被满是鲜血的死尸压住,早已吓得腿膝酸软,魂飞魄散,一下子也晕了过去。 这一下,街上更是静谧无声,只留街上散乱不堪。淡淡的月光慢慢照在这边三具尸体上,一时间诡秘异常。 东南角上又隐隐传来马蹄之声。这一次的蹄声来得好快,刚只听到声响,倏忽间已到了近处。 原来是驮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这两个中年人在侯监集上看了一圈,在吴道通的尸体上摸了个遍,一无所获后,又去吴道通的小铺子里去找,仍是无所获。二人心中忍住失望之情,过了一会儿,又骑着两匹马又快速地离去。 侯监集的居民已成惊弓之鸟,静夜中又听到马蹄声,不自禁的胆战心惊,躲在被窝中只发抖,也不管发生了何事。 第11章 劫余弥怯近乡情 阿绣这一昏睡,似是把这些日的瞌睡都给睡足了,直到第二日上午时分才醒来。 阿绣睁开眼睛,一时半刻没有反应过来在哪里,感觉太阳暖洋洋地照着自己,身上也感觉不到凉意,有些舒服地不想起来。 等了一会儿,想抬胳膊站起来,忽然觉得自己的右肩膀处有些酸痛,这才想起,昨夜之事,神智顿时清醒。急忙爬起来,看了一圈周遭的情景。 看还是街道空旷,无人行走,不远处那个烧饼铺子依然混乱不堪。旁边不远处,吴道通的尸体早已经僵硬。阿绣看到死尸,心中有些发憷。 正在在这时,一声惊喜从后面传来:“你......你醒啦!” 阿绣扭头看去,见到狗杂种正在自己的身侧坐着,一张小脸黑乎乎的,但是一双清亮的眼睛惊喜地看着自己。阿绣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衣服。仔细去看,才发现竟是前几日自己给狗杂种置办的新衣服,只是如今却是有些破破烂烂,不复原来的样子了。 狗杂种爬到阿绣身侧,说道:“我......我等你很久啦,见你一直睡啊睡,我......我不敢喊你。” 阿绣盯着他的脸问道:“这衣服是你给我披在身上的?” 狗杂种怔怔地点了点头。 阿绣心想,这小子看起来傻傻的,还挺会关心人。 “你饿不饿,给你饼儿吃。”狗杂种说着伸出递给她一样东西。 阿绣去看,见是一张烧饼,上面还有些灰尘,便摇了摇头,说道:“我不饿,你吃吧。” 狗杂种又说道:“我可一点都没有吃,我等着你一起吃。”说完,呵呵呵笑了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 阿绣心中有些感动,不过还是没有接过那张烧饼,又看了看周围情景,问道:“你怎么来开封了,你不是回家了吗?” 狗杂种见阿绣不吃烧饼,自己也不好意思吃,又舍不得仍,只好握着,回道:“我在路上看见我妈妈啦,可是妈妈又不见了,我就一直找啊找,就到这里了。” 阿绣心中惊讶:“你在什么地方看到你妈妈的。” 狗杂种摇了摇头,也说不上来。对他来说,这大街小巷的都差不多,实在记不清楚在哪里看到过梅芳姑。 阿绣心中叹息一声,看来剧情还是很强大啊。饶了一圈,这小子还是回来了。 阿绣看了看他狼狈的样子,不由皱眉问道:“你身上是怎么回事?不是给你换了新衣裳了吗?怎么又弄脏了?” 狗杂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有些委屈地道:“我的衣服被人扯破啦!” 阿绣不解:“怎么给人扯破拉?” 阿绣这一连串的问题,可让这个笨小子难以一下来回答上来。只是支支吾吾半晌,阿绣才听了个所以然来。 原来是狗杂种在路上看见一个像梅芳姑的人,便一直跟着她叫妈妈,只是那人一直不回头,然后很快就不见了。 狗杂种追丢了人,又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就糊里糊涂地走到了开封。只是路途中买饼时露财,难免碰到一些坏小子,见他傻傻的样子,便把他的银子骗了过来。 然后见他穿的衣服质地颇好,便又想把他的衣服骗走,只是狗杂种却是死活不肯脱下衣服,那几个小子急了,便一顿拳打脚踢地把他打了一顿,之后扬长而去。 这之后,就是狗杂种又过起了小乞丐的生活,直到遇到阿绣的之前,他已经是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阿绣朝着他脸上和身上仔细看去,见果真有些青青紫紫,心中倒是有些怜惜。不有些责备道:“他们抢衣服,给他们就是了,何苦找一顿打?” “这......这衣服是你给我买的。我......我不怕挨打,妈妈以前就常常打我,我一点都不觉得疼。” 阿绣听了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不由无奈地笑出声来。 狗杂种见阿绣高兴,也跟着傻笑起来。阿绣见他满脸灰尘,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露出一口白牙,也不由受到感染,不由与他对着呵呵傻笑起来。 笑了一阵儿,阿绣瞧见旁边有一小锭银子,不由问道:“你不是说银子给人抢跑了吗?怎么这里还有银子?” 狗杂种看了看那锭银子,弯腰把它拿起来,说道:“这是一个穿白衣服的观音娘娘太太给我的。” 阿绣心想,什么叫一个穿白衣服的观音娘娘?难道刚刚又有什么人来过?阿绣心中无解,想是自己昏迷期间,又有人经过这里,见狗杂种可怜给他的。阿绣低头看了看自己,也是满身泥灰,看起来与乞丐也差不多。阿绣自嘲地想,或许人家把我也当成乞丐的妹子啦。 阿绣正想站起来,忽然听到一阵肚子的咕咕叫声,不由朝着狗杂种看去。狗杂种看阿绣看自己,睁着无辜的大眼说道:“是你的肚子在叫。” 这时,恰好肚子咕咕声又起。阿绣发现确实是自己的肚子在叫,不由羞得满脸通红,自己可真是平白无故地冤枉人了。这时,一双黑手拿着烧饼递了过来:“你肚子饿了,这儿有饼,你吃吧。” 阿绣怔了一下,不忍拂他好意,便接了过来,见那烧饼颇大,便把它一撕两半,自己留一半,又给狗杂种一半。二人相视一笑,便吃起饼来。 只是阿绣刚咬下第一口,便给硬物硌到了牙,阿绣掰开烧饼,见烧饼里有一个黑黝黝的铁片正露出一角。 阿绣忍住心中惊异,拿出那物,放在眼前细细看。正在揣测这是不是凑巧的就是那人人争夺的玄铁令?忽然听得头顶有人叫道:“四面围住了!” 阿绣听到声音,心中一惊,急忙将那铁片塞到正愣愣地抬头去看来人的狗杂种手里,自己忙低了头,忍住心儿怦怦乱跳。 阿绣用余光扫着屋顶上站着三个身穿白袍的男子,背悬长剑,凭着脑海中的记忆,阿绣知道是雪山派的人。然后又听得身后飕飕几声,有四个人靠近过来,分成左右掩将过来。 阿绣将头低地更低。 然后蓦地里又有马蹄声响,一匹飞骑快至,大声叫道:“是雪山派的好朋友么?来到河南,恕安某未曾远迎。” 屋顶山的三个白袍男子同时飞纵下地来,都是手按剑柄。一个四十来岁的魁梧汉子说道:“是金刀安寨主吗?幸会,幸会!” 阿绣听到此人声音,心中又是一动,不由有些紧张。这些白衣人可都是阿绣最为熟悉的师叔伯!这说话的人正是平日里颇为疼爱自己的耿万钟叔叔。现在的阿绣的言行举止已经改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认出现在的自己? 阿绣正在思索间,忽然听得周围“叮叮当当”一阵兵器乱响,刀光剑影之间,全身都是凉飕飕的。阿绣感觉到狗杂种紧紧地靠向自己,双手兀自一手拿着半个烧饼,一手拿着那个黑黝黝的铁片,显是吓得不敢有所动作了。 阿绣偷偷伸出手抚了抚狗杂种的手臂,让他不要紧张。 这时候,阿绣忽然又听见马蹄声响,一匹黑马,一匹白马并肩从西边疾驰而来。白马上骑着的是个白衣女子,若不是鬓边戴了朵红花,腰间又系着一条猩红飘带,几乎便如服丧,红带上挂了一柄白鞘长剑。黑马乘客是个中年男子,一身黑衫,腰间系着的长剑也是黑色的剑鞘。 那个黑衣男子朗声叫道:“雪山派众位朋友,安寨主,大家是好朋友,有话好说,不可伤了和气。”这话说得平稳至极,好像没有看见那剑拔弩张的情形。这是个惯于应付场面的人物,阿绣心想。 周围那几人听了,俱都停下刀剑。可是却仍是俱都团团围在阿绣和狗杂种四周。 然后那黑衣男人和那白衣女子忽然俱都同时“咦”了一声。 耳听得那黑衣男人飞身下鞍,走上几步,对着包围圈说道:“小兄弟,你手里拿着的是甚么东西,给我瞧瞧成不成?”阿绣听得出他说话的颤音。 然后其中一个白袍人说道:“石庄主,这是我们先见到的。” 那白衣女子也下马走近,说道:“耿师兄,请你问问这位小兄弟,他脚旁那锭银子,是不是我给的?”阿绣扫了扫脚下不远的银子,原来这银子是这个白衣女子所给,她就是狗杂种口中的观音娘娘了。 刚刚情急之下,阿绣将玄铁令塞到狗杂种手中时,由于动作急躁竟是将狗杂种手中的那锭银子碰掉了,如今那银子正好躺在二人脚边。 刚刚说话的白衣人又继续道:“石夫人,或许是贤伉俪先见到这个小兄弟,但这枚‘玄铁令’呢,却是我们兄弟先见到的了。” 这一句话一出,场上各人面上各异,心中却是一般心思,确定了那黑铁片就是那玄铁令了。阿绣耳边听到那些人齐声说道:“小兄弟,给我!” 阿绣心中一紧,怕他们上来抢,急忙握紧了放在狗杂种胳膊上的手,只待他们一动作吧,便立刻运转捕蝉功带着狗杂种离开。 忽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还是给我!” 然后一个人影闪进圈中,一伸手,便将狗杂种手中的铁片拿了过去。周围响起一阵叫骂声。然后周围各人俱都亮起兵器集中朝那人砍去。 阿绣不由稍微偏头去看,只见一个青袍人周旋在众人之间,叮当、叮当一阵响,那人双手连振,也不知使了甚么手法,众人的兵器俱都给他缴了去。 阿绣心中念头电闪,趁这混乱之际,运起捕蝉功,拉起还在愣神的狗杂种就跑路。 捕蝉功乃是古墓派的上层的轻功身法,经过改良后更是江湖上一等一的轻功了,阿绣一人本可以轻易离开,只是在这么多高手之下,又带着一个人,却是有些困难。 只见一个青衣人影一闪,便挡在阿绣面前,阿绣急忙止步,险些撞上来人。听得那人说道:“小丫头,身法到快,想从老夫的眼皮底下逃走可是没有那么容易。” 阿绣抬眼看去,只见那人青袍短须,约莫五十来岁年纪,容貌清癯,脸上隐隐有一层青气,昂然而立,目光中流露出一股淡淡的不以为然。 此时,周围各人又围过来,将阿绣、狗杂种和青袍人团团围在中间,这下,阿绣就是想走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耳听得那个黑衣人突然开口说道:“尊驾莫非便是这玄铁令的主人么?”果然,这人就是谢烟客。 那青袍人嘿嘿一笑,说道:“玄素庄黑白双剑,江湖上都道剑术了得,果然名不虚传。老夫适才以一分力道对付这八位朋友,以九分力道对付贤伉俪,居然仍是夺不下两位手中兵刃。唉,我这‘弹指神通’功夫,‘弹指’是有了,‘神通’二字如何当得?看来非得再下十年苦功不可。”然后便是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似是而非地拉起家常来。 阿绣无心去听那些人说些什么,她被人围在中间,心中很是怕雪山派的人认出自己。 这种心理很奇怪,她现在是明明是正牌的阿绣,即使现在被他们认出来,也就是将现在的局势弄得复杂,于自己却是没有多大的利害关系。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近乡情怯的心理,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阿绣曾经熟悉的人,所以一直怀揣着躲避的心理。 哪怕她早在刚才就已经用地上的黑煤灰把自己的脸抹得黑黑的,就是史小翠现在过来都不一定认出自己,可是心中还是感到忐忑不安。 第12章 刀光剑影江湖水(修非) 这边阿绣在担心恐惧,那边厢却是谢烟客震慑住了众人后,准备拔步离开。 只听得一个青年女子朗声叫道:“谢先生,且慢!” 阿绣听得这个声音不由稍微扭头看过去,见是花万紫,心中心弦稍微柔软。 按辈分阿绣应是叫她师叔的,只是花万紫向来疼爱阿绣,阿绣是常叫她姑姑的。 见花万紫说话,阿绣心中有些担心,因为她知道这个姑姑性格刚硬,又有些冲动,如今开口,怕她惹得谢烟客不虞,遭到不利。 因为江湖上都传言谢烟客亦正亦邪,生性残忍好杀,为人忽正忽邪,行事全凭一己好恶,不论黑道或是白道,丧生于他手下的好汉指不胜屈。 花万紫又道:“尊驾手下留情,没伤我王师哥,雪山派同感大德。请问谢先生,你拿去的那块铁片,便是玄铁令吗?” 谢烟客满脸傲色,说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花万紫道:“倘若不是玄铁令,大伙再去找找。但若当真是玄铁令,这却是尊驾的不是了。” 阿绣见谢烟客脸上陡然青气一现,心中一紧,真是替她捏把冷汗,想,花姑姑还是这般口直心快。悄悄运气到右手上,刚刚坐着时阿绣已经悄悄戴上了金丝手套,以防止意外发生时好出手。 还好,谢烟客并未动真怒,只见他高举铁片,朗声念道:“玄铁之令,有求必应。” 将铁片翻了过来,又念道:“摩天崖谢烟客。” 顿了一顿,说道:“这等玄铁刀剑不损,天下罕有。” 拔起地下一柄长剑,顺手往铁片上斫去,叮的一声,长剑断为两截,上半截弹了出去,那黑黝黝的铁片竟是丝毫无损。他脸色一沉,厉声道:“怎么不是我的不是了?” 花万紫道:“小女子听得江湖上的朋友们言道:谢先生共有三枚玄铁令,分赠三位当年于谢先生有恩的朋友,说道只须持此令来,亲手交在谢先生手中,便可令你做一件事,不论如何艰难凶险,谢先生也必代他做到。那话不错罢?” 谢烟客道:“不错。此事武林中人,有谁不知?”言下甚有得色。 花万紫道:“听说这三枚玄铁令,有两枚已归还谢先生之手,这玄铁令便是最后一枚了,不知是否?” 谢烟客回道:“不错。” 花万紫朗声道:“听说谢先生当年曾发下毒誓,不论从谁手中接过这块令牌,都须依彼所求,办一件事,即令对方是七世的冤家,也不能伸一指加害于他。这令牌是你从这小兄弟手中接过去的,你又怎知他不会出个难题给你?” 谢烟客“呸”的一声,道:“这小叫化是甚么东西?我谢烟客去听这小化子的话,哈哈,那不是笑死人么?” 花万紫朗声道:“众位朋友听了,谢先生说小化子原来不是人,算不得数。” 谢烟客一听,又是青气隐现,显示是有些动怒。众人忙运气护身,以防止他突然发难。 这时,只听得耿万钟说道:“若说这玄铁令是从这小兄弟的手中获得,却是有些不恰当。在下来的早,看的清楚,这枚玄铁令是这个小姑娘塞到这个小兄弟手中的,若说是谁先得的这玄铁令,却该是这小姑娘了。你说是不是安寨主?” 那安奉日听得耿万钟这样说,急忙应对:“对!对!在下当时也看见了,这玄铁令确实是这小姑娘交给小叫花子的。谢先生,你不愿听这小叫花子的话,可不还愿意听这位的小姑娘的话吗?” 阿绣不解二人为何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只是见耿万钟没有认出自己倒是松了口气。 这时花万紫也说道:“安寨主说的极是。” 然后踏上一步,对着阿绣柔声说道:“小妹妹,你是个好孩子。这位老伯伯最爱杀人,你快求他从今以后,再也别杀——”一句话没说完,突觉一股劲风扑面而至,下面“一个人”三字登时咽入了腹中,再也说不出口。 谢烟客大声怒喝:“要你这丫头罗唆甚么?”又是一股劲风扑至,花万紫立足不定,便即摔倒。 阿绣见谢烟客对花万紫动手,急忙挥手拍向谢烟客。 谢烟客忽然觉得一股劲风快速拍来,急忙伸手运功抵挡,正好与阿绣对掌,阿绣心知这一掌下去,自己铁定会重伤。急忙又移开,运转轻功,滴溜溜一转,来到谢烟客背后,想要一掌拍向谢烟客肩膀。 谢烟客岂是那么好打到的,马上就肩膀一低,避开了阿绣的白掌。 就这一瞬间的功夫,众人反应过来,纷纷亮起兵器,与谢烟客缠斗在一起。 阿绣急忙避开一旁,拉着狗杂种在旁边观看,再不插手。 她这一出手就是为了阻止谢烟客带着自己或者狗杂种单独离开,将来为了阻止他人提出他难办到的事情,让他为难,想方设法地置拿到玄铁令的人于死地。 哪怕狗杂种是主角,或许金手指无数,会将各种危险化为夷。但是,那是自己来之前的剧情,谁知道将来会有什么变数呢?也许狗杂种将来因此而死了,自己会内疚一辈子的。 所以还不如现在趁着大家都在,有人作证,让狗杂种随便提个要求,就算是完成了玄铁令主人的诺言。这样一来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只是阿绣的想法很丰满,现实却是很骨感。 谢烟客武功高强,即使是雪山派七人,加上黑白双剑和安奉日,也不能打败谢烟客。十几个人相斗了一会儿。十人渐渐露出败相,阿绣心中着急,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情急之下,急忙喊道:“谢先生,这玄铁令是你从这个小叫花子手中接过,自然是需要替他办一件事情的,我相信小叫花的事情不难办,你且停下来,听一听如何?” 那边仍在争斗,阿绣见没有停下的迹象,十人中有雪山派的人已经受伤,在这样打下去肯定是对自己不利,正想再说什么时,忽然左胳膊上一痛,一条青影一闪,狗杂种就被掳去。 只听得谢烟客回声说道:“正好如此。” 阿绣见谢烟客掳去狗杂种,也顾不得伤痛,急忙运起捕蝉功追赶,好在捕蝉功是天下少有的绝顶轻功,阿绣便能紧紧地追着谢烟客。只是其他人俱是望尘莫及了。 阿绣运起捕蝉功,远远的坠在谢烟客身后,却是不敢靠得太近,只因为谢烟客比阿绣的功力高得多,挨得近了怕谢烟客发现自己,痛下杀手。 其实,若不是捕蝉功乃是上等轻功,阿绣定是跟不上谢烟客的。 即便是如此,阿绣到底年纪小,又一日夜没有吃东西,体虚力乏,再加上受了伤,阿绣如今已经是渐渐不支,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幸好,那谢烟客奔走了十几里后,却是突然停了下来。阿绣见此,也急忙刹住脚步,躲在一旁的树丛后。 透过树枝瞧着前面情形,见谢烟客在狗杂种身上点了几下,丢到了旁边的草丛中,然后独立一人拐了回来。 阿绣急忙隐藏自己,见谢烟客走远了,才轻手轻脚地走出树丛。 往前走了十来步,阿绣扒开草丛,见狗杂种正躺在草丛中,一动不动,瞪大了双眼望着自己。 阿绣见此,不由有些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见狗杂种不动作也不回答自己,心中有些着急,忙走了前去,仔细查看了一下,见是被点穴了,心中松了一口气。 阿绣在狗杂种身上连点了数下,又运功在他的穴位上摸索了一会儿,这才将狗杂种的穴解了。 阿绣心中不由想到:这谢烟客的武功果真高强,若不是自己出于好奇,看全了九阴真经上的解穴秘籍所在那一篇章,自己现在可是解不开谢烟客的点穴手法的。 穴道一解开,狗杂种急忙坐起来,看着阿绣惊喜地道:“你......你来啦!” 阿绣点了点头,扶着他站起来,拉着走出草丛。 狗杂种向四周看了看,疑惑地问道:“咦,那个老伯伯呢?” “他离开了,我们现在赶快走,要不然等会儿他就回来了。”阿绣拉着狗杂种急忙向左边的一个方向跑去。 她是不准备带着狗杂种再回开封的,谢烟客既然准备带走狗杂种,那么狗杂种将来可是会凶多吉少,她还记得原著中谢烟客可是想方设法地想置狗杂种于死地。 “我们为什么要跑?不等那个老伯伯吗?”狗杂种一边随着阿绣奔跑一边问道。 “等他做什么,我们躲他都来不及。”阿绣有些好气地说道。 “我们为什么要躲他?”狗杂种不解地道。 “不为什么。你是愿意跟着他走?还是跟着我走?”阿绣有些恼怒他的问题多多,语气有些不善。 “我......我跟着你。”狗杂种回答。 “那就不要啰嗦那么多了,我们专心跑路。”阿绣跑得有些气喘吁吁不愿多言,狗杂种闻言也不再追问。 阿绣拉着狗杂种跑了一个多时辰,实在是身心俱乏,气喘吁吁地来到一个小河边,便停下来休息。 第13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修非) 狗杂种一屁股坐下来,累得直喘气。阿绣身小力薄,带着他跑,本身就有些吃力,并没有用多少气力帮这狗杂种跑路,所以狗杂种就只能凭着双腿跑路。这一停下来,腿就如灌了铅似地,再也站不起来。 阿绣虽然不至于那么狼狈,但是也是累的要死。看了看周围环境,周围一片荒野,看不清楚是哪里,想必已经离开封的范围了,想到此,便有些放松下来。 一放松,随之而来的就是口渴和饥饿,二人身上皆没有食物。阿绣想了想,便从怀中掏出两个小白玉瓶,打开其中一个瓶塞,扬头喝了里面的蜂蜜。又将另外一个交给狗杂种,让他也喝了。 狗杂种接过白玉瓶,好奇地把玩了一会儿,这才打开瓶塞,学着阿绣的样子也喝净了里面的液体,蜂蜜入口,只觉得甜蜜的很,虽然不能当食物吃,但是也稍稍地阻挡了饥饿。 这两个瓶子里的自然不是放在寒玉床下的几百年的陈年蜂蜜,而是阿绣前些日子学会了御蜂术后,控制玉蜂酿造的蜂蜜,虽然没有陈蜜增长功力的效果,但是因为玉蜂采集的是些特殊植物的花粉,平日里吃了会调理身体、增强体质,且具有一定的解毒、疗伤之功效。 阿绣刚刚制作成功,总共就三瓶,一瓶送给奶奶尝鲜了,如今这两瓶倒是很快就见底了。因为制作不复杂,阿绣也不心疼。 阿绣又到河水边,用手捧着喝了几口。这个时代的水,很是清澈,并不像现代那样污浊,平常人家也多从河里打水吃饭,所以阿绣对河水的干净度也不再过多考虑。 二人在河边休息时,阿绣也不知道将来拿狗杂种该怎办,总不能一辈子让狗杂种跟着自己罢?难道要把他送回他养母那里去吗? 阿绣不知道该怎么办。当时阻止狗杂种被谢烟客带走,是怕谢烟客对他不利,也没有细想太多,现在人被自己劫走了,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阿绣心中隐隐有些后悔自己的多管闲事。她反思了一下,想着自己是不是占着知道剧情,所以有些优越感,想要当起圣母来了,这可与自己的本性不符合的。虽然不会见死不救,但是大多数是不会给自己惹麻烦的。 仔细想一下,自己怎么一遇到狗杂种的事,脑子就会停止转动一样。难道是因为阿绣本命与石破天相连,所以现在的自己也是命定地不能袖手旁观狗杂种的事情吗? 阿绣想起原著中,石破天最后就是与阿绣成为一对的,心中不仅有些别扭。扭头看着旁边狗杂种黑乎乎、脏兮兮的、傻愣愣的样子,不禁别扭感更重。 见阿绣目光怪异地盯着自己,狗杂种不禁口干舌燥,吞吞吐吐地道:“你......你......你......”一连好几个你字之后,也没有说出什么。 “我叫阿绣。”阿绣脱口而出道。 “阿......阿绣,是你的名字吗?”狗杂种惊喜地问道。 阿绣点了点头。 “你读过书吗?会写字吗?”阿绣又问。 “读书?”狗杂种摇了摇头,又问道:“字?什么是字?” 阿绣用手指在河岸边得沙地上,写字自己的名字,说道:“这就是字,这就是我的名字,你看!阿——绣——” 狗杂种看着地上的两个字,也学着阿绣样子用手在沙地上划着,只是他初写字,自是写的歪歪扭扭,不成样子。阿绣见此,便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地教他写自己的名字,写了好几遍后,才算是能认出来是什么字了。 狗杂种看着地上自己写的那两个字,激动地很,仿佛做了一项多么伟大的事情。 “阿绣,阿绣,阿绣——”狗杂种一连喊了几个阿绣,显得一脸兴奋。然后又自己在沙地上写着新学的两个字。 阿绣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看见他傻兮兮的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狗杂种,我想给你说几句话,你一定要好好听着。”阿绣想了想,说道。 狗杂种目光炯炯地看着阿绣,好似很期待她的话。 “狗杂种,你心地善良,人又单纯,倘若以后碰到什么人,遇到什么事,一定要多为自己想一想,不要总为了别人牺牲自己,一定要对自己好,知道吗?” 阿绣说这话时,想的是万一狗杂种的命运仍然是剧情里的情形,哪怕因为善良常常因祸得福,但是还是希望他能少受些苦吧。 狗杂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仍是一脸兴奋地看着阿绣。 阿绣看着他单纯的眼睛,心中有些无奈,想到他的遭遇,又有些怜惜,不由伸出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被风吹乱的额发,狗杂种微微眯了眯眼睛,似乎有些怕痒。阿绣看着他傻傻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刚刚心中出现一缕忧伤也消失殆尽。 狗杂种只所以每次都能逢凶化吉,不正是因为他的善良的品格吗? 狗杂种见阿绣笑,他自己也呵呵笑了起。阿绣见此,笑得更是大声。一时二人相对着哈哈大笑了好久。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只听得身后一声怒喝:“原来是在这里,让老夫好找。” 阿绣一惊,急忙拉着狗杂种站起来躲避,却是来不及。 只觉得一阵掌风袭来,直拍向阿绣胸前,阿绣情急之下躲避不开,急忙举手运功抵挡,只是二人功力差了一大截子,谢烟客又是顾念着阿绣的轻功,怕她又耍什么手段,一掌既要阿绣性命的打法,阿绣自然承受不住来人的七分掌力,刚接上手,便觉得胸中一闷,喉中一甜,便是深受重伤。 来人又是一抓一握,便从阿绣手中将狗杂种拉了过去,只听得又是一声冷哼:“小丫头,小小年纪,倒是功力不浅。只可惜这么好的苗子却是不珍惜自身。” 来人正是谢烟客,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快就追上他们了。 阿绣被谢烟客打踉跄地退了好几步,正好退到河水边。 阿绣感觉五脏内腑似是都移了位一样的痛。心中本想向谢烟客解释几句,告诉他狗杂种不会向他提什么要求,好让他放他们一马。 可是见如今情形,阿绣知道自己是伤了谢烟客的自尊,惹怒了谢烟客,估计他是非杀了自己不可的,肯定不会再听自己说什么了。 心念电转间,阿绣脑中清明,知道为今之计只有自己先离开了,至于狗杂种的将来,既然命运如此安排,自己实在左右不了,那就只好悉听尊便了。 想罢,阿绣朝着狗杂种深深看了一眼,对着他轻轻吐出一句“保重”,转身越向河水中央,潜入水中。 幸好这河水颇深,又是流水,阿绣想着九阴真经中的闭气方法,放松自己,随着河水慢慢地往下游流去。 狗杂种见阿绣跳入河中,急忙大声喊叫起来:“阿绣——阿绣——”,却是再无一点动静。狗杂种心中害怕,也想奔向河里,只是被谢烟客拉着,不能移动半分,不由地大声哭了起来。 谢烟客见阿绣忽然跳入河中,再无动静,不知道她是否已经被河水淹死,捡起河边石子,运功弹向河水,等了一会儿,仍是一点动静也无。他也逐渐失去耐心,转身拉着狗杂种离开了,只是狗杂种却是挣扎地厉害,哭着不愿离开,口中叫着阿绣阿绣。 谢烟客见狗杂种如此,心中大怒,左掌反手便向他脸颊击了过去,手背将要碰到他的面皮,突然想起自己当年发过的毒誓,决不可以一指之力,加害于将玄铁令交在自己手中之人,当即硬生生凝住手掌,恐吓道:“你走不走?若不走休怪我不客气。” 狗杂种见谢烟客凶恶的摸样,吓得不得了,慢慢地止住哭声,却是不再挣扎了,只是望着河水怔怔发呆。 谢烟客见此,点了点头,心道:这才识相。然后拉着狗杂种迅速离去。狗杂种回头又看了一眼河水,抽抽噎噎地被强拉走了。 再回头说阿绣的情形。阿绣一路顺着河水漂向下游,只觉得已经离开很远,才从河水中游出来,来到岸边,已经是浑身冰冷,力气全无。 此时还是三月中旬, 冬季未过、春天刚来,河水刚刚融化的时候,河水可是刺骨冰凉的很。阿绣呆在水里尽管一直运转内力护住心脉温暖自己,但是仍然感觉难以忍受。 阿绣盘腿坐在岸边,从怀中有掏出一个白玉瓶,这个与先前那个两个瓶子更小。阿绣打开瓶塞,倒了一滴到自己嘴里,便又拧上瓶塞,放回怀里。 这是仅剩的几瓶陈年蜂蜜之一。阿绣平常舍不得、也不敢乱喝。如今重伤在身,必须得靠它疗伤了。 阿绣运转功力,靠着蜂蜜滋养内腹,慢慢地感觉不再难受,内伤好了大半。只是要想好全却是得好些日子了。 当感觉胸腹之中的疼痛稍减,阿绣便停止运转功力。 想起被谢烟客带走的狗杂种,心中不免一阵担心。如今江湖中人怕是都知道玄铁令是从一个小乞丐的手里交给谢烟客的。 那么,为了得到一个谢烟客的许诺,想必日后狗杂种的日子肯定会被江湖人烦扰,他性子单纯,不免要会受到欺骗和伤害。 只不过,谢烟客武艺高强,也不会轻易让那些江湖人如愿的。 只是,谢烟客也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人,想起原著中谢烟客想法设法地想要害死狗杂种,阿绣心中担心得紧。但是现在自己这种状况,想要去找狗杂种也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只能盼望狗杂种仍像原著中那样有各种各样的好运气,能处处化险为夷,躲过种种劫难。 想起自己这一日多的作为,阿绣叹息一声,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阿绣受了内伤,也不敢乱动内力把衣服烤干,只能让衣服湿塔塔地黏在身上,一阵风吹来,冷的直打哆嗦。阿绣见太阳西斜,不敢在荒郊野外久留,急忙站起来,凭着记忆朝着开封走去。 待得阿绣回到开封他们住宿的客栈时,已经快到戌时了。 此时阿绣已经一日半未归,史小翠练功醒来,一直见不到阿绣,心中担忧不已,也不敢出去找,怕阿绣回来见不到自己担心。如今天色将黑,见阿绣狼狈地回来,先是一喜,待到摸到阿绣脉象,却是惊骇不已。 急忙将阿绣扶到床上坐下,问发生了什么事。 阿绣怕史小翠担心,急忙说了几句“没事,奶奶,我好累!”后,就昏迷过去了。 史小翠本担心的很,见阿绣只是昏迷过去,又探了探脉象平稳,就放下心来。替阿绣换了衣裳,盖上棉被,就坐在床边守着她,直到阿绣第二日醒来。 第14章 湖水叮当泉城行 且说,狗杂种被谢烟客带走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们暂且不提。 阿绣告诉了史小翠前一日所发生的事情,也说了见到雪山派弟子的事情。 只是,史小翠对白自在余怒未消,自然不想见到他的那些徒子徒孙,问了阿绣是否被花万紫他们发现,阿绣说了没有,便松了口气。随后又告诉阿绣,她们游历她们的江湖,且让他们继续忙碌去,好给自己消消气。 阿绣听了,心中有些无奈,只好答应。 当时隐藏自己,一方面情急之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以前熟悉的人,一方面也是因为怕暴露了自己惹奶奶不高兴。如果自己果真被耿万钟、花万紫他们发现,那么自己铁定会被带回凌霄城,以后肯定难以下山。 无论怎样,现在的阿绣是怎么都不愿意失去自由的。而奶奶肯定会一个人游历江湖,更不愿意回凌霄城。阿绣不想奶奶这么大了,独自一人在江湖上行走,阿绣是一定会陪着她的。 这综合下来,阿绣自然隐藏自己了。 但是阿绣因为旧伤刚愈,现在又受内伤,身体受到了重创,这伤自然不是一两日就好的。于是,史小翠便决定让阿绣先好好疗伤,等伤好了再出去游历。 这次受伤,也让阿绣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的武功修为与那些真正的一流高手还差着一大截子,纵使有好的武功心法,也需要长时间的勤奋练习,才能步步高升。 想起自己硬抗硬接下谢烟客一掌就受如此内伤,阿绣决定,自己一定要勤练武艺,至少得有能力保护自己。 只是,想到自己这几日碰到狗杂种以来,所做的种种的初衷,如今看来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阿绣心中有些泄气,原来自己还是改变不了什么啊。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在自己可以做的范围内,自己也是尽力了。哪怕结果是不如意的,可是自己已经尝试过了。 这所有的事情,阿绣图的只是心安而已。只是想想自己的作为,还是有些圣母了,不过身为局中人,又岂是像说一说那么容易地就置身事外呢? 为了清静,也为了让阿绣好好养伤,史小翠在开封城郊租了一个院子。二人便在开封城内住了下来,除了照顾阿绣,大部分她时间都是练功的。 阿绣内伤在身,也不敢妄动内力去练大开大合的功夫,便去将古墓派的武功细细地研究了一遍,这次时间充裕的很,阿绣很是好好钻研了那些武功秘籍,自是感悟颇多。 在看完所有的古墓派的武功后,阿绣忽然想起九阴真经。犹豫下,还是拿出来研读了。 其实,对于九阴真经,阿绣实是心存敬畏,她总觉得这本天下奇书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参研的,总觉得若是自己现在看了,就怕自己忍不住练了,会走回入魔。 以前因为好奇,自己也是走马观花地看了一点点穴片。且在遭遇谢烟客时,因为学会闭气而救了自己一命。阿绣就更对这本书心存敬畏和期待了。 况且,现在左右无事,阿绣想了想,还是拿出来看了。想着自己又不是老顽童,看了一定就练了。 不过还好阿绣看了,因为九阴真经里有一篇是疗伤篇,系为疗伤之用,亦能用以增加功力,且主要是谈及治疗内伤方面。 这对阿绣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助力。阿绣细细地看了一遍疗伤篇后,急忙喊来史小翠,告诉她疗伤方法。 在史小翠帮助之下,七天七夜之后,阿绣内伤全部复原,功力又更进一步。阿绣更觉九阴真经是一部奇书,连史小翠也连连称赞这疗伤功法的厉害。 史小翠修习的乃是其师父传授的无妄神功,是当年史家老太爷专门为史小翠求的师门,目的是为了修身净心。 无妄神功本不是什么高明武功,只是史小翠修习多年,已经将功法联系的纯熟无比。但是也因为功法所限,十几年了也没有什么进境了。 阿绣想了想,为了自己和奶奶以后的安全,决定让史小翠练习九阴真经。况且奶奶练功多年,参悟九阴真经肯定比自己要强得多,这样两人一起练习,总比自己将来要好得多。 阿绣将想法告诉史小翠,史小翠起初不愿意,说九阴真经乃是古墓派的武功,自己非古墓派中,这武功自然是连不得的。 阿绣急忙告诉史小翠,九阴真经原为黄裳所创,本非古墓派的武功,古墓派自有本派武学心法。 劝慰了半天,史小翠才愿意练了。阿绣松了一口气,感叹武林中人果真都是将门派类别看的很重的。 九阴真经有总纲、易筋锻骨篇、疗伤篇、点穴篇、九阴神抓(即九阴白骨爪)、摧心掌、白蠎鞭、移魂**、蛇行狸翻之术、大伏魔拳等几个部分,囊括内功心法、轻功身法、掌法、拳法、摄魂术和兵器部分。 因为史小翠的武艺已经有一定成就,且因为年龄,精力有限,又不便于学习更多的武功。因此她选择了对她提高内功方面帮助比较大的易筋断骨篇,另外还有疗伤篇、点穴篇和移魂**这三个部分. 本来还想学蛇行狸翻之术,但是因为是一种模仿蛇爬行,狸翻身的技巧,在处于劣势时,可以依靠此技巧暂免一时被动。但作为一位武学高手,在地上来回滚动闪避,毕竟不是上策,所以就此放弃。 而摧心掌和九阴神抓有些毒辣,便不想修习,而她也不喜欢用武器,所以也不再修习武器篇。至于总纲,实在是太过深奥,短时间内难以明白,待得易筋断骨篇有所成时,若有精力可再行参悟,所以暂时不涉及。 阿绣功力不及史小翠,便跟着史小翠修习。况且目前又有古墓派武功需要练习,所以她也不贪多,平日好好地练习古墓派武功,其他时间与史小翠练习九阴真经,将那些实用又好学习的先学会,再慢慢研究其他的。 自此,二人便开始了为期三年的闭关练功生涯。 *********************我是三年后的分界线********************************************************* 三年后,十月十五,山东济南府大明湖畔。 大明湖是济南三大名胜之一,素有“泉城明珠”的美誉。 早在唐宋时期,大明湖就以其撼人心弦的美景而闻名四海。俗谚有“蛇不见,蛙不鸣,久雨不涨,久旱不涸”为大明湖的四大怪。 大明湖景色优美秀丽,湖上鸢飞鱼跃,荷花满塘,画舫穿行,岸边杨柳荫浓,繁花似锦,游人如织,其间又点缀着各色亭、台、楼、阁,远山近水与晴空融为一色,犹如一幅巨大的彩色画卷。 在现代,让大明湖大大有名的除了它本身的秀丽风景之外,还有一个现代人口熟能详的关于雨荷亭的传说,讲的是一个风流皇帝艳遇美丽女子以及之后所引发的一连串的故事。 当然作为一个在现代生活过的女青年,阿绣自然也听说过知道雨荷亭的传说,只是如今的大明湖畔还没有诞生一个名叫夏雨荷的温柔小女子,这不免让正在畅游大明湖的阿绣有些遗憾。 此刻阿绣和史小翠正泛舟在大明湖上。 大明湖一年四季美景纷呈,尤以天高气爽的秋天最为宜人,只见此刻湖中芦花飞舞,水鸟翱翔,阿绣身着一袭白衣,站在船舷上,望着远山淡泊,远水碧波荡漾,迎着习习秋风,长发缭绕,衣炔纷飞,好不惬意! 阿绣如今正是十四刚过,十五不到的年岁,身材初显少女窈窕,由于面貌姣好,配上一袭白衣飘飘,仿似那从天上下凡的小女仙,让那些时不时从阿绣身旁掠过的彩船上的年轻男女扭头留恋望之。 因为今日正是农历的十月十五,是古老的“下元节”。 这一日,人们会在家中做糍粑、蒸麻腐包子并赠送亲友。人们在这一日也会进行焚“金银包”等祭拜祖先亡灵的活动。因为下元节的来历与道教有关,道观在这一日会做道场,为民众解厄除困,民众前往道观观祭,并在道观中拜祭下元水官和祖先。 除此之外,还会进行“水色”等户外活动。因为水,和“水官”有关,色,色彩丰富。所谓水色,便是扎彩船,在河中巡游,水色由此得名。 阿绣此刻站在船头见到的一排排五颜六色的彩船便是人们正在进行水色活动。 只见一排排彩船整体划一地从身旁擦肩而过,阿绣看着船上用各种彩纸、彩带扎在船舷上,形成各种美丽的花边,船桅上流出长长的彩带迎着秋风上下飘飞,船下水波粼粼,和着船夫们整齐划一的吆喝声,别是一番景象。 阿绣看得兴起,不由回头朝着船舱内喊正在打坐的史小翠出来观看。史小翠应声而出,与阿绣并排站在船头,呼吸者水间清新的空气,望着湖上美景,也不由觉得心旷神怡。 原来,三年来阿绣与史小翠在开封府闭关练功,一个多月前二人都自觉武功已经又升了一个层次,便决定出关继续闯荡江湖。 二人待在开封赏完了九月菊花会,便继续一路东行,遍游沿途风景,继而来到了山东,如今正是刚刚来到济南府,却正好赶上了下元节的水色活动。 二人乘船一路北上,湖岸渐渐清晰,渐渐便看到湖两边还有尽头点缀的各色亭、台、楼、阁。 不一会便到了湖岸边,二人给了船夫银子,上了岸。因为大明湖直接深入济南府,所以二人下了船便朝着济南府内行去。 第15章 济南相逢刘家人 所谓“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说的便是这济南府了。 作为一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古城,济南自然有许多美丽的风光的。阿绣和史小翠此次来到济南,便是慕名而来,准备在济南好好游玩一番。 只是现在二人乘水路而来,先前一日夜都在船上度过,吃喝俱不方便,此时正疲累的紧,又正值日中午饭时间,二人早已经饥肠辘辘,便随便在一家酒楼的大厅里坐了,待小二前来招呼,便点了几个酒楼的招牌菜,计划着先填饱了肚子再作打算。 在等着上菜期间,见奶奶又是闭目休息,阿绣闲来无事,便不由思绪乱飞。 上辈子的时候,一直没有好好出去旅游过,要么是因为上学的时候有时间没钱,要么是工作后有钱没时间,真的是二十几年过去,一直为生活所累,想要“尝遍天下美食,赏遍天下风景”的愿望终只是落空。如今身在异世,却是实现了前世的夙愿。 从大雪山一路行来,这三年多来,二人走过了不少地方,看过了不少的风景。如今身处的济南城里更是风景名胜数不胜数,想到接下来就要好好在济南城内游玩一番,阿绣心中便有些雀跃难耐,忍不住叫醒史小翠与她商议接下来的行程。 济南风景极多,有山有水有泉,人文底蕴与山水风光俱佳。除了著名的十二名泉之外,便是当下有人评出的“济南八景”,即锦屏春晓(龙洞)、趵突腾空(趵突泉)、佛山赏菊(千佛山)、鹊华烟雨(鹊山华山)、汇波晚照(大明湖汇波楼)、明湖泛舟(大明湖)、白云雪霁(珍珠泉)、历下秋风(历下亭)。这八景分别是以山、水、林、泉、亭、桥、塔、楼为景点被人所熟知,是常被时下的文人墨客写入山水画或者诗句中的,阿绣自然要好好去观赏。另外还有距济南城不远的泰山也一直是阿绣想要去游玩的地方。 阿绣与史小翠在桌前一直讨论着先去哪个地方,但是因为景色太多,一直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正在二人不知如何安排之时,忽然从旁j□j一个清脆的女声:“这位姐姐,你要在济南府游玩吗?” 阿绣扭头朝着旁边看去,见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黄衣女孩正坐在自己桌子右边的凳子上,睁大眼睛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阿绣不由点了点头,算是对她刚才的问题的回答。 只是心中讶异,她初到济南,可不认识这个女孩儿。阿绣扭头望了一望史小翠,见史小翠也目露惊讶之色,显然是也不认识她,不由更疑惑了。 “那姐姐可以和这位奶奶先从城内的鹊华桥开始啊!索性离这里也不远呢!”女孩儿又继续说道。 阿绣见女孩儿皮肤白嫩、脸蛋儿圆圆,明亮的大眼殷殷望着自己,模样玉雪可爱,阿绣不由心生好感,柔声问道:“为什么要先从鹊华桥开始呢?” “因为鹊华烟雨是济南八景里最美的!而且是距离这里最近的风景!去那里方便的紧!”女孩儿声音脆脆地答道。 “为什么鹊华烟雨是最美的风景,我可听说锦屏春晓可是八景之首呢!”阿绣笑着问道。 女孩儿有些不赞同地道:“锦屏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一块石头而已,要我说根本比不上鹊华桥。鹊华烟雨可美了!这两天正好有些潮湿,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是阴雨天,到时姐姐站在鹊华桥上向北远眺,就可以看见蒙蒙细雨中的鹊山和华山若离若合、时隐时现,就像两股青烟一样,那时候的景色可美了!就像一幅画一样,姐姐一定会喜欢的!” 阿绣听了,点头笑道:“听妹妹这么说,我确实对鹊华烟雨有些期待了,不过我初来乍到,对这里还不熟悉,我还不知道鹊华桥在什么地方呢。” 女孩儿听了眼睛一亮,说道:“嗯嗯!我看姐姐和这位奶奶脸有风霜之色,刚刚又听你们说了一会儿话,知道你们刚到济南来,想必现在疲惫地紧,不适合到远处去游玩呢,所以我觉得你们可以先找个地方休息一番,然后从近及远慢慢游玩才好。” 阿绣听了点点头道:“嗯!妹妹说的极是,待我们吃了午饭,正想找个地方先住下来呢。只是我们对这里不熟悉,还不知道住哪里好呢,待安顿下来后,我们就先去妹妹说的鹊华桥看看。” 女孩儿听了阿绣的话,急忙说道:“既然姐姐也觉得好,那么姐姐可以住到我家的客栈来,我家的客栈叫“友来客栈”,意思是我们都像对待朋友一样对待客人,我家的客栈很好呢!就在往前两道街的拐角处,正好也离鹊华桥不远呢!到时我可以为姐姐和奶奶当向导!不收任何费用哦!” 阿绣听了女孩儿话有些惊愕,原来梗在这里啊! 怪不得一个小女孩儿面对两个陌生人不害怕,还热情地搭话,原来是要为自己的客栈拉生意啊!不过,阿绣倒是没有什么反感。女孩儿身在名城,见过诸多行人,为自家的客栈扬名倒也没什么,前世见多了来客人的旅馆老板,就是这个时代也有很多这样的人。 不过倒是第一次是个小女孩来做这件事情呢。不过阿绣反倒是对这个女孩儿的直率和可爱颇为喜欢。 这时,一直没有什么言语的史小翠轻笑一声,说道:“阿绣,就听她的吧!”阿绣见奶奶也对这个女孩儿的提议不反对,便点头答应,转头对女孩儿说道: “那待咱们吃过午饭,就去友来客栈看看,好吗?” “嗯!好的!原来姐姐叫阿绣啊!我叫紫萱,刘紫萱,我就是在烟雨天气里出生的。”女孩儿高兴地说道。 “嗯,紫萱,你怎么一个人在酒楼里?”阿绣问道。 “我在等我大哥,他在楼上见朋友呢!我哥哥叫刘少卿。”女孩儿诚实答道。 阿绣点了点头,心想,这女孩儿还真是够坦诚呢,连哥哥名字都说出来了! 正在这时,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灰衣青年从楼梯上走下来,紫萱见到他,高兴地喊了一声:“大哥!我在这儿呢!” 那青年见到紫萱呼唤他,便疾步向阿绣坐的这一桌走来。紫萱待他到近旁,便站起来拉着他的手对他说道:“哥哥,你的事情办完了吗?” “嗯,办完了!紫萱,这两位是?”青年宠溺地摸了摸紫萱的脑袋,见妹妹和两个陌生人坐在一起,奇怪问道。 “哥哥!这位是阿绣姐姐,这位是阿绣姐姐的奶奶,他们两个是来济南府游玩的,刚到这里,姐姐已经答应来我们家客栈住宿呢!”紫萱高兴地向青年介绍阿绣二人。 青年听了,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紫萱,你又调皮了!怎么能在酒楼里拉客人呢!” 紫萱有些委屈地答道:“我是看阿绣姐姐像仙子一样好看,我心中喜欢的紧,想让她到我们家客栈来住宿,反正咱们家客栈挺好的,阿绣姐姐一定会喜欢的!而且阿绣姐姐也答应我了!”说完,回头向阿绣问道:“我说的对吗?阿绣姐姐?” 阿绣笑着点了点头。 那青年见此,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向前走了两步,对着阿绣和史小翠躬身说道:“在下刘少卿,是友来客栈的少东家,非常欢迎二位来到济南城,也非常感谢二位不计较舍妹的胡闹,愿意来友来客栈住宿。” 阿绣起身福身还礼,说了声:“刘掌柜客气了,我们正准备在济南府小住一段时日,能及时解决我们的住宿问题再好不过了!”史小翠只是点了点头,并不言语。 刘少卿见店小二托着菜盘过来,知道阿绣她们还没用午饭,便又说了抱歉,说着敬候她们得到来,之后便带恋恋不舍地着紫萱离开了。 阿绣和史小翠见二人离开,见饭食上来,便不再多言语,此时已经j□j,各自吃饭。待饭后结过账,便又在街上逛了逛,到钱庄取了一些银钱,买了一些日常用品,然后朝着友来客栈而去。 友来客栈是个两层的客栈,位置在街角一隅,地理位置不算太好。 待二人进了客栈后,刘少卿亲自接待她们,并告诉她们房间已经准备好,阿绣听了又感谢了一番。 阿绣扫视一圈,发现客栈内冷冷清清,此时正当午时刚过,应该也算是比较热闹的时候,可是一楼大堂内除了阿绣几人还有店内的掌柜、小二,便只有寥寥几人在吃饭,看起来生意不是很好。 阿绣心中想不得紫萱会在酒楼里拉客人呢,客栈内确实太过冷清了。 不过,客栈看起来干净、整洁,阿绣还是挺满意的。 阿绣朝着大堂内坐着的几人看了几眼,见他们俱是拿着刀剑的,看起来像是走江湖的。 也许是这客栈地处僻静,衬托着周围气氛也比较安静,所以这几个人江湖人看起来面貌平和、神情闲适,不像以前在其他地方的客栈里见到的那些江湖人要么凶神恶煞的,要么警惕异常。 刘少卿见阿绣先是打量客栈,然后又看着那几个江湖人面露疑惑,便轻笑一声,解释道:“我们刘家本来是做绸缎生意的,以前家父常在外走动,因为家父生性喜爱结交朋友,也为了方便生意上的往来,家父便在几年前开了这家友来客栈,以方便往来的客商、朋友在此歇脚,凡是来住店的只要交当下市价的一半费用,就可以在客栈内住下,所以相对就便宜很多。不过因为地处偏僻,所里知道这家客栈的很少,又没有刻意经营所以看起来比较冷清。” “只收取市价的一半啊,那价格可是很低了。不过这样能赚到钱吗?”阿绣问道。 “呵呵!这客栈原就是方便朋友才开的,本就没有想着去赚钱。这块庄子本就是我刘家所有,省了铺面费用,而住宿的客人交的房钱也基本够客栈日常的开销了。” “刘公子真是急公好义之人,阿绣很是佩服!”阿绣感慨一声道。 “阿绣姑娘过奖了,这些都是家父所为,少卿只是遵照家父吩咐罢了。况且,做这些事情也是方便大家,生存在世,原就有许多挫折,能为人提供一些方便也是好事一桩。” 阿绣听了,心中暗暗点头,对刘家的为人处世很是敬佩。 这时紫萱从二楼下来,见到阿绣和史小翠,高兴地很,说自己亲自为她们布置的房间,如何如何,然后又自告奋勇地带着阿绣去看房间。 阿绣听着紫萱的快乐的声音,心中也是高兴。心中想着,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这世上真的存在一见如故的人,无论年龄、性别。 阿绣随着紫萱到二楼去看准备好的方,房间在二楼东侧靠里,比较僻静。史小翠和阿绣各一间,两个房间挨着,房间内已经收拾妥当,很是干净、舒适,阿绣心中满意地紧。她和奶奶俱是喜好安静的人,有时会在房间里修炼内功,实在不易住在吵闹的地方。 阿绣先是服侍着史小翠进房间休息,然后又随着刘少卿下楼交下住宿的费用,见刘少卿也不推辞,心中又是暗暗点头。知道这是生意人的准则,即不做亏本的生意,可以赚得少或不赚钱,但是也不能亏本经营。况且,往来人多,这也是一个行事原则。 紫萱本来还想和阿绣说话,不过见阿绣疲累,便不再缠着阿绣。阿绣告辞二人,回到房间漱洗一番,然后便打坐休息。 第16章 鹤蚌相争终无利 阿绣与史小翠在友来客栈住下,便各自在房中打坐休息,待得酉时,十月里的天,太阳已经快要下山,天将要落黑。阿绣从从冥想中醒来,自觉精神盎然,精力充沛,便收势下床,出了自己房门,敲了敲隔壁史小翠的房门,叫了声:“奶奶,我进来了。” 里面传出史小翠答应的声音:“嗯!” 见史小翠已经从床上下来,便高兴地问道:“奶奶休息的可好?” “嗯,很好!”史小翠点头道。 阿绣观察了下史小翠的神色,发现其双眼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看起来比起三年前年轻了许多。眼中时不时有精光闪现,这是内功刚跨过一个层次的表现,便惊喜地说道:“看奶奶的神色,武功定是又大进了!恭喜奶奶啦!” 史小翠满意地点了点头,也高兴地道:“嗯!阿绣,你这九阴真经里的武学果真奇妙无比,自从三年前,我开始修习易筋断骨篇,这内力增长便是一日千里似地,日益精进,到如今,我自觉内力比三年前要多了不止一倍啊!这学武之人都知道,内力增长修习的时间越长,增长越慢,可是这易筋断骨篇却是让我脱胎换骨似地,筋骨日加强壮了。这九阴真经果真是一部奇书啊!” “是啊!九阴真经是当年武学天才黄裳所创,曾经是江湖中高高争夺的武林奇书,自然是非同凡响的。开始我让奶奶修习这门武功,奶奶还不愿意呢。”阿绣点头附和道。 “呵呵!是啊!当时修习时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等功效!如今看来是确实是你我的福缘深厚!”史小翠想起当年修习九阴真经是因为阿绣被谢烟客打成重伤的缘故,不免又是一阵唏嘘。 “嗯嗯!我见奶奶容光焕发,仿似年轻了十几岁啦!等爷爷见了你,一定惊艳很!而且如今奶奶武功大成,想必与爷爷都不相上下拉!”阿绣见史小翠又要提起三年之前的事情,便赶快岔开话题夸夸奶奶的相貌。 谁知道史小翠听了前半句还很是受用,听到后半句便是脸色一整,悻悻地道:“哼!我是不是年轻和他有什么干系,他是自称内功第一、拳脚第一、暗器第一、剑法第一的威德先生的白自在,我怎能敌得过他!况且他如今正在大雪山上当他的天下第一,受他的徒子徒孙供奉呢,我若不回去,他又怎能见得到我呢?” 阿绣听了心中暗怪自己知道奶奶脾气耿直,对爷爷的自大自狂一直耿耿于怀,如今这多言一句,怕奶奶生气,急忙说道:“是是!奶奶说的是,自是有阿绣陪着奶奶在这江湖中逍遥自在,赏遍天下风景,尝遍天下美食,那真真是快活得很!” 史小翠听了,点了点了,脸色好了些。阿绣吐了吐舌头,心中松了一口气。 “阿绣,你的武艺现在怎么样了?”一会儿,史小翠又温和对阿绣问道。 “嗯,捕蝉功和美女拳法已经有所成,现在j□j和玉女剑法两年前已经有小成了,自从两年前修习易筋断骨篇,我的内功也是进步神速呢,我想我也算得上是这江湖中的高手了吧。加上这前前后后学的各种身法、轻松、剑法、鞭法,还有我的玉蜂针和金陵锁,想必在这江湖上自保总是可以的!不过比起奶奶来,自是不如的!” 阿绣的武学天资本就很高,再加上一直勤奋练习武艺,所以她的武功可谓进展神速,二人三年前的内功就已经相差无几,经过三年的努力,光内功这一项阿绣已经与史小翠相当,加上近些年又学了一些便于在打斗中施展的轻功、暗器、鞭法等等,称得上多才多艺,正式打起来,谁赢谁输还不一定。不过,在史小翠面前,阿绣自是要让奶奶开心的。 “嗨!你就会哄奶奶开心!不过你的勤奋刻苦,奶奶自是看在眼里的,你是个好孩子。这练武一道,靠的就是勤奋修炼。你现在虽然内力已经有相当的火候,不过一直缺乏经验,真正打斗起来,不见得会占据优势,以后我会经常与你对打,好让你能学以致用。” “嗯!谢谢奶奶!” “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学白蟒鞭法,这也是一套绝学,以一敌多的时候最是实用,你学也没错,多一技傍身,就多一份赢得机会。不过,武学最忌庞杂,尤其是在所习武艺根基未稳的时候。我看你现在最好将已经学过的武功好好巩固一下,其他的就暂不要去涉及了。” 如今阿绣所学的武艺除了雪山派的雪山剑法,还包括天罗地网式、捕蝉功、美女拳法、j□j、改良后的玉女素心剑法、冰魄银针、玉蜂针、银锁金铃索法、弹指神通、打狗棒法和破打狗棒法等古墓派的武学,其中弹指神通算是一种辅助武学,可以调用内功辅助剑法、拳法、棒法、鞭法等施展,也可以单独使用。 等这些有所成之后,前两年又先后修习了九阴真经里的点穴篇和易筋断骨篇、而前一段时间在开封之时,又开始修习了白蟒鞭法。 修习易筋断骨篇自是为了易筋锻骨,提高自己的内功修为;修习点穴篇却是因为对点穴好奇,因为武侠小说中经常提到这个,阿绣自是好奇不已,不过因为人身上的穴位众多,学起来也是复杂的很,最近才算是有所成; 而修习白蟒鞭法,纯粹是因为前几个月前在开封府无意中得了一把好鞭子,长鞭名子倒也直白,叫紫银鞭,鞭子紫银色相间,鞭身细而柔韧,握手柔软结识,阿绣一见之下颇为喜欢,一直收在怀中。 阿绣的武学是练剑起家的,所以她也比较擅长用剑得,但是又一直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剑。阿绣虽然在古墓中得了莫离剑,不过对阿绣这个不到十五岁的少女来说,莫离剑用起来过于沉重,阿绣很少使用,一般都是用布条绑起来背在身后。 而古墓派的门派传承武器金铃索,需要一定的内力修为才能施展,若内力修为太低是不能将金铃索的威力发挥出来的。 所以自从穿越后阿绣一直没有趁手的兵器。后来得了紫银鞭,想起九阴真经中有白蟒鞭法,颇为厉害,是远攻和以一敌多的好武器。又觉得女孩子使用鞭子帅气又方便,于是,便学起了白蟒鞭法,不再让紫银鞭闲置。 不过鞭法适合远攻,近攻时有多掣肘,所以在现在的内力修为提升以后,阿绣常用的还是金铃索索法。 如今阿绣的武功虽然算不上庞杂,毕竟古墓派的武功是自成一体系,又经过杨过和小龙女及其后人改良,已经将各种武艺糅合,威力更大,也更便于修习。 不过,学了这么多类得武功,阿绣也觉得确实暂时不适合再学别的了,毕竟贪多嚼不烂。 阿绣与史小翠交流完习武心得,便结伴走出房门,来到客栈大堂。 此时大堂的人比午时稍多,但是还是不那么热闹。除了掌柜的和小二,只有四五个客人在吃晚饭。 阿绣与史小翠在一个桌上坐下,喊小二哥过来送一点饭食。 因为阿绣二人是刘少卿亲自接待的,所以小二对她们二人很是热情、周到,不一会儿就将饭食端来,其中还有糍粑和麻腐包子,小二说是紫萱特意吩咐让人从刘家送过来的。 阿绣趁机问了刘少卿和紫萱,小二说是他们已经回刘家宅子了,他们一般不在客栈里过夜,都是回刘家和家人同住。 然后小二又告诉阿绣,紫萱临走时留了话,说是第二日会来客栈找阿绣,要带她们二人去鹊华桥欣赏鹊华烟雨。阿绣吃着糍粑和麻腐包子,心中倒是颇为感动,萍水相逢,紫萱对她们真的挺好。 阿绣与史小翠吃过晚饭,问了小二附近哪里比较繁华,然后便结伴出去逛夜市。 济南府的夜市自是繁华,阿绣走在街道上,看着夜灯初起,照耀着形形j□j的人,心中想着自己也是这个时代的一员了,前世种种恍然如梦,今生才可追,自穿越以来一直有些飘忽的心已经渐渐平稳下来,以后唯有在这个时代好好生活了。 +++++++++++++++++++++++我是第二日的分割线+++++++++++++++++++++++++++++ 第二日,紫萱一早就来到客栈,刘少卿也跟随着,说是要做导游带着阿绣和史小翠朝鹊华桥去欣赏美景。 这日有点阴雨绵绵,却正是欣赏鹊华烟雨的好天气。站在鹊华桥上,只见阴云之际,鹊、华二山连亘,若离若合,时隐时现,云雾缭绕,如二点青烟,果真是一幅绝妙的水乡图画。 听着紫萱在一旁解说,阿绣看着眼前美景,只觉得心旷神愉、流连忘返。中间,刘少卿被人叫走,说是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办。阿绣当时正顾着欣赏美景,对刘少卿的神色匆匆地离开也没多在意。 刘少卿离开,紫萱和两个刘府下人留下继续陪着阿绣和史小翠。 待得晨雾渐渐散去,几人离开鹊华桥,紫萱和刘家下人又乘船带她们去泛舟大明湖上,看芦花谢落如柳絮,随风飘扬,翩翩起舞,美不胜收。然后,来到距离大明湖南岸不远的历下亭,感受历下秋风。历下亭在大明湖中的最大的岛上。 除了历下亭外,还有、名士轩、蔚兰轩、御碑亭、高阁、曲廊等建筑,红柱绿瓦,雕梁画栋,古朴典雅,蔚为壮观。 阿绣站在历下亭,感微风拂来,见岸上的垂杨和水下的树影,皆舞动着青纱似地,一切娜多姿,好像神女在清波深院中起舞。 想着,秋风不仅使景生色,更送来了芳香,正如昔人诗句所讲:“两岸垂杨荫绿苔”,“风起荷香四面来”。秋风送香也送凉。徐徐凉风,轻拂衣衫,令人心爽。这秀美的风景便是“历下秋风”了。 几人在历下亭上的一家小店,买了饭食,填饱肚子,又流连了大半日,便恋恋不舍地离开,乘船回到友来客栈已经是戌时了。此时济南府华灯初上,街上行人如织,夜市又开始了。 阿绣逛了一天,颇为劳累,便也无心再去逛夜市了,紫萱一个小女孩儿更别说了。但是一日内欣赏了济南八景里的三景,也算收获颇大。 回到客栈,紫萱先与阿绣约定,第二日来客栈找她,她和哥哥带他们去龙洞山欣赏锦屏春晓,又向掌柜的交代了一番,让好好招待阿绣二人,之后便回刘府了。 阿绣与史小翠吃了点晚饭,也早早上床歇息。 待得第二日,日上三竿,阿绣醒来,先和史小翠吃了早饭,便在大堂里坐着等人。左等右等却是不见紫萱和刘少卿,史小翠不耐,先行回屋子了。 眼看已经快要到巳时,一上午就要过去,却仍是不见人来,阿绣也渐渐焦灼起来。 第17章 朝来寒雨晚来风 阿绣等了半晌,见仍是没有人来。 正在这时,一个刘府下人跑进客栈,向掌柜耳语了几句,便又迅速离开。 阿绣见状,急忙问刘府可有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掌柜的也爱说话,又见阿绣与刘家大公子和刘家千金熟识,便讲了事情原由。 原来昨日里有个河北来的客商,前来绸缎庄买绸缎,可是看了一会儿,便嚷嚷说刘家的绸缎品质低劣,以次充好,愚弄顾客。 绸缎庄的掌柜上来解释说,刘家的绸缎俱是上品蚕丝织就,绝非什么次品。可是那客商人不听,一直嚷嚷着刘家的绸缎不好,只让街上的行人停驻观看,将绸缎铺围了个水泄不通。 掌柜一看,无法做生意,又怕事态严重,便只好派人去请了正在做导游的刘家大公子刘少卿回来应对。 这刘少卿是刘家生意的主要负责人,自是对自家的绸缎品质了解的清楚。 到了绸缎铺,了解了事情原由,便让店铺伙计拿了火折子,让围观的路人随便指一匹绸缎,当场抽出丝条解捻,只见长丝连绵不断,显见是上等好绸啊!然后又撕下一绺,用火折子点燃,只闻见有烧毛发气味,一小绺燃烧了很久才烧完,然后刘少卿又解说刘家的绸缎,质地光滑柔软、富有弹性,光泽天然,明亮柔和,吸湿吸汗。这些都是上等好绸缎的证据。接着一番慷慨激昂,说刘家出品,童叟无欺云云,直说得围观的人齐声叫好,鼓掌连连。 那个闹事的见情况不妙,趁人不注意,便偷偷离开了。 这一番作为之后,刘少卿原以为事情到此结束,那闹事之人吃了瘪不敢再来。谁知道第二日,那人没有来,却是又来了一个年轻人,自称也是河北聂家拳聂立人的大儿子聂宗峰,此次前来,是要和刘家谈生意来了。只是二人还没说几句,便一语不合,动起手来。 刘少卿虽然也练了一些武艺,但是那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并非专精,若真要在江湖中划个等级,充其量算是三流高手,比不上聂宗峰这真正的江湖中人,打斗经验丰富,没有过多长时间,便被聂宗峰击伤。聂宗峰留下几句话便离开。 这刘家大公子受重伤便立刻被送回刘府疗伤。刘少卿受伤来不了,紫萱担心哥哥,自是也不会来了。 阿绣明白了事情原由。却是心中不免有些不平静,不仅是因为刘少卿受伤,还是有因为对这件事情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阿绣心中疑惑,又多问了几句,那掌柜也照实回答。 原来这河北沧州聂家拳的家主聂立人聂老拳师在江湖上颇有名望,尤其是在河北素有威望,他的两个儿子聂宗台和聂宗峰在江湖上颇有英侠之名,无论是黑道、白道上都吃得开。凡是生意涉及到沧州一带的,据说都爱寻聂家拳作为通行使者。 这刘家的生意也涉及到河北沧州一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是没有找聂家做什么保护伞。这聂家自然就少受了钱财供奉,不过因为刘家的生意经过沧州的时候也不多,偶尔有个一两次,倒也没有引起聂家的不满。 不过这几年,在刘少卿管理得当的情况下,刘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今年就有好几单生意是发往沧州的。聂家见刘家依然没什么表示,曾在中间接洽几次,但是因为刘家听说聂家拳虽然扬名在外,但是内里却是欺压当地百姓、无恶不作,刘家家主刘文质不齿他们为人,便拒绝和聂家合作。 聂家见刘家态度固执,也几个月没有动静,直到今日聂宗峰亲自上门,便立刻与刘少卿交恶,击伤刘少卿,撂下狠话,扬长而去。 阿绣听完整个事件描述,心中也不齿聂家拳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作风,又感叹刘家家主刘文质的耿直,当初听到友来客栈是只为朋友开设时便就敬佩他急公好义,如今听了与聂家拳的往来,更是佩服他的正直。 作为生意人,不是唯利是图,而是明辨是非,不与恶人结盟,便更是让人钦佩的很。只是若太过耿直,势必会惹来杀身之祸。 阿绣知道刘少卿和紫萱不能前来,又见已近中午,若再去龙东山的话,今日定是回不来了,况且自己对路途也是不熟悉,贸然前去也好,还是等以后探清路线再去才可。再加上听到朋友受伤,阿绣心中也是有些难受,自然也没有什么心思去游玩了。 这左思右想之下,便决定午饭后就在济南府内逛逛算了。 待午饭时,阿绣与史小翠将情况说了一遍,史小翠决定留在客栈,阿绣不想闷在房子里,便独自一人出去逛街。 走在济南府的大街上,阿绣也是东游西逛,看见什么感兴趣的就去瞧上两眼,看到喜欢的就买下来。这样悠悠晃晃的一个下午也就过去了。 待走到一家绸缎庄时,又想起上午听到的关于聂家拳和刘家的纠葛。又将整个事件回忆了下,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重要信息。 嘴里念叨着聂家拳、刘文质、聂立人几个字,总感觉这些名字很熟悉。 又细细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一件被自己忽略的大事。 那便是侠客行中,侠客岛上的赏善罚恶簿上所记载的聂家拳灭刘文质满门的事情。 原著中庚申五月初二,聂家拳聂立人的二儿子聂宗台曾在沧州郝家庄奸杀二命,留书嫁祸于黑虎寨盗贼,而同年十月**儿子聂宗峰在济南府以小故击伤刘文质之长子,当夜杀刘家满门一十三人灭口。 聂家拳在江湖上颇有英侠之名,而再暗中却是无恶不作。这些事都是原著中赏善罚恶簿上明确记载的。 虽然阿绣早已经记不清楚刘家灭门案具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不过现在聂家拳所做的事情她还稍微有点印象,因为这是原著中木龙二岛主在向白自在证明赏善罚恶簿上所记载的事情都是正确的,特意解释了这一段,所以阿绣对一段记忆比较深刻。 阿绣又思索了一遍,将记忆中那些片段重新组装,又将现在的人物、情形一比较,心中陡然一惊,知道自己现在所认识的刘家恐怕就是书中所说的被聂宗峰一夜之间灭满门的刘家了。 阿绣想到此,再也没有逛街的心思。抬眼一看,太阳西斜,已近黄昏,心中更是着急,急忙转身往友来客栈跑去。 待跑到客栈,赶快告诉客栈掌柜让人赶快去通知刘家,晚上有人会去杀他们,但是掌柜一时儿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是让阿绣说个明白。 可是阿绣怎么能说明白呢?她是知道剧情的,可是别人不知道啊!这一来而去的,两人都是干着急。 看着太阳已经落山,天就要落黑,阿绣心中更焦急。无法,只好让掌柜派一个小伙计领着阿绣朝着刘府而去,临走前,阿绣还不忘让掌柜的告知史小翠一声自己的去向,以防奶奶担心! +++++++++++++++我是月黑风高杀人夜的分割线++++++++++++++++++++++++++++++++ 待阿绣赶到刘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站在刘家大门前,阿绣阻止正要上前叫门的小伙计。 看着大门紧闭,然后走到墙侧,贴着墙壁,听了听,听不到什么声响,阿绣心中一阵担忧,怕刘家已经遭不测。 她招手让小伙计赶快回到友来客栈,告诉史小翠,让她赶快到刘家来救人。 然后阿绣走到一旁较远的地方,运起轻功,爬在高墙上,就着月光看了看院内的情况,见下面郁郁葱葱,似是一座花园,朝着远处看了看,里面影影幢幢,似是有很多亭台楼阁,看不清楚里面什么情形。 阿绣一咬牙,轻轻跃下墙头。 阿绣沿着楼道,轻轻穿梭在刘家大院里,在转过一个亭子后,进到一个院子时,终于看到了前面的一个房子有灯光。 阿绣隐在暗处,听着里面传来轻声的说话声,阿绣心中一喜,听出正是紫萱的声音,似是在与一个丫鬟说话。 见紫萱没事,阿绣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却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弄错了,侠客行的刘家并不是他所认识的刘家。万一不是,自己若去向刘家说明,那肯定会被人误会,自己百口莫辩。 可是若是呢?那就是十几条人命啊?自己能袖手旁观吗?趁着聂宗峰还没有来,告诉刘家,让他们有所防备,也许可以救下这十几条人命。 在内心中纠结了一会儿,阿绣决定还是要说一下,哪怕被误会也没关系。 阿绣正待向紫萱的房门走去,忽然看见两个蒙面黑衣人从房门一侧闪过来。 阿绣心中一惊,屏气暗中不动。看着那两个黑影手握兵器,来到紫萱的房门口,其中一人向另一人打了个手势,正准备破门而入。 这时,阿绣再也按耐不住,在二人破门之时急忙跟上,一片惊呼声中,阿绣一脚踹在一个黑衣人胸口,另一脚踢飞另一个黑衣人的大刀,挡在紫萱和丫鬟面前。 紫萱猛见有人拿着大刀砍向自己,吓得失声大叫,以为会毙命,本能地与丫鬟抱在一起,但是预料中的死亡却没有降临。抬头一看,见一个白衣少女正挡在自己面前,与那两个黑衣人对峙着。 那两个黑衣人见阿绣一上来就给他们一个重击,知道是个硬手,捡起武器后,摆好攻势,却一时也不敢上前。 阿绣不回头,问了一声:“紫萱,你没事吧?” 紫萱一听竟是阿绣,心中一阵惊喜,急忙从丫鬟怀中起来,惊呼一声来到阿绣身旁,抱着她的腰,哭着说道:“阿绣姐姐!呜呜!是阿绣姐姐!阿绣姐姐!紫萱好怕!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杀我?”那个小丫鬟见紫萱与阿绣相熟,也哆哆嗦嗦地靠在阿绣身后,以寻求庇护。 阿绣摆出防卫的架势,伸出一手朝后拍了拍紫萱的背,安慰她道:“紫萱别哭,阿绣姐姐会保护你!你先放开阿绣姐姐,在我身后躲得远一些,最好躲在桌子底下,以防等会儿打斗起来伤了你们。放心,阿绣姐姐绝对不会让你们受伤的!相信我!” 紫萱是个懂事的孩子,听了阿绣的话,放开阿绣,和丫鬟退到后面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旁边,眼睛却是盯着阿绣的方向。 阿绣听着紫萱二人躲好。看着眼前虎视眈眈的两个黑衣人,冷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杀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虽然心中猜测,十有j□j是聂宗峰来灭门了,不过动手之前还是要问清楚。 那两个蒙面黑衣人嘿嘿几声笑,说道:“嘿嘿!想知道我们是什么人,那就到地狱去问阎王老子吧!”说完,二人一示意,马上就要动手。 阿绣见此,也不再和他们废话,从腰上抽出金铃索,运起金铃索索法,与二人缠斗起来。 金铃索索法是古墓派武学,以金铃索施展,招式精妙,变幻莫测,以攻敌穴道为主,索式夭矫似灵蛇,圆转如意,金铃响声清脆,好听至极。 阿绣面前的这两个黑衣人,刀势凌厉,下手狠绝,显然是要置对于于死地。 由于以前阿绣只与史小翠对练,虽说是在闯荡江湖,但是都是在游山玩水,不轻易陷进纷争,所以应敌经验有所欠缺。 所以面对对手的凌厉攻势,阿绣初开始应付起来,颇有些放不开手脚,不过待过了几招后,便越打越顺,一边运起轻功闪躲挪移,一边不断用金铃索击中对方穴道。 与阿绣对招的这二人只能算三流高手,对于目前拥有四十年内力的阿绣来说,虽不说是轻松,但是要赢他们还是不在话下的。 阿绣本没有杀人之心,所以下手都不太重,但是在一次闪躲中,险些被其中一个黑衣人划中手臂时,忽然惊醒自己现在面对的是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再不下重手,自己精力有限,这样缠斗下去对自己不利,况且刘家的满门性命也耽搁不起。 一下定决心,阿绣便不再手下留情,运起金铃索刷刷向二人的穴道毫不留情地击去,几招过后,两个黑衣人便吐血倒地不起。 阿绣将金铃索收在手中,看着两个黑衣人确实受了重伤,一时半会起不来,还放不下心,又在他们身上点了几个穴位,让他们即使醒了也动弹不了。 紫萱见两个黑衣人倒下,便从桌子旁站起来,跑到阿绣面前,拉着阿绣问:“阿绣姐姐,你没事吧?” 阿绣伸手摸了摸紫萱的头发,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 紫萱听到阿绣没事,心中舒了一口气,低头瞧见地上两个黑衣人身上血迹斑斑,有些害怕地道:“阿绣姐姐,他们......他们死了吗?” “没有!我没杀他们,他们只是受伤昏迷了!不过放心,我已经点了他们的穴道,即使醒过来也不能动,伤害不了你们。”阿绣便安慰着紫萱便解释道。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杀我?还有,阿绣姐姐怎么会来救我呢?”紫萱不明白,自己以前都是好好的,为什么要来杀自己? “我也不敢确定他们是什么人,不过大致能猜得出来。这件事说来话长,等以后我再告诉你。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去你你父母和哥哥那里,我想他们现在恐怕也正在遭人追杀。” 紫萱一听,不敢再问,急忙领着阿绣奔出自己居住的院落,朝着刘文质的院落而去。 那小丫鬟看了看地上的两个人,也不敢一个人呆在屋里,急忙跟在紫萱和阿绣后面叫着“小姐,等等我!”追随二人而去。 第18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一) 刘文质所居住的院落就在紫萱居住的院落不远,当阿绣与紫萱刚走到院子门口,就听到了叮叮当当兵器相交的声音。 阿绣护着紫萱一路运起轻功前行,来到正院中,便看见七八个蒙面黑衣人正在围攻一个拿剑的五十岁左右的老者和一个拿剑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阿绣急忙拉着紫萱闪躲在一旁的石头后,抬眼朝着前面看去。 只见六个黑衣人有人握剑,有人拿刀,还有人拿着枪戟,兵器不一,俱是招式狠辣,直逼致命之处,显然是要置老者和那个中年人为死地。 另有一个黑衣人,没有蒙面,看年纪应是三十岁上下,抱拳站在旁边,注视着虎视眈眈,并没有加入战局。 地上零零散散地躺着有七八个人,看服饰,都是灰色的仆人衣裳,想必是刘家的下人或是护院。在正堂的门口或倚或躺着几个人人,看装扮都是女人,有老有少,不知是生是死。 阿绣观那个被围攻的五十岁老者和中年男人背对背,不断与六个黑衣人游走、相持,双方俱是不敢轻易出手,似是陷入僵局。 那个中年男人似是已经受伤,身上鲜血淋淋,那个老者也是满身鲜血,不知道是谁的鲜血。阿绣猜测着被围攻的二人中有一个应是刘文质,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个。 听二人呼吸急促,似是都已经精疲力尽,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对方人多势众,而且看起来都是高手,阿绣不敢贸然加入战局,只等待着时机,趁机而入。 阿绣正关注着战局,这时只听中间的包围圈中传来那个老者的声音:“聂宗峰,你带这么多高手趁夜来杀我满门,难道就只是为了区区十万两的银子吗?难为你为了这么点银子雇了这么多流月阁的杀手来杀我这个糟老头子,我还真是三生有幸啊!哈哈哈!” 旁观的那个黑衣年轻人听了老者的话,冷哼一声,道:“非我不近人情,要怪只怪你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在济南好好做你的生意,自是无虞。可是你却偏偏将爪子伸到冀东,冀东一带可是我们聂家拳的地盘,你既然敢将生意做到聂家拳的门前,却不向主家打一声招呼,这不是打我们聂家的脸面是什么?你让我们聂家在江湖中可还有立足之地?” “我聂宗峰本敬你是条汉子,本想和你们刘家做个秦晋之好,大家相互帮助,一起来做做齐鲁的生意。可惜,你竟不识好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即让我们聂家在这齐鲁丢了脸面,又胆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我们聂家,在冀东做了几单生意,大摇大摆地从我们家门前走过。你这样羞辱我们聂家,也怪不得我聂家心狠手辣了!” 原来那个被围攻的老者是刘文质,而站在旁边观看的那个黑衣青年人就是聂家拳聂宗峰,另外几个黑衣蒙面人似乎是来自一个叫流月阁的组织。 听刘文质话里的意思,这流月阁应该是一个杀手组织。只是不知道那个被围攻的中年人是谁?听刘文质的呼吸声显然是气息不足,而那个中年人却是气息绵长,似是功力不浅。 阿绣知道了几个人的身份,更是凝息屏神,仔细听二人的对话。 聂宗峰话音刚落,便听到刘文质哈哈笑了几声,然后冷然说道:“区区几单生意竟然为我刘家招来杀身之祸,想不到我刘家竟然让大名鼎鼎的聂家拳记挂在心,你说,我该感到荣幸吗?只是,你们聂家拳也太欺人太甚!我们刘家只是小本营生,即使在沧州做了几单生意也是小打小闹,还妨碍不到你聂家,哪里敢劳烦你聂家拳?” “江湖上人人都道你聂家拳广交江湖义士、急公好义,提起聂立人聂老英雄谁不赞一声佩服,就是你们聂家二兄弟在江湖上也颇有英侠之名。可惜啊可惜!谁也想不到江湖上素有英名得聂家拳背地里却是勾结贪官污吏,欺压良善,仗势欺人,尽做那伤天害理的勾当。胡先生,你说这般表里不一、徒有其表的虚伪之辈是否可恨?” 那与刘文质一起被围攻的中年男人听了刘文质的话,应声答道:“可恨!这般伪善之辈江湖中人见之皆可诛!我胡万兴定会与之血战到底!” 阿绣见刘文质对聂家拳的作为言之凿凿,心中也是心中有些不平。果真正如赏善罚恶簿上的记载,聂家拳果真表里不一,明里是侠义之辈,暗地里做的却是邪恶的勾当。 不过让阿绣奇怪的是,聂宗峰听了刘文质的这一番慷慨言辞的骂词,却是沉默不语,不加应对。这不由让阿绣对聂宗峰的好耐性有点佩服了。 刘文质听了那中年人的话,大喊了一声:“好!我刘文质能与胡先生同生共死,也算是我三生有幸了!哈哈哈哈!今日,我们就好好战一场吧!” 说完,二人便运气内功分别瞅准一个方向攻去。 六个黑衣人见二人动手,立刻招架。一时间只听得叮叮当当,全是兵器相交的声音。 阿绣凝神瞧着几人的争斗,寻找机会加入战团。可是这六个黑衣人配合天衣无缝,速度又几块,将刘文质二人牢牢围在转圈中央。阿绣一时倒是难以加入其中。 这六个黑衣人俱是高手,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刘文质和那个胡万兴就先后受伤,尤其是那个胡万兴因为还要护着刘文质,身上已经是鲜血淋漓,到处都是深入深可见骨的伤口。 忽然一个黑衣人一刀看在胡万兴的左肩,胡万兴痛地大叫一声,用脚踢开刺伤他的黑衣人,大刀也跟着抽离,鲜血顿时涌出来。 胡万兴失血过多,支撑不住,终于倒下。 刘文质见胡万兴倒下,心中一急,运用全力一剑隔开攻来的众人后,马上蹲下来查看胡万兴的伤势。就着一耽搁,六个人黑衣人又一起快速攻来,眼看刘文质性命不保。 阿绣正要出手,聂宗峰却忽然喊了声:“住手!” 六个黑衣人停下攻势,只将受了伤的二人又围了起来。 聂宗峰看着倒地的刘文质,低头沉声问道:“刘文质,你可知道今日你刘家为何会招来这杀身之祸?” 刘文质抬头看着聂宗峰说道:“我刘家自忖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如今却是即将被邪恶之辈所围杀,可见定是我刘文质前世造了冤孽,拖累了我的亲人。不过,即使今日没有生还的余地,上天一定要亡我刘家,我刘文质也定要血战到底,绝不屈服!” 聂宗峰听到刘文质的话,先是沉默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今日你刘家招祸至此,并非只是因为刘家不给我聂家脸面。刘文质,你可还记得,今年五月初发生的黑虎寨奸杀郝家庄二位千金之事?” 刘文质听聂宗峰忽然提到此事,心中虽然有些不解,不过还是一面提防着周围的黑衣人,一面回道:“当然记得!我们刘家的货车给郝家庄庄主的千金送绸缎布匹的途中,曾遭遇黑虎寨打劫,这此去往沧州的生意也毁在途中。那些布匹都是上等的云锦,价值十万两白银。这一次的遭遇也给我刘家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聂宗峰对刘文质的应辞不置可否,继续说道:“你刘家来沧州城内第一绣坊锦云绣坊送绸缎时,是否曾在锦云绣坊碰到两名少女?这两个少女因为喜欢你们的绸缎,从你们那里买了二十匹上好的云锦,随你们的送货车一起回到沧州城东的郝家庄,在归途中,遇到黑虎寨的盗匪。黑虎寨见两名少女美貌,顿起色心,欲行j□j。” “奈何两名少女不从,其中一名少女因为羞愤当场自杀而亡,而另一名少女在自杀之时被黑虎寨人阻止,未遂,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先奸后杀。许是当时黑虎寨的人身手不利落,那名少女并没有立即死亡,在奄奄一息之即,被人救起。可是在归家之后,还是因为愧对自己的未婚夫而选择上吊自杀。这样两个花季的少女惨死,你说可怜不可怜呢?你说那些害死他们的凶手是不是该杀呢?” 这个故事太过悲惨,阿绣听后,心中难受地紧。 未婚少女被人j□j,即使在相对比较开放的现代也是难以面对的事情,更何况是在礼教甚严的古代?j□j,承受的不仅是身体的折磨,更是心灵的折磨。 任何一个遭遇此事的女人想要面对这个坎都是很困难的,更何况是未经世事的少女呢? 阿绣为何会穿越而来?不正是因为碰到了同样的遭遇吗?虽然当时石中玉是未遂,但是这其中的心理创伤却是当时本体的阿绣难以承受的,所以她才会选择跳崖自杀。 即使是承载着本体阿绣的记忆而来现代成人灵魂林凌,在梦中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一时也是难以面对。 更何况,是生生遭遇真实经历的花季少女呢? 在阿绣看来,那些害死两个少女的人确实是该杀的。 第19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二) 阿绣在心中暗暗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心中的难受感觉。又仔细地继续听着接来下的对话。因为这件事由聂宗峰讲出来,实在有些诡异。 阿绣记得,原著中,侠客岛赏善罚恶簿上列举聂家拳的恶事时,就有这一件。 簿上记载,是聂家拳聂立人之子聂宗台奸杀的二个少女,后来嫁祸于黑虎寨盗贼的。怎么听着聂宗峰的说法,却是黑虎寨寨所为呢? 难道赏善罚恶簿上所记载的是假的吗?而且听着聂宗峰话里的意思,这两个少女似是与他有点关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阿绣实在是不明白了。 刘文质听到聂宗峰提出的问题,立刻慨然答道:“该杀!这等伤天害理、草菅人命之徒定是该杀!” 聂宗峰听了,叹息一声,应道:“不错!确实该杀!所以我得知此事之后,便立刻召集聂家拳二十门人,连夜来到黑虎寨,杀光了寨上所有人,老弱病残,一人不留。并将他们五马分尸,剁成肉酱,用大桶装上,又用盐腌了,放在那两个少女的墓前供奉了七七四十九天,直到他们的血肉粒被天上的鸟儿一颗颗啄了个干净才罢休,这样他们死无全尸、血骨无存。你说我做的是不是个好法子?” 说完,聂宗峰看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刘文质,似是很期待刘文质的回答。 刘文质哑然,不知道该做何回答。这样的报复方式实在是有些惨无人道,可是这个时候聪明人都不会说什么的。因为就连阿绣都感觉的出来,这个时候聂宗峰的精神显然是有些不正常的。 可是聂宗峰还在等着刘文质的回答。刘文质必须要说点什么的,所以他答道:“你这样做,也算是替那两个少女报了仇了。” 聂宗峰点了点头,答道:“是啊!算是报了仇了。可是活着的人又怎么会心静呢?” 刘文质不置可否,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沉默下来。 阿绣心想:是啊,人死了,即使报了仇了,可是逝去的生命又怎么会回来呢?活着的人要永远承受失去的痛苦。不过聂宗峰的报复方式确实太过残忍,这种做法在现代来说是太过变态了。 可是聂宗峰与死去的两名少女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为何聂宗峰如此的疯狂? 过了一会儿,聂宗峰忽然抬头问道:“你是不是在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我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聂宗峰点了点头,说道:“那次送货的人回来后告诉我,当日之事发生在无人的荒野,他们是等事了之后才离开的,然后就直接回了济南,除了我们刘家和黑虎寨的人,应是没有人知道的。” 聂宗峰不置可否,想了一会儿,说道:“据说,当时黑虎寨只是过路,并非刻意去劫财,所以人数并不多,而当时你刘家的人数与当日黑虎寨的盗匪人员相当,若当时有人能阻止黑虎寨的盗匪行凶,那两名少女也不至于受辱。刘家一向自诩正义之辈,为何当时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事了自行离去?让两个花季少女羞辱死去?” 然后不等刘文质回答,便悲沧一笑,表情透着凄苦,又继续说道:“死去的两个少女中,其中一个是郝家庄庄主的千金郝敏儿,郝敏儿不堪受辱,当场自杀。而另一个就是郝敏儿的闺中好友,也是我的未婚妻叶灵依。她来不及自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欺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这么生生受着折磨。若我在场,若我在场,若我在场......我定不会让她如此难过。” 聂宗峰闭上了眼睛,脸现痛苦之色。过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继续说道:“黑虎寨的人离去时,并没有检查灵依是否还活着。之后没多久,我的二弟聂宗台正好离开沧州办事,恰好从那条路上经过,救下了尚存一息的灵依。” “宗台带灵依回聂家,我们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灵依救下来。可是灵依却将自己关在房中,不愿见我。我知道她是内心觉得对不起我,所以才不愿意见我。她对我说,她再无颜面见我,也没有资格嫁给我了。她让叶老爷退了婚书,说是从此再无瓜葛。” “可是我怎么能答应呢?我与灵依虽然年岁相差较多,可是我们却是心灵相通,情投意合,我聂宗峰在认识灵依的前二十八年里从来不知道人世间会有这么美好的情感,本以为我会和她相依总老,可是三日后,她却为了让我死心选择了自杀,那时候她还不到十八岁!” 聂宗峰忽然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刘文质,一字一句地道:“你们可知道,那日横祸之后,再过一月就是我们的婚期!我们本可以相守终老,儿女成群。却因为这件祸事,生生折断了我的一生幸福,我的爱人离我而去。你说我怎能忍而不发?你说我怎么能放过杀害她的凶手,怎能放过你刘家呢?” 刘文质惊异地看着聂宗峰,怒声说道:“杀害你未婚妻的是黑虎寨盗贼,并非我刘家任何一人,你若报仇,只管找黑虎寨的人便是,何以要杀我刘家满门?” 聂宗峰冷笑几声,厉声说道:“辱杀我爱妻之人确是黑虎寨盗贼没错,我也早已经让他们千刀万剐,让他们在我爱妻墓前赎罪。可是若非你们刘家的人当日见死不救,灵依也不会受辱,也不会因此而自杀。你们虽没有直接杀人,可是当日你们的袖手旁观,照成了今日的后果。你们这些麻木的旁观者何以和直接杀人者有什么分别?你们和黑虎寨盗贼一样,都是该杀之人。今日我必定让你们血债血偿!”说完,大笑几声,面目狰狞,似是地狱魔鬼。 刘文质看着已经陷入疯狂的聂宗峰,不知该说些什么,面对一个变态的人,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也许你的挣扎求饶反而会让他更兴奋。 刘文质闭了闭眼睛,叹息一声,说道:“当日之祸,虽然不是我亲历所为,但是也是因为我教导无方。如今招来祸端,殃及全家性命不保,也是我一手照成的。你要杀便杀我一人,何以要牵连我刘家其余一十二人?你急要报仇,那么所有的责任便都由我一手承担吧!”说完,拿起地上的长剑,朝着聂宗峰的方向递过去,然后闭上眼睛。 胡万兴见此,急忙挣扎着站起来,阻止刘文质道:“东家,当日之事是我吩咐不能轻举妄动,若当日不是我袖手旁观,也不会招来今日之祸。这事全因我一人而起,若要受到惩罚,也是我一人承担,你何责之有?” 然后扭头恨恨看了一眼聂宗峰继续说道:“况且,东家,你怎能相信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会放过刘家人?” 还不待刘文质说什么,聂宗峰忽然哈哈大笑:“看来还是胡先生更了解我!不愧是刘家的活诸葛啊!果然料事如神、洞悉人心!不错!今日我不会放过刘家一人,俗话说‘斩草要除根’,你觉得我会为自己留下隐患吗?况且你们不知道什么叫牵连之罪吗?今日所有在这里的人都要为灵依陪葬!不过我念你们也算是一条好汉,今日就让你们死得痛快些!” 聂宗峰说完,一扬手势,便命令即刻杀死二人。眼见刀锋将至,二人性命即可不保。阿绣再也隐身不了,低声吩咐紫萱躲在大石后面。阿绣立刻从大石后飞出,从腰间抽出紫银鞭,一鞭子甩过去,先阻挡了六个黑衣人递进的兵器,然后飞身挡在重伤的刘文质二人身前。用鞭子与六个人黑衣人打斗起来。 阿绣自从在古墓喝了三瓶两百年的陈年玉峰浆,便增加了三十年的功力,后来又练了易筋断骨篇,功力方面均进展迅速,到目前已经有四十多年功力,再加上天下绝顶的轻功捕蝉功,还有九阴真经中的无上鞭法白蟒鞭,阿绣要对付六个高手,一时间倒也能相持不下。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鞭利于远攻,且柔中带钢,刚柔并济,在以少敌多时,最是实用。 只见阿绣手中的软鞭犹似一条柔丝,竟如没半分重量,身子忽东忽西,忽进忽退,在六个杀手的包围圈中飘荡不定。这般身法鞭法,如风吹柳絮,水送浮萍,看起来虽然赏心悦目,似是在舞蹈一般,但是杀伤力却是不忍小觑,一鞭子抽在身上便立刻皮开肉绽,又因为鞭子上贯有内力,稍不留神也会身受重伤。 六个黑衣人在阿绣身周彷徨不定,被紫银鞭挡在外周,半点近不得阿绣的身旁。虽然想要突破鞭子的包围圈,便是又怕受伤。这边畏畏缩缩、瞻前顾后,弱了气势,反而更给阿绣助威。阿绣运转内力,舞动鞭子,时不时就抽在一个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受了伤,更是畏首畏尾,不敢上前了。 这般僵持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几个黑衣人个个身上带伤,对阿绣已经是心有余悸。这就让一直在旁边观战的聂宗峰心生不满。 聂宗峰忽然见一个白衣少女出现,本来以为只是个弱智女流,观看了一会儿,谁知竟然是个武功高强的,便顿起较量之心。眼见六个黑衣人不敌,聂宗峰一扬手势,让他们退开,飞身上前,徒手与阿绣战在一起,欲用空拳夺阿绣的长鞭。 阿绣与先前的六个黑衣人交手有了好一会儿,又一直消耗内力灌注在鞭子上,功力减弱了不少。 忽然与聂宗峰交手,面对咄咄逼人的攻势,使用鞭子便有很多不便,一时有些手忙脚乱。二人打了几个回合,阿绣的长鞭好几次险些被他抓到。若一旦抓到,阿绣势必会被他夺鞭。这样子下去阿绣必输无疑。 阿绣见这样下去不行,便瞅了个机会,用手运起内力隔开聂宗峰拍来的手掌,收起长鞭。也徒手与聂宗峰对站起来。 聂宗峰是聂家拳的传人,用的是自是家传武学。聂家拳在江湖上颇有名望,聂宗峰又常在江湖上行走,多有打斗经验,这掌力自然是非同小可,掌法迅速,招招狠厉。即便如此,阿绣也不示弱。 她用的是古墓派的美女拳法来对抗聂宗峰的聂家拳法。 美女拳法,轻灵飘逸,每一招皆有模仿一个美女,将千百年来美女变幻莫测的神韵仪态化入其中,招数名称极有诗意,每一招都出自一个历史典故,施展出来或步步生莲,或依依如柳。 虽然施展起来漂亮得紧,却可于婀娜妩媚中击敌制胜。 在金庸小说《神雕侠侣》中杨过曾以此拳法智胜金轮法王的二弟子力大无比的达尔巴,可见这套美女拳法的力量不可小觑。尤其现在的阿绣的功力可是比当时杨过的功力强太多了。 虽然刚开始阿绣使用美女拳法对战时,还有点不适应,不过渐渐地阿绣就占据上风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阿绣完全是压着聂宗峰的打了。 第20章 扑朔迷离难辨清 又过了一会儿,阿绣运起四成功力,一掌打在聂宗峰的胸口,将他击出数米远后,口吐鲜血。 那六个黑衣人见聂宗峰受伤,立刻挥起兵器又向阿绣攻来。聂宗峰忽然阻止他们停手,吐出口中鲜血,上前一步,拱手对着阿绣说道:“敢问阁下如何称呼?为何要与我聂家拳作对?” 阿绣见此,也收起防备姿势,拱手答道: “小女子只是一个江湖游客,姓名不足挂齿。我并非是与你们聂家拳作对。实是我是刘家公子小姐有点渊源,今日正好路过此地,便出手相救。我刚刚从聂少侠与刘先生的对话中,对事情的始末了解了一二。我是个外人,本不便说这些话,但是知道聂少侠也有自己的苦衷,所以想奉劝几句。”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杀害叶姑娘的凶手乃是黑虎寨的盗贼,并非刘家之人。如果非要给刘家安个罪名,那也是袖手旁观、见死不救,是道义之罪。不过,叶姑娘因此而遭难,刘家也确实难辞其咎,是应该受到惩罚。但是,若要因此杀刘家满门,在我看来,聂少侠却是迁怒太过。聂少侠已经将黑虎寨的人全部杀光,又将其在叶姑娘墓前祭了灵,也算是为叶姑娘报了仇了。况且今日刘家也多有死伤,即使刘家再有过错,也足够他们偿还了,聂少侠可同意我的看法?” 阿绣说完,看了看聂宗峰面露凄苦,有松动的反应,便又继续说道: “所谓人死不能复生,叶姑娘已经魂归地府,你即使杀了刘家满门又能如何呢?只是又给自己多造杀孽,将来势必会受良心的折磨,若叶姑娘泉下有知,又怎么会魂安呢?”阿绣说完,又看了看聂宗峰,见他眼泪纵横,痛哭失声,心中瞧瞧松了口气。 聂宗峰听到阿绣提到叶灵依,又说她人死不能复生,正戳中他的内心之痛,不由露出伤心之色,慢慢跪倒地上,口中低低地喊着:“灵依,灵依!”阿绣听到,心中也有戚戚焉。 聂宗峰哭了一会儿,似是想到了什么,猛然站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对!灵依死了,所以我才要把所有伤害过她的人全部杀光,迁怒又怎么样?只要是害死灵依的人,我都不放过。” 说完,挥拳朝向刘文质二人打来。 阿绣见了,立刻用拳头阻挡下来,又是一掌打在聂宗峰的胸腹上,只是这一拳只用了一层功力,将聂宗峰打退,却没再受伤。 阿绣冷声说道:“聂宗峰,我刚已经说了,刘家并非伤害叶姑娘的罪魁祸首,罪不至死。你为何就不明白呢?” 聂宗峰听了,怒声说道:“是罪不至死,可是灵依因他们而死也是事实,今日我一定要为灵依报仇。”阿绣听了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说已经是执迷不悟的人。 旁边刘文质却是不屑地冷声说道:“这位姑娘,你不要再与他浪费口舌。他今日要杀我刘家满门,并非是要为叶姑娘报仇,而是为了要霸占我刘家在河北和山东的十八家店铺的绸缎生意。前几个月我就收到聂家的书信,要我将刘家十家店铺生意所得交给聂家拳。可是我怎么会答应?这些都是我刘文质辛辛苦苦一辈子创下的家业,为何要拱手让与他聂家拳?你们简直是痴心妄想!” 阿绣先是听了刘文质的说辞,吃了一惊,难道聂宗峰真的是因为抢夺刘家的生意才灭门的吗?十八家绸缎店铺,听起来确实价值不菲。 聂宗峰听了怒道:“刘文质,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你以为区区十八家绸缎铺子就能入了我聂家拳的眼?江湖中谁人不知我聂家拳富甲沧州乃至河北,何至于要抢夺你们的生意?你休要污蔑我们聂家!今日,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替灵依报仇。你们受死吧!”说完从地上捡起地上一把刀,砍向旁边的刘文质二人。 阿绣虽然不明白事情真相,但是她看得出来,聂宗峰是一个冲动容易暴怒的人,如今想要让他们和平解决,是绝不可能的!为了阻止聂宗峰再伤害刘家人。阿绣也立刻用脚挑起刘文质掉在地上的长剑,阻挡聂宗峰。 那六个黑衣人见了也加入战团。阿绣一下子要同时应对七人,顿时感到压力倍增。聂宗峰也早已经受了内伤,但是由于情绪亢奋,下手颇为狠厉,那几个黑衣人也都是拼命的打法。阿绣先前已经与他们相斗了一场,内力消耗甚多,打斗起来颇为吃力。 这样的情况使双方相持不下,不多一会儿,俱是精疲力竭。 阿绣心中暗暗着急,心中很是怕聂宗峰有其他帮手来。 无奈之下,便凑了个间隙,甩出七根玉蜂针,打下了几人手中的兵器,又趁机刺伤了聂宗峰的右臂,战斗不得不停止下来。 阿绣停下手中剑,对着聂宗峰说道:“我与你本无冤,我也不会杀你!我不管你和刘家有什么恩怨,但是你已经伤害了刘家数条人命,我奉劝你立刻罢手!今日我绝不会让你们再伤害刘家一人。你若是识相就快点走,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聂宗峰见阿绣武艺高强,先前已经两次手下留情,知道今日再也讨不了好。便咬牙对着刘文质道:“刘文质,今日你刘家运气好!我放你们一马!奉劝你以后不要再惹我们聂家!否则我绝不会就此罢休!”说完,冷哼一声,扭头朝着夜色红吹了口哨声,带着几个黑衣人迅速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阿绣见聂宗峰离去,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这一松散下来,忽然感觉累得紧,这一次消耗内力实在不轻。 阿绣扭头看见早已经昏倒在一旁的刘文质,急忙上前几步蹲下准备扶起刘文质,这时紫萱忽然从旁边的假山后跑出来,来到刘文质面前,哭喊叫着:“爹爹!爹爹!” 阿绣急忙安慰紫萱,告诉她刘文质没事,只是力竭昏过去了。 紫萱好不容易停下哭声,可是抬头一看躺倒在不远处的正是自己的娘亲,跑到面前,摇晃了几下,没有任何反应,又痛哭起来。 阿绣又急忙来到那几个女人躺倒的地方。那个锦衣的老妇人应该是紫萱的娘,其余几个年轻些的应该都是丫鬟。 阿绣试了试紫萱娘亲的鼻息,已经没有呼吸了,摸了j□j温,早已经冰凉,阿绣正要试试其他几个女人的鼻息,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叹息:“不用看了,她们差不多已经死去半个多时辰了!” 阿绣扭头一看,见史小翠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而史小翠旁边正有一个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扶着刘少卿慢慢走来,见到院中情景,不由惊呼出声,踉踉跄跄地来到刘文质面前,跪倒下来喊道:“爹!爹!” 忽然又抬头看到门口的情景,痛喊了一声:“娘!娘!”那个年轻妇人见了,急忙来到门口,试了试紫萱娘亲鼻息,忽地大声哭喊起来。刘少卿见此,不由不由惊怒交加。 阿绣见了心里酸楚,不由好心出声说道:“刘先生只是失血过多,又受了内伤,晕过去了,只是......”阿绣扭头看了看门口的情景,后面的话不忍心再说出口。 史小翠见这个样子持续下去总归不好,便出言相劝道:“事已至此,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现在最重要是赶快给伤者医治,将死者入殓。” 阿绣听了,也急忙劝解刘少卿和紫萱,赶快准备后事。 刘少卿毕竟是刘家长子,家逢大变,心中悲痛难抑,又负伤在身,哭了一会儿,依然忍痛吩咐没有遭到毒手的家丁赶快将刘文质和胡万兴扶进屋内,又将紫萱娘和丫鬟的尸体分别抬进屋中。 史小翠见刘少卿不多一会儿已经将事情处理完毕,便对刘少卿告辞说道:“你那仇家已经离去,想必今晚也不会再来。天色已晚,也是我们该告辞的时候了!阿绣,我们走吧!” 刘少卿见史小翠要携着阿绣离去,急忙拦住二人道:“今日我刘家遭逢大变,若不是史婆婆和阿绣姑娘伸手相助,恐怕我刘家再无一人幸存。我知道二位是江湖奇人,刘少卿无德无才,不敢留下二位恩人。但是今日的救命大恩,我刘少卿会铭记在心,希望有朝一日能做牛做马报答二位恩人!” 说完,跪在地上对着史小翠和阿绣二人磕了三个响头。 阿绣年少,心中不敢收受,急忙躲开了,史小翠年长,没有躲开,却是受了。 刘少卿磕完头却是不起来,又抱拳对着史小翠说道:“刘少卿知道二人仁义,便斗胆请求二人为我爹爹和胡先生医治。实在他们二人受的都是内伤,即使大夫前来,怕也束手无策。我爹已经年迈,我怕......我怕他等不及大夫前来。” 这时紫萱也从屋内跑出来,跪在阿绣身前,哭着说道:“阿绣姐姐,你救救我爹爹!阿绣姐姐!你救救我爹爹吧!” 阿绣要拉紫萱起来,紫萱死活不肯。 刘少卿也紧接着说道:“求二人救救我爹和胡先生。我不敢有所奢望二位能亲手医治,只求二位能指点个医治的法子。” 阿绣正要说什么,史小翠忽然开口说道:“我们虽是习武之人,会点拳脚武功,但是并不精通医道,实在是无能为力,你还是赶快找个好大夫前来医治吧!” 刘少卿听了又继续恳求,紫萱也抱着阿绣请求。 阿绣见此,心中不忍,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两个小白瓷瓶,递给刘少卿,说道:“我们都是习武之人,对医道确实不精通,我们真的无能为力。 不过,这两瓶玉峰浆是我古墓派独门秘制的疗伤圣药,尤其是在治疗内伤上有特别功效。你赶快给刘先生和胡先生喝下,想必他们能安全度过今晚,待得大夫前来医治,想必很快就能好起来。” 这两瓶玉峰浆是阿绣在学会了酿造玉峰浆后,在新酿制的玉峰浆中滴入了一滴百年的陈年玉峰浆混合后的产物,具有疗伤驱毒功效,虽然只有一滴陈年玉峰浆,却也是珍贵的很。 刘少卿听了,撰紧手中的玉瓶,高兴地说道:“既然是阿绣姑娘师门的独门秘药,想必功效自然是极好的。刘少卿多谢阿绣姑娘!”说完对着阿绣拜了三拜,然后起来急忙拿着玉瓶踉跄地往屋子去了。 阿绣拉起紫萱,替她擦掉眼泪,柔声说道:“紫萱,不要哭了好吗?你已经是大人了!一定要坚强起来!” 紫萱含着泪,点了点头,不舍问道:“阿绣姐姐,你要走了吗?” 阿绣点头说道:“嗯!我要和奶奶离开了!” “阿绣姐姐,你不能留下来陪紫萱吗?”紫萱一听,心中不舍地流下泪来,实在是遭逢大变,阿绣作为救命恩人,心中对她实在是不舍地很。 “阿绣姐姐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一直呆在紫萱的家里。你要保重,好好照顾爹爹!还要告诉你哥哥,要注意防范聂宗峰再来!记住了吗?” 紫萱流着泪,重重点了点头。 阿绣替她擦了擦眼泪,心中叹息一声,对紫萱说了声“再见!”便随着史小翠在夜色离去,独留下后面紫萱不舍的哭声。 第21章 得悟江湖路茫茫 阿绣与史小翠回到友来客栈时,已经是深夜。 在回来途中阿绣已经了解到,史小翠从友来客栈的伙计口中知道阿绣的去向后,立刻赶往刘家。 刚进刘家,就救下了被几个黑衣人追杀的刘少卿和他的妻子,然后刘少卿带着史小翠来到刘文质居住的院落,正好看到阿绣正与聂宗峰和六个黑衣人相斗。 史小翠阻止刘少卿二人进入院落,隐在一旁的假山后,观看者阿绣的应对。待得阿绣打退了聂宗峰七人,离开后,才领着刘少卿二人现身。 史小翠这番作为,无疑便是给阿绣锻炼的机会。阿绣虽然身负深厚内力,却是很少有打斗经验,这一次也是此试炼的机会。 因为江湖复杂,人心险恶,阿绣心地善良,常常会手下留情,碰到一些弱手还可以应付,若是碰到武功高强的人,势必会吃亏。 回到客栈后,史小翠让阿绣收拾了行囊,二人同住在史小翠的房间中,准备第二日一早就离开友来客栈。 打坐休息到天蒙亮就离开友来客栈,转到了隔了好几条街的另一家吉祥客栈。 史小翠上楼进了房间。阿绣却是带着纱帽坐在客栈大厅,叫了一份早饭,一边不紧不慢地吃着,一边听着客栈中的过客谈论着城东刘家一夜之间遭人杀害的事情。也听到了有人打听一对婆孙,还说了这对婆孙武功高强,正是他们昨日救了刘家云云。 阿绣听着他们的描述说的正是阿绣和史小翠二人,阿绣不知道为什么刘家还要继续打听她们二人的消息。 不过听到刘家没有再受到袭击的消息,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想必聂宗峰短期内也不会再来一次,即使会,刘家想必也做好了应对之策。 只是让阿绣吃惊的是,那些人竟然说出来古墓派来,而且还是如此大肆宣扬。 阿绣吃完早饭,又给史小翠叫了一份,带到二人订的房间,此时史小翠正坐在床边打坐。 阿绣将早饭放在桌子上,对史小翠说道:“奶奶,吃早饭吧!” “嗯,先放着吧,我等会吃。阿绣,你在外面可听到什么消息?” “刘家应该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刘家一直在打听我们的行踪。” “嗯!” 阿绣不解地问史小翠:“奶奶,咱们为什么要那么急着离开友来客栈?” 史小翠睁开闭着的双眼,看着阿绣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是不是想问我们本可以治好刘文质的内伤的,却为什么要见死不救,离开刘家?为什么了离开刘家后,刘家人为什么又要打听我们的消息?” 见阿绣点了点头,史小翠接着道:“咱们是江湖中人,行侠仗义原也没错。咱们救了刘家人,免了他们被灭门的遭遇,又送给他们灵丹妙药,已经是仁至义尽。但是那刘少卿可不会轻易地放过我们,你可知道刘少卿为什么派人寻找我们?现在刘家大厦将倾,他岂会放弃对他们来说一大助力的我们呢?” “他不是说要报答对我们得救命之恩吗?”阿绣为他们辩解道。 “唉!阿绣,你真是太心善了,也将人想得太简单了。你知道当日为什么刘少卿见到自己的亲妹妹与两个带着刀剑的陌生人在一起时,却不怀疑,还热情地邀请我们到友来客栈居住?然后又带着我们游山玩水?这自然是因为他想要结交我们为自己所用。至于为什么要结交我们,想必也是为了必要时抵御聂家的袭击。” “咱们在来济南的途中,曾在临清县的一家客栈中,碰到过聂家拳的人,他们曾说起过刘家和聂家的一些恩怨,虽然我对其中的情况不甚明了,但是也知道聂刘二家积怨已久。 据说聂家早已经对刘家放出话来,要对刘家下手,只是没有会这么快而已,刘家没有做好准备才遭遇重创。我们昨日恰巧救了刘家人,刘家自然是对我们感恩戴德。但是聂家拳的人却是会将我们视若仇敌,当然,我们自然也是不惧的。 但是今日刘家在外以古墓派名义大肆宣扬地寻找我们的下落,恐怕我们想要脱身事外却是不易了,我们若想在这济南城中逍遥自在地游玩也是不大可能的了。” 阿绣听完,心中惊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佩服奶奶的缜密心思之外,是对刘家人的心思叵测的失望。 看来,还是自己将这些所谓的古人想得太简单了,以前总是想着自己是知道剧情的人,所以做起事情来总是有些优越感,现在听奶奶这么一说,却知道是自己有些自以为是了。 阿绣对着史小翠低声说道:“奶奶,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一直只想着行侠仗义,却不知道已经陷入别人的圈套了。” 史小翠见阿绣情绪低落,安慰道:“这些事情你知道就好,也别太过放在心上,你以前一直呆在雪山上,对着世间的人情世故不甚明晰,看不出什么是正常的。只是,我们虽然是江湖中人,但是若想要逍遥自在,也不能多管闲事。这世间事复杂的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陷入了纠纷中。幸好如今你的功力尚可,遇到的也不过是一些二三流的人,若是他日碰到一些真正的高手,就不会像昨日那么轻松了事。今日的话你记在心中,以后凡是要三思而后行!” 阿绣重重点了点头,将今日史小翠的话牢牢记在心中。 阿绣与史小翠在济南城中又呆了三天,待得城中风波稍有平息,便收拾行囊离开济南城,一路向南而行。 二人一路上游山玩水,赏风景、吃美食,遇到好玩的地方就呆上一段日子,或者在武学上有所感悟,便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下来,专研武学。待得武学上有所进益,然后再启程往下一个地方而去。 就这样走走停停,三年的时间,二人先后经过山东进入安徽,然后来到江苏省地界。 当然,江湖中的争斗是常有的事,一路上也遇到不少的纷争,阿绣和史小翠常常只是观望,一般情况下是不出手的。不过,这一路行来,看到别人比武、相斗,阿绣倒是在武学一途长了不少见识,也帮助她理解武学一道上大有助益。 虽然不轻易参与纷争,但是在遇到实在看不过眼的不平事时,阿绣也会管上一管的。毕竟身怀高深武艺,如果见死不救、袖手旁观实在是良心难安。所以这一路上,不少人都受到过阿绣的恩惠。 只是阿绣一直谨记史小翠对她说的话,凡事都要留个心眼,绝不轻易报上自己的名姓。况且阿绣也不是贪慕虚名的人,即使做好事也是做个隐姓埋名的活雷锋。 所以很多人在印象中都记得有这么一对气度不凡的婆婆和美貌少女的婆孙。尤其是阿绣常常身着白衣衫裙,加上出自古墓派的武功,施展起来俱是轻灵飘逸、美不胜收,像是那天上下凡的女神仙,好看地紧,给人的印象深刻地紧。 阿绣经常使用的兵器是金铃索,紫银鞭倒是少用,江湖中人又极少有人知道阿绣的门派,便有那好事之人,给阿绣起了个“金铃仙子”这么一个外号。 待得二人一路慢慢行来,来到扬州之时已经是七月过去,八月伊始。 此时,正是中午时分,阿绣与史小翠正走在扬州城外的一个小镇上,小镇虽小,但是确是异常的繁华。 扬州地处江南水乡,环境宜人,景色秀丽,又多盛产才子佳人,阿绣走在街道上听着周边人们的吴侬软语,吹着暮夏稍显余热的丝丝南风,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悠闲自在的气息。 阿绣与史小翠走进一家小店中吃午饭,在店中随便点了几个小菜,叫了两份米饭,只想吃饱了歇息一下就继续去扬州城中。 由于正当中午,吃饭的人多,二人不得不等一会儿才会上来饭菜。反正此时中午,下午走上一两个时辰就可到达扬州城,所以二人便也不是很着急。 小店中熙熙攘攘,走南闯北的过路客挤满了整个小店,时不时便能从周围的人声中听到一些江湖八卦、社会新闻。 什么镇东的马家老爷都已经年逾古稀了还要娶第十房小妾了,就为了生一个儿子啦,什么镇西的刘媒婆和谢媒婆又打架啦,只因为这次是谢媒婆抢了刘媒婆一桩生意啦; 镇中的张二狗勾搭上了赵大洋的老婆,被找大洋捉奸在床,二人大打出手,张二狗求饶,赵大洋不依非要张二狗给一百两银子啦,哎呀呀,就赵大洋的那婆娘的摸样,能值一百两银子?我看莫不是赵大洋那小身板满足不了他婆娘,他婆娘不甘寂寞主动勾搭的张二狗的吧! 什么最近江湖中出现了一个白衣飞仙,长得呦那是美若天仙啊,还武功高强,行侠仗义,江湖中只知道她爱使银紫色的鞭子和一条带金铃的白绸子,却不知道名字叫什么,这可真是做了好事不留名啊! 然后还继续说这白衣飞仙救了谁谁谁,做了什么好事,巴拉巴拉,巴拉巴拉!一阵添油加醋的夸赞。 阿绣听着一个个镇上的小道新闻,只是会心一笑,平民百姓的生活总是这样平凡而琐碎,在没有纷争的和平时代也是闲适而惬意,聊聊八卦,说说家长里短,平淡而幸福。这无论是在哪一个时代都是一样的。 只是当听到那个所谓“白衣飞仙”的时候,阿绣心中囧然,听他们的描述,他们说的那很可能就是自己啊。自己确实是偶尔遇见不平会出手相助一下,为了承袭师门的传统,也常常穿白衣,使得兵器也对的上号,那说的是自己没错了。 但是美若天仙?行侠仗义? 阿绣摸着自己的脸,暗想着自己的长相虽然不敢自夸倾国倾城,但是面容姣好是算得上的,可是那时自己都是蒙着面纱或者带着纱帽的,人们想必并没有见过自己的真实面貌吧,美若天仙是怎么看出来的?还有行侠仗义?自己当时帮助他人可并非刻意去为了留名的呀。 她可是深深体会到过江湖多是非的,只是想不到偶尔的几次出手,竟然已经在江湖中都流传开了。 难道江湖中这么缺侠客吗? 阿绣听着周围的言论,想到自己一路上的出手帮助,有好几次都是瞒着奶奶的,不知道奶奶会不会认为自己不听教训就爱多管闲事呢? 阿绣偷觑着奶奶的神色,见她正在闭目养神,脸上表情柔和,没有生气的样子,阿绣心中松了一口气。 心想,若是再碰到弱小被欺负,自己还是不能做到袖手旁观吧!毕竟自己身负高深武艺,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愿意做一个麻木的看客,面对恶事无动于衷。 第22章 忽闻故人消息到 又等了一会儿,饭菜终于端了上来。阿绣连忙给史小翠摆好碗筷,盛了米饭,喊醒史小翠吃饭。 阿绣又给自己盛好饭,正准备大快朵颐时,却忽然从旁边听到一个让她颇为惊讶的消息。 阿绣右侧坐着四个带着刀枪剑戟的男人,瞧着像是几个江湖中人,几人的衣袖处都绣着一片红色的枫叶,像是一个帮派的标志。 从那几个人的口中,阿绣不时听到长乐帮的字眼,这引起了阿绣的注意。 只听左边一个身着长衫、头戴纶巾的中年书生,摇着一把黑色的扇子细声细气地说道: “哎!眼看离下月九月九可只剩下一月了,这离关东四大门派约定重阳节来本帮总舵拜山之期也不远了,时日已颇迫促,咱们若再找不到帮主,可该如何是好?” “哎,是啊!我们这都找了大半年了,这镇江总舵、其他地方分舵的兄弟们都出动了,也没有找到石帮主,你说帮主能跑到哪里去呢?”一个拿着扩口大刀的青年汉子苦恼地道。 “要我说啊,帮主武功平平,这大半年找不到人,该不会是遇到什么不测了吧!”一个身高八尺的大汉,边嚼着牛肉粗声粗气地说道。 “苗兄弟,休要胡说!帮主虽然年轻,与那些绝顶高手比较来说,自然是比不得的。但是帮主聪明伶俐,做事圆滑,颇有计谋,大家伙都是敬佩地很。帮主万不会轻易与人结怨,也不会轻易陷入什么纷争,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心甘情愿奉他为帮主了。 想必帮主定正在哪里游山玩水呢,我们且继续耐心寻找,势必要在重阳节之前将帮主寻回,主持大局。”一个旁边凳子上搁置着一把烂银短戟的魁梧的中年汉子出言警告道。 “云香主说的是啊!帮主有勇有谋,是大家伙敬佩的人物,咱们一定会尽快寻回帮主的!” 其他人听了米香主的言辞,也都纷纷附和,言辞诚恳地说着帮主的好话,又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寻回帮主云云。然后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对饮着说着江湖上的一些事。 阿绣一边慢慢吃饭,一边注意着听长乐帮几个人的说话。 几个人正在兴致高昂地谈论着,这时走进来另一个身着短打衣衫,袖口也绣着红色枫叶的汉子。那汉子疾步走到那云香主面前,低声说了一句:“有兄弟找到帮主了,就在这小镇东头的润才粮店。” 那云香主听到身躯一震,惊喜道:“果真?” 那汉子使劲点了点头。 云香主喜得一下子站起来,桌边剩下的几人见此,也都站了起来,对望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云香主对他们对他们几个轻声说了一句:“帮主!”那几人也都惊喜异常。 然后云香主与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俱都点了点头,相互看了看,立刻拿起兵器,迅速跟着先前报信的人离开。 刚刚那报信的汉子声音虽低,但是阿绣内力深厚,云香主又正好在阿绣右侧,阿绣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阿绣看着几人离开,心中却是心绪难平。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是因为本体阿绣的跳崖自杀,自己才进驻到这个躯体中,也继承了阿绣的记忆。 确切来说,现在的自己就是阿绣了。 但是造成阿绣自杀的罪魁祸首就是那石中玉,如今化名成为长乐帮的帮主的石破天。 原著中,石中玉在j□j阿绣未遂,事发后,逃离凌霄城,之后便在江湖中游荡。 一年前得时候,阿绣与史小翠在安徽凤阳城时,就听说了江苏镇江的长乐帮是个近些年迅速崛起起来的大帮。帮内招揽了很多武功高强的人物,大都是江湖中早已经成名的人物,是个有实力的大帮派。 只是长乐帮虽是个大帮,但是在江湖上名声甚坏,虽非无恶不作,但行凶伤人,恃强抢劫之事,着实做了不少,尤其不禁淫戒,更为武林中所不齿。 有那消息灵通的人物说,帮主是个年纪不大的姓石的青年,武功平平,贪淫好色,也不知为何长乐帮会奉这么个人做帮主。 那时阿绣从记忆中原著中的情节猜测出,这姓石的年轻帮主想必就是石中玉。 因为长乐帮原来的司徒横帮主不愿意接三年后将会到来的赏善罚恶令,长乐帮众因为平日里烧杀抢掠的事情干的不少,怕到时候被赏善罚恶二使灭门,便集体将司徒横赶下了台,然后扶植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当帮主,好生地养着、哄着,吃喝玩累、逍遥快活,好让他当个傀儡,将来到那侠客岛上做个替死鬼。 想必石中玉得知自己将要做个替死鬼后,害怕,所以逃跑了。可是长乐帮怎么轻易放过这个好不容易扶植的替死羔羊呢?所以便出动了全帮的人寻找失踪的帮主。 当然,这些消息史小翠是不知道的。这些都是阿绣从自己脑海中搜索了很久,才推测得出的。 阿绣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深切地感受到本体阿绣的那种被羞辱的痛苦的,这种感觉刻骨铭心,让现在的阿绣也是记忆深刻。所以现在的阿绣也一样对石中玉深恶痛绝、恨之入骨。如今得知了石中玉的消息,怎能再坐得住? 所以阿绣对史小翠说了一声,自己要去见个朋友,让奶奶吃过午饭后先行去扬州城,二人会在扬州悦来客栈会合,然后便立即起身,追随着长乐帮云香主几人离去。 之所以要在悦来客栈会合,是因为,这悦来客栈本就是史家在江南唯一投资的产业,也是为了生意上的方便,打听江南一带的消息而开设的。 史小翠出身史家,自然有史家的信物可以在悦来客栈免费入住的。阿绣若到扬州悦来客栈去找史小翠,自然很容易就能找到。 阿绣没有告诉史小翠自己去干什么,因为她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也没有办法向奶奶解释自己怎么知道那些消息的。 她也知道奶奶对自己虽然关心,但是却很少过问,所以才会放心地离开。因为她知道阿绣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着自己的思想和作风。 身为江湖中人,闯荡江湖是需要自己慢慢积累经验的,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才会对江湖有深刻的体会,才会更好地知道如何在江湖中生存。 而阿绣在这三年来,一直做的很好,虽然偶尔会打抱不平,但是知道轻重。所以史小翠对阿绣还是比较放心的。 阿绣尾随着长乐帮云香主几人,一直来到润才粮店。看到云香主几人与一个长乐帮的人接洽,然后跟着那个人往前走去。 阿绣站在粮店门口,往里看去,并没有看到石中玉。又继续跟着云香主几人往前走。 在走到一个拐角处,见云香主几人忽然躲进一个胡同中,阿绣也急忙躲在一边的墙角下,朝前边看去。 前面不远处,正有几家卖蔬菜、卖肉的摊位。那卖肉的摊位前,正站着两个男人。其中正在付银子的那个老人,青袍短须,约莫六十岁左右年纪,容貌清癯,脸上隐隐有一层青气,这不是摩天居士谢烟客是谁? 因为七年前曾经受过谢烟客一掌,受了重伤,养了很久才好,所以阿绣对谢烟客记忆深刻。 看到谢烟客,那么自然而然想到了七年前被他带走的狗杂种。如果狗杂种这个第一男主的好运没有受自己这个穿越女的影响,那么他必然能安然地活到现在的。 如今竟然在这里碰到谢烟客,那么与谢烟客在一起的青年岂不就是狗杂种吗? 阿绣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移到谢烟客旁边的那个人身上看去。 谢烟客身边那个人身穿麻布衣衫,背上正背着不知道是米还是面的一个大麻袋,脖子上还挂着蒜、辣椒等物,半弯着腰,披头散发,看不清面目长相。不过那人身材粗壮,看样子应该是在青壮年,即使半弯着腰,个头与谢烟客比起来倒是差不了多少,想必直起腰来应该身材高大的很。 谢烟客付了银子,提了好大一块猪肉,对着那个青年人说了一句话,抬步离开。那青年人也扛着粮食歪着脖子亦步亦趋地随着谢烟客离开。边走便还能听到谢烟客的几声笑声,想必是那个青年人说了什么话逗乐了谢烟客。 阿绣不确定那人是不是狗杂种,抑或是石中玉。 阿绣眉头轻皱,看着谢烟客二人离开,想要去一探究竟,却是有些犹豫。 因为对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碰到的第一男主,曾经圣母了一下,秉着自己的一厢情愿,想要救别人于水火之中,可是奈何剧情力量强大,最后仍是功亏一篑,还被谢烟客打成了好重的伤。 这种失败的经历,让阿绣有些挫败,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多管闲事。可是自己早已经身在剧情中,又怎么能视若罔闻呢? 云香主见谢烟客离开,便对其中的二人分别低语了几句,因为离得远,阿绣听不到他们说的话。 然后那二人领命离开,剩下那个云香主和拿黑色扇子的中年书生,还有那个八尺大汉,尾随着谢烟客二人离去。 阿绣在心中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一探究竟。不管那个青年人是狗杂种还是石中玉,自己都要弄个清楚。 若是狗杂种,那么就看看他过得怎么样,若是他过得不好,就看他是否愿意跟她走。如果是石中玉,那么自己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他。 但是根据原著的剧情,那个背粮食的青年最有可能的是还是狗杂种。 自己的武功在这七年来进益巨大,内力深厚,按奶奶的话来说,俨然已经跻身于当今武林的高手之列。凭着自身的内力、轻功、武艺,江湖中想要轻易杀死自己的人那也找不到十个人的。 当然,阿绣对史小翠的评判是不置可否的,先不说当世有多少个绝顶高手,就是想到侠客行一书中对出尽风头的赏善罚恶二使武功的描述,阿绣就不敢对自己的武功得意洋洋,更遑论侠客行中最后的大boss侠客岛金木二岛主了。 不过,阿绣想要去跟踪谢烟客,并能全身而退那倒是没有问题的。 第23章 有缘终是再相逢 谢烟客与背着粮食的青年二人在前,后面跟着是长乐帮云香主、中年书生和八尺大汉,想必是三人忌惮谢烟客,所以只是远远地尾随着,并不敢靠得太近。 那谢烟客虽然是内力深厚,武功高强,但是因为市集上人多,云香主三人离得也远,所以谢烟客一直也没有发现后面有人跟踪。 阿绣黄雀在后,也是紧紧地跟着几人。 出了小镇集市,谢烟客带着青年越走越快,渐渐地离后面几人越来越远。 米香主三人人也是运起内力,远远地缀着,仍是不敢离得太近。 阿绣恐怕跟丢了谢烟客二人,也运起内力紧紧跟着前面的四人。奔了一个时辰,便开始在崇山峻岭中奔行。 此时那个八尺大汉却是停了下来,米香主和中年书生仍然前行。 阿绣停下来隐在一处草丛之后,看着那大汉一直不离开,想必是在此等帮手。 阿绣抬头看了看,见远处正是连绵起伏的高山。阿绣刚来扬州,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山,看着倒是高山峻岭。 阿绣等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见那大汉仍是不离开。阿绣不敢耽搁,也不敢惊动那个大汉,便运起轻功从旁边的草丛上一跃而过,正好看到米香主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崇山峻岭中。 阿绣急忙运起轻功,紧随而去。 又奔了大半个时辰,山道越来越险峻陡峭,几人便在在悬崖峭壁间纵跃而上。 阿绣看着前面的米香主二人仍是速度不减地一直奔行,心中不禁暗暗点头:看来长乐帮果真是卧虎藏龙。 又奔行了一会儿,阿绣跟着攀到了一处笔立的山峰之下,这时米香主和中年书生停下来躲闪一块山壁之后,阿绣见此,也急忙隐在一旁的树丛后。 阿绣从树丛的间隙中觑见谢烟客与那青年停在一块光秃秃的峭壁之下。那青年已经将粮袋子放下来,头发有一边被粮袋子拨在了脑后,身体也挺直了身躯,看着倒真的是身材高大挺拔。 那青年正侧着脸憨憨地笑着与谢烟客说着什么。阿绣紧紧地盯着那青年的半边侧脸,在阳光的照射下,鼻梁高挺,眉毛浓长入鬓,阳刚的脸上踱着一层金色,显得柔和许多。 阿绣在心中将脑海中七年前见过的狗杂种的模样作了对比,却是有些对不上。心中有些犹疑,那青年到底是不是狗杂种。 谢烟客与青年交谈了一会儿,手挽起从山峰上垂下的一根铁链交给那青年。那青年笑着接过,一手又将粮袋扛在肩上,一手握着那铁链蹭蹭地沿着峭壁攀援而上。 待得那青年爬到崖顶,谢烟客一手提着猪肉,一手也握住那铁链,运起武功也沿着光秃秃地峭壁攀到了崖顶。青年见谢烟客上来,便跟着他离开,远去。 阿绣直到看不到二人的身影,才将视线收回来。扭头朝着云香主和中年书生看去。 云香主和中年书生见谢烟客离开,便从一旁的山壁后出来,二人望了望崖壁,伸手拉起铁链瞧了瞧,却是没有上去。然后又说了一会儿话,却是在一旁的草地上盘腿坐下了。 阿绣不知道他们为何没跟着谢烟客攀爬峰顶,难道是武功不济爬不上去?可是,看刚才他们速度不减地一直跟着谢烟客,武功像是有些火候待的,按说以他们武功拉着铁链攀爬这光秃秃的崖壁原是没有太大困难的。 阿绣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是了,他们以为那青年是帮主石破天,他们此行是要带走自家帮主的。 可是这是谢烟客的地盘,现在石破天与谢烟客在一起,看样子还像是被挟制的。谢烟客成名已久,武功高强,他们二人是远远不及的,仅凭他二人若想安全带走石破天却是不大可能的。那么他们现在定是在等候帮手,好一起上得崖顶将帮助救出来。 阿绣虽然很想上得崖顶一看究竟,但是却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让长乐帮的人发现自己,对自己也没甚好处。况且看谢烟客对那青年寸步不离的样子,若是自己想要不惊动谢烟客,去探望狗杂种,却是行不通的。 既然长乐帮是来寻回帮主的,那么他们忌惮谢烟客,必然会集结一些武功高强的人,一起上得崖顶。等长乐帮的人将谢烟客缠住,那么自己定可以趁机去见狗杂种。 阿绣心中打定主意,便不再着急。也在一棵大树上坐了下来,注视着远处的米香主和中年书生二人,静静地等着长乐帮其他好手的到来。 只是夕阳渐斜,仍是不见有人到来,阿绣瞧了瞧远处的二人,见他二人仍是安静地盘腿坐在地上,便也静下心来,继续等待。 待得几近黄昏,天色暗降下来之时,阿绣才听到从远处渐渐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阿绣精神一振,隐在树叶间,扭头朝着树下望去。 见是一个身穿黄衫的老人为首领着样貌奇特的六个人从山岭间急速奔来。云香主和中年书生见七人到来,急忙站起来,躬身对着那领头的黄衫老人齐声说道:“贝大夫!” 那黄衫老人见此,急忙扶起行礼的二人,咳嗽了几声说道:“二位兄弟不要多礼,贝某实在不敢当。你们找到帮主,实是我们长乐帮大功一件,待我们寻回帮主,定要重重犒赏你们。” 云香主与中年书生只说了好几句“不敢当!不敢居功!” 日近黄昏,阿绣也看不清楚那黄衫老人的模样,但是听他说话有气没力,便似身患重病的模样,连想江湖中的传闻和记忆中零散的原著片段,猜想此人便是长乐帮实质的掌权者,江湖人称“着手回春”的贝海石。 阿绣在江湖上日久,对江湖中的一些人事也是了解一些。 贝海石此人虽然看着病弱,咳嗽连连,似乎中气虚弱,实际上却是内力精湛,武功高强,可称得上长乐帮的第一高手。只因中年时受了内伤,身上常带三分病,武功才大大打了个折扣。 此人久病成医,“贝大夫”三字外号便由此而来,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大夫,饶是如此,武功仍是异常厉害。江湖传闻,九年之前,“冀中三煞”被他一晚间于相隔二百里的三地分别击毙,成为武林中一提起来便人人耸然动容的大事。 有着贝海石亲自出马,看来长乐帮对此事很是重视。阿绣又朝着九人看了看,九人中有胖子、有瘦子,有八尺大汉、也有五尺矮子,有道人,也有丑脸汉子,看着个个形貌奇异,不过这些人除了对贝海石比较恭敬外,相互之间倒是平辈相交。想必都是长乐帮的掌权人物,比如香主、堂主、分舵舵主什么的。 阿绣看着九人相互询问了状况,最后商定,天色已晚,不宜上峰顶。今日便在崖下休息一夜,待得第二日一早一起上崖顶。 九人商定了后,便围成一圈,各自坐下,抑或闭目养神,抑或坐着小声聊天,抑或是吃带来的肉、喝带来的酒。 阿绣见几人不上崖顶,心中有些失望,再一想也知情有可原。晚上上崖顶,对崖顶的情况一无所知,肯定不宜对付谢烟客。 阿绣想通,本来想要独自一人上崖顶的想法,顿时打住。知道自己一人上去不可为,便决定也在崖下等一夜。只是看着远处吃喝的几人,顿时也有些肚饿。只是自己走的匆忙,并没有带食物。 无奈之下,只好从怀中拿出一瓶自制的玉峰浆,喝了一瓶,喝完,肚子内的饥饿感不减,又连着喝了两瓶,腹内才有饱感。 经过七年的琢磨和锻炼,如今阿绣自己做的玉峰浆已经是味美甘醇,甜香宜人,不仅可以饱腹充饥,对内息和身体也有调理的作用,可以说是居家旅行必备之良品。 阿绣喝完玉峰浆,在树上坐着听了一会儿远处几人模糊的谈论,直到九人不再言声。便使用古墓派独特的睡眠方法,闭眼枕在一根树干上睡去。 +++++++++++++++我是第二天的分割线+++++++++++++++++++++++++++++++++++ 次日早晨,阿绣醒来,立刻朝着长乐帮的九人望去,见昨晚几人围坐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不见人影。心中一惊,急忙从树上跃下。来到崖壁前,看了看崖壁上的泥土脚印,心中知道九人怕是已经上到崖顶了。 阿绣想到此,立刻拉住铁链顺势攀援而上。 到得峰顶,阿绣四下张望,见峰顶地势倒也广阔,但身周云雾缭绕,当真是置身云端之中,摩天崖三个果然名不虚传。远处天边依稀可见一片红色,太阳似是欲要破云而出。 此时晨露未干,林中一片清气,阿绣深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将出来,只感觉清新宜人。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阿绣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正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却忽然从远处传来打斗的声音。阿绣循声而去,来到一片松树林,隐在一棵松树后,看到谢烟客正跟长乐帮的九人打斗。 只见长乐帮八人围斗着谢烟客一人,那贝海石只站在一旁,并未加入争斗。谢烟客掌影重重,同时应付八人,竟是毫不示弱。但是想要一时突围也是有些难做。 碰到江湖中的高手打斗,实在是难得的经验,阿绣有些难以离开。看了一会儿,阿绣陡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心中一激灵,恍然趁着他们正在缠斗,现在正是自己去找狗杂种的好时机。 阿绣四下看了看,此时太阳已经升起,四下已经能瞧得清清楚楚。只见松林一侧有个小道,想必是通往居所之地。这个时辰,想必狗杂种应该是在那里。 阿绣小心地沿着松林外围来到那个小道,奔行不到一里之地,便见一人盘膝坐在崖东的圆岩之上,迎看朝曦,正自闭目练功。侧面看去,赫然便是昨日所见的那个青年。 阿绣抢上前去,奔至跟前,见他正在闭目练功,阿绣的到来,丝毫没有惊醒他。 其时阳光从高处射下,照得石上之人面目清晰无比,但见他浓眉大眼,古铜的皮肤,健壮的体格,浑身透着阳刚之气。 阿绣朝着他的面容细细瞧着,渐渐与记忆中的少年模样重合。 虽然有了很大变化,但是面目依稀可见少年时模样,这是狗杂种没错了!阿绣心中定定地想。 阿绣按耐住心中的激动,欲要唤醒面前的人,证实自己的猜测。却忽然一抬眼发现,见他右边头顶微有白气升起,正是内力已到了关键时刻,便不敢出声打搅他。 第24章 故人相见喜忧半 站在一旁等了一会儿,正想着心中事,忽然听到一声呻/吟。阿绣抬头一看,只见狗杂种脸上露出痛楚异常的神情,左边脸上青气隐隐,右边脸上却尽是红晕,宛如饮醉了酒一般。 阿绣大吃一惊,不知道他发生了何事,又看了一会儿,只瞧他头顶白气,脸上渐渐汗水涔涔,似是痛苦难耐,全身颤抖不止。 阿绣急忙上前摸他的右手腕的脉象,忽然发现他的手臂着手如冰,再摸他的右臂却又是火热异常。 不由得全身剧烈一震,急忙运功抵御,心道:“这练得是甚么奇怪内功?怎地半边身子寒冷彻骨,半边身子却又烫若火炭?” 探了探脉象,却是紊乱异常,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这时阿绣突然间闻到一阵焦臭,狗杂种头顶处白雾弥漫,凝聚不散,右肩处衣衫有白烟冒出,那当真是练功走火、转眼立毙之象。 阿绣再也不敢耽搁,急忙盘腿坐在狗杂种身侧,伸左掌去按他右手肘的“清冷渊”,先令他暂且宁静片刻,然后又伸右掌按住他背心,左掌移至他心口,运起内劲,护住他心脉。 阿绣瞧着他脸上忽而红如中酒,忽而青若冻僵,身子不住颤抖,走火之相一直没有消减,心中有些着急。便深吸一口气又加了几层功力,运功帮他抵御体内阴阳二气交攻的戾气。 一炷香过去,见狗杂种的脸上的气色好转,身体渐渐不再颤抖,也不再一会冰,一会儿热,阿绣才缓缓放下了双手。此时阿绣已经是累的大汗淋漓,精疲力竭。 阿绣在那里只顾喘气,擦着汗水。这边狗杂种却是渐渐恢复神智,心绪平静下来。睁开眼睛,正好瞧见一个白衣少女正坐在自己的身侧,心中惊讶异常。 待得朝那个少女的面容瞧去,怔愣了片刻,忽然反应过来,惊喜异常,高兴地抓住少女胳膊大声喊出声:“阿绣!阿绣!你是阿绣吗?” 阿绣正在低头擦着汗水,冷不丁被狗杂种抓住双臂,抬眼朝狗杂种看去,见他清醒过来,心中一喜,高兴地道:“狗杂种,你醒啦!” 狗杂种一听阿绣叫自己的名字,心中异常高兴,知道阿绣认出了自己,兴奋地直点头。 阿绣见了笑着说道:“你醒了就好了,刚刚你走火入魔,吓坏我了。好在你暂时没事了!”阿绣见狗杂种没事,便准备站起身来。 狗杂种没听清阿绣说什么,他还沉浸在忽然见到阿绣的惊喜中。 阿绣曾在他少年时期相助与他,也算是他十几年生命中唯一个关怀过他的人。所以他对阿绣印象至深,将阿绣的模样深深刻在自己心中。 在摩天崖上,谢烟客居心叵测,并不常与他说话。他除了照顾谢烟客起居外,就是练功,但是练功之余,他回首不丰富的往事时,除了对他并不温柔的妈妈还有阿黄之外,就只有阿绣一抹温柔暖色记于心间。 这刻骨铭心的记忆,让他在七年之后,一下子就能认出阿绣来。不仅是因为记忆深刻,也是因为他下意识地就认为对他好的人就是阿绣,这是一种潜意识。 狗杂种见阿绣要起来,也下意识地跟着站起来,嘴里仍然喊着:“阿绣!阿绣!真的是你吗?”心心念念的人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自然是天大的幸事了。 阿绣正待要回答他,却见他在站起来之时,忽然腿脚一软,“哎呦”一声,从岩上滚了下来。 阿绣吓得急忙走下岩石,弯腰扶起他。 狗杂种对于自己的摔倒丝毫不以为意,仍拉着扶着自己的阿绣的手臂,急切地确认:“你是阿绣?阿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是来找我的吗?” 阿绣拉他起来,见他仍是紧追不舍地问,无语地一笑,说道:“是啊!我是阿绣,我是特意来找你的!至于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因为昨天我在山下的集市上看到你啦!我想看看你,就来找你啦!” 狗杂种听了阿绣的话,满心欢喜,竟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只会对着阿绣嘻嘻嘻嘻地傻笑。阿绣看到狗杂种的傻笑,忽然将其与七年的少年重合,心中高兴儿时的朋友能再相见,也跟着呵呵笑起来。 二人对着傻笑了一会儿,阿绣对着依然在笑的狗杂种说道:“狗......狗......”阿绣念了几下,仍是念不出来那三个字,便改口说道:“你刚刚走火入魔了,要不是我及时救你,你就要一命呜呼了!你刚刚全身痉挛,不宜行走,先坐下休息一下吧!” 狗杂种听话地随着阿绣坐下,只是一直在傻笑。阿绣也不管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白瓷瓶,打开盖子,对狗杂种说道:“给!喝下去!” 狗杂种也不问那是什么,阿绣让他喝,他就拿了瓶子一饮而尽。然后将瓶子拿在手中仔细端详,有些开心地道:“我也有一个这样的小瓶子。” 说完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布袋,打开袋子,拿出里面的一个小巧的白色瓷瓶,对着阿绣说道:“哪,和这个一模一样,还是你给我的。” 阿绣从狗杂种手中拿过两个瓶子,仔细瞧了瞧。两个瓶子放在手心,可以一手掌握,小巧而精致。 果真与自己的白玉瓶一样的,只是瓶身有些磨损。 端详片刻,陡然想起,这还是七年之前,自己和狗杂种被谢烟客追杀途中,肚饿时喝蜂蜜时用的瓶子。想不到七年过去,狗杂种竟然还留着。 阿绣拿着瓶子看着他问道:“你一直留着它?” 狗杂种点了点头:“嗯,我怕它摔碎,所以就用布裹着,一直放在怀里,这样他就不会碎了。” 阿绣盯着狗杂种的眼睛,问道:“你很喜欢它吗?都七年了,将它保护地这么好。” 狗杂种使劲点了点头,开心地说道:“嗯,嗯!嗯!这是你送给我的瓶子,我很喜欢。” 阿绣听了心中有些感动,想不到自己当年的一时圣母,倒真是换回了一颗纯洁的感恩之心。 阿绣将白瓷瓶递给狗杂种,说道:“既然喜欢,那这两个你都留着吧!” 狗杂种接过两个白玉瓶,又用布裹了,珍而重之地收入怀中。 阿绣看着狗杂种做完这一切,很想问问他在这七年中过得怎么样,谢烟客对他好不好? 但是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你练得是什么武功?谁教你的?” 狗杂种收好白玉瓶,一直瞧着阿绣,听到阿绣问他,便开心答道:“是老伯伯教我看这些泥人身上的黑点红线,他说只要我按照泥人身上的红线练功,就可以把麻雀抓在手里,不让它们飞走。” 阿绣奇怪:“什么泥人?” 狗杂种从身侧拿来一个木盒子,打开后,指着里面的躺着的泥人对阿绣说道:“就是这些泥人。老伯伯说这是一门很厉害的武功。” 说完,又从木盒里拿起一个个泥人给阿绣看,“阿绣,你瞧,这些泥人都有胡须,又不是小孩儿,却不穿衣衫,是不是很好笑?” 阿绣一眼瞧去,见盒子中站着三排泥制玩偶,每排六个,共是一十八个,身上红红白白的有些线条。 见狗杂种把一个泥偶拿起来给她瞧,正想要接过,忽然看清楚竟是一个**的男人,身上的构造塑地很是清楚。 阿绣心中一惊,脸上一红,可是伸出的手却不好意思收回来。 想到狗杂种一直生活在荒野,没有人给他讲过世俗礼仪,于当下男女大防半点不了解。所以他心思单纯、懵懂,不知道现下的社会,女人看到男人的**,哪怕只是一个**的泥人,也是有伤风化的。 阿绣顿了顿,忍着心中些许羞赧,从狗杂种手中接过泥人,仔细地瞧泥人身上所画的纹路,刻意不朝着泥人身上的某些部位看。 这些玩偶制作精巧,每个都是**的男人,皮肤上涂了白垩,画满了一条条红线,更有无数黑点,都是脉络和穴道的方位。 阿绣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七年多,又在江湖上闯荡已久,所以对江湖中各家的武功路数多少有些了解。 阿绣看了看,便知道这些玩偶身上画的是一套内功图谱,是少林派练习内功的入门功夫。 只是这虽是练内功的正途法门,但各大门派的入门功夫都和此大同小异,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狗杂种初练武功,如果是按照这些泥人所绘的脉络练习,又怎么会走火入魔呢? 阿绣将泥人看了个遍,将他们一一放在盒子里,问狗杂种道:“这些泥人确实好玩地紧。狗......狗杂种,我问你,你刚刚说教你学这些功夫的老伯伯是上次带你离开的谢烟客吗?” 狗杂种想了想,问道:“我不知他叫什么,不过就是上次将我带走的那个老伯伯。老伯伯对我可好啦,他虽然不常和我说话,也不像妈妈那样打我骂我。老伯伯还叫我武功,可以抓着麻雀不让它们飞走呢。” 阿绣心想那就是谢烟客了。七年之前,狗杂种拿到玄铁令,谢烟客匆忙之下带着狗杂种离开,自己本想阻止,最后失败还受了重伤。当日阻止的原因就是因为依稀记得原著中谢烟客此人亦正亦邪,心机叵测,想着会对狗杂种不利,却是不知道如何不利。 后来在江湖中听到关于谢烟客的传闻,都说此人的性格乖戾,行为不按常理推断,兴许不会按常理出牌,不会特别克难狗杂种。 如今见到活着的狗杂种,料想谢烟客不像传闻中那么可怕。 可是听狗杂种所说,若谢烟客教他的内功修习之法是按照正确的方法,狗杂种心思纯真,若是循序渐进地练习,又怎么会走火入魔呢? 阿绣看过侠客行原著是在前世的学生时代,穿来之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现在又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七年多,对原著的具体情节已经记不清楚,只记得大致的走向。所以,有些问题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狗杂种走火入魔肯定是和谢烟客离不了干系。 第25章 和羞来把青梅嗅 狗杂种将泥人一一摆好,盖上盖子,看了看阿绣,忽然说道:“那时,你突然跳到河里,我们在河边等了很久,你都没有上来,我以为你死了,哭了很久,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完,似是又想起那时的情景,眼中露出点点泪水。 阿绣听了,安抚一笑,说:“我没有死,我这不是好好地嘛。” 狗杂种听了,破涕为笑,高兴地道:“是啊!我看到你,高兴地很。你还活着,我又看到你了,这真是件高兴的事情。” 阿绣听着他反复说着高兴的话,知道他言辞不丰富,但是表达的却是很清楚。 心中感激他对自己的挂怀,灿烂一笑,说道:“是啊!我们都还活着,又见面了,这确实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狗杂种见到阿绣的笑容,目不转睛看着,有些怔怔地道:“阿绣,你真好看!” 阿绣听了,有些惊愕他的唐突。但是知道他说的都是他内心真实想法,也不介怀。只是被人直白地这么夸赞,阿绣也有些不好意思,便有些言不由衷地道:“谢谢!你也很好看!” 狗杂种听了,却是傻乎乎地道:“我不好看!阿绣好看!”说完自个呵呵笑了起来。 阿绣听了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日照当空,陡然想起自己来摩天崖的目的。 想了想,郑重地看着狗杂种道:“狗......狗杂种,我不能待得太久,我必须要离开了!”这狗杂种三个字,阿绣实在难以叫出口。 狗杂种一惊,急忙道:“阿绣,你......你要走了吗?” 阿绣点了点头:“等会有人来了看到我,我可就走不掉了。” 狗杂种听了,想了想,问道:“你是说老伯伯上次打了你,如果这次老伯伯看到你了,还会打你吗?” 阿绣点了点头,回答道:“是啊!那个老伯伯叫谢烟客,武功很厉害。上次我带你离开时,得罪了他,所以他才打了我,不过幸好我好好地。如果这次他回来了,见我没死,还来摩天崖,他一定还会打我的,说不定还会杀了我。所以,我得尽快离开。” 狗杂种继续问道:“不会的!我和老伯伯关系可好啦!如果他回来了,我不会让他打你的。” 阿绣摇了摇头,耐心地解释道:“不会的!谢烟客有三块玄铁令,他曾经在江湖中立誓,谁拿到了玄铁令,就可以让他代办一件事情,他绝不推辞。有两枚已经回到了他的手中,所以江湖中出现了两件轰轰烈烈的大事。七年之前,你拿到了他的第三枚玄铁令,所以你可以让他替你办一件事。你想想,这七年之中,他有没有让你求他办什么事情?” 狗杂种低头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没有求过你他办事情。我妈妈告诉我,不让我求人的。她说,你这辈子可别求什么人,是你的自然是你的,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 阿绣听了,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啊!如果你求了谢烟客让他给你办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他倒是放心了。可是你记着妈妈的话,从没有求过人。谢烟客害怕你被坏人指使,有一天会求他办件特别难办的事情,那他可是他不愿意的事情。他不想让你和别人接触,所以他才会把你带到这摩天崖来,日夜守着你。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教你武功,我也不知道你刚刚练功走火入魔与他有没有关系。但是如果他见到我和你在一起,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所以,我要尽快离开。” 阿绣说着,握着狗杂种的胳膊,盯着他的眼睛,郑重地道:“我要离开了,你可愿意和我一起离开?” 狗杂种想要要离开生活了七年的摩天崖和谢烟客,心中有些不舍。可是在摩天崖上,谢烟客并不是对他特别关怀,也甚少和他说话,他心中的不舍多是对这七年来相处的人的一种留恋。 狗杂种看着阿绣美丽的面容,想起阿绣对自己的好,看着阿绣期待的双眼,心中的天平渐渐向阿绣倾斜,过了片刻,断然说道:“嗯!我愿意,我要和阿绣一起走。” 阿绣听了,心中一阵欢喜,高兴地道:“嗯!那我们现在就走吧!你的腿现在可以走路嘛?” 狗杂种从地上站起来,感觉腿脚已经恢复如初,身上的酸痛也已经消失了,高兴滴地答道:“嗯!可以!”想起以后要和阿绣在一起,心中也是欢喜地很。 “那我们走吧!” 阿绣和狗杂种正准备离开,猛听得有人欢呼大叫:“帮主在这里,帮主在这里!” 阿绣扭头一看,见是长乐帮云香主正朝这边奔来,片刻已到近前。见阿绣拉着帮主的手,以为欲对帮主不利,亮出兵器,出声喝道:“你是何人?” 阿绣知道长乐帮名声不好,也知道长乐帮找个不称职的帮主的目的是为了应付侠客岛的赏善罚恶。 阿绣不愿意狗杂种才脱虎口又如狼群。况且他们现在找的是石中玉,并不是狗杂种。但是长乐帮为了挡险,不管真的假的帮助,恐怕都不会轻易放j□j杂种的。 阿绣不想与他们纠缠,于是从腰间抽出金铃索,一甩手朝着云香主打去。 云香主情急之下,用短戟挡住。阿绣又一拉一甩手,金铃打在云香主胸口,直打得云香主退后好几步,嘴角溢出鲜血。 阿绣朝着远处,见林间隐约有人影闪动,长乐帮众人也相继在后奔来。 阿绣自知面对这许多长乐帮的好手,自己难以全身而退,急忙拉起狗杂种的手,运起轻功急忙朝着左边放置铁链的地方奔去。 狗杂种边跑,奇怪地问道:“他们是谁?为什么要追我们?” 阿绣一时片刻也解释不清,便答道:“他们认错人!” 狗杂种不解道:“认错人了,我们解释清楚不就行啦?” 阿绣此刻不耐烦解释,说道:“说不清的!别说话,先离开这里!” 阿绣内力本就深厚,运起轻功来自然是飞速前进。狗杂种本来内息紊乱,受了内伤,但是在阿绣及时的帮助下,才免了真正走火入魔,又在陈年玉蜂浆的治疗下,紊乱的内息暂时被压制,所以跟着阿绣飞奔也是毫不费力。 二人飞速而行,片刻就来到放着铁链的崖边。 阿绣朝着崖下看去,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如果一个一个下去,肯定来不及。 阿绣想了想,收起金铃索,对狗杂种说道:“狗杂种,蹲下来!”说完,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回头一定要给他起个名字,这狗杂种几个字实在是不好听,也叫不出口。 狗杂种虽然不知道蹲下来做什么,但是阿绣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阿绣见狗杂种蹲下来,便走到他背后,伏在他背上,用手搂着他的脖子,说道:“好了,起来吧!” 阿绣的身体一挨着狗杂种的背,软软的触感,立刻让狗杂种一个激灵,心跳加速,身体僵硬。待阿绣环上他的脖子,更是连动都不敢动了,红着脸,嘴里诺诺地说道:“阿......阿......阿绣,你怎......怎么......” “废话少说!赶快起来,你背着我沿着铁链下去,他们快追上来了!” 狗杂种一听阿绣说话冷凝,也不敢耽搁,立刻站起身来。这样突然站起来,二人的前胸后背贴得更紧,狗杂种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阿绣本能地手脚并用抱紧狗杂种的脖子和大腿。这样更是让狗杂种脸红耳赤,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放了。 阿绣见此,急忙放开钳着狗杂种大腿的双脚。心下忽然小鹿乱撞,有些不好意思,脸红起来。忽然又想起自己的来历,不由心中有些着恼,冷哼一声,说道:“还愣什么,赶快下去!” 狗杂种见阿绣生气了,急忙走到崖边,双手抓着铁链,攀着崖壁,一晃一荡地向崖底落去。等到长乐帮众人感到崖边,阿绣二人已经到达崖底。 长乐帮望着急速离开的二人,只能望着二人叹息一声,然后呼哨连连,激起山下的长乐帮众的注意。 狗杂种背负着阿绣到达崖底,却是由于紧张至极,忘记了应该将阿绣放下来。又想着后有追兵,便一直背负着阿绣,不受控制地运起全身功力,大步朝前奔去。 阿绣本欲喊他放自己下来,可是奈何狗杂种的内功本来就已经颇具火候,再加上百年的玉蜂浆的助力,在全力施为之下,速度快得要命。阿绣想要喊,迎着风却是喊不出口。 中间阿绣迎着风喊了几次,可是都被风刮走,狗杂种似是没有听到,一直没停下来。 狗杂种风驰电掣般地奔跑,翻山越岭,直跑了好几个时辰才停下来。 阿绣狗杂种停下,喘息不止,却是没有放下自己,阿绣有些恼怒地对狗杂种说道:“狗杂种,快放开我!”喊了几声,却是不见狗杂种动作。 阿绣又喊了几声,狗杂种还是没有反应,只是身体渐渐颤抖起来,向后箍着阿绣双腿的手臂收地更紧了。 阿绣见此,更加恼怒。挣扎着要下地,这时忽然发现自己的前胸衣服丝丝凉意,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身前一大片衣服都被汗湿了。再一看狗杂种的整个背上早已经是湿透了。 这时狗杂种的身体颤抖地更加厉害,喘息声更加厉害。阿绣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使劲了几下,仍是下不去,不耐,伸手点上狗杂种手臂上的几个穴道,狗杂种离开放开了手臂。猛然放开,阿绣一下子掉在地上。 阿绣正想说话,这时狗杂种身体忽然摇晃了几下,几欲摔倒。阿绣急忙站起来,上前扶住他。扭头一看,狗杂种竟然又是左脸青气,右脸红晕,满头满脸汗水涔涔,眼睛紧闭,似是痛苦难耐。 阿绣急忙摸他的脉象,发现竟是脉息极度紊乱,左手臂着手如冰,再摸他的右臂却又是火热异常,这是又要走火入魔了! 阿绣心中喊了一声“糟糕!” 急忙扶他坐下,自己盘腿坐在狗杂种身侧,伸左手点他右手肘的“清冷渊”,然后又伸右掌按住他背心,左掌移至他心口,运起内劲,护住他心脉。 第26章 世间只有人心恶 自来修习内功,不论是为了强身治病,还是为了作为上乘武功的根基,必当水火互济,阴阳相配。可是谢烟客居心叵测,见狗杂种不按自己的要求,让他办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 他即不想违背誓言,又不愿将来狗杂种提出一件让他难办的事情。所以便想出了阴毒的法子。那就是诓骗狗杂种,刚开始一味叫他修习阴脉,所有阳脉经脉却是一概不授,这样下去,体内阴气大盛而阳气极衰,阴寒积蓄,已然凶险之极,只要内息稍有走岔,立时无救。 这样,狗杂种自己练功岔气死了,自己也不算违背了“绝不以一指之力加害于将玄铁令交在自己手中之人”的誓言。狗杂种死了,誓言也不必再遵守,以后再没有任何事情对自己掣肘。 这可真是好打算啊! 也好阴险! 狗杂种在练了阴脉之后,常常身受诸阴侵袭之苦,后来又练阳脉,更是要受冷热交替阴阳冲撞之苦,这番的疼痛应是常人难以忍受的。但是他生性坚毅,心思又简单,以为谢烟客练功也是如此的受疼痛折磨,所以竟一直坚持了下来。 也正因为他浑浑噩噩,于世务全然不知,心无杂念,这才没踏入走火入魔之途,若是换作旁人,这数年中总不免有七情六欲的侵扰,稍有胡思乱想,便早就已死去多时了。 即便狗杂种心无杂念,能一直坚持到将阴阳两脉都练完,但是时间长了之后,如果阴阳相交,早晚要死于非命。 谢烟客日日等着狗杂种毙命之日,却是偏偏遇到了阿绣前来寻找狗杂种,正好救了她这一命。 只是狗杂种先前就已经差点走火,受了内伤。幸好有阿绣及时阻止,又给他服了玉蜂浆,这才将他的内伤压下来。 但是在内伤未愈这时,因为逃避长乐帮诸人,妄动了内力奔走,牵动了内伤。 又在背着阿绣身体交接之时,一时情动导致杂念,紧张之下妄动全部内力,从摩天崖背着阿绣一路奔了几百里更是大忌。 再加上刚刚喝下的玉蜂浆,本来是有助于压住他体内阴阳二息的交拚的,但玉蜂浆在快速运转内力之时迅速吸收消化,却同时也是更增他内息力道。 这几下冲击,让狗杂种的身体难堪重负,才会暂时平息来的阴阳二气又奔腾起来。 这阴阳二气交攻,每每发作之时,便是一阵热一阵寒,让他疼痛异常。寒热交攻之苦他已经历多次,知道每次发作都是势不可当,疼痛到了极处,便会神智不觉。只是,以前两气不是汇于脊柱,便是汇于小腹,这次竟向心肺要害间聚集,却如何抵受得住? 这时发作异常,心跳剧烈之下,只觉随时都能心停而死,但极度疼痛之际,神智却是异乎寻常的清明,虽然阿绣呼喊他,他想停下来,却是因为极度疼痛,难以自制。想说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心里想着阿绣一定很生气,可是却怎么做都不行,唯有这样奔跑着方能减少些痛苦。就这样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内力枯竭,无力行走,才停下来。 阿绣现在无暇去思考他的内息不能调和的原因,此刻阿绣也是辛苦异常。 狗杂种体内的两股阴阳两气左冲右突,让她难以控制。半个时辰过去,阿绣也已经是精疲力竭,狗杂种的走火之相仍然没消停,内息依然紊乱地很。 眼见阴阳二气在狗杂种胸口叫嚣着交汇,阿绣心中大惊。咬了咬牙,运起全部功力,不停地在他的身上诸多大穴点击,用自己的一股道家内力与另外两股力量制衡,这样又半个时辰过去,两股内息方才慢慢平息。 只是现在狗杂种体内有三股内力,其中两股是狗杂种体内原有的阴阳二息,另一股是来自于阿绣的中正平和的道家内力。因为阿绣修炼的是古墓派武功,古墓派原就是道家的修炼法门。 这样三股内力呈现三足鼎立之势,暂时安静下来。只是这样不是长久之法,只要狗杂种一动内力,或者动了七情六欲牵动内功,便会瞬间打破平衡,那样的话,只怕力量不受控制,一旦无力将其牵引到位,那么便会经脉断裂,血管爆破而亡。 阿绣收回自己的内力,缓缓吐了一口气。狗杂种无力支撑,立刻倒在阿绣怀里,迷迷糊糊间,喊了声:“阿绣.....”然后便昏迷了过去。 阿绣喊了几声,却是再无任何声息。 阿绣探了探他的脉象,紊乱但是还算稳定,虽然没有治愈,但是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了。 阿绣此时已经力竭,看着怀中狗杂种满是汗水却平静的脸,心中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碰到你的时候,救人总是不能如愿?偏偏总是这么多波折?难道你天生是来克我的吗? 阿绣在心中默默念道:即使是来克我的,也是我自找的!谁让自己多管闲事呢? 看了看周围的景象,远山已远,脚下尽是杂草丛生,也不知道到了哪里? 此时太阳西斜,正慢慢落入远处山头。不远处飘出来一缕缕青烟,隐约还能听到孩子们的欢笑声。 阿绣深吸了一口气,忍着身上的疲累,使劲将狗杂种扶起来,将一支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背负着他一步步朝着青烟冒出的地方走去。 ++++++++++++++++++我是又见炊烟的分割线+++++++++++++++++++++++++++++ 从停留的地方到山脚下村庄,距离不是太远,只是阿绣此时身心疲累,又背着一个青年男人,走得并不快。 等到阿绣走到村口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阿绣地背负着狗杂种吃力地来到一家亮着等的农户门前,使劲敲了敲门。门里传出一个女声:“谁呀?” 阿绣润了润喉咙,扬声说道:“大姐!我是路过此地,见天色已晚,所以想要借宿一晚。” 等了一会儿,有脚步声响起,然后大门被打开一条缝隙,阿绣是练武之人,夜中也能看清楚来人,见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一个妇人提着灯笼,正上上下下警惕地打量她。 那妇人看了片刻,见阿绣背上背着一人,问道:“你们是谁啊?” 阿绣想了想了说道:“大姐,这是我家大哥,我们今日到山中游玩,可是不甚迷了路,我大哥又忽然晕倒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何处,我见这天色晚了,便想在你家借宿一晚,你看可以吗?” 那妇人看了看狗杂种,又看了阿绣,打开门,说道:“进来吧!” 阿绣一喜,高兴地说道:“谢谢你!大姐!”然后背着狗杂种进入门内。 那妇人将门关了,转头见阿绣走地吃力,便上前帮忙扶着进入院中西侧一个房间。那妇人和阿绣合力将狗杂种扶着躺在一个空着的大床上。 那妇人在瞧了瞧狗杂种的模样,问道:“姑娘,你大哥得的是什么病?怎么咱们折腾了这么久,他都不醒?” 阿绣想了想,答道:“他是心脏上的病,今天忽然发病,晕了过去。”内息不调,在心肺间起冲突,那可不是心脏上的病嘛? 那妇人听了,咋了咂舌,说了一句:“他现在没事吧!可要找大夫?我们村东头有个医术不错的老大夫嘞!” “不用啦,他这病是顽疾了,一时半会儿也治不好,不过只要他明日能醒来就好啦!” 阿绣似是而非地答着。 那妇人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阿绣给狗杂种盖上被子,又用袖口给他擦了擦汗,看了看还算狗杂种还算平静的脸,心中真的希望他明天能醒过来。 那妇人瞧着阿绣一会儿,忽然问道:“姑娘,你今晚可要到别屋去睡,旁边还有一间屋子嘞。” “不用啦,谢谢大姐,我大哥他今晚需要人照顾,我今碗就留在这里好了。” 那妇人听急忙说道:“那怎么能行?这八月的天,晚上倒是怪凉的,你在这里坐一夜倒是容易受凉。” 阿绣只说无妨。 那妇人无法,将灯笼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对阿绣说道:“那行!你等着,我去再给你拿一床被褥去。” 妇人说完,便走出房间。阿绣欲阻止,却是来不及。 阿绣心中有些感激,只觉得这妇人真是个热心人。 夫人离开后,阿绣打量了下这个房间,见房中摆设简单,大部分空间都放着杂物,倒是一角有一张大床,正是狗杂种躺着的那张。 阿绣料想着这应该是一间杂物间,不过有这么规整的空间又大的杂物间,想来这家人过得不错。 过了一会儿,那妇人拿着一张被子和一床褥子过来,放在床上一角。妇人这一通奔走倒是累得不轻。 阿绣对着那妇人道谢,那妇人满头大汗地一直说着不用谢的话,然后又说看阿绣没有吃饭的样子,便又去准备了一些饭食。阿绣自是感激不尽。 妇人离开后,阿绣先是用手探了探狗杂种的脉息,见虽然紊乱,但是还算平静,放了一半心。 过了一会儿,那妇人又回来了,手里端着饭食,交给阿绣,只说吃饭后就放在那里,第二日再收拾。阿绣自然是对其感激地紧。 那妇人倒是好说话,只说不客气。 那妇人正欲离开,却又被阿绣喊住:“大姐,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那妇人说:“我们这里叫灵水村,是扬州仪真县管辖范围,这西面便是凤凰山,北面便是仪真县城,东南不远便是镇江府。” 阿绣点了点头。 阿绣不知道凤凰山是什么山,也不知道摩天崖是不是在凤凰山上。但是听到镇江离这里不远,心中倒是惊讶地很。 他们昨日中午还在扬州城郊,现在竟然快要到镇江了,这距离可不短了。 想到镇江,忽然想到长乐帮的总舵就在镇江府,镇江离这里不远,不知道长乐帮的人会不会找来? 说起来这长乐帮与自己也没有仇怨,他们只是要找回他们的石帮主来做个替罪羔羊,一时半会断然那不会加害狗杂种,将来的赏善罚恶二使到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到时瞅个机会离开长乐帮,也不是不可以。因此,倒也不必像现在这样地落魄了。 阿绣兀自想着心事,那妇人又瞧了瞧阿绣的妆容后,忽然说道:“姑娘,我瞧着他可不是你的大哥吧,你们长的可不像哪!” 然后忽然又靠近了些对阿绣说道:“我瞧着,倒是像你的情郎。看你瞧他的模样我就知道。” 阿绣听了陡然大窘,急忙否认,只是一急倒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妇人忽然扑哧一笑,说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可别难为情,我瞧你的模样是个黄花闺女,模样又长得俊,一个人吃力地背着这么个男人,又温柔地紧,哪里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我可不会看不起你们,我不管你们是打哪里来的,为啥会走到这山村里。你且只管安心住在这里,不用担心太多,啊!” 说完,便兀自捂着嘴离开了。 阿绣听了,有些无奈,心中觉得这个大姐倒是直爽。 第27章 心悦君兮君相知 阿绣见妇人离开,便拿起饭食吃了一些,一日夜都没有吃过饭,实在有些饿了。 吃了热乎乎地饭菜,觉得身上暖和了些。 她本是练武之人,于寒冷倒是稍微抵御,只是一日夜劳累,有些疲乏,查探了一番狗杂种的脉息,便歪在床角,披上棉被,思考着心事。 阿绣自从见到狗杂种之后,在他两次走火给他治疗之时,已经探清楚了他的内力走向。在仔细回想了下原著里的内容,又联想到谢烟客的行事作风,已经大致推断出了狗杂种的内力异于常人的原因。 想到狗杂种第二次走火,阿绣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自己是个异世穿越来的灵魂,虽然身体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但是前世已经二十多岁了,再加上在这个世界的七年,算起来都已经是三十好几了。自然是知道这个单纯的少年是因为妄动了七情六欲,才会第二次走火入魔,而这动情的对象自然是阿绣。 阿绣在得知自己是在一个武侠世界里,一直专心于练习武功,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将来会如何。即使想到了也会联想到原著中阿绣的结局。 原著中阿绣正是这狗杂种的最终伴侣。 现在的阿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到原著的影响,亦或是自己内心穿越人士的一些特别的圣母心理作祟,自己总是挂怀这个原著中命运奇特的少年。 阿绣不知道这是什么心理,也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对狗杂种是好是坏,也不知道自己的干扰会不会让他失去原著中那样的好运气。 她只是跟着自己的心思在做,尽管这样看起来有些任意妄为。 但是像原著中那样任由狗杂种遭受百般磨难、受尽委屈,到头来武功天下第一了,但是心理也受到伤害就真是好的吗? 阿绣不知道。 但是既然这件事情自己插手了,那么自己就脱不了关系,不能袖手旁观了,不管将来怎么样,既然插手了,自己都要维护这个少年到底了! 阿绣在心里思虑良久,困意上涌,便沉沉睡去。 ++++++++++++++++++++++我是第二日的分割线+++++++++++++++++++++++++++ 第二日,阿绣醒来,睁开眼睛,忽然见眼前一张大脸,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伸出一掌啪的一声打在那张脸上,只听得“哎呦”一声。 阿绣起身,扭头见是狗杂种,正捂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不由有些无语:“狗杂种,你趴在我脸上要做什么?” 狗杂种忽然有些脸红,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我醒来,见阿绣就躺在我身边,我见你还在睡,便想看看你什么时候醒来,我......我见你睡得正香,便不敢叫醒你。我......我......瞧着你睡觉的样子真好看,一时看得久了,就......我......我不是故意的,阿绣你不要生气。” 阿绣听了,原来是这么个原因,有些无语。 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便心中一软,柔声说道:“我没有生气,只是你刚刚有些吓到我了。我刚刚打到你了,真是对不起,你没事吧?” 狗杂种见阿绣没有生气,高兴地道:“我没事!” 阿绣见他精神奕奕,似是没事人一样,便喊他道:“把你的手伸过来,我看看你的脉息。” 狗杂种依言把手递给他。 阿绣探了探,见脉息和昨晚一样,紊乱而平静,便问道:“你运一下内力,试试看。” 狗杂种又依言照做,刚运起气,便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不由喊出来。 阿绣急忙喊了一声:“不要运气了!” 阿绣掀开被子,下了床,看着狗杂种气喘吁吁、余痛未消的模样,一阵忧心,这样一动气息就痛,实在不是长久之计。 阿绣思索了一会儿,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抬头对狗杂种说道:“狗......狗......”喊了几次,还是喊出不来。 定了定,又对狗杂种说道:“我不喊你狗杂种了,狗杂种这三个名字不好听,我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 狗杂种不解:“为什么不好听?我妈妈就一直喊我狗杂种,老伯伯也一直这样喊我。” “狗杂种是骂人的话,我不知道你妈妈为什么这样喊你,但是我可不想骂你。”阿绣想起他的真正身世,乃是黑白双剑石清和闵柔的儿子,石中玉的亲弟弟,本姓石,原著中也一直被人错认为是石破天,顶着石破天的名字很久。 归根结底,跟“石”倒是一直有缘。 便继续说道:“这样吧,我就先喊你石头吧!石头虽然常见又粗糙,但是坚硬又结实,你性格坚毅,一定也能像石头那样能经得起磨练。等哪一天你不喜欢这个名字,有了新名字,再改便是。” 阿绣说的话,狗杂种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况且,阿绣起的名字自然是喜欢地紧。 (为了方便,下面的文中,就以石头称呼狗杂种了) 阿绣打开房门,见天已经大亮,那妇人正在院中喂几只鸡吃谷子。 那妇人见到石头和阿绣,笑着说道:“你们醒啦?他没事了吗?” 阿绣点了点头,回到道:“嗯,他暂时没事了!只是有可能会复发,所以我得赶快给他病。大姐,我想问下这村里可有比较僻静又没有人居住的房子?我想租一段时间,来给他看病。” 那妇人听了奇怪地道:“看病不得找大夫、买药吗?你不找大夫,也不去买药,找空房子干什么?” 阿绣说:“我自己就是个大夫,我自己也有药。但是治这病需要个安静、没人打扰的地方,所以问问大姐,可有这样的地方?” 那大姐哦了一声,想了想,说道:“倒是有一个没人住的房子,就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那是隔壁林婆婆的家,她去女儿家住了,一直没有回来,便一直空着,让我看着呢。你要治病那里倒是可以的。” 阿绣听了自然高兴地紧,急忙让妇人带他们去看看。石头在旁边听得懵懵懂懂,阿绣没有叫他,也不多问。 到了地方,阿绣见竟是有独门独院的,四周也安静地紧,便很是满意。 阿绣从自己的怀里掏出钱袋子,拿出一锭银子交给妇人,那妇人却是不收。阿绣又说,这些钱是用来买棉被的钱,还有劳烦她的工钱,只因为阿绣要她雇佣她七天,七天内让她帮忙注意,不要外人打搅他们,另外给他们每日提供一餐饭和水。 那妇人见此,也不再推辞,满口答应。 待那妇人走后,阿绣仔细问了问石头练功的方法,知道了他果真是按照修习少阴、厥阴、太阴、阴维、阴蹻的诸路八个阴脉,然后再修炼的少阳、阳明等八个阳脉。这确实印证了她先前的猜测。 石头听说了他的身体状况,才知道是自己练内功的方法不对,才导致走火入魔,现在他的处境凶险,如果不及时治疗,便会一命呜呼时,心中很是忐忑不安。然后听说阿绣要给他治疗,又高兴万分,至于用阿绣用什么方法,能否治得好,他是一概不考虑,因为在他的心中,阿绣说的话总是对的。 阿绣要治好石头的内伤,自然是不容易。但是索性她这些年,早已经将九阴真经的疗伤篇研习透彻,给石头疗伤自然不在话下。 按九阴真经的疗伤篇的方法记载,疗内伤伤的同时还能修习内功。阿绣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便是在这七日之日,运用自己的道家真气,帮助石头的阴阳二息龙虎交汇,荣成一息。 这中间过程复杂,凶险万分,二人在这七日之内,要保持内息想通,需要一直掌对掌,不能离开片刻,稍有不慎二人都会毙命。 但是不尝试永远都不知道结果怎样。现下,石头与自己呆在一起,一时半刻,自己也无法将他割舍下。这样时日长久,难保他不会动七情六欲。与其这样干耗着,倒不如放手一搏。 阿绣与石头讲明了接下来治疗伤势的关键之处,又给他讲解真经里疗伤篇的法诀,待得那妇人将一切用品准备完毕,又和阿绣商议了送饭的时间离开后,阿绣与石头便开始疗伤之旅。 史小翠曾经用此方法为阿绣疗过伤,所以阿绣非常清楚如何操作。这次她将身上的所有的陈年玉蜂浆拿出,二人每一日都各吃一瓶,在疗伤时加以辅助,一方面是为了治疗石头的伤势,另一方面又给他增添功力。 这七日中,二人同起同坐,同睡同吃,就是连大小解时,也都是保持一掌相抵,然后用一条布帘挡了方便。 刚开始时,二人自然都是别扭万分。虽然阿绣是现代穿越灵魂,但是在一个大男人面前方便却也是羞涩万分,难以做到心平气和。而且她在一开始就知道在七日中会经历什么,已经做好准备,但是当真正做时,却是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安静平和。 石头虽然对世事懵懂,但是他毕竟不是无知之人。他的妈妈在心情好时,也曾给他讲过故事,故事中也常会涉及到男女j□j。而在少年之时,曾在江湖中流浪数日,再后来与谢烟客生活数年,多少对当下的一些世事有所了解。 因为二人坐地极近,呼吸可闻。石头在开始之时,即使只是与阿绣面对面而坐,手掌相抵,石头就已经心绪难平,难以集中精力对抗内息。气息一度紊乱难以收拾。 更别说在处理自己的隐秘之事时,被一个自己心念的女子知道,自然也是难以心安。 这样反反复复,几次险些失败。 幸好阿绣时时出言警告,告知他不专心疗伤的下场不仅会治不好他的内伤,就连她自己也会走火入魔,血脉尽断而亡时,狗杂种心中担心阿绣,方才努力稳住心绪,静心疗伤。 这样过得三四日,二人渐渐都熟悉了这种的相处方式。治疗的状况越来越好。 第28章 好事频频造化功 到得第七日上,石头经脉中的内息已经渐渐平复下来,唯有些许阴阳二息在膻中穴处依然相交,此时与几日前的阴阳二息平静的相处又不同。 此时阿绣引导着自己的内力在阴阳二息间左牵右引,二息似是知道将要大难临头,便左冲右撞,不肯伏法。 阿绣运起自己的全部功力,使劲压制着二息,帮助石头掌握自己内息的动向。 这般相互抵制之下,石头难过至极,在阿绣的帮助之下,终于将他八阴经脉与八阳经脉中所练成的阴阳劲力慢慢融合一片,阴阳终于龙虎交汇,水j□j融,再无寒息和炎息之分。 此时石头内力突然之间增强,阿绣猝不及防之下,被震倒在几步远的地方,石头犹不自知,但觉体内彻骨之寒变成一片清凉,如烤如焙的炎热化成融融阳和,四肢百骸间说不出的舒服,又过半晌,连清凉、暖和之感也已不觉,只是全身精力弥漫,忍不住大喊大叫起来。 喊得片刻,方才觉得心中舒畅。石头体内的水火既济,这两门纯阴纯阳的内功非但不再损及他身子,反而化成了一门亘古以来从未有的古怪内力。 只是这古怪内力是误打误撞而得,毕竟不按理路,这时也未全然融会,偶尔在体内胡冲乱闯,又激得他气血翻涌,一时似欲呕吐,一时又想跳跃,难以定心。 又过了片刻,方才觉得心中大定。石头睁开眼睛,只觉得神气清爽,不但体力旺盛,连脑子也加倍灵敏起来。 由于内力外放,周围的一切事物被气劲波及,房间混乱不堪,只见阿绣正卧躺在房间的一个角落,嘴角带血,已然是昏迷不醒了。 石头急忙站起来,来到阿绣身边,扶起她,探她脉息,发觉她胸中气息紊乱,急忙运转自己的内力,给阿绣疏导内息。过了片刻,阿绣忽然喷出一口紫血,方才悠悠醒转。 石头看到阿绣醒了,高兴地道:“阿绣,你醒啦!” 阿绣见到石头正怀抱着自己,急忙起身拉起他的手腕,去探他的脉搏,刚按到了他的手腕之上,蓦地里手臂剧震,半边身子一麻,三根手指竟被他脉搏震了下来。 阿绣大吃一惊,忽然又脸现喜色,高兴地道:“石头,你的内伤好了,阴阳二脉终于融合贯通了!而且内力增长了不少,我们成功了!我的方法是正确的!”说完忍不住高兴地抱着石头的脖子哈哈大笑。 阿绣觉得这是自己第一次在武学上大胆的尝试,一不小心就会命丧黄泉。如今成功了,自然是高兴之极。 石头见阿绣阿绣高兴,自然也高兴,见阿绣搂抱着自己,只觉得心中窘迫万分,也欣喜万分,任由阿绣高兴撒欢。 阿绣笑了一会儿,方感觉到自己正在石头怀中,急忙挣扎着站起来,石头连忙放开阿绣,也跟着站起来。 阿绣又检查了自己的内功修为,也提升了不少,高兴不已,只是心中也在猜测她与石头的内功不知道谁高谁低? 阿绣抬头瞧了瞧石头,只见他脸色红润,眉目浓黑,眼中精光闪烁,整个人精神奕奕,好似一个具有磁力地发光体,阿绣一时看得目不转睛。 石头见阿绣一直盯着自己,心中更是窘迫,脸上的红色更甚,不由地紧张地道:“阿绣,你怎么一直瞧着我?我......我.......可有哪里不对?” 阿绣陡然醒来,方才发觉自己的窘态,也有些不好意思道:“石头,我发觉你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石头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地道:“哪里不一样了?” 阿绣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你的气息不一样了。” 阿绣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再想,看了看周围混乱的样子,对石头说道: “既然你的内伤好了,那么咱们就赶快离开吧。奶奶还在扬州城等我,我离开奶奶七八日了,奶奶一定担心地紧。” 石头点头说了声“好!” 二人站起来,整理下有些脏乱的衣服。 石头低头看见地上自己的木盒子也被刚刚的气劲波及,盖子给掀开,露出里面东倒西歪的泥人儿。 石头急忙弯腰将其一个个捡起,珍而重之地将之一个个放进盒子里。 其时石头刚刚阴阳交会,神功初成,既不会收劲内敛,也不知道自己力大,就像平日那样轻轻捏起,刷刷刷几声,裹在泥人外面的粉饰、油彩和泥底纷纷掉落。 石头一声“啊哟”,看着那个泥人,心里可惜地很。 阿绣听到石头的声音,急忙扭头去看,却见石头手里的泥人外面的那层泥粉褪落,里面又有一层油漆的木面。 阿绣心中惊讶,边急忙蹲身去看,边说道:“再将泥粉剥落一些,看看里面是什么。” 石头依言照做,剥去泥粉,里面依稀现出人形,当下将泥人身上泥粉尽数除去,露出一个**的木偶来。 阿绣一见既惊讶又有些羞涩,不好意思再看,终是好奇心靠上,又提着心去瞧。 木偶身上油着一层桐油,绘满了黑线,却无穴道位置。木偶刻工精巧,面目栩栩如生,张嘴作大笑之状,双手捧腹,神态滑稽之极,相貌和本来的泥人截然不同。 石头一见这个泥人的模样,心中大喜,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便笑便说道:“哈哈哈!阿绣,你瞧!这个木偶的样子好不好笑?” 边笑边模仿着那个木偶的大笑之态。 阿绣听了,也笑着道:“的确好笑。想不到泥人儿里面还有木偶,不知另外那些木偶又是怎生模样?” 石头听了,回道:“我们瞧瞧不就知道了?” 说完,就将每个泥人身外的泥粉油彩逐一剥落,反正这些泥人身上的穴道经脉早已记熟,石头也不以为意。 果然每个泥人内都藏有一个木偶,神情或喜悦不禁,或痛哭流泪,或裂眦大怒,或慈和可亲,无一相同。 石头一个一个拿着看,边看边模仿他们的样子,一边还说着:“这些木偶的表情可真逼真,真有趣!” 阿绣也一个个拿起仔细地看,见木偶身上的黑线,其实也是一套运功线路,只是与泥人身上所绘全然有异。阿绣再继续去瞧,见是一套非常高明的内功心法,运功路线与一般的内功心法却是大相径庭。 阿绣隐约记得原著中石头确实是从大悲老人的泥人身上习得高深武功的,武功的名字她也不清楚。只是看石头刚刚阴阳交会时的内功修为与自己差不多,按说自己倒算不上特别的高手,按照侠客行中的剧情,石头应该是能获得更高的内功修为的。 这一十八个泥人原是大悲老人从他人处夺得,相传是武林异宝。既然是武林异宝,那么总有些特殊之处。 但是阿绣先前眼见泥人身上所绘的内功法门平平无奇,比之古墓派的内功心法和九阴真经的易筋断骨篇差之甚远。 若不是石头的练功方法特殊,加上服用玉蜂浆,又在自己的帮助下,使阴阳二脉交会,石头也不会获得如今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内功。 如今,泥粉剥去,木偶现身,是否就是一套武林至宝的武功秘籍呢?而石头是否会不受自己这个穿越灵魂的影响,仍然会保持原著中的好运呢? 阿绣心中猜测着。 扭头见石头欢喜地一个个瞧着木偶,又仔细瞧了瞧手里木偶身上所绘的运功路线,确定没有任何会导致岔气或走火的地方。 阿绣喊过石头,将手里的木偶递给他,说道:“石头,你按照木偶身上画的黑线,练练功看,记住,如果一旦感到不舒服,立刻停止,知道吗?” 阿绣说到后面,语气变得严厉。 石头见阿绣郑重的表情,有些讶异,还是点了点头,接过木偶,见是一个笑嘻嘻的木人,忽然一笑说道:“这个笑嘻嘻的木人可比那个哭哭啼啼的木人好的看多了!” 说完盘膝坐定,将微笑的木偶放在面前地上,丹田中微微运气,便有一股暖洋洋的内息缓缓上升,他依着木偶身上所绘线路,引导内息通向各处穴道。 石头体内水火相济,阴阳调合,内力已经十分深厚,将这股内息依照木罗汉身上线路运行,一切窒滞处无不豁然而解。照着线路运行三遍,然后闭起眼睛,不看木偶而运功,只觉舒畅至极。 阿绣见石头眉头舒展,舒服至极的表情,心中一喜。在石头刚睁开眼睛时,急忙又换了一个咧嘴大笑的木偶,说道:“再试试这个!” 石头依言照做,很快这个木偶练完,阿绣又换了一个。 这样,石头全心全意的沉浸其中,一会儿嘻嘻傻笑,过了一会却又愁眉苦脸,练完一个木偶,又是一个,到后来,已经不需要阿绣给置换,自己便不由自主地去换不同的木偶。 这样于外界事物,全然的不闻不见地练功,从中午到黄昏,从黄昏到次日天明,又从次日天明到第三天早上,这时已经是阿绣与石头闭关的第九天上,此刻正是晨曦微露、太阳初升。 阿绣在这两天内一直守候在石头身边,两日内不吃不睡,不敢有片刻稍离。只是先前七日,再加上这两日两夜地熬着,阿绣终究有些抵制不住,闭眼眯了一会儿。 此刻石头头顶白气氤氲的雾气,渐渐散去,显是内功已成之相。 阿绣心中松了一口气,便静静等待石头醒来。 这时石头长长的舒了口气,睁开眼睛,只觉神清气爽,内力运转,无不如意。 其实,阿绣与石头俱都不知,此刻石头于武林中一门希世得见的“罗汉伏魔神功”已是初步小成。 本来练到这境界,少则五六年,多则数十年,决无一日一夜间便一蹴可至之理。只是石头体内阴阳二气已然融合,根基早已培好,有如上游万顷大湖早积蓄了汪洋巨浸,这“罗汉伏魔神功”只不过将之导入正流而已。 正所谓“水到渠成”,他数年来苦练纯阴纯阳内力乃是贮水,此刻则是“渠成”了。 第29章 情深意笃何辞死 二人俱不知道的是,这些木偶身上所绘,是少林派前辈神僧所创的一套“罗汉伏魔神功”。每个木偶是一尊罗汉。 这门神功集佛家内功之大成,深奥精微之极。单是第一步摄心归元,须得摒绝一切俗虑杂念,十万人中便未必有一人能做到。 聪明伶俐之人总是思虑繁多,但若资质鲁钝,又弄不清其中千头万绪的诸种变化。 当年创拟这套神功的高僧深知世间罕有聪明、纯朴两兼其美的才士。空门中虽然颇有根器既利、又已修到不染于物欲的僧侣,但如果去修练这门神功,又不免全心全意的“着于武功”,成为实证佛道的大障。 佛法称“贪、嗔、痴”为三毒,贪财贪色固是贪,耽于禅悦、武功也是贪。因此在木罗汉外敷以泥粉,涂以油彩,绘上了少林正宗的内功入门之道,以免后世之人见到木罗汉后不自量力的妄加修习,枉自送了性命,或者离开了佛法正道。 大悲老人知道这一十八个泥人是武林异宝,花尽心血方始到手,但眼见泥人身上所绘的内功法门平平无奇,虽经穷年累月的钻研,也找不到有甚宝贵之处。他既认定这是异宝,自然小心翼翼,不敢有半点损毁,可是泥人不损,木罗汉不现,一直至死也不明其中秘奥的所在。 其实岂止大悲老人而已,自那位少林神僧以降,这套泥人已在十一个人手中流转过,个个战战兢兢,对十八个泥人周全保护,思索推敲,尽属徒劳。这十一人都是遗恨而终,将心中一个大疑团带入了黄土之中。 石头天资本就聪颖,年纪又轻,一生居于深山,世务一概不通,非纯朴不可,恰好合式。 也幸好是他与阿绣相处时间不长,便发现了神功秘要。 否则与阿绣相处日久,凡心大动,感情深刻,或者进入江湖中,见过凶杀争夺,声色犬马的丑恶作为,纵然天性良善,出污泥而不染,但心中思虑必多,那时再见到这一十八尊木罗汉,练这神功便非但无益,且是大大的有害了。 石头醒来,一瞥眼见阿绣正坐在自己身侧,一双杏眼正殷殷望着自己,心中一荡,情不自禁叫了一声:“阿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绣对着他一笑,说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石头又感觉了一下身体各处,摇头说道:“我现在感觉很好,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没有不舒服。” 阿绣听了放下心来,又继续问道:“你现在感觉自己的内功有没有长进?” 石头挠了挠头,疑惑地道:“我只觉得我现在舒服地紧,也不知道有没有长进,应......应该是有的。” 阿绣站起身来,说道:“你站起来,打我一掌。” 石头听了急忙站起来,使劲摇头拒绝道:“不行!我......我不会打阿绣的!” 阿绣听了,心中一暖,笑着说道:“傻子!我不是让你打我,而是要你与我对一掌,看看你的功力有多少了!你只需要使出你的一层功力就可以了!放心!不会伤到我的!” 见阿绣信誓旦旦的样子,石头放下心中犹疑,点头答应道:“好!” 阿绣见此,拉开一点距离,定心运气于手掌,不等石头准备好就攻向石头。 见阿绣来得好快,石头本能地闪躲,也不敢使用太多内力。 只是,阿绣身负深厚内力,又有天下一等一的轻功身法,只有内力空无章法的石头又怎能轻易躲过。 阿绣见石头一直连连闪躲,好几次都差点被打中,阿绣心中急得骂了一声“呆子!”。 然后,心思一转,忽然一掌打向石头的胸口,急速喊了一声:“运功!接我的一掌!” 石头本被阿绣步步紧逼,手忙脚乱。忽然见一掌袭来,又听到阿绣的大喝,危机时刻,并未出手,而是本能地稍微侧身用肩膀抵挡。 阿绣见势,临到跟前,急忙收回手掌,转身飞至一旁。但是回收地急躁,内力有些反噬,阿绣地连退几步,胸口有些气闷异常。 石头见阿绣情形,急忙来到阿绣身边,扶住阿绣,焦急地喊道:“阿绣!阿绣!你.......你没事吧?” 阿绣平复自己的气息,听到石头的声音,有些气恼地道:“你个傻子!为什么不还手?” “阿绣不会杀我的!”石头斩钉截铁地回答。 “若将来我真的要杀你呢?你也不还手吗?” 石头连连摇头,道:“就是你要杀我,我……我也不还手。” 阿绣奇道:“倘若我真要杀你,你为什么不还手?” 石头挠挠头,傻笑道:“我觉得……我觉得不论你要我做甚么事,我总会依顺你,听你的话。若你真要杀我,那肯定是我做错事了,我倘若不给你杀,你就不会快乐了,那我还是给你杀了好!” 阿绣怔怔的听着,只觉他这几句话诚挚无比,确是出于肺腑,不由得心中感激,柔声说道:“我当然不会杀你。只是今日是我,但是有一天换了他人这样对你,你若仍是不还手,那可就没命了!” 阿绣说完,因为有些气闷,咳嗽一声。 石头见状,心中一阵愧疚,自责地道:“都是我不好!我......我不应该运功的,让阿绣受伤!” 见石头自责的样子,阿绣温柔一笑:“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这不是你的错!本是我要与你比试内力,你只是正当防守而已!你不要自责。” 阿绣话音一转,严肃地看着石头:“况且在江湖中,受伤很是寻常。江湖中人一言不合就是拼个你死我活。你身负高深武功,将来在江湖中势必会扬名,争斗也必然不会少。所以,不要怕打斗,不要对那些对你身怀恶意的人手下留情,不然,你手下留情,受伤的倒是你。就像今日,我连试你几次,你都手下留情,哪怕我好几次都差点伤到你,你都没有还手。若是我有杀你之心,你恐怕早就死了几次了!” 石头听到此处,忽然大声说道:“我......我宁可先杀自己,也决不会伤了你一根小指头儿。” 阿绣有些哭笑不得,点头道:“我知道,你不愿意伤害我。但是,武林中人也大多是争强好胜之辈,一不小心就会陷入争杀之中,你要记着不要对任何人都要手下留情。你武功深厚,单就内力来说,武林中已经是少有人是敌手,以后再学个一招半式,自保自是无虞。”“但是你心地善良,对人又缺乏戒心,将来势必会吃很多苦头。若有不善,恐怕性命也会搭进去。我......我只是担心你,你若受伤了,我会很难过,就不会快乐了!” 阿绣说完最后一句,低下头,露出一丝伤心之意。 石头见此,急忙道:“阿绣,你.......你别难过,只要你快活,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我以后还手就是了。” 阿绣听了扑哧一声,抬起头来,嫣然一笑道:“我说的是让你别对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手下留情。但是,你若和他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要手下留情,不能枉杀无辜。你可记住了?” 石头见阿绣忽然笑逐颜开,美貌如花,只觉得耀眼生辉,心中也觉得舒畅至极,高兴至极,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嗯!我记下了!” 阿绣又说道:“你现在虽然内功深厚,但是没有招式,与人对敌时并不占优势,等我找到了奶奶后,我便教给你一些武功招式,这样你遇到任何人,便再也不怕了。” 石头点头应是。 阿绣站起身来,见二人的衣服又脏又乱又破,实在不易出来见人。只是现在实在无法替换,便只好稍微整理一下,结伴出了院子,见日光渐进正中。 又疾步来到那妇人的家,给了她一些银子,作为所租屋子物件破碎的补偿。阿绣又向妇人借了两套农家衣衫,换下身上脏乱的衣裳。只是石头身材高大,穿上那妇人丈夫的衣裳倒是有些露手露脚,不大合身。 阿绣寻思着,待到城中后需要再买身衣裳才行。 二人随后问清楚了去扬州城的路,向妇人告了辞,便立即离开。 第30章 仪真城中遇丁家 欲要去扬州城,先要经过仪真县。 阿绣和石头二人一早就出发,路上不停。因为二人俱是内功深厚之人,运起轻功,速度倒是快得很,没多久便来到了仪真县城。 仪真县历来经济发达,人文荟萃,是这个时代的重点商业城市之一,有“风物淮南第一州”之称。因此在近中午时分,这仪真城里正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时候。路两旁店铺林立,路上往来客商络绎不绝。 阿绣与石头走上街道上,旁边的酒楼里传出阵阵香味,引得二人垂涎欲滴。 阿绣看了看头上的日头,喊住石头:“你肚子饿吗?” 石头摸了摸肚子,点了点头道:“倒是有些饿。” “那我们先在这仪真城里吃了午饭再去扬州吧!” “可是我们不是要去找奶奶吗?” “到扬州城还有一段距离,见奶奶也不急在这一时,我们何不先填饱了肚子有力气了再赶路?” 石头听后,高兴地答应:“好!” 阿绣见他的摸样,笑了一笑,二人携手走进旁边的一家叫做“鸿福居”的酒楼。 只见大厅中人熙攘攘,满是吃饭的客人,看来这家酒楼生意极好,想必饭菜也不错。 店中小二见到阿绣二人虽然身穿麻布衣裳,但是相貌俱佳,也不嫌对方寒酸,急忙过来笑意盎然地招呼:“二位客人吃饭楼上座吧!一楼没座位了!” 阿绣和石头跟着小二来到二楼,见二楼人也挺多,倒是没有一楼拥挤。 瞅了一圈,阿绣与石头找个靠近楼梯的空位子坐下了,正好可以看到楼下大厅中人声熙攘的画面。 石头先前俱是在荒山野岭中居住,即使曾在江湖中流浪过数日,不过时间尚短,也没有什么钱财在饭店、酒楼里消费,目前也是第一次在这么大的酒楼中吃饭。所以自从进入这酒楼中,石头一直是好奇不已地东张西望。 小二见阿绣二人坐下,忙问二人想吃些什么。 阿绣抬头看了看石头好奇的摸样,怜他的身世,便柔声问道:“石头,你想吃些什么?” 石头想了想,说道:“有饭有菜就好了,我们吃饱了好去找奶奶。” 阿绣听了,点了点头,想了想道:“酒楼里有什么招牌菜?” 小二一听,忙说了几个,阿绣选了个红烧狮子头、荷叶粉蒸肉这两个招牌菜,另加两份时蔬,又要了一份汤和两份大米饭。菜样虽然不多,但是荤素搭配,足够二人吃了。 小二得了菜名,忙下去催菜去了。 阿绣看着酒楼中众人,各类人等,形形j□j,不一而足。看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好奇的,便回首不看。扭头正看到石头正瞧着自己。 阿绣疑惑问道:“石头,你瞧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可有什么东西?” 石头脸一红,低头说道:“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只要和阿绣在一起,就开心快活的很。我以前和妈妈住在山里,妈妈时常打我骂我,并不常与我说话,只有阿黄陪着我。后来我和老伯伯住在山上,老伯伯虽然不打我不骂我,但是也不常与我说话,我只好练功。只有,只有阿绣,你对我笑,对我好。我......我心中欢喜地紧。” 阿绣听了,心中柔情顿起,怜她身世,安慰他道:“既然你觉得与我在一起很开心,我以后便陪着你就是了。我与你在一起也很开心。等我们见到奶奶后,我们就回河南,去你家找你妈妈和阿黄,可好?” 石头一听,心中高兴地很,忙不迭地答应。 阿绣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便问他在摩天崖上是怎么过的,平常吃什么?做什么?谢烟客怎么对待他的? 石头一一告诉阿绣。 阿绣一一听来,也就是谢烟客看管石头极严,除了购买吃食材料,并不轻易下山。平日里也就是练功、打坐。石头一个人除了照顾自己和谢烟客之外,也只剩下练功,偶尔自己出去打打猎,找点乐趣给自己。 这样的生活与他和他养母在一起生活时本没有区别,他自幼的生活就是这样,所以他也不觉得乏味。只是若换做旁人,便是怎么也过不下去的。 阿绣与石头聊天,时而讲起江湖中的趣事,气氛和乐融融。待得饭食端上来,二人慢慢慢慢吃食,倒也不那么着急了。 二人正自在地吃饭,忽然从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只听得一个粗噶的声音怒声说道:“你这老不死的东西!你倒是坐得稳当,让你给大爷让个座儿,你还不肯了!小心爷爷一刀子宰了你!”说完,又听得“咣当”一声。 阿绣扭头朝下看去,只见几个粗身大汉正围在一个桌子旁,一把大刀正砍在桌子上。 那桌子边坐了一个须发皓然、慈眉善目的一个老汉和一个貌美的年轻姑娘。 其中一个似是领头的大汉,看见那个姑娘漂亮,又调笑说道:“呦,这娘们倒是长得好看!你这老不死的不让座也可以,我们就在这里和小娘们一起坐坐!” 与大汉一起的几个人也笑嘻嘻地说道:“不错不错!让这漂亮的小娘们陪咱喝个酒倒是乐活!” 那大汉听此,哈哈一笑,伸出一只手,朝着那个漂亮姑娘的脸蛋摸去。 阿绣一见是闹事的,怕那个姑娘受辱,捡起一根筷子,本准备出手相救。 可是还不待阿绣出手,只见那姑娘抓起桌上的大刀一刀子砍掉了那大汉的手臂,顿时血溅四周,疼得那大汉翻滚在地嗷嗷大叫。 酒楼大厅中的客人吓得能跑的都跑的,楼上的人又因为害怕遭殃,一时也不敢下楼去。 阿绣见那个美貌姑娘拿刀的架势,知道是练家子,倒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了看那个断臂的大汉,心想这姑娘出手倒是狠辣无比。 另外几个大汉一见领头大汉受伤,立刻上前扶起那个断臂大汉,一边给他包扎伤口,一边急道:“香主!香主,你没事吧?” 阿绣一听那几个人叫断臂大汉香主,立刻朝着那个断臂的衣袖处看去,果真看到一片枫叶形状。 原来这几人竟是长乐帮的人。 长乐帮总舵就在离这里不远的镇江府,在这里见到长乐帮的人也是寻常,只是不知道是否是来找他们的帮主石破天的。 那个断臂大汉包扎好伤口,忍着疼痛,恶狠狠地看着那个美貌姑娘说道:“臭娘们,敢伤老子,老子杀了你!上!给我杀了她!把他大卸八块!” 那几个手下听了,答了一声好,拿起兵器朝着那个美貌女子攻去。 那个美貌女子见了,心中一怒,立刻迎上。 或是那姑娘功力不济,打了一会儿,便见落下风。 旁边石头一直与阿绣一直观看下面的情形,见那姑娘打不过那几个人,便问阿绣道:“阿绣,我们要不要帮帮那姑娘?” 阿绣虽然觉得这位姑娘出手有些狠辣,但是见她落下风,仍是想要帮他一帮,所以石头一问,阿绣便点头道:“自然要帮。” 只是在阿绣正欲要出手时,忽然那姑娘竟似是功力大增,砰砰砰几下,那几个人的兵器竟全部被打落! 石头惊异一声,阿绣扭头看向石头,石头回头对阿绣说道:“那个老爷爷。” 阿绣点了点头,说道:“你也看出来了,那个老爷爷是个高人。看来不用咱们出手了。” 阿绣和石头都看真得真切,刚刚是桌边坐着的那位老者暗中出的手。 见对方有高人在,阿绣和石头便放下心,静观其变。 那个慈眉老者见那美貌姑娘将几人兵器打落,高兴地哈哈大笑:“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爷爷的好孙女!阿铛的武功可是比那些什么长哭帮、短乐帮强多了!” 那美貌姑娘听了,讥讽道:“哼!什么长哭帮、短乐帮,我看是狗屁不通无能帮!” 那个老者听了又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的确是狗屁不通无能帮!” 那个美貌女子又说道:“那爷爷你看这狗屁不通无能帮欺负孙女儿,你说该不该杀!” 那老者点头应道:“该杀!该杀!欺负我的孙女该杀!认不出我**丁不三,狗眼无珠,更该杀!阿铛,这狗屁无能帮里的人留在世上也无用,爷爷看着闹心,你给爷爷杀了他们吧!” 那美貌女子又说道:“爷爷!你说过‘一日不过三’的?他们有五个人,可是多了两个?” 那老者道:“嗨,对!我丁不三一日之内最多只杀三人,杀了三人之后,心肠就软了,第四人便杀不下手去。哎呀,那可怎么办呐!” 那叫阿铛的女子又道:“嗨!爷爷!你可真是笨,你杀不了三个人,那阿铛替你杀两个,那可不还是‘一日不过三’吗?” 那老者听后又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错!不错!还是我的乖孙女聪明,爷爷真是糊涂了!那阿铛杀两个,爷爷我杀三个!这好久都没有杀人,手里还真有些痒痒。” 阿绣自从听到那老者自称是**丁不三,心中就是惊异不定,只有因为这人在江湖中大大有名。 石头听到一日之内最多杀三人还嫌少,心中也很是惊疑,忙完阿绣道:“他是谁?” 阿绣回道:“这个老人姓丁,是距离这里不远的**人氏,真名也不知叫甚么,他外号叫‘一日不过三’。自称一日之中最多只杀三人,杀了三人之后,心肠就软了,第四人便杀不下手去。听说这位前辈行事在邪正之间,没有什么道德原则,一切全凭好恶。不过虽然残忍好杀,却也不听说有甚么重大过恶,所杀之人往往罪有应得。” 石头听了点了点头,对这些人在江湖中是什么地位,不甚明白。 但是他心地善良,听到他们随随便便地谈论杀人时,心中倒是有些不赞同。 阿绣又继续说道:“听说此人有三兄弟,他有个哥哥叫丁不二,有个弟弟叫丁不四。丁氏三兄弟在武林中倒是很有名。有人恨他们邪恶毒辣,便叫他们作‘不二不三,不三不四’。” 石头听了笑了笑,说道:“不二不三,不三不四,他们的名字倒是挺好玩。” 阿绣听了,没好气地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字,不二不三,不三不四这些都是骂人的话,不好听的!” 石头听了,想了一下,说道:“是不是和我的名字一样。” 阿绣想了一下,知道他说的是狗杂种的名字,点点头道:“嗯,是的!不过,你现在叫石头了,以后别人问起不要再说起自己叫狗杂种了,不然别人会笑话你的。” 石头听了,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嗯!阿绣给我起的名字,自然是极好的!我以后就是石头。” 阿绣白了他一眼,心中却是有些甜丝丝的。 那叫阿铛的姑娘听了丁不三的话,道了一声好字,正欲挥刀砍向地上的其中二人,忽然被刚跨进酒楼中的一人以气劲所阻。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来了~~~~~字数一万多~~~~~这个作为2014年的开场,够不够量?↖(^w^)↗ 亲爱的们 新年快乐哦~~~祝大家新的一年里马上有钱、马上有车、马上有房、马上有对象,马到成功撒~~~~ 希望我可以马上有评、马上有收藏~~~~ 亲们就马上多多地砸评、马上多多地砸收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31章 譬如杀人如翦草 阿绣扭头去看,见竟是先前在摩天崖见过的贝海石、米香主、云香主等几人人。刚刚出手挡下丁珰的就是贝海石。 阿绣看到贝海石,心中又是一惊:今日真是走了哪门子运了。 阿绣扭头看了看石头,见他面无焦色,正聚精会神地望着楼下。 想必那一日在摩天崖上,石头受了内伤,并没有看清楚长乐帮的人。 贝海石几人一扫酒楼中的情景,看到丁不三,立刻一起抱拳还礼。 贝海石咳嗽一声,上前一步道:“在下贝海石,不知道丁老先生在此,实在是失敬。” 那丁不三见贝海石几人进来酒楼,拿起桌子上的烟袋子磕了磕,却是不理众人。 贝海石见丁不三对自己视而不见,心中倒是有气,不过他礼数向来全面,便又说了一遍: “在下的兄弟对丁老先生有失礼之至,还望丁老先生恕罪。大家都是朋友,还望丁老先生手下留情,不要伤了和气。” 丁不三见贝海石对他倒是礼遇,吸了一口儿烟袋,说道:“我知道你。脸色苍白,说话有气没力,好似个快死的人。你不就是那‘着手回春’贝大夫的?你向来不是都独来独往,几时也加盟长乐帮了?” 贝海石先是听到丁不三知道自己名头,不禁微感得意,后又听到丁不三话觉得不怎么顺耳,心中微愠,但是他知道丁不三做事向来亦正亦邪,不好招惹,便也客气回道: “一人之力,甚为有限,敝帮众兄弟群策群力,大伙儿一起来办事,那就容易些。咳咳,丁三爷,我刚听帮中兄弟说,我帮申长骅申香主无意中得罪了您,丁三爷大人大量,请勿见怪!饶了他们一命吧!” 丁不三听了,嘿嘿一笑,说道:“这几个人有眼无珠,得罪我丁不三,实在是该杀!不过,贝大夫,你也是武林中的前辈高人,既然你贝大夫为他们求情,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倒也可以考虑考虑。” 丁珰见丁不三这样说,心中恼恨,委屈地道:“爷爷!你怎么能这样?你刚刚还说想要杀人,你杀三个,我杀两个,怎么他们来了,你就变卦了!我不管!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然后指着申长骅继续说道:“他刚刚用这只左手非礼我,我就砍下了他的左手;他刚刚用这右腿靠近我,我就砍了他的右腿。他用嘴巴猥亵我,我就撕烂他的嘴巴;还有这双眼,他讨厌他看我,我要挖了他的眼珠子!” 说完,伸出手指直击申长骅的双眼,真要的要去挖他的眼珠子。 阿绣被惊到了! 想不到这个美貌姑娘这么心狠手辣,说去挖什么的眼珠子就去挖人家的眼珠子。 说到底,别人看看又怎么了?哪里称得上大恶? 阿绣忽然想起七年之前,在开封阿绣曾偷听过雪山派的师叔伯说的一件事。曾有两个师叔伯孙万年和褚万春在来中原的途中,曾因为在凉州道上瞧了丁不三的孙女丁珰几眼,就被丁不三所杀。 江湖中虽然盛传此人行事只凭好恶,残忍好杀,却也不听说有甚么重大过恶,所杀之人往往罪有应得。可是自己的两位师叔又有什么大恶呢?只是因为瞅了他貌美的孙女就遭到杀害吗? 如今日这种状况,虽然是那申长骅不对在先,阿绣对这种调戏女子的人也是深恶痛绝,但是丁珰挖人眼珠子的做法确实有些过了! 阿绣是绝对不会苟同丁不三和丁珰的做法的。 只是今日丁不三倒是与往日不同,竟然肯放过申长骅几人,难道贝海石果真有这么大的面子?还是丁不三忌惮贝海石的武功? 阿绣不解。 阿绣想了很多,但也是在一瞬间的事儿。 就在这一瞬间,丁珰欲要去挖申香主的双眼的时候,贝海石身后的云香主上前抵挡了丁珰。丁珰被阻止,更是恼怒。挥刀与云香主战在一起。 只是丁珰武功低微,实在不是云香主的对手,没几下便被云香主击地连连后退,手中大刀掉落在地。 云香主恼恨这个姑娘貌美心却如蛇蝎,欲要教训一番,手下便没有轻重。在丁珰落败之时,一掌击向丁珰的肩膀。 身后丁不三见了,急忙起身,接了云香主一掌,将云香主击地连连后退。 丁不三恨恨说了一句:“小子出手太狠!我再不出手,我的乖孙女可就没命了!” 说完伸手又欲击向云香主。旁边的贝海石见了,急忙迎上,与丁不三打在一起。旁边的长乐帮几人见此,俱都是挥起兵器围上前,只瞅准机会齐上。 丁不三与贝海石打了一会儿,忽然旋身一转,躲开贝海石的攻击。伸出左掌劈向旁边的不妨的申长骅的天灵盖。 申长骅闷哼一声,委顿在地,头颅扭过来向着背心,颈骨折断,眼看是不活了。 丁不三一击得手,仍不停歇,又伸出右掌击向旁边一个与申长骅一起来的长乐帮弟子,那名弟子也是立刻吐血倒地不起。 然后丁不三又退一步,伸脚将地上的大刀踢起直射中对面的另一名与申长骅一起来得长乐帮众的胸口。 这一瞬间的功夫,丁不三便连杀三人。 贝海石一看,心中惊怒交加。欲上前与丁不三较量。 可是丁不三身法极快,还不待贝海石至眼前,就抓起丁珰飞离酒楼,并大笑三声:“剩下的两个长乐帮的畜生,你丁爷爷杀人一日不过三,今日是你们的运气。你们回去洗净脖子,等着日后爷爷去取你们的狗头!哈哈哈!好久没有杀人了,今日正好杀了三人,痛快!痛快!哈哈哈!” 贝海石几人眼看丁不三消失不见,心中无奈至极。回酒楼查看了三人,早已经气绝身亡。不由得又是气怒交加。 云香主痛恨地说道:“唉!想不到丁不三这么手辣,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杀了我们三位兄弟。只怪我们大意,没能救得申兄弟的性命!” 米香主听了也是遗憾说道:“江湖都传闻丁氏兄弟杀人不眨眼,果真如此!只是今日我们结下这等大仇人,与我们长乐帮并非善事。” 贝海石咳嗽了两声,低头说道:“今日之事,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们虽不愿与丁不三结下仇怨,但是此人行事如此乖僻,我们也是低估了他。日后让帮里的兄弟们小心些,若是碰到丁氏兄弟,千万躲远些。如今我们的帮中的大事,是尽快找到帮主。眼看帮中群龙无首,帮中事物繁多,我们非得找到帮主不可。在找到帮主之前,实不可再多惹事端。” 其他几人听了,俱是叹息一声,默默将地上三具尸体抬出来,放在外面的一辆马车上。 那贝海石离开前,将一锭银子放在瑟瑟发抖的酒楼掌柜面前,说道:“这仪真城离我们镇江不远,本是近邻,我们长乐帮的兄弟也受了鸿福楼的方便。今日店中损失量多,这一点银子虽不足以补偿店中损失,但是聊胜于无,掌柜暂且收下了吧。” 那掌柜的本一直摇手不要,但是在长乐帮众人的怒喝声种,还是战战兢兢地受下了。 贝海石离开之前,又朝着酒楼中众人说道:“今日长乐帮给大家打扰了各位的雅兴,实在是惭愧,还望各位能够海涵!” 说完,带领长乐帮众人迅速离开。 阿绣与石头本坐在靠近楼梯那里,因为正好有个廊柱挡着二人,所以从阿绣和石头的角度能看到楼下,而楼下的人却看不到他们。 阿绣在贝海石到来之时,就一直拉着石头小心地靠在廊壁之后。 待得长乐帮众人离开,二人才靠回座位。 阿绣看今日见丁不三连杀三人,心中惊惧于他的残忍,然后又想到江湖传闻果然不实。 现在想来,这丁不三虽然外表须发皓然,眉开眼笑,面目慈祥,行事却是如此乖张,竟果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阿绣在江湖中闯了七年之久,也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好杀之人。 心惊胆战之余,也不免想到,若想要在江湖中保护自己,那真需要好好练习武功了!另外就是不能对人失去警惕之心,江湖中人真真假假,一言不合就会打起来,若太过信任他人,那势必会受伤。 阿绣扭头见石头也是脸如土色,不禁担心地道:“石头,你没事吧!” 石头听到阿绣对自己说话,呼出一口气:“我没事。我只是有些怕那个叫丁不三的爷爷,他长得倒是和善,可是杀人时倒真是可怕的紧。” “你莫怕,你与他无冤无仇,他自不会轻易杀你的!不过那个丁不三做事向来乖僻,你以后若见了他可千万要小心些。如今你空有内力,没有招式,武功尚不及他,你见到他能跑多远跑多远,可千万不要招惹他。” 石头忙不地地点头应道:“嗯嗯,我以后见了他自然会躲得远远的。我......我可打不过他。” 阿绣安慰他道:“虽然你现在打不过他,不过你内力好,等你学会了厉害的武功招式,你自然就不用怕他了。” 石头听了,放下心来。 然后看到阿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心下又想道:“阿绣长得真好看!那个叫阿铛的姑娘,长得也好看,可是她喜欢砍人家的手臂,挖人家的眼珠,就像她的爷爷一样,让人害怕。我见她那么凶恶,多瞧上几眼,反而觉得没那么好看了。” 然后又瞧了瞧阿绣,越看心中对阿绣的喜欢更甚,心中默默点头:“还是阿绣最好看!阿绣会跟我柔声说话,关心我,为我治伤。这世上只阿绣一人对我好,我要一辈子对阿绣好。只是不知道阿绣会不会一辈子对我好。若阿绣将来有别的喜欢的人,那.....那我可难受死了。” 这样想着,石头倒是真有些忐忑。 不过阿绣倒是无从知道石头想的是什么。 她正一直观察着楼下情形,见楼下虽然刚刚经历一场打斗,但是很快就被酒楼的伙计们清理掉,此时正午刚过,仍是人流挤挤的时候,不一会儿,这酒楼中又坐拥满堂,似是没事儿发生过。 阿绣瞧了一会儿,见没有任何长乐帮的人,便放下心,喊了石头一起结账后,离开酒楼,一路向东,朝着扬州城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有评~~~马上有收藏~~~念叨中...... 第32章 家书寥寥意万重 阿绣和石头吃了饭,有了气力,赶起路来不停歇,正好在傍晚时城门关闭之前来到扬州城。 阿绣与石头进得是扬州东城门,同福客栈就在东关大街上。二人边看便找,没有走多远,便看到了同福客栈的招牌。 阿绣紧跑几步来到同福客栈门前,马上见到亲人的雀跃让阿绣笑逐颜开,她停在同福客栈门口招呼着身后的石头,待得石头来到门前,阿绣高兴地对石头说:“奶奶就住在这里,我们赶快进去见她。” 石头使劲儿点了点头,二人携手进入客栈。 阿绣来到柜台前,问一边正在算账的掌柜道:“掌柜的,请问史家青玉令主史婆婆住在哪一个房间?” 那掌柜的一听青玉令,立刻抬头,仔细瞧了阿绣几眼,问道:“敢问这位小姐可是阿绣姑娘?” 阿绣听了,立马答应道:“是的,我就是史婆婆的孙女白阿绣。请问掌柜的,我奶奶现在可在客栈?她住在哪个房间?” 那掌柜一听,立刻恭敬地道:“原来是阿绣姑娘!失敬失敬!会阿绣姑娘的话,史婆婆现在并不在客栈内。” 阿绣一听,惊讶地很:“我奶奶不在客栈?那她去了哪里?” 那掌柜的回答道:“史婆婆八日前曾来客栈居住,只是在客栈呆了两日,仍不见阿绣姑娘,便离开了客栈。要说她去了哪里,老朽却是不知。” 阿绣一听,心中顿时失望地紧,想着:奶奶一定是等不到我,担心我才出外寻找。只是这些日子我一直是在偏僻山村中居住,奶奶上哪里去打听我的消息呢?**日没有见到我,奶奶一定很担心。 这样想着,阿绣心中很是愧疚,觉得自己有些肆意妄为了。 这时,那掌柜似是忽然想起一事,拍了拍了额头道,自责地道:“看我这记性,倒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忘记告诉阿绣姑娘了。史婆婆离开后,中间倒是又回来客栈一次,还留了一封信和几件行李,说是若见到阿绣姑娘,便让我将信和行李转交给阿绣姑娘。” 说完,从后面柜子中一个匣子中拿出一封信交给阿绣,然后又喊来其中一个伙计去拿了行李。 阿绣接过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寥寥数语: 阿绣,奶奶在同福客栈等你三日不至,虽担心你出事,也不知你在何处?吾已无心在此久候,索性出外走走。若有缘我们便可在外相遇。然又恐在我外寻之时,你又至此,故我留此书于刘掌柜。我每三日便回此一次,若你来到同福客栈,便可知我的消息。你若见到此信,便可安心在此等候,我们不日便会再逢。你的衣物行李俱托刘掌柜代为保管,他会代为转交给你物。 阿绣读完信,急忙问掌柜道:“刘掌柜,奶奶何时离开的?离开客栈后,回来过几次?” 刘掌柜想了想,回道:“史婆婆八日前来到客栈,在客栈住了两日后就离开了。中间又隔了两日,倒是回来过一次,只是待了不到一日就又离开了,然后就再也没回过客栈。” “那奶奶最后一次离开是哪一天?” “呃,让我想想。啊,对了!史婆婆来之日正好是八月初一,她离开那日是八月初三,后回来又离开那一日是八月初六。”刘掌柜仔细思索了一番,说了具体日期。 “今日是八月初八,奶奶是八月初六离开的,距今日正好两日。奶奶说她三日内会回来一次,也就是说奶奶明日一定回来的。石头,我明天就可以见到奶奶了!”阿绣仔细算了一下时间,知道明日史小翠就会回来,高兴不已。 她自从穿越而来,一直与史小翠形影不离,从未离开过一天,可以说史小翠是阿绣在这个世界的心理依靠。 这乍然分离八日,就感觉是分开了八年之久。如今知道自己惦挂的亲人即将见面,自是雀跃万分。 石头见阿绣面露笑容,心中也为阿绣高兴。 那刘掌柜见了,也高兴地说道:“既然阿绣姑娘即将和史婆婆相见,那不如先在客栈内等候。我自为姑娘和这位公子准备上房供二位休息。姑娘的行李等物我自会让伙计送至姑娘房间。” 说完,立刻吩咐伙计分别带领二人到准备的房间,都是天字号上房,恰好对面。房间宽敞、舒适,布置简约、大方,阿绣见了很是满意。 阿绣二人刚至房间,便有伙计将行李送来。 阿绣见是两个包裹,打开来看,一个装的是自己的换洗衣裳,另一个包裹着的竟是自己的莫离剑。 当日自己走的匆匆,莫离剑又沉重,便留给奶奶照管。 阿绣如今知道奶奶消息,心中大定。忽然发现自己这八日来一直灰头土脸,并未正经洗漱过,如今穿的还是从借宿的大姐那里的麻布衣裳。 于是,便叫来伙计抬了热水,准备好好洗漱一番。忽然想起石头也需要清洗,便又吩咐伙计也给石头送来两桶热水。 待阿绣痛快地洗了热水澡,换了自己的衣裳,方觉得浑身惬意。 打开房门,敲了敲对面石头的房间,看看石头怎么样了。 石头打开门,看到阿绣很是高兴。 阿绣一瞧,石头身上仍然穿着那身不合身的短衣短裤,忽然想起,石头还没有合身的换洗衣裳。 想到一直光顾着自己,竟忽略了石头,阿绣心中很是愧疚。 索性此时日近黄昏,阿绣心中没有什么负担,便决定和石头一起出去逛逛扬州城的夜市。 石头对大城市的繁华本没有什么概念,觉得只要是和阿绣在一起,去干什么都是愿意的。 扬州城是古往今来文人墨客梦幻中的大都市。自古便意繁华热闹、纸醉金迷著称。 此时华灯初上,扬州街道上行人如织,夜市渐现繁华。 阿绣与石头先去一个家仍在迎客的成衣店,为石头置办了两身合适的衣裳,然后便又在夜市上逛了逛。 此时的扬州,夜市千灯辉煌,高楼红袖纷纷,两边的房屋屋檐上翘,有着江南特有的精致、秀丽。 夜市上,大街店铺林立、幌子高悬,小巷里盆景花卉、衣帽扇帐、鲜鱼猪羊、蜜饯糕点,时令果品,琳琅满目。还有手提肩挑的小贩,夜空中回响着卖糖人的悠悠箫声,令人流连忘返。 阿绣虽在其他城市里也逛过夜市,但是每个城市自有不同之处,阿绣对于扬州的夜市仍是好奇地很。而石头从前都是深居荒山,对这个繁华的都市自是好奇万分。 二人心无负担,俱是兴致勃勃。也不买什么,便只是东凑细看,见什么有趣的便围上去瞧瞧,见有什么好吃的,便去尝上一尝。就这样东逛西逛,到亥时时,便已从东城逛到西城。 二人正兴致盎然地走在街道上,阿绣一抬头却是看到了白天在仪真城见过的云香主带着几个长乐帮的人正迎面走来。 阿绣急忙拉过石头进入旁边的一家买灯笼的店铺,等云香主几人过去了,方才从店铺中出来。 石头见阿绣神色有异,奇怪地问:“阿绣,你怎么了?” 阿绣待云香主几人走远了,心中松了一口气,听到石头问她,便回答道:“是长乐帮的人。” “长乐帮?”石头思索了一下,继续问道:“是今天中午我们在酒楼里见到的长乐帮的那些人?” “嗯!是的!” “我们为什么要躲着他们?”石头不解。 “因为.......”阿绣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石头,长乐帮会将他认作另一个人,然后让他做傀儡帮主去赴侠客岛腊八之约的事儿。 想了想,答道:“因为我与他们有些误会,他们见到我会找我们的麻烦。长乐帮的总舵就离这里不远,想必这扬州城里肯定有他们的分舵,长乐帮人多势广,所以我们要躲着他们,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石头听了,点了点头,看着云香主几人走远,对阿绣说道:“既然这样,那么我们不如回客栈吧。” 阿绣点头:“嗯,也好,现在已经过了亥时,天也不早了,我们早些回去吧。” 二人商定,便沿着来路回去,路上小心躲避长乐帮的人,一路回到同福客栈,道过晚安,各回各屋,休息。 第二日,二人吃过早饭,闲来无事,又不敢出去逛街,怕被长乐帮的人发现,多惹是非,便在客栈中练习武功,索性天字号房的空间也比较大,够二人在房内施展。 阿绣见石头内功已颇为精湛,但是于拳术剑法却一窍不通,便有意指教他。 先前二人在来扬州城的路上,阿绣已经教过石头运气施展轻功的法门,如今便是教给他一些剑法和拳法之类,这些都是在打斗中常用的,比较实用。 阿绣本来想教给他古墓派的武功,不过石头并非古墓派的人,如果要教他修习古墓派的武功,他必须要加入古墓派。 阿绣现在是古墓派的掌门,让石头加入古墓派,也是全凭她的意愿。但是现在这种情况,难以回到古墓派敬告古墓派列位师尊,周全入门仪式。 另外,阿绣也不知道石头是否愿意接受古墓派的门规。 阿绣想了想自己所修习的武功,考虑了石头目前的情况,决定先教他雪山剑法。 雪山派的内功心法虽然乏善可陈,但是其剑法之奇,剑招的精妙却是世间少有。阿绣自幼修习雪山剑法,对雪山剑法了若指掌,指导石头练习自然是易如反掌。 要是说到门派类别,阿绣想着雪山派也算是江湖中的名门大派,先不说石头愿不愿意加入,就是自己告诉爷爷,自己为他招了一个武功深厚的门人,想必爷爷也不会反对。 阿绣让刘掌柜给找了两根竹竿,先代替剑使用。 待二人回到石头的房间内,阿绣先将七十二招雪山剑法先演练了一遍,又将剑法中的精妙变化一一讲解,待石头演练之时又一招一式的指点于他。 然后二人又相互拆招,凡是见石头有不对之时便细心指导于他。在阿绣倾心教导之下,石头在心仪的女子面前更是学得卖力。 这样过了三遍后,虽然对剑法的招式名称难以记全,也不甚明了其意,但是石头对剑法中的精妙变化倒是领悟了七七八八。 二人在演练对招之时,石头在阿绣的剑招攻来,对于如何拆架、如何反击,他心中所想象的已颇合雪山派剑法要旨。 阿绣惊叹于石头的武学天分之高,心中欢喜无限,更是倾心地教导于他。 二人这样一个倾尽所有地教,一个全神贯注的学,学者通达,教者忘倦,浑然忘了时间的流逝。 待得石头将七十二路雪山剑法都能熟练地使将出来,二人方才停止,此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正是未时二刻。 阿绣抹了抹脸上因为练剑冒出上的汗水,笑着对石头说道:“石头,这雪山派得七十二路雪山剑法,你已经学得差不多了,以后要是与人打斗,你尽可以用这七十二路剑法与人对付那人。” 石头听阿绣说自己已经学会了雪山剑法,心中也很是高兴,不由连连点头。 阿绣扭头一看窗外的太阳,惊讶于时光的飞逝,不由喊出一声:“呀!太阳都西斜了,想不到我们都练了这么久了。好久没有练过剑法了,这么长时间倒是累得很。” 石头见阿绣气喘吁吁、颇为劳累的模样,心中有些心疼地道:“是我太笨了,学了这么久才学会。阿绣,真是对不起!” 阿绣见石头一副愧疚的摸样,扑哧笑出声来:“石头,你学的可不慢啦!你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将雪山剑法全部学完了,而且还颇得雪山剑法的要旨,已经是世间罕有的悟性和资质了。我奶奶说,我学武的天分也是极高的。但是我小时候开始练习雪山剑法的时候,整整用了一个月才学全了七十二路剑法呢,你呀,可比我强多了!爷爷要是知道你有这么好的资质,一定会很看重你!” 石头听到阿绣夸赞自己,心中的顿时忧转晴,又听到阿绣的爷爷会喜欢自己,心中更是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有评~~~马上有收藏~~~念叨中...... 第33章 兜兜转转终是还 二人稍作休息,又洗漱了一番,方觉得肚子饿,于是便携手出了房门,到楼下用餐。餐毕,见到刘掌柜,便又问了史小翠是否已经回来。 得到史小翠还没有回来的消息,阿绣心中有些失望,不过想着奶奶也许晚上才会回,便又收拾心情,回到房间内等候。 只是在屋内枯等无聊,阿绣见到自己房中的独孤九剑的剑谱和莫离剑,想到石头的武学资质难得一见,心地又极良善,根据原著中的描述,其心性也侠义、豁达,正是独孤九剑的好的传承者。 于是,阿绣决定把独孤九剑剑谱和莫离剑交给石头,想着根据石头的资质,倒也不算辱没了独孤九剑。 阿绣又来到石头的房间,见石头仍在练习雪山剑法,心中很是快慰,正如一个师傅看到自己的徒弟用心练功时的那种成就感。 见石头停下,阿绣告诉了石头自己的打算,将独孤九剑的来历以及孟舒玄的遗言详细告诉石头,然后郑重地将独孤九剑和莫离剑托付给石头。 见石头也欢喜又郑重的收下,并发誓一定会好好练习独孤九剑。 做完这些事,阿绣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七年以来,这一直是阿绣的一块心事。自己不愿意学习独孤九剑,可是拿着这么一把重剑,自己用不了,一直带着也甚觉不方便。 有时候想或许当时将独孤九剑托付给史青乾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对他了解不深,但是知道依他爱剑的性情,想必也会好好地将独孤九剑发扬光大。只是,当时的考量毕竟影响着阿绣,心中总有些芥蒂。 如今将独孤九剑交给石头,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下了。 二人在房中无事,便又一起研究独孤九剑。 因为石头并不识字,所以都是阿绣在仔细看独孤九剑剑谱,然后根据自己的意思一一解释给石头听,只是这样的教授方式毕竟费时费力。 阿绣想着应该教石头学字,以后让他自己去看剑谱的内容,索性他刚学了雪山剑法,还没有完全消化,如果再学新的剑法,不利于他的剑法修为。并且,学习认字和写字,这对目前仍是文盲的石头来说,也是头等大事了。 阿绣想做就做,便又向刘掌柜要来纸笔和墨水,认认真真地教石头认字、写字。 无论阿绣让他做什么,石头总是欣然接受,所以学习起来颇为认真。老师都喜欢好学的学生,所以阿绣倒也颇为耐心地教授于他,见石头的记忆力颇好,学习起来也很是快速,阿绣心中更是快慰。 这样一个教,一个学,没有多长时间,便又到了傍晚,天色近黑,房间内已经昏黄一片之时,方才歇止。 二人出了房门,见到刘掌柜,又询问了一番史小翠的音信,仍是没有回来。 阿绣心中失望地紧,想着按照信上所说,今日史小翠定会回来一次客栈的,可是如今仍是毫无消息,阿绣心中担忧是否出了什么事情。 虽然担心,只是如今也无从找起,正好继续在客栈内等待。 因为在房间中闷了一天,二人吃了晚饭,却是不想再回房间。 二人坐在客栈大堂,看着客栈外各家店铺门口都挂起灯笼,映得街道辉煌灿烂,街道上人熙攘攘,好不热闹。 阿绣心中蠢蠢欲动,却是再也坐不住了,索性拉起石头一起又逛夜市。 二人记挂着怕再遇到长乐帮的人,便也不敢走远,便只在东大街上随便走走。 只是有时候人的运气难免差点,二人才刚出了同福客栈没多久,便迎面遇到了长乐帮的一群人。 为首一人脸色苍白,身穿黄衫,正是‘着手回春’贝海石,旁边一起的是云香主、米香主、中年书生等人。 阿绣一见诸人,心中一惊,想要拉起石头转回同福客栈,却是正好被贝海石瞧见。 贝海石等人瞧见前面不远处自家帮主正与一个白衣少女在一起,急忙奔至,拦在二人前面,惊喜道:“帮主,慢走!” 阿绣见走不脱了,便无奈地停下,与石头靠在一起,看着诸人。 贝海石抢上前一步,就着两旁店铺的灯火,将石头瞧了个清清楚楚,却不是自家帮主是谁?然后惊喜地道:“帮主,咱们终于找到您了!您老人家安好?” 后面米香主、云香主几人也立刻上前,拱手行礼道:“属下贝海石参见帮主,帮主安好?” 石头一听,顿时懵了,不由惊讶地道:“你们叫我什么?” 云香主几人一听,又躬身行礼一次礼道:“属下们参见帮主!帮主安好?” 石头,心中疑惑,不解道:“我叫......石头,不是你们的帮主。” 米横野米香主一听,惊讶道:“帮主啊!咱们好容易终于找到您老人家,您别跟属下们开玩笑了。您姓石,名叫石破天,你说您叫石头,那咱们就当咱们帮主叫石头。只要您乐意,你叫什么都能。只是你就是我们的帮主啊!大家伙可都等着帮主回去主持大局呢!” 石头一听,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们,你们是长乐帮的人。昨天我和阿绣还在仪真城一家酒楼里见过你们,还看见你们和一个爱杀人的爷爷打斗。我听阿绣说,你们长乐帮可是个大帮,在江湖中有名的紧,谁要是当你们的帮主,可是威风地紧。只是我叫石头,不叫石破天,真的不是你们的帮主,你们认错人了!” 长乐帮众人一听,相视一眼,心中惊讶于昨日帮主也在鸿福居,心中也在猜测为何帮主当日不愿现身,今日碰到帮主,又为何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长乐帮的帮主?难道是已经知道了咱们奉他为帮主的初衷? 几人这样一想,心中俱有些忐忑,相视几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贝海石左手挡住口前短髭,咳了几声,对着石头躬身说道:“帮主,自从帮主您老人家半年之前失踪,咱们长乐帮合帮上下的兄弟全部出动,一直在找寻帮主。兄弟们走南闯北,几乎将这大中原都找遍了,如今终于找到了帮主您老人家,这可真是咱们长乐帮的大幸。帮主如今出来散心也有半年了,该是时候回帮主持大局了,帮中事务繁多,很多事情都需要帮主亲自过问才行。” 石头见他们坚决认定自己是他们的帮主,心中焦急,欲行澄清,便又说道:“我真的不是你们的帮主,我原来叫狗杂种,阿绣说这个名字不好听,便让我叫石头。阿绣知道,我真的不是你们的帮主。” 贝海石众人一听,石头坚决否认自己是长乐帮帮主,又说原来叫狗杂种,心中俱是一惊,脸色大变,俱都心想:这寻常人哪个会叫自己狗杂种你的?莫非果真认错了? 继而又都朝着石头的脸瞧去,就着路上璀璨的灯光又仔细将石头瞧了一遍,见仍是自家帮主无疑。心中又想:是不是帮主在跟咱们开玩笑? 这时,石头又说了一句:“你们若不信,可以问问阿绣,我真的不是你们的帮主。” 众人一听,俱又都朝着阿绣瞧去,这一瞧不要紧,便有人认出来阿绣是那日在摩天崖上劫走石头的人。 那云香主看见到阿绣,想起十天前在摩天岭见到的那个打伤自己的少女,顿时护身防备,大声喊道:“她......她便是那日在摩天崖将我打伤的女子!”说完,欲行质问,但是见她与帮主意态亲密,心中倒是颇为疑惑,也不便上前。 众人中只有云香主与阿绣打过照面,其他人俱都瞧见背影,是以云香主一说,便都惊讶的看着阿绣。 贝海石原以为当日阿绣劫走帮主,还打伤了云香主,是要对帮主不利。可是今日见阿绣与石头意态亲密,却是对二人的关系不明所以。 但是正好帮主在前,也正好问上一问:“不知这位姑娘是何人?为何劫走我们石帮主,还打伤云香主?” 先前二人相处,阿绣闲时讲过自己的身世,有时候也会讲一讲江湖中的事情,所以石头对阿绣的身份是相当清楚的。 石头一见众人俱都盯着阿绣,又听到贝海石的询问,急忙为阿绣解释道:“阿绣,阿绣她是雪山派白自在爷爷的孙女,她不是故意要打伤这位云香主的。她只是......只是......” 石头想找个理由为阿绣解脱罪名,心中一急却是一时不知道该表达自己。 阿绣石头苦思冥想的模样,心中感激,便接着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与石大哥自小相识,只是后来失散,七年未曾相见。前几日我偶然在市集上见到石大哥和谢烟客,便也跟着来到摩天崖。当日,我确实也眼见贵派各位于那谢烟客相斗,只是阿绣不明实情,以为众位也是与那谢烟客一样俱是欲对石大哥不利,所以便出手自卫,无意之下,趁云香主不备才打伤的这位云香主,实在是抱歉地很。” 石头也跟着说道:“是的!是的!阿绣不是故意打伤云香主的!” 长乐帮众人一听,见阿绣是白自在的孙女,心中有些惊讶,见这位阿绣姑娘清丽无双、美貌异常,自家帮主对她百般维护,心中已经明了二人的关系了。于是便都纷纷做恍然大悟,道了声:“原来如此!” 碍于帮主脸面,也因为阿绣显赫的身份,几人也不便再追问,为了讨好帮主,便都对阿绣和颜悦色、纷纷道好的道好,道歉的道歉来。 那云香主主动道:“都怪那日云某莽撞,冲撞了阿绣姑娘,还望阿绣姑娘不要怪罪。” 阿绣见了众人的反应,心中好笑,笑着回道:“也不怪你们,那日我不识得众位,以为你们是要谋害石头的坏人,所以急欲带石头离开,无意中伤了云香主,还请见谅。” 那粗嗓门的米香主也接着道:“对对!都是自家人,那日在摩天崖定是个误会,我们也是急欲找到帮主,所以才冲撞了阿绣姑娘。阿绣姑娘真是大人有大量,不予我们一般计较。” 然后其他人也跟着纷纷附和。 石头长见乐帮众人对阿绣不再追究,心中也大为高兴。 贝海石见此,也说道:“大家都是一家人、好朋友,误会解开了就好了。幸好,现在咱们也找到了帮主,这真是一件大大的喜事。只是帮主,路上说话很是不便,咱们这就先往扬州分舵去吧!” 石头听了,有些无奈道:“我说了,我是石头,不是你们的帮主。” 贝海石正欲再说话,阿绣却忽然说道:“好啦!你不要再开玩笑了,既然贝大夫已经找到你啦,咱们这就回长乐帮吧!” 说完朝着石头眨了眨眼,又伸手握住石头的右手,掐了掐他的小指头。 石头虽然单纯,但是并不傻,听了阿绣的话,又见阿绣的表情,便明白阿绣的意思。 只是当阿绣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头时,他的身体一颤,心思悸动,却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阿绣见石头不说话,以为是他不明白她的意思,便又掐了掐他的手指头,石头身体颤动的更厉害,阿绣再掐,石头更是悸动。 阿绣无法,只得又朝着石头说道:“帮里的兄弟们半年不见你,想必一定有很多事情相告,你还是快随贝先生他们回帮里吧!石头,你说,可好?” 说完,使劲盯着石头,期待着他说一声好。 贝海石等人听阿绣这么说,俱都随声附和,说帮里有很多大事需要帮主回去决断。 石头见阿绣一直不断示意,呼出了一口气儿,红着脸诺诺道:“是......是......我......我是......咱们这就回长乐帮吧!” 阿绣一听心中松了一口气。 长乐帮诸人一听也是大为喜悦终于可以迎回帮主。 于是众人簇拥着石头和阿绣一起离开大街,往长乐帮扬州分舵行去。期间又回到同福客栈,将行李带走,然后又对刘掌柜嘱咐一番,若史小翠回来便立刻派人告诉她。 其实阿绣之所以怂恿着石头承认是长乐帮帮主石破天,正是因为要找寻史小翠。毕竟长乐帮人多势广,若借用长乐帮的力量去找,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 阿绣十日不见奶奶,很是担心史小翠安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要说阿绣是否担心长乐帮要石头担任帮主的不良居心?阿绣自然是介怀的。 先前在摩天涯不想石头被长乐帮的人带走,是因为那时石头对什么都一窍不通,且有走火入魔的隐忧,如果那时真的让长乐帮的人带走,将来还不知道会怎样。而如果是自己照顾石头,会相对安全地多。 而今天,阿绣又愿意石头跟长乐帮的人回去,一方面是因为想要通过长乐帮尽快找到史小翠,另一方面是因为目前石头身负高深武艺,也不像先前那样什么都不知道,又有自己在旁相随,想必不会轻易让石头吹亏。 况且长乐帮并不会对石头造成直接伤害,要说伤害也是将来接赏善罚恶铜牌。而接这两块铜牌去侠客岛也不算是去赴死,对原著中的石破天来说反而是一件大大的益事,可以习得绝顶神功。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关于长乐帮知道阿绣身份的地方有修改~~ 第34章 一入江湖深似海 阿绣和石头随着贝海石等人趁着夜色来到长乐帮扬州分舵之后,因为天色已晚,贝海石先是通知分舵负责人准备帮主就寝事宜,并不曾准备欢迎之礼。 众人现在分舵大厅中分座位坐下,石头居首位,阿绣坐在他的旁边,贝海石依次在下首。 石头坐在首位,本是有些胆战心惊,不知所措,但是见阿绣坐在身旁,心中稍定。 长乐帮人大半年不见帮主,群龙无首,本有许多帮中事务要禀报,但是见阿绣仍在旁边,便有些不好开口。 阿绣是聪明之人,一见众人神色,何尝不明白。 只是现下石头与帮主事物诸多不通,她还需先与他言明。 抬头见贝海石欲言又止的摸样,便说道:“贝先生,我虽与石大哥自幼相识,但是也是七年未见,十日前我们才相逢。只是那时石大哥练功走火入魔,大病了一场,醒来后倒是有些神志不清,诸般往事俱是模模糊糊,记不清楚了。唯一可幸的是,石大哥仍然记得我。” 贝海石诸人一听,心中大为惊讶,急忙问道:“那连身为长乐帮帮主也不记得了?” 阿绣有些凄楚地点了点了头,说道:“不记得了。就连他姓甚名谁、来自哪里,都不知道、不记得了,还一直说自己叫‘狗......狗......’” 阿绣说道此处,便住口不说。 长乐帮众人心中理解,狗杂种三字太过不好听,阿阿绣一个女子确实不好开口。 贝海石点了点,心中疑惑,又继续问道:“那姑娘可知帮主为何会走火入魔?” 阿绣似思索状,然后脸露疑惑道:“具体我也不知道,我猜测和谢烟客有关系。十日前,我在集市上见到石大哥与谢烟客在一起,以为他为谢烟客所擒,便尾随着来到摩天崖。” “其实途中我也见过贵帮的云香主诸人,只是那时我不知道石大哥与诸位的关系,以为你们或与谢烟客有瓜葛,所以只是暂且躲避在暗处,不曾与你们照面。我在你们上的摩天崖与谢烟客都在一处后,便趁机找到了石大哥。” “那时石大哥正是练功走火之际,恰好我及时赶到,方才助他度过难关。当时石大哥情况危急,恰好云香主又迅速奔来,脸露凶煞之气,我心中惊恐,便以为云香主也是欲要加害石大哥,所以便率先出手打伤了云香主,还望云香主不要怪罪阿绣。” “只是当日我便察觉石大哥所练得武功有异,体内阴阳不通,并非一时就能化解,那日我也只是暂时压制了石大哥体内的真气,不至于走火受伤。” 那云香主一听阿绣提起当日之日,先是脸红于自己一把年纪还为一个小姑娘所伤,心中有些不自在。 然后又见阿绣道歉,想着当日也是阿绣先出的手,自己没有防备之下才会着了道,便立刻站起来说道:“阿绣姑娘当日也是情非得已,实在无奈之举,原怪不得阿绣姑娘。也是当日现状,云某也将阿绣姑娘与谢烟客当做一伙挟制帮主的人了。这实在是大大的误会!” 贝海石见此,也接着说道:“哎!是啊,这真是个大误会,我们原都是为帮主着想,可是谁知竟然误伤了对方,这真是不打不相识!” 其他人听贝海石这样说,也是纷纷附和。 石头本不知道阿绣怎么找到的自己,如今见阿绣说出了当日见自己的情形,听得也是全神贯注。但是他也在想,看来早在那日就是长乐帮认错了人。只是一个大帮却为何偏偏认错了帮主呢?自己并不是长乐帮帮主,他们俱是不信。难道自己和他们那个石帮主长得很像? 石头在这边想着,忽然听到贝海石继续说道:“这样说来,帮主是因为练得功法不对,才导致那日走火受伤,不知帮主现在伤势是否痊愈?” 石头一听问自己伤势,想起那些疗伤时与阿绣相处的日子,高兴地说道:“好了!好了!阿绣见到我后,便给给我疗了七日七夜的伤,然后便大好了!” 众人一听,俱都笑了,只是一见旁边的阿绣面色通红,神情有些恼怒,俱都强忍住不敢笑出声来。 阿绣听到石头的话,心中确实有些羞恼于石头的口无遮拦。自己一个黄花闺女与一个男子相处七日,为其疗伤,先不说情意多深重,但就说期间难以避免肌肤接触、**相露,也对一个女子的名誉有损,况且还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这让一个女子实在有些从容面对。 只是想到石头确实于俗事有些不通,便原谅了他,想着以后真得好好教导他多了解风俗礼仪。 不过在场坐得都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对这男女之防不像寻常百姓人家那么严谨,又因为阿绣是与自家帮主的情事,阿绣是雪山派千金,身份贵重,于长乐帮是大大的益处,倒是乐见其成,自然不敢多说些什么。 贝海石气氛有些尴尬,便又有心继续问道:“若说寻常功法,按照正确的练功方式,轻易不会走火,除非是求急心切、心浮气躁之时,才会导致走火。帮主当日可是急欲练成神功才导致走火?” 石头一听,回到:“那倒不是,我与老伯伯生活在一处,每日都会早起练功,老伯伯倒也不督促与我,平日也没什么紧要事。” 贝海石有些不明:“那倒是奇怪了,既然不是求成心切,却为何会走火?敢问帮主练得是什么功法?” 石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武功,只是照着一些泥人儿身上的线而已。” 贝海石奇怪地道:“泥人?” “对,就是......”石头欲要再解释清楚,又想拿出来木盒子给众人看,可是忽然想起泥人身体都是□的,知道不便再阿绣面前显露,便住口。 想了想又继续说道:“不过,阿绣也教给我了雪山剑法,雪山剑法是雪山派的剑法,很是厉害。” 贝海石见帮主说了半句,却没了下文,以为他不想让众人知道自己练什么武功,便继续说道:“雪山派是西域大派,雪山剑法自然也是极好的武功。雪山派掌门人威德先生是天下少有的英雄豪杰,大家伙也都是敬佩地紧。” 阿绣听到他夸赞雪山派,忙说了句:“贝先生客气了!” 贝海石见此又拱了拱手。 眼见天色更晚,便说道:“帮主,这天色已晚,想必帮主和阿绣姑娘也早已困顿。不如让帮主和阿绣姑娘早些休息,咱们明日好早些回到总舵,帮主也好早日回去主持大局。” 阿绣一听,知道这是要支开自己,想要禀告一些他们帮中的事务,便顺着说道:“是啊,我确实有些累了。” 这时,刚好有丫鬟过来说房间已经布置好,要请阿绣姑娘去房间休息。 阿绣一听,立马说好,与石头道了别,便从座位上站起,欲随那丫鬟离开。 石头一见阿绣要离开,心中一慌,急忙从首座上站起来,喊道:“阿......阿绣!” 阿绣正欲离开,见石头喊住自己,脸露不舍,便柔声说道:“今日练了一天的剑,我倒是颇有些劳累,况且天色也晚了,我也要去休息了。你也好好休息,我们明日见!” 石头见阿绣这样说,心中一急,拉住阿绣的半边袖子道:“阿绣,我......我舍不得你,你......别走。” 阿绣见长乐帮众人并不看向这边,但是却都忍着笑的摸样,心中有些羞恼。 但是抬头见石头面露慌张,神情有些凄楚,心中又是一软。 想起他先前一直生活在荒山,极少与他人交往。而自从踏入人烟之地,也一直是与自己在一起的,自己于他可以说是心理上的依靠。 如今自己要乍然离开,让他独留下下应对一群陌生的人,对他来说就像是那母亲要离弃孩子一样,让孩子置于陌生的环境独自应对。那孩子何能不心生惶恐? 只是,石头总要成长,自己也要给他一些独立的空间。如今他暂居帮主之位,长乐帮诸人有求于他,奉承他来不及,并不会加害于他,自己可以稍稍放下心。 阿绣柔声对石头说道:“我只是暂时离开,明日就可以见面了。你现在是一帮之主了,要学着多做一些事,况且有贝先生他们提点你,你不用怕。” 石头听了,急忙说道:“可是我不是.......” 阿绣急忙掩住他的嘴巴,想了想,伏在石头的耳边说道:“你不要再说你不是长乐帮的帮主,你现在就是长乐帮的帮主了。如果你不当长乐帮帮主,我们就没法找到奶奶了。如果没有找到奶奶,我......我肯定会伤心的。你......你愿意看见我伤心马褂?” 阿绣说完泫然欲泣。 石头被阿绣用手掩住嘴巴,嘴上感受着阿绣的柔胰,心中早已经是心神俱荡,又听到若自己不当这长乐帮的帮主,阿绣就会因找不到奶奶而伤心。 石头自然是不愿意阿绣伤心的,于是原先的恐惧、抗拒全部消失,早就心甘情愿地答应下来,然后也伏在阿绣的耳边,先是闻到一阵香气,心中更是荡漾,小心地吸了一口气,颤着声音小声说道:“我.......我愿意当长乐帮的帮主的,阿绣你.......你别伤心了。” 阿绣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又继续小声说道:“我不伤心了。你放心,我总是在你身边的。等我们找到奶奶,咱们便替他们找到长乐帮真正的帮主,那时我们就不用当这劳什子帮主了。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好好当他们的帮主,可好?” 石头高兴地点了点头。 阿绣见此放下心来,然后直起身子对石头道了声:“我去休息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说完,红着脸,忍着羞意从长乐帮众人面前飞速走过,随着那丫鬟离开大厅。 长乐帮众人见阿绣离开,方才哈哈大笑出声,有那爽直的直接对石头道:“帮主真是好福气,阿绣姑娘清丽温柔,无论性情、相貌倒是天下无双了!” 石头听到众人夸赞阿绣,心中也是与有荣焉。想起刚起阿绣的话语,闻着似是还未消散的阿绣的味道,心中仍然有些心魂荡漾、迷迷糊糊。 贝海石等人喊了石头几声,无人应答,抬头见石头魂不守舍的摸样,想起石破天因为贪婪女色,对帮中稍有姿色的女人都有涉及,因此而惹得帮中兄弟颇多怨言,但是想起自己竭诚奉他为帮主的初衷,心中叹息一声:只希望帮主不要再因为贪恋美色而惹出一些大事来。 贝海石知道此事再与石头谈论帮主事物,石头也无心再听,便对石头说道:“天色已晚,帮主也早日休息吧!我们明日再来向帮主请安。” 说完,便招来祀奉之人,带着石头去准备好的房间休息。 石头是一帮之主,房间自然是华贵异常,石头躺在床上,感受着身下棉被的柔软,想着阿绣不久便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文名已改,亲们发现了吗?不知道大家觉得这个文名比以前的怎么样? 第35章 今日健于昨日时 待得第二日石头一早起来,推开房门便看到贝海石、云香主和米香主等一群人已经等在门外,将门口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倒颇有风霜之色,不知道在院中站了多久。 石头颇感讶异地问道:“贝先生,你们为何这么早就等在门外?” 然后张望了一下,不见阿绣的身影,便又问道:“阿绣呢?她在哪里?” 贝海石咳嗽了两声,说道:“属下们参见帮主!属下原有事想要禀告帮主,只是见帮主还在安睡,不便打扰,所以暂且等在门外。至于阿绣姑娘,她在另一座院子里休息,帮主若是找阿绣姑娘,我派人去通知阿绣姑娘便是。” 石头急欲见到阿绣,说道:“不用去通知了,她在哪里?我直接去找她好了。” 说完跨出房门,准备出去找阿绣。 贝海石见了,急忙挡在石头身前,弯腰说道:“帮主,可不要冲动。你若现在去找阿绣姑娘可是对她的闺誉大大的不利。” 石头也不懂什么是“闺誉”,但是听到是对阿绣不利的,便停下步子,奇怪地道:“什么是闺誉?怎么我现在去找阿绣会对阿绣不利呢?” 贝海石又咳嗽了两声,耐心地道:“帮主虽然与阿绣姑娘两情相悦,但是你们毕竟还没有成亲。现在正是早上,阿绣姑娘想必还正在漱洗,您若贸然前去,则会冲撞了阿绣姑娘,这要是传出去,对阿绣姑娘的名誉是大大不利。” 石头虽然懵懂,但是从贝海石话中也听出了一点意思,便也停下欲行的脚步,不再吵着要去找阿绣,只是他也不由说道:“我以前也是与阿绣这般形影不离,倒也没见别人说些什么。” 贝海石笑道:“帮主说的应是阿绣姑娘为您疗伤之时,呵呵,那时是情势所逼,帮主那时神思不明,又有伤在身,阿绣姑娘以帮主为重,才会牺牲自己的名誉,为帮主疗伤。只是现在帮主已经痊愈,今非昔比。帮主您现在是大帮之主,阿绣姑娘又是大派千金,俱是身份贵重的人物。您应有一帮之风范,对阿绣的名誉轻易侵辱不得,所以您势必要为阿绣姑娘着想,也是为了帮主好,不然会被江湖中豪杰所耻笑。” 石头没想到自己的一个随性行为会有那么大的问题,不由吓了一跳。虽然心中实在思念阿绣,但是又怕真的伤了阿绣闺誉,也不敢再说要去找阿绣的话了。 贝海石又继续说道:“这些风俗人人都知道,只是现在帮主您老人家暂且忘记了,不过,待到合适之时,我会慢慢告知与您,您老人家且放宽心。” 石头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觉得,当这劳什子帮主,可实在是有些不自由。 贝海石见石头为难的神色,又呵呵笑了笑说:“帮主心中也不用为难,我说的并非是不让您去见阿绣姑娘,只是不要那么鲁莽。您若想见阿绣姑娘,只管让下人去喊阿绣姑娘便是了。” 石头一听,可以见阿绣,心中又高兴起来,急忙说道:“那你现在让人去看看阿绣起床了没有?我现在可是想见到她。” 贝海石听了,呵呵笑了几声,连忙答应,吩咐了人去看看阿绣怎么样了。 贝海石见到石头喜不自禁的样子,又连忙说道:“帮主,您先行更衣、洗漱,然后咱们便去大厅等阿绣姑娘吧!” 石头兀自停在要见到阿绣的喜悦中,贝海石让他做什么,他也不反对。 于是,立刻有下人上来端了盆水、捧了一套颇为华贵的衣裳进得屋子来,分别为石头洗漱、更衣。 石头所知甚少,对穿什么衣服、做什么打扮浑然不在意,便由下人们打扮。只是,洗脸、梳头、穿衣俱由他人祀奉,石头稍感不自在,想要拒绝,但是想起自己是帮主,又觉得自己若要反对可能又是不对的做法,便没有出声。 待石头穿戴完毕,下人要将石头换下来的衣裳拿走,石头却又阻止,因为那些都是阿绣给他买的衣裳,他舍不得丢弃。 下人们无奈,只好答说是先拿去洗干净,然后再给送拿回来。 石头听了方才放下心。 石头整理完毕,出得房门,贝海石等人便簇拥着石头来到扬州分舵大厅。 石头刚进入大厅,便看见阿绣已经在凳子上坐了。 石头心中一喜,急忙奔至阿绣身边,高兴地道:“阿绣,你昨晚睡得可好?” 阿绣笑着答道:“我睡得很好。你睡得好不好?” 石头想起昨晚入睡之时,想着阿绣的情形,心中窘迫,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我也很好。” 阿绣说道:“那就好,我怕你不适应,还担心了一个晚上。” 阿绣抬头,扫了石头一圈,见石头穿了一身淡金色的长衫,头发上束了金冠,忽然捂嘴笑了笑,说道:“石大哥,你这身打扮倒真是富贵。” 石头见阿绣一直上下盯着自己瞧,心中颇不好意思,以为是不好看,便有些窘迫地道:“若阿绣觉得不好看,我.......我去将衣服换下来。” 说完准备回到房间换衣服。 阿绣急忙阻止他道:“可别!你穿这身衣服很好看,显得高大威猛、英俊潇洒,可比我给你买的衣裳好看多了,你不用去换。” 石头听了,倒是不去换了,不过却对阿绣郑重说道:“我更喜欢你给我买的衣裳。” 阿绣听了,知道他说的都是真心话,心中倒是一甜。 这时贝海石又上前对二人道:“帮主,您老人家和阿绣姑娘可先行用早餐,然后咱们便启程回总舵吧!” 石头听阿绣说过长乐帮总舵在镇江,也知道自己身为长乐帮帮主是要回到总舵处理大事的,他扭头看了看阿绣,阿绣眼睛眨了眨,石头便点头同意。 阿绣见贝海石等人要离开,立刻喊住他,对他说道:“贝先生,你且慢,我有一事相求。” 贝海石听了,立刻转身道:“阿绣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老夫若可以做到,必然答应阿绣姑娘。” 阿绣连忙感谢道:“先多谢贝先生了!阿绣的请求倒也简单,只是求贝先生能通知一下贵帮的兄弟,帮忙阿绣打听一下我奶奶的下落。” “只因为十日前,我与奶奶相约在同福客栈相聚,待我们到同福客栈后,才知奶奶因为在客栈等不到我,有出去寻找于我,本来相约昨日会回客栈,但是直到今日仍无音信。我想贵帮力大势大,对这周围又极是熟悉,若长乐帮能伸出援手,想必很快就有奶奶的消息。” 石头待阿绣说道,也接着说道:“是的!是的!贝先生可以让长乐帮的人打听一下史婆婆的消息。” 贝海石听了,对石头躬身说道:“既然阿绣姑娘所托,又是帮主的命令,自然是十万分的愿意的。帮主和阿绣姑娘放心,我这就去吩咐下去,让各分舵的兄弟们都注意些,看看能否找到史婆婆。” 然后又仔细问了史婆婆的相貌,让人按照阿绣所说画了画像,吩咐下去让人复制一些,分送至各处分舵。 阿绣听了自然万分感激。 待得二人吃了早饭,来到院中,便有人赶了马车过来。 石头与阿绣上了马车,贝海石等人骑着马随侍在左右,一起朝着长乐帮镇江总舵行去。 路上阿绣问了石头一晚上得感受,石头对阿绣实话实说。 阿绣听到石头早上贝海石等人等在门外,其实是一晚上都守在院中,以防石头再逃走,又听到石头当帮主不自在时,心中知道贝海石等人是将石破天当做傀儡的,并不是真心地奉他为帮主。 但是不管怎么说,石头现在毕竟是名誉上的帮主,贝海石等人再不是真心实意,也不敢明面上公开反对石头的决定,石头必须得慢慢有自己的主张。 想到这,阿绣便对石头说道:“贝先生恐怕还当你现在神思迷糊,不清楚好多事情,所以凡事都给你提点一些,这是好事。不过你要记着,有些话你可以听听。若有些事你不想做,便可以不做。若有人公开反对你说的话,那你便可以反问他们是不是有不良居心。你现在是他们长乐帮的帮主,他们只有听你的话的份,万没有帮主听属下的话行事的份。” 石头听了,立刻点头答应。 然后阿绣又给石头讲了一些她所知道的长乐帮的来历、在江湖中的分布形式等等一些情况,然后又告知他身处长乐帮,平日可以听从贝先生的建议,但是也不能全部听从他的话,凡事还是以自己的安全为先,若有些事拿不定不注意,便让他来问她。 石头本就聪明,阿绣吩咐的事情,石头都一一记下。 马车上无聊,二人说了一会儿话,阿绣便又继续教他认字、练字。 扬州距离镇江本就不远,大概三十里地的样子。这样大半个上午过去,在中午之前,众人已经抵达长乐帮镇江总舵。 第36章 乔扮佯装为哪般 镇江府地当南北要冲,是举国闻名的江南渔米之乡和商埠重镇,其底蕴深厚,人文荟萃,是历史文化的重要发源地。 长乐帮总舵地处镇江,自然是得天独厚,势力发展地很是庞大、雄厚。 阿绣与石头下得马车,早有得了信的窦管家相迎。 阿绣与石头走在长乐帮总舵的道路上,很是惊异于长乐帮的势大。 江湖中传闻,长乐帮是近些年新兴起的帮派,发展迅速,实力惊人,靠的便是黑道白道通吃,虽非无恶不作,但行凶伤人、恃强抢劫之事却不少。 众人来到长乐帮总舵大厅,观之布局规模自然又是与扬州分舵大不相同,更加阔大、庄严。 阿绣在来总舵之前,就已经给贝海石说过,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阿绣在路上,就给石头说过,暂时以她的侍女的身份跟随她。 所以待得石头坐在大厅正中首座,阿绣便在石头的右侧侍立着。 一干堂主、香主等领着帮众俱都一起行礼恭迎帮主的回归,其阵势之浩大、人员之众多,倒是让阿绣和石头都颇为惊讶。 石头第一次经历这样的阵势,虽然刚开始颇为惊慌,手脚不知道如何安放,但是一旁有阿绣提点,便慢慢震定下来,倒是将帮主做得有模有样。 稍后,帮众退散,只余下众位堂主和香主侍候。 只听得长乐帮人对着上座石头一齐躬身喊道:“恭迎帮主归来!” 石头见众人齐立一堂,一见之下全是人头,心中有些忐忑,但是想起阿绣就在身边,便深吸一口气儿,站起来对众人拱手说道:“众......众位长乐帮的兄弟们,大家都坐下吧!” 众人听后,齐声喊了一声是,便分别坐下。 石头看长乐帮众人坐下,见众人瞅着他,心中有些紧张,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长乐帮众人见帮主没有开口说话,也不敢先说话,这一时之间这大堂中倒是一片怪异地寂静。 有帮中领事的不耐寂寞,便斗胆开口问道:“帮主离开帮中的这大半年,帮众兄弟俱都想念帮主地紧,恐怕帮主有什么不测,如今见帮主安全归来,咱们大家伙可是都放心了!” 其他人一听俱都纷纷附和,说着想念帮主的话。 石头听了也不知道如何回应,俱都一一点头称是。 然后,又有人说道:“帮主是一帮之首,帮主大事俱都需要帮主定夺,帮主不在帮中这半年,帮中实在有很多事情需要帮主做主,如今帮主回来,还得帮主给拿个主意。” 另一人接口道:“不错!单就目前来说,这最紧急之事,便是重阳节关东四大门派要来拜山之事,咱们长乐帮素来与关东四大门派毫无联系,这次关东四大门派来意如何,尚未可知,也不知是福是祸。他们虽然偏居一隅,但是也算得是江湖中的名门大派。他们此次前来,咱们该如何应对,还需要帮主给个示下。” 这句话似是说出了其他人的心声,其他人听后也都纷纷附和,然后看着石头,一听他的言论。 石头对关东四大门派毫无所知,自然对他们前来拜山也不知如何应对,自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不由频频地地朝着右侧的阿绣看去。 阿绣听到这个消息后,倒是想起原著中有这个事情,但是关东四大门派为何前来拜山,来了后又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记不清了。 所以阿绣接到石头的求助后,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石头指了指他的头,皱了皱眉头,又指了指贝海石所在的位置。 石头一见,知道阿绣是要他装头痛,然后让贝海石来回答。这是在来时马车上,阿绣教给他在六神无主时的应急之法。 于是,石头忽然大喊了一声,然后看了贝海石一眼,捂着头呻/吟起来。 贝海石一见石头忽然呻/吟起来,惊地立刻站起来,急忙问道:“帮主,您老人家怎么了?” 石头一边喊痛,一边答道:“我......我头痛,哎呦,我......我的胸口忽然也疼起来了。哎呀,好痛!好痛!” 贝海石一见,急忙上前,欲要握住石头的手腕,去探脉搏,只是刚探上去,便被脉搏震下来,心中颇感惊讶。 这时石头更大声地喊头痛和心口痛,似欲晕倒。 阿绣一见,立刻上前扶住石头,对贝海石道:“贝先生,我们先把石大哥扶进屋子里吧!” 贝海石听了,立刻说道:“阿绣姑娘说的极是。” 然后立刻吩咐窦管家和阿绣一起搀扶着石头离开大厅,匆匆向另一座院落行去。 见石头离开,大厅中的各个堂主、香主也是登时惊讶万分,不知道帮主为何突然头痛起来,大家心中有的焦急,有的疑惑,纷纷问于贝海石。 只是贝海石着急于石头的病情,只是对着众人说了一句:“帮主先前大伤未愈,又加上颇多劳累,是以旧伤复发。各位兄弟们暂且放心,我先去瞧望帮主,稍后再告知众位兄弟们消息。” 说完,贝海石也是匆匆离开大厅,跟随石头而去。 阿绣搀着石头跟着窦管家出得大厅,穿过一个花园来到一个房间,扶着石头躺在床上,在替他盖被子之时,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等下,按照我给你说过的运气之法,要控制气息,可记住了没有?” 石头睁开眼睛看着阿绣,点了点头,也小声说道:“我记住了!”然后又朝着阿绣眨了眨眼。 阿绣佯装怒瞪他一眼,石头赶紧闭上眼睛。 这时只听得有人喊道:“贝先生到!” 阿绣急忙站起来,对着贝海石说道:“贝先生,你赶快瞧瞧,石大哥疼晕过去了!” 贝海石一听,心中已经,慌忙来到石头床前,拿起他的手腕又探向脉搏,又惊讶于这次没有被脉搏所弹开。 待探过脉搏之后,了然地道:“帮主的脉搏时快时慢,这样紊乱的脉息,像是走火遗相。” 阿绣想了想,对其说道:“贝先生,其实,自石大哥那日走火大病了一场,虽然我已经帮石大哥暂时平息体内的真气紊乱,但是时不时地还会胸口疼痛,有时候他想起旧事时,便也会头痛无比。不过,只要石大哥不枉动真气,不去刺激他想起旧事,便会平安无事。” 贝海石一听,沉吟了一下,说道:“胸口疼痛,脉息紊乱,想必确实是当日走火的内伤还没有好全,这内伤确实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好全的,只要需要慢慢静养便可。只是这只要想起旧事便会头痛,可真是怪异之事。” 阿绣也接着道:“是啊,我也觉得甚是奇怪。” 贝海石是久病成医,所以才会被江湖人称作“妙手回春贝大夫”,他听了阿绣的话,思索了一下,点头说道:“其实,阿绣姑娘说的这种情况,我倒也听过。确实有人会因为撞击、刺激等得过这种失忆之症,帮主走火大病一场,若发烧、疼痛剧烈,导致失忆也极有可能。今天帮主见到众位帮中兄弟,想必想起往事,是以才会头痛异常,这情绪剧烈之下,导致气息不稳,引发内伤,也是极可能之事。” 阿绣急忙追问道:“那么石大哥这伤可什么时候能好呢?” 贝海石叹息一声,说道:“这我也说不准,帮主的内伤只需多加调养,总会有痊愈的一天。只是这失忆之症,唉,听说痊愈者却是寥寥无几。” 阿绣泫然欲泣,急忙道:“那......那可如何是好?” 贝海石见此,赶忙说道:“阿绣姑娘你不用担心,我一定尽心竭力为帮主医治,帮主吉人天相,假以时日,必可复原的。” 阿绣听此,点了点头:“那有劳贝先生了!” 贝海石回道:“阿绣姑娘客气了,石帮主是咱们长乐帮一帮之主,贝海石所做之事俱都是分内之事,不敢有劳。况且,咱们大家伙都期望着帮主能尽快痊愈,好为长乐帮主持大局。” 阿绣听此,说道:“贝先生说的极是。” 贝海石看了看石头,又对阿绣姑娘道:“阿绣姑娘在此照顾帮主,想必多有不便,不如让几个下人来做吧!” 阿绣立刻坚定地道:“我......我还是留下来照顾石大哥吧!我心中担心地紧,留在这里才会心安。” 贝海石听了,对着阿绣拱手说道:“阿绣姑娘对帮主情深意重,贝某真是感激不尽。只是只有阿绣姑娘一人,想必极是辛苦,我这就吩咐人给阿绣姑娘找个帮手,可好?” 阿绣答应道:“那真是有劳贝先生了!” 贝海石立刻回道:“不敢!不敢!贝某这就出去向帮里兄弟们给个交代。” 阿绣说了句:“贝先生请便。” 见贝海石离开,阿绣关上房门,来到石头床前坐下:“他们走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石头听了,立刻睁开眼睛,坐起来,看了一眼房门,立刻与阿绣对看一眼,相视而笑。 阿绣看着他道:“好不好玩?” 石头点了点头,答道:“好玩!” “那咱们就这样玩下去,行不行?” 石头立刻答应道:“嗯!好!” 然后对着阿绣笑逐颜开。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吧,本来有点牢骚,但是后来我看了看,觉得自己太玻璃心了,所以就撤了,亲们只看文就好了哈~~~其他无关的就不挂上来了~~~ 那些看过我的牢骚的,就算了啦~~~好羞愧地说~~~~捂面,遁走~~~~~~~~ 第37章 长乐帮中话缘由 阿绣看着石头的笑脸,想了想又道:“其实我们这样骗他们是不对的!” 石头奇怪道:“为什么骗他们不对还要做呢?” 阿绣叹息一声:“因为我们要找奶奶啊,我们势单力薄,哪里及得上长乐帮的势大力大。虽然咱们骗他们不对,但是咱们没有杀人放火,也没有对他们造成损失。他们现在群龙无首,找到了你,也算是给他们了一个定心丸。即使你现在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哪怕没有武功,他们一样会诚心奉你做帮主的。” 石头不解:“为什么我什么都不会他们还要让我当帮主?” 阿绣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因为在这江湖中有个侠客岛,每十年侠客岛都会派赏善罚恶二使前往武林各大门派分发赏善罚恶令,邀请武林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前往侠客岛赴约,若是不去,便会杀掉整个门派中人。可是据说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够回来,以至于武林中人对侠客岛都十分忌惮,认为凡是被请去侠客岛的都死了。所以近三十年中,江湖中人都惧怕接到赏善罚恶令。你说长乐帮这个大帮派怕不怕接到赏善罚恶令?” 石头点了点头头:“长乐帮是大帮派,他的掌门自然会接到赏善罚恶令的。” 阿绣接着道:“不错!长乐帮虽然是江湖中的大帮派,但在江湖中的名声并不好,为了发展势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其中最为江湖所不齿的便是不禁这淫戒,而经常犯下这淫戒的便是长乐帮的帮主石破天,据说他贪生怕死,贪淫好色,无耻下流,是个十足十的小人。你说当他知道身为帮主将来要接赏善罚恶令时,他愿意去侠客岛吗?” 石头道:“长乐帮的帮主做了坏事,自然是极怕去侠客岛的。” 阿绣嗯了一声:“是啊!他怕去侠客岛,所以他就不敢继续当帮主了,那么他就只有躲起来了。这就是为什么长乐帮的人找了半年都找不他的原因。但是若长乐帮将来没人接赏善罚恶令,那么长乐帮必定会被全部杀掉。而长乐帮中的人都不敢当这帮主,自然仍是极力找寻他们的石帮主的。正巧,你与他们的石帮主颇为相像,他们便以为你就是他们的帮主,即使你什么都不懂,他们也是愿意奉你为帮主的。哪怕将来他们知道你不是他们的帮主,他们也不会说出来的。” 石头想了想,说道:“他们找我当帮主,是为了让我接赏善罚恶令的?” 阿绣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说道:“不错!所以说他们让你当帮主本就是居心不良,你现在在长乐帮就是他们的定心丸。即使你现在否认你不是石破天,不是他们的帮主,他们也不相信你的。所以这个帮主你是坐定了的。既然你现在是长乐帮的帮主,那么咱们让长乐帮的人去帮我们找奶奶,也算不上骗他们。如果要说错的话,也只是相互利用罢了。” 石头听了,点了点头,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忽然说道:“既然他们不放我走,那将来赏善罚恶令好了,岂不是让我来接?那我岂不是就要去侠客岛了?” 阿绣一听,扑哧一声笑道:“是啊!如果接了赏善罚恶令,你就一定要去侠客岛的。你若不去,那赏善罚恶二使一定会杀了你的!” 石头一听,顿时一惊:“啊!那我......我岂不是就要死了?” 阿绣见石头认真的摸样,先是哈哈大笑,但是看到石头害怕的摸样,心中暗怪自己明知他单纯还吓唬他,急忙安抚他道:“你怕什么?你又不是长乐帮真正的帮主,待我们找到奶奶,咱们找到长乐帮真正的帮主,你自然就不用接赏善罚恶令了。” 石头一听,果然如此,放下心来,但是仔细一想,又说道:“可是......可是我觉得咱们这样做,总是不太好。长乐帮帮主虽然作恶多,但是长乐帮的人不都是这样的,长乐帮里叶有好人有坏人,如果把长乐帮的人都杀光,那......那真是太不应该了!” 阿绣一听,心中暗叹一声,石头果真良善。 不过见他认真的摸样,便又对他说道:“你能这样想,真是再好不过了,我也这样觉得,侠客岛这种罚恶就要杀满门,还有不接铜牌便杀光全帮的做法实在是太过不近人情。不过,他们武功高强,江湖中即使有些帮派联合想要抵御他们,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更会给自己找来杀身之祸。” 石头一听,心中急道:“那可怎么办?” 阿绣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虽然她知道原著中,侠客岛发赏善罚恶令牌邀请各大门派去喝腊八粥,是为了专研一套绝世神功,但是对于他们这种极端的邀请方法,却也是难以理解。 这时石头仿若又想起什么,忽然大喊一声道:“阿绣是雪山派的,雪山派也是大门派,那雪山派会不会接到赏善罚恶令?” 想起原著剧情,雪山派确实接到了赏善罚恶令,便回道:“自然会的!” 石头心中更是着急:“啊!那雪山派的人岂不是......岂不是......?” 阿绣笑道:“这你不用担心,我们雪山派不曾做过什么恶事,即使赏善罚恶二使到了雪山派,也是赏善,不是罚恶。况且我爷爷是掌门人,他虽然有些狂妄自大,但是却是有担当的人,他绝对会为雪山派担当一切的。” 石头还是担心道:“可是,若阿绣的爷爷去了侠客岛,那可就回不来了。” 阿绣点了点头,认真地道:“你说得对!所以为了将来爷爷不去侠客岛,雪山派只有奋起抵御。” 石头一听,立刻坚定地说道:“阿绣,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练武功,增强自己的实力,将来帮助雪山派抵抗这次大劫。” 阿绣看着他认真的摸样,心中一暖,笑着说道:“嗯!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那赏善罚恶二使什么时候来还不一定。我们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先找到奶奶,然后再做打算。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好好扮演长乐帮的帮主。” 石头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会的。” 这时,房门外响起敲门声,然后有个女子说道:“少爷,您醒来了吗?” 石头与阿绣对视一眼,见阿绣点了点头,便说道:“嗯,醒了。你是谁?” 那女子又道:“我是侍剑,我可以进来么?” 石头见阿绣又点了点头,又说道:“嗯,你进来吧!” 房门打开,只见进来一个身穿鹅黄短袄、淡紫色长裤的十七八岁少女,那少女手里托着托盘,盘中放着一只青花瓷碗,正冒着白烟儿。 阿绣朝着那少女看去,见她圆圆的脸蛋儿,大大的眼睛,头上梳着双鬟,皮肤白皙,神情温柔,见之倒是妩媚可喜。 那少女端着托盘离得床前远远的,对着床上的石头福了福身,低头说道:“见过少爷,见过阿绣姑娘,这是贝大夫让人熬好的参汤,给您补身子的,你趁热喝了吧!” 阿绣从床上站起来,伸手欲结果参汤,那少女忙说了一句:“阿绣姑娘,还是让奴婢来吧,贝先生说,不可让你太劳累了。” 阿绣笑了一声,说道:“这有什么好劳累的,不过是端个碗、喂个药而已。来,给我吧,我想自己端给石大哥喝。” 阿绣没有错过那少女听到阿绣说的话后,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以及欲言又止的神情。 阿绣说完,先是扶着石头坐起来靠在床头,又伸手将托盘上的碗端起来,递到石头面前,一勺勺喂给石头。 这也是第一次阿绣喂石头吃东西,阿绣倒没有什么,只是石头倒是觉得心中小鹿乱撞,虽然参汤略有些苦,不过喝在石头嘴里却是甜得不得了。 待得石头喝完,阿绣将青花瓷碗放在旁边的茶几上,抬头见少女略带好奇地看着自己。咳嗽了一声,上前拉着侍剑的手笑着问道:“这位姐姐,你叫侍剑?你今年多大了?” 侍剑答道:“我今年十七岁。” 阿绣不由笑道:“跟我一样大,我也十七岁。姐姐来长乐帮多长时间了?” 侍剑笑着说道:“我在这里已经有两年啦。” 阿绣一听却是惊讶道:“那可不短啦,那姐姐是怎么到长乐帮的?” 侍剑见阿绣可亲,对阿绣颇有好感。一听阿绣的话,却是立刻红了眼圈,含着泪答道:“我......我爹爹妈妈都死了,我本在舅舅家生活,但是舅舅家生活也不好,有三个弟弟妹妹要养活,多了一个我,负担那么重,实在养不活我们四个。我无法,只好自卖自己,好在那时正巧碰到了窦管家,便来到了长乐帮。” 侍剑想起伤心往事,虽然心中难过,但是在帮主面前仍强忍着泪,倒是没有落下。 阿绣一听,知道是自己触及到了她人的伤心事。心中有些愧疚,不由柔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提到你的伤心事。” 侍剑一听,摇了摇头,说道:“阿绣姑娘说哪里话,你哪里有对不起我的?不过是我自己想起往事有些难过罢了。” 阿绣接着问道:“那你在长乐帮过得好不好?” “长乐帮是这里的大帮派,我来到这里之后,倒是吃穿不愁,只是......只是......”侍剑说了几句,看了倚在床头的石头一眼,却是神情有些怯怯,然后接着说道:“只是在这里却是常年不见我舅舅、舅妈他们,常受这思念之苦,这倒是让人颇为难受。” 阿绣见她对着石头欲言又止,又见她离得床边远远的,似是对石头不愿意靠近,想着这中间倒是肯定有些隐情。 侍剑来到长乐帮已有一年多,想必她曾经服侍过以前的石破天。如今看她对石头的言行举止,想必也没有认出来石头不是以前的石破天。 “你若想回家看望舅舅、舅妈,可以向窦管家告假,回家去探望他们,想必窦管家也不会阻止吧?” “舅舅、舅妈自有他们的生活,我也不便去打扰他们,只要他们生活的好,去不去探望又有什么干系?况且,我我既然已经卖到长乐帮,便是长乐帮的人,不再做其他想法。” 阿绣听了,点了点头。 阿绣见侍剑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性情也有些坚忍,对她颇为喜欢。 侍剑见日将正中,便说午饭时间到了,问是否要用午饭。 阿绣和石头赶了一上午的路,自然是有些疲累饥饿,便由侍剑安排着用了午饭。 阿绣本来不知道该如何向侍剑讲明自己的身份,不过见侍剑也不多问,想必是窦管家有过吩咐,便也不再多言。 阿绣他们初到长乐帮,对帮中部署倒是颇为好奇,但是因为身份所限,也不好出去乱走,只好呆在屋里。 帮中领事又都知道帮主受伤的事情,所以便也暂时无人来打扰,二人闲来无事,便在房中继续习字、练武。 而侍剑只偶尔出现一下,照顾二人的起居,其他时候倒也不怎么打扰他们。 中间,阿绣也多有打听是否有史小翠的消息,只是得到的答案俱是毫无消息,阿绣听了心中颇为失望,心中实在担心奶奶是否遇到什么危险。 就这样二人悠闲过了七八天,在这七八天中,石头一直勤奋好学,脑袋又聪明好记,倒是学了很多的字,阿绣又经常给他讲解书中典故和当下的世俗礼仪,倒是让石头增长了很多见识。而其余的时间则是用来练剑,修习内功。 贝海石每日都会前来看望石头,问问他的情况如何,听石头说不再疼痛,便放下心来,然后又给石头讲了一下帮中的事务,一并大小事都给石头说将说将,偶尔也会有帮中的领事的前来禀告帮中事务,石头开始对这些事情都是似懂非懂,不过在得到阿绣的解惑后,倒是慢慢清晰了很多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很快就是感情发展了~~~ 第38章 长乐帮中是非多 阿绣见侍剑性格爽朗,人又善良、坚贞,对她极有好感,况且又见她在长乐帮时日不短,也想从她那里打听一些长乐帮的情况,便有意和她亲近。 待得七八天之后,阿绣与侍剑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阿绣吃了七八天长乐帮的饭食,都是些油腻的荤菜,早已经心中腻味。一日,阿绣见侍剑要去厨房看看第二日早上的饭食材料准备是否准备妥当,便想起几个菜谱想要交给厨房的人给做做试试看。 于是便对侍剑说道:“侍剑,我和你一起去厨房吧?我有一些好吃的菜谱,可以让厨房的人做做看。” 侍剑想了想,答道:“也好。” 二人说好,便结伴离开房间,留下石头一人在屋内。 阿绣来到厨房,见了食材,说了几个菜名,俱是当下没有的菜品,却又都是当下的食材可做的。 厨师们兴致勃勃,急欲得到做法,阿绣又简单地边做演示,便说了操作之法,这一番下来倒是费了不少时间。等到二人从厨房出来时已经是到了戌时了。 其实阿绣对做菜不是很在行,但是她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喜欢品尝美食,前世工作后赚得钱都花在了吃上。而今生,与史小翠走遍大江南北,品尝的菜品数不胜数,对吃一道倒是颇为精通。 虽然会吃算不上什么技能,不过这种从吃上得来的见识,倒是让侍剑另眼相看,见阿绣说起菜品来头头是道,倒是对阿绣敬佩不已。 二人俱是十七八岁年华,长乐帮中的女子极少,侍剑平日里也少见同龄女子,见阿绣美貌和善,心中对她已经先俱好感。 阿绣又是有意交好,因此二人很快熟络,在从厨房结伴回到石头的房间时,已经是说说笑笑,一路欢畅。 只是二人未得进屋,途径石头窗外的花园时,便听得喀喇一声响,然后一声痛呼,一个人影撞破窗格,摔出房外,正巧摔落在二人前面不远的玫瑰花丛里。 阿绣上前一瞧,见那人双眼紧闭,已经晕了过去。 耳边只听得侍剑的一声惊呼:“啊!是豹捷堂的展香主!” 这摔出窗外的便是长乐帮内三堂之一的豹捷堂香主展飞。 阿绣听到侍剑喊叫,蹲□查看,见展飞昏迷。心中一惊,怕是强敌潜入房中来袭击石头,便急忙从窗口跃进屋内,一见石头正坐在床上,正愣愣地看着阿绣,急忙奔到床前问道:“石头,你没事吧?” 然后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石头见到阿绣,迷迷糊糊的神智登时清醒,见到阿绣慌张的样子,立刻从床上下来,拉住阿绣道:“阿绣,我没事啊。” 阿绣见他果真完好无损,心中登时松了一口气,正欲要问怎么回事,外面已经响起竹哨报警,然后便听到有人大声叫道:“帮主,你老人家安好么?” 阿绣和石头扭头看去,见一人手执铁锏,手执火把,正揭帷幔走进屋内。 其时,花园中一直有人巡逻,刚刚展飞破窗而出,摔入玫瑰花丛,压断了不少枝干,再加上侍剑的一声惊呼,登时惊动了巡逻的帮众,便有人提着火把抢过来。 眼见展飞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下,不知死活,只道有强敌侵入帮主房中,那人大惊之下,当即吹起竹哨报警,听到示警哨声的帮众先后赶到,为首的便是虎猛堂香主邱山风。 邱山风进屋内,见房内只有自家帮主和阿绣,都不像是受伤的样子,便对石头抱拳问道:“帮主,您没事吧?” 石头答道:“我没事。” 邱山风听石头说没事,心中松了一口气,又抬眼巡视了一圈,见再无他人,继续问道:“帮主,你可有看到那刺客在哪儿?” 石头一听,惊讶地很:“刺客?什么刺客?我怎么没瞧见啊?” 邱山风一听,也很是惊讶:“不是有刺客来行刺帮主吗?” 石头一听,更感惊讶,欲作答,这时又听得门外脚步声响,许多人奔到。 贝海石、米横野等快步进房,侍剑也跟在其后,有些人身分较低,只在门外守候。 贝海石抢上前来,问石头道:“帮主,您可有被刺客伤到?” 石头又答道:“没有。” 贝海石又到窗前看了看,又问道:“那刺客可是从窗户进来的么?” 石头挠了挠头,迷惑答道:“我先前有些困,便睡了过去,谁知道,梦中忽然感觉胸口一沉,像是被人压了一块石头一样,压得我有些不舒服,我还以为是鬼压床,吓得我立刻醒了过来。然后一睁眼就看到了阿绣,之后就看到你们了,似乎是没人进来过啊!” 阿绣见石头这样说,不由盯着石头问了一句:“果真是这样?” 石头听了阿绣的话,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嗯”了一声,却是有些不敢看向阿绣。 阿绣直觉石头是在说谎。 这时已有帮中好手救醒了展飞,扶进房来。 贝海石问展飞道:“展香主,你怎么受的伤。” 展飞一听,脸上惊慌之色一闪而过,眼中却是渐渐显现坚定之色,只待要抱着必死的决心回答贝海石的问话,却是被石头一语抢先。 却听得石头大声答道:“啊!是这样,我想起来了!刚刚我做噩梦,胸口闷得慌,以为是鬼压床,便吓得大喊一声,醒来过来。可巧,这时我看见一个黑影飞过来,当时睡得迷迷糊糊,以为是鬼来袭击我,我心中害怕便打了他一掌,将他击出了窗外。现在看来,是我当时睡糊涂了,想必是展香主正巧经过,以为是有刺客,便立刻从窗户飞进来保护我,可是却被我给打伤了。展香主,你说是不是这样子的啊?” 石头说完看向一旁的展飞,其他人也俱是看向展飞。 展飞手臂折断,正痛得额头全是冷汗,一听石头这样说,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惊讶万分,却是一时说不出话来,手臂的疼痛也暂时给忘记了。 石头见此,又接着说道:“展香主实在是因为要保护我,才被我误伤,这真是我的罪过。贝先生,展香主真心为我,实在是应该大大地奖赏他一番,你说对不对?” 贝海石见展飞的表情,虽觉得有异,不过见帮主这样说,也不便再问,便回答道:“帮主说的是。展香主真心护主,是应该受到嘉奖。” 石头一听,立刻笑道:“那便是了,贝先生,你赶快让兄弟们将展香主扶下去,好好给他治伤,然后按照咱们长乐帮的规矩大大地奖赏他一番。” 贝海石见帮主吩咐,立刻领命:“属下一定照办。只是,帮主,您老人家的内伤可好了?” 石头一听,急忙捂着胸口道:“好了一些了,不过还是有些痛。”说完呻吟了几声。 贝海石立刻紧张地道:“帮主,您怎么样?是不是动了真气?” 石头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没事!刚刚活动了一下,倒是好多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贝海石一听,立刻说道:“既然如此,那帮主您就好好休息,属下这就告退。” 说完,对着石头微微躬身,着人扶着展飞,出房而去。 其他人见此,也纷纷告辞,顷刻间群雄退尽,房中又只剩下石头、阿绣和侍剑三人。 侍剑见房中无事,也跟着众人出去,准备帮主睡前洗漱事宜。 这下子屋中只剩下石头和阿绣。 阿绣抬头看着石头,道:“石头,原来你也学会了骗人。” 石头一听放下手臂,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急忙对着阿绣道:“不......不是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难道还是无意的?你听过骗人是无意的吗?” 石头听了,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心知,骗人是不对的,这些话阿绣刚刚不久前才给他说过,但是他之所以骗大家,也是出于一番好意。 只是他面对长乐帮众人时,虽然已经能做到镇定自若,侃侃而谈,但是在阿绣面前,却是不敢说一丝假话的,即使说了,也是心中紧张地很。即使他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也难以为自己辩解。 阿绣见石头不回答他,以为是他不愿意告诉自己,心中有些着恼,不由冷哼一声说道:“算了!你现在翅膀硬了,都学会怎么骗人了。看你刚刚在贝海石他们面前游刃有余,想必你已经学会怎么当帮主了,看来也不需要我教你什么了。等我找到奶奶后,我就离开这里。你以后就在这里好好当你的帮主吧!” 阿绣说完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背对着石头独自生闷气。 石头见阿绣生气,心中颇有些不安,又听到阿绣说自己离开,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当帮主,更是心思慌张,他急忙转到阿绣面前,对着阿绣叫道:“阿绣,你别生气......我......” 一句话没有说完,阿绣一见石头转到她面前,立刻转向另一个方向,石头又转向她,阿绣又转向另一个方向,石头再转向她,阿绣再转一个方向,这样转了七八次,阿绣本欲再接着转圈,小腿却是不小心绊倒了桌子腿,差点摔倒。 石头急忙弯腰扶住阿绣。 阿绣抬头见到石头神情焦灼,脸现无奈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像个小孩子,而石头反倒是个哄孩子的大人了。 阿绣忽然觉得好没意思,心中的莫名怒气也早已经消失。 看着石头的眉头紧皱、颇为担心的表情,却是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石头不知道阿绣笑什么,但是见阿绣不再生气,心中也很是开心,不由跟着她也笑起来。 二人对着嘻嘻笑了一会儿,方才停下来。 石头见阿绣停下来,有些小心翼翼地道:“阿绣,你不生气了吧?你......你不会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吧?” 阿绣在凳子上做好,回答道:“我不生气了,刚刚我说的话都是气话,我怎么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呢?你可是我辛辛苦苦给救回来的,若是就这么把你给丢了,可是我的大大的损失。刚刚我只是有点恼你对我说谎话,还不愿意告诉我实情。” 阿绣顿了顿,又叹息一声:“其实也都怪我,若不是我让你骗长乐帮的人说你是他们的帮主,你也不会耳濡目染学会怎么骗人了。这都是我的错!你虽然单纯有余,阅历不足,但是你本就是聪慧异常,学起东西来毫不费力,看一遍、听一遍就学会了。我不该教你那些坏的东西。你是一张白纸,刚开始在上面涂什么便会印刻下什么,我应该教你些好的做人做事的方法。” 石头一听,立刻蹲下来,正视着阿绣说道:“阿绣,我知道骗人是不对的,你不要自责,是我不好。其实,我对着你说假话,我心里很是难过,我这就告诉你实话,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相似,人却不同。 第39章 而今唯你系心间 石头一听,立刻蹲下来,正视着阿绣说道:“阿绣,我知道骗人是不对的,你不要自责,是我不好。其实,对你说谎,我心里也很是难过,我这就告诉你实话,好不好?” 阿绣点了点头。 石头继续说道:“其实,其实,刚刚确实有人刺杀我,不是鬼压床。” 阿绣惊讶地“啊”了一声,想了想,忽然反应过来:“你说的刺客是豹捷堂香主展飞吗?” 石头点了点头。 阿绣问道:“他为什么要杀你?你现在可是长乐帮的帮主啊!难道他和长乐帮帮主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杀了长乐帮帮主不可?” 石头想了想,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他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他倒是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阿绣问道:“什么样的话?他当时做什么了?” 石头接着道:“其实,刚刚我睡觉并没有做恶梦,也没有感觉鬼压床。你们离开后,我觉得困倦,便躺在床上睡着了。然后我听到有人在门前说道:‘启禀帮主,属下豹捷堂展飞,有机密大事禀报。’当时我睡得有些迷糊,便没有回答他。他也没有再说话,我以为他离开了。” “可是,不一会儿,我便听到有人在开窗户,那时我觉得奇怪,便立刻醒了。我看见一个身披斑衣的青年汉子跃进屋子里,来到我床前,见我醒着,惊讶地很,便低声问道‘帮主,听说你老人家练功走火,身子不适,现下可大好了?’当时我心中想和他开玩笑来着,便没有动,也没有回答他。” “他见我没有回答,脸现喜色,又道:‘帮主,你眼下未曾复原,不能动弹,是不是?’我还是没有回答他。他又说道‘帮主,属下为您搜罗了一块古玉,你瞧,这是上好的古玉,千金难求。您不是特别喜欢古玉吗?这可是我费尽力气为您寻到的,价值连城,您要不要起来看看?’我虽然好奇那块古玉,但是仍是没动。” “他见我还是没有动,便拿着那块玉慢慢靠近我,边说‘帮主,你瞧瞧,这块玉好不好?’直到他来到床前,那玉忽然从他手里掉了下来,摔得粉碎。这时,他见我仍没有动作,忽然狞笑道:‘小淫贼,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你生平作恶多端,今日却死在我的手里。’我虽然不知道这‘淫贼’是什么东西,不过也猜得出来是骂人的话。我知道他定是将我认错了人,他骂的应该是那长乐帮的石帮主,不是我。” “他见我没有说话,又向床前走近两步,低声道:‘你此刻无力抗御,我下手杀你,非英雄好汉的行径。可是老子跟你仇深似海,已说不上讲甚么江湖规矩。你若懂江湖义气,也不会来勾引我妻子了!’” “我听了他的话,很想开口问问他‘他为甚么跟我仇深似海,又甚么叫做勾引他的妻子?’可是还不待我说话,他却是突然来到我的床前,伸手在我身上点了好几下,然后我一下了有些动不了,也说不了话。” 阿绣听到这里,忽然醒悟:“他点了你的穴道,可是要杀你?” “嗯,是的!我见他靠近我,然后恶狠狠地说:‘我妻子**于你,哼,你只道我闭了眼睛做王八,半点不知?可是以前虽然知道,却也奈何你不得,只有忍气低声,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哪想到老天有眼,你这小淫贼做恶多端,最终会落入我手里。’然后便见他突然站起来,吸气运功,右臂格格地响。” “我,我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心中也有些害怕,想告诉他认错了人,我没有勾引他的妻子,但是我想说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动也不动不了。这时我见他呼的一掌拍向我的胸口,想着我这下必死无疑了。就在我闭眼的时候,却是想起来你教我的运气之法,便立刻运转我的真气集中在檀中穴上。” “谁知道奇怪的是,他刚打在我胸口上,他却是突然飞了出去,然后,然后你就进来了。” 阿绣听完,了解了整个经过,心中也对展飞为何要伤害帮主有了清晰的了解。 想必那石中玉在长乐帮当帮主时,一直是色心不改,勾引了属下的妻子。 只是任何一个男人在自己的妻子被人霸占之后都不能忍气吞声,更何况霸占自己的妻子的人还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帮主,想必展飞不杀了石中玉都对不起自己。 可惜,展飞碰到的是石头,而不是真正的石中玉。 石头见阿绣陷入沉思,不言不语,惴惴地答道:“阿绣,他......他的妻子被这长乐帮的帮主勾引,想必对他来说是让他非常难过的事情,所以他才会想要杀了我。我与展香主没有什么仇怨,他虽然想杀我,但是他把我当做了另外一个人。况且他也没有伤害到我,倒是他还受了伤。我知道......” “你知道展飞之所以要这么做,肯定是出于不得已,所以你才会在长乐帮众人面前,不揭露他想要刺杀你的事情,然后还为他说好话,好为了保他一命,还让他立功。对不对?”阿绣笑着接口道。 石头重重地点了点头,见阿绣没有生气的样子,便又问道:“阿绣,你觉得我这样做对不对?” 阿绣听了,低头想了想。 石头本来说的磕磕巴巴,不过在复述展飞的原话的时候,倒是活灵活现,让阿绣很容易就能想到当时展飞的神情、动作。想必石头当时处在那种情况下,也定是能深深地感受到展飞击打自己乃是激于一股极大的怨愤,实有不得已处。 虽然展飞搞错了刺杀对象,但是现在实施的刺杀行为却是针对石头的。不过,石头本就心地良善,更何况,他内功深厚,早已经到了能自行抵抗外力的程度,展飞也不曾伤害到他。所以,对展飞欲要伤害自己的事情,肯定是半点不计较的。 再说,展飞乃是豹捷堂香主,是长乐帮内三堂的主事之一,恐怕帮中有他的不少亲信,若当时石头说出来实情,帮众听了后信与不信还未可知,若是他们认为是这个傀儡帮主为了美色挟私愤欲要斩草除根也未可知。那时展飞固然难逃一死,但是他的亲信想必也会对他这个帮主心存愤恨。 阿绣和石头本就只是在长乐帮暂时待一段时间,等找到史小翠就离开。与这里也没多少瓜葛,何不如卖展飞一个人情,让他好好活着,帮众也会信服于石头的爱护属下,这样一来,倒是给他们呆在长乐帮行了方便。 再看展飞言行,也是个豪爽汉子,想必石头饶了他一命之后,他也不会再来寻石头报仇的。石头这所有的行为下来,除了对自己撒了点小谎之外,真的没有什么值得苛责的地方。况且,石头之后马上就认了错,告诉了自己实情,更何况那时众人在前,石头为了保住展飞性命,也只有那样说、那样做了。 纵观石头的做法,真的没有半点过错。其实自己稍稍一分析,也能大概了解情况,也能理解石头的做法的。那自己刚刚生气的原因的是什么?真的只是因为觉石头欺骗自己了吗? 还是因为,一直以来,都是把自己置于一个导师的角色,觉得自己是石头的救赎,像个母亲一样要保护他、照顾他,或者像个老师一样教育他、引导他,把他当做自己的事业般经营。 而当他成长了之后,自己却没有看到,依然把他当做弱者、当做一个孩子般看待,所以他一旦做出了不符合自己期望的事情,便会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侵犯,或者自己的地位受到了藐视?原来自己的心理是这样的吗? 阿绣心思渐渐沉了下来,心中知道,自己确实是这样想的。 以前,一直凭着先知的优越感,所以对一切都是有尽在掌握的感觉,哪怕七年以前自己已经因此受过伤害,有了觉知,但是在再次见到石头之后,这种心理又兴起作祟,认为只有自己才能帮助石头渡过种种生死难关,帮助他免遭困厄,让他一生顺遂...... 可是,凭什么呢? 石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不是一个物件,不是一本书中虚幻的人物,是一个有思想、有见解、会不断成长的活生生的人啊! 阿绣心中惴惴:这种全能感挡住了自己的眼睛,让自己忽视了石头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是自己的所有物,自己是何等的愚钝啊! 阿绣一旦醒悟,心中惭愧不已,自责不已,不由潸然泪下。 石头阿绣一直低头不语,以为阿绣还在生自己的气,不由有些着急,便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阿绣,我知道我错了,你......你别生气了,好吗?” 阿绣摇了摇头。 石头见此,心中更急,又道:“我以后不再私做主张了,阿绣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阿绣一听,立刻抬起头了头,泪盈盈地答道:“不!你没有错,你做的很好!是我错了!我不该一直禁锢着你,你是一个独立的人,我不应该靠着自己前世的经验来安排你的人生,是我大错特错了!” 阿绣说完,却哭地更凶。 阿绣是个有点追起完美的人,尤其是对自己的精神境界要求特别高,所以一旦发现自己的思想的尘埃,直面时有点难以接受,内心的脆弱便显现出来。 但同时她也是个勇敢的人,一旦明白自己的心思,她会直面以对。 石头见阿绣低头呜呜哭泣,心中也是心痛不已,想要上前安慰她,却是耽于敬畏,不敢伸手相抚,只急得有些抓耳挠腮,焦急万分。 倒是阿绣哭了一会儿,心中的抑郁情绪有所缓解,慢慢止住哭声。 阿绣抬起头,看着石头问道:“石头,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打扰你的生活的人?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碍事的人?” 石头有些不理解阿绣的话,不过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阿绣没有打扰我的生活,我喜欢阿绣。” 阿绣泪盈于眼,问道:“是吗?你不觉得我在安排你的生活嘛?” 石头摇了摇头,坚定地看着阿绣的眼睛,又说了一句:“我喜欢阿绣,我想要看到阿绣,想要和阿绣在一起。” 阿绣泪如如下,看着石头的双眼中全是自己的身影,心中却是犹如一片湖水被地底无形的大锅烧灼,渐渐汩汩滚烫起来,看着石头的眼睛说道,也不由说道:“我也是。其实,我很早就知道.....” 阿绣声如蚊讷,却是渐渐低下了头,靠近石头,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我也喜欢你。”说完伸手抱住石头的脖子,将头倚在他的肩上。 作者有话要说:阿绣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姑娘~~~ 第40章 一寸情思千万绪 石头听了阿绣的话,心中早已经是惊讶地泛起惊涛骇浪,喜不自禁。 见阿绣靠近自己,看着阿绣的泪眼,却是明白了阿绣的情意,也明白了自己对阿绣的情意。 石头鼓起勇气,伸手小心翼翼地拥住阿绣的身体,像是拥住了全部的世界。 闻着鼻尖从阿绣身上传来的阵阵香气,石头此刻的内心犹如清风拂面,浑身舒畅,又如狂风海浪中的小舟,上上下下,起伏不定。这一时的情怀实在是难以用言语才表达。 二人互表白了心意,心中俱是甜蜜无限,相拥着对方,却是有些难分难舍。 只是美好的场景总是易被人打破,这时不合时宜的脚步声响起,门口响起侍剑的声音:“少爷,你要洗漱了么!” 二人听到声音,急忙分开,可是却仍是被已经进门的侍剑看到二人的相拥场景。 侍剑见了颇为惊讶,急忙说了一声:“啊!我什么都没有看!” 然后又觉得自己说的话太过明显,又加了句:“我......我刚进屋里来!” 石头和阿绣本来颇为不好意思,又听见侍剑这么说,更是满脸通红。 侍剑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便住口不说,心中更是惴惴。 三人都颇为尴尬,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还是阿绣先反应过来,急忙对石头说道:“既然天色已晚,那石大哥你便早日休息吧。我......我也去休息了。” 阿绣说完便疾步离开房间,匆忙朝着自己的房间行去。 石头见阿绣离开,心中颇有些失落,望着早已消失佳人的门口怔怔发呆。 侍剑见此,提醒道:“少爷,阿绣姑娘已经离开了!” 石头听到侍剑的声音,回过神来,又想起,刚刚阿绣对自己表白心意,心中又是甜蜜无限,不由得呵呵笑出声来。 侍剑听了,奇怪地道:“少爷笑什么?” 石头心情甚好,笑眯眯地道:“侍剑,阿绣......阿绣刚刚说她也喜欢我。” 侍剑听了,却冷哼一声,反问道:“那少爷可是也喜欢阿绣姑娘?” 石头点了点头,老实答道:“嗯!喜欢!阿绣是对我最好的人。” 侍剑一听,叹息一声:“既然你喜欢阿绣姑娘,阿绣姑娘也喜欢你,可真是再好不过了!阿绣姑娘是个好人,你......你可别像从前那样,再做那些......那些不好的事了。” 石头奇怪地道:“什么不好的事?” 侍剑道:“你......你从前所做的事……”说了这半句话,突然住口,却是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石头见侍剑没有回答,又追问道:“我从前做的什么事儿?” 侍剑却是红着脸,低头不语,心中有些恼怒地想:本以为你转好些,现在仍是这么......这么不正经,真是......真是......可惜了阿绣姑娘。 石头等不到侍剑回答,抬头一看,见侍剑红着脸,眉头微皱,有微愠之色,心中奇怪地很。 不过,他现在在与阿绣相伴的日子里,已经渐渐地明白了一些世俗,再加上在在长乐帮这些日子的侵淫日透,增长了很多见识,早已不再像原著中那样什么都不通。 于是他在心中微微想,登时明白过来。 侍剑说的是以前长乐帮的帮主石破天贪淫好色的事情,可是这些话是不能在一个闺阁女子面前提的,更何况是让她说出来。 石头立刻道歉道:“对不起,侍剑姐姐,你可别生气。我以前生了一场大病,以前的事情忘了差不多了,所以你可别生我的气。我这就向你道歉。” 说完,立刻朝着侍剑深深鞠了一躬。 侍剑本来心中有些着恼,可是听他说生了一场大病,现下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心中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这个事儿,她也从其他长乐帮帮众那儿听到一些,但是那时想着又是石破天想的花招,所以一直都没有相信他。 但是想起这次回来之后,他确实不再像以前那样对自己动手动脚,对人也是守之以礼,善意和乐,想着他可能是有些改变了。 抬头看着石头对自己行礼道歉,不禁急忙躲开一旁,然后福了福身,说道:“少爷,你可真是折煞我了,侍剑只是你的丫鬟,哪里经得起你的这般大礼。” 石头见侍剑不生气了,又立刻呵呵笑了起来。 侍剑见他傻笑的模样,想起他的失忆,心中一酸,又有些可怜他,不禁柔声说道:“少爷,你也不须烦恼,慢慢儿的,你会都记起来的。天也晚了,您赶快洗漱,早日休息吧!” 说完便服侍着石头洗漱,然后待得石头上床,侍剑替他掩好被子,熄了烛火,上好门窗,然后离开。 这一个晚上,石头得偿所愿,心中满足地很,他躺在床上,想着阿绣今日晚上对自己说的话,心中真真是快乐至极。 石头前二十年过得浑浑噩噩,孤苦无依,从不曾真正体会过什么是快乐,如今他再也不是原来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不再是大字不识的文盲,不再对世俗一窍不通。如今他现在武功高强,知道世俗牵绊,有自己的期待和愿望。 阿绣今日这番话算是与他定下了天长地久的盟约,将来阿绣会和他结成眷侣,然后生儿育女,终身厮守。这无疑是现在的石头心中最大的愿望和目标。 人一旦有了目标,有了希望,那么他的生活无论在外人看来多么平凡,在他看来却无疑是精彩、幸福的。 现在的石头就是这样的幸福的,所以乐得忍不住时不时笑出声来。 就在石头沉浸在幸福中时,耳边忽然听得一声女子的冷哼声。 阿绣以为是侍剑没有离开,便坐起来问道:“侍剑姐姐,你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外面万籁俱寂,没有人回答。 石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又躺下来,闭上眼睛睡觉。 可是刚躺下来,便听到窗格上得得得响了三下。 石头睁开眼睛,又听到三声得得得的声音。 石头下床,来到窗前,将窗格微微拉开一个小缝儿,朝外看去,却是没看见人影儿,又将窗户拉大了些,仍是没看到人。 窗外花园不远处倒是有长乐帮的人在巡逻,但是他们尚不敢擅自去敲打帮主的门窗。 石头以为自己听错了,正待关上窗户,只见一只纤纤素手伸进窗户,扒着窗格一下子越进屋内,然后又伸手关好窗户,这些动作一气呵成,石头都来不及反应。 石头心中惊异,就着门缝中透进来的月光,睁大眼睛去瞧,只见眼前站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身穿淡绿衫子,一张瓜子脸儿,秀丽美艳,一双澄澈的眼睛凝视着他,看着倒是有些面善,却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石头正待问她是谁,那少女却是率先靠近石头,拉着他的臂膀低声说道:“天哥,我终于找到你了!”声音清脆香甜,语音中充满了喜悦之情。 石头听他叫自己天哥,知道这个少女认错了人,便将手臂从少女手中拉出来,摇头说道:“这位姐姐,你认错人啦!我不是你的天哥!” 那少女一听,却是唾了一口,怒道:“什么姐姐,妹妹的,才离开了几天,就不认得我啦!” 忽然又像是醒悟般说道:“哦,我知道了,你定是又看上哪个相好的了,然后故意装作不认识我,是不是?我……我早猜到你这么久不回来,定在外边跟甚么……甚么……坏女人在一起,哼!你叫人家‘好姊姊’叫惯了,顺口便叫到我身上来啦!” 石头听了,见她片刻之前还在言笑晏晏,突然间变得气恼异常,有些愕然,却是一时说不出话来:“我……我……” 那少女听他不自辩解,更加恼了,一伸手便扯住了他右耳,低声怒道:“这些日子中,你到底和哪个贱女人在一起?你是不是叫她作‘好姊姊’?快说!快说!” 她问一句“快说”,便用力扯他一下耳朵,连问三句,手上连扯三下。 石头不备,被他揪了正着,痛得只想大叫,可是一声还未叫出声来,又觉一双温软的手掌捂住自己的嘴巴,鼻尖瞬间闻道一阵兰花般的香气,石头惊地喊痛声也给止住了。 那少女靠近石头耳边,低声说道:“你小声些!别让外面的人听到了。” 石头被揪住的耳边感受到阵阵热气,痒痒地,倒是感觉没那么痛了。 那少女没有放开耳朵,又继续问道:“说!你和哪些个坏女人在一起?” 石头见她这么凶,虽然不想和她继续说话,但是她揪着自己的耳朵紧紧不放,便无奈答道:“我没有看上哪个相好的,也没有哪个坏女人在一起,我心里只喜欢阿绣一个。这位姐姐,你真的认错人啦!” 那少女听了更是怒道:“哼!阿绣,阿绣,叫得可真是亲密。说?阿绣是谁?是不是那个勾引你的小狐狸?啊,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穿白衣裳的姑娘?” 石头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阿绣不是。” 那少女道:“不是什么!哼!你竟然为了她装作不认识我?想要撇下我,是不是?是不是?”说着,手上又使力,石头的耳朵片刻充血变红。 石头痛地很,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少女他认错人。 少女见石头一味否认,大怒,尖声道:“我这就去杀死她!” 石头一听,心中一急,大喊了一声:“不要!”急忙想要转头制止,却是用力过急,那少女也是揪得忒紧,石头一扯之下,登时被扯出血来! 石头痛地忍不住又接着叫出声来,那少女想要掩住石头的嘴巴,却是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丁珰来的不是时候~~~~ 第41章 未知我意情难怜 窗外巡逻的人听到声音,急忙跑过来,站在窗外,高声问道:“帮主,您老人家可好?” 石头本欲说出真相,可是看着那少女犹自生气的摸样,心中想着她只是认错了人,等会儿向她解释清楚就好了,实不便让他人知晓。 石头高声说道:“我没事!我......我只是做了噩梦。” 那长乐帮巡逻的人听了,立刻说道:“帮主,安寝!我等必会守护好帮主!” 石头又回道:“嗯!好!你且去巡逻去吧!” 那人道了声“是”便离开了窗边。 石头听着那人走远,心中舒了一口气儿,转头一看儿,却见两行清泪正自那少女白腻的脸上留下,凑着月色,显得楚楚可怜。 石头心中本有些惊惧于她的行为,但是见她哭地伤心,心中又是有些怜惜她,定了定神儿,正色说道:“姑娘,我跟你说,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甚么天哥。我不是石破天,我叫石头。” 那少女一呆,止住哭声,双手按住了他的肩头,将他身子扳转了半个圈,让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向他凝神瞧了一会,突然破涕为笑,道:“天哥,你真会开玩笑,什么石头、砖头的?刚才你说得真像,可给你吓了一大跳,还道真的认错了人。” 还不待石头说什么,她突然又伸手去摸石头的耳朵,石头吓一跳,急忙闪躲。 那少女却用手掌在他耳朵上轻轻的揉了几下,笑问:“天哥,你痛不痛?” 石头道:“自然痛的。” 那少女笑道:“活该你痛,谁叫你骗人?又古里古怪的叫我甚么‘好姊姊’!” 说完这句,却是想起什么似地,轻声笑道:“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种油腔滑调、不正经的样子。”说完,在石头脸颊上轻轻一吻。 二人站得极近,石头不备,愣是没躲开。 石头被那少女一吻,瞬间石化,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来。 石头低头但见她满脸红晕,心中却是想起阿绣来。看着面前少女娇羞的样子,心中却是颇有些惴惴。 石头立刻拉开和少女的距离,对着她认真说道:“姑娘,我真的不是你的天哥。我叫石头,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可瞧清楚啦!” 那少女一听石头认真的样子,也细细朝着石头的脸看去,但是看来看去,确实还是她记忆中的天哥。 那少女见此,却是不听,右手拉住了他的左手,笑靥如花,说道:“又来!好啦,你定要扯足了顺风旗才肯罢休,我便依了你。我姓丁名珰,你一直便叫我‘叮叮当当’。你仔细瞧瞧我,可记起来了吗?” 说着拉着石头转到月光下,月光照在她的脸上,让石头瞧个清清楚楚。 石头又定睛瞧去,见她皮肤白腻,娇艳美丽,确实有些面熟,仔细地回想,忽然想起前几日在仪真城的鸿福居里见过她,记得她叫丁珰,有个爷爷叫丁不三。 石头恍然大悟,确认地道:“你叫丁珰,你的爷爷叫一日不过三,丁不三是不是?” 那少女一听,顿时乐了,咯咯笑着说道:“你还说不认识我,这不是连我爷爷的名字,你都知道啦!嘻嘻!天哥,你真是个坏人~~” 石头听了,想起她爷爷在鸿福居时的杀人摸样,心中有些惊惧道:“丁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我见过你,是在前几日仪真城里的鸿福居,那时我看见你和你爷爷和长乐帮的贝先生、云香主几个人打了一场,你的爷爷杀了长乐帮三个人。” 那少女一听,却是有些愧疚道:“我知道你现在是长乐帮的帮主,我爷爷杀了你帮里的人,你不开心。但是那日是那几个人想要欺辱我,又不尊敬我爷爷,所以,我才......才要杀了他们。” 石头点头道:“丁姑娘,那日你下手确实狠了些,他们虽然有错,但是也罪不至死。以后你下手可是要留情些,他们毕竟是一条人命。” 丁珰听了立刻点头道:“你放心,只要你不喜欢,我便不做了。其实,这些你只要跟我说清楚就行了,何必要躲着我呢?还拿姐姐、妹妹的来气我。你......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 石头奇怪道:“那......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丁珰答道:“八天前,我和爷爷从仪真城来到镇江,看到长乐帮的人在迎接帮主回来,我好奇之下,便多看了一眼。也幸亏我多看了这一眼,才让我找到了你。只是我原来竟不知你是长乐帮的帮主。自那日我见你后,便一直想找机会潜入进来见你,可是这长乐帮守卫甚严,一直难以成事。幸好,今天晚上我见帮中有人闯入,吸引了一批帮众,你这院子守卫松了些,这才趁机进来来。天哥,自一月前你消失不见,可是让我好找!” 丁珰说完,却是欲要靠近石头。 石头见此却是立刻双手摇摆着阻止道:“丁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们萍水相逢,我真的不是你的天哥!我......我也不是长乐帮的帮主。” 石头为了让丁珰相信她,却是将自己不是长乐帮帮主的事情都给说出了。 只是丁珰却是仍不信,见石头百般不肯承认,心中的怒火又蹭蹭上涨,尖声道:“你是不是真的被坏女人勾走啦?快说!是谁?我一定要去杀了她!” 石头经验稀少,她认识的女子也只有他的妈妈、阿绣和侍剑,她的妈妈虽然有时候也打骂他,但是从未像丁珰这般的凶恶,他也从没有见过这么喜怒无常的女子,此时见到丁珰连连逼问,心中早已经惊惧地冷汗连连,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侍剑本住在石头外面的一个偏房里,丁珰连连逼问,一声比一声高,早已经将侍剑惊醒。 侍剑听到声响,提着灯笼,打着哈欠,来到石头门外,轻声问道:“少爷?少爷?你睡了吗?” 丁珰听到侍剑的声音,却是住了口。 石头连忙答道:“侍剑姐姐,我睡下了,只是我......我刚刚做了噩梦,吓得醒了过来,不过,现在已经好了。我......我这就睡了,你回去吧。” 石头不欲让其他人知道丁珰在,却是央求道:“丁珰姑娘,我真的不是你的天哥。你快些走吧!若是被其他人的发现可就不好了!” 丁珰却是不走,低声问道:“你是不是被这个小丫鬟勾走啦?是不是?” 石头摇头道:“丁姑娘,你真的误会了!我和侍剑姐姐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丁珰不信,冷哼一声道:“不是她,那可是谁?” 外面侍剑听到屋内有细细人声,又问了一遍:“少爷?你在和谁说话?” 石头冷汗连连,急忙回道:“没......没有人!” 丁珰听此,又冷哼一声。 侍剑听到声音,又问一声:“是不是阿绣姑娘?” 石头一听,立刻否认道:“不......不是!”心中却是冷汗连连, 侍剑又追问道:“那是谁?” 丁珰听到阿绣的名字,早已经是心中明白了,定是那个叫阿绣的坏女人勾走了她的天哥。听到侍剑的问话,却是再也忍不住抬高声音道:“好啊!原来是那个阿绣将你勾引走的,是也不是?她是谁?在哪里?我要去杀了她!” 丁珰连连追问,石头心中却是感到她的难缠,渐渐厌烦不已。听到她要去杀了阿绣,却是心中急躁。 这时侍剑确实听到人声,见石头一直没有回答,怕他出事,却是说了一声:“少爷,你屋里是谁?你怎么不说话?我可是进来啦!”说完,便伸手推门。 远处花园中,巡逻的帮众也听到了侍剑的声音,以为是帮主出了事儿,却是朝着这边奔来。 石头见此,却是对丁珰说道:“丁珰姑娘,你快些走吧!要不然我可真的不客气啦!” 丁珰一听到石头说的话,眼中含泪,却是不再相逼,在门被推开之际,却是打开窗子,对着石头说了一声:“我还会来的!”然后跳将出去,只听得屋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石头见丁珰离开,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儿。 这时门被推开,侍剑提着灯笼进来,见屋中只有石头一人站在窗边,奇怪道:“少爷,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然后鼻子闻了闻,却是嗅到一股子香气,侍剑心中更是奇怪,正想要说话。 这时,花园中巡逻的人也已经赶到,对着窗边的石头行礼后,问道:“帮主,属下刚刚看到有影子从您的窗子上闪过,可是有刺客要伤害您老人家?” 石头听了,立刻答道:“没有什么刺客,刚刚有只白猫窜进了我的屋子里,一直在叫唤,我嫌它吵,便将它撵出去了,可巧它看到你们过来,便上了房顶跑走了。” 那帮众听了回道:“既然是这样,那帮主您早日休息,属下告退。” 石头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人又行了礼,便离开窗边继续去巡逻。 石头见那人离开,又转头对侍剑道:“侍剑姐姐,让你担心,真是对不住。你也早点休息的去吧。” 侍剑虽然心中对石头有所怀疑,见石头果真无事,又见外面有长乐帮高手巡逻,便也放下心来,又给石头铺了下被子,待得石头躺下后,又给他掩好门窗,这才离开。 刚刚发生的事情,让石头颇有些心惊胆战,躺在床上,却是有点难以入眠。 耳朵上的疼痛还未消,想起刚刚丁珰的作为,心中仍有余惧。但是又想着丁珰对那个天哥的痴情,却是有些可怜她。 只是,他不是石破天,他是石头,他喜欢的可只有阿绣一人,可怎么向丁珰说清楚呢? 又想起,长乐帮众人也是都将自己认作那个长乐帮的石帮主,难道自己真的和那个石破天那么相像嘛?若不像,为何人人都要认错呢? 可是又想起阿绣见到自己第一眼,却是将自己认了出来,没有将自己认作他人,心中又是惊奇,也有些不解。不过他本就心思简单,事情想不通,便不再想。 不过,想起只有阿绣没有认错自己,心中又是欣慰。 石头想了一会儿,便觉得世上只有阿绣一人对自己好了。 不过想到阿绣,心中却又是甜蜜,又是满足,心中的烦躁和忐忑也渐渐消失,想着明日早上就要见到阿绣,心中欢快至极,过了一会儿,便渐渐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看电视剧,觉得丁珰活泼可爱与石破天的憨直单纯正成对比,觉得他们俩是一对儿也不错,一个伶俐机灵,花样极多,一个憨厚老实,心地善良,正好如郭靖与黄蓉一样成为一对儿令人艳羡的爱侣,可是在读过小说后,这种想法便改变地彻底。 丁珰是与黄蓉有本质区别的。首先丁珰是一个没有多少良心准则和道德概念的人,所以石破天再优秀,再朴素纯粹,再是良心的化身,他都不能投合丁珰的胃口。丁珰喜欢的是石中玉那种人,不需要他是大好人,甚至他好色奸淫都不要紧,只要他油腔滑调,聪明伶俐,能讨女人的欢心就行了。其次,丁珰有一个同样是没有道德底线的爷爷,不像黄蓉有一个那么优秀的爹爹。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丁珰被那样的爷爷教育长大,会好到哪里去?(这句是借用一位看文的亲的评价)。 曾经丁珰以为狗杂种是自己的天哥时,还费尽心机想尽办法要帮助石破天逃离丁不三的魔手。后来,丁珰和石中玉设下圈套让石破天去钻,还要说得天花乱坠,让他受骗上当还心甘情愿。丁珰为了帮石中玉,把真正关心石破天的善良的侍剑给杀了,将现场伪装成逼奸不遂而杀人的场面,真是看得让人发指。 丁珰是有着丑恶的心的,是货真价实的“妖女”。近善得善,近恶得恶,和石破天在一起之时,丁珰还有个人样,和石中玉在一起时,她已成为邪魔(这也是引用一位亲的评价)。 第42章 是非曲直苦难辩 石头一夜好眠,待得第二清晨起床时,却是神清气爽,想着马上就可以看到阿绣,心中颇有些雀跃。 阿绣因为并非真正的丫鬟,所以窦管家还是将她当做客人来对待,为她安排了正式的客房的。此时尚是晨曦微露,时间尚早。阿绣尚未起床,只是石头是一帮之主,却是不得不起来的。 只是侍剑在服侍他洗漱时,却是瞧见了石头受伤的耳朵,不由惊异地道:“少爷?你的耳朵怎么啦?” 石头想起昨晚,却是不好回答,他也不擅长编造理由,便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 侍剑想了想,说道:“是不是昨晚被猫给抓的?” 石头一听,立刻点了点头道:“是.......是......” 侍剑听了,却是有些怒道:“真是可恨的猫!抓得这般重!”看了看石头耳朵上的血丝,又有些心痛道:“少爷,你可是觉得疼?” 石头笑了笑道:“现在不怎么痛了。” 侍剑忽然惊呼一声道:“哎呀,你等着,我去拿药箱来,这般重的伤,天又热,要是化脓可就不好啦!”说完,却是匆忙到另外一个房间去找药箱。 只是还不待侍剑拿来药箱,忽听门外有人朗声说道:“帮主在么?属下有事启禀。” 石头问道:“外面是哪一位?” 那人道:“属下狮威堂陈冲之。” 石头还未洗漱完毕,便对他说道:“陈香主请在客厅中暂候。” 陈冲之在外应道:“是。” 待石头洗漱完,穿戴整齐,来到外面的一间小客厅中,只见一名身材极高的汉子倏地从椅上站了起来,躬身行礼,道:“帮主!属下陈冲之问安。” 石头在长乐帮的几日中已经渐渐学会了如何应对长乐帮众,所以只见他点了点头,不慌不忙地对着他说道:“陈香主不要多礼,请坐下说吧!” 陈冲之连忙说道:“属下不敢!属下这次来是向帮主禀告:昨晚有两人擅闯总坛狮威堂,一个是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另一个是二十七八岁的女子。两人都使长剑,武功似是凌霄城雪山派一路。属下率同部属出手擒拿,但两人剑法高明,给他们杀了三名兄弟。那年轻女子后来腿上中了一刀,这才被擒,那汉子却给逃走了,特向帮主领罪。” 石头一听是雪山派的人,急忙道:“啊?是雪山派的?那那个女子的伤重不重?” 那陈冲之听了,却是答道:“伤么,倒是不怎么重,不过也不是三五天之内会好的!” 石头本想让阿绣同去看看,但是想着现下阿绣可能尚未起床,便不想打扰她。想着自己先去瞧瞧,将那女子带来,也是一样。于是便说道:“陈香主,你带我去瞧瞧那女子,好么?” 陈冲之躬身答道:“遵命!” 只是心中却是想道:我擒获的这女子相貌很美,年纪虽然大了几岁,容貌可真不错。帮主一向贪恋美色,这次见了这女子想必定是不会放她走了。这女子若是能得这帮主欢心,那便也是我的大功一件。心中想着,便嘿然一笑,渐渐期待起来。 石头随着陈冲之穿房过户,经过了两座花园,来到一扇大石门前,见四名汉子手执兵刃,分站石门之旁。四名汉子抢步过来,躬身行礼,神色于恭谨之中带着惶恐。 陈冲之一摆手,两名汉子当即推开石门。石门之内另有一道铁栅栏,一把大铁锁锁着。陈冲之从身边取出钥匙亲自打开。 进去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里面点着巨烛,甬道尽处又有四名汉子把守,再是一道铁栅。过了铁栅是一扇厚厚的石门,陈冲之开锁打开铁门,里面是间两丈见方的石室。 一个白衣女子背坐,听得开门之声,转过脸来。 陈冲之将从甬道中取来的烛台放在进门处的几上,烛光照射到那女子脸上。 石破天“啊”的一声轻呼,说道:“姑娘是雪山派的寒梅女侠花万紫。” 七年之前侯监集上,花万紫曾经一再以言语相激谢烟客。 当时各人的言语石破天一概不懂,也不知“雪山派”、“寒梅女侠”等等是甚么意思,只是他记性甚好,听人说过的话自然而然的便不会忘记。此刻相距侯监集之会已有七八年。花万紫面貌并无多大变化,石破天一见便即识得。 后来阿绣在给石头讲起雪山派里的事情时,曾经提到过花万紫,所以石头对花万紫的名号都记得清清楚楚。 但石破天当时是个满脸泥污的小丐,今日服饰华丽,变成了个神采奕奕的高大青年,花万紫自然不认识他。 只听得她气愤愤的道:“你怎认得我?” 陈冲之听石破天一见到这女子立即便道出她的门派、外号、名字,不禁佩服:“这小子眼力过人,倒也有他的本事。” 当即喝道:“这位是我们石帮主,你说话恭敬些!” 石头听了却是阻止道:“陈香主不要对花女侠无礼,花女侠是雪山派的高手,值得我们尊敬。” 陈香主见帮主这么说,只得点头倒是。 花万紫听了却是吃了一惊,没想在牢狱之中竟会和这个恶名昭彰的长乐帮帮主石破天相遇,但是她对石头说的话却是半点不相信他的。 她和师哥耿万钟夜入长乐帮,为的是要查察石破天的身份来历。 她素闻石破天好色贪淫,败坏过不少女子的名节,今日落入他手中,不免凶多吉少,不敢让他多见自己的容色,立即转头,面朝里壁,呛啷啷几下,发出铁器碰撞之声,原来她手上、脚上都戴了铐镣。 石头见之,急忙说道:“你们为何给花女侠戴上脚镣手铐?赶快给花女侠卸掉!” 陈冲之见自家帮主怜香惜玉,心中滴汗,急忙道:“是,是,属下知罪。”忙从衣袋中取出钥匙,替花万紫打开了铐镣。 花万紫手足虽然获得自由,但是心中却更加惊惶,心中想着石头一来便给她松绑,却是不安好心,一时间手足颤抖。 她本来想着,她武功固然不弱,智谋胆识亦并不在一般武林豪士之下,倘若石头以死相胁,她非但不会皱一皱眉头,还会侃侃而言,直斥其非。可是耳听得他反而出言责备擒住自己的陈香主,显然在向自己卖好,意存不轨。 她一生守身如玉,想到石破天的恶名,当真是不寒而栗,拚命将面庞挨在冰冷的石壁之上,心中只是想:“不知是不是那小子?我只须仔细瞧他几眼,定能认得出来。”但说甚么也不敢转头向石头脸上瞧去。 陈冲之邀功心切,欲向帮主讨好,说道:“帮主,咱们便请花姑娘同到帮主房中谈谈如何?这里地方又黑又小,无茶无酒,不是款待贵客的所在。” 石头想着花万紫是阿绣的姑姑,该是好好以上宾之道款待,便对着花万紫躬身行了一礼,说道:“陈香主说的是!花女侠,你随我到房间里去歇息一下吧,你受了伤需要好好调养。” 石头说完,向前走了两步,欲要亲迎花万紫出了牢狱。 花万紫却是躲避着,颤声道:“不去!我才不去!” 石头柔声道:“你受了伤,若不赶快医治,伤势会更严重的!还是赶快随我去吧!” 花万紫怒道:“你要杀便杀,姑娘是堂堂雪山派的传人,决不向你求饶。你这恶徒无耻已极,竟敢有非份之想,我宁可一头撞死在这石屋之中,也决不……决不到你房中。” 石头心中却是奇怪:“我怎敢杀你?你是阿绣的姑姑,我敬你还好不及,怎么敢怠慢你?” 花万紫听石头提到阿绣,“呸”了一声,想起石中玉对阿绣作下的事情,厉声道:“你竟还敢提阿绣,若不是你......若不是你......阿绣也不会......!我封师哥“风火神龙”也不会被师傅斩断了一只臂膀,我的师嫂也不会发疯!若不是为了下山找你,我的两位师哥也不会被丁不三杀害,这些都是你作下的罪孽,我......我要不杀了你,真是难消心头之恨!” 虽然心中愤怒至极,嘴里说着杀了石头,可是她只惯于使用雪山剑法,此刻手头无剑,却是无法施展,如今又是强敌环饲,心中又是惧怕石头会非礼她,着实不敢动手。 石头听了花万紫的话,心中却更是奇怪,有些听不懂花万紫的话:阿绣明明活得好好的,为何说阿绣跳崖自尽?还有她封师哥被师傅斩断手臂、师嫂发疯又是怎么回事? 石头费劲脑汁却是如何都不明白花万紫说的话,便说道:“花女侠,你说的话我虽然不明白,但是我想着这中间肯定是有误会。你先随我离开这牢里,然后好好治伤。等你离开这里,就能看到阿绣了。阿绣现下正在长乐帮,她见了你一定会高兴得紧,你......” 花万紫听了,不待石头说完,却是又“呸”了一声,厉声道:“你休要拿胡话骗我!阿绣早已经命归黄泉,如何会在这长乐帮!你休想用这低劣的假话骗我,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快放我走!快放我走!要不然,你们若欺辱与我,我耿万钟师兄找到白师哥还有众位师兄弟,定会来这里为我报仇,将你们碎尸万段!” 石头急忙申辩道:“花女侠,我怎么会羞辱于你,我......你......你可真是误会我了!” 花万紫只是不听,又是骂石头虚情假意,见石头并没有伤害于她,便又用雪山派的威名震慑石头,想让他想到雪山派掌门人白自在而心中惧怕,从而放了自己。 石头百口莫辩之下,见花万紫依然愤怒异常,固执己见的摸样,想起昨晚丁珰也是这般不听劝告,心中有些懈怠,便也不再与她争辩。 只是花万紫与阿绣来说,毕竟是长辈,石头心系阿绣,自然对花万紫也是恭敬万分,一时也不好勉强于她,见花万紫吵着要离开,便说道:“既然花女侠不愿意留下来,执意要离开,那我便放花女侠离开好啦!只是你这一走,阿绣却是暂时看不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与原著有部分重叠,情景差不多,但是石头表现与原著明显不同,看过原著的应该知道这个。 话说,有人撸长评没? 第43章 自有日月道分明 花万紫听他又提到阿绣,还拿低劣的假话来骗她,心中虽然恼怒,但是见他释放自己之意倒是不假,冷哼了一声:“我的剑呢,还我不还?”心中却想着:“若有兵刃在手,这石破天如对我无礼,纵然斗他不过,总也可以横剑自刎。” 陈冲之转头瞧帮主的脸色。 石头说道:“花女侠是使剑的,陈香主,你还了她吧?” 陈冲之立刻说道:“是,是,剑在外面,姑娘出去,便即奉上。” 花万紫心中虽然疑心他们是否真心放自己走,或者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自己,有些迟疑。但是又心想道,总不能在这石牢中耗一辈子,只有随机应变,既存了必死之心,甚么也不怕了。 这么一想,当下便霍地立起,大踏步走了出去。 石头和陈冲之石跟在其后,穿过甬道、石门,出了石牢。 陈冲之要讨好自家帮主,亲自快步去将花万紫的长剑取了来,递给帮主。 石头接了剑,双手将剑转递给花万紫。 花万紫防他递剑之时乘机下手,当下气凝双臂,两手倏地探出,连鞘带剑,呼的一声抓了过去。 她取剑之时,右手搭住了剑柄,长剑抓过,剑锋同时出鞘五寸,凝目向石头脸上瞧去,突然心头一震:“是他,便是石中玉这小子,决计错不了!” 陈冲之知道花万紫剑法精奇,恐怕她会出剑伤人,忙回手从身后一名帮众手中抢过一柄单刀候着,只待她有什么动作便出手抵挡。 石头见花万紫走路时一瘸一拐,心中却是担心她的伤势,便关心道:“花女侠,你腿上的伤不碍事罢?你不愿意在长乐帮中医治,那你可得快些到街上找个医生治治,要不然流多了血,恐怕不好。” 这句话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花万紫见他目光向自己腿上射来,登时脸上一红,斥道:“轻薄无赖,说话下流。” 石头心中因为阿绣的关系,将花万紫当做自己的长辈,自然是对其恭敬有加,关心有加,只是听了花万紫说自己无耻下流,心中奇怪地紧,自不知道哪句话又得罪了她,也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解。 石头不好说什么,边上的陈冲之却是笑道:“花姑娘,我帮主年少英俊,他瞧中了你,是你大大的福份。天下也不知有多少年轻美貌的姑娘,想陪我帮主一宵也不可得呢。” 花万紫听了却是脸色惨白,心中恼怒,刷的一声,长剑出鞘,喝道:“姓石的,你敢上一步,姑娘跟你拚了。” 说完,剑尖上青光闪闪,一招“大漠飞沙”,剑挟劲风,向石头胸口刺去。 石头此时内功深厚,又从阿绣那里学过剑法、轻功和拳法,尤其深入专研过雪山剑法,所以空手应对花万紫攻来的招式仍是轻松自如,但是顾忌到她是长辈,便只是兵来将挡,并不出招。 花万紫招招狠厉,却是俱被石头给挡了回来,直到将七十二路雪山剑法都使完了,仍是沾不到石头的半边衣角,倒是石头处处手下留情,处处想让。 花万紫越打,心中越是惊怒,只以为石头如猫捉耗子般戏弄于她。 越打也越恐惧,她想不到七年不见,石中玉的武功竟如此之高。 越打也越是着急和灰心,想着石中玉现在的武功之高,即使是白万剑师哥也未必是其对手,那他们若想将石中玉抓回凌霄城,却是难上加难啦! 若是单打独斗,也只有师父他老人家出手才能马到成功啦!可是师父远在凌霄城,又如何能即刻擒得这小子呢? 现下这种情况,既然已经知道了石中玉的消息,那自己只能暂且脱身这里,然后告知白师哥,集所有师兄弟之力,大大好好谋算一番,也许能将其擒获。 花万紫心中主意渐定,却是瞅了个时机,收回了剑势,离得石头远远地,对着石头扬声道:“姓石的,你放我出去,是不是?是否又在外埋伏人阻拦?” 石头对花万紫的言语实在奇怪,回道:“我拦你做什么?你说要走,我放你走便是,何必再出尔反尔?” 花万紫听他这么说,心下将信将疑,兀自不相信他会真的不再留难自己,心想:“且不理他有什么诡计,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然后向石头狠狠瞪了一眼,心中又道:“果然是你石中玉!你这小子对雪山派胆敢如此无礼,看我将来不好好教训你!” 花万紫转身准备离开,只是腿上伤了,实在痛地很,走起来一跛一拐的很是不雅。但是此刻她也不顾及那么多,只想着跟石中玉这恶贼远离一步,便多一分安全,当下强忍腿伤疼痛,走得甚快。 陈冲之见了却是哈哈笑道:“长乐帮总舵虽不成话,好歹也有几个人看守门户,花姑娘说来便来,说去便去,难道当我们都是酒囊饭袋么?” 花万紫止步回身,柳眉一竖,长剑当胸,道:“依你说便怎么样?” 陈冲之笑道:“依我说啊,还是由陈某护送姑娘出去为妙。” 花万紫寻思:“在他檐下过,不得不低头。这次只怪自己太过莽撞,将对方瞧得忒也小了,以致失手。当真要独自闯出这长乐帮总舵去,只怕确实不大容易。眼下暂且忍了这口气,日后邀集师兄弟们大举来攻,再雪今日之辱。” 想到此,便低声道:“如此那便有劳了。” 陈冲之向石头躬身道道:“帮主,属下将花姑娘送出去。”然后又低声道:“当真是让她走,还是到了外面之后,再擒她回来?” 石头奇怪地瞧了他一眼,说道:“自然当真送她走。花女侠真心想走,不想留在长乐帮,依她便是了,还再擒回来干甚么?” 陈冲之道:“是,是。”心却想着:“准是帮主嫌她年纪大了,瞧不上眼。其实这姑娘雪白粉嫩,倒挺不错哪!帮主既看不中,便也不用跟她太客气了。”然后又对花万紫道:“走罢!” 先不说花万紫离开了长乐帮,如何找到了白万剑、耿万钟一帮师兄弟,将自己的遭遇描述了一番,雪山派众人又是如何反应,如何决策。 石头看着陈冲之送花万紫离开,便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一进门,便见到阿绣正坐在自己的房中,与侍剑说着话讨论怎么绣帕子上的花纹。 阿绣一见石头,脸上先是一红,然后柔声问道:“一大早的,早饭还没吃呢,你去哪儿了?” 石头见到阿绣自是高兴地很,对着阿绣笑道:“阿绣,你来啦?你昨晚睡的可好?” 阿绣想起昨晚,红着脸点了点头,小声说道:“还好。你呢?睡得可好?” 石头却是想起了昨晚丁珰的一番胡搅蛮缠,心中仍有余惧,惴惴道:“我......我可不大好。” 阿绣听了却是抬眼,奇怪道:“你怎么不好?” 这一抬眼,却是正好看到了石头的红红的左耳朵,阿绣惊呼一声:“哎呀!你的耳朵怎么啦?”走上前去,仔细去瞧,见石头耳朵上青青紫紫,上面仍残留着一些干血痂,伸手碰了碰,石头却是抽了一口气儿。 阿绣心疼地道:“痛不痛?” 石头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说:“本来痛,看到你却是感觉不到痛了。” 阿绣脸上又一红,唾了他一口儿道:“假话!怎么会不痛?刚我一碰你还抽气呢。” 石头却仍坚定说不痛,阿绣知道他怕自己担心,故意说不痛。但是看着耳朵伤得厉害,便奇怪问道:“你的耳朵怎么受的伤?” 侍剑本在一旁,听了立刻接口道:“少爷说是昨晚上被猫给抓的。” 阿绣听了奇怪:“猫能抓成这个样子?”然后又抬头仔细看了看石头耳朵上的伤,不由说道:“这瞧着也不像猫的抓痕啊,倒像是被人给拧的!” 阿绣说完,狐疑地看向石头,见石头脸上惴惴的摸样,心中想其中定有别情。 阿绣扭头对侍剑说道:“侍剑姐姐,你快些去将药箱拿来,石大哥的耳朵伤的不轻,得赶快医治。” 侍剑回道:“药箱我已经拿来啦,我早上来时见少爷的耳朵伤重,本想给少爷上药,可等我拿来药箱,少爷却是不在屋里了。我也只好等着他回来再说了。”说完,去将柜子上的药箱拿来放到阿绣旁边的桌子上。 阿绣打开药箱,见里面一应器物、药物俱全,便又对侍剑说道:“那麻烦侍剑姐姐再去端盆温水来,我好擦拭下伤口。” 侍剑答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物件,立刻出去拿热水。 见侍剑离开,阿绣看着石头,却是认真问道:“石头,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石头见阿绣关心的样子,心中暖暖,实话实说道:“是......是丁珰姑娘,她以为我是她的天哥,所以她.......她......”石头想将丁珰拧自己的原因说出来,想了一番,却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出来。 阿绣问道:“可是前几日咱们在仪真城鸿福居见过那个丁不三的孙女丁珰?” 石头立刻点了点头,说道:“嗯!她昨天晚上来找我,说我是她的天哥,我跟她说我不是,可是她不信,还说我......我被坏女人给勾走啦!我告诉她认错人了,我喜欢的只有阿绣一个人。她不信,便......便拧我的耳朵。” 阿绣见石头这番话说得吞吞吐吐,又想起刚刚侍剑说的原因,知道石头已经有了男人的自尊,自己被一个女子这样对待,想必也觉得是件不好意思的事情,尤其是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说起。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下面感情....... 话说,求长评~~~ 第44章 为报郎情述往事 阿绣想起原著中丁珰错认情郎的事情,知道丁珰对石中玉虽然痴情,但是也很是泼辣,从前几日在仪真城鸿福居中的她的言情看来,也很是刁蛮、霸道,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个小妖女。 阿绣有些忿忿道:“你与她的情郎及其相似,她将你们认作一人,也是情有可原。可是万不该对你下这么重的手,下次我若见了她,定要让她尝尝也被拧耳朵的滋味。” 石头见阿绣心疼的样子,很是受用,但是还是为丁珰辩解道:“我现在不怎么痛了。丁姑娘虽然脾气不怎么好,但是她也很痴情,她以为我是她的天哥,我对她不理不睬,她一定很是伤心,也很可怜。阿绣,我不痛了,你还是不要拧她的耳朵了。” 阿绣听了,白了他一眼,虽然知道石头心地善良,不忍心他人受到伤害,但是想起原著中石头也曾对丁珰动过心,现在又见石头为她求情,心中颇有些酸酸地道:“怎么?我要拧她的耳朵你心疼了?” 石头一听,立刻着急道:“不是!不是!阿绣,你别误会!我只是见她有些可怜,所以才......才......阿绣,你可别误会......” 阿绣见石头焦急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斜睨了石头一眼,安慰他道:“我只是说说而已,才不会真的去拧她的耳朵。她若不来犯我,我也不会找她的麻烦。只是若她下次再来找你,你可不能手下留情,让她再伤了你!要不然,我可是要生气啦!” 石头听了立刻使劲点了点头道:“她若再来,我便同她说清楚,我不是什么长乐帮的帮主,也不是她的天哥,好让她死心。” 阿绣想了想,说道:“嗯,也好!告诉她实情也好,虽然会有些麻烦,但是让一个痴心的女子以为是情郎抛弃了她而伤心,也是不好的事情。” 这时侍剑端着一盆清水进来,阿绣便用水为石头清洗了一下伤口,然后又上了药,此时已经是辰时吃早饭的时候。 待侍剑准备饭菜的时候,阿绣却是又随口问了一句:“你刚刚去哪儿了?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 石头一听,立刻想起花万紫的事情,便将刚刚的事情给阿绣说了一遍,末了还奇怪地问道:自己处处对她关心、尊敬,为何她却将自己视若仇敌呢? 阿绣刚听到花万紫的消息,心中很是惊讶,又有些激动。七年不见,心中终是惦挂地很。 然后又听石头说了一番花万紫的言情举止,见石头颇受打击的样子,心中一想,登时明白过来,便对石头解释道:“我这个姑姑容貌美丽,但是脾气却是倔强、暴躁。她以为你是那个贪淫好色的石破天,怕你对她起色心,心中自然对你戒备很。她将你当做石破天,无论你做什么她都不会相信你的。” 石头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儿说道:“唉,人人都将我当做是那石破天,他作恶多端,名声极坏,我是极不想让人将我认作他的。可是无论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相信我。” 阿绣见石头情绪低落,安抚他道:“你别担心,那石破天臭名昭著,你不是他,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待我们找到奶奶,找到真正的石破天,你与他一比较,别人自然能看出你们的不同,也就不会再将你认错了。” 石头点了点头,问道:“嗯,希望如此吧!” 说完又突然想起早上花万紫说的话,奇怪问道:“阿绣,你明明好好的,为什么花女侠说你跳崖自尽啦?这可真是奇怪的事情!” 阿绣一听,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阿绣以前从未向石头说过石中玉的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向石头说石中玉欺辱阿绣的事情。 但是看着石头清澈的眼睛,想着二人之间的情意,却是不想再相瞒。 只是让阿绣说起这样的往事,确实是有些难以启齿,阿绣看着石头,欲言又止。 想起刚穿越来时,梦中的遭遇,两行泪珠却是不禁自脸颊上慢慢流下。 石头见阿绣哭泣,立刻慌了神,忙问:“阿绣,你......为什么哭啊?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阿绣抹了抹眼泪,看着石头道:“石头,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和奶奶一直在江湖上游历了这么久,却从不回凌霄城?” 石头摇了摇头,问:“为什么?” 阿绣叹了一口气说道:“因为爷爷和奶奶吵架啦,爷爷还动手打了奶奶,奶奶一气之下便离开凌霄城,下了雪山,却正好救了掉在深雪里的我,由于我埋在深雪里的时间太长,奶奶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我救回来。” 石头啊了一声,惊道:“阿绣为什么会在深雪里?”陡然想起早上花万紫提到的阿绣跳崖自尽的事儿,忙问道:“难道阿绣是跳崖落在雪地里了?” 阿绣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石头心中震惊,不解道:“阿绣为什么要跳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绣想起旧事,心中仍有些余惧和隐痛。但是她很想此刻告诉石头自己的遭遇,她与石头既然定情,那么势必是要让他知道自己的过往的。 阿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儿,继续说道:“要把这事情说清楚,就不得不提这长乐帮的帮主石破天,其实,这石破天真名叫石中玉,是江南玄素庄黑白双剑石清和闵柔的儿子,因为石中玉太过顽劣,闵女侠又诸多回护,而石庄主也难以管教之故,他们敬佩我们雪山派是名门大派,门规素严,便把自己的儿子送到了我们雪山派,师从我爷爷的大弟子“风火神龙”封万里师伯学艺,想要他多学一些好规矩。” “只是石中玉被父母溺爱太过,性格又顽劣狡猾,平日对派中的师伯、师叔祖多是不敬,派中门人对他多有怨言,多人曾向封师伯进言让他好好管教。只是他是黑白双剑的亲儿子,封师伯与他们素有交情,却是一时狠不下心来,与管教一事上倒是不甚上心。” “他虽然性格顽劣,但是与我倒也没什么关系。他虽然是黑白双剑的儿子,本身的习武天赋倒也不错,封师伯倒也器重,但是毕竟是男子,常在外院走动,不曾到得内宅来。而我少时好静,也不怎么喜欢出门,便多呆在内宅,偶尔出去走走。与他倒也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大家都在凌霄城中,便偶有碰面的时候。” “那时我尚不知他是个荒唐无耻之人,见他是封师伯的弟子,便也敬他为师兄,对他处处礼让。只是我却不知道他竟对我起了歪心,也想不到他竟如此胆大妄为。一日中午,他趁我困乏午睡之时,潜进我的房间,绑住了我的手足,然后......然后剥了我的衣裳,欲要......欲要.......。” 阿绣说到这里,面对着石头却是难以说出那两个字,想到当日的情景,两行清泪不自主留下来。 石头听到了这里,已然隐约明白了石中玉想要干什么,不由惊怒道:“他......他竟敢这么做!他.......他实在是胆大妄为。那阿绣你可呼救了没有?” 阿绣流着泪点了点头:“我见他样子凶恶,吓得大声叫喊。索性这时我的两个丫鬟听到争闹挣扎之声,赶进房来,便立刻呼救。但是他忒也心狠手辣,我的两个侍女一个给他斩了一条手臂,一个给他砍去了一条大腿,都晕了过去。幸好这么一来,他受了惊,没敢再侵犯我,就此逃了。” 石头听到此处,心中早已经是愤怒万分,实在想不到世上竟有这么无耻之人。 他心中愤懑难抑,却一时难以找到言辞来表达自己,嘴里只说着:“那......那后来呢?” 阿绣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似是想要将心中压抑多年的本体阿绣的情绪给发泄出来,便继续答道:“我只是当时遭此羞辱,自觉从此无面目见人,便闷在屋里哭了两天,第三天晚上,实在不愿在世上苟活,便趁丫鬟不备,从后窗跳下了万丈深谷。” 石头听了“啊”了一声,大惊失色。 其实根据对阿绣的了解,他心中早已经能猜到阿绣会做什么,想起阿绣当日的跳崖的情景,似是感受到她心中的痛苦,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似乎要失去阿绣般隐隐作痛,一时说不出话来。 抬头见阿绣啜泣不止,心中一痛,不由上前,对阿绣急道:“阿绣,你莫哭,你哭得我心里好难过。你莫哭,我.......我在这里。”看着阿绣哭泣,心中也是难受异常,不由缓缓伸手为阿绣擦着眼泪,而自己的眼泪也跟着一滴滴落下。 阿绣听了石头的话,哭得更凶。 石头心头怜惜,也不禁流泪,心痛异常,却是再也忍不住将阿绣拥在怀里。 二人相拥,两两泪流。 二人自认识以来,阿绣甚少在他面前示弱,如今在他面前这般脆弱无助,却是让石头有些手足无措。 石头如今已经渐渐能担当事情,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被阿绣需要的力量。 过得一会儿,他一边抚慰着阿绣,一边鼓起勇气大声说道:“阿绣,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人伤害你的。” 阿绣听此点了点头,心中大为欣慰,眼泪却是越落越凶,石头肩头的衣裳很快便湿了一大片。 阿绣放在内心深处的秘密,终于坦然在爱人面前,心中的压力和负性情绪正如开了闸门的洪水,轰然倾泻而出,一时难以收拾,只哭得个昏天黑地。 侍剑正端着早饭从外面走来,到门口一见石头和阿绣相拥的摸样,立刻止步,转身又端着托盘回到外厅。 阿绣大哭了一场,心中好受了许多,渐渐止住哭声。 石头本是一直陪着阿绣默默泪流,后来见阿绣不再痛哭,心中舒了一口气,也止住泪水,精神渐渐放松下来。 阿绣发泄了一番,情绪有所缓解,待从石头怀中离开,见自己将石头的衣裳弄湿了一大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将你的衣裳弄湿了,真是抱歉~~~” 石头见了,呵呵笑道:“那有什么关系?只要阿绣不再伤心,怎样都成!你看,我也将你的衣裳弄湿了。” 阿绣扭头看见自己的衣袖也是一片湿润,男儿有泪不轻弹,阿绣深刻感知到石头的情意。 阿绣低低嗯了一声,柔声对石头说道:“石头,你对我真好。” 石头听了,又嘿嘿笑道:“阿绣对我更好,我欢喜阿绣。阿绣,你可欢喜我吗?” 阿绣心中柔情蜜意,靠在他的肩膀上,柔声答道:“我自然是欢喜你的,我只欢喜你一个人!” 石头听了,也高兴地道:“我也只欢喜阿绣一个。” 二人互相表白,却是一时犹如掉进了蜜罐般甜蜜。 作者有话要说:阿绣选择将事情告诉石头,这种做法好不? 第45章 脉脉此情两心知 相拥片刻,石头陡然想起刚刚阿绣讲述的往事,阿绣如今正好好站在自己面前,并没有埋葬在万丈深渊,便又问道:“你从那万丈深渊跳下,性命可是难以保全。那后来可是给谁给救了?” 阿绣听了,伏在石头怀中说道:“自然是奶奶将我救了。后来我从奶奶那里得知,我爷爷痛惜于我,但是又捉不到石中玉,在大厅上大发脾气,骂封师伯管教弟子不严,说他净吃饭不管事,当甚么狗屁师父,越骂越怒,便抽出封师伯腰间佩剑,砍去了他一条臂膀。” 石头听了“啊”了一声,惊讶地道:“那封师伯可是受了苦啦!” 阿绣道:“是啊!我奶奶出言责备爷爷,说他不该如此暴躁,迁怒于人。两位老人家当着弟子之面吵起嘴来,越说越僵,不知又提到了甚么旧事,爷爷竟然出手打了奶奶一个巴掌。奶奶大怒之下,冲出门去,说道再踏进凌霄城一步便不是人。” 石头听后,皱眉道:“爷爷和奶奶的脾气可都不怎么好!” 阿绣“嗯”了一声,继续说道:“幸运的是,奶奶下山途中,却正好经过了我掉落的山谷,正好救下了昏迷在雪中的我。索性当时积雪深厚,我虽然从高处掉落,但也有幸留得性命,只是也受了不轻的伤。奶奶将我带到雪山下的一个农户那里养伤,待我伤好了后,奶奶不肯回凌霄城,便带了我游历江湖,就在那不久,我便在平顶山遇到了你,哎,这一晃便是七年过去了。” 石头听阿绣提起七年之前的相遇,想起自己那时仍是不通世事的小乞丐,误打误撞之下陷入江湖之争,如不是遇到阿绣相救,只怕现在自己早已经命丧黄泉了。 想起阿绣数度不顾自己生死救助自己,石头心中对阿绣更是感激不尽。如今自己与阿绣两情相悦,却是自己天大的造化修来的。 阿绣继续道:“奶奶救了我,我经历大难而不死,却是将很多事情看开了,这些年,在江湖中游历,见多悲欢离合,心境都是渐渐平了。只是,想起旧事,心中仍是心痛难抑。世俗礼教对女人颇多克难,我虽然仍是清白之身,只是.......只是终究是被人看过身子,想起将来的良人,实在心中有愧。” 阿绣说到这里,突然抬头文石头道:“石头,你......可在乎我的过往吗?” 阿绣说完,眼泪盈盈定定看着石头。 石头在这些日子中,已经知道了世俗,也知道阿绣担心的是什么。 他于阿绣早已经情根深种,又是心胸开阔之人,自是不在乎阿绣是什么样子,更何况现在阿绣并没有真正经历什么。 凡是真爱,一切缘由皆非阻碍。 石头牢牢握住阿绣的手,定定地看着阿绣道:“不管阿绣是什么人,什么样子,我钟情之人只有阿绣一人,我......我一定要和阿绣共度一生一世。” 阿绣听了心中似晨钟敲着暮鼓咚咚直跳,又似是蜜糖溶化,甜畅非常。 阿绣在前世父母早亡,亲人不亲,自小便是靠着毅力独自生活。亲情短缺,她对爱情期待便很高,希望自己能找到一份纯洁的感情,只是身在大都市,多得是快餐爱情,少的是情有独钟的相知相许。 阿绣有点追求完美,若是找不到一个合意的人,便是宁缺也勿滥。所以,二十几年下来,虽然也有多次心动,但是大都是无疾而终,失望而归。 在情感寂寥的时候,便将大部分的精力投注在自己的事业上,而在自己的事业好不容易有了气色时,却又穿越而来。 阿绣来了后,却是刚好继承了正遭受了屈辱的记忆,这让重生一次的阿绣本能上有点不敢将自己的爱情期待延续在这里。况且又是生活在男权的时代,所以,七年之中,虽然心理上早已经接受这个时代的生活模式,但是于情感一道却总是尘封。 唯有石头,这个在原著中善良、单纯,犹如一张白纸,却又经历坎坷的少年,因为有了对原著中的先知了解,所以对于石头阿绣是毫不设防的。 就是这种不设防,让阿绣能主动地关心他、爱护他,这无疑又引发了阿绣内心尘封已久的感情期待,让她起了怜爱之心,而她潜意识里也知道石头是安全的、纯洁的,并且在自己的培养之下,石头更能朝着自己期待中发展。 所以,在不知不觉之中,阿绣已经陷入太深,情根深种,不可自拔。 如今恍然发觉自己的内心,阿绣终是欢喜地很。 阿绣将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告诉爱人,心中的大石放下,只觉得一身轻松。伏在石头怀中,心中却是感到从未有过的踏实和安定。 刚刚的鸳盟却是让石头的内心充满了力量,也更加坚定了要一辈子敬爱阿绣的决心。石头怀拥阿绣,像是拥抱了整个世界,内心充实而坚定。 其时晨阳高升,正自窗口射进来几缕,照在阿绣的头发上,只映得阿绣的黑发闪闪发亮。 石头想起昨晚丁珰的吻,心中忽地一动,便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然后又见阿绣神情柔和,泪痕未干,不由又吻了吻她的眉眼,吸了吸她眼角的泪水。 阿绣感觉眼脸处一阵柔软触感,身体打了个激灵。抬眼一瞧,发现石头动作,心中却是又羞涩又甜蜜非常。 待得石头抬起头之后,也投桃报李地仰头亲了亲石头的脸颊,然后脸红红地低下了头,忽然想起不应该如此扭捏,便又扬起了头,笑着看着石头。 石头一吻之后,心中怦怦直跳,生怕自己的动作鲁莽,阿绣会生气,但是见阿绣非但没有生气,还回吻了自己,心中自是激动、兴奋地很。 二人又说了会私密话,相互倾诉内心,感情更见深厚。 正待觉得屋内越来越热时,扭头一看,才惊觉外面已经日上三竿,时间早已经不早了。 此时二人肚子均是隆隆响起,不约而同相视而笑,都是觉得肚子饿得很。 二人赶忙收拾下自己,出得房间,来到外面的小厅,才发觉侍剑已经将早饭热了好几遍了。阿绣急忙向侍剑道歉。 侍剑直说没关系,只是她见到二人亲密场景,心中实在有些不自在,便催促着二人赶快吃饭。 待得二人吃完,正好又碰到贝海石和陈冲之前来复命。贝海石是有帮中事务向石头禀告,而陈冲之则是来向石头复命花万紫的事情。 阿绣见石头接见二人,也不便留在厅中,便与侍剑一起来到花园中散步。 花园虽小,却是与其他的院落相接。过了一大片空地倒是有一片桦树林。桦树林后便是长乐帮总舵后院。 二人缓步而行,出了花园,便渐渐来到桦树林中行走。 其实阳光明媚,阿绣此刻心情爽朗,觉得入眼的景物自是都美妙起来,神情轻松,愉悦之情显而易见。 只是边上侍剑却是看着阿绣,欲言又止。 阿绣与侍剑相处日久,感情逐渐深厚,看见侍剑的表情,却是笑道:“侍剑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侍剑听了,咬了咬牙却是低声说道:“阿绣姑娘,我有一句话想问你,只是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阿绣道:“侍剑姐姐想问什么就问吧!” 侍剑盯着阿绣道:“阿绣,你可喜欢少爷吗?” 阿绣点了点头,低声答道:“嗯,我与石大哥两情相悦,我自然是喜欢他的,若来日结为伴侣,自是要相伴一生。” 侍剑一听,却是急道:“那可有些要不得!阿绣姑娘,我有句话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这本不是我一个丫头该说的话,只是我既知道其中内情,却是不忍你受累。” 阿绣见她说得认真,便奇怪地道:“什么话?侍剑姐姐你尽管说吧。” 侍剑却是顿了顿,说道:“少爷虽然是一帮之主,我是他的丫鬟,本不该说他的坏话,只是我与你一见如故,我欢喜你,却不忍你受伤害。阿绣,少爷,少爷,他以前做下了许多荒唐事,凡是帮中有姿色的女人,不论她们是否是哪位的香主、帮众的妻子,少爷他......他都想要去亲近,即便是对我,他.......他也会动手动脚,只是每每那时,我便以命相要挟,这才得以保全清白身。阿绣姑娘你这般好的人,却是不要害了自己!” 阿绣听了,心中感动于她的真诚和关心,但是现在的石头并不是她所说的石破天,阿绣自然不用担心侍剑所说的情况,只是心中却是感激地很:“侍剑姐姐,谢谢你的好意!你肯实言相告,我实在感激不尽。只是人都会改变的,石大哥以前虽然坐下了不少荒唐事,但是他现在可是改好了,你看他自从回来后可是与以前有所不同?” 侍剑一听,倒是点了点头,道:“确实与以前不同,倒是改好了许多。” 阿绣道:“是啊!他若变好,我便相信他越来越好,何必一直念念不忘他的过去?” 侍剑听了,想了想,便也叹了一口气道:“阿绣姑娘说的倒也是。只是少爷现在倒是很好,待得他神智恢复,也不知他会不会变得和以前一样?到那时可如何是好?” 阿绣说道:“石大哥不会和以前一样的。” 说完,倒是忽然想起若找到奶奶后,她和石头离开长乐帮,若那个石中玉回来,天长日久,那么侍剑势必会清白不保。 阿绣对侍剑极有好感,见这长乐帮却是不像她想那么太平,她便问侍剑道:“侍剑姐姐,这帮中男子众多,女子少有,况且又是个多事的江湖帮派,你留在这里实在不便,况且这服侍人的事儿也确实不是长久之计,你可有想过离开这里?” 侍剑黯然道:“我父母早亡,无依无靠的,若我不留在这里,我能去哪里?” 阿绣问道:“你不是还有舅舅舅妈吗?” 侍剑摇了摇头,说道:“舅舅,舅妈也自有他们的生活。我何必去打扰他们呢?” 阿绣听她这样说,想必她的舅舅家对她也并非多么关切,要不然依侍剑这般重情之人,为何会对唯一的亲人如此疏离。 阿绣想了想,对她说道:“我知道姐姐也想要安定地生活,若姐姐不嫌弃,待哪日姐姐随我到雪山上的凌霄城去,那里虽然偏安一隅,但是倒没有什么纷争。况且那里常年积雪不化,风景美丽异常,你一定会喜欢的。你到了那里也不用做什么丫鬟,便当做我的姐姐一般,想必爹爹妈妈定会因为多了你这么个女儿而开心的。” 侍剑听阿绣这样说,虽然心中感激她的好意,摇头说道:“多谢阿绣的好意。凌霄城虽然很好,我也心有向往。只是,我在这长乐帮时日已久,要离开一时也实在有些舍不得。况且若你和少爷结为夫妻,少爷既然是这长乐帮的帮主,你们不也是日日呆在这里吗?我留在这里便是继续服侍你们,也是好的。” 阿绣一听,忽然想起,侍剑并不知道石头不是真正的长乐帮帮主,只是这话暂时没法说出口,一时又想不到如何劝解侍剑,便叹了一口气儿,小声说道:“我们早晚要离开这里的。” 侍剑奇怪,待要再问,却是忽然被一声娇喝打住。 作者有话要说:石头被丁珰启蒙了,开窍了~~~ 话说,你们觉得侍剑的将来怎么设定?要不要给她个良配? 第46章 色不迷人人自迷 二人扭头看去,只见一个淡绿衣裳的少女持剑向着阿绣二人刺来。 阿绣见此急忙一闪,拉着侍剑避开,对着那少女说道:“敢问姑娘何人?为何要来伤害于我?” 那少女一刺不中,握剑问道:“你可是叫阿绣?” 阿绣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认识我?” 那少女一听,冷哼一声,尖声道:“我杀的就是你这小妖精!你抢了我的天哥,我可一定饶不了你!” 阿绣待要问清楚原因,可是见那少女又挺剑攻来,携带凌厉之势,便也不敢大意。将侍剑远远地推开,伸手从怀中拉出金铃索,迎向那少女。 这淡绿衣裳的少女正是丁珰。 丁珰昨夜幽见石头受挫,以为石头移情别恋,被迫离开。回来后伤心抹泪很久,想着天哥定是与哪个贱女人在一起,想着天哥竟然撇下自己,去找别的人,心中却是一夜愤愤不平。 第二日上,想起这事依然心中不平,想着自己一定要杀死那个贱女人,否则实难心甘。 于是,她便一早来到长乐帮总舵,想要潜入其中。奈何长乐帮今日守卫甚严,一时难以如愿。昨夜那番警卫松懈,实在是因为有花万紫和耿万钟二人吸引了部分帮众,她运气又好,才正好见到石头。 丁珰在前院不得而入,想着后院松懈,便来到长乐帮后院外,躲过两个门卫,刚潜入院中的白桦林,正好见两个少女缓步而来。其中一个她也认得便是天哥的侍女,名叫侍剑的,她昨日晚上已经见过的。另一个穿白衣的倒是未见,不过因为容貌清丽,胜过侍剑不少,却是吸引了丁珰的目光。 但凡是个女人,总会注意其他女人的相貌,更何况像丁珰这样美貌的女子,见到样貌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女子,就更想与之做个比较。 阿绣与侍剑本是缓步而行,聊天说话间,便渐渐来到了后院,正好站在离丁珰不远的地方,浑不知旁边正有人注视着她们。 丁珰本是注视着阿绣的长相,心中计较着自己与她署上署下,耳边忽然传来“阿绣”二字,心中一激灵,忽然想起昨夜石头提到的人名,石头的话仍犹在耳旁:我心里只喜欢阿绣一个!我心里只喜欢阿绣一个! 丁珰想起这句话,心中忽然一阵气愤难当,眼看着阿绣与侍剑谈笑风生,阿绣一颦一笑俱是秀丽文雅,白衣在秋风中飘飘,似是一朵盛开的百合花,美丽无限。 即使是丁珰不愿意承认,心中也隐约明白,这般美好的女子,恐怕天哥心中真的是移情别恋了! 丁珰想到这,心中一阵心痛,然后便是恼怒异常,心中恨恨想:你虽然美貌,天哥一时被你所惑,待我将你杀了,天哥见不到你,也就不会再想着你了。那时天哥回心转意,与我双宿双飞,还不是属于我的天哥? 丁珰想到此,再也忍耐不住,待得阿绣二人走近,便抽出长剑,狠辣辣刺向阿绣。 阿绣仔细看了看丁珰,认出刺向自己的少女是几日前在仪真城见过的丁珰,想起早上石头说的昨晚的事情,忽然明白丁珰何故要杀了自己。 阿绣武功本比丁珰强得多,只是她知道二人之间有误会,本欲想要与丁珰说个明白,便招招手下留情,边应付着丁珰边道:“丁珰姑娘,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你先停下,待我与你说个明白可好?” 丁珰听了,却是冷哼,厉声道:“你即知道我的名字,便知道我的来意,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你这个坏女人勾引了天哥,让他撇下我。今日我一定要杀了你这个坏女人!” 阿绣本欲再说,只是丁珰攻势愈来愈烈,阿绣有意相让,却是差点让她刺个正着。 阿绣见此,心中渐渐不耐,想着:我既没有勾引你的天哥,也不是你口中的坏女人,我可是对你的天哥半点都不感兴趣。我本想与你说清楚,奈何你这般辱骂与我,又这般不讲理,那我也不客气了,就让你知道点厉害。 阿绣想到此,便不再手下留情,一边运起捕蝉功闪身躲避,一边挥起金铃索招招攻向丁珰,丁珰见阿绣攻势凌厉,更加全力以赴。 阿绣比丁珰的功力深厚,不到一炷香的时候,丁珰便被阿绣用金铃索捆了个结实。 阿绣撰着金铃索的一头,仰头对丁珰说道:“丁珰姑娘,你现在可愿意听我好好说话了?” 丁珰被捆了动弹不得,使劲挣扎了一番,见身上的金铃索发生叮铃铃的响声,却是半点挣脱不开,心中恼怒,对着阿绣怒道:“呸!你这个坏女人!有本事你杀了我!” 阿绣道:“我与你素不相识,又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你!倒是你一直嚷嚷着要杀我!” 丁珰怒道:“你仗着自己的美貌,勾引了天哥,让他对你神魂颠倒,抛弃于我,我自然要杀了你!这样天哥就回到我身边了!” 阿绣惊愕道:“丁珰姑娘,你真的误会了!我可没有勾引你的天哥,我自有喜欢的人,却不是你的天哥。” 丁珰道:“哼!你休要睁眼说瞎话!昨夜天哥亲口承认,他被你勾引走了,你还在狡辩?” 阿绣回道:“如果你说的天哥是昨夜你见到的长乐帮的帮主的话,那我告诉你,他并不是你的天哥,他叫石头,是我的意中人。他也不是长乐帮的帮主。因为他们的石帮主半年前突然失踪,帮中寻找不到,想必是石头与长乐帮的帮主相似,便被他们误认为是他们的帮主,请回了帮中。” 丁珰怒道:“既然他不是帮主,为何仍居于帮中?还有,世上哪有那么相像的二人,竟是一摸一样的?哼!你休拿这些胡话来骗我!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 阿绣怜于她的痴情,耐心道:“为何要居于帮中,这其中自由缘由,却是不便告诉丁姑娘。丁姑娘,我且问你:你与你的天哥相处日久,想必对他了解地很。昨夜你看到的人可是真的与你的天哥一摸一样?性情也一摸一样” 叮当听了,陡然想起昨夜见到的天哥长相,确实是天哥无疑!但是想起他的言行举止,却是与以前的天哥有异,昨夜的天哥倒是显得蠢笨了些,没有以前能说会道、机灵有趣,会讨自己欢心,不过这些话她是不会对阿绣说出口的。 丁珰冷哼一声,却是反驳道:“你休要再拿胡话来骗我,我可是不信你的话。我功力不如你,落在你手中,你要杀便杀,别那么多废话。” 阿绣听了无奈道:“丁珰姑娘,我说过了,我与你无仇,不会杀你,我也不喜欢杀人。我只告诉你一句:你既然知道你的天哥秉性,就一定能看出来石头与你的天哥差异甚大,而你的天哥现在说不定正在醉卧在哪个美人怀里。你何不去找找看?大家同为女子,我怜你痴情,今日便放你走。只希望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们。” 阿绣说完,便一甩手收回金铃索。 丁珰见阿绣如此,便诧异道:“你真放我走?” 阿绣看着远处笑着说道:“如果你想尝尝蹲蹲长乐帮的石牢的滋味,我也乐意将你留下。” 丁珰看了看远处正跑来的长乐帮的人,想着今日却是丢尽了脸面,心中好不恼恨,咬了咬牙,说道:“你休要幸灾乐祸,我......我一定会让天哥回心转意的!” 说完,便捡起不远处的长剑,飞速离开。 阿绣看着丁珰的样子,摇了摇了头,知道她性格固执、偏激,即使明知道石头的脾气秉性不是她所喜欢的那个天哥的样子,也绝大可能是不信自己的话的。只是自己已经解释的很清楚,她若不信也无法。 旁边的侍剑见丁珰离开,忙跑到阿绣面前,见阿绣没有受伤,心下放心。但是想起刚才的话,却是看着阿绣问道:“阿绣,你刚刚说的话,可是真的?少爷他,他不是长乐帮的帮主吗?” 阿绣看着侍剑笑道:“现在自然是的,只是不知道以后还是不是了。” 侍剑却是疑惑道:“那你刚刚怎么对那位丁姑娘说,少爷不是帮主?” 阿绣看着侍剑,开玩笑道:“你看她那么凶,非要杀了我不可,我若承认,且不是说我真的勾引了她的天哥?” 侍剑还欲再说什么,阿绣暂时不欲向她解释太多,忙阻止她道:“我只是为了让她安心的,你不要乱想了!你放心,待哪一日你的少爷不做帮主了,我们离开这里时,将你一起带走便是,决不让你在这里受委屈。” 此时那几个长乐帮众赶到,问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阿绣编了个理由简单地向他们说了一遍,那几人见阿绣与侍剑无事便也不再多问。只是更加紧了后院的巡逻和防范。 阿绣与侍剑经历这一遭,也无心再聊天,便又结伴回到石头居住的院落,一路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有撸长评的没~~~~~ 第47章 情刚定又风波起 石头早已经接待完贝海石和陈冲之,在房中无事,左等右等不见阿绣回来,心中有些着急,正想派人去寻找,便看见阿绣与侍剑回来。 石头看到阿绣高兴地紧,忙上去拉了她的手,问道:“阿绣,你去了哪里?我可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侍剑见二人要说话,先向石头行礼,然后离开房间,忙自己的去了。 阿绣见石头高兴的摸样,想起刚刚丁珰来杀自己,全是因他而起,心中有一股子酸气,不由有些嗔道:“你等我做什么?我要是给人杀了,你就可以另寻新欢啦,不是更好?” 石头听了,有些惊愕。刚刚出去时还是好好的,不知道自己为何惹阿绣不高兴了,不由有些惴惴问道:“阿绣,你怎么啦?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又惹你不开心啦?” 阿绣见石头小心翼翼的样子,心想,丁珰来杀自己,虽然起因是石头,不过却是丁珰认错了人,一场误会而已,实在怪不得石头。自己以前做事分明,为什么今日竟是不由自主地这般矫情了? 阿绣心中暗怪自己一番,压下心头得酸意,仰头笑着对石头道:“我没事!今日之事原怪不得你的,是我自己前怪与人了。” 阿绣说完便将刚刚丁珰前来杀自己一事,向石头讲述了一遍,末了,还对石头说道:“对不起,石头!” 石头听到丁珰竟然果真又来了,心中颇多惊讶,心想自己昨晚已经将事情说得明白了,为什么她偏偏不信?自己与她的天哥即使颇多相似,但是毕竟不是同一个人,亲密之人对二者的差别一眼望之便知,就像阿绣一眼便认出自己一样。可是为何人人都像是发觉不了二者的区别?长乐帮的众人如此,丁珰也是如此。 石头心中疑惑,便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 阿绣听了,沉吟一下,轻声笑道:“你与那石破天固然再像,定也是有所差别的。至于为何人人都看不出这其中的差别?其实不是他们不能辨别,而是身在局中,要么因为一己之私不愿承认其中的差别,要么便是一叶障目,不愿深究其中的差别。呵呵,世人都说‘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要想分清你和那真正的石破天,还需要真的将他找出来,将你们两个放在一起,才好让他们分个明白。” 石头听了点了点头,也皱眉说道:“不错!要想让他们分个清楚,还需得找到真的石破天。我本不是长乐帮的真正的帮主,坐在这里也是心中难安,还让丁珰姑娘误认为她的天哥移情别恋,心中实在是颇感愧疚。” 阿绣见石头神情有愧,不由安慰他道:“我知道你不愿错当这长乐帮的帮主,你不要担心,待我们一有奶奶的消息我们便离开。只是长乐帮的人却不见得会让你轻易离开,先不说他们是否真的认出你不是他们的帮主。就算是真的认出你不是,他们也会将错就错,以挡将来侠客岛之约。所以,我们只是各取所需,原也对他们不起什么。” “丁珰姑娘的事情,待我们将来给她找到她的真正的天哥,便也可消了这之间的误会。” 石头听了,点了点头道:“只好如此了,只是她的天哥半年没有消息,长乐帮动用全帮之力也未找到,想必我们找起来也非那么容易。” 阿绣想了想了,道:“你说的倒也是,只是只要他这个人还在世上,便不会消失不见,我们只待努力寻找便是,将来定会找到。” 石头听了,暗自点头,只要人在世上,总会找得到的。 阿绣想起奶奶一事,心中又不无担忧道:“如今,自从我们来到长乐帮已经有七八日了,同福客栈仍然没有奶奶消息,长乐帮也没有寻到奶奶的行踪,也不知道奶奶去了何处?这么长时间没消息,我心中实在是担心她出事。” 石头宽慰阿绣道:“奶奶武功高强,又颇多江湖经验,她吉星高照,定不会出事的,也许她正在游览什么绮丽风景,一时流连忘返忘了回来罢了。阿绣,你不用担心,我想奶奶一定会很快回来的。” 阿绣听到石头极力寻找安慰之词,心中倒是很受他的用,不由立时转忧为喜,笑道:“嗯,石大哥说的是,我也相信奶奶很快就有消息的。” 石头见阿绣高兴,心中也极是快乐。 低头见阿绣光洁如玉的脸庞,笑颜如花,眼睛弯弯,梨涡点点,心中一时痒痒,不由低头吻了吻她的嘴角。 完了,犹不自禁,便大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梨涡。 阿绣想不到石头如此动作,一时怔愣当地,身体如遭雷击中,酥酥麻麻,似欲晕倒。心中却是如小鹿乱撞,怦怦直跳,又是丝丝甜蜜,如痴如醉。 石头见阿绣脸红似血,一动不动,以为自己的鲁莽又惹阿绣不高兴了,心中懊恼,便立刻想向阿绣道歉儿,话还未出口,突见阿绣仰起头来,踮起脚尖,红着脸也亲了亲石头的嘴角,然后离开,看了石头一眼,却是又闭上眼睛亲了亲石头的嘴巴。 石头一见阿绣回应,心中欣喜若狂,再也把持不住,还不待阿绣离开,便伸手紧紧地拥住阿绣,慢慢地亲了下去。 嘴唇一接触,二人俱是身体颤抖,有种难以言喻的酥麻感。 石头是生手,虽然嘴上清凉软嫩的感觉让他心中甚是愉悦,但是心中仍是有些难以描述的空虚感,直觉地想要更亲近阿绣一些,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做。 阿绣虽然在前世从各种渠道见过诸多人亲吻,但是她也没有实际经验过,今日这次石头的亲吻却也是让她紧张地很,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只是本能是最好的老师,待阿绣因为紧张而微张红唇,石头却是本能地趁虚而入,将舌头伸进阿绣的口中,只觉得甜腻软嫩异常。 他们鼻息相连,口齿相依,仿若世间只有彼此,不可分割。 她的睫毛在晨风中轻轻颤抖。 他的心尖也随着一下下地轻轻颤动。 风似是停止了吹拂,阳光似是也觉得害羞,瞧瞧躲进云彩中,忽隐忽现。 周围的世界静止了...... 唇间是爱人的呼吸,怀里是爱人的拥抱,心中如流淌过的潺潺的溪水,柔顺而绵长,犹如奔腾的大河,狂热而汹涌。 他们似是远离了尘世,所有的感觉只有来自唇间的软糯和温柔,心中是定定的安宁,但也火热而充实。 *******************我是好羞涩的分割线*********************************** 待二人回过味儿来,双眼看着对方,心中虽然羞涩,但是却是不想错过看到对方彼此的情意。二人相视而笑,心中是满满的幸福感。 可惜这种时候,总会有煞风景的人出现。 只听得门外陈冲之隔着门大声喊道:“帮主,帮主,您老人家可在么?”话刚落,人已经站在门外。 石头与阿绣急忙分开。 石头轻咳一声,对着门外说道:“我在,陈香主有什么事情?” 说着,便疾步出得门来,来到外面的小花厅。 阿绣心中一时羞涩,便没有出去。只听得外面陈冲之的大嗓门道:“帮主,陈冲之有要事禀告。” 石头道:“陈香主不必多礼,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冲之回道:“启禀帮主,有雪山派的人来拜见帮主。” 石头急忙问道:“雪山派的哪个人要见我?所为何事?”顿了顿,又问道:“难道是花万紫女侠又回来了?” 陈冲之听石头提到花万紫,心中想着:果然帮主还是对那个花万紫念念不忘,只是既然不此,为何早上又放她走? 陈冲之心中奇怪,嘴里却是答道:“是雪山派的‘气寒西北’白万剑和他的**个师兄弟,声势汹汹的找上门来,要立时会见帮主。贝先生说咱们与雪山派素无瓜葛,这次他们这般气势前来,想必是有什么误会,因此让属下过来请示帮主给个示下。现下已将他们在虎猛堂中安置,贝先生和众位兄弟正候着帮主大驾。” 阿绣听到雪山派有人要见石头,心中奇怪,便想会是谁来这长乐帮?也不知所为何事?难道是因为昨晚花姑姑被擒之事?只是早上石头已经放了花姑姑离开,雪山派的人原也追究不了什么。 只是待听到是白万剑前来时,心中却是有些讶然失色,心中思绪万千。一时也没有听清楚石头怎么回答的。 这白万剑可是阿绣的正牌亲爹,自从阿绣重生后,除了史小翠之外,还没有见过阿绣的其他至亲。雪山派的人除了史小翠,都以为阿绣已经身亡。这次白万剑亲自来,自己该如何面对?是见还是不见? 不见,白万剑毕竟是自己的亲爹,今日不见,将来也总有相见一日,更何况今日白万剑与众位师兄弟气势汹汹而来,想必定有事情要与长乐帮结算,也不知道是不是与自己有关?还是与石头有关?如果自己不出面,也不知道是什么局势? 只是见了该如何应对?阿绣本来已经是在七年之前丧身于大雪山下,如今自己突然出现去,又怎么解释七年之间不回凌霄城,也不送回任何音信?见到白万剑,要说什么?他是否还会认出自己是他的女儿?会不会发现自己是以前的本体阿绣有所不同?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身体被另一个外来灵魂所侵占,会不会生气地杀了我?会不会...... 一时之间,阿绣想了很多,想来想去,想得最多的还是内心深处的对占据他人身体被至亲之人发现的恐惧。 阿绣想来想去却是也拿不定主意,实在是纠结异常。 就在阿绣怔楞间,忽听得石头正呼唤自己:“阿绣,阿绣,你怎么啦?” 阿绣急忙回神,啊了一声,抬头见石头眉头紧皱,一脸担忧之色。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这几章剧情好紧凑地说~~~~~ 求评,秋长萍~~~~~ 第48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 石头见阿绣恍惚的神情,不由担心道:“阿绣,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阿绣摇了摇头,答道:“我没事,石头,你刚刚说什么?” 石头松了一口气,对阿绣说道:“阿绣,刚刚陈香主来说,你爹爹和他的众位师兄弟来到了长乐帮,贝先生现在正在虎猛堂接待他们。阿绣,你可知他们来是为了什么?” 阿绣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已经七年没有回过凌霄城了,奶奶也不让我送信回去,所以我已经有七年没有任何凌霄城的消息了。” 石头皱眉道:“陈香主说,白伯伯气势汹汹而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狮威堂的兄弟伤了万女侠的缘故?如果是这个原因,我一定会向白伯伯好好认错。” 阿绣见石头担忧的摸样,心中有些好笑,安慰他道:“你担心这些做什么,左右不是你的过错。我爹爹是明理之人,怎么会为这点小事生气!” 石头见此,嘿然一笑,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就是怕白伯伯生气。” 阿绣一听,奇怪问道:“你怕他做什么?” 石头有些羞赧道:“我想着,哪一日,我们......我们成亲之日,还需得白伯伯首肯,所以......嘿嘿......” 阿绣听此,脸一红,呸了他一声,说道:“你想得倒是长远的,谁说要嫁给你啦?”虽是如此说,心中却是有些受用。 石头听此急道:“阿绣难道不愿意吗?我可是只想与阿绣过一辈子的。阿绣你说我哪里做的不好,我可以改的,只要......只要你愿意嫁给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阿绣见石头着急的样子,扑哧笑出声来,可是见他一片赤诚,也不再逗他这个老实人,看着他柔声答道:“我和你逗着玩的,我自然是愿意嫁你的。你现在已经很好啦,不需要再改什么。你也无须事事都听我的,有时候我想的和做的也未必都对。你是个男子,若事事都听我的,会被人笑话你没有男子气概,你只要按着你的意愿做事就好。” 石头对阿绣说道:“你说的话肯定都是对的,你对我那么好,你的话我自然是都要听的,别人笑话算得了什么,只要阿绣开心就行。” 阿绣摇头道:“不,我不想你被别人笑话,你是个男人,不能总是以我为中心,你武功高强,将来一定能在江湖中闯出一番天地,那时人人都会敬佩你,见了你总是尊敬有加。到那时候,你也会以你为荣,你也不想再被人笑话吧?” 石头疑惑道:“若别人敬佩于我的武功高强,对我尊敬有加,我自然也会高兴,只是那些怎么能比得了阿绣对我的好,我一生所愿只是希望能与阿绣相伴终生,白头偕老,就已经知足啦!别人的看法与我也没大关系,何必总是那么在乎别人的想法?” 阿绣听了不住点头,心想,石头虽然经历稀少,但是在心性却是豁达,又知足常乐,是个大智若愚的人,相比于石头,自己想的可真是太多了些。 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年,有很多人总是因为将太多注意力放在外界的事物上,从而失去了关注自己内心真正的需求,徒增了许多烦恼,错失了多少快乐的日子。 阿绣看着石头宁静真诚的脸,只觉得心中渐渐安定,刚刚的焦躁和恐惧渐渐消失无踪。 阿绣对石头道:“你不是说我爹爹和众位师叔伯正在等你吗?我们这就去瞧瞧吧,我奶奶说,见了雪山派的人,不让我与之相认,哪怕是爹爹也不行。我既然答应了奶奶,便也要做到,否则奶奶定会生我的气儿。况且,咱们现在在长乐帮实在也不易多生枝节,这次爹爹气势汹汹而来,想必定是有事,长乐帮人手众多,我也怕爹爹吃亏,还是先隐身才好。你等着,我去找侍剑姐姐乔装打扮一番,很快就回来。” 阿绣说完,立马离开房间去找隔壁间的侍剑,问她要了一套合身的男子衣衫,又让侍剑画粗了眉毛,帮忙给弄了一个男子发型,这才立刻又赶回房间。 阿绣深知白万剑的脾气,怕他久等生气,便快手快脚地简单装扮了一番,这一来回时间倒是不长,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阿绣掀开门帷,来到石头面前,对他说道:“好啦,咱们这就去吧!” 石头看了看阿绣的新模样,眼前突然多了一个粉装玉琢般的少年男子,不由得一怔。只见阿绣穿了一袭青衫,头带书生巾,手中缓缓摇着一柄折扇,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石头现在虽然还说不出“风流儒雅”四个字,却也觉得她这般打扮,实在是让人眼前一亮,较之女装别有一番妩媚姿态,不由出声赞道:“阿绣,你穿着一身真好看!” 阿绣嗔了他一眼,说道:“别是也跟什么人学得油嘴滑舌!” 石头急道:“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觉得阿绣好看。” 阿绣笑道:“我知道啦!我信你!只是这样出去可不行,你等着,我去厨房一趟。” 说完便又朝着隔壁间小厨房去寻了煤灰摸在自己脸上和脖子上,掩盖住了自己的本来的颜色。 阿绣回到石头身边,说道:“这下好了!我们走吧。让他们等急了可不好啦!”说完,便拉着石头走出门外。 外面陈冲之正候在小厅中,见石头和阿绣过来,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是瞧了阿绣几眼,然后靠近石头又低声道:“帮主,可需要携带兵刃?” 石头讶异道:“带什么兵刃?雪山派的朋友前来,我们一定要好好款待他们的。为什么要带兵刃?” 阿绣听了石头的话,心中是惊讶地很,长乐帮与雪山派无冤无仇为何要携带兵刃? 仔细一想却是明白了:花万紫和王万仞二人先是夜探长乐帮,然后白万剑有带着众位师兄弟怒气冲冲而来,这一番作为显然是来者不善。雪山派与长乐帮虽然素来无仇,但是长乐帮也是江湖大帮,万万不会示弱,让其他帮派辱了长乐帮的名声。 陈冲之听了,却以为是石头说的反话,忙道:“是,是!”暗地里却是向手下打了手势,在虎猛堂做好了埋伏。 石头和阿绣随着陈冲之来到虎猛堂中,推门进去,堂中数十人倏地站起,齐声说道:“参见帮主!” 但见四周几桌上点着明晃晃的巨烛,数十名高高矮矮的汉子分两旁站立。 石头见堂中竟是济济一堂,长乐帮总舵的一众好手全部都在,心中实在讶异。 石头不由与阿绣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心中想着长乐帮怕是以为雪山派前来不利,要兵戈以对了。如今这种局势,只能静观其变了。 各人躬身行礼,石头却是引着阿绣穿过众人,走到居中空着一张虎皮交椅前,坐下,对着众人道:“兄弟们不必多礼。” 这一番作为,他在长乐帮的近十日中,已经做过几次,虽然不曾有如见偌大规模,但是因为前有贝海石指导,后有阿绣相教,现在做来却是熟门熟路,丝毫不显畏惧之态。 阿绣站在虎皮交椅之后,看到石头如此做派,暗暗点头,心中忍不住欣喜,想着石头如今真的可以独当一面了。 石头坐下后,堂上数十条汉子一一按座次就座。 长乐帮众人因为不常见到帮主,所以对帮主身边出现的人也不怎么了解,见帮主身边跟了个黑黑的少年小哥,倒也不甚在意。 只有贝海石奇怪地瞧了阿绣一眼,认出是阿绣,心中暗暗奇怪于阿绣为何这番装扮,但是现在大局当前,贝海石也不说什么,只看局势发展随机应变。 贝海石说道:“众家兄弟,帮主这些日子中病得甚是沉重,幸得吉人天相,已大好了,只是精神尚未全然复元。本来帮主还应安安静静的休养多日,方能亲理帮务,不料雪山派的朋友们却非见帮主不可,倒似乎帮主已然一病不起了似的。嘿嘿,帮主内功深湛,小小病魔岂能奈何得了他?帮主,咱们便请雪山派的朋友们进来如何?” 石破天朗声说道:“快请吧!” 贝海石立刻道:“是!”然后又对着后面诸人喊道:“快安排座位!西边的兄弟们都坐到东边来。” 只见众人当即移动座位,坐到了东首。在堂下侍候的帮众上来,在西首摆开一排九张椅子。 贝海石道:“米香主,请客人来会见帮主吧。” 米横野应道:“是。”转身出去。 过不多时,听得厅堂外脚步声响,四名帮众打开大门。米横野侧身在旁,大声道:“启禀帮主,雪山派众位朋友到来!” 阿绣拉了拉石头的衣袖,石头会意立刻站起身来,带领着众人前去厅口迎接雪山派诸人。 阿绣随侍在石头身侧,只见雪山派九人走进厅来,都穿着白色长衫,当先一人身材甚高,四十二三岁年纪,一脸英悍之色。 阿绣忍着心中怦怦直跳,在心里说道:是的,是的!这是阿绣的爹爹白万剑没错,旁边的便是各位师叔伯。七年不见,如今众人皆添风霜之色,想必多在外奔走。 阿绣看着熟悉的面容,脑海中的记忆翻腾,心中一酸,口中那一声爹爹似欲要喊出声来,意识到如今境况,急忙止住。 白万剑走到离石头丈许之地,突然站住,双目向他射来,眼中精光大盛,似乎要直看到他心中一般。 石头见到雪山派诸人,先是看了看阿绣,见阿绣一直盯着白万剑,神情似喜似泣,想着阿绣现在定是想要认爹爹了。 石头想着以前阿绣教过他的江湖礼节,忍着心下稍稍浮起的激动,便也抬眼对着白万剑呵呵一笑,然后恭敬地拱手说道:“想必这位便是威震西陲、剑法无双,武林中大大有名的‘气寒西北’白万剑白师傅了,在下久仰大名!”然后躬身深深地一礼。 石头这番作为,却是让长乐帮的人大大不明白,为何自家帮主对这白万剑行这般大礼? 只是大庭广众之下,帮主的作为,他们也不便直裰,待石头行过了礼,也都随便地行了礼。 白万剑是雪山派掌门人威德先生白自在的长子,他们师兄弟均以“万”字排行,他名字居然叫到白万剑,足见剑法固然高出侪辈,而白自在对儿子的武功也确是着实得意,才以此命名。 “气寒西北”白万剑与“风火神龙”封万里合称“雪山双杰”,在武林中当真是好大的威名,这次若不是他亲来,贝海石也决不会一定请石头过来主持大局。 白万剑在外边客厅中候着长乐帮帮主延见,长乐帮人见白万剑来者不善的样子,为了显示大帮大派的作风,压压雪山派诸人的威风,便让他们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才去禀告了帮主。 白万剑一碗茶冲了喝,喝了冲,已喝得与白水无异,早没半点茶味,心头本是老大一股怒火,不过在看到长乐帮主对自己行这般大礼,心中的火气却是被压了下去。 只是待他仔细瞧了瞧石头的模样,心中却又是一阵冷哼,想着:瞧模样八成便是那小子,这几天四下打听,江湖上都说长乐帮石帮主贪淫好色,自然便是他了。我们七年之间,一直为他所累,今日找到他,却是不能再让他轻易逃脱。 作者有话要说:唉,亲爹来了,阿绣很纠结......但是阿绣是个好姑娘~ 第49章 犹入万山圈子里 石头见花万紫正站在白万剑身后,便也笑着对她说道:“花女侠也来啦!你的伤可是治了没有?” 此言一出,雪山派九人登时又尽皆变色,花万紫更是满脸通红,以为是他的调戏之语,恼怒道:“不劳你费心!” 其余八名雪山派弟子见石头眼睛直瞅着花万紫,心中生气,便都一齐按住剑柄,只待白师哥一个令下,便去动手捉拿这个坏小子。 其实石头这句话本是自然而然出自对花万紫的关心之语,只是花万紫的伤却是伤在大腿处,实所女子隐秘之处,石头说话时,正在稍稍看向伤处。是以雪山派众人以为石头虽然表面上是佯装恭敬,背地里却是拿言语羞辱众人,这也是他们记忆中石中玉的行为作风。 白万剑本也是心中生气,想着石中玉这小子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这么色迷迷地向花师妹献殷勤,可是不将我放在眼里。这小子这般猖狂,想来花师妹陷身于此之时,自然更是大大不堪了。 只是总算石头是大有身分之人,白万剑不愿立即发作,便斜眼冷冷的向石头侧视,口中不语,脸上神色显得大为不屑。 一旁阿绣见石头出口后,雪山派众人的神色,知道他们俱是想歪了,但是她苦于不能开口,便也不能替石头辩解,心中有些着急。 索性此时贝海石咳嗽一声,忙道:“众位朋友远来,请坐,请坐。敝帮帮主近日身体不适,本来不宜会客,只是冲着众位的面子,这才抱病相见,有劳各位久候,实在抱歉得很。” 长乐帮中有几人嬉皮笑脸,甚是得意,心想:“帮主一出口便讨了你们的便宜,嘿嘿,你‘气寒西北’还不是无可奈何?” 白万剑哼的一声,大踏步走上去,在西首第一张椅坐下,耿万钟坐第二位,以下是柯万钧、王万仞等几人,花万紫坐在末位。 贝海石陪石头回到原位,待仆役奉上茶后,便拱手道:“敝帮上下久仰雪山派威德先生、雪山双杰、以及众位朋友的威名,只是敝帮僻处江南,无由亲近。今日承白师傅和众家朋友托顾,敝帮上下有缘会见西北雪山英雄,实是三生之幸。” 白万剑拱手还礼,道:“贝大夫着手成春,五行**掌天下无双,在下一直仰慕得紧。贵帮众位朋友英才济济,在下虽不相识,却也早闻大名。”他将贝海石和长乐帮众都捧了几句,却绝口不提石头。 贝海石佯作不知,谦虚道:“岂敢,岂敢!不知各位到镇江已有几日了?金山焦山去玩过了吗?改日让敝帮帮主作个小东,陪各位列市上酒家小酌一番,再瞧瞧我们镇江小地方的风景。”他随口敷衍,总是不问雪山派群弟子的来意。 终于还是白万剑先忍耐不住,朗声说道:“江湖上多道贵帮石帮主武功了得,却不知石帮主是哪一门哪一派的武功?” 长乐帮上下尽皆心中一凛,均想:“帮主于自己的武功门派从来不说,偶尔有人于奉承之余将话头带过去,他也总是微笑不答。贝先生说他是前东方帮主的师侄,但武功却全然不像。不知他此时是否肯说?” 石头见白万剑突然问起他的师承,心中想着:我刚开始修习内功之时,是由谢烟客启蒙,但是他对自己指导有限地很,又存着不良心思,谢烟客原也算不得自己的师父,自己的内功原都是误打误撞之下习得,后来经过阿绣的指点,得以习得深厚内力,后来阿绣还教我雪山剑法、拳法,又将独孤九剑给了我,严格说来,阿绣便是自己的师父了。 只是一来阿绣只是指导于我,虽有师徒之谊,确无师徒之名,况且如今阿绣不愿立时显现身份,便也不能将阿绣说出来。 石头想了一番,才认真答道:“我练武功之时多是误打误撞习得,原是没有门派、没有师承的,如果一定要说一个师傅来,那确实有一位,她么,便是我生命中的贵人,也是我一生最为珍惜之人,只是现在却是不便相告白师傅。”说完,便扭头朝着身侧的阿绣看了一眼。 阿绣见他望来,便对着她笑了笑。 白万剑听他这么说,心中先前存着三分怀疑也即消失了,嘿嘿一声冷笑,说道:“长乐帮英贤无数,既然愿意将你奉作群雄之王,想来石帮主武功定是高强地很,不然又如何做得了长乐帮的帮主。既然如此,石帮主为何羞于承认自己的师承,不知是何缘故?” 石头见白万剑紧追逼问,非要他说出个师承来,却是不知道该如何以对,他瞧了阿绣两眼,嘴里说道:“我......我现在是在不方便说出她的名字来。” 白万剑见石头说话吞吞吐吐,面露为难之色,以为他不敢在长乐帮帮众面前承认自己的师承,想起他坐下的事情,脸色沉了下来,冷声道:“石帮主,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阁下在凌霄城中所学的武功,只怕还没尽数忘得干干净净罢?” 此言一出,长乐帮帮众无不耸然动容。 众人皆知西域“凌霄城”乃雪山派师徒聚居之所,白万剑如此说,难道帮主曾在雪山派门下学过武功?这伙人如此声势汹汹的来到,莫非与他们门户之事有关? 尤其是贝海石本来对石帮主为何会与雪山派的千金在一起,心中颇为疑惑,如今想来,定是本就是师兄妹,才会感情深厚。 又见白万剑来了,阿绣不上前去认爹爹,本是也存在疑惑,此时也有了解释,想必定又是一番棒打鸳鸯、离家出走的故事。 只是,贝海石然后又见白万剑对家女儿一直置若罔闻,似是从不相识一般,心中更是奇怪地紧。只想着这其中真是疑惑重重,让人难以理解。 阿绣既然是白万剑的女儿,虽是着装不同,稍有遮拦,但是爹爹认不出自家女儿,也真是好笑地紧。 阿绣听了白万剑的话,心中却是了然:爹爹果然是来清理门户来了,只是现下先说石头不是石中玉,爹爹找错了人,单说现在石头是长乐帮的帮主,爹爹和众位师叔伯九人深入龙潭虎穴之中,今日要想在长乐帮全身而退却是不容易的事情。 石头听到白万剑的问话,却是据实以告:“我没有去过凌霄城,自然没有在凌霄城学过武功,我学的武功尽是那位贵人相教,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不曾忘记一丝一毫。” 白万剑等人见石头半点不肯承认自己在凌霄城学过武功,心中俱是气愤地紧,虽然想要轻易带走这石中玉比较难办,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弱了气势。 看着长乐帮众人虎视眈眈,只要语言稍有不合便会大动干戈,自己这次带着众位师兄弟下山七年,就是为了这个坏小子,这中间经历多少波折,折了多少师兄弟的性命,现在想想心中俱是伤痛。 如今既然找到了这个小子,那时非要带走他不可,只是再也不能多害了众位师兄弟的性命。 白万剑想到此,便按耐住心中的焦躁,沉声道:“石帮主,你到底认不认得我?” 石头心中想道:你是阿绣的爹爹,我自然是要认得的,将来我与阿绣成亲,自然也是要认你做爹爹的。 想到此,不由恭敬答道:“我认得你,你是雪山派‘气寒西北’白师傅。” 白万剑道:“很好!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人也不认?” 石头泰然答道:“我做过的事情,当然要认。” 白万剑:“嗯,那我来问你,你在凌霄城之时,叫什么名字?” 石头惊愕,心中苦笑道:“白师傅,我说啦,我没有去过凌霄城。不过,将来我是一定要去的,到那时我一定会带着厚礼拜见威德先生白老爷子和白师傅以及众位雪山派的好汉们!” 白万剑寒着脸,仍是一字一字的慢慢说道:“你别东拉西扯的装蒜!你的真名字,并非叫石破天!” 石头心中惊异,却是高兴地很。他一直被人认错,如今除了阿秀外,另有阿绣的爹爹知道自己不是石破天,不由微微一笑说道:“对啦,对啦,我本来就不是石破天,大家都认错了我。毕竟白师傅了不起,知道我不是石破天。” 白万剑道:“你本来的真姓名叫做甚么?说出来给大伙儿听听。” 旁边的雪山派诸人见这人先是侮辱花师妹,对雪山派不敬,现在又是东拉西扯,拖延时间就,心中早已经不耐,只听得白万剑身后的王万仞怒喝:“他叫做甚么?他叫——狗杂种!” 这一下轮到长乐帮群豪站起身来,纷纷喝骂,十余人抽出了兵刃。 阿绣见此,心中一惊,扭头看了四周的长乐帮帮众,见他们都虎视眈眈地注视着白万剑等人,显示只要有领头的一声令下,便是要动手的迹象,虽然阿绣知道石头不会让长乐帮动手,但是难免不了长乐帮人此时不会听石头的号令,想到此不免心中一阵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的长乐帮比较嚣张,石头目前只是个傀儡帮主...... 第50章 我欲将心托明月 王万仞觉得此次深入龙潭虎穴,是早已将性命豁出去了的,心想我就是要骂你这狗杂种,纵然乱刀分尸,王某也不能皱一皱眉头。 哪知石头听了之后,却是哈哈大笑,显示畅快至极道:“是啊,对啦!我本来就叫狗杂种,那么多人不知道我的真名,你们雪山派的人却都是知道的,我心中真是高兴地很。” 此言一出,众人愕然相顾,除了贝海石、云香主等少数几人听他说过“狗杂种”的名字,其余人都是惊疑不定。 阿绣见石头如此说,心中也是惊讶地很,石头如今已经学了不少字,了解了不少的世俗典故,早已经知道狗杂种是骂人的话,现在绝少在他人面前提起自己以前的名字,今日为何在雪山派说出他叫狗杂种之时这么地高兴呢?任谁都知道王万仞叔叔是不坏好心骂他的? 白万剑听了,心中想的却是:“这小子果然是大奸大猾,实有过人之长,连如此辱骂也能坦然受之,对他可要千万小心,半点轻忽不得。” 王万仞仰天大笑,说道:“哈哈,原来你果然是狗杂种,哈哈,可笑啊可笑。” 石头道:“我叫做狗杂种有甚么可笑?这名字虽然不好,但当年你妈妈若是叫你做狗杂种,你便也是狗杂种了。呵呵!” 石头本是将对方当做自己人,心中亲近至极,说话情不自禁有些不知遮拦,心中想什么便说什么。 而王万仞听了却是当做骂他的话,他脾气暴躁,不禁怒喝道:“胡说八道!”说完长剑一挺,内劲直贯剑尖,寒光点点,直向着石头胸口刺去。 白万剑有心要瞧瞧石头这几年来到底学到了甚么奇异武功,居然年纪轻轻,便身为一帮之主,令得群豪帖服,这一次便不再阻挡,口中说道:“王师弟不可动粗。” 身子却是离开椅子,作个阻拦之势,却任由王万仞从身旁掠过,连人带剑,直向石破天扑去。 石头见王万仞挺剑刺来,心中虽然诧异地很,但是危急时刻也不便多想,便是闪身避开。 阿绣虽然教给了石头剑法和拳法,但是他还不曾真正与人对敌,如今第一次施展自己的武艺倒是有些手忙脚乱,再加上王万仞是雪山派的人,阿绣在旁,他并不想与之动手,只好东躲西避,看起来有些滑稽。 石头这个样子看在长乐帮众人眼里,只觉脸上无光,心中暗自着急,恨不得自己上前与之比试一番。有那脾气耐性差的,便喊将出来:“帮主,不必手下留情,大家伙都看着呢!” 看在雪山派众人眼里,心中却是暗暗点头,只想王师哥好好教训教训石中玉这小子。 石头虽然开始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但是他内力深厚,移动起来颇快,心思稍定,渐渐地便也不再那么窘迫,再加上对雪山剑法极为熟悉,应付起来慢慢自如,只是仍是不出手,只是闪避。 王万仞见石头不出手,以为是他以一帮之主的身份,不屑于他,心中恼怒地紧,招招狠厉,将雪山派七十五路剑法使将出来,不断攻向石头。一时之间之间只见到满厅都剑光闪闪,让人眼花缭乱。 阿绣心中有些暗怪王万仞太鲁莽,见石头只知道闪避,好几次都差点被王万仞刺到,不禁暗暗着急,想着石头定是呆劲儿又犯了。 眼见王万仞一剑削向石头的腿下,石头躲闪不及,正好给王万仞削下一块衣角来。阿绣心中一急,再也顾不得其它,大声喊道:“石头,出手啊!” 石头差点给王万仞刺中,早已经给吓得胆战心惊,耳听得阿绣的警告,便也不再躲避。 石头今日身穿长袍,眼见得对方剑势来得凌厉,一时难以近身,他没有兵器,情急之中便伸出两只长袖向长剑上挥了出去。只听得喀喇一响,剑断,跟着又呼的一声,王万仞突然向后直飞出去,砰的一声,重重撞在大门之上。 雪山派九人自从进入虎猛堂后,长乐帮帮众便将大门在外用木柱撑住了,以便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便是个瓮中捉鳖之势。 这虎猛堂的大门乃坚固之极的梨木所制,镶以铁片,嵌以铜钉。王万仞背脊猛力撞在门上,跟着噗噗两响,两截断剑随势插入了自己肩头。 石头双袖这一挥之势,竟将他手中长剑震为两截。 王万仞被石头内力的劲风所遇,气也喘不过来,全身劲力尽失,双臂顺着来势挥出,两截断剑竟反刺入身。他软软的坐倒在地,已然动弹不得。肩头伤口中鲜血汩汩流出。霎时之间,白袍的衣襟上一片殷红。 柯万钧和花万紫急忙抢过去,一个探他鼻息,一个把他腕脉,幸好石头内力虽强,但是心中也是有所顾忌,所以使力并不是太重,王万仞只受了外伤,性命倒是无碍。 这么一来,雪山派群弟子固然又惊又怒,长乐帮群豪也是欣悦之中带着极大的诧异。 长乐帮群豪曾见过石中玉做帮主之时施展过武功,也不怎么了得,之所以拥他为主,只为了让他锐身赴难,甘愿牺牲自己而救全帮上下性命,再加贝海石全力扶持,众人畏惧石帮主,其实大半还是由于怕了贝海石之故,万料不到石帮主内力竟如此强劲。 帮主诸人皆是惊异不定,只有贝海石暗暗点头,心中却是忧喜参半。 石头见自己无意中打伤了王万仞,心中自责至极,不由心中愧疚道:“对不起!王师傅,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样?伤的可是严重?要不让贝先生赶快给你医治一下吧!” 说着正想要上前看看王万仞伤势,只是刚踏出一步,却是被花万紫和柯万钧大声喝止。 花万紫怒声道:“呸!你给我住口!谁要你假惺惺地装好心人!”说完怒气冲冲地看着石头。 石头看向花万紫和柯万钧二人,只见他们俱是是眼露愤怒之情,显然是对他憎恶至极。 石头见此,心中更是愧疚万分,纵然担心便再也不敢上前,一时立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办。 阿绣见此,心中虽然担忧于王万仞的伤势,但是见他只是外伤,没有性命之忧,便暂时放下心。 她拉了啦石头,轻声对他说道:“不要担心,他暂时无事,你随我来。” 石头看了看阿绣,见阿绣向他点了点头,心下也渐渐放下心来,随着阿绣退到一旁。 阿绣见雪山派诸人皆是深信石头就是石中玉无疑,而长乐帮又是极力要留下石头来当帮主,如今这种情势,若是不阻止,只怕这种剑拔弩张的趋势会愈演愈烈。 可是自己该怎么阻止呢?若自己站出来当面说出阿绣还活着,可不知道是好是坏? 正在阿绣为难之际,忽然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哈哈大笑,说道:‘妙极,妙极!狗杂种打败了狗杂种,这真是一出好戏啊!一个是狗杂种当帮主,一个是雪山派的狗杂种徒弟。妙极!妙极!” 众人一听这话是将两个帮派都给骂了,心中俱都是气愤。 长乐帮陈冲之高声喝道:“是哪个活得不耐烦了,敢在在长乐帮如此撒野?” 无人回答。 陈冲之又喝道:“躲躲藏藏的算什么好汉?有种的出来当面见见?要不然老子可当你是乌龟......王八......” 陈冲之还未说完,便觉得喉咙忽被掷入一物,直卡得喉咙生疼,一时喘不过气儿来,片刻脸色便是青紫,眼见立时毙命。 贝海石见此,即刻上前,在他的背部使劲打了两掌,又在他的胸口拍了两下,陈冲之立刻从口中吐出一样东西来,众人低头一看,竟是一粒花生米! 众人心中见这人手法如此精准,心中俱是一惊,不知道何事又来了高人,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毫无防备。 这时那声音又说道:“哎哎!可惜!可惜!雪山派的狗杂种的徒弟却是不及长乐帮的狗杂种帮主!瞧着狗杂种帮主倒是个旷世难逢的良材美质,雪山派的狗杂种徒弟打不过狗杂种帮主倒也是正常的紧!不过若是他们那个师父白老头儿来和这狗杂种帮主较量一番,也不知道谁胜谁负,嘿嘿嘿嘿!想必那可真是好玩地紧!” 只听得那声音在大厅四处响起,众人环首四顾,却是没有找到那个说话的人。 雪山派众人听到这人对自己的师父如此不敬,俱都是愤怒异常,白万剑到底是师兄,知道如今深处龙潭虎穴,又来了不知明的高手,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便忍住心中怒气拱手问道:“不知阁下是哪一位?可是认识家父?若是相识不妨出来一见,也好让晚辈拜见。” 众人等了一会儿,那人却又是不吭声了。 阿绣听到这个声音,心中却是觉得有些熟悉,在脑中搜寻一圈,陡然想起一人,抬头与石头对视一眼,见石头惊讶神色,知道他也想起来了,不由用口型与石头说道:“丁不三!” 石头点了点头,心中了然。 阿绣听这丁不三言中话语,知道他行事怪癖,也不知他此次来是为了什么?如今局势,真是越来越乱,看了看前面众位师叔伯,心中暗自担忧,本来想要向白万剑说出实情的心思也暂时阁下,只能静观其变。 第51章 误会重重何时解 这边贝海石也早已经听出暗处之人是丁不三,他想起十日前在仪真城中与丁不三的不期而遇,想起他的名号叫做“一日不过三”,知道他是来者不善。看了看前方白万剑等人俱是虎视眈眈,心中暗暗叫苦,想着今日恐怕要大干一场。 白万剑问了话,那人却是不答,白万剑也没奈何。记起自己的来意,想着如今强敌环饲,自己也不能在此多耽搁时间,时间越久越对己方不利。 白万剑看着石头冷笑道:“石帮主,咱们武林中人,讲究辈份大小。犯上作乱,人人得而诛之。常言道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既曾在我雪山派门下学艺,我这个王师弟好歹也是你的师叔,你向他下此毒手,到底是何道理?天下抬不过一个‘理’字,你武功再强,难道能将普天下尊卑之分、师门之义,一手便都抹煞了么?” 石头听此,心中虽然愧疚于自己伤了王万仞,但是他没有做过的事情,却是不认的,便摇头道:“白师傅,我确实会练那雪山剑法,但是我真的不曾拜师。” 白万剑道:“到的此刻,你还是不认,你自称狗杂种,嘿嘿,你自甘下流,都没甚么好说,可是你父母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侠义英雄,你也不怕辱没了父母的英名。你不认师父,难道连父母也不认了?” 石头听到他提到自己的爹爹妈妈,心中一惊,想起少时走失的母亲,忽然心中大喜:“你认识我爹爹妈妈?那是再好也没有了,白师傅,请你告诉我,我妈妈在哪里?我爹爹是谁?”说着站起身来深深一揖,脸上神色异常诚恳。 白万剑大是愕然,不知道他如此装假,却又是什么用意,转念又想:“此人大奸大恶,实不可以常理度之。他为了遮掩自己身分,居然父母也不认了。他既肯自认狗杂种,自然连祖宗父母也早不放在心上了。” 霎时间心下感慨万分,一声长叹,说道:“如此美质良材,偏偏不肯学好,当真是可恨可叹。” 石破天正在听到自己爹爹妈妈的消息的震惊和狂喜中,对白万剑的话倒是没有听清楚,听到可恨可叹,便吃惊道:“白师傅,你说可恨可叹,我爹爹妈妈怎么了?”说时关怀之情见于颜色。 白万剑见他真情流露,却绝不是装出来的,心下一叹,道:“你既然对你爹娘尚有悬念之心,还不算是丧尽了天良。你爹娘剑法通神,英雄了得,夫妻俩携手行走江湖,又会有甚么凶险?” 长乐帮众人相顾茫然,均想:“帮主的身世来历,我们一无所知,原来他父母亲是江湖上的有名人物。说甚么‘剑法通神,英雄了得’。武林中当得起白万剑这八个字考语的夫妻可没几对啊,那是谁了?” 贝海石听此,苦思冥想,心中登时想起:“‘剑法通神,英雄了得’的夫妻,又是大大有名的......难道他是玄素庄黑白双剑的儿子?这……这可有些麻烦了。” 这时王万仞在柯万钧和花万紫两人扶掖之下,缓过了气来,长长呻吟了一声。 石头听到他叫声中充满痛楚,甚是关怀,问道:“王师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否贝先生看看伤势重不重?” 这几句询问虽然出自石头真意,但是在旁人听来,无不认为他是有意讥刺。 长乐帮中群豪倒有半数哈哈大笑。有的说道:“此人伤势说重不重,说轻恐怕也不轻。”有的道:“雪山派的高手声势汹汹,半夜三更前来生事,我道真有甚么惊人艺业,嘿嘿、果然惊人之至,名不虚传。” 白万剑只作充耳不闻,朗声说道:“石帮主,我们今日造访,为的是你一人的私事,和别的朋友均无干系。雪山派弟子不愿跟人作无聊的口舌之争。石中玉,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认是不认?” 石头只摇头道:“我真的不是石中玉,白师傅你真的弄错了。” 白万剑见此又道:“你师父风火神龙为了你的卑鄙恶行,以致断去了一臂,封师哥待你恩重如山,你心中可有丝毫内愧?”这几句说得甚是诚恳,只盼他天良发现,终于生出悔罪之心。 石头被白万剑一直追问,也自知道自己又是被人误会了,他心中极想说自己不是石中玉,也不是什么长乐帮的帮主,只是想起阿绣还要找奶奶,便也住口不说。 更何况这其中误会重重,却是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清楚。 若是,若是,阿绣能出面将这其中缘由说一番,那这与雪山派的误会便会解开。 可是他如今也知道,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若说出阿绣还活着,势必要当众提起当年阿绣受辱之事,石头对阿绣维护万分,自然是万万不愿的。 若是这个方法得当,阿绣早已经去认自己的爹爹了! 石头摇头道:“白师傅我不是那石中玉,这其中的误会我真的一时难以解释清楚。不如,白师傅随我到房间一叙,我们好好畅谈一番。” 白万剑好言相劝,听他始终不认,心中恼怒,又见他假惺惺骗自己到房间去,想必是有什么阴谋诡计等着自己,心中的耐心磨尽,不愿再与他纠缠。 于是刷的一声,拔剑出鞘,对着旁边手腕一抖,秃的一响,长剑又还入了剑鞘,指着柱上的三个剑痕,朗声说道:“列位朋友,我雪山派剑法低微,不值方家一笑。但本派自创派祖师传下来的剑法,若是侥幸刺伤对手,往往留下雪花六出之形。本派的派名,便是由此而来。” 众人齐向柱子上望去,只见朱漆的柱上共有六点剑痕,布成六角,每一点都是雪花六出之形,甚是整齐。适才见他拔剑还剑,只一瞬间之事,哪知他便在这一刹那中已在柱上连刺六剑,每一剑都凭手腕颤动,幻成雪花六出,手法之快实是无与伦比。 众人当王万仞被石头内劲摔出后,对雪山派已没怎么放在眼里,但白万剑这一手剑法精妙,武林中罕见罕闻。有的不由得肃然起敬,有的更大声叫起好来。 白万剑抱拳道:“列位朋友之中,兵刃上胜过白某的,不知道有多少。白某岂敢班门弄斧,到贵帮总舵来妄自撒野?只是有一件事要请列位朋友作个见证。七年之前,敝派有个不成器的弟子,名叫石中玉,胆大妄为,和在下的廖师叔动手较量。我廖师叔为了教训于他,曾在他左腿上刺了六剑,每一剑都成雪花六出之形。本派剑法虽然平庸无奇,但普天之下,并无第二派剑法能留下这等伤痕的。” 说到这里,转头瞪视石破天,森然道:“石中玉,你欺瞒众人,不敢自暴身分,那么你将裤管捋起来,给列位朋友瞧瞧,到底你大腿上是否有这般的伤痕?是真是假,一见便知。” 石头惊道:“你叫我捋起裤管来给大家瞧瞧?” 白万剑道:“不错,若是阁下腿上无此伤痕,那是白某瞎了眼睛,前来贵帮骚扰胡混,自当向帮主磕头赔罪。但若你腿上当真有此伤痕,那……那……那便如何?” 石头见阿绣正在旁边,心中有些不好意思,回答道:“我身上可没有什么剑疤。若有我怎么会不知道?” 这时那沉默许久的苍老声音又哈哈大笑起来:“哎呀呀!这你瞧我的伤疤,我瞧你的伤疤,这瞧来瞧去的有什么意思?原来长乐帮的狗杂种帮主却是任人瞧来瞧去的?唉!这帮主当得倒也没什么意思!” 旁边的有人见自家帮主这样说,显然是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听命于他人,又听到那不知名的声音,心中也俱是气愤于自己帮主的一直示弱,免得让人看了笑话,有那耐性不好的便怒道:“你要让我们帮主撸裤管便撸裤管,那我们可成什么了?长乐帮岂是能听命于他人的?” 又有人嬉笑着道:“你要看我们帮主腿上伤疤,我们帮主却要看贵派花姑娘大腿上的伤疤。这里人多,赤身露体的不便,不如让他两位同到内室之中,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大家仔仔细细的看上一看!” 这句话人人都听得是不好的话,长乐帮群豪听此,俱都捧腹大笑,声震屋瓦。 白万剑听此却是怒极,低声骂道:“无耻!” 心中再也忍耐不住,身形一转,已站在厅心,喝道:“石中玉,你作贼心虚,不肯显示腿伤,那便随我上凌霄城去做个了断罢!”刷的一声,已拔剑在手,立刻向石头攻去。 石头见此,心中苦笑连连,他实在是不愿意与雪山派的人动手,只是形势所逼他不得不应付。石头这时有了先前的打斗经验,已经知道了如何应对,只是在白万剑的凌厉剑势下,躲避起来颇为捉襟见肘。 那个苍老声音见此,又大声笑道:“哎呀呀!狗杂种徒弟又要与狗杂种帮主打架啦!好玩好玩,真是好玩!” 阿绣见白万剑与石头对打,知道爹爹剑法精准,造诣颇深,石头经验不足,学习时间又短,心中颇为担心石头不是白万剑的对手,心中暗暗着急于该怎么办才好? 石头运转自己的功力,急速躲避着白万剑的剑招,偶尔出手用内劲相挡,俱能听到叮叮叮的内劲与长剑相碰的声音。 众人惊异于石头的强劲内力,都是看得目不转睛。 作者有话要说:纯属牢骚:感情的事情,真的是付出越多者,越容易受伤,特别是那个付出最多者是女孩子的时候。 ps:远离渣男。 第52章 一山放过一山拦 见白万剑连刺几剑皆是刺不中石头,那苍老声音又哈哈大笑道:“雪山派的白老儿自称天下第一,我说他是大言不惭!他自己武功不怎么样,自吹自擂,教出来的徒子徒孙也是不成器,你瞅瞅,你瞅瞅,这一招‘飞沙走石’看起来倒是好看地紧,可怎么这么不中用,刺不中,刺不中,哎呀呀,还是刺不中,哈哈哈!这么不中用,我看别叫‘飞沙走石’了,不如叫‘飞尿走屎’还差不多!” 长乐帮诸人听到这句话,俱是哈哈大笑,见那老儿只是那话语刺激雪山派,却没有针对长乐帮,心中俱是稍稍放松。 雪山派诸人听了却是心中怒极,搜索周围,却仍是找不到那个说话的人,心中就是气恼至极。 白万剑听到那老儿不断口出污秽之语,心中早已经是怒不可解,不由加快招式,招招刺向石头的要害之处。石头不敢大意,便也使出自己拳法与白万剑周旋。 只听得那老人又道:“哎呀呀,白自在那老儿,是我生平最讨厌的家伙,一个小娃娃居然将雪山派的老贼搅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岂不有趣?嘿嘿,嘿嘿!妙极,妙极!” 见石头应付起来颇为吃力,那老人声音忽然又恼怒道:“我说你这狗杂种,怎么老是躲躲藏藏的!他有兵器在手,你斗他不过,若再想让于他,你就性命不保。你这个白痴,他刺你胸口,你便用你的内力打他下盘,他刺你腰臀,你便打他右肩,哎呀呀,对对对!就是这样,对对对!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那老儿一边指点着石头攻击白万剑,一边口出污秽之语辱骂着雪山派,显然是得意之极。 雪山派诸人找不到他的身影,也是无可奈何,只好强压愤怒,想要出手,却是碍于这么人在场,不好辱了门派的尊严,俱都强自忍耐。 阿绣耳听着丁不三的语言,见他辱骂自己的爷爷、爹爹,心中也是心中愤怒。 她听丁不三的声音的四处游走,知道他待得不是一个地方,便想着如何将他赶下来,不管他来意如何,也好大家好一起对付。若是不成,先不让他干扰石头与爹爹也是好的。 阿绣道:“人人都说丁不三是江湖中的前辈高人,是德高望重之辈,想不到竟然躲在房梁上偷窥人家比武,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知道的人道一声丁不三有童趣之心,不知道的还道丁不三是偷鸡摸狗之辈!” 众人一听那老儿竟是丁不三,心中俱是一惊,知道这人言行不一,武功既高,又杀人如麻,心中不免担忧他的来意。 尤其是当日在仪真城中见过丁不三的长乐帮诸人,想起当日他说过的“还有两条人命要来找长乐帮要”,心中俱是惴惴,相互招呼一声,就是严阵以待。 丁不三本是正得意之极,听得阿绣的话,勃然大怒,道:“放屁!我丁不三向来光明磊落,绝不做那偷鸡摸狗之事。谁若说我丁不三是,我便要杀他全家!” 阿绣又道:“我知道丁三爷是言出必行之人,也相信丁三爷是光明磊落之人。我素来仰慕丁三爷说一不二的作风,只是如今丁三爷躲在暗处,不愿意见人,却是与江湖中传闻有悖。别人会以为丁三爷也是徒有虚名之人,我心中颇为丁三爷不平。不如丁三爷出来一见,让大家瞻仰你老的荣光,想必大家都是此生无憾了!” 丁不三听此,沉默了一下,嘿嘿笑道:“小丫头诡计多端,想要我丁不三出来,好让你们一起群攻而上?” 阿绣道:“我与丁三爷素日无冤无仇,怎么会与丁三爷为敌?我虽不知这里的其他人与您老有什么仇怨,但是以您老的武功,他们怎么会是您的对手?” 丁不三又嘿嘿笑了几声,却是不得阿绣的话,反问道:“这小子可是你的情郎?” 阿绣不答。 那丁不三又嘿嘿笑了几声,说道:“这傻小子有什么好?呆头呆脑,缺乏灵光!出手不够狠,做事不够绝。拍马及不上我,嘿!” 阿绣仍是不答,心中想着:石头的好你怎么会看得明白的? 丁不三自顾自说道:“阿铛央求我来将她的天哥给她抓回去,我本以为阿铛看上的是什么钟灵毓秀之人,原来竟是个这么个傻小子!枉我特地跑来一趟!” 阿绣心中惊讶:原来丁不三来长乐帮是丁珰求来的,想不到丁珰对石头执着如斯。只是,石头不是丁珰的意中人,丁不三又不喜欢他,若是把石头抓去,恐怕凶多吉少。 想到这,阿绣答道:“石大哥不会讨人欢心,想必定会让丁珰姑娘一腔情意错付,而丁三爷看不上石大哥,那也是石大哥没有福分,让丁三爷白跑一趟,真是抱歉!” 丁不三了听了,嘿嘿笑了几声,却是不答。 阿绣见此,也不知道丁不三是否还有将石头带走之心。只是丁不三不说话,阿绣不便相询,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该与丁不三说些什么,只好暂时将目光看向打斗的二人。 待阿绣又看向厅中打斗场景的时候,正好看到白万剑伸剑刺向石头左胸,而石头却是挥掌未至,眼看剑尖就要刺到石头,石头躲避不及,阿绣吓得大惊失色,叫道:“石头,小心!” 阿绣正待出手相救,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白万剑一个踉跄,剑忽然一偏,剑尖从石头手臂边掠过,划破了石头手臂的衣裳。 白万剑身体一偏,石头的掌力已经递出,正好要拍向白万剑的胸口,石头发觉,想要收却是收不出来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绣闪身至二人之间,挡在白万剑身前,接了石头一掌。 阿绣被掌力所震,吐出一口鲜血,恍惚间立刻晕倒在地上。 石头一见阿绣受伤,大惊失色,不由大喊了一声:“阿绣!” 奔至阿绣跟前,将阿绣抱在怀里,见阿绣胸前一片鲜血,心中惊惧异常,立刻泪如雨下,不停喊道:“阿绣!阿绣!” 见阿绣仍是不醒,心中罪责不已,口中喃喃道:“阿绣,我又做错事了!阿绣!阿绣!” 白万剑一听石头的话,震惊异常,抬头颤声问石头道:“你......你叫她什么?” 石头泪流满面:“她......她是阿绣,是你的女儿,阿绣!” 白万剑一听,震惊在当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怒道:“你胡说!阿绣七年之前,早已经......早已经......” 石头早已经顾不得白万剑说什么,他抱着阿绣,喊着阿绣的名字,阿绣只是不醒,心中担忧不已,泪水一滴滴落在阿绣脸上,原是黑灰的地方渐渐露出雪白的皮肤来。 花万紫奔至阿绣面前,将阿绣脸上的黑灰用手帕擦去,待阿绣露出本来面目来,细细一瞧,大惊失色,立刻惊喜道:“是......是阿绣!是阿绣!她还活着!” 白万剑一听立刻从石头怀中抢过阿绣,仔细瞧去,见过真是自己的女儿,虽然容貌已经与七年之前的少女模样有差异,但是面目轮廓却是自己的女儿无疑。 白万剑喜极而泣,笑道:“是我的女儿阿绣!是我的女儿阿绣!阿绣,你为何见了父亲,不相认呢!还......还为我挡了一掌!” 雪山派众人见白万剑这么说,俱都凑到面前,见果真是阿绣,俱是惊喜异常,围成一圈,救治的救治,呼喊的呼喊。 有那雪山派弟子为了凑近,便把石头一把推出圈外。 过得片刻,阿绣悠悠醒转,见自己正躺在白万剑怀中,心中一惊一喜,情不自禁地一声“爹爹”破口而出。 白万剑听了,心中欢喜至极,情不自禁地答应了一声。 花万紫见阿绣醒转,自是高兴地紧,不由说道:“阿绣,你醒啦!你看我是谁?” 阿绣对着花万紫笑道:“是花姑姑!”然后又朝着耿万钟、王万仞诸人一一喊过。 众人见阿绣一一喊过大家,心中俱是欢喜异常,对于阿绣的失而复得,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花万紫见阿绣脸色苍白,不由担心问道:“阿绣,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你刚刚口吐鲜血,可是把我们给吓坏了!” 阿绣感受了一下胸中内力,见只是稍微受了点内伤,便安慰道:“我没事,只是受了轻微的内伤。刚刚吐鲜血,只是一时被内力所震的淤血,吐出来就没有事了。石头的掌力并不重,没有大碍的!” 阿绣说完,扭头看了一下,没有见到石头,便问道:“石头呢?” 花万紫与白万剑对望一眼,俱是惊讶,不由问道:“你说的可是石中玉?” 阿绣摇头道:“他不是石中玉,你们认错人了,这中间的误会颇多,我一时也说不清楚。待以后我再向你们细说。” 阿绣挣扎着站起来,白万剑见此,也只好扶她站起来。 阿绣扫视一圈不见石头踪影,扭头问白万剑道:“爹爹,你们可瞧见石头去哪儿了?” 白万剑自认出阿绣,注意力一直在阿绣身上,石头在哪里他早已经抛在脑后,此时阿绣问起,却也惊异道:“我也不知道,我见到你,欢喜地很,实在注意不到其他了。” 阿绣看向雪山派诸人,诸人俱都摇摇头,花万紫说道:“我们认出你时,他还在,待你醒来,却是一转眼的功夫便不见了。奇怪,奇怪!” 阿绣看了一圈没有石头踪影,心中暗暗着急,见此刻大厅中长乐帮中人也大部分不见,只余下部分人守侍在旁,与白万剑诸人对望一眼,奇怪道:“你们帮主呢?” 那长乐帮帮中人,见此回道:“帮主给丁不三抓走了!” 阿绣大惊失色:“什么时候抓走的?” 那帮众又道:“就在刚刚!贝先生和诸位香主都去追了!” 阿绣急道:“往哪个方向去了?” 那帮众又道:“往东北边去了。” 阿绣一听,立刻拔腿就走。 白万剑诸人见此,对望一眼,也俱立刻跟着离开。 那些长乐帮帮人见他们离开,心中倒是舒了一口气,想着若是他们找长乐帮的麻烦,还非要再恶斗一场不可,如今他们走了,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上一章的情节繁琐的问题,我下去再想想怎么修改,回头再大修吧。大家有任何问题,都提出来,也许对我修文会有帮助。 存稿即将用完,以后就得天天在压力下码字了,哎,最近写文也卡得厉害,一星期多都没有码字了,感觉手都生了。 最近烦心事情颇多,只想说,女孩子还是要懂得自尊自爱,远离渣男,不要太天真,要理性地看待现实。当然,还要保持一颗善良、包容的心,独立,坚强,不依靠他人。这样才会生活得很好,也会被他人所尊重。 第53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阿绣担心石头,一路往东北而去,后面白万剑等着雪山派诸人紧紧跟在后面,只是阿绣有上等轻功,内力也深厚,速度极快,雪山派诸人皆是追得辛苦,有那功力不济的便渐渐落在后面,只余下白万剑、耿万钟等功力稍强的人跟着,只是白万剑是紧紧地跟在阿绣后面,其他几人皆是被拉了好大一截子。 白万剑远远坠在阿绣后面,暗暗惊异于阿绣的功力和轻功,想着七年不见,不知道阿绣在哪里学得这等武功,也不知道她在这七年中都经历了些什么?白万剑边跑边想,却是半点不敢放松。 阿绣运转功力,沿着东北方向的大道走,也不知道方向对不对,只是除了继续走也是无可奈何,幸运的是,大概跑了半个时辰便见到几个长乐帮的人在路边休息,阿绣上前问清楚,便知道他们是被留下来岗哨的帮众,待问清楚了石头的去向,知道贝先生几人也仍在追赶,阿绣立刻又向前奔去。 就这样中间遇到几拨岗哨的长乐帮众,知道了石头的确切方向,阿绣心中渐渐放下心来。又奔了一个时辰,阿绣便远远地看到前边贝海石等人正站在长江边上望着远处。 阿绣奔至贝海石等人身边,急忙问道:“贝先生,石大哥在哪儿?” 贝先生一见是阿绣,叹了一口气儿,指着远处,说道:“在那儿。” 阿绣顺着贝海石所指方向看去,只看见江上一个小船正速度极快地向下游行去,距离已经颇远了。 阿绣望着远处,心中极是焦急,扭头看了一圈,却是一条船都看不见。 阿绣看着小船远远行去,即使再是急切,也是无可奈何。 这是阿绣自从将石头救回来后,第一次与石头分开,心中不知道是滋味,空落落,无法言语的惶惶然。 阿绣望着江上的水雾,心中也像是水雾般迷蒙,落寂恐慌,不由朝着小船方向大声喊道:“石头————石头————石头————石头————” 声音随着秋风送向远处,在江上回荡,也不知道远处的人是不是听到了。 阿绣正在失望之时,突然见远处的小船摇晃起来,忽左忽右,行地颇是不平稳,然后那小船竟然扭转方向,缓缓向着岸边行来。 阿绣心中先是一惊,凝神看去,只见船上正有两个人对打起来,那金衫华服束金冠的便是石头,而那灰衣白发的便是丁不三,旁边还有一个淡绿衫子的妙龄少女便是丁珰。 只见丁不三不断攻向石头,石头左腾右移,不断躲避着丁不三的掌力。只是那船空间狭小,石头挪移颇不方便,移动间,那小船倒是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摇晃,在江上激流中摇摇欲坠,似乎要将人给摇下来,看起来颇是凶险。 丁珰躲在旁边,似是在劝说着什么,可是那丁不三似是不欲听其劝解,指着丁珰说了几句话,丁珰听了,似是转头问了石头什么话,石头摇了摇头,说了些什么。 因为离得远,阿绣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见石头说完后,丁不三似是气急败坏,又攻向石头。 丁不三攻势凌厉,出手俱是杀招,似是要置石头于死地。一旁的丁珰似是受了什么打击,只是站在一旁,也不劝解二人。 石头好几次都被丁不三打中,也许是石头内力深厚,都将丁不三的掌力给弹回去了。 丁不三见此,似是颇为惊讶,出掌更是凌厉,有时石头躲避不及时,好几次都差点给摔入江里。 阿绣看得心急如焚,只恨距离太远,无法助他一臂之力,此刻又没有船只让阿绣立刻赶到石头身边。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本来一直在边上观看的丁珰,突然掏出一把匕首刺向正欲丁不三打斗的石头,石头不防备,正好将后背空当留给丁珰之时,竟然给丁珰刺中了肩膀,石头肩膀的衣裳立刻给鲜血侵染。 石头慌张之下,又差点给丁珰短刀刺中。 阿绣一见惊心,再也忍耐不住,对着江上的小船大声喊道:“石头,小心!” 江边上长乐帮众人正看着江面小船上的打斗,见自家帮主武功竟然堪堪与丁不三持平,心中大是欢喜,但是见石头受伤,有同时被丁氏爷孙两个夹击,应付地实在是辛苦,心中也是焦急地很。 听见阿绣的喊声,便也跟着大声喊道:“帮主,你老人家可要小心!” 也有的痛恨丁不三出手狠辣,便恨恨骂道:“丁不三,你为老不尊,竟然两个打一个,可真是江湖人笑话!有本事你们一个对一个!” 那边丁不三想必是听到了长乐帮人的喊话,倒是远远地将话送了回来,传到江边时已经是极小地声音了:“我丁不三.......一个石头,我孙女......打一个石......,都是一对一,哪里不遵守......规矩啦!” 虽然丁不三的声音传到岸边已经是断断续续的,但是众人稍一猜测,俱都知道他说的意思是什么。 长乐帮人听后,俱是破口大骂丁不三如此无耻,胡搅蛮缠,让人痛恨至极。 那边丁不三与丁珰合击石头,虽然是二个攻击一个,倒是没有先前那么凌厉,许是几人精力都有消耗,精力稍减,难以相继,只是二人夹击一个,所谓双拳难敌四手,终是石头吃亏。 就在阿绣心焦地不知如何是好时,忽然自长江上游顺着江水激流迎面冲来一艘小船,正好经过阿绣和长乐帮一众人前方不远处经过,阿绣情急之下,立刻趁机运起轻功轻点江水越向小船。 索性阿绣轻功了得,落下时,正好掉进船舱里。 那小船的艄公见一个少女飞进小船,极是惊讶,忙问道:“你是谁?” 阿绣自小船上朝着石头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看就要错过去,立刻对艄公说道:“快靠近那只船!不然我杀了你!”说完用以手做刀做出砍向艄公的摸样。 此刻逆水行舟,那艄公本不欲听阿绣的话,但是见阿绣此刻严肃冷厉,却是有些害怕,倒是努力撑着向着石头所在的船只慢慢靠近。 石头所在的那只船的艄公见船上要杀人,早已经是吓得全身发抖,船撑得歪歪扭扭,又因为船上几人时不时用力,小船在湍急的江流中摇摇晃晃,做不得行。 阿绣站在船舱里,待靠近石头时,对着石头大声喊道:“石头!这里!” 石头听到阿绣的声音,心中一喜,躲开丁不三的攻击,扭头朝着阿绣望去,惊喜地叫了声:“阿绣!” 阿绣立刻自腰上拉出金铃索,向着石头甩过去。 石头见此,立刻拉住白绸一端。丁不三见了,立刻想要伸手抓住石头,可是却被丁珰给伸手挡下了。 就这一瞬间,阿绣一使力,石头运气拉着白绸飞向阿绣的船里。 两只小船擦身而过,江流湍急,两船瞬息间已相距十余丈,丁不三轻功再高,却也无法纵跳过去。 他反手重重打了丁珰一个耳光,怒道:“你干什么!” 然后又对艄公大叫:“回舵,回舵,快追!” 但长江之中风劲水急,那艄公又是惊惧异常,早已经吓得不能好好掌舵,岂能片刻之间便能回舵!何况阿绣的小船轻舟疾行,越驶越远,再也追不上了。 石头耳边呼呼风响,身子在空中转了半个圈,落下时正好面对阿绣。 石头一见到阿绣,立刻拉住阿绣道:“阿绣!你没事了吧?” 阿绣高兴地点了点头:“我没事!”说完高兴地伏在在石头怀里,只是刚一碰到石头的肩膀,石头却是狠狠抽了一口气儿。 阿绣一惊,抬眼一看,见石头的肩膀处的衣裳已经被血迹侵染,立刻着急道:“石头,你的伤重不重?” 石头安慰道:“不重,只是皮外伤,伤口不是多深。” 阿绣心疼道:“流这么多血,还不重,快进舱让我看看。”说完,拉着石头欲要进船舱里去,可刚转身,便看到那艄公正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阿绣想起先前的作为,立刻道歉道:“船家,刚刚形势情急,我......我不得已才对你无礼,真是对不起啦!有劳船家带我们到对岸!” 那艄公听了,却是直摇头道:“没事没事!要得要得!” 阿绣见他惊惧的模样,心中更是愧疚,正待说些什么,忽然从船舱里传出来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他不会怪你的!这船是我租下来的,你要乘船只管问我便是!” 阿绣一听妇人声音,心中一阵狂喜,立刻掀起船舱的帘子,走进舱内,看到对面床铺上的那位紫衣老妇,立刻泪如雨下,扑上前去,喊道:“奶奶!” 第54章 碧波荡漾故人见 船舱中床头坐着的那位老妇人便是阿绣寻找已久的史小翠。 史小翠于阿绣来说,是与她相处最久之人,也可以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为亲近之人,若说史小翠是阿绣的心灵依靠也不为过。 阿绣这些天一直在寻找奶奶,如今见到奶奶安好,心中真是喜极而泣,她伏在史小翠怀中,呜呜哭道:“奶奶,我终于找到你啦!我一直等奶奶回同福客栈,可是一直都没有消息。我以为,奶奶遇到了什么不测,心中真是焦急地很,可是也不知道该到何处去寻找奶奶。如今看到奶奶安好,我心中真是高兴地很。奶奶,你去哪里啦?为什么没有同福客栈,也没有捎信来?” 史小翠见阿绣呜呜哭泣,心中极是怜惜,想要伸手佛一佛阿绣的头发,却是动弹不得,不由柔声道:“阿绣莫哭,奶奶没事。唉,都怪我一时不慎,练功走火入魔,要不然我早就回同福客栈了,也不会让你如此担心了。” 阿绣听到史小翠走火入魔,急忙探手去查看史小翠的脉搏,一探之下,大惊失色。见其经脉逆转,甚是凶险,若不早救就要成为残废。 阿绣急忙从怀中拿出玉蜂浆,喂到史小翠嘴边,着急道:“奶奶,快喝下玉蜂浆,我助你一臂之力。”然后又转头对一直不知所措站在旁边的石头说道:“石头,你来护法!” 阿绣说完,立刻在史小翠身旁坐下。 石头答应一声也立刻坐在史小翠的另一边。 史小翠见石头长袍裹身,在夕阳之下显得金光灿灿,穿得很是雍容华贵,疑惑问道:“阿绣,这是谁?” 阿绣瞧了石头一眼,低头羞涩答道:“奶奶,他叫石头,你以前见过他的。” 史小翠惊讶问道:“我见过他?何时见过?” 石头听到立刻笑着答道:“奶奶,七年之前,咱们在河南平顶山见过的。” 史小翠疑惑不解:“七年之前?” 石头挠了挠头,憨笑道;“是啊,就在七年之前啊!那时,您和阿绣还救了我一命。” 史小翠低头想了想,又抬头仔细看了看石头的长相,心下疑惑,不由低声说道:“倒是有些面熟。” 史小翠双眼盯住石头,目不转睛地瞧着他,突然之间,目光中流露出十分憎恶的神色,厉声问阿绣道:“阿绣,你看他像不像一个人?” 阿绣见奶奶神色,心中了然,一双大眼睛先是在石头脸上转了一转,眼色甚是温柔,见石头正也情意浓浓地看着她,不由柔声说道:“奶奶,相貌是有些像的,但是,他绝对不是石中玉,这个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这其中缘由,讲起来颇为繁琐,待将来有时间我再细细地告诉奶奶,现在还是先为奶奶疗养要紧。” 史小翠见阿绣笃定的模样,眼中的凶光慢慢消失,却是冷哼了一声,道:“虽然不是他,可是相貌这么像,我也决计不让他帮我疗伤。” 阿绣听了心中着急道:“奶奶,现在你的伤势严重,你的手太阴肺经、手少阴心经、手少阳三焦经全都乱了,如果不赶快治疗,只怕会......只怕会残废!” 史小翠冷哼道:“我情愿残废,也不想让他帮我疗伤,你让他出去,我不想看见他。” 阿绣见奶奶嫌恶的样子,心中很是着急,央求道:“奶奶,我知道你看到石头像石中玉,对他不喜欢,但是他真的跟石中玉全然不同。石头功力深厚,对您的伤势大有助益。你且先让我们帮你疗伤,无论如何还是先把您的伤势治好,要不然我看到奶奶受苦,心中真是难受地紧,奶奶,你看行吗?” 石头在一旁也立刻说道:“奶奶,我真的不是石中玉,虽然很多人都将我与他认错,但是我们真的不一样。奶奶,咱们七年之前就见过面,您老救了我一命,无论怎么说来,我都应该报答救命之恩。你还是治伤要紧,要不然阿绣可是要伤心地紧。” 石头说完真诚地看着史小翠,阿绣听说完,也是泪目盈盈地看着史小翠。 史小翠见阿绣担心的摸样,叹息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阿绣见此,心中一喜,朝着石头使了个眼色,二人急忙坐定,阿绣对史小翠掌对掌,慢慢将自己的内力输送过去,助史小翠调理内息,石头在一旁护法。 只是刚开始没多久开始,突然之间,自远处传来两下尖锐的啸声,在傍晚的江面上十分凄厉刺耳。跟着飘来一阵大笑之声,声音苍老豪迈。那人边笑边呼:“小翠,我等了你一日一晚,怎么这会儿才到?” 史小翠正在凝神调理内息,冲击被封的筋脉,无暇他顾。 阿绣却是与石头对望一眼,俱是疑惑不解。阿绣示意石头去瞧瞧。 石头急忙站起来,来到后舱,向后看去,只见三人乘坐的小船后面,遥遥跟着另一艘小船。 此时夕阳西沉,那小船在江面上划得极快,乘着风,一路尾随其后,不久便追将上来,小船驶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道粼粼的波纹,在夕阳下闪烁。 石头不由惊道:“有一艘小船快要追上来了,哎呀,速度好快!” 只听下游那苍老的声音又叫道:“你爱比剑也好,斗拳也好,丁老四定然奉陪到底。小翠,你怎么不回答我?” 这时那小船距离三人的小船又已近了数十丈。 石头急忙回船舱,问道:“他追上来了,怎么办?” 阿绣听到是丁不四,心中直叹倒霉。阿绣以前曾听过丁氏兄弟的名号,知道他们都是江湖的绝顶高手,丁不三的武功尚且如此厉害,那丁不四想必也绝不容易对付。刚刚与丁不三恶斗一场,现在又遇到丁不四,真真是运气不佳。 只是奶奶怎么会遇上丁不四?丁不四为何又要与奶奶比武? 这时,只听得半空中呛啷啷铁链响动,跟着拍的一声巨响,一件东西落到了船上,显是船上有人掷来铁锚铁链。后梢的船家大叫:“喂,喂,干甚么?干甚么?” 两船被铁锚铁链所连接,那船上人使力,一时间之间,三人乘坐的小船急忙向右倾斜。 跟着几人觉得船头一沉,有人跃到了船上,倾侧的船身又回复平稳。那丁不四人站在船头说道:“小翠,我来啦,咱们是不是就动手?” 后梢的船家叫道:“你这么搅,两艘船都要给你弄翻了。” 丁不四怒道:“狗贼,快给我闭了你的鸟嘴!”提起铁锚掷出。 两艘船便即分开,同时顺着江水疾流下去。船家见他如此神力,将一只两百来斤重的铁锚掷来掷去,有如无物,吓得挢舌不下,再也不敢作声了。 丁不四笑道:“小翠,我在船头等你。你伏在舱里想施暗算,我可不上你当。” 阿绣听得丁不四暂时不进船舱,心中略松。见奶奶额头慢慢溢出汗珠,知道奶奶正在疗伤的关键时刻,便也不敢大意,也立刻凝神缓缓为史小翠输送内力。 索性有石头在一旁,阿绣可以稍稍放心。 那老人久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回答,也不敢轻易进入舱内,便又笑着说道:“小翠,你不说话也没关系,我知道你在船舱里,你且坐好,随我到碧螺山去走一趟。” 说完了转头向梢公道:“船家,转舵掉头,扯起帆来,我叫你停时便停船。”那梢公不敢违拗,应道:“是!”慢慢转舵。 史小翠本是在疗伤的关键时刻,原是不能分心出口说话的,只是听到丁不四要自己去碧螺岛,心中大怒,再也忍受不得,怒道:“丁不四,你干什么?” 只是这一开口,却是内力上涌,气息瘀滞,登时一口血吐出来,似是晕倒,惊地阿绣不由出声:“哎呀!奶奶,你没事吧?”然后急忙按住史小翠的灵台穴,慢慢地输送内力进去。 丁不四听得阿绣的惊呼声,急忙道:“小翠,你怎么啦?里面的是谁?” 史小翠醒转,想要说话,却是气息不稳,说话断断续续:“丁不四,你......听好,我......死也不上碧螺山。” 阿绣担忧道:“奶奶!你......你先不要说话,赶快运功疗伤!石头,你赶快给助我一臂之力!”石头听此,立刻坐在史小翠背后,双掌附在其背部,为其引导紊乱的内息。 丁不四听到史小翠说话气喘吁吁,心中担心,着急问道:“小翠,你受伤啦?伤的可严重?让我瞧瞧来!” 说完,准备靠近船舱,还未掀起船篷,只听得史小翠又怒道:“你不要进来!”说完又是,又是一口儿黑血吐将出来。 阿绣见此,急忙示意石头一起将内力收回。史小翠此刻心浮气躁,实在暂时不利于疗伤了,不然,内息引导不正,便会适得其反,经脉内气息逆转而亡。 丁不四笑着道:“好好!我不进,我不进。你怎么受的伤?可是练功走火?伤的可严重?” 史小翠冷哼一声,又道:“有我孙女阿绣为我疗伤,不劳你费心!” 丁不四摇头道:“你的孙女?可是阿绣?她才多大,她怎么能帮你疗伤,不成,不成,还是让我来吧!”说完又欲要进船舱。 史小翠冷哼道:“丁不四,你......若敢进来,我.......立刻咬舌自尽!” 听到史小翠说话,立刻住手,知道史小翠是说到做到,心中虽担忧,却是再也不敢跨进一步,急忙道:“好!好!我不进。让阿绣疗伤也成,只要你暂时没事就好,等到了碧螺岛,可以好好调养调养,你走火可是非同小可。” 史小翠怒道:“我又没......输给你,干什么强迫我到你的狗窝去?你听好,我......我......是死也不去碧螺岛的。你快些走!不要让我看到你!” 丁不四听了摇头道:“咱们约好了在长江比武,我输了到你家磕头,你输了便到我家里。咱们还没有分个胜负,我怎么能就这么离开?是你自己练功走火也好,是你斗不过我也好,总而言之,这一次你非上碧螺山走一遭不可。我几十年来的心愿,这番总算得偿,妙极,妙极!” 史小翠听了怒发如狂,叫道:“不去,不去,不……”越叫越凄厉,陡然间一口气转不过来,竟尔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看文的人很少吗?大家都在忙什么?难道我被抛弃了吗?呜呜~~~~~~~ 我想要鼓励,我需要花花~~~~花花做成的鞭子能让我作死般码字~~~~~~~~ 我的目标----成为码字机~~~~ 第55章 长江船头秋风紧〔一〕 阿绣急忙去按史小翠的灵台穴。 丁不四笑吟吟的道:“你不去也得去,今日还由得你吗?”说完,却是立刻走向船舱。 石头见丁不四如此无礼,忍不住走出舱外,拦在丁不四面前,说道:“奶奶既然不愿意去,你怎能强人所难?” 丁不四突然被人拦住,怒极,伸手便是一掌打来,口中喊道:“要你放什么狗屁!走开!” 只是这一掌被石头以同样的掌力所驳回,丁不四为掌力所震,退后一步,惊讶地问道:“你是谁?” 石头答道:“我叫石头。丁四爷,奶奶不愿意见你,你何必强人所难?” 丁不四不耐烦道:“我不管你是谁?你让开,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说完伸手向石头肩头抓落。 石头无法,斜身反手,向他右腕上切去,阻挡他的扑抓。丁不四反手勾石头小臂,欲要将其拉开。石头当即变招,左掌拍出,右手去压他手肘。丁不四反手一转,伸臂向前,直取石头双目。 这一招身为凶险,石头若反应不迅速,肯定会被刺瞎双目。 阿绣透过掀起的棚帘看向打斗,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惊呼出声:“石头小心!” 索性,此时石头反应够快,双臂圈转,阻开他的双臂,两拳反击他太阳穴。 此时,史小翠正悠悠醒转,见丁不四的招式,却是立刻出口说道:“丁不四,你住手!你一个前辈高人怎么能与一个小辈动手?况且这少年还深受重伤在身,你没瞧见他肩头尽是鲜血淋漓?你与这般少年动手,说出去可是让人笑话你丁大狗熊仗势欺人,欺负小辈,是个无用之人!” 丁不四听史小翠骂他狗熊,心中实在是怒极,边与石头对招,边对史小翠说道:“呸呸呸!丁老四怎么会以大欺小,这混小子不识抬举,竟敢阻拦我丁不四,实在是该杀!” 丁不四说完,便两条手臂自下穿上,向外一分,快如电闪般向石破天手臂上震去。只道这一震之下,石破天双臂立断,不料四臂相撞,石破天稳立不动,丁不四却感上身一阵酸麻,喀喇一声,足下所踏的一块船板从中折断,船身也向左右猛烈摇晃两下。他急忙后退了一步,以免陷入断板,口中“咦”的一声。 心中暗道,这年轻人内力充盈厚实,直是无穷无尽,自己适才虽然未出全力,但对方浑若无事,自己却踏断了船板,可说已输了一招。此人这等厉害,年纪又是极轻,怎么从未听说过名号?如今自己竟然在小翠面前输了一招,心中实在是难堪至极。 史小翠见此哈哈大笑,说道:“连……连一个浑小子也……也……也……”一时气息不畅,却说不下去了。 丁不四怒道:“我代你说了罢,‘连一个浑小子也斗不过,逞甚么英雄好汉?’是不是?这句你说不出口。只怕将你憋也憋死了。” 史小翠满脸笑容,连连点头。 丁不四侧头问石头道:“小子,你的师父是谁?” 石头挠了挠头,憨然答道:“我的武功是阿绣教的!不过我没有拜过师,没有师父。” 丁不四惊讶道:“阿绣?”转首指了指船舱内,又说道:“她的孙女阿绣?” 石头点了点头道:“嗯!” 史小翠此时已经顺过气来,听到石头说武功是阿绣教的,又哈哈大笑道:“江湖上人人都说,‘丁氏双雄,一是英雄,一是狗熊!’这句话当真不错。今日老婆子亲眼目睹,果然是江湖传言。千真万确。” 丁不四气得哇哇大叫,道:“几时有这句话了?定是你捏造出来的。你说,谁是英雄,谁是狗熊?我的武功比老三强,武林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史小翠不敢急促说话,一个字一个字的缓缓说道:“傻小子的武功是阿绣教的,傻小子胜过了你,便是我孙女阿绣胜过了你,阿绣是我的孙女,这不可以说是我胜过了你吗?况且,这傻小子比你年纪轻,学武功还不到十天,便胜过你。你教天下人去评……评……评……”连说了三个“评”字,一口气又转不过来了。 阿绣见此,急忙为她拍抚后背和前胸,让其气息顺畅。 丁不四听着她慢条斯理,一板一眼的说话,早已十分不耐,这时忍不住抢着说道:“我来代你说:‘你教天下人评评这道理看,到底谁是英雄,谁是狗熊?自然丁老三是英雄,丁老四是狗熊!’”越说声音越响,到后来声如雷震,满江皆闻。 史小翠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道:“你……你自己知道就好。” 这几个字说的气若游丝,但听在丁不四耳中,却令他愤懑难当,大声叫道:“谁说这浑小子胜过丁老四了?来,来,来,咱们再比过!我不在……不在……” 他本想说“不在三招之内就将你打下江去,那就如何如何”,但说到口边,心想此人武功非同小可,“三招之内”只怕拾夺他不下,要想说“十招之内”,仍觉没有把握,说“二十招”罢,还是怕这句话说得太满,若说“一百招之内”,却已没了英雄气概,自己一个成名人物,要花到一百招才能将一个孙子辈的徒弟打败,那又有甚么了不起? 史小翠存心激他,见他略一迟疑,便又已道:“你不在十万招之内将他打败,你就拜他……拜他……拜他……咳……咳……” 丁不四怒吼:“‘你就拜他为师!’你要说这句话,是不是?” “拜他为师”这四个字一出口,身子已纵在半空,掌影翻飞,向石头头顶及胸口同时拍落。 石头虽学了雪山剑法,美女拳法也稍有涉及,只是毕竟学习时日尚短,用之不畅,眼见丁不四犹似千手万掌般拍将下来,哪里能够抵御?只得双掌上伸,护住头顶,便在这时,后颈大椎穴上感到一阵极沉重的压力,已然中掌。 那大椎穴乃人手足三阳督脉之会,最是要害,但也正因是人手足三阳督脉之会,诸处经脉中内力同时生出反击的劲道。丁不四只感全身剧震,向旁反弹了开去,看石头时,却是浑若无事。这一招石头固然被他击中,但丁不四反而向外弹去,不能说分了输赢。 史小翠冷笑道:“丁不四,人家故意让你击中,你却给弹了开去,当真无用之极,只是一招,你便输了。” 丁不四怒道:“我怎么输了?胡说八道!” 史小翠道:“就算你没有输,那么你让他在你大椎穴上拍一掌看。如果你不死,也能将他弹开几步,那么你们就算打成平手。” 丁不四心想:这小子内力雄厚之极,我大椎穴若给他击上一掌,那是不死也得重伤。不由反嘴说道:“好端端地,我为甚么要给他打?你的大椎穴倒给我打一掌看。” 史小翠道:“早知丁狗熊没种,就只会一门取巧捡便宜的功夫,若是跟人家一掌还一掌、一拳还一拳的文比,谁也不得躲闪挡架,你就不敢。” 丁不四给她说中了心事,讪讪的道:“这等蛮打,是不会武功的粗鲁汉子所为,咱们武学名家,怎么能玩这等笨法子?” 他自知这番话强词夺理,经不起驳,在史小翠笑声中,又向石头摩拳擦掌中,急道:“再来,再来,咱们再比过。” 石头历次出手,都是以打伤他人告终,尤其是他曾经伤害到阿绣,因此他对与人动手倒是有些反抗,如果非自保,倒是不愿意与他人动手。 这次见丁不四虽凶悍,倒是没有什么恶意,比之丁不四和丁珰要和善许多,便不想与他为敌,摇了摇头道:“我武功尚浅,只学过阿绣教我的雪山剑法,别的武功都不会,你刚才那样手掌乱晃的功夫,我不会招架。老爷子,就算你赢了,咱们不比了吧!” 那“就算你赢了”这五个字,听在丁不四耳中极不受用,他大声说道:“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哪有甚么算不算的?我让你先动手,你过来打我啊。” 石头摇头道:“丁四爷,我说了,我的武功不如你,我只会雪山剑法,其他武功都不会,我不是你的对手,咱们还是别打啦!” 史小翠听了石头的话,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丁大狗熊真真是无用至极,竟然让一个年轻后辈让你!可笑!可笑!” 丁不四听史小翠不住冷笑,心头火起,骂道:“他妈的,你不会,我来教你。你瞧仔细了,你这样出掌打我,我就这么架开,跟着反手这么打你,你就斜身这么闪过,跟着左手拳头打我这里。” 石头心中不愿与他为敌,却是不动,不学。 丁不四见此,怒道:“你怎么不学?” 石头摇了摇头。 丁不四大怒道:“嘚!你这混小子这般拿乔,果真以为我丁老四是好欺负的不成?今日你不学也得学,学还得学,今日这武咱是比定了!既然你不出手,那可就不能怪我丁老四不照顾后辈了!出手!”说完就伸手欲向石头肩头抓去。 史小翠见此,立刻大声阻止道:“慢着!” 丁不四见史小翠阻止,立刻止住,保持着一脚向前,一脚向后的攻击姿势,扭头问道:“小翠,什么事?” 史小翠喘了一口气,道:“丁不四,咱们先前说过,咱们比武过后,若是你赢了,便给我磕头,若是你赢了,我便去你的碧螺岛,可是当真?” 丁不四答道:“自然是如此,但是,小翠,你走火动弹不得,这比武不成,可是算我赢了,这回你定是得要跟我到碧螺岛走上一走。” 史小翠忍住怒气,沉声道:“既然比武不成,怎么能算你赢?你这般无赖到底,就不怕江湖人耻笑你?丁大狗熊,果真是丁大狗熊!” 丁不四听到史小翠又骂他狗熊,心中急怒交加,却是不想让史小翠看扁,粗声道:“那依你说,该如何?” 史小翠喘了一口气儿,说道:“你不是要与我比武吗?既然我们有约在先,那么今日我们便好好比一场,不过今日不是我与你比。这孩子的武功都是孙女阿绣所教,算是我孙女的徒弟。我有办法让他跟你比武,今日他便代我与你好好比试一番。若这孩子赢了,那便是算我赢了,若是这孩子输了,那我便自认倒霉,算我输了!你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各位读者们: 这一章发过后,我要休息三天。因为已近年关,我们单位还没有放假,工作很忙,我写文时间有限,现在感觉压力好大。更为重要的是,我现实的感情状况,也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的情绪和写文的思路,我知道亲们在看这几章的时候,感觉变了,我自己也有感觉,因为我写文的感觉也在变,没有以前那么顺畅,一直都在卡。 所以,我决定断更三天。真的很对不起大家。但是,我不想像挤牙膏一样的去挤出来一些我自己都不喜欢的文字。 为了对大家负责,也是为了对自己负责,我想休三天,好好调整下心情,也整理下思路,我会在调整过后,为大家继续奉上我的文字。 谢谢大家的一路支持,也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我,不要抛弃我,请期待我的回归。 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我会在2014年1月28日上午10:00继续为大家更新,请大家一定不要离开!(>^w^<) 第56章 长江船头秋风紧(二) 丁不四听此,收回攻向石头的手爪,沉吟一下,大声说道:“好!你走火入魔,原也做不得输,既然你想要好好比一场,那咱们今日就好好比一场!省得让江湖中人说我丁老四欺负弱小!你说!怎么个比法?” 史小翠却是不回答丁不四的话,转头对石头缓缓说道:“傻小子,你进来,我有话要与你说。” 石头进得船舱来,史小翠对其说道:“你叫石头?” 石头恭敬答道:“是的,奶奶。我的名字是阿绣起的。她说,石头坚硬朴实,跟我很像。”说完脉脉朝着阿绣看了一眼。 阿绣想起他们一起疗伤的日子,心中柔情,朝他温柔一笑。石头见此,不由嘿嘿傻笑。 史小翠看见二人表情,冷哼一声,却是没有说什么。只问道:“我且问你,你的武功可好?” 石头听到史小翠问话,诚实回答:“奶奶,我的武功可不怎么好,我的武功虽然都是阿绣教的,可是我资质愚钝,学的不怎么好,我打不过白万剑白师傅,也打不过丁不三,我还总是打错人,做错事。” 想起自己曾经误伤阿绣,心中内疚不已,不由低声对阿绣道:“阿绣,对不起,我又做错事了。” 阿绣见石头自责的样子,急忙站起来拉着石头的手道:“那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一时情急,才跑去挡你的一掌。是我自己太冲动了,不管你的事。你不要自责。” 石头听此,紧紧握着阿绣的手,还想再对阿绣说一番当时的情景以及自己当时的心情,还未开口,却被史小翠打断。 史小翠冷哼说道:“你们可说完了没有?” 阿绣见奶奶冷凝的样子,立刻将手从石头手中抽离,转头对史小翠喊了声:“奶奶!” 史小翠对石头说道:“小子!我不知道你的武功到底如何,不过我看你刚刚能与丁不三打个平手,想必不是个庸手,而且我看你刚刚能轻松受丁不四一掌,想必内力强劲地很。若让你与丁不四一战,你可有胜算?” 石头摇头道:“没有。” 史小翠冷哼一声:“你倒是诚实!你空有这般强劲内力,却是不会好好使用,这般无用,活在世上何用?” 阿绣一听奶奶生气,立刻为石头辩解道:“奶奶,石头的内力虽然深厚,但是也都是误打误撞之下习得的,他被谢烟客误导,练功方法全然不对。当日危急之时,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又为他疗伤七天七夜,只怕他早就已经经脉断裂而亡了。奶奶,石头开始学武的时间不长,认真算起来,十天都不到,他虽然天资聪颖,但是这般时日,让他与丁不四按照江湖规矩认真比武的话,胜算真的不大。” 史小翠听了阿绣的话,叹口气儿道:“我一生好强,绝不愿意落于人后。只是今日求成心切,不慎走火,全身无法动弹。本是想要避一避丁不四,却不巧,正被他守个正着。我们有言在先,我输了便要我去他的碧螺岛。我不愿去,想着若他一定要强迫我去,我便投河自尽,也不堪其辱。” 阿绣奇怪问道:“奶奶,怎么会碰到丁不四的?” 史小翠叹了一口儿,便简略地说了一番事情经过。 原来,当真不是冤家不聚头,史小翠出外寻找阿绣,却在**遇到了丁不四。两人红颜分手,白头重逢,说起别来情事,那丁不四倒也痴心,竟是始终未娶,苦苦邀她到自己所居的碧螺山去盘桓数日。 二人其时都已年过六旬,原已说不上甚么男女之情,丁不四所以邀她前往,也不过一偿少年时立下的心愿,只要昔日的意中人双足沾到碧螺山上的一点绿泥,那就死也甘心。 史婆婆一口拒却,丁不四求之不已,到得后来,竟变成了苦苦相缠。史婆婆怒气上冲,说僵了便即动手,数番相斗,倒是旗鼓相当,不分高下。史婆婆原是礼遇以待,但是丁不四死命纠缠,史婆婆脾气火爆,心中烦躁至极,后来便倾尽全力与丁不四全力相斗,但是久战不下,史婆婆又气又急,便在长江船中赶练内功,却是求急心切,不甚走火。 史小翠性格倔强,既不不愿意认输,也不愿意随丁不四去碧螺岛,便一直在船中疗伤。只是丁不四穷追不已,史小翠又动弹不得,便只好在长江船上一路顺流而下,飘到哪里是哪里。想着,如果到时躲丁不四不过,便投了长江水,一死百了。 索性天无绝人之路,经过镇江时,却正好碰到阿绣误入船中。 阿绣听完事情经过,想着丁不四这般顽固,绝不会善罢甘休,奶奶又是性格倔强,也决不肯认输,今日一战,是势在必行的。 史小翠对二人道:“丁不四这混人,虽然狡诈无赖,但是武功倒是强悍,想要胜他却是不易。石头,我要让你去与丁不四比武,你可愿意?” 石头听了史小翠的话,知道若不与丁不四战一场,只怕史小翠真的会跳入江水。若史小翠有事,那阿绣势必会伤心难过地紧。身上担着一条性命,石头便再也没有顾忌,慨然答道:“奶奶,我自然是愿意的。” 史小翠点了点头,笑道:“这还不错。” 阿绣急忙说道:“奶奶,石头受伤了,他刚刚又与丁不三和丁珰大战了一场,内力消耗甚多,如果再对付丁不四,恐怕是会心有余力不足。还是让我去吧!” 史小翠冷哼一声说道:“我知道你心疼他,怜他受伤。只是,我且问你,你与石头的功力哪个深厚?” 阿绣立刻答道:“自然是石头的内力深厚。” 史小翠点头说道:“你既然知道你功力不如石头,那丁不四成名已久,又狡猾奸诈,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一时半会儿也赢不了他,你在他手下定然会吃亏。石头的内力远胜于你,虽然武功招式欠缺,但是内力相拼,丁不四定然不如石头。” 阿绣道:“那我和石头两个联手,一定能将丁不四打败,岂不是更好?” 史小翠叹道:“江湖规矩,说一不二。我既然与丁不四约下一战,怎么能以多胜少?传出去,岂不是让江湖人笑话?我史小翠一世英名,皆落于地,在这江湖中该当如何自处?等见了你爷爷,我也是自觉颜面无存了。” 阿绣欲言又止。 石头急忙说道:“阿绣,我的伤不碍事,你在这里给奶奶疗伤,我去对付丁不四。” 史小翠听了点了点头道:“这还不错!一个大男人受点伤算什么,阿绣留下为我疗伤,石头你且去对付丁不四。” 石头立刻点头道:“奶奶说的是!我这就出去对付丁不四。”说完就准备离开船舱,却又被史小翠喊住。 史小翠道:“你先别急,这丁不四是丁氏兄弟的老四,虽是个混人,武功却是高强,与丁不三不相上下,他们丁氏兄弟俱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我怕你经验尚浅,不是他的对手。我教你个法子,你按着我说的去做,定能胜过于他。” 然后便对石头低头说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了一番。 石头听了不住点头,记下史小翠的话。 阿绣听了,心道:这是让石头趁机去学丁不四的武功么?也不知道这番作为是否可行? 丁不四在船舱外等着史小翠的话,见他们好久也不出来,心中早已经不耐,几次欲要进去瞧瞧,但是他想起史小翠脾气暴躁,说一不二,如今又走火受伤,气息不稳,也不敢太过拂她的意,惹她气恼再度昏厥。 实在忍不住便对着舱内喊道:“小翠!你可好了没有?咱们什么时候比试?” 史小翠大声回道:“你急什么?这少年武功尚浅,要与你比试,难道我便不能多提点几句么?” 丁不四听了,连连道是。 史小翠问石头道:“我说的话,你可记下了?” 石头点了点头道:“记下了。” 史小翠说道:“去吧!不用手下留情,你打不死他的!只要胜了他便可。” 石头点了点头,准备起身离开。 阿绣拉着他的手,担心道:“小心!” 石头对着他笑了笑,说道:“放心!我没事的!”转身出得船舱。 丁不四见石头出来,傲然问道:“小子,你想怎么个比法?” 石头笑着道:“丁四爷,我觉得我的功力不好,本来不愿与你比试,全当你赢了好了。但是奶奶说,是让我代她与你比试,要不然你便强迫她去你的碧螺岛。你们有约在先,她也无话可说,便让我代她与你比试一番。我赢了,便算她赢,我输了,便算她输了!” 末了,又加一句:“哦,对了,奶奶还说,我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是内力强地紧,不管怎么比,都要让我手下留情,不能伤了丁四爷。” 丁不四听前面几句,远没有什么,但是听到后面几句却是大怒:“放屁!放屁!我丁老四会让你这小子手下留情!气死了我!气死我了!咱们就比试比试,看看丁不四是不是需要你这个混小子手下留情?你出招,你出招!咱们来比试!” 说完等着石头出招。 可是石头却是不动,笑着说道:“丁四爷,我除了雪山剑法,其他的武功一概不会。此刻没有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与你比试了!” 丁不四听了,简直是要气炸了肺,哇哇大叫道:“呆子!呆子!笨蛋!笨蛋!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笨蛋!学了武功竟然不知道怎么与人打架!”说完大笑三声。 此刻已经夜深,江面上波涛汹涌,只听得江水滔滔,笑声和着水声传将开去,久久不绝。 阿绣见丁不四功力深厚至此,心中实在是为石头担忧,只恨不得自己能上前与他并肩作战。但是奶奶有言在先,若自己上去,便是破了江湖规矩,如今自己只能暂时居于舱中照顾奶奶了。 作者有话要说:俺回归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阿拉拉拉~~~~ 亲们有没有想我捏?我想大家啦~~~~~ 上章有修改,增加了六百多字,完善了下情节,亲们可以再回头看看~~~ 话说,今日有两更~~~~~~~第二更在下午五点~~~~~ 第57章 长江船头秋风紧(三) 丁不四笑了一阵儿,对着石头怒道:“傻小子,你不会打,咱们怎么比?” 石头沉默一下,道:“这......” 丁不四不耐烦道:“你不会,我便来教你!你学不学?” 石头沉吟了一下,答道:“学的!” 丁不四见此,说道:“你记好了!现在你来这么打我,我便这么架开,然后我会反手过来,攻你的腋下,你便这样挡我的右拳......你记住了没有?” 石头点头道:“记住了。” “那好!现在你向我攻过来!” 石头听此,依样出手,丁不四回手反击。两人只拆得四招,丁不四呼的一拳打到,石头不知如何还手,双手下垂,说道:“下面的我不会了。” 丁不四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都是我教你的,那还比甚么武?” 石头憨然笑道:“我原说,我什么都不会,不用比了,算你赢了就是了!” 丁不四大怒道:“不成!不成!我若不是真正胜了你,小翠一辈子都笑话我,丁大英雄给她说成是丁大狗熊,我这张脸往哪里搁去?你记着,我这么打来,你不用招架,抢上一步,伸指反来戳我小腹,这一招很是阴毒,我这拳就不能打实了,就只得避让,这叫做以攻为守,攻敌之所必救。” 他口中教招,手上比划。石头用心记忆,学会后两人便从头打起,打到丁不四所教的武功用尽之时,便即停了,只得一个往下再教,一个继续又学。 丁不四这些拳法掌法变化甚是繁复,但他与石头对打,却只以曾经教过的为限。丁不四心想这般斗将下去,如何胜得了他?唯一机缘只是这浑小子将所学的招数忘了,拆解稍有错误,便立中自己毒手。但偏偏石头记性极好,丁不四只教过一遍,他便牢牢记住。两人直拆了数十招,他招式中仍无破绽。 阿绣原本是担心奶奶伤势,想要赶快给她疗伤,但是史小翠关心比武状况,不愿立时就进行治疗,况且阿绣也担心石头,二人皆是心情不定,实在不是疗伤佳时。无法,二人便都关注对舱外的打斗。 史小翠透过掀起的棚帘,瞧着二人出招拆招,只要见丁不四攻守之际有一招不够凌厉精妙,便会讥笑一番,令丁不四不敢以凡庸的招数相授。 史小翠在武学中浸淫日久,眼光十分厉害,就算是一招高明武功,她也要故意诋毁几句,何况是不十分出色精奥之着。 丁不四打醒了精神,传授石头拳掌,这股全力以赴的兢兢业业之意,竟丝毫不亚于当年数度和史小翠真刀真枪的拚斗。 又教了数十招,丁不四渐感焦躁,突然拳法一变,使出一招先前教过的“渴马奔泉”,连拳带人,猛地扑将过去。 心想:“我只须将你逼下江去,就算是赢了。小翠再要说嘴,也已无用。”于是踏上一步,一招“横扫千军”,双臂猛扫过去。 石头仍是依照先前的定势,使了招“和风细雨”,避开了对方狂暴的攻势,但这步一退,左足已踏上了船舷。 丁不四大喜,喝道:“下去罢!”一招“钟鼓齐鸣”,双拳环击,攻他左右太阳穴。 依照丁不四所授的功夫,石头该当退后一步,再以“春云乍展”化开来掌,可是此刻身后已无退路,一步后退,便踏入了江中,情急之下难以多想,便用上了阿绣教给他的雪山剑法中的一招“胡马越岭”,闪身飞起落在丁不四身后,正欲以掌代剑拍向他的“悬枢穴”,忽然想起这一掌下去,丁不四便会全身无力,顺势会被拍落船下。 这样一来,丁不四性命难保,实非他所愿,心下迟疑。 这一迟疑,丁不四忽然扭头一掌拍向石头的肩头,正好是在丁珰拿剑刺伤的地方。 石头痛地大喊一声,立时倒退几步,踉跄不已。 丁不四见此想要趁机再补上一掌,意欲将石头击毙。阿绣见了,立刻从舱内闪出,接下来丁不四一掌。 二人一对掌,皆是身体剧震,随即分开,俱是退了几步。 阿绣情急之下,用了五分武功,被丁不四掌力所震,胸中气血翻涌,几欲吐血,忍了几下,才没有吐出来。 丁不四欲要杀掉石头,用的是八分功力,与阿绣对了一掌,也是被阿绣功力所震,胸中气息难平,沸腾不已,赶快调理内息。 但是,见阿绣只是退了两步,却是平安无事,心中大感讶异,想着:白自在的孙女何时这般厉害了? 阿绣急忙扶起石头,急忙道:“石头,石头,你怎么样?” 见他肩头的衣裳旧的血迹未干,又被新血侵染,整个肩头一片黏腻,受的伤又重了。 阿绣掀开他的衣裳查看,只见剑伤处皮肉外翻,鲜血淋漓,红肿异常。 阿绣心疼不已,忍不住哭出声来,问道:“石头痛吗?” 石头此刻痛地满脸冒汗,仍是笑着摇了摇头道:“一点都不痛!就是我的右手臂有些动不了了。” 阿绣抹了抹眼泪,笑着道:“傻子,这么重的伤,怎么会不痛?你不要动手臂,快点坐下来,我给你清理伤口。我身上没有金疮药,这个你赶快喝了吧!” 说完从怀中拿出小白瓷瓶,喂给石头喝了,然后又转身至舱内,倒了些清水,从自己内衣角下撕下一块儿干净的白布,沾了清水,给石头清理伤口,然后又撕下一条白布,给他包扎伤口。 就在阿绣为石头包扎伤口时,丁不四却是转头问史小翠道:“小翠?我可是赢了?” 史小翠冷笑连连,道:“老不要脸,你还有脸说你赢了?明明是你输了,为何说你赢了?” 丁不四大喊道:“他被我打伤在地,不能再战,怎么不算我赢了?” 史小翠冷声道:“你还有脸说?你明明知道,是这孩子心善,对你手下留情,刚才他只须在你身后拍上一掌,你还有命么?我原以为丁不四虽算不得英雄,若说是狗熊也能说得上,现在看来,丁不四就是一个丁大狗屁都算不上!” 丁不四听了,心中怒极,只气得哇哇大叫。可是他自知理亏,也不再和史小翠斗口,转头对石头道:“小子!你起来,咱们再比过,看看到底是孰高孰低?” 阿绣见丁不四如此无赖,心中恼怒,扭头说道:“丁四爷,我原敬你是前辈高人,想不到你竟然是如此的不可理喻。石头本能将你一掌拍下船去,却因为心善,手下留情,反遭你暗算。石头本是有伤在身,你赢了他本就是胜之不武,如今石头受你一掌,伤上加伤,你还有脸继续和石头继续比试吗?这场比试原就是石头赢了,还需要再战吗?” 丁不四被阿绣说得哑口无言,心中直叹道:哎,哎,都怪我适才为了小翠面子,只想着教给这小子高明的武艺。若是早点将这小子打落船下,也不会这般难堪。但是想到要就此认输,心中却是极不愿意的。 丁不四立刻摇头拒绝道:“不行!不行!这小子没有将我打败,我怎能认输?不成不成!只有他真将我打败了,我才能认输!” 史小翠冷笑道:“你既然不愿意认输,你趁人之危,也算不得赢。” 丁不四听了,不言语。史小翠见此,只是冷笑连连。 丁不四见史小翠模样,心中恼怒:“既然如此,咱们再比不过便是,总要分个输赢!不然,我既没输,那我的碧螺岛,小翠也是去定了!” 阿绣见丁不四如此无耻,心中忿忿道:“丁四爷,既然想要继续比过,那我请教丁四爷一番,可好?”说完,将石头扶起,欲让他进到舱内。 丁不四听到阿绣的话,立刻摇头道:“不成,不成!你是小翠的孙女,是小辈,我怎能与你动手?不成!” 阿绣冷笑道:“丁四爷这话说得,石头也是小辈儿,你又怎么又与他动手了?” 丁不四只是摇头道:“不成!不成!我不能与你动手。我与这小子动手,是小翠与我的约定。若再比过,还是我与这小子比,其他人不成。” 阿绣气得怒极反笑,对着这番无赖之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石头忍着痛道:“阿绣我没事,你放心,既然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那我便与丁四爷再比试一番便可,要不然奶奶肯定生气地很。” 阿绣见此,急道:“你整个右臂动弹不了,这个样子,怎么与他比试?” 丁不四说道:“右臂动不了?那便只用一条胳膊好了,为了公平,我也只用一直胳膊,你说这样成不成?你用左胳膊,我也用左胳膊。” 石头点头道:“成!大家都用一条胳膊,也是公平!” 丁不四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合我丁不四的胃口!你好了没有?来来来!咱们这就开始吧!” 石头正待回答好,史小翠忽然说道:“石头,你过来。” 丁不四扭头道:“阿绣,你要做什么?” 史小翠冷声道:“既然你一定要和这个少年比武,他受你一掌,我给他瞧瞧不成吗?石头,你进舱内。” 丁不四讪讪道:“自然成。” 石头答应一声,阿绣扶着石头进得舱内,坐到那老妇身边。 史小翠此时已经能微微动弹,她缓缓伸手掀开他的衣襟瞧了瞧,见白色的布条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又瞧见石头脸上汗涔涔的,想必是痛得很。 石头见史小翠叹气,立刻说道:“奶奶,我不痛。” 史小翠摇了摇头道:“脸上冒汗,怎会不痛?你说谎话,我岂会看不出?” 阿绣急忙问道:“奶奶,石头这样,怎么能再和丁不四比试,丁不四他这般狡诈,石头怎么能是他的对手?奶奶,还是让我去和丁不四比试一番吧!”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来了~~~~~ 俺29回家咯~~~ 不过文照常更新的~~~ 第58章 长江船头秋风紧(四) 史小翠放下手,叹了一口儿:“江湖规矩,说一不二。我先前说的是让石头代我去与丁不四比试,现在也不能换做他人。我观石头这般单纯良善,想是涉世不深,但是他又身负深厚内功,将来自然不是池中之物。他将来在江湖中行走,若是这般知难而退,却是会被他人耻笑。我知道你心意于他,想必你自然也是不愿意他不能立足于江湖的。” 阿绣听此,只是默默流泪,不再言语。 史小翠又道:“丁不四虽然是无赖,但是若是让他输得心服口服,势必要再让石头与他比试一场。不然,他定会纠缠到底。” 说完又对石头说道:“石头,你心地良善,我先前就给你说过,生死存亡之际,决不可手下留情,要不然,丁不四也不会趁机伤了你。你再与他比试,可要记着,决不可再手下留情,你若再心软,可是小命难保。你记住了吗?” 石头点了点头道:“奶奶,我明白了!” 史小翠又说道:“你靠过来,我有话嘱咐你。” 石头靠近史小翠,史小翠将衣袖遮在脸上,令丁不四见不到自己在开口说话,又听不到话声,低声道:“你武功不及他,但是内力却是比他强得多。待会他再和你厮打,你手掌之上须带内劲。就像这样把内劲运到拳掌之中。只要见到他伸掌拍来,你就用他一模一样的招式,和他手心相抵,把内劲传到他身上。你记好了,见到他使甚么招,你也就使甚么招。” 石头点了点头。 史小翠又嘱咐道:“记住待会你和那老儿双掌相抵,送出内力时须得急吐而出,越强越好。这老儿的内力强得很,你若不出全力,反而会给他震得吐血。这老儿想要至你于死地,只有用这法子,你才能打败他,保全自己的小命。” 阿绣看着石头,点了点头道:“奶奶说的对,石头,你不可再手下留情了!” 石头又点了点头。 史小翠将遮在脸上的衣袖缓缓拿开,高升说道:“去吧!丁不四既然死不认输,非要比试一番,你就再和他过过招。唉,老婆子活了这一把年纪,天下的真好汉、大英雄也见过不少,想不到今日走火,临到归天之际,眼前见到的却是一只老狗熊,当真够冤。” 丁不四怒道:“你说老狗熊,是骂我吗?” 史小翠微微一笑,说道:“一个人若有三分自知之明,也许还不算坏得到了家。丁老四,你要杀他,还不容易?只管使些从来没教过他的招数出来,包管他招架不了。” 丁不四怒道:“丁老四岂是这等无耻之徒?你瞧仔细了,招招都是我教过他的。” 史小翠原是要激他说这句话,叹了口气,不再作声。 丁不四“哼”的一声,大声道:“傻小子,咱们说好了,你用一只手,我也用一只手。你用左手,我也用左手!哼,丁不四,说话算话,绝不耍滑。” 石头出得舱来,笑着说道:“自然,我是相信丁四爷的。” 丁不四又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开始吧!这招‘逆水行舟’要打过来啦!那是我教过你的,可别忘了。”说着将右手背至身后,然后双膝微曲,身子便矮了下去,左掌自下而上的挥出。 石头听他说“逆水行舟”,心下已有预备,也是双膝微曲,左掌自下而上的挥出。 丁不四喝道:“错了!不是这样拆法。” 一句话没说完,眼见石头左掌即将和自己左掌相碰,心下一凛:“这小子内力甚强,只怕犹在我之上。若跟他比拚内力,那可没甚么味道。” 当即划开左掌,欺他右边无力防范,拍向他的右边。 石头反应迅速,急忙划开右肩,闪身开去,他记着史小翠的话,也以相同招式拍向他的右肩。 丁不四右边也不能防范,便又划开去,这一来一去的,二人都是躲躲闪闪,皆是试探的打法。 石头凝视丁不四的招式,见他如何出掌,便跟着依样葫芦,这么一来,不须记忆如何拆解,只是依样学样,心思全用以凝聚内力,果然掌底生风,打出的掌力越来越强。 丁不四虽然急功心切,但是见石头掌力强劲,手掌未到,掌风已然扑面而来,心中也不敢大意,出招时有了极大的顾忌,俱是慎之又慎,处处要防到对手手掌和自己手掌相碰,生怕一粘上手之后,硬碰硬的比拚内力,好几次捉到石头的破绽,总是眼见他照式施为,便不得不收掌变招。 他自成名以来,江湖上的名家高手会过不知多少,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不论自己出甚么招式,对方总是照抄。 倘若对方是个成名人物,如此打法自是迹近无赖,当下便可立斥其非,但偏偏石头是个内力高深,武功却是了了的懵懂少年,讲明只用自己所授的招式来跟自己对打,这般学了个十足十,原是名正言顺之举。他心下焦躁,不住咒骂,却始终奈何石破天不得。 这般拆了五六十招,石头渐渐摸到运使内力的法门,每一拳、每一掌打将出去,劲力愈来愈大,船头上呼呼风响,便如疾风大至一般。 丁不四不敢丝毫怠忽,只有全力相抗,心道:“这小子到底是甚么邪门?莫非他有意装傻藏奸,其实却是个身负绝顶武功的高手?” 再拆数招,觉得要避开对方来掌越来越难,幸好石头一味模仿自己的招数,倒也不必费心去提防他出其不意的攻击。 又斗数招,丁不四左掌转了几个弧形,斜斜拍出,这一招叫做“或左或右”,掌力击左还是击右,要看当时情景而定,心头暗喜:“臭小子,这一次你可不能照抄了罢?你怎知我掌力从哪一个方向袭来?” 果然石头见这一招难以仿效,问道:“你是攻左还是攻右?” 丁不四一声狂笑,喝道:“你倒猜猜看!”左掌不住颤动。 石头心下不定,不知道该如何去抵挡,见丁不四左掌忽左忽右,他心下一定,左掌置于胸前,却是不管他的掌力从哪里来,都能迅速地与之对掌,不管他是“或左或右”,都能变成“亦左亦右”。 丁不四,见石头用这么呆笨的方法,嘴上耻笑一声,但这么一来,自己无论拍到哪里,都非和他比拚内力不可,霎时间额头冒汗,危急中灵机一动,左掌倏地上举,掌力向天上送去。 这一招叫做“天王托塔”,原是对付敌人飞身而起、凌空下击而用。 石头此时并非自空下搏,这招本来全然用不上。但石头每一招都学对方而施,眼见丁不四忽出这招“天王托塔”,不明其中道理,便也左掌上举,呼的一声,向上拍出。 两人四掌对着天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 丁不四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石头见对方敌意已去,跟着纵声而笑。 阿绣本是斜倚在舱门木柱上,看着二人相斗,虽然心中对丁不四颇多愤恨,担心石头再被丁不四打伤,但是见此情景,也是扑哧一声,嫣然微笑。 史小翠却道:“不要脸,不要脸!打不过人家,便出这种鬼主意来骗小孩子!丁不四,你可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丁不四在电光石火的一瞬之间,竟想出这个古怪法子来避免和石头以内力相拚,躲过了危难,于自己的机警灵变甚为得意,虽听到史小翠出言讥刺,便也不放在心上,只嘻嘻一笑,说道:“我跟这小子无怨无仇,何必以内力取他性命!” 阿绣心想到:你跟石头无冤无仇,可是刚刚却是招招狠厉,想要取石头的性命,若不是我前去抵挡,只怕石头已经命丧黄泉了。你说这话,谁还信得?不过是为自己找借口罢了! 史小翠听了,也正想要出言讥刺,突然船身颠簸了几下,向下游直冲,原来此处江面陡狭,水流十分湍急。 丁不四又是哈哈大笑,叫道:“小翠,到碧螺岛啦,咱们也不用比了!你们祖孙两位,连这傻小子一起,都请上去盘桓盘桓。” 史小翠一听,脸色立变,颤声道:“不去,你没胜过我,我宁死也不踏上你的鬼岛一步。” 想到,自己的船本是顺流而下,本不是朝着碧螺岛的方向,为何这么快竟然到了碧螺岛?这么一想,恍然大悟,怒道:“丁不四,你竟然用比武迷惑与我,让我不知道船驶向何处么?” 丁不四嘿然笑道:“我知你脾气倔强,无论怎么与你比试,你都不会认输。于是,我早在途中让船家改了道。小翠,你上去住几天打甚么紧?我没胜过你,可你也没赢了我。咱们是不输不赢。如今既然来了,那便是天意而为,让小翠你到我的碧螺山来,你在我家里好好养伤,可是舒服得很。” 史小翠怒道:“舒服个屁!”惶急之下,竟然口出粗言。 阿绣听了也是一惊,想不到丁不四竟是这般心思。她对碧螺岛在何处,全然不知,一直关注船上的打斗。却是想不到,丁不四早就逼迫着船家将船改道,去往碧螺岛了。 这时,江水滔滔,波涛汹涌,浪花不绝的打上船来。 此时日渐天明,阿绣走出舱外,顺着丁不四的目光看去,只见右前方江中出现一个山峰,在天光中显得黑黑一片,上尖下圆,果然形如一螺。 丁不四向梢公道:“靠到那边岛上。” 那梢公道:“是!” 丁不四俯身提起铁锚,站在船头,只待驶近,便将铁锚抛上岛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59章 一夜飞度紫烟山 史小翠借着天光遥遥望着碧螺岛,想着绝不能沾到碧螺岛的半点绿土,只是现在船将驶近,自己行走不便,想要逃离却是不得。自己被丁不四这般耍弄,心中一阵气愤难当。眼见碧螺岛近在眼前,一时气不过,情急之下,竟然使劲浑身力气,站了起来,爬到窗口。 只听得扑通一声,江水飞溅。 阿绣听到声音,急忙朝船下看去,见史小翠已经没入水中。 阿绣大惊,大喊了一声:“奶奶!”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许多,也跳了下去,几下游到史小翠身旁。 阿绣急忙伸出双手抱住史小翠,让她的头露出水面,不至于窒息。 石头见转瞬间,阿绣和史小翠都没入水中,大惊之下,抓起一块船板,也向江中跳了下去,他跃下时双足在船舷上力撑,身子直飞出去,是以虽比阿绣和史小翠的投江迟了片刻,入水之处却就在她二人身侧。 石头不会游水,江浪一打,口中咕咕入水,他一心救人,右手抱住船板,左手乱抓,脚下乱登,一上一下地起伏,看起来很是狼狈。 阿绣见石头也跳下来,急忙腾出一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石头见阿绣靠近。立刻伸手紧紧抱住她,不敢放手,嘴里喝了一口水后,喘了一口气道:“阿绣,你们没事吧?” 阿绣喘气道:“我没事,奶奶昏迷了!我们赶快游到岸边!我快没力气了!” 石头一听,紧紧抱着阿绣,阿绣紧紧抱着史小翠,与石头一起脚下用力,三人便顺着江水直冲下去。 江水冲了一阵,石头和阿绣都已是头晕眼花,口中仍是不住的喝水,只是江流湍急,二人气力枯竭,难以使上劲了! 阿绣伏在石头怀中,手里本能地紧紧抱着死活难知的史小翠,意识渐渐模糊,想着,这般死了,有亲人,有爱人一起,也算是值了吧? 石头渐感怀中的重量加重,心中甚是着急,拼命地用脚朝前划去。正在惶惶不知所终时,突然间身子一震,腰间疼痛,重重的撞上一块岩石。 石头大喜,伸足凝力踏住,忙将阿绣二人拉近,然后将她两人一起抱起,一脚高一脚低,拖泥带水,向陆地上走去。 走出十余丈到了干地,石头将二人放下,见阿绣和史小翠俱是昏迷,石头焦急地喊道:“阿绣!阿绣!你醒醒!阿绣!” 喊了几声,见阿绣不应,又转头喊了史小翠几声,也是没有应答。 石头心头惶急,想着若俩人再也醒不过来,自己可怎么办?一时间恐惧万分,不由得掉下泪来,边哭,边呼喊阿绣和史小翠的名字。 石头的眼泪一滴滴滴在阿绣的脸庞,昏迷中的阿绣听着耳边呜呜哭泣声,感觉冰凉的脸上炙热的泪水,意识渐渐清醒,不由迷迷糊糊地开口说到:“石头,你哭什么?” 说完,一口自水自口中溢出,一呼吸便卡在喉咙里,不由咳嗽起来,这一咳嗽又是吐出更多江水。 石头见阿绣醒来,惊喜道:“阿绣,你醒了!”见阿绣咳嗽不止,急忙将她扶起,拍着她的后背,助她顺气。 阿绣吐完江水,舒服许多,意识也完全清醒,抬眼见石头眼泪盈盈,担忧的模样。不由安抚一笑道:“我没事!” 石头见阿绣没事,心中高兴万分,使劲点了点头,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阿绣你吓坏我了!” 阿绣见身边史小翠仍然昏迷未醒,急忙转身喊道:“奶奶!奶奶!”喊了几声,见史小翠没反应,急忙双手按在她的胃部,使劲按压,然后一手捏住她的鼻孔,深吸一口气,对她进行人工呼吸,这是她在前世之时曾经学过的急救溺水之人的法子。 索性这法子甚是管用,没过多久,便只听得史小翠“哇”的一声,呕出一大口江水来。 阿绣急忙扶她坐起,抚了抚她的背,史小翠又吐出许多江水。这下,史小翠彻底清醒过来,睁开眼睛,见阿绣和石头正看着自己,自嘲一笑道:“唉!本以为我老婆子遭此一劫,就此归天,也就罢了,想不到竟又给我的孙女救了回来。” 阿绣听此,心中一酸,说道:“奶奶,咱们都好好的呢,这多好啊!是石头救我们的呢!” 史小翠朝着石头瞧了一眼,见他担忧之色,满脸真挚,心中宽慰,笑道:“不错!不错!好孩子,多谢你啦!” 石头见阿绣和奶奶都醒来,心中高兴至极,笑着答道:“奶奶,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咱们都活着,真好!” 史小翠笑着点了点头,挣扎着要站起来,阿绣和石头急忙弯腰扶起她。 史小翠看了看周围景物,说道:“这里是紫烟岛,离那老怪居住之处倒是不远,须得防他过来罗唣。” 阿绣点了点头道:“嗯!奶奶说的是!丁不四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有我和石头二人联手抵挡,也不是敌他不过。只是这人死缠烂打,没脸没皮,却是让人厌烦至极。现在当务之急,咱们是赶快找个安全僻静的地方,替奶奶打通经脉,不然这般拖下去,总是对奶奶不好。” 史小翠想到自己的遭遇,心中恼火,怒道:“我若不是练功走火,区区丁不四何足道哉!近日按这般躲躲藏藏,真乃奇耻大辱!” 阿绣劝道:“奶奶,此刻你老人家功力未复,暂且避一避丁不四的锋头,等你身子大好了,再去找他们的晦气不迟!” 史小翠气忿忿的道:“这一次你奶奶也真倒足了大霉,说来说去,都是那个畜生、老不死这两个鬼家伙不好。” 阿绣柔声道:“奶奶,过去的事情,又提它干么?你这次走火,非同小可,须得平心静气的休养,那才能好得快。你心中不快,只有于身子有损。” 史小翠想起今日遭遇,越想越气,怒道:“身子有损就有损,怕甚么了?今日喝了这许多江水,史小翠一世英名,那是半点也不剩了。” 石头见史小翠气愤难平,语气冲烈烈,急忙劝道:“奶奶,您消消气。咱们现在浑身湿漉漉,现在正是秋晨,秋风正劲,咱们还是赶快找个地方休息休息,然后赶快给您老人家疗伤要紧。要不然丁不四找来,咱们又要费力对付他,恐怕会耽误疗伤佳时。若不赶快将您的内伤治好,阿绣可是担心地紧。” 经过一夜的相处,史小翠对石头极有好感,听到他说的话,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哎,我也是想起这倒霉事,心中气愤罢了,就依你所说,咱们就先找个地方避一避吧!” 石头听了,与阿绣对视一眼。 阿绣朝她眨了眨眼睛,抿嘴一笑。 石头喜笑颜开。 阿绣又朝着史小翠怒了努嘴,使了个眼色。 石头意会,对史小翠说道:“奶奶,我来背您!”然后急忙在史小翠面前蹲下来。 史小翠此刻仍是无法动弹自如,便也没有拒绝,嗯了一声,说道:“辛苦你了!”然后伏在石头背上。 石头背起史小翠,朝前走去,阿绣紧随其后。 史小翠道:“这边向西南行出里许,有个石洞,咱们可到那边安身。” 阿绣奇怪道:“奶奶怎么知道的?” 史小翠倒是据实答道:“我少时,倒曾来过这里的。如今几十年过去,这里倒是没怎么变。” 阿绣心中想问,但是忽然想起丁不四这般痴恋奶奶,想必二人之间也有些陈年往事,自己一个小辈,实在不易过问。当下也不多说,跟着石头,离开河岸边,朝前面的密林走去。 这紫烟岛确实显是史小翠旧游之所,对地形甚是熟悉,行不到一里,右首便全是山壁。史小翠指点着转了两个弯,从一排矮树间穿了过去,赫然现出一个山洞的洞口。 三人进得洞内,石头将史小翠放下,将其扶坐好。 阿绣道:“奶奶,我来替您疗伤吧!石头你来给我护法。” 石头急忙道:“阿绣,还是我来吧,我内力比你强,你刚刚溺水,还是先好好休息。” 阿绣摇头道:“还是我来吧,你内力虽比我强,但是我也不弱,你先后与丁不四兄弟斗法,又两次被他们刺伤,应该比我需要休息。” 石头坚持道:“还是让我来吧!我的伤没事,你不用担心。” 阿绣还欲再说,史小翠不耐烦打断道:“还是让石头来吧,阿绣,你给我们护法吧!” 阿绣见此,只得说道:“好吧!” 石头见此,立刻坐在史小翠对面,伸掌按上她灵台穴,将内力缓缓送去。 史小翠凝神运息,将石头这股内力引入自己各处闭塞了的经脉穴道,一个穴道跟着一个穴道的冲开。 石头掌上内力源源不绝的送出,史小翠心下暗自惊讶:“这小子的内功果真精悍!先后与丁氏兄弟那般大战,内力仍是源源不绝。阿绣说他学习武功时间尚短,何以年纪轻轻便是这般修为?”她脑中念头只是这么一转,胸口便气血翻涌,当下再也不敢多想,全神贯注,半点不敢分神。 过得半个时辰,直到足少阳经脉打通,这才长长舒了口气,站起身来,笑道:“辛苦你了。” 石头和阿绣见此,同感惊喜,齐声道:“奶奶,您能行动了?” 史小翠道:“通了足上一脉,还有许多经脉未通呢!” 石头道:“奶奶,我又不累,咱们便把其余经脉都打通了。” 史小翠眉头一皱,说道:“混小子,胡说八道,我是急功心切,练功走火,岂是寻常的疯瘫?今日打通一处经脉,已是谢天谢地了,就算是达摩祖师、张三丰真人复生,也未必能在一日之中打通我全身塞住了的经脉。” 石头听了,摸了摸鼻子,讪讪的道:“是,是!我不懂这中间的道理。” 阿绣见石头吃瘪的样子,捂嘴一笑,安抚道:“石头,你别急,走火入魔所受内伤并非一时半刻便能治好的。你以前走火受伤时,我不是花了七天七夜的时间才将你治好的吗?” 说完,忽然想起先前在灵水村疗伤之时,二人同起同坐,隐秘之事相互之间难以避讳,那时二人尚不熟识,相处起来颇是尴尬,以至于心绪难平,几次都差点失控,疗伤难以相继。幸好,阿绣严苛以待,厉言相劝,才渐渐将七日疗伤进行下去。 想想,当时二人的心情、表现,也许便是情窦初始的时候,之后便是二人日夜相处,情思渐起,日渐深厚,认真算起来,二人相处的日子也不算长,但是到得如今便已经是生死相许了。 阿绣想到此,心中甚是甜蜜,不由朝着石头望去。见石头也是正脉脉看向自己,眼睛清亮,情意浓浓,想必也是想起来二人这些天的经历和情感了。 二人正自情意绵绵地注视着对方,浑然忘了周围事物,忽然被史小翠的一声咳嗽声惊醒。 阿绣立刻收回目光,见史小翠正看着她,突觉得羞涩难当,不由低下头来。 史小翠对石头道:“这紫烟岛上柿子甚多,这时正当红熟,你去采些来。岛上鱼蟹也肥,不妨去捉些。” 石头答应一声,走出洞去,便去摘柿子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除夕快乐~~~~~~~话说,这个点不知道大家还有心情看文没? 满满的一章,作为2014年的结束~~~~~~~~~ 不知道大家看不看春晚呢~~~~~我年年必看完,我家只有我能坚持到底~~~~~~~~~~ 汗,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又是年终,不免回忆旧年得失,忙忙碌碌,磕磕绊绊,被俗事缠身,心却游凡尘外。 多渴望,找一湖碧水,钓几尾闲鱼,温一壶老酒,交一群朋友,活得自在。 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记着别再累着自己。 亲们,新年快乐! 第60章 两情盼若长久时 见石头走远,史小翠问阿绣道:“阿绣,你与这小子怎么回事?” 阿绣与石头情意已深,极想得到奶奶的认可,自然不想对奶奶相瞒半分,便柔声将自扬州城郊小镇与史小翠分别后的所有事情据实以告。 史小翠听完后思索了一下,问道:“你说这小子便是七年之前咱们在平顶山遇到的那个小乞丐?” 阿绣点头道:“是的,后来咱们到开封后,我在侯监集上又碰到他,就是在那时,他拿到了谢烟客的玄铁令。谢烟客见他单纯,怕被有心人利用,让他做一件难办的事儿,便将他他带到了摩天崖,日夜看守与他,还居心叵测地教给他错误的练功方法,以让他有一日能练功走火,自行毙命,这样谢烟客就可以既能不违背‘不以一指伤于他人’的誓言,又可以轻松收回玄铁令,而不用再给人做一件难办的事情,可谓一箭双雕。当日我离开奶奶后,尾随着他二人,来到摩天崖,石头正好走火发作之时,若不是我赶到的及时,石头恐怕早已经命丧黄泉了。” 史小翠点头道:“谢烟客乃是江湖的世外高人,平日里甚少涉足江湖,相传他性格怪癖,行事虽然亦正亦邪,倒也没有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想不到竟然会为了一己之私陷害一个无辜少年!唉!可悲!可叹!” 阿绣不以为然道:“江湖传说,多数不属实,做不得真。别人还说丁氏兄弟也是不曾乱杀无辜的,可是以我所见所闻,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行事全凭一己好恶,哪里有什么良心道德?” 史小翠点了点头,道:“江湖险恶,一着不慎,输掉的便是自己的性命,唯有自身强大,才能逍遥自在。” 阿绣道:“奶奶说得是。” 史小翠想了一会儿,又问道:“当日,你急匆匆地离开,就是为了石头吗?” 阿绣低头道:“是的,奶奶,那时我正好听到了长了帮说见到了谢烟客和一个青年在一起,想起当年的事,便想去瞧瞧是不是石头。” 史小翠冷哼一声道:“你对那小子倒是上心,为了他屡次受伤,依然不改。你可知他的身世?知道他父母是谁?家住哪里?” 阿绣摇头道:“不知。” 史小翠道:“既然不知道他的身世,你可放得下心对他托付终身?” 阿绣低声道:“奶奶,石头他以前生活在荒山野岭中,不曾踏入江湖半步,他对自己的身世和人情世故都是懵懵懂懂的。我虽然对他的身世详情知道的不清楚,开始之时,我也只是可怜他才出手相救,可是后来知道他的消息,却是半点放不下他,也许,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 然后又坚定道:“况且,奶奶您该是看得出来,石头性格良善,憨厚正直,虽然经历所限,他于俗务上有些欠缺,不过他学习能力特别强,心胸又广阔,实在是难得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了。等到咱们离开这紫烟岛,我和石头便回到他的家,去找他的妈妈去。那时,便也知道,他姓甚名谁了。” 史小翠听了,却是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如此想,那我便放心了。我观石头虽然单纯憨厚,倒也是不乏灵性变通,以后多历练些,倒是比一般人要强得多。况且你对他有救命大恩,他将来也该不会负你才是。” 阿绣见奶奶对石头夸赞有加,心中欢喜至极,一时有些忘形,使劲了点了点头,高兴道:“奶奶说的是!石头本来就是好样的,要人品有人品,要相貌有相貌,这般好的人,怎么能不是我的良人?” 史小翠听了,指了指阿绣的额头道:“哪里有你这般不害臊的姑娘说这样的话的,也不怕别人笑话你!” 阿绣摸了摸被史小翠手指按过的额头,自知有些口无遮拦,赧然笑道:“这里,只有奶奶,哪里有别人?我对奶奶说心里话,有什么不可的?” 史小翠只笑着看着她,不说话。 阿绣有些不好意思,便对史小翠说道:“奶奶,你先下刚打通了足脉,功力还未全部恢复,你还是先休息下,等过了两个时辰,我和石头再帮你打通其他经脉。” 史小翠听后,点了点头道:“嗯!”然后闭上眼睛,自行调理内息。 阿绣见史小翠不再关于她,心中松了一口儿,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想到奶奶已经认可石头,心中真真是高兴地很。 她心中快慰,自是十分想要快点见到石头,当下便坐在洞口,一般观察着史小翠,一边等着石头回来。 再来说石头。 石头走出山洞数十丈,果见山边十余株柿树,树上点点殷红,都是熟透了的圆柿。 他走到树下,抓住树干用力摇晃,柿子早已熟透,登时纷纷跌落。他张开衣衫兜接住,正想奔回山洞,刚走出几步,忽然听得树丛之后有人说道:“这小子多半没死,咱们非找到他不可。” 石头心中一惊,心中暗道:“难道是丁不四追来了?” 然后便在树丛中一缩,不敢乱动,透过丛间缝隙,朝前望去。 只听得脚踏枯草之声,有二人从身侧走过,一个是老人,另一个却是少女。 石头心中暗想:原来竟是丁不三和丁珰姑娘,他们竟然也找来了! 想起丁不三杀人时的心狠手辣,又想起丁珰对自己的纠缠,还有先前二人杀自己时的恐怖摸样,心中惊惧不已。 他伏在草丛中一动不敢动,待得二人去了远了,才自草丛中站起,怀抱着柿子,急忙奔回山洞。 刚走进石洞,便看到阿绣正坐在洞口等着他,石头急忙上前拉着阿绣进入洞内。 阿绣见石头惊慌的样子,不解道:“石头,你怎么了?怎么这般害怕?” 石头喘了一口儿气道:“我刚刚看到了丁不四和丁珰了,他们在找我。” 阿绣惊讶道:“他们两个也到了紫烟岛?” 石头点了点头。 阿绣想了想,点头道:“他们与我们本就相距不远,现在来到紫烟岛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你说他们在找你?” 石头又点了点头。 阿绣见石头惊惧的样子,不解道:“他们找你,你就这般怕?” 石头摸了摸头道:“丁珰姑娘一直误会我是她天哥,对我紧追不放,还有丁三爷又非要我与丁珰成亲,我不同意,他便说一定要杀了我。我知道这本就是个误会,可是却是难以说清楚,我本不想与他们为敌,还是暂时躲着他们好。” 阿绣惊讶道:“成亲?” 石头点了点头,有些赧然道:“嗯,就是在长乐帮我被丁不三抓到了船上,见到了丁珰,丁不三一定要我们立刻成亲,我不同意,他们便要杀了我。” 阿绣心想:这丁不四果然是行事怪癖,真是说风就是雨。 阿绣接口道:“然后你便与丁不三和丁珰打了起来,丁珰还刺伤了你,是吗?” 石头点了点头道:“还有叮当姑娘,她的脾气又是忽喜忽忧,阴晴难定,我......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招架于她。” 阿绣见石头对丁珰害怕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本想说两句嘲笑他的话,但是见他真的颇为这件事烦恼,便不忍心了。 阿绣沉吟一下,安慰他说道:“你不是石破天,不是石中玉,不是长乐帮帮主,不是丁珰的情郎,这些都是事实。他们看不到你们的差别,也是他们先入为主,一意孤行。” 石头点了点头道:“被人当做另一个人,我心中实在是难受地紧。阿绣,待我们见到长乐帮的人,我们便告诉他们我不是石破天,然后咱们便帮他们找到真正的帮主,你看可好?” 阿绣答道:“自然是好的!如今奶奶已经找到,你也不用当什么长乐帮的帮主了。咱们离开紫烟岛后,便去把石中玉找出来,那时候你也不用再受误会之苦了。到那时,你就是石头,不用再顶着别人的名字了。” 石头想到到时会还自己的清白身,心中高兴地很,不由呵呵笑出来声来。 阿绣见他开心的样子,知道用别人的身份占据着别人的位置,于石头这般老实人来说,实在是一个负担。想到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让石头深陷重重误会,如今麻烦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心中实在是对他抱歉不已,不由歉然道:“石头,因为我的一己私欲,而让你身陷险境,这是对不起!你可会怪我吗?” 石头摇了摇头,道:“我怎么会怪阿绣?我知道你是因为要找奶奶才这么做的,阿绣你不要自责,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我欢喜阿绣,阿绣让我做什么,我都喜欢。只是我太笨了,常常让阿绣因为我受伤,我心中真是难过。” 石头紧握着阿绣的手,想起昨天阿绣在自己面前吐血晕倒的摸样,心中的惶惶然仍在。 阿绣见石头真挚的模样,心中感动,也更愧疚,道:“不,你一点儿都不笨!是我老是惹事,都是我不好,我太任性妄为了,石头,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了,也不会让你顶替别人的身份生活,你就是你,就是石头,只属于我的石头。”说完,双眼盈盈地望向石头。 石头听到那句“只属于我的石头”,心中如擂鼓敲响,怦怦不已,紧紧握着阿绣的手,只恨不得立刻把阿绣搂入怀中,好好亲热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大年初一,亲们早啊~~~~~~ 新年好啊~~~新年好啊~~~~祝福大家新年好~~ 如果你能在初一看到我的文,那说明,乃真的很闲啊~~~~~~~~~哇咔咔~~~~~~~~~不过,俺真的很高兴就是了 大家,新年新气象~~~~~~~~~~(>^w^<) 接下来就是走亲访友,聚会游玩了,有事皆忙,亲们,下面几天咱两天一更吧~~~~~~~~~啵个~~~~~ 第61章 伤在郎身痛我心(含入v公告) 只是,还未动作,便听得史小翠冷哼一声,说道:“哼!好好一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对丁不三这老鬼还有他孙女如此害怕,成甚么样子?” 石头急忙道:“奶奶,倒不是我特别怕他们,实在是他们,他们很难缠,就是有理也是难说三分。” 史小翠怒道:“既然说不清,那便与他们打上一场,你内功深厚,还怕他们作甚?” 石头天性纯良,实在不喜欢与人随便动武,对于史小翠的质问,倒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阿绣见此,急忙劝道:“奶奶,石头不愿意轻易与人动武,也是因为不想要与人结下仇怨。况且,现在您的伤势还没痊愈,还是暂时避一避地好。咱们暂且忍耐一下,等奶奶的的经脉都打通了,恢复功力,那时又怕他们甚么丁不三、丁不四?” 史小翠道:“哼,你说得倒也稀松平常,回复功力,谈何容易?想要经脉全通,少说也得十天,要回复功力,多则一年,少则八月。难道我一年不好,咱们便窝在这山洞里一年?” 阿绣又道:“咱们自然不能一直住在山洞里!有我的玉峰浆相助,还有我和石头轮流相助于奶奶,奶奶的筋脉也只需要六个时辰便可全通。奶奶也修炼了九阴真经的易筋断骨篇,有洗筋伐髓之功效,想必恢复功力也只在十天半月间。咱们只需暂且避一避丁氏兄弟的风头便可,不做那冒昧之举,也是为了做万全的打算。” 史小翠道:“虽是如此,但是这般憋屈,却是让我史小翠难以忍受至极。哎,想不到我史小翠一世英名,今日竟给丢了个精光!” 然后忿忿道:“虎落平阳被犬欺!日后终要让这对不三不四的鬼兄弟身受十倍报应!” 阿绣立刻点头道:“嗯嗯,奶奶说的是!等奶奶好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一番不三不四。奶奶,你现在饿了吧?这是石头刚摘来的柿子,你先吃一些吧!”说完拿起一个柿子,剥去柿皮,送到史小翠口边。 此时史小翠手上筋脉未通,仅仅勉强能提起手臂,甚是不便。见阿绣将柿子送到口边,便也就着阿绣的手吃了下去。 阿绣一连味了好几颗,史小翠觉得饱了,便摇头不再让喂。 阿绣见奶奶吃饱了,便退到一边,又拿起一颗柿子,剥了皮,送给石头吃,石头见此,高兴地接过,两三口将它吞下,急忙也拿起一颗,剥了皮,也送给阿绣吃。 阿绣笑着吃下。 这样你替我剥,我替你剥,二人相互替对方剥柿子皮,只觉得吃到嘴里真真是甜地很。 待得二人吃饱了,阿绣又给史小翠输送内力,助他打通手上的筋脉,至双手可以活动自如,然后史小翠便自行调息。 阿绣不想打扰奶奶,便拉着石头来到洞口坐下。 其时,太阳已经升起,照在洞口二人身上,暖洋洋的。 阿绣眯了眯眼睛,感到有些懒洋洋,便将头轻轻靠在石头身上,只是刚一碰到石头的肩膀, 便听到石头“嘶”了一声,痛地叫出来。 阿绣急忙离开,问道:“怎么了?” 石头忍痛道:“肩膀这里有些痛!” 阿绣抬眼望去,见石头右肩果然又见点点殷红血迹,急忙道:“快让我看看!” 石头肩头先是被丁珰狠狠刺了一剑,伤口颇深,后来又被丁不四给打中,伤口崩裂,伤上加伤,然后又浸入江水中多时,再加上为了不让江水冲散,使力抱住阿绣和史小翠二人,更是牵动了伤口附近的肌肉和筋脉,痛上加痛,却是疼痛也没有那么尖锐了,犹如麻木了一般。 因为先前一直是忙忙碌碌,顾着救命,也忘记了护理伤处,他性格又坚韧异常,即使偶感疼痛,为了不让阿绣担心,也是忍忍便过去了。 阿绣也是因为一直关注奶奶,跳江后又顾着活命,上得紫烟岛后,又是被琐事所扰,一时忘记了问石头的伤口,再加上他们在江水中泡了很久,石头肩头本被鲜血侵染的衣裳也早已经被江水冲刷地干净,阿绣未见之下,却也是一时未想起来。 但是石头先前两次受伤,伤重异常,也未得到良好医治,又浸泡了江水,伤口已经开始化脓感染,所以阿绣刚刚碰触到,石头便感到一阵疼痛,又有些麻痒。 阿绣拉开的衣裳,想要看看伤口,可是却发现,肩膀原来裹伤的布条已经黏在皮肤上了。阿绣扯开布条一端,看去,只见伤口周围皮肤红肿异常,整个右肩膀都高高地肿起来,伤口处还能看到黄褐色的粘液,和着鲜血,甚是可怖。 阿绣每拉一下都会牵动皮肉,石头便痛地“嘶嘶”地抽凉气。 阿绣见石头的伤口已经肿的这般严重,心中心疼万分,眼泪一滴滴落下,边哭便责备他道:“都这般重了,你怎么不说一声?” 石头见阿绣哭泣,心中有些慌神,急忙伸手给阿绣擦拭眼泪,安慰道:“我没事,只不过是剑伤而已,我也没觉得多么痛,如果不是你刚刚碰到,我都忘记我受伤了呢。” 阿绣哭道:“你这个傻子!都肿成这样了,还不严重?伤口都发炎、感染了!都怪我不好,没有好好给你治伤!” 石头虽然不知道发炎,感染是什么意思,但是知道阿绣说的是自己的伤口情况,他见阿绣伤心自责的样子,心中也很是难受,他不擅长言辞,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阿绣,只是一直说道:“阿绣,你别哭,我没事的!你别哭,你哭得我的心都痛了!” 阿绣是见到石头的伤口严重到这般程度,心中难过自责,但是好在她也知道只知道哭也没用,便擦了擦眼泪,对石头说道:“嗯!我不哭!你别着急,要不然对伤口不好。你先坐好,我先给把布条和伤口分开。” 石头见阿绣不哭,心中松了一口儿,听话地靠在石壁上,让阿绣方便动作。 阿绣伸手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拉开布条,他生怕石头疼,动作轻微至极,只是伤口化脓黏腻,又与布料粘贴的时间太长,想要拉开却是不易,没拉开一分,上面都会粘带点皮肉。 即使再轻柔,没动一下,石头的呼吸便重一下,虽然不说,阿绣也知道石头痛地很。 阿绣见着那些皮肉模糊的伤处,眼泪又要留下来,她心中惊惧,手上动作却是一时不敢再前进一步。 正待阿绣犹豫之时,身后忽然传来史小翠的声音:“他的伤口已经化脓感染,如果不赶快把脓血放出来,把腐肉清除干净,那他这条胳膊也不用要了!” 阿绣转身见史小翠正站在他们身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望着石头的伤处,一脸凝重。 阿绣哭道:“奶奶,我见石头这般痛的样子,实在下不下去手。” 史小翠冷哼一声,怒道:“亏你还是个练武之人,这点小伤都下不去手,怎么能行!你若是想要他的右臂废了,那你不用给他治伤了。” 石头见自己的伤这么严重,心中一惊,对阿绣道:“阿绣,我不痛,你动手吧!” 史小翠冷声道:“他都说不痛了,你还不赶快动手!” 阿绣点了点头,含着眼泪,忍着心中的酸痛,咬了咬牙,闭上眼睛,狠下心来使劲一扯,布条立刻全部被扯下,石头痛地闷哼一声,抬眼见阿绣还没有睁开眼睛,忽然笑道:“阿绣,我一点都不痛,你睁开眼睛吧!” 阿绣睁开眼睛,朝着石头的伤处看去,只见周围皮肤高高肿起,伤口周围紫黑一片,上面的黄色脓液和着血迹正慢慢溢出,形状可怖地很。 阿绣还正呆愣间,只听得史小翠冷声道:“愣什么!赶快给他将脓血放出来,然后将周围的腐肉挖去!”说完,从怀中拿出一个匕首,丢在阿绣脚边。 阿绣一听,啊了一声,虽然有些抗拒,但是知道自己必须得这么做。慢慢拿起匕首,拔出来,放在石头伤口前,却是迟迟不动手。 史小翠又厉声道:“磨蹭什么,赶快动手!” 阿绣对石头道:“石头,我......我要动手了,你可得忍着点,如果痛就叫出声来吧!” 石头点了点头道:“你动手吧!我不怕痛的!”说完对阿绣一笑。 阿绣咬了咬牙,拿着匕首在伤口处一划,脓血立刻流出,阿绣急忙将自己的衣裳下摆撕下一大块儿,分成几个小块和几个小条,将脓血沾染干净,又依着史小翠的指导,将伤处的腐肉给一一切除。 石头虽然极力忍耐,但是生挖血肉之痛,却也是常人难以忍受,他虽然痛地额头汗水淋淋,却是一声也没有叫出来。 阿绣清理完伤口,又从怀中拿出两瓶玉峰浆,一瓶喂给石头内服,一瓶打开口后,低声道:“有些痛,你且忍忍!”然后将其外敷在伤口。 阿绣做完这些,边用布条将石头的伤处重新裹了,又将他的右胳膊抬起用布条挂在脖子上,以防他乱动右臂,而影响伤口愈合。 抬头见石头满头大汗,立刻又用衣袖为其擦干汗水,边擦便道:“这玉蜂浆有清热化瘀之功效,你喝了它可以助你疗伤之用。我当时做这玉玉蜂浆时,也加了一点药酒,外敷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不过只管试试看。这玉蜂浆是我精炼而成,即使不管用,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石头呼出一口儿,忍着痛,强自笑着道:“阿绣做的玉蜂浆,自然是极管用的!说不定明天,我的伤口就好了呢!” 阿绣见他竟有心情说笑,知道他没有大碍了,笑着道:“嗯!借你吉言,如果我的玉蜂浆果真有这奇效,那我也算是一个大发明家了!” 石头疑惑道:“什么是大发明家?” 阿绣耐心解释道:“就是创造出新的东西的人叫做发明家,能创造出有大作用的人就叫大发明家!” 石头了悟道:“那阿绣一定是大发明家了。” 阿绣扑哧一笑,瞪了她一眼:“你可真是抬举我了!” 石头急忙道:“我说的是真的!” 阿绣点了点头:“我相信你就是了!” 阿绣想起奶奶经验丰富,便想问问奶奶,自己还有什么需要做的,扭头看向身后,见史小翠已经不在,想必已经又回到洞中了。 阿绣对石头道:“你也到洞内好好休息把,你不要乱动这条右臂,否则伤口难以愈合。” 石头摇头道:“我不累,我想要和在洞口坐着。” 阿绣拒绝道:“不行!好好休息伤口才能好地快。如果你不想让我担心,就赶快进洞去。” 石头又央求了几遍,阿绣坚持,石头很是无奈 阿绣为了让其安心,便亲了亲他的嘴角,倒是喜得石头听话地进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读者,本文将会在2月4日入v,届时会有三更。那天正好是立春节气,我会在春天等你们,请继续支持该文。提示:会有倒v。 第62章 (以上是倒V)平明剑气看刀声(一) 阿绣独自坐在洞口,想着近些天发生的事情,心中一时思绪万千。 自从与奶奶分开之后,也不过二十天左右的时间,可是却是发生了许多的事情。这其中印象最深刻的是便是与江湖中各色人物的纠缠。 想到这个江湖中的生存法则,真的是以实力说话的。武功高者,人人尊崇,武功低者,犹如蝼蚁,生死掌于他人之手,半点反抗不得。 但是想要在江湖中得到一定的地位,除了实力,也是要遵守一定的江湖规矩。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道义,虽然在某些人眼中一文不值,但是对于大部分来说,还是让人仰止尊崇的规则。有实力,有道义,在这个江湖中便可以横空无忌,人人敬佩,名利双收。 只是对于那些视道义为粪土的人来说,一味与之讲究江湖规则,却也不是明智之举,就好比不三不四,他们心中本是没什么道德原则的,哪怕是有,也是淡薄地很,用道义与之论处,吃亏的终是自己。这两日所发生的事情,便是一个证明。 想起自己一身武艺不得伸展,让石头两次受伤,奶奶重伤不愈,心中真的是自责地很。身为一个具有独立精神的现代灵魂,自己真的太过小心翼翼了,太过谨慎,便生掣肘,变成怯懦,于人于己终是有害了。 阿绣想到此,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决不可这么被动,这么迟疑不定。 人生在世,若处处考虑万全,谨慎万分,那便也失去了洒脱,少了滋味。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何不让自己的人生精彩一些?这样,也不枉自己穿越的人生。 阿绣想到此,心中陡生一股豪气,兴之所至,急欲想要发泄一番。便起身自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将杂枝杂叶去掉。然后一伸一缩,将树枝置于身侧眉端,以树枝当做剑,起了个玉女剑法的起手式。 其时晨露未干,林中一片清气,阿绣深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将出来。阿绣凝神静气,用手指自近及远滑向枝端,心中一凌,突然右手握着树枝便挥手演练起剑法来。 阿绣身随剑行,在洞前的一片空地上,翻腾挪移,越练越快。此刻,阿绣心有所得,心神相通,练起玉女剑法时,虽然潇洒飘逸,但是也招招凌厉异常。每出一招,俱是剑气凌凌,带起周围的空气震颤,周围的树叶簌簌声响,如雨而落。 阿绣舞地尽兴,心神清明,只听得擦擦声响,树枝与空气摩擦的声音不绝,阿绣脚下奔行愈速,出剑却是愈缓。脚下加快而出手渐慢,疾而不显急剧,舒而不减狠辣,那便是武功中的上乘境界。 阿绣打到兴发,蓦地里一声清啸,刷刷几下,挥剑击向地面,然后一平一起,地上的落叶便跟着剑势而起,剑枝怎么舞动,树叶也是一样地舞动,像是吸引着一般。 阿绣凝聚功力,展开剑法,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翻腾挪移,将成千上万枚树叶掌握在自己的剑下,即使有风吹来,树叶仍是附着不掉。千千万万枚树叶化成一条花花绿绿的彩带子,将阿绣一个盘旋飞舞的白色人影裹在其中。远观之,竟是奇异美丽。 此时正值初秋,树叶由绿变黄,重量极轻,阿绣能将这么多的树叶凝于剑下而不掉,随风而舞,内力便是趋向有形有质,隐隐有凝聚意。 阿绣凝神聚意,挥剑自如,举手抬足间说不出的舒适畅快,意与神会,竟是渐渐到了物我两忘之境。 阿绣见自己的功力又上了一层楼,心下甚喜,本想继续催动内力,将树叶带得再快一些,但是自觉体内积蓄的内力毕竟有限,若消耗过甚,于身子有损,况且如今大敌当前,还需要自己保留功力。 当下内力徐敛,阿绣自空中挥舞着树枝旋转着落下,树叶少了内力的支撑,自外围缓缓飘落,待到阿绣落在地上时,在她身周积成了一个黄黄绿绿的圆圈。 阿绣收敛内力,展颜一笑,甚觉惬意。 此时雾气未完全散尽,阳光却是已经充足,自林中缝隙穿插下来,照射到阿绣身上、脸上,仿似镀上一层天光,朦胧而圣洁。 阿绣缓缓吐出一口气,将树枝丢到一旁,正准备回到洞内,一转身便见到石头正站在洞口,双眼正痴痴地看着自己。 阿绣走到石头面前,问道:“你怎么起来了?”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低声笑道:“你傻了吗?看什么看那么入神?” 石头呆呆地答道:“看你。” 阿绣此时心情甚好,又低语反问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石头激动道:“阿绣,你刚刚跳舞真像是仙女一样好看!” 阿绣扑哧一笑,说道:“我刚刚只是在练功而已,哪里是在跳舞!” 石头惊异道:“练功?练得是什么武功?怎么这般好看?” 阿绣答道:“是我们古墓派的玉女剑法。古墓派内功是道家心法,擅长借力打力,可以只使用很少的功力以气御物。古墓派的剑法又是以轻灵、飘逸见长,所以动起来确实是有些像是跳舞。” 石头听了,赞道:“古墓派的武功真好!” 阿绣见他心之所慕,笑道:“你要是想学,我倒是可以教你。” 石头摇了摇头道:“我现在还是不学了。古墓派的武功固然好,可是那是你的门派独门武功,我不是古墓派的人,还是不学的好,不然你就犯了门规。你已经教了我雪山剑法,雪山剑法也很好,很厉害,我会好好练习雪山剑法的。还有独孤九剑,我还没有学,等我把他们练好了,我再学其他的。” 阿绣还未回答,便听到史小翠冷哼一声,从洞内走出来,气忿忿的道:“雪山剑法又有甚么了不起?在我史小翠眼中不值一文。白自在这老鬼在凌霄城中自大为王,不知天高地厚,只道他雪山派的剑法天下第一。哼,我金乌派的刀法,偏偏就是他雪山派的克星。石头,你知道金乌派是甚么意思?” 石头道:“不知道。” 史小翠道:“金乌就是太阳,太阳一出,雪就怎么啦?” 石头道:“雪就融了。” 史小翠哈哈一笑,道:“对啦!太阳一出,雪就融成了水,金乌派武功是雪山派武功的克星对头,就是这个道理。他们雪山派弟子遇上了我金乌派,只有磕头求饶的份儿。” 雪山剑法的神妙,石头自然知道地清楚,他经阿绣所教,已经掌握了雪山剑法的精髓,又曾经使用雪山剑法与白万剑打过一架,白万剑的厉害之处,他是深有体会。况且,雪山剑法是阿绣目前教给他的唯一的武功,石头自然是将其推崇备至。 史小翠将她金乌派的功夫说得如此厉害,他不免有些将信将疑。他心下既不信服,脸上登时便流露出来。 史小翠道:“怎么?你不信吗?” 石头急忙道:“我不是不信,奶奶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觉得雪山剑法真的很厉害!奶奶,你也是雪山派的人,您自然知道雪山剑法有多厉害的!” 史小翠怒道:“胡说!我怎么会是雪山派的人!我学的武功可没有一样是雪山派的!哼!白自在那老鬼只说雪山派的武功如何厉害,却不知道,我的金乌派的武功比他更厉害。” 阿绣见奶奶的倔脾气又上来了,不由劝道:“奶奶,你怎么还在生爷爷的气?咱们离开凌霄城七年,爷爷、爹爹和妈妈还有一众师叔伯俱是担心咱们地紧,爹爹还有花姑姑他们也已经下山七年了,听说为了找石中玉,已经折了好几个兄弟,想必爹爹他们一定吃了很多苦。奶奶,等咱们离开紫烟岛,咱们便回凌霄城去,如果爷爷见了奶奶,一定高兴地很!” 史小翠冷声道:“哼!他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活着、死了又与他有什么干系!他说我的武功没他厉害,你们都将他的话当真,那今日便让你们看看是我的金乌刀法厉害,还是雪山剑法厉害!” 说完,转身坐在洞口的一块石头上,扭头对石头道:“你说你学过雪山剑法?” 石头点头道:“嗯,学过,是阿绣教的我。” 史小翠道:“阿绣说你只用了不到十天便领悟了雪山剑法的精髓,这其中虽然有雪山剑法少了精妙的缘故,不过,即使是寻常剑法,只用十天的时间,便将一门剑法练得熟练无比,那也是有些不同寻常。既然你学过,那你将雪山剑法演练一遍给我瞧瞧。” 阿绣想劝一劝奶奶不要再跟爷爷怄气,但是见奶奶也不多像与爷爷生气的样子,便也暂时不多言。见奶奶要石头演练雪山剑法,只道是奶奶想要检验一下石头的武功,便转身将刚刚自己练剑时使用的那根枝条捡起来,递给石头。 石头不知其意,见史小翠要求,便也一言而行,从阿绣手中接过枝条,便认真将雪山剑法演练了一遍。 第63章 平明剑气看刀声(二) 雪山剑法本也是以轻灵变幻为长,招术繁复无比。石头对雪山剑法用心研习,已经将雪山剑法纯熟无比,武将起来,却是招招精妙,加之他内力深厚,出剑之时便携带者一股凌厉之势,却是将雪山剑法使出了另一种味道,比之先前阿绣运转的玉女剑法多了股威猛。 石头将七十二路剑法使完,见二人不语,以为自己的练得不好,讪讪的掷下树枝,道:“真是让奶奶见笑了,我人太蠢了,阿绣费心叫我,但是几天不练,便有些生疏了。” 阿绣见他摸样,急忙说道:“不!你练得很好!好的我已经挑不出来任何毛病了。” 石头惊喜道:“真的?” 阿绣笑着点了点头。 得到阿绣夸奖,石头笑逐颜开。 史小翠也点了点头道:“我听阿绣说,你学武天赋极好,比她过犹不及,我原是有些不信,只道她是有心偏袒你,让我对你有个好印象。不过现在看,她的话确实不假。你的确有极高的学武天赋。石头,我且问你,你可加入任何门派?” 石头听了,答道:“奶奶,我还没有加入任何门派。” 说完心想道:我倒是想要拜入古墓派,但是阿绣是古墓派的掌门人,我要是入派,须得拜阿绣为师,那阿绣便是我的师父,我是他的徒弟,若是将来与阿绣成亲,那可是与礼教不符,与我心中的愿望大大违背。不过我倒是可以拜入雪山派,这样我与阿绣爷爷爹爹都是一个门派,阿绣原也是出身雪山派,这样说起来,我与阿绣也算是师兄妹了。只是,自己现在只是学了雪山派武功,还没有正式入门,仍不算是雪山派的弟子。 史小翠点了点头道:“那你可有拜师?” 石头又道:“阿绣教了我雪山剑法,不过我没有拜师,阿绣也不是我的师父。” 史小翠大声道:“甚好!既然你既没有拜师也没有加入任何门派,那我史婆婆今日要开宗立派,收你做我金乌派的首徒,你拜不拜师?” 阿绣不解奶奶怎么突然要收徒弟,疑惑道:“奶奶,怎么突然要收石头做徒弟?” 史小翠扬声道:“我是金乌派的开山祖师,今日我收了石头做弟子,他学了我的金乌刀法,便可去找白自在那老鬼的弟子去好好比试一番,看看是我的金乌刀法厉害还是他的雪山剑法厉害!” 石头见史小翠要收自己为徒,却是有些诧异。不过石头本就有要拜入雪山派得打算,虽然史小翠自称不是雪山派的人,但是却是雪山派掌门夫人,又是阿绣的亲奶奶,自己是没有什么不肯的。但是,他凡事总习惯于想要问问阿绣的意见,便向阿绣望去,想看看阿绣是否同意。只是扭头看去,看到阿绣却是低头不语。一时也不知道阿绣的想法,便有些踌躇。 史小翠又道:“你快跪下磕头,就成了我金乌派的嫡系传人啦。我是金乌派创派祖师,你是第二代的大弟子。” 阿绣见奶奶仍在和爷爷置气,心中哭笑不得。奶奶这好强的性格,自己也真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但是想了想,奶奶要收石头做徒弟,虽然是为了与爷爷斗气,但是石头拜在奶奶的门下也没什么不可,石头既可以学得奶奶的武艺,也可以拉近与奶奶的关系,日后自己与石头的亲事有奶奶作保,也可以更容易得到爷爷、爹爹和妈妈的同意。 况且奶奶经验丰富,知道怎么教授弟子习武,石头学武天资少见,如果能让奶奶指导于他,倒是比自己这样胡乱教石头要好得多。 阿绣心中注意一定,便微微一笑说道:“奶奶,恭喜你开宗立派。石头,你就拜奶奶为师好啦。有奶奶指点,你的武功一定可以大有进益。” 史小翠急于要开派收徒,也不去跟阿绣多说,只道:“快跪下,磕八个头。” 石头见阿绣无异议,当下欢欢喜喜的向史小翠跪下,磕了八个头。这八个头磕得咚咚有声,着实不轻。 史小翠眉开眼笑,甚是喜欢,道:“罢了!乖徒儿,你我既是一家,这情份就不同了。我金乌派今日开宗立派,你可须用心学我的功夫,日后金乌派在江湖上名声如何,全要瞧你的啦!” 石头站起来,又对石头拜了一拜,道:“师父,放心!徒弟一定会好好练武,不让师父失望的!” 史小翠听了兴高采烈,精神大振,说道:“我这路金乌刀法,自下得凌霄城之后,便开始专研,到得如今已是想得周全,只是使这刀法,须有极强的内力,否则刀法的妙处运使不出来。我先前学的是无妄神功,后来习得阿绣的九阴真经的易筋断骨篇,我的内力虽然有所增长,但是毕竟是年岁已大,再加上我要专研这金乌刀法,便少了精力去增加自己的武学修为。于是渐渐地功力倒是增幅减慢,到得近来却是不再增加。” “这次长江中遇到了丁不四这老怪,他定要邀我上他碧螺岛去,如非恶斗一场,便不能叫他知难而退,当下我便赶练武功。待我练成金乌刀法,别说丁不四区区一个旁门左道的老妖怪,便是为祸武林的甚么‘赏善罚恶’使者,只怕也要望风远遁。至于雪山派中那些狂妄自大之辈,便是非甘拜下风不可。不料我求急心切,一个不小心,内息走入了岔道,一时走火,动弹不得。” 史小翠此时心情甚好,便耐心地讲将走火的原因和经过都说了出来,然后,她停顿了一下,又道:“幸好你天生内力浑厚,正是练我金乌刀法的好材料。刀法不同剑法,剑以轻灵翔动为高,刀以厚实狠辣为尚。这根树枝太轻,你再去另找一根粗些的树枝来。” 阿绣见奶奶现在就要教石头刀法,不由急道:“奶奶,您现在就要教石头练金乌刀法吗?” 史小翠奇怪道:“现在不教,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教?” 阿绣见石头右臂尚有伤在身,使刀甚是不便,心中有些担心,道:“奶奶,石头的伤还没有好呢,他右手不便,不如等他伤好了再教吧!” 史小翠怒道:“右手不便,左手不是还空着吗?要做我的徒弟,哪有这般娇气,想要做到江湖无敌手,必须要双手使得一样的好才行!” 石头见史小翠生气,急忙说道:“阿绣,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虽然右手受伤,不过左手也能使得,我自小便是左右手一样用的。” 阿绣惊异道:“真的!” 石头使劲点了点头道:“嗯!” 阿绣听此放下心来。 史小翠说道:“既然如此,更好!石头,你快起找树枝去!” 石头应了一声,到树林中去找树枝,只见一株断树之下丢着一柄满是铁锈的柴刀。他俯身拾将起来,见刀柄已然腐朽,刀锋上累累都是缺口,也不知是哪一年遗在那里的,拿着倒也沉沉的有些坠手,心想:“虽是柄锈烂的柴刀,总也胜于树枝。”于是将腐坏的刀柄拔了出来,另找一段树枝,塞入柄中,兴冲冲的回来。 史小翠和阿绣见了这柄锈烂柴刀,不禁失笑。 阿绣笑道:“奶奶,贵派今日开山大典,用这把宝刀传授开山大弟子的武功,未免……未免有欠冠冕。” 史小翠道:“甚么有欠冠冕?我金乌派他日望重武林,威震江湖,全是以这柄……这柄宝刀起家。哈哈!”她说到“宝刀”二字,自己也忍俊不禁。三人同时大笑。 史小翠笑道:“好啦,你记住了,金乌刀法第一招,叫做‘开门揖盗’。”拿起一根短树枝,缓缓作了个姿势,又道:“我手脚无力,出招不快,你却须使得越快越好。” 石头左手提起柴刀,依样使招,甚是迅捷,出刀风声凌厉。 史小翠点头道:“很好,使熟之后,还得再快些。这招‘开门揖盗’,是用来克制雪山剑法那招‘苍松迎客’的。他们假仁假义的迎客,咱们就直捷了当的迎贼。好像是向对方作揖行礼,其实心中当他盗贼。第二招‘梅雪逢夏’,是克制他‘梅雪争春’那一招。雪山剑法又是梅花五瓣啦,又是雪花六出啦,咱们叫他们梅雪逢夏。一到夏天,他们的梅花、雪花还有甚么威风?” “梅雪争春”这招剑法甚是繁复,石头在长乐帮总舵中曾见白万剑使过,剑光点点,大具威势。这招“梅雪逢夏”的刀法,是在霎息之间上三刀、下三刀、左三刀、右三刀,连砍三四一十二刀,不理对方剑招如何千变万化,只是以一股威猛迅狠的劲力,将对方繁复的剑招尽数消解,有如炎炎夏日照到点点雪花上一般。 那第三招叫做“千钧压驼”,用以克制雪山剑法的“明驼西来”;第四招,大海沉沙”克制“风沙莽莽”;第五招“赤日炎炎”克制“月色昏黄”,以光胜暗;第七招“鲍鱼之肆”克制“暗香疏影”,以臭破香。每招刀法都有个稀奇古怪的名称,无不和雪山剑法的招名针锋相对,名称虽怪,刀法却当真十分精奇。 第64章 平明剑气看刀声(三) 阿绣一直知道奶奶在研习一门武功,但是一来奶奶甚少和她提起,也不曾在她面前演练过金乌刀法,所以阿绣对史小翠具体到底在自创什么武功却是知道地不清楚,因此,阿绣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套金乌刀法。 阿绣听到金乌刀法招式的名字,心中暗暗好笑:奶奶与爷爷较劲了几十年,到得如今却是不减反增,看来若爷爷不认输的话,奶奶却是没有罢休的一天。 金乌刀法的招名大都是书上成语,石头虽然已经跟着阿绣学了一些字词诗句,但是一来时间尚短,他学得毕竟有限,有些也并非全都懂得,但是他记性好,又曾认真请教过阿绣,知道雪山剑法的名字,在用心记忆出刀的部位和手势之时,倒是也能将名字记个七七八八。 史小翠口讲手比,缓缓而使,石头学得不对,立加校正,教授十分用心。 阿绣见奶奶教授地认真,石头学得起劲,心中暗暗点头,想着:果真姜还是老的辣!奶奶经验丰富,果真比自己会教授徒弟。 史小翠授了十八招后,已感疲累,当下闭目休息,任由石头自行练习。过得一炷香时间,史小翠又传了十八招。到得中午时分,已传了七十二招。此时史小翠歇了两柱香时间才缓过来,道:“雪山派剑法有七十二招,我金乌派武功处处胜他一筹,却有七十三招。咱们七十三招破他七十二招,最后一招,你瞧仔细了!” 说着将那树枝从上而下的直劈下来,又道:“你使这招之时,须得跃起半空,和身直劈!”当下又教他如何纵跃,如何运劲,如何封死对方逃遁退避的空隙。 石头凝思半晌,依法施为,纵身跃起,从半空中挥刀直劈下来,呼的一声,刀锋离他尚有数尺,地下已是尘沙飞扬,败草落叶被刀风激得团团而舞,果然威力惊人。 石头一劈之下,收势而立,看史小翠时,只见她脸色惨白,再转头去瞧阿绣,却见她双目大睁,眼露惊异。 石头见二人表情怪异,不由奇道:“我这一招……使得不对吗?” 史小翠不语,过了片刻,摆摆手道:“对的。”呆了一阵,又道:“此招威力太大,千万不可轻用,以免误伤好人。” 石头道:“是,是!好人是决计伤不得的。” 史小翠点头道:“你再将金乌刀法七十三招串起来演练一遍,我瞧瞧可有什么纰漏没有。” 石头答应一声,便又将七十三招金乌刀法完完整整地练了一遍,直练到第七十三招,纵跃半空,一刀劈将下来,这一次威力更强,刀风撞到地上,砰的一声,发出巨响,仿似地动山摇。 史小翠见石头在短短的一个时辰内,便已经将金乌刀法练得这般熟练,并能将其威力发挥至此,暗暗惊叹于他的武学天赋,心转间,更为收了这样一个好徒弟而欣慰,想着将来自己金乌派要扬名于江湖是指日可待了。 史小翠心中正自高兴,便不由地使劲地夸了石头几句,然后便疲累地紧,便起身回到洞里休息去了。 石头见奶奶快将他,心中正是高兴地很,但是转头间却见阿绣眉头深锁,似是愁绪难解。 石头走到阿绣身边,关心道:“阿绣,你怎么啦?我练成了金乌刀法,你不开心吗?” 阿绣摇头道:“我奶奶的金乌刀法,的确是很厉害的,比之雪山剑法更适合你,你能学得奶奶的金乌刀法,我心中高兴地紧。你内力又强,练熟之后,武林中就很少有人是你对手了。不过我很担心一件事,我瞧奶奶教你这门金乌刀法,招招都是凶狠毒辣的杀着,日后和人动手,伤人杀人必多,那时免不了要与人结怨。” “你忠厚老实,江湖上人心险诈,要是你结下的冤家多,那些坏人使鬼计来害你,你一定会吃大亏。” 石头想了想点头道:“你说得对,不如我不学这套刀法,请你奶奶另教别的。” 阿绣摇头道:“金乌派的武功,就只这套刀法,别的没有了。再说,不论甚么武功,一定会伤人杀人的。不能伤人杀人,那就不是武功了。只要你和人家动手之时,处处手下留情,记着得饶人处且饶人,那就是了。” 石头不解道:“那怎么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 阿绣沉吟半晌,说道:“要能天下无敌手,那才可以想饶人便饶人。否则便是向人家求饶,往往也不可得。我不想你多结仇家,便想让你饶人,只是武林中人心险诈,你若心地好,不下杀手,说不定对方乘机反施暗算,你反而会被人另摆一道。我曾在一本书中见过一招刀法,倒是奥妙得很,我比划给你瞧瞧。” 阿绣说着从石头身旁拿起那把烂柴刀,站起身来,缓缓使个架式,跟着横刀向前推出,随即刀锋向左掠去,拖过刀来,又向右斜刺,然后运刀反砍,从自己眉心向下,在身前尺许处直砍而落。 石头瞧得认真,将她手势、步法、刀式、方位,一一牢记。 阿绣一收柴刀,退后两步,抱刀而立,说道:“收刀之后,仍须鼓动内劲,护住前后左右,以防敌人突施偷袭。你练练看。” 石头接过柴刀,依式使招,却是完好无差。 阿绣笑着点头道:“这一招刀法叫做‘旁敲侧击’,刀刃到哪里,内力便到哪里。” 石头道:“这一招果然好得很,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叫敌人防不胜防。” 阿绣道:“这招的妙处还是在饶人之用。一动上手比武,自然十分凶险,败了的非死即伤。你比不过人家,自是无话可说,就算比人家厉害,要想不伤对方而自己全身而退,却也是十分不易。这一招‘旁敲侧击’,却能既不伤人,也不致为人所伤。” 石头点了点头,看着阿绣道:“阿绣,你教我这招‘旁敲侧击’,不怕奶奶不高兴吗?” 阿绣叹了一口气儿道:“奶奶正在气头上,她听到我教你改了他的金乌刀法,定是会生气的。但是奶奶的最后一招真的杀伤确实极大,我给她改了,也是为了奶奶好。不然你是她的徒弟,日后若真伤了人,也会给奶奶招来冤家。咱们暂且不告诉奶奶,等她哪日心情好了,咱们再告诉她不迟。” 石头点了点头。 阿绣继续道:“武林人士大都甚是好名。一个成名人物给你打伤了,倒也没甚么,但如败在你的手下,他往往比死还要难过。因此比武较量之时,最好给人留有余地。如果你已经胜了,不妨便使这一招,这般东砍西斫,旁人不免眼花缭乱,你到后来又退后两步,再收回兵刃,就算旁边有人瞧着,也不知谁胜谁败。给敌人留了面子,就少结了冤家。要是你再说上一两句场面话,比如说:‘阁下剑法精妙,在下佩服得紧。今日难分胜败,就此罢手,大家交个朋友如何?’这么一来,对方知道你故意容让,却又不伤他面子,多半便会和你做朋友了。” 石头道:“那再练一遍,可别忘记了。”当下跃起身来,提起柴刀,将这招“旁敲侧击”连练了两遍。 阿绣点头道:“好得很,一点也没忘记。” 石头听到阿绣赞扬,心中喜滋滋的,他来到阿绣身边,拉着她的手道:“阿绣,你对我真好!” 阿绣见他笑嘻嘻犹如孩童一般,不由反问道:“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石头紧握阿绣的手,将他拉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笑着道:“阿绣只能对我好,可不能对别人好。” 阿绣见他有些异样,嗔怪道:“石头,你几时学得这般霸道了?” 石头叹了一口气,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经历了一场生死,倒是豁然开朗,只觉得,自己在乎的一定要努力争取,保护好他们,决不能像以前一样犹豫不绝。” 阿绣听了,心下了然:自己何尝不是经历了一场生死之后,改变了些许想法,便点了点头道:“嗯,你说的对,人生在世,须得洒脱些,今朝有酒今朝醉,不能再为一些无谓的想法所羁绊了。” 然后又忽然扑哧一声,抬头说道:“石头,我发觉你现在变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石头笑着道:“哪里不一样了?” 阿绣想了想,摇了摇了头道:“我也说不上来,反正跟初见你时不一样的,也许是成熟了吧。” 石头笑问道:“那阿绣喜欢不喜欢现在的我?” 阿绣道:“自然是喜欢的,你还是你啊,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的。”说完盈盈望着他。 石头见阿绣说的真挚,心中情动,低声道:“我也是,无论阿绣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阿绣的。” 阿绣笑颜如花。 石头见此,心中一动,低头吻了吻阿绣额头。 阿绣感觉到额头热气,不由闭了闭眼睛,待睁开时,对着石头羞涩一笑。 石头见阿绣摸样,再也把持不住,紧紧搂住阿绣腰身,低头吻住阿绣的唇瓣,捻转厮磨。 二人口齿相依,情动不已,吻得浑然忘我。 忽听得远处一个女子声音怒喝:“呔!不要脸,你们在干什么!”正是丁珰的声音。 第65章 一段衷情不肯休 阿绣和石头听到声音急忙分开,急忙扭头看去,只见丁珰从树林彼端纵身奔来,丁不三跟在她后面。 丁不三身法好快,一转眼便奔至二人面前,说道:“臭小子,你果真好活着!” 这时丁珰也已经奔至二人面前,怒喝:“小贱人,你勾引天哥,我一定砍了你!”说完亮出她手中的柳叶刀,刷的一刀,便向阿绣头上砍去。 自见到二人,石头便把阿绣置于身后,现在丁珰一上来,便去砍阿绣,石头自然而然地挡下了这一刀。只是石头深恐丁珰伤了阿绣,不知不觉间力与神会,劲由意生,挥起砍柴刀时,便力大了些,丁珰的柳叶刀刚刚碰到石头的砍柴刀,便被震地远远抛了出去,落地时已经是在十米开外。 石头见丁珰落地后,没见她再起来,不知道是生是死,急忙道:“丁珰姑娘,你没事吧?” 丁不三见自家孙女被石头一刀的劲力竟然如斯,大吃一惊,怒道:“小子!你竟然伤了阿铛,看我不宰了你!”说完攻向石头。 石头一边应付着丁不四,一边歉然道:“丁三爷,我不是有意伤害丁珰姑娘的,我只是不知道我的劲力那么大。丁三爷,咱们还是先停下来,赶快看看丁珰姑娘怎么样了!” 丁不四将自己不能杀了石头视为奇耻大辱,如今见到石头是一定要杀了他的,哪愿意与他再多废话,当下怒喝一声:“小子,废话少说,今日我一定要杀了你!”说完攻势愈猛。 石头无法,只得专心应对。 阿绣见石头单臂挥刀应付丁不三倒还自如,心中放下心,急忙跑到丁珰落下的地方,看看她怎么样。 丁珰虽然一直扬言要杀了自己,但是那也只是误会自己抢了她的情郎,与自己也无多大仇怨,况且昨日在长江中,丁不四要杀石头时,正是丁珰有意放水,自己才有机会救了石头出来,丁珰虽然刁蛮,对石头倒是有恩,自己不能见死不救。 阿绣跑到丁珰跟前,见丁珰正躺在杂草中,昏迷不醒,不知道是生是死,急忙蹲下来,将她扶起,手掌按在她的背后,为她推宫过血。 过了一会儿,丁珰方才咳嗽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悠悠醒转,只是因为震荡过猛,有些迷迷糊糊的。 阿绣从怀中拿出一瓶玉蜂浆,打开的盖子,送到丁珰嘴边,对叮当说道:“丁珰姑娘,赶快喝了这个。” 丁珰虽然迷糊,但是于阿绣恨之入骨,一听到她的声音,登时醒过来,抬头一见阿绣正在自己面前,突然柳眉倒竖怒道:“小贱人,你给我喝什么,你要毒死我吗?”说完,就欲要挥手打落瓶子。 阿绣一见急忙闪开,冷声道:“这可不是毒药,这是我们古墓派的独门秘药,本是给你治内伤用的,你不喝,便算了,不强求。”说完,将瓶子盖上,放入怀中。 丁珰站起身来,对着阿绣怒道:“你救了我?” 阿绣见丁珰生气的样子,了然道:“你可别误会,我本不想救你的。只是你曾经救过石头一命,今日我是为了石头才救你的,这是一命还一命,两不相欠。” 丁珰怒气冲冲道:“什么两不相欠?哼,你勾引了天哥,今日我一定要杀了你!”说完,欲要扬起柳叶刀,砍向阿绣。 阿绣见此,急忙阻止道:“丁珰姑娘,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勾引你的天哥,石头真的不是你的天哥。他们只是长得很像而已,你与你的天哥相处日久,难道真的分辨不出来他们之间的差别吗?” 丁珰听了,却是怒道:“哼!小妖精,你休要再狡辩,天下哪里有长的一摸一样的人,一定是你怂恿天哥让他说不认识我,好让我不打扰你们的逍遥快活,哼!我丁珰怎么会是那般愚蠢之人,相信你的花言巧语。” 阿绣见丁珰这般顽固,无奈道:“丁珰姑娘,你真的觉得石头与你的天哥一摸一样吗?” 丁珰迟疑了一下,突然怒道:“废话少说!看刀!今日不杀了你,我誓不罢休!”说完挥刀砍向阿绣。 阿绣挡开她的一招,叹息一声道:“叮当姑娘,你打不过我的。” 丁珰道:“打不过也要打!”说完又继续砍向阿绣。 阿绣见丁珰这般固执,也不再与她多说。如今阿绣的功力又上了一个层次,出手功力与先前又是不同,只与丁珰斗了几招,便挥手点在丁珰的肩头的穴道上,丁珰顿时动弹不得。 丁珰见阿绣几招内便打败了她,又点了她的穴道,便惊怒道:“小贱人,你快点将我的穴道解开!不然,我定然要杀了你!快点将我的穴道解开!” 阿绣对着她摇了摇头,有伸手点了她的哑穴。 丁珰对着阿绣怒目而视, 阿绣对叮当说道:“丁珰姑娘,不好意思,暂时委屈你一下了。” 阿绣说完也不再看她,走到丁不三与石头附近,见石头正与丁不四斗得关键之处。 丁不三使用剑法,招招凌厉,石头使用金乌刀法,运转内力,虎虎生威。 虽然金乌刀法是专门用来克制雪山剑法的,与其他武功应对少了分针对雪山剑法的精妙,但是好在金乌刀法的各招各式均是史小翠精心所创,招招精奇,石头又内力深厚,招招威猛,将金乌刀法的精妙之处发挥大半,挥出去的刀劲直震得地面尘土飞扬,咚咚声音不绝入耳,应付丁不三来倒也自如。 二人运转各自功力,却是各有千秋,一时谁都不能打败谁。 阿绣心中关心石头伤势,全神贯注于二人打斗,生怕石头一着不慎,为丁不四所伤,却没注意到自东南边迅速奔来数人,待得这几人来到阿绣身边,喊了一声:“帮主!” 阿绣扭头看去,才发现竟是贝海石、陈冲之、云香主等八人。 几人见自家帮主正与丁不三斗得正欢,也不敢出声打扰,只得在一旁观看。 贝海石看到阿绣,立刻上前问道:“阿绣姑娘,你没事吧?” 阿绣笑着道:“我没事,谢谢贝先生关心。” 贝海石又问道:“帮主的伤势怎么样了?” 阿绣道:“倒是没有大碍,只是被江水泡过,又耽搁了时间,化了脓,想要快点好起来,却是需要时间的。” 贝海石点了点头道:“没有大碍便好!” 阿绣关注于战斗形势,也不愿与他多言,便继续观看。 石头内力固然深厚,只是他先是受伤,后又学习金乌刀法,耗力不少,金乌刀法每一招式都需要内力支撑,颇是辛苦,索性此时丁不三因为抵挡石头的强悍刀势,应付起来也颇是费力,二人争斗的辛苦。 这时,突然自东侧传来一道苍老声音:“老三,你可要我帮你?” 阿绣扭头一看,却是见丁不四正坐在一个树枝上,看着打斗的俩人。 丁不三怒道:“放屁!我丁不三还需要你来打帮手!你走开些!我跟人家过招,你站在这里干甚么?” 丁不四道:“我瞧你武功不济,快要被这傻小子打败了,我特来帮你,你不稀罕?” 丁不三更是怒道:“放屁!放屁!我会被这小子打败?放你妈的狗屁!” 丁不四见丁不三被石头的刀风逼得连连后退,哈哈哈大笑道:“这傻小子内力浑厚地紧,你可要小心些,你与他比拼内力怕是比他不过。” 说完,见石头虽然拿着一把烂菜刀,但是使得刀法却是招招精妙,每一招都携带者强劲内力,若是那内力不济之人与之相拼,怕是顷刻便被拍成肉泥。 丁不四心中惊讶地很,这小子既然会如此精妙刀法,为何昨日与我拼斗之时不使将出来,要不然我想要胜他却是难上加难。 丁不四心中虽然知道若是石头与之实打实的比武,自己确实胜他不过,只是他心中虽这样想,口中却是怎样都不愿意承认的。 他对着丁不三笑道:“老三,这小子曾是我的手下败将,我可是比他厉害,你若是打他不过,我便来帮你,你看可好?”说完笑声怪作,人人耳鼓中嗡嗡作响,都是十分的不舒服。 丁不三怒道:“快滚!快滚!你在旁边只有搞乱我心神。我既分心和你说话,怎么还有心思跟人家厮打?” 丁不四哈哈哈笑道:“你不用和我说话,专心打架好了。我在旁边看着,你啥时候落败了,便助你一臂之力!” 丁不三听了,连说了几个“放屁!”见一招不慎,差点被石头的刀气所击中,却是不敢再多言。 丁不四见了又是哈哈哈哈大笑几声,也不再多言。他扭头见阿绣正站在旁边,便突然自树上飞下来,来到阿绣身边,笑着道:“阿绣,你奶奶呢?” 阿绣见丁不四模样,笑道:“丁四爷找我奶奶做什么?” 丁不四大声道:“自然是邀请你奶奶和你去往我的碧螺岛走一走。” 阿绣一听冷声道:“你明知我奶奶不愿意去你的碧螺岛,为何还要强迫她去?” 丁不四道:“怎会是我强迫她去?我与小翠有言在先,咱们在长江上比武,呐,就是我与这傻小子比武,可是我赢了,按照约定自然要随我到碧螺岛上盘桓几日。” 阿绣听到他提到比武的事情,想起他与石头比武耍赖致使石头伤上加伤的样子,心中恼怒,不由出口讥讽道:“丁四爷是武林中的前辈高人,武功高强,常人与您比武,怕不是你的对手。石头是小辈儿,虽然武功不济,您比武时为何倒是全力以赴,半点不肯想让?还趁石头手下留情之时,反而发难打伤石头?” 丁不四听阿绣提到昨天的比武,心中有些不自在,大声道:“这小子内力深厚,一着不慎便被他打下船去。他虽是小辈儿,但是是代小翠比武,我若不努力,便会输于小翠。传到江湖中,我丁不四还有何脸面在?况且比武之时,生死攸关,怎能想让?” 说完又摇了摇头道:“不管怎么样,这比武的结果嘛,是你们输了。” 阿绣怒道:“若要认真言论,比武还没有个结果,怎能算是输了?” 这时,自洞中传出史小翠的声音:“阿绣,你不要再与他言语。丁大狗熊,传言非虚,与小辈比武打他不过,便偷奸耍滑,无赖之极,与这般无信之人你与他多言什么。” 丁不四听了怒道:“小翠,你怎么还骂我狗熊?比武之时,愿赌服输,既然小翠不满意结果,那咱们便重新比武来过!小翠,你可是在洞里,你出来,咱们再比试比试!” 说完,便飞身朝向洞内飞去。 阿绣见此,急忙运转轻功飞至洞口,拦住丁不四道:“你明知道我奶奶练功走火入魔,这短短时日怎会恢复?她动弹不得,怎能与你比武?” 丁不四道:“你奶奶可是在洞里?你让她出来,咱们好好论说论说,这比武到底谁输谁赢?” 阿绣冷然道:“我奶奶不愿意见你。丁四爷,您武功高强,阿绣倒是想要请教,不如咱们来比一场,如何?” 丁不四先前在船上时,已经领略过阿绣功力深厚,刚刚又见她瞬间挡至自己身前,轻功也极是厉害,心中知道她的功力怕是不浅,自己先前与石头比武时,不曾有他人在场,即使打不赢石头,还可用旁门左道让石头也赢不了自己,但是如今长乐帮人在场,若是自己与阿绣比试,赢不了她,怕是要被江湖人耻笑,若是再输了,怕是再也没有面目见人了。 想到此,丁不四摇头道:“不成!不成!你是小翠的孙女,一个小女娃子,我怎能与你比武?若是不小心伤了你一分半分,怕是要被小翠记恨我一辈子!不成!不成!” 这时突然自西边传来一声大喝道:“阿绣是女娃,不适合与您比武。那么我白万剑来领教一番丁四叔的武功,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恢复一天一更~~~~依然上午十点更新~~~~ 首发,谢绝转载!盗文的亲,请不要同步~~~ 第66章 碧血红叶醉秋风 阿绣扭头看去,只见西边正迅速奔来一白衣人,正是自己的爹爹“气寒西北”白万剑,不由惊喜喊道:“爹爹!” 白万剑奔至洞口,来到阿绣面前,急忙道:“阿绣,你没事吧!” 阿绣激动道:“爹爹,我没事!” 白万剑看到阿绣完好无损,心中高兴,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阿绣问道:“爹爹,你怎么也来了?花姑姑呢?其他师叔呢?” 还不待白万剑回答,又听到远处有人回答道:“我们在这里!” 阿绣朝白万剑身后看去,只见王万仞、花万紫等十余名雪山派弟子也正自西边奔来,先后来到洞口,看到阿绣,俱都高兴道:“阿绣,你没事啦?” 阿绣看到这么多师叔,高兴地紧,一一喊过,回到着没事。 阿绣自小便是雪山派众人手掌心的小公主,众人对她俱是疼爱有加,如今见她言笑晏晏,没有任何受伤的样子,俱都放下心来。 白万剑扭头见石头正与丁不三斗得正紧,观看了片刻,见石头虽然独臂握刀,却是刀刀威风凌凌,逼得丁不三近不得身,却又不敢硬拼内力,直让丁不三心浮气躁,骂骂咧咧。 白万剑暗中点了点头,想着这小子真是一手好刀法,却不知是谁所授?扭头见丁不四正在自己不远处,便上前一步,对丁不四抱拳道:“丁四叔,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丁不四摆了摆手道:“不好!不好!见了你小子,我哪里还有什么好?” 白万剑笑道:“丁四叔何出此言?” 丁不四怒道:“看见你这小子,我就想起你老子,他是我生平最痛恨之人,你说,我怎会好?” 白万剑见他口无择言,不欲搭他话,便问道:“丁四叔刚才为何要与我女儿阿绣比武?” 阿绣正自与各位师叔寒暄,听到白万剑的话,便走到他身边答道:“爹爹,丁四爷与奶奶约定在长江边上比武。若奶奶赢了,丁四爷便给奶奶磕头,若是奶奶输了,便要随丁四爷道他的碧螺岛去,可是奶奶练功走火入魔,不能动弹,比不了武,奶奶又不愿意被强迫去碧螺岛,我便想代奶奶与丁四爷比试一场,论个输赢。” 白万剑听到史小翠走火,大惊失色道:“你奶奶怎么会走火?她现在怎么样了?” 阿绣道:“爹爹不要担心,奶奶现在没有大碍了,奶奶现在正在洞里。” 白万剑一听,立刻转身进洞,阿绣紧跟着,其他雪山派弟子听了也立刻紧随其后。 史小翠正坐在一块大石上,白万剑一进洞,瞧见史小翠,立刻紧走几步,噗通一声,跪在史小翠面前哭道:“妈!儿子想煞你了!” 史小翠见了,却是呵斥道:“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其他雪山派弟子一见,也立刻跪下来,对着史小翠叩拜道:“拜见师母!” 白万剑哭道:“妈,你自下山七年没有半点音信,我和爹都担心地紧。这七年来,我和众位师弟,离开凌霄城,边寻找石中玉,边打听你的下落,可是七年来,师兄弟折了不少,却是毫无所获。如今见到阿绣安好,又见到妈你,我心中真是高兴地紧。” 花万紫也道:“是啊!师母,你自离开凌霄城,师父和雪山派上下都担心地紧,今日见到您安好,我们真是高兴,还有阿绣还活着,这真是两个大喜!” 其他的雪山派弟子听了,也都纷纷附和。 史小翠听了,先是冷哼了一声道:“我活得好好的,你们担心我做什么!白自在那老混蛋会担心我?我不在凌霄城,他可是过得逍遥自在!” 白万剑一听,急道:“妈,你还在生爹的气吗?” 史小翠道:“没有!我可没有生他的气,他是威德先生,我怎敢生他的气!” 白万剑无奈道:“妈,爹他真的在担心你——” 史小翠打断他道:“好了!都起来吧!这么跪着算什么!” 白万剑听了,无奈起身,其他的雪山派也跟着起身。 白万剑想起阿绣的话,又问道:“妈,听阿绣说,你走火入魔了?现在可好?” 史小翠回道:“好地很!不劳你担心!” 阿绣见奶奶迁怒于爹爹,急忙解释道:“我和石头已经为奶奶输了内力,助奶奶通了六脉,奶奶已经没有了性命之忧,只是奶奶的功力还需要一段时日才能复原。” 白万剑听了,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却是奇怪道:“那妈怎么会走火入魔?” 阿绣又解释道:“还不是丁不四纠缠奶奶,非要与奶奶比武,奶奶数番与他争斗,却是被丁不四苦苦纠缠,久战不下,奶奶为了让他死心,便在长江船中赶练内功,却是求急心切,不甚走火。昨日,我为了救石头,却正好落在了奶奶的船里......” 当下又把几人与丁不四在长江船中的一番争斗尽数说与白万剑诸人听。 花万紫听完后,气愤难当,怒道:“想不到丁不四这番奸猾,真真是无耻至极!” 阿绣点头道:“幸好石头功力深厚,不然石头早已经被丁不四打下船去,喂鲨鱼了。刚刚丁不四又想要纠缠奶奶,我为了让他死心,便想代奶奶与他堂堂正正地比试一场,只是还未开始,爹爹正好赶到了。” 白万剑听了,摇了摇头道:“你功力尚浅,怎能是丁不四的对手?” 阿绣一听,昂然道:“爹爹,可别小瞧于我,我虽然年纪小,但是这七年来,我与奶奶一直悉心练习武艺,索性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倒是小有收获,不信,你可以问问奶奶?” 说完,转头向史小翠问道:“奶奶,我说的是不是?” 史小翠答道:“嗯!不错!阿绣虽然年纪尚轻,但是武功修为却是比我要强上许多了!” 白万剑惊讶道:“果真?” 阿绣点了点头道:“我虽然内力修为比奶奶要好一些,只是经验尚浅,打斗起来倒是比不上奶奶的。” 白万剑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道:“即使你的功力尚可,但是一个女娃子,怎能让你和丁不四比武?既然丁不四一定要比武论处,那么儿子便代母亲去与丁四叔比试一番罢了,也好不坠了雪山派的声名.....” 话未说完,便听得洞外一声巨响。 然后听得,长乐帮人喊道:“帮主!帮主!” 丁不四喊道:“老三!” 洞内众人听了,相视一眼,立刻走出洞口。 阿绣朝外看去,只见外面满尘土飞扬,落叶飘散,丁不三在那里边咳嗽,边骂骂咧咧,石头却是盯着地上一物,愣愣出神,边上围着贝海石等人。 阿绣急忙赶到石头身边,担心问道:“石头,你没事吧?” 石头看到阿绣,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只是,金乌派的开派宝刀却是没了。”说完惋惜地叹了口气。 阿绣低头朝着地上看去,只见不远处地上散落着几块生锈的铁片,瞧着便是那把烂菜刀的碎片。 阿绣奇怪问道:“宝刀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石头解释道:“刚刚我与丁三爷对打,我见他使的招式奇怪,防不胜防,便拿刀子去挡他的剑,谁知我用力过大,却是将宝刀给震坏了!” 阿绣心想:刚刚,二人战斗之时,石头早已经占着上风,丁不三落败是迟早之事,为何石头说招式奇怪?这把烂菜刀虽然不经用,但是有石头深厚内力相护,轻易不能被震地断裂,除非二人以武器比拼内力,不然不会震地兵器断裂。只是丁不三明明忌惮石头的内力,不敢直接与之比拼内力的啊? 阿绣百思不得其解,见石头可惜的样子,扑哧一笑,安慰道:“这把宝刀虽然是金乌派的开山宝刀,不过也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武器,临时用一用的,如今它既然寿终正寝,咱们再找一把可手的兵器便是。你若舍不得它,咱们便把它收集起来,留作纪念也是好的。” 阿绣说完,作势要蹲下来去捡地上的锈铁片。 石头拉住阿绣道:“算啦!原就是临时用一用的,既然碎了,也不用捡了。”说完挠了挠头,颇不好意思道:“阿绣,我是不是有点傻。” 阿绣见他果真不再惋惜,回答道:“不!你一点都不傻,留恋旧物说明你情感丰富,不是无情之人。怎么会是傻呢?” 石头听了,呵呵一笑。 阿绣见他傻笑样子,摇了摇头。这时听得丁不三咳嗽了两声,怒道:“傻小子,你的兵器没了,我的兵器也断掉了,咱们暂且先休息一下,然后再行比过。” 石头听了,奇道:“丁三爷,你不杀我了吗?” 丁不三怒道:“杀!一定要杀!我丁不三说要杀的人是一定要杀的!” 这时丁不四说道:“老三,这小子内力深厚,你想要杀他可是不宜。我功力比你好,他曾是我的手下败将,不若我替你将他杀了,也好净了你的眼!” 丁不三怒道:“放屁!你的武功哪里比我好!放屁!这小子我是一定要自己杀的!你不要插手!” 丁不四想起自己在船上被这小子逼出的丑事,心中恼恨,欲要将其毙于自己掌下,却是摇头道:“不行!这小子一定要我杀!”说完,欲要一掌拍向石头。 第67章 剑影刀光杀气浓 白万剑沉声道:“好!丁四叔请了!”说完,便拔剑运气,一剑挥去向丁不四刺去。 丁不四知道史小翠正在洞内,他执意要用一双肉掌空手应战白万剑,也是为了要在小翠面前长长自己的面子,若是能以空手打败白万剑,那小翠可是半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得了。 丁不四想到此,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招招抢攻,双掌如刀如剑,如枪如戟。虽然是白万剑先出的招,丁不四手中虽无兵刃,但擒、拿、劈、打、点、戳、勾、抓,两只手掌便如是一对厉害兵器一般,遇到白万剑长剑刺削而来,他往往猱身而上,硬打抢攻,逼着白万剑守势多而攻着少。 丁不三先前与石头拼了内力,致使兵器断裂,正自气急败坏,但是他与石头打斗时间长久,现在感到万分疲惫,见自家老四与白万剑比试,也担心自家兄弟的安危,便也注意着场中的打斗,暂且不去找石头的晦气。站在一旁,看到丁不四的出招时不时倒是评头论足一番。 石头见两大高手比武,斗得紧凑异常,他经验尚浅,自然是关注万分,。他学过雪山剑法,而丁不四所用的招数,一小半是曾经教过他的,没教过的却也理路相通,有脉络可寻,二人所使武功他大部分学过,瞧着倒是颇有所获,一时间竟然看得全神贯注,兴致盎然。 十余名雪山派弟子见自家师哥与丁不四交手,也是手中各挺长剑,疏疏落落的站在四周凝神观斗,为白万剑作声援之势。 阿绣先前见丁不四欲要伤害石头,早已经心中戒备,但是丁不四被爹爹拦下,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是防着丁不三突然发难,便也时不时注意着丁不三,不过见他关注于场中打斗,心中还是暂时稍稍放松。她生怕爹爹受伤,凝神瞧着战况,见丁不四虽然步步紧逼,但是见爹爹打得极是沉着,朴实无华,偶然间锋芒一现,又即收敛,看来丁不四若想取胜,可着实不易。 阿绣见此,心中却是又松了一口气,想必斗得久了,只怕爹爹还会占到上风呢。 阿绣作为旁观者,瞧出了丁不四打的辛苦,丁不四和白万剑作为当事人,自然更是早就心中有数。 丁不四与白万剑一动上手,便立即暗暗叫苦不迭。对方出招之迅,变化之精,内力之厚,法度之谨,在在均是第一流高手风范,即令白自在当年纵横江湖的全盛之时,剑法之精,只怕也不过如是。 丁不四打醒十二分精神,施展小巧腾挪功夫,在他剑光中纵跃来去,有时迫不得已,只好行险侥幸,以两败俱伤的狠着,逼退白万剑凌厉剑招。遇上这等情形,白万剑总是受让一步,不与他硬拚,倒似是智珠在握,心有必胜成算一般。 其实,以二人真功夫而论,毕竟还是丁不四高出一筹,但他输在过于托大,不肯用兵刃和对方动手,明明一条金光灿然的九节软鞭围在腰间,既已说过不用,便是杀了他头,也不肯抖将出来。 再拆得二十余招,白万剑道:“丁四叔,你用九节鞭罢,只是空手,你打我不过的。” 丁不四怒道:“放屁,我怎会打你不过?你试试这招!”然后左手划个圈子,右手拳从圈子中直击出去。 这一招来得甚怪。白万剑不明拆法,便退了一步。丁不四哈哈大笑,右足在地下一登,身子向左弹出,便似脚底下装了机关,突然飞起,双脚在半空中急速踢出。白万剑又退一步,挥剑护住面门。 丁不四倏左倏右,忽前忽后,直让旁人看得眼花缭乱。猛听得嗤的一声响,丁不四右腿裤管上中了一剑,虽没伤到皮肉,却将他裤子划了一条长长的破口。 白万剑收剑退回,说道:“承让,承让!” 高手比武,这一招原可说胜败已分。但丁不四老羞成怒,喝道:“谁来让你了?这一招你一时运气好,算得甚么?”一招“逆水行舟”,向白万剑又攻了过去。白万剑只得挺剑接住。 阿绣见丁不四这般耍赖,摇了摇了头,想着这人可真是死性不改。 不过,刚才这一剑划破对方裤脚,说是运气好,确也不错,其时白万剑挺剑刺去,丁不四刚好挥足踢出,倒似是将自己裤管送到剑锋上去给他划破一般。但这么一来,丁不四一股凌厉的气焰不免稍煞,出招时就慎重得多,越打越处下风。 雪山派众弟子瞧着自家师哥先是杀了丁不四的威风,心中十分得意,就有人出声称赞:“你瞧白师哥这一招‘月色黄昏’,使得若有若无,朦朦胧胧,当真是得了雪山剑法的神髓。丁四老爷子手忙脚乱,若不是白师哥剑下留情,他身上已然挂彩了。我看这场比试,白师哥是赢定了。” 丁不三听得这话,却是大骂一声:“放屁!放屁!小子竟说屁话!丁氏兄弟出马,怎么会输?老四,你这般磨磨唧唧下去,可什么时候能赢?不若哥哥帮你一把?” 丁不四听了,也是骂了声“放屁!”,边打边说道:“老三,你先前不让我说话,扰你打斗,现在你也快快走开些,别让我分心。” 丁不三听了却是哈哈哈大笑道:“老四,你一生要强好胜,不是自称武功了得,天下无敌嘛,现在我倒要留在这里好好瞧瞧,单凭一双肉掌,要怎么将人家打得撤剑认输,跪地求饶。哈哈哈哈!” 丁不四边斗边喝:“老三,你笑甚么鬼?” 丁不三笑道:“我笑你啊!” 丁不四怒道:“笑我甚么?我有甚么好笑?” 丁不三道:“我笑你一生要强好胜,遇到危难之际,总还得靠哥哥来提你一把。” 丁不四怒道:“这姓白的是我后辈,若不是瞧在他父母脸上,早就一掌将他毙了。我有甚么危难?谁要你来提一把,你还是去提一把酒壶、提一把尿壶的好!哎哟!好小子,你乘人之危……” 他空手和白万剑对打,本已落于下风,这么分心和丁不三说话,门户中便即现出空隙。白万剑乘势直上,在他左肩上划了一剑,登时鲜血淋漓。” 丁不三、丁不四两兄弟自幼吵斗不休,互争雄长,做哥哥的不似哥哥,做兄弟的不似兄弟,但这时丁不三眼见兄弟受伤,却也不禁关心,怒道:“好小子,你胆敢伤我丁老三的兄弟!”身形微矮,突然呼的一声弹将出去,伸手直抓白万剑后心。 白万剑前后受攻,心神不乱,长剑向丁不四先刺一剑,将他逼开一步,随即回剑向丁不三斜削过去,颇为捉襟见肘。 阿绣见丁氏兄弟以二敌一,怒道:“不是说单打独斗吗?你们两个怎能对付我爹爹一个?” 丁不四叫道:“老三退开!谁要你来帮我?” 丁不三道:“谁帮你了?丁老三最恼人打架不公平。我先弄掉他的剑,再在他身上弄些血出来,你们再公公平平的打一架。” 雪山派群弟子见师兄受二人夹击,何况这丁不三乃是杀害同门的大仇人,他一上前动手,众人发一声喊,纷纷攻上。 丁不三喝道:“狗崽子,活得不耐烦了,通统给我滚回去!”却见剑光闪闪,几柄长剑同时向他刺来。丁不三一一避过,大声叫道:“再不滚开,老子可要杀人了。” 白万剑知道这些师弟们决不是他的对手,他说要杀人,那是真的杀人,忙叫道:“大家退回去!” 雪山群弟子对师兄白万剑的号令不敢丝毫违拗,当即散开退后。 丁不三向着一名肥肥矮矮、名叫李万山的雪山弟子道:“把你的剑给我!” 李万山怒道:“好!给你!”剑起中锋,嗤的一声,向他小腹直刺过去。 丁不三左手疾探,从侧抓住了他右腕,轻轻一扭,便将他手中长剑夺过,便如李万山真是乖乖将长剑递给他一般。这一扭之下,李万山右腕已然脱臼,丁不三跟着飞脚将他踢了个筋斗。 其余雪山弟子挺剑欲上相助,丁不三已手持长剑,剑尖刺地,绕着白万剑和丁不四二人奔了一圈,画了个长约二丈的圆圈,站定身子,向雪山群弟子冷冷说道:“哪一个踏进这圈子一步,便算是踏进鬼门关了。” 阿绣冷声道:“你们言而无信,还要杀人,这般无耻,那还论什么武林道义?” 丁不三哈哈大笑,挺剑向白万剑刺去,大声说道:“我们怎么不论江湖道义了?现下是我跟姓白的单打独斗,丁老四也在跟姓白的单打独斗,可不是咱们两兄弟联手夹攻于你老子。老四叫我不可出手,我不听他的。我叫老四退下,他也不听我的。姓白的,我瞧着你不顺眼,要教训教训你。他讨厌你老子,要打你几个耳光。咱们各人打各人的,别让人说丁氏双雄以二打一,传到江湖上可不大好听。”口中罗唣,手下丝毫没有闲着,出招悍辣之极。 白万剑以一敌二,不能分心答话,只是全神贯注的严密的防守,寻暇反击,一句话也不说。就是觉得丁氏兄弟这般无赖,瞧他们不起,但是他生性端严,向来不喜和人做口舌之争,也不愿多说。 阿绣听了丁不三这般言语,已是无话可说,对着花万紫道:“花姑姑,王叔叔,借你们的剑一用!” 花万紫和王万仞将剑递给阿绣,不明白她要说什么,问道:“阿绣,你要做什么?” 阿绣接过剑,冷哼一声,对着战圈沉声说道:“既然丁三爷跟我爹爹是单打独斗,丁四爷也跟我爹爹单打独斗,不是两人夹攻。那么,我与石头一起与丁三爷你单打独斗,也算不得我们二人夹攻吧!” 阿绣话音刚落,就见丁不三的长剑和白万剑长剑一交,白万剑的手臂剧震,对方的内力猛攻而至,白万剑急忙运内力外荡,回剑横削,便在此时,右腿上被丁不四左掌作刀,重重的斫了一掌,当即向后退出两步,脚步踉跄,险些摔倒。 阿绣一见之下,心中惊怒,再也忍耐不住,对着石头大喝一声:“石头,接剑,咱们两个便一起与丁三爷单打独斗一场!” 说完将一把剑扔给石头,立即接下丁不三又攻向白万剑的长剑,与丁不三战在一起。 石头接过剑,道了一声“好!”立刻飞至阿绣身边,与阿绣并肩一起攻向丁不三。 作者有话要说:第65章和66章都有修改,65章删掉了长乐帮出现的戏份,因为字数不够,又添加了66章的一些内容,第66章因为字数也不够,又增加了一些新的内容。亲们可以再回头看看。 第68章 剑划风云破长空 阿绣自演练完玉女剑法,心境提高,功力又增,心神清明,此刻应对丁不三却是各种武功剑法信手拈来,用什么全凭心之所系,有时是玉女剑法,有时又是雪山剑法,眼到心到便自然而然地使出某种招式。 石头练过雪山剑法和金乌刀法,见阿绣用什么招式,便也配合阿绣的空隙一起攻击丁不三,一会儿是雪山剑法,一会儿又是以剑做刀,使出金乌刀法的招式,二人携手倒是游刃有余,天衣无缝。 但是丁不三乃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武功高强,经验丰富,出手甚是周全,又狠辣无比,阿绣和石头二人固然联手功力高深,一时也是打不败丁不三的,三人对打一时半刻倒是堪堪持平。 斗得一炷香的时间,三人飞腾挪移,便渐渐朝向树丛边打去,而旁边正站着已被点穴许久的丁珰。 这时,阿绣挺剑使出雪山剑法的一招“老枝横斜”,从侧刺去。石头配合阿绣招式,以剑做刀恰好使出金乌刀法的一招“长者折枝”,去砍向的手掌。说也奇怪,这一刀一剑的招数本来相克,但合并使用,居然生出极大威力,霎时之间,将丁不三笼罩在刀剑之下。 丁不三大吃一惊,危急中就地一个打滚,逃出圈子之外,挺起身来时,只见石头和阿绣的一刀一剑之旁飞舞着无数白丝,一摸下颏,一排胡子竟被割去了一截。 丁不三骇然失色,惊怒一场,大骂了一声:“奶奶的!你们两个攻击丁老三一个,老子一着不慎,差点被你们给削了脑袋,丁老三若再大意,不但赢不了你们,还非得给丢下性命不可。” 阿绣听了,却是笑道:“丁三爷不是想要公平一对一的对决吗?咱们这做得不对?若是丁三爷想要认输,咱们便立刻停止决斗,放丁三爷离去,如何?” 丁不三大骂了一声:“放屁!丁不三若是敢说一个输字,便立刻削了自己的脑袋!小丫头甭说些欠抽话,丁老三在江湖中混迹多年,断没有一个输字,来吧!咱们再比过!” 他正待继续攻向阿绣二人,却是斜眼一扫之下,正好瞧见丁珰一动不动地站在身旁的树丛中,不由惊怒道:“阿铛,你怎么站在这里?” 喊了几声,不见丁珰答应,便心知丁珰被人点穴了。 丁珰本站在距离洞口十米开外的树丛中,因为那里为树丛颇繁杂,若不仔细去瞧,却是不容易看到。是以丁不四到来之时,并没有看到丁珰。 丁不三迅速飞至丁珰身旁,在她身上连点几下,解开她的穴道,正好又看到见丁不四仍是空手接着白万剑的剑招,东躲西闪,颇是捉襟见肘,大喝了一声:“老四,还逞个屁能?用鞭子!”然后剑尖一抖,向石头刺了过去。 丁珰穴道刚解开,便骂道:“呸!小贱人,看我饶不了你!”说完,便想要向阿绣奔去,但是她刚一抬步,便一阵踉跄,摔倒在地。 自她被阿绣点了穴道后,已经过了不少时间,丁珰身体早已经是麻地很了,她先前又被石头无意中震伤,内力运行不畅,只是她虽然不适,却是动弹不了,想要晕倒,却也没有到那个程度。 若是她不受伤,早已经转运内力冲开穴道,或者喝下阿绣给她的玉蜂浆助她疗伤,奈何她不信阿绣好心,以为是毒药,拒绝喝下。这般不能动弹不能倒下不能说话地呆了许久,也只能有苦难言。 丁珰腿脚麻木,内力滞塞,一时也站立不稳,便只能坐在地上骂骂咧咧,边哭边骂,话语颇不好听。 阿绣见此,毫不在意,也不去管她,只认真对付丁不三。 刚刚阿绣和石头二人无意中使出两个剑招合击,却是威力大增,让阿绣心中大震,此时见丁不三向石头刺去,为了印证心中所想,便又立刻使出一招“明驼西来”从旁相助,这一剑提醒了石头,当即使出“千钧压驼”,以剑做刀从空中压将下来,这一招石头运上了强劲内力,丁不三便立刻感道剑招窒滞,便立刻运气劈开石头的剑,乘机闪开。 阿绣为了引导石头,喊了一声“石头,用金乌刀法随我出招!” 然后又使一招“风沙莽莽”,石头便跟着使“大海沉沙”。一刀一剑配合得天衣无缝,上似有狂风黄沙之重压,下如有怒海洪涛之汹涌,直逼得丁不三哇哇大叫,气急败坏。 阿绣惊诧之极,数招之下,便知奶奶教给石头的这套刀法和雪山剑法联成一气之后,直是一套威力无穷、无坚不摧的绝世武功。 阿绣心下惊异:奶奶一直针对爷爷的武功,非要自创一套出来,这般较量,难道竟是暗藏玄机的吗? 其实,阿绣所想没错:史小翠所教的金乌刀法,除了最后一招之外,每一招都是针对雪山剑法而施,史小翠在教给石头时,也总是和每招雪山剑法合并指点。哪知这金乌刀法虽说是雪山剑法的克星,但正因为相克,一到联手并使之时,竟将双方招数中的空隙尽数弥合,变成了威力无穷的一套武功呢。 若是没有今日的二人合并出击,谁又知道史小翠性格倔强、争强好胜之后暗藏竟是对白自在的深情厚谊呢? 阿绣想到此,心中却是苦笑不已,奶奶和爷爷真是一对欢喜冤家,苦笑之余,心中却是又有一番感动。 但是此时,正是打斗关键时候,阿绣也不得多想,见丁不三奇妙招式尽出,正要脱离剑圈,便又当即使一招“暗香疏影”,长剑颤动,剑光若有若无,那是雪山剑法中最精微的一招,往往伤人于不知不觉之间。石头以剑做刀,横削,也是连连抖动,这一招“鲍鱼之肆”,内力从四面八方涌出。 只听得“啊、啊”两声,丁不三肩头、手臂先后中剑。丁不三见此倏然转身,跃出圈外,反手抓住正自哭骂的丁珰,迅速之极的隐入了东边林中,临走时,还朝着丁不四方向喊道:“老四,识时务者为俊杰,老三先走,你也速速离去!” 那边,丁不四仍是为了面子,坚持不用自己的九节鞭,空手与白万剑争斗,双掌翻飞,在长剑中穿来插去,身上多处刺伤的创口,不断飞溅出来鲜血,洒在地上稀稀落落。 但是这般苦苦撑持,不能长久,没过多久,便又被白万剑一剑刺中腋下,丁不四痛地大喊一声,大骂了一声:“奶奶的!小子,出手忒狠!” 听到丁不三的声音,心中痛定思痛,却是一咬牙,挥掌朝地上一拍,飞起许多尘土,挡住白万剑的视线,然后朝西首山后逸去,待得尘土散去,早已经不见人影。 只听山背后传来他的大声呼叫:“白万剑,老子瞧在你母亲面上,今日饶你一命,下次可决不轻饶了......小翠......我们后会有期......”声音渐渐远去。 阿绣和石头见顷刻间丁氏兄弟和丁珰消失无踪,相视一笑,好笑不已。 雪山派群弟子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知所措,十几人只得围聚到白万剑身边,叫了声:“白师哥,没事吧!” 阿绣和石头也来到白万剑身边,想起先前被丁不三打中右腿,关心道:“爹爹,你的腿没事吧?” 白万剑见丁氏兄弟离去,心中暗暗松了一口儿,看到阿绣关心的眼神,柔声道“我的腿没有大碍,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然后也关切道:“阿绣,你没受伤吧?” 阿绣见白万剑关心的眼神,眼中一热,也柔声道:“爹爹,我没事。” 白万剑放下心来,侧目朝阿绣身边的石头看去,凝声道:“石中玉,你没有跑路,很好!” 石头一听,立刻道:“白师傅,我说过了,我不是石中玉,我是石头。您认错了。” 阿绣也急忙道:“爹爹,他真的不是石中玉。这其中颇有误会,待我向爹爹细细说来。” 当下便把自己与石头如何相遇,如何为石头疗伤,如何进得长乐帮,以及如何被花姑姑误解,之后便是白万剑等一众人来到长乐帮的事情。 白万剑听完了阿绣的讲述,却是沉默不语。 这时花万紫冷哼一声道:“这小子奸猾至极,花言巧语,乔装改扮成另一个人,也不再话下的,谁知道他是不是蒙骗咱们。” 石头急忙道:“花女侠,我真的不是石中玉。您可真的误会了。” 这时白万剑说道:“是不是石中玉,得看真凭实据,咱们看看你左边大腿上是否有雪花六出之形的伤疤,是真是假,一见便知。上次在长乐帮你不敢给大家瞧,这次,你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却是非给大家看看不可了。” 雪山派众人对石头刚刚的卓力表现,实在是倾佩不已,颇有好感,想要快点了解真相。见此,也是纷纷附和道:“给咱们瞧上一瞧便是,若是误会,便也真相大白了。” 石头早已经有了羞耻之心,上次就是因为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大家瞧自己的大腿,尤其是在阿绣面前,才会导致长乐帮人和白万剑一语不合,来不及给大家看,造成一场误解。 如今见白万剑有提起伤疤的事儿,见雪山派众人俱是紧盯着他,又见阿绣盈盈望向自己,对自己说道:“石头,给爹爹和众位师叔看看也好。”说完阿绣转过头去,不去瞧他。 花万紫见此,也是背过身去。 石头听了却是答道:“我说过没有,便是没有的,你们要瞧瞧那也是可以的。”然后却是忍住羞涩,将腰带松开,只是他一只手正给吊着,只有一只手可用,颇为不方便,倒是费了一点功夫。然后拉下裤子,侧身将左边大腿给白万剑和其他雪山派弟子去瞧。 白万剑和其他人一起凝神瞧去,只见石头左便大腿上一片白花花的皮肤,干净地很,没有任何伤疤、痕迹,俱是心中惊讶,同时又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儿。 阿绣只觉得一阵静默无语,然后听得白万剑一声叹息,道:“把裤子穿起来吧!” 然后是悉悉索索的声音,听得石头将裤子穿好,便转头身来,先是看了石头一眼,见他神情镇定,对她笑了笑,阿绣也松了一口儿,对着白万剑叫了一声:“爹爹!现下可放心了?” 白万剑点了点头,对着石头说道:“你不是他,很好!很好!”然后又对阿绣说道:“我观他忠厚老实,武功又是极高,你对他有救命大恩,很好!很好!” 他连说了两次两声很好,显是心情也极好。 阿绣听出了白万剑话中肯定的意思,心中欢喜至极,高兴说道:“谢谢,爹爹!” 雪山派众人见误会解除,也俱是高兴。 有一名雪山派弟子道:“如今误会解除,阿绣也安好,咱们又找到了师母,算是三喜了!等咱们出得这紫烟岛,可得好好庆祝一番!” 这时,花万紫也转过身来,知道了石头不是石中玉,心中颇是惊讶,不过见石头摸样周正,对阿绣又很是不错,也是替阿绣高兴,对阿绣笑道:“这下,误会解除,真相大白,却是件大大的喜事!只是不知道那真的石中玉在哪里?咱们为了他下山七年,费尽周折,到得如今仍是毫无头绪,实在是让人恼恨。” 另一名雪山派弟子道:“不错!虽然咱们找到了阿绣,又找到了师母,但是这小子把咱们雪山派搞得鸡犬不宁,叫咱们下山为他奔波七年,又折了不少兄弟,咱们绝对放他不过!” 众人听了,想起七年来所受的苦,俱是心中恼恨至极,直说,一定要找到石中玉,将他抓回凌霄城受过。 白万剑听得大家之言,点了点头:“咱们是一定要找到石中玉的,不然便是折了雪山派的威名。只是现下时日已晚,大家俱都疲累,咱们找到母亲和阿绣,也是件大喜事,不若咱们先离了这紫烟岛,到扬州城中好好休息一晚,然后再做打算吧!” 雪山派众人听了,毫无异议,俱都纷纷附和。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本是十点更新,但是因为断网断电,刚来电,所以发得晚了,见谅~~~~~~~满满的一章~~~~周日快乐~~~~~ 第69章烟涛微茫信难求 阿绣和石头也毫无异议,众人达成一致,便朝着洞内走去。 阿绣心中高兴于石头的误会解除,现在又见到了爹爹和众位师叔,实在是一个团圆的日子,再加上丁氏兄弟遁走,再无凶险,心中异常轻松,便当先跑进洞去,想告诉奶奶这个好消息,边走边想:先前洞外打斗异常激烈,一直未见奶奶出来,想必是在运功疗伤,也不知道过了这许多时候,奶奶的伤势是否已经大好了? 阿绣跑进洞内,先是兴奋地喊了一声:“奶奶!丁不三、丁不四已经走啦!”却见洞内空无一人,哪里还有史小翠的身影? 阿绣心中惊异,在洞内跑了个来回,不断喊道:“奶奶!奶奶!你在哪里?”却是无人应答。 石头和雪山派众人听到阿绣焦急的声音,心中一惊,立刻加紧步伐,涌进洞内。 阿绣急忙对白万剑说道:“爹爹,奶奶不见了!” 白万剑一惊,急道:“去了哪里?” 阿绣拧着眉头,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一进洞就没见到奶奶。刚刚咱们都还见过奶奶的,不知道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雪山派众人一听,惊讶万分,又将洞里看了个遍儿,洞内本就不大,众人找了数个来回,却是没见任何踪迹。 有雪山派弟子说道:“是不是给丁不三、丁不四给抓走啦?” 阿绣一听,否决道:“不可能!我和石头与丁不三决斗,眼见他带着丁珰遁走,没见他进过洞内,不可能时他带走了奶奶。” 白万剑点了点头道:“我一直与丁不四决斗,他也没有时间进洞内,只最后他遁走之时,我被尘土所蒙,没看清他离去的方向,不过即使他进得洞内,也没有那么快能在我眼皮之下将母亲带走。” 阿绣沉思道:“是啊!那么短的时间,我也没有瞧见丁不四进得洞内。更何况丁不四临走之时,话语中还以为奶奶还在洞中的。这样想来,该不是丁氏兄弟所为啊!” 花万紫道:“我们几个一直都在洞口附近,确实也没有瞧见有人进过洞内的。” 其他雪山怕弟子也都纷纷述说没有见有人进过洞。 阿绣想了想,问石头道:“石头,你可曾注意过有人进出过洞口?” 石头低头想了下,答道:“我先前与丁不三打斗,倒是不曾注意,不过在与你共同对付丁不三时,倒似是看到过有人从洞里出来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奶奶。” 阿绣一听,立刻抓住石头手臂惊讶道:“果真?你真看清楚了是奶奶吗?”龙脉法师的异界幸福生活 石头皱着眉头,摇了摇了道:“当时正在打斗关键时刻,我只是正巧面向洞口,眼角扫见了有人影在洞口闪过,也不确定是不是奶奶。” 白万剑叹息一声,道:“那多半便是妈了。咱们这么多人在此,都在凝神对付丁不三、丁不四,万不可能让丁氏兄弟在咱们的眼皮底下将妈掳走,也不曾见其他人来这附近,这样想来,也只有妈自己不愿意与雪山派人相见,才独自离开了。” 阿绣听了,却是惊讶道:“奶奶为何,不愿意见雪山派的人?” 话刚出口,见爹爹和众位叔伯脸现赧色,突然了悟:奶奶与爷爷闹翻了天,离家出走,一走七年,如今余怒未消,自然是不愿意回到凌霄城的。如今,又是在自己走火入魔,丁不四纠缠自己这种尴尬场景下想见,她既不愿和丁不四相会,又是好面子、性格倔强之人,更不想在这尴尬的情景下见到儿子,便早已经离去。 阿绣结合奶奶的性格,想了一番,暗暗点头,越想越是断定,定是如此。 阿绣叹息了一声,不由担忧道:“奶奶走火还未好全,行动尚不自如,如今这般离开,她一个人游历江湖,可让人难以放下心,也不知道奶奶去了哪里?,” 石头本是在一旁听着,没有答话,见阿绣担忧,便安慰道:“奶奶怕是自己离开的,阿绣放心,奶奶经验丰富,想必定能好好照顾自己的。” 阿绣点了点头,答道:“希望如此吧!唉,奶奶的脾气可真像小孩子呢。” 这时,一个雪山派弟子突然道:“啊!师母离开的时间不长,也不知道离岛时是不是会碰到丁氏兄弟呢?” 阿绣一听与白万剑对视一眼。 白万剑立刻道:“咱们去岸边!”说完,拔步朝着岸边跑去。 众人见了,也是立刻跟着离开。 一群人浩浩荡荡,运起轻功疾步朝着来时的岸边跑去,还未到岸边,便迎面与贝海石、云香主等长乐帮六人相遇。 阿绣、石头和白万剑诸人俱都停了下来。 贝海石等人见到石头,立刻跑到其面前,躬身行礼,高兴道:“帮主,终于找到您老人家了!” 石头立刻道:“贝先生,各位香主请起。贝先生可是看到丁不三丁不四没有?” 贝海石惊讶道:“帮主怎么知道?咱们刚刚与丁氏兄弟照过面。”至尊废才狂小姐 阿绣听到他们与丁氏兄弟打过照面,立刻上前问道:“那贝先生可瞧见他们挟持了我奶奶没有?” 贝海石咳嗽了两声,答道:“我们看到与丁氏兄弟同行的是一位绿衣的妙龄少女,倒是不曾看到史老夫人。” 阿绣听了,有些失望,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你们在紫烟岛上可能看到过我奶奶?” 贝海石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道:“阿绣姑娘,我们不曾见过。咱们在这紫烟岛上,只碰到了不三不四。” 白万剑问道:“那贝先生可知道丁氏兄弟朝那个方向去了?” 贝海石侧身指着身后道:“就是这东南方向.” 白万剑诸人一听,却是又立刻朝着东南跑去,石头阿绣离去,也跟着跑去,长乐帮诸人对视一眼,来不及细问,只好跟着帮主朝前跑去。 一众人片刻便到了岸边,只是此刻浪潮汹涌,正是涨潮时分,岸边空无一人。 众人于是沿岸寻去。那紫烟岛并不甚大,快步而行,只两个时辰,已环行小岛一周,没有找到史小翠。 雪山派诸人在岸边喊了数声,无人应答,俱是有些失望,不过想起贝海石说的不曾见过史小翠,那么极有可能史小翠早已经离开了紫烟岛。 想到此,众人心中俱是稍感安心。 此刻,已经是戌时,天地昏黄,万物朦胧,波涛汹涌,有秋风呼呼吹来,霎时冷峭。 众人站在岸边,方想起一件诡异之事,就是遍寻紫烟岛沿岸,却是不见有船只的踪影,举目向江中望去,连帆影也没见到一片。 众人惊异不定,也不知道是船只被风吹走了,还是丁不三丁不四将船都放走了。众人讨论数声,都说船只绑得牢固,万不可能被风都给吹走,猜测倒是给丁氏兄弟放走的可能性更大。 想到此,雪山派中和长乐帮中人俱是大骂不三不四。 只是现在天色已晚,众人没有船只可离开小岛,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好一起回到原来的那个山洞,商议了一番,让两个雪山派弟子和两个长乐帮人去附近找些树木和树藤,做个筏子,待得天明,便离开小岛去调转船只。 众人商议定,便着手实行。四个人离去做筏子,另有四人出去摘了柿子,或到附近小湖里捉螃蟹。其他人俱在洞中等候。 众人生了火,围坐在旁边,却是一时无言。[黑子的篮球]神坛 贝海石见石头吊着手臂,关切道:“帮主的手臂受伤了?可是严重?” 石头摆了摆手,安抚道:“皮肉之伤,并不重,贝先生不必担心。休息些时日便好了,倒是你们怎么也到了这紫烟岛了?” 贝海石听了,却是立刻从怀中拿出一个红色瓷瓶,递给石头道:“帮主,这是贝某自己研制的金疮药,虽不说不上特别好,但是此刻也找不到药店,帮主将就着用了,也许会对帮主的伤势有好处。” 阿绣听了,却是从贝海石手中接过红瓷瓶,道:“石头受的正是剑伤,用这金创药正好,贝先生的独门秘药,想必效果是极好的。多谢贝先生了!” 贝先生点了点头,说道:“阿绣姑娘客气了,贝某也是极其希望帮主能赶快伤好。” 然后又扭头回答石头道:“回帮主的话,咱们是与白师傅和各位雪山派的好汉一起来得。” 贝海石说完,朝着白万剑诸人点了点头。 石头惊讶道:“一起?” 白万剑听了,答道:“不错!昨日在岸边,你和阿绣乘船离开,我们担心你们的安危,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幸好贝先生着人租了只大船,我们便一起乘船起来到了这紫烟岛。只是,到得紫烟岛后,我们便分头寻找。这紫烟岛虽然方圆不大,不过树木倒是繁多,我们找个许久,仍是无所获,索性那时正巧听到了刀声,便循声而来,方才找到了你们。” 说完却是咦了一声,惊讶道:“贝先生,咱们来时你们可是九个人?怎么现在只剩下了六个?” 贝海石叹了一口气儿,道:“也是我们运气不好,自与白师傅分开后,遍寻不获帮主的踪迹,正自着急,却是刚好碰到了丁不三和丁不四两兄弟。我长乐帮与他们素无大仇大冤,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一见我们便二话不说,先后杀了咱们三个兄弟,我们正自愤怒,要与他们考量考量,奈何,他们杀完便走,咱们想要追上他们却是已经不及了。咱们心系帮主,便也只得认栽,以找到帮主为重。正巧,我们刚离开岸边,便遇到到了帮主您老人家了。” 石头听完贝海石的话,心中颇感愧疚道:“那丁不三和丁不四先前倒是与我们斗了一场,许是因为与我们打斗不过,便拿你们出气呢。哎,可真是对不起,平白赔上了三个长乐帮兄弟的性命。” 贝海石一听,却是立刻道:“帮主既然能胜过丁氏兄弟,咱们以后也不惧他们了,虽然折了三位兄弟的性命,不过见到帮主安好,却也是大福分了。” 石头听了,却是更加歉然道:“贝先生,我倒是有一事需要向你说明,贝先生要是听了,还请不要怪罪才好。” 第70章 疏钟己应晚来风 阿绣听到石头的话,心中却是知道石头想要告诉长乐帮人实情了。 贝海石听了咳嗽两声,恭声道说道:“贝某不敢,帮主有事尽管吩咐。” 石头看了阿绣一眼,见阿绣点头,便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长乐帮诸人道:“贝先生,各位长乐帮香主,我有一事需要向大家说明,我并非长乐帮的帮主石破天,身置于长乐帮多日,让大家误会,真是抱歉地很!” 长乐帮诸人听了先是一惊,然后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相顾无言,一时沉默下来。 那狮威堂香主陈冲之先是看了贝海石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帮主,您老人家真会开玩笑,您怎么会不是咱们长乐帮的帮主呢?” 那云香主也说道:“就是就是!天下哪里有一摸一样的人,帮主这摸样,可不就是咱货真价实的帮主啊!” 长乐帮其他人听了,也俱都哈哈大笑起来,说着帮主幽默的话。 贝海石也跟着道:“帮主在说玩笑话,诸位兄弟可别当真。” 石头听了,却是摇了摇了头,沉声道:“我说的是真的,不是玩笑话。我不是长乐帮的帮主。我名叫石头,不叫石破天,我也没有失忆,我14岁之前住深山之中,后来被谢烟客带到摩天崖,一住七年,。然后我碰到了阿绣,之后便是碰到诸位好汉误以为是帮主,便被接进了帮中。我不是长乐帮的帮主,我骗了大家,真是对不起。” 阿绣听了,也歉然道道:“真是对不起!那时我和奶奶失散,我们遍寻不到,心中正自着急,却正好碰到贵帮诸位误以为石头是贵帮帮主,那时诸位一致断定石头是贵帮帮主,言辞切切,我想着长乐帮乃是江南的大帮派,当时我找奶奶心切,便将错就错,借助贵帮力量找奶奶,于是便误打误撞地进了长乐帮。各位,实在是对不起,我为了一己之私,将大家蒙在鼓里,真是对不住大家!” 阿绣说完,站起来,朝着长乐帮诸人福了一福身。 长乐帮诸人却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阿绣的行为。他们中大有早就知道石头不是石破天的,也有不明真相的。 但是像贝海石和陈冲之这种经常出入长乐帮帮主卧室之人,便早已经察觉出石头的异样,但是只是他们原就是要一个傀儡帮主,好让其去接了赏善罚恶令去侠客行做个替死鬼,他们虽然觉得石头的行为有异,但是既然有人做了这帮主,也不管石头是真是假了。若是,真的,那便是名正言顺,若是假的,那便也将错就错了。 他们原想着,不管石头是真石破天还是假石破天,只要他当了长乐帮帮主就皆大欢喜。可是如今,石头将真相说了出来,告诉他们自己不是石破天,不是长乐帮的帮主,他们又怎能罢休呢? 那陈冲之听了阿绣的话,却是说道:“阿绣姑娘说的这笑话可真是一点都不好笑。天下哪里有这般相像之人,帮主就在咱的眼前,怎么长乐帮这么多双眼睛,岂会认错了帮主他老人家?” 石头极力解释道:“陈香主,我真的不是贵帮的帮主。贵帮帮主石破天另有其人,那便是雪山派“风火神龙”封万里的弟子,江南玄素庄黑白双剑的儿子,名叫石中玉,后来化名叫石破天的。” 长乐帮众人一听,心中惊异不定。 石头接着又道:“你们若不信,便问问白师傅,我身上没有伤疤,不是石中玉。” 白万剑听了立刻点头道:“不错,他不是石中玉。” 长乐帮人听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突然来的变故。 过得片刻,贝海石咳嗽了两声,说道:“帮主,真会说笑话。帮主大名叫石破天,那石中玉是何人,我们却是不知,即便是雪山派的贵徒,那便是人中龙凤,与我们却是没有什么干系的。帮主,你好好想想,你果真不记得在咱们长乐帮的事儿了吗?” 说完看着石头。 石头低头想了想,摇了头道:“我也是模模糊糊,我只记得我小时候和妈妈在一起,后来便跟着谢烟客到了摩天崖,然后便是遇到了阿绣,然后便到了长乐帮,在这之前却是不记得曾到过长乐帮的。” 那陈冲之听了,却是急道:“帮主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愿意当咱们长乐帮的帮主了?” 石头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难言之隐,我确实不是石破天。” 长乐帮人一听,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石头一味否认自己不是长乐帮的帮主,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慰他。 陈冲之急道:“帮主,您老人家当咱们长乐帮的帮主挺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当了呢?” 阿绣听了,上得众人前去,道:“陈香主说的哪里话!石头都说了他不是长乐帮的帮主,当日咱们确实存了私心,误做了长乐帮的帮主,确实是我们的不对。不过石头确实不是贵派帮主。不过,我们会尽力帮助各位寻找石帮主,以报各位近些天对我们得照顾,还望各位见谅!” 见阿绣出来为石头澄清,有那长乐帮的人心直口快的,站起来说道:“你说这不是石帮主他老人家,你可有什么证据?天下长得一摸一样的人何其少,咱们还能认错了帮主不成!说不定都是你这妖女迷惑了帮主,撺掇地帮主离开长乐帮!” 阿绣见这人不明事理,心中生气,冷声道:“胡说八道!江南第一大帮的帮主还能被我迷惑不成?石头自己都说了,他不是长乐帮帮主,你们还一直强迫个什么劲儿!哪怕石头是石破天,他说不想当做这帮主了,你们也不能把他奈何!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是!” 说完,冷哼了一声,又说道:“你们这样死缠烂打,非要石头当这帮主,可见是用心不存,你们可承认,就没有什么猫腻在里面?” 阿绣一说完,长乐帮众人相互看了几眼,却是一时无言。有那心中不忿的,却是手握刀剑,冷目盯着阿绣,似是一时气不过,欲要动手。 阿绣见此,又冷哼一声,不再多说。 雪山派弟子,见长乐帮人的动作,也都提高警惕,只待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好占了先机,不至于吃亏。 白万剑见众人剑拔弩张的情势,轻轻挥了挥手,让雪山派弟子稍安勿躁,然后对着贝海石说道:“贝先生,白某对此事毫不知情,也不能说上一二。不过小女断定石头并非贵派帮主,想见这江南第一大帮的帮主,显贵地很,也非常人能做得,哪里会有这般推脱的。石头说他不是帮主,那便是他坦承忠厚,不愿违心,欺骗众位好汉。可见,他真的不是长乐帮帮主了。” 贝海石听了,却是咳嗽不停。 白万剑心中虽然也很是不解为何石头不愿当这江南第一大帮的帮主,不过见女儿也是极力否认,也只好一直顺着她说下去:“贝先生和众位好汉,若是不嫌弃,咱们雪山派愿意全力助各位寻找贵派帮主,好使真相大白于天下。” 贝海石听了,却是又咳嗽了几声,对着白万剑说道:“既然是帮主一味否认,那兴许真是咱们认错了人。咱们兄弟再去寻找便是,多谢白师傅的好意了,不过咱们帮里的事情还是自己做比较好,不敢劳烦白师傅和各种好汉的大驾。” 石头一听,却是立刻道:“贝先生,对不起!是我欺骗了大家,你放心,我一定会帮助你们找到石帮主的。” 贝海石听了,点了点头,说了声:“那多谢了。” 石头听了立刻说道:“不用谢!不用谢!” 阿绣见贝海石这般作为,心中知道他不愿意现在就将事情弄僵,毕竟如今雪山派和长乐帮的实力还是有些悬殊,若是打起来,也难以将石头带走。 阿绣对贝海石说道:“贝先生,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贵派找到石帮主的。” 贝海石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长乐帮人听了贝海石的话,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俱都还剑入鞘,坐了下来。 雪山派人见此,也俱都纷纷坐下来,不再剑拔弩张。 两个帮派分坐石洞两端,中间点着两堆火,中间夹杂着阿绣和石头二人,众人一时无话,寂静的夜里,只听到火堆噼里啪啦的声音。 就在这时,忽听得江边豁啦一声大响,似是撕裂了一幅大布一般。 洞中众人一听,相视一眼,俱都纵起身来,循声奔到江边,稀淡星光下只见有一艘大船靠在岸旁,不住的晃动。 众人见这半夜里,突然出现一只大船,心中俱是惊异。 大船旁边站着捕螃蟹的几个雪山派人,见到白万剑,立刻跑上前来。 白万剑问其中一人道:“怎么回事?” 那人答道:“我们正在旁边不远的地方捕螃蟹,突然一声打响,也不知道打哪里过来一只大船,我们觉得怪异,一时也不敢上去瞧,正犹豫间,师哥你们就来了。” 白万剑看了看大船,黑魆魆的夜里,借着天光,只看见一个大船的黑影。 这时听得又是豁啦一下巨响,原来是船上张的风帆缠在一起,被强风一吹,撕了开来,但船上竟然无人理会。 眼见那船摇摇晃晃的又要离岛而去,白万剑急忙说道:“快去拦下它!” 第71章 赏善罚恶令终现 雪山派弟子听了,立刻出来四人,发足奔近,摸索着找到系岸绳,招呼了一些人过去将大船拉回岸边,系在岸上的大石上。 众人来到船前,阿绣见这船甚是高大,如今折腾许久,却是不见一点人声,不由心中狐疑。 其中一个雪山派弟子来到白万剑面前说道:“师哥,我们上去瞧瞧吧!” 白万剑点了点,道:“去吧,小心些!” 那人点了点头,点了火把,又招呼了三人,四人一起来到船前,叫道:“船上有人么?”不闻应声。 三人先后一个箭步跃上船头,向舱内望去,黑沉沉地甚么也看不见。 领头的拿着火把走进舱去,脚下一绊,碰到一人,有人躺在舱板之上。 将火把慢慢照进船舱,只见一个人双眼大睁,躺在船板上,伸手摸去,哪知触手冰冷,竟是一具死尸。 他大吃一惊,“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左手挥出,又碰到一人的手臂,冷冰冰的,他将火把照去,只见那人斜靠在船舱内,双眼外翻,神情可怖,显见也早已死了。 那个雪山派弟子吓得塔塔后退,后面三人见状,立刻快步上前,急道:“钱师哥,怎么了?” 领头的雪山派弟子哆嗦着声音,答道:“有很多死人!” 三人一听,也急忙拿火把靠近,只见船舱内,零零散散地躺着数人,鲜血淋漓,显见早已死去多时。 四人又摸索着走向后舱,脚下踏到的是死尸,伸手出去碰到的也是死尸。 姓钱的雪山派弟子,边走便喊道叫:“船中有人吗?”。 几人跌跌撞撞的来到后梢,星光下只见甲板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来人,个个僵伏,显然也都是死尸。 四人见此相视几眼,心中都不免惊惶,过得片刻,钱姓雪山派弟子开口说道:“咱们去禀告白师哥!” 其他三人答应一声,俱都回转,下了船来到白万剑等人前,说道:“白师哥,船里都是死人,没见一个活口。” 众人听了,俱都惊讶地很,这大半夜里,飘来的船里,竟然装满了死人,不免怪异。 贝海石问道:“可知是什么人?” 钱姓雪山派弟子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见他们都穿着统一服饰,船中有兵器,想必是哪个帮派的。” 白万剑与贝海石对望一眼,对其说道:“贝先生对江湖门派耳熟能详,想必应该知道该是哪个门派的,不如咱们一块儿瞧瞧去。” 贝海石点了点头道:“白师傅说的是,咱们去瞧瞧也好!” 白万剑说了一声“请”,然后领头朝着大船走去。阿绣和众人也俱都跟随在后。 众人一起来到船尾,先是看到几个尸体,陈冲之走上前去查看,惊异道:“这是飞鱼帮的人!” 贝海石走上前去,查看了一番,点了点头道:“不错,是飞鱼帮的人。你们看他们的服饰上的标记,飞翅小鱼,这是飞鱼帮的记号。” 阿绣见众尸有的手握兵刃,有的腰插刀剑,显然都是武林中人。再细看时,果见每人肩头衣衫上都用白丝线绣着一条生翅膀的小鱼。 众人又一起来到船中,见船中俱是尸体横陈,舱里舱外少说也有五六十具尸首,当真是触目惊心,但每具死尸身上均无血迹,也无刀剑创伤,不知因何而死。 这时江上秋风甚劲,几张破帆在风中猎猎作响,疾风吹过船上的破竹管,其声嘘嘘,似是鬼啸。阿绣看着船舱中横陈的满地死尸,耳听得异声杂作,登时满身汗毛直竖,不由朝着石头靠了靠。 石头本来见这蛮多死尸,心中也惊惶,但是见阿绣害怕的样子,却是给自己撞了撞胆,伸手握住阿绣的手,抱住阿绣的肩膀,轻声说了声:“阿绣,别怕!” 阿绣抬头看了看石头的脸庞,见他一脸坚毅,似是真的毫无畏惧,心中忽然很是感动。 这时,听得贝海石指着其中一个人说道:“这便是飞鱼帮的帮主成大洋。” 阿绣朝贝海石所指看去,只见那人满脸络腮胡子,双眼紧闭,眼窝深陷,脸色黑青,在火把的阴影下看去更是可怖,阿绣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众人握着火把,又慢慢绕到船首,船首也俱是死尸。众人边走便查看,想要一些线索,查明飞鱼帮人的死因。 阿绣与石头一起,握着火把来到舱门附近,阿绣扶着舱门,正要走进去瞧瞧,刚把火把举起来,却突然被闪了一下,只见舱门正中钉着两块闪闪发光的白铜牌子,约有巴掌大小。两块铜牌各以一根铁钉钉在舱门顶上,显得十分诡异。 阿绣惊疑一声,伸手将两块铜牌拔下,只见一块牌上刻有一张笑脸,和蔼慈祥,另一牌上刻的却是一张狰狞的煞神凶脸。她向两块铜牌上注视片刻,见牌上人脸似乎活的一般,当下不敢多看,转过脸去。 石头见阿绣的动作,奇怪道:“阿绣,你拿的是什么?” 阿绣将两块铜牌递给石头,叹息一声,说道:“这便是赏善罚恶令了。” 石头正自仔细观看那两个铜牌,听到阿绣的话,惊讶地道:“赏善罚恶令?”说完又翻来覆去地看那两块铜牌。 石头的那声惊疑声音并不甚响,但语声激扬,充满着好奇之意,却正好被距他们不远的陈冲之听到。 石头一言未毕,陈冲之听到却是立刻来到二人身边,看到石头手中的两块铜牌,却是惊呼道:“赏善罚恶令?” 立刻从石头手中夺过来,仔细看了看,又颤抖着声音重复道:“是……是赏善……罚恶令……令……令……” 其他人听到陈冲之的声音,呼啦一下聚拢到三人身边,俱都惊异道纷纷。 陈冲之见到贝海石,哭丧着脸道:“贝先生,你......你看,赏善罚恶令......” 贝海石一惊,结果两块铜牌,叹了一口气儿,道:“不错!确实是传说中的赏善罚恶令。” 他一言未毕,船中人声登歇,霎时间一片寂静。 贝海石将两块铜牌递给白万剑,道:“白师傅,你瞧瞧吧!” 白万剑接过,正自端详,却又听得贝海石说道:“算来原该是赏善罚恶令复出的时候了,料想是赏善罚恶两使出巡。这飞鱼帮嘛,过往劣迹太多……唉!”长长叹了口气,不再往下说。 白万剑奇怪道:“贝先生,听说这赏善罚恶令,乃是召人前往侠客岛,到了岛上再加处分,并不是当场杀害的。” 陈冲之听了,却是答道:“白师傅你有所不知,若是乖乖的听命前去,原是如此。然而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早死迟死,也没甚么分别。成大洋成帮主定是不肯奉令,率众抗拒,以致……以致落得这个下场。” 花万紫却是有些不以为然道:“那两位赏善罚恶使者,当真如此神通广大,武林中谁也抵敌不过?” 陈冲之反问:“你说呢?” 花万紫默然,过了一会,低声道:“赏善罚恶使者重入江湖,各帮各派都是难逃大劫。唉!” 众人听了,在心中点了点头,俱是担忧起来。 这时,一名雪山派弟子说道:“咱们雪山派又没得罪侠客岛,赏善罚恶二使未必便找到咱们头上来。” 另有一名雪山派弟子说道:“难道飞鱼帮就胆敢得罪侠客岛了?我看江湖上的这十年一劫,恐怕这一次……这一次……” 先前那位姓钱的雪山派弟子,问道:“白师哥,你说此事会不会牵连到咱们,那两个使者,会不会找上咱们雪山派?” 白万剑摇了摇道:“我也不知道,咱们雪山派向来偏安西域,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想来那赏善罚恶令也不该到得咱们雪山派头上。” 雪山派众人听了,想着白师哥说的没错,俱是点头应是,心中稍稍放心。 这时,陈冲之却说道:“赏善罚恶二使既已出巡,江湖上任何帮会门派都难逍遥事外。你不知道三十年前五台山的善本长老和昆仑派的苦柏道长也曾被请去侠客岛,还有十年前青城派的旭山道长和清空道长二位,你们可曾听过他们做下过什么恶事,不也都被请去侠客岛了?哎,要我说,这侠客岛可不就是龙潭虎穴,非要灭绝咱们这江湖武林吗?唉,赏善罚恶令既然已经出现,咱们将来怎么样,且看大伙儿的运气如何了。”说完,瞧了石头一眼,连声叹了好几声。 阿绣听了,心中明白他最后说的是现在长乐帮现在群龙无首,将来无人接纳赏善罚恶令,长乐帮暗中也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儿,想必将来定是不为赏善罚恶二使所放过。 不过,阿绣虽然有些同情长乐帮人,但是她如今是不会再让石头当长乐帮的傀儡帮主的,更何况她深知去往侠客岛并非是要送死,而是为了要参研一套绝世武功,所以她对赏善罚恶令的出现并不像其他人那么惊惧。 正在大家忧愁惊惧之时,有人突然道:“善恶二使已经来过此船,将飞鱼帮中的首脑人物都诛了,第二次决计不会再来,咱们扬起船只,只躲在舱中,兴许能躲过这一劫。” 有人听了,附和道:“对,对,此计大妙。善恶二使再见到此船,定然以为这是飞鱼帮的死尸船,说甚么也不会上来。” 众人听了,确是纷纷议论,有赞同的,有反对的,二十几个人,一时间意见不同,吵闹纷纷。 阿绣见众人讨论的热火朝天,心中暗暗好笑,想着这侠客岛果真是积威甚重,只是见了这赏善罚恶令就这么害怕,一时认怂,愿意躲避在这么个小岛上。 不过,转念又想,生死之事,哪有人不怕的?众人不明侠客岛的因由,以为去侠客岛失去送死,自然是害怕异常的。 白万剑沉吟半晌,却是打断众人的议论,朗声说道:“即便赏善罚恶二使不会再回来,但是咱们身为武林中人,闯荡江湖多年,确实不该如此怯懦,赏善罚恶令既然已经出现,想必中原武林很快就会收到消息。咱们还是赶快回去通知大家伙,让大家早做准备。” 贝海石自见到赏善罚恶令,一直不曾说话,听到白万剑的话,点了点头道:“白师傅说的对,咱们确实应该早些回去通知武林各门各派,大家伙总该商量个法子,一起抵御赏善罚恶二使才好。” 白万剑听了,又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便即刻启程,如今时间紧急,咱们也不便在这紫烟岛上多呆。王师弟、钱师弟,你们带众位师弟去船上将尸体都搬下来,清理下船舱,咱们便乘着这条船离开,咱们须得在天明之前赶回扬州。” 王、钱二位应了一声,立刻带着雪山派众人一起去处理死尸。陈冲之见此,也招呼了长乐帮的几个人一起去帮忙。 众人都想着赏善罚恶二使就在左近,心中惊惧异常,实在不敢再待下去,干起活来自然是十分卖力,不到半个时辰,船舱已经清理干净。众人坐上船后,陈冲之一声令下,扬帆起锚,众人伴着夜色,吹着秋风,怀着忐忑心情,顺流沿江飘下。 第72章 未解前路多少事 大船顺着滔滔江水,向下游漂去,夜色中,只听得海风吹得船帆呼啦啦地巨响。众人坐在船中,心中也似舱外的空气般冷峭,大家俱都是静默不动,空气中弥漫着冷凝的气息。 赏善罚恶令的出现让大家都感觉到危机,犹如传说中的洪水猛兽一般让人恐慌。 阿绣坐在石头的身边,听着猎猎海风,呜呜作响,哪怕知道赏善罚恶的真相并非如大家所想的那般恐怖,但是现在的情形,也让她一时不敢说话。 正在大家静默之时,突然从舱外奔来一个长乐帮的帮众,他还未站稳,就对着舱内大喊道:“贝先生,咱们的船突然漏水了,陈香主让我们赶快请贝先生和白师傅前去瞧瞧,该怎么办才好!” 贝海石听了,与白万剑对视了一眼,立刻站起来,说了声:“快去瞧瞧!”说完,即可奔出舱外,白万剑跟随在后。 阿绣听了,对石头说道:“咱们也去瞧瞧。” 说完,拉起石头,一起出得舱外,来到后舱,见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持着火把,正有几个人在陈冲之指导下,在用木桶往外挖水。 阿绣看到不远处的白万剑,跑至白万剑跟前,喊了声:“爹爹,现在怎么样了?” 白万剑哀叹一声,道:“江水漫的太快,这捞水实在是赶不及的。” 阿绣听了心中一惊,顺眼看去,见舱底水汪汪的,显见江水已经漫过了船底,如果捞水的速度赶不上漫水的速度,船过不了半个时辰就会沉没。 阿绣心中惊异,不由问道:“这船怎么会漏水?” 白万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旁边的一个雪山派弟子气愤道:“一定是赏善罚恶二使,他们杀光了飞鱼帮的人,于是便故意把船底曹空,淹没船只,想要毁尸灭迹。哼,他们可真是卑鄙无耻!” 阿绣听了,却是不以为然。 赏善罚恶二使既然既然敢把飞鱼帮的人杀光,又将两块铜牌留下,自然是武功高强,无所畏惧,自然也不怕别人的报复,打不会再费工夫槽沉船只,毁尸灭迹。只是她现在也无心去辩驳那个雪山派弟子的话语。 只是盯着舱底忙活的众人,想起一个成语:祸不单行。 阿绣转头问白万剑道:“爹爹,眼看水越漫越多,这船不时便会沉没,咱们到得岸边还得有一段时候,现在可怎么办?” 白万剑望着茫茫大海,叹息道:“如今咱们离开紫烟岛已经有一段距离,咱们又是顺流而下,想要逆行回到紫烟岛,已经不成形。也只好继续顺流而下了,只是这茫茫江水,想要靠岸,却也是不那么容易。” 说完,又转头问旁边的贝海石道:“贝先生,你久居镇江,这里距离镇江不远,想必对这里的地形也比较熟悉,贝先生可有什么好法子,好靠岸?” 贝海石看了看周围的地形,摇了摇头道:“这里是长江入海江口,江面最宽的地方,咱们想要靠岸,却是有些困难,怕是行不到岸边,船就会沉没了。”说完,叹息了一声。 旁边的花万紫惊道:“那依贝先生所说,咱们进退不得,便只能在船中等船沉没了?” 阿绣想不到现在的情形如此严重,也急道:“贝先生,你说该怎么办?咱么这么多人可不能葬身江底。” 贝海石还不及回答,边上又听得陈冲之大喊道:“快点!快点!再不快点船就要沉了!你们没看见船身正在倾斜吗?” 下面有人急喊道:“陈香主,不行,舱底的漏洞太大了,水漫地太快了!已经到我们的胸口了,我们.....我们实在来不及挖水......” 陈冲之听了,骂了一声,:“妈的,让我来,去给我换几个来!”说完,自己跳下去,用力挖起水来,只是水漫地快地紧,挖水的速度再快,依然阻不住水漫的速度。 舱底不断传来陈冲之骂骂咧咧的声音,不到片刻,陈冲之全身湿漉漉出来,对着贝海石说道:“贝先生,不行,咱们已经无能力为了,水漫的太快,我们已经呆不下去了。贝先生,咱们,咱们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众人听了震惊不已,万万不想不到,刚刚知道赏善罚恶令出现,出了紫烟岛,竟然遇到这种事情,难道上天真的不给一条活路吗? 阿绣心中惊慌,站在船板上,便渐渐感到船体倾斜,众人惊呼不已。 石头急忙拉住阿绣的手,急道:“阿绣,你没事吧!” 阿绣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这下,咱们真的要葬身江底了!” 石头听了却是坚定道:“只要和阿绣在一起,就是葬身江底我也愿意。” 阿绣哭笑不得,气道:“傻子!”可是如今这般情形,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就是不愿葬身江底也不成了! 若想自救,只能跳下江水,游到岸边去,只是,茫茫大江,何处是岸边,还未可知,一旦跳下去,活命的机会渺茫地很。 这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家都不敢冒风险,一时间都是惊惧恐慌,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正在大家伙不知所措之时,突然听到一个长乐帮众喊道:“对面有船!” 众人一惊,放眼看去,果见迎面两面黑乎乎的黑影并排着溯江而上,似是两条船只。 众人大喜过望,立刻大叫:“扳梢,扳梢!” 那船上人听到人声,喊话过来:“船上何人?” 陈冲之大声喊道:“这边镇江长乐帮,阁下是哪里?” 那船上人听后,大声回道:“在下铁叉会胡大全,阁下可是长乐帮陈香主?” 陈冲之大喜过望,立刻喊道:“正是,正是,原来是胡大哥!在先正是陈冲之。我们的船漏水了,眼看就要沉没了,正好胡大哥来了,胡大哥可否载大家伙一程?” 那胡大全听了,答应了一声,喊道:“你们有多少人?” 陈冲之看了众人一眼,答道:“二十几个。” 那胡大全答应一声,慢慢将船靠近,只是,因为船只逐渐下沉,渐渐形成漩涡,铁叉会的两只船也不能靠得太近,停在大船周围。 长乐帮人见此,先后运转轻功从大船飞至铁叉会的船只上,接着雪山派的弟子也先后跟上。 没多大一会儿,船上就只剩下阿绣、石头、白万剑三人。 此时,舱内的水已经满溢出来,过不多时就要沉没。 陈冲之等人一直向着石头喊道:“帮主,帮主,快过来!” 阿绣想要白万剑先走,白万剑却是一直想先要阿绣先走,阿绣让石头先走,石头却也让阿绣先走。阿绣拗不过只好先行飞身上船。 阿绣刚至,便听得有人说道:“哎呀,不好,船上的乘的人太多,最多只能容下一人了!” 阿绣心中一惊,急道:“不能装下两人了吗?” 那人摇了摇头道:“咱们的船只不大,将你们全部载走,已经是船只承载极限,最多再有一人,若再多一人那船可就要向那只船一样,沉入江底了。” 阿绣听了心中恐慌,急忙回头,望向不远处的船上二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是这时,那人又说道:“哎呀,不好,船要被吸进去了,得把船驶离开,不然可是要坏!” 说完,便一声令下,即刻就要将船驶离开。 阿绣听了,更是惊慌。耳听得另一只船上有人叫道:“帮主,快过来!不然船就要走了!” 旁边雪山派的人听了,也是大喊道:“白师哥,白师哥,快过来,快过来!” 阿绣望着对面黑乎乎的大船的火把,想喊,确是不知道该喊些什么。 就在众人喊声中,忽见一人朝着阿绣飞来。 阿绣本能之下,和众位雪山派弟子将其接下,一看竟是白万剑。 白万剑被扶起后,却是急骂了一声道:“臭小子,竟然点老子的穴道!” 阿绣见他动弹不得,急忙给他解开穴道,急问道:“爹爹,怎么回事?石头呢?” 白万剑道:“我让他上船,他不上,点了我的穴道,将我扔来过来,臭小子,等他过来,我非要教训他不可!” 阿绣听了,心中一惊,对着远处船只,喊道:“石头!石头!” 白万剑见阿绣惊慌的样子,奇道:“你别急,这小子内力好地很,咱们离得远些,他照样能飞过来。” 阿绣摇了摇头,流泪道:“爹爹,这船可装不下另一个人了。” 白万剑惊讶道:“果真?” 阿绣点了点头道:“石头的内力好,定是听到了我们的话,知道船只容不下那么多人,才把强迫把您给扔了过来。” 白万剑心中震惊,急忙朝着远处看去,只见黑魆魆的夜里,那只大船越来越远,心中不禁一阵心痛,骂道:“傻小子!” 就在这时,一阵疾风吹来,江中急涡一旋,转得那大船旋转中打横向下游冲去,却是越行越远。 铁叉会的船本是逆水行舟,与那大船背道而驰,转瞬间便是相距甚远。 阿绣急忙央求铁叉会的人去追石头的船只,可是此时秋风正急,船上载人众多,行动甚是缓慢,却是追寻不及。况且船上人数已满,即使追上了也是于事无补。 阿绣望着滔滔江水中石头随着船只远去,心中忽然恐慌至极,急切之下,用手板起船底一块木板,扔到江中,然后飞身于上,踏着木板运起全身功力,顺着滚滚江水朝着下游石头而去,浑然不顾身后白万剑诸人的叫喊。 石头一见阿绣飞身前来,远远望去,大江滔滔江水之上,夜色中一抹白衣飘飘,顺着激流而来,心中激动万分,不由地大喊出声:“阿绣!阿绣!” 眼见阿绣与大船越来越近,身体却是在木板上摇摇晃晃,显然是功力不济的模样。 石头心中大急,再也顾不得什么,急忙运起全身功力,逆着江上大风飞至阿绣身边,然后拦起阿绣的腰身旋身一转,眼见前方大船随风越来越远,便怀抱着阿绣脚踢一下木板,然后跟着木板飞向前方远处,待木板落下后,又脚点木板,犹如海鸥点水般掠过江面,这样过得几次终于回到船上,只是此时船上也尽是江水,过不多时便会沉没,而后方的两个船早已经摇摇不见踪影。 石头抱着阿绣站在船舷上,望着阿绣,心中激荡不已,颤声道:”阿绣,你.…~你为何要跳下船,我看到你跳下来,il’都要给吓出来了!"阿绣此时也是激动不已,抖着声音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离我越来越远,心中害怕地紧,想也没想便跳下来来。" 第73章 湖光滟滟半日羞 石头听了阿绣的话,既是欢喜又是着急,欢喜于阿绣对自己的情意深重,着急于阿绣不顾生死,心中激荡之下,不由颤声喊了句:“阿绣!你......你对我真是......”情意一时难以自抑,然后将阿绣紧紧抱在怀中,朝着阿绣深深吻去,这个吻热烈又深邃,让本就惊魂未定喘息不已的阿绣更是呼吸困难,快要窒息。 不一会儿,石头心情稍复,感觉到阿绣的挣扎不已,急忙放开阿绣,见阿秀昏昏欲倒,又忙扶住她,关切地道:“阿绣,你没事吧?”阿绣待得挣脱,立刻大口大口地呼吸,边呼吸边咳嗽,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 石头见阿秀渐渐呼吸顺畅,心中稍定,想起刚刚自己的作为,心中有些羞愧,便低声说道:“阿绣,对不起,是我一时控制不住,是太鲁莽了,你现在没事吧,你......你可怪我?” 阿绣想起刚刚石头的鲁莽差点让自己窒息,心中本有些气愤,本要斥责几句,但是抬眼见石头一脸关切和自责的模样,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想到他也是情难自已才这样做的,便在心中原谅了他,柔声说道:“不,我知你心中对我的情意,又怎么会怪你?只是以后可不要如此鲁莽了?” 石头听了,脸带喜意,使劲点了点头,阿绣见他一脸呆萌的模样,心中有些好笑,不由笑出声来,石头见阿绣笑颜如花,月光之下,水波映照,更添美意,一时怔愣,呆呆说了句:“阿绣,你真是好看!我......我真想把你紧紧抱在怀里......” 阿绣听了他的呆话,见他眼光灼灼,心中有些羞意,不由低下了头。这一低头不要紧,惊见脚下江水已经漫过船舱,直至小腿,不由大呼一声。 石头听到阿绣的呼声,急忙低头去看,果见船舱正汩汩漫水,就这一小会儿时间便已经漫至膝盖,过不了多长时间便要浸满整个船舱了。 二人落回船舱,沉船在即,本是危急时刻,但是因为情意绵绵,似是忘了时间,就连冷水侵入,也恍然未觉,故至反应过来,已经是危险至极。 二人急忙出得船舱,来到甲板之上,惊见大船已经浸入江水大半,周遭漩涡越来越大,过不了多久,大船就要完全淹没。 阿绣遥望四周,见尽是波光粼粼,极远处朦胧一片灰暗,似是岸边,可是距离太远,少说也有十几里地,凭借自己现在的功力是难以企及的距离,若是石头的话,还可以一试。只是向来石头定是不愿意的吧,阿绣想到此,不由朝着石头看去。 石头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转头见阿绣看他,心中知她所想,立刻道:“你不要乱想,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离开的!” 阿绣粲然一笑,道:“怎么会呢?我不想留下你一个人,你自然也不会留下我一个。”说完蹙眉道:“可是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如果不赶快离开,咱们就真的要葬身江底了。” 石头见阿绣担忧的模样,抚了抚她的背,安抚道:“你不要担心,从这里到岸上的距离看起来虽远,倒也不是不能企及的地步,你我二人一定能到达岸上的!” 说完,低头将自己的外袍脱下,将阿绣紧紧裹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低头亲了亲阿绣的额头,说道:“放心,有我!” 说完,不待阿绣回答便挥掌击向甲板,甲板受力,突突几声断裂数块,江水瞬间喷涌上来,石头顺势握住一大块船板,然后带着阿绣跃至船舷,在江水喷涌而上之际,带着那块甲板飞跃至漩涡外围,将甲板垫在脚下,落回江面,运气保持平衡,踏着甲板朝前飞行数十米,只是此时夜深,江水滔滔,要保持住平衡,本是困难至极,再加上石头又要护着阿绣,便有些吃力。 无奈之下,不敢逆水而行,只得顺着江流而下,石头紧紧搂着阿绣,缓缓坐下,然后运足了气力与湍急的江水搏斗。 阿绣伏在石头怀里,既不敢妄动,也不敢和石头说话,打扰他运功,听着石头稳稳的心跳,哪怕周遭是浪涛汹涌,江水戚鸣,心中半点畏惧也无,只有稳稳的安定。 这样漂流在黑黑的江面上,阿绣在中间也会时不时地住石头一臂之力,只是她的功力不如石头深厚,过不了多久,便又要让石头运握。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江水渐渐不再那么湍急,就在一个相对狭窄的江流拐角处,石头抱起阿绣飞向岸边,只是似是气力不继,却是落入了与河岸有一段距离的浅滩,不得已,二人从浅滩上挣扎着慢慢游向岸边。 河滩对岸正是一片密林。 此时正是深夜,浑身湿漉漉地爬上岸,冷风一吹,冷峭异常,二人都忍不住颤抖。 石头拥着阿绣来到河边,因为林中深黑异常,如今二人狼狈不堪,又都内力耗尽,浑身力气皆无,也不敢深入,便在密林边缘坐下。 石头见阿绣冻得浑身哆嗦,便想去脱下自己的衣裳给他取暖,但是他自己的也是浑身湿透,衣服黏贴在身上,要想脱下来也是麻烦地很,况且衣服也湿透,哪里又能取暖呢? 石头见阿绣实在太冷,便想运气给他帮她抵御严寒,只是刚要动手,却被阿绣发现阻止,阿绣拉着他的手道:“你的内力也所剩无几,若是再耗费为我取暖,只怕会损耗修为,有坏无益。你也正需要取暖呢,不如点了火取暖吧!” 石头听了点了点头,到周边去捡了不少木柴,便在一个山石边觅到一块黑色燧石,从怀中拿出那把烂柴刀,用刀背打出火星,在阿绣身边,生起了火。 石头穿着湿衣裳,黏黏腻腻,实在不舒服,便将中衣脱下,放在火边烘烤,待要也将内衣脱下时,陡然响起阿绣正在近旁,想起以前听过的男女大防,不由有些迟疑,想了想,便住了手。 石头回头见阿绣浑身湿漉漉,披在外面的正是自己的厚重外套,因为浸了水,更是重得很,想必也是凉的很,便对阿绣说道:“阿绣,你也将衣服脱下来烤烤吧,穿着湿衣裳会生病的。” 衣服湿透,阿绣本就觉得浑身难受,听到石头的话,便乖乖地把衣服一件件脱下来,先是石头的大外套,然后是自己的外衣,然后是中衣,石头忙忙碌碌一件件地将阿绣的衣裳拿起晾在火堆旁边,待晾完后,回过头去,确是瞠目结舌,血气上涌。 只见阿绣刚解开内衣,正穿着小衣整理头发! 这古代的小衣,说白了就像现代女子的内衣一样,阿绣所着款式与肚兜差不多,只是阿绣将它改良了一番,胸口以下没有衣料,并在边缘加了一层有弹性的锁边,所以穿起来就像现代的半身运动内衣。 从石头的角度望去,却正好是阿绣的侧面,只见脖颈、腰腹光溜溜的一览无余,在火光的映照下正散发着白茫茫的一片光泽,而且从石头的角度看去,那女子天生的柔韧却正好呈现了美好形状。 石头盯着阿绣的身体,一动不动,他心中想要把头转回来,却是怎么使劲儿都不行。 阿绣正在整理头发和衣裳,抬眼见他一动不动,不由奇怪道:“石头,你怎么啦?” 石头听到阿绣的声音,见她眉头微蹙,正望着她,火光闪烁,映在阿绣秀丽的脸上,更显得一层朦朦胧胧的美来,神秘而又有致命的吸引力。 石头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可是刚踏出一步,却又止步,内心的理智告诉他要冷静。 于是他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努力压下心中的躁动,将脚步收回来,转过头去,脸上血红,声音微微颤抖道:“阿......阿绣你穿那么少的衣裳,会......会不会着凉?” 阿绣见石头一直不转过头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心中明白,微微一晒,暗自责怪自己太随便了。便立即将内衣掩好,然后对着石头笑道:“刚刚在江中时,头发被江水冲地乱蓬蓬的,有一些被掩在内衣里,一时不好拿出来,所以只好将内衣解开,不过现在好啦。不过只穿着内衣,虽然有火烤着,真的还有点冷呢!”刚说完,正好有一阵凉风吹来,阿绣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然后几个喷嚏不由接连而出。 石头听到阿绣的喷嚏声,立刻转过身来,伸手拿下旁边自己快要干了的中衣,夺步到阿绣身边,颤抖着双手给阿绣披上,边做边说道:“先披着我的中医吧,虽然还有点潮湿,但已经快要干了,总比在冷风中吹着要强些。” 阿绣抬头见石头因为接触到自己的脖颈的肌肤,羞得满脸通红,但是却写满了担忧和关切,心中大是感动,不由拉着石头的手道:“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说完抬头对着石头安抚一笑。 石头望着阿绣的笑颜,心怦怦直跳,手被阿绣握着,柔软滑腻,怀中阿绣身上露出的微微馨香无不让石头紧张万分,低头盯着阿绣的容颜,眼神炙热。 阿绣似是被石头的眼神所蛊惑,也感觉到脸越来越热,心突突乱跳起来,眼睛目不转睛。 二人心越跳越快,脸越来越红,眼神越来越炙热,脸越靠越近,实在是快要不能自已。 幸好此时阿绣的肚子咕咕一阵叫唤,方才唤醒快要不自已的二人。 石头一清醒过来,便立刻站起身,转过去,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才说道:“阿......阿绣,你肚子饿了,我......去打些野味回来。”说完,却没有立刻离开,直听到阿绣柔声应了一声:“嗯,你去吧,小心些,不要耽搁太久。” 石头答应一声,方才离去。 阿绣见石头走入林中,不见了身影,便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低声说了句:“林凌啊,林凌,你多大啦,可越活越回去了!” 不过想到刚刚的情形,心中又是甜蜜,又是羞急,情感一时复杂地很。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爱的读者,俺回来啦! 承蒙各位不弃,至今仍在留守此文,我深感荣幸,感激涕零。 本来是到28号才能更新的,但是今天突然想写,于是就更了一些,立刻传上来给大家观瞻~~~ 唉,我不是一个好作者,因为工作忙碌,断更了好几个月啦!深感愧疚!但是我又回来更新了,因为实在不愿意坑了此文,所以我会把此文完结的,而且不会烂尾的,我会按照以前的步伐,好好更完此文,请读者大大们速度回归吧! 只是,抱歉的是,以后更新不会很快,所以亲们抱着悠哉的心情来看此文吧!或者多攒点着点再来看也行的,只是不要抛弃我,看到有各种问题还是要提出建议的~~~~~~ 第74章 赏善罚恶二使现 这边阿绣心中滋味复杂,那边的石头也是心动不已。 刚刚石头匆忙间逃离阿绣,走入林中之后,确是有些按捺不定。石头与阿绣相处日久,情意日深,每每面对阿绣时,渴望之情逐渐加深,只是他对阿绣爱若深重,不敢对他做出越轨的事情,才能面对阿绣克制住自己。 只是石头毕竟年轻气盛,刚刚阿绣那番作为,实在让石头有些难以自抑。 石头在林中平复了一番,心中暗暗下定决心,等到再次见到白师傅,一定要博得他老人家好感,然后再获得史婆婆和阿绣爷爷的同意,好和阿绣早日成亲,。 石头在心中做了计较,想起阿绣还饿着肚子等着自己,便立刻收拾心情,迈入林中深处,四下寻找些野味。说也凑巧,行不数步,忽喇声响,长草中钻出一头大野猪,低头向他急冲过来。 石头急智之下,身子略侧,右手聚气成刀,顺势一招金乌刀法中的“长者折枝”,刷的一声,将野猪一个大头砍下来。那野猪极是凶猛,头虽落地,仍是向前冲出十余步,这才倒地而死。 石头心下甚喜:“真真是送上门来的好食物。”提起野猪身子,扛在肩上,立刻迈出密林,往来时回走。 此时阿绣披着外衫正在拨弄着柴火,边控制着火堆不让它熄灭,边望着密林观察着石头动向。还不待阿绣抬头,便听得石头自远处的一声呼唤:“阿绣,我回来了!” 阿绣抬头,见石头一脸喜悦,疾奔而来,然后砰的一声,将那野猪掷于火堆旁不远的地上。 阿绣口上答着:“这么快就回了。” 石头高兴地道:“嗯,饶是我运气好,刚入林中没多久,便碰到这头野猪,这下咱们可以有肉吃了,阿绣今日我便给你做烤野猪肉吃。” 阿绣听了心中也很是高兴:“嗯,那今日我便尝尝石头的手艺了。” 阿绣二人落水时,石头一直带着那把破柴刀,哪怕中间极力挣扎也未曾丢失。 于是石头在不远处的山石旁边觅到一块黑色燧石,用刀背打出火星,生了个火。将野猪的四条腿割了下来,到溪边洗去血迹,回到火旁,将单刀在火中烧红,炙去猪腿上的猪毛,将四个大猪腿俱串在一根树枝之上,便烧烤起来。 过不多时,浓香四溢。 阿绣闻着阵阵香味,不由道:“这肉好香啊!” 石头边烤边道:“我以前和谢伯伯住在山上住时,谢伯伯也夸我这烤肉的技术好。” 阿绣见他提起谢烟客,便又问道:“你在摩天崖上时,经常做饭吗?” 石头点头道:“是啊,都是我做的饭,那时下山不便,买的粮食都是谷面居多,即使买了肉也不能久放,所以吃肉的机会便不多。我那时人小力微,不敢去捉了这些凶猛动物来吃,有时候馋了,便想办法设了陷阱,捉了野兔野鸟,烤了肉吃。偶尔运气好,谢伯伯才会捉了一两只野猪什么的,让我给他烤了吃。他每次吃我烤的肉,都说我烤的肉天下第一,无人能及呢。”说完,哈哈笑了两声。 阿绣听他忆起往事,没有半点对谢烟客的恨意,倒是对以往的缅怀居多,心中安定,便也嘻嘻笑了两声,说道:“那我今日便要尝尝这天下第一神厨的是否名副其实。” 石头豪迈答应了一声:“定然不会让阿绣失望!” 阿绣听此,心中更是期待,闻着鼻尖阵阵香味,肚中饥肠辘辘更甚。 二人正自烧炙之间,忽听得十余丈外有人说道:“好香,好香,当真令人食指大动矣!” 另一人道:“那边有人烧烤野味,不妨过去情商,让些来吃吃,有何不可?”先前那人道:“正是!” 说话间便见两个人缓步走来。 但见一人身材魁梧,圆脸大耳,穿一袭古铜色绸袍,笑嘻嘻地和蔼可亲;另一个身形也是甚高,但十分瘦削,身穿天蓝色长衫,身阔还不及先前那人一半,留一撇鼠尾须,脸色却颇为阴沉。 在听到人声时,阿绣早已经将衣裳穿了起来,索性此时衣服差不多也已经快要干透,穿在身上也不至于那么难受。只是到底是匆忙之间的穿着,不甚整齐,头发也披散着,来不及梳理。而石头正双手握着树枝烤肉,只着了外衫,且是衣衫松松掖着,看起来甚是衣衫不整。 那胖子见到阿绣和石头二人,哈哈一笑,说道:“原来是一对小情侣。” 那瘦子却是冷道:“荒郊野外,甚是胆大!” 那胖子听了仍是笑眯眯,使劲用鼻子闻了闻道:“好香!”然后对石头道:“小兄弟,你这个……” 石头已听到二人先前说话,便道:“我这里野猪肉甚多,便十个人也吃不完,两位尽管大吃便了。” 那胖子笑道:“如此我们便不客气了。” 两人便即离阿绣和石头稍远的地方,围在火堆之旁坐了。 胖瘦二人火光下见石头虽然衣衫凌乱,但是服饰华贵,满是绉纹,一身气度也是不凡,而阿绣一身白衣,气质卓绝,显见二人并非普通人。两人对视一眼,无甚言语,随即四只眼都注视于火堆上的猪腿,不再理他们。野猪腿上的油脂大滴大滴的落入火中,混着松柴的清香,虽未入口,已料到滋味佳美。 阿绣见他二人长相奇特,举止之间异于常人,心中疑虑。只是二人并没有什么危险举动,想着深更半夜,萍水相逢,大家都是行走江湖的,只是凑个火吃饭,倒也不想追究二人身份。于是便也不再过多言语,只是心中不敢完全放下,时不时注视着对面,以防有什么异动。 这时,那瘦子从腰间取下了一个蓝色葫芦,拔开塞子,喝了一口,说道:“好酒!” 那胖子也从腰间取下一个朱红色葫芦,摇晃了几下,拔开塞子喝了一口,说道:“好酒!” 石头在摩天崖上跟随谢烟客时,也常和他一起喝酒。后来到了长乐帮后,帮中诸人无不拿了好久好肉供养石头和阿绣二人,美酒佳肴自是常吃不懈,所以石头在饮酒一事上倒也颇多心绪。 此刻闻到酒香,勾起了酒虫,也想喝个痛快,只见这二人各喝各的,并无邀请自己喝上一两口之意,他生平决不向人求恳索讨,虽然心中馋的很,只有干咽口水。 再过得一会,四条猪腿俱已烤熟,石头说道:“熟了,请吃吧!” 石头刚说完,那一胖一瘦二人却是马上同时伸手,各抢了一条肥大猪腿,送到口边,张嘴正要咬去,石头笑道:“这两条野猪腿虽大,却都是后腿,滋味不及前腿的美。” 那胖子笑道:“你这娃娃良心倒好。”换了一条前腿,吃了起来,边吃边赞道:“不错,不错!味道极好!” 那瘦子已在后腿上咬了一口,略一迟疑,便不再换。 石头见他二人这般急切,却是笑了一笑,不再管他们。然后将剩下的两只腿,将前腿拔下来,用摘来的大叶子裹了递给阿绣道:“阿绣,你来尝尝我的手艺。” 阿绣见他将前腿留给自己,将猪腿接了过来,在腿上撕下来一块肉,吃了一口,大赞道:“嗯!好吃!” 然后将剩下的递给石头道:“这前腿肉果然好吃,这猪腿又大地很,我也吃不完,这给你吃吧!” 石头听后,摇了摇头道:“阿绣你吃吧,这后腿虽然不若前腿美味,味道一样不差,我吃这后腿足矣。” 阿绣听了,只是不依,一定要让石头吃前腿,石头只想把最好的留给阿绣,一时间二人倒是推来推去。 对面那胖子听了不耐,却是边吃边道:“你这男娃娃,真是不识好歹,你媳妇这是心疼你,反正猪腿多的是,不若与你媳妇一起分了,也不枉你媳妇一番好意。” 石头听了,见阿绣殷殷望着自己,便伸手将前腿肉接了,与阿绣一起分享起来。 那胖子见此,只是嘿嘿一笑,使劲咬了一道口肉,又一声赞道:“好肉!”继而又喝一口酒,赞道:“好酒!”塞上木塞,将葫芦挂回腰间,边吃边说道:“兄弟,你可曾吃过这般美味的烤猪腿?” 那瘦子听了却仍是冷声道:“天下第一烤肉!好肉!”说完也喝了一口酒,也赞道:“好酒!”喝完也塞上木塞,将葫芦挂回腰间。 石头本与阿绣一同吃着烤肉,甚觉甜蜜,只是见他们二人吃一会儿肉又喝一口酒,边吃边赞,好不痛快,入耳之声不绝,他想着那肉虽是自己的,可酒是别人的,别人不给喝便也不好向他人讨要,即使想喝也忍下。 只是见这二人只喝两口酒便不再喝,便觉得这二人忒得小气。难道那酒当真名贵之极吗? 心下疑惑,加上酒香扑鼻,便向那胖子道:“这位大哥,你这葫芦中的酒,滋味很好吗?我倒也想喝几口。”他这话虽非求人,但讨酒之意已再也明白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回来了,你们抽我吧~~~~我来以文谢罪~~~~ 第75章 推杯换盏恶下生 阿绣本见那胖瘦两人讨别人的肉吃,却不将自家的酒与他人分享,起初虽然觉着他们不够义气,但是想着那酒定是名贵,二人舍不得罢了,便也不放在心上。只是见石头盯着那酒,眼中切切,想着石头在享乐一事上从不贪图,只有这酒一事上倒是颇为上心,这他在长乐帮与他相处之时就已经知晓。 只是今日这胖瘦二人自己喝酒都这般吝啬,石头却是可能会不能如愿了。 果真,那胖子摇头道:“不行,不行,这不是酒,喝不得的。我们吃了你的野猪腿,少停自有礼物相赠。” 石头嘻嘻一笑道:“你骗人,你刚才明明说‘好酒’,我又闻到酒香。”转头向瘦子道:“这位大哥,你葫芦中的总是酒罢?” 那瘦子双眼翻白,道:“这是毒药,你有胆子便喝罢。”说着解下葫芦,放在地下。 石头却是一笑道:“若是毒药,怎地你却无事?”说完,拿起葫芦拔开塞子,扑鼻便闻到一阵酒香。 那胖子脸色微变,说道:“好端端地,谁来骗你?快放下了!”伸出五指抓他右腕,要夺下他手中葫芦,哪知手指刚碰他手腕,登时感到一股大力一震,将他手指弹了开去。 那胖子吃了一惊,“咦”的一声,道:“原来如此,我们倒失眼了。那你请喝罢!” 石头端起葫芦,骨嘟嘟的喝了一大口,心想这瘦子爱惜此酒,不敢多喝,,便塞上了木塞,说道:“多谢!” 说完霎时之间,一股冰冷的寒气直从丹田中升了上来。这股寒气犹如一条冰线,顷刻间好似全身都要冻僵了,他全身剧震几下,牙关格格相撞,实是寒冷难当,急忙运起内力相抗,那条冰线才渐渐融化。一经消融,登时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适受用,非但不再感到有丝毫寒冷,反而暖洋洋地飘飘欲仙,大声赞道:“好酒!” 说完拿起葫芦,打开木塞,递给阿绣道:“阿绣,你也来尝尝,这酒好喝地很!” 阿绣闻到酒味中有一丝药味,却是不喜,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喜欢喝酒,还是你喝吧!” 石头见阿秀果真不喜欢,却是又忍不住拿起葫芦,喝了一口,然后塞上木塞,待得内力将冰线融去,醺醺之意更加浓了,叹道:“当真是我从来没喝过的美酒,可惜这酒太也贵重,否则我真要喝他个干净。” 胖瘦二人脸上都现出十分诧异的神情。 那胖子道:“小兄弟若真量大,便将一葫芦酒都喝光了,却也不妨。” 石头喜道:“当真?这位大爷就算舍得,我也不好意思。” 那瘦子冷冷的道:“那位大爷红葫芦里的毒酒滋味更好,你要不要试试?” 石头听那瘦子如此说,便想着这青葫芦里的酒都已经如此美味,还有比这还要好的酒? 石头想着,眼却是殷殷望向胖子,大有一试美酒之意。 那胖子叹道:“小小年纪,一身内功,如此无端端送命,可惜啊可惜。”一面说,一面解下那朱漆葫芦来,放在地下。 石头笑着道:“两位大哥都爱说笑,若说真是毒酒,怎么自己又喝?哈哈哈!”说完,拿过那朱红葫芦来,一拔开塞子,扑鼻奇香,两口喝将下去,这一次却是有如一团烈火立时在小腹中烧将起来。 他“啊”的一声大叫,跳起身来。石头催动内力,才把这团烈火扑熄,叫道:“好厉害的酒。” 阿绣见石头惊奇模样,急忙站起身来,担心道:“石头,你没事吧?” 石头心中正是奇怪地很,肚腹中本是热气难当,可是热气一消,全身便是舒畅无比。 石头高兴地对阿绣道:“阿绣,这真是我喝过的最好的酒!真真是舒服滴很!” 阿绣见石头没事,放下心来,见石头的兴奋模样,便不由道:“这酒既然这般好,两位大哥又是这般爱惜,想必定是极为难得之物。君子不夺人所好,石头,你既然已经尝过了,还是将酒送还给两位大哥吧!” 石头还未答话,那胖子却是大声说道:“无妨!所谓好马配好鞍,酒逢知己千杯少,好酒还要给识得之人喝,既然小兄弟这么喜欢这酒,你的内力又如此强劲,便把这两葫芦酒一齐喝干了,却又如何?”  石头听到“酒逢知己千杯少”一句,心中很是激情澎湃,加上有些微醺,便大声笑道:“只我一个人喝,可不敢当。咱三人今日相会,结成了朋友,大家喝一口酒,吃一块肉,岂不有趣?大哥,你请。”说着将葫芦递将过去。  那胖子笑道:“小兄弟既要伸量于我,那只有舍命陪君子了!”接过葫芦喝了一口,将葫芦递给石头,道:“你再喝罢!” 石头喝了一口,将葫芦递给瘦子,道:“这位大爷请喝!”  那瘦子脸色一变,说道:“我喝我自己的。”拿起蓝漆葫芦来喝了一口,递给石头。 石头也不拒绝,接过喝了一大口,只觉喝一口烈酒后再喝一口冰酒,冷热交替,滋味更佳。他见胖瘦二人四目瞪着自己,登时会意,歉然笑道:“对不起,这口喝得太大了。” 那瘦子冷冷的道:“你要逞好汉,越大口越好。” 石头笑道:“若是喝不尽兴,咱们同到那边市镇去,我这里有银子,买他一大坛来喝个痛快。只是这般的美酒,那多半就买不到了。”说着在红葫芦中喝了一口,将葫芦递给胖子。 那胖子盘膝而坐,暗运功力,这才喝了一口。他见石头若无其事的又是一大口喝将下去,越来越是惊异。 胖瘦二人面面相觑,脸上都现出大为惊异之色。 阿绣见这两人与先前的吝啬大相径庭,反倒是变得大为慷慨,心中本多疑虑,想着他们是否是另有所图。 只是见石头与二人似是相投,也没有什么异状,便想着石头一直与自己呆在一起,没有什么机会认识他人,虽是在长乐帮有一帮人鞍前马后,但俱是居心叵测,一路行来,也不曾结交到什么朋友,如今既是难得遇到性情想合之人,兴致盎然,便也不忍阻拦他,随他兴趣所致。 石头喝了二人携来的美酒,心下过意不去,又再烧烤野猪肉,将最好的烧肉布给他二人,不住劝二人饮酒。 那胖瘦二人,见石头殷勤相劝,便也似是盛情难却,先是半推半阻,后来似是勉为其难,和他一口一口的对饮,却是偷偷地在底下另是一番动作。 二人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石头,似是惊奇不已,边和石头喝酒,便是赞叹不已。 那胖子见石头喝了一口酒后,又将朱红葫芦递将过来,伸手接住,说道:“小兄弟英雄了得,在下好生佩服。请问小兄弟尊姓大名?家住何处?” 石头此时已经微有醉意,听到胖子问起自己的来历,想到自己的奇特经历,却是皱起眉头,低声说道:“这件事最教我头痛,人家一见,不是硬指我姓石,便来问我姓名。其实我既不是姓石,本也无名无姓。可是后来哪,我碰着了阿绣,她给我取名石头,我便有了名字。可是若要问我家在何处,我却是不知道我家到底在哪里了。” 那胖子听了,却是哈哈一笑道:“这兄弟也爱开玩笑,这世间谁人不知道自己的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既是萍水相逢,小兄弟既然不肯吐露姓名,那边也无妨。然则小兄弟内力既是如此强劲,却不知尊师是哪一位?是哪一家哪一派的门下?” 阿绣听到石头说起身世未明,言语颇有落寂之意,心中本是十分惊讶,竟不知道石头对自己的身世这般在乎?这和他的一般行为似是不符合的。心中想着,石头渐渐成长,竟也渐渐有了心事,自己是不是该用新的眼光来看待他了? 还不待阿绣仔细思考,却是又听到那胖子一再说说石头深厚,却是如何知晓的? 这时,石头答道:“我师父姓史,是位老婆婆,你见到过她没有?她老人家是金乌派的开山师祖,我是她的第二代大弟子。” 那胖子听了却是和瘦子对视一眼,并不喝酒,便将葫芦递了回去,说道:“原来小兄弟是金乌派的开山大弟子,怪不得如此了得,请喝酒罢。” 石头听了却是哈哈哈大笑道:“两位大哥,莫要敷衍我,我师傅的金乌派昨日才刚刚立派,还未曾在江湖中散播威名,两位大哥怎会知道我师父了得?”然后说完又想了想道:“这倒也不是不可能,想必两位定是见到我师傅她老人家了,知道她武功高强,才这般清楚我们金乌派。只是不知师傅她老人家现在何处?我们正在找她呢?” 那胖子听了,却是一哂,道:“这个,我们到是来这里的路上听过贵派的美名,但是却是没有过小兄弟的师傅。”说着又递上酒壶。 石头见到他没有喝酒,心想:“他说话说得忘记了。”说道:“你还没喝酒呢。” 那胖子脸上微微一红,道:“是吗?”自己想占少喝一口的便宜,却被对方识破机关,心下微感恼怒,又不禁有些惭愧,哪知道石头却纯是一番好意,生怕他少喝了美酒吃亏。 那胖子连着先前喝的两口,一共已喝了八口药酒,早已逾量,再喝下去,纵有药物镇制,也必有大害,当下提葫芦就在口边,仰脖子作个喝酒之势,却闭紧了牙齿,待放下葫芦,药酒又流回葫芦之中。那胖子这番做作,如何逃得过那瘦子的眼去?他当真是依样葫芦,也是这样葫芦就口,酒不入喉。 这样你一口,我一口,每只葫芦中本来都装满了八成药酒,十之七八都倾入了石头的肚中。他酒量原不甚宏,仗着内力深厚,尽还支持得住,却不免有些酒力不胜,说话渐渐多了起来,说些阿绣如何救他、教他武功,什么别人尽是将他认错,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姓甚名谁。 阿绣见石头渐渐醉了,便有心劝他不要再喝,只是石头以往只有阿绣,他虽爱甚阿绣,却因为日渐成熟稳重,便渐渐不想阿绣为自己操心太多,慢慢地便有了心中之事。今日难得遇到两个性情相投之人,虽然阿绣在旁,却是开了口,便一时难以止住。 阿绣听石头前所未有的吐露心事,本是阻止的动作却是渐渐停了,听着石头的肺腑之言,越听心中却越是惭愧。先前虽然早已有所察觉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规范石头的言行,只是她本是主导石头在先,石头又是对阿绣言听计从,此消彼长之下,阿绣有时便也没有深入去体味石头的心情。如今听了石头的醉酒之言,心中却又是一番自责,深深觉得自己平时还是管束石头太多,又很少问及石头的心事,石头将自己的心事隐藏,也是正常。以后该是多问问石头的心事,让他自己的意愿做事的。 胖瘦二人听着石头说着话,虽然有些不清不楚,不知所云,以为是他的醉言,也不管那么多,手下却是不停。一边洋装自己喝酒,一边劝着石头喝酒,还各自趁着石头将葫芦又递过来时,假装喝了一口,伸手拭去葫芦口的唾沫,轻轻巧巧的各将一枚加大药量的药丸投入其中,慢慢摇晃。 第76章 古墓传人受邀请 石头本以为遇上了两个慷慨豪爽的朋友,只管自己饮酒吃肉,他阅历既浅,此刻酒意又浓,于二人投药入酒全未察觉。而阿绣本是注意着二人,其时听到石头言语,心中思想良多,一时失神,便也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小动作。 这时,只听那瘦子道:“小兄弟,葫芦中酒已不多,你酒量好,就一口喝干了罢!” 石头笑道:“好!你两位这等豪爽,我也不客气了。” 拿起葫芦来正要喝酒,忽然想起一事,说道:“我听阿绣说过一些故事,故事里说男人和男人交情好,就可结拜为兄弟。难得两位大哥瞧得起,咱们三人喝干了这两葫芦酒之后,索性便结义为兄弟,以后时时一同喝酒,两位说可好?” 胖瘦二人虽相貌奇特,但气派俨然,结拜为兄弟云云,石头平时既不会心生此意,就算想到了,也不好意思出口,此刻酒意有九分了,便顺口说了出来。 二人生怕他不喝药酒,忙道:“甚好,甚好,那再好也没有了。你先喝干了这葫芦的酒罢。” 石头又向那瘦子道:“这位大哥意下如何?”那瘦子道:“恭敬不如从命,小兄弟有此美意,咳,咳!我是求之不得。” 石头酒意上涌,头脑中迷迷糊糊地,仰起头来,将蓝漆葫芦中的酒尽数喝干,入口反不如先前的寒冷难当。 那胖子拍手道:“好酒量,好酒量!我这葫芦里也还剩得一两口酒,小兄弟索性便也干了,咱们这就结拜。” 石头兴致甚高,接过朱漆葫芦,想也不想,一口气便喝了下去。 这时两大葫芦里的药酒大半都已经进了石头的肚子里,这药酒本就是特别酿造,以增长功力之用,一葫芦酒得喝上一个月,每日运功,以内力缓缓化去,方能有益无害。而且这两个葫芦的酒本是相生相克,不能同时服用,再加上那两枚药丸的助力,须得各自喝上半年才能化解其中药性,如非如此,既非半点无益处,更是致命毒药了。 如今石头这般饮用时久,刚喝完下去,便大声叫道:“啊哟,不……不好了,肚子痛得厉害。”抱着肚子弯下腰去。 阿绣本是耽于思考,突然听得石头一声大叫,惊醒过来,急忙扶住石头问道:“石头,你怎么啦?” 胖瘦二人相视一笑。那胖子微笑道:“怎么?肚子痛么?想必野猪肉吃得太多了。” 石头额上大汗淋漓,忍着痛道:“不,不是。。。。。。阿,阿绣,我,我肚子痛的厉害!” 阿绣见石头眉头紧皱,脸上肌肉痉挛,果真是痛到了极处才会如此,心中大急,情急之下,便从怀中拿出白玉瓶,让石头就着瓶口喝了玉蜂浆,然后问道:“石头,好些了吗?” 石头喝了玉蜂浆,点点头道:“好像没有那么痛了,阿绣,这玉蜂浆果真是神药。” 却不知,那胖瘦二人见到那白玉瓶,本是疑惑丛生,如今又听得石头说玉蜂浆,更是惊疑一声。 阿绣见石头不再那么痛了,便稍微放下心来,独自让石头在那里运功化解毒性。 此时阿绣却是转了身,柳眉倒竖,唰地一声从腰间抽了紫银鞭,冷声对胖瘦二人道:“两位却是给石头喝的什么,让他如此疼痛难忍?” 胖瘦二人见到阿绣的紫银鞭,却是对望一眼,不答反问:“阁下可是古墓派掌门白阿绣白姑娘?” 阿绣见他们二人叫出自己的家门,心中诧异非常,惊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师门?” 那胖子却是笑道:“咱们兄弟这次自南海而来,到了这大陆之上,本不是先来找白姑娘的,如今却是凑巧让白姑娘得了个第一,不过这也省了咱们兄弟的功夫。” 阿绣听他们的话,云里雾里,不知道他们是否用意,只知道他们来自南海,这南海有何特别,还不待阿绣细想,便又听得石头大叫一声:“啊哟,不好了!” 阿绣急忙扭头看去,却见石头突然间高跃丈许,惊得在座三人同时站起,顷刻间又啪的一下落于地下,弯腰伏于地上,暗暗□□,大汗淋漓。胖瘦二人却是暗暗戒备,以防石头疼痛难忍奋力一击。只有阿绣疾奔到石头跟前。 石头喝了那毒酒,腹痛如绞,□□中之中,一声声叫着“阿绣,我好痛!好疼!”阿绣见石头浑身被汗水湿透,身子痉挛得一抽一抽,心中忧心如焚,正欲坐其后帮他化解药性。去不料石头呼的一掌向一株大树拍了过去,边拍便叫道:“哎唷,这……痛死我了!”他腹痛如绞,当下运起内力,要将肚中这团害人之物化去,哪知胖瘦二人给他喝的是叫了九九丸和烈火丹的药酒,九九丸和烈火丹毒性非同小可,这一发作出来,他只痛得立时便欲晕去,登时全身抽搐,手足痉挛。 奇痛难忍之际,左手一拳又是向那大树击去,击了这一拳后,腹痛略减,当下右手又是一掌拍出。只震得那株大树枝叶乱舞,旁人避之不及。 石头此时腹中如千万把钢刀乱绞,头脑中一片混乱,也顾不得甚么招数,只是乱打乱拍,虽然乱七八糟,不成规矩,但挟以深厚内力,威势却是十分厉害。他越打越快,只觉每发出一拳一掌,腹中的疼痛便随内力的行走而带了一些出来。 胖瘦二人只瞧得面面相觑,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开,心中暗暗惊异于石头年纪轻轻竟然如此深厚的内力,一边又暗暗戒备。 阿绣瞧着石头疯狂模样,本欲近他旁相协助,奈何石头周围劲风梭梭,如狂风暴雨,实在近不了身,只得暗暗着急。 石头使了一阵拳脚,肚中的剧毒药物随着内力渐渐逼到了手掌之上,腹内疼痛也随之而减,直到剧毒尽数逼离肚腹,也就不再疼痛。 阿绣见他慢慢好转,急忙奔至他身边,问道:“石头,你怎么样了?”石头满脸汗水,犹自喘息,听到阿绣声音,笑道:“刚才这一阵肚痛,我还怕是肚肠断了,还好,现在不怎么痛了。哎呀,不知道为何肚子突然这么痛了?” 阿绣恨恨道:“你肚子痛自然是喝了些不该喝的东西!”说完,厉声问胖瘦二人道:“不知道二位是何方神圣?为何要残害石头?石头可是与二位有天大的仇怨?” 胖瘦二人听了,对视一眼,那胖子却是呵呵笑道:“白姑娘莫急,我们两个十年才到得大陆一次,不曾与小兄弟相识,自然没有什么仇怨。” “既然没有仇怨,为何要这般对待石头?” 那瘦子却是冷冷道:“我们早就说过,这酒既是毒药,喝不得,怪不得我们。” 阿绣想起二人确实说过此话,此刻也无言以对,只是二人喝了酒没事,石头喝了酒却有事,想必二人必是动了手脚的。 “既是穿肠毒药,为何你们喝了没事,石头喝了却有事?” 那胖子道:“我们葫芦中所盛的,均是辅助内功的药酒。我的朱红葫芦中是大燥大热的烈性药酒,以“烈火丹”投入烈酒而化成;他的蓝色葫芦中是大凉大寒的凉性药酒,以“九九丸”混入酒中而成。这烈火丹与九九丸中各含有不少灵丹妙药,九九丸内有九九八十一种毒草,烈火丹中毒物较少,却有鹤顶红、孔雀胆等剧毒,乃是我二人累年采集制炼而成。药性奇猛,常人只须舌尖上舐得数滴,便能致命。我们平时服用都需要有镇毒的药物,才能连饮数口不致中毒。但我若误饮寒酒,我兄弟误饮烈酒,怕是当场便即毙命。如今这位小兄弟寒烈酒共饮,仍是行若无事,想必小兄弟定是身有奇遇,身负奇异功力。今天他饮了我们的酒,当是走了大运,功力定会翻上数十倍,小兄弟这般好运,当要谢谢我们不迟。” 阿绣听了他们的话,心中惊异万分,想不到那两瓶药酒俱是毒物所练,单喝一样,便会被毒药所侵,石头竟然同时喝下阴阳相克的毒酒,若非石头练习内功的方法异于常人,先练纯阴内功,再练纯阳内功,后练有“罗汉伏魔功”,可将阴阳两门内功合而为一,体内阴阳交泰,再加上自己的玉蜂浆相助,才能抵挡住大燥大热、或是大凉大寒的毒药,不然石头哪里还有命在? 其实阿绣还不知那胖瘦二人恐惧石头的内力强劲,怕石头是前来暗害自己的人,便想先下手为强,暗害于石头,先前已给石头的药酒加了数倍的药量,可是比胖瘦二人所说的凶险上数倍。 胖瘦二人本来料定石头心怀恶念,必要出手加害,哪知他只是以拳掌拍击大树,虽然腹痛大作之时,瞧过来的眼色中也仍无丝毫敌意,二人早已明白只是一场误会,均觉以如此手段对付这傻小子,既感内疚于心,又不免大失武林高手的身分。这么思考之下,这二人便也觉得脸上无光,再加上有要事缠身,便想即可离开二人。 阿绣正在思索,那边胖子却是又开口道:“我哥俩自侠客岛而来,每十年都会奉命来请人去喝腊八粥,今个咱们正好来到这江南地界,如今正巧碰到白姑娘,白姑娘既是古墓派掌门,身负古墓派绝学,哪便正式邀请白掌门到侠客岛走一趟吧!” 说完,二人各从袖中拿出一个铜牌,运用内力轻轻将其掷道阿绣面前,阿绣本能接住。 见是两块闪闪发光的白铜牌子,约有巴掌大小,一块牌上刻有一张笑脸,和蔼慈祥,另一牌上刻的却是一张狰狞的煞神凶脸,正是赏善罚恶令牌。 阿绣看到这两张同牌,心中滋味复杂,惊讶不已,问道:“二位为何会邀请我去侠客岛?我在江湖中名声不显,极少报出师门,二位又如何得知我来自古墓派?” 那胖子却又笑道:“侠客岛门人遍布天下,江湖中发生的大小事我们都一清二楚地很,知道白掌门的事例自然也不是难事。白掌门,十二月初八,侠客岛恭候白姑娘的大驾!咱们兄弟还要去邀请其他人道侠客岛一行,这就告辞离开啦!” 说完,胖瘦二人便立刻离开,片刻间便消失在密林中不见。 阿绣心中还有许多疑问,本欲想趁机问他们个明白,哪知他们匆忙离开,一时倒是没反映过来,看着手中的两张铜牌,心中感觉甚是怪异,自己竟然接了江湖中人人恐惧的赏善罚恶铜牌! 虽然自己知道侠客岛之行并非像江湖中人猜想的是死亡之旅,但是自己作为古墓派传人而接铜牌,这是从未想到过的事情。 她一直知道石头可能会接到铜牌,可是见今日二使虽然暗害石头,但是并没有让石头接铜牌,可见他们是不知道或者没有认出石头曾是长乐帮帮主的,这二使并不认识石头。那他们所说的知道江湖中人的一言一行也并非完全可信,只是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呢? 阿绣百思不得其解。只是既然接了铜牌,那这趟侠客岛之行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如果不去,侠客岛真的会杀人灭口?如果去了,是否就真的是只去参悟绝世武功的?还是有一些未知之事呢? 第77章 身怀绝技浑不怕 阿绣正在暗自思量,耳听得那边石头又是一声惊呼,阿绣急忙扭头看去,见石头正盯着自己的手掌,愣愣出神。 阿绣急忙走到石头身边,见石头的右掌心有一块铜钱大小的红斑,红斑旁围绕着无数蓝色细点,不由奇怪道:“这是甚么?”再看他左掌心时,也是如此。 阿绣惊奇之下,便伸手摸去,只是还没有触碰到石头手心,便被石头挡住,阿绣疑惑。石头解释道:“阿绣,你看这里的草。” 阿绣朝着石头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石头所坐周围的草俱是一派焦黑干燥,不复先前的绿油油一片。 阿绣惊讶至极,转念一想,惊惧道:“这......这是剧毒!!” 石头点了点头,道:“我先前肚子痛极了,又冷又热,便循着内力周转将那剧毒引导到了手上,然后将毒质排到体外,只是这剧毒厉害地紧,一时半会儿便也不能排除干净,只能暂时凝聚在掌心之中。” 阿绣低头看到石头旁边的几滴黑色液体,心中已经明白了缘由,想起赏善罚恶二使的行为,看着石头掌心的红晕,便微感头痛,想必是这酒毒性甚烈,很怕会影响石头的身体。想着便将担心说了出来。 石头安抚她道:“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将大部分的□□逼出体外,只有少量的毒暂时寄居在掌心中,过不多时,怕就会慢慢散了。” 阿绣见石头说的信誓旦旦,便也放下心来,只是想起二使的作为,便忍不住愤愤道:“这赏善罚恶二使说给你的喝酒虽然增长功力,但是若非正常的饮酒方式,只怕喝上几口就要命丧黄泉。今天这般情景,这般毒辣的药酒,如果不是你练内功的法门异于常人,只怕糟了他们的毒手了。赏善罚恶,赏善罚恶,他们这般品性有什么资格去赏善罚恶!简直是可笑之极!” 石头眉头微蹙,担心道:“阿绣,你接了赏善罚恶铜牌,那岂不是......岂不是必须走这一趟了?” 阿绣想了想,说道:“虽然接了铜牌,也并不是非去不可,那赏善罚恶二使在江湖中积威已久,人人惧他们,才将他们说的可怕至极。但是看今天他们的行为,也并非无所畏惧。今日他们这般使毒害你,想必认为你是被人派来暗害他们的。他们这般惧怕于你,想必也并非无所畏惧。所以,即使我不去侠客岛,他们也未必敢能把咱们怎么样。” “况且,江湖中人对侠客岛早已经积恨已久,倘若联合江湖中人,与那侠客岛斗上一斗也并非不可行。只是这样的话,势必会引起江湖的大纷争,血雨腥风在所难免,实不是善举。” “侠客岛,侠客岛?赏善罚恶?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标准是什么?我倒是想要去那侠客岛走一遭,看看侠客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能控制武林,主宰江湖儿女的生杀大权?” 石头此刻见阿绣眉头紧皱,眼睛却湛湛有神,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便也说道:“无论怎么样,我总是与你在一起的,你去哪里我便也去哪里,咱们一起去侠客岛,哪怕死也要死在一处的。” 阿绣听了石头的话,心中感动,低声嗯了一声,说道:“我也是一样,无论遇到什么事我们总要一处的。” 阿绣拿起石头的手臂,又瞧了瞧石头掌心的红晕,似是减消了许多,心中松了一口气,想着这红晕毒气很快就会散了。想了想,对石头说道:“石头,既然赏善罚恶二使已经来了,想必很快便会到各大门派送赏善罚恶令,咱们得赶快与爹爹会和,然后回凌霄城去,爷爷和奶奶从来不肯相让于人,如果一语不合,与赏善罚恶二使打起来,也不知道是谁能占得了便宜。咱们得赶快回去好帮爷爷奶奶的忙去。” 石头听了,立刻答应一声,便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衣裳,收拾了下行装,然后将那火堆熄灭了,与阿绣一起沿着河道逆流行走。 此刻天蒙蒙亮,道路倒也能看的明白,二人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天便也大亮了。 此时长江尽头一览无余,江水平静而舒缓。晨雾缭绕,江上白茫茫一片,一阵风吹来,拨开迷雾,若隐若现露出两只帆船的身影来。 阿绣极目望去,待得他们行的近些,方得认出,那两个帆船岂不就是昨夜里救大家于水火的铁叉会的船吗? 阿绣与石头对视一眼,心中欢喜,急忙大声呼喊。 那两只船听到人声,便行的快些,来到二人左近,便有一人飞身从船上下到岸上来。 阿绣还不待回答,那人便急忙奔至二人近旁,高兴地道:“原来白姑娘和石帮主在这里,昨晚上白先生和贝先生可是找了二位一夜,如今二位安好,那可真是大幸。” 阿绣知他是铁叉会的一个堂主,名叫胡大全的,听他说话却是真心替二人担忧,心下有些感激,便也回道:“多谢胡先生救了我们雪山派和长乐帮众人,只是不知我爹爹他们先下在哪里?他们可安好?” 那胡大全答道:“都好着呢!白姑娘不用担心。昨夜里你们跳下船后,我们便去追赶,只是船上人多,行走不便,转眼间你们就不见了。索性中途碰到了长乐帮的人赶来找人的船,白先生他们就都乘着长乐帮的船离开了寻你们去了。我们本是要去买些吃食货物的,待得买全了,便载着物事回铁叉会,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了。” 阿绣疑惑道:“铁叉会不是在嘉兴吗?胡先生怎么载着货物来这里了?” 那胡先生却是脸露尴尬,迟疑地道:“也不瞒二位,这不是听说了赏善罚恶令出现,咱们为了顾及帮派中弟兄的性命,才找了个隐蔽之处躲上一躲,待得这赏善罚恶的风潮过去,咱们再出江湖不迟。” 旁边石头听了胡大全的话,倒是直白道:“不是说只要帮主接了赏善罚恶令到那侠客岛,全帮的人就可以没事了?为何还要全帮举家搬迁呢?” 那胡大全听了,却是叹了一声道:“咱们铁叉会虽不是什么大帮派,可是帮里人数也是众多,为了养活帮里这些人,一些黑道上的事情咱们也都干过不少,如今赏善罚恶令出现,这到底是赏善还是罚恶,咱们心中也有一些数。过去三十年中奉令而去侠客岛的那些帮主、总舵主、掌门人,大都是有去无回,总舵主向来待大伙儿不薄,咱们帮中兄弟也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怎能让他老人家孤身去涉险送命?可是总舵主他老人家又不愿意全帮因为他而覆灭,为了顾及帮中弟兄的性命,咱们便不得不避上一避。 阿绣听了后,却是不语,心中却是想着,铁叉帮在江湖中虽然不算的什么善良的帮派,但是做过的事情倒也并非穷凶极恶。纵观江湖中哪一个帮派不是为了功名利禄熙熙攘攘,为了生存做些伤天害理之事,如果侠客岛真要的要赏善罚恶,恐怕赏的没有几个人。 胡大全见阿绣和石头二人不语,也就不再多说,对着二人拱手道:“白姑娘,石帮主,咱们还得赶回去将货物吃食供帮中之用,这就要离开了,只是离开之前在下还有一事想求。” 阿绣道:“成先生请说。” 胡大全又拱手揖到底道:“还请二位对我们在此相遇之事保密!” 阿绣正自奇怪为何是这个请求,转念一想,却是明白,这不过是胡大全不想让铁叉帮为躲避赏善罚恶令的事情宣扬出去罢了。 阿绣明白了其中意思,便也立刻指着天发誓道:“胡先生放心,你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自然会为今日之事保密,我们对天发誓,绝不将今日之事告知他人。”说完看了石头一眼。 石头会意,也立刻照做。 胡大全听后,感激道:“多谢二位了!阿绣姑娘也不用客气,昨夜之事也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的。咱们现在赶着回去,先下也不便相送,二位只需沿着河道逆流而上,大概三里处就能看到一个码头,在那里可租到船只回到扬州城了。” 阿绣对其道:“多谢告知了!” 胡大全对着二人拱手后,正要转身离开回到船上去。 阿绣却是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刻叫住胡大全道:“胡大哥,阿绣想请问下,贵帮隐居之所是否在这左近?” 胡大全听了,却是转过身来,脸露迟疑之色,明显看出不想相告。 阿绣见此,立刻道:“成大哥别误会,实在是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告诉你。我们昨夜里已经碰到了赏善罚恶二使了,我也接到了赏善罚恶令牌......” 胡大全听了,立刻惊呼道:“什......什么!你接到了......了赏善罚恶令牌?” 阿绣点了点头,然后从怀中拿出那两个铜牌,递给胡大全看。 胡大全见此,抖着手从阿绣手中拿过铜牌细看,见果真是那传说中的赏善罚恶令,更是大惊失色,问道:“白姑娘,你......你怎么会接到这令牌?你......是在何处接到的令牌?” 阿绣道:“我本是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一个江湖中失传已久的古墓派的掌门,本是在江湖中百年不显的门派,我成为掌门之事也少有人知,也不知道侠客岛哪里知道的这个消息,昨夜里却是恰巧碰到了赏善罚恶二使,虽然他们来此并非是为我,但是既然碰到了,便也将这令牌给了我,我想着侠客岛既然敢这么独霸武林,必是力量巨大,既然他们没有在此伤害于我,反而是要到那侠客岛上去,想必不单单是为了到了岛上之后再行屠杀。不管怎样,既然这侠客岛如此强横,又这般怪异,不妨去侠客岛走一趟,看看到底所谓侠客岛是个什么模样。” 胡大全听了,盯着那两张铜牌,却是半天不语,想了一会儿,突然道:“姑娘说,赏善罚恶二使昨夜出现在这附近?且不是为古墓派而来?” 阿绣点头道:“不错!这正是我想告诉你的,如果贵帮是隐蔽在这附近,那想必赏善罚恶二使就是特为贵帮而来的。” 胡大全听了,却是急忙道:“多谢白姑娘告知了!总舵主对大家有恩,咱必不能让总舵主独自一人赴死,咱们这就赶快回帮里去了!告辞!” 说完,立刻转身离开,飞身回到船舱里。 阿绣见此,却是说道:“胡大哥,咱们也跟你一起回去帮里!”说完拉着石头也跟随着胡大全来到船舱里。 胡大全奇怪道:“二位怎么如此?” 阿绣道:“如果贵帮主不接令牌,势必要有一场大战,胡大哥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如今铁叉帮有难,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咱们虽人小力微,但是在混乱之时,倒也可以祝你们一臂之力。” 胡大全昨夜里已经瞧见了二人在江上飞行的身姿,自然是知道眼前这两位俱是武功高强之人,如果有两个人相助,想必抵御赏善罚恶二使倒也有些胜算了,想到此,便感激道:“如此多谢了!” 几人说毕,便立刻启程朝着下□□进数里,然后在一处隐蔽的码头停了船,跟着胡大全一干人沿着小道一路来到一个小渔村。 第78章 铁叉帮中施惠恩 村中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影。 胡大全一干人等扫视一圈,见村中无动静,便立刻行踪不停,疾步走入村头一家茅舍前,伸手推开板门,径自走到一间屋舍的床边,几人使力挪开大木床,木床下便现出一个大铁环来,胡大全抓住铁环使劲提起一大块铁块,下面便是一个大洞。胡大全转身对阿绣和石头解释道:“这是我们为了躲避赏善罚恶二使的藏身之所,虽然做的隐蔽,但是看今日这情形想必也瞒不住赏善罚恶二使的,也不知我帮中兄弟怎样了。” 阿绣回道:“赏善罚恶二使武功高强,倘若真的找到贵帮的藏身之作,那想必情形不容乐观,咱们还是快些下去吧!” 胡大全听了心中一凛,厉声道:“倘若帮主不幸落难,我等必不会善罢甘休!”当先跃下,其他人跟着一一跳落。 前面是条通道,甬道墙上点着牛油巨烛,阿绣和石头跟在胡大全一干人等身后疾步而行,只走出数步,便看到拐角处有两人躺倒在地上,身边两柄铁叉散落在旁边,几人走到跟前,便发现二人眼脸肿胀,嘴角溢血,显见是被内力震碎内脏而亡,但是身体尚有余温,死亡不久。 胡大全沉痛道:“赏善罚恶二使已到,我帮大难已至!” 石头急忙道:“看样子二使到来不久,咱们快些进去,兴许能帮上忙!” 胡大全等人听了,立刻喊是,急忙起身疾步走入通道深处。这地下通道弯弯绕绕,甚是复杂,走出数丈便即转弯,每个转角处,便看到两人躺倒在地,姿势相似,死状相似,想必都是一招至死。几人越往里走,心中愈是惊惧,赏善罚恶二使这狠辣杀伐的手段真真是不留情面,传闻变为现实摆在眼前,众人心中既是愤怒又是惊恐。 通道中安静异常,大家默默疾步想走,不发一言,大概转了七八个弯,石头突然拦住众人,示意噤声,阿绣虽心中存疑,但是俱都随着隐藏在转角的墙后。 但听得有人笑道:“尤总舵主,你是山西‘伏虎门’的惟一传人,双短叉的功夫,当世只有你一人会使。我们是来邀请你到侠客岛去喝碗腊八粥,别无他意,不用多疑。”阿绣听得这是张三的声音。 过了片刻,便听得啪啪两声,一个粗声的汉子道:“姓尤的腊八准到。” 张三哈哈笑道:“多谢尤总舵主,令我哥儿俩不致空手而回。” 人丛中忽有一人大声说道:“尤总舵主虽是咱们头脑,但铁叉会众兄弟义同生死,可不能让总舵主独自为众兄弟送命。” 那姓尤的苦笑一声道:“徒然多送性命,又有何益?我意已决,兄弟不必多言。” 胡大全听了,心中急怒,便想要现身。石头急忙拦住,示意再等等。 胡大全对石头的武功和为人甚是信服,便暂且忍下。 又过了片刻,阿绣和石头等人便听得酒壶倒酒的声音。 然后张三笑道:“素闻尤总舵主英雄了得,杀人不眨眼,怎么今天有点害怕了吗?” 说完突然间乒乓一声,似是酒杯摔在地下的声音。 然后便是一时的静默。 阿绣和石头对视一眼,心中奇怪,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等了片刻,仍无声音,几人正自心中惊异,但是见石头和阿绣都没有示意,便也不敢轻举妄动。 石头担心铁叉帮的人出事,便稍稍伸头瞧了里面一眼,但见一个大厅之中,因墙上插着无数火把,照耀如白昼。 大厅之中,人群拥挤,中间空出一个空间,那正中的坐着的便是赏善罚恶二使,奇怪的是,二人俱是闭目不语,头顶冒出白气。旁边远远站着的是一个威武大汉,见到二使的形状,正示意周围的另一个大汉,各自提起一柄铁叉,一运劲,呼的一声向张三和李四掷去。张三和李四却不闪避,只是略略斜身,噗的一声,铁叉插入他门二人肩头,鲜血四溅。 石头惊疑一声,心中奇怪地很。阿绣听了,也跟着朝里面看了一眼。 但见,铁叉会众人见一叉刺中张三和李四,对方别说招架,连闪避也是有所不能,无不精神大振,呼呼呼一阵声响, 又见两柄铁叉朝着张三和李四的飞掷而去,二人又是略略斜身,确是不避开,一柄刺中张三的胸口,一柄刺中李四的腹部,瞬间鲜血淋漓,接着又是三柄铁叉要被投掷出,如果二人再不闪躲,怕是要不死也要重伤。 阿绣见此,也不敢犹豫,立刻夺身而出,祭出白绫,卷住那三柄铁叉,摔倒一边,使出捕蝉功,飞身挡在赏善罚恶二使的面前。石头见阿绣举动,也是片刻便也飞身而出,挡在二使的面前。 铁叉会的人见一击不中,一个白衣姑娘竟然救了邪恶的赏善罚恶二使,无不心中惊怒异常,那个姓尤的粗声大汉大声喝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救下赏善罚恶二使?” 阿绣大声道:“赏善罚恶二使杀不得!他们是侠客岛的人,他们......” 话未说完,旁边一个铁叉会的人便怒道:“不管她是何人,只要是帮助赏善罚恶二使的都是与我们作对。现在赏善罚恶二使,正走火入魔,咱们正是杀了他们的好时候,可千万不要错失良机,不然咱们尤帮主可是要去侠客岛送死,咱们死了那么多兄弟,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说的对!赏善罚恶二使横行江湖几十年,害了这么多武林同道,现在这么好的良机,咱们可千万别错过!帮主,咱们得快些,若是等赏善罚恶二使恢复那咱们可是有□□烦!” 铁叉会的人久惊之下,现在有机会能杀了赏善罚恶二使,一听之下都是摩拳擦掌,欲要立毙二使于铁叉下。 这时胡大全几人也早已经从墙后出来,先是向姓尤的壮汉行礼,然后说道:“尤帮主,各位兄弟,看到兄弟们安好,我胡大全心中真是高兴。” 铁叉帮帮主尤得胜见胡大全和几个兄弟安全归来,心中也是高兴万分。不过见他与阿绣和石头一起出现,又见阿绣如此行事,心中奇怪万分。 胡大全见此,解释道:“帮主,这两位都是咱们的好朋友,这位是长乐帮的石帮主,这位是雪山派凌霄城白老先生的孙女白姑娘,都是武功高强的人,此次前来是听说我们铁叉帮有难,来帮助我们铁叉帮来抵抗赏善罚恶二使的。” 尤得胜却是奇怪:“既然是来助我铁叉帮的,为何却又在如此良机,出手相救赏善罚恶二使?” 胡大全也奇道:“白姑娘,我也不明白,你今日既然是要来助我,现在你为何却要救这二人?” 阿绣叹息一声:“胡大哥,我和石头今日来确实是要相助贵帮一臂之力,只是那是担心贵帮帮主不肯接赏善罚恶铜牌,赏善罚恶二使会对贵帮不利。如今尤帮主接了铜牌,赏善罚恶二使也身负重伤,怕是对贵帮不会再有威胁。你们还是放过他们吧!” 阿绣却是万万不想让赏善罚恶二使死掉的,虽然二使行事乖张霸道,出手心狠手辣,心中反感。但是阿绣在这江湖中生活了七八年,也了解了这江湖规矩是实力说话,人命如草贱。铁叉帮坏名在外,二使若是遵从侠客岛的行事要赏善罚恶,以示惩戒,也是情有可原,而且看他们的意思,并非是要灭了铁叉会全帮,如果胡大全接了这赏善罚恶令,那么铁叉帮的其他人也会安全。若这样说来赏善罚恶二使罪不至死。 而且,阿绣不想二使死的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对侠客岛分外好奇,也对那侠客岛上的绝世神功好奇,她要去侠客岛一探究竟,但是侠客岛地处南海神秘区域,一般人找不到去路,必须得由赏善罚恶二使带领才行。如果今日赏善罚恶二使死了,那十年之内怕是再也无缘侠客岛了,若想去探个究竟,怕是要到十年之后新的一次赏善罚恶了。 所以综上缘由,阿绣今日是力保赏善罚恶二使的。 阿绣心中虽明,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劝说铁叉帮的人 尤得胜却是怒道:“白姑娘是要我去侠客岛送死吗?” 阿绣说道:“尤帮主,你不必生气!我并非是让你去侠客岛送死,这三十年来,虽然赴侠客岛之约的江湖中人都是有去无回,但是也不能说明是侠客岛的人暗害了他们。那些人的武功都不是赏善罚恶二使的对手,如果侠客岛想要害人性命,只需在赏善罚恶二使出面杀了他们即可,何必要大费周章地到了侠客岛再杀呢?想必这其中必有隐情,但是绝不是去赴死就对了!” 胡大全也道:“白姑娘,你说的可不对!赏善罚恶二使的来由你不是不知,如果今日他们二人从我们这里离开,也势必是要去凌霄城的,雪山派虽是西域大派,高手众多,白老爷子也是武功天下至尊,但是你也知道赏善罚恶二使的实力,到时雪山派怕也要与这二使又一场恶战,雪山派必有死伤,相信这不是你所愿。” 阿绣解释道:“我从这里离开之后就会回凌霄城,告知爷爷侠客岛的事儿,我不会让雪山派出事的,我想以爷爷的脾气,也想要到侠客岛去走一遭的。实不相瞒,我也是一派之门主,在此之前,我已经见过赏善罚恶二使,也接那赏善罚恶铜牌,尤帮主不必心惊,咱们何不一起去侠客岛探个究竟呢?”说完阿绣从怀中拿出自己的两个铜牌给尤得胜看。 尤得胜见此,接过阿绣的两个铜牌一看,又从自己怀中拿出自己的铜牌,两相比较,确实一模一样,心中惊异,铁叉帮众人见了也是惊疑万分。 尤得胜虽然听得阿绣言语诚挚,但是心中是万般不愿去侠客岛喝腊八粥,他将铜牌还给阿绣,说道:“白姑娘真是少年英侠,胆识过人!只是我们铁叉帮是江湖中的小派,为了生存才聚集在一起,我尤得胜不想去探什么侠客岛,只想和兄弟们乐呵地过日子罢了,今日接了这铜牌也是迫于压力,怕带累帮中兄弟。如今又伤了赏善罚恶二使,怕是与侠客岛接下了仇怨,今日若不杀了二使,以后怕是帮中兄弟的性命难保。还请白姑娘行个方便吧!” 铁叉帮的人听了,频频点头,俱是强烈要求要杀掉赏善罚恶二使,无论阿绣如何劝说,众人皆是不听。 尤得胜见阿绣如此执着,又抬头见赏善罚恶二使头顶白烟越来越多,正是行功紧要关头,动手的好机会,怕再过些时候赏善罚恶二使的功力逐渐恢复杀不掉二人,留下后患,心中逐渐焦急起来,对阿绣也渐渐失去耐心。 尤得胜抬手一横铁叉,冷声道:“白姑娘,你若再阻碍我们,那我们便不客气了!” 说完,示意旁边的胡大全动手去杀赏善罚恶二使。阿绣见状,立刻闪身挡住了胡大全。 胡大全见此,道了声:“对不住了!”便与阿绣斗在一起。 尤得胜一声令下,铁叉帮里中有那胆识之人,便拿起铁叉,准备去刺杀二使。石头见此,迎头阻止众人。他武功高强一时间倒是能护住赏善罚恶二使,不被铁叉帮的人所伤。 只是他掌上有毒还未散尽,虽然尽力控制怕伤到铁叉帮的人,但是还是有一部分被石头掌间毒气所染,稍稍一闻便会晕倒,幸好石头当时被阿绣的玉蜂浆所中和,掌间毒气不重,并不至死,不然以烈火丹和九九丸这两种毒酒的药性,势必是闻之必死的! 铁叉帮众人见石头的毒掌厉害,俱都不敢上前,一时之间倒是僵持下来。 那边阿绣不愿伤了胡大全,便也将趁机点穴制住,回到石头身边来。 阿绣见场面僵持,便趁机对尤得胜说道:“尤帮主,我们今日不想伤害贵帮兄弟,但是也不想你们杀了赏善罚恶二使。你看我们做场约定如何?” 第79章 浮云散尽现光芒 尤得胜见过不了阿绣和石头这关,便也忍下怒气,冷声道:“什么约定?” “如果我能护住你们帮中兄弟的安全,且能保证以后赏善罚恶二使不找你们今日伤他们而报仇,你可愿意放过他们一马?” 尤得胜执意要杀二使,就是怕他们将来找铁叉帮的人的麻烦。只是见阿绣和石头的武功高强,有他们两个人在,今日怕是杀不了赏善罚恶二使,若以后赏善罚恶二使真的不找他们麻烦,他们却是求之不得。 尤得胜大声道:“若是今日我们放过他们,你如何能保证他们将来能善罢甘休?我们如何信任你们?” 阿绣嘻嘻一笑道:“既然你们能让步,我自然有办法做到。你看着!” 阿绣说完,便扭头对赏善罚恶二使道:“二位大使,想必你们都听到了。你们杀了铁叉帮那么多兄弟,铁叉帮的好汉们今日不想善罢甘休,你们现在身中剧毒,动弹不得,反抗不得,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若是铁叉帮今日不想让你们活着出去,也是情有可原。二位大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说完笑看着二使。 赏善罚恶二使刚刚将全部心神聚焦于自己的五脏六腑,专心排毒疗伤,过了一段时辰,最大的危机过去,倒也能稍稍分些心神出来关注外界状况,了解到这大厅中的情况。听到阿绣的问话,二人虽然依然不敢言语,但是心中对目前局势是了若指掌,二人虽然做事狠辣,但是聪明绝顶,心境清明,懂得识时务,听了阿绣的问话,倒也是不约而同地轻微地点了点头。 阿绣见此,嘻嘻一笑,道:“二使真是聪明又坦诚的人。这就好办啦,那咱们再往下说说。二位大使出身侠客岛,武艺高强,飒爽英姿,今日来这大陆也有使命在身,只是今日运气不大好,无意中中了剧毒,若是铁叉帮执意报仇,即使你们想要斗上一斗,怕也是无能为力啦。想要若是今日将性命交代在无名之地,那可真是太冤啦!我说的可是二位大使的心里话?”阿绣说完又笑眯眯地看着赏善罚恶二使。 二使听了,又是轻微点了点头。 阿绣见此,有嘻嘻一笑:“所谓识时务为俊杰,若今日我能说服铁叉帮的人,不找你们寻仇,放过你们一马,你们可会寻他们报他们伤你们之仇?” 二使听了,稍顿片刻,俱都轻轻摇了摇头。 阿绣见此,突然哀叹一声,道:“唉,我虽然与你们无怨无仇,本不想参与到你们的纠葛中去。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日我倒是想当个和事佬,管一管闲事。但是既然我管了这闲事,倒也想把事情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都给大家一个交代。你们虽然答应了今日不找他们寻仇,但是铁叉帮的兄弟却是担心,你们以后想起今日之事,心中气愤难平,会再来找他们寻仇,二位武功高强,他们自然心中惧怕异常,若是二位不能让他们相信你们以后不再找他们的麻烦,那他们今日势必还是不愿二位从这里或者出去的。” 阿绣抬头见铁叉帮的人听了俱都点头称是,又见赏善罚恶二使沉默不语,又叹息一声道:“唉,这样想来可是难办,这可如何是好啊?”说完又看着二使,希望二使能有个反应,过了一会儿,二使依然沉默不语。 铁叉帮的人见二使没有什么表示,以为二人心绪难平,不愿意冰释前嫌,渐渐有些不满和焦躁情绪。 阿绣心中奇怪,二使都是识时务的人,怎么连个下坡话都没有表示呢?看着二使头顶的白烟,阿绣拍了一下脑袋,心中骂了自己一声“笨!怎么忘了二使正在力抗体内毒素,怎能分得心神说话呢?” 阿绣对一直默默站在自己身边的石头耳语一番,又从怀中拿出一些金疮药和已经被阿绣改良过的玉蜂丸交给石头。石头点了点头,径自走到二使身边,抓住其中一人身上的铁叉柄轻轻一拔,铁叉应手而起,一股鲜血从创口中喷出。石破天忙即按住,撒上金疮药,又撕下一角衣襟,替他裹住了创口,喂他吃了一颗玉峰丸。在石头拔出铁叉后,其创口中放了许多血出来,倒是令他们所受毒质的侵袭也缓了一缓,然后又依照此法把另一人身上的铁叉拔除。然后又分别助二人运功排毒,尽快化解玉峰丸的药性。 这样过了半柱香的时候,二人体内毒素得以控制,倒是有了气息说几句话。 二人睁开眼睛,先是对着石头道了声谢,然后张三对着阿绣笑着说道:“阿绣姑娘刚刚说的极 是,今日我哥俩栽在这里,自认倒霉,倒是感谢阿绣姑娘从中调停,保得我二人的性命。阿绣姑娘分析利弊,深得我哥俩的心!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日我们赏善罚恶二使在此承诺,我们和铁叉帮今日的恩怨从此以后一笔勾销,我们赏善罚恶二使以后不会以此为由为难铁叉帮的兄弟!” 那李四听了,也是道了声:“对!一笔勾销!” 阿绣听了,拍掌大笑道:“极好!极好!赏善罚恶二使真是当世英雄豪杰!” 那铁叉帮众人,听得赏善罚恶二使的话,却是想不到他们二人竟然如此爽快地答应,心中倒是不敢全信他们的话。 胡大全抖了抖勇气一马当先问道:“你们这么一说,我们如何能相信你们的话,如果.....如果你们将来反悔怎么办?” 李四冷哼一声道:“赏善罚恶,言出必行!怎会反悔?”李四本长得有些吓人,又颜色严肃,绷起脸来,倒是吓人地很。 铁叉帮的人听了,虽然不敢苟同,一时倒也没有人敢提异议。 那张三却是笑眯眯地道:“我们赏善罚恶二使在江湖中三十年,说出的话必然会做到。各位尽管相信我们便是,如今有阿绣姑娘和这位小兄弟在,也可以做个见证。” 赏善罚恶二使虽然被江湖人所惧怕,但是心中倒是一直对他们有些共同的认识,那就是一言九鼎,言出必行。铁叉帮的人听了他二人的话,心中倒是信了八分。 过了一会儿,又听得胡大全迟疑地道:“我们自然相信二位大使言而有信!只是,这铜牌.....” 张三笑眯眯道:“怎么?尤帮主不愿去侠客岛喝腊八粥吗?” 尤得胜听闻脸上一囧,诺诺道:“我......我们铁叉帮是小门小派,我又是无名小卒,实在没有资格去侠客岛去喝那腊八粥,二位大使......你......你们看能否将做两个铜牌收收......回去,另寻......另寻高人?”说着从怀中拿出铜牌,将铜牌往前递了递。 李四听闻,却是冷哼一声:“赏善罚恶,言出必行,铜牌送出,再无收回之理!” 尤得胜听了,脸上一白,心中极是不愿接这两个铜牌。其他帮众听到帮助还要去侠客岛,俱是心中忿忿,提起铁叉,做出势保帮主之势。 石头见此,向前一步,挡在二使面前,说道:“各位铁叉帮的兄弟莫急,我对侠客岛向往已久,早就想去侠客岛走一遭了,尤帮主不如将那两个铜牌给我,如我所愿吧!” 说完上前一步,从尤得胜手中夺过铜牌,立刻放入怀中。 尤得胜错愕道:“小兄弟,你......你......真的愿意去侠客岛?” 石头点头:“是啊!” 尤得胜石头言辞凿凿,说的是实话,心中唏嘘一声,说道:“你若想要,便拿去吧!”说完,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时张三李四二人已经压制住毒气,可以站起来走动活动。 张三见此,呵呵笑了两声道:“虽说是这位小兄弟拿了铜牌,尤帮主不用去侠客岛,但是这赏善罚恶之名,我们还需对尤帮主说个清楚明白。今日我们之间的恩怨虽然一笔勾销,但是铁叉帮以前豪强掠夺,欺善怕恶却也做了许多恶事,我们势必要对你们惩戒一番,这也是我们来这里的缘由!” “但是今日我们兄弟俩练功不当,走火入魔,也是运气使然,既然先前答应了阿绣姑娘和小兄弟,我们照做便是。那今日这赏善罚恶之事,也通通既往不咎。只是,你们以后若是再做恶事,那十年后可并非算我们不遵守承诺,到时也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李四也冷声道:“对!若再为恶,必受惩戒!” 侠客岛积威已久,铁叉帮的人先是听了他们提赏善罚恶之事,心中本是惊惧,又听他们说既往不咎,心中又是一松。这一松一紧之间,倒是让人有些喘不过来气。 张三和李四说完,便对着阿绣和石头拱手说道:“多谢二位,事已经办完,咱们哥俩这就走啦!”说完便立刻离开大厅,没入通道之内。 铁叉帮众人见赏善罚恶二使离开,才真的放下心来。 阿绣见二使离开,也不想在继续逗留,便来到尤得胜和胡大全面前,说道:“尤帮主,胡大哥,我知道你们心中一定对我痛恨至极,怪我不让你们杀了赏善罚恶二使。只是我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可知侠客岛门人遍布天下,只是平常不显。侠客岛门人武艺高强,今日的赏善罚恶二使的武功在侠客岛中也并非绝顶高手。如果今日你们杀了赏善罚恶二使,那侠客岛势必会再派其他的使者来赏善罚恶。那时你们可真的是大难将至。还不如今日对二使施恩,放过他们一马,他们是言出必行之人,今日承了你们的情,也为在侠客岛自保,必不会对其他的门人多言。今日这样做才是最安全的!” 铁叉帮众人本是对阿绣和石头二人救赏善罚恶二人心中怀恨,听到阿绣的解释,方才明白阿绣的苦衷。一时间对阿绣和石头的愤恨尽消,倒是变得对他们感激万分。 尤得胜感激石头为他接了赏善罚恶铜牌,又是对他们一阵好言好语,说只要他们来到铁叉帮的地界,必定会受到隆重接待。二人全都一一收下他们的好意,并提醒他们记得赏善罚恶二使临走说的话,言辞之间提示他们不要再为祸良民,多做善事。 尤得胜带着众人也听取了阿绣和石头的好意,说以后定会多做善事,不再做些伤人害人之事。 阿绣和石头因为挂念凌霄城的安危,便与他们告辞,道别离开。 只是铁叉帮经过今日一事,虽然有八分相信赏善罚恶二使十年内不会再找他们的麻烦,但是还有两分依然担心他们对铁叉帮不利,因此在阿绣和石头离开之后,也便快速离开,另寻了一处极偏僻的住所,在江湖中低调行事,名声渐渐不显,过得几年之后,便再也没有铁叉帮的名号了。当然这是后话。 阿绣和石头离开铁叉帮后,外面已经天光大显,其时红日初升,遍地都是阳光。 阿绣和石头商议,先去和长乐帮与白万剑等人会和,然后一起回凌霄城。二人议定,便迎着红日快速离去。 第80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阿绣和石头离开铁叉帮后,沿着长江边上的大路一直马不停歇向东行走,因为是练武之人,二人走地飞快,因此走了大约两个时辰,便出了湖北地界到了安徽芜湖,见路旁有个卖茶水的茅屋,茶棚里三三两两地坐着些歇脚的人,因为口渴难耐,便上前买了两碗茶水,坐下来稍作休息。 二人从昨日晚上至今一直未进食,再加上一直赶路,此时临近中午,二人腹中饥饿地很。石头见阿绣脸有疲色,便扭头问卖茶的老汉:“老丈,您这里可有吃的东西没?” “这位大爷,咱家的小店只是个解渴的所在,除了垫肚子的烙饼外,可没别的吃食了。” 石头继续道:“那烦请老丈给拿一些烙饼来。” 那老人应了一声,便去端了一盘子烙饼放到二人面前,不好意思地道:“咱们这烙饼也是备了给那些过路的脚夫粗人的,不知道二位可否吃的惯,如果实在肚饿,便是挡一挡饿也是好的。” 石头低头一看,果真见那烙饼又黑又冷又硬。 阿绣听了,嘻嘻一笑:“在这荒郊野外,有茶喝有饼吃倒也是好的。” 那老丈听了,却是哈哈哈一笑道:“你这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倒是不怕吃苦的。” 阿绣只笑笑,不言语,拿起一个饼子使劲掰了一块,放入口中,使劲嚼了嚼,确实是冷硬而且苦涩无味难以下咽。 阿绣吃了几块,肚子中的饥饿感下去一些,便不再吃了。 那边石头吃了一个烙饼后也不再吃,把剩余的用麻纸抱起来放入怀中,备着以后吃。 二人正待起身继续行走,刚走不远,忽然从前面来了两个人,两人手拿两张画像,对着石头和阿绣仔细辨认后,突然抱拳跪下,对着石头说道:“长乐帮追风堂凌三、奎五参见帮主!帮主我们可找着您了!” 阿绣和石头对视一眼,问道:“你们是长乐帮的人?” 那凌三道:“是!属下是外三堂之一的追风堂的凌三,这位是我的兄弟凌五。” 石头道:“嗯,你们怎么在这里?你们可见到贝先生他们?” 凌三道:“因帮中有事,贝先生他们已经回镇江总舵了,贝先生命我们追风堂在外寻找帮主的踪迹,命我们一有消息便告知贝先生。” 阿绣听到贝海石等人没事,便追问道:“你们可知道雪山派的消息如何?” 凌三躬身道:“回白姑娘的话,令尊大人和雪山派的诸位大侠现在正在长乐帮中。” 阿绣心中一喜,急忙问道:“他们现下可都安好?” 凌三道:“白姑娘放心,令尊大人他们一切安好。我们已经着人向总舵飞鸽传书,想必他们很快就会接到帮主和白姑娘安好的消息了。” 阿绣放下心来,对石头道:“既然我爹爹他们都在长乐帮,那咱们也赶快去长乐帮吧!” 石头点头道:“阿绣莫急,咱们这就回长乐帮。” 旁边凌三、凌五立刻道:“帮主,小的为你们准备了两匹快马,可加快帮主和白姑娘的行程。”说完,对着远处吹了声口哨,便立刻有两个汉子牵着两匹马奔跑过来。 凌三凌五对着石头和阿绣躬身抱拳道:“帮主请上马!” 阿绣、石头接过马缰绳,翻身上马,石头对着凌三凌五拱手抱拳道:“多谢二位好汉!待我见到贝先生,一定会告知贝先生二位的辛劳!” 说完,阿绣便与石头骑马朝着长乐帮镇江总舵飞奔而去。 过了两个时辰,到得一个小镇,虽然此时已经是申时(大约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但是因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路上行人大都路经此地,在此停休补给,街道上很是热闹。 此时路上行人拥挤,二人骑着马不便行走,只得下马牵马而行。石头想起阿绣没有怎么吃东西,便开口道:“阿绣,往前去到长乐帮之前怕是遇不到这样的小镇了,咱们不如在这小镇吃点东西再走,可好?” 阿绣闻着饭店里飘出的阵阵饭香,肚子实时地叫了两下,先前不久吃下的半个烙饼半点现在早已经消化完了。此时距离长乐帮还有一段距离,在这里稍事休息,也可以补充下能量,更好上路。阿绣想了想道:“也好,咱们在这里歇息一下吧。” 二人正看好一家人数不多的饭店吃饭,刚将马拴在店旁的树桩上,扭头进店时,便迎面走来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男的穿一身黑,女的穿一身白。 那二人看到石头,脸露惊喜之色,那女人更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扑上前来,抓住石头的手喜道:“你......你是玉儿?玉儿,你......你没事?你没有被白万剑抓去,那便好,那便好!” 石头猛不丁被一个陌生女子抓住,煞是惊异,道:“你......你是谁?”。 那女子陡然间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牵肚挂肠的孩儿安然无恙,正是不胜自喜,突然听得儿子竟不认得自己,心中伤心至极。她双目含泪,微笑道:“傻孩子,你……你不认得妈妈了吗?” 那女子说完,张开双臂,一把将他搂在怀里。 石头听了更是惊异:“妈妈?你是我妈妈?” 石头先头的二十年过的浑浑噩噩,直到遇到阿绣记忆才是清晰无比的,记忆中自己是一直在找妈妈的,只是一直寻找未果,只是妈妈记忆中的样子却非面前这个女子的模样。只是见这女子泪眼婆娑,看着自己的眼中满含怜惜之情,那是不同于阿绣对自己的柔情,心中一时激情充溢,不知说甚么好,隔了半晌,才又道:“你......你不是我的妈妈,我也正在找我妈妈呢。” 女子听他不认自己,心头一酸,险些又要掉下泪来,说道:“可怜的孩子,这也难怪得你……隔了这许多年,你连爹爹、妈妈也不认得了。你离开玄素庄时,头顶只到妈心口,现今可长得比你爹爹还高了。你相貌模样,果然也变了不少。若不是我们从白万剑口中得知你的讯息,又从长乐帮的人手中看到你的画像,我也不能乍见之下将你认出来。” 石头听她说的话,倒是与自己的经历相似,只是虽然事隔多年,但是他依然记得自己的母亲脸孔黄肿,又比她矮小得多道,眼前的夫人温柔秀丽,并不是自己的母亲,便道:“夫人,你认错了人,我不是你们的儿子!” 那女子见石头不认自己,转头向着石清,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颤声道:“师哥,你瞧这孩子……” 那男子一听石头不认父母,便自盘算:“这孩子甚工心计,他不认父母,定有深意。莫非他在凌霄城中闯下了大祸,在长乐帮中为非作歹,声名狼藉,没面目和父母相认?还是怕我们责罚?怕牵累了父母?”便问道:“那么你是不是长乐帮的石帮主?” 石头道:“大家都说我是石帮主,其实我不是的,大家可都把我认错了。” 那男子问道:“那你叫甚么名字?” 石头回答道:“我叫石头,这是阿绣给我起的名字。”说完笑着看向阿绣。 “阿绣?”那中年男女听了却是对视一眼,脸露疑惑。 阿绣见此笑着上前道:“凌霄城白阿绣拜见玄素庄石庄主、石夫人。” 阿绣在见到这中年二人的时候,便知道他们是黑白双剑,七年前,阿绣、石头便与他们曾经在开封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时候阿绣和石头尚都年少,如今阿绣二人已经长大,面目自然有所变化,他们没有认出阿绣很是自然。 阿绣确是一下子将他们认了出来,并且自报了姓名,告诉他们自己便是那个凌霄城的白阿绣,那个因为不堪石中玉羞辱含恨跳崖轻生,也是那个让他们的玄素庄被烧、迫使他们马不停蹄寻找儿子下落的白万剑的女儿白阿绣。 阿绣这么直白地袒露自己的身份,便是想到不想因为再让自己的爹爹白万剑与玄素庄黑白双剑因为自己一直争斗下去。江南玄素庄一直声名显赫,黑白双剑在江湖中素有侠义美名,且与凌霄城速来关系交好,不然石清不会将自己的儿子送到凌霄城学艺。 而犯错误、伤害自己的是石中玉,跟黑白双剑并没有直接的关系。阿绣虽然心中对石中玉难以释怀,但是她向来恩怨分明,对黑白双剑一直心怀敬意。告诉他们自己安好,自然不想让他们再因为自己的亡故而心生愧疚。 果然,石清闵柔听了阿绣的话,俱是震惊当场。 闵柔惊异道:“你......你是阿绣姑娘?你不是......不是......”想到自己儿子做下的事情,却是如何都说不出口。 阿绣笑道:“石夫人,您所听到的事情,自然不假,只是我比较幸运,活了下来。如今重回一回,却是庆幸地很。” 闵柔听了,与石清对望一眼,心中满怀愧疚,却是不知如何开口。 石清叹了一口气,歉然道:“阿绣姑娘,都是我石清的不是,我替我这孽障的儿子给你赔不是了,都是我教子无方,才让他做下那恶事。我以后定当好好管教。” 阿绣笑着答道:“这事本与石庄主无关,您不必挂欠。” 石清道:“如今阿绣姑娘安然无恙,实在是万幸。只是,阿绣怎么与我这孽障儿子一起?” 阿绣与石头对视一眼,石头立刻说道:“石庄主,我不是您的儿子,您认错人了!” 旁边闵柔听了,却又泪涌满目,垂泪道:“孩子,难道你真将你亲生的娘忘记了?他就是你的爹爹,我……我就是你娘啊。” 石头凝视她的脸,缓缓摇头,说道:“不是的。你认错了人。” 闵柔见他语意坚决,转头望向阿绣,语露恳切:“阿绣姑娘,你与他相识,他可是我的儿?” 阿绣见她泪眼婆娑,眼露焦急,心中有些不忍,但是还是狠心说道:“石夫人,石头他不是您的儿子石中玉,他与石中玉可不同。” 闵柔听了,却是不愿意相信。 石清夫妇对望一眼,见石头和阿绣俱都否认,实不似是故意欺瞒,却也不愿意相信眼前这青年不是自己的儿子。 石清向妻子使个眼色,两人走出了十余步。 石清低声道:“这孩子到底是不是玉儿?咱们只打听到玉儿做了长乐帮帮主,但一帮之主,为何却有些呆呆傻傻?况且咱们十多年没有见他,只从江湖传言还有这画像上看,也不能确认他就是玉儿。” 闵柔哽咽道:“玉儿离开爹娘身边,已有十多年,孩子年纪一大,身材相貌千变万化,可是……可是……我认定他是我的儿子。” 石清沉吟道:“你心中毫无怀疑?” 闵柔道:“怀疑是有的,但不知怎么,我相信他……他是我们的孩儿。甚么道理,我却说不上来。” 石清突然想到一事,说道:“啊,有了,师妹,当日那小贱人动手害你那天……” 这是他夫妇俩的毕生恨事,两人时刻不忘,却是谁也不愿提到,石清只说了个头,便不再往下说。 闵柔立时醒悟,道:“不错,我跟他说去。” 石清却是立刻阻止妻子道:“这路上行人甚多,咱们在这里说话甚是不便,不如咱们找个以后再找机会确认下吧!” 闵柔压下心中黯然之色,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石清见此,叹息一声,却也无奈。 石清转首对石头道:“我且叫你石头吧,我不知你经历了何事,不记得自己的父母,不过没有关系,我们只要见得白大哥,还有长乐帮的人,问得其中缘由,便能知分晓。” 闵柔:“是啊,玉儿.....石头,我......我却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你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我......我一定要查明真相的。”说未说完,却又泫然欲泣。 石清安慰了珍妻子,问阿绣道:“不知道两位要到哪里去,可知道白大哥在哪里?” 阿绣想了想道:“石庄主,实不相瞒,我们正是要去往长乐帮,现下我爹爹正在长乐帮,我和石头正要前去与他会和,然后赶往凌霄城,抵御赏善罚恶二使。” 石清闵柔听了,却是又叹了一口气:“不错,我们也收到了信息,赏善罚恶二使重现江湖,多少门派又要生灵涂炭。这真是江湖的一个大灾难啊!既如此,我们二人便与你们一道去往长乐帮,与白大哥会和,一起去凌霄城,我们夫妇二人虽然不才,便也可尽上一份力罢了。” 第81章 关东四大门派现 阿绣听了,感谢道:“阿绣代爷爷和爹爹谢谢石庄主、石夫人了。” 石清道:“不必客气,如今江湖危难,身为武林中人必会团结起来齐心御外。” “石庄主大义!那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前往长乐帮吧!” “阿绣姑娘不必着急,我看二位面有倦色,想必还没有进食吧,我们不急在这一时,二位还是先进店修养下精神再行上路如何?” 阿绣与石头对望一眼,点了点头道:“石庄主说的是。只是石庄主、石夫人你们刚从店里出来......” “哦!无妨,我们正好到镇上补给些物事,你们在此休息吃饭,我们稍后来此与你们会和。” 阿绣点头道:“也好!” 石清闵柔与阿绣和石头道了别,约定好会和的时间,便离开了。 阿绣和石头走进饭店大堂,只见三张大白木桌旁都坐满了人。两人便在屋角里一张不起眼的小桌旁坐下。那饭店本不甚大,店小二忙着给三张大桌上的客人张罗饭菜,没空来理会二人。 阿绣扫视了一圈,见大桌旁坐着十□□人,内有三个女子,年纪均已不轻,姿色也自平庸,一干人身上各带兵刃,说的都是辽东口音,大碗饮酒,大块吃肉,神情甚是豪迈。 阿绣和石头见他们如此,心想:“这些江湖朋友,不是镖局子的,便是绿林豪客。也不知他们是哪个门派的,只是赏善罚恶令再现江湖,也不知道他们知道了消息,如果知道了消息,那还如这般意气豪迈,丝毫不受其影响,那便真是洒脱了!” 阿绣又看了几眼,也没再理会,心想着尽快与爹爹会和,尽快找到奶奶的下落,然后赶往凌霄城。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忙完了大桌上的,赶快过来招呼,阿绣和石头点了些吃食,便等着上菜。 忽听得门口有人说道:“好啊,有酒有肉,爷爷正饿得很了。” 阿绣一听声音好熟,只见一个老头大踏步走了进来,却是丁不四。 只见丁不四大眼一扫,见四张桌旁都坐满了人,阿绣和石头的桌旁虽有空位,但因为位于角落,空间小且狭窄,还有桌上却既无碗筷,更没菜肴,丁不四自然看不上。并且从丁不四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阿绣的侧面和石头的背影,也瞧不清是谁,只能看到一个女娃娃和男娃娃,丁不四不屑与娃娃打交道。当即向中间白木桌旁的一张长凳上坐落,左肩一挨,将身旁一条大汉挤了开去。 那大汉大怒,用力回挤,心想这一挤之下,非将这糟老头摔出门外不可。哪知刚撞到丁不四身上,立时便有一股刚猛之极的力道反逼出来,登时无法坐稳,臀部离凳,便要斜身摔跌。丁不四左手一拉,道:“别客气,大家一块儿坐!”那大汉给他这么一拉,才不摔跌,登时紫涨了脸皮,不知如何是好。 丁不四道:“请,请!大家别客气。”端起酒碗,仰脖子便即喝干,提起别人用过的筷子,挟了一大块牛肉,吃得津津有味。 三张桌上的人都不识得他是谁。但均知那大汉武功不弱,可是给他这么一挤之下,险些摔跌,这老儿自是来历非小。 丁不四自管饮酒吃肉,摇头晃脑的十分高兴。三桌上的十□□个人却个个停箸不食,眼睁睁的瞧着他。 丁不四道:“你怎么不喝酒?”抢过一名矮瘦老者面前的一碗酒,骨嘟骨嘟的喝了一大半碗,一抹胡子,说道:“这酒有些酸,不好。” 那瘦老者强忍怒气,问道:“敢问尊驾尊姓大名?” 丁不四哈哈笑道:“你不知我的姓名,本事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那老者道:“我们向在关东营生,少识关内英雄好汉的名号。在下辽东鹤范一飞。” 丁不四笑道:“瞧你这么黑不溜秋的,不像白鹤像乌鸦,倒是改称‘辽东鸦’为妙。” 范一飞大怒,拍案而起,大声喝道:“咱们素不相识,我敬你一把白胡子,不来跟你计较,却恁地消遣爷爷!” 另一桌上一名高身材的中年汉子忽道:“这老儿莫非是长乐帮的?” 丁不四向那高身材的汉子侧目斜视,微微冷笑,道:“你是锦州青龙门门下,是不是?好小子,缠了一条九节软鞭,大模大样的来到中原,当真活得不耐烦了。” 这汉子正是锦州青龙门的掌门人风良,九节软鞭是他家祖传的武功。他听得丁不四报出自己门户来历,倒是微微一喜:“这老儿单凭我腰中一条九节软鞭,便知我的门派。不料我青龙门的名头,在中原倒也着实有人知道。”当下说道:“在下锦州风良,忝掌青龙门的门户。老爷子尊姓?”言语中便颇客气。 丁不四将桌子拍得震天价响,大声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他连说三句“气死我了”,举碗又自喝酒,脸上却是笑嘻嘻地,殊无生气之状,旁人谁也不知这“气死我了”四字意何所指。只听他大声自言自语:“九节鞭矫矢灵动,向称‘兵中之龙’,最是难学难使、难用难精。甚么□□大戟,双刀单剑,当之无不披靡。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风良心中又是一喜:“这老儿说出九节鞭的道理来,看来对本门功夫倒是个知音。”听他接下去连说三句“气死我了”,便道:“不知老爷子因何生气?” 丁不四对他全不理睬,仰头瞧着屋梁,仍是自言自语:“你爷爷见到人家舞刀弄棍,都不生气,单是见到有人提一根九节鞭,便怒不可遏。你奶奶的,长沙彭氏兄弟使九节鞭,去年爷爷将他两兄弟双双宰了。四川有个姓章的武官使九节鞭,爷爷把他的脑壳子打了个稀巴烂。安徽凤阳有个女子使九节鞭,爷爷不爱杀女人,只是斩去了她的双手,叫她从此不能去碰那兵中之龙。” 众人越听越是骇异,看来这老儿乃是冲着风良而来,听他说话虽是疯疯癫癫,却又不似假话。长沙彭氏兄弟彭镇江、彭锁湖都使九节鞭,去年为人所害,他们在辽东也曾有所闻。 风良面色铁青,手按九节鞭的柄子,说道:“尊驾何以对使九节鞭之人如此痛恨?” 丁不四呵呵大笑,说道:“胡说八道!爷爷怎会痛恨使九节鞭之人?”探手入怀,豁喇一声响,手中已多了一条软鞭。 这条软鞭金光闪闪,共分九节,显是黄金打成,鞭首是个龙头,鞭身上镶嵌各色宝石,闪闪发光,灿烂辉煌,一展动间,既威猛,又华丽,端的好看。 众人心中一凛:“原来他自己也使九节鞭。” 丁不四道:“小娃娃武功没学到两三成,居然便胆敢动九节软鞭,跟人家动上手,打到后来,不是爬着,便是躺着,很少有站着走回家的,那岂不让人将使九节鞭之人小觑了?爷爷早就听得关东锦州有你这么一个青龙门,他妈的祖传七八代都使九节鞭。我早就想来把你全家杀得干干净净。只是关东太冷,爷爷懒得千里迢迢的赶来杀人,碰巧你这小子腰缠九节鞭,大摇大摆的来到中原,好极,好极!还不快快自己上吊,在等甚么?” 风良这才明白,原来这老儿自己使九节鞭,便不许别人使同样的兵刃,当真横蛮之至。他尚未答话,却听西首桌上一个响亮的声音说道:“哼!幸好你这老小子不使单刀。” 丁不四向说话之人瞧去,只见他一张西字脸,腮上一部虬髯,将大半脸都遮没了,脸上直是毛多肉少,便问:“我使单刀便怎样?” 那虬髯汉子道:“你爷爷也使单刀,照你老小子这般横法,岂不是要将爷爷杀了?你就算杀得了爷爷,天下使单刀的成千成万,你又怎杀得尽?”说着刷的一声,从腰间拔出单刀,插在桌上。 这口单刀刀身紫金,厚背薄刃,刀柄上挂着一块紫绸,一插到桌上,全桌震动,碗碟撞击作响,良久不绝,足见刀既沉重,这一插之力也是极大。 这汉子是长白山畔快刀掌门人紫金刀吕正平。 只听得豁啦一响,丁不四收回九节鞭,揣入怀中,左手一弯,已将身旁那汉子腰间的单刀拔在手中,说道:“就算爷爷使单刀,却又怎地?啊哟,不对!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单刀是武林中最寻常的兵器,这一十九人中倒有十一人身上带刀,眼见丁不四抢刀手法之快,心头都是一惊,不由自主的人人都是手按刀把。 只听他又道:“爷爷外号叫做‘一日不过四’,这里倒有一十一个贼小子使单刀,再加上这个使九节鞭的,爷爷倒要分三日来杀……” 众人听他自称“一日不过四”,便有几人脱口而出:“他……他是丁不四!” 丁不四哈哈大笑,道:“爷爷今儿还没杀过人,还有四个小贼好杀。是哪四个?自己报上名来!要不然,除了这个使九节鞭的小子,别的只要乖乖的向我磕十个响头,叫我三声好爷爷,我也可饶了不杀。” 但听得嘿嘿冷笑,四个人霍然站起,大踏步走出店门,在门外一字排开,除了风良、范一飞、吕正平三人外,第四人是个中年女子。 这女子不持兵刃,一到门外便将两幅罗裙往上一翻,系上腰带,腰间明晃晃地露出两排短刀,每把刀半尺来长,少说也有三十几把,整整齐齐的插在腰间一条绣花鸾带之上。 范一飞左手倒持判官双笔,朗声说道:“在下辽东鹤范一飞,忝居鹤笔门掌门,会同青龙门掌门人风良风兄弟、快刀门掌门人吕正平吕兄弟、万马庄女庄主飞蝗刀高三娘子,和人有约,率领本派门人自关东来到中原。我关东四门和丁老爷子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如此一再戏侮,到底为了甚么?” 丁不四对他的话宛若全然不闻,侧头向高三娘子瞧了半晌,说道:“不美,不好看!”他说这五个字时眼光对着高三娘子,连连摇头,似是鉴赏字画,看得大大不合意一般。这神情自是人人都知,他在说高三娘子相貌不佳。 第82章 冤家路窄再来战 那高三娘子性如烈火,平素自高自大,一来她本人确有惊人艺业,二来她父亲、公公、师父三人在关东武林中都极有权势,三来万马庄良田万顷,马场参场、山林不计其数,是以她虽是个寡妇,在关东却是大大有名,不论白道黑道,官府百姓,人人都让她三分。丁不四如此放肆胡言,实是她生平从未受过的羞辱,何况高三娘子年轻之时,在关东武林中颇有艳名,此时年近四旬,风华亦未老去。关东风俗淳厚,女子大都稳重,旁人当面赞美尚且不可,何况大肆讥弹?她气得脸都白了,叫道:“丁不四,你出来!” 丁不四慢慢踱步出店,道:“就是你们四人?” 突然间白光耀眼,五柄飞刀分从上下左右激射而至。这五柄飞刀来得好快,刀身虽短,劈风之声却浑似长剑大刀发出来一般。 丁不四喝道:“人不美,刀美!”右手在怀中一探,抽出九节软鞭,黄光抖动,将四柄飞刀击落,眼见第五柄飞刀射到面门,索性卖弄本领,口一张,咬住了刀头。 风良、范一飞、吕正平一怔之下,各展兵刃,左右攻上。 丁不四斜身闪开吕正平砍来的一刀,飞足踢向范一飞手腕,教他不得不缩回了判官笔,手中黄金软鞭却缠向风良的软鞭。 风良一出店门,便已打点了十二分精神,知道这老儿其实只是冲着自己一人而来,余人都是陪衬,眼见丁不四软鞭卷到,手腕抖处,鞭身挺直,便如一枝□□般刺向对方胸口。 这一招“四夷宾服”本来是□□的枪法,他以真力贯到软鞭之上,再加上一股巧劲,竟然运鞭如枪。锦州青龙门的鞭法原也着实了得,他知对方实是劲敌,一上来便施展平生绝技。 丁不四吐下飞刀,赞道:“贼小子倒有几下子!”伸出右手,硬去抓他鞭头。风良吃了一惊,急忙收臂回鞭,丁不四的手臂却跟着过来,幸好吕正平恰好挥刀往他臂弯砍去,丁不四才缩回手掌。嗤的一声急响,高三娘子又射出一柄飞刀。 四人这一交上手,丁不四登时收起了嬉皮笑脸,凝神接战,九节软鞭舞成一团黄光,护住了全身,心下暗自嘀咕:“想不到辽东武功半点也不含糊,爷爷倒小觑他们了。这四个家伙若是一个一个上来,爷爷杀来毫不费力,一起涌上来打群架,倒有点扎手。” 这次关东四大门派齐赴中原,四个掌门人事先曾在万马庄切磋了一月有余,研讨四派武功的得失,临敌之时如何互相救援。这番事先操练的功夫果然没白费,一到江南,便是四人并肩御敌。这时吕正平和范一飞贴身近攻,风良的软鞭寻暇抵隙,圈打丁不四中盘,高三娘站在远处,每发出一把飞刀,都教丁不四不得不分心闪避。这四人招数以范一飞最为老辣,吕正平则膂力沉雄,每一刀砍出都有□□十斤的力量。 阿绣和石头站在众人身后观战。看到三四十招后,只见吕正平和范一飞同时抢攻,丁不四挥鞭将两人挡开,风良的软鞭正好往他头上扫去。 丁不四头一低,嗤的一声,两柄飞刀从他咽喉边掠过,相去不过数寸。丁不四虽然避过,但颏下的白花胡子被飞刀削下了数十根,条条银丝,在他脸前飞舞。 站在饭店门边观战的关东四派门人齐声喝采:“高三娘子好飞刀!” 丁不四心下暗暗心惊:“这婆娘好生了得,若不再下杀手,只怕丁不四今日要吃大亏!” 陡然间一声长啸,九节鞭展了开来,鞭影之中,左手施展擒拿手法,软鞭远打,左手近攻,单是一只左手,竟将吕正平和范一飞二人逼得遮拦多,进击少。 关东四大派的门人喝采之声甫毕,脸上便均现忧色。 阿绣和石头在旁边观战,见这些手法丁不四在长江船上都曾传授过石头,眼见丁不四一抓一拿,一勾一打,无不巧妙狠辣,便知道今日四人怕是难以抵御,他们前天刚与丁不四交手,深知丁不四心狠手辣,怕是凶多吉少。 阿秀她们虽然不是好事之徒,也有事在身不愿多惹是非,只是他们看这些人说话、行事豪爽,俱是江湖中的名门正派,心中不免有些为他们四人担忧。 眼见五人斗到酣处,丁不四突然间左臂一探,手掌已搭向吕正平肩头。吕正平挥刀便削他手臂。石头大吃一惊,知道这一刀削出,丁不四乘势反掌,必然击中他脸面,以他狠辣的掌力,吕正平性命难保,忍不住脱口呼叫:“要打你脸哪!” 他内力充沛,一声叫出,虽在诸般兵刃呼呼风响之中,各人仍是听得清清楚楚。吕正平武艺了得,听得这一声呼喝,立时省悟,百忙中脱手掷刀,卧地急滚,饶是变招迅速,脸上已着了丁不四的掌风,登时气也喘不过来,脸上如被刀削,甚是疼痛。他滚出数丈后这才跃起,心中怦怦乱跳,知道适才生死只相去一线,若非有人提醒,这一掌非打实不可。 吕正平滚出战圈,范一飞随即连遇险着。吕正平吸了口气,叫道:“刀来!”他的大弟子立时抛上单刀,吕正平伸手抄住,又攻了上去。却见丁不四的金鞭已和风良的软鞭缠住,一拉之下,竟提起风良身子,向吕正平的刀锋上冲上。吕正平回刀急让。 石头见此又喊道:“姓范的小心,抓你咽喉!”范一飞一怔,不及细想,判官双笔先护住咽喉再说,果然丁不四五根手指同时抓到,擦的一声,在他咽喉边掠过,抓出了五条血痕,当真只有一瞬之差。 石头连喊两声,先后救了二人性命。关东群豪无不心存感激,俱都回头瞧他。 丁不四破口大骂:“你奶奶的,是哪一个狗杂种在多嘴多舌?有本事便出来和爷爷斗上一斗!” 石头笑笑答道:“丁四爷,咱们不久可是刚比试过啦,我的伤害还没好,这次就不用比了吧!” 丁不四看到石头,想起之前历历在目,心中可是恼怒地很,先前因为顾了史小翠的面子,与他比试颇多掣肘,不敢用全力,后来在紫烟岛上又是为了面子不肯用九节鞭,布料被白万剑刺伤,不得已落荒而逃,他丁不四自出道以来,江湖中威名赫赫,何曾受过如此憋屈之事,如今再看道石头和阿绣,便气不打一处来。 “嘿嘿,原来是你这傻小子,今日真是我丁不四的运气,待我先杀了这四人,再来与你叙叙旧。” 这时吕正平和范一飞连续急攻数招,高三娘子连发飞刀相助,风良也已解脱了鞭上的纠缠,五人又斗在一起,丁不四看到石头心怀怒气,心中越发想要将之前受的憋屈发泄而出,出手越来越快,再也无所顾忌。 石头不忍见关东四豪无辜丧命,又是少年好事,每逢四人遇到危难,总是事先及时叫破。不到一顿饭之间,救了吕正平三次、范一飞四次、风良三次。 丁不四狂怒之下,忽使险着,金鞭高挥,身子跃起,扑向高三娘子,左掌陡然挥落。这招“天马行空”的落手处甚是怪异,石头急忙叫破,高三娘子才得躲过,但右肩还是被丁不四手指扫中,右臂再也提不起来。她右手乏劲,立时左手拔刀,嗤嗤嗤三声,又是三柄飞刀向丁不四射去。丁不四软鞭斜卷,裹住两柄飞刀,张口咬住了第三柄,随即抖鞭,将两柄飞刀分射风良与吕正平,同时身子纵起,软鞭从半空中掠将下来。 高三娘子弯腰避开软鞭,只听得众人大声惊呼,跟着便是头顶一紧,身不由主的向上空飞去,原来丁不四软鞭的鞭梢已卷住了她发髻,将她提向半空。风良等三人大惊,四个人联手,已被敌人逼得惊险万状,高三娘子倘若遭难,余下三人也绝难幸免,当下三人奋不顾身的向丁不四扑去。 丁不四运一口真气,噗的一声,将口中衔着的那柄飞刀喷向高三娘子肚腹,左手拿、打、勾、掠,瞬时间连使杀着,将扑来的三人挡了开去。 高三娘子身在半空,这一刀之厄万难躲过,她双目一闪,脑海中掠过一个念头:“死在我飞刀之下的胡匪马贼,少说也已有七八十人。今日报应不爽,竟还是毕命于自己刀下。” 说来也真巧,丁不四软鞭上甩出的两柄飞刀分别被风良与吕正平砸开,正好激射而过石头身旁。他眼见情势危急,便出声提醒也已无用,当即左手一抄,捉住了两柄飞刀,甩了出去。他从未练过暗器,接飞刀时毛手毛脚,掷出时也是毫无章法,只是内力雄浑,飞刀去势劲急,当的一声响,一刀撞开射向高三娘子肚腹的飞刀,另一刀却割断了她的头发。 高三娘子从数丈高处落下,足尖一点,倒纵数丈,已吓得脸无人色。 丁不四见石头出手,双目瞪着他,心中更是恼怒至极,喝道:“贼小子来多管爷爷的闲事!”呼的一鞭,向他当头击去。 石头顺着软鞭的劲风,向后纵开,避了开去。 只是刚刚救人之际,甚么都不及细想,双刀一掷,居然奏功,自己也是又惊又喜,只是接刀掷刀之际,飞刀的刀锋将手掌割出了两道口子,鲜血淋漓。 阿绣见石头的手受伤,心中甚是心疼,不由地大喊了一声:“哎呀!石头小心!” 丁不四一击不中,怒气更盛,“既然贼小子多管闲事,那么爷爷我今日便与你将新帐旧账一并算个清楚!”说完,便呼呼呼连环三鞭,招数极尽巧妙,却都给石破天闪跃避开。 石头的内功修为已到此境界,身随心转,无所不可,左右高下,尽皆如意, 只是石头先前在大战中右臂已经受了重伤,发炎肿痛尚未消除,再加上未好好护理,如今却是举臂困难,他左右手俱都有伤,没有兵器,丁不四使的软鞭,疾风骤雨般打来,他无从出手。 阿绣见此,想也不想,怒喝了一声:“丁四爷,让我来会会你!”说完,刷地一声,从腰间抽出紫银鞭,与丁不四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