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是最后》 第一章 朱古力 旁白:我们的故事从哪说起呢?让我想想,不如把时间的齿轮往回拨,一圈、两圈、三圈……,哦!stop!我看到那个黑黑、瘦弱的孩子了,我们就从她开始吧。 我叫祝福,同学说这个名字土得掉渣,就像旧社会走出来的人物一样,可是我不这么觉得,因为这是我最爱的奶奶给我取得,她说我是老天带给她最好的礼物,我本不该出生在这穷乡僻壤里,所以她要把最多的祝福给我。 奶奶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的母亲。她是个美丽而有文化的上海女人,当年被下放到安徽,早早嫁给了老实巴交以种蔬菜为生的父亲。后来政府出台了回沪政策,可是已经结婚的母亲是回不去了,所以奶奶才一直念叨,如果没有毛爷爷,她就不会有我这个宝贝孙女了。 尽管奶奶觉得有愧于母亲,可是在我看来,母亲和父亲在一起很幸福。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母亲已从当年的知识分子活脱脱成了一个农村妇人,但她从没说过后悔留在父亲身边。 只是,她一直不希望我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过一辈子,从小母亲就对我说:“福福啊,等你长大了就去上海吧。” 于是,初三那年,我拖着奶奶送我的红色旅行箱独自来到上海求学。 上海,对于我来说就是个霓虹而车水马龙的世界。在乡下,过了八点,家家户户都关了门窗窝进被褥里,可是现在,到达上海的火车已经过了九点,走在马路上,一切是如此喧嚣,闪烁的巨大灯牌,穿梭如鱼的车辆,高得看不到头的大厦,尽管小时候我也随母亲来过几次上海,可每次再来我依然觉得陌生而新奇。 “福福。”来接我的舅舅出现了。 在我记忆中,舅舅是个顾家又和蔼的人,舅妈则是个大嗓门的女人。临行前,母亲曾叮嘱我,住在别人家中千万要乖巧听话,自己的衣物不要麻烦大人清洗,有空要多做些家务,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要和舅妈顶嘴。所以,在我见到胖胖的舅妈时非常恭敬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哎呦,这孩子怎么这么见外。”舅妈并没有想象中可怕,她的脸圆圆白白的,就像个肉包子。 我脱下鞋子正准备走进我的新家,舅妈却突然拉住我:“等一下。” 我一愣,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舅妈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块布条,拉我到走廊里。 “外面灰尘大,我帮你掸掸。”说着,舅妈挥起布条抽在我身上,边抽还边让我转圈。 收拾完毕,我才踏进家门,看到他们小而整洁的房子,终于明白为什么舅妈有刚才的举动了。 我有点战战兢兢地不敢轻易下坐,舅妈笑着说:“来,我带你去你姐的房间,以后你们就住一块。” 舅舅有个大我三岁的女儿,皮肤白静得都能看见下面细细涌动的经脉,以前我从未觉得自己黑,可和她站在一块却突然有点别扭。 “哎呦,你这是什么年代的衣服,不能穿啦。”她把我带来的行李翻了个遍,无奈地摇头,“你怎么说也是我的妹妹,我实在看不下去。” 她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粉色的公主裙往我身上比了比:“ok,明天你就穿这件吧。” 她看我有点木然,像洋娃娃般得笑了笑:“我穿不着了啦,你这么瘦正好。” 我摸着柔软的裙子,心里暖暖的:妈妈,奶奶,你们不用担心,舅舅一家都对我很好。 第二天,我穿上那件公主裙在镜子前照了照,是裙子太漂亮不适合我吗?怎么看都有点滑稽可笑。 舅妈说:“没事,只要在上海住几年,你身上的土气就会褪去了。” 我并没有在意舅妈说的“土气”,我本来就是乡下来的,怎么能和从小在上海长大的表姐比。 在我想象中,上海女孩就该像表姐这般,皮肤白如陶瓷,声音嗲得灌蜜,举手投足有种莫名的优越感。然而,这种固有印象很快被人打破了。 这个人就是每天和表姐上下学的邻居——楼隽书。 初见楼隽书,本人和她的名字颇像,短发、高挑、一身运动服,乍眼一瞧以为是个清秀的男生。 她上下打亮了我一会,对表姐说:“你家是不是发财啦,没事请个菲佣干嘛?” “你不要瞎说,她是我表妹,叫祝福。” “祝福?哈哈哈。”楼隽书仰头笑起来,“我以为是祥林嫂呢,乖乖,你们真的是亲戚吗?” 楼隽书凑近我,看得我很不舒服,一个劲地后缩。 “仔细瞧瞧,她除了黑点,五官还不错,有点你的影子。来来,去你妈那搞点粉来,我们给她抹抹白,看是不是块未琢的宝玉?” “她那脸要抹白了可得用多少粉啊,我妈的粉饼可是两百多一盒,她要是发现了会打死我的。” “你妈又没凭没据的,怕什么,死不认帐不就行了。得儿,你去弄点面粉来算了。”楼隽书不由分说拉我坐到椅子上,撩起我的刘海又左看右看起来。 除了妈妈和奶奶,我还没有被哪个女人这么亲密地端详过,况且这个女人长得还那么俊逸,我的心不由紧张起来。 “这,行吗?”表姐拿着面粉罐头过来,怀疑道。 “怎么不行,朱古力小妹,你说是吧?”楼隽书朝我俏皮地眨眼。 我的脸腾一下红了,低头喃喃:“什么,朱古力?” “当然是好东西了,待会你乖乖听话,我就给你吃朱古力。”楼隽书笑眯眯的样子让我无法拒绝。 于是在吭闷拐骗下,我被拿去做了人体实验,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换回得是一包所谓的朱古力糖和她们笑得前仰后翻的夸张样子。 从此以后,“朱古力”便成了我的绰号,不但如此,我还成了楼隽书经常作弄的对象,她不是让我去爬树抓知了拔气门芯就是指使我跑腿买东西。渐渐地,我开始有点讨厌她,没事看见她就绕道走,她却像个牛皮糖似的冷不丁跑出来吓唬我,完全不记得上次差点把我弄哭的事。我最讨厌的,就是她每次做完坏事就一副没心没肺、事不关己的样子,由于她平时嘴巴甜又讨人喜欢,所以大人们即便知道是她干得淘气事也不会怪罪她,反而一直要我们在学习上向她看齐。 我就读的是上海数一数二的市重点学校,分为高中部和初中部,楼隽书是大人口中的品学兼优生,小学时就曾连跳两级,后来直升进入高中部(我这才知道原来她和我是同龄人),所以她时常会被邀请到初中部来做学习演讲。可自从我认识了楼隽书,而她又偶然得知我学习不错,我就沦落成为她写演讲底稿的奴隶,并不是我愿意做这种烦人的事,而是事出有因。 众所周知,上海人有排外的倾向,尽管我衣服穿得不过时(因为是表姐的),但在别人眼中总有点不伦不类,再加上口音严重,思想落后,什么事都是一副土包子的样子,所以很快就成了男生欺负的对象,即便是女生也不爱和我说话,我在班级里常常是孑然一身,孤身浊影。 可是某天,楼隽书趁到初中部来的机会突然造访了我,并请我吃了顿午饭。回教室以后,我就成了同学们包围的对象。我这才知道,楼隽书原来是这么有名的人,而我的表姐似乎在男生中也是出了名的美人学姐。因为有了共同话题,我第一次感到融入集体,回家后兴奋地把大家的表现告诉了楼隽书。 楼隽书一副我早知道的表情:“你要怎么感谢我好呢?” “谢谢,谢谢。”我第一次觉得被楼隽书欺负原来并不是坏事。 “哈,只有口头表现吗?朱古力,有点行动好不好?你要知道我是冒着将来被你出卖私生活的危险才拉你一把。” “那你要我怎么感谢呢?”我怯怯地回应。 “我正在写让我头痛的讲演稿,你就帮我代劳吧。”楼隽书说着把一刀纸扔到我面前。 “我,我哪行呐。”我把纸朝她推了推。 楼隽书一把按住,歪着嘴角:“你当然不行了,我是要经过润色的。别罗嗦了,明天把初稿交上来。我要是发现你不是花一百个心思去写,小心我倒打你一耙。” 就这样,在初三繁重的学业中我不得不时而抽空成为楼隽书的文字奴隶。 表姐安慰我说:“看得出来,小书很喜欢你。” 她哪是喜欢我啊,分明是以欺负我为乐!尽管我承认,在外人面前,她并没有表现得很过分,甚至有时还会袒护我,但那都是表象,楼隽书简直是个变色龙,我不止一次看到她人前人后的两般嘴脸,她乖宝宝的脸蛋下埋藏着一颗恶魔的心。而我,不幸就成了这个小恶魔的玩物,虽然我曾经试图反抗过一下,但所谓道高一丈魔高一尺,反抗的下场导致楼隽书加倍地欺负我,她最常对我说的口头禅就是:朱古力,你知道我手上有你面粉妹的照片吧。 第二章 廖凯 世间万物都是遵循一物降一物的原则,就在我以为楼隽书披着那件乖宝宝的外衣得心应手地周旋于每个大人间时,真正洞察世间百态的救星出现了。 楼隽书的父母常年在国外工作,她从小跟着爷爷长大。楼隽书的爷爷是个骨子硬朗的书画家,声音洪亮,面容慈善。我一直以为,祖孙辈之间的相处多是宠爱,就像奶奶对我一样,可是这样一位对我们都很友善的老人却对自己的孙女异常严厉。 清晨,他总是习惯穿一身白色练功服,提着拖把,拎着铅桶,迈着矫健的步子到附近的公园去写地书。天天如此,刮风下雨从不停歇,到了周末,楼隽书就顺理成章成了提拖把铅桶的跟班。然而这并非她的本意,因为我总能看到睡眼朦胧、心不甘情不愿的楼隽书扛着拖把挂着铅桶左摇右摆地走在楼爷爷身后。 楼爷爷最绝的地方在于他从不袒护自己的孙女,就算别人再怎么求情,只要闯祸的孩子中有楼隽书的份,回家后免不了让她跪一晚上搓板。 “爷爷,为什么又要罚我?”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你那些坏肠子!”楼爷爷把搓板往地上一扔,“以前有小凯护着你,我看你现在拿谁做挡箭牌!” 楼爷爷口中的小凯,大名廖凯,是楼隽书搬到这儿之前的邻居,简而言之就是她青梅竹马的发小。你问我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我当然不可能去求证楼隽书,否则她定会知道我在她受罚时偷乐的事,因为这些都是我断断续续从楼爷爷的训话中捕捉到的讯息。 尽管我没有见过廖凯,但对他却不陌生。廖凯,是个风云人物。 廖凯的学校隔着我们一个区,但我还是能时常从同学们口中听到有关他的丰功伟绩,例如:他的长相帅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虽然大家的描述很抽象(估计也没多少人真正见过),但我可以理解为绝无仅有;他的篮球技术出神入化,据说他有一场连进十个三分球的记录,重点是,曾有五个以上的女生为争抢他的球衣而大打出手动用了120,我想进医院可能是夸张了点,但廖凯受女生欢迎的事实是毋庸置疑的。关键在于,我那个有点高傲,视早恋为毒药的表姐竟然也是他众多爱慕者之一。 在这里,我不得不重新介绍一下我的表姐。表姐名叫佟彤,有着一张标致的瓜子脸,头发天生营养不良却显得她更加白皙,在我眼中她是个美丽而娇气的公主,因为我从没见她洗过一次碗,拖过一次地,就连每天的水果也是舅妈切好端到她面前。这在我们乡下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奶奶和妈妈尽管非常疼爱我,但洗衣服、打扫卫生都是每天必做的事,甚至到了农忙时,我也要加入抢收的行列。 直到后来,有个讨人厌的男生嘲笑我粗糙得像农妇一样的手时,我才知道,原来上海的孩子都是从来不干家务活,大家就像小皇帝般被家长捧在手心,十指不沾阳春水。这我就很不明白了,难道上海的老师都不教育学生“自己事情自己做”吗? 在我成为表姐和楼隽书的小跟班后不久,就发生了件奇怪的事。原本那个一直嘲笑我的男生突然对我异常客气起来,他以成绩不好为由主动要求坐到我的旁边,每天放学后还硬拖着我写作业。说实话,学校布置的作业我早在自修课上便完成了,我放学回家可是要帮着舅妈烧饭做家务的。 “那我上你家做作业行吗?” “不行。” “那你做我的课外辅导老师怎么样?我给你辅导费。” “辅导费?” 上海的学费和我们乡下比可是翻了几十个跟头,我知道家里是扎紧了裤腰带每月筹钱寄到上海供我读书,有几次田里收成不好,还是舅舅为我垫了学费,为此我偷偷见过舅妈私下和舅舅闹脾气,所以平时我尽量能多做家务就多做点,希望以此来平息舅妈的情绪。现在,居然有机会让我赚钱,我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 舅妈知道我为同学辅导功课来补贴家用很是赞成,于是每个周末,那个讨人厌的男生便会早早地来到我家,一待就是一整天。 直到某天,表姐气呼呼地对我说:“你再也不要给你同学补习了!” 我不解,再三追问,表姐却涨红了脸几天不理睬我。 我很委屈地找到楼隽书,她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别追问了,你姐不说的我也不会说的,反正,就是你姐的隐私被曝光了。” 辗转了几个同学,我才知道,美貌的表姐素来对男生若即若离,走得是神秘路线。可是不知从哪天起,男生中突然流传起了表姐的喜好,甚至连表姐的内衣尺码他们都了如指掌。想来想去,那个到我家补课的同学嫌疑最大!气愤不过的我决定找他问个清楚。 放学后,我一路尾随他回家。就在我乘四下无人想要追上他的时候,他却被几个外校的高年级男生拦住了去路,我只能躲起来静观其变。 同桌被他们吓得慌忙掏出钱包恭敬地递上去。 “靠!他当我们要饭的!”为首的男生恶狠狠地拍掉他的钱包,转头对身后的人说,“阿凯,你说怎么修理他?” 我这才注意到,墙角的摩托车上还坐着一个男生,他手插裤袋,慢慢站起来。好高啊!我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的男生。 他微微侧过头,光线正好打到他的脸上,我一怔! 如果说当年是因为我没见过世面才被震撼到,那么很多年过去后我再也没有遇到一个让我一眼就浑身为之一颤的男人了。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传言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眼窝凹陷,鼻翼高挺,人中深陷,唇线削薄,和我们异常不同,他是中国人吗?我不禁怀疑。 “你是**中学初三(2)班的张佩奇吧?”廖凯弯下身子靠近我的同桌,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抹着一丝不寒而栗的浅笑。 “不,不是。”同桌居然否认了。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张佩奇吗?”廖凯一手搭在同座的肩膀上,吓得他浑身一抖,“有人告诉我,**中学出了个男人中的败类,专门干些下流的勾当,兄弟,你应该不是那个畜生吧?” 廖凯一下一下拍着同桌的脸颊,对方整个身子缩成一团不住颤抖。 突然,身边的男生叫起来:“阿凯,他尿了。” 我的同桌“哇”得一下哭起来,蹲下身去。我看见他脚边湿了一片,不禁笑起来,好没用的男生! “谁在那里?”谁喊了一声。 这回换我吓住了,可是我又没做亏心事,不用害怕吧! 我挪着脚步走到他们面前,同桌看到我也是一愣,随后就用愤愤的眼神瞪着我。 瞪我干嘛!又不是我告得密!再说做坏事的可是你啊! “你也是**中学的学生?”廖凯朝我笑了笑。 我愣愣地盯着廖凯,哇,他长得实在太好看了,仿佛有种莫名的力量抓住我的视线。 “嗯?”廖凯鼻子发出一声疑问。 “哦,是。”我窘得低下头,今天是周一自己穿了校服,所以他认出来了。 “那你该认识楼隽书吧?” 我突然发现廖凯的声音也是出奇的好听,不高不低很干净。 “认识,她住我楼下。”我点点头。 “哦。”廖凯脸上露出真巧的表情,他转头朝身后喊:“小书,你还躲什么?” 我惊讶地看见楼隽书从转角走出来,待她走近,就很不满地白了廖凯一眼:“你唯恐天下不乱吗?” “她不会就是那个朱古力吧?”廖凯抿着嘴似笑非笑。 我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楼隽书一定是把我那张极丑的照片给他看过了。 “朱古力。”楼隽书勾住我的脖子,警告道,“今天的事你回去后可不要多嘴,尤其是在我爷爷面前,知道吗?” “姐姐那也不说吗?” “你想让彤彤知道你英雄救美的事迹吗?”楼隽书转向廖凯。 “告诉她无妨,就怕她会爱上我。”廖凯耸耸肩。 “臭美吧你。” 然而,廖凯的一句无心调侃却成了现实,原本喜欢待在家里的表姐突然变得经常和楼隽书外出玩耍。 楼隽书曾半开玩笑地问表姐:“你是不是看上阿凯啦?” “我才不喜欢廖凯,那么粗鲁,只会打架。”高傲的表姐当然不会承认。 “他可是一怒为红颜哦。”楼隽书揶揄道,“你只在他身边打转却不下手小心被别人捷足先登。” “小书,你太坏,我不理你了。” 第三章 曹睿 在舅舅家住了大半年,终于迎来最爱的寒假,我,终于可以回家了!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奶奶和爸妈我就止不住地兴奋。 “上海过年可热闹了,我带你去豫园看灯会怎么样?”楼隽书歪着脑袋看我,“你要是不在了,我会无聊的。” 我自顾自整理包裹,心想:原来我就是给你解闷的。 “我把压岁钱分你一半怎样?很多哦,多得你无法想象。” 我不理她,我归心似箭,钱,根本诱惑不了我! “要不,你也带上我?”楼隽书眨巴眨巴她的大眼睛,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被她欺负了这么久,最熟悉她这种在大人们面前装模作样的表情!才不会上当! “你难道不和家人过年吗?” “年三十前回来就成。”楼隽书勾住我的手臂,“听说乡下好玩的东西可多了,怎么样,行不行?” “你下学期就要高考了,爷爷不会让你走的。”我决定搬出最能治她的楼爷爷,我可不想美好的寒假还被这个小恶魔压迫。 “这你放心好了,艺术系的分数线我闭着眼睛也能过。” “艺术系?!”我相当吃惊,楼隽书这么个尖子生居然只考艺术系,简直是浪费人才! “是啊,艺术系轻松嘛。”楼隽书不以为然,“我们说定啰,我这就和爷爷请示去。” 结果,楼爷爷并没有我料想地阻止楼隽书的心血来潮,他甚至还很赞成她和我去乡下体验生活。 就这样,我带着楼隽书一路颠簸,坐着火车又转了汽车,终于来到我的家乡——安徽阜阳的太和县。 提起安徽,上海人总用有色眼睛来看待它,确实,每年排列的全国十大贫困乡中少不了安徽地区。由于地理位置、环境条件差异,安徽贫富差距很大,但是这也不能埋灭安徽是个历史悠久、富有底蕴的地方。因曹操而为人所知的亳州,道家学派创始人老子出生地涡阳,名士聚集的蒙城,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建都的凤阳,《陋室铭》刘禹锡为官的和县,布满近代青年革命者足迹的安庆,因“桐城派”载入中国文学史的桐城,由于楚国亡国而成为地下博物馆的寿县,以笔墨纸砚闻名天下的徽州,戏曲发源地潜山,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黟县,保留贞节牌坊群的歙县,更有驰名天下的黄山。而太和,位于安徽省西北边陲,始建于秦朝,寓意是“太平祥和,政通人和”,以薄荷、香椿、樱桃、粉丝闻名全国。 楼隽书刚到我家的第一顿饭,妈妈就端上了香椿作为招待。楼隽书似乎没见过这种植物,端详了半天,夹到嘴里,才嚼了两口就皱起眉头,碍于情面还是吞咽下去,猛喝几口汤后再也没把筷子伸到香椿的盘里。 香椿有股奇怪的味道,和香菜一样,喜欢的人好吃得不得了,不喜欢的人闻味色变。 饭后,楼隽书主动要求看看香椿的原型,我就把晒干的香椿递给她看。 “我总觉得在哪见过呢?”楼隽书撅嘴,“你家就没有新鲜的香椿吗?” “这东西长在清明前后,季节还没有到呢。”我不明白楼隽书为什么对它那么好奇。 “哎呀!”她突然大叫起来,脸色惊恐,“你家好恐怖,怎么吃这种东西?” “这怎么啦?香椿很有营养啊!” “这玩意长在坟头边上的!”楼隽书边说边捂嘴呕吐起来。 “这是人工培植的!你说得那是野生的!”我受不了地摇头。 “哦呦,哦呦,我胃不舒服。”楼隽书居然因为那一口香椿而开始叫唤,“明天我要吃老母鸡炖汤,刚才我在你家鸡窝里看过了,你家母鸡不吃饲料吃麦壳的,那个才最有营养,麻烦你和你妈说一声。” “知道啦。”我没好气地笑起来。 第二天,我带着楼隽书在乡间田埂里溜达了一圈。楼隽书不似城市孩子般娇气,对乡下的事物很是好奇,连邻居家的土狗也要装模作样地牵着溜达。 “我们这没人这样遛狗的。”我看着被楼隽书披上外套牵着绳子的大黄狗就好笑。 “我特想养狗,可爷爷愣不让,你就让我过过瘾嘛。”楼隽书边塞骨头给大黄狗边摸它的脑袋,“阿福,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主人。” 我对楼隽书给它起得新名字非常不满,因为邻居就是这么叫我的。 晚上,我们把大黄狗牵回邻居家。 邻居的李婶笑嘻嘻地对楼隽书说:“这段时间,你就带着它玩好了,我们这狗遍地都是,这条也是它自己跑进来的。” “李婶,曹睿和他哥哥什么时候来啊?” “快了,明天吧,到时候你们就有玩伴了。” “曹睿是谁?”楼隽书扭头问,“你老相好?” “才不是。”我连忙害臊地摇头。 曹睿和曹智是一对相差4岁的哥俩,李婶的亲戚。当年李婶嫁到隔壁后,也许是孤单,一直和娘家有密切来往,曹氏兄弟就是她姐姐的儿子,而他们似乎也对这个小姨很亲热,每年寒暑假都要过来住段日子。 我因为是独身女,很想有个哥哥,所以每逢他们来时就特别开心。曹睿比我稍大几个月,长得人高马大胖乎乎地像个小熊,而他哥哥却很斯文瘦弱话也不多。我常打趣曹睿是不是小时候老抢哥哥的东西吃,他就说:“同一片田里的麦子也有长得不一样的,更何况人呢。” 第二天一早,我和楼隽书还在被窝里,就被曹睿的大嗓门给吵醒了。 “祝福,祝福,你怎么还赖在床上?”我听到曹睿拍门的声音,随后就是“啊!”一声大叫。 我急忙从被窝里爬起来,打开房门一看,就见曹睿和楼隽书大眼瞪小眼地对峙着。 这时的楼隽书也是刚下床,她披着件棉外套,露出两条白花花的细长腿。 “你谁啊?怎么穿成这样?”曹睿的脸有点尴尬,眼睛看着天花板。 楼隽书却非常泰然,她转头向我:“昨晚热水袋没拧紧,被子和裤子都湿了,你借条棉毛裤给我。” 乘楼隽书回房换裤子的时机,曹睿拉住我:“她谁啊?” “我上海的同学。” “同学?你才去上海半年,她怎么就和你回来了?” “她也是我邻居,平时,平时比较关照我。”我只能说这个理由,虽然我一直认为比起关照,她欺负我的时候更多一点。 “怪不得,上海的女孩子比较,比较开放。”曹睿嘟囔着脸有点红。 “我说,这是在你家吗?我穿什么关你屁事!”楼隽书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她双手交叉在胸前,身子倚靠在门框上,脸色不善地看着曹睿。 “你!你女孩子怎么说话这么粗鲁。”曹睿也吓了一跳。 “我靠!你姑奶奶我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楼隽书前跨一脚,愣是把高出她半个头的曹睿逼退了一步。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楼隽书,那表情,简直和地痞小流氓一样。我突然想到那天在巷子里的廖凯和他朋友,楼隽书和他们在一起时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呢?或者说她是受他们影响了? 我没想到楼隽书和曹睿的第一次见面就闹得不太愉快,而面对热情来邀我们去吃午饭的李婶,我又不好意思拒绝。 “为什么不去?”楼隽书却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俏皮地朝我笑笑,“她不会也拿香椿招待我吧?” 踏进李婶家的门槛,我就见曹睿坐在圆桌前望着我们,与其说他还在生气,不如说他对楼隽书有点不屑。 楼隽书却并未把他放在眼里,露出惯有讨人喜欢的表情和大人们一一寒暄,转到曹睿面前时,他还有点端着架子,楼隽书却嫣然一笑。 “这是曹智和曹睿,这是上海来的小书。”李婶并不知曹睿和楼隽书已经交过手,“小书和曹睿应该同岁吧。” “你好,曹智。你好,曹睿。”楼隽书简直太会演戏了,连我都不禁怀疑早上的冲突是否发生过。 估计现在曹睿也和我想法一致,不然他脸上不会浮现出一丝不解。 一顿饭下来,楼隽书却当曹睿是空气,正眼都未瞧过他,这更引得曹睿疑惑,时不时把眼光投过来。 曹睿哪是楼隽书的对手,终于,他忍不住了,乘着大家出去玩的机会,他拉住楼隽书,刚要开口,却被楼隽书一把甩开。 “别拉拉扯扯的,男女授受不亲。”说完,楼隽书就走到了曹智身边。 曹睿相当郁闷,默不做声地跟在我们后面踢石子。 第四章 曹智 对于楼隽书的表现我已习以为常,两面三刀对她来说就如家常便饭,变脸的速度也是快得惊人。说她比同龄人成熟?在廖凯面前,她又如孩子般喜欢胡闹。说她反复无常的任性?她有时又极懂人情世故,比如这次来我家,她还特备了大包的上海糕点糖果,惹得妈妈直说她懂事。 也许没有人知道楼隽书心里在想什么,就像现在,如果是讨厌曹睿又何必在餐桌上装客气,如果没有生气又为何要让他难堪? 我放慢脚步走在曹睿身边,想试图安慰他,前面却传来楼隽书喜上眉梢的笑声,曹睿的脸抽动了一下,顿时乌云满布。我只能讪讪地跟着走。 我望着前面谈笑风生的两人有点不明白。 曹智,不止是年龄比我们大四岁的关系,平时一贯显得稳重。当我和曹睿在田埂捉泥鳅的时候,他总是捧着书坐在院子里的老樟树下,这一坐就是一下午,连树上的知了都知道叫叫停停,他却像屁股沾了胶水般孜孜不倦地翻阅,如果那些书籍都是些小说漫画我还能理解,可他偏偏喜欢读一些晦涩难懂的历史书。要知道,每次为了考试而记那些朝代年份历史事件时我就抓狂,偏偏这个曹智,不但乐在其中,甚至能把元明清的历代皇帝年号称呼熟记于心。 我曾非常想不通地问他:“你觉得记住这些有意思吗?” “只是喜欢。”曹智笑着推推眼,这是他的习惯动作,因为读了太多的书所以早早地戴上了眼镜。 曹智和曹睿虽说是兄弟,但如果不说,外人是完全不会把这两个人联系起来。他们的不同不但体现在外貌身高和体型上,就连性格气质也完全相左。曹睿有点莽撞耿直,曹智却内向懂事,他们唯一相同的就是都很会关照人,曹睿会像朋友般关心你,曹智则会像大哥哥般照顾你。 楼隽书的出现,却让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曹智。我从未见过他笑得如此灿烂,更没见过他谈得这么欢畅。楼隽书尽有如此的感染力吗?确实,她就是不怕生的外交家。 这次来的火车上,我不过是打了个小盹,她就和同座的其他人聊开了,临走时居然还互留了电话。我在旅途中是从不和陌生人攀谈的,因为妈妈说外面坏人多,一个女孩子要学会自我保护。于是我很担心地说她不该留电话给陌生人,对方年龄比我们大,还是个男的,这多危险。 楼隽书却轻笑着点了下我的脑袋:“你傻啊,我怎么可能把电话号码给他,我只是随便写了个号码。你睡得和死猪一样,我不过找个人节目而已。” 我怎么忘了呢,从来只有楼隽书欺负别人的份! “你们在聊什么呢?”按捺不住好奇的我凑上前去。 “哦,小智哥哥,原来也在上海读书呢。”楼隽书的声音甜得发酥,边说边瞟向曹睿。 曹睿盯着她搂着曹智的手臂脸色更加难看,我也面露惊讶,才多久时间啊,怎么搞得比我和曹智还熟呢? 曹智也意识到我们僵硬的表情,不自然地抽出手,幸好楼隽书没再勾上去。刹那,我觉得楼隽书是不是故意在气曹睿呢? 而曹睿确实也被气到了,他低低地咒了声:“真是个随便的女人。” 我吓得连忙拉住他,用眼神示意不要再说了,楼隽书可不是好惹的。 可还是慢了一步,楼隽书突然扭头用轻蔑而挑衅的眼神瞪了曹睿一眼,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曹睿也不客气地回瞪她。 在这里,我不得不说楼隽书,虽然她和曹睿的初次见面有点不开心,但也不至于要卯上对方吧。就算是看曹睿不顺眼,也不用出此下策。乡下可比上海保守多了,怪不得要被人误会! 为了不让气氛太尴尬,我主动把话题转移到曹智身上。 曹智在去年考到了上海一所财经大学,主修的是审计。虽然不是名校,但要从安徽考到上海可是相当不容易,曹智高中时代就是个出类拔萃的学生。 我很好奇这么喜欢历史的曹智为什么不选择和历史有关的专业,比如当个历史老师,不但可以减免学费将来工作也好找。 曹智却说:“老师职业虽然稳定但历史不是大科目,外快比较少,只有点死工资,将来还是做审计来得赚钱。” 我没有想到看起来老实的曹智并不“安分守己”,他有着这么长远的打算,果然比我们要想法成熟! “你们学校有没有艺术系,要不我下半年也考你们学校?”楼隽书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曹智惊楼隽书提出想和他上一个学校; 我惊她考艺术系也就算了,怎么也得是个专业学校,不然真是对不起她名列前茅的成绩啊; 曹睿却惊明明和我们同龄的楼隽书怎么会高三了呢? 曹智说自己学校没有艺术系,这也就打消了我的担心和他的惊讶。至于曹睿,知道楼隽书居然跳过两次级(因为楼早读书一年,所以我初三,楼却已经高三了),多少对她有点印象好转。 人就是这样,同样是调皮捣蛋的孩子,成绩好的就被说成:“脑子真聪明,不用功也能读好书。”成绩不好的就会以此为教训的借口:“就是因为这么调皮书才读不好。”所以,大家不难理解,明明一肚子坏水的楼隽书在大人印象中却是个好孩子。 关于楼隽书为什么要跳级的问题,我是从她和廖凯的对话中知道的。 楼隽书固然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但她却不怎么喜欢在学习上花时间。如果说,她知道自己只用五分的努力就能达到90分的成绩就绝不可能浪费六分的力气去学习,她永远不是成绩最出色的,但绝对是学习最轻松的那个。她总说站在最前面的人是非常有压力的,她宁愿在第五名左右徘徊,高兴时考个第二名给爷爷开心,如果不巧哪次考试前沉迷于某本漫画书,那考个八、九名也问题不大,因为爷爷的指标就是不要跌出前十。 然而,楼隽书却在三年级时发了次狠心,不但期末考了全年级第一,还在寒假时闭关学习了四年级的课程,到了开学时居然主动申请要读五年级,校长当然不会同意,楼隽书说服他们的理由是:你们把四年级的期末考试卷给我做吧,如果我达到60分了就让我读五年级!估计当时校长是抱着不想打击学生学习积极性的想法答应了楼隽书无理的要求。结果,当然是楼隽书如愿了。 但事情还没有就此打住,五年级结束后,楼隽书竟然又提出要直接参加中考。那时,楼隽书去年的壮举已经被业内大肆报道了一番,校长也许觉得学校出了个这样的学生很有面子,对将来的招生也非常有利。于是疏通了种种关系,楼隽书居然和一帮大自己两岁的同学坐在了一个考场内,更出人意料的是她还考进了我现在所读的市重点中学,并在初中时又跳了一级。所以,可想而知,楼隽书在老师同学家长邻居的心中有多么形象高大了。 我有时想,楼隽书既然都被大家说得这么神乎奇乎了,为什么当初不索性被“抓”进那个什么社科院的神童班得了,楼隽书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毒计,她拍着我的脑袋:“上帝是公平的,他给了你非凡的智慧必将取走你其他的所有,而我要成为一个智商和情商并存的人,所以我决定放慢脚步,任何过速的发展都预示着更早接近衰败。” 楼隽书说得煞有其事,廖凯却常拿这事打趣:“你不就是在记仇我之前说你小,不带你出去玩得事吗,你就这么想跟着我,不惜逼迫校长,违反教育局规定,目的就是和我同个年级。” “哼!”楼隽书的鼻风足以吹飞一叠纸,“谁跟着谁啊?你要搞搞清楚,要是没有我的足智多谋,你早被**学校的那些流氓干掉了。” “你以为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吗?要不是我帮你挡了那一棍,你早躺医院了,还能在这儿神气活现。” “哦,阿凯,你知道我最爱你了。”楼隽书又开始变脸的把戏,每当廖凯提起那一棍,她总会撒娇地扑到廖凯的背上,然后咬着他的耳朵狡黠地笑,“好汉不提当年勇嘛!” 楼隽书是个喜欢把“爱”挂在嘴巴的人,而且对象不分男女。但当有人问她是不是真的爱廖凯时,她却又露出怎么可能的表情。对于表姐,她高兴时会亲昵地捏着表姐的下巴,粗着嗓子调戏道:“美人儿,本王今晚就宠信你了。”甚至是我,在为她完成讲演稿的任务后,她也会勾着我的脖子:“我们的朱古力啊,最可爱了,让我咬一口。” 这样的楼隽书能对刚认识不就的曹智做出那样的举动其实我大可不必惊讶,我突然觉得,自从到了上海,接触了楼隽书和她的朋友,自己也开化了不少。 第五章 口是心非是女生的专长 曹睿提议大家去邻村的水塘钓鱼。 我说:“天这么冷,坐着钓鱼会冻僵的。” 楼隽书却破天荒地表示赞成,曹睿的脸终于阴转多云。在我看来,不过是钓鱼这项活动比起和曹睿唱反调来说,对楼隽书更有吸引力罢了。 大家回家准备了些钓鱼的工具就沿着黄土飞扬的道路向邻村走去。 一行人走了约一小时,楼隽书越走越慢,最后索性开始抱怨:“还有多久才能到啊,为什么你们不借辆自行车呢?我腿好酸!” 楼隽书边说边拍裤腿,尽管她已经走得小心翼翼但脚上那双漂亮的白色旅游鞋还是被泥巴沾花了面。 我看着她紧皱的眉头,决定收回之前说她不娇气的话,毕竟是城里的孩子,兴许一开始是被这儿不一样的风景所吸引,但真遇到什么事,骨子里那点娇惯的劲还是会冒出来,而所谓的“事”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稀疏平常不过了。 “谁让你走得这么慢,要我们半个小时就到了。”曹睿忍不住回击她。 “你这个胖子体力不赖嘛。”楼隽书嘴下是不饶人的,“这么能跑,怎么不见你像小智哥哥一样瘦呢。” 曹睿最恨人家拿他和曹智比胖瘦。李婶说,曹睿小时候生病吃错了药,估计那药里含过量激素,导致曹睿病好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日益见胖,现在1.73的个都快超过160斤了,而1.77的曹智却只有110斤。为此,曹睿总说自己的胖不是自愿的,如果没有那次错服药,他就该和哥哥一样,世界上哪有差异那么大的兄弟! 现在,楼隽书正好踩到曹睿的痛处,才刚多云的他立马乌云密布,紧接着雷鸣就下来了:“八婆!你走不走?等你爬到水塘天都黑了!” “小智哥哥,你弟弟好凶。”楼隽书一脸委屈地挨到曹智身边。 我忍不住在心里叫嚣:又来了! 曹智当然是被楼隽书的样子所蒙蔽,他一边用眼神责怪曹睿一边捡起路边的一根长树枝,递给楼隽书:“来,用这个,省力点。” 曹睿见楼隽书拄着树枝开始乖乖地继续走,就开始嘲笑:“你真是个老太婆,就这种路我们如草上飞,你却要拄……哎!哎!你长不长眼睛,往哪戳?”曹睿突然大叫起来。 原来楼隽书拄着的树枝差点插到他后跟,急得他直跳脚。 “你故意吧!”曹睿气得不敢走在楼隽书前面。 “你不是说我老太婆吗,婆婆我眼睛不好使。”楼隽书得逞地笑。 曹睿还想回嘴,却被哥哥拉住:“行了,行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曹智依旧护着楼隽书,真是鬼迷拉了心窍,连我都看出楼隽书是诚心的,曹智这么个聪明人怎么这么糊涂,胳膊肘尽往外拐! 哎呀!我大叫不妙! 曹智不会……不会是喜欢上楼隽书了吧! 楼隽书虽然头发短得像个假小子,可身材高挑,气质出众,加上她那伪装得嗲酥声音,男生很容易被欺骗,我们班的男生就曾用“清丽脱俗”这么恶心的词形容她。 完了!完了!大事不好了! 突然,身边的楼隽书一歪像是踩到石子的样子,我条件反射地伸手拉她,眼角正好瞄到曹智缩回正欲伸出的手,胸口就是一揪,甩手放开了楼隽书。 楼隽书瞅我,似不明白我到底是想扶还是不扶? 我连忙扭开头去,不想让她看见我复杂的表情,否则那么精明的她定会发现我的不对劲。 我其实……有点喜欢……曹智…… 虽然我还不太明白喜欢的含义,但是和他们兄弟两个在一起感觉就很不同:我可以和曹睿不顾形象得玩的很疯,衣服再脏头发再乱都不会在意;而在曹智面前,内心多少是有点拘谨的,我更喜欢远远地看他在树下安静地看书,这种莫名的拘谨被我理解为喜欢曹智的表现,因为在意对方所以变得小心翼翼。 现在好了,如果曹智喜欢上了楼隽书,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因为楼隽书是不可能喜欢曹智的!她一个上海女孩怎么会看上乡下男孩呢!更何况,她身边还有那么出色的廖凯。我直觉认为,楼隽书是喜欢廖凯的,虽然她总说不把他当男生看,可就像我一样,如果有人问我是不是喜欢曹智,我也是断然否认的。口是心非是女生的专长,表姐亦是如此。 说到表姐,最近我常见她作业做着做着就忍不住望着窗外发呆,然后眼睛带笑嘴巴上翘地开始神游。我想她一定是在想廖凯。 因为楼隽书的关系,我接触过几次廖凯,每次见到他,他总叫我“小不点”,我觉得这个称呼比“朱古力”要亲切得多。事实上我对“朱古力”并不讨厌,甚至还觉得它很好吃,我讨厌的是“朱古力”这个外号的由来,每每楼隽书拿那张惨白惨白的照片口头威胁我时,我对她的讨厌就增加几分。 然而奇怪的是,我虽然讨厌楼隽书,但每天还是乐此不疲地跟在她的后面,每次还是乖乖地为她写讲演稿,玩耍的时候还是被她一怂恿就去干。 后来我想明白了,原来自己就是个趋炎附势的人,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不自觉地寻找一个核心人物,然后想方设法簇拥到他(她)周围,这样,才能生存下来不被欺负。自古,人类亦是如此。 终于,我们到达了邻村的水塘边,然而半年不见,水塘的四周围上了一圈篱笆,外面竖着块牌子:闲人末(莫)入。我们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片水塘承包给了个人。 见这情景,楼隽书乘机数落曹睿:“你这人做事真不靠谱!” “啥叫不靠谱?”曹睿没听明白。 “连不靠谱都不知道。”楼隽书马上鄙视起他来,“就是办事不牢靠,把事办砸啰!” “谁说办砸了!”曹睿当然不服气,他四下看了看,指着高高的篱笆说,“我们可以翻过去。” “吓!”楼隽书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大老远把我骗过来,现在还要我翻篱笆!” “你又不是没翻过。”我小声嘀咕。 楼隽书瞪我一眼:闭嘴! 我只能乖乖低下头:楼隽书就想在曹智面前装淑女,上次廖凯让她翻墙逃课(自修课)时,她可是二话不说,踩着我的背就翻过去了,为此我的后背可是痛了两天。 “要不我把篱笆扒开,你钻过去。” “我才不要钻狗洞!”楼隽书叉着腰头一扬。 “那你想怎样!”曹睿被她弄得火大,喉咙又响起来。 “我去和主人商量一下吧。”曹智站出来。 很快,曹智就在水塘入口处远远地向我们招手,看样子他搞定了,我连忙拉起楼隽书,她却快我一步欢天喜地地朝曹智奔去。 我看了眼曹睿,他注视着楼隽书的背影面无表情。 “走吧。”我催促。 曹睿转向我,一脸严肃:“上海的女孩都像她那样吗?” “不是。”我摇头,虽然自己还不很了解上海女孩,但我知道,楼隽书绝对是特别的。 “那你为什么和她交朋友?”曹睿皱起眉。 “她是我邻居啊。” 曹睿轻叹口气不再问什么,向前走去。 楼隽书是我的邻居没错,她也是我到上海后接触的第二个年龄相仿的人,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她主动向我伸出了朋友之手。在我孤立无援的时候,这双手无疑是温暖的,甚至超出了温暖的意义,人总是无法忘记那双在无助时伸向你的手。虽然,现在,我觉得楼隽书当时的想法可能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纯良,但结果是,我确实从中受益了,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事实上,我并不想放开这双手。 “鸡犬升天”是不是就是在形容我现在的心态呢?不!我没有那么恶劣!我只是想融入集体,想被尊重,不想被大家孤立和讨厌。 我永远记得学校的小混混在我背后贴骂人的字条,在我抽屉里放蚯蚓(其实我不怕),路过身边时叫我“乡下人”。而我,并不想哭着鼻子和奶奶说这些,因为只有软弱的人才会那样,我要成为一个坚强的人,我要在上海生活下去,我要把奶奶接到上海来,她这辈子可能都没有看过这么宽的马路和这么高的大厦。 所以,忍受楼隽书欺负的这点代价是值得的! 第六章 和我玩你还太早 我不明白楼隽书为什么想在大冷天的水塘边吹刺骨的冷风?! 我本以为她对钓鱼的兴趣有多大,可见她缩手缩脚连条蚯蚓也抓不住时忍不住无奈地吸吸鼻子。 “小智哥哥,我和你一块钓吧。”楼隽书提着水桶窜到曹智身边,正要坐到地上,就被曹智拉住了。 “那儿脏,你坐我这儿。”曹智起身把自己坐过的地方让给楼隽书,我看着这一幕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小智哥哥,你对我太好了,不像某人。”楼隽书顺势斜了一眼不远处的曹睿。 曹睿头也没回,但我想他一定是听见了。 忽的,曹睿放下鱼竿,起身朝楼隽书他们走去,楼隽书也是一惊,谨慎地盯着曹睿。曹睿却目不斜视,径直走过楼隽书身边。 他想干嘛? 只见他走进水塘主人的房子,不一会就提着两个小板凳走出。回到钓鱼的地方后,他放下一个坐下,把另一个摆在身边。 “祝福,你过来,这儿鱼多。”曹睿向我招手。 他喊我?!莫非是想让我坐到那张板凳上! 我没动,向楼隽书看去,她正眯着双眼冷冷地注视着曹睿的后脑勺,然后转眼扫向我,那眼神分明是警告! “我,我这儿鱼也很多。”我弱弱地回答了句。 “你半天了,才钓两条鱼,你过来看我水桶里的鱼多大。” 曹睿见我还是不动,居然起身过来拉我。 我被曹睿按到板凳上,顿感坐如针毡:你们互看不顺眼就算了,反正过两天楼隽书就回上海了,可干嘛非拉上我啊! “小智哥哥,我也去借两个板凳。”楼隽书起身,走过我身边时我都能听见她用鼻子哼气的声音。 哎!曹睿,你真是把我害惨了! “你是不是怕她啊?干嘛都不敢看她!”曹睿冷不丁还来这么一句。 “我,我,我钓鱼啊,我要看着鱼饵。”我装样看向水面,叫起来,“哦!上钩了,有鱼上钩了!” 很快我提起一条大青鱼,曹睿得意地说:“看吧,我说这儿的鱼大。” 说罢,他抬眼看了看我身后笑得更开心了。我转身,见楼隽书空着手回来了,见我手上的大青鱼,只是扯扯嘴角,满不在乎地回到曹智身边。 她低头和曹智说了几句,曹智就起身走过来:“小睿,把你的板凳给我。” “为什么?你要给她吗?”曹睿不满地朝楼隽书努努嘴,她却一副专心钓鱼的样子,连头也没转过来。 “就两张板凳,当然让女孩子坐了,你坐什么!”曹智拉起曹睿。 楼隽书接过曹智递给她的板凳坐下,突然转头朝我们吐吐舌头。 “我看到里面还有其他板凳!”曹睿说得咬牙切齿,他猛地起身向房屋跑去。 我见楼隽书丝毫没有慌张,甚至露出一副早有预谋的表情。哎!曹睿肯定是被摆一道了!做这种事,楼隽书是老手! 果然,曹睿懊恼地回来了:“奇怪,我明明看到还有的。” 夕阳斜下,大家起身准备回家。虽然我和曹睿钓到的鱼又多又大,可我们却都不怎么开心。曹睿显然是因为板凳的事还在耿耿于怀,而我看着曹智帮楼隽书又是放鱼饵又是抓鱼的样子也高兴不起来。 曹智素来人好我是知道,可是,看他们挨得这么近,笑得那么开心,心里总有点酸涩,这就是吃醋吗?看吧,我果然是喜欢曹智的。 曹智把水桶给水塘的主人看了看,对方开口:“就给十块钱吧。” 我惊讶地看向曹智,原来这钓鱼要给钱的!而且还这么多!要知道我以前一个月的零用钱也不过五角钱! 曹智摸口袋正要掏钱,楼隽书突然提起我和曹睿的那个水桶往老板跟前一放:“这个是我们帮老板顺便钓的,我们只要这桶。” 楼隽书晃晃她的水桶:“这个多少钱?” 水塘的主人看看脚边的水桶,笑起来:“孩子们,我可没有要求你们帮我钓鱼。” “哦,我明白了。”楼隽书笑眯眯地提起我们的水桶就往水塘走,因为太重,她走得相当摇晃。 “你干嘛?”曹睿拦住她,“为什么不倒你们的?” “笨蛋!”楼隽书放下水桶凑近曹睿,“你觉得这些鱼值十块钱吗?” 曹睿盯着楼隽书,原本含怒的眼神顿了顿,然后俯身提起水桶朝水塘走去。 走在回家的路上,大家显得都很沉默,终于还是楼隽书打破了沉静:“我以为这儿的人都很淳朴,原来不仅如此,商人毕竟是商人,可是也太没品了,连我们都要骗。” 楼隽书说得轻描淡写,曹智却有点自责:“他只是说稍微收点钱,没想到……” “哎呦,小智哥哥,我们又没有上当,其实也蛮好玩的,你刚才没看到他那张不情愿的脸吗?哈哈哈。” 我突然觉得楼隽书的笑声正如书上写得如铜铃般清脆,其实有时,楼隽书也没有那么坏,比如这次,比如上次让廖凯恐吓我的同座。 晚饭餐桌上,楼隽书边吃着战利品边唾沫飞星地把白天发生的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末了还叮咛妈妈千万不要到邻村的那个水塘去买鱼。 “老板黑心,养出来的鱼也好不到哪去。” “那你晚上吃这么多鱼干嘛?”我嘀咕。 “你道德课是怎么上的?”楼隽书在桌下踢我一脚,“节俭是中华民族的美德之一,都买来了怎么能浪费,我是让你妈下次不要去买!” 说不过她,我只好闷头吃饭,每次争辩楼隽书总有让我不容回狡的理由。 吃罢晚饭,我正准备洗漱,就见楼隽书提着水塘往外走,她这是去哪?我跟了上去。 “小智哥哥呢?”楼隽书站在李婶门口。 “洗澡。”曹睿看看楼隽书的水桶,口气不再似以前那般生硬,“我们不是说不要鱼吗?” “谁说给你鱼了?我进去等他。”楼隽书抬腿就要进门。 “等一下。”曹睿用身体挡住去路,楼隽书不解地抬头,“你有什么事不能问我吗?” 曹睿这次无疑是诚恳的,可不知怎么听在楼隽书耳里却不是这样,她轻笑道:“你白天还没玩够吗?” “我……”曹睿撇开头,挤出句话,“我向你道歉。” “道歉?”楼隽书索性放下水桶,双手叉腰,抬抬眉,“道哪个歉?你要向我道歉的地方多了去了。” “你!”曹睿没想到自己的真心道歉反而让楼隽书得寸进尺,不免又耿直起来,“我觉得我们的道歉不该是单方面的!” “怎么不是单方面的?”楼隽书双手一摊,“我可从没觉得对你有做错什么。” “呵!”曹睿仰天哈气,然后收起脸上的愧疚,“这儿只有我们两个,白天板凳的事有必要隐瞒吗!” “我说,曹睿,过两天我就要回上海了……”楼隽书微笑地靠近,语气煽情动作亲密地拍拍曹睿肩膀的灰尘,曹睿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僵在原地。 楼隽书抬起头,笑得很假:“你就像曹智对我那样多好,和我玩,你还太早!” 和我玩你还太早! 我的心突突跳起来,这样的楼隽书,真有点可怕!她不是和我同龄吗?为什么会有这么成熟的表情?表姐比我们大也没有这般模样啊!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在我发怔时,楼隽书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 曹睿被她唬得一愣一愣,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 “看把你吓得,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哈哈哈。”楼隽书笑得前俯后仰。 “发生了什么事?”洗完澡的曹智也出来了。 “哦,小智哥哥,我发现这条鱼很特别,你帮我看看是不是什么稀有品种?”楼隽书的身体内就像装着一个左右开关,转眼就嗲嗲地拉着曹智进去了。 我看着伫立着的曹睿抱着头慢慢坐到台阶上。 到楼隽书回上海前,他们没有再发生争吵。曹睿只是出奇安静地看着楼隽书,我想他大概和我想的一样:她究竟在想什么? 其实不用猜,因为楼隽书就是这么特别! 后来的几个假期我不怎么见到曹睿,听曹智说,他也打算考上海的大学,所以寒暑假都在恶补功课。 三年后,我果然在校园里遇见了曹睿,要不是他出声叫我,我是绝对认不出他来,那时的他和现在简直天南地北,判若两人。 “你,你真的是曹睿?!” “我说过,我就该和哥哥一样。” (这是三年后发生的事,现在我们还是回到我的初三。) 第七章 齐霁 初三毕业,我顺利升入了高中部,楼隽书也如愿执起画笔进了美术系。楼爷爷原本就是上海小有名气的书画家,楼隽书多半有遗传到他的基因,但她选择的学校并不是专业美院,而是一所知名的综合性大学。 “阿凯哥哥是不是也考上这所学校了?”我问。 “为什么你叫廖凯是‘阿凯哥哥’,对我却是直呼其名?”楼隽书答非所问,“我现在可是大学生了,你以后要叫我小书姐姐,明白了吗?” “我们不是同龄吗?” “你别忘了我比你大几个月。” 可我也没见你称呼表姐为“姐姐”啊,我在心里抗议。 表姐的第一志愿本是楼隽书的学校(不用说也是因为廖凯的关系),可惜高考时没发挥好,落到了二本,为此表姐反锁在房间里哭了一整天,舅妈心痛得一个劲安慰。 事实上以表姐的成绩第一志愿填那所学校真的很玄,没考上也是意料之中,她哭多半是因为不能和廖凯进一所大学。表姐曾和我说,进大学后,她最想和自己喜欢的人手牵手一起上下课一起吃饭一起逛街。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至于廖凯,听说他读得是法律专业。法律系呐,多高的分数!我一直以为廖凯是个喜欢玩乐打架,成绩平平的学生,没想到人长得那么帅学习还如此好,怪不得表姐对他这么倾心! “他没我,怎么可能进法律系?我可是他的御用家庭老师。”楼隽书却不买账,“他家老爷子非让他学法律,廖凯可是哭着求我,我才答应这份差事,你知道,我反正是考艺术类的,闲着也是闲着。” 楼隽书自始自终都否认自己是因为廖凯才考同一学校的事实,虽然这所学校的美术系也不差,但是一个专心学美术的怎么可能不考美院呢?楼隽书不是没那个实力,我曾见过她的素描,简直和石膏像一模一样。 楼隽书的生日是在八月,她吵闹着要为自己痛苦的学习生涯画上句号,定是把生日party办在共青森林公园。 我不明白她的学习生涯有什么好痛苦的,人家高三天天秉烛夜谈,她却常常捧着漫画书在床铺上打滚,或是抱着游戏机全神贯注。 “朱古力,如果有天我也穿越了怎么办?你说穿越到哪个国家好?” 我从写字台前转过头,楼隽书难得天真地看着我,她手上捧着正是在女生间很流行的漫画书《尼罗河的女儿》。 “埃及不错,不过我更喜欢意大利,意大利的男人实在太帅了,哦,我的西泽尔啊(齐藤千穗某部文艺复兴时期作品中的人物),虽然他很坏,但我喜欢坏男人。”楼隽书一脸花痴状,“你喜欢谁啊?” “这种虚幻的人物有什么好喜欢的。”在楼隽书的强推下我也看过几部漫画书,可我纯粹是消遣。 “没劲。”楼隽书翻我个白眼,继续看她的书。 “你喜欢外国男人?”我试探地问,“你不觉得阿凯哥哥很像外国人吗?” “阿凯?”楼隽书抬起眼皮,“别逗了,我可没把他当男人,告诉你个秘密。” 楼隽书朝我勾勾手指,我凑过去。 “我第一次来月经时,他就在我身边,卫生巾还是他帮我去买的。” “什么!”我羞得脸红起来,当事人却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 “我再告诉你个秘密。”楼隽书好像来了劲,“阿凯床铺地下有一箱a片,**的那种。” “a片?**?” “哎,你这个小朋友不懂的,改天我带你去开开荤。” “不要,还是不要了。”看楼隽书那副猫偷腥表情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这样一个整天心思不在学习上的学生居然认为读书期间是痛苦的,实在是没天理。 生日那天,受邀请的队伍浩浩荡荡足有40来人,共分了7个摊位,一部分是楼隽书的同学,更多的是她和廖凯一起玩的朋友。我没想到他们竟有这么多朋友,有些看上去甚至已经不是学生,能来参加楼隽书的生日party,关系铁定不一般,我不得不佩服她的交际能力。 今天的寿星,穿着件粉色露肩束腰的超短小洋装,配上头上大大的蝴蝶结和脚上束带凉皮鞋,简直像个人偶娃娃般可爱。我从没见过如此打扮的楼隽书,连那头短发也跟着俏丽起来,我看着她在人群中嬉笑打骂,一边介绍大家相互认识,一边赶场子地从这个摊位吃到那个摊位,忙得不亦乐乎。 “朱古力,再去服务处弄点木炭来。”楼隽书指使我做事的本性还是没变。 “哦。”我放下正烤着的鸡翅。 没走几步,发现后面跟着个人,我转头,身后那个人也停下脚步,开口道:“我来帮忙。” 我打量了他一会,这个戴棒球帽的男生长得极其白净斯文,顿时让我自惭形愧,老天真是偏心,怎么不把他的白皮肤给我! “你是小书的同学?看起来年纪好小。”他走到我身边,我发现他露出的头发有点自然卷,腰背则非常挺拔,大特天穿着件熨烫得笔挺的长袖衬衫,真像个有钱人家的贵公子。 “我是小书姐姐的邻居,马上要上高一。” “哦,那我们同龄。”他笑笑,虽然比不上廖凯,但他笑起来也挺好看。 我见他用手抹汗,忍不住问:“天这么热,你怎么不穿短袖?” “我有点怕晒。” 一个男生说怕晒?!我额头滑下一滴汗来。 大概他也觉得不妥,补充道:“我皮肤晒太阳久了就会发红疹,抹了防晒霜也没用。” “哦,呵呵。”我干笑一下,自嘲道,“我这么黑倒是不怕晒。” 他抿嘴朝我看看,问:“我叫齐霁,你叫什么名字?” “祝福。” “祝福?”齐霁扬起嘴角,“你本名?” 我知道他铁定和楼隽书一样想到鲁迅笔下的《祝福》了。 “我刚才好像听到小书叫你‘朱古力’。” “那,那是她给我取的外号。” “挺可爱的。” 可爱?我斜眼偷瞄齐霁:是不是我听错了?我这么土,其他男生都不爱搭理我,而他不但主动来帮我,甚至还说我可爱,哦,不,是说我的名字,但名字也是我的一部分啊,不是吗? “怎么了?”齐霁察觉到我的视线,转头看我。 我忙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我们给几个缺木炭的摊位加上了燃料,走到廖凯这摊时,他眼睛一亮,笑着拿过我的钳子:“小不点,楼隽书怎么让你干这事?” “没事,我力气大。” “可你是女孩子啊。” “我以前在家常干活的。”每次见到廖凯,我心情就不错,也就不怎么在乎这事了。 “大少爷,你怎么也干上这活了?”廖凯转向齐霁,调侃道。 齐霁避开廖凯的视线,拍拍手:“挺脏的,我先去洗个手。” “他看我个子小,来帮我忙的。”我解释道,“他是你学弟吗?” “帮忙?”廖凯转头看了一眼齐霁离去的背影,浅笑,“他表弟住我楼下。” “那他表弟今天没来吗?” “呵,他还是个七八岁的小毛孩。” 就在我们闲谈间,楼隽书举着酒杯过来了,走近时突然一个趔趄。 廖凯忙伸手扶住她:“你可别喝过头了,回去小心被爷爷发现。” “哎呦,我不过是绊了一下,不是喝醉啦。”虽然这么说,但她的脸已经泛起了红晕,“你看我今天的打扮怎么样?有没有一点心动?” 楼隽书说着拉起裙脚就要转圈,廖凯忙按住她的肩膀:“行了,行了,再转真要摔倒了,到时候摔个狗啃泥可要被人看笑话了。” “切。”楼隽书不满地扭动身子摆脱廖凯,“我今天穿了打底裤不怕走光。” “你是不怕,可我怕!” “你怕什么?” “我怕你到时候诬赖我非礼!” “哈哈哈。”楼隽书仰头笑起来,她一把勾住廖凯的手臂,狡黠一笑,“你真了解我。” “小书。” 就在这时,背后想起表姐的声音。 她走过来不动声色地拉开楼隽书勾着廖凯的手,然后仰头欲言又止地看着廖凯。 廖凯像是接到了什么讯息,弯起眼角回表姐一个安抚的微笑,然后转向楼隽书正色道:“小书,我有事要宣布。” 第八章 廖凯的新身份 “等一下!”楼隽书突然大叫一声,只见她捂着嘴作出一副干呕状蹲下身去。 “你没事吧?”廖凯正欲上前扶她,却被表姐抢先一步。 表姐边拍楼隽书的背,边抬头和我说:“倒点水来。” 我连忙伸手拿瓶矿泉水递给表姐,这时的楼隽书却一把抱住表姐,只见她贴着表姐的耳朵不知说了什么,表姐的脸突然尴尬起来,她猛地推开楼隽书,捂着脖子脸色谨慎地退到廖凯身后。 廖凯狐疑地用眼神扫视她们俩,我们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美人——”楼隽书大叫一声,表情凄惨地扑向表姐,“你好狠啊,居然在我生日宴会上给我这么个晴天大霹雳。你难道忘了,你说你最讨厌像阿凯这样的男人!” “哎呀,小书,你说什么!我们,我们只是朋友啊。”表姐惊慌地抬头向廖凯求救。 “朋友?”廖凯皱了皱眉。 “不,不,不。”表姐美丽的脸孔揉成一团,“我是说我和小书只是朋友。” 表姐这不是废话吗?她和楼隽书当然是朋友了。 “哎呀。”话出口的表姐也觉得不对,慌忙辩解,“我,我,我喜欢男人!” ……一只乌鸦在我们头顶飞过。 “呵。”廖凯突然笑出声,他伸手拉开扒在表姐身上的楼隽书,“你这把戏真是屡试不爽。” “哎。”楼隽书双手环胸,失望地仰天叹气,“我以为彤彤不会上当呢?没想到我们的彤彤这般纯情。” 表姐的脸色自然是不好,我当然也是云里雾里。 “我平时不是一直调戏你的嘛,这次认真了点,你就信啦。” 这下,我可明白了,表姐以为楼隽书对她是……。 “可,可你刚才为什么咬我脖子?”表姐撅起嘴。 “哎呦,原来阿凯还没有给你种过草莓啊。”楼隽书用手肘顶顶廖凯,“你是不是动作太慢了?” 廖凯没好气地斜眼楼隽书。 “什么叫种草莓?”我天真地问了句,就见红着脸的表姐狠狠瞪我一眼。 “哈哈哈。”楼隽书勾住我的脖子,一脸色迷迷地说,“哦呦,原来你们一家门都是纯情派,来,姐姐也给你种颗你就明白了。” 说着,楼隽书就嘟着嘴巴凑过来,幸好廖凯手脚快,一把捂着她的嘴:“你真醉了,别玩过头了。” 楼隽书怏怏不快地甩头居然走人了,留下有点尴尬地我们。 “咳咳。”廖凯轻咳一声,“小不点,以后我就是你姐夫了。” 听到这话,表姐的脸终于开心起来,她娇嗔地看了廖凯一眼,廖凯笑着搂住她的肩膀。 这样的画面和谐而美丽,表姐终于如愿以偿了。 奇怪的是,我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我本该开心于表姐有了男朋友,楼隽书终于也有没能得到的人。然而,刹那,表姐幸福的笑容和楼隽书凄凉的背影形成了如此鲜明的对比,再怎么风光的人也有落寞的时刻,也许在廖凯说“我有事要宣布”时,楼隽书就猜到了内容,她对表姐开的玩笑,也许是垂死的挣扎,她说的晴天大霹雳并不是玩笑而是真心话。 可是,好像是我多虑了,那天的楼隽书全然没有失恋伤心的样子,玩疯的她到最后甚至开始对大家又搂又抱又亲,而且对象不分男女。保守的我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女孩子喝醉了酒怎么能这么,这么放荡呢! 女生被亲也罢了,而那些男生根本就是半推半就,巴不得楼隽书亲他们。我急着寻找廖凯的身影,这种时候也只有他能阻止她,可是廖凯和表姐双双都不见了。 就在我焦急的时候,我看见楼隽书勾住了齐霁的手臂,她边歪头靠在齐霁的肩膀上边要和他碰杯。 齐霁并不像其他男生般嬉皮笑脸,相反他脸绷得很紧,仿佛在看待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当然,我也觉得这事很严重)。见齐霁没动,楼隽书半眯起眼睛,主动伸手去碰他的酒杯。齐霁一把夺下她的酒杯,一仰头喝干,然后拉住楼隽书的手臂,蹲下身子,把她背了起来。 楼隽书没有挣扎,她趴在齐霁背上一脸舒服地闭上眼睛。 齐霁背着楼隽书向我走来。 “你们家在哪?她醉了,我送你们回去。” 一路,我看齐霁背着长手长脚的楼隽书并不轻松,脸上的汗把帽子边沿都浸湿了。出了公园,齐霁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这是我第一次乘坐出租车,平时上学我都骑一辆舅妈的旧自行车,表姐是不喜欢骑自行车的,她说女孩子天天骑车腿会粗,我为了省下车钱自然不会管什么腿粗的可笑问题。 楼隽书真的醉了,她像只萎糟猫缩在齐霁怀里,齐霁有点尴尬地看我,我连忙把楼隽书拉靠在我肩膀上。 齐霁终于长长舒了口气,脱下帽子,抹抹汗津津的脑袋。我看到他满头卷发因为汗水的关系更加卷曲,他不会是天然卷吧? 怀里的楼隽书突然抬起头来,她醉眼朦胧地说:“你们要绑架我去哪?” 我有点苦笑不得:“齐霁送我们回家。” “回家?”楼隽书转向齐霁,她一手拍在他大腿上,嚷道,“你觉得我这样子能回家吗?” 齐霁的脸一阵尴尬,他努努嘴唇:“要不先去我家休息一下?” “嗯——,就这么办。”楼隽书边说边闭上眼睛,横躺到齐霁腿上,脚则搁到我身上。 我看着齐霁不知所措的脸问:“你父母看到不会有事吗?” 齐霁一手搁在车窗上,一手只能插在腰上,僵硬地挺直了腰背:“没事,我一个人住。” 一小时后,车子驶入了一个高楼林立的小区,这儿离我学校只隔了两条马路。站在电梯口,背着楼隽书的齐霁和我说:“17楼。” 17楼?是要我按电梯吗?可我第一次乘电梯啊!我心里一阵紧张。 “快按电梯。”齐霁催促了句。 哪有“17”这个数字!我边寻找边让自己看上去镇定点。 “怎么了?”看不下去的齐霁只能腾出只手按了我面前一个箭头向上的按钮,电梯门突然开了。 走进电梯,我才发现里面的一排数字,连忙伸手去按“17”。我低着头,窘得不得了。 “你是不是也有点喝醉了?”齐霁关心地问了句。 “没,没什么。”我咬紧下唇,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糗。 以前同学嘲笑我是巴子(沪语:土包子)时,我都不削于这些讥笑我的话。我想这不过是城市和农村的区别,你们只是比我先接触些时髦的东西罢了,以后,这些,我也都会了解的!可是,现在,我却深深受挫于自己土包子的行为。这种无意和不经意是不是才更让我自卑?不!我不是自卑的孩子!我只是不在上海长大而已。 就在我纠结时,一阵凉意迎面扑来,原来自己已经进了齐霁家。意外的是,里面走出个中年妇女。 我刚想和齐霁妈妈问好,就见那个阿姨拿了双拖鞋给齐霁:“少爷,你回来了。” 少爷?!我惊讶地望着齐霁。 “刘姨,你帮我去买点解酒药吧。”齐霁吩咐完就背着楼隽书往里走。 我边点头向刘姨道别边追到齐霁身边,帮他把楼隽书扶躺到沙发上,楼隽书翻了个身,搂着抱枕睡过去了。 齐霁从房间拿出条毯子给楼隽书盖上,抬头看我:“坐啊,你要喝什么饮料?” “水,水好了。”我坐到软软的沙发上,环视四周。 好漂亮的家!应该怎么说呢,比起舅妈家来,这儿宽敞明亮太多了,家具也很崭新时尚,就像画报中一样。 “来。”齐霁递给我水杯,见我在打量四周,笑笑,“我刚搬到这儿,离学校近点,我们以后是校友了。” “校友?”我的心咯噔跳了一下。 “如果能同班就更好了。”齐霁继续笑,“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先去冲个澡,出太多汗了。” 我连忙点头。 “如果能同班就更好了。” 我坐在沙发上不断回味这句话,嗯,我也希望。 好期待新学期的到来! “你傻笑什么?”冷不丁,一旁的楼隽书转过身来。 她揉着脑袋一脸痛苦地坐起来:“呃——,胃好不舒服,我想吐。” 说着她捂着嘴就要吐出来的样子。这可怎么办?这么漂亮的家弄脏了可不行!脸盆,脸盆在哪? 我慌忙冲到厨房翻找洗菜的盆子。 “啊——”就在这时,我听到几乎是重叠在一起的两声尖叫。 第九章 齐霁的屈辱 楼隽书趴在马桶边,嘴边还残留着污烛物,齐霁湿漉漉的身上凌乱地套着件浴袍,不用想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你,你……”齐霁白皙的脸涨得通红。 楼隽书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到水池边洗完脸后居然若无其事地就要往外走。 她是不是酒还没醒? “你,你什么也没看见吧?”齐霁的声音也变调了。 楼隽书头也没回,甩甩手:“你就当我什么也没看见吧。” “你!”齐霁突然冲过来,一手拦住楼隽书,一手把我推到门外,“啪”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我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把耳朵贴到门上。 “你想干嘛?”是楼隽书的声音,听上去她并没有在怕齐霁。 “你是不是故意的?”齐霁满口质问。 “故意?呵呵。”楼隽书笑起来,“你当我没看过男人的裸体啊,就你那白花花的屁股有什么好看的。” “你!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齐霁的声音简直是气到爆。 我也倒吸口气,楼隽书远比我想象中的大胆! “要我说,应该是你故意给我看的吧,不然明知有女生在你家,你洗澡都不关门吗?” “你,你真是忘恩负义。我这么辛苦把你背回来,浑身都湿透了,急着洗澡,所以不小心忘了锁门而已。” “所以,我也是不小心看到而已啊。”楼隽书缓了缓口气,“行了,你是阿凯的朋友,大家以后还要见面,我们不要因为这事弄得很尴尬好吗?” 齐霁没有接话。 “大少爷,你不要一副很委屈的样子看着我行不行,如果你觉得自己亏大了,大不了我也给你看啊。” “不要脸!” “切!你清高个屁啊!”楼隽书被惹毛了,被惹毛的楼隽书可是很可怕的,“你这种表面冠冕堂皇的家伙谁知道回家后是不是每天对着av片**……” “啪!”楼隽书的话被一声响亮的耳光声打断。 完了!虽然我不知道楼隽书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但齐霁都被气得动手了,足见事态之严重,就说被惹毛的楼隽书很可怕,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谁知,门里突然传来楼隽书极其平静的声音:“这下我们算两清吧。” 说完她猛地打开门,看到我,一把推开,大步流星地走出家门。 相对于楼隽书的面无表情,出手打人的齐霁反倒一脸受挫的表情,他紧抿着嘴,似乎要把嘴唇咬破。 “那个,齐霁。”我小心翼翼地说道,“小书姐她对谁都是口无遮拦,你不要放心上。” “我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女生,太让我失望了,亏我还……” 齐霁没有说完他的话,我也不甚明了他在失望什么,但是后来有几次在校园里遇见他,他都只是远远地和我浅浅点头,我想,他讨厌楼隽书,也没有必要波及到我吧。不知怎么的,我心里总有点空落落。 而回到家,撞见表姐和廖凯甜蜜热恋的样子,我更是有点羡慕了,越是羡就越是惆怅,可我究竟在惆怅什么呢?我完全说不上来,就是心情沉沉的,开心不起来。 相反,进了大学的楼隽书,简直是如鱼得水,我终于明白她之前所谓的读书期间是痛苦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的她完全脱掉了难看的校服,每次看见她都是如花似玉的打扮,一会是碎花薄纱裙拎草编包,一会是大印花t恤配热裤短靴,一会又是改良版小旗袍裹身,而她原本的短发也开始蓄长,之前那个“假小子”楼隽书完全不见了。 随之而来的,当然是蜂拥而至的追求者。 周末放学时,我常会看见一个男孩捧着花焦急地等在楼下,开始我并没有在意,直到有次,表姐对楼隽书说:“你怎么还在我家磨蹭,人家都在楼下等你一小时了。” “没事,男人等女人,天经地义的事,反正最近我对他也腻了。”楼隽书漫不经心地趴在我床上吃水果。 于是,下周,等待楼隽书的男生就换人了。 表姐是从来不对廖凯做这种“天经地义”的事,每回她去约会都会起个大早,泡完澡后就开始满屋子的摊衣服,试了这件又试那件,但她从来不问我的意见,因为她一直说我选衣服没眼光,其实她不知道最近我常乘她不在偷翻她的时尚杂志,所以现在我也知道“身上颜色不能超过三种”这种基本穿衣原则。 选完衣服后,表姐还要往脸上有的没的抹些东西,她和楼隽书常常会讨论哪个牌子的眼线笔好用,哪个牌子的遮瑕膏价廉物美,每当这时,我就在旁边竖着耳朵偷听,虽然我是不懂,但我想这些东西和读书一样,多用心学习早晚会明白。 楼爷爷对楼隽书一直采取开明的教育方针,他不像舅妈干涉表姐一样管这管那。比如同样是恋爱的问题,舅妈是严禁表姐在大学里谈恋爱,她一直督促表姐要好好学习将来准备考研,所以在大人面前,表姐和廖凯搞得是地下恋爱,好在廖凯和楼隽书很熟,表姐常常借着去找楼隽书的机会和廖凯私会。一开始,我还挺担心楼隽书会不乐意,谁知她依旧没心没肺地调戏表姐,让我不得不怀疑自己是错觉了,楼隽书对廖凯真的只是朋友之情? 后来,随着追求楼隽书的人多起来,她也无暇顾及表姐和廖凯,周末整日不见踪影,楼爷爷对她也只有十一点的门禁,从来不过问她和谁交往,交往的频次又是多少。我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有点严厉的楼爷爷其实相当纵容楼隽书,撇开之前仍由她选美术系的事不说,在这种男女问题上楼爷爷怎么能不管教她呢?不是我妒忌,楼隽书换男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有时我连对方的正脸都没看清,他就成了过去式。 我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问她:“你到底有几个男朋友?” 正在修指甲的楼隽书冷不丁给我一个爆栗:“你诋毁我啊,男朋友当然只有一个,但扮演的人可以换嘛。” 我摸着被她打痛的地方委屈地说:“我是问你已经交了几个男朋友?” 楼隽书一反常态,憋着嘴若有所思:“很多人离你远时看着不错,可等你接近了却发现原来是错觉。” “我不明白。”我摇头,“你不是喜欢他们才和他们在一起吗?” 楼隽书突然翻身掐住我的脖子,和我嬉闹:“你怎么开始关心起这个了,说!是不是看上哪家公子了?姑奶奶我帮你指了这桩婚事吧。” 我被她压得在床上直扑腾:“我,我还是高中生啊。” “得了吧,现在早恋又不是稀奇事。”楼隽书贼笑起来,“哦,我明白了,你还在惦记老家那两兄弟是吧?看看,脸都红了,说!你喜欢曹智还是曹睿?” “我,我没有。”被她说中心事的我只能把脸埋在被子里。 “要我说,还是小智哥哥好,体贴又温柔,哪像曹睿那个莽夫,像没见过女人似的,我不过是露条腿他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要生气,至少要到我对齐霁那样……” 楼隽书顿了顿,懊恼地甩甩头:“哎——,那个大少爷,到现在也没原谅我,真是个小气鬼,被我看到屁股又不会少快肉!其实,浴室里雾气那么大,我根本什么也没看到!” 那是你这么想,换谁谁都会生气呀!还连累到我!想到这,我的心情又down到谷地:齐霁不会永远都对我这么敬而远之吧,我觉得他人不错,家里那么有钱却都没有瞧不起我的样子,我还挺想和他成为朋友的,本来,我在上海的朋友就少。 上帝似乎听到了我的心声,新学期开始,我被班主任提拔为校学生会的干事。第一次学生会议,我因为是新进人员,很乖巧地早早坐到会议室的角落。 突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直觉,那是齐霁!我想我中考时也没这么紧张过吧,小鹿撞怀的感觉竟然是那么真切。 当那头自然卷的头发,那张斯文白皙的脸庞出现在门口时…… 他,不是齐霁又是谁呢! 第十章 谁的约会 在齐霁转向这边的时候,我条件反射地低下头去,可瞬间又开始懊恼自己的反应:我这是干嘛!我和齐霁又没有过节!他如果看到我避开他的目光岂不是更显奇怪。 想到这里,我悄悄抬起头来寻找起齐霁的踪影。 奇怪,齐霁那头卷发应该很明显,偌大的会议室他究竟坐到哪去了呢? 寻不到齐霁身影的我不由自主伸长了脖子。突然,一个纸团不知从哪里扔到我腿边,我拾起打开一看,是练习本上扯下的一页,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三个字:向后转。 我猛回头,赫然看见齐霁就坐在我身后。一抹浅笑挂在他脸上,犹如晨曦穿过树叶,照进昏暗的小屋。 “你在找我吗?”齐霁靠过来轻声说。 “你,你……”我支吾着蹦出句话,“你很不环保,明明在我后面干嘛还扔纸团给我。” “你东张西望地不是在找我吗?”齐霁无辜地眨眨眼。 “嗯——”我挠挠头,挤出个尴尬地微笑,“好久不见,真巧啊。” “我们昨天不是还在图书馆遇见吗?”齐霁不解地笑笑。 “是,是啊。”我笑得更尴尬了:你在二楼的栏杆前看到刚进图书馆的我,只是远远的一个对视,这也算见面吗? “你每周三下午都会去图书馆对吧?” 我露出惊讶的神情,齐霁低头笑着继续说:“而且,你喜欢坐窗口最后一个位置。”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内心居然有点窃喜。 齐霁莞尔,续而漫不经心地问:“这个周末你有空吗?” 他要约我出去?我的心猛地有力跳动起来:“有。” “我们去自然博物馆看恐龙化石怎么样?”齐霁说得极其自然,自然到就像是随口一问。 我故作镇静地点点头,天哪,这是约会吗?我也要和男生约会了!而且对象还是齐霁,我好雀跃! 不行!我只想和他做朋友,他又不是约我去逛街看电影,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尽管如此,周六我还是起了个大早,然后把自己仅有的几件衣服都翻出来,在穿衣镜前左搭右配。 “你这是怎么了?要出去吗?”表姐从被窝里探出个脑袋。 “嗯,和同学去自然博物馆。”我把一套自认为最满意的衣服拿到表姐面前,“彤彤姐,你看这样穿行吗?” “你和男同学出去?”表姐坐起来。 “男女同学都有。”我撒了个谎。 “你穿我那条牛仔背带裙去吧。”表姐起床到衣橱里拿出她的衣服。 就在我们忙活的时候,楼隽书来了,她一看到我马上就坏笑起来:“什么男女同学,肯定是和男生去约会啦。” “没有,是班级组织的活动。”我死鸭子嘴硬。 “哦,既然是班级活动,你就穿校服去好了。” “呃,我,我校服昨天洗掉了。”看着阳台上吊晒着的衣服我灵机一动。 “你真不是和男生去约会?说来听听嘛,是好事有什么好隐瞒的。”楼隽书不死心地靠过来逼诱我。 我才不敢把和齐霁约会的事告诉她,她要是知道了非气得跳起来,齐霁可是到现在还没搭理楼隽书,虽然我和齐霁没什么,但最后遭殃的肯定还是我! 好不容易摆脱楼隽书,我一路小跑来到车站。 我边等车边偷偷从街边商店的玻璃上看自己的身影,膝盖以上的背带短裙,有点蓬蓬袖的白色衬衫,一顶圆形系蝴蝶结草帽,一双红色搭扣皮鞋,如果我的皮肤能像表姐一样白皙,那就完美了。 来到位于市中心的自然博物馆,我看看时间,不多不少正好九点半。齐霁呢?似乎还没有到。 我忍不住东张西望起来,我们约定的时间就是九点半,没错啊。 这时,阶梯下面走上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对方也注意到我,他三步并两步奔上来,我突然感到眼前的阳光都被挡住了。 “小书人呢?”廖凯向我身后张望。 “小书姐?”我一头雾水。 “你不是和她一起来博物馆吗?” “我?”难道楼隽书她也要来?刚才没听她说啊。 “哦,她突然来电话说想参观博物馆,我以为你和她一起来的。”廖凯手插裤兜倚在柱子上,这是他的习惯动作,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觉得这个pose实在太帅气了,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你一个人来?”尽管廖凯一眼看上去很凌厉但事实上他说话的口气一惯很平和。 “呃——”我不知说什么好。 “阿凯。”齐霁终于出现了,他边走近边不动声色看我一眼。 “巧了,你小子也来这?”廖凯突然转眼看我,笑起来:“你俩约会?” “不是。”我和齐霁异口同声,话落又不约而同对视,很是尴尬。 “各位,不好意思,我晚了。” 背后突然传来楼隽书嘹亮的声音,今天的她穿着件墨绿色高腰垂坠感连衣裙,衬得皮肤更加白皙如玉,头发则梳得精光盘在头顶,用一根同色系的宽边亮光发带绑着,这让我想到了《飘》里的女主角斯嘉丽。 齐霁见到楼隽书并没有预想中的不开心,他脸色平静地向售票处走去。 我刚想跟上去,楼隽书就“蹬蹬蹬”奔到齐霁身边,她明眸灿烂地冲他一笑:“我请吧,算我给你赔不是。” 齐霁并没有理睬楼隽书,他自顾自把钱递进售票窗口:“麻烦,四张。” “你气消啦?”楼隽书歪着头凑近齐霁。 “别这样。”齐霁终于皱起眉头。 “我没怎样啊。”楼隽书越发靠得近,近得整个上半身已经贴在齐霁手臂上。 齐霁迅速拿了票,大步流星地朝入口走去。楼隽书无辜地朝我们耸耸肩,廖凯歪歪嘴角,表示爱莫能助。 我怕楼隽书怪罪于我,连忙也往入口走去。当我跟上齐霁,从左后方看他时,突然愣了一下! 齐霁,齐霁的耳朵红得像火烧。 虽然我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巨大的恐龙化石,虽然我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真实的干瘪古尸,但整个参观过程有个疑惑一直缠绕着我,我不明白齐霁的红耳根代表什么,他是喜欢楼隽书吗?不可能啊,如果喜欢为什么一直冷落她。可如果不是喜欢,那又表示什么?难不成他是想起那天浴室里的尴尬场景了?扳指算算,离事发已经过去两个月了,看样子这对齐霁冲击不小。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楼隽书不知什么时候潜到了我身边。 “嘿,你把阿凯支开到那头去。”楼隽书附耳过来。 我用眼神表示个“为什么”。 楼隽书瞪我一眼:“你是在和齐霁交往吗?” 我连忙摇头。 “那你们私会是怎么回事?” “我们只是参观博物馆啊。”我弱弱抗议了一下。 “得了吧你。”楼隽书猛点我脑门。 “怎么了?”察觉到动静的廖凯转过头来。 楼隽书立马展现出她游刃有余的变色龙功夫,勾住我的肩膀,笑眯眯地对廖凯说:“刚才朱古力说要再看看那具千年古尸,可是她胆儿小……” “那我陪你去吧。”廖凯立马中套了。 楼隽书把我推出去的同时暗暗朝我使了个“乖乖听话”的眼色,我只能跟着廖凯往外走。 “没想到你对那玩意这么敢兴趣。”廖凯全然不知情。 “呵呵。”我干笑着,“因为从来没有看过。” 我偷偷转过头去,看见楼隽书一脸讨好的样子对着齐霁,尽管齐霁依旧一副进而远之的表情,但我的心情还是莫名地复杂起来,甚至怀疑楼隽书是不是看上齐霁了,因为平时我只见过男生追着她跑,而她总是热情了没多久后就显露出厌倦,像这样贴了冷屁股还要接近对方的楼隽书我是第一次看到。 “小不点,我们出来的事回去后不要告诉你表姐哦。”廖凯朝我笑笑,“我怕她乱想。” 我点点头,表姐虽然不能说是小心眼,但她偶尔也会抱怨廖凯和楼隽书走得太近,以前大家是朋友时没话说,现在她和廖凯已经在交往了,楼隽书有时也不会知趣地避嫌,她对廖凯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占用廖凯的时间也不比表姐少,这是表姐最不满的地方,可表姐从不当面表示,她除了在我面前数落几句外,我想偶尔也会和廖凯矫嗔一下,否则廖凯今天也不会特别叮咛了。 第十一章 金童玉女未必相恋 我和廖凯不知不觉来到猛兽区域,尽管这些庞然大物已经是标本,但它们张牙舞爪地样子还是有点可怕。 “我看你胆子确实不大嘛。”廖凯半关切半揶揄,“你爱不爱看恐怖片?” 我摇头:我哪有机会看这些。 “小书没拖你看过吗?”廖凯疑惑道,“拉人看恐怖片是她一大爱好。” “为什么?” “和不同的人观看她的反应各异,如果是男生,并且是她有好感的男生,她多半是会装柔弱;如果是女生,而不巧那个女生其实是害怕看恐怖片,小书铁定会诱导对方说两个人一起看不会那么恐怖,结果却在旁边看好戏。你知道的,小书最爱作弄人。” 原来廖凯是知道楼隽书两面三刀的个性啊,也是,他们是发小,彼此应该很了解。既然了解,为什么廖凯又能袒护她? “阿凯哥哥,小书姐姐也会作弄你吗?” “会啊。”廖凯笑起来,虽然我有点惊讶于这个答案,但看起来廖凯并不介意被楼隽书作弄。 “你知道有种特殊处理过的柿子,青色的,看上去没熟捏上去也是硬硬的,味道却很甜。” “知道,我们乡下有,它是用石灰催熟的。” “有次小书不知从哪里弄了个生柿子混在里面骗我吃下去,哦,那生涩的味道我这辈子难忘。”廖凯皱起眉头,仿佛情景重现。 “那你都没有讨厌过她吗?” “讨厌,嗯,应该会讨厌。”廖凯舒展开眉头,“可是因为她比我小,从小就喜欢跟着我,所以,可能,我更多是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吧。” “妹妹?”原来这就是他们没有谈恋爱的原因,“其实我觉得你们两个还挺相配的。” “呵呵。”廖凯笑得很坦然,“确实很多人这么说,甚至还有人称我们为金童玉女。” “因为是妹妹,所以没有谈恋爱吗?”我歪着脑袋。 廖凯的脸上闪现过一丝沉思,但很快他又扬起嘴角,自嘲地说:“我不是小书喜欢的类型。” 什么!我有没有听错!竟然会有人不喜欢廖凯! “有没有可能是你误解,其实小书姐是喜欢你的,我,我就觉得她很喜欢你啊。” “是你误解了,她平时对我搂搂抱抱,并不是恋人的喜欢,小书从小就是个热情奔放的女孩,可是越是奔放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越不会如此。” “你是说小书姐如果遇到了喜欢的人反而会是另一个样子?”我惊讶。 我的记忆立马翻到了去年过年时,难道曹智真的是楼隽书喜欢的类型?她在曹智面前乖巧的模样就和平时大相径庭!不会的,不会的!楼隽书不会喜欢曹智的!因为,因为曹智是我喜欢的人啊! “怎么了?你不会以为小书喜欢齐霁那小子吧?”廖凯拍拍我的肩膀,“放心,她不会喜欢齐霁。” 我深吸口气缓和下情绪:“我……” “你喜欢齐霁吧!”廖凯笑着看我。 “哎?”我瞪大眼睛。 “呵呵,你和彤彤果然是姐妹,你们惊讶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廖凯揉揉我的脑袋,认真地说,“因为你是我小姨子,我才提醒你,千万不要喜欢上齐霁,他未来的道路早就已经被铺设好,不是门当户对的,他父母是很难接受的,即使只是恋爱对象恐怕也很难,所以,不要让自己受伤。” “我没有喜欢他。”我垂下头,我喜欢的是曹智,齐霁那种大少爷我高攀不起,连想也没想过,好吧,就算有想,那也只是想和他交朋友而已。 “趁还没陷进去,姐夫给你介绍别的帅哥吧。” “不要,不要,我要好好学习的。”我连忙又摇头又摆手。 “呵呵。”廖凯仰头笑起来,“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啊。” 当然了,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啊,舅妈的教诲多少有点影响我吧。 “行了,为了安慰你受伤的心灵,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廖凯指着黑熊的标本说,“有次寒假我和小书去北方的原始森林探险,去的路上我们讨论到要是在森林里遇见黑熊该怎么办,小书说,她很仗义的,在这种生死关头,她为了不拖累我,让我就扔下她自己逃命好了。我说我也很仗义的,在这种生死关头,绝不会为了苟活而扔下她,说到体格,我多少能抵挡一下,所以我让她先逃命去搬救兵。就在我们争论不休的时候,火车上邻座的一个老伯伯说话了:你们真是仗义啊,你们难道不知道黑熊会先袭击那个逃跑的人吗?” “呵呵。”我忍不住笑起来,“我是听说遇到黑熊要先装死啊。” “所以啊,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过在装善良罢了。” “如果真的在森林里遇到黑熊,阿凯哥哥其实会先保护小书姐姐吧。” “这种几率几乎是零。”廖凯笑道,“如果哪个森林有黑熊早被捉进动物园了,就算有个把在外面流浪的,大冷天的也都去冬眠了,最重要的是,谁没事会去原始森林啊。” “哎?那你们……” “呵呵,故事嘛,当然是编出来的。”廖凯笑得更开心了。 “什么呀,原来阿凯哥哥也这么坏。”我又气又恼地追打起廖凯。 “阿凯。”就在我们嬉笑的时候,听到了楼隽书的叫唤。 我停下动作,转头看到她站在背后注视着我们,那眼神隐约有点难以置信。 怎么了,难道就不许我和廖凯亲近吗,我现在觉得有廖凯这样的哥哥特幸福,人长得帅,又有亲和力,还会逗人开心,楼隽书怎么就不喜欢他呢?不喜欢也好,廖凯这么好的男生就该找个善良的好女孩,就像表姐这样的。或者……,或者像我这样的,成绩好会做家务又会做菜,多贤惠啊,要不是我在乡下长大有点土,其实我也不输表姐的! 我愣了一下,我!我这是在想什么!我居然想取代表姐! 不行!不行!我不能因为廖凯对我一点点的好就想入非非了,我只是,只是被楼隽书那个眼神刺激到了而已。 “我们逛得差不多了,你们呢?”廖凯的优点之一就是常常能在无形中化解尴尬的气氛。 “我们也ok啊。”楼隽书勾起齐霁的手臂故作开心地冲我说。 我知道,她也以为我喜欢齐霁,故意做给我看的,我不会上钩的。我只是有点受伤于齐霁的反应,因为他并没有如相遇之初那么排斥楼隽书,他只是淡淡看了我和廖凯一眼就转开视线,楼隽书究竟施展了什么媚术和齐霁重修旧好了呢?男生们就那么吃楼隽书发嗲+小作那套吗? 回家后躺在床上,我回想起刚才的反应,突然有点后悔起来,我今天是不是有点得罪楼隽书了?我刚才看她的表情会不会透露出自己的心声呢? 面对楼隽书,我是害怕的,我承认自己常常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可是为了生存,这也是不得已啊。 “博物馆好玩吗?”表姐边摆弄着十字绣边抬头问。 表姐最近非常专注于这个东西,手上小小的手机吊坠绣了又拆,拆了又绣,因为她打算把自己和廖凯的英文名字弄上去,可怎么也不满意。 “不错,挺壮观的。”我答得有点心虚,不知是心虚于答应帮廖凯保密的事,还是刚才企图取代表姐的妄想。 “那改天,我和阿凯也去,其实小时候有去过可现在不记得了。” “情侣也会去博物馆约会吗?” “当然啦,你以为情侣只会去看电影逛街吃饭吗,偶尔也要文化一下嘛。” 我心悸了一下:“那如果有男生约你去博物馆代表什么?” “关键不是看去哪,而是看几个人去,如果他只单独约你,那肯定是对你有意思了。”表姐突然一个灵光,从凳子上站起来爬到床上,“你说,今天到底是不是男生约你出去?” “没有,没有。”我故作镇定,“我,我就是在博物馆看到情侣才问的嘛。” “真的?”表姐眯起眼睛。 “当然!”我拍拍胸脯,“谁会约我啊,不可能啦。” “也是,你一个高一生谈什么恋爱。” 是啊,我谈什么恋爱呢?廖凯分明是提醒过我了,爱上齐霁是没结果的,可是如果是齐霁喜欢我呢?不!除非是从齐霁口中亲耳所听,否则我是绝对不相信的,齐霁为什么要喜欢我呢?没有理由,更没可能! 第十二章 玉郎和祯妃 就在我纠结楼隽书到底是喜欢齐霁还是曹智的时候,楼隽书突然跑来说要去曹智的学校看看。 果然,楼隽书对曹智哥哥是有非分之想的!这让我很是惊慌,甚至开始编造各种理由阻止这场见面。 “吓?你说你不知道那所学校的具体名字?”楼隽书皱起眉头,“哎呦,让我想想上次小智哥哥说什么学校来着,财经类的,我还开玩笑说要上那所学校的呢。” 楼隽书边拍脑袋边做苦思状。 果然那次她说要和曹智上一所学校只是随口一提,相处久了,我才渐渐明白楼隽书不但会伪装还喜欢满口胡诌,让我们分不清哪个是真心哪个又是假意,比如上次表姐和廖凯交往的事,我就猜不透楼隽书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再比如她一直拿面粉照威胁我的事,事实上,过去一年多了,她从没有真正公布于众。甚至是这次,我那么揪心于她喜欢曹智,她居然连曹智就读于什么学校都不记得,这,这样的楼隽书,怎么可能喜欢曹智! “小书姐姐,你现在有男朋友吗?”我试探道。 “怎么,有男朋友就不能见别的男人吗?”楼隽书满不在乎。 “不是啊,万一你男朋友吃醋怎么办?” “我见朋友,他吃哪门子飞醋啊,你甭吓操心了,快想想小智哥哥到底在哪所学校上学。” 我突然开始同情起楼隽书的男朋友。楼隽书不会因为自己有爱人而收敛玩性,对于她来说,有和没有那都一样,所以她才会对廖凯有表姐的事实视而不见,严格说,不是无视表姐,而是她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藏掖了半天,我还是决定把曹智所在的学校告诉楼隽书,一来,我觉得楼隽书并不喜欢曹智(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谁让楼隽书混淆了我);二来,到上海这么久,我也一直想去看看曹智哥哥;三来,就算我现在说不知道楼隽书还是会逼着我去打听。 和我们同去的还有廖凯,表姐却未在邀请之列,这让我不得不在表姐面前遮掩,对于楼隽书经常把廖凯单独约出去的行径我试图为表姐打抱不平。 楼隽书却说:“是你姐太淑女太端了啊,之前有次出去,我朋友不过是讲了个黄色笑话,你姐就整天对人家冷若冰霜,还要求我们少和对方来往,拜托,要求阿凯也就算了,我干嘛要掺和啊,我朋友也很难堪的好不好,所以,现在是看情况叫你姐出去玩啰。” 表姐我是知道的,在舅妈的保守教育下对这些东西是敬而远之的,当然我也是如此,之前楼隽书说的什么**a片,我后来偷偷问了廖凯,他当场就笑了,说我还是不知道为好。再后来,我看见班里的男生偷偷传阅一些日本漫画,它们不像我们看的少女漫画,走得是清纯路线,过激的事情点到为止,我曾偶尔一瞥,看到里面的女生都袒胸露背不穿衣服,很是色情,所以我想楼隽书说的大概和这些是同流合污。 “廖凯一个朋友经常在那所学校切磋球技,我们一会要先去找他,你跟我们去吗?” 楼隽书的表情写着你要是和你表姐一样就不要来了。我想表姐是公主,公主就该纯洁的,可我不过是丑小鸭,而且是只不会变白天鹅的丑小鸭,没人关注我是不是纯洁这个问题。 廖凯的朋友是他高中时代的球友,名叫邵逾朗,主攻后卫,和廖凯的三分球配合得天衣无缝。虽说是后卫,对方却也有一米八的个头,体格一看便知是个精于运动的家伙,黑而健壮。 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正热火朝天地奔跑在球场上,于是,我们选择在看台上等待。简易的石阶看台上坐了好多人,就在我们寻找空位的时候,我发现好多女生不约而同地把目光从球场转投到廖凯身上,而男生则不免多看楼隽书两眼,果然,他们到哪都引人注目。而我呢,在别人眼中可能是种不协调的存在。 球场上突然传来一阵欢呼,邵逾朗进球了,他意气奋发地朝我们笑着挥手,看台上的女生顿时叫声一片。看样子,运动好的男生都很受欢迎,当然前提是对方是个帅哥,邵逾朗就属于典型的阳光男生,笑起来更是像沐浴在美国加州阳光下的甜橙,清新而有朝气。 “hi,好久不见。”比赛完胜后的邵逾朗和廖凯很有默契地肩膀一撞,一个拥抱。 当他转身想要给楼隽书熊抱时,楼隽书非常嫌弃地推开他:“我说你浑身是汗,我可是洋装着身,你何居心?” 邵逾朗却不以为然,他乐呵呵地打量楼隽书:“哦呦,几月不见,我们的小书妹妹怎么成浑身长刺的玫瑰了,抱也抱不得,哎,我好怀念生日宴会上那个热情似火的你啊。” “去死!伪玉面郎君,你这样子不怕你身后的女朋友吃醋吗?” “女朋友?她?”邵逾朗笑着把身后的女生推到我们面前。 眼前的这个女生中等个头,长发挂面,穿着件渐变荷绿色露肩绣花连衣裙,腰身很细,裙摆微蓬,虽说款式有点暴露,但其清秀的气质反而让她如出水芙蓉般可人。 她落落大方地对我们微笑:“你们好,我是邵逾朗的妹妹,叫邵祯霏。” 楼隽书突然笑着拍打邵逾朗的肩膀:“我真佩服你爸妈,儿子叫‘玉(逾)面郎(朗)君’有够臭美,女儿索性成“王妃(霏)”了,那你还有两个兄弟呢,该不是一个叫贝勒,一个叫藩主吧。” 此话一出,邵逾朗倒没什么,邵祯霏却面露尴尬,这种纯属报复心理的话在朋友之间也许是玩笑,但楼隽书对于邵祯霏算是个陌生人,听起来难免有点难以接话。 “人家起名字又碍着你什么事了。”廖凯出来圆场,“你别老是给别人取绰号。” “哎,这只能说明我联想力太好。”楼隽书突然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拉起邵祯霏的手转了一圈,“你这,这不是‘锦帛’秋季推出的新款吧?” “是啊。”邵祯霏点点头,“你也喜欢这个品牌。” “哎呦,太贵啦,买不起。”楼隽书泱泱地瘪嘴,“我在杂志上看见就很喜欢,穿在你身上真的很好看。” “你要喜欢我下次送你一件。” 邵祯霏说得稀疏平常,我们却都愣了一下,楼隽书说贵的衣服一定价值不菲,她怎么说送人就送人呢。 “哎呦,你可真大方,一见面就要送我衣服。”楼隽书献媚地挨着邵祯霏,眼睛却瞟向邵逾朗,“我和你哥都认识二、三年了,也不见他给我买个衣服鞋子啥的。” “切,衣服鞋子可是男朋友买的。”邵逾朗翻个白眼,“既然你说我小气那你把生日礼物统统还给我得了。” “你看,你看,你哥小气吧,居然好意思问我要回生日礼物。” “这不能怪我哥啦,我们家女生都是富养的,男生都是严教的,所以哥哥的零用钱没有我多啊。” “哎呦,我怎么就没投胎到你家呢。”楼隽书笑眯眯地挽住邵祯霏的手臂,“妹妹你现在在上海的哪所学校读书啊?” “什么妹妹,人家比你大两岁。”邵逾朗插嘴道,“她还在浙江读高中啦。” “什么?比我大两岁,真是看不出来,我以为和我同龄呢。”楼隽书拍马屁功夫一流,“那你明年可要报考上海的大学哦,这样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逛街啦,喝茶啦,讲女生的悄悄话啦。” 邵祯霏面露难色:“我爸大学之前不会让我离家的,不过我可以经常过来玩,反正上海离浙江那么近,上海是个时尚都市,我喜欢。” “哈哈,我明白了,以后购物我就是你的导游。” 楼隽书和邵祯霏真是一见如故,两人索性自顾自聊开了。 “哎,女人一说到衣服就……”邵逾朗边摇头边无意看向我,突然他眼睛一亮,“哦,你!你是那个……” 我疑惑地看着他:我不认得他啊! “小不点,你忘了,那次教训你同学的时候,他也在场啊。”廖凯提醒我。 邵逾朗边微笑边点头,以求我的认同。可是那次,我因为被惊为天人的廖凯shock到了,其他人一概没注意啊。但我是个懂事的小孩,所以我故作恍然大悟地想起来了。 “哥哥好,我叫祝福。”我微微鞠躬。 “哎呦,真是个有礼貌的孩子。”邵逾朗笑开了,“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啦。” “人家不是小孩,她已经高一了。”廖凯在一边提醒。 “高一?!”邵逾朗夸张得瞪大眼,“我以为是初一呢,小不点,你可要多吃点啊。” 什么小不点,我个子小,人可比楼隽书成熟多了。再说,“小不点”是阿凯哥哥对我的称呼,你怎么也能叫上呢!我在心里小小抗议。 第十三章 两个世界和两个城市 廖凯和邵氏兄妹还约了其他朋友,楼隽书打算和曹智碰面后再与他们汇合。一群人就这么散开了。 曹智的家境,据我所知在当地还算殷实,但他一直勤工俭学,目前在一家休闲西餐厅工作,离学校不远,而他坚持要请我们吃饭,所以我们见面的地方就约在他打工的店里。 “小书姐,你为什么要见曹智呢?”我始终还是好奇。 “呵。”楼隽书冷笑一声,斜眼看我,仿佛我在问一个可笑之极的问题。 楼隽书突然伸手勾住我的脖子,贴着我耳朵吹气:“你傻还是笨啊?我的好心都成驴肝肺了,哎——” 楼隽书边叹气边对天摇头,我看得很是莫名。 “我觉得曹智和你很般配。” “所以,你是想撮合我们吗?” “难道,你不喜欢曹智吗?”楼隽书勾起嘴角,“总不见得你喜欢那个没教养的曹睿吧?” “不是,我都不喜欢。”我摇头,我还不想这么快让曹智知道我喜欢他,因为我还想成为他的朋友,因为我还小要专心念书,因为……,因为我还不确定对曹智的感情是不是爱情。 楼隽书见我颔首不语,冷不丁地低头凑近我,她眯起眼睛撅着嘴唇,探究般地扫视我:“或许,你不会以为齐霁喜欢你,在期待他的表白吧?” “你糊说什么!”我吓得连忙头手并摇。 “不是最好。”楼隽书立马展现出“我也觉得不可能”的表情。 “齐霁这个人家教太好,做什么事都彬彬有礼、恪守本分,牢无趣的,啊——”楼隽书突然笑起来,“要是遇见突发事件,反应还算够人性,否则我以为他脑子都程序化了。” 楼隽书所谓的突发事件当然就是指那次“浴室门”了,我乘机问她:“他不生你气了?” “当然!男生要是纠结在这种事上岂不是太小家子气了。” “可是,你不是说他有两个月没理你吗?那天,你们是化解了?” “哎呦,男人嘛,给个台阶他们才好下啊。”楼隽书不以为然地挠挠耳洞,“大少爷嘛,总要比普通人架子大点。” “齐霁他们家很有钱吗?”都有佣人伺候,应该很有钱。 “废话,平民百姓难道会为了儿子读书方便在学校附近买个单身公寓?” “他父母是干什么的?咋这么有钱?” “听说他妈娘家挺有钱的,老爸么,好像是个政府高官。他有个舅舅也很出名,以前是个演员,叫,叫什么来着,反正就是我们父母辈一听就认得的那种。” 原来齐霁家那么有钱,我突然有点伤感,两个世界的人说得就是我和他吧。 我和楼隽书等红绿灯的时候,远远看见马路斜对面的曹智站在店门口朝我们示意,他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就是这种笑容让我很温暖很舒服,我果然还是喜欢曹智的。 我不曾看见曹智发过脾气,对我和曹睿来说,他就是个小大人,什么事总是谦让我们,礼物我们选喜欢的,苹果我们选大的,就算做错了事他也会包容我们。有次曹睿被李婶打了几下赌气离家出走,我和曹智跑遍了附近的几个村落终于在自家后院的鸡窝里找到了有点狼狈的曹睿。 累得半死的我忍不住骂他:“你小子有种就跑得远点!” “姨呢?”曹睿似乎很不满我们找到了他。 “你们家几张嘴等着吃饭呢,当然在做饭啦!” “哼!”曹睿脑袋一扭,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小睿,走啦。”曹智伸手拉他。 “我不走!”曹睿甩开曹智。 我看不下去,刚要开骂,曹智却说:“是小姨让我们出来找你的,她当家的怎么脱得开身。” “真的?”曹睿将信将疑,他摸摸肚子站起来。 在我们乡下才不会管一个做错事还赌气跑出去的小孩呢。果然,回到家后,李婶就像没事似的扔个饭碗给曹睿,饿坏的他低头猛扒几口饭,一旁的曹智连忙盛碗汤递给他,又往他饭碗里夹块红烧肉。 就是因为曹智过度的谦让,才使得曹睿养成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样,而上次,偏偏又遇上了同样不肯吃亏的楼隽书,两人真是有点水火不容,幸好他们一个在上海一个在安徽,恐怕这辈子也八竿子打不着边。 托曹智的福,我第一次吃到被称为外国大饼的东西——披萨,在我看来它和中国大饼的不同就在于究竟是把馅料放在面粉里面还是上面的问题,而且外国大饼还有股怪怪的味道,就像把酸甜苦辣咸混合在一起,和好吃相去甚远但也不至于难以下咽。 “不好吃?”曹智侧头看我。 “不,很好吃。”为了证明,我咬下一大口,谁想到里面不知什么东西黏糊糊地拉扯不断,我有点狼狈地不知该怎么办。 “呵呵,我帮你。”曹智拿起叉子帮我把那个乳白色的东西挑断。 “哇,好吃,里面是不是加了双倍芝士?”楼隽书津津有味地大快朵颐,我见她也是拉出很长一条,却很随性地远远一扯就断了。 “还有鸡翅、焗饭和甜点,你们慢慢吃。” “还有啊,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吃不掉的。”我连忙摇头,刚才偷看菜单,好贵的,这么个大饼就要几十块。 楼隽书却在桌下踢我一脚,她笑着对曹智说:“哎呦,真是让小智哥哥颇费了。” “没什么,像这个加料的我同事都没有收我钱。” “噢,在餐厅打工还有这种好处,小智哥哥,你在这打工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啊?” “我是小时工,时薪5块,一般就周末过来,每天工作8小时,但如果平时有人请假也会过来顶班。” 一个小时5块,一周工作16个小时,就是80块,那一个月就能赚320块,一年就是,就是……,我偷偷在餐桌上笔画。 “朱古力,你在算什么?难道是在算小智哥哥一年赚多少钱吗?”一旁的楼隽书把我抓了个现形:“最少也有3000块啦。” 楼隽书的心算好快!可是,320乘以10就已经超过3000了,怎么会‘最少也有3000块’呢? 啊!对了,要去除寒暑假的3个月!楼隽书的脑子转得真是……,真是名不虚传的快!我不禁佩服地对楼隽书侧目。 楼隽书用眼角的余光瞥我,我连忙低头吃东西。 我发现自己对于楼隽书的情绪越来越复杂,它时常在喜欢和讨厌、鄙视和佩服、不在意却又妒忌之前徘徊,既不想和她有太多的瓜葛又忍不住跟随她身后,有时讨厌她假惺惺的做作,有时又羡慕她敢爱敢恨的魄力。如果说有天,齐霁喜欢上了楼隽书,我也能欣然接受,因为楼隽书天生具备一种吸引人的磁场,不管你出于何种原因被吸引,你终究会围绕到她周围。 表姐就曾不经意间透露自己一开始并不太想理睬楼隽书,这种漂亮女生间的敏感我是能理解的,可楼隽书并没有那般顾及,她时常美人前美人后的叫唤表姐一起去上学,或是时不时来表姐家玩耍嬉闹,渐渐的,表姐也就和楼隽书走到了一块。看起来,有点假小子的楼隽书和长得像洋娃娃的表姐也是个很和谐的组合,只不过随着进入大学后楼隽书开始蜕变,这种组合又有了另一种味道,两个人不在同一所学校,表姐的矜持和楼隽书鱼龙混杂的朋友圈有点格格不入,再加上各自又都有了男朋友,因此她们一起出去的次数渐渐变少了,反倒是我,因为一直安稳地扮演着跟班的角色,和楼隽书的接触倒是有增无减,也因为如此,我对楼隽书才会有越来越矛盾的感情。 第十四章 侯常风 不知是不是应廖凯所言,我和表姐多少有点相识的地方,在高二这种离高考紧张日子还有点距离,青春少男少女又开始懵懂的时期,暗暗的情愫开始在同学之间流转,我不知什么时候也被卷入了进去。 事情发生在一节公共体育课。通常,我们的体育课除了一些必须的运动项目,老师有空就会放我们自由活动,而一个操场上活动的班级当然不止一个。我个子小,但凡和身高腿长有关的体育运动我是不参加的,我喜欢跑步。因为从小在农村长大,脚力和耐力自然比城市的孩子要强,每当我跑过2000米还在前进的时候,双腿仿佛脱离内心在自行地迈动,我喜欢这种迎风拂面又游离身躯的感觉。 操场上喜欢跑步的同学也有不少,但有个男生很奇怪,他喜欢和大家反着方向跑步,而且此人的耐力也不容小觑,我突然想如果自己和他同个方向是不是就能知道究竟谁的耐力更强一点。终于有一天,按捺不住好奇的我,决定也来一次逆向奔跑。 这天,太阳很炙热,两点的体育课更是让大家都躲在树荫下乘凉,偌大的操场上只有几个剥了层皮的男同学在踢足球。很快,我的目标出现了,他依旧是一身短袖校服,唯一不同的是今天多了顶遮阳的鸭舌帽。我马上不动声色地跟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保持五米的拉锯战在进行到1500米的时候,终于被当事人察觉到了,他扭头看我,带着疑惑的眼神,我连忙低下头,装作不知道,可再次抬头时,发现他已经加速到十米开外。想甩开我,没那么容易!我加快了步伐,谁知对方一直在加速。长跑讲究的是匀速和持久,在跑过1500米后还有这么多力气像短跑般加速,我的对手果然不简单。既然事已至此,我当然不会放弃,于是我也开始死命地往前追。 我们这种奇怪的举动,很快被在树底下乘凉的同学发现了,一群人围拢过来,更有甚者开始为我们加油,我这才知道,我的对手原来叫侯常风。 侯常风显然有点小看我,狂跑了一会,再次扭头,原本有点得意的脸突然垮下来,因为我虽然和他拉开了些距离,却仍在奋起直追。 但,谁也忍受不了这种过速的追赶,渐渐的,侯常风放慢了脚步,我也开始喘气。 在我们跑到3000米的时候,下课的铃声响了,渐渐的,围绕到操场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向来走低调路线的我突然有点惊慌起来,我没想到一时的兴起使自己成为大家的焦点。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放弃的时候,头上突然被扣上了一顶帽子,我转眼一看,竟然是齐霁!他给我一个肯定的眼神后就迅速闪到了树荫处。 他把遮阳的帽子给我了!!一向视太阳为毒物的齐霁竟然把他的帽子给我了!!这仿佛是一剂兴奋剂,射入我的体内,我一咬牙,继续跑。 侯常风的同学见状,冲出来递了瓶矿泉水给他,我的同学也不甘落后,同样递水给我,仿佛我们俩的比赛成了班级之间的荣誉之战。 就在我们你追我赶、不可开交之际,我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倒在地,观众中发出一阵惊呼,挣扎爬起来的我看见一个足球骨碌碌地滚在一边,好痛!哪来该死的足球啊! 这场较量就此结束,我被同学迅速抬到了医务室。同学们一边看医务室的老师帮我包扎膝盖一边叽叽喳喳。 “哎,祝福,你疯了是吧?干嘛去挑衅四班的体育代表啊。” “你不知道,他高一时在市学生运动会上拿过长跑季军吗?” “人家说好男不和女斗,拿过长跑季军又怎么啦,今天要不是祝福被绊倒了,谁赢还不知道呢。” “看样子,今年校运动会,我们班的女子长跑第一名是拿定了!” 哎!我没挑衅啊,也没想拿什么长跑第一名啊,我,我本意不是如此,但好像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祝福,你怎么会认识一班的齐霁?” 我一惊,没想到同学会问这个,是啊,刚才齐霁可是当众把他的帽子给我了,我的脸迅速热起来,突然有种局促不安的感觉。 “哇,你们不会是……” “不是,不是,他和楼隽书认识,我们是朋友。”楼隽书的大名很多同学是知道的。 “谁是楼隽书?”当然也有些从其他学校考进我们学校不知道楼隽书过去风光史的同学。 “说起楼学姐啊,话可长了……” 托楼隽书的福,我终于从这个有点尴尬的局面里摆脱出来。 放学时,我谢绝了同学的好意,一拐一瘸地往车站走,摔伤了膝盖,自行车这两天是不能骑了,只好暂时借放在学校的车棚里。 “嗨,你腿没事吧?” 我扭头,惊讶地看见侯常风骑着自行车出现在身后,他一脚踏在车板上,一脚点着地,而他的自行车是超新潮的赛车款。 “没,没什么事?”我尴尬地低头。 “要不要我送你?”侯常风问。 我心想,这家伙还挺绅士的,可我和他又不熟,再说这腿也不是他弄伤的,人家不过是客气一下。 “我家挺近的,三四站就到了。” “我知道,就是在**小区。” “哎?”我惊讶了,他怎么知道的? “你是佟彤学姐的表妹没错吧?”侯常风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上来吧,别客气了。” 侯常风见我不动,索性伸手来拉我手腕,他的手很大,就像老鹰做小鸡般,手心的热度让我突然感到一阵害羞,这个一个男生在拉一个女生吗? 可是,接下来更让我害羞了。 “坐前面?”我瞪大眼睛。 “后面不能坐啊,你又不能踩在车轮的轴上。” 确实,赛车款根本没有后座! “可,可……” “没事,上来。”侯常风把我硬按在前杠上。 我战战兢兢地侧坐着,双手死死抓住前面的车杠。 “抓紧了,我们走啰。”侯常风说着一个脚踏,车子摇摇晃晃向前驶去。 “哎,哎。”我吓得叫起来。 “别动,别动。”侯常风靠着我的后背,镇定地说。 我只能僵着不动,连大气也不敢喘。 好不容易到达小区门口,我让侯常风放下我。 “没事,我送你到家门口。” “不用,不用,这里就可以了,谢谢。”我跳下车。 “你是怕谁看到吗?”侯常风撇嘴一笑。 “呵呵,那个……”我干笑。 “你有男朋友吗?”侯常风冷不丁来一句。 “啊!”我一愣。 “我叫侯常风。” “哦,我,我叫……” “你叫祝福,我知道。”侯常风咧嘴笑笑,然后朝我挥挥手,“明天七点,我在这儿接你。” 我还没回过神,侯常风就一溜烟不见了。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追我?可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啊。 第二天,我起得比平时早,然后麻烦舅舅把我送到车站,先一步来到学校。 昨天晚上,我考虑过,既然我不想谈恋爱,就不要给别人幻想的机会,我这么做我想侯常风会明白的,然后自行退却。 课间去洗手间的时候,我看见齐霁正好从男厕出来,我刚想上前为昨天帽子的事道谢,他却像有意躲避我般只顾和身边的人聊天。 也是,这种事,还是私下说吧,省得同学间流言绯语太多。 我和齐霁,虽然有几次私下接触,算起来也是朋友,但在学校里他从来对我只是颔首点头,就像楼隽书说的,齐霁对人总是彬彬有礼,有时你想走进一点,他却表现得敬而远之;有时你以为和他交情淡薄,他却会突然靠近。 就在我们差肩而过时,我突然听见齐霁的同学说:“刚才那个不是和侯常风赛跑的女生?有人看见,侯常风昨天还送她回家了,原来侯老大喜欢强悍的女生,可那女生这么瘦小,还真没看出来,牢结棍(沪语:很厉害)的。” “我昨天还给她帽子呢,你怎么不说我喜欢她。” 温文尔雅的齐霁突然飚出这么一句,把我和他同学都吓噎了。 “是,是吗,我昨天没看见啊。”齐霁的同学说着说着笑起来,“哎呦,我还不了解你,你不过是同情心泛滥了一下,她根本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看过一堆楼隽书塞给我的浪漫少女漫画的我在那个刹那突然希望从齐霁口中听到一句:“她怎么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可是,现实中的灰姑娘并没有王子,她们只有自己虚幻的王子,现实中的王子只会说:“所以啊,她受伤了,他顺便送一下也是应该的。” 看,多符合逻辑,多现实的一句话! 第十五章 关于初吻 很多时候我们知道一件事必然会发生,但总抱着躲过一天是一天的想法。比如今天,为了不和侯常风尴尬的遇见,我宁愿绕远路也要避开四班的教室门口,不知为什么,侯常风的长相总让我有点害怕,到不是说他有多凶相,而是那股与生俱来的霸气让我望而却步。我想等他有点消气了,有点想明白了,沟通也就比较好进行了。 然而,放学前我却听到一则消息:侯常风今天压根就没有来! 这个昨天信誓旦旦说来接我的侯常风今天居然没有来! 就在我一瘸一拐从车站下来的时候,远远地居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显然这个身影也发现了我,他一飞烟地来到了我面前。 “你今天早上没有迟到吧?”侯常风一脸抱歉,和他的气质真的完全不相衬,“家里有点事,所以今天请假了。” “哦。”我随口应道。 “你是不是生气了?”侯常风俯下身子看我,“我不是特地来道歉了吗。” 我想自己刚才的面无表情让他误会了,于是堆出个笑脸:“没有,我只是肚子饿了想回家吃饭。” “哦,好,那我明天早上准时来接你。”侯常风看样子很满意我的表情,连带声音也愉悦起来。 “其实,我自己能上学,不用……” 我后面的半句话被凝固了。 我僵在原地,没反应过来刚才的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被我盖章了,你是我的了。”侯常风弯起眉眼,朝我挥挥手,“明天见。” 一阵风吹过,石化的我终于清醒过来:我的初吻啊!!!竟然就这么没了!!! “哎,哎,哎,你傻了啊?” 恍惚间,我被人推了一把,我扭头看,原来是楼隽书。 “哇,你表情不用这么悲壮吧,只不过被人蜻蜓点水了一下而已。”楼隽书勾住我的脖子,“朱古力,你趁我不在开始学会勾搭男人了嘛。” 鬼才勾搭男人,楼隽书你是不是瞎了眼,你难道没看出来我是被人轻薄了吗!呃——我的初吻—— “行了,行了,万事总有个开始。哎——,就是你表现有点丢脸。” “丢什么脸,我的初吻被抢了啊!”我哭丧起来。 “啊?”楼隽书一脸惊讶,“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啊——”我开始用手背用力搓嘴唇,“如果是,我能这表情吗?” “哇——”楼隽书突然花痴状地看着我,“他好man哦,我喜欢。” 我简直要吐血了,楼隽书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和她真是鸡同鸭讲!我气呼呼地扭头走人。 “哎呦,其实你也不用在意。”楼隽书追上来,“那程度还算不上初吻的级别。” “你这算是在安慰我吗?”总算她还有点良知。 “当然不是啦,要这也算初吻,我初吻早在五岁就没了。” 我斜她一眼,什么意思? “小男生小女生之间不就喜欢玩亲亲的游戏吗?照你这么算,我可是罪孽深重了。” 我继续斜眼看她。 楼隽书不以为然地抬抬眼:“我小时候不知道抢过多少小帅哥的初吻了。” 我脑袋滴下条黑线,结果,还是楼隽书在炫耀她那了不起的男人缘。 “照你说,初吻应该是怎么样的?” “嗯——”楼隽书突然卖起关子,她眼睛一转,坏笑地看我:“要不我亲自给你演示一下?” “演示?”我后退一步,“怎么演示?” “就你和我啊。” “不要!”我大叫一声,“那我初吻岂不是给了个女人!” “哎呦,初吻啊,又不是初夜,值什么钱!”楼隽书说着就要扑过来。 我吓得提起受伤的腿,金鸡独立地就往前跳。 “哈哈哈。”楼隽书在身后一阵爆笑,“和你开玩笑啦,别跑了,小心脚。” 楼隽书这次非周末就回家的原因是她的父母回来了。我以为她的父母在外地工作,每年只有在过年时才会回来,所以我在上海的两年里从来就没见过她的父母。但我一直好奇她父母回来频次的稀少,难道他们就这么放心楼隽书被老人管教,在我看来,楼隽书这种自由散漫、为所欲为的性格就是缺乏管教的结果。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她的父母不是在外地工作,而是被派到了遥远的美国。 美国,对于我这种在农村长大的孩子来说不亚于另一个星球的地方,谁想到我周围居然也有人和美国扯上了联系。楼隽书的父母属于典型的知识分子,爸爸戴着金边眼镜,斯文而儒雅;妈妈挽着高高的发髻,职业而有点严肃。两人都是瘦高的条干,怪不得楼隽书长得这么高挑。 楼隽书见到他们也不似和父母久别的亲昵,我想也许是我这个外人在场的关系,于是我很知趣地往楼上走。 回到家,舅妈正在洗菜,我连忙放下书包走过去。 “你受伤了就坐着休息去吧。”舅妈说。 “没事,又不是手受伤了。”我剥起毛豆,“舅妈,楼隽书的爸妈回来了。” “是吗,怪不得今天早上看到他家保姆大包小包地买了很多菜。” “楼隽书的爸妈是做什么工作的?” “好像是家跨国企业的工程师。” “他们是很早就出去了吗?” “呃,反正小书和她爷爷搬来时他们就不在这儿了,这样算来少说也有四、五年了吧。” “那楼隽书怎么就没跟着父母出去呢。”上个月隔壁班就有个同学因为父母出国的关系转学了。 “楼老就小书一个孙女,老伴走得早,儿子又不在身边,可能是因为怕寂寞,所以才把小书留下来了。” 我朝窗口望去,正巧看见楼隽书背着包独自一人往外急走,一会,楼爸爸追了出来,焦急地东张西望了一会,也径自朝小区门口跑去。 发生了什么事?看起来,像是楼隽书和父母吵架了。可是,他们才见面多久啊,拉家常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吵架呢? 没多久,楼爸爸独自回来了,脸色凝重,似乎是没找到跑出去的楼隽书。 回想起来,楼隽书从没在我们面前提起过自己的父母。我以为,和同样父母不在身边的我一样,有种心情我们是共通的。每当同学聊起父母为自己买了什么礼物,做了什么好菜时,我们都在努力回避这个话题,因为那会勾起我们无限的思念和无奈的羡慕,所谓说着无心听者有心就是如此。所以我和楼隽书在一起时从不会聊起有关父母的种种,我以为,这是我们唯一稀有灵犀的默契。然而事实却不是如此,楼隽书对于父母竟然有种比陌生人更陌生的态度,这之于素来热情洋溢的楼隽书,绝对是种反常。 当然,我也没有机会搞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因为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我现在只是非常惆怅,明天究竟该用什么表情,什么态度来面对侯常风。 第二天,我依旧起个大早,早早地来到教室。被一个男生接送上学实在是让我非常别扭,如果换作表姐,我会觉得这种场景更和谐一点。 结果,晨操的时候(我因为脚摔伤,请假做操,留在教室自习)侯常风背着书包突然冲了进来,他气喘吁吁地样子让我更害怕了,因为教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那个,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是在吊我胃口吗?”侯常风一屁股坐在我面前,脸色因为奔跑变得绯红。 “没有,没有,我不敢。”我慌忙摇头。 “你不是也喜欢我吗?”侯常风说得非常理直气壮。 我无辜地眨巴了两下眼睛:我的天,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啊? 侯常风突然不好意思地撇开头:“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会,我会想亲你。” 我的脸“刷”得一下爆红了,怎么有这种人,直白得可怕,我的天! 我双手捂脸低下头去。 “我说过,你被我盖章了,你是我的了。”说完,侯乘风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我叫住他,“你为什么认为我也喜欢你?” “你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我而追着我跑的吗?”侯乘风露出自信的笑容。 那个刹那,我突然觉得他有点耀眼,有点高大(当然他本身也挺高),仿佛周身都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第十六章 比友情更多的也可以是亲情 遇见爱情的难题,找人倾述无疑是个不错的办法。 可是,我找谁呢? 虽然第一个出现在我脑海中的人是楼隽书,可显然家务事缠身的她无暇顾及他人,放弃这么个恋爱经验丰富的对象,我把目标转而投向表姐。 于是放学后,我直奔表姐的学校。 询问了几个同学,我终于摸到了表姐的寝室。表姐的学校不大,学生宿舍更是紧张,不大的空间里挤了七八个床铺,书籍、女性用品和杂物堆得到处都是,昏暗的走廊里高高低低吊满了衣服,和我想象中美好的大学生活相去甚远。 “请问,佟彤是住这儿吗?”我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 离我最近正往脸上抹东西的姐姐转过头来:“你谁啊?” “我是佟彤的表妹,找她有事?” “那你进来等会吧,她好像去她男朋友那了。” 表姐去和廖凯约会了!那可算不准她什么时候回来了,我明天还得上学呢。 犹豫了一会,我还是和表姐的同学告别了。 哎,表姐也不在,我该找谁呢?正想着,就见一个人风风火火地从走廊那头走过来,走近时,我呆了一下:这是表姐吗,这个满脸怒气的人是表姐吗?素来走淑女路线的表姐,最多爱生个小闷气,我从没见过那张漂亮的脸会冒出吃人的表情。 “你!”表姐没料到我的来访,看到我时表情明显顿了顿,“你怎么来了?” “我找你商量点事。” 表姐皱着眉看我,有点不耐烦地说:“什么事?” “呃——”看着表姐那不情愿的样子,我突然不知从何说起。 “到底什么事?”表姐甩甩头发,脸上不时显露出烦躁。 “没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咬着下唇,“彤彤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表姐凶巴巴地说道,突然她又看向我,“我问你,最近楼隽书有没有交男朋友?” “咦?”我没想到表姐突然问起这个,“好像有吧。” “什么叫好像!你不是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吗,连她有没有男朋友都不知道!” 我第一次看见表姐发这么大火,可我又没天天跟着楼隽书,她有没有男朋友我为什么要了解的那么清楚。 “哼,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表姐愤愤地念叨,“我就知道他们关系不单纯,我真是太掉以轻心了,防来防去,内鬼就在身边。” “彤彤姐。”我担心地摇摇她,“你怎么啦?” 表姐一把甩开我:“别来惹我,我现在心情非常不好!” 说完,表姐就冲回了寝室,留下一脸莫名的我。 表姐难道是和廖凯吵架了吗?她刚才提到楼隽书,该不是和楼隽书有关吧? 女人的直觉通常是可怕得准。 第二天周五从学校回来的表姐就闷闷不乐地躺在床上看书,可一个小时过去了,她压根就没翻动半页。 床上的手机响了几次就被表姐断然掐断了。 没一会,舅妈突然进来说有同学电话找我,我一惊,不会是侯常风吧?他不会是来质问我今天故意躲避他的举动吧,可他怎么知道我家的电话号码呢? 我接起电话,小心翼翼地“喂”了一声。 “小不点,是我,廖凯。” 我在心里不自觉松了口气:“阿凯哥哥,什么事?” “你表姐在家吧?” “嗯。” “她不接我电话。” “嗯。” “我在你家楼下,你能不能下来一趟?” 挂完电话,我借口倒垃圾,来到了楼下的花坛边。黑暗中,我看见一个红色的星火在亮,我的出现,星火落了地,被踩灭了。 我有点惊讶,在我心目中完美的男生是该和香烟绝缘的,可是刚才,廖凯分明就在抽烟,这种感觉让我好陌生。 “哎——”廖凯看见我就长叹口气,“你表姐一定很生气吧?” “嗯。”我老实地点头,“你们吵架了吗?” “比吵架还严重一点。” “什么?!难道表姐要和你分手吗?” “你明天能不能想个办法把你表姐骗出来,你表姐都不肯见我,她——”廖凯顿了顿,“她有点误会我和小书的关系。” “误会?小书姐和你们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为什么表姐会突然开始误会了呢?” “事出有因,昨天本来是我和你表姐的恋爱纪念日,谁知小书突然有事来找我。因为小书的事,哎,怎么说呢,非常严重,总之,就是我爽约了。” “如果小书姐有那么重要的事,我想表姐也会体谅吧,不至于……” “其实是我在安慰小书时被你姐撞见了,确实,是我不对。” 虽然黑暗中我看不见廖凯的表情,但从他的声音我也能听出无限的歉意。 前后联系起来,也就会那天楼隽书因为家事跑了出去,第二天又去找廖凯哭诉(?),结果被表姐撞上了,表姐平时早对楼隽书霸占廖凯的行为小有怨言,这次的事也就顺理成章成了导火线。等一下!能让平时一贯那么淑女的表姐发如此大的火,该不是廖凯和楼隽书做了什么夸张的事吧? “你怎么安慰小书姐了,我从没看见我姐生这么大的气。” 廖凯一阵沉默,半天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别人看来,是有点过分,可事实上那根本不是你表姐所想象的,我和小书,更像是亲人的关系。” “如果是亲情,表姐应该不会误会吧。” “哎——,怎么说呢,就是我和小书抱在了一起,然后……” “然后……” “然后——就是一个安慰的kiss。” “kiss?!” “对,只是一个,安慰的kiss。” “哎,阿凯哥哥,这我恐怕帮不了你。”我那高傲的表姐,怎么能忍受自己的男朋友和另一个女生kiss呢,任何人都不能忍受吧。 “你只要把你表姐带出来,其他的我来解释。” 最终我还是答应了廖凯的请求,一来廖凯似乎对楼隽书真的只是亲情,他爱得人还是表姐;二来,廖凯之于我是个特别的存在,他的请求我很难坚持拒绝。 回到家,我看见表姐闷头躺在床上,不由为她打起抱不平。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怎么看都是楼隽书,就算她和廖凯的关系再好,也不能越雷池半步,况且对象还是作为她好友的表姐,怪不得表姐会如此生气,这就好比被最亲近的两个人捅了两刀,这两刀还都落在同一个地方。 躺着的表姐突然翻身坐起来,她冷着脸质问我:“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他们的端倪了?” “谁是他们啊?” “你装什么傻,你肯定是知道的!”表姐激动起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好几次都是偷偷和楼隽书出去玩的,你们存心撇开我!” “冤枉啊,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吓得连连摇头,就算是心虚我也是要坚决否认的。避开表姐的事是真,可谁也没发现楼隽书和廖凯有什么异常举动,但这两件事分得开,说得清吗?显然,面对正在气头上的表姐,任何说服都是徒劳,所以坚定不移地执行“不知道”路线才是上策。 “算了,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表姐一掀毯子继续闷头躺下。 被窝下的表姐突然用力脚踏车了几下,哎,可见这次事情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第二天,我连哄带骗把表姐带到家附近的公园里,表姐看见廖凯扭头就要走,我一把拉住她:“彤彤姐,阿凯哥哥是诚意来道歉的,他说他喜欢的人是你,你难道真的想放弃吗?如果你放弃了,岂不是给小书姐机会了。” 经过一晚上冷静的表姐总算没有再意气用事,她仰着头冷着脸朝廖凯走去。 远处的廖凯带着平静的笑容看着我们,那笑容里既有对我的感谢也有对表姐的愧疚。 如果说一开始的廖凯给我耀眼而酷的感觉,那经过两年的相处,我更觉得廖凯其实是个阳光温柔而平易近人的大哥哥,因为他的大气和宽容才让他能很好的和喜欢耍性子的楼隽书和心气颇高的表姐相处。可是,这次似乎又有点不同,当两个其实性格上有所冲突的女人撕开了伪装的面具,矛盾是一触即发。 说老实话,在我心底,我根本不希望廖凯和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交往,廖凯这样的好人应该找到更好的女孩,体贴温柔而善解人意的,不似表姐的高傲,更不像楼隽书的表里不一。 可是,爱情这东西,旁观者又怎么能说得清呢? 第十七章 朋友的距离 表姐终究是喜欢廖凯的,她选择相信和原谅廖凯,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她和廖凯十指相扣,恩爱甜蜜地去补过他们的恋爱纪念日,而我,自然是往回走。 说不出现在是什么心情,似乎有点失望的惆怅,事情解决地太顺利,硝烟刚刚燃起就被熄灭了。我知道自己这种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心态非常的不健康,可是,很多人不也这样吗:当周围出现违背常理的事情,虽然表面冷眼相看内心其实是在指指点点的,这时候就希望有人站出来把对方痛骂一顿,才大快人心。 我,也算不上什么光明磊落的人,一边希望有人出来指责楼隽书混乱的男女关系,一边又想去请教她恋爱问题。我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人了呢?难道是和楼隽书混久了,潜移默化间沾染了她表里不一的陋习。 哎——,我边叹气边踢脚边的石子,可是飞出去的石子突然又“骨碌碌”地滚了回来。 我抬头,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果然,他还是出现了。 “为什么今天早上你又独自走了?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你担心和我一起去学校被人看见吗?你是怕被其他女生排斥吗?” 侯常风一连抛过来四个问句,紧逼的口气即使在昏暗的路灯下我也能看出他的不愉快。 “我不知道。”我低下头。 “什么叫不知道!”侯常风突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你看着我回答!” 我有点厌恶地扭头避开,没想到这一举动刺激到了侯常风,他突然扑过来一把抗起我就往前跑。 我吓得叫起来:“你干什么!快放下我!” 侯常风才不管我的挣扎,他对付我简直是易于反掌。很快,我被他带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他放下我,插着腰喘气。 这儿是小区后面一个在建的社区活动室,现在是晚上八点多,工人们都收工休息了,横七竖八的建筑垃圾上只有天上的月亮在看着我们。 “你说吧,想我怎么样?”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我想我有必要解释一下我们的误会:“那天,我追着你跑,纯粹是想和你比赛耐力。” “你是说你其实不喜欢我?”侯常风走近一步。 “嗯。”我的声音比周围飞舞的蚊子还小。 “那你现在开始喜欢我也是一样的!” 侯常风的自信让我露出惊讶的表情,他继续说:“我也不是因为你追着我跑才喜欢你的,之前我就注意到你了,否则我怎么会知道你是佟彤的表妹。” 我的惊讶升级到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侯常风俯下身子,按住我的肩膀,炯炯有神的眼睛就像会发光的猫眼:“你会喜欢我的!” 说完,他双手一勾,把我整个身子罩在怀里。在这个炎热的季节快要结束的时候,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作为一个女人被异性搂抱着,很奇怪,并没有想象中的排斥感,但要说是喜欢,似乎也不是这种感觉。 完了!难道我连这点也开始被楼隽书影响了,即使是不喜欢的人被抱着也无所谓。 周一,我在众目睽睽下坐着侯常风的自行车进入校园,我真想从书包里抽出笔记本挡住脸,后座也就算了,前座的姿势实在是暧昧,偏偏某人坚定不移。 更要命的是,我的座位正好在靠走廊的窗口,晨读结束时,侯常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窗口伸进一双手,放下一罐牛奶后,就消失了。 同座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只能迅速把牛奶塞入抽屉里。 午饭时,我怕侯常风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借故做习题赶在食堂关门前才来到饭厅,结果偌大的餐厅里只坐着一个人,我顿时脸上写满了尴尬。 “你怎么现在才来,饭菜都没有了。”侯常风笑着看我。 “那,那我就不吃了。” “切,你不是故意避我的吧。”侯常风把一个饭盒推到我面前,“吃吧。” 我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塞了两大荤一小荤外加两个蔬菜。 “你这么瘦,要多吃点。”侯常风把勺子塞我手里。 我猛扒了几口饭,抬起头来,对上侯常风专注的眼神。 “我吃很多的,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小动物都不喜欢人类看着它们吃饭。”隔壁家的大黄狗就是这样,我们扔骨头给它时,它都是叼着躲到角落去啃。 “哈哈。”侯常风突然笑起来,“你是说你是动物吗?” “我的意思是说连动物都不喜欢被别人盯着吃饭,更何况人呢。”我没好气。 “好吧,那我不看你吃饭,干什么呢?” “你能不能先回教室,让我一个人在这儿吃饭。” “你就这么想避我吗?”侯常风眯起眼睛,“前天晚上我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没有刻意在躲你,我只是不想我们在学校走得太近,我不想被别人说闲话。” “如果我们走得不近,你怎么喜欢我呢?”侯常风眼珠一转,“不如这样好了,放学后我们去图书馆自习,然后我送你回家。” “不行。”我要早回家帮忙做家务的啊。 侯常风脸色一暗:“我觉得你根本是在敷衍我,这和你前天和我约定的大家先做朋友的说法太矛盾了。” “我哪里敷衍你了,我根本不想谈恋爱,是你硬要我表态,那我只能说大家先做朋友,可是你,不觉得逼我太紧了吗?!”被这么冤枉我也气急起来,虽然来上海后我一直被楼隽书压迫,但那是因为我初来咋到,这并不意味着人人都可以欺负我。 侯常风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翻脸。看着他有点受伤的表情,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说得太直白,太伤他自尊了。 “你一定会后悔的!”侯常风摞下句话就起身走人了。 我想我在他眼中大概是个好掌控的女孩,这样也好,真实的我才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认清了对大家都好。 等我回到教室,意外地在抽屉里发现一封信,我以为是侯常风派给我的绝交信,拆开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封道歉信,信大致的内容是关于我上周和侯常风比赛时摔倒的原委,原来那个足球并不是偶然而是人为,而这个罪魁祸首就是写信来负荆请罪的人——张佩奇,我曾经的同桌,那个变态得偷翻我表姐内衣的家伙。 我早把这事忘了,他却耿耿于怀并对我伺机报复。我那天又不是故意看到他出洋相的样子,至于么。可奇怪的是,做就做了,干嘛要写信来承认并道歉啊? 不解的我索性找到张佩奇,他现在和齐霁一个班,但不巧的是今天他没来上学,这下我更奇怪了,人都没来,信怎么到我手上的。 就在我疑惑时,齐霁突然从转角的楼梯走上了,他盯着我的膝盖看了会又抬起头,露出一丝笑容:“好点了吗?” “哦,嗯。”意外遇见他让我有点不自然:“上次,谢谢。帽子,我已经洗干净了,下次还你。” “我能今天放学和你回家去取吗?” “咦?”我没想到他要得那么急,我以为他家那么有钱会对我说:送给你好了。 咦?难道我希望得到这顶帽子吗?我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愣住了。 “不方便吗?”齐霁站到和我一个台阶,“有人要送你回家?” “啊?”我完全没想到齐霁会来这么一句,张着嘴不知道接什么话好。 “不方便就算了。”齐霁要走。 我几乎是不假思索,条件反射地一把拉住他,坚定地说:“没有!我一个人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我幻觉,齐霁的眼睛里隐隐泛起笑意:“好,放学后我在车站等你。” 同样是朋友,为什么一个让我望而生畏,一个却让我不自觉靠近?其实,如果侯常风不是那么刻意接近,那么自以为是,我想我们也能成为像和齐霁一样的朋友,朋友间恰当的距离原来是那么重要,逾越了就会出事,就像楼隽书对廖凯一样,侯常风对我也是超越了朋友的距离。 第十八章 一切都是浮云 整个下午,我都处在思想不集中状态,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比如,我想齐霁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我,而这种在乎也许他自己也没有发觉,否则为什么他在提到我和侯常风时都会语出惊人;再比如,我会暗暗庆幸和侯常风的翻脸,否则如果齐霁说喜欢我,我不知该答应还是不答应;我甚至假设侯常风和齐霁同时向我告白,我会选择谁。现在看来,我内心更愿意和齐霁在一起。也就是说,我之前拒绝侯常风的理由真的只能被称为借口,我不是不想谈恋爱,而是在乎和谁谈恋爱。 综上所想,我忽觉自己是不是已经喜欢上齐霁了?我明明被廖凯警告过不要喜欢他,我明明说如果他不先告白我是不会喜欢他的,可现在,他确实没有告白,我怎么又会开始有点在意他呢! 我还没想明白自己究竟喜不喜欢齐霁的问题,一个更大的麻烦正悄悄等待着我。 下午放学,我按照约定来到车站,可能是我来早了,齐霁他们班还没有放学,于是,我打算坐到车站的座椅上。可刚坐下就有人站到我前面,把阳光也挡住了。 我抬起头,顿时傻了眼:“你……” 对方一屁股坐到我身边,像没事似的冲我一笑:“作为朋友,你受伤了,我理当帮助你,这不算过分吧?” “那,那个,我……”我管你什么过不过分!一会齐霁就要来了,你!侯常风!怎么能出现在这里,这种即将发生的尴尬局面我怎么能让齐霁碰上! “你怎么了?是太意外了吗?不用那么紧张,我决定以后不再强迫你,我准备慢慢培养我们的感情。”侯常风伸手拍我的肩膀。 我“呼”地一下站起来,侯常风的手尴尬地悬在空中,他有点不解地仰头看我。 我可没空和他多解释,因为我已经看见齐霁从校门口走了出来。我浑身的神经仿佛都被吊了起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辆公交车驶入了车站,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腿就上了车。 我拉着把手,眼睁睁看着齐霁走近车站,四下张望了几眼,然后掏出耳机坐到了座椅上。 我的心啊,就像被推入了绞肉机,纠结得无比难受。可更要命的是,我突然发现,车站上的侯常风也不见了踪影。他不会…… 我扭头一看,果然见侯常风站在离我不远处望着我,见我看他,立刻展现出一个笑脸,可在我眼里却是无比的讨厌,我扭过头,不予理睬。 车子开出了一站路,侯常风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我身边。 “你这是去哪?这不是你回家的车。” “我有事,你下站下车吧。”我冷冷地说。 “我可以陪你去,反正我也乘上来了。” 虽然侯常风现在的语气和之前是判若两人,简直可以用和风细雨来形容,可在我耳朵里就是烦人的讨厌。 “我说不愿意的时候,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侯常风没有接话,车到站的时候,他默默走了下去。车窗外,他再次神情受伤地看着我,比起中午的那次,更蒙添了一层惨淡之色。 这让我突然萌生了那么点愧疚,不知为什么,这些伤人的话就从我嘴里冒了出来,挡也挡不住。可是,一想到,因为侯常风的突然出现,导致齐霁在车站白等的境况,我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等一下!齐霁不会白等啊,我现在赶回去还来得急。想到这,我立马在下一站跳下了车。 然而,等我赶到车站,齐霁早没了踪影,这前后也不过二十分钟的事,齐霁难道这么快就等不住了吗? 不死心的我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可是齐霁始终没有出现。 看样子,齐霁根本没有我想象中的在乎我,一切不过是我的错觉。如果他并不在乎我,我也要努力撇除对他的胡思乱想。对,我们只是朋友,普通朋友! 第二天,我带着齐霁的帽子准备找机会还给他,最重要的是,我要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没有赴约。理由我已经想好了:因为自己放学晚了,到车站时没有看见他,以为他先走了。这个谎圆得也是有凭有据,我第二次到车站时确实没遇见齐霁。 然而,我的理由再完美,当事人却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当我好不容易看见他一个人,企图想要上前答话的时候,齐霁居然打弯向另一个方向走去,那最后看我的表情居然无比冷漠,仿佛是在刻意的回避,不!不是刻意,是确实在回避。 完了!齐霁生气了!上次他和楼隽书不开心,就两个月未理睬她。这次我放了他鸽子,是不是也要被冷战个把月啊! 想到这里,我对侯常风的讨厌就追加了几级。偏偏在这时,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又出现了。 “给,这种创口贴防水的,明天听说就要开始下两三天雨,你用这个不会伤口发炎。”侯常风把创口贴塞到我手里,小得意地看着我笑,仿佛在期待我回给他一个感动的表情。 我默然地看着手心里的创口贴,突然猛地把它扔在地上,叫道:“我讨厌你!” 说完扭头就走,人高马大的侯常风一把拉住我,我回头瞪他,这次的他不再是一副受伤或讨好我的表情,他黑着脸,原本就很霸气的人怒起来就更可怕。 他突然甩开我的手臂,吼道:“别不识抬举!想做我女朋友的人多了去了,别以为我喜欢你,就爬到老子头上!就你这种乡下人,老子现在腻了!” 乡下人!乡下人!很久没有听到这种侮辱性的称呼,现在居然从一个喜欢我的人口中说出来!乡下人又怎么啦!! 我咬着下唇,眼睛肿胀起来,为了不让侯常风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我转身一瘸一拐地跑开了,这时腿上的伤也抵不过心口的伤痛。 我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平静了下情绪才回到教室,同桌突然凑过头来,我以为她看出什么端倪,连忙撇过脸。 “祝福,仔细看你,我觉得你五官长得其实蛮好看的,就是皮肤黑了点。” “啊?”我没想到同桌没来由这句。 “怪不得,最近男人缘好得一塌糊涂。”同桌笑着调侃。 “什么男人缘啊?”如果她是说侯常风,我宁愿没有! “装什么啊,昨天早上,别人都看见侯常风载你上学了,那个你侬我侬啊。”同桌凑过来,“你老实交代,其实除了侯常风,一班的齐霁是不是也在追你?” “啊?!”我想我和齐霁在学校里可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当然,学校外也是没有。 “否则,昨天放学,他怎么会来问你有没有下课?明显是,他看到侯常风载你,吃醋了,想送你回家啊。” 我一惊,什么?!齐霁昨天放学来找过我?我和他不是约好在车站碰头吗?难道是因为他没有等到我所以又去教室找我了,然后发现我其实走了,所以今天才生气不理睬我! 但按常理,他应该会认为是和我岔开了,再回到车站等我啊,可我昨天都等了近一个小时也没看见齐霁,这是为什么呢? 这个疑惑我不可能冒然求证于齐霁,而接下来的几个星期,也如我预料,齐霁在学校里简直把我当作透明人。当然无视我的不止他一个。那次伤自尊的对话后,侯常风果然也对我放弃了,不止放弃,他对我连路人甲也不如,基本视线是从我头顶上空扫过。 在他们的无视下,我的高中生活又回归平静,于是,很快,我就迎来了关键冲刺的高三学年。 这时,我和齐霁的关系已经转变为了淡淡之交,所谓的淡淡之交,就是我们从未在私下聊过天,只有在大家聚会时我才会感到原来我们还是朋友,那种在一群人中离得很远的朋友。我对齐霁的心情,也因为这种遥远的距离变得平静,我承认自己是对齐霁有过好感,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原本就不强烈的感情也变得风淡云轻起来。 至于侯常风,我们私下更是没有接触的机会,后来,他似乎也交上了女朋友,一个乖巧可人非常小鸟依人的女孩。 第十九章 乔小悦 命运总喜欢作弄人,高三文理分科后,我、齐霁和侯常风居然被安排在了一个班级。 开学第一天,班主任冯老师安排座位,原本个小的我应该在第一、二排,结果老师在后期调整座位时,本着视力差同学做前排和成绩好差同学搭配的原则,居然把我换到了侯常风旁边。 当我提着书包拖着步子走到侯常风身边时,他总算用正眼瞧了瞧我。 “你好,我叫侯常风。”他扯扯嘴角。 我没想到他会主动和我说话,匆匆地点了个头就坐到位置上,谁想竟然一屁股摔倒在地。 “啊哈哈哈。”周围爆发出一阵嬉笑声。 我扶着桌脚,慢慢站起来,发现身后的凳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抽走了,而一边的侯常风则笑得前俯后仰。 我边揉屁股边冷冷地嘀咕:“幼稚!” 侯常风止住笑声,瞪着眼看我,我装作没看见,拉过凳子坐好。 “冯老师,我要求换座位。”侯常风突然举手。 “侯常风,我把成绩这么好的同学安排在你旁边,你有什么意见?” “她说的洋泾浜上海话(沪语:指上海话说得不标准),我听不懂。” 周围又爆发出一阵笑声,我白了侯常风一眼,他摆明嘲笑我。 “学校提倡说普通话,老师不认为你们之间的交流有问题。” 班主任说完就不再理睬无理取闹的侯常风。 侯常风见目的未达到,靠过来一字一句地说:“祝福同学,你只要考试时把卷子挪过来一点就可以了,我可不想听你说教!” “做梦!”我狠狠地回道。 “哦呦,她胆子不小嘛,敢和我们老大呛声。”身后那个刚才把凳子抽掉的同学说道。 “有什么不敢,我可是差点成为你们大嫂的人!” 说完这句话,周围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身后的同学张大了嘴,转而又把眼神小心翼翼地投向侯常风。侯常风也没料到我会抖出这件事,脸上的表情又惊讶又尴尬。我很满意收到这种效果,昂着头开始整理课桌:别欺人太甚了,狗急了都会咬人! 但是,我没想到,这句话也落在了齐霁耳朵里,坐在我们右前方的他缓缓侧过半个脸,我的目光和他眼角余光对了一下,他就迅速回转头去。 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出奇平静,我陈述的是事实,我有什么可怕的! 自我说出那句彪悍的话后,侯常风再也不敢冒然欺负我。我想,他一定是怕一旦惹毛了我,我就又会抖出什么细节猛料,让他难堪。 下午放学时,我走过教室门口,发现外面走廊上站着一个长发飘逸的女生。似乎有点眼熟,啊!她不是侯常风的正牌女友吗。 之前在校外的公园,我有远远看到她娇柔地靠在侯常风肩膀上,当时就想怎么一朵鲜花就插在牛粪上了。现在近看她,越发觉得她好有气质。一头乌黑的瀑布长发,眉眼间隐约有点古典的婉约,和有点粗相的侯常风非常不般配。但用非现代的眼光来看,他们似乎有点美人配英雄的味道。侯常风尽管有点粗相,但却是个霸气外露的人,健硕的身材,黝黑的皮肤,五官端正,尤其是一对上扬的浓眉让人印象深刻。 侯常风的女友不经意间把头发挽到耳后,抬起的眼神和我撞个正着,她礼貌地朝我笑笑。 “你在等侯常风吗?”我突然有了个坏主意。 “啊?”对方意外地看着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你们还没有放学吗?高三,应该比我们放得晚。” “你几年级?” “高一。” “哦,你叫什么名字?” “呃……”对方突然有点犹豫起来。 “我是侯常风的同座,我叫祝福。”我露出笑脸。 见我如此纯良,对方也不再犹豫:“你好,我叫乔小悦。” “等一下,我去帮你叫他。”我微笑着,可返回教室就立马扯着嗓子喊,“侯常风,外面有个叫乔小悦的大美女找你!” 正在收拾书包的侯常风猛抬起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我。当然不止是他,教室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抬起头来,靠近窗口的甚至探头出去张望。 在我们学校,早恋当然是被禁止的,但终究有人会私下来往,只要不被老师抓着证据,谁也不能对你们怎么样。但凡谈恋爱的,在学校里都不敢太正大光明,只要不牵手,并肩走是没问题的。当然,大庭广众之下被暗示,滋味也是不怎么好受,毕竟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群众的嘴巴是八卦的。 侯常风抓起书包,风一般地从我面前跑过,当然也不忘给我一计愤怒的眼光。 我很得意,可突然觉得自己怎么越来越像楼隽书了,这种对得罪自己的人立刻实施报复的事可是她最拿手的! 就在自我反省时,殊不知某人已经踱步到我跟前。 “没想到你挺无聊的。”齐霁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这是自那次放鸽子事件后,齐霁第一次对我说非官方语言。 之前在学校,齐霁连个眼神都不与我交流,曾经,我以为我们还是有点朋友的心有灵犀,那种隔空的一个眼神对视常常发生在我们身上,现在,即便是我故意和他迎面相向,他对我依旧做放空状。好不容易和楼隽书出去遇见他,齐霁也总是坐得老远,最多和我说的话就是极其官方的:你好,谢谢,再见。 于是,他那顶白色的棒球帽一直静静地躺在我的书包里,每次看到它,我就有种悲喜交加的复杂感,因如何得此帽而喜,因还不成此帽而悲。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敢说敢做的孩子,可到了上海,因为人生地不熟,我不敢轻易表达自己的想法,后来,又撞上了对我不知是福是祸的楼隽书,自我表达的机会更是被彻底剥夺了。所以面对齐霁的默然,一直把帽子带在身边的我不像楼隽书会主动找机会化解误会,我,怎么都提不起勇气。于是,我只好以“找不到机会”来自我安慰,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现在,齐霁终于肯和我说话了,虽然不是什么友善的话,但说明齐霁并没有彻底无视我。也许,现在的他已经消气了,就像上次生楼隽书的气一样,冷战是齐霁的态度,但时间久了终有缓和的时候。这,不就是我等之不来的机会吗? 想到这里,我连忙跟上齐霁。 一直在暗暗组织如何开口的我以为齐霁没有发现我跟着他,没想到,一出校门,刚拐到街角,齐霁突然一个转身,防备不及的我一头撞了上去。 “哎呦。”我后退一步,摸着鼻子抬起头。 齐霁并没有开口,只是有点冷漠地看着我。一心以为他消气的我没想到齐霁还是这个态度,顿时不知说什么好。 情急之下,我翻出书包里的帽子递过去:“我,我还你帽子。” 齐霁接过帽子,愣愣地看了会,又把帽子递过来,淡淡地说:“这帽子我用不着了。” 见我不接过,齐霁索性把帽子展开扣到我头上。 这一刻,仿佛情景再现,那天我在追赶侯常风时,齐霁把帽子戴到我头上,让我心头一振的感觉突然涌了上了。 我脱口而出:“那天放学我去车站了。我真的去车站了,我还等了很久,你都没有出现。” 最后一句,我极尽哀怨,齐霁却冷漠地说道:“不好意思,我那天没去。” 我没有想到齐霁会这么说,努动嘴唇,不敢相信眼前的所听所见。 “可我同学说,你还去教室找我了。”我决定搬出个证人。 “是啊。”齐霁轻描淡写,“我本来是想和你说我有急事不去你家了,你同桌说你早走了,我想你等不到我会走的。看样子,你等了我很久,真是不好意思。” 这是齐霁吗,如此从容说出这种话的人是我认识的齐霁吗?仿佛让我等待是件微不足道的事。可是那天在车站见到的齐霁完全不像是有急事的人啊? “你骗人!”我咬着下唇。 “如果你在生气我放你鸽子又没和你说,那我说抱歉。”说道歉话的齐霁居然面无表情。 “我在车站看见你了。”我觉得我的脸僵硬到不行,虽然我努力在保持形象。 齐霁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是吗,那真是不巧了,我是要乘车回家啊,可我怎么没有看到你,你当时在哪?为什么没有叫我?” 齐霁的语气变得嘲弄起来,我突然意识到,齐霁是不是看到我和侯常风上了公交车? “怎么,想不起来了?”齐霁皮笑肉不笑。 “我,我……” 我居然自己挖了个陷阱先跳进去了。 第二十章 爱情的花期 很难用言语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因为当初的冲动造成现在弄巧成拙的局面。然而,如果回到过去,在那种两难的局面下,谁又能说我一时的冲动是不明智?难道要让我眼睁睁看着齐霁和侯常风起冲突? 如果是两个齐霁相遇,那绝对只是暗战,然而,问题是,另一个是侯常风,一个一心追求我,完全把我看成他所有物的强势男生。在那样的情况下,他如果看见我和齐霁在一起,不管我和齐霁是多么清白,他定会暴跳如雷。我不想齐霁被卷入其中,我更无法想象齐霁被侯常风揪着衣领。在我眼中,齐霁永远是那个文质彬彬,远离纷争的白净少年。 然而,这个我心目中的好好少年竟然也会用如此不屑和厌烦的眼神看我,仿佛,我是一个狡猾的骗人精。我多想说出事实的真相,可是真相却往往叫人百口莫辩。 “如果你无话可说,那我先走一步。” “齐霁!”我大叫一声,齐霁停住脚步却未转身。 “作为朋友,你能不能无条件相信我一次。”我鼻子发酸,哽咽道,“我,绝对没有放你鸽子!” 齐霁终于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已经没有之前的冷漠,反倒是有点认真的可怕。我望着他的眼睛,眼泪渐渐涌上来,瞬间聚集成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齐霁突然迈动脚步,伸手抓住我的肩膀,一把把我推在墙壁上。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就俯下身子,把嘴唇按在我的上面。 我当场就被吓傻了,睁着眼睛,任齐霁开始吸吮我的上唇。顿时,我就像被雷击中一样,一股电流直刺心脏,脚也跟着一软。 齐霁猛地托住我的腰,一手勾着我的脖子,更用力啃咬我,渐渐地,他的舌头轻轻探试我的牙齿。我突然想到,那天和楼隽书关于初吻的讨论,如果说侯常风那种轻轻一触的不算初吻,那我现在和齐霁的应该算是初吻吧。 想着,我闭上眼睛(漫画里都是这么画的),开始专心享受我的初吻。然而,齐霁温热的嘴唇却突然离开了我。 “你没被亲过吗?” 我张开眼睛,发现齐霁的脸离我好近,不好意思地把眼睛转开了。 “你和侯常风没有接过吻吗?” “啊?!”我惊讶于齐霁的问题,“我,我为什么要和他接吻?” 齐霁疑惑地眯起眼睛:“你们不是交往过吗?” “什么啊,你,你听谁说的?”我急忙否认。 “这还用听谁说吗?你今天自己都承认了。” “我?” “咳咳。”齐霁亲咳一下,“你今天不还在吃他现在女朋友的醋吗?” “呵呵。”我捂嘴笑起来,“没有,我绝对没有和侯常风交往过。” “可我亲眼看见那天……”齐霁顿了顿,极不情愿地说,“他和你上了公交车,我一开始以为自己眼花了,还跑到教室确认你有没有下课。” 所以,你才没有回车站等我。 所以,我才没有等到你。 所以,一切的疑惑都解开了。 我动容地看着齐霁:“那是只是侯常风一厢情愿在喜欢我,我没有想到他那天会在车站等我,我怕你们遇见尴尬,故意把他引开了,后来我又折回来等你,等了你好久。” “哪有女孩子等男生这么久的。”齐霁目不转睛地注视我,他的气息吐在我脸上,有点痒痒的。 “如果是你,我愿意。” 我都没想到这么肉麻的话能从我嘴里说出来,说出口才觉不好意思地笑了。 齐霁也笑起来,张开手臂抱住我,紧紧的。 回到家,我就见楼隽书在房间里上蹿下跳,才想起今天原来是星期五,那明天岂不是可以和齐霁出去约会了。 “要不把你包成礼物送给阿凯吧?”楼隽书搂着表姐贼笑。 “你胡说什么,这不行。”表姐扭捏起来。 “你们在讨论什么,是阿凯哥哥快过生日了吗?”我放下书包。 “嗯,下周日。”表姐乘机拉住我,“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你说,阿凯20岁的大生日,你表姐居然到现在连生日礼物也没准备好。”楼隽书撇撇嘴,“朱古力,你打算送什么礼物?” “我?嗯,不知道。”我想起储蓄罐里有暑假时奶奶塞给我的五十块钱,本来是想买几本参考书的。 “她从安徽来上海读书就不容易,不要送什么礼物了。”表姐开口。 “倒也是,我帮你把礼物带掉吧,到时候你在贺卡上签个名就行了。”楼隽书捏捏我的脸,最近捏脸成了她对我的一大爱好。 “没事,没事,我会准备礼物的,希望阿凯哥哥到时候不要嫌弃。”白吃可不是我的作风。 “这你放心,我们的礼物,他都看不上眼,他最关心的啊,是你表姐的礼物。” “去死,去死。” 楼隽书和表姐笑着打闹在一起。 看着她们疯闹的样子,我都快忘记,之前表姐对楼隽书的不开心。如果换作是我,心里多少是有点芥蒂的,更不可能和楼隽书讨论送廖凯礼物的事。 楼隽书走后,表姐轻叹了口气,我以为她在担心礼物的事,安慰道:“其实只要是表姐你送的,阿凯哥哥都会喜欢的。” 表姐看看我,说:“我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准备好礼物。” 我惊讶:“那,刚才……” 表姐露出轻蔑的眼神:“她自己跑过来说送阿凯多少多少贵的名牌男香,摆明是炫耀,还硬是要问我送什么,我怎么可能告诉她,万一她到阿凯面前去讲,岂不是让我精心准备的礼物一点惊喜感都没有了。” “小书姐,应该不会这样吧。”自上次那件事后,我并没有发现楼隽书对廖凯的态度有任何变化,她依旧是经常变换着男朋友,对廖凯依旧是比朋友要恋人点,比恋人要更朋友些。 “你知道什么!她你姐还是我你姐!”表姐横我一眼,美丽的表姐生气起来其实也很可怕的,“我告诉你,你偷偷和楼隽书出去我是睁只眼闭只眼,但是,你要给我把她看好了,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一定要回来告诉我!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妒忌真会展现出人性的另外一面,我呢,如果以后也有女生和齐霁走得近,是不是也会像表姐一样,内心妒忌地抓狂,表面却要和“情敌”强颜欢笑。 我和齐霁,经历了猜疑和误会,爱情的花骨朵才刚刚展开,而表姐和廖凯的爱情花却盛开得正艳,因为花朵太过娇艳,吸引了其他蝴蝶,谁也不知道,一朵爱情之花的花期究竟有多长。 而我的那朵,远没有想象中的展开,整个周末,齐霁都没有来约我出去。 虽然我们谁也没说喜欢或爱,但很多事情不是不言而喻的吗。我们相互喜欢,我们是在交往,我们甚至接过吻,我们…… 一定是齐霁有什么事,对,一定是这样的。我摇摇头安慰自己。 周一早上,是惯例的升旗仪式。我早早来到操场,不一会就看见齐霁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的大道上,即便是简单的校服,在齐霁身上也显得很帅气。他戴着耳麦插着裤袋慢条斯理地往校园里走,很快有个人从后面冲上来轻拍他的肩膀。我一看,倒吸口气,那个人居然是侯常风。 齐霁摘下耳麦,不知对侯常风说了什么,侯常风露出一脸的惊喜,他笑着勾住齐霁的肩膀,继续往前走。 对于齐霁和侯常风的关系,我实在是想不通,往大里说,他们也算是情敌,既然是情敌能这么亲密吗?难道,上海的情敌都是表面一套背后又是一套的吗? 升旗仪式结束,我故意走在齐霁身后不远处,他和侯常风依旧并肩走着。 “这么说,这周末你也会参加阿凯的生日了?”齐霁问。 “邵逾朗有叫我一起去,不过我想寿星都没有邀请我,我还是不去了。” “一回生二回熟嘛,你和阿凯也算是球友,再说这次party搞得很盛大,到时候我提前和他打声招呼就行。” 原来,侯常风是邵逾朗的朋友。可上周我已经和齐霁说了侯常风曾经喜欢我的事实,他怎么能把他拉进来让我尴尬呢? 正想着,侯常风突然问:“佟彤现在还在和廖凯交往吗?” “当然,怎么,你小子喜欢佟彤?” “呵,不是,当然不是。”侯常风干笑,“我只是在想你们是不是都带女伴?” “呵呵。”齐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事,有就带好了。” 第二十一章 生日宴之变身 廖凯的生日宴安排在周日的中午,据说他有些朋友特意从周边城市赶过来,为了他们驱车回去安全,所以时间就选择在了中午。 我想他的这些朋友里一定有邵祯霏,自上次和她见面后就再也没碰见。楼隽书说她其实来上海挺勤快的,一个月有两三趟,只不过她并不喜欢人多热闹的玩法,通常她来上海就是见见哥哥和shopping,于是楼隽书多半是私下和她出去。 廖凯生日宴的地点据表姐说是家私人会所的露天草坪,平时偶尔租借给一些有钱人做婚礼用,但廖凯他爸是律师,人脉广,于是就搞定了一切。 周日一早,表姐就把我拖起来,因为今天她是主人公的女朋友,也就有可能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所以打扮要格外上心。 表姐翻出新买的礼服裙套上,抹胸的一片式白色短裙把表姐冰清的容貌衬托得非常亮丽,胸下的一抹黑色蝴蝶结更让表姐的身材比例显得修长。 “怎么样?”表姐边照镜子边戴上项链。 “会不会有点暴露?”我看着表姐胸前的一道沟说。 “哎呦,我们今天参加的是成人party,这点不算什么。”表姐试戴着耳环,“倒是你,今天打算穿什么?” “我?随便点就好了。”我想我也没有什么漂亮衣服。 “你怎么说也是我的表妹,太寒碜了不行。”表姐边说边翻出一条新的连衣裙给我,“这是我帮你准备的,你看,表姐对你好吧。” 表姐对我是不错,但还没好到会连我的衣服也一并买了,这只能说明她假借不能丢脸之名,行使要求我监视楼隽书和廖凯的贿赂。 不管怎样,我还是乖乖地套上这条裙子。 “不错,不错,这裙子的颜色挺衬皮肤的。”表姐拉我到镜子前,“来,把腰挺直,就更好了。” 这是条浅蓝色一字领无袖膝上裙,裙身是由几层不同材质的薄纱组成,让我的两条细腿若隐若现。 “表姐,你怎么都喜欢这么暴露的衣服?”我不好意思地拉拉裙摆。 “这还叫暴露,挺好看的,来,换上我的皮鞋,我们去美容院。” 为了今天,表姐是下了血本,连美容院都上了。 从美容院出来的表姐简直如天仙下凡,盘起的头发让她显得端庄而成熟,长长的假睫毛使眼睛变得炯炯有神,本来就像洋娃娃的表姐此刻更是多了份艳丽。而我,在表姐的鼓动下,头发也被编结起来垂在脑后,脸和脖子更是被抹上了一层粉,白得连我都认不得自己。 “哎,我家祝福就是皮肤黑了点。”表姐看到变得白皙的我不住感叹。 “会不会太吓人了?”我摸着自己的脸还是不敢相信。 “别碰!”表姐拍掉我的手,“你这点程度不算什么,只不过平时太黑了,不习惯而已。你现在美极了,不愧是我表妹。” 确实,我也觉得自己真的变得很漂亮,这样的我让齐霁瞧见,看他还会无动于衷!这个星期,齐霁对我客气得像单纯的同学关系,不要说偷偷地转头看我两眼,就是我放学故意走在他后面他也没有回头。说实话,我真是有点伤心,他明明亲了我,又抱了我,怎么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呢?难道因为我是侯常风喜欢过的人,所以怠慢我吗?可侯常风人家现在有个美丽的新女友,而齐霁和他的关系还没铁到“朋友妻不可欺”的程度吧,最多也不过才发现大家有共同的朋友而已。所以,今天表姐说要打扮我的时候,我也是赌了口气,叫你无视我看看! 会所坐落在市中心一个绿树成荫的地方,能在如此喧闹的市中心留有这么块清静的地方,肯定消费颇高。廖凯家原来这么有钱,虽然每次出去,他都显得很大方,楼隽书怂恿他请客时他从来不含糊,楼隽书还直嚷嚷:“男生和女生出去当然是男生请客,女生去就是很给面子了。” 对此,邵逾朗就颇有微词:“什么女生出来就很给面子,明明是我们兄弟间喝酒,你硬是要来掺和一脚。” “那朱古力呢,朱古力不是也出来了吗?”这时,楼隽书就会扯上我,“你看,她吃得多欢。” 正在埋头喝汤的我差点喷出来,一旁的邵逾朗拍拍我的后背道:“你就爱欺负我们这最小的,你看她那瘦小样,我们这每人省一口她的不就有了。” “噗。”我再也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 邵逾朗连忙抽面纸给我擦脸,我抓过面纸,尴尬得只想钻桌底下。 “好个伪玉面郎君,说话比我还毒。”楼隽书一拍桌子,装出女侠装,“阿福,他居然说给你吃剩的,太歹毒!你还不咬他!” 我立马滴下黑线,什么阿福,还咬他,我就知道她叫曹智姨家的那条大黄狗“阿福”没安好心。 “姑奶奶,你耳背了,连音标第几声都听不清楚,我说的是‘省’不是‘剩’!” “哎,孙子,姑奶奶叫得好,给你压岁钱。”楼隽书边说边掏出一个一元硬币扔过来。 于是,一场嬉笑打骂的混战又开始了。 对于,邵逾朗,我常暗自佩服,因为当大家在一起时,只有他会跳出来和楼隽书呛声,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时,廖凯就会出来和事。如果邵逾朗不在,那这个和楼隽书斗嘴的人就会是廖凯,但与其说他们在斗嘴,不如说更像是哥哥对妹妹关爱的指责,而不像邵逾朗和楼隽书,整个相互拆台。 当我们穿过富丽堂皇的会所大厅,来到室外时,寿星廖凯已经站在门口迎接我们。今天的廖凯居然穿起了笔挺的西装,头发统统梳在脑后,露出清晰的五官,帅到不行。 表姐伸手勾住廖凯的手腕,廖凯笑着和她对望了一眼,甜蜜不言而喻。 “这,这是……”廖凯盯着我,眼神流露出对我的似曾相识。 “你猜?”表姐娇笑。 我也笑起来,提着裙子转了一圈,叫声:“阿凯哥哥。” “小不点?!”廖凯恍然大悟,“哇,女大十八变,认不出来了,我猜这一定是你表姐的杰作。” “当然。”表姐抿着嘴,假装吃醋道,“你怎么只顾看祝福,也不瞧瞧我,我今天美吗?” “美!”廖凯轻点表姐的鼻尖,“今天你可要乖乖待在我身边,省得被人勾走了。” “讨厌。”表姐轻捶廖凯。 “哎呦,我们的女主角终于出现了。”这时,身后传来邵逾朗标志性的大嗓门。 我转身,正好和他对个正着,他愣了一下,退后一步:“没想到,还有个小美女在。你好,我叫邵逾朗,美女今天可是一个人?” “扑哧。”我和表姐同时笑起来。 邵逾朗有点仗二摸不着头脑,转眼向廖凯询问。 廖凯笑道:“你啊,搭讪前先看看仔细,她到底是谁?” 邵逾朗把头凑近我,我捂着嘴笑着往后仰。 “哎哎,不带你这么吃豆腐的。”廖凯推推邵逾朗。 邵逾朗突然伸手勾住我的肩膀:“她,我们家祝福小妹妹啊,你们真当我眼花啊,我可是阅人无数的邵逾朗啊,开个玩笑么。” 我讶异地扭头看他,他原来早就认出我了。 邵逾朗朝我眨眨眼睛:“哥哥我今天一个人,你就可怜可怜我,做我女伴吧。” 可是,我有齐霁了啊。我低头不语。 表姐以为我不好意思,开口帮我应了:“行,我妹今天就交给你照顾了。” “邵祯霏人呢?我可是发了贴给她的。”廖凯问。 “她今天和我四弟一起来,还在路上,应该快到了,一会给你们介绍。” 廖凯挽着表姐走开了,邵逾朗顺手拿过一杯酒递给我。 我摇摇头,突然不知说什么好,因为我从来没有和他单独相处过。 “没事,鸡尾酒,喝不醉。”邵逾朗抓起我的手,把酒杯塞给我。 我没想到他那么自然地抓我的手,一抽手,酒杯一歪,里面的黄色液体立马扑向了邵逾朗的白色衬衫。 邵逾朗虽然已经躲避但还是被溅上了,我慌了神:“对不起,对不起,这可怎么办?” “没事,别紧张。”邵逾朗柔声道,“去洗手间洗一下就行。” 第二十一章 生日宴之变身 廖凯的生日宴安排在周日的中午,据说他有些朋友特意从周边城市赶过来,为了他们驱车回去安全,所以时间就选择在了中午。 我想他的这些朋友里一定有邵祯霏,自上次和她见面后就再也没碰见。楼隽书说她其实来上海挺勤快的,一个月有两三趟,只不过她并不喜欢人多热闹的玩法,通常她来上海就是见见哥哥和shopping,于是楼隽书多半是私下和她出去。 廖凯生日宴的地点据表姐说是家私人会所的露天草坪,平时偶尔租借给一些有钱人做婚礼用,但廖凯他爸是律师,人脉广,于是就搞定了一切。 周日一早,表姐就把我拖起来,因为今天她是主人公的女朋友,也就有可能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所以打扮要格外上心。 表姐翻出新买的礼服裙套上,抹胸的一片式白色短裙把表姐冰清的容貌衬托得非常亮丽,胸下的一抹黑色蝴蝶结更让表姐的身材比例显得修长。 “怎么样?”表姐边照镜子边戴上项链。 “会不会有点暴露?”我看着表姐胸前的一道沟说。 “哎呦,我们今天参加的是成人party,这点不算什么。”表姐试戴着耳环,“倒是你,今天打算穿什么?” “我?随便点就好了。”我想我也没有什么漂亮衣服。 “你怎么说也是我的表妹,太寒碜了不行。”表姐边说边翻出一条新的连衣裙给我,“这是我帮你准备的,你看,表姐对你好吧。” 表姐对我是不错,但还没好到会连我的衣服也一并买了,这只能说明她假借不能丢脸之名,行使要求我监视楼隽书和廖凯的贿赂。 不管怎样,我还是乖乖地套上这条裙子。 “不错,不错,这裙子的颜色挺衬皮肤的。”表姐拉我到镜子前,“来,把腰挺直,就更好了。” 这是条浅蓝色一字领无袖膝上裙,裙身是由几层不同材质的薄纱组成,让我的两条细腿若隐若现。 “表姐,你怎么都喜欢这么暴露的衣服?”我不好意思地拉拉裙摆。 “这还叫暴露,挺好看的,来,换上我的皮鞋,我们去美容院。” 为了今天,表姐是下了血本,连美容院都上了。 从美容院出来的表姐简直如天仙下凡,盘起的头发让她显得端庄而成熟,长长的假睫毛使眼睛变得炯炯有神,本来就像洋娃娃的表姐此刻更是多了份艳丽。而我,在表姐的鼓动下,头发也被编结起来垂在脑后,脸和脖子更是被抹上了一层粉,白得连我都认不得自己。 “哎,我家祝福就是皮肤黑了点。”表姐看到变得白皙的我不住感叹。 “会不会太吓人了?”我摸着自己的脸还是不敢相信。 “别碰!”表姐拍掉我的手,“你这点程度不算什么,只不过平时太黑了,不习惯而已。你现在美极了,不愧是我表妹。” 确实,我也觉得自己真的变得很漂亮,这样的我让齐霁瞧见,看他还会无动于衷!这个星期,齐霁对我客气得像单纯的同学关系,不要说偷偷地转头看我两眼,就是我放学故意走在他后面他也没有回头。说实话,我真是有点伤心,他明明亲了我,又抱了我,怎么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呢?难道因为我是侯常风喜欢过的人,所以怠慢我吗?可侯常风人家现在有个美丽的新女友,而齐霁和他的关系还没铁到“朋友妻不可欺”的程度吧,最多也不过才发现大家有共同的朋友而已。所以,今天表姐说要打扮我的时候,我也是赌了口气,叫你无视我看看! 会所坐落在市中心一个绿树成荫的地方,能在如此喧闹的市中心留有这么块清静的地方,肯定消费颇高。廖凯家原来这么有钱,虽然每次出去,他都显得很大方,楼隽书怂恿他请客时他从来不含糊,楼隽书还直嚷嚷:“男生和女生出去当然是男生请客,女生去就是很给面子了。” 对此,邵逾朗就颇有微词:“什么女生出来就很给面子,明明是我们兄弟间喝酒,你硬是要来掺和一脚。” “那朱古力呢,朱古力不是也出来了吗?”这时,楼隽书就会扯上我,“你看,她吃得多欢。” 正在埋头喝汤的我差点喷出来,一旁的邵逾朗拍拍我的后背道:“你就爱欺负我们这最小的,你看她那瘦小样,我们这每人省一口她的不就有了。” “噗。”我再也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 邵逾朗连忙抽面纸给我擦脸,我抓过面纸,尴尬得只想钻桌底下。 “好个伪玉面郎君,说话比我还毒。”楼隽书一拍桌子,装出女侠装,“阿福,他居然说给你吃剩的,太歹毒!你还不咬他!” 我立马滴下黑线,什么阿福,还咬他,我就知道她叫曹智姨家的那条大黄狗“阿福”没安好心。 “姑奶奶,你耳背了,连音标第几声都听不清楚,我说的是‘省’不是‘剩’!” “哎,孙子,姑奶奶叫得好,给你压岁钱。”楼隽书边说边掏出一个一元硬币扔过来。 于是,一场嬉笑打骂的混战又开始了。 对于,邵逾朗,我常暗自佩服,因为当大家在一起时,只有他会跳出来和楼隽书呛声,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时,廖凯就会出来和事。如果邵逾朗不在,那这个和楼隽书斗嘴的人就会是廖凯,但与其说他们在斗嘴,不如说更像是哥哥对妹妹关爱的指责,而不像邵逾朗和楼隽书,整个相互拆台。 当我们穿过富丽堂皇的会所大厅,来到室外时,寿星廖凯已经站在门口迎接我们。今天的廖凯居然穿起了笔挺的西装,头发统统梳在脑后,露出清晰的五官,帅到不行。 表姐伸手勾住廖凯的手腕,廖凯笑着和她对望了一眼,甜蜜不言而喻。 “这,这是……”廖凯盯着我,眼神流露出对我的似曾相识。 “你猜?”表姐娇笑。 我也笑起来,提着裙子转了一圈,叫声:“阿凯哥哥。” “小不点?!”廖凯恍然大悟,“哇,女大十八变,认不出来了,我猜这一定是你表姐的杰作。” “当然。”表姐抿着嘴,假装吃醋道,“你怎么只顾看祝福,也不瞧瞧我,我今天美吗?” “美!”廖凯轻点表姐的鼻尖,“今天你可要乖乖待在我身边,省得被人勾走了。” “讨厌。”表姐轻捶廖凯。 “哎呦,我们的女主角终于出现了。”这时,身后传来邵逾朗标志性的大嗓门。 我转身,正好和他对个正着,他愣了一下,退后一步:“没想到,还有个小美女在。你好,我叫邵逾朗,美女今天可是一个人?” “扑哧。”我和表姐同时笑起来。 邵逾朗有点仗二摸不着头脑,转眼向廖凯询问。 廖凯笑道:“你啊,搭讪前先看看仔细,她到底是谁?” 邵逾朗把头凑近我,我捂着嘴笑着往后仰。 “哎哎,不带你这么吃豆腐的。”廖凯推推邵逾朗。 邵逾朗突然伸手勾住我的肩膀:“她,我们家祝福小妹妹啊,你们真当我眼花啊,我可是阅人无数的邵逾朗啊,开个玩笑么。” 我讶异地扭头看他,他原来早就认出我了。 邵逾朗朝我眨眨眼睛:“哥哥我今天一个人,你就可怜可怜我,做我女伴吧。” 可是,我有齐霁了啊。我低头不语。 表姐以为我不好意思,开口帮我应了:“行,我妹今天就交给你照顾了。” “邵祯霏人呢?我可是发了贴给她的。”廖凯问。 “她今天和我四弟一起来,还在路上,应该快到了,一会给你们介绍。” 廖凯挽着表姐走开了,邵逾朗顺手拿过一杯酒递给我。 我摇摇头,突然不知说什么好,因为我从来没有和他单独相处过。 “没事,鸡尾酒,喝不醉。”邵逾朗抓起我的手,把酒杯塞给我。 我没想到他那么自然地抓我的手,一抽手,酒杯一歪,里面的黄色液体立马扑向了邵逾朗的白色衬衫。 邵逾朗虽然已经躲避但还是被溅上了,我慌了神:“对不起,对不起,这可怎么办?” “没事,别紧张。”邵逾朗柔声道,“去洗手间洗一下就行。” 第二十二章 生日宴之看穿 在我一再坚持下,我跟着邵逾朗来到洗手间。不愧是高级私人会所,连个洗手间也是装修得极其豪华,还飘着好闻的香味,比家里的都干净。 邵逾朗脱下外套给我,接着又开始解衬衫的扣子,慢慢露出黝黑而结实的胸膛。我连忙低头转身找水龙头。 “呵呵。”身后的邵逾朗轻轻一笑,“怎么,现在看我不是哥哥而是男人了。” 我一窘,不敢抬头,只是拼命想找水龙头的开关,可该死的,哪也看不到啊? 突然,我感到身后的邵逾朗压近我,或者说是把我整个罩在怀里,他从我腋下伸出手靠近水龙头,水居然奇迹般地出来了。 我抬起头,镜子中的邵逾朗正看着我,他的下巴轻轻贴着我的太阳穴,缓缓地说:“这是自动感应的龙头。” 说这样话的他,衬衫扣子全开,眼神中带着一丝专注的诱惑,我竟然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素来在我们面前嬉皮笑脸的邵逾朗居然也有这样一面。 “那,那个……”我感到浑身开始发热,结巴起来。 就在这时,里面的单间突然发出“哗啦”一声抽水声。 邵逾朗顺势离开了我,我转身,他嘴角挂笑玩味地看着我,哼,刚才逗我玩呢! “逾朗?”出来的人竟然是侯常风。 “hi,兄弟,好久不见。”邵逾朗张开手臂抱住侯常风。 侯常风边拍邵逾朗的后背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一旁的我。啊,我差点忘了,这儿是男盥洗室,刚才匆匆进来根本没顾及到。我低头想避开侯常风的目光。 邵逾朗却一把拉过我:“给你介绍,这是佟彤的表妹,祝福。” “祝福?”侯常风瞪大眼睛,“你是祝福?” “你好。”我扯出个笑脸。 “你们认识?”邵逾朗察觉到我们的尴尬。 “呵,我们是同桌。”我继续干笑。 “同座?哦,太巧了,什么缘分啊。”邵逾朗恢复一贯的嬉笑。 孽缘!孽缘!我在心里默念。 “小悦呢,和你一起来了吗?”邵逾朗问。 “她,她没有来。”侯常风边回答边盯着我看。 “哎呦,原来也是个单调的,哎,你说我光棍一条也就算了,你这个有女朋友的怎么也不带伴来?”邵逾朗笑着拍侯常风的肩膀。 “她有事,抽不了身。”侯常风嘀咕了一句。 不知是不是年龄的关系,原本很霸气的侯常风在大我们三岁的邵逾朗面前突然像矮了一截,整个人略显拘束。 “哎——,那哥帮你找个伴吧?” 侯常风突然把目光投向我,什么啊,难道他要我做他女伴吗?做梦! 我边不友好地回瞪他边拉住邵逾朗的衣角缩到后面。 邵逾朗感觉到我在拉他,很顺手地揽住我的肩膀:“你同桌可是已经被我预约了哦。”。 “我才不要她!”侯常风赌气一说,“我先出去了,刚才看到弹头他们,我去打个招呼。” “ok,我马上出来。”邵逾朗朝侯常风挥挥手。 侯常风扫我一眼转身出去了。 我也懒得理他,抬手抽了几张面巾纸,浸湿了打算帮邵逾朗擦衬衫,可伸出去的手却被他抓住了。 我不解地抬头,邵逾朗弯着嘴角看我:“你和常风那小子有什么事吧?” “没有,我们是同桌,难免有点磕碰。”我想抽手却被邵逾朗握得更紧。 “他之前和我说挺喜欢一个女生,正在追求,还碰了钉子,后来索性就没了下文。”邵逾朗越发贼笑得厉害,“那个女生就是你吧!” 本以为邵逾朗是个嘻嘻哈哈的大马哈,谁想眼睛这么毒,就刚才一会就能猜出事情的大概。 “侯常风怎么会喜欢我,我这学期才和他同班,你说的那个女生一定是小悦吧,现在他们不是在交往吗?” “你也认识小悦?”邵逾朗抬抬眉。 “见过一两面。”一次是远观一次是近看。 “既然见过,就该知道小悦对常风完全是百依百顺,根本不可能那么难追。” “这不一定哦,有些女生追得时候辛苦,谈恋爱了反而很小鸟依人。”表姐就是这样。 “呵呵。”邵逾朗低头笑起来,“看样子,你年纪小小恋爱经验却很丰富。” “这怎么叫丰富,我完全没有谈过恋爱的,但是看得多了。”我连忙辩解。 “你看谁,楼隽书吗?她可是正好相反的类型。” 这话邵逾朗说得没错,楼隽书在恋爱前都是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可是恋爱没多久就开始挑三拣四,最后草草分手。 “我姐啊,以前我们学校的男生都叫她‘冰山美人’。” “呵,你根本不了解你表姐,当初阿凯可是没花什么力气追求她。” “啊?”我瘪瘪嘴,“之前阿凯哥哥不是还英雄救美来着吗?” “你说教训你同学那次吗?” “嗯,难道不是吗?” “那时阿凯根本不认识你表姐,要不是小书怂恿,阿凯会去管你们学校的破事。” “这么说,小书姐还是他们的牵线人了?” “可以这么说。” 虽然我知道因为那件事后表姐开始喜欢阿凯,但是没想到她是先喜欢的那个,就我那高傲的表姐,也会主动喜欢别人,当然了,对方是廖凯啊,没理由不喜欢! “所以并不是所有美女追起来都很辛苦,看看谈恋爱时谁是主导就会明白。”邵逾朗突然伸手勾起我的下巴,“反而是一些表面看起来柔柔弱弱很好追的,真要让她打心底里接受你却很难。” 我伸手拍掉邵逾朗的手,皱起眉:“逾朗哥哥,我听出来了,你话里有话。” “啊哈哈哈。”邵逾朗仰头笑开了,“有意思,有意思。” 我无奈地叹口气,拉起他的衬衫,用力擦起来:“你看看,你看看,颜色都吃到衣服里……啊!!” 邵逾朗突然捧起我脸,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小不点,越看你越可爱啊。” “啊啊啊啊!”我一把推开他,气得直跺脚,拼命用手上的餐巾纸擦脸。 “别擦了,妆都花了,反正亲也被我亲过了。”邵逾朗抱胸笑得无比开心。 “讨厌,真讨厌你,你今天存心逗我玩!我要告诉阿凯哥哥,说你欺负我!”我叫道。 “哎呦,小不点,哥哥我很有分寸的,又没夺你初吻。” 听到“初吻”两字,我突然吃瘪了,上周齐霁把我推在墙上的一幕竟像放电影般在脑海里鲜活起来。 “哦呦,我们的祝福小妹妹脸红了。”气死人的邵逾朗居然俯下头来看我,“敢情,你初吻已经没了?” 被他看穿心思的我头低得就差钻在洗手盆下。 “真没了?哎呦,哥哥我好伤心啊。”邵逾朗装模作样叫唤起来,“哥哥一直以为你喜欢我来着,哎,女大不中留了,心思更是不知跑到哪个野小子身上。” “邵!逾!朗!”我气得不行。 “哎,你看你看,连哥哥都不会叫了。” “你怎么那么讨厌,真讨厌!”拿他没办法的我忍不住开始打他。 邵逾朗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只是一勾,就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我条件反射地后仰,邵逾朗也不死心地靠压过来,直到我毫无退路,我们大眼瞪小眼。 “和男生比力气你可是吃亏的哦。”邵逾朗笑得无比暧昧。 “咳咳。”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咳嗽,邵逾朗假装没事拉起我,我扶着差点折掉的腰看过去,顿时再次僵硬了! “hi,齐霁,你来了。”我真佩服邵逾朗的旁若无事。 我侧过脸,希望他没认出我,否则不知道对我是什么坏印象,我今天可是来让他惊艳的,可显然,惊艳的不是地方。 “这儿是男厕所。”齐霁淡淡说了句就往里走。 “快走。”我拉起邵逾朗就跑。 “怎么啦,是熟人怕什么。”邵逾朗不以为然,“我未娶,你未嫁,做得是正大光明的事。” 我再也忍不住白他一眼:“什么正大光明,被熟人看见我们那样才尴尬!” “我们哪样啊?不就是我抱着你,你搂着我吗?” “呼——”我气得吹刘海飞老高。 真不知道,他的脸是怎么长的,铜墙铁壁般厚得快赶上无耻了。 no!我纠正一下,不是赶上,是已经达到卑鄙无耻的地步! 第二十三章 生日宴之小四 说不过邵逾朗的我只能先一步从洗手间出来,这时外面的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放眼望去,足有百多人,比上次楼隽书的生日party还要壮观,而且明显来的人不是一个档次。 上次楼隽书的聚会虽然也有几个看上去成熟的成年人,但大家都是便服着身,而这次宾客人中不乏有看上去像公司主管高级白领的,他们各个西装笔挺,衣着考究,女士们则神奇斗艳,妆容得体。我暗自庆幸还好听从表姐的打扮,否则在这群人中我简直连个服务生也不如。 整个聚会采用非常西式的自助餐式,成排的点心,琳琅满目的菜式,穿梭的服务生,这架势我可只有在电视剧里看见过,没想到这次来开了洋荤。 “叮叮叮。” 正在我对饕餮盛宴垂涎时,主席台上传来一阵玻璃杯敲击声。我抬头看去,只见廖凯和一个头发花白但气质上佳的高个中年男子拿着酒杯站在上面。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廖凯看上去那么像外国人了,因为他父亲的长相比他更加轮廓明显,简直就是个混血伯伯。 “先生们女士们,非常感谢大家给我廖某面子,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参加犬子20岁的生日宴会,没什么好招待的,唯有一点薄酒希望大家尽兴。”廖伯伯举起酒杯,“我先敬大家一杯。” 说完廖爸爸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他一手倒过酒杯一手搭住廖凯的肩膀:“犬子廖凯,目前就读于t大法律系,在座的各位有些是他职业的前辈,有些是他人生的前辈,一会就请他来向各位请教。” “各位老师们、前辈们、兄弟们、朋友们,今天你们的光临让我倍感荣幸,大家一会请尽情享用美食,我会一一来拜访各位,希望大家酒下留情。” “哈哈哈。”台下笑起来。 坐在一边的表姐撅撅嘴:“阿凯其实根本就不喜欢这些,他爸就是高压政策,阿凯酒量再好也禁不住这架势。” “那表姐你一会也要陪在一旁吗?” “我?”表姐瞟我一眼,“我才不喜欢这种应酬。” 显然,廖凯的父亲也没打算让表姐去“应酬”,在他和表姐打过招呼后,就拉着廖凯去见他的朋友了。嘴上说不喜欢应酬的表姐似有不开心,拿了一堆食物开始猛吃。 “表姐,你不怕胖啊?”平时的表姐可是一直计算着卡路里减肥的。 表姐吃了一半,把盘子往桌上一扔,气呼呼地朝远处努努嘴:“你看。” 我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只见廖凯身边居然站着楼隽书,不知她说了什么,逗得廖爸爸和他朋友都笑起来,她则娇笑着捂着嘴。 楼隽书嘴甜向来能讨长辈欢心,这点我非常了解。 “阿凯哥哥的妈妈呢?”既然爸爸那不行,妈妈应该和表姐有共同语言。 “听说跟着乐团在国外巡演,没能赶回来。” “哇,他妈妈是干什么的?”我多少有点崇洋媚外。 “交响乐团的小提琴独奏。”表姐有点得意,好像在说舅妈一样。 “你见过他妈妈没有?”廖妈妈一定也是个气质美人。 “照片见过。”表姐顿了顿,白我一眼,“我们还是学生,又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指不定哪天阿凯哥哥就是我姐夫了呀。”我讨好道。 一直闷闷不乐的表姐这才展开了一丝笑颜。见表姐终于开心了点,我乘机说拿食物混到了人群中。 自刚才在洗手间撞到,我就没见到齐霁,他究竟去哪了?是不是躲到室内,他向来怕晒。 想到这里,我转身就要往里走。 “当心。” 我一惊,差点撞到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低头道歉,幸好盘子里的东西没有翻出来。 “你是祝福?”对方问。 咦?我抬起头,一张年轻白皙、略带妖艳的脸映入眼帘,我还没见过比齐霁还白的男生,不对,他是男生吧? 我忍不住仔细打量,对方留着及肩的中分,瘦高的个子,一双细长的凤眼入梢,锥形下巴透露着雌雄莫辨,如果是男生就太美了点,如果是女生又太俊了些。 “你是叫祝福吗?”对方见我没反应,眼神中透出一丝不耐烦。 哇!就他刚才那眼珠一转,简直是顾盼生魅。咦?听声音好像是男生嘛。 “喂!没见过男人啊。”对方翻翻眼皮,口气不善。 “哦,哦。”我回过神,“我,我是祝福。” “那跟我来吧。”他朝我勾勾手指,手指上套着一个巨大的银色骷髅。 “什么事?”我追上去,发现他下穿破洞牛仔裤,上套一件宽松黑色针织衫,虽然和周围格格不入但却俨然是道风景。 “走了就知道。”他头也不回。 和他绕了几个弯,来到会所大厅的休息区。只见偌大的沙发上,邵祯霏正端坐着,看见我立马招手。 我正奇怪自己和她不过见过一次面根本不熟,她就拉我坐下,伏到我耳边:“我看到小书正在忙,不好意思找她,只能叫你了,谢谢你啊。” “姐姐,什么事?” “你那个有吗?”邵祯霏面露难色。 “什么那个?” “就是女生每月要用的那个,我没想到提早来了。” 我恍然大悟:“可我身边没带,要不我帮你去外面买一包?” “这里没有商店吗?” “好像没有看见,去外面的便利店买也很方便的。”我说着就起身。 “等一下,让我弟弟开车带你出去吧。”邵祯霏向一旁的他招手,“小四,你过来。” 原来,他就是邵逾朗说的四弟,可怎么长得和他完全不像呢,从外形到气质,没一点像的,和他比起来邵逾朗简直是个大老粗。 小四熟练地打转着方向盘,戴着墨镜,一言不发。 第一次坐私家车,我稍有点兴奋。车座上铺着龙猫的坐垫,我以为这只动物只出现在动画片里,没想到还有用它做成的垫子、靠枕和车前的小摆设。 我忍不住从身后抽出靠背把玩起来,真可爱。 “你在干嘛?”开车人侧头看我一眼,他的脸很小,一副大墨镜都快遮掉他大半的脸,但我还是感到墨镜后的他有点不悦。 “没,没什么。”我连忙把靠枕放回原处。 “你说的地方到底在哪?” “我也不是很清楚……” “什么!”他声音提高了八度。 “那个,上海便利店很多的,附近应该就有。”我小声辩解,幸好便利店马上出现在视野里,“啊!前面,街的斜对面,那个蓝色标志的就是。” 可我们的车子刚穿过红绿灯,他就猛拍了下方向盘:“靠!这单行道。” “啊,啊,我不知道什么是单行道。”我吓得支支吾吾。 “行了,你下车过去买,我把车倒回去。”他说着在路边停下车,“怎么不下去?” “我没带钱。” 他用鼻子呼了声气,掏出皮夹展开,鼓鼓的,都是卡。 “拿去,动作快点。”他抽出张一百,塞给我。 我拿着钱转身,看着车门突然犯愁了,这玩意怎么开啊? “怎么还不下去?钱不够吗?” “呵呵。”我干笑着转头,“这门,开……” 他仰头长叹一声,猛靠过来帮我把门打开了,我瘪瘪嘴小心翼翼出去了。 关门的刹那我故意用力一甩,哼,有钱了不起啊! 我挑了个最贵的买下,有钱人的千金一定是用最好的。 待我在街边张望小四的车子时,发现不远处的小四站在车边,而和他说话的居然是个带盖帽的警察,难道刚才我们违反交通规则被发现了?! 我走过去,就听见盖帽说:“如果你的驾驶证被偷,请把号码报给我,并出示你的身份证。” “身份证当然是一并被偷。”小四脸色平静地继续说,“我叫邵逾朗,驾驶证号码不记得了,身份证是******,有没有驾驶证一查就知道。” 邵逾朗?!小四为什么要报他哥哥的名字,难不成他根本没有驾驶证?! 乘盖帽到一旁去查证的间隙,我走近小四,刚要张口,就被他抢了先。 “你丫怎么这么慢,鸡蛋都能孵出小鸡了!” 我只好悻悻地低头不做声。 一会,盖帽走过来,严肃地说:“照片信息显示你不是邵逾朗本人,请告之正确的姓名和身份证。” 完了,邵逾朗和他任谁看都是不像的啊! 小四却死鸭子嘴硬:“我减肥了,所以不像。” 盖帽也是见怪不怪:“请配合我们的检查,无照驾驶是非常危险的,如果你拒不配合,只有麻烦你和我到派出所走一趟。” 纠缠了这么会,周围已经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市民,但他们更多的是在窃窃私语小四的外貌。 “那就走吧。”小四说得潇洒。 我可汗颜了,派出所啊,搞得像去隔壁邻居家一样,我这种良民怎么能去派出所呢!我还是借口去通风报信好了。 小四仿佛我肚里的蛔虫,我还没开口他就一把勾住我的肩膀,抬抬眼皮:“你想溜吗,要不是你这么磨机,我会被他盯上,走!” 我的妈呀,我居然被这个连真实名字都不知道的家伙连累进了派出所! 第二十四章 楼隽书的秘密 派出所并没想象中的可怕,窗明几净的,警察阿姨还很和气地给我们倒了杯水。 坐了一会,我才发现来派出所并非都是犯事的,迁户口、开证明什么都需要到这来办手续,于是心也定了点。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驾照?” 小四翘着二郎腿,慢慢吐出几个字:“我17岁。” 17岁?竟然和我同年,可我又没问他年龄。 小四见我满脸问号的表情,不屑地白眼:“18周岁才能考驾照。” 啊!这么说他果然是没有驾照了!无照驾驶啊,邵祯霏怎么能让一个没有驾照的人开车带我出来买东西呢! “你别一副大难领头的蠢样行不行,一会我姐来了,交点钱就完事了。” “万一警察叔叔要拘留我们几天怎么办?”我哭腔道。 “就这么点破事也要拘留,派出所早就人满为患了。”小四嘲笑,“再说,要拘留也是我啊,你怕什么。” 我低下头,开始扣指甲,扣了一会我忍不住问:“你叫什么名字?” “干嘛?”小四不友善的口气。 “那个,我们也算患难之交嘛。”我瘪瘪嘴,“你都知道我叫祝福,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邵弼弥。”小四说得极快。 “什么?邵逼逼?” “逼你妈个头!”邵弼弥双眼一瞪,“邵,弼,弥。” “扑哧。”我捂嘴笑起来,这名要让楼隽书听到保准又要开始佩服邵爸爸了,必迷,必定迷倒的意思吗? “有什么好笑的。”邵弼弥不满道,“有祝福这名字土吗?” 我收住笑脸,道歉道:“不是,就……” “行了,别解释了。”邵弼弥挥挥手,扭转身子不再理我。 半小时后,救星出现了,但不是邵祯霏而是刚才调戏我的邵逾朗。 “邵祯霏呢?”邵弼弥直呼姐姐的名字,对哥哥的态度也不怎么友好。 “她不方便出来。”邵逾朗淡淡看了邵弼弥一眼就转身进去找警察。 哦,我想起来了,邵祯霏还让我们出来买卫生巾的,自己当然不方便来了。 回去的路上,邵逾朗默默在前面开着车,邵弼弥闷闷地看着窗外,两兄弟居然一路无语。如果说邵弼弥不怎么好相处,我刚才算是领教了,可邵逾朗素来开朗,平日最爱就是开玩笑,怎么面对自己的弟弟也是无语呢。 到达会所,我把买好的卫生巾递给邵祯霏,她一脸愧疚,完全没有大小姐的架势:“祝福妹妹啊,真是对不起,我想一会会的事,没想到上海交警这么严。” “什么一会会?我都绕了上海大半个圈了。”邵弼弥在一旁插嘴。 “小四,你怎么说话呢,人家是帮我去办事啊。” “没事,没事。”我笑着摇头。 “姐姐我欠你个人情,以后一定还你。” “不碍事。”我说完朝会场四周望了望,“小书姐和阿凯哥哥呢?” “小书有点喝醉了,阿凯送他到楼上的房间去休息。” 其实不但是他俩不见了,连表姐也不知去向,倒是齐霁,混在一群成人间谈笑风生。今天的他,穿着套白色西装,内搭格子衬衫,卷卷的头发打理得非常有序,看上去既成熟又有气质。而我,也是第一次看见那么眉开眼笑的齐霁,仿佛他们是相识很久的朋友,齐霁在我们面前总是话语不多,斯文有礼。究竟哪个样子的齐霁才是真实的他呢? 正想着,齐霁的目光扫过来,在我身上停留了两秒,但这短短的两秒,目光的温度却降低到了冰点,自感无趣的我索性拿了饮料和食物到会所的走廊上慢慢享用。 就在我吃得差不多时,瞥见远处一个女生急匆匆地往外走,咦?好像是表姐啊。她打算回去了吗? 见状,我放下盘子跑了过去,还未走近,从表姐身后冲上来一个人,一把拉住表姐。 是廖凯! 而转过脸的表姐满脸怒气,水汪汪的大眼睛下挂着两行泪痕。 “你们要是相互喜欢,我成全你们,但请你不要把我当傻瓜!” “彤彤,你误会了。” “误会?我亲眼看见的能是误会?哈,真是笑死人了。”表姐要甩开廖凯。 廖凯抓得死紧:“小书她喝醉了。” “喝醉?廖凯,难道你也这么单纯吗?她分明是借酒亲你啊。” “我们只是嘴唇不小心碰了一下。” “哈,廖凯,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她亲你也不是第一次了,要不是我及时出现,难保你们不会做出什么事!” “彤彤,小书从小跟着我,我们关系是很好,但是……” 表姐打断廖凯的辩解:“好,我只问你,你爱不爱我?” “爱,当然爱。”廖凯回答得很干脆。 “好,那你就在我和楼隽书之间选一个?”表姐的表情异常严肃。 这次的回答,廖凯显然没有那么干脆,他的脸上流露出的不是难以抉择而是无奈:“这个问题根本不现实。” “怎么不现实!”表姐不顾大庭广众之下叫起来,“现在的现实就是楼隽书喜欢你,她在阻挠我们!” “小书不是喜欢我,她是依赖我。” “不要解释了,反正你就是偏向她,你们一家人都偏向她。我已经受够她和你的暧昧,我再也不能忍受了。”表姐咬着嘴唇,“如果你爱我,你要和我在一起,就离楼隽书远点。我也不指望你们断交,总之不能再向以前那样肆无忌惮。你做得到,我们就继续交往,否则……” 廖凯锁眉盯着表姐,没有接话。 “你好好考虑吧,我可以等你的回答。”说完表姐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着廖凯,廖凯望着表姐离开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当他转身时,正好和我碰个正着。 廖凯走过来:“你去陪陪你表姐吧,我又让她伤心了。” 多好的男人,我都有点感动了:“阿凯哥哥,你打算怎么办?” 廖凯展了展眉,略带伤感地说:“我不可能撇下小书。” 什么?言下之意,他要放弃表姐了?楼隽书何德何能,能让廖凯对她这么好! 回到家的表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嚎啕大哭。 舅妈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早上漂漂亮亮出去参加同学的生日会,回来就这般模样了。” 我只能借口说:“送去的生日礼物不知怎么被弄坏,让姐姐没了面子。” 舅妈连忙拿出冰镇的西瓜汁给我:“进去安慰安慰你姐。” 我在外面敲了好一会门,表姐才把门打开,我看到她的妆全花了,两个眼睛黑得和熊猫一样。 我把西瓜汁递上去,表姐可能哭得口干了,接过一口喝个精光。 “以后,你再也不要和楼隽书玩了!” “怎么啦?”我不敢说刚才看到的一幕,故作不知道。 “我讨厌那个女人!讨厌!讨厌!身边那么多男人还不满足,偏偏要勾引我的男人!”表姐说得咬牙切齿,“果然是有种像种!” “这是……”表姐的话有点莫名其妙。 表姐突然看向我:“上次廖凯在纪念日放我鸽子,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是说小书姐姐有急事找他,所以……” “可你知道是什么急事吗?”表姐仿佛逮到了复仇的机会,轻蔑地说:“楼爸爸在楼隽书很小的时候就有了外遇,夫妻感情破裂后本打算离婚,但楼爷爷以死相逼硬是不允许,后来楼妈妈索性也找了个情人,他们每年回来一次就是在楼隽书面前演一场戏,假装还是亲密一家人,你说他们家的人是不是都很虚伪!这不是遗传是什么!” 原来,楼隽书家隐藏着这么大个秘密,楼爷爷真是疼爱她,为了让楼隽书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长大不惜以死相逼不让她父母离婚。 谁知表姐却说:“更可笑的是,楼隽书其实老早就知道父母间的秘密,她却自私到宁愿隐瞒也不让父母离婚,如果是我,既然知道父母感情不好,分手是迟早的事,不如成全父母。” 表姐是说得轻松,但这种事不是当事人,真的很难体会! “上次她父母回来就是和她坦白事实的,毕竟楼隽书也成年了,她受不了就硬是拖着阿凯诉苦,诉苦有什么用,该离婚的迟早要离婚,我敢断言,以楼隽书的个性,将来根本不可能守着一个丈夫。” 表姐看样子对楼隽书是恨之入骨了,竟下了如此的毒咒。 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纵然楼隽书表面风光,但父母的事情多少给她内心带来莫名的不安感,而这个秘密本来也许只有廖凯知道,上次为了挽回表姐,廖凯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她,现在表姐又因为气愤透露给了我。 秘密一旦被两个以上的人知道,那就不是秘密了。 第二十五章 老九 廖凯和表姐的事情陷入了僵局,表姐虽然嘴上说这次如果廖凯不答应她的要求,她是绝不会妥协,可多少还是担忧廖凯真的就偏向楼隽书那边,否则也不会在深更半夜偷偷叹气。 周末,因为表姐的关系,我也不敢轻易和楼隽书出去,谁知却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 “我是邵祯霏,你今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没想到邵祯霏是这么讲信用的人,我对她的好感增加了几分。 谢天谢地,我们的聚餐邵弼弥没有出现,否则估计我要得消化不良。 邵祯霏选择的餐厅主要经营本帮菜(即上海菜),上海菜的特色是浓油赤酱,放糖不要钱,比如舅舅烧得四喜烤麸(一种以豆制品烤麸为主,配以黑木耳、花生、黄花菜的炒菜),又油又甜,把里面的烤麸挤一挤,挤出来的油还可以再炒一碗青菜。北方人是绝对吃不惯的,幸好邵祯霏是南方人,而且看起来她非常喜欢上海菜。 “多点些,吃不完你可以打包带回家。”邵祯霏把菜单推到我面前。 我又推了回去:“还是姐姐你点吧,我点不来菜。” “没事,多点点就会了,我教你。”邵祯霏又问服务员要了本菜单,“你看,一般呢,我们先点几个冷菜,热菜呢,鱼、肉、海鲜个点一个,然后是汤,最后再点份点心,就这么简单,你看着你喜欢吃的,按照我的说法点就是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遇上仙女姐姐了,这个邵祯霏人长得好看,性格又和善,关键是家里还很有钱,简直和那个邵弼弥判若两人嘛,他们是一个家门走出来的吗? “看我干嘛,点菜啊。”邵祯霏对我笑道,“放开胆子点。” 啊,果然是仙女,只有仙女才有如此平和而善良的眼神,楼隽书啊,表姐啊,通通都靠边站。 饭菜间,邵祯霏边打听邵逾朗的情况边数落:“我哥啊,就是个大顽童,小时候特喜欢欺负女生,什么拉辫子啊,往铅笔盒里放蚯蚓啊,他都干过,把女孩子惹哭了,就开始死皮赖脸地道歉,结果好几个女生反倒喜欢上了他。” “看得出来,逾朗哥哥挺受欢迎的。”他都有自己专属的篮球拉拉队了。 “可也没见他介绍什么女朋友给我,我都怀疑他是个gay了。” “gay?什么意思?” “就是男同性恋,男人喜欢男人那种,又叫同志。” “哦,原来是这样,难道他喜欢阿凯哥哥?”我一脸认真。 “呵呵,你真逗,我开玩笑呢,他可喜欢女生了,就爱看……”邵祯霏不好意思笑起来,“哎,这个和你说了少儿不宜,总之我哥百分百喜欢女生,就是他太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摸不准他喜欢谁啊?” 我想起那天洗手间的事,忍不住点头。 “你呢,有喜欢的男生没有?” 齐霁,算不算?可我从来没有和谁提起过,告诉邵祯霏了,万一她去和楼隽书说,我岂不是完蛋了,于是我摇摇头。 “你姐不是在和阿凯谈恋爱吗,你也不羡慕?”邵祯霏歪歪脑袋,“说到你姐,上周远远见过,好漂亮,像个洋娃娃一样,和阿凯特般配。” 哎,再般配也没用,现在都在闹分手了。 “我姐是上了大学才和阿凯哥哥开始谈恋爱的,我还小。” “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高三了吧,不小了,只是没遇上喜欢的人罢了,等上大学,找个男生谈恋爱,可美好了。” “这么说,姐姐你现在有在谈恋爱啰?” 邵祯霏突然笑得腼腆起来:“还没有,不过我已经遇到喜欢的人了。” “真的,是一个大学的?” “嗯,他也是上海人,所以我对上海特别有感情。”邵祯霏幸福地弯着嘴,“我有偷偷打听他在上海家的地址,每次来,我都告诉自己要去一次,可是,好害羞啊。” “那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不知道,连我哥都不知道,你知道我哥这人有时候挺八卦的,如果他知道我有喜欢的男生,肯定会去拜访人家,这岂不是把人吓跑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白?” “看情况吧,慢慢来,他性格挺沉稳的,我怕吓到对方。” 这让我想到了齐霁,齐霁也算是个不露声色的人。一开始,我也默默对他有过好感,可是我没有告白勇气,他也没有进一步表示,于是我们就拖到现在。现在我们好不容易冰释前嫌,有了点进展,他却和我玩起了躲猫猫。对于齐霁的想法,我实在是猜不透。如果当初没有侯常风这个插曲,如果一开始我就表白,兴许也就没有今天的事了。 想到这里,我鼓舞起邵祯霏:“有些人就是不擅长表白,你不说,他永远就闷着不开口。” “妹妹,说得很有道理。”邵祯霏眼睛一亮,“要不,一会你陪我去碰碰运气,如果遇见了就表白,如果没遇见就算了。” “行啊。”我爽快答应了。 “祝福妹妹,我发现你人特好,特会帮助人。这事啊,我都没和任何人说过,可看见你突然就想说了,这就是缘分吧。” 饭毕,邵祯霏和我直奔她心上人家而去。 出租车开到繁忙地段时就开始拥堵,邵祯霏突然看着街边一家全球知名运动品牌连锁店时,拉拉我:“我们下去吧,我想买个礼物给他。” 结果,邵祯霏提着一双近一千块的运动鞋来到一处居民小区,我环顾四周,小区是非常老式的公房,不过大概最近刚翻修过,墙面看上去很新,环境也很干净。 “15幢402。”邵祯霏拿着一本非常公主的笔记本喃喃自语,“啊,就前面。” “姐姐你打算直接上去敲门吗?万一他父母在不是很尴尬。” “这倒是。” “要不我假装找错人家上去敲敲门,看他父母在不在?”和楼隽书待久了,鬼点子也多了。 “嗯,好办法。”邵祯霏开心地笑起来,恋爱中的女人果然连笑容也是幸福的。 我肩负邵祯霏的期待来到402前,深吸口气,我踮起脚按下门铃。 “谁?”一个年轻的男声,果然在家。 “不好意思,我找人,能打听一下吗?” 门开了,隔着防盗门,一个穿着t恤头发略有点乱的男生站了出来,长相还不错,挺阳光的,但和邵逾朗的阳光比起来又多了些沉稳。 “小妹妹,你找谁?”对方开口说话,眼角向上弯起,哇,这不是传说中的桃花眼么,怪不得邵祯霏会喜欢他,眼睛勾人啊。 “呃,我想问一下,这栋楼里有姓陈的人家吗?” “陈是个大姓,叫什么名字知道吗?”对方打开防盗门,我乘机走近一步,往里张望了一下。 挺干净整洁的摆设,虽不是很新很时尚但有着普通寻常人家的温馨。 就在这时,里间突然走出个女生,白净的娃娃脸,穿着件及膝雪纺连衣裙,尽管不如表姐她们漂亮但挺有亲和力的,是个典型的上海女孩。 “老九,你家水果刀放哪?”女孩声音嗲嗲的,她朝我略略颔首就转向男生。 “一会我进来拿。小妹妹,你……” “哦,没事,那我再问问清楚,谢谢哥哥。” 说完,我就转身下楼了,走着走着我忍不住停下脚步,哎,没想到,邵祯霏的心上人居然有女朋友,就算不是女朋友也一定是好感的对象,否则怎么能往家里带,这可怎么办啊? “家里有人吗?” 面对邵祯霏满脸欣喜,我犹豫了一下道:“好像没人,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 “啊,难道出去了?”邵祯霏瞬间难掩失望之色。 我真怕她要等,谁想她却说:“既然没有遇到就是没有告白的缘分,我们回去吧。” “姐姐你不打算告白了吗?”我担心。 “当然不是,我是说今天没有告白的缘分。”邵祯霏笑了笑,吐吐舌头,“说实话,我还没有做好告白的准备,刚才一直好紧张。” “姐姐,你为什么喜欢他呢?” “嗯——,怎么说呢,我其实很想有个哥哥,虽然有邵逾朗在,但他完全没有哥哥的样子,而他就不同,年纪和我哥一样却稳重得多,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周围的男生都太过张扬,他不同,很低调,所以我喜欢他。”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理由可以这么充分,但为什么我每次问楼隽书,她却说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喜欢就是喜欢,感觉来了挡也挡不住。然而,我根本不知道感觉是什么,所以面对齐霁,我一直不清楚对他是不是有感觉,直到那次他突然把我推到墙上亲吻我,瞬间我明白了,感觉究竟是什么,感觉就是当他(她)靠近时你的心脏会按捺不住地狂跳不止。 第二十六章 唐元祯 回去的路上,邵祯霏有点沉闷,我知道尽管刚才她笑着说没什么,心里多少还是失落的,不知道我刚才善意的谎言是不是做得对,如果他真的有女朋友,迟早也会被邵祯霏知道,可是之前我们聊得那么开心,我真不想破坏气氛。 “祝福,我给你买个礼物吧,谢谢你陪我。”邵祯霏突然开口,“你想要什么?” “不用,已经有这么多小菜给我了啊。” “那不一样的。”邵祯霏示意司机停车。 结果,我背着一个粉红色斜跨小包回到家。以前看到表姐出去约会时总是拎着只小巧的包,显得很女人,而我除了书包就没有别的包了,虽然现在我和齐霁的关系趋于不明朗化,但总有一天会用得上吧。 我边自我安慰边把礼物塞入书包内,按响了门铃。 表姐见我大包小包拎着饭盒,露出狐疑的眼神:“你和谁出去了?” “朋友,朋友过生日,这是她聚餐多下来的菜让我们都打包分掉了。” “哦呦,你同学真大方,多出来这么多菜。”舅妈接过打包的饭盒,“哎呀,还有大闸蟹,现在的蟹还是牢巨的(沪语:很贵)。” “你不是和楼隽书他们出去了吧?”表姐拉拉我的衣袖。 “哪能啊,和他们出去还能剩下食物。” “也是。”表姐这才放过我。 我转过身,偷偷呼了口气,面对表姐不知为什么我直觉就是撒谎,而且现在撒谎都不打草稿了,其实和邵祯霏出去也没什么,问题是表姐如果对我如何认识她刨根问底,如果知道她是邵逾朗的妹妹,准没好脸色,因为邵逾朗就是之前那个在表姐面前开黄段子的人,邵逾朗谁啊,但凡是漂亮点的女生他就爱惹人家。这么说来,他在廖凯生日宴上对我开玩笑,是间接表示我是个漂亮的女生?问题是他一直都把我当个小学生,看到我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小不点,你咋不长个,就你这身板会不会到高中毕业了还像个小学生?” “我有长高,我有发育。”我不服气地踮脚挺胸。 “嗯,好像某些地方发育得不错。”邵逾朗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我。 “别理这个色狼。”楼隽书一把推开邵逾朗,瞪他。 一开始我还不解,后来才渐渐感受到,自己虽然很瘦,胸脯却不小。从此,但凡邵逾朗出现的地方,我必定穿宽松衣服。那天廖凯生日时我穿得裙子,上身极其修身,于是把我的胸也凸显出来,怪不得邵逾朗会让我做他女伴。 邵逾朗对大胸的女生有种偏执的喜爱。有次他带来一个叹为观止的,不知道对方前面的两个馒头是不是太重,坐在餐桌前时她索性往台面上一搁,好大一摊,惊得我们女生整顿饭都忍不住偷瞄它。 楼隽书常因此鄙视邵逾朗,说他只喜欢胸大无脑的女人。 “谁说女人胸大一定无脑了,你丫是妒忌吧?”邵逾朗不以为然,“我是喜欢发育成熟的女人。” “妒忌!”楼隽书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这两个字,因为她觉得自己就是最棒的,“你什么意思,言下之意我是发育不全啰,告诉你我的是正常size,她那是病态size,谁知道是不是得了**症?” “哈哈,你不是妒忌她胸大,那就是吃她醋了?” “去死!我希望你有天闷死在大奶下,然后上新闻头条!” 曹智暑假时已在一家企业进行短期实习,于是李婶就托我带些东西给他。这周终于逮到空闲,我决定去他打工的店里找他。 表姐对我周末两天出去很是不满,她酸溜溜地说:“业务很繁忙的嘛,你都高三了,好收收心了,小姑花这么多钱让你到上海读书,就想让你将来有出息,我知道你成绩是好,但高三是关键一年,不要掉以轻心。” 表姐以前从不关心我的学习,自我表示将来有意报考国际贸易专业后,她就经常在我面前说她的学校虽然是二本,但很多专业的分数线都超过一本,尤其是国际贸易专业,是学校的金字招牌,全国排名都进了前二十。虽然她说的话没错,但我知道表姐其实一直妒忌我和楼隽书走得近,尤其是这两年,有时通知个什么事,楼隽书也就让我转告表姐了。表姐就怕我上楼隽书那所学校,因为凭我的成绩,进那所知名学府是不成问题。然而,我真正想一起上大学的人,却是齐霁。 我们的关系并不因为那个吻而走近一步,相反,我根本是琢磨不透齐霁的想法,他到底是不是喜欢我吗?如果喜欢我为什么要如此冷落我?我真的厌倦这种猜测和焦躁,承认喜欢我难道有那么难吗? 而我的这种心情都无人倾述,每天看着齐霁的后背,默默叹气。 对了,今天遇到曹智,正好可以向他诉诉苦,反正他也不认识齐霁。 当我来到曹智打工的地方时,他们正在做营业前的准备工作,一个身穿制服的女工作人员正把当天推荐菜的黑板搬到店外。 “姐姐,请问曹智来了吗?”我上前询问。 对方转过身,朝我微微一笑,差点让我灵魂出窍。 她!她不是昨天那个在邵祯霏喜欢男生家出现的女生吗! 我连忙低下头,生怕对方认出我。 “他在里面,我帮你去叫。”说完这个女生就往里走。 看她的表情完全没有认出我,也是,昨天我戴着顶掩护的帽子,而且对方对我是无心,当然不会像我一样一眼就认出她。 我把李婶要我带的东西塞给曹智。曹智比之前瘦了些,本来就很瘦的他看上去脸色有点不好。 “曹智哥哥,你在外面要多注意身体,别太拼命了。” “没事,实习辛苦了点,休息休息就好了。”曹智接过包裹,“婶婶也真是的,还让你带东西给我。” “李婶多疼你啊,说你暑假没去她那,可想你了。”我笑笑,“对了,怎么曹睿今年暑假也没来李婶家啊,你不来,他也不高兴来吗?” “他啊,说要报考上海的大学,在家恶补功课呢,怎么你想他了?” “你们不在,暑假挺无聊的。”我内心犹豫了一会,故作不经意地问,“曹智哥哥,刚才那个叫你的姐姐叫什么名字?” 曹智一愣,表情突然有点不自然起来:“她怎么了?” “哦,我看那个姐姐挺和善挺漂亮的,随便问问,万一以后找你你不在了,我也好找她留个话。” “她是我学妹,叫唐元祯。我给你我寝室电话吧,有事找我就提前打我。” 曹智边说边摸出张点餐纸写起来。 我乘机又问:“曹智哥哥,那个姐姐有男朋友吗?” 曹智正在写的手突然停住,他看我一眼,表情略微尴尬地问:“怎么啦?” 我怕曹智怀疑什么,解释道:“哦,我看她和你挺配的,如果她没有……” “她有男朋友的。”曹智打断了我的话,继续写号码。 可我注意到,曹智的脸居然红了,真是奇怪,刚才提到唐元祯时曹智的表情就一直怪怪的,难道——,曹智喜欢那个女生吗? 曹智喜欢唐元祯,我从小喜欢的曹智哥哥喜欢另一个女生。得到这样消息的我除了对事件本身的惊讶,竟然也没有丝毫的妒忌和吃醋,而齐霁不过是几个无视的眼神就弄得我坐立不安,忐忑了两个礼拜。天哪,我果然是喜欢上齐霁了,而且这种喜欢远远超过了对曹智哥哥。 从曹智那回来,我偷偷把“唐元祯”的名字和学校记录在笔记本上,好以后告诉邵祯霏,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我心里的天平一定是倾向邵祯霏的,在我看来,那么好的女孩应该得到她所爱的人,如果她和老九走在一起,曹智哥哥对唐元祯不是就有机会了,这是多么一箭双雕的事。 像曹智哥哥那样的人根本不可能和唐元祯去表白,他只会默默地在背后注视对方,就像我看着齐霁一样,对方如果不动,我们也绝不会采取行动! 第二十七章 教练 夏秋交替的时节,拂在身上的微风还有丝燥热,就像我现在的心情,表面风淡云轻内心却总有股莫名的焦作。 午休时间,为了让自己沉静些,我独自来到学校的后草坪,那里有一排直冲云霄的云杉和几个供学生休息的椅子,如果是在考试期间,这儿的位置常常是人满为患,现在却空无一人。 我坐在木椅上,仰头靠着椅背,望着蔚蓝无比的天空,感叹如果人的心能有天空那么明镜该多好,这样不用猜测,也就没有猜测不透的烦恼。 正想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像一片乌云挡住了我的视线。我连忙正坐起来,扭头看他。 侯常风插着裤兜,脸色平静,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们这么对望了一会,谁也没有开口。终于他迈动脚步,绕到椅子前坐下。 侯常风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搁在腿上,盯着眼前的草地,开口:“我对之前向你做得不好的事表示道歉。” 说着他转过脸看着我,诚恳地说:“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做普通朋友可以吗?” “随便。”我淡淡地回答,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咦?”侯常风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回答这么快。 “我本来就没在生你气。”我解释道,被人欺负又不是头一回。 侯常风露出难得的笑容:“你果然……” 他顿了顿:“周五我们学校和隔壁的**学校有篮球赛,你能来加油吗?” 我点点头,学校的荣誉我也该出份力。 侯常风低头笑得更开了,我怕他误会,说:“你女朋友小悦应该不知道我们过去……” 侯常风的笑突然转为不自然,他扯扯嘴角:“不用担心她。” 我在心里叹口气,哎——,这气氛搞得我和他之前好像有一段似的。 “你呢,逾朗知不知道我们……” “啊?”我一头雾水,“这和邵逾朗有什么关系?” 侯常风眉毛一展,弯起嘴角,用一种坦然中带笑的表情说:“你们不是在交往啊。” “谁和你说我们在交往,上次我不过是做一下他的女伴而已。” “逾朗虽然是我朋友,人也确实不错,但在男女关系上他是个花心的人,所以……”侯常风认真地看我一眼,“作为朋友,我还是要提醒你,要小心。” 我客套地回以明白的微笑,这年头为什么我遇到的男人都会被警告,之前廖凯告诉我不要爱上齐霁,因为他和我家庭背景太悬殊,现在侯常风又要我小心邵逾朗,原因是他是个处处留情的人。那究竟是怎样的人才适合我呢?是生活背景差不多的专情男生吗?就如楼隽书所说,最适合我的男生其实是曹智。可是,曹智哥哥现在已经有他喜欢的人了,即便没有唐元祯的出现,即使曹智说喜欢我,我又会和他一起吗? 我校作为这次篮球赛的主场,加油的人其实人山人海,根本是多我不多少我不少,但既然答应了侯常风,我也就乖乖地往室内篮球场赶。 “嘿,前面的美女,请问篮球场怎么走?” 因为开赛在即,我未停下脚步。 “哎,同学,叫你呢?”身后问路的索性走到我的身边,“怎么,现在都开始对我装聋作哑了啊?” 我这才停下脚步,扭头看,张大了嘴:“邵,邵逾朗!” “别一脸见鬼的表情行不行?”邵逾朗一贯的嬉皮笑脸,“喊你美女都不睬我。” 谁会在学校里叫个同学“美女”啊,我在心里翻个白眼,果然是花心男。 “你也来看侯常风比赛?” “我教练啊,你不知道吗?”邵逾朗扬扬眉。 “吓?教练!”吹牛不打草稿,“你怎么可能是教练?” “凭我的球技,给你们学校篮球队做教练真是屈尊了。”邵逾朗不以为然。 “真假的。”我嘀咕,“如果说是阿凯哥哥,我还相信点。” “小不点,你说什么?”邵逾朗突然伸手搂住我的肩膀,不满地眯起眼睛,“哥哥一会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实力,到时候不要迷上我哦。” 我扭捏地从他手下钻出来,这可是在学校啊,他居然这么对我,胆子也太大了,万一被老师看见,他倒好,不是我们学校的,我可就惨了。 邵逾朗也没用力搂我,任我逃脱后,突然轻点我的鼻子:“迷上我也没关系,哥哥我准了。” “真讨厌,你。”我皱起眉大步向前走去,还不忘回头,“你一个做教练的,比赛就要开始了,怎么还在这磨蹭?” “哦,你可真为我着想啊。”邵逾朗说着跟了上来。 什么啊,我是为我们学校的篮球队担忧好不好! 一路跑到室内篮球场门口,邵逾朗忍不住开始顺气,他扭头看我:“咦,你怎么一点也不喘?” “哥哥你老啦。”我得意地回嘴,开玩笑,跑步可是我的强项,这点路算什么。 “哦呦,我听说某人当初就是这么追着常风跑的。”邵逾朗摸着下巴打量我。 要死,他怎么还惦记着这事,我连忙拉住他的袖子往里拖:“行啦,你还不进去,都要开始了。” 说到我们学校的篮球实力,其实并不强,但是据说这次和我们比赛的学校实力更差,怪不得邵逾朗如此笃定。 我本想溜进看台静静观看比赛,谁想邵逾朗一把就把我拉到了球员的休息区,美其名曰看台人太多已经没有空隙了,幸好那里还有小悦,不然我真是无比尴尬。 小悦依旧那么安静甜美,她微笑地递给我一瓶水,我正想是有点口渴,刚打开喝了一小口,一旁的邵逾朗就插嘴了:“弟妹啊,怎么不给我一瓶。” 小悦一囧,不好意思地说:“水刚分完了,正让人送来,你稍微等一下。” 邵逾朗盯着我的矿泉水,突然抢过仰头喝起来,边喝还边得意地斜眼看我。 我没好气地撅起嘴,真是野蛮,抢女生的东西! 邵逾朗在我面前晃晃剩了半瓶的水:“喏,还你。” 我真有点气了,闷闷地说:“你喝过的干嘛还给我。” 邵逾朗凑过来,笑嘻嘻地说:“你喝过的我不是也喝了嘛,我们已经间接接吻了,你还怕什么。” 我倒抽口凉气,连忙转头看一旁的小悦,她正专心地在看做热身运动的侯常风,完全没听到刚才的话。 我用手肘推开一脸不正经的邵逾朗,严肃地说:“你想干嘛!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邵逾朗低头嗤嗤笑起来,再次抬头的他已没有刚才调戏的不正经:“我们小不点认真起来的脸就像天都要塌下来了,至于么。” 我见他这样,才松了表情:“你干嘛没事老爱逗我?” “有趣啊,呵呵。”邵逾朗眨眨眼睛。 “邵教练。”这时,不远处的侯常风朝我们喊,人前他还是挺给邵逾朗面子的。 邵逾朗把水瓶塞到我手里,起身站起来:“好好看我哦。” 我回他一个受不了的表情,哪有人来球场不看球员表现看教练的。 小悦见邵逾朗走开了,轻声问我:“你和他很熟吗?” 我笑笑:“也不算啊。” “我看你们很熟的样子。” “他对女生都这样吧,自来熟。” 小悦朝我笑笑没接话。我奇怪了,难道不是吗?一个花心的男人自然和女生很容易混熟啊。 比赛结束,毫无悬念,我们学校完胜。当然整场比赛,教练也没使上什么力。 我带着夸张的口吻走向下场的邵逾朗:“哦呦呦,我们的大教练啊,真是辛苦了,来来来,喝口水,擦把汗。” 侯常风并不知刚才的情况,一本正经地说:“这场只是小case,下一场可要恶战了,对手是廖凯领衔的去年冠军队。” 我没想到廖凯也在做球队教练,以前就听说他球技了得,看样子一定是在给母校球队当教练了。咦?这么说,邵逾朗是退而求其次成了我们学校的教练了。 我抿嘴偷笑地看着邵逾朗,哈哈,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到头来还是比廖凯差一截。 邵逾朗突然心有灵犀地把目光扫向我,我吓得连忙垂下眼帘。 就在大家熙熙攘攘地从球场出来时,我竟然看到了齐霁的身影,他和同学走在前面,听到我们的声音微微侧过脸。 “嗨,齐霁。”邵逾朗也发现了他,“我以为你没来看比赛呢。” “我在看台上。”齐霁直接越过我面向邵逾朗。 他这话倒是让我一惊,他不会看见邵逾朗刚才对我的样子了吧?虽然是没做什么,但…… “一会我和常风他们打算去喝一杯,你来吗?” 齐霁突然把目光落到我身上,让我措不及防地心跳快了一拍,他什么意思? 邵逾朗也发现了这个细节,道:“女生不带,可以喝个痛快,你来吧。” 难道齐霁刚才眼神的意思是你去我就不去吗?他就这么不待见我!想到这里我赌气地抢先一步:“凭什么不让我去,我也要去。” “呵呵。”邵逾朗笑着看我:“你确定?到时候我们耍酒疯你可别吓着了。” 我憋着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反正我是和齐霁杠上了! “我去。” 齐霁的回答却让我大跌眼镜,他去?我去他也去?! 第二十八章 琢磨 校队的一群人加上齐霁和邵逾朗,浩浩荡荡地往学校附近的饭店去,其中的小悦和我显得尤为突兀。估计大家对小悦的身份心知肚明,至于我,好奇的家伙就开始窃窃私语地打听了。 “她我妹啊。”邵逾朗开口,边说边朝我笑。 “可我听说教练你妹妹是个大美女。” “她是我干妹妹,唉,她怎么不是美女了,你们是没见过她美的时候。” 见邵逾朗开始信口开河,我连忙拉拉他摇头。 “我又没说错,上次廖凯生日的时候你多美啊,齐霁你说是不是?” 我和齐霁都没想到邵逾朗冷不丁来这么一句,突然都沉默了,幸好邵逾朗又转向侯常风:“喏,你们队长也是见过的。” 齐霁轻松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见我也在看他,立马又撇开脸去。他什么意思?从刚才到现在,就琢磨不透。 最让人琢磨不明白的是进了饭店,齐霁居然在我身边落座了,他不是一直都避着我吗?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但看他那依旧不冷不热的表情,是齐霁,没错啊。 席间,大伙叫了不少啤酒,我问:“你们是学生,怎么能喝酒呢?” 侯常风笑起来:“大家不说,你不说,谁知道?” “可回家后,父母难道不问吗?” “能出来喝酒的,父母那都有办法交代,你甭担心了。”说着侯常风把酒瓶递过来,半开玩笑地说,“要不,你也来点。” 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把我当什么了,我和楼隽书他们出去也不过喝喝果汁。 “我们祝福的酒量可不差,来来来,满上。”一旁的邵逾朗突然接过侯常风的酒瓶为我倒了满满一杯。 我难以置信地瞪着邵逾朗,我什么时候酒量不错了! 邵逾朗对我眉开眼笑:“谁让你要来啊,别扫兴了,没事,有我在。” 有你在?有你在才倒霉呢!我看着快要溢出的泡沫无声抗议。 “哎呦,祝福你别娇气了,小悦也喝的呀。” 一直以为小悦是个娇弱女子,没想到她居然拿起酒杯一口干了,惊得我瞪大了眼睛,这,真是人不可貌相。 “爽快,好酒量。”大家拍手起哄,“为了下一场比赛,我们也一口干了。” 说着所有的人都拿起酒杯站起来,我没办法,只好拿起酒杯,眼见周围的人都仰头喝起来,眼睛一闭,就要往嘴里倒。 突然,我感到手中的酒杯被人夺了去,因为太过迅猛,酒杯里的液体都晃出到我手上。我张开眼睛,就见一旁的齐霁迅速把小半杯啤酒塞到我手上,自己仰头拿着我的那杯喝起来。 我彻底呆住了!齐霁,齐霁刚才是…… 此刻我的心情用翻江倒海地澎湃形容也不为过,没错!他是齐霁,那个在不经意间会突然冒出来帮助我的齐霁!我果然没有喜欢错人!这些天的不安是值得的!! “祝福,你愣着干嘛,还有没喝光的呢。”侯常风喊。 大家各个都底朝天,我连忙收敛起感动的表情,打算把杯中的酒喝干。 “看样子,她是不行了。”一旁的邵逾朗猛地拿过我的酒杯仰头喝完。 他倒过酒杯,眼神越过我,似笑非笑地看着齐霁,齐霁依旧是淡然如故,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倒是有点惊魂未定地落座了,低着头握着手腕一声不吭。 “祝福,你不会喝醉了吧?”对面的侯常风问。 “怎么会,祝福,来,吃菜。”说着,邵逾朗把一只鸡腿夹到我碗里。 我转头看他,他并没有一贯的笑容,而是一脸霸道地朝我努努嘴,示意我吃菜,我看向鸡腿,犹豫了一下,拿起鸡腿柄,刚要张口咬。 “哎,你真是老要人照顾。”邵逾朗抓起我的手,拿过纸巾细细擦拭。整个过程,我几次想抽手,都被邵逾朗抓得死紧,外加眼神威胁。擦干净手,邵逾朗又把鸡腿上的肉剔下来放到我碗里,然后笑嘻嘻地看着我。 “哎呦,教练,什么干妹妹啊,是女朋友吧?”有人起哄。 “哪能啊,我可不能诱拐未成年。”邵逾朗说得及其自然。 我看着他,不明白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不吃吗?要我喂?”邵逾朗眯起眼睛。 我连忙抓起筷子,装作没听见地闷头开吃。 吃了一会,我乘邵逾朗和别人碰酒的时候,偷偷瞟了一眼齐霁。他的脸因为酒精的关系变得通红,红得连脖子根都绯红一片,不禁让我担心起来。 “你还好吗?”我轻声问。 “没事。”齐霁吐出两个字,脸色有点呆滞。 “来,齐霁,我们再干一杯。”一旁的邵逾朗突然伸手过来,把齐霁杯中加满。 从刚才到现在,邵逾朗和齐霁已经干了差不多快四瓶啤酒,他倒是没事,齐霁明显有点勉强,但还是把这杯喝完了。 以前觉得邵逾朗讨厌时不过是以为他玩性重,喜欢开玩笑,所以只是嘴上说说,并没往心里去。现在,我真心有点讨厌邵逾朗!他难道没有看出来齐霁已经快醉了吗! 我忍不住扯邵逾朗的袖子:“齐霁好像不行了,你别灌他了。” 邵逾朗靠过来,似笑非笑:“你心疼了。” 我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他,邵逾朗抬抬眉,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定了定气,故作自然地说:“他是我同学啊。” “切。”邵逾朗狡黠一笑,“好戏还没开始呢。”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低头继续吃菜,吃着吃着,身旁的齐霁突然站了起来,他摇晃了一下,动手开始解衬衫口子,口中念念有词:“好热,热死了。” 说着齐霁甩掉衬衫,呼啦一下把贴身背心也脱了,赤膊的上身因为酒精也开始泛红。 一旁的我很是尴尬,连忙低头装作没看见。 “哇喔,这样喝酒才爽!”见齐霁如此,一些男生也开始脱衣服。 有几个顾及我和小悦正在犹豫,邵逾朗却在一旁煽风点火:“脱!脱!大家都脱了!” 说完,他也快速脱去t恤,露出健硕黝黑的身体。在他鼓动下,大家纷纷脱去上衣,“嗷嗷”叫起来。 我吓得出了身冷汗,抬眼看小悦,没想到她稳如泰山,依旧将微笑进行到底。 这,这什么状况啊!! “来,我敬你一杯。”齐霁突然把酒杯塞到我手里,我惊讶地看着他,齐霁真的醉了,刚才还为我挡酒的人现在居然要敬我酒。 齐霁眼神迷离,倒酒的姿势很是不稳,差点把酒倒出来。 “齐霁,你看清楚,我是谁?”我扶扶他。 他把酒杯举到我眼前,嘴角带笑:“你?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怎么能醉到不认得我呢? 还没等我回过神,齐霁突然靠近我,眼中荡漾着异样的情愫,呼呼的酒气吹在我脸上:“你叫什么名字?” 我伸手想推开他,他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然后整个身子扑过来抱住我,不!不是抱住而是整个重心都靠到我身上,我不知如何是好,摇晃着快要被压倒,酒也撒了一地。 我四下张望,正好对上侯常风看过来的眼神,立马投去求救的信号,他这才示意到不对劲,起身走过来解围,而身后的邵逾朗却快了一步,他贴着我,帮我抵住齐霁靠过来的力,可姿势却有点暧昧,我等于是被两个男人夹在了中间,简直有点透不过气,幸好侯常风拉起了齐霁,我才喘过气。 齐霁闭着眼睛仰靠在侯常风身上,侯常风开口:“看样子得送他回去了。” “我送他回去吧。”邵逾朗起身,又转头看我,“我也顺路送送你。” 侯常风帮邵逾朗架着齐霁坐上了邵逾朗的私家车,我也钻入后排。 “你小心扶着他啊。”邵逾朗笑笑,坐到驾驶位置。 “你们行吗,要不我也一起。”侯常风在窗外看着我。 “没事,你不得送小悦回去嘛。”邵逾朗系上安全带开始发动车子。 他娴熟地转动这方向盘,从杂乱的停车位中开出来。之前他和我们出去时,从不开车,我也以为他只是比普通人家庭殷实些,可自从上次廖凯生日宴会上看见邵弼弥开着车,邵祯霏眼睛不眨地买下上千元的运动鞋后,我突然意识到邵逾朗家其实很有钱,就像邵祯霏说的,他们家对男孩子都是严教,所以邵逾朗才没有在平时炫富,可是只要细心留意就会发现,邵逾朗是个并不计划用钱的人,心情好的时候说请客就请客,衣服也总是在翻新,对于喜欢的东西从不心疼钱。 现在看来,他们家的孩子年纪小小都各自拥有私家车,这可不是一般富裕人家能办到的。 第二十九章 一去不回 邵逾朗从后视镜里看我:“怎么,吓到了,没见过齐霁这样子吧?” 我支吾地嗯了声。 “呵呵,就让你别跟着我们了,男人喝醉了就会露出……”邵逾朗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笑道,“不一样的一面。” 我心想要不是你拼命灌他,他能这样。回想起齐霁刚才的表情,我突然有点莫名的心惊,那分明是一个醉客对陌生女人的调戏,齐霁怎么会这样呢?就算是喝醉了,一贯斯文有礼的齐霁也不至于如此吧。 “你啊,还不了解男人,越是冠冕堂皇的越有可能是衣冠禽兽。” “你什么意思!”我的语气很不友好,他怎么能在背后诋毁齐霁呢? “自行想象啰。”邵逾朗不以为然。 我对邵逾朗的印象再次跌到谷底,一个在背后说朋友坏话的男人决不是好人! 可是,我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亲眼所见,回想起来,齐霁的表现确实像极了一个情场老手,从一开始的默默关心,到后来的若即若离,就在我快放弃时突然又是霸道一吻,吻完了却又开始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玩了一阵在今天又上演了体贴一幕,让我心跳加速。要不是因为喝醉了,我这辈子也不可能料到齐霁也有那么放荡不羁的一面。 不!不!我不能受邵逾朗的影响!齐霁不是那样的人! “别自欺欺人了。”邵逾朗继续蛊惑我,“乘来得急,别把心思放在不该放的人身上。” 我猛抬头,他什么意思!他怎么就知道我喜欢齐霁?! “你啊,这么单纯,一点小心思都放在脸上了。”邵逾朗笑得溺爱,“放心,哥哥我不会告诉别人。” 我咬着下唇,上次差点被他识破我和侯常风的事,这次他又如此一针见血,在那张嬉笑的面孔下怎么会有如此缜密的心思,真让人害怕! “哈哈哈。”这时的邵逾朗却笑起来,“该不是真的吧?你喜欢齐霁?” 我被他笑得越发一头雾水,不解地从后视镜里回望他。 “我看你对齐霁一直客客气气的,对我们却很自然,怎么说你们也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好像不太正常啊。”邵逾朗笑得像个狐狸,“所以我就稍微留意了一下,发现你其实挺注意齐霁的,哎,有些女生越是喜欢的男生越不敢接近,小不点,你果然就是这种女生!” “我……”我突然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不是感觉,是确实被邵逾朗看得死死的。 “哎,其实啊,我觉得侯常风挺适合你的,他那种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家伙绝对会对你很不错。”邵逾朗恢复一贯大哥哥的语气,“可惜啊,人家现在已经被另一个女人套住了,缘分这东西,错过了就回不来啰。” “我……”就在我想辩解些什么时候,突然!! 突然,我的手被另外一只手盖上了,那只手紧紧抓住我的,我瞬间凝固了,长着嘴,眼睛却不敢去确认,因为我怕被邵逾朗发现。 “行啦,你也别惊讶,你和常风那点破事还能瞒过我,用脚趾头想想就猜到了。” 我庆幸邵逾朗把我的表情理解为被他识破侯常风追求过我的事实。 我垂下眼帘,撇向身边,心脏“扑通扑通”如打鼓般激烈。只有齐霁,只有齐霁才能让我一次次感受到心脏的存在。 我看着那双有力的大手包裹着我的小手,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们,不用看我也知道现在的齐霁依旧是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然而我们的心却如此接近,即使他不说,我也知道他在乎我。我不该因为外面的一点干扰就动摇对齐霁的心,齐霁,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把齐霁送回家后,邵逾朗载着我往家送。我默默地看着窗外,不想搭理他。 邵逾朗也不搭话,他开着开着突然伸手打开了广播,调了几下停在了一个音乐频道。 这似乎是一档心情故事节目,主持人用他隽永的声音读着观众来信,并在结束时为写信人送上一首歌表示祝福。 我也就有的没的听着,一曲罢后,支持人开口:“亲爱的听众朋友们,接下来是我们新开设的听众参与环节,如果你现在在收音机旁,如果你有话想对某人说,如果你想送首歌表达你的心身,欢迎拨打********参与到我们的节目中来,我们的导播将在电话机旁等候你的到来,那么现在我们接进第一位听众。” 一旁的我并没注意到这时的邵逾朗拿起耳机塞到耳朵里。 “喂,嗯,我姓邵,好……” 电话中的邵逾朗一阵沉默,我也不想知道他和谁在通电话,依旧转向窗外。 一曲过后,主持人再次开口:“虽然李先生的爱人不在他身边,但这份心意一定会通过电波传递到她心里。那么接下来的这位邵先生又会有什么样的心声要通过我们表达呢,我们请导播把他的电话切进来。喂,晚上好,是邵先生吗?” “是。”身旁的邵逾朗突然开口,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我扭头惊讶地看着他,他边朝我眨眼边关小了音量。 “请问邵先生现在在哪听我们的节目?” “车上。” “看样子邵先生是个晚归的上班族。” “不,我还是学生。” “哦,那是不是在补习回家路上?” “不是,我正在送一个女孩子回家。”邵逾朗笑着看我一眼。 “啊,那这个女孩一定是你的女朋友了,你有什么话想通过电波对心爱的人说呢?” “刚才,我过于直白地向她说了一番肺腑之言,她似乎有些误会和不开心。”邵逾朗不急于解释我们的关系,继续说,“我想对她说,真相有时往往是可怕的,但能对你说出真相的人绝对是真诚的,盲目的追寻只会让你错过身边真正的美好事物,希望你永远拥有开心的微笑,因为你的笑容中有很多人早就丧失的率真和淳朴。” 我愣愣地看着邵逾朗的侧脸,第一次,我第一次听到他如此诚恳的话语,仿佛在我眼前的这个人,不是,邵逾朗。我是怎么了?刚才还信誓旦旦地把他判为坏人一列,现在却,却有那么丝丝想原谅他的冲动。 挂断电话的邵逾朗微笑着转向我:“怎么样,感动了吧?” 我收拾起表情,故作不以为然地说:“谁说我不开心了?” “我那么说齐霁,你能开心吗?” “齐霁是你朋友,你确实不该这么说他。” “齐霁是我朋友没错,作为朋友他是ok的,可作为你的男朋友,我想他并不适合你。” “你难道真觉得侯常风才适合我吗?”邵逾朗根本不会想到他如此力挺的侯常风其实在背后也警告过我要小心他,他们的朋友之间,难道都是建立在不信任的基础上吗? “并不是非常风不可,但齐霁真不适合你,就算他同样喜欢你,你也会很累。” 我和齐霁天南地北,什么都相差悬殊,这我知道,可是,如果齐霁先抓住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甩开。 “那也是我的事。”我哀怨地低喃。 “我说了,你的笑容中有很多人早就丧失的率真和淳朴,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丢失了,否则哥哥我该多伤心啊。”邵逾朗笑着揉揉我的脑袋。 我相信,邵逾朗对我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但是比起这个,我更相信齐霁对我的心是真诚的。爱一个人的心真的不是别人和自己能够力挽狂澜,尤其在它狂热的时候,即便理智知道是错误和不该,感性也终将推着它一去不回! 周一,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学校,因为我隐约感觉到自己和齐霁之间会发生些什么,我期待在人群中和他心有灵犀地回眸,那种淡淡的甜蜜的默契就像一弯清泉在胸口淌过,不需要言语,只要一个眼神,我们都慧心。 然而,经过一个周末的齐霁并没有我料想中的不同,他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教室,脸上依旧是淡雅的笑容,眼神却始终没有落在我身上。 我的心情瞬间down到谷底,握着笔,低下头。 为什么呢?齐霁明明就拉了我的手给我吃了颗定心丸,可眨眼难道他就忘了吗?!那天发生的一切究竟是现实还是幻觉? “你干嘛呢?书都被你划破了。”一旁的侯常风推推我。 我缓过神,发现眼前的课本被我用笔捅破了好几页,连忙用手抚平。 “你读书好也不能读成这样子吧,难不成你想把书吃了?”侯常风开玩笑道。 可我并没有心思回应他的调侃,默默拿出练习册准备开始做习题。 “哇,不亏是尖子生,课外辅导书都翻这么旧了,我说你以后打算考什么学校?” 见侯常风还在念叨,我不耐烦地一合课本,起身走出了教室。 第三十章 祝福,你愿意吗? 我站在走廊上,远远看见学校的操场,决定去跑几圈发泄一下,可刚到楼下就与一个意外之客相遇了。 “hi,朱古力。”楼隽书朝我摆手。 今天的她穿着一件海军风的针织连身短裙,两条雪白笔直的大腿交叉着,露出的脚趾上抹着猩红的指甲油,显然是点睛之处。 “你,你怎么会来?”我发现走过她身边的同学都忍不住回头看她,楼隽书果然到哪都是焦点。 “我怀念我的母校啊。”楼隽书笑起来。 她的长发被编成两条松垮的麻花捶在胸前,不显老土反而有种随性的可爱。 “小楼,这边走。”这时身后一个老师对着我们招手。 我一看,对方是校办公室的赵主任,虽然他平时不授课,但老师排课调课都归他管,是校长的得力助手。 “我一会再来找你。”楼隽书说着一摇一摆地和赵主任走了。 “她,她是不是廖凯生日会上那个女生?”我没想到侯常风也跟着我出来了,“叫什么来着,楼,楼……” “楼隽书。”我说完自顾自朝操场跑去。 后面的侯常风也跟了上来:“你去哪?一会要上课了。” “还有二十分钟呢,我去操场跑一圈。” “好啊,我陪你。” 我扭头看他,侯常风笑着继续说:“上次我们还没分成胜负呢?” “二十分钟可不够分出胜负。”我不再口气生硬,既然我们现在选择做朋友,就不该把自己的小情绪发泄在他身上。 “跑个八百米足够了。” “这可不公平,你毕竟是男生,这么短的距离肯定是你爆发力强。” “好啊,那改天你邀战我肯定奉陪。” “到时再说吧。”侯常风提起那次长跑突然让我想起一个未解之谜,“对了,你认识张佩奇吗?原来一班的那个。” “张,佩,奇?“侯常风挠挠头,“不认识,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果然不是侯常风。 那到底是谁把那封信塞到我抽屉里的呢?其实那次以后,我又找过一次张佩奇,谁想他像见鬼似的拔腿就跑,口中还含糊地叨念着:“我惹不起你,惹不起你。” 以张佩奇的小人品行当然不可能主动承认错误,显然是有人逼他写了这封信,然后这个人又把这封信塞进了我的抽屉。这么看来,这个人是在操场上看到张佩奇故意把足球踢到我的脚步,致使我绊倒,才做出这一正义之举。问题是,当时操场上那么多人,究竟是谁帮了我而不现身呢? 难道,又是齐霁?可齐霁连帽子都给我戴上了,没道理不现身啊。呃——,话说我也没有向齐霁求证过此事,回想起来,在我收到那封信的当天齐霁是邀我一起回家的,然而就是因为侯常风,导致了我们的误会,于是齐霁对我就开始了冷战期。 也就是说,也许那天晚上齐霁会向我说这件事,只不过错失了机会,这事也就从此石沉大海。这么一分析很有道理啊,难道齐霁真的是那个送信的人?! 可话又说回来,张佩奇这种小人要不是被抓个现行或是被强逼威胁(比如之前廖凯对他那样)怎么可能写这封道歉信呢?就齐霁那样的文气书生,能威胁到张佩奇?无法想象的画面。 我突然有种去向齐霁求证的冲动,可是,事隔这么久,是不是有点傻呢?谁会在乎? 哎,可是我在乎啊。 我和侯常风回到教室,坐在后面的男生揶揄道:“老大,你们去了哪里?满头大汗的。” “做运动。”侯常风语调轻松。 “哦,原来是一起做运动啊。”男生笑得更欢了。 “别想歪了。”侯常风一捶对方肩膀,“我们是去跑步。” “哎呦,我又没说错,是老大你想歪了。” 我在一旁不明白他的话有什么好想歪的,却见侯常风一脸尴尬地看着我。 我装作没听见,拿出课本准备上课,看了几眼却又忍不住悄悄瞟向齐霁的方向。 右前方的齐霁微微把身体侧向左后方,正默默地看着眼前的英文书,不知是不是感应到我在看他,他突然调正了坐姿。 我只能在心里暗暗叹口气,究竟什么时候,我和齐霁的关系才能恢复到过去? 午饭的时候,楼隽书出现在教室门口。 “朱古力,请我吃饭吧,我好想念学校的炸猪排哦。” 食堂的饭菜我还是请得起的,于是愉快地点头了。 谁想,楼隽书一气点了四五个荤菜把我一周的饭票都吃完了。 “你吃得掉吗?”我有点小心痛。 “朱古力,你小看我啰,告诉你,我还是手下留情了。” “你不减肥啊?” “减肥?”楼隽书朝我白眼,“我又不是你表姐,我天生吃不胖,再说你看我的身材需要减吗。倒是你,是不是为了扣几张饭票,每天都吃得很少?” “哪有,我吃得很多的。” “你饭确实吃得很多,三两啊,天哪,哪个女孩子吃饭吃三两的。” “我,我怕下午肚子饿。”其他同学都有自带小零食,我又没有。 “行了,快找个座位吧。”楼隽书突然眼睛一亮,“噢,那不是齐霁吗,他旁边正好有空座,我们快过去。” 齐霁!齐霁啊,哎,好尴尬的…… “hi,齐霁,好久不见。”楼隽书笑颜如花地和齐霁招呼。 我心想,什么好久不见,廖凯的生日也就在不久前。 “你怎么会来学校?”齐霁面露惊讶,但看得出里面还带着喜悦的色彩,相反,看到我的落座后就显得有点漠然,连招呼也没和我打,我也作罢,低头扒饭。 “我来做间谍了。”楼隽书狡黠一笑。 我抬头,心想刚才她可不是这么说的。齐霁也是一头雾水。 楼隽书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这事你可不要声张,现在的高校,老早就开始暗抢生源了。我啊,就是被我们校长派来侦察情况的,哎,本来我也不想趟这潭浑水,谁让上次阿凯生日宴会上,被我们那狡猾的校长知道我在高中的辉煌历,于是,就这样啰。” “那次生日宴会,你们校长也来了?”齐霁问。 “我也是惊讶,没想到廖老爷子居然和我们校长交情不错,怪不得死活让阿凯考我们学校。” “那你现在侦察的怎么样了?” “哎,别提了,你也知道,我后来考了艺术系,你们校长当初可是气得不轻,总算t大名声不错,外人也就看学校不看专业吧。” 这点楼隽书说得没错,通常考进名校的学生都会被风光的请回母校做学习心得的演讲,楼隽书在校期间就多次被要求干这事,谁想出了校门却未被请回来一次,足见校长当时有多痛心了,你说让一个考上艺术系的学生回来讲高考心得,多没说服力。 “齐霁啊,你明年有兴趣考我们学校吗?”楼隽书献媚地望着齐霁。 “呵呵。”齐霁笑起来,“以我的成绩还不至于劳烦你来挖掘吧,要挖,也是挖祝福啊。” 齐霁突然提到我,让我差点被饭噎着,连忙喝口汤。 “她?她当然是考我的学校啰,祝福,你说是吧?”楼隽书拍着我的肩膀。 我用餐巾纸抹抹嘴巴,抬眼看齐霁,我其实最想知道齐霁考什么学校。 齐霁静静地看着我,眼神中既没有先前的淡然也没有想象中的期待,仿佛是一个第三者在聆听别人的故事。 “我,我还没有想好。”我失望地嘀咕。 “我倒是挺想考你们学校的,就怕连最低分数线也达不到。”齐霁突然眉眼一笑。 我有点意外,原来齐霁想报考的是t大,可是凭齐霁现在的成绩确实很玄,如果我也报考t大,将来我们未必会在一个学校。 哎——,我在想什么?现在我和他不也在一所学校,可又怎么样?照样落到这种局面。 “哎,这有什么难的,让朱古力做你私教啊。”楼隽书语出惊人,“当初阿凯要不是我,也进不了t大,你基础可比当时的阿凯好多了。反正,以朱古力的成绩进t大是绰绰有余,帮朋友嘛,义不容辞,你说是不是?” 楼隽书推推我,我还没来得急反应,齐霁就抢先一步,祈求地看着我:“祝福,你愿意吗?” 在齐霁那样的眼神下,我简直被打击地毫无思考能力,机械地点点头。 随后,齐霁和楼隽书说了什么我根本没听进去,整个脑子就像卡带一样,只回荡着一句话“祝福,你愿意吗?” 祝福,你愿意吗? 愿意,我当然愿意!一百个愿意! 第三十一章 私欲 我对齐霁的课外辅导定在每周六,和舅妈和表姐,我只说去同学家做功课,在学校我们也刻意回避此事,这是我要求的,因为不想看到大家异样的目光。 当然打心底里,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独享和齐霁在一起的时光,不被人打扰地长久下去。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卷着被子开始嘴角上扬。 周五,齐霁突然很绅士地问我:“明天一早要来接你吗?” 我心里一阵甜蜜,但还是摇头了:“不用,反正我们两家离不远,一部车就能到。” 齐霁对我终于不再冷漠,我不知道是该感谢楼隽书还是邵逾朗?想到邵逾朗,我突然有点担心,他迟早会知道这件事,显然他肯定是反对我的决定,但是,这毕竟是我的决定啊! 周六,我特意挑选了一件连衣裙穿上,当看到衣橱里那只邵祯霏送我的包包时,我忍不住对它说:“也许不久,就该你出马了。” 来到齐霁的公寓,我乘上电梯,对着电梯里的镜面顺了顺头发,为了表现的淑女,我特地把头发散开,只在头顶挑起一撮用个蝴蝶结别上。谁会想到三年前那个因为土气被男生欺负的祝福也会穿上洋装,也会为男生装扮自己,也会明白淑女的意义。 开门的是齐霁,他穿着清爽的蓝色polo衫和米色休闲裤,微微冲我一笑,很自然地把我领进门,我小心翼翼走进客厅,一切都和上次来一样,宽敞、干净、整洁又不失现代的时尚。 “随便坐,别客气。”齐霁边指沙发边到冰箱里给我拿饮料。 “谢谢。”我双手接过,不知怎么有点浑身别扭,更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书包不放下吗?”齐霁也坐到沙发上。 “哦,哦。”我连忙解下书包放在腿上,低着头机械地拿起饮料喝一口。 “祝福老师,我们从哪一门开始呢?物理吧,我物理最差。”齐霁半斜着身子侧向我。 我更是一阵惶恐,习惯了齐霁的不冷不热,面对他的突然亲切,我居然有点难以适从,仿佛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幸好齐霁没有发现我的不自然,他把茶几往前面搬了搬,坐到地毯上,然后拿了个抱枕放在身边,边拍边仰头看着我笑:“来,坐。” 齐霁的笑如和风般温柔,让我顿感受宠若惊,竟然不自觉地开始屏息,好像一喘气,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怎么了?”齐霁侧头。 “我,我坐对面吧。”我慌张地捡起抱枕绕到茶几对面坐下,低着头只管翻书包,脑子里却浑浑噩噩毫无头绪。 我的慌乱太过于暴露自己,齐霁伸手按住我在书包里胡乱翻找的手,我的心“咯噔”一下,窘得不敢抬头,事实上,从刚才到现在我的头犹如耷拉的黄豆芽没抬起过半分。 “是因为我吗?”齐霁缓缓吐出几个字,却字字打在我的胸口。 我咬着下唇,突然有点想哭,不知是感触于齐霁许久没有的温柔还是被窥破心思的害怕,总之,我心乱如麻。 直觉让我想抽手,齐霁却按得很死。 他突然起身探过来,勾起我的下巴,还没等我反应是怎么回事,齐霁的脸就近到我无法想象。 我睁着眼睛,周围的世界就像潮水般哗哗倒退,然后是一片模糊,唯一清晰地只是嘴唇上酥麻的感觉。 “祝福。” 我听到一声低低地呼唤,张嘴要回应,还没发出声音,嘴里就闯进一个东西,然后开始翻搅我的舌头,如同风卷残云般掠夺我的呼吸。 我难以忍受地猛推开齐霁,皱眉捂着嘴巴:“你干嘛?” 齐霁背靠着沙发,胸口起伏着喘息,脸上却不以为然:“这才是接吻,真正的接吻。” 看到他那般模样,我心口一刺,用力站了起来,骂道:“你这个王八蛋!臭狗屎,下流胚……” 骂着骂着,我的眼泪止不住掉下来,这是我喜欢的齐霁吗?我喜欢的人怎么能这样对我! 齐霁站到我面前,伸手抹我的眼泪,却被我猛拍掉。 “你又不是第一次被我亲,有什么好哭的?”齐霁定定地看着我,满脸不可思议的疑惑更是让我气不打一处来。 “我告诉你!我要是再敢对我这样试试!”我板起脸,“我,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不知道。”齐霁意外地垂下眼帘。 “啊?!”真是太不可思议的回答。 “我以为你喜欢我,可是你却和那么多人纠缠不清,我不明白你有什么魅力,让侯常风和邵逾朗都对你示好。”齐霁露出严肃的表情,“我才要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张着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明明是他对我忽冷忽热,怎么就成了我是个周旋于几个男人间的坏女人了? “侯常风的事,上次你也是知道的,那是场误会,是他的一厢情愿。现在,他也已经有了女朋友,我们只是朋友。”我辩解道,“至于邵逾朗,他完全是个花花公子,他本来就喜欢和人开玩笑,他只是把我当妹妹,我们根本没有什么。” “那只是你这么觉得,廖凯生日那次,侯常风曾问我佟彤还是不是廖凯的女朋友,他分明是想刺探你是否也去,当我告诉他可以带女伴时,他却没有带女朋友来。”齐霁眯起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这,这也不能代表什么吧。” “呵呵。”齐霁扯扯嘴角,“你是真不知道吗?男人会和一个他没有追求到的女生保持朋友关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对她还抱有希望。他之所以没有带女伴来就是希望和你有独处的机会。” “这……”仔细想想,最近侯常风对我是不错,以前对我那么霸道的他确实像变了个人。 “不管他怎么样,我反正不喜欢他。” “那邵逾朗呢?你们从洗手间那次一直暧昧到现在,什么哥哥妹妹,这分明是借口。” 我承认,对于邵逾朗,我是怀着复杂的情绪。在他作弄我的时看他很讨厌,在他流露出男性一面时会莫名紧张,在他关心时又会感觉他很亲切。 “邵逾朗对女人向来有一套,但从来都是游戏态度,更不会去干涉他人的感情,可对你却是例外,那天的挑衅和诋毁完全在我意料之中,因为之前我在他面前酒醉过一次,所以那天其实我是故意装醉,他果然伺机在你面前挑拨我。” 我疑惑地看着愤愤诉说这一切的齐霁,这样的齐霁真的好陌生,我没有想到大家都是这么心思缜密的人。表姐是,楼隽书是,侯常风是,邵逾朗是,就连我喜欢的齐霁,也是…… 是啊,我早该料到,齐霁的心思如此难猜,怎么会不缜密呢? 我呢,我就是个心境明亮的人吗?显然,我也没有那么坦荡。面对楼隽书,为了得到她的庇护,我甘愿做她的仆人,从此我摆脱了被人欺负的厄运;面对表姐,她的高傲和优越,让我暗自希望她和廖凯分手,结果希望成了现实;面对邵祯霏,不管她是否温柔性格好,出手大方却是不争的事实,内心希望得到她好感的我不惜诅咒和刺探她的情敌。 每个人都有私心和欲望,只不过有些人敢于表现,有些人暗藏不露,有些人则是敢想而不敢做。我就属于后者,与其说是没有私欲,不如说是不敢付诸于行动。 所以,齐霁说得没有错,对于侯常风我是抱着化敌为友的态度,之前和他闹得如此僵现在照样能把他当朋友;对于邵逾朗,在得知他有把我当女人看时,内心是骄傲的,能得到阅人无数的邵逾朗认可,无疑证明我和表姐的美貌出于一个血统。 “怎么了?无话可说了。” 我深吸口气,抬起头,平静地说:“齐霁,说实话,就算我喜欢你,我们也是没有未来的。” 如果说邵逾朗是有目的性,那之前廖凯的告诫绝对是出于真心,同样的话两个人来说,就是事实最好的证明。 “我们这么年轻,未来太遥远。” “可我怕自己陷得太深,我就这么静静看着你不行吗?”我有点动容,“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只要你像现在这般对我,不要无视我,我就满足了。” “呵,呵呵呵。”齐霁突然仰头笑起来,轻蔑地说,“这样你就可以周旋在我们三个人之间吗?” 我没想到自己的真心却被齐霁如此误解和侮辱,忍不住叫道:“好啊,那我们就交往啊!到时候看谁先甩了谁!” 第三十二章 后悔 不管恋爱的结局是喜是悲,每个人的恋爱总是从甜蜜开始,然而我却并非如此。 我和齐霁的开始只为争口气,为证明我不是个三心二意的女人,而且绝不会成为先甩齐霁的那个。这是如此的荒唐可笑,因为我当然只喜欢齐霁一个,当然不可能先对他放手,这种毋庸置疑的事现在却成就了我们恋爱的开始。 周一大早,我刚下公交车,就在站台上看见齐霁。他摘下耳机,面无表情地来到我身边和我并排往学校走去。 “怎么,要招告天下,我们在交往吗?”我斜他一眼。 “怎么,你难道怕大家知道吗?”齐霁也不客气。 我无语地翻白眼,从齐霁答应我那赌气的提议开始,我就该知道他其实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否则也不会对我忽冷忽热、疑心重重。 侯常风对我们的同进同出生有疑问,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我用不高不低齐霁恰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我们在谈恋爱。” “什么?你们?”侯常风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到极点,“你们什么时候?怎么会?为什么?不可能啊!” 侯常风有点过度的反应让我不得不想起齐霁所说的话:男人会和一个他没有追求到的女生保持朋友关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对她还抱有希望。 难道,侯常风真的对我…… “咳咳。”侯常风兴许也察觉到什么,他收敛起惊愕的表情,整出一副稀疏平常的样子,“我的意思是说,你这个三好学生也会在这节骨眼上谈恋爱。” 侯常风的话没错,高三!大家都在你追我赶争分夺秒地抓学习,我成绩固然是好,可也没好到足以对高考掉以轻心。重要的是,我是背负着奶奶妈妈爸爸的希望来到上海读书,我的目标就是上海三甲高校的热门专业,齐霁考得或好或差,将来有父母可以撑腰,而我,靠得只有自己!所以,高考对于我来说,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因早恋成绩一落千丈的事我不是没听过没见过,就连楼隽书,当初也没在高中时谈恋爱。我,一个被齐霁一笑一颦左右的人,能把持住不分心吗? 前天头脑一热,说了交往的话,现在细想来,竟有些后悔。和齐霁交往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可真当它发生时候,我内心是退缩的,不但是害怕影响学业,更害怕分手的痛苦。就像楼隽书的恋爱一样,不管开始的时候多么如漆似胶,爱情总有淡去的时候,而我真正害怕的是,先淡去的那个人是齐霁。当他和我交往后就会发现,其实我既不会像上海女孩一样撒娇,又不会时髦地打扮自己,甚至可以说有点无趣,像我这样的人怎么能霸占齐霁的心呢?如果当我投入了过多的感情,有天却被齐霁抛弃了,能保证不影响到学业吗? 既然知道结局,悬崖勒马才是正确的做法! 放学后,我迅速收拾好书包快步往外走,然后转身上了三楼,在三楼的走廊往下看,只见已经追到一楼的齐霁左张右望,正焦急地寻找我的身影。 我紧扣着扶手,心里就像装着块大石头,又沉又堵。我不得不深吸口气,慢慢,慢慢就会好的吧,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学姐,你怎么上来了?”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嗲嗲地叫唤。 我转头,是小悦。 “哦,我,我……,我想告诉你,侯常风今天被老师留下来罚写作业了,可能会很晚回去。”我灵机一动。 “高三,确实挺紧张的,现在我平时也不和他一起回去,怕影响他学习。”小悦抿抿嘴,“我知道他学习不是很好,但现在上了高三,明显比以前用功了点,不过要考上大学还是……学姐!” 小悦突然拉住我的手:“姐姐,我听说你成绩非常好,又是他同座,平时能不能多教教他,他一男孩子,一定不好意思开口。” 面对小悦担忧的眼神,我点点头,侯常风真是前世福气,找到这么好的女孩。 和小悦告别,我见齐霁也走远了,悄悄回到教室。 侯常风对我折而复返面露惊讶:“你不是回去了吗?” 我放下书包,拿出课本,装作没事:“书本太重了,我想留在学校预习完再回去。” “哦。”侯常风低下头继续做作业。 我见他一会挠头,一会咬笔杆,就是迟迟不下手。我伸长脖子,看到他的作业本上满是老师划得叉,简单的几道数学题居然只对了两道。 “老师教得公式和定律,你得套用啊,光盯着题目看有什么用?”我忍不住开口。 侯常风条件反射地捂住作业本,有点不好意思地转过头:“你,你预习你的功课啊,干嘛管我。” “我怕你坐到天亮也没解开题目。”我翻开数学课本,把印有定律的那页推到他面前。 侯常风扭扭捏捏地接过,调整了下坐姿,拿大半个后背对我。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摇头,男生怎么都这样死要面子。 等我预习完明天的课程做完今天的功课,教室里也只剩下我、侯常风和几个住校的学生,我看看表,时间不早了,因为现在高三,舅妈平时减少了我的家务量,可过了饭点,总不好。 “哎,你作业写完了吗?”我推推背对着我托着脑袋的侯常风。 他居然头一低,差点撞到桌子上,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真有你的,竟然睡着了。” “咳咳。”侯常风干咳了两声,伸伸腰,“你先回去吧,我,我还要做一会。” 我一把抓过他的作业本,想看看他究竟写了多少,侯常风却眼疾手快地扑过来,我伸手往后仰,侯常风整个身体压过来……我们突然都意识到两人的距离近得只剩几公分,他的小眼对着我的大眼,好不尴尬。 侯常风迅速撤回身子,拉扯了下衣服,连声音都有点微抖:“你,你把作业本还我。” 我放下作业本,看了眼,修改的地方居然还有大半空白。 “你这样怎么行,时间花下去,效率却完全没有。”没有责备相反我倒是有点担心他。 “可我不会做啊!我基础太差,连高二的数学都没学好。”侯常风皱起眉,粗暴地夺过作业本,“你管你回家吧!” “你既然不懂怎么不知道问我?”我没有生气。 侯常风诧异地扭头看我,支吾起来:“我,我怎么知道你愿不愿意教我?你,你对我不是,不是向来很冷淡的吗?” 侯常风越说越轻,我没想到自己的无意识在侯常风看来竟然是一种“冷淡”,是啊,我眼里只有齐霁,对侯常风不是嫌他烦就是无视于他。 “班主任让我和你坐在一块,不是为了互帮互助吗?”有点愧疚的我想用微笑来化解我们的误会,“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吧。” “真的吗?”侯常风难掩喜悦之色,“那如果我有很多问题要请教你,你会不会觉得很麻烦?” “看到你今天做功课的效率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以后每天放学后留下了我给你辅导,明天把高一和高二的数学课本都带来。” “真的!”侯常风的嘴简直咧到了耳根,“我语文、物理、化学都很差,只有英文稍微好一点。” “光靠我是不行的,周末让你父母给你请辅导老师吧。” “那——”侯常风期待地看着我,“我请你做我的家庭老师行吗?” 我没想到侯常风会提出这个建议,愣了一下,想到周末自己在给齐霁补课,如果我已经决定不和他在一起,补课岂不是会让我们很尴尬。齐霁家这么有钱,再好的家庭老师也请得起,当初我因齐霁的冷漠闷闷不乐,忽然齐霁向我抛来橄榄枝,毫不犹豫就接过了,现在想来,他目的并不是要请我做家庭老师吧,可是,既然齐霁也是有心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要挖苦我呢? 哎——,你看你看,齐霁又在影响我的思维了,不!我再也不要为他心烦! “我也就随便说说,高三了,大家学业都是很重。”侯常风见我没接话,给了个台阶。 “别说这个了,先把今天的任务完成吧,否则你真的回不了家了。” “祝福,谢谢你。” 我仰起头,侯常风不好意思地朝我笑了笑。 这是侯常风第一次和我“道谢”,比起之前的“道歉”,这次似乎更让我有所感触。以前的我确实有点怕他,因为他的霸道强势,因为他侮辱我的话语,在我眼里他就是那种得不到就翻脸变仇恨的男生,所以即便他主动和我道歉,主动和我和好,我也并未当回事,因为在我心里并未认可他这个“朋友”。可是最近,我确确实实感觉到他的变化,他不再像小霸王般咄咄逼人,他变得平易近人,甚至有时让我感到和他相处比和齐霁容易多了。 也许,渐渐的,我也接受了他这个“朋友”,一个我以为这辈子和他成不了朋友的人。 第三十三章 最短暂的初恋 结束对侯常风的辅导已经是晚上八点,期间我到学校小卖部打了电话给舅妈,又买了几个面包充饥。 侯常风硬是把面包的钱给我,还坚持送我回家。 “因为我弄到这么晚,我过意不去,我有车,送你回家很快的。” 我想一个人回家是有点不安全,于是坐上了侯常风那辆没有后座的自行车,我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坐上这辆车了,谁想事情远比想象中要多变。 “祝福。”背后的侯常风叫了我一声。 我抓着前把手,没有回头,等待他接下去的话。 习习的凉风吹起我的刘海,街边的路灯散发出柠檬的光芒,突然有点心旷神怡的感觉。 “祝福,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侯常风轻轻开口。 一辆车子驶过,侯常风以为我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你以前是不是挺讨厌我的?”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不讨厌你呢?”我侧过脸,仰起头。 侯常风低头看我一眼又继续看着前面的路,面容却很僵硬。 “呵呵。”我笑了,“开玩笑呢,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 侯常风又看我一眼,表情松弛了点:“你帮我补习,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吗?” “嗯。”我点点头,“说实话,我以前不是讨厌你而是害怕你。” “为什么?”侯常风惊讶。 “就是——”我想了想,“就是一种感觉。” “那你现在就不怕我了吗?” “奇怪,不怕也是一种感觉。”我笑起来。 过去的侯常风在我眼里就是一群男同学中的老大,人高马大不说,还挺有威严,让人避而远之。现在的他,不知是不是因为坐在他旁边习惯了,我发现他也是个喜欢和同学嬉笑打骂的大男生,加上刚才他因为我几次讲解都还不明白时露出的受挫样,更让我觉得他其实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孩子。 “不怕,不怕吗?”侯常风突然边笑边扭动起车头。 “哎!哎!”我吓得紧抓着前杠,扭头瞪他,“你可别在马路上开玩笑。” “马上到你家小区门……”原本还在和我开玩笑的侯常风突然止住了声音,定定地注视着前方。 我回头朝远处看去,昏黄的路灯下伫立着一个长长的身影。 刹那,我的心“呼”地堵到了嗓子眼,他!我以为他早就回家了。 “那是齐霁吗?”侯常风闷闷地问了声。 “是,好像是。”我有点结巴起来,不敢想象即将发生的一切。 “他现在是你男朋友,看见我肯定会不高兴,我在这放你下车吧。”侯常风说着停下了车。 我边跳下车边朝齐霁的方向看去,他似乎也注意到我们这边,身子慢慢转过来。我条件反射转过身,背对他,仰头和侯常风说:“要不,你,你还是帮我去解释一下吧。” “我去不会火上浇油吗?我是无所谓。” “那怎么办?”我困惑地皱起眉,原本齐霁就对我和侯常风颇有微词,现在更是跳到黄浦江也说不清了。 “祝福!” 就在我和侯常风磨机时,背后响起了齐霁的叫声,这一声叫得我莫名抖了下,按照齐霁平时的音调刚才两个字绝对是高分贝,且夹带着怒气。就连侯常风也感觉到了,他深吸口气,有点严肃地说:“走!我帮你去解释。” 说完他推着自行车大步朝前走去,我无不懊恼地拖着步子跟上,原本想和齐霁来个和平解决,现在反倒像是我做贼心虚了。 待我们走近齐霁,我一度以为自己眼花或是刚才心虚错觉了,齐霁丝毫没有生气的神色,甚至是面带微笑地对侯常风说:“辛苦了,谢谢你帮我把祝福送回来,不过她帮你补习,也是理所当然。” 我和侯常风顿时愕然,齐霁怎么知道我帮侯常风补习了!难道他找不到我后又折回教室了!可我仔细一打量,齐霁根本没有背书包,说明他是回家后又出来了。 “是啊,那——”侯常风迟疑地看看我,“那我回去了,明天见。” 侯常风的自行车行远后,我随口问齐霁:“你怎么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刚才还和颜悦色的齐霁突然打断我的话,“刷”地拉下脸孔,“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一时不能消化这一突然变化的我愣在原地,惊讶地望着齐霁。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齐霁紧逼一步,“你以为你甩掉我就能回来和侯常风神不知鬼不觉地打情骂俏了吗?” “如果我真想和侯常风怎么样,干嘛要在学校!”被冤枉我也很气。 “那你放学后干嘛跑那么快!既然都跑了为什么还要回学校!上次在车站也是,你明明就是和侯常风上了车,还骗我说为了把他引开,那这次是什么,为了把我引开吗!!”齐霁越说越大声,平时温文的样子荡然无存。 很多事情分开来没有错,联系在一起就出问题了,我避开齐霁是真,折回教室却是偶然,可是说了齐霁会相信吗? “无话可说了吧。”齐霁仰天冷笑一声,“既然你这么喜欢侯常风,好!我退出,我再也不想和你这个花心的女人搞在一起了!” 说完,齐霁转身就走,我一把抓着他的手臂,眼泪顷刻滚落下来:“齐霁,不是这样的,我喜欢你啊!我只喜欢你!” 齐霁咬着下唇,起伏着胸脯:“你的眼泪再也打动不了我了!” “齐霁!齐霁!我错了,我错了!”我索性抱住齐霁的腰,边哭边哀求。 “我给你太多机会了,每次我想和你在一起时,你总是让我失望。”齐霁哽咽道,“我瞎了眼,以为你很单纯,没想到你居然懂得如何玩弄男人!” “不是!不是!”我猛摇头叫起来,“我真的什么也没干!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相信?呵呵。”齐霁苦笑,“那也要你让我相信啊!” 我从未见过齐霁这样的表情,那种目空一切的绝望,就像一把匕首一刀刀割在我心上。 我捂住胸口,慢慢坐到地上,不忘死死拽住齐霁的裤腿。 “行了,你放开我吧。” 齐霁想抽腿,我几乎是扑倒在他脚边,虽然胸口难受得喘不过气却怎么也不松手。 “祝福!你别这样!”齐霁蹲下身子,想要掰开我的手指。 我不放! 就是不放! 死也不放! 以为自己并没有那么那么在乎齐霁,以为自己还没陷入太深能够抽身,以为琼瑶阿姨的连续剧只是信手捏来,没想到当有天自己成了爱情中的女主角时,也会哭天喊地抱着男人的裤腿求挽留。 然而,作为男主角的齐霁并没有因为我的异常举动有所退步,他连拉带拽把我拖起来,冷冷地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可你喜欢的不止我一个!” 我眼泪婆娑泣不成声:“那你,那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呢?” “我已经对我们的关系厌倦了,回到原点也许才是最好的归宿。”齐霁叹口气。 “什么意思?”我用手抹去眼泪鼻涕。 齐霁微微皱起眉,从口袋里摸出块手帕递给我,我接过这块散发着香味的手帕,不忍心擤鼻涕只是擦了擦眼泪。 “我不再想知道你究竟喜欢谁,究竟和谁在一起,你之于我来说就是朋友的朋友、普通同学而已。” 昙花在凋谢之前也总有灿烂的时刻,而我的初恋、我的爱情花期,短暂的还未展开花瓣就被扼杀了。我不明白,扼杀它的凶手是谁?是齐霁?是我?是侯常风?又或是邵逾朗? 我以为爱情其实是很明了的事,你爱的人他(她)也爱你,就那么简单。可到了我这里,为什么就那么不顺利?我爱齐霁,毋庸置疑;齐霁爱我,显而易见。然而,结局却凄惨的令人无法接受。 齐霁去意已决的脸让我无言以对,我如此挽留,他也无心回头,我也没什么好遗憾了。也许,喜欢上齐霁就是个错误,我们都不是对方合适的那个。 我唯一心痛的是齐霁对我的误会,谁都不想被冤枉。 可是,如果那个人坚信于你,误会又怎么会产生? 第三十四章 楼隽书的男人们 第二天一到教室,侯常风就关心地问我:“昨天没事吧?” 我无奈地笑笑,没有回答。这时,齐霁也走了进来,我连忙低头整理书包,显得无比尴尬。 侯常风自然也感觉到我和齐霁之间不寻常的气氛,凑过来:“还是我去解释吧。” 边说他边要站起来,我一把拉住他,无声地摇头。 侯常风皱眉看着我,作罢。 下午放学时,我突然想起什么,问侯常风:“你高一高二的数学书带来了吗?” 侯常风朝齐霁的背影看了一眼,犹豫着拿出来:“拿是拿来了,不过,今天……” 我脸色平静:“既然拿来了,我们就开始吧。” 我人正不怕影子歪,我也已经厌倦了齐霁的猜忌,我就是要在你眼皮底下做给你看!让你看清楚,我到底是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谁想,齐霁“呼啦”一下站起来,飞快地收拾好书包,甩在肩上,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我有点不是滋味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你不想和齐霁和好了吗?我这补习也不差一两天。”侯常风担忧地看我,“他明显是误会我们了,昨天哪个不知死活的搬弄了是非,让我找出来非扭断他的脖子。” “不是因为你的事。”我默默地说,单就这件事怎么可能如此,我和齐霁的误会不是三言两语的事,他这个小心眼! “别管他了。”我不想他来影响我的心情,翻开课本。 侯常风的基础远比我想象中的差,怪不得连些简单的题目也做错,做对的也是一半靠了运气。 我用红笔把重要的公式圈了一遍:“你先回去把它们都背出来,连带公式下面的例子也要看,看不懂明天再问我。” “这么多。”侯常风耷拉下脑袋。 “又没让你一晚上看完,每天保证看五个,然后再把前一天看过的巩固一下,这样才记得住。”我推推他,“你看看你的课本,新的和没用过一样,我回去把我的笔记翻出来给你。” 侯常风抬起头,抿着嘴笑起来:“祝福,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是受人所托。”我斜他一眼。 “谁?我妈?”侯常风惊讶地看我。 “你妈?!我怎么可能认识你妈!” “那谁啊?” “等你考上大学了,我再告诉你。” “哦,那我非得努力才行。”侯常风乐呵呵地笑开了,“到时候会不会给我个大惊喜?” “也许。”我也用开玩笑的口吻回复他。 就这样,我的高三生活又按着正轨四平八稳地度过着。为了不让自己想念齐霁,我拼命用力地学习着,每天五点半起床,十二点就寝;为了不显露出自己悲伤的情绪,我和同学们常说说笑笑,完全像没事儿似的。 然而,只有自己知道,我的余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齐霁,每当他的身体有朝我这边偏的趋向时,我的神经都会紧绷一下,故作镇定却又不敢确认。 人就是个矛盾体,理智和情感常常会打架,也许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绝对方法。 失恋的当然不止我一个,表姐从一开始的抱有希望到后来的偷偷哭泣直至现在的冷若冰霜,印证着她和廖凯这段羡煞旁人恋情的最终结束,其实廖凯并不是那么无情的人,遇到我时还会充满愧疚地问起表姐的近况,但我知道他始终没有去找表姐。我没想到在他心中,楼隽书竟然比女朋友还重要,然而即便他和表姐分手,也没有和楼隽书走在一起。我不明白,廖凯究竟是因为楼隽书的家庭境遇同情她,还是真正喜欢她? 反之,楼隽书更是让我意外,她竟然也没趁虚而入的意思,他们依旧打闹嬉笑,称兄道弟。难道廖凯曾经说的,他不是楼隽书喜欢的类型是事实?如果是这样,表姐岂不是太可怜了,因为楼隽书她才和廖凯分手,结果楼隽书却不是真正的第三者。 为此,我在一旁偷偷留意过他俩,实在是越看越糊涂。说他们是朋友,没错,楼隽书对男友总是一副小鸟依人样,对廖凯却是大大咧咧,勾肩搭背。说他们是恋人,也没错,楼隽书和廖凯常常形影不离,出双入对。说他们是兄妹,更没错,两人平日里常斗嘴,可真遇到事了,廖凯却很袒护楼隽书,楼隽书也绝对力挺廖凯。 我本以为经过了这事,楼隽书和表姐遇见应该尴尬才是,没想到她不但毫无芥蒂还大言不惭对表姐说:“你真不和廖凯好啦?真不用我中间搭个桥牵条线什么的?” 表姐敷衍地笑而不答,转个身直骂楼隽书不是东西,贼喊捉贼! “她不是也没和廖凯在一起嘛。”我说。 表姐杏眼一瞪:“我怎么觉得你胳膊肘越来越往外拐了!楼隽书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她就两个字——虚伪!不是她从中作梗我会和阿凯分手!她就是想一边霸着阿凯一边又到处逍遥,你数数她交往过的男生,组成一个足球队还绰绰有余!” 楼隽书自上了大学,那些追求的男生就不再出现在家楼下,估计都到寝室门口去蹲守了。楼隽书对于男友的态度很是奇怪,她不喜欢把他们带到我们的小聚会中,导致每次聚会,她的手机总是响个不停。偶尔带来的男生,她又将对方冷落一旁,甚至还会在他们面前抽烟或是和邵逾朗举止暧昧。邵逾朗素来是来者不拒,搂着楼隽书也不管她男友要冒火的眼睛,常常气得对方中途走人。有次一个男友是火爆脾气,看到楼隽书和邵逾朗耳鬓厮磨,没坐一会就“呼啦”一下站起来,指着邵逾朗的鼻子大骂:“你小子有种就和我到外面单挑!” 邵逾朗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女人要是有心和你在一起,赶也赶不走;同样的道理,她要是决意走人,恐怕也是拦不住的事。” 对方被邵逾朗挑衅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我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他老哥却面不改色地仰着头:“我女人多了去了,不差她一个,你恐怕是找错了对象。” 待对方走后,邵逾朗斜眼楼隽书,撅着嘴:“你下次也给我说说清楚,要是这种暴走徒,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我可不干了。” “你不是处理得很好嘛,我知道你最厉害了。”楼隽书献媚地勾住邵逾朗的胳膊。 “得了吧你,有事求我就这德行。”邵逾朗用手指点点楼隽书的脑门,抽出手臂。 当然,楼隽书的男友中也有不吃这套的,任凭楼隽书和邵逾朗多亲密多暧昧,就算互喂食物坐大腿,对方也是巍然不动,旁若无事。 就连我这个旁观者也有点看不下去,为楼隽书的男友掬把同情的泪,我问:“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小书姐啊?她虽然既漂亮又聪明,可你看她这么对你难道不会生气吗?” “我知道她是故意气我的,我经得起考验。”对方平静中带着一丝悲伤,“男人一旦爱上她就会无法自拔,她身上有我们敢想而不敢做的胆魄,和她在一起每天都很开心,你会觉得原来自己活着是这么清晰的感觉。” 仔细想想哥哥的话,确实没错,楼隽书的自由奔放常常会做出异于常人的事,鬼点子也特别多,这样的她有种天生的吸引人,平淡的日子因为她而变得有趣,即便做坏事捉弄人也变得很有成就感。可是,作为朋友我们能长久地留在她身边,作为男朋友就没有这种福气,楼隽书的喜新厌旧在他们身上发挥得淋漓精致,楼隽书常辩解说:“感觉没有了让我怎么办啊?难道要食之无味地相处下去?我受不了!” 为此,廖凯也责怪过楼隽书:“别人最少也能相处个把月,你怎么就受不了了,感情到后来总是会转淡的,永远新鲜的爱情是不存在的!你现在是年轻是漂亮,有频繁换男友的资本,那以后呢,难道到了四五十岁也这样吗?你这样的心态将来要怎么结婚呢?” “结婚?呵呵。”楼隽书笑起来,“阿凯,你也想得太远了,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现在我有资本的时候就玩个够,将来自有将来的过法,或许哪天我对某个男人死心塌地喜欢得非他不嫁了也是指不定的事。” “就是,阿凯你真是过度操心了,你又不是她爸,她嫁不出去关你什么事!”邵逾朗也是玩乐派,他和楼隽书在男女关系上不分仲伯,唯一不同的是他喜欢脚踏几条船,还光明正大从不在女朋友间隐瞒。 至于一旁的齐霁,从不参与我们这种讨论,他不是静静地看书就是把玩着饮料杯。我和他之间的对话又恢复到了老三句:你好,谢谢,再见。 第三十五章 感动 我和齐霁间的变化毫不意外都落在邵逾朗眼里,一次他借故送我回家,问:“你和齐霁那小子又闹翻了?” “我怎么听着,你挺开心的。”我白他一眼。 “嗨,我早说了,齐霁不适合你,他那少爷脾气你有得受了,分手是好事。”邵逾朗说得极其轻巧。 “我们又没交往过,哪来分手,我们现在还是朋友啊。”被邵逾朗刺中痛处我不想承认,尤其是见到他那副一切都如我所料的样子。 “哈哈哈。”邵逾朗仰头大笑,他伸手勾住我的脖子,脸凑近得快贴上我的脸颊:“你们真没交往过?” “哎呀,哎呀,你干嘛!”我受不了得猛推他,突然想到我和齐霁短暂交往的事侯常风是知道的,没准他和邵逾朗提起过,于是推说道:“我们那,哪算什么交往。” 邵逾朗突然在我颈弯处轻啄一下:“乖,这才像我的小不点。” 我捂着脖子,惊呆了。邵逾朗并没有进一步地不敬,倒是自然地放开我,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抬抬眉,眼底却像个偷了腥的猫。 “常风那小子怎么手脚这么慢,这么个大好机会也不知道把握。” “你!你别叉开话题,你怎么能……”我的脸铁定涨得通红,邵逾朗这家伙,干什么不好,老是要占我便宜,我就那么好欺负! “哦,你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吗,我乐意啊。”邵逾朗嬉皮笑脸地走近一步,“亲你脖子不过瘾是吧,那好啊,我亲你嘴好了。” 看他要扑上了的架势,我吓得拔腿就跑,后面传来他笑弯了声音。 我愤愤地想,邵逾朗真是个危险的家伙,之前一次次放纵于他,他倒是屡试不爽。如果,如果他再如此轻薄我,我一定给他好看!当然,首先我得避免再和他单独相处,因为,其实,不到万不得已,我也是不敢得罪他。 于是,我借口高三的关系,极少和楼隽书他们出去,反正这也是事实,一来可以避开邵逾朗,二来高三冲刺时间,我不想在学校里看着齐霁后,课外再和他相遇。 这段时间,因为补习的关系,我和侯常风的关系日益亲近。他并未像邵逾朗说的乘机再次追求我,相反对学习的认真态度倒是我前所未见的,有次为了一道难解之题,居然半夜打电话请教我。当时我刚迷迷糊糊睡下,宁静的夜晚,刺耳的铃声把舅舅他们都吵醒了。 第二天,侯常风见到我就很愧疚:“昨晚真对不起,我没意识到已经这么晚了,可那题解不出,我真是睡不着。” “没事。”我笑了,“希望老天有眼,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给你个好回报。” 兴许老天真是听到我所说的,期中的模拟考试成绩下来后,原本倒数几名的侯常风竟然成了一匹黑马,一跃位居到了接近全班中游位置,就连班主任也万般不信,私下把我叫了去:“祝福,你考试的时候把卷子放放好,将来高考凭得是真才实学,现在的一切对他没有好处。” 末了,还补上一句:“要是有困难,就和老师说。” 敢情,班主任以为我是被侯常风要挟了帮助作弊。我也未作辩解,反正就像老师说的到时候靠得是真才实学,不过想到将来我那一板一眼的班主任抬眼落睛的样子就想笑。 “怎么了,被班主任叫去有什么美事吗?” 我看了看一旁的侯常风,鼓励道:“侯常风同学,表现不错嘛,继续保持,可不要偷懒哦。” “怎么可能!”侯常风拍拍胸脯,“我就是肝脑涂地,也不能辜负了你对我的栽培。” 看着他那一本正经搞笑的样子我忍不住嗤笑出声。 “我说,你现在能稍微透露点,到底是谁拜托你教我的?” 我正犹豫是不是要告诉他小悦的事,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偶尔一个抬头,发现当事人正出现在门口,于是朝侯常风努努嘴:“你女朋友来了。” 侯常风转头朝教室门外看了看,并未起身,而是转回头:“你周六晚上有空吗?” “应该没什么事。”我随口应着,看着门外小悦害羞张望的样子,“你怎么还不出去?” “我妈说要请你吃饭,你来吧。”侯常风只是盯着我。 “为了补习的事吗,不用那么客气啦,关键是你自己用功啊。” “你来吧,不然我回去不好交代。”侯常风半是讨好半是哀求。 见他如此,我也就答应了,他这才乐呵呵地背起书包出去了。 我看着他和小悦消失的背影,不由感叹:如果侯常风知道那个拜托我的人是小悦,该多感动啊。说起来,我和齐霁之间,都是他在为我做感动的事情,我却从未为他做过什么,难道这就是导致我们如今现状的原因?他的付出没有得到我的回报自然而然就开始怀疑和猜忌我?! 可是,可是!我真的是很喜欢齐霁的啊,我只是不会表达。 我既不会像表姐对廖凯小鸟依人的撒娇,又不如楼隽书的古灵精怪会制造浪漫。我只会默默在背后关注,暗暗在心里感动,就连表白也是犹豫不决,没有勇气。 我最大的勇气已经用在了挽留齐霁上,可惜当时已经于事无补,难以挽回。我一直在责怪齐霁的小心眼,却从未想过自己的不对,现在,我终于意识到了,可惜,可惜,真的可惜…… 周末,我赴约来到侯常风家,到他家楼下时忽觉两手空空有些不妥,于是寻觅周围有没有水果摊。 侯常风家附近有所市级医院,水果摊倒是不少,就是个个包装精美,想来也是价格不菲。 “小妹妹,要买水果吗?送人还是自己吃啊?”老板娘倒是热情。 “嗯,送……自己吃。”如果说送人老板娘必定推荐那些包装花哨的水果篮,我囊中羞涩根本买不起。 “这苹果怎么样?今早刚到的,新鲜,我给你装几斤。”老板娘说着就扯开一个塑料袋麻利地装起来。 就在这时,摊位上又来了个客人,他热络地和老板娘打个招呼,朝摊位上张望一下:“红提没了吗?今天家里来客人了。” “有,新到的,还没来得及拆封,我这就给你拿。”老板娘说着朝里屋嚷,“老头子,给侯老板拿些美国红提。” 侯老板?这人也姓侯啊。我不免抬头看一眼,对方中等个头,样貌虽不出众但也干净得体,年纪倒是很轻,完全不是我印象中那些大腹便便的老板样子。 很快,里屋的大叔拿着装好的红提出来,往电子秤上一放,“滴滴滴”按了几下,笑眯眯地对侯老板说:“103,算100好了。” 好贵!美国货果然是不一样。 对方从怀里摸出张大钞,接过大叔递过来的水果看也没看,打声招呼就走了。 这么贵的进口水果,他买得如此潇洒,果然很有老板派头。 我拎着苹果,不自觉地跟在侯老板身后,不想我们走得似乎是同一方向。我寻思着不会那么巧吧,难道他是侯常风的哥哥?可从没听他说起有个哥哥啊。 走了没多久,侯老板的手机响了,他接起寒暄起来:“……这不我刚回来,在我哥家住着呢……家里来了客人,改天我请你喝酒……他?他不行,你也知道他忙着高考,说请了个不错的老师,现在用功得不得了,能考上一本也指不定,哈哈哈……这不今天就是请老师吃饭来着,我不说了,对方该到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停住了脚步,这十有八九说得就是我啊。我是要上前打个招呼呢还是当作什么也没听见,绕个道再去侯常风家。 正想着,前方的人突然停住脚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一时手足无措,愣愣地看着对方,见他居然笑嘻嘻地看着我,顿时脸上火烧起来,他莫非认得我? “嗨,你小子和我玩跟踪啊。”对方放下手机,眼神越过我,笑得无比开心,脚步轻快地从我身边走过。 我不由长舒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这时,背后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美呢你,我要跟踪也跟踪她啊。” 我猛转过头,神情顿时严肃起来:“你怎么在这?” 第三十六章 侯常思 “啧啧啧,见到哥哥也不叫一声。”邵逾朗勾着侯老板的肩膀,边摇头边假惺惺地欲哭无泪起来:“兄弟啊,你不在的日子里连小妹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看看我,是不是没以前那么帅,那么有魅力了?” “行了你。”侯老板捶了邵逾朗一拳,“许久不见,你倒是得了恋童癖。” “啊哈哈哈。”这“恋童癖”三字一出口,邵逾朗立刻笑得人仰马翻起来,我脸上顿时也有点挂不住:我有那么小吗?也许在大人眼里,我确实是个小孩子,可这侯老板看上去最多也就比邵逾朗大个三四岁吧。 “兄弟有所不知。”邵逾朗绕到我身边,百般揶揄地盯着我,“这小不点脸长得是嫩了点,身材可发育得极好。” “色狼!”我气得死命打了邵逾朗一下,上次调戏我还不够,现在倒是正大光明起来了。 “哎呦,你下手真狠啊。”邵逾朗也不生气,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嘴脸。 碍于有外人在,我扭转身子气鼓鼓地往前跑,就听见侯老板似乎习以为常地开口道:“你小子逗人的功力可是日渐增长啊。” 邵逾朗却意味深长地补了句:“我可不是谁都爱逗着玩儿的。” 柿子挑软的捏吗?哼! 一口气跑到侯常风家门口,我顺了顺气,这才按响门铃。开门的自然是侯常风,他有点傻乎乎地朝我笑,也不把我迎进门。幸好侯妈妈走了出来,我连忙叫声:“侯妈妈好。” 侯妈妈长得高大,有点北方女人的架子(显然侯常风是遗传了母亲),嗓门也分外大,一开口就是东北口音:“来来来,快进屋,估摸着你快到了可就不见人影,还以为你找不着地儿了呢。” 侯妈妈边说边给我拿了双拖鞋,我一套,就像踩着条船似的,估计这家人也没脚小的了。 我进屋把水果递上去,侯妈妈笑呵呵地说:“你来我们可高兴得不得了,送什么礼啊,你以后有空就来玩,可别送什么东西。” 我心想:侯妈妈可真热情,我才刚进门就让我下次再来玩。 “愣着干吗,快带她进屋坐,我还有两个菜,马上就开饭了。”侯妈妈推推侯常风。 “侯妈妈,不用烧什么菜。”我客套道。 “呵呵,没什么菜,都是家常菜。”侯妈妈说着朝厨房走去。 我环顾了下四周,侯常风家干净宽敞,装修多为中式,墙壁上挂着不少字画,似乎和侯常风这个大老粗很是不相称。 “你爸呢?” “他在部队里,不常回家,要过年那会才回来。”侯常风也不坐,转悠了一下,指着茶几上的瓜果零食道,“你要吃什么,随便拿,我妈不常烧菜,几个菜也要折腾半天。” 我笑起来:“有你这么说妈妈的吗?” “我不骗你,我妈最拿手的是包饺子,一会你就知道了,难吃就少吃点,我反正是习惯了。” “你妈妈好像不是上海人啊?” 侯常风愣了一下,急道:“她是上海人,只不过以前一直住在东北,我从小可是跟着上海的爷爷奶奶长大的。” 侯常风这么画蛇添足地一解释,我突然想起当初他气急时骂我“乡下人”的事,也许从小被上海的爷爷奶奶带大,固然对这种观念很是深刻,在我面前也是要强调自己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会喜欢我这个“乡下人”呢?说句不好听的,他不是自取其辱吗? 侯常风见我不语,挠挠脑袋说:“东北也挺好的。” “反正上海最好是吧?”我有点赌气。 “那,那因为上海是国际大都市啊,不然,怎么那么多人要往上海挤。” 侯常风的话没错,母亲也是从小灌输我回上海的思想。 就在我们有点尴尬时,门铃响了,侯常风忙不迭地奔过去开门。 一定是侯老板回来了,照他的说法,他应该是侯常风的叔叔。 谁想进来的还有那个讨厌鬼。 “听说这儿有美酒佳肴,我也想掺和一脚。”邵逾朗笑着看我。 做梦吧你,侯妈妈的厨艺不精,你可是找错地方了。我暗爽。 听到动静的侯妈妈也探出脑袋:“呦,难得啊,朗朗你来玩了,晚饭阿姨家吃。” “阿姨,我要吃你包得韭菜饺子。”邵逾朗也不知道客气。 “有,有,你来自然是有。” 看样子,邵逾朗是这儿的常客,侯妈妈对他也很熟络。 “原来她就是常风的小老师!”一旁的侯叔叔见到我有点惊讶,转头问邵逾朗,“是你把她介绍给常风的?” “小叔叔,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她是我同班同学。”侯常风插嘴。 “哦,那是你把她介绍给逾朗的。” “都不是,小叔叔你没凭没据的,怎么尽乱猜,真会看人说事。” 侯叔叔突然意味深长地扫视了我们三人一眼,笑而不语。 “小叔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侯常风勒住侯叔叔的脖子逼问道。 他们年龄差不了多少,侯常风口上虽然叫着“叔叔”,可瞧他这会的举止,心里多半是没有把他当叔叔来看。 “哎呦呦,你仗着人高马大对叔叔大不敬起来了。” “侯常思,叫你声叔叔是客气了,你说,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邵逾朗啊,逾朗啊,救命啊,我可不想背上忘恩负义的罪名,你还是自己招了吧。” 邵逾朗不痛不痒地拿起茶杯,悠哉游哉地吹开茶叶,抿一口,这才抬起眼:“常思兄,我这就不明白了,我究竟做什么你不能说的啊。” 听到这么无耻的话,我吃在嘴里的话梅差点吞下去,剧烈地咳嗽起来。 “祝福小妹妹,你这又是怎么了?难道你也觉得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可是实话实说啊。我这么个大实在人,现在社会可是稀缺货了,可在你们眼里怎么倒成了坏人了?”邵逾朗边拍我的背边无辜地辩解。 我一边推开他的手,一边赏他几个白眼。邵逾朗这个老狐狸,说话滴水不漏,让我这个被欺负的人倒是哑巴吃了黄连。 “祝福,到底怎么了?”侯常风索性问起我来了。 “没什么,大家开开玩笑。” 邵逾朗听完笑得越发像只狐狸了。 侯妈妈忙活了一桌子菜,鸡鸭鱼肉虾,一应俱全,就是不如舅妈烧得精细,各个都用大盘装着,让人有种看着也饱的感觉。 侯妈妈使劲给我夹菜,不一会眼前就堆成了山,她还一个劲地说:“祝福,你吃啊,你人这么瘦就要多吃点。” 我连忙夹起一块红烧肉往嘴里塞,嗯,没侯常风说得那么夸张,虽不是入口即化,但味道不错。 “好吃吗?”侯妈妈问。 我点点头。 “那多吃点。”侯妈妈乐了,“一会的饺子才是我的拿手菜。” 侯妈妈说着就起身下饺子去了。 “你尝尝这个。”这时的邵逾朗突然把大白菜夹到我碗里,他笑道,“荤素要搭配。” 狐狸送上门的东西能吃吗?我迟疑了,抬起头,发现侯常风和侯常思都眼巴巴地盯着我看。怎么?这菜难道有玄机?不就是大白菜吗? 我夹起塞到嘴里,突然一股刺鼻的酸味就冲上了脑门,顿时挤眉弄眼起来。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 “这才是我妈最拿手的醋溜大白菜。”侯常风笑着给我递过来餐巾纸,“吃不惯吐了呗。” 这醋溜大白菜也太酸了吧,上海人烧菜喜放糖,我渐渐也适应了这种酸甜的口味。 “没事,没事,我第一次吃也是受不了,太酸了,都能把牙给酸下来了,吃吃就习惯了。”侯常思笑道。 看在侯妈妈如此热情和辛苦的份上,我还是硬生生地把它吞了下去,顺手接过侯常风递过来的茶水灌了几口。 正放下茶杯,就见侯常思咬着筷子,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发现我也在看他,他边摇头边叹气对邵逾朗说:“他是我侄儿侯常风吗?咋就换了个人似的,他什么时候学会给女孩子递纸端茶了?” “你不在的日子里,发生的事情多着呢。”邵逾朗自然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说得煞有其事。 “哦!”侯常思顿时来了兴致,“比如说,我侄儿是不是有了意中人?” 第三十七章 做客 “侯常思!”侯常风叫了起来,“就知道你俩凑在一起,一唱一和,准没好事。” “怎么,你还想瞒着叔叔不成。” “侯叔叔,你说得没错,侯常风是有了意中人,不过你误会了,那个人不是我。” “咦?”侯常思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摸摸下巴道,“有意思。” 他转向邵逾朗:“你果然说得没错,这小囡有趣得很。” 有趣?邵逾朗和别人说我有趣?!自认呆板无趣的我怎么也和“有趣”二字搭不上边。 “我们能不能换个话题,我有没有意中人关叔叔什么事,小叔叔你倒是好快给我找个婶婶。”侯常风像是真有些恼了。 “不急不急,叔叔我还要逍遥几年,等过了三十岁,再找个良家妇女也不晚。” “良家妇女能跟你!”侯常风吹胡子瞪眼道。 “怎么不能,叔叔我有什么不好,青年才俊,风流倜傥,想跟我的姑娘排成队都能横跨整条黄浦江了。” 哎,虽然是初见侯叔叔,但我不得不说,所谓一丘之貉,指得大概就是他和邵逾朗了,那往脸上贴金的功夫两人真是不分仲伯。 “切!又来了,真是受不了,外面混了两年变得越来越油条了!” “兔崽子,我是你叔!我还轮不到你教训!”被侯常风这么一说,原本还是开玩笑口气的侯叔叔也变得认真起来。 “行了,怎么又斗上了,绿豆大的事也能吵起来,俩大老爷们岂不是给小妹妹看笑话了。”眼见两人就要开战,邵逾朗连忙出来圆场。 我没想到他还有这心思,以前大伙在一起时都是廖凯充当调解师的角色,而他就是那个和楼隽书吵得不可开交之人。但话又说回来,他和楼隽书顶多也就算拌嘴,我从没见过邵逾朗真拉下脸生气过,常常是他把别人气得半死,自己却乐不思蜀。 “我能和他计较,他就一被惯坏的小孩。”侯叔叔放松了表情。 “我怎么了?!我哪里惯坏了?!”侯常风却不买账。 侯常风毕竟还是侯老大啊,生气起来满脸杀气,让我不由捏把汗,这样的他许久没有见过了。 “我……我看侯妈妈有什么要帮忙的吗?”我突然站起来,想逃离这个是非地。 “看看,把小不点都吓坏了。”邵逾朗按住我的手背,给我一个“放心没事”的表情。 我却一阵恍惚!那天晚上,那辆出租车上,被齐霁紧握的一幕突然闪过脑海,当初的那份悸动现在想来还是如此动容,可是,一切已经物是人非。不管两人多相爱,到头来终究是空悲切一场。 误会这东西,就像毛线,一开始如果没有解开,之后只会越缠越乱,想要解开不是没有办法,一刀下去,断成无数,即便是连接起来,终究是布满结节。 “怎么?真被吓着了。”邵逾朗推推我。 我缓过神,深吸口气,猛坐下,端起饭碗,夹起大白菜就往嘴里塞。现在,也许只有外在的刺激才能盖过我内心的悲伤。 “祝福,你是怎么了?我可被你吓到了。” “吃啊,吃!侯妈妈烧了那么多菜,我们不吃完怎么成。”说着我抓起一把龙须虾放到邵逾朗碗里。 “没人和你抢,不用吃得这么狼吞虎咽吧。”邵逾朗拿起筷子,“好了好了,大家有空拿嘴吵架不如用它把这些菜都消灭了。” 这时,下好饺子的侯妈妈也走了出来:“来来来,大家尝尝这正宗的东北水饺。” 侯叔叔毕竟是大人,转个脸就嘻嘻哈哈开始盛饺子了。侯常风却还是拉长了脸,见状我盛好一碗放到他面前:“够吗?不够我再加。” 侯常风先是一愣,脸色不知怎么有点扭捏,然后低头拿起勺子,闷闷地接了句:“够了。” “我也要。”一旁的邵逾朗拿只空碗在我眼前晃。 我斜他一眼,怕被他落下口舌,也就乖乖地盛了一碗。邵逾朗得意地接过,让我看着很是不爽,于是对侯妈妈说:“侯妈妈,我也给你盛一碗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侯妈妈笑着拿过汤勺,“现在的小孩都被宠坏了,像你这么懂事的真是越来越少了。” 我一听滴下汗来,侯妈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刚才就因为这事他们叔侄还差点吵起来。 果然,侯叔叔就接话了:“嫂嫂果然是明白人,说话一针见血,有些人就是死鸭子嘴硬。” 侯常风猛抬起头来,怒气冲冲地瞪着侯叔叔。 “侯常风,快吃啊,吃完了我还给你讲习题呢。”我踢踢他。 “是啊,是啊,乘这次考得不错要再接再厉。”侯妈妈一听我这么说频频点头,“小祝啊,这次多亏了你,以前我给他请了家教,学习却一点起色也没有,还嫌我给他找得家教太多,也不看看自己的成绩有多差。” “侯妈妈,其实不在我,现在的侯常风自己知道要学习了,成绩自然就会好起来。” “哎,就是懂事太晚,怕有点来不及。” “妈——”侯常风不开心了,“有你这么打击儿子的吗,你看着,我一定会考上本科的!” “好,好,我儿子就是镚儿棒!”侯妈妈乐开了花。 可怜天下父母心,在很多父母眼里,学习成绩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东西。幸好,我的功课从不用父母操心,相反我倒是更在意,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成绩是我唯一能依靠的东西,甚至为它放弃了齐霁。一段爱情也许不会永远属于你,但是好的成绩却能受益匪浅,它不但永远伴随你,更能帮你在社会上立足。爱情走了会再有,高考却是能改变你一生的机遇,这种机遇一生只有一次。 饭毕,侯妈妈忙着收拾,邵逾朗和侯叔叔在客厅聊得热络,我自然是和侯常风进了书房。 “我其实不太喜欢侯常思,可偏偏名字还是他取的,搞不清楚的,真以为我们是兄弟。”侯常风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 “侯叔叔只是比较爱开玩笑,他喜欢你才这样啊。” “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啊,哎,总之我和他犯冲。”侯常风懊恼地挠挠头,“我就是看不惯他一副花花公子,自以为是,对我指手画脚的模样。” “呵。”我笑起来,“我觉得邵逾朗也是这样的人啊,你怎么就和他那么要好。” “那不一样,逾朗的花只是花在表面,他从来不会随便和女生去开房。”侯常风突然意识到这个话题有点敏感,轻咳了一下,“总之,他们根本不一样。” “没想到,你叔叔是这么开放的人。”我干笑道。 “他就一衣冠禽兽。”侯常风顿了顿,“我们家也就他这样,其他人都是很正派的。” 我笑起来,他这是在撇清自己关系,证明自己吗? “真的!”侯常风瞪大了眼,欲言又止,支吾道,“我,我除了你,第二个就是小悦了,我们也就牵手而已。” 我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侯常风会提起我们的过去,更没想到自己居然是他的初恋! “呃,那个,我——”气氛尴尬到不行,我都不敢看侯常风的眼睛。 “我不会随便亲一个女孩子。”我以为应该同样尴尬的他会找个借口结束这个话题,他却一扫刚才的害羞,说得直白坦荡,一如当初他对我的那个突如其来之吻。 啊!他只亲过我却没有亲过身为女朋友的小悦,难道说…… 我不由后退一步,侯常风一把拉住我,伸手想要勾起我的下巴。我用力挣脱,退到门边,抬起头严肃地说:“你知道是谁要求我帮你补习的吗?” “不是你自愿帮助我的吗?”侯常风眉头皱了一下,“因为这事你和齐霁分手了,却也没让我去解释。” “我和齐霁分手有很多原因,不是你解释一下就会改变的。” “可是,其中总有一个原因是我吧,否则你为什么在高三这种时候要帮我补习,否则你为什么和齐霁闪分了却不让我去解释,如果我去解释了,你们不可能这么快分手的。”侯常风慢慢走近,“也许你一开始不喜欢我,一开始喜欢的是齐霁,可是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你心里应该明白和谁在一起最开心,谁最适合你?” “不要说了!”我打断侯常风,他说的没错,我和侯常风在一起远比和齐霁在一起要开心,可是有点他误会了,开心不表示喜欢,因为喜欢,我才在意齐霁,因为在意才会拘谨,因为拘谨才会变得不开心。 当初邵逾朗说的一针见血,我可以和朋友很开心,却不知道如何和喜欢的人相处。 第三十八章 洪水猛兽 “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侯常风话锋一转,“我不该现在和你说这个,放心,我会处理好。” 侯常风拉住我的手,表情温柔得我浑身一颤,这么久了,他原来都在默默喜欢我。 见我没有挣脱,侯常风顺势拉我入怀,他巨大的身躯罩着我,让我周身温暖起来,仿佛身处一个安稳舒适的世界里,不用在乎外面发生的一切。 突然,我意识到自己的错觉,我不喜欢侯常风,怎么能贪恋他的怀抱呢。 我插手抵着他的胸膛想要推开他,侯常风却收紧了臂力,低头埋在我的耳边,带着几分哀求低喃道:“嘘,不要动,就一下下,让我这样抱着你,我好想这样。”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想到他时常忍受我的无视,想到他为我改变那么多,想到他明明喜欢我却还要帮我去向齐霁解释,想到我们同是默默注视别人的那个,我居然有点同病相怜,不忍心再推开他。 “啪嗒。”就在这时,身边的房门突然开了。 我条件反射抬起头,视线越过侯常风的肩头看过去,只见邵逾朗面无异色的看着我们,见我看他,他微勾起嘴角,眉头一抬,续而目光一转就带上了门。 没来由的羞愧让我挣扎起来:“快放开,有人。” 侯常风却没有放开我的意思:“我知道,可管他是谁。” “哎呀,你有完没完。”我恼了,拼命扭动身体。 侯常风这才放开我,他看着我一脸满足地咧着嘴。 我都不知说什么好,猛推开他开门出去,却撞见还在走廊上的邵逾朗,他转过身,眯眼揶揄道:“亲热完了?怎么不多亲热一会?哦,我知道了,被哥哥我撞见不好意思了。” “你真是越来越讨厌!”我气鼓鼓地往客厅走去,走了几步发现不对,转身道,“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知道我想什么了。”邵逾朗死皮赖脸道。 “邵……”我刚想开骂,见侯常风走了出来,连忙转身走了,就听见邵逾朗转而开起了侯常风的玩笑:“兄弟,不错啊,下次记得锁门。” 我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宴毕,侯常风说要送我回去,我不知如何回绝,邵逾朗插嘴道:“我正好顺路,我送吧。” 以往这时我就讨厌起邵逾朗的这个“顺路”,说要避开他,结果每每“顺路”就成了借口,可要说我们有多顺路,其实不竟然,只是没有到南辕北辙的地步。但是这次,我却宁愿了这个“顺路”,毕竟经过刚才那么一下,我对侯常风不免有点尴尬起来。 可刚上了贼船,我就念起邵逾朗没准要问刚才那事,大感后悔。扣好安全带,我只能侧脸向外,装作假寐。车子开了一会,却未闻邵逾朗动静,让我不免生疑,调整了下坐姿,微睁眼想看看状况。 “怎么,不装睡了?”邵逾朗看我一眼,浅笑。 “什么装睡,只是没有睡着而已。”我辩解道。 “既然睡不着,不如我们就聊聊天。” “我,我没说不睡啊。”我慌张起来,转过身子闭上眼睛,“我马上要睡了。” “好啊,你睡着了,我索性把你载到我家得了。” “你才不会呢。”我白他一眼,邵逾朗就爱乘口舌之快。 “噢,你不信啊,那就睡着试试看啰。”邵逾朗狡黠一笑。 “哼。”说不过他我只好不予理睬。 “放心,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你哥哥我还是懂的。” “我早说了,你误会了。”我急辩。 “管他是不是误会,反正如我所愿就行啰。”邵逾朗不以为然。 我记起之前邵逾朗有意撮合我和侯常风的事,不解道:“为什么你不喜欢齐霁呢?” “小不点,我看是你误会才对,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齐霁了。”邵逾朗无可奈何地撇撇嘴,“我只是说齐霁不适合你,你却宁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让哥哥我好是伤心。” “你为什么要关心我喜欢谁啊?” “呵呵。”邵逾朗笑起来,“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了。” 我更是不解,他除了寻我开心还有什么可“喜欢”我的。 见我满脸疑云,邵逾朗突然伸过手来亲捏我的脸颊:“小不点,你真可爱。” 我有点恼火:每次都是这样,我有那么好欺负吗! “邵逾朗,请你以后多尊重我点。”我正色道。 邵逾朗有点惊讶地扭头看我,突然就大笑出声。 “你笑什么?我可是很严肃的!” 这时,车子正好遇上红灯停下了,邵逾朗边笑边看我:“我说,你那里觉得我不尊重你了,如果我不尊重你你能完好无损到现在。” 我一惊:“难道你还会打女生?” 邵逾朗突然一愣,然后爆发出更加剧烈的笑声,震得车子也抖了。 “有什么好笑的!”我来气了。 “看样子,哥哥们在你面前太正人君子了,你还真是未经初事的小女孩啊。”邵逾朗发动了车子,“哥哥今天就带你见见世面。”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皱起眉头。 “一会你就知道了。”邵逾朗又露出狐狸般的笑容,让我有点不安起来。 “那个,你如果再欺负我,我可是会咬人的!” “好啊。”邵逾朗笑得极其开心。 我万万没想到,邵逾朗居然把我带到廖凯家,更意外的是开门的居然是楼隽书。 楼隽书穿着件类似睡衣的松垮衣服,打着哈气,俨然是副女主人的模样。难道!她和廖凯…… “几点了?你来干嘛?”楼隽书不满道,边说边熟门熟路地到冰箱里拿饮料。 “这话不是该我问嘛?”邵逾朗左转右转,“阿凯呢?” “去楼下超市买东西了,你们没遇上?” “哎呀,不是套子正好用完了吧。”邵逾朗叫起来。 楼隽书“扑哧”一下把饮料喷得满地都是:“你要死啊!” “不是就算了。”邵逾朗装模作样地耸耸肩,然后转向我,“小不点,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 我摇摇头。 “嗐,她懂什么。” “是啊,自然不能和你这个老江湖比。” “邵逾朗,你今个儿来什么事啊?!我可没兴致和你吵架。”楼隽书斜眼邵逾朗,“《朱罗记》还等着上演呢。” “去去去,别搞得自己像女主角大导演似的。” “你这个钻钱眼里的家伙懂什么艺术。” “哎!你这可是偏激了,谁说学金融的就是守财奴了。” “是,大少爷,你是子承父业,你是未来的ceo,小女子我只是个卖艺的。”楼隽书阴阳怪气道。 “切!算你有自知之明,指不定哪天我还买你两幅画挂在厕所里。” “邵逾朗,你欠揍啊!” 眼见他们俩又开始对掐,我忍不住拉拉邵逾朗的衣袖:“你带我来这干嘛?” “对哦,我们可是有正事要办。”邵逾朗边把我往房间里推边对楼隽书说,“我们用阿凯的房间,你们就去书房排练好了。” “什么啊,孤男寡女的,凭什么用一间房。” “笑话,你和阿凯就不是孤男寡女了。” “我们是干正事!” “我们也是干正事!”邵逾朗说着迅速把我推进门,并反锁上,任凭楼隽书在外面转动门锁。 “朱古力啊,邵逾朗要是敢对你不轨,你可要叫啊,我们在外面,你放心。” 我听了不知如何回答,看一眼邵逾朗,他不知什么时候已钻入廖凯床下翻找什么。 不一会儿,他拉出一只纸板箱,打开,里面是一些书刊杂志,邵逾朗把这些东西拿掉后,居然露出成箱dvd,这种盗版光碟我是见过的,小店门口夜市摊头上到处都是,邵逾朗总不见得要我看这个吧。 找着找着,我发现不对了,一些印着露骨图片的dvd就被翻了出来。我一惊,莫非……这就是楼隽书口中的a片?一定是,楼隽书说过廖凯床底下有成箱的a片。 “真要找张有码的倒是找不到了。”邵逾朗还在继续翻。 我“呼啦”一下站起来,邵逾朗停下动作仰头看我:“怎么,看样子你不是完全不懂啊。” “这,这分明就是黄带啊。”我大惊失色。 邵逾朗笑了:“什么黄带,哪个朝代的事了,怎能和这个比。这叫av,adultvideo,成人录像。” “反正都一样!我才不看,我要回去了!”说完我转身就走。 “哎——”邵逾朗起身一个箭步拦住我,“别把它看成洪水猛兽似的,这种事你迟早要懂的,哥哥我是好心教你,免得你被人欺负。” 第三十九章 科教片 “我,我,我才不要懂!”我羞红了脸,用力推开邵逾朗。 邵逾朗也不硬拦,在身后说:“你就不好奇,男女之间除了接吻还会发生什么事吗?” 我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子,不服气道:“不就是抱在一起,然后躺到床上了。” “呵呵。”邵逾朗低头嗤笑起来,“然后呢?” “然后,然后不就那点事嘛。”我死鸭子嘴硬,琼瑶席绢的言情书上又没写那么详细,都是点到而止而已。 “哎,其实啊,你想想,你父母不也是这样把你生下来了,难道你以为他们往床上一躺你就咕咕落地了。”邵逾朗半哄半骗。 “可我干嘛非得看这个啊。”我皱起眉。 “你就当科教片来看嘛。”邵逾朗拉我坐下,“放心,我挑了部关键部位都打上马赛克的,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 见我开始犹豫,邵逾朗继续蛊惑道:“你想想看,你什么都不懂,很容易被不良之徒盯上,到时候吃亏了怎么办?” “看这个能管用?”我将信将疑。 “当然管用了,看了这个你就知道男人什么地方最脆弱,要是坏人袭击你,你就能攻击他啦。” 看着邵逾朗一脸认真我还是不放心,继续问:“那你们看这个干嘛?” 邵逾朗愣了一下,没料到我会问这个,他眼珠一转道:“我们看这个为了保护女生啊。” “保护女生?”我很怀疑。 “放心,你阿凯哥哥都看,你难道对他也不放心?” “可是,以前小书姐姐说的时候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她?别听她胡说,她看得可起劲了。” “可是,我还是觉得……” “哎呀,别可是了,喏,我现在就放,你要不想看了,立马喊停,总行了吧?” 邵逾朗说着就开始开电脑,我也就乖乖坐在一旁等候。 这是部日本片,讲述一对护校的好朋友毕业后到一家医院实习,其中一个叫菊子的女孩长得白皙性情又温婉,很快赢得同事和病人的好感,另一个叫纪子不免心生妒忌,为了赢得留院的机会,她悄悄来到院长的办公室。一开始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可播着播着,叫纪子的女人就开始搔首弄姿大解衣扣。 “你知道嘎,社会上很多女人为了得到名誉金钱出卖色相的。”一旁的邵逾朗解释道。 我点点头:“可名誉和金钱有那么重要吗?如果要靠身体去换取那还不如不要呢。” 正说着,纪子突然把内衣也解开了,一对白花花的东西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荧幕上。我倒吸口冷气,抬眼看邵逾朗,他也正好扭头来看我。 “剧情需要,剧情需要。”邵逾朗笑眯眯地说。 我心想:同为女性,她有的我也有,可看了还是会不好意思,你邵逾朗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看得这么淡定? 本以为这样就差不多了,谁想那个本来和纪子倒在办公桌上的院长突然站了起来,“呼啦”一下拉去裤子。 “啊!”我连忙用手捂住眼睛,叫道,“邵逾朗,你给我看什么呀!” “哎呦,没什么,都打了马赛克了。”邵逾朗伸手来拉我手腕。 “不要不要,你又骗我!”我缩紧身子靠在椅背上。 “啧,你不看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在骗你?” 邵逾朗一手圈住我,一手扳我手指,我突然感到邵逾朗温热的身体靠我很近,不,准确的说,我是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他按住我肩膀的手掌上有股热力穿透我的皮肤,让我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在扑通扑通加快。 怎么办?怎么办?刚才男欢女爱的一幕闪过脑海,我突然浑身燥热起来。 “行了,行了,都过去了。” 邵逾朗的气息吐在我脸上,我不禁浑身一抖。 “至于么,吓得都发抖了。”邵逾朗放开我。 我慢慢放下手,看着膝盖,没有抬头的打算。奇怪?真是奇怪?为什么这种感觉又会冒出来呢? 廖凯生日那天,邵逾朗在洗手间调戏我,当时的感觉就和现在一模一样:邵逾朗在我眼里不再是哥哥,而是,而是一个男性!一个让我害羞的男人! 我真是太惊讶了!我怎么会把邵逾朗当异性来看呢?他那么花心,那么讨厌,只会欺负我,我根本不可能把他当异性看啊! “怎么了?莫非第一次看给你冲击太大?”邵逾朗低下头来看我。 我连忙扭过脸,怕被他看出什么。 “我,我要走了。”我低低地说。 说完我便起身,邵逾朗一把抓住我:“你生气了?” 我没有转头,只是用另一只手去用力推邵逾朗拉着我手腕的手。 邵逾朗索性也站起来,绕到我跟前,柔声道:“不要生气了,哥哥我道歉好不好?” 说着邵逾朗伸手要抬起我的下巴,我一惊,连忙用手挡开:“我没生气,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好吧,我们回去。”邵逾朗拿起外套。 “不要!”我大叫一声,“我,我自己能回去。” “喂,生气归生气,这么晚了女孩子在外可是很危险的。” 我犹豫了一下,突然想起外面的楼隽书,忙道:“我和小书姐姐一起回去。” “她?”邵逾朗笑了,“她可不一定回去哦。” “咦?!”我转过身子,很是诧异。 “这里不过是阿凯父母投资买的房子,所以他父母根本不住这儿。” 我心想这是什么逻辑,父母不在更不该留宿啊。 “再说,为了排练楼隽书也会在这儿过夜的。”邵逾朗扯扯嘴角,似乎很稀疏平常。 “我,我去问问小书姐姐。”在没有想明白前我实在不愿和邵逾朗再单独相处了。 “等一下!”邵逾朗一步抢在我面前,“有些事,你还是装糊涂的好。” 我皱起眉:“你是说阿凯哥哥和小书姐姐……” “我可什么也没说。”邵逾朗事不关己地耸耸肩,“他们的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你也就当什么都不清楚。” 我咬着下唇,想起表姐之前苦等廖凯不来的伤心样不免忿忿不平起来,如果说楼隽书是厚颜无耻地来作和事佬,我也就信了,毕竟楼隽书表里不一的个性我多少是领教过的,可阿凯哥哥怎么也会如此呢,难道他之前向我询问表姐近况的举动也是虚情假意吗?我实在是不能接受!! “看你那样子,就知道在纠结。如果你知道楼隽书留宿的事实,不管他们有否发生什么事,你总会想该不该和你表姐说,所以,让你不要去问了。” “可是……” “别可是了。”邵逾朗轻弹我的额头,“别人的事搞得自己烦心犯得着吗?” “他们又不是别人,一个是我表姐,一个是我……”是我最喜欢的大哥哥,我到上海以来一直对我很好很照顾,从不会欺负我看不起我的大哥哥。 “小不点,你反过来想想,小书和阿凯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就算他们发生了什么,也不足为奇,任何人在他们面前难道不是第三者吗?” “什么啊,我表姐才不是第三者,当初明明是她和阿凯哥哥先交往的!”听到他如此颠倒黑白我急了,表姐当初就不怎么喜欢邵逾朗这个人,说他轻浮没个正经,还试图让廖凯不要和这种人交往,邵逾朗定是后来知道了这事,这会才说此话来诋毁表姐。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只是做个比喻嘛。”邵逾朗完全没有生气,“感情这种事,别说旁人了,恐怕就算当事人也未必都很明镜。就像你,当初常风追你你不要,非看上那个清高的齐霁,结果呢,还不是发现常风才是最适合你的那个。” 本以为今天能回避这个话题,结果千缠百绕还是躲不掉。 “我根本没有喜欢侯常风!” “呵呵。”邵逾朗笑起来,“我亲眼看到还能有假。” “你刚才不是说‘他们的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我和侯常风的事自然只有我们知道。”我正色。 “哎呦,小不点,你是不是和小书待得时间久了,也学会和哥哥顶嘴了。”邵逾朗收起刚才的表情,微眯起来。 “我,我又没有说错。”被邵逾朗那么眯眼一看我顿时没了气焰,嘀咕,“你就知道捏我这个软柿子。” “你说什么?”邵逾朗靠近一步。 他歪着嘴角,眼神戏谑,让我不由后退一步,糟糕,后面已经是房门了,如果手脚够快,兴许就能逃出去。哎?我干嘛要逃啊,楼隽书和廖凯就在外面,邵逾朗根本不可能对我怎么样,他就是吓唬我! 想到这里,我收起狼狈的样子,挺直摇杆,抬头看他:“你要是欺负我,我可喊了。” 邵逾朗扭头嗤笑一下,我以为他又像之前那样适可而止,谁想他转回过来的脸上带着半真半假的邪恶,我的心“咯噔”一下漏跳了半拍。 邵逾朗倾身过来,一手撑着房门,一手捏起我的下巴:“我说了,我尊重你保你完好无损,可哪天你惹我不开心,我可就不能保证了,你那小身板可经不起我折腾,到时候别说是廖凯楼隽书,就是侯常风也难保你周全。” 第四十章 第三者 回到家,已经快晚上十一点,门是舅舅开的,我看到客厅里的电视机还亮着。 “舅舅你没睡啊。” “这么晚了你怎么回来的?” “呃,同学,同学送我的。” “以后你一个女孩子不要这么晚回家,外面坏人多。” “哦,我知道了舅舅。” 舅舅转身关了电视机进屋睡觉,原来他一直在为我等门,以前我在乡下时,妈妈也是这样,不管多晚,直到家里人都回家了才去睡觉。 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打起了地铺,因为表姐房间不大,容下两张写字台和两个衣厨已经是满满当当,所以我一直是打地铺睡的,后来表姐大学住了校,我才有机会睡到床上,周末表姐从学校回来,我自然又开始打地铺的生活。我倒不是抱怨什么,舅舅一家能收留我已经很满足了,相反睡在地板上到让我有种赤脚走在田埂上的感觉,特别舒心踏实。 可是,今天却有点例外,我辗转了一会,起身拉开书包,拿出刚才出租车司机给我的发票,借着月光我看到上面触目惊心的几个数字“46.30”。 哎!我长叹口气,为避开邵逾朗的代价可够贵的,生平第一次掏钱坐出租车居然花了我一个星期的饭钱,刚才舅舅问起时我都不敢说,这么奢侈的一笔竟为了邵逾朗这种人,真是不值! 他口中的“完好无损”原来是那么下流龌龊的事!早知道就不该被他骗得团团转,可早知道的事谁又能料到,要怪只能怪自己太单纯,以为邵逾朗怎么说也是个大哥哥,和廖凯关系又那么好,再欺负我也不过是开玩笑的成分多点罢了。 哎,别想了,现在连阿凯哥哥也信不过了,更何况邵逾朗那个花花公子呢! 我扭头看一眼在床上熟睡的表姐,顿时伤感起来:虽然表姐是清高了点,但表姐那么漂亮也是应该的,她对别的男生多少冷淡对廖凯可是一心一意,每次和他见面总是精心准备,有时还会带些小礼物过去。可是再花心思又有什么用,楼隽书凭着她的发小交情,靠着她的缠人功夫,还是扭转了乾坤。兴许,就像邵逾朗说的,任何人在廖凯和楼隽书之间那都是第三者,第三者可来可去,他们却永远不会分开。 周一大早,我刚进教室就迎面撞上齐霁,他扫我一眼,一声不吭地走开了,那副样子好像我欠他多还他少似的。是啊,人和人之间一旦有了隔阂,恐怕是怎么看对方都是不顺眼的。 我到座位坐下,刚想往抽屉里塞书包,发现里面有什么东西挡着,我伸手掏出来,是个方正的纸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套红夹色的棒针帽子手套围巾。这……这是谁塞错地方了吗? 我又在纸盒里发现了一个小信封,犹豫了一下,打开,上面娟秀的几个字:姐姐,谢谢你,小悦。 我心“咯噔”了一下,莫名涌上了一股愧疚感,侯常风误会我不要紧,大不了再不理他几个月,可问题是中间还有小悦啊!如果伤害到那么好的女孩子我真是很愧疚! “早。”正想着侯常风来了。 我慌忙盖上盖子,一把塞到抽屉里,转头看他,他一脸神采奕奕。 “怎么了?”侯常风咧开嘴笑了。 “那个,我放学后找你有事。”我想乘事情没有闹得不可挽回前先把话说清楚。 “是吗?”侯常风突然喜上眉梢,“我正好也有事找你。” 放学后,侯常风死活拉我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kfc,他点了满满一桌东西忙前忙后,好不容易坐下来我正想开口,他却把一个汉堡塞到我手里:“饿了吧,吃,吃完了再说。” 我只好默默地咬着汉堡,侯常风也拿起一个,张大嘴咬一口,然后满足地朝我看,我不知拿什么表情看他,他突然拿起餐巾纸抹抹嘴巴上的酱料,然后不好意思的对我笑笑,又张嘴咬了一小口,那做作的斯文样真不适合他。 哎,为什么一知道侯常风的心意后,和他的相处就变得别扭起来了呢? “好吃吗?还有薯条。”侯常风放下手中的汉堡,把番茄酱包撕开均匀地淋在薯条上,然后把薯条推到我面前。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样体贴入微的侯常风真是让人有点受不了,我宁愿他是那个大大咧咧直脾气的小霸王。 “怎么,你不喜欢吃这个?哦,我明白了,你不喜欢这些垃圾食品是吧,那我们换一家。”侯常风说着就要起身。 “等一下。”我叫住他,“我没那么讲究。” “那你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侯常风坐回位置上, “哦,我知道了,你还在担心那事,放心,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 侯常风语出惊人,我愣住了:“你,你在说什么?” “放心,我不会让你做第三者的。” 我彻底傻掉了,才一个周末的功夫,怎么事情就朝我最担心的方向发展了。 “我昨天就和小悦说清楚了,我说过我会处理好的。”侯常风说得义正言辞。 什么处理好了?我当时压根就没想到他说的“处理”是这事。我更没想到,他手脚是如此之快,周六我才去他家,周日他就和小悦谈分手了! 哎,怪就怪我当初没推开他,造成了他的误解,这下好了,这误会可大了! “小悦怎么说?” “她就问我分手的理由。” “你怎么说?” “放心,我不会说是因为你,我说我其实发现自己不喜欢她。” “啊,天哪!”我仰头大呼起来。 “怎么啦?难道要和她如实说吗,我是无所谓,可是我怕她打扰到你啊。” “什么如实说,什么打扰我!”我恼怒起来,“你知道,人家小悦为你做了什么事吗?你知道当初是谁让我帮你补习的吗?” “难不成……是小悦。”侯常风也愣住了,“我以为是你……” “所以我说你误会了啊,我根本没有喜欢你!” 侯常风的脸从惊讶转为了僵硬,他死死地盯着我,好一会才说:“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用功读书吗?” 我咬着嘴唇不语。 “我希望和你平起平坐,我不希望你是个名牌大学生了,我却连个高职的门槛都进不了!”侯常风压着嗓子继续说,“我以为你帮助、我是希望我也能和你一样考上大学,否则谁会在高三这种时候帮我这个基础那么差的人,为了能赶上落下的功课,我每天都是凌晨一二点钟才睡,现在你居然把我唯一的精神支柱给破灭了,你让我以后为什么而学习!” “学习当然是为了你自己。” “可你才是我学习的动力!”侯常风说完猛地站起来,惊得座椅“哗啦啦”响,他眼神飘忽地看我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我以为他会大发雷霆一番,没想到他留给我的却是那么个受伤的眼神,我起身追了出去。 “侯常风!侯常风!”我四下叫喊。 外面车水马龙,哪里还有他的身影,我有点灰心地叹口气,突然瞥见马路对面有个熟悉的身影,小,小悦?! 我没看花眼吧,我揉揉眼睛,发现那个身影正穿过斑马线慢慢向我靠近,更奇怪的是走到我面前的小悦面无异色,就像是和我偶遇般自然。这让我突然想到齐霁,当初他在我家门口撞见我和侯常风时也是如此,明明应该是生气的人却像没事似的。 “姐姐,东西收到了吗?”小悦甜甜一笑。 小悦那么单纯的女孩不会也来这套吧,难道真是偶然,她刚才什么也没看见? “谢谢,东西很漂亮。”我有点心虚地点头, “听说常风这次考得不错,我才要谢谢你。” “没什么。”这哪是刚失恋人的模样。 “姐姐,最近常风在班里还好吧?有没有什么女生向他表白?” 小悦算是问到了重点,侯常风和她提分手,她自然是会朝这方面想,可我能说什么:“不太清楚,就算有表白也不会当面吧。” “就是姐姐有没有看到他收到情书之类的东西?”小悦靠过来挽起我的手臂,盯着我看,“或者有什么女生老爱在他身边转悠?” “没怎么注意呢,有什么事吗?”我装糊涂,她那句“有什么女生在他身边转悠”不会是暗示我吧。 “没什么,就是最近常风老拿读书做借口对我比较冷淡罢了。”小悦哀怨地转过头,“哎,我也知道现在高三学习很紧张,可是作为他的女朋友一个月也约不了几次会,肯定会不开心的啊,姐姐你说是不是?” 我只能点头表示赞同。 “哎,姐姐是不会明白的,姐姐又没有谈恋爱。”小悦突然神秘兮兮挨近我,“姐姐,你有没有喜欢的男生?” “我?”我狐疑地看看她,小悦这是在试探我吗? “没有。” “哎,怎么可能没有?”小悦不相信地摇头,“暧昧中的也算啊。” “暧昧?”这是什么说法?! “姐姐不知道吗?现在很多男女生间都是玩暧昧的,撒网多上钩的鱼才多啊!”小悦满不在乎。 我没想到这话能从小悦口中说出来,看样子是我太不了解她了。 “我没有喜欢的人,也不喜欢和人玩暧昧。”我淡淡地说。 “是吗?”小悦突然口气一转,“有人却和我说你可是玩这方面的高手。” 第四十一章 诽谤 “小悦,你果然是误会我和侯常风了。” “咦?我都没问,你就招啦。”小悦收起笑容,一张温婉的脸陡然变得陌生起来。 “是谁和你说的?”虽然我这么问,却不想从她口中听到和我心中一样的答案——齐霁。 “谁说重要吗?我好傻,简直是引狼入室!”小悦斜眼盯着我,“我没想到,你这个又黑又瘦的乡巴佬勾引男人的功夫倒是一流。” 我张大了嘴,一半是气愤一半是惊讶,我没有想到一直在我心中有着良好印象的小悦居然是个翻脸不认人的家伙,那么歹毒伤人的话也说得出口! 论雄辩的功力我及不上楼隽书的百分之一,论个头我也是娇小没有气势,我唯一比别人强的就是我的学习成绩,于是沉默一心向学成了我最终的武器。我自认处事谨慎不愿生事,谁想这接二连三的事还是发生了,我好端端一个正直青年竟被妖魔化成了个喜欢玩弄感情的骗子。我被深深伤害了,不是因为小悦的一句“勾引男人的乡巴佬”,而是因为,那个诽谤我的居然是我喜欢的人,就算他再怎么误会我,也不能把这种无凭无据的事向第三个人传播啊,为了不让我和侯常风在一起,他竟然能不惜我的名节,我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人! 高三接下来的时间,我只是冷漠地上课读书,再也不去关心齐霁、侯常风甚至是邵逾朗的事。既然你们都认为我是个会玩暧昧的女生,那我索性谁也不理,总可以了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如愿考上了t大的对外贸易专业,在上海这个国际化的大都市,进出口贸易一直是个热门行业,将来就业方向也广。表姐知道我没有报考她的学校时有点不开心,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因为表姐最近终于开始了一段新恋情,对方是表姐实习公司的部门经理,一个28岁的高级白领。 我本来还想说对方年龄是不是有点偏大? 舅妈却很赞同:“对方有房有车工作又好,将来你毕了业就好嫁人。” “我们才谈了没多久,等毕业还有一年呐,谁知道当中还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你要好好把握人家,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找个好归宿。”舅妈如是说。 可这话到了楼隽书耳里就成了:“是啊,能发生的事可多了,指不定来个买一送二。” 以前楼隽书若说了这样的玩笑话,表姐定会追着佯装打她,可现在的表姐却只会冷冷地一笑而过,她和楼隽书成了典型的貌合神离,虽然表姐一再说对楼隽书已经不计前嫌,可我还是能感觉到表姐对楼隽书隐隐的不满。相反,楼隽书倒是有点装痴不折本,她依旧会“美人美人”地叫唤表姐,没事上来串串门,只不过现在她说话的对象明显换成了我。 “开学了,你参加我们社团吧,方圆剧社,t大第一社团。” “可我又没有演戏的天分。”楼隽书你倒是只会多不会少。 “剧团又不是都演戏的,还有剧务啊,场记什么的,总之不会让你无聊的。” “可我想参加跆拳道社。”我弱弱地支了声,我可不想再次沦为楼隽书使唤的对象。 “谁不让你参加了,我也参加好多社团呢。” 我敷衍地点点头。 “你怎么了,高考结束多开心的事啊,将来可是有大把快乐时光等着你呢。”楼隽书笑起来,“哦,不过你们专业可不一定,听说平时的功课多得不得了,可不比高中轻松,不过读书是你的爱好,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没有接话。 “所以趁这个暑假好好玩一通,对了,邵逾朗和邵祯霏约我们去浙江玩,你也去吧。” “我,我要回老家。”我推脱,想到邵逾朗我一阵后怕,那天他那张似把我生吞活剥的脸至今还时不时浮现在我脑海里。 “不急啊,去完浙江,再回安徽。”楼隽书贼兮兮地靠过来,“放心,你就和彤彤说你回老家了,鬼知道你去哪。” 楼隽书见我还在犹豫,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你都大学生了,还看你表姐脸色不成。不是我不叫她,我都问过阿凯了,他无所谓,可你也知道就算我叫了彤彤,她八成也不会去的,况且还是去邵逾朗家。” “我不太想去。”其实不止是邵逾朗,我更怕遇上齐霁,我被他彻底伤透了心,好不容易有两个月可以不用见到他。 “什么叫不太想去,去就去嘛,又不让你上刀山下火海,是让你去玩去逍遥,有什么好想的。就这么说定了,周六一早出发,到时候我和你在小区外面的十字路口会合,你要敢放我鸽子试试!” 我左右思量了一下,谁让自己报考了t大呢,将来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见得为这小事闹得不开心,于是也就认命了。可我不敢采用楼隽书的馊主意,万一舅舅电话到安徽问我有没有安全到家,岂不是穿帮了,还会害得家人担心。我只和表姐一家说自己会顺道去同学家玩几天再回去。 周末,我打点好行李如约来到等候的地方。那只藏放许久的粉红色小包被我斜跨在胸前,虽然它没如期派上约会的用场,但我想邵祯霏看着一定会高兴的。 站了一会,没见着楼隽书人影到是发现一辆熟悉的车子从不远处驶过来,我下意识地往电线杆后躲闪,车子却不偏不倚停在电线杆旁。 “滴!滴!”邵逾朗按了两下喇叭,摇下车窗,冲我喊:“上车。” 我有点不情不愿地挪过去:“小书姐还没来。” “她已经上阿凯的车了。”邵逾朗戴着墨镜,手自然地搭在车窗上,仰头看我。虽然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没什么特别情绪,似早忘了之前的事。 我上了车,这才发现后面居然坐着侯常风和侯常思叔侄。 侯叔叔挺乐呵地和我打了招呼,侯常风自然是把我当空气,鼻子似有若无地“嗯”了声就撇脸向窗外。 自那次不欢而散后,侯常风就换了座位,到高考结束我们也就没说上两句话,这次他考得怎么样,我也是不怎么清楚,不要说他了,就连齐霁上了t大我也是从楼隽书口中知道的。 我和齐霁,终究还是要被命运作弄,如愿上了同一所大学却早已物是人非。说实话,我以为齐霁不会报考t大了,一来他成绩有点悬,二来即使考上了也挑不到好专业。谁想齐霁父母神通广大,愣是给他谋到了“土木工程”这个热门专业,托事的人说了只要齐霁能上t大的最低录取线,专业自然是随便挑。想必,将来出了校门的齐霁也是一路畅通,顺风顺水,而我呢,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农村长大的孩子,一切都是未知。 近来,不知是不是受了齐霁诽谤背叛的刺激,心里总有种莫名的不安全感,认为一切都是那么虚幻和不可靠,唯有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所以我才想去参加跆拳道社,我那么瘦弱,又长着一张好欺负的脸,将来难道还指望别人保护自己! “哎,难不成是我绑架你去我家,干嘛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开着车的邵逾朗撇我一眼,笑道。 我看着他那张嬉笑的侧脸,不由想,有时候我反倒希望齐霁和侯常风都如邵逾朗般看似没心没肺,至少相处起来不会那么尴尬。 “嗨,我看着就不对,祝福小妹妹你是不是和我家常风闹别扭啊?”侯叔叔果然也开始煽风点火,“有什么事和叔叔说,叔叔为你做主。” “侯常思,你干嘛,没事找事。”侯常风憋了句。 “侯叔叔,我们没事。”我淡淡地说。 “嗨,逾朗,看不出来这小妮子挺识大体的。” “所以才招人喜欢啊。”邵逾朗边笑边看我,我真怀疑那天我遇上的是不是只是一个长得像邵逾朗的人而已,在这点上,我忽觉他和楼隽书简直是一类人,打你一下又若无其事赏你颗枣的本事他俩如出一辙。 第四十二章 别墅之旅之慧慧 “到你家要多少时间?”我想尽快转移这个话题。 “三、四个小时,累了你就眯会,哎,我这个司机可就命苦啦。”邵逾朗可怜兮兮道。 “啥意思啊,说给我听啰。”侯叔叔插嘴,“一会到服务站我换你总行了吧。” “果然是兄弟。”邵逾朗笑开了。 “没办法,谁让我还要求你这个款爷作投资人,马屁要拍牢啊。” “你也太抬举我那点小钱了,放心,我介绍个真正的款爷给你认识,至于他肯不肯给你投钱,那可全凭你嘴上功夫了。” “你说真的假的。”本还玩笑的侯叔叔来了兴致,“难不成是你家老爷子?” “说得正是。” “我说呢,你怎么拉我去你家。” “哎,这话你可说得生分了,我邀请你去我家是把你当朋友,发财路只是顺道的事。” “晓得晓得,你我什么关系啊。”侯叔叔应承着,“可话说回来,你家老爷子未必看得上我手上的小项目啊。” “所以我不是说了嘛,他肯不肯开荷包要你看本事了。”邵逾朗半开玩笑地继续说,“要不,你去贿赂贿赂邵祯霏,我家老爷子最疼她了,你搞定她万事都ok。” “太岁头上动土我可不敢。” “我妹妹又不是母老虎,追她的人多了去了,你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邵祯霏是你老爹的心头肉,我哪敢碰啊,再说你妹一看就是个大家闺秀,我可高攀不起。” “呵呵呵。”邵逾朗笑起来,“要男人都和你一样的想法,我妹可是嫁不出去啰,哎,怪不得她到现在连个男人也没有,我都为她着急。” 我在一旁听了忍不住莞尔,邵姐姐那是痴情,她才不像你们,恋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她认准了那个“老九”就不会理睬其他的追求者。可惜,老九偏偏已经有了女朋友,不知道现在是仍在一起还是已经分开了。 这三、四个小时大家有的没的聊着天,时间倒是过得飞快。侯常风也不似之前对我不理不睬,多少和我搭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我顺便就问他考了什么学校,他突然就语塞了。我顿感后悔,他不会是没考上大学吧? “这小子,也不知道当初怎么填得自愿,居然只写了一本,连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侯叔叔在一边惋惜,“他这次的成绩已经算是超常发挥,都过二本十几分了。” “那……”我疑惑地转头看侯常风,他和我眼神不自在地对视了一下就撇开去。 “他非要考个一本不可,说打算重读一年。其实,很多重读的不见得比第一次考得好,祝福你说是不是?” “我再用功一年,怎么就考不上一本了。”侯常风不服气。 我记起那次和侯常风闹僵时他说的话:“现在你居然把我唯一的精神支柱给破灭了,你让我以后为什么而学习!” 我曾担心他会因为我而一蹶不振,现在看来那只不过是侯常风的一时气话,没了我他照样那么用功读书,不但用功还非要考上一本不可。以前看琼瑶的小说,里面的男主角老是咆哮说没了女主就活不下去,现实毕竟是现实,没有谁会为了谁而放弃自己,爱情带来的伤痛只不过是暂时,更多的人还是会面对和接受现实,就像我接受齐霁的离开和对我的伤害一样。 车子开到了市区,这儿虽不如上海繁华但比起我家实在好太多了,我探头欣赏着这个陌生的城市,邵逾朗则忙着给侯叔叔指路。 “不是吧,到你家还要一个小时。”听完邵逾朗的一通指示,侯叔叔哀叫起来,“你家别墅也太远了吧。” “否则怎么住得下你们这帮人,况且还有我妹的同学呢。” “哇塞,那很恐怖的,你想想一群人住在一栋郊外的别墅里,外面下着雨打着雷,突然传来‘啊——’一声惨叫……” “得了吧你,鬼叫什么,准备打弯了。”邵逾朗没好气地打断了侯叔叔绘声绘色的想象,“你敢情恐怖片看多了。” 我却在一旁笑起来,怪不得侯叔叔能和邵逾朗他们玩在一起,原来他就是个爱闹的大男孩。 “祝福小妹妹,你笑什么,叔叔不是骗你哦,到时候你门窗锁锁好,有些人喝醉了酒可是会到处乱跑,见床就睡见人就抱呦。” 邵逾朗刚想反狡,手机突然响了:“喂,你们到了,好,我们也到了。” 邵逾朗说着摇下车窗往外看:“我已经看到你们了。” 我闻声往前看,只见路口的树荫下停着一辆宝蓝色的私家车,车边不意外地站着廖凯、楼隽书和齐霁。 侯叔叔慢慢把车开过去,楼隽书率先走过来,她穿着条极短的牛仔背带裤,里面是件紧身彩条t恤,一头齐耳的栗色微卷发,头顶上同样架着副太阳墨镜。 “我们先去吃饭吧,饿死了。”楼隽书靠在车窗上冲邵逾朗说。 “不是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吗?”我说。 “一个小时啊,要死人的!”楼隽书斜我一眼,她伸手进来自顾自开了车门,去拉邵逾朗。 邵逾朗也就顺势下了车:“到我地盘上不先敲我一顿不舒服是吧?” “嘿嘿。”楼隽书两眼一弯笑起来,“还是你了解我,当然为了体现我对你同样的了解,我也给你带来了一个小惊喜。” “嗯?”邵逾朗眉头一紧。 楼隽书得意洋洋地朝那辆宝蓝色的车招招手,我看见车门突然开了,下来一个颇有点珠光宝气的女孩,脖子、耳朵和手腕上均带着硕大的珠宝首饰,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晃人得不行。 邵逾朗的脸上闪过一丝少有的尴尬,他用匪夷所思地表情看了楼隽书一眼,暗暗翻了个白眼,然后堆起一脸的假笑迎上去:“嗨,我听说你去马尔代夫了,所以……” 显然对方是个不速之客,我好奇的打量,邵逾朗素来在女人圈里打滚得欢,这回怎么倒像是有些不情不愿。 “本来是打算去,后来小书说你邀请大家去你家,我想少了我这个未来的女主人怎么行,马尔代夫反正我随时都可以去啊。”对方不但语出惊人还顺势亲热地挽住了邵逾朗的手臂。 邵逾朗一边斜眼看楼隽书一边假笑得更加厉害了。 原来她才是邵逾朗的正牌女友,怪不得他喜欢在外沾花惹草,这个女孩完全不是邵逾朗的菜。为什么我这么笃定?因为邵逾朗素来就喜欢胸大的女人,而这个女孩前胸平得就像后背似的,邵逾朗能喜欢吗? 也许我的打量也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她朝我轻瞟了一眼,似完全不把我放眼里。 “她谁啊?” 声音果然也是不屑。我想,你不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孩嘛,人家邵祯霏也是千金大小姐,指不定比你家还有钱,可没见你这般傲气,哼!一看就是个暴发户的女儿! “她我妹。” 邵逾朗和廖凯几乎是同时回答,说完两人对望了一下。我也是一愣,廖凯这么说我能理解,因为我老是“阿凯哥哥”地叫他。对于邵逾朗,尽管他经常以“哥哥”身份自居,我却是极少这么称呼他,甚至在生气时还会直呼其名。 “呵。”暴发户女儿轻笑一声,不再搭理我,转头和邵逾朗说,“逾朗,一会我和你坐一辆车。” 什么?!我一听急了,那岂不是要让我和齐霁乘一辆车! 我朝齐霁看去,和他的眼神不期而遇,他完全没有之前的冷漠,反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懒得理睬他,转而把目光投向了关键人物邵逾朗,虽然希望从他口中听到“不”字,但我也知道希望渺茫。 “没问题啊。”邵逾朗果然答应了,我心一凉。 “可待会谁给他们那辆车指路呢?” 我猛抬起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邵逾朗刚才是在软拒绝啊! “这还不简单,让他们的车跟着我们的不就成了。” “可我一会还要去市区办点事。”邵逾朗摸摸下巴。 “什么事啊,明天去办不就成了。”暴发户女儿撒娇地摆动着身体。 “哎呦,慧慧,他迟早是你的人,哪急这一刻?”楼隽书插嘴,“我们先去吃饭吧,饿死了。” 叫慧慧的暴发户女这才作罢,被楼隽书拉着走向那辆宝蓝色的汽车。 我偷瞄邵逾朗,他翻着白眼舒了口气,原来邵逾朗自己也不愿和她多待一刻。活该!谁让她一副傲慢态度!想着我就忍不住弯起嘴角。可是,难道邵逾朗以后真会和这样的女生结婚吗?虽然邵逾朗是很讨厌,可他完全没有富家子弟的盛气凌人,相反,如果不是我知道他的身份,还以为他就一普通大男生。所以,从心底里,我不希望他娶这样一个讨人厌的女人。 第四十三章 别墅之旅之邵老爷 当我们到达邵逾朗家的别墅时,我简直是一路张着嘴进去的。邵逾朗家太有钱了,不是普通有钱人!简直是富豪之家啊!我实在是小看邵逾朗了! 他家的别墅建在一座小山头上,盘山的柏油路都是他家铺建的,到达山顶迎面就是一个高大的布满绿色植物的拱门,随着复古的铁门缓缓打开,一片修剪平整,小桥流水,凉亭泳池,秋千摇椅的巨大草坪展现眼前。我把头探出窗外,看见不远处矗立着几栋不高的尖顶房子,看上去不似一般的砖瓦房子,倒有点像挂历上的外国建筑。 车子沿着大石块路有点颠簸地往里开,我看见几个园丁师傅正忙着修剪草坪上形形色色的植物,见我们开过都停下手中的活鞠躬示意。 “见鬼了,每次来都要颠几下。”邵逾朗嘟囔,“就我那老爷子说非要铺这种大石块,说国外都是这么铺的,也不想想,老外都另外建一条通往停车场的便道。” “哇塞,简直是人间天堂啊,你家老爷子可真舍得花钱,这儿什么时候建造的?”连侯叔叔也惊叹于别墅的壮美。 “年头造好的,花了三、四年时间。”邵逾朗倒是有点不屑的味道,指着刚经过的一栋房子道,“你看,那儿是喝酒唱歌跳舞做马杀鸡的地方,就一帮贪官污吏逍遥的场所。” “啊?”侯叔叔讶异,“我以为这儿是你家避暑度假的地方,敢情是你家老爷子用来……” 侯叔叔“嘿嘿”笑起来,邵逾朗了然地耸肩:“我家老爷子可不做亏本生意,这地方当初拿地就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再加上建造又花了一个多亿,只拿来做避暑山庄,可是亏大了。” 一!一个多亿!一旁的我顿感一块遮天大石头砸在了脑袋上。亿啊,什么单位,八个零!要在我们老家,全年全村,不,是全县总收入也没这么多吧! 正想着,车子停在了一幢二层带大露台的房子前,我下车仰头看去,发现露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他们三三二二拿着酒饮交谈着,看上去年纪都不大,有些还是如我一样的学生打扮。 “这帮家伙,已经开始乐了。”邵逾朗笑笑,推推仰着头的我,“看什么呢?走,我带你去房间。” 我应声跟上,刚到楼梯转角,就见那个叫“慧慧”的暴发户女倚在扶手上迎接我们。 “我们房间都安顿好了,祝福就和我一间。”慧慧一反刚才的傲慢态度笑眯眯地走近我。 我警惕地盯着她,她定是从楼隽书口里知道我的名字,可是为什么她要和我一间房间呢?! 邵逾朗显然也是不解,未开口应声。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慧慧根本没有征求我意见的意思而是看向邵逾朗。 “我没意见啊。”邵逾朗居然两手一摊。 什么啊!亏我刚才还同情他!我心生怨恨地看了邵逾朗一眼,他却自顾自往上走去。 “走吧。”慧慧一脸满意。 就在我极不情愿时,侯常风突然几步跃到邵逾朗面前:“她很认生,这儿这么大,难道没有单独的房间吗?” 邵逾朗伸手勾住侯常风的脖子:“别管闲事了,我们走。” 别管闲事!这四个字就像一声闷雷在我耳边炸开,震得我不由伸手去抓扶手。原来,原来邵逾朗就是这么对我的!呵呵呵,我在心里一阵自嘲,是我自我感觉太好了,邵逾朗对我就是如此啊,高兴地时候拿你寻乐子,不高兴地时候根本不把你当回事。 侯常风还想说什么,我很感激他在我如此对他后还愿意出头帮我说话,可是既然当事人都说是“闲事”,我又何必固执,不就是和娇气霸道的富家小姐共处一室嘛,没什么大不了! “走吧。”我淡然地跟上慧慧的脚步,把有点惊讶的邵逾朗扔在身后。 当我走上二楼走廊时,看见齐霁静静地站在那里,刚才的一幕估计全落在他眼里,哼!又是一个不把我当回事看好戏的家伙! 穿过挂满艺术画的走廊来到最后一间房间,我再次惊叹于里面华丽的布置,复古的花纹墙纸配上挂着幔帐的雕花大床,床下的绒毛彩花地毯踩上去很是柔软,放衣服的衣柜也是圆弧形的雕花面板,我顺手就想打开把带来的东西放进去。 “等一下!”身后的慧慧突然大叫一声,“这儿都放满我的东西了,你把你的包放阳台吧。” 我想,怎么说我们都是来做客的,你怎么好意思霸占整个衣柜,就知道你让我和你一间房间没好事!想着我自顾自打开衣柜,一打开我就吓了一跳,里面满满当当都是衣服鞋子包包,而且一年四季的都有。 “谁让你动我东西的!”慧慧扑过来气愤地推我一把,然后迅速地关上柜门。 虽然她没比我高多少,但刚才的力道却让我一个趔趄。 “这儿是我的房间!”她凶巴巴地开口。 “什么你的房间,我也是这儿的客人,是你邀请我和你同住的!”我也来气了。 “我看你搞错了,我可不是这儿的客人,我是这儿未来的女主人!”慧慧露出傲慢本性,“我爸爸可是这个山顶别墅是合伙人,合伙人懂不懂!” 刚才邵逾朗可没提起这事啊,怪不得他虽然不待见这个暴发户女可对她还是礼让三分。 “既然你是女主人,就该知道对待宾客之道,我是被你邀请同住这个房间的,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我立刻走人!”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她就对我莫名的不善。 “走啊!有本事现在就离开这儿!”慧慧叫嚣起来。 我忿忿地瞪她一眼,拎起地上的书包就往外走。 “等一下。”慧慧追到门外,指着走廊的另一边说,“那里还有个出口,你别想到邵逾朗面前哭诉!” 说完,她又从口袋里摸出个精致的小钱包,抽出五张百元大钞塞到我口袋里,抬起下巴:“别说我欺负你,我可是给你路费了。” 我奋力抽出钞票扔到她脸上,叫道:“鬼要你的钱!” 我一路狂奔跑出别墅,沿着柏油路往山下走去。 反正我本来就不打算来这儿,现在也好,可以早点回家,奶奶妈妈爸爸一定在家里盼着我回家呢。 走了没多久,我发现在这座只问蝉叫鸟鸣的山上居然有一前一后两个脚步声。难道是刚才有人看见我跟着出来了,可会是谁呢?侯常风?廖凯?邵逾朗? 不对啊,如果是认识的人怎么不上前来叫住我?想到这里我突然有点害怕起来,不会是什么变态吧? 我抓紧书包,飞快地往前跑去,就在这时迎面开上来一辆轿车,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挥舞手臂挡在路中央。 开车人没料到路中蹦出个人来,一声刺耳的急刹车,与此同时我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人猛拉到一边。 “你找死啊!” 我扭头,讶然,怎么,怎么是他! 对方那张任谁看了都过目不忘的脸孔这会正微蹙着,老天真是不公平,美丽的人连生气的时候都那么勾人注意。 “小四。” 邵弼弥闻声转头,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刚才那辆被拦截的轿车后窗拉下来,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对方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服帖,面相稳重中不失威严,一双细长的眼睛因为年纪大眼皮肥重了眼角微微下垂,可也不难猜出,他十有八九就是邵弼弥的父亲,邵逾朗口中的老爷子。 “怎么回事?”邵老爷子转眼打量我。 我连忙点头鞠躬,叫声:“邵伯伯好。” “没事,你先上去。”小四随口应着。 邵老爷子也不多说什么,与我微微颔首就升起了车窗。 待车子开远,我和邵弼弥居然一阵沉默,他一黑一白叠穿着两件背心,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髻,耳边和前额留着几缕碎发,要不是前胸贴平我真以为是个女孩子,虽然我难以消化这种前卫的打扮,但不得不说在邵弼弥身上却丝毫没有什么不适合或是怪异的感觉。 邵弼弥似发现我在偷瞄他,突然就斜眼过来,我慌忙低下头,咬着下唇看鞋尖。我以为他要开口说些有的没的,结果他却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他原来不是跟踪我啊,也是,他跟踪我干嘛,我和他也只有一面之缘,八竿子打不到边的关系。 我们一前一后走到山脚下,邵弼弥拐进了民居的杂货铺,我来到马路边一时不知如何回去。 踌躇间我见邵弼弥叼着根烟走过来,他倚在一块大石头上悠然地开始点烟。我朝他看了会,他当我无形,只是仰着头一脸享受地吞云吐雾。 第四十四章 别墅之旅之锄强扶弱 站在路边20分钟,除了一辆农用拖拉机扬我一脸灰,就不见半个人影,眼见天色暗下来,我转身到杂货铺处询问。 杂货铺里,老板一家正围坐在圆桌前摆放碗筷,我弱弱地叫了声:“叔叔,请问这里最近的公交车站怎么走?” 老板走过来,打量我一会,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道:“小妹妹,这儿没有公交车啊?” “啊?”我心一凉。 “来这儿的人都是自己开车的,你是怎么过来的?” “哦,谢谢。”我点点头走出了店铺。 我看见不远处的邵弼弥脚边已落了几个烟蒂,敢情他打算把整包烟都抽完吗?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子哪来这么大的烟瘾! 我慢慢挪过去,直到站在他跟前,他都没有看我,简直无视我到底。 “咳咳。”我轻咳一声,“你好,你还记得我吗?” 邵弼弥缓缓转过脸来,突然“呼”地一下吐了我满脸烟。 “咳咳咳。”我剧烈咳嗽起来。 “呵呵呵。”这家伙倒好,反而恶作剧得逞般地笑起来。 要不是我现在走投无路,早拍屁股走人了,可现在,他是我唯一的救星了,我耐着性子不与他计较:“我是祯霏姐姐的朋友,我叫祝福,我们在阿凯哥哥的生日宴会上见过。” “怎么,要离开这儿?”邵弼弥扯扯嘴角,没头没脑地来一句。 “嗯。”我点点头。 邵弼弥站直了身子,把香烟扔到地上,用人字拖踩灭了,我发现他的脚趾上居然涂着黑色指甲油。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男生抹指甲油,惊讶间,突感对方伸手拍拍我的肩膀,然后伏近道:“急什么,多玩会嘛。” 我一阵鸡皮疙瘩,他这是干嘛,分明没安好心嘛。 “我,我想回家。”我缩起脖子。 “你难道不想挫挫那婆娘的锐气?”邵弼弥语出惊人。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想让你帮我到市区汽车站,如果你不愿意……” “啧啧啧。”邵弼弥摇头道,“你刚才那股甩钱的劲跑哪去了?” 我那不过是一时气急,再说我和那暴发户女以后也不会再见,所以,所以就嚣张了一下。这是我的心里话,自然不能和邵弼弥说了。 “放心,有我罩着你,你只要按我的话做,我保你不但能出口恶气,还能安全到车站。” “你想我干嘛?”我警惕道,“坏事我可不干。” “放一百个心,我会让你风风光光地把那女人气得半死。”邵弼弥弯起眼角,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显得更具诱惑性了。 “你和她也有仇?” “呵呵,我是除暴安良啊。”邵弼弥笑言。 冲着他那句颇有同感的“除暴安良”,我决定返回别墅,反正这么晚赶到车站也未必有回去的车次,我就看看这个邵弼弥玩什么“锄强扶弱”的把戏。 到达之前的住处,我发现一楼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绝于耳,顿时有点落寞,原来都没有人关心我的离开,反倒是这个误打误撞的邵弼弥把我拉了回来。 邵弼弥悄悄把带到二楼,敲开其中一间房门。开门的是邵祯霏。 “祝福,你去哪了?大家都在找你呢?”邵祯霏把我拉进屋。 我有点小激动,我回来是正确的,要是不辞而别该是多没礼貌的举动啊,我险些中了那个暴发户女的奸计。 “早说了,人生地不熟的,她能去哪。”和邵祯霏同屋的自然是楼隽书。 她正在落地镜前试穿一条红色的长裙,裙子上镶满了亮片,加上鱼尾的下摆,简直如条美艳的美人鱼。 “你怎么和小四在一块?”邵祯霏问。 “我把迷路的孩子领回家了呗。”邵弼弥不以为然,“派对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想借你的衣服帮她打扮一下。” “我正有此意。”邵祯霏忙不迭地把我拉到衣柜前,“就是我的尺寸不知适不适合她?” 我看到打开的橱里挂满了各式各款长短不一的亮丽裙子,毫不逊色于慧慧的衣柜。 邵弼弥开始动手翻看起来,我心想,难道真是他帮我挑衣服,不是祯霏姐姐吗? “霏霏,你快穿衣服吧,她有你弟弟呢。”一旁的楼隽书已经开始对镜往脸上抹粉了。 邵弼弥翻找了一会,突然双手叉腰大叹口气:“邵祯霏,你的衣服怎么都这么老古板!” 刚穿好一件白色高领露肩连衣裙的邵祯霏走过来,不解道:“哪里古板了,这些可都是最新款的淑女裙,你想要找什么衣服?” “性感的!” 邵弼弥话刚出口,我和邵祯霏面面相觑,似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有否听错。 “哈。”楼隽书一摇一摆走过来,身上的亮片随着她的走动像鱼鳞般闪闪夺目,“邵弼弥,我们不过是办个普通的同学party,又不是盛大晚宴、选美比赛。” “怎么,就许你穿得造谣不许她穿得性感。”邵弼弥可不把楼隽书当回事。 “拜托,那也要她能性感的呀。”楼隽书翻翻眼皮,“哪有你这么拔苗助长的!” “这你就甭操心了。”邵弼弥拿腔拿调道,“我看你是怕她抢了你风头吧。” “你觉得这可能吗?” “可不可能,你一会不就知道了。” “哼哼。”楼隽书干笑两声,“随你便。” 说完她一撅屁股,趾高气昂地朝门口走去。 邵祯霏轻打邵弼弥一下:“人家是客人。” “又不是我请来的。”邵弼弥满不在乎。 哇,这个大少爷可真不好伺候,说话完全不给人留面子,句句带刀,字字伤人,连素来口舌不让的楼隽书都败下阵去。 本来我以为邵弼弥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目中无人的浮夸子弟,谁想他动手改起衣服来的样子有板有眼,针线活丝毫不比我这个女孩子差。 我倒是有点心疼哪些价值不菲的霓裳,问:“祯霏姐姐会不会生气啊,这好端端的两件衣服就成了……” “反正也赖不到你头上,你瞎操什么心。”邵弼弥用牙齿咬断缝纫线,把裙子递给我,“去试试。” 我拿着裙子很是犹豫,因为这不是性感的问题,而是太暴露的问题,这条裙子的里层是祯霏姐姐的一条下摆被剪成内切圆弧的蕾丝边内衣裙,外面那层薄纱是邵弼弥从一条复古连衣裙上剪下来的,换言之,就是原本一条保守的复古蕾丝裙的内层被换成了一条低胸内衣。 邵弼弥见我犹豫突然想起什么来,在邵祯霏的柜子里翻找了一会,拿出两件更可怕的东西。 “这,这是什么?”我一头雾水。 邵弼弥拿着两个碗状的硅胶物说:“后面有层膜,你撕掉后直接贴在胸上,明白了吗?还有这个。” 邵弼弥抖抖手上只有一块布几条带子的东西:“这是t字裤,第一次穿可能会不舒服,习惯了就好。” 我想那个贴胸上的是因为肩带的问题,可为什么连内裤也要换呢,那东西能穿吗? 邵弼弥看穿了我的心思,道:“你穿那么贴身的裙子,到时候露出两条内裤边太煞风景了。” 见我还在磨蹭,邵弼弥一瞪眼发火了:“快去穿!你想等party结束再下去吗,到时候谁看啊!” 我抓过那两件可怕的东西拔腿就往洗手间跑。哎!真是火爆脾气,和邵祯霏邵逾朗一点也不像。 待我换装完毕上好妆容站在落地镜前时,我被自己的样子给吓到了,镜子里那个披散着卷发(邵弼弥用电棒卷的),媚眼珠唇,酥胸若隐若现,曲线毕露,双腿修长踩着细高跟的女孩子是我? 站在身后的邵弼弥一脸满意地摸着下巴,伸手把我的头发拨到一边的胸前,然后拍拍我的背脊:“挺直了,眼睛不要瞪得和牛眼一样,自信,自信。” “可,可我浑身难受啊。”那条t字裤坎在屁沟里奇怪的很,胸前又像是没了着落特没安全感,再加上脚上7厘米的高跟鞋,简直让我举步艰难。 “走两圈我看看。” “走?”我为难地看着邵弼弥,“没法走,跟太高了。” “不走怎么知道。” “真的,不骗你。”我僵硬地迈出一步,两腿直发抖。 “哎,服了你了。”看不下去的邵弼弥转身找出双低跟的尖头鞋给我。 我套上,顿感合脚了很多,围着床边走了一圈。一旁的邵弼弥托着下巴盯着我,似乎有什么不甚满意。 “你能不能走得不像个小学生?” “啊?”我挠挠脑袋犯难了。 “哎呀,头发要保持在一边,这样才有女人味,别没事挠什么头。”邵弼弥皱眉道。 “来,肩放松,挺胸收腹,放慢脚步,走一字线。” 我照办,邵弼弥翻翻眼皮,无奈:“行了,就这样吧。” 我舒了口气,真是的,这样的我已经能用翻天覆地来形容了,至于言行举止又不是一时三刻能变妖媚的。 “记住,一会对其他男人要一概冷漠,只要对邵逾朗一个人微笑就可以。” “什么?!” “你要勾引住邵逾朗,这样才能气到那个八婆。”邵弼弥抬抬眉,“我说了,你放心,别怕得罪她,有我罩着你。” “我……”勾引邵逾朗可是引火上身的事啊,“我不懂怎么勾引男人。” “他那种情场老手,太有伎俩了反而引不起他注意,就你这种无知脸配大奶的最有杀伤力。等会……”邵弼弥朝我胸口看了眼,“得再加个砝码。” 不一会,邵弼弥又翻出个半截的束身衣给我,我一穿上,天哪,两个胸脯被拱得呼之欲出,我害羞地想脱掉,邵弼弥不乐意了:“让你听我的,你就听!” 第四十五章 别墅之旅之万众瞩目 我想我这辈子也没被这么多人关注过。 当我缓缓走下楼梯的时候,全场几乎80%的人都转过头来,剩下的20%在周围人的提点下也都纷纷看向我。 我紧张地感觉呼吸困难,那件要命的束身衣更是把我勒得够呛,好不容易走到大厅里,我一时不知该往哪儿站或是坐,而那个计划主使者却在二楼的围栏边看热闹。 我把目光投向邵逾朗,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我想起邵弼弥的指点,刚想展露个微笑,站在邵逾朗身边的慧慧就走了过来,她个子本就不高却也像楼隽书般穿着条长裙,就像小孩套了件大人衣服般滑稽。 “你是谁?”慧慧摆出女主人的架势,“你是谁带来的朋友?” 我这么一打扮,别说是不熟悉的人就是熟悉的也不见得能认出我。 邵祯霏像是想起了什么,走过了说:“慧慧,她是我朋友。” “哦,是这样啊。”慧慧斜眼看我,然后一扭头转身走了。 我越过她看向邵逾朗,猜想他有没有认出我,邵逾朗嘴角挂着一抹笑,眼神却变得凌厉起来。 “你是祝福吧,小四太厉害了,把你打扮得大家都认不出来了。”邵祯霏伏到我耳边,“好性感,可我不记得有这件衣服啊。” 我刚想开口解释,邵祯霏道是笑了:“一定又是他diy了,他啊,就喜欢这些东西。” 我们正说着,楼隽书走了过来,她不咸不淡地看着我:“你想干嘛?” 我低下头不语。 “你是不是看上谁了?” 我不解地抬头。 “否则,干嘛穿成这样。”楼隽书的目光落在我的胸脯上,揶揄道,“没想到你还挺有料,平常遮盖得太好了。” “我……” “算了,反正你好自为之吧,男人可都是吃荤的,你小心点。” 果不其然,待楼隽书和邵祯霏走开后,就有个陌生的男孩子过来。 “你好,我叫凌志孝,是邵祯霏的大学同学,你是她的朋友吗?” “呃,是。”面对男生的突然搭话,我有点不自然起来,况且对方还是个长相斯文眉清目秀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我,你叫我小祝好了。” “我们在室外架了个烧烤摊,你饿不饿,要不要过来一起吃?” 因为陌生我本想拒绝,可突然记起邵祯霏喜欢的那个男孩子会不会也来呢,本着好奇,我跟随凌志孝来到了室外。 室外架起了好几个烧烤摊,树上挂着几个大灯泡倒也把黑夜照得通亮。 邻摊的不偏不倚居然是侯常风他们,侯叔叔在我经过时吹了声口哨,对着邵逾朗说:“好正的妹,谁朋友,谁朋友?” “我妹吧。”邵逾朗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我妹什么时候交了这么正的妞。” 我发现因为慧慧不在,他的目光变得上下打量起来。 “你们不觉得她有点眼熟吗?”侯常风也看过来。 “你眼里除了那个小祝福,还能容下哪个女人。”侯叔叔突然张望起来,“我们的祝福小妹妹人呢,不是说迷路被找回来了吗,可怎么又失踪了?看把我们家常风寂寞的。” “侯常思,你有完没完。” “哎呦,你喜欢她又不是什么秘密,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侯叔叔不以为然,“喜欢就追嘛,我看她对你也挺有意思的。” 原来,我在别人眼里是个对侯常风有意思的人,可我也没做什么啊,为什么会被误会呢? “哎,我怎么觉得还少个人啊,齐霁呢,齐霁怎么也不见了?”邵逾朗四下看了看,“是不是和阿凯一块了?” “可能吧,刚才就没见人影。”侯叔叔突然又像想起什么,瞥了侯常风一眼,靠近邵逾朗道,“不会和祝福在一起吧,他们两人一块失踪了。” 侯常风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闷闷地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他们不会在一起。” 是啊,我和齐霁怎么可能在一起。可齐霁去哪了呢? 管他去哪,上天下地也不关我的事! “小祝,给。”我正偷听着他们的对话不觉有人碰我一下,原来是凌志孝把一串烤好的香肠递给了我。 我笑着接过了。 “小祝,你是邵祯霏上海的朋友吗?”对面的一个女生问,“我看她上海的几个朋友都好帅气漂亮,那个很高的男生,也是和你一起的吗?” 我知她是在说廖凯,阿凯哥哥无论到哪里都会在人群中发亮。 “嗯。”我点点头,在这群人中我没有发现老九的身影,看样子邵祯霏的感情路和我一样并不顺利。 “你也是上海人!”凌志孝惊喜道,“你住哪个区?我靠近徐家汇。” “哎呦,凌志孝,你是不是看上这个美女了?连家都打听这么仔细。”刚才那个女生笑道。 “都是上海的,顺路可以一起回去啊。”凌志孝有点不好意思地看我一眼。 “人家来的时候肯定有护花使者,回去哪轮得到你。” “谢谢你,我不回上海,我还要去别的地方。”我解释道。 “哎,小祝,那个高高的混血儿是不是和你一块的,实在太帅了,你能不能让他过来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这……”我可有点犯难了,这种事我完全不在行啊。 一旁的凌志孝解围道:“你们不看看他身边那个红裙子的女孩,明显人家女朋友啊,怎么可能过来?” “有女朋友也正常啊,我不过是想近距离看看他,真的好帅,从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和明星似的。” “哎,哎,我发现还有个更帅的,你们往花坛那儿看,他正走过来。”另一个女孩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 “哎呦,原来你喜欢那一型的,他我见过,是邵祯霏的弟弟。” 我转过头,发现邵弼弥插着裤袋慢慢向我走近,见我回头,他脖子一歪,示意个眼神让我过去。 我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烧烤摊,跟着邵弼弥往院子另一边走去。 来到无人的树底下,邵弼弥突然来了个回马枪,我也骤然停住了脚步,昏暗中看不清他什么表情。 “你叫我什么事?” “让你去勾引邵逾朗,你怎么尽搭理些不相干的人,你把我话当耳边风啊。”碍于被人听见,邵弼弥压低了声音,但不满却显而易见。 “我又不能像个傻瓜一样对着他笑,我不是都故意混到他身边去了吗,你难道没看见他刚才盯着我看呐。”我也不乐意了,“再说,慧慧又不在,勾引了也是白搭。” “你怎么知道白搭,我告诉你,她刚才一直向邵祯霏打听你的来头。” “什么!那慧慧知道我的身份了。”我一惊。 “嘿,邵祯霏又不知道我们的计划,她当然把你供出去了。那女人听了气得要死,直骂你是个狐狸精,图谋不轨。” 我将信将疑,暴发户女会说这话我不是不信,可她总不见得当着邵祯霏的面如此诬蔑我,我都还没干什么呢,要真去勾引邵逾朗了,还不被她揪着头发撒泼。 “不过你放心,有我罩着你,那婆娘没什么好怕的,仗着个有钱老爸,以为人人都要让她三分。” 我心里好笑,这怎么听都像在说他自己啊。所以说,一山不能容两虎,两个小霸王遇到一起还不闹出点事来。咦?想到这里我不禁扪心自问了,他们俩对掐闹事,我岂不是被忽悠其中了嘛。 正想着,邵弼弥突然一闪身躲到了树后,我正纳闷,就听后面传来了脚步声。难道是邵逾朗过来了?! 我定定神,转身,意外看见的人居然是侯常风,他手上拿着条披肩,见我回头,颇显生硬地递过来:“你披着吧。” 说完转身就走了。 难道他刚才认出我来了?! “侯常风。”我叫了声。 他停住脚步,微微侧过头,一字一句道:“别弄成那样,一点也不适合你。” 我不知说什么好,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不知怎么地,我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呦,看不出来你销路还挺不错的。”邵弼弥出来的时候,侯常风已经走远,我望着他的背影,默默展开披肩披到身上。 谁想邵弼弥一把扯过,冷眼道:“我就要你的大奶当武器,你遮什么遮!” 第四十六章 别墅之旅之你不仁我不义? 我也恼了,猛拉住披肩一角:“什么大奶,你说话能不能文明点!” “靠!滚他妈的文明,老子打娘胎里出来就不吃这一套。你以为那些衣冠楚楚的就是文明人啊,各个都是吃软怕硬、趋炎附势的孬种,文明个**!” 邵弼弥连珠带炮,把我说得愣住了,虽然男生之间是会说些脏话,可但凡女生在场他们多少知道收敛,就连邵逾朗在这方面也懂得把握分寸,而眼前的这个邵弼弥,我们不熟悉尚且不说,就算是朋友,也不能把这些糙词说得如此堂而皇之。 “啪!啪!啪!”就在我们拔剑怒张之时,身后传来了三计脆耳的拍手声。 我一惊,赫然发现邵逾朗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不远处。他并未看我,而是把目光直直地投向邵弼弥:“四弟,你和这位美女上演的是哪一出啊。” “不劳你关心。”邵弼弥亦是说得不客气。 我暗自冒汗,完了,苦心经营地一场戏还没开始就不攻自破,就算邵逾朗没认出我,如若我再冒然去“勾引”他,他也会知道这一切和邵弼弥脱不了干系。再如果,他知道那个人是我,还不扒我一层皮。 邵弼弥瞟我一眼,居然扔下我大步流星地走开了。我那个急啊,跟上去也不是,不跟也不是,踌躇着低着头。 “别生我四弟的气,小孩子不懂事。”邵逾朗声音轻悦,完全不似刚才的狡黠。 我慌忙欠了个身,绕开他想往前走。 邵逾朗早料到我的举动,退一步挡住我的去路,道:“请留步。” 我抬头,撞上他那张笑眼盈盈的脸。 “我可否有荣幸知道小姐的芳名?” 邵逾朗说得彬彬有礼,若不是早认识他,可真会把他当个谦谦君子。 “我是邵祯霏的哥哥,叫邵逾朗,不知我妹妹是否在你面前提起过我?” “我知道。”我压低了嗓子,“我听过你不少风流韵事。” “哦,是吗?”邵逾朗干笑起来,但很快恢复了往日的调侃本色,“我妹妹该不是提醒你离我千里之外吧。” 我没有否认,只是做了个抱歉之色:“我朋友还在等我,不好意思。” 说完,我猖狂逃离,我怕再多说什么,邵逾朗就会猜出我的身份,能够拒绝他也许是我最不露马脚的方法。 谁想身后响起邵逾朗不紧不慢的声音:“你是想做12点的灰姑娘吗?” 我边走边回头,邵逾朗在习习的山风中抱着胸,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12点的灰姑娘?辛格瑞拉?难道说——邵逾朗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我回到烧烤摊时,一旁的侯叔叔和侯常风已不在,连带炭火也熄灭了。 “怎么了?”凌志孝问,他看看我手上的披肩道,“山上到了晚上是挺凉的。” “哦,嗯。”我心不在焉地附和着。 “要不,我们也到里面去吧。”凌志孝提议。 我和凌志孝来到室内,屋角的复古留声机里悠长地飘出轻快的英文歌曲,高高的屋顶上悬挂着一个硕大的金属质吊灯,我看见楼隽书、慧慧正和几个陌生人在大厅中央的地毯上边闲聊边扭动着身躯跳舞。在我进门时,慧慧很有感应地转头,然后轻蔑地瞪我一眼。 我才懒得搭理他,四下张望寻找邵弼弥的身影,想问问他接下去该怎么办,却发现廖凯、侯常风、侯叔叔包括齐霁都不在场。 这时,不远处的邵祯霏神色紧张地走了过来,她把我拉到一边,轻声问:“我哥呢?看到他没有?” “应该还在院子里。”我疑惑,“出什么事了吗?” “齐霁不见了?” “啊?!”我瞪大眼。 “嘘,别声张,只是大家都没有见着他人而已,男生都出去找了,我哥熟悉这地方,我正找他也去四处看看,你放心,这地方虽大但没什么危险地方,齐霁说不定也是迷路了。” “我也帮忙找找。” “女孩子还是都留在屋里,有我哥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找到齐霁。” 邵祯霏说完就往外走去。 我找了个角落坐下,凌志孝问:“发生了什么事?你脸色这么差。” 我摸摸脸,报以没事的微笑。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没想到自己竟然是那么绝情恶毒的女人,齐霁毕竟是我喜欢过的人,可是在我听到他失踪的消息时,除了本能的惊讶,居然还冒出他最好在山林里迷路一晚上,然后第二天狼狈地被大家找到的邪恶想法。我一边说着帮忙寻找的客套话,一边却希望齐霁出事。齐霁总是伪装成一副识大体有教养的模样,我就是想看到他无助的糗样!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诅咒灵验了,直到大半夜,邵逾朗他们也没回来。邵祯霏急得团团转,问楼隽书:“要不要报警?” “失踪报警也要24小时以后吧。”楼隽书洗完澡正往脸上抹乳液,镜子中的表情绝对能用风平浪静来形容,“你瞎担心也没用,还是睡觉吧,阿凯刚才不是来电话说他们找到齐霁沿途留下的痕迹嘛,说不定一会就找到他了。” “你先睡吧,这在我家发生这种事,我有点睡不着。”邵祯霏说着起身,“我去叫管家也帮忙找找看。” 邵祯霏走后,只留下准备上床睡觉的楼隽书和我。 “怎么,你也不睡?”楼隽书翻开被子,“真不知道你哪里惹到慧慧了,非和我们睡一屋,早知道我就去慧慧那睡了。” 我看着窗外黑沉的夜色,不免有点内疚起来,一开始我确实自私地希望齐霁不被那么快找到,可是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好消息传来,我的这种报复心渐渐转变成了不安,我才不像楼隽书那么没心没肺,这种时候还睡得着,我没有她那么坏,我还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想到这里我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原来“做坏人”是如此有心理压力的一件事。 “哎,你如果要等能不能把灯关了。”躺下的楼隽书抬起头来。 我起身按了开关,然后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件衣服换上,又拿了包饼干、矿泉水、电筒、电池、创口贴和小刀放进那只粉红色的小包,背上,悄悄出了房门。 论走山路我驾轻就熟,齐霁,虽然你对我不仁,但我不能在你危难的时候对你不义,因为我不想成为一个小人,我要做个堂堂正正的人! 我记得阿凯之前来电话说在半山腰的平地上发现齐霁用树枝和石块拼成的“齐”字,齐霁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我擦擦汗,捡了条树枝做拐杖,继续边寻找边呼叫:“齐霁,齐霁。” 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林中回荡着我的声音,为了省电,我只把电筒开到微亮,这儿的山路不算难走,平日基本已被人踩出条泥路,我循路走着,翻过一个陡坡,我发现前面的路已不明显,显然这儿少有人出没。廖凯他们是不是也在这儿打了回马枪?可万一齐霁就在前面呢? 想着,我跨过一块巨石,继续深一脚浅一脚踩着低矮的植被往前走去。 “齐霁,齐霁。”我的声音不再响亮,叫了这么久,喉咙痛得要命。 “祝福……” 我一个激灵,难道是幻听了,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我使劲全力大叫声:“齐霁!是你吗?” 回答我的只有沙沙的风吹树叶声和断断续续的回声,正当我打算放弃继续前行时,脚边突然飞来一个石块。 我紧张地四下张望:“齐霁,齐霁,你在哪?” 又一块石头飞了过来,但明显石头的力道不大,打在腿上也不痛,我开大手电筒到处照,终于在身下的斜坡处照到了狼狈不堪的齐霁,他歪着头靠在一棵大树脚下,浑身沾满了泥土和树叶,当我手电照到他脸上时,他抬手挡了挡。 我连忙关了电筒放进包里,然后滑下斜坡。 “小心。”齐霁虚弱地叫了声。 我又好气又好笑,这会他还有心思担心我,识大体有教养的伪君子风度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你怎么了?难道是从上面滚下来了?”我试图扶起齐霁。 齐霁整个人靠过来,他抱住我,下巴枕在我的肩头,幽幽地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什么意思?!谁找谁啊?他难道开始说胡话了? 我推开齐霁,现在的他虚弱地一推就靠在了树杆上,我拿出矿泉水拧开,递过去。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他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显异样的苍白,可是他的脸却是坦然地微笑着,仿佛此时此刻他不是个落难者,而是在这荒郊野外欣赏风景的登山者。 有没有搞错?我寻思着,正想拿饼干给他充饥,却见齐霁缓缓抬起手臂,当他冰冷的手指触摸到我的脸庞时,我不禁浑身一颤。 “真的是你,我就知道我会找到你。” 第四十七章 别墅之旅之出卖 如果说世间能有凝固的一刻,我希望就是现在;如果说世间能有倒转的一刻,我希望也是现在。让老天凝固住眼中充满真诚、深情和泪水的齐霁,让老天倒转着我和齐霁的过去,没有侯常风,没有邵逾朗,这样,这般凝固的瞬间该是多么完美。 可惜,那只能是如果…… “你干嘛跑这儿来,你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地到处找你。”我收起情绪,正色道。 齐霁疑惑地望着我,好像没听懂我的话似的。 “我们回去吧,大家找了你一晚上了,你能走吗?”我拉起齐霁的一条手臂架在自己肩上。 “脚崴了。”齐霁另一只手扶着树杆勉强站起来,可是这样的我们根本没法前行。 我摸出饼干和水:“你先补充点能量吧。” 齐霁的眼神越发疑惑,但他还是愣愣地接过。怎么,难道怕我下毒不成?做贼心虚了吧! 齐霁仰头喝了大半的水,然后又用剩下的洗了手,这才小口小口吃起饼干。 我忍不住好笑,真是落难的公子,到头都要保持风度。 齐霁见我莞尔,也不明就里地笑起来。我立马收住笑容,齐霁讪讪地低头继续咬饼干。 什么时候,我和齐霁的角色互换了。以前,他对我笑,我的心情就是晴天,他如若不理我,我就算考试得了第一名也高兴不起来;而刚才,齐霁居然在看我脸色一笑一颦?难道因为我是第一个找到他的人吗? 齐霁把吃剩半包的饼干还给我,我搀扶着他,半推半拉着想要把他弄上斜坡,可无奈我实在太个小,力气再大也不如蚂蚁强悍。 我气喘吁吁地坐在石头上:“要不,我去叫人?” “不要!”吃饱的齐霁连声音也变得大声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努努嘴,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不是害怕,我是……” “难道要我们干等着别人来营救吗?”我没好气地打断齐霁的话。 就在这时,一阵脚踩树枝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刚激动就听见侯叔叔、开口:“要是发现祝福和齐霁在哪儿偷情可搞笑了。” “这会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是侯常风的声音,“祝福早回来了。” “可我没见着她人啊。” “那是你眼瞎。”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近,我边囧边想,他们还不如不出现呢。 我瞟了身旁的齐霁一眼,只见他抿着嘴,嘴角竟然含着笑! 有没有搞错!! “侯常风!”齐霁大叫一声。 在我还在惊于齐霁的反应,两束灯光就照了过来。 “哎呀!是你们!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了,让我们好找啊!”侯叔叔很是激动,他边说还边朝一旁面无表情的侯常风使眼色。 我当然明白他什么意思,我和侯常风高低相望着,谁也没动。 “我脚崴了。”齐霁和侯叔叔说。 侯叔叔滑下山坡,边从我手里接过扶靠的担子边笑得暧昧:“叔叔我一晚上没见着你,原来你在这里。” “我也出来找齐霁。”我说完就几下爬上上坡,伸手准备拉齐霁。 侯常风抢先一步:“这事交给我们吧。” 齐霁迟疑了一下把手伸向侯常风。 等我们回到别墅,接到讯息的廖凯和邵逾朗也已经回来了。邵祯霏不知从哪里请来个医生,给洗完澡的齐霁进行包扎处理,不过是常见的崴伤,静养几天应该很快就会恢复了。 “行了,忙活了大半夜,大家都去休息吧。”邵逾朗招呼道。 我抬头想看时间,却意外见到邵弼弥在二楼盯着我看,见我发现了他,他轻抬眉毛瞪我一眼,然后转身回房了。 我都没怪他之前抛下我,他反倒一副我欠他多还他少的嘴脸。 第二天,经过一晚折腾,习惯早睡早起的我也赖了床。约莫十点半,我才醒来,看看周围,楼隽书还睡着,邵祯霏不在了,被子却摊着没有叠,我摸摸,凉的,不像刚起来的样子。 我简单洗漱后,整理了下包裹做好回家的准备。这时,邵祯霏进来了,她一脸倦容但还是微笑着:“起来啦,不多睡会。你饿不饿,一会就到午饭的时间了,如果饿厨房里有吃的,自己拿别客气。” “姐姐,你起得真早。” “呵呵,因为有些人早起来,我要招呼一下。”邵祯霏打了个哈欠,“这不,我抽空回来补个觉,对你可是照顾不周了。” “没事,没事。”邵祯霏都忙成那样了,我怎么好麻烦她。 我来到一楼的厨房,里面一层不染,完全不像刚才有人使用过的样子,只有台子上新鲜的水果和挂水的杯子才让我感到这个欧式厨房不是摆设。 我来到角落一个嵌入式的庞然大物前疑惑,难道这就是冰箱,也太大了吧,藏个人都不成问题。正当我想打开确认时,一双手却从我头顶伸向了门把。我一惊,扭头,却正脸贴到一个胸口。 我摸着鼻子后退一步,对方顺势把我推到一边:“你挡到我了。” “邵,邵弼弥。”我讶然,这人走路和个猫似的,再低头看他的脚,嘿,果然是赤脚没穿鞋,不过指甲上的黑色却消失了。仔细看,他的脚真是好看,长长的脚趾上五个长方形的指甲光亮着,就连常人很丑陋的小指也很细长,牵带着微微凸起的五根骨头到达瘦而健实的脚踝,再往上是…… “你干嘛?”邵弼弥用手肘顶我一下,“拿牛奶。” 我回过神,发现他手上多了两个鸡蛋一包切片面包和一袋熏肉,连忙应声从冰箱里拿出牛奶跟上他。 “会煎蛋吗?”邵弼弥从橱柜里拿出个平底锅。 我点点头,他立马把身上的围裙脱下来挂到我脖子上,自己抱胸站到一边。 做饭这种事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我倒是惊讶这个大少爷莫非也会做饭。 很快,两份简单的早饭上了桌,我不习惯洋人的刀叉,拿了双筷子就餐。 边吃我边问邵弼弥:“你什么时候送我去车站?” 邵弼弥叉起一块荷包蛋,津津有味地咀嚼着,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连眼珠都没转向我。 “邵弼弥。”我不满地叫了声。 邵弼弥突然把刀叉伸到我盘里,挑起熏肉就往自己嘴里塞,边做还边挑衅般地看着我。 我皱起眉,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碍于他是主我是客,也没计较。 邵弼弥看了我一会,见我没反应,突然又伸叉抢去了我的荷包蛋。 这下我彻底糊涂了,索性把餐盘推到他面前:“你这么饿,早知道我多做一份。” “嗷!”邵弼弥突然鬼哭狼嚎一声,扔下刀叉,靠坐在椅背上,龇牙咧嘴地用一副受不了你的表情看我。 我挠挠头,凑过去:“你到底怎么了?我实在是不明白。” “哎——”邵弼弥长长叹了口气,翻翻白眼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 我瘪瘪嘴,一脸无辜,我怎么了我,有话就明说啊,搞得这么神秘。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叫什么齐霁的家伙?” “咦?”邵弼弥什么灵力,简直洞穿人心啊,还是过去的人心。 “喜欢人家又不敢说,畏畏缩缩,只知道看人眼色。”邵弼弥的灵力好强大,连这些都知道,邵祯霏并不知道我喜欢过齐霁啊,他怎么能知道呢?总不见得是邵逾朗说的吧,就他们哥俩见面那阵势,根本不可能。 “呀哈!果然被我猜中了!”邵弼弥八成是看出我脸上写着“你怎么知道”五个字,兴奋地直拍双手。 “你,你……”我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好。 “你想说我怎么知道的吗?”邵弼弥洋洋得意,“我刚才抢你碗里食物你都不反抗一下,足以说明你平时就是个唯唯诺诺小心处事的人。至于那个齐霁,你想昨天晚上虽然我们被邵逾朗撞破,但幸好我见机开溜留下你们独处的机会,可你到好,正事不做却去寻那个齐霁,足见那个齐霁在你心里比邵逾朗重要。” 这个邵弼弥莫非学得是心理学,我背脊骨一阵发凉,可还是辩解道:“齐霁是我同学,人不见了我自然要去寻找了。” “ok,反正我也不关心你到底喜不喜欢齐霁,我只关心你对邵逾朗是不是有那心?” “什么心?” “傻啊你,你以为那个婆娘为什么针对你,摆明了把你当做情敌了呗。” “情敌?!”我更傻眼了,“就我这样的,怎么够得成威胁,怀疑楼隽书还差不多。” “谁知道邵逾朗是不是在她面前提起过你,你知道女人总是很敏感男人口中提到的其他女人的名字。” “不会吧。”我苦着张脸,“我和邵逾朗什么事也没有啊。” “你昨天穿成那样在邵逾朗面前一晃,不就什么事都可能有了嘛。” 邵弼弥——这个始作俑者居然如此事不关己、轻描淡写地述说着这一切,这一个刻,我切实地感到什么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第四十八章 别墅之旅之性格不合 我知道要邵弼弥送自己去车站已经无望,反正现在,他想我做得也没成功,我也不算太吃亏,要怪只怪自己当初主动去向他寻求帮助,结果正中他下怀。不对!敢情他就是在跟踪我,就等我无助向他开口,他好借机欺骗我。哼!邵弼弥真是个坏蛋,比邵逾朗还坏,就他们两个大小坏蛋怎么就和天使般的邵祯霏是同一血脉呢。 “你以为你说的‘可能’还有兑现的机会吗,你的如意算盘打早了,因为我今天就要回去了!”我呼啦一下从椅凳上站起来。 “嗐,别说得这么薄情嘛。”邵弼弥也站了起来,他倾身过来,笑眯着眼,“你难道忘记昨天那婆娘的嚣张气焰了,你恶气未出、雪耻未洗的,干嘛急着走。” “你让我勾引邵逾朗就能气到那个慧慧吗?”邵弼弥不说我倒是忘了此次回来的目的,慧慧那张看我如乞丐,塞钱如打发的脸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想到这里我定定气,继续说,“邵逾朗可不是那么好勾引的。” “放心,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跟我来。”邵弼弥满意地朝我勾勾手指。 来到邵弼弥的房间,里面只有他一人居住,东西收拾的干净整齐,完全不像一个男孩子的房间。虽然我没去过什么男孩的房间,但是上次在廖凯家倒是让我大跌眼镜,我没想到看起来做事井井有条的廖凯,房间却是大大咧咧,换下的衣服沙发和床铺上都是,吃剩的零食和啤酒也随便堆在茶几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邵祯霏家可是用佣人的,没准这儿就是佣人打扫的,而且这儿也不像邵弼弥常住的地方,最多也就算个度假宾馆。 正在我东张西望时,邵弼弥拿出个东西在我面前一抖,我差点没被他吓出心脏病,虽然我很老土,可这东西我还是见过的。 “这!你昨天让我穿那个已经很夸张了,今天你还要我穿这个?!”我指着在邵弼弥手上晃的比基尼叫起来。 “切,这有什么。”邵弼弥撑起比基尼在我身上比划,“难道你还指望穿连体衣不成?” 我拍掉他手上的比基尼,厉声道:“不行!这个我绝对是不会穿的!” 邵弼弥不满地皱起眉,也许这次我决不妥协的凌然正气震慑到了他,他转身翻出件白色休闲衬衫扔给我:“披上这个总行了吧。” “腿,腿也露太多了。” “你搞什么!有谁去游泳池包这么严实的!”邵弼弥这回可恼了。 我抖开衬衫,挺长的,主要是我矮,也就作罢。 午饭是在另一栋单独餐厅吃的,我们这么多人,足足坐满了三桌。席间,邵祯霏说出了下午去游泳的提议,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尤其是男生,各个兴奋起来。反倒有几个女生琢磨没有带泳衣出来不想去,邵祯霏很大方地说可以去她房间拿。 早知这一安排的邵弼弥朝我暗暗使个眼色,我和他分坐在不同的圆桌,他还能如此叮咛我,好像生怕我不穿那条比基尼似的。 一旁的楼隽书突然靠过来问:“你也没带吧,一会我给你挑一件。” 我正犹豫该怎么回答楼隽书,却见对面的慧慧不怀好意地盯着我看,我心一横说:“我有带。” “你有带?”楼隽书满脸的难以置信。 “嗯,祯霏姐姐先借我的。”我说得也没错,邵弼弥的比基尼能哪来,准是从邵祯霏那翻出来的,只是我没想到向来清纯端庄的她也有比基尼,兴许是我太老土和保守,总以为比基尼就是夏威夷沙滩上的辣妹穿的,中国人那么保守,如果不是为了卖弄和选美,普通人谁会穿呢。 楼隽书拿审视的眼光打量我,半疑半惑地说:“朱古力,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呢?以前我找你出去玩,你总是不说二话,可最近你数数和我们出去的次数,一个手掌也不满。当然,你说你要高考,这个我也能理解。可这次让你来,你也是推三阻四。” 我刚想辩解自己最终还是来的事实,楼隽书却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她继续说:“这个我也不谈了,你总有选择的权利,如果你有意疏远,我也不能硬把我和我们绑在一块。” 眼见楼隽书有点不高兴,我忙插嘴:“不是的,不是的,我怎么可能会疏远你们呢。” “其实你要疏远我也能理解,彤彤和阿凯分手了,妹妹却还跟前男友一块玩,以你姐的性格铁定是会不高兴的。” 我心想,明明结节在你身上,你怎么尽往廖凯那推,楼隽书到底是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我姐现在不是已经新交了男朋友,所以……” “幸好你姐又交了男朋友,否则阿凯不知要纠结到什么时候,他这个人就是心太软,非要你姐先找到新男友他才能放心,好像他有多亏欠你姐似的,不就是感情变淡性格不合分手的嘛,何必做得好像情圣似的,连分手了还要考虑不能比对方先有恋情。要我说,爱情这东西哪有什么对错,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就那么简单。” 换男朋友如此频繁的楼隽书根本不会明白“分手”两个字在恋人心中的分量,尤其发生在一对还是彼此相爱的恋人身上。要不是她如此粘着廖凯,表姐也不会吃醋冲动得提分手;要不是廖凯为了维护和她的关系,也不会应许了这次分手。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了楼隽书,廖凯和表姐一定会相亲相爱到现在。所以,“感情变淡性格不合”不过是廖凯说给楼隽书听的官方话,因为他不想让楼隽书知道他和表姐分手的真正原因就是她。 虽然楼隽书在廖凯心目中地位比表姐高的这一事实不能改变,但现在,我至少知道自己是误会了廖凯,他对表姐的关心是出于真心,他还是我眼中最重情义最喜爱的阿凯哥哥,而之前误导我的邵逾朗果然是个不可靠的人。 “哎,朱古力,我想和你说得可不是这些陈年旧事。”楼隽书推推我,“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谁了?姐姐我可是过来人,但凡女生对打扮的事开了窍多半就是因为有了心上人。昨天你那么一打扮,我承认,确实超出了我想象。今天,你又事先准备了泳衣,用意何在?还是你存心想气我胸比你小?”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忙摆手,却又不知如何解释。 “不是你就告诉我你到底喜欢谁,没准我可以暗中撮合你们。” “我真没有喜欢的人。” “哼。”楼隽书不满道,“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我听侯常思说了,第一个找到齐霁的人是你!当时他勾着你,你搂着他,可亲昵了。” 我愣了愣,知道这事被侯叔叔看到,定会添油加醋地说一番,可没想到明明是救人的一件事反被形容成了偷情被捉。侯叔叔不知情误会了我和齐霁情有可原,可楼隽书明知我是去救人的,怎么也用这般眼神看我。 “好了好了,喜欢就喜欢嘛,你们年纪相仿又是同班同学,喜欢上他很正常啊。”楼隽书不以为然,“不过齐霁喜不喜欢你我可不敢保证,你知道的,齐霁他家教甚严,恋爱这种事肯定是明令禁止的。其实就算是出来玩,要不是看在和阿凯父母是至交的份上,齐霁他父母也是不会放他出来的。所以,从小被这样教育的小孩就有点正经乖巧啦,通常能吸引他们的可不是你这样的乖小孩。你想啊,看你就像看到自己,多没意思。” 楼隽书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像我这样的女生根本不是齐霁喜欢的类型。可世间就是有太多不按常理的事,虽然是过去式,虽然我不确定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可齐霁就是喜欢上我了。 对于这一切我不想表示什么,因为我不想楼隽书因此把我和齐霁又重新牵扯在一起,现在的我们,真的不可能了。我看透了齐霁这个人,表面他是个彬彬有礼的乖小孩,喜欢你的时候确实对你很好,可一旦你们有了误会,他的彬彬有礼却让他完全听不进我的解释,只会一意孤行地误会下去。而我,是个不擅言辞之人,有事只会默默忍受,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爆发,可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 我和齐霁的分手,归根究底才是真正的“性格不合”。 第四十九章 别墅之旅之泳池派对 大家吃完午饭,稍作休息就三三两两往泳池走去。 我换上那件五颜六色的比基尼,被镜子中的自己吓到了,我才18岁,可眼前的女孩,除了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剩下的哪有18岁的样子,高耸的胸部,纤细的腰肢,平坦的腹部……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我惊慌地披上外套站到门边:“谁?” “我。”是邵弼弥压低的声音。 我连忙打开门,他迅速溜了进来,刚到房间中央就转头打量我:“你换比基尼了吗?” “换了。”我颇有点不自在。 邵弼弥走过来,歪着脑袋冷眼看我,我不自觉地拉紧了衣领,他?我又哪得罪他了? 突然!邵弼弥伸手用力拉扯开我的外套。 “啊……”我的惊叫才刚出声,邵弼弥的手就捂了上来,他的另一只手死死掐住我的后颈:“别叫!就知道你会叫!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痛苦地指指他捂住我鼻口的手,邵弼弥这才放开,我伏着胸喘气,发现外套被扯到肩下,整个胸部都暴露在外,脸一红,忙拉起衣服。 “行了,你这样缩手缩脚地怎么往外走?” “所以我才不要穿什么比基尼。”我抱怨。 “不穿这个,难道靠你那张发育不良的脸勾引男人吗?快过来!我帮你上个妆。”邵弼弥说着把我拉到梳妆台前,然后自顾自地左看右翻起来。 “这,要是待会遇到水岂不是要花了吗?”表姐和廖凯分手那天哭得稀里哗啦,满脸花成黑条的模样我还记忆犹新。 “笨啦,没看到我在挑防水的吗。”邵弼弥白我一眼。 经过邵弼弥的鬼斧神工,我又从灰姑娘变成了公主,不知是不是因为化了妆,不像自己,面对镜子中的成熟脸蛋我也变得不那么害羞了。 “挺胸!抬头!”邵弼弥还不满意,“早和你说了,佝个背像什么样。” 我一步一步向泳池走去,脚趾被涂上了红色指甲,显得格外妖娆,老实说我都没仔细观察过我的脚,原来涂上指甲会这么不一样,邵弼弥却说:“你人这么矮脚却和讨饭的一样大。” 邵弼弥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当然不会明白,我就是赤脚在田边长大的农村孩子,脚大有什么,脚大才踩得稳。 还没到泳池,我远远看见在树荫底下撑着大棚的齐霁,他脚才受伤又是怕晒之人还来泳池干什么,莫不是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太无聊了。 我悄悄走到一个角落的树下,看见泳池中央拉起一个横断的网,两边的男男女女正在欢快地戏水打球,原来是在玩水上排球。里面最耀眼的不用说就是楼隽书和廖凯了,楼隽书毫无意外穿着件水蓝色的比基尼,她胸虽不大,但身材修长皮肤白皙,挂水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而廖凯自不必说,倒三角的上身吸引了不少爱慕的目光,他咧嘴不知笑楼隽书什么,楼隽书恼得往廖凯头上泼水,廖凯甩甩脑袋笑得更欢了。 每当这时,我就会想起表姐,想起邵逾朗说的“第三者”,是啊,廖凯和楼隽书才是最密不可分的一对,现在,表姐已经有了新男友,他和楼隽书早晚也会在一起了吧。 就在我感叹时,莫名感到泳池里一束眼光朝我这边射过来,我下意识地寻找,却对上泳池对面齐霁的目光,他似曾相识地皱着眉,紧抿嘴唇,眼带疑惑。 如果在以前,我要是穿成这样,他一定也会和楼隽书一样对我有所怀疑,指不定还以为我又在玩弄男生,而那时我却是清白的!可现在,就算他认出我是祝福,那又怎么样,我就是在吸引邵逾朗的注意,我就是要气到那个暴发户女! 想到这里,我继续寻找起我的目标,意外的是,我竟然没有看到邵逾朗!难道他没有过来?那我这身比基尼不是白穿了! “你在找谁?我吗?”背后突然想起一个声音,差点把我的魂吓出来,但我还是暗喜,目标来了! “你好。”我转过身莞尔一笑,邵弼弥说:反正你也没有否认自己不是祝福,你就继续装傻。 “呵呵。”邵逾朗歪嘴一笑,“原来你喜欢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可怎么办,哥哥我可是个直接的人。” 邵逾朗伸手一勾,“呼”地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我没想到他会如此大胆,条件反射地用手挡,手掌却正好压在他坚实的胸脯上,邵逾朗低头看了看我的手,我一紧张,想要抬手,他快一步把大手覆盖在我的手上:“原来你已经发现这里面有你了。” 说完他抬眼直直地看着我,那眼神里有侵略性的霸道,有挑逗性的戏谑,还有一丝深邃的专注,我感到自己的心脏远比手下的那个跳动得快,越发窘迫起来,扭动身体想要摆脱。 “别动。”邵逾朗收紧环抱,缓缓地说,“你不知道有种枷锁越挣扎越紧吗?” “我……”我根本不想在这个隐蔽的地方,我只想让慧慧看到而已。 邵逾朗一把抱举起我转到树后,我的后背贴着粗糙的树干,双脚凌空,只能本能地搭住他的肩膀。邵逾朗腾出一只手轻摸我的脸颊,眼神渐变温柔起来,我扭头尴尬地要躲闪,他突然就按住我的后颈拉近自己,我用力闭紧双眼,只感到一股呼呼带着男性气息的热气扑面而来,完了!完了!难道我真的要接受这种亲吻吗?! 许久,那个料想中的动作并没有发生,我慢慢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意外的脸,邵逾朗面无表情,更可以说是冷漠地看着我,我从没见过这样的邵逾朗,他总是嬉皮笑脸惯了,即便上次在廖凯家,他的可怕也是有感情的,可现在的他,完全是用一种陌生人的目光在注视我。 我的紧张顷刻转变慌乱,垂下眼帘不敢再对视。 “小不点,你还想玩到什么时候?” 我讶然地张着嘴。 “邵弼弥和你说了什么?你别站错阵营了。” 我咬着下唇,沉默。 “难道他让你来勾引我吗?就你这样,懂怎么勾引男人?” 邵逾朗说着倾身靠近,欲亲我,我条件反射捂住嘴巴。邵逾朗停住动作,扯扯嘴角:“看吧,你根本不行,你不是那种会玩的女人,他以为把你弄成这样就能勾引我吗?” “你和邵弼弥关系不好吗?”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发现他们兄弟间有隔阂了。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邵逾朗冷冷说了句,把我放下来。 “别和他走太近了。”邵逾朗看我一眼,“更别相信他的鬼话。” “我……”我总不能说出我和邵弼弥相识的原委,可是既然我勾引不了邵逾朗,也气不到慧慧,那还留在这里干嘛,想到这里,我开口:“我想回家,你能不能送我到车站?” “回家?为什么?” 邵逾朗见我不语,试探地问:“难道因为我?” “不是,怎么会,我——就是想家了。”我忙解释。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不是。”就算是又怎么样。 “那就多住几天。”邵逾朗轻刮我的鼻子,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走,我们去打球。” 邵逾朗拉我到泳池边,噗咚一下跳到里面,然后向我招手,我看看周围,大家因为我们的出现都把目光投过来,我很受不了这种被瞩目的感觉,连忙下了水。 但很快,我发现这种被瞩目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就连楼隽书都盯着我看,我顺着她的目光……天哪!外套的那件衬衫被水浸湿后完全透明地贴在身上,也就是说现在的我,一览无遗! 我羞愧地抱胸猛沉到水底,邵逾朗以为我脚下打滑,一下把我托出水面:“小心点。” 我连忙拉住他,抖抖索索地说:“能,能帮我拿条毯子吗?我,我要上岸。” “怎么了你?”邵逾朗看出我的异样,环抱住我。 “我,我……”我快哭了,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把脸埋到邵逾朗胸口。 但很快,我感到身上被披上了一条浴巾,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侯常风的声音:“她大概脚抽筋了,我送她回去。” 说完,侯常风从邵逾朗怀里把我抱了过来,团紧了浴巾,往泳池边走去。 第五十一章 别墅之旅之公告天下 待我们回到泳池,大家已经玩得累了,三三二二躺在晒椅上喝饮料聊天。 侯常风不知从哪弄来了瓶防晒霜要给我涂抹,我推说不要,以前下地种田时哪有涂这玩意的,更何况这儿还有顶这么大的太阳伞。 “不涂会晒伤的。”侯常风说着把液体挤到手心里揉了揉,就要往我腿上抹。 我吓了一跳,这大庭广众地他怎么这么胡来:“我自己来,自己来。” 我抢过防晒霜开始捣腾,侯常风笑着靠过来:“原来你不好意思啊。” 我抬眼瞪他一下,他却抿着嘴一脸得意。 “呦,小两口打情骂俏呢。”侯叔叔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旁边站着同样一脸坏笑的邵逾朗。 可是尽管他笑着却不似侯叔叔带着开玩笑姿态,而是有种玩味的审视,那眼神中分明透露着一丝“没想到一转眼你就和侯常风好上”的嘲弄。我低下头去,心想,我和侯常风在一起不是你最希望的吗? “咦?常风啊,你的脸怎么了?好像有点肿嘛?”尽管用冰覆压了会但还是被眼尖的侯叔叔发现了。 “你眼花了,我是胖了。” “真假的,怎么看都像是被打肿的啊?”侯叔叔伸手来摸侯常风的脸,侯常风却拼命躲闪。 就在他们叔侄俩纠缠时,邵逾朗却冷不丁俯身来抓我的脚踝:“脚没事了?” 我条件反射地缩起脚,与此同时,刚才还在和侯叔叔打闹的侯常风眼明手快地挡住了邵逾朗的手:“走,哥们,我们去游泳。” 不等邵逾朗有回应,侯常风就扳过他的肩膀,按着他往泳池走去。 侯叔叔坐到我身边,笑嘻嘻地看着我:“是不是被你打的?” “我可从不打人。” “也是,谁敢打侯常风啊。”侯叔叔突然贼笑起来,“看情形,你们和好了?” 这会,我没吱声。 “常风那小子,从小就被我爸妈惯得,养成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就连嫂子有时也拿他没办法,现在终于有个人能钳住他啦。”侯叔叔边说边咋舌,“啧啧啧,老实说我一开始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么个小女孩能有这本事,可我发现常风对你还蛮上心的,告诉你个小秘密,他的皮夹里层放着一张你的照片,看起来像是证件照,后面还沾着纸头,不知从什么地方扒下来的。” 证件照?我除了市里奥数比赛得奖拍过一张放在学校宣传栏里的照片,其他也就是考试报名交过几张证件照,可这照片怎么会到侯常风手里呢? 想着想着,我竟尽涌出一丝甜蜜,一种惊喜中带着蜜糖的味道弥漫在心中。我转眼朝泳池望去,侯常风似乎正和邵逾朗在比赛,他们溅起的两道浪花引起不少人的围观助威。我也起身和侯叔叔一起走了过去。 站在终点的我眼见侯常风越来越近,突然冒出个念头,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居然有那么个男孩痴心地、义无反顾地一直喜欢我,这才是爱情吧,我向往的单纯爱情。 到达终点的侯常风跃出水面,他甩了甩头发,咧嘴回望晚一步的邵逾朗。侯常风和邵逾朗因为经常运动的关系都有着黝黑的健硕身材,区别在于邵逾朗阳光多些,侯常风则更霸气些。可接触久了就会发现,邵逾朗只是阳光在表面,实则却是个深藏不露放荡不羁的人,女孩对于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附属品,他不会强求也不会冷拒;而侯常风的霸气底下却有着一颗温柔的心,虽说经常鲁莽却是个藏不住感情,直白没有心机的人,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我应该会轻松很多,我不用猜他是不是爱我,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我只要安静地待在他身边。 水中的侯常风发现了我,我冲他微微一笑,他炯炯有神地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呼啦”一下跃上岸,张开手臂勾住我的腰带向自己,我有点惊慌地抬起头,他顺势就俯下头在我脸颊上用力啵了一下,然后满意地笑起来。 这一刻,我恍惚记起很久以前的某个早上,侯常风跑到教室来找我,他质问我在操场上追着他跑的理由,他以为当时的我也喜欢他,现在的侯常风就和那时一样,笑得无比自信,自信到耀眼,耀眼到就像有股力量把你吸过去,让你迷漩其中。 等我回过神,周围早吵翻天地响起大家的起哄声,我摸着脸羞愧难当,推开侯常风就往住处跑去。 晚餐的时候,楼隽书揶揄地叫我去吃饭:“朱古力,他就是之前在小区门口亲你的人吧?刚才他这么公告天下,果然够man啊!” 侯常风第一次亲我时虽在大庭广众之下但也只被楼隽书一人看见,可这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好意思,白天为了勾引邵逾朗打扮成那样已经够羞了,而这个亲吻却更像道绕不过去的坎,一遍遍在我眼前闪过,我完全纠结在水火两重天间,最后索性赖在房间里不去了。 我躺在床上心神不宁地翻来覆去,为什么这次的感觉会那么奇怪呢?以前喜欢齐霁的时候是低调地慢慢地涌动,就像羽毛拂过你的心头,虽被撩拨但还在掌控之中,可这次好像一个浪头扑盖下来,不要说刚才那个亲吻,之前在房间里就差点失控,我居然在一个男生面前那么彻底地暴露自己,简直——简直无法想象!! 正想着,响起了敲门声,我弹坐起来,难道是侯常风?! 我迅速下床,对着镜子整理下自己,奔过去开门。 “怎么,不让我进去?” 我还没回答,对方就破门而入,我只能关上门畏畏缩缩地走过去。邵弼弥仰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像生气又像是不在乎。 我靠站在墙边离开他几米,邵弼弥抬眼过来,拍拍床单,笑里藏刀:“过来坐啊,怎么,怕我?” “我,呃……” 正在我犹豫时,邵弼弥突然站了起来,脸带邪气慢慢踱步过来,我见状倚着墙壁节节后退:“我,我,我不想报仇了。” “不想报仇?哈!”邵弼弥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冷笑道,“这是你说想就想,说不想就不想的事吗?” “邵逾朗已经识破我们了,他不会上钩的。”我使劲抠着他的手指,因为他实在抓得我很痛。 “你还真是个小****,一边喜欢姓齐的,一边照样能和其他男人滚上床!” !!! 邵弼弥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炸得我耳朵轰响。 他!他怎么会知道?!侯常风根本不可能告诉任何人! “你,你,你在说什么?”我都能听到自己发抖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让你去勾引邵逾朗,你倒好,是男人你都喜欢吧!还是嫌喜欢你的男人不够多!那我是不是也要满足你一下?”邵弼弥说着居然开始脱身上的t恤。 “啊!”我吓得大叫起来,“你干什么!我根本不要报仇!我只要回家!是你骗我来报……” “啪!”脆生生地一计耳光打断了我的话。 我一个趔趄坐跌在地上,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地刺痛。 “你有种再说一次!你给我搞搞清楚,当初是谁想要报仇的!”邵弼弥蹲下身,一下下用指头挫着我的肩膀,“告诉你,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别表面一副乖乖女的清纯样,骨子里其实就是个贪慕虚荣、趋炎附势的贱货!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敢再说一次你不想报仇,我就把你和姓侯那小子鬼混的照片公布天下。” 我此时的脸只能用无比惊愕来形容,我甚至怀疑眼前发生的真实性! “怎么,当我说笑吗?”邵弼弥摸出手机,动了动手指,摆到我面前。 我死死盯着屏幕,这是一张从窗户外往里拍的照片,虽然隔着纱窗,但熟悉的人足以辨析出我的脸,而趴在我身上的侯常风因为背对镜头又裸着上身,并不能认出。 我恼羞地伸手欲抢,邵弼弥快一步避开,都到这份上了,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扑到邵弼弥身上,抓住他的手臂,一口咬了上去。 第五十二章 别墅之旅之眼泪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尤其当被逼得忍无可忍、没有退路时,所爆发出来的力量简直如火星撞地球。 此时我的嘴巴里满是血腥味,手机早落在地上,邵弼弥痛得“哇哇”大叫,揪着我头发的手丝毫没让我松口。 “疯女人!快放开我!我的手要断了!”邵弼弥抬腿朝我踢来。 我侧身避开,顺势反踢他另一条站立的脚,眼见邵弼弥向后仰倒,我这才松了口并不忘送他一掌。 邵弼弥摔了个结实,他躺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捂着留有我一排牙印的手臂:“****你妈!****你十八代祖宗!你狂犬病啊!!” 我双手叉腰,往地上恶狠狠地啜了口带血的唾沫,瞥见刚才掉落的手机,我弯腰拾起,高高举过头,然后用尽全力摔在地上,翻盖手机顷刻断成了两截。 我气愤到了极点,大口大口喘着气。 邵弼弥停止了叫嚣,倚着墙壁慢慢站起来,他狭长的丹凤眼里泛着阴冷的光,瘦削的脸颊紧绷着,嘴角微微抽动。他放开捂着手臂的手,弓着背向我一步一步走过来,刹那间,我仿佛看见他身后开启了一扇地狱之门,各种凶神恶煞的怪物盘符在他肩头,向我吐舌着张牙舞爪。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四下张望地瞥见梳妆台上的修眉剪,我一把抓过微颤地对着步步逼近的邵弼弥。 邵弼弥走到我跟前,他的胸口几乎已碰触到我的剪刀,我早没了刚才的一勇之气,手抖得厉害,两败俱伤可不是我希望的。 “你果然够贱!”邵弼弥轻蔑地看着我,“你这么怕这照片公布于众吗?刚才还在泳池和侯常风大秀恩爱,难道还怕这种照片不成?还是说,你怕另一个人看到死了心,不再对你大献殷勤?” 我怔怔地咽了口唾沫,邵弼弥的话刺中了我心底不愿承认的事实:齐霁是我的初恋,初恋是永远不能忘怀和替代的,纵使他无情,可他曾经对我的好已经滴水穿石地深入我的骨髓,我虽然告诫自己要不在乎,可是昨天晚上当我第一时间找到他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抑制不住地动容,他在月光下看我的眼神,我能感到除了被救的感激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柔情。他对我是有感情的,可却固执地不能接受一个他臆想中的背叛情人。这就是他和侯常风的不同,侯常风虽然也臆断了我对他的感情,却从不会认为我是个脚踏两条船的人。 而现在,我眼前的邵弼弥也一口咬定我玩弄男人,难道说齐霁和他是一类人吗?邵弼弥是不了解我,可齐霁应该是了解我的啊!这样的他……,我难道还要因为他的一丝柔情而动摇吗? “你究竟想怎么样?”我无奈中带着哀求,“你不是说了我喜欢谁和你没关系吗?既然如此,你就放过我吧,我的存在对慧慧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你难道觉得你哥会因为我放弃慧慧吗?” “呵。”邵弼弥嗤笑,“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我不过想要看那个八婆不开心,她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也就是说你根本不是在锄强扶弱,而是借刀杀人?” “拜托,小姐,借刀杀人这种词你也敢用,我可没那么险恶。”邵弼弥耸耸肩,“你只要知道我们共同的敌人是曹心慧,你只要乖乖地按照我的话做,那些照片我自然不会……” “照片!还照片!你哪来照片!”提起照片我就来气,打断了邵弼弥的话。 “切,你是真傻还是装痴,这么香艳的照片我自然备份保存地完好,发它个人手一份也不成问题。” “你!”我咬紧下唇,没料到他会来这手,“你还说你不险恶,你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威胁我,你就只会欺负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哈哈。”邵弼弥冷笑两声,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腕,边使力边靠近我,我自是敌不过他的力气,眼见剪刀贴到脸上,冰凉的金属让我一颤,连带着声音也发抖了:“你,你,你要干嘛?” “不干嘛,我只想提醒你,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肉弱强食、欺软怕硬,所以,你别想和我斗。” 邵弼弥的呼吸都快喷上我的脸颊,虽然他的气息是热的,我的后背却阵阵发凉,我无助地仰视他,他张扬的脸上挂着轻佻的笑容,就像吃饱的豹子看着嘴边的猎物,我突然意识到,当初就不该听信于他、被他蛊惑,现在,摆在我眼前只有两条路,要不得罪邵弼弥,照片被公开,然后忍受别人耻笑的目光;要不继续那可笑的勾引邵逾朗的行径,然后……,我不敢想侯常风知道后的然后,如果连侯常风也认为我是个轻浮的女孩,我真的…… 我的眼睛开始肿胀起来,邵弼弥的脸慢慢模糊,委屈而不知所措的眼泪顷刻就滚了下来。 “你哭什么!我最烦女人哭!”邵弼弥放开了手,厌恶地看着我,“我可不吃这一套。” 我只能低头抹眼泪,却听见邵弼弥离去的脚步声,忙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的后背。 “邵弼弥?”我不解地叫了声。 “烦死了,不想搭理你。”邵弼弥头也不回。 他的不耐烦没有引起我的反感,倒让我心里好受了些,邵弼弥虽然嘴上说“不吃这一套”,行动却恰恰相反。 随着年龄的长大,我渐渐变得不喜欢在人前哭泣,我总想表现得自己是个乖巧懂事不给别人添麻烦的孩子,即便刚来上海时被一些同学欺负,我也总用不理睬来对付,可是楼隽书却说“眼泪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她鬼哭狼嚎的眼泪在被楼爷爷追打时换来了邻居们的庇护,她梨花雨带的眼泪在和一些强势女生的争吵中博得了同学们的同情,她惺惺作态的眼泪在不可能的任务前争取到了男生们的帮助。可是“眼泪”对我还说并没有美好的回忆,因为和齐霁分手那天,他的那句“你的眼泪再也打动不了我”,让我深深受伤,“眼泪”对于我来说不是武器而是不堪的回忆。于是,不到万不得已,即便是很想流泪,我也是努力忍耐着,可是今天,我突然产生一种与楼隽书的同感,我的眼泪让差点失去理智的侯常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我的眼泪让始终威逼我的邵弼弥松了口,难道女孩的眼泪真的能动摇一个男孩的心吗? 那齐霁又为何如此决绝呢?!那天晚上,我在瑟瑟的微风中,望着齐霁冷漠断然背影的消失方向伫立了很久,渐起的凉意侵入我的身体却发现里面有颗冰冷的心,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血液,只留下干皱的、萎缩的、探不到生气的躯壳。 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告诉自己,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真正的害怕了,因为最黑暗最难熬最绝望的一晚已经过去了。 晚餐结束后的邵祯霏给我带来了三明治和可乐,她坐在窗口的沙发上,这张沙发不久前还发生了惊心动魄的一幕,亦或因为这张沙发,我成了某人的砧上鱼肉,然而、此刻,当温婉恬静的邵祯霏坐着时,仿佛一切又变得不真实起来,我真的差点和侯常风发生了什么吗?我真的和邵弼弥进行了不可挽回的交易吗? “小祝妹妹,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和我说,我会帮你。” 邵祯霏一语点醒了我,素来乖张的邵弼弥只有在他姐姐面前才懂得“收敛”二字,如果我和邵祯霏说明了实情,她一定能治住邵弼弥,让邵祯霏一人知道这丢脸之事也好过被公告天下,可这样一来,我在邵祯霏心目中乖小孩的形象也就不复存在了。 权衡了再三,我决定还是求助于邵祯霏,于是我把如何受到慧慧欺负,如何遇上邵弼弥,如何被教唆反击慧慧,如何和侯常风相好时被偷拍,如何因此被要挟,一一述说。 “怪不得……”听完我的陈述,邵祯霏并没有大惊大愕,她若有所思地低着头,“小四会帮你,原来是因为慧慧,哎,他果然还是放不下。” 第五十三章 别墅之旅之看电影 邵祯霏的一番话让我深度怀疑自己的辨识能力,如果说有一种感情叫由爱生恨,那邵弼弥绝对演绎得真假莫辨。但是,如果倒过来想一想,一切确实都顺连上了,因为邵弼弥喜欢曹心慧,所以他讨厌身为慧慧准未婚夫的邵逾朗;因为邵弼弥喜欢曹心慧,所以他想利用我让慧慧看清邵逾朗花心的本质,又或是想以此来报复慧慧。 不管我多么的难以想象,但连邵祯霏都如是说了,我也不得不相信这个匪夷所思的逆转。 第二天,也许邵祯霏对邵弼弥的压制起了作用,他没有再找上我,于是对于邵祯霏的再三挽留,我也答应了。 下午,侯常风捧着一大束不知从哪里摘来的黄色野花出现在门口,开门的是邵祯霏,她转头笑对我:“祝福,你男朋友来了。” 正在洗手间吹头发的楼隽书飞快地探出脑袋,她看了侯常风一眼又转向我,难掩抱怨之色:“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我怎么不知道?” 在我还没完全理清对侯常风的感情之前,形势已迫不得已把他推到了“我男友”的位置上,因为昨晚在寻求邵祯霏的帮助时,他只能被套上“我男友”的头衔,否则我和侯常风亲热的事实根本无从表述,有了层男女关系,这种事也就能被理解了。 仿佛还没习惯这一称呼的侯常风有点局促地冲我笑了笑,我也尴尬地忙低头找鞋子。 也许是怕两人尴尬,侯常风只是负责邀请我,同行的还有邵逾朗和曹心慧,廖凯和楼隽书,侯常思和另一个女孩——刘云希。 这个叫刘云希的女孩其实也不陌生,她就是前天晚上烧烤时站在我对面的女孩,一看便是外向活泼的类型,至于侯叔叔是怎么搭上她的那就不得知了,我只看到现在的他们好得时而交头接耳,时而爽朗大笑,完全没有代沟,远比我和侯常风这对老同学新情侣自然多了。 曹心慧和邵逾朗这边,依旧扮演着一个貌合神离、一个极尽讨好的角色,我始终不明白,像邵弼弥这样高傲孤僻难以琢磨的人怎么会喜欢上俗气自负难以相处的曹心慧,光看穿衣打扮的品味,两人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不是吧,又你们几个,连点新鲜血液都没有。”楼隽书冲着几个男生撇撇嘴。 “不是有我嘛。”正春风得意的侯叔叔不知死活地凑上前。 楼隽书轻笑地嗤鼻:“你都中年大叔了,凑什么热闹。” “什么!”侯叔叔不开心了,平常楼隽书也没少“老男人、老男人”的叫侯叔叔,可现在有刘云希在场,他觉得没了面子,可又自知说不过伶牙俐齿的楼隽书,于是只好转头对刘云希解释:“别听她的,我还没过而立之年呢。” 尽管如此,刘云希还是难掩惊讶之色,她大概没想到自己搭上的是个大自己这么多的男人。 “是啊,早着呢,要过四、五个月才过30岁的生日。”素来对侯叔叔男女关系有意见的侯常风当然也不放过机会,夸张地附和着。 顿时,侯叔叔的脸上骤雨突降,完全没了刚才的得意之色。一旁的刘云希也讪笑着躲避大家的目光。 “刘云希,不如叫上你的同学吧。”楼隽书是存心了想破坏侯叔叔的美事。 “好,好啊。”刘云希不顾侯叔叔使得眼色,摸出了手机。 很快又来了几个邵祯霏的同学,其中就有凌志孝,他似乎没认出我,目光只是礼貌性地从我身上滑过。 大家互相做了自我介绍,一行人就往市中心驶去。 “祯霏姐姐为什么不一起来?”我和楼隽书走在休闲广场的购物区内。 “她是女主人当然还有剩下的朋友要照顾啊。”楼隽书漫不经心地翻看着衣服的吊牌,然后咋舌,“好贵,一点也不比上海便宜。” “我们这是去哪?”老实说,逛商场是我最不喜欢的活动之一。 “随便看看呗,重头戏在晚上。” “晚上?” “玉面(因为‘玉面郎君’的外号太长,楼隽书有时就简称为玉面,更笑称邵逾朗是块‘黑玉’)要请大家去这儿最酷的pub。” “帕什么?” “pub!跳舞的地方,跳舞你会不会?可带劲了。”楼隽书说着还不由自主地扭了几下。 “我不会。” “嗨,就随便扭扭,你爱怎么扭就怎么扭,没事儿,去开开眼界嘛。” 不过在去pub之前,为了打发多余的时间,邵逾朗提议先去看场电影。 “有空哦,电影什么地方不好看,还非跑这儿看。”楼隽书第一个反对。 “那你有什么提议?” “我要去按摩美容的地方。” “小姐,你们女生爱去我们男生可不喜欢。”邵逾朗没好气。 “不然大家分开行动,到时再汇合。” 于是,侯叔叔成了男生中唯一和女生去美容院的,我成了女生中唯一和男生上电影院的。 曹心慧朝我不怀好意地瞥了眼,突然决定加入我们的队伍,我不过是从来不关心美容这档子事,她却好像一副护郎心切的样子。 男生选择的片子自然是和警匪枪战有关,我无所谓,只要好看就行。 我边看边捧着爆米花,一旁的侯常风时不时伸手过来拿着吃,其实我并不爱这闻着香吃起来不过如此的东西,在我们乡下,爆米花是用米粉做的,形状虽然像个棒槌,但吃起来嘎吱嘎吱地香。 我示意把爆米花给侯常风,他摇摇头轻声说:“我够得着。” 我心想,我不是怕你够不着,而是你老是伸手过来影响我观看电影。 我的另一边坐着曹心慧,不知是不是要故意表现给我看,她歪头靠在邵逾朗肩上,我心里好笑,这样能看电影吗?一场下来脖子该折了吧。 电影放了过半,剧情渐入高潮,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荧幕,突感大腿外侧被轻碰了一下,虽然隔着面料,但我还是一愣,而那个碰我的人显然不是侯常风,因为我的感觉来之另一边。 我僵直着偷偷斜眼看向曹心慧,她还是老姿势不变挺享受的模样,我又往下瞄了瞄,只见我和曹心慧之间多出了一只手,手的主人不必说就是邵逾朗,他看起来是勾着曹心慧,可因为座位并不宽敞,他只要稍稍动作就会碰触到我,不过我想,刚才应该是意外,于是继续看我的电影,只是身子稍微往侯常风那边挪了挪。 这一举动本来没什么,可不谙男女之道的我却不知这对男生来说其实是种暗示,我只感到侯常风也朝我挨近了些,我们的两条大腿完全贴靠在一起,让我突然一阵紧张,僵坐着直视前方却根本没看进电影的内容。 侯常风把手搁在大腿上,无名指和小指却不经意地搭在我的腿上,我想调整姿势,但这势必会挨到邵逾朗,就在我不知错所之时,侯常风居然把整只手覆在我的大腿上,虽然周围的空调温度很低,但他的掌心却像包着团火,炽热地灼烧着我的皮肤。 我突然涌上一阵窘迫,欲推开侯常风的手,却被他乘机一把抓住,我想抽手,他却抓得死紧,两人居然就僵持起来,我恼了,转头看他,侯常风却面不改色地盯着电影屏幕,但嘴角的一抹浅笑却透露了心思,敢情他以为我和他闹着玩呢,我抬腿踩了他一脚,侯常风这才放开我,边抱脚边挤眉弄眼地看我。 真幼稚!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侯常风乖乖地没了动静。 我定定气,以为刚才一系列的小动作没有惊动到大家,却小看了那个心思最缜密的家伙——邵逾朗。 当我假意撩头发偷看他时,他早就守株待兔地冲我一笑,我的心“咯噔”一下,就像做了坏事被抓现行一样,我连忙别过头装作看电影,可顿时又懊悔地直想捏自己大腿,我干嘛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我做什么了?我没做什么呀! 第五十四章 别墅之旅之PUB 我和侯常风终于走在一起,邵弼弥教唆我的所作所为终于没有得逞,一切都朝着邵逾朗预想的方向发展着,所以他才露出这般尽在帷幄的笑容。 可是,他自己的命运却不是他能掌控。他肩负着家族的承担,远没有弟弟邵弼弥逍遥自在;他极力撮合他的兄弟和喜欢的女孩在一起,自己却要疲于应付一个不爱的女人;也许他早看开了一切,才造就了现在不迎不拒不追的态度。 可是,我至少希望那个和她在一起的女生是被大家喜欢的,她可以不惊艳但端庄如玉,她可以有个好家世却为人谦逊落落大方,她可以不擅于交际但绝对是个贤内助。可是,眼前的这个曹心慧,除了有令人瞠舌的家境,剩下的就是俗气腐气娇气堆积起来的躯壳,如果没有了她的父亲,还有谁会围绕在她周围露出虚心假意的笑容。 每个人都有各自脚下的道路,我在这儿无谓地怨天尤人,兴许人家邵逾朗根本不在乎这些,爱情对于他来说也许就是咖啡里的糖,喜欢的人多加点,不喜欢的少加点,甚至没有也是能喝。 看完电影,大家汇合后吃了晚饭就往号称全市最顶级最奢华的pub去了。楼隽书和曹心慧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行头,楼隽书自然是光彩照人,化了浓妆的她比平时更显成熟妖媚,一条短得都快看见内裤的皮裙衬着她的****蜜腿,而旁边的曹心慧似乎也想往楼隽书身上靠,可同样是短裙紧身衣,她却因为身材矮小微胖显得臃肿,简直成了楼隽书的陪衬,唯一值得炫耀的是脖子和耳朵上挂坠,镶嵌了不少红宝石和碎钻,还有她——,我突然发现曹心慧原本出奇平坦的胸在紧身上衣的包裹下居然有了些规模,我曾见过楼隽书为了穿礼服好看而准备的胸托,看样子,她也用了不少。 曹心慧好像察觉到我的眼神,突然勾起了邵逾朗的胳膊,用眼角蔑视了我一眼。我心里好笑,自己现在身边有了侯常风,她居然还对我如此敌意,这个女生的心眼真比鸡眼还小。 穿过昏暗闪烁被强烈音乐塞了耳朵的舞厅,邵逾朗带我们来到了一个包厢。虽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包厢里富丽堂皇的装潢还是很让我惊讶,这里完全是按照欧洲宫廷模样搬过来的,豪华得我都不敢下坐。 “兄弟,行啊,该破费你不少银子吧?”侯叔叔打开酒柜开始翻看,“啧啧啧,这酒能随便开吗?” “开!随你高兴。”邵逾朗颇有些得意。 “呦,这才像阔少的样子嘛。”楼隽书躺到一张贵妃椅上,很享受地翻滚了下,全然不管那条短裙包不住的内裤。 “好歹在外面,有点坐相行不行?”廖凯随手拿起扶手上的遮布盖到楼隽书腿上。 “吓,我哪坐着了,我是躺着好不好?”楼隽书不以为然,她掀起遮布站起来,转头对邵逾朗说,“哎,点东西了,点单在哪里?” 邵逾朗边俯身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点单边笑着低语:“哎,手下留情。” “嘿,刚才我好像听某人说‘随你高兴’啊。”楼隽书坏笑着接过,谁想邵逾朗并不放手,他露出一个标准的皮笑肉不笑,“你胃口大,爷怕喂不饱你。” “姐今天就吃定你了!”楼隽书拍掉邵逾朗的手,笑得阳光灿烂,“哼,刚才吃饭时没有斩到你(晚饭是曹心慧付得钱),我磨刀可是磨了很久了。” 邵逾朗装模作样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啊,我今天一定会流血过多而死的。” “放心,收尸我分文不取。” 果不其然,待大家坐定,楼隽书就迫不及待地把服务生叫了进来,把点单上最贵的东西点了个遍。 邵逾朗双手环胸笑盈盈地看着,倒也不见得在心疼钱。 “哎,你晚饭不是刚吃过吗,还点那么多吃的干什么,浪费啊,浪费。”邵逾朗见楼隽书一气点了五只大龙虾终于开口了。 “怎么啦,姐就喜欢吃一只玩一只,完了还要打包回去。”楼隽书斜睨一眼。 “姑奶奶,你这么爱吃龙虾改明儿让厨师给做个龙虾大宴,吃着新鲜。” “嘿。”楼隽书转过头来,对曹心慧说,“你看看,你看看,你男人就是个铁公鸡,还是你大方。” “不是啦,他怕你吃坏肚子么。”曹心慧边说边娇滴滴地看向邵逾朗。 想起那天她张牙舞爪赶走我的嘴脸,我不禁在心里一阵冷笑,怪不得她和楼隽书这么投机,两人“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的功力不相上下,唯一不同的是楼隽书并不会做恶意伤人的事,而曹心慧大概是把打压我这种平民百姓的事当成了家常便饭。 看着她那张伪善的脸真让我恶心,连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混浊起来,我和侯常风借口上洗手间跑了出来。 这儿的隔音设施不错,在包厢里完全听不到外面震耳欲聋的声音,我倚靠在栏杆上,借着昏暗闪烁的灯光,看下面成群在扭动身体的年轻人,他们时而贴面,时而贴臀,时而拥抱时而又当众接起吻来。我咋咋舌,真够开放的! 这时,灯光照到舞池中一个扭动地极其疯狂的人,虽然一闪而过但那个身板那头长发,让我突然晃神了,是他吗?邵弼弥?他也在这儿? 鬼使神差地,我下楼挤入了舞池,不小心撞到了人,对方不等我道歉就又开始扭动起来,我也就讪讪地继续往邵弼弥的方向挤过去。 是他!确实是他!虽然眼前的他化着极尽妖媚的妆容,长长的眼线勾勒着越发细长撩人的眼睛,消瘦的尖下巴显得那么不真实,但那股雌雄莫辨的气质除了他没有第二人。而现在的他似乎半醉半醒着,即便眼神扫到我也没有散发出“你怎么在这的”讯息。我正欲上前,就见旁边挤出一个高个的男人挡在我前面,他边扭边把手搭在邵弼弥的腰上,我倒吸口冷气,这人是邵弼弥的熟人还是单纯把邵弼弥性别认错的搭讪家伙? 看邵弼弥配合扭动半魅半惑的表情我一时无从判断,那个男人长得倒也五官端正,高高的鼻梁透着股英气,年纪约莫比我们大几岁,看起来不像坏人。 就在我犹豫时,那个男人搂着邵弼弥渐渐往外退去,见状,我连忙跟上。 男人勾着邵弼弥来到一个不显眼的角落位置,邵弼弥一沾沙发就赖趴在上面,男人拿起毛巾在冰水里浸湿,拧干,然后佛开邵弼弥的头发,慢慢压在他的额头上。邵弼弥被冰毛巾一惊,动了动,张开眼睛,男人嘴角勾笑起来,然后,然后!然后我感到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颤,眼前的一幕彻底让我懵掉,因为那个男人居然俯下头吻上邵弼弥的嘴唇。 我扶着身边的沙发,好半天才回过神,连续眨了几下眼睛来确信自己的所见,却见邵弼弥和那个男人索性搂抱在一起旁若无人地热吻起来。虽然周围除了我没有别人,但他们两个男人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呢!两个男人啊!! 我突然记起,邵祯霏之前说的——gay,男同性恋,男人喜欢男人那种。没想到,我竟没想到自己身边就有这么一个,而且这个人居然是邵祯霏的弟弟!照这么看,敢情邵祯霏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个gay,否则她怎么会说邵弼弥喜欢曹心慧呢!看!邵弼弥果然不喜欢曹心慧! 可是……,即便庆幸这点,可邵弼弥的性取向着实让我难以消化,邵弼弥喜欢男人!他喜欢男人!男人怎么就会喜欢男人呢?! 我回到包厢,侯常风递过来一杯饮料:“迷路了吗?去了这么久。” 我木然地点点头。 “祝福,你怎么了?脸色很差啊,是不是里面空气不好闷得?” “没事,没事。”我回过神,看看四周,发现少了不少人,“其他人呢?” “出去跳舞了啊,我们也去吧。” 跳舞!出去跳舞!! 我一个激灵,放下饮料,就往外冲。 第五十五章 别墅之旅之秘密 连邵弼弥唯一亲近的邵祯霏都不知道他的性取向,可见这是个他不愿让人知道的秘密,我虽然不喜欢邵弼弥,但他终究没有做过真正伤害我的事,况且,他还是邵祯霏的弟弟,这种事如果被大家知道了,我想邵祯霏也是不愿意的。 我拨开跳舞的人群来到刚才邵弼弥所在的地方,沙发上空无一人,只留下台子上的冰水桶和毛巾,他们是走了,还是重回舞池?!我灵机一动,跑上二楼的楼梯,迎面疾走来一个男人把我一撞,我一个趔趄差点摔下楼梯,对方一个快速地颔首道歉,就急冲冲地奔下楼梯,神色严肃地完全不像来这儿玩乐的人。我也没多想,径直往上走去。 我站在高处扫描了一圈没见邵弼弥的踪影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却见刚才那个撞我的男人和几个也是一身正装的人低头说了什么,一群人就迅速散开了。我悄悄跟了过去,只见那个男人穿过安全通道,很快来到后门的小巷,狭小的巷子里停着一辆黑色高档轿车,男人奔过去敲了敲后窗,车窗慢慢降了下来,我悄悄躲到一个垃圾桶后,眯起眼睛仔细一看,差点倒吸口凉气,他!他不是邵弼弥的爸爸吗!! 难不成,邵爸爸是来抓邵弼弥的?! 还没等我回过神,后门又走出一个人,对方张望了下慢吞吞地踱步过来,因为视线被撞我的男人挡着,我看不清他的长相,可这走路的模样我怎么似曾相识? 对方停在车旁,刚才那个撞我的男人自觉地闪人了,我这才看清来者是谁,怎么是邵逾朗!他为什么会和自己的父亲在这儿见面? 邵爸爸没有下车,他的声音低沉,有着不容反狡的气势:“你带他们去别的地方。” “为什么?”邵逾朗不卑不亢,不像是个自己的父亲在对话。 “小四也在这儿。” “那大家一起玩不是正好。” “你是真不明白我的意思吗?”邵爸爸提了提音量,“我为什么会在这儿,你不明白吗?” 邵逾朗笑了笑,笑得极假:“敢情他也在这儿。” “知道就好。”邵爸爸冷冷地欲拉起车窗,邵逾朗伸手挡了挡,殷勤道,“老爷子,您找着他们没有,要不我也一起帮忙找找。” 车窗停止了上升,邵爸爸面无表情:“这事你以后少掺和。” 邵逾朗摊摊手,无奈地叹口气:“我本就不想掺和,可谁让那男人是我旧友,就因为这,小四一口咬定是我把这个秘密供给了你,现在见我就像见仇人似的,我可不想再被无辜波及了。” 见邵爸爸依旧是任你风吹我巍然不动的表情,邵逾朗继续说:“老爷子,你可别想着送小四出国啊,国外这事可多了去了,他要是到了国外准和那男人私奔再也不回来了,你不如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男的送出去,让小四短了念想。” 邵爸爸看了看儿子,扭过头,徐徐升起车窗。车子很快就开出了小巷。 邵逾朗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慢慢摸出手机。 “老爷子走了,那几条狗没准还在……谢就免了,您可别惦记着我,老让我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我弟可不会因此待见我,我也不稀罕……得得得,实话和你说了吧,得罪我弟事小,背叛我家老爷子可是会掉脑袋的,我劝你丫也别折腾了,再折腾也逃不过老爷子的五指山,你又不是非男人不爱,干嘛跟着我弟瞎起哄,我看他也就是为了气老爷子,挖空心思要对着干,我说你一大好青年,犯得着干些自毁前程的事吗……行了,行了,别和我说些爱不爱的恶心话,我可是提醒你,老爷子要真想拆散你们可是易如反掌,到时候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哭着喊着要我帮忙,刚才我家老爷子可是警告我了,以后少掺和你们的事,兄弟我这可是最后一次帮你了啊,以后可别怪我无情。” 邵逾朗挂了电话,抖抖肩膀,四下张望了眼就往后门走去。我这才敢喘口大气,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按着发麻的腿慢慢站起来。 原来邵弼弥这个天大的秘密邵逾朗也知道,非但知道,还因此兄弟俩结下了梁子,怪不得我问邵逾朗为什么和邵弼弥兄弟关系不好时,他不愿提及。而这事,邵祯霏压根就不知道,曹心慧在其中也根本没多大关系,那邵弼弥让我勾引邵逾朗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不管是出于朋友的不情之请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邵逾朗在兄弟感情僵化的情况下还愿意出手相助,足以见识到他的大气和度量,这是和邵逾朗这么长久相处下来,第一次对他的刮目相看。我越来越觉得邵逾朗是个看不透的人,楼隽书固然乐于小伎俩,但她终究是个感情外露的人,了解她的其实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在演戏还是真性情。齐霁也是个不露声色之人,但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围绕着他的自尊和骄傲,他养尊处优的官宦家庭导致他不轻易低头和拿腔拿调的个性。邵弼弥同样喜欢算计,可他与生俱来的气质就让人觉得难以相处,所以即便他会愚弄人,那也是情理之中。邵逾朗就不同,初见他时以为他是个阳光、人缘好又有号召力的大男孩,慢慢地他骨子里的痞气就冒了出来,时不时地喜欢欺负弱小(比如我),表面看起来没心没肺,其实心里明镜得很,就算是小细节他也能捕捉到讯息,这个时候我就觉得和他相处很有压力,因为心里那点想要隐藏的秘密都被他知道了,特别赤裸裸。可是你要把他归纳到“不可结交”的朋友范围又找不到合情合理的理由,甚至你还会觉得朋友中有个他这样的人也挺开心和热闹。兴许我年龄还小,实在是看不透他。 等我回到包厢,侯常风忙不迭地迎上来,急切地询问:“你去哪了?跑这么快,我都没找着你。” “不舒服,去外面透透气。” “你不舒服怎么不和我说,现在呢?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我翻了个白眼,什么情况非得去医院,也太夸张的,可见到侯常风一脸的关心我也只能报以微笑。 我老觉得,侯常风以往的霸气不知去了哪里,整个人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什么时候都表现得过度关心和紧张,我甚至都有点怀念以前那个欺负我的侯老大了。 正想着,邵逾朗推门进来,他见我和侯常风粘在一起就吃醋地说:“哥们,你有了媳妇就忘了兄弟啦,来来来,陪我喝几杯。” “你不是有曹心慧了嘛。” “切!”邵逾朗不满地瘫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家庭包办,政商联姻,你兄弟我就是牺牲品,陪葬物。我好不容易才摆脱她喘口气,你可别扫兴啊。” “刚才看电影的时候,你还不是搂着人家。”我插嘴。 “哎呀!”邵逾朗正坐起来,斜眼看我,“我不是手没处放嘛。” “鬼相信。” “哎呦,敢情你是嫉妒了啊?” “我嫉妒?!”我叫起来,“我又不是你女朋友,我嫉妒什么!” “你嫉妒侯常风只拉了你小手没搂你腰啊。” 此话一出,别说是我惊讶了,一旁的侯常风也是一愣。 “哈哈哈,你们俩这是啥表情,我逗你们玩儿呢。”邵逾朗大笑起来。 回过神地侯常风扑过去就和邵逾朗玩笑地扭打起来,嘴里叫喊着:“敢调戏我,看我怎么治你。” 我怕邵逾朗又爆出什么不三不四的尴尬话来,就借口出去跳舞,侯常风想跟出来却被邵逾朗拦腰抱住了。 我出来其实还有个目的,就是想看看那些黑衣人还在不在?庆幸的是,邵逾朗似乎把他们藏得很好,黑衣人没了目标也就离开了。 “小祝?”背后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 我转头,发现凌志孝站在身后,他见我有反应,连忙又走近了些:“你果然是小祝,我差点没认出来。” 我笑了笑,想起昨天那尴尬的样子不知接什么话。 “你平时会来这种地方吗?” 我摇摇头。 “我也是第一次来。”凌志孝顿了顿,似乎在找话题,“你空闲时都爱干什么?” “我除了学习就是干干家务吧。”我挠挠头,想不出自己有什么除了学习之外的兴趣爱好。 “也是也是,你刚高中毕业,平时以学习为主,不过没想到,你还会干家务,现在的女孩子都不会这个了。” “我农村长大的,干家务习惯了。” “咦?”凌志孝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次短暂的对话后,凌志孝就没有再单独找我聊过天了,似乎那句“农村长大的”触动了某些城市人的神经。很多年后,当年那个坦然面对事实的我也不愿主动提起这个过往,似乎一旦冠上了“农村”二字,别人看你的眼光也就不一样了。 第五十六章 杜蓝歆 我回到安徽老家后,侯常风几乎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麻烦的是,我家还没有装电话,用的是村委会的公共电话,很快村里的大人们就知道我交了个上海男友。奶奶很开心,妈妈却不怎么乐意,她觉得我这年纪交男友还太早,等念完大学也不迟。 暑假过了大半,我提出想早点回上海,奶奶和妈妈以为我急着见男朋友,其实我对于“交男友”的事到不怎么在意,有或者没有并不影响生活,至少目前是如此,我只是盘算着大学的学费和独立的生活。因为表姐今年就大四了,过不了半年也就会从学校毕业搬回来住,现在我和表姐都长大了,舅舅家又不大,舅妈虽然表面不说什么,但我知道她多少有点埋怨我的存在,再加上这次我考上大学,舅舅又借着奖励的机会给了我五千块钱,我想舅妈铁定是心里不开心的,所以我盘算着早点到上海打工赚钱,以后就住校从舅舅家搬出来。至于我现在回去的暂时住处,我早就想好了,曹智哥哥已经毕业在外租借了房子,我打算到他那借住几天。 回到上海后,我直奔曹智哥哥的住处,他租借的地方类似舅舅家的公房小区,离t大不算远,半个小时的路程。曹智哥哥还有个室友,据说他晚上在酒吧工作,所以白天在家休息。 开门的是个睡眼朦胧的男孩子,他边打哈欠边给我找拖鞋。 “哥哥好,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边打招呼边把从老家带来的老母鸡递过去,“这是我们自家养得老母鸡,给你尝尝。” 对方一愣,听到“咯咯哒”地鸡叫瞌睡也醒了,他看着我茫然地不知怎么接手的模样。 我麻利地把鸡栓在了卫生间里,说:“有热水吗?我晚上就把它杀了炖汤喝吧。” “呵呵。”对方笑了起来,“小妹妹,你挺能干啊,你叫什么名字?” “祝福,就是鲁迅笔下的小说《祝福》。” “哦,我叫田小帅,大帅不帅,就是有点小帅。”对方说着甩甩鸡窝一样的头发,补充道,“别看我现在这样,一会捯饬好了就帅啦。” 我咧开嘴笑起来,发现这个哥哥挺好相处的。 我坐在卫生间里用热水褪鸡毛,田小帅就拿个电风扇坐在门口看着,好像这辈子没见过人怎么褪鸡毛似的。 “哎,听曹智说你打算打工啊,你几岁啦?上海不比农村,童工企业可不敢用。” “放心,我18啦。” “哦。”田小帅上下打量我,“真没看出来。” 我边笑边问:“你鸡肚肠吃不?” “呃,不吃不吃。”田小帅忙摇头,“我说,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 “随便,怎么样的都成。”我抬起头,“哥哥,你有介绍吗?” “有是有,不过是个短工,不知你愿不愿意?” 我兴奋地忙点头:“可以,我没问题。” “我一同事最近小产了,在家休养,你要不过来帮帮忙。” “行,没问题。” “要干到凌晨三、四点哦。” “我可以!” 晚饭的时候,我把打工的事和曹智哥哥一提,起初他不同意,认为酒吧人杂事多我年龄太小不适合,后来见田小帅力保也就同意了。于是晚饭后,我坐着田小帅的自行车来到了他工作的地方。 “我们老板娘叫杜蓝歆,大伙都喊她蓝姐,人挺和气的你放心。”田小帅把我带到里间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请进。”一个甜糯的声音。 推门进去,里面站着一个身穿改良旗袍,攀着头发的年轻女子,她面若桃花,含笑娉婷,完全不像个风尘的酒吧老板娘,倒像是个民国时期的大家闺秀。 “蓝姐,这我电话里提过的祝福。” “蓝姐姐好。”我连忙点头招呼。 “呵呵,连这么小的小妹妹都叫我姐姐,真是不好意思。”蓝姐抿嘴一笑,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 “我已经18岁了,真的,身份证也领了。”我连忙强调。 “嗯,小帅你就带她出去做事好了,别让她干体力活。” “好咧,明白。” 走出办公室,我惊叹道:“你们老板娘好漂亮!好有气质!” “那当然,不知有多少达官贵人来我们这就是为了一睹她的芳容呢,不过她已经有主了,听说明年就要准备结婚了。” “哇,她看上的该是多好的人啊。” “其实也不然,听说是蓝姐的老乡,在老家时就好上了,我们老板娘重情义,来上海后有多少有钱人追求,她愣是没动过心。” 我频频点点头,这样美丽的人别说是男人了女人看了也目不转睛啊,以前在我心目中,表姐和楼隽书是顶顶美貌的人,可她们要往蓝姐面前一站也只能是甘拜下风,表姐的美带着股冷艳,就像橱窗里的芭比娃娃,虽美但是有距离感;楼隽书的美透着股机灵,忽而是热情似火忽而又飒爽英姿,叫人琢磨不透;蓝姐的美,用邵逾朗的话来说,就是既风韵又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最能激起男性的保护欲和占有欲。 蓝姐的酒吧不大,装修也挺简单,可是到了晚上生意却出奇好,我因为才来所以只做些简单地清扫工作,只要哪桌的客人起身走人了,我就立马提着个小桶过去整理,因为后面还有排队的人等着入座。我悄悄观察了一下,这里除了一些看起来像白领的人士,偶尔还有些学生打扮的人,这儿离t大不远,估计他们都是t大的学生,可是能够消费得起这儿的学生家境应该都不错,而我却只能通过打工来赚取生活费甚至学费,哎,这也没什么,能够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是件光荣的事,如果能有结余寄钱给奶奶,那就更开心了。 忙碌的工作让我完全没有睡意,期间小帅过来问我吃不吃得消,我点点头,他悄悄塞给我一盒泡面:“去补充点能量。” 我感激地揣着方便面去了茶水间,就在等面泡开的时间,突听窗外隐约有人在讲电话,这声音好像是蓝姐,她一改刚才的温柔,颇有点激动。 “行了,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你已经给我造成了困扰,我不想拉下脸来和你说这些,我不想成为破坏你家庭的第三者……请你不要说什么离婚的事,即便你离婚了我也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我有结婚的对象,我只想过平淡的日子,希望你能够成全……” 蓝姐的声音渐渐飘远,我掀开泡面盒吃了几口,心想:蓝姐的魅力好大,连已婚人士都愿意为她离婚!爱情的力量真的有这么大吗?为什么我的爱情就那么微不足道地渺小?上次在别墅扭伤脚后,齐霁就不告而别了,当然,他也没什么好与我相告的,反正就是等我们从市区返回时他就已经走了,据邵祯霏说可能是伤口有点发炎了,他情绪挺低落的,说先返回上海了。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去慰问一下,可是却没有单独前往的勇气,只好向侯常风旁敲侧击,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说:“我改天问问邵逾朗吧。” 我顿时有点心虚起来,一贯有什么说什么的侯常风居然迟疑了,我担心邵逾朗和他说了什么,又自我安慰说他的迟疑也许源自他和齐霁真的没有那么熟,尽管是同学但他的朋友圈和齐霁的完全没有交集,除了一个邵逾朗。其实,我之所以没有去向邵逾朗、廖凯和楼隽书们打听齐霁的病情,是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猜测和知道我和齐霁曾经暧昧的关系,而现在我身边已经有了侯常风,我不想让他们以为我对齐霁还余情未了,虽然齐霁永远是我的痛,但是我也认清了我们本就不可能的事实。 第五十七章 凌珑 从初中到高中或许没有太大的心理变化,大学却是个分水岭,填鸭式的学习告一段落,社交、恋爱和勤工俭学迅速占满了生活,对于女孩子来说,终于可以脱去难看的校服打扮得花枝招展,反正父母不在身边,裙子想穿多短就多短,衣服想多轻薄就多轻薄。不过我们这些大一菜鸟们,还只能用好奇地眼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遥想着未来美好的大学生活。 t大的校园里到处张贴着报道流程指示牌,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忙碌着为我们带路推行李,我看见周围的同学几乎都有家长陪同前来,父母们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边走边嘱咐,孑然一身只背着一个包裹的我显得有几分孤单。 这时,我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孤独感转变成了一丝亲切的喜悦。对方也注意到我,忙碌中朝我挥挥手,我加快脚步奔过去。 “欢迎啊,小不点。”任何时候,只要我看见廖凯,不知为什么就有种见到亲人的感觉。 “廖凯哥哥好。” “你怎么就这么点行李,来给我。”廖凯伸手要帮我拿包裹。 “没事,很轻,我自己能拿。”看到他已经挽高的袖子满头的大汗,我可不想给他添麻烦,“小书姐姐说被子暖壶脸盆什么的学校都会统一发放,我也就没什么要拿了。” “学长,能帮我拿下行李吗?”旁边突然冒出个女生。 我见她头戴遮阳帽,身穿黄色连衣裙,一手推拉杆箱,一手拎着个小包,也没过多的行李,心想,就这样还要麻烦人帮忙? “我帮你拿吧。”我抓过她的拉杆箱,和廖凯点头告别后就往前走去。 女孩愣了一下,待我走出几米远才快步跟了上来,口气却有点莫名地质问:“你哪个系哪个专业的?” “国贸。” “国贸?你该不是住南十二吧?” “是,南十二310。” “噢,天哪!我们竟然是室友!”女孩大叫起来,听起来完全不像是遇到同学的惊喜,反倒是有几分错愕。 我莫名地看看她,出于礼貌,问了句:“同学,我叫祝福,你叫什么名字?” “凌珑,两点水的凌。” “哦,那大家以后是同学,多多关照。” “嗯。”凌珑“嗯”得不情不愿,让我更加莫名,我好心帮你拿行李你怎么这态度! 结果一到寝室,我可明白了,凌珑根本不是一个人来报道的,她父母早在寝室里帮她打点床铺座位,也就是说她早就已经安排妥当,不过借个名头找廖凯帮忙,刚才对我那态度八成是把我当成“假想敌”了。我心里好笑,她还没遇见楼隽书呢,要见着保准吐血。 寝室共八个铺位,包括我在内已经来了六个人,大家简单招呼后就各忙各的,我领了暖瓶前往泡水间打水。今天是新生报到,打水的人特别多,很快就排起了长龙。我正百无聊赖地等待,迎面出来的人中居然出现一张让我浑身一颤的面孔。他!他也在这儿!他居然也在这儿!! 我一时不知是迎上去还是撇过头装作没看见,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让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撞上我的眼睛,我自知笑得很僵化:“你腿好点了吗?” “拜你所赐,好得不得了。”齐霁扯扯嘴角,傲慢地抬抬眼,然后目光一收转身离开了。 拜我所赐?我望着他还不是很灵活的腿,疑惑起来,他是在说反话吗?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那态度,分明是在埋怨讽刺我啊! 回到寝室,我就吓了一跳,好端端地床铺上多了个大活人。 “你怎么进来的?这儿男生止步。”我把暖瓶往架子上一搁,转念一想扭头问:“你水喝吗?” “哥哥我口是有些渴了,可你该不是想倒那里面的水吧,要烫死我啊。”邵逾朗不知从哪弄来把扇子死命地摇着,“嘿,你这地方真够小的,连个电扇也没有。” “一会我就帮你弄凉了。” “别管他,那是他还不够渴,渴了管它热水凉水照样喝。”门口冒出个楼隽书,看样子邵逾朗是跟着她进来的。 “哎呦,有你们这种敬地主之仪待客的吗,我大老远的休息天跑你们这儿一趟容易吗,连水也不给喝。” “一会就吃饭了,你就不能忍一忍,我们学校就这条件,不像你们那儿各个财大气粗,两人一标间,带空调电视电脑淋浴外加饮水器,日子过得和度假似的,就滋养些未来的贪官污吏奸商蛀虫。” “得得得,我不就要杯水喝么,合着你不给也就算了,整个机关大炮吃了枪子儿似的,我说姑奶奶,谁惹你犯你了。” “这儿是姑奶奶我的地盘,我爱待见谁就谁。” “敢情你不愿意我来啊,放心,请我的不是你,我来见得也不是你,大家各吃各的,各走各的。”向来嬉皮笑脸的邵逾朗这回好像真生气了,楼隽书也真是,就一杯水也能和人吵起来。 “走,小不点,我们吃饭去,廖凯还在等我们,咱不理这恶婆娘。”邵逾朗拉起我就往外走,楼隽书撅着嘴气呼呼地斜眼。 走出宿舍楼,我开口:“小书姐姐大概心情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哦,她心情不好,就对我撒野啊,老子我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呢!”邵逾朗还在生气。 “哎呦,逾朗哥哥你有什么心情不好的时候啊,再不好也不和女生计较吧。” 邵逾朗扭头看我,突然就弯起嘴角,一下勾住我的脖子:“冲你叫声哥哥,我就不生气了。” “行了,行了,你能不能离我远点。”看我们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情侣呢。 “怎么,高中的时候你说学校纪律严,现在读大学了还怕那些老师不成。”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你离我这么近我难受。” “怎么,是不是有种小鹿撞怀的感觉?”邵逾朗夸张地抚摸着胸口,“哎,迷恋哥的人怎么那么多呢,放心,对你,我总是有位置摆放的,你说我把你放心尖上呢还是心窝里?” 看他这般模样知其定是消了气,我没好气地揶揄:“慧慧不在,你又开始皮痒了。” 谁想邵逾朗突然就乌云密布了:“少提那女人,烦!” “哎,你等等我。”我追上快步往前的邵逾朗,“你要不喜欢她为什么不和大人们说呢?” 邵逾朗突然一个转身,把我拉到旁边的花坛里,他用力把我推压在树干上,面无表情地说:“谁说我不喜欢她了,喜欢女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有些是本能,有些是打发时间,有些是利用,有些是门面摆设,有些是满足生理需要,只有那少得可怜的才是所谓的爱情,你知道你是哪一种吗?” 我扑眨着眼睛,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现在的邵逾朗有点认真地可怕,这让我想起那天在别墅的泳池边上,邵逾朗也是这般把我压在树干上,用一种陌生的表情看着我。 “打,打发时间吧。”我磕磕巴巴。 “呵呵。”邵逾朗低头笑起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我唇边落下一吻,“我就喜欢你这点。” 说完,他放下我,头也不回地朝花坛外走去。 我还在讶异的一吻中没有缓过神来,这是邵逾朗最亲近我的一次,以前最过分的也就亲过脸,可刚才的一下近得只要稍微偏一点就会碰到我的嘴唇,难道,下一次就会……我用力甩甩脑袋,天哪!我在想什么! 吃饭的时候,楼隽书果然没来,廖凯也没细问,反正她素来想到哪出是哪出,廖凯也习惯了,权当她真的有事。 楼隽书可以对邵逾朗避而不见,我对齐霁却是不得不见,所谓的朋友圈就是一个圆圈,兜兜转转总会遇见,我不是那种善于拒绝别人邀请的人,或者说我不想放弃廖凯楼隽书这个朋友圈,我不是表姐,可以自尊高傲地不屑,我内心是孤独的,我希望能融入大家,尽管我有点内向不擅言辞,可就因为如此,我才不愿放弃现有的朋友圈,虽然这意味着我会和齐霁常常见面。 就像现在,我已经很低调地挑了个靠里的座位,齐霁却偏偏坐在我对面,我默默地低头夹菜,可我夹哪他就跟着夹,几次碰落了我筷子中的菜,我实在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以前他讨厌我的方式就是无视,可现在,我分明看到他眼底的蔑视和憎恶,我又干了什么,他为什么要恨我?想起他之前那句“拜你所赐,好得不得了”,隐隐中,我觉得在别墅时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难道是邵弼弥和他说了什么?因为我和邵祯霏全盘托出,导致他计划失败,于是就肆意报复,把我和侯常风的照片给齐霁看了?!想到这里,我内心一阵惊慌,那种照片给谁看我都是难堪的,更何况那个人是齐霁,可是齐霁为什么要恨我呢?我和他早就分手了,以他的性格,即使恨我也不可能这么明显地表示出来啊? 第五十八章 他和他是过去和现在 一起吃饭的还有几个或陌生或略眼熟的男生,看起来像是廖凯和邵逾朗的球友,大家相谈甚欢,话题从最近新上档的网络游戏,到nba吐火如荼的赛事,最后自然免不了落在了新生中是否有让人眼睛一亮的美女这个话题上。 “我们身边不就有一位。”邵逾朗自然地搭住我的肩膀。 原本还在闷头吃饭的我忍不住被呛到,边拿起饮料边回避大家投过来的目光。 “唉唉唉,你们那是啥表情,不相信我的眼光啊。”邵逾朗居然还来劲了,“她啊——,别看她瘦得和个豆芽似的,女人该有的都有了。” 邵逾朗边说边在我胸前比划,碍于面子,我只是皱眉挡掉了他的手。邵逾朗也没过分,假装可怜兮兮地撇撇嘴:“哦呦,现在可是碰不得了,人家名花有主了,对方你们还认得。” “谁啊?谁啊?”自然有人问得起劲。 “侯常风,侯老大啊。” “不是吧,侯老大之前那位和这位……” “嗐,你们是不知道什么叫一物降一物,侯老大见了这位可是殷勤得不得了,就和孙悟空见了如来佛似的。” “哈哈哈。”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明知邵逾朗在开玩笑,我却不知说他什么好,只能猛吸饮料,再一抬头,却发现对面的齐霁虽然也在笑,但眼睛里却射出丝丝寒意来。 饭毕,廖凯他们说一会大家打算去打一场球,问我来不来。我不知怎么心情有点沉闷,刚想拒绝。一旁的邵逾朗就插嘴:“侯常风也会过来。” 本来今天侯常风说是要来送我报到的,无奈被侯妈妈安排了补习,所以没来,这回怎么又要过来了?他难道不补习了吗? 邵逾朗看出我的疑惑,朝我眨眨眼:“他本来要给你惊喜的,你就当不知道。” 这么一说,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了。 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侯常风的人影,眼见打球的人都聚集过来,廖凯提议大家边打边等。而这会,素来看球很积极的楼隽书也没有出现,只留下我和齐霁在看台上,幸好周围坐满了看球的人,也不至于太尴尬。 大热天的,齐霁穿着件长袖t恤,虽然这儿的看台不是露天的,但他依旧戴着顶鸭舌帽,而这顶鸭舌帽似乎很眼熟…… 我突然想起那顶被我压封在柜底的帽子,除了颜色一黑一白,它们简直一模一样,一股莫名的伤感不知怎么地就涌上心头,目光也变得无力起来。 “怎么,这顶帽子早被你扔了吧,现在看到一顶一样的,是不是特心虚?”齐霁突然侧过头来把我逮个正着,他苦笑地扯扯嘴角:“我曾经还以为有一天,我会戴着这顶黑色的,而你则戴着那顶白色的——” 我不明白此时此刻的齐霁在干吗,是追忆我们的过去吗?这和之前的态度也太南辕北辙了! “你最终还是选择了侯常风,呵呵。”齐霁又突然低头浅笑起来,“或者,他也不过是你暂时玩弄的对象而已,你的目标其实是邵逾朗吧。可是,你不要忘了,富豪家的媳妇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好当的,更何况,邵逾朗不缺女人,他犯不着为个女人伤了兄弟的感情。又或者,做个富豪家的情妇也不错,至少一辈子吃喝不愁。” “原来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女孩。”听到齐霁这么说,我并没有之前那么气愤,只是心里仿佛灌了铅般一直往下沉。 “不然呢,你希望我怎么看你,说你单纯无比?说你纯洁无暇?在我看了你和侯常风那些苟且的照片以后?!”齐霁压低了声音却字字愤怒至极。 一股委屈感迅速冲上我的脑门,续而眼眶就开始涨红。邵弼弥果然是给他看了,亏我还误以为他本质没有那么坏,他知道我在乎的人是齐霁,所以就如此报复我! “你是默认了是吧!你都不辩解吗?你以前至少还会辩解,哎——”齐霁仰天叹了口气,“我还期待什么?事实就在眼前,我居然还期待从你口中听到辩解。我竟然,我竟然还去那破山上找你,你却对侯常风投怀送抱,呵,呵呵,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毒恶的女人。” 齐霁说完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场外走去。 我怔怔地楞在原地,齐霁来找我,齐霁来找我,明明是他迷路我去找他啊。 我想起在山上见到齐霁的第一句话:“真的是你,我就知道我会找到你。”以及我说我在找他时他面露的疑惑。难道……,齐霁的迷路是因为我暂时的出走惹的祸,齐霁是因为出来找我才迷了路!!所以他才会在见到我时流露出惊喜动容的表情,那不是因为我第一个找到他,而是因为,因为…… 豆大的眼泪滴在我的手背上,齐霁,为什么我们这么的有缘无分,为什么我们对彼此的感情总不是走在同一时刻,如果我知道那时你就想和我在一起,我,我…… 眼泪像决堤的河水一层层模糊了我的眼睛,周围喧嚣的一切都听不见,我只感到浑身颤抖地就要昏厥过去。 突然,一股热量包围住了我,我渐渐能听见周围的叫喊助威声,一只巨大的手轻轻拂去我的眼泪,我意识到自己被人罩在怀里。 是齐霁回来了! 我第一直觉抬起头,却见侯常风担心的一张脸,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失望了,或者是那种刹那的失望迅速被现实代替了,现在!在我身边的人是侯常风,一如既往深爱我的侯常风! 我疲倦地靠在侯常风身上,他只是抱着我并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庆幸他的体贴,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许久,他轻轻地说:“我送你回寝室吧。” 我点点头。 一路上,侯常风拼命地说他补习的老师多么严苛,课却还没有我讲得简单易懂,又或是侯妈妈多么多么地管教他,有时累得打个盹也被打醒,还把风精油摸得他满脸都是,辣得眼睛都张不开直掉眼泪。 我知道侯常风是在逗我开心,可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过意不去,因为刚才我还在为另一个男生哭泣。 “侯常风,侯常风。”我唤。 “怎么了,你要说不好的话吗,我不听。”侯常风皱起眉,他顿了顿奴奴嘴唇,“我刚才撞见齐霁了,我看到他眼圈红红的,你们,是不是说了什么……” “没有,我们——,即便说了什么也是无它。”我靠过去环住侯常风的腰。 侯常风捧起我的脸,微笑着,就像晴朗天空的一丝白云:“不管你们说了什么,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可以,即便你心里还有他,我也愿意等待,等待有一天我在你心里的分量会超过他,因为我爱你一定胜过他爱你。” 他低头覆上我的嘴唇,他热烈而****的双唇带着一股霸气由浅及深地占领着我,我闭上眼睛踮起脚尖,我想有时候我是喜欢侯常风的,喜欢他身上的霸气和自信。 他——齐霁,我过去的恋人,不能回头的恋人。 他——侯常风,我现在的爱人,勇往直前的爱人。 小说里说:有个人如果你深爱,可是你们却最终没有走在一起,那你们一定是在不对的时间遇上了。现在想来,真是感同身受,我和齐霁,相遇太早相爱太不是时候,在我还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在我还在学业爱情间犹豫的时候,当我还不懂什么是爱的时候,我们遇见了,纵然美好,却是个没有结局的开始。 第五十九章 梁亚飞 回到寝室,同学的父母都回去了,大家聚在一起,把零食摊在课桌上边分享边聊天。 我默默地坐到床上,翻出本英语字典背起来,这是我每天不拉的事,我其余功课都不错,唯独这英文比上海的同学接触晚底子差,虽说不是靠后但和我心目中的要求比起来差远了,尤其是口语,我基本就属于哑巴英语。 “哎,别这么装模作样好不好,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全系前十名考进来的啊。”凌珑突然发话了。 我抬起头,冷冷地朝她望了一眼继续看我的书,根本没心情搭理她。 “切,了不起了你,居然这态度!”凌珑突然扑过来“啪”得打掉我的字典,“你以为有几个学长学姐罩着你就目中无人了啊!”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字典,然后一声不吭地走出了寝室。 自从来到上海,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比这更甚的事我都经历了,这点根本不算什么,充其量也就是个娇小姐在耍性子。 我找了个无人的凉亭,坐在石板凳上翻开字典。虽然已经是九月,天气还是很热,树上的知了时有时无地叫唤着,下午四点,还有个新生动员大会,乘着间隙,我聚精会神地把今天的功课完成了,就连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人都不知道。 “你,你在干嘛?” 但显而易见,对方正坐在我对面支了个画架写生,而写生的对象十有八九就是我。 “不好意思,我看你挺认真看书的,就没打扰。”对方没有停下手中的画笔,边抬头和我说话边比划着,“麻烦你能不能再把头低下?一会就好。” 我见他一脸诚恳也就乖乖地低头摆出之前看书的样子。 “你是今年的大一新生吗?”对方问。 “是啊,你是美术系的?” “当然。” “可你为什么要画我呢?” “我觉得这幅画面挺恬静的,就像我心里想的一样。” “就像我心里想的一样”,我不明白这句话的涵义,他心里想着是什么样的呢? “你哪个系的?英文?” “不是,国贸的。” “哇,国贸功课这么紧张,刚入学就在背英文单词了。”对方笑了笑,挺亲切随性的,就像早和我熟识一般。 “不是,不是。”我一窘,“我英文差,就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也看地那么认真。”对方笑得越发开了,“我们这些艺术生可就轻松多啰,英文学好学差都无所谓,反正画作和音乐一样是世界相通的嘛。ok,完工了。” 对方把画板拿到我跟前,白皙的纸上铅笔勾勒出我的脸庞,微微低着头,细细的脖子上垂着几缕头发,脸色安静中透着一股柔美。 “我好像没有这么好看吧。”我抬起头,对方站在我的身边,正好俯首看我,他的脸有点长,眼睛却比一般的女孩子还要大些,鼻梁不算高挺但在他脸上也算恰如其分,头发半长极其随性地垂落下来,最突出的是他的嘴唇,有着近似女性的完美唇形,丰而不腴,饱满红润,只可惜长在了一个男生的脸上。 “我也没觉得你好看啊,关键是这神韵,恰到好处。”对方说着在画纸的右下角签了个名字“fly”,然后拿下来卷成筒状塞给我,“送给你,好好保存,也许将来会值个大价钱。” 我犹豫着没接过:“我没地放啊。” “表个框挂起来。” “表框——”我更犹豫了,这表框该花多少钱啊。 “你不喜欢这画?” “那到不是。”我总不能辜负人家的好意,于是接过了。 对方边收画板边问:“你有兴趣做人体模特吗?” “人体模特?” “呵呵,放心,不是那种裸体模特,就只是一般的普通模特,不过报酬也不高哦。” 听到“报酬”两个字我眼前一亮,可又不好意思表现地太明显:“那一般的工作时间是……” “这个都可以商量,只要你有空,一般一次也就一二个小时,最多不会超过三小时,每小时四块五毛钱。” 就这么坐着也能拿钱,这活也太好了。 “可以啊,不过我周末一般没空。”周末我还得去打另一份工呢。 “放心,周末我们也不上课啊。”对方笑起来,“你叫什么名字,留个手机号码给我吧。” “我叫祝福,我没有手机,只有寝室的电话。” “可以,能联系到你就行,我也给你留个电话吧,万一你临时来不了也好通知我。”对方拿起我的字典,在扉页上留下名字:梁亚飞。 和梁亚飞告别后,我盘算起来,蓝姐那里一个月能拿到800元,九个月就是7200元,正好用于学费和住宿费,剩下的三个月我打得是全天工,再加上做人体模特的钱和奖学金,扣除生活费外还能存下不少钱,自给自足完全没有问题。 越想越觉得生活美好,刚才的不快一扫而光。这时校园的钟声响了,糟糕,四点了,我拔腿就往学校大礼堂跑去。 大礼堂外的道路被人山人海等待入场的新生们挤得水泄不通,大家唧唧咋咋,各个兴奋得不得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班级的队伍挤进去,就看见排在我前几个的凌珑不怀好意地回头瞪我一眼,然后娇笑着和周围的同学说:“快看看,我们班级的大状元来了,开个新生大会还要拿本字典,多用功啊。” 我有点尴尬地把字典放到身后,却突然被人一把夺过。我急扭头,看见一个男生高举着我的字典假意翻阅:“哇塞,你们看,这字典这么旧,都快成古董了。” “你还我。”我气得跳起来,无奈人实在矮小根本够不着对方。 “吓,梁亚飞,原来你叫梁亚飞啊,上面还有手机号码呢。”那个男生不知怎么翻到了第一页,眼见他就要把号码报出来,我急得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踢在了对方的小腿上。 “哎呀,痛死了。”对方扔掉字典抱起小腿。 我连忙捡起字典,但一时三刻也不知如何是好,一群爱看热闹的把我们围了起来。辅导员闻讯过来,“大家安静点,马上要入场了,发生了什么事?” “老师,祝福她踢人。”凌珑恶人先告状。 辅导员看着我,我不知说什么好,人确实是我踢的。 “祝福,你为什么踢王越明?” “他抢了我的字典。” “我不过借她的字典看看,她就踢人了。”叫王越明的男生一脸委屈,和刚才嚣张的样子判若两人。 辅导员俯身去看他的伤势,确认无碍后说:“好了,马上要入场了,大家先排好队,祝福,你和王越明一会到我办公室来下。” 一旁的凌珑得意地朝我撇撇嘴。 大会上,我意外看见廖凯作为学生代表在台上做起演讲,打他一上台,台下的女生们就开始骚动不安起来。 我听到周围同学的窃窃私语“他是不是混血儿啊,这么高这么帅。”“他已经大四啦,那岂不是没多久就见不到他了。”“我们实在太幸运了,有个这么帅的学长,还是学法律的,真是才貌双全的特优生啊,简直和动漫男主角一样。”“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啊,哪个学姐那么幸运。” 凌珑却是一脸的阴沉,仿佛大家都在觊觎她的所有物似的,我想她恨不得通告天下:廖凯是我先看上的,别人休想和我抢。想到这里,我突然闪现一个念头,既然凌珑这么喜欢廖凯,我不如就把廖凯介绍给她,以她的个性自然是和楼隽书水火不相容,楼隽书可不是好惹的,到时候就有人能惩治她了。这招叫“借刀杀人”,虽然我不是那么坏的人,可谁让她太过分,我想息事宁人,她却偏偏得寸进尺。 第六十章 再遇曹睿 廖凯和表姐分手也有段时间了,却迟迟没交新女友,如果之前还有对表姐的亏欠,那现在连表姐都已经开始了新的恋情,他没有理由还介意什么。 比起一些喜欢和女生单独相处蠢蠢欲动的男生们,廖凯更喜欢和哥们在一起。楼隽书曾说:“天生的领袖者分两种,一种霸气十足,他们极具果断力,却不容他人反驳,另一种大气从容,他们具有极好的团结力和协调能力,当团体中的个体间出现矛盾时,他总能周旋其中。廖凯就属于后者,从小不论我闯了什么祸,廖凯总会帮我挡驾,我和廖凯也许上辈子就是亲兄妹,因为太要好了,所以这辈子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也甚是亲人。” 我问:“你对廖凯难道没有一点超过亲人的感情吗?” 楼隽书笑起来:“我从来没把他当异性看啊,虽然他早被我看光光了。” “如果,我说如果廖凯不是和你一样的想法呢?” “哈哈,这倒不一定哦,我这么人见人爱。”楼隽书说的没心没肺,“他如果知道我对他没意思,他是绝不会表现对我有想法的。” 说完,楼隽书意味深长地一笑:“有时候亲情和友情反而比爱情来得更长久。” 我有时候想,是不是廖凯其实真正喜欢的人就是楼隽书,而楼隽书也知道,却一直强调他们的兄妹关系,不告白不拒绝就表示还有希望,于是,廖凯就一直深藏着这种希望默默守候在楼隽书身边,所以他才会对表姐有所歉疚,因为自始至终他就没有喜欢过表姐。 就这点上,我是羡慕楼隽书的,不管她是什么模样,做过什么事,喜欢她的人始终守护和包容着她,而我,即使没有做过什么事情,也被怀疑和抛弃。经过了这么多事,我终于明白一点,不管我多想忘记他,多想无视他,多想不在乎他,他始终是我过不去的坎,他一风吹我就草动,他给我的伤痛太深了,深得我不论怎么掩盖都挥之不去,就算我现在多告诉自己喜欢的人是侯常风,可只有我自己知道,那种喜欢已远远比不上当初对齐霁的爱。 新生入学没多久,校园里铺天盖地的社团就开始招兵买马,对于别人来说社团是为了丰富业余生活结交认识更多朋友,而对我来说,社团是我免费学习技能的地方,所以我对于跆拳道社情有独钟,即便是花拳绣腿,但也算有个防身之术。 楼隽书之前一直推荐我去她们的社团,可是戏剧这种东西我根本不感兴趣,我也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扮演别人,我的人生已经够戏剧化了。 我的生活简单地在上课——打工——练习跆拳道间周转着,至于同学间的事情我也是不怎么关心,她们的话题无非是打扮啦,明星啦,恋爱啦,帅哥啦,游玩啦,她们不会体会到有生活压力的我的烦恼,我在宿舍通常都扮演着默默无闻的角色。 梁亚飞那边的工作其实也没想象中好做,因为他们常常要求摆个固定的姿势不动很久,半天下来比在蓝姐那打一天工还累,可每每梁亚飞问起的时候,我总是笑着说不累。 梁亚飞的亲善让他的女人缘不错,他却说他有喜欢的女孩子,只不过对方看不上自己,我好奇:“她不喜欢你什么呢?” “呵呵。”梁亚飞无奈地笑笑,“说我们都是搞艺术的,不互补。” “这样不是更有共同语言吗?” “可能对我没有感觉吧,随便找了个理由拒绝。” 我细想也对,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是很奇妙,并不是别人看着优秀自己就会喜欢,就像楼隽书和廖凯,侯常风和乔小悦。 说起侯常风,自开学那天后我们已有一个多月不见,说实话,现在的我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风花雪月,所以常借口要他专心学习来减少约会的次数。那种恋人间的热恋感觉似乎从来没在他身上找到,可说不喜欢,我偶尔也会想起他,也许顺其自然就是我对这段感情的态度吧。 而我早早有男朋友的事却让寝友们很惊讶,在她们眼里我这种默默无闻的书呆子应该和爱情不沾边。 “不会是上次来的那个学长吧?”上铺的动了动,趴在床沿上低头看我。 对床的也叫起来;“不是吧,你早恋,读书还这么好。” “管他是不是早恋,关键对方很帅很有腔调好不好。” 这种熄灯后的寝室夜谈时常会围绕到男女恋爱问题上,而今晚的话题就是:有别系的男生主动和我们寝室联谊,大家要统计下参加的人数,于是我也被礼貌性地询问了下,结果却闹出了动静。 “不是,不是他。”我不得不解释。 “那他是谁?哪个系的?” “他不是我们的学长,他只是我一个朋友,一个哥哥。” “哇塞,不是暧昧的哥哥妹妹关系吧?” “我知道了,他肯定是和上次一起来的那个学姐是一对,那天一看他俩就是在情侣吵架闹别扭啊。” “哎呀,那会我不在啊,都发生什么精彩事情了,说来听听。” “不是啦,都不是,大家真的只是朋友。”但我的解释却很快淹没在大家的七嘴八舌中。 第二天一早,我照例一人前往教室,走到半路有人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我并不惊讶对方是凌珑。 “我在后面叫你几声了,你怎么都没听见。”凌珑一副和我交情甚好的样子,“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吧。” 我点点头,心想,她知道我有男朋友了所以把我排除在情敌范围之外了。 “一会统计课的作业你做完了吗?”沉默了一会,凌珑硬找个话题。 “嗯。”我舀了口白粥到嘴里,含糊着。 “最后一题好难,我算了很久也没做出来,你一会能借我看看吗?” “没问题。” 又沉默了一阵,凌珑突然神秘兮兮地靠过来:“哎,你斜后面那桌有个帅哥一直在看你,你认识吗?” 我扭头,果然见一个外貌俊朗的男生冲我笑,难道他是廖凯的朋友,看着好像有点眼熟呢,于是我也礼貌地冲对方微微一笑。 “怎么样,是认识吧,你怎么能认识那么多帅哥。”凌珑有点吃味。 “有点面熟,但不认识。” “难道人家看上你了?”凌珑上下打量我,我知道她心里一定有所不服气。 老实说,我也没觉得自己有好看到哪去,甚至还有点土气,往人堆里一放绝对是被淹没的那种,可是,既然有齐霁和侯常风这两个先例,也许是有些男生会喜欢我这种默默无闻又不娇俏可人的类型吧。 正想着,对方突然站到了我们的饭桌旁,我惊讶地仰起头。 “不认得我了?”对方弯起嘴角,挺好看的。 “呃……”我干笑起来,“认得认得,就是我一时想不起哥哥的名字了。” “哥哥?扑哧!”对方笑起来,边笑还边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我。 怎么,难道他不是廖凯的朋友?这回糗大了。 “看样子,是我变化太大,连你都认不出我了,亏我哥还这么照顾你。” 我哥?我突然想起什么,指着对方慢慢站起来,眼睛瞪着老大,“你!你!你不会是曹睿吧?!” “你说呢。”曹睿得意地一抿嘴。 “你,你真的是曹睿?!”我抓着他左右前后地打量,这也变化太大了,简直是土豆变黄瓜啊,而且,而且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曹睿居然是个大帅哥。 “我说过,我就该和哥哥一样。” “你也在这个学校?什么专业的?” “建筑系,你国贸的吧,我听我哥说了。” “你怎么都不联系我。” “想给你个惊喜啊,我刚才还以为你认出我来了,敢情你以为……”曹睿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我脸一红,没好气地瞪他。 “这位是你同学?”曹睿指指凌珑。 “你好,我叫凌珑,是祝福的室友兼好朋友。”凌珑装模作样地娇笑起来。 好朋友,她也真敢自封。 “幸会,在下曹睿。”曹睿绅士地伸出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曹睿的模样实在改变太大,总觉得现在的他和我记忆中那个有点鲁莽有点耿直的曹睿有点不一样了,是啊,三年不见,人都会长大和改变的,谁又敢说现在的我和初到上海的我是一样的呢。 第六十一章 寝室联谊 如果要把大学生最爱的事情来个排名榜,“男女生寝室联谊”恐怕稳居第一。早在楼隽书入学之初,我就对这事略有耳闻,也许正是因为有了这么个男女生堂而皇之接触的机会,楼隽书才开始脱胎换骨起来,她甚至恬不知耻地自封自己为“联谊女王”,常常得意地表示只有她看不上的菜,没有她拿不下的人。从她走马观花的男友可见,楼隽书确实讨男生喜欢,可是最近,不知她是不是对这种频繁更替的男女关系乏味了,她变得慵懒起来,常常连男朋友都懒得交,她的上一个男朋友也是5个月前的事情了,5个月的空窗啊,对于5个月可以换3个男友的楼隽书来说,这简直是奇迹。 也许,楼隽书的下一个男友就该是廖凯了吧,我常这样想。最近,偶尔在校园里远远见到他们在一起,就感叹那是多美多和谐的一副风景,好像,他们天生就是一对,如果不在一起就是天理不公的事。 凌珑却不这么想,她时常关注廖凯的一举一动,在我的“无意”提及下,她甚至加入了方圆剧社,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楼隽书”的存在。 “开学时来我们寝室的那个学姐就是楼隽书吧?”有天晚上,乘大家都出去了,凌珑坐到我床边,一脸纠结地看着我。 “是啊。”我抬了抬眼。 “哎呀,你别看书了,我问你话呢。”凌珑夺过我的课本,有点懊恼地问,“她是廖学长的女朋友?” “这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和楼学姐不是认识嘛。” “可我从不问她这事啊。”我撒了个谎。 “哎呀,你在旁边看看不就知道了,楼学姐她喜欢廖学长是吧?你老实告诉我。”凌珑索性爬到我床上。 “你问这个干嘛?” “我听说楼学姐很花心的,各个系的帅哥她都交往过,是不是真的?” “我又没有天天和她在一起,我不可能知道啦。”老实说,我一点也不怀疑这个流言的真实性。 “哎呦,廖学长要是被她盯上可完了。”凌珑捶胸顿足起来,“我该怎么办啊。” “你就那么喜欢廖学长?” 凌珑哭丧着脸,自言自语起来:“我就知道,我的眼光太高,就喜欢那种万人迷,可是我不甘心啊,凭什么他们天天在一起,我却只有旁观的份,我哪里比她差了,你说是不是,是不是,你最有发言权了。”凌珑突然抓住我的肩膀,用无比期盼的眼光看着我。 我心里好笑,楼隽书和廖凯是发小,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你拿什么和她比!嘴上却装着安慰:“行了行了,你也不差,干嘛非喜欢廖学长不成呢。” “我比她年轻,你说是不是,再过几年就更明显了。”凌珑却像打了鸡血,来劲了。 “她和我们一样大啊。”我第一次觉得楼隽书和我同龄是件快事。 “什,什么?!”料想中的惊愕。 “她小学时候就跳级了。”我幽幽地说,心里却在欣赏凌珑那脸从高处摔下来的表情。 果然,她一边大捶床板,一边叫喊:“没天理啊,怎么有这样的人。” “哎,别伤心了,没准人家廖学长不喜欢她呢。”我拍拍她的背。 她眼泪婆娑地抬起头:“是啊,廖学长怎么会喜欢那种阅人无数的女生呢,肯定是楼学姐缠着他,否则你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在一起。” 看着凌珑那张仿佛绝处逢生的脸,我不禁笑了,凌珑也笑了,她以为我的笑是在鼓励她,其实,我笑是因为我料想到她将会在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里越陷越深。 本来说好去联谊的凌珑突然变卦了,她的理由是,自己心里只有廖学长一个人,所以决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我想,她和廖凯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就开始像个贞洁烈妇了。 五缺一的阵营没法交代,于是我被硬拉上凑数。看着室友们各个打扮得漂漂亮亮,我也就随便找了件洗旧的t恤换上,说实话,我也没什么像样的衣服。 联谊的地点是在校外的一间小咖啡吧内,走到店门口,我的眼皮莫名跳动了几下,我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我对某人的雷达感应总是无比准确,我没想到我们还能在这种场景见面,我之前就说了我的人生充满戏剧性。 我选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虽然我刻意回避他的目光,可我感到自我进入店内的那刻起他一直用一种看穿我的轻蔑眼神盯着我。 “女生们,点饮料吧。”有男生开始张罗。 到我这里,我指指眼前的凉白开摆摆手。负责联络的室友偷偷靠过来,伏在我耳边:“放心点吧,男生请客。” 可事实上,我根本不想吃喝什么,我压根没料到会这么快遇见齐霁,而且是在这种气氛下,我一个有男友的人还来参加寝室联谊算什么,齐霁根本不会以为我是来凑数的,他该怎么看我?我懊恼自己,都这种地步了,还在意齐霁怎么看自己,可我就是在意,真的在意! “祝福!” 突然我听到有人叫我,抬头一看,居然是曹睿!什么,他和齐霁难道是室友? “真巧啊。”曹睿在我身边坐下。 “你们认识?”有人好奇。 “当然,我们是死党。”曹睿自然地搂了搂我的肩。我却一阵哆嗦。 “哦,看样子,啊~~”有人暧昧地朝我们笑了笑。 “拜托,我们可是纯哥们,否则还有你们的份。”曹睿不以为然,“那那,我来介绍一下,她叫祝福,长得漂亮,脑子聪明,人又好,有意向的赶紧追啊。” “她既然漂亮聪明人又好,没准早就名花有主了。”齐霁冷冷地开口。 “哎呦,有主了怎么会到这来,是不是?”曹睿转头看我。 我想我尴尬地都快死过去了,面对曹睿真诚的眼神,我能说不吗? “哎呦,看我们都把她说得不好意思了,人家女孩子害羞啦。”曹睿笑起来,冲着齐霁喊,“你小子是不是喜欢她啊,喜欢就追啊,管她有没有男朋友。” 曹睿最后是句玩笑话,我却莫名地心酸。 “行啊,兄弟们给我让个地。”齐霁突然站起来,绕过大家朝我走来。 我看着他越走越近,心突突地跳得飞快。齐霁拉起我,就往包厢方向去,把大家的起哄声甩在脑后。 “齐霁,你弄痛我了。”走到拐角,我试图挣脱。 齐霁回头瞪我一眼,推开身边的包厢门,用力把我拽了进去。 包厢里厚重的窗帘拉着,光线很暗,我被齐霁一把推开,一个趔趄撞在座椅上,腿部传来一阵疼痛。 “你干嘛?”我不满道。 “我干嘛,我还想问你想干嘛呢,你就非得这样吗?一个侯常风还不够吗?你就那么耐不住寂寞!”齐霁吼道。 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我能感到他抑制不住的怒气,从来就是文质彬彬的齐霁居然发火了。 “我是被拉来凑数的。”我就知道齐霁会误会我。 “鬼相信!”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什么时候信过我一次?”我委屈道。 “我就是因为太相信你才落到这般田地,拜托你以后不要再出现我的周围,我伤不起。”齐霁说着哽咽了一下,“你这个女人真是可恶,可恶至极!” “齐霁……”看到他那样,我的心就像被揪了一把,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抓齐霁的手臂。 可我还没碰到他,就被他抬手打掉了:“别碰我,我再也不会被骗了。” 我咬着下唇,眼泪却止不住夺眶而出。 我突然挥起拳头雨点般地落在齐霁身上:“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最讨厌你!” 齐霁抓住我的手腕:“你疯了,发什么疯?” 我抬腿踢他,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我们扭打在一起,最后齐霁不得不把我的手扳到身后,死死地抱住我,让我无法动弹。 我仰头哇哇大哭起来:“我才不是那种女生,我根本就不是那种女生,你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不信我?” 齐霁转而抱住我的腰,把我的脑袋深深按到怀里,他的嘴唇贴着我的脖子,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扭头就吻了上去。 齐霁也是一愣,但很快就开始回吻我,我们像久逢甘露的旱地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齐霁喘着粗气极不温柔地啃咬我的脖子,我一点也没觉得不舒服,反而极其渴望齐霁的亲近。 齐霁把我抱到桌子上,再次含住我的嘴唇,我们的唾液和舌头纠缠在一起,齐霁含糊着开口:“祝福,你是最爱我的是不是?” “嗯。”我感到浑身燥热得不行。 “你只爱我是不是?” “嗯。”一滴泪滑下我的眼角。 我只爱你,齐霁,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你,自始自终…… 第六十二章 第一次 “咚!咚!咚!”就在我们意乱情迷时传来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祝福!齐霁!你们没事吧?”是曹睿。 齐霁猛地撑起身体,他的额头蒙上了一层细细的密汗,怔怔地用一种陌生的目光看着我,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我动情地伸手勾下他的脖子,抬头含住他的唇。我听见齐霁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鸣,然后,他极尽全力地把我揉进怀里。 是的,这一刻,我们早已无暇顾及其他,我们只想紧紧拥抱对方,把无尽的思念统统都释放出来。 当那一刻来临的时候,齐霁显得有些笨拙,他雪白的皮肤泛着微微的红色,那是我所见过的最美的皮肤。他伏在我耳边,低喃:“好紧,有点进不去。” 我弓起背,好让自己更贴合他,然后,我感到齐霁一个力挺,一阵撕裂的疼痛从下面传来,我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叫出来,因为我怕齐霁会变得局促。 虽然有点痛,不,是很痛,但我感到无比幸福和满足,因为我把我的第一次给了我最爱的人。 我最爱的齐霁—— 等我们从包厢里出来,其他人早就走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到服务生们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我拽着齐霁的袖子不好意思地贴着他,他倒是出奇厚面皮,目无表情地去收银台付了包厢的钱。 走出咖啡厅,外面飘起了小雨,齐霁伸手拦了辆车,冲着我默默地开口:“我送你回去吧。”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蚊蝇般地应了声。 车子一直开到寝室楼下,一路齐霁只是扭头看着窗外,我也埋头剥指甲。我和齐霁终于跨过了那道坎,可是我却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我只擅于做个倾听者并不懂如何去化解尴尬。尴尬。是的,我们之间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尴尬。别人的第一次后是不是也会有这种无以名状的尴尬呢? “我下了。”我推开车门。 “嗯。”齐霁转过头来朝我微微示意,表情淡然。 “路上小心。” “嗯。” 我伫立着,直到车尾灯完全消失在我的视野中,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是这么目送着齐霁的离开,可是现在的心境和那时真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那个痛苦的夜晚现在想来就像一场梦,谁又会想到在彼此深深地伤害后,我和齐霁居然复合了呢?这就是真情吧,就算千疮百孔都躲避不了的真正爱情。 回到寝室,室友们都回来了,大家暧昧地朝我笑笑,我突然意识到我不知该如何解释刚才的离开,幸好我和她们还没熟到问这种隐私的程度,我也就装疯卖傻地蒙混过去了。 谁知第二天,凌珑却乘四下无人之时揶揄起我来了:“哎,听说昨天你和一帅哥独处一室去了,你还蛮有帅哥缘的嘛,怎么那些人都看上你了。” “我们是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哇!不会是你男朋友吧,太搞笑了,居然双双联谊时被抓到。”凌珑夸张地叫起来。 “什么双双被抓到,我不是代替你去的吗。” “哇,那你岂不是很可怜,男朋友背着你偷腥。” “什么男朋友,我们只是高中同学而已!”我恼了,承认齐霁就等于公然被男友背叛,我不想看到凌珑那张幸灾乐祸的脸。 “那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都干了什么?” “我,我们叙叙旧不行吗。” “哇塞,要是被你男友知道岂不是要打翻醋缸了。” “他,他们都认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无聊。”怕被再问出什么事端,我以生气的表情果断中止了我们的谈话。 事实上,我也在纠结我和齐霁的关系,我这样算不算脚踏两条船呢?以前,我还一度认为楼隽书是这样的女孩,心里多少是有点不屑的,可是现在,没想到,自己也落到这种境地。 我该和侯常风说清楚吧,可是怎么说呢,说我其实一直都是喜欢齐霁的?不,不,不,不能这么直接,我都能想象到侯常风暴跳如雷的样子,如果因此影响了他再次高考的情绪,我真的过意不去,我不能冒这个风险来断送他的前程。可是,现在不说,齐霁又该怎么办呢? 午饭的时候,我和齐霁不期而遇,一旁的曹睿推推他,他只是礼貌性地对我颔首。我也不是那种喜欢在大庭广众下秀恩爱的人,尤其是现在这种不清不楚的状况。 几天后,曹睿突然约我见面。 “你和齐霁怎么了,那天不是发展的很好嘛,怎么现在反到扭捏起来了。” 我接过曹睿递过来的饮料不做声。 “你倒是说话呀,怎么都不像你了?” 我轻叹口气,我早就和曹睿记忆中小时候的我南辕北辙了,以前的我虽称不上非常外向,但也是个爱说爱笑的女孩,现在的我呢,说好听点是文静乖巧懂事,事实上就是个内向、沉默,甚至还有点小心机的女孩。 “祝福?!”曹睿推我一把,“问你话呢?” “我有男朋友了。”我低下头,“那天其实是代替室友去的。” “什么?!”曹睿果然很吃惊,“那,那你的意思是齐霁也知道了,所以你们……” “我、齐霁和我男友是同班同学,他早就知道。”我仰头看天,“我们三人的关系真挺纠结复杂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不就是个三角关系吗,有什么复杂的,你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不就完了。” “哎,真没你想的简单,三角关系外人看来不过是谁爱谁,谁不爱谁的问题,可是当你真正身处其中的时候就会发现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恋爱没有不受伤的,所以作为你的朋友我只能说跟随你的心吧。” 跟随我的心?我的心从来就在齐霁身上,可那又怎么样?我的初恋还不是如昙花般短暂。现在,当我鼓起勇气再爱一次时,又是事非人愿的境地。 周五晚上,接到侯常风的电话,那时我正准备出门打工。 “晚上我来接你下班吧。” “我挺晚的。”我感觉自己都无法面对侯常风了。 “没事,我晚上不补课。” “我,我明天早班,想要早点回家休息。” “我就看看你,然后就送你回学校。”侯常风顿了顿,“很久没见你,我很想你。好不好?我就看你一眼。” 听着侯常风哀求的声音,我捂着电话,心都揪在一起,实在不忍心拒绝。 周末晚上,蓝姐的酒吧生意总是出奇的好,因为酒吧白天是以餐厅的形式对外营业,所以有些人索性吃完晚饭就一直坐到凌晨。 “嗨,今天曹睿也来了。”小帅和我打个招呼,“好像和他朋友吧。” 朋友?莫不是齐霁?!我“咯噔”一下,连忙朝大厅里张望。 我的妈呀,不但是齐霁,连邵逾朗和侯叔叔都来了。 “那桌你去招待吧。”小帅推推我。 我拿着点单端着我自认为最自然的表情踱步过去。 “哎呦,这不是我们祝福小妹妹么?”侯叔叔还是一贯的嬉皮笑脸,“这么一打扮我都快认不出来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呵呵。”我拉拉制服的裙摆干笑起来。 “什么女大十八变,搞得你像看着她长大似的。”邵逾朗白了侯叔叔一眼。 有段日子不见他了,邵逾朗还是一副痞坏的模样,他拍拍身边的座椅:“来,坐。” “不行啊,我在工作。”就算不工作我也不敢坐啊,齐霁都看着呢。 “没事,蓝姐我认识。”邵逾朗一把把我拉坐在座位上,我惊得抬头急看齐霁的反应,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眼睛却死死盯着邵逾朗拉着我的手。 我连忙挣脱邵逾朗,递上菜单:“你,你们要点什么?” 邵逾朗把我递过去的菜单一推,笑嘻嘻地说:“小姐不如给我们介绍介绍啰。” “哦,哦。”我慌张地欲去翻菜单,邵逾朗却一掌按住:“唉,业务不熟练啊。” 老实说,我刚从专职打扫收拾的升职为服务员不久,对菜名真是不熟悉,加上这情形这状况更加结巴起来:“鱼,鱼你们吃吗?” “呵呵,做鱼的方法有很多种,红烧、醋溜、水煮、清蒸,敢情你们这没什么特色鱼啊?” “有,有的,就是……”这一刻,我真的恨死邵逾朗了,尽让我在齐霁面前出丑。 “嗨,我们来晚了。”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咦,祝福你在这儿打工啊。” 我连忙起身让座。 “饿死了,饿死了。”楼隽书一屁股坐下,“哎呦,你们怎么什么也没点,我还想来吃个现成呢。” 楼隽书抓起菜单,噼里啪啦点了一大串,我忙不迭地拿出本子记上。 “你怎么和饿死鬼投胎似的,说这么快,祝福能记得下吗?” 我感激地看了廖凯一眼,还是廖凯哥哥对我最好。 “人家扯了一下午嗓子,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楼隽书看了邵逾朗一眼,“你们是真没点还是点了菜没上?” “就等你这个大小姐来点。”邵逾朗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楼隽书也不多说,转而把菜单递给廖凯:“你看你再点写什么?” 楼隽书抬了抬头,突然发现了曹睿,她摆摆手:“hi,帅哥。” 第六十三章 物以类聚 “你好。”曹睿扬着下巴,用一种不屑又冷漠的态度回应楼隽书。 我不明白曹睿的表现,难道他还在生楼隽书的气?可看楼隽书的反应,她压根是没认出曹睿。是啊,连我都没能辨识出,楼隽书哪来的火眼金睛? “好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啊。”楼隽书轻笑地抬抬眉。 大家都愣了一下,但最惊讶地莫过于曹睿,他瞪大了眼睛,匪夷所思地看着楼隽书。 “你们认识?”廖凯问。 “岂止认识那么简单。”楼隽书朝曹睿伸出手,“嗨,哥们,人生总有年少轻狂时。” 曹睿顿了顿,似没缓过神,又像是做了件自己极其在乎而对方却轻描淡写的事,他伸手正欲与楼隽书握手言和,楼隽书却突然收回了手,托着下巴,转头问廖凯:“吃完饭我要去趟福州路,你没什么安排就陪我去吧。” 廖凯看着漫不经心的楼隽书又瞄瞄一脸杀气的曹睿,笑道:“兄弟,原来你得罪过小书啊。” 谁都知道,楼隽书从来就是个记仇的人。 “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曹睿双手环胸,眼睛就差没喷出火来。 “是啊,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能和你这种邪恶的家伙是一路人呢。” “我邪恶?!”曹睿忍不住暴跳起来,“你丫才是绿茶婊呢!” “天哪,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楼隽书露出一脸的楚楚,“朱古力,你倒说说看,我什么时候那样对他了,我难的去玩一次,他不待见我也就算了,居然还诋毁我。” 我面面相觑起来,从内心里我无疑是曹睿这边的,可我知道楼隽书得罪不起啊。 “当时应该是误会了,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大家也都该消消气,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是不是?”最不擅长调解工作的我好不容易从脑海中翻出这么些话来。 “兄弟,我挺你,别和她计较。”邵逾朗不帮忙也就算了还火上浇油,让我忍不住瞪他两眼。邵逾朗朝我抬抬眉,不以为然。 “什么屁大的事啊,搞得和陈年恩怨似的,来,小祝福你说出来听听。”侯叔叔看着我。 “我?我……”我能说什么啊,无非就是两个小孩较劲的事,哪有谁对谁错的,关键是,我根本不想趟这潭浑水。 “祝福你说啊,说他如何闯入你家偷看我,还装出这么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 哎,楼隽书,你那是叫我说吗?分明就被你添油加醋地说完了! “你说什么!”曹睿听了自然是大为光火,他一拍台子站起来,“分明是你自己穿得单薄到处乱晃。” “拜托,我是借住在朱古力家,我在我的住处穿怎么样干你什么事!” “有谁像你一样大冷天,大冷天穿这么少。”曹睿一窘。 “有多少?该不是什么也没穿吧。”邵逾朗插了句,我真想把他的嘴缝上了。 “就光着条腿,有什么呀,看就看了嘛,别一副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楼隽书懊恼道,“你们男生还真是小心眼,被看也要生气,看了别人也要生气,搞得你们男生比我们女生还要受伤害似的,果然是物以类聚。” 旁边一直沉默的齐霁突然被水呛了一下,他看看楼隽书,然后起身勾住曹睿的肩膀:“走吧,我们,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 曹睿鄙视了楼隽书一眼,也许是不想证了她说的“小心眼”,决定退出这场没有结果的争吵。 我看着摆出一副胜利姿态的楼隽书不禁皱起眉头:楼隽书也太毒舌了,连那场齐霁不愿提及的误会也旧事重提了(就是齐霁洗澡不小心被喝醉酒呕吐的楼隽书撞见的事),还用了“物以类聚”这种词,分明不给齐霁面子,怎么说大家都是多年的朋友,太损了。 我跟着齐霁他们出了门:“曹睿,你可别往心里去,楼隽书就是那样的人。” 我边说边看了眼齐霁,这句话我也是想和齐霁说的。齐霁对我浅浅一笑,我心里暖暖的。 “嗨,你也来了?”侯常风不知什么时候到了。 刚才还在微笑的齐霁突然就收了笑容,他淡淡地说:“不,我们是准备离开。” 曹睿和侯常风行了个点头礼,匆匆和齐霁一起离开了。 见他们走远,侯常风笑嘻嘻地勾住我的脖子似要亲吻,我连忙推开他:“有人呢,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侯常思说他和逾朗今晚都过来,我就借口早出来了。”侯常风以为我在和他调情,又粘了过来,“他们到了吗?” 我头偏了偏,侯常风的吻落在脸颊上,我的罪恶感更深了。他在我的脖颈上嗅了嗅,道:“太想你了,我要是憋出病来你可得负责。” 我低头不语,正巧我们走到走廊拐角处,侯常风突然抱起我拐进了安全通道。 “你干嘛?!”我捶他。 侯常风把我压在墙壁上,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你疯了!”我叫起来。 侯常风拿手捂住我的嘴:“嘘,别叫,我只是太久没有见到你了,你今天穿得又那么性感可爱。” 那么一刹那,我突然觉得是不是能用我的身体偿还对他的愧疚呢?反正我的第一次已经给了齐霁。 “勾着我。”侯常风抓住我的手勾到他的脖子上,然后把我整个抱起来压向自己。我不由抖了一下,一种陌生的排斥感涌上心头。我皱起眉,猛地推开他,低头整理起衣服。 “怎么了?” “你先回去吧,晚上不要送我了。” “为什么?” “今天够了。”我冷冷地说。 “你生气了?对不起,我刚才太过分了。”侯常风讪讪地缩了回去,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来,“祝福,你不会生气了不理我吧?” 望着他哀求的表情,我挤出个浅浅的笑容:“别想那么多了。” 有时候,我反而希望侯常风不要对我这么好,不要这么迁就我,我们应该有情侣间的争吵,我从没想到自己会在一段关系中占据主导地位,我一直都是在扮演默默无闻的角色,面对这样的侯常风,我根本无从提“分手”两字。 回到校园,不算太晚,加上又是周末,仍然有很多学生在外面游荡,他们三三两两嬉笑打骂,无忧无虑和青春洒脱都写在脸上,而和他们年龄相仿的我却只有羡慕的份,也许从小离家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生活已经让我这个年龄该有的“无忧无虑”消失得无影无踪,当他们还在开心地花父母钱的时候,我不得不为我的学费每天奔波,当他们出入饭店娱乐场所百货商店的时候,我不得不为参考书而扣下些饭钱。可是,我有时候也想,他们也许永远也体会不到当我把钱汇给家里的时候,父母和奶奶开心地在电话那头叮嘱我不要太累,要好好注意身体的那份喜悦和感动。每个不同出生的人也许注定走得路会不一样,既然你不能选择出生,也没有什么好埋怨所走的路,相比较我那些还留在农村的同学,我能够生活在这个大都市,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想到这里,我仰起头,深呼吸了一下,露出一个坚定的表情继续向前走。 迎面过来的一个人,我以为自己是晃了神,对方在发现我后也是一愣,冤家路窄,世界总在有孽缘的两个人眼中显得那么小。 第六十四章 周宇 “你也在这儿。”邵弼弥插着裤兜,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所谓冤家就是最好不见,相见也如同不见,于是我嗯了一声就低头往前走。 “喂!”背后传来邵弼弥不耐烦的喊声。 我停住脚步转过身去,怔怔地看他想玩什么把戏。邵弼弥抬抬眉,问:“图书馆怎么走?” “前面左转,再右转,看见食堂后再右转后左转……” “哇靠,你们学校是迷宫啊,左转右转的。” “我还没说完呢,左转后看见一幢教学楼后……” “得了得了,别说了,头晕,你带路吧。”邵弼弥努努嘴。 “我带路?”面对邵弼弥这个匪夷所思的提议,我一脸惊讶。 “你不该尽尽地主之谊?” 我为什么要为你尽地主之谊啊!我没你那么无耻,在做了那么不道德的事情后还有脸来拜托当事人。 邵弼弥见我不动,走近一步:“我们,怎么说也是曾经的盟友吧……” “谁说我们是盟友!”我打断他的话,抬头瞪他,“但凡你还有那么一丝丝觉得我们是盟友,就不会做出那种事!” “哈!”邵弼弥的舌头在口腔里打了个转,朝我抬抬眉,“我说,我都没和你计较,你倒是倒打一耙了。再说了,你至于吗,你有什么损失吗?我们也是彼此彼此好不好!” 损失!!你还好意思和我说损失!!就因为你!齐霁把我当成了水性杨花的女生,就因为你!我失去了和齐霁和好的机会,就因为你!我不得不处在现在这种两难的尴尬境地。 “照片呢?!照片都给我!”我必须把这个定时炸弹收回来。 邵弼弥怔了怔,似乎早忘了这一茬:“手机不是被你摔坏了吗。” “我说的是所有的照片备份。”我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骗你的啦,哪有什么备份,我才不是那种人。”邵弼弥翻翻白眼。 看着他那么不以为然的样子,我一肚子的火直冲喉咙:“没有备份,你拿什么给齐霁看的!你当我是傻子啊,还要耍我到什么时候!” “齐霁?!”邵弼弥蹙眉道,“他那天离开后,我压根没再见过他好不好?你在抽哪根筋,老子做事也是有原则的好吗,那天不过是恐吓恐吓你,你当真我会给他看啊。” 什么!!这简直是个晴天霹雳!邵弼弥没有备份!更没有把照片给齐霁看!那——,齐霁怎么会看到照片的呢,又是谁给他看的,谁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我的脊梁骨突然一阵阵发凉,我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居然流落在一个不知道谁的手上。 我越想越后怕,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在地上。 “喂!”邵弼弥蹲下身子,“怎么?姓齐的知道你和侯常风上床的事情了?可不是我告诉他的哦。” “真的不是你!”想来想去除了邵弼弥还能有谁。 “对天发誓。”邵弼弥举起右手。 “可是,可是,齐霁怎么会看到那张照片的呢!”我一把抓住邵弼弥,欲哭无泪,“当时在窗外除了你还有谁?” “除了我,怎么可能有别人。”邵弼弥若有所思地咂咂嘴,“除非……” “除非什么?!”我急切地望着他。 邵弼弥推开我的手,慢慢站起来,突然话锋一转:“带路啊。” “带路?”我懵了。 “图书馆啊,你不给我带路。”邵弼弥嘴角一弯。 我咬着下唇,站了起来。果然,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邵弼弥和邵逾朗都是狐狸一样的家伙。 兜兜转转,我把邵弼弥带到图书馆门口,他一边走上台阶一边朝我挥手:“再会。” “哎!”我急了,“你还没告诉我除非什么呢。” “除非老天开眼啊,否则我哪知道这么妖怪的事。”邵弼弥两手一摊。 “你!”我冲上台阶,一把拉住他,“你还是不是人!” “我不是说再会了吗,再会什么意思啊。” 我气得直跺脚:“你别给我绕弯子!” “就是再次相会的意思啊,这事是因我而起,你容我回去想一想好不好,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出这鬼事,我也是蛮好奇谁干的。”邵弼弥终于说了句正经话。 “那你什么时候再来我们学校,你来了我又不知道,把你手机号码给我。”和狐狸呆久了我也学聪明了。 邵弼弥看了看我:“还是你给我吧,我可不想被你骚扰。” “我没有手机,我把寝室电话给你。”说着我打开包,撕下笔记本中一页,写上电话号码递过去。 邵弼弥随手接过一把塞在裤兜里,转身就走。 “不要扔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在后面喊。 之后的几天,我都在恍恍惚惚中度过,心中总有块石头没落地,为了不错过电话,除了上课打工,我几乎都在寝室中度过,可是这日子过了大半个月,也不见邵弼弥半通电话,我不禁想,难道邵弼弥回浙江去了,确实,他也没有来上海的理由,邵祯霏又不在上海上学,上海只有一个他讨厌的邵逾朗。邵弼弥不会又是在耍我吧,可是那天他的表情,不像啊。邵弼弥这个人之所以招人讨厌就是他时不时流露出不削一顾的表情,可是,那天,他脸上明明写着“认真”两字,是啊,这事出的那么诡异,以邵弼弥的个性应该会弄个水落石出才对。 “哎,祝福,你最近怎么都不去图书馆自习。”我正想着,凌珑凑了过来。 图书馆!我一个激灵,对啊,我怎么忘了上次邵弼弥来我们学校就是去图书馆的呢,我可以去那边守株待兔啊。 “我这就去。”我立马收拾了下书包往图书馆奔去。 周末,图书馆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我上上下下找了一圈也没见邵弼弥的人影,正当我准备找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时,却意外看见一个做梦也没想到的人。顿时,我立刻明白了,为什么邵弼弥会来上海,为什么会来我们学校。因为我见到的,就是那天在pub里和邵弼弥拥吻的男人。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在远处找了个位置悄悄坐下。 一个小时后,邵弼弥没等来,那个学长倒是起身准备离开,我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走到近寝室楼时,他居然和迎面走来的梁亚飞攀谈了几句,随后就拐进了楼。我顺势迎上梁亚飞:“嗨,学长好。” “呦,你怎么来这,找我?” “是啊,明天我们调课,可能要晚点到画室,我正好到这附近,想过来和你说一声。”最近我说起谎连个脸红心跳也没有。 “下次打个电话不就得了。” “我这不是顺便吗,呵呵。”我顿了顿,“学长,刚才和你说话的学长也是你们艺术系的吗?” “谁?哦,你说周宇啊,他是我们一个楼道的,怎么你喜欢人家?”梁亚飞笑起来,“人家今年就毕业了,你要喜欢,可要抓紧?” “不是不是,我看他长得挺帅的,是我一同学喜欢的类型,他平时和你们男生关系怎么样?” “放心,他人品好着呢,别看他长得不错,大学快毕业了也没交过半个女朋友,眼光高着呢,你同学漂亮不?” “呃,那个,我同学还不错啊,什么时候学长有空大家出来认识认识。”不知为什么,我脑海中突然冒出凌珑的脸来。 “好啊,这周四晚上吧,周末你不是打工么。”梁亚飞提醒道,“到时候你可别说是介绍他们认识啊,这哥们脸皮薄,一听说什么联谊就不爱去。” 哎,什么脸皮薄,人家根本就不爱女生啊! 回到寝室,凌珑正在被窝里翻她的言情小说,我坐到床沿上:“你又在看什么书呢,你没事老爱看这些不现实的爱情小说有什么用,得实践才行啊。” 凌珑一合书,正色道:“呦,算你有男朋友,一副恋爱大师的口气。廖凯要是能和我好了,我至于在这翻破书么。” “你难道就在廖凯这一棵树上吊死了?” “当然了,我,我……”凌珑说得也很没底气,“我对他可是一片痴心。” “你是痴心,人家又不知道。” “所以啊——”凌珑哀求地一把抓住我,“你什么时候去找廖凯,也带上我吧。” “我不是不带你去啊,我是为你好,有楼隽书在,你去了只会堵心。” “哎——,可不是嘛。”凌珑垂头丧气,“我今天中午还看见他们形影不离去食堂呢,你不知道,廖凯还给她夹菜,凭什么呀!” “哎,就是啊,他们现在和一般情侣有什么差别,你也别老只看着廖凯了,说不定周围有更好的男生呢。那,别说我不带你,周四晚上,我和艺术系的学长要出去玩,你来不来?” 第六十五章 楼隽书的魔爪 周宇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毫不意外地神情淡然,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心不在焉,他慢慢地摇晃着酒杯,眼神定定地望着桌面,偶尔抬起头,算是对我们的回应,这和一旁面若桃花的凌珑成了鲜明对比。凌珑,对不起了,你的百般做作根本提不起他的半点兴趣。 凌珑当然浑然不觉,她把身子向周宇靠了靠:“学长,你找到实习的地方了吗?我爸公司现在在招实习生,你的专业真好对口。” “哦,谢谢,我已经有实习的地方了。” “我爸公司可是世界500强哦,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爸和人事经理的关系很铁的,推荐一下绝对没问题。” “呃,真的不用。”周宇完全没有想聊下去的意思。 “要不你留个电话给我吧,万一你回去后改变主意了。” 正在凌珑不依不挠时,一道闪亮的身影出现在了我们桌边。 “hi,好巧,大家都在。”楼隽书很自然地拍了拍梁亚飞的肩膀,然后向我挥了挥手。 梁亚飞抬起头,在看到楼隽书身边的曹睿时,脸一僵。而曹睿在看到我后,也是一脸尴尬。 楼隽书和曹睿!就他们两个?我也是一脸狐疑。 楼隽书见我不住盯着他们看,莞尔一笑,勾起曹睿的手臂,把头往他肩膀上一靠:“我们和解了。” 曹睿点开楼隽书的脑门,顺势把手抽了出来:“我可没有和你和解。” “哎呦,你出来不就表示你已经消气了嘛。”楼隽书嗲声嗲气道。 完了!我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曹睿被楼隽书盯上了。 之前我就说过,楼隽书的两面性在恋爱时表现的尤其淋漓尽致,但凡哪个男生成了她的目标,她就会像变个人似得开始装淑女,装纯情,装可爱。曹睿啊,你可千万要挺住,千万不要落入楼隽书的魔爪啊! 等楼隽书和曹睿离开后,凌珑说要先走,梁亚飞从刚才到现在都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周宇自然也不会挽留,于是聚会草草收场。 凌珑一路冲在前面,我三步并两步跟上去,假装安慰道:“怎么了,周宇是不是太冷淡了,也许他是怕生。” 凌珑突然刹住步,扭头质问我:“你不是说楼隽书已经和廖凯好上了吗!” “我?我哪有说过。”我一脸无辜,“我也是很意外好不好,曹睿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祝福,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也挺讨厌楼隽书的,身边的帅哥都被她一个人霸占了。” “哈。”我笑起来,“我有男朋友好不好?” “你男朋友到底是哪个?我怎么都没看见你所谓的男朋友来找过你?”祝福狐疑地看着我,“我看你一天到晚不是学习就是打工,哪有空交男朋友。” “这个,我好像没必要向你证明吧。”我有点生气了。 “算了,不管你男朋友是谁,我现在改变注意了,我还是要继续爱我的廖凯,你帮帮我吧!” 刚才还在质疑我的凌珑画风一转居然开始求我,当然她的口气可不是像求人的样子,反倒是在命令我帮她给廖凯牵线。拜托!我心目中最棒的阿凯哥哥怎么会看上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心里这么想着表面却还是堆出笑容:“知道啦,下次我找找机会吧。” 可谁又会想到,刚刚凌珑还在说没人来找我,现在,就在寝室楼下,那个人出现了。静谧的月光下,他白皙的皮肤就像画中的人一样,闪闪发光的不现实,所有一切的不好心情瞬间九霄云散,我感到我的嘴角已经不由自主的上扬,脚步轻快地就像在云端行走,是的,就是那个人,我朝思暮想的人,我的齐霁。 凌珑也发现了齐霁,她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在说,我就说他是你的男朋友。我也懒得睬她,打发她上了楼。 “晚上好。”我又惊又喜地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齐霁不语,只是用无比无比温柔的眼神看着我,我没有想到,这辈子我还能得到齐霁这样的眼神,看得我心都化了。 “我,我好想你。”我伸手抓住齐霁的衣角,痴痴地抬头看他。 齐霁突然俯下身,有点冰凉的嘴唇覆在了我的上面,我一惊,条件反射地一把推开他。 看到齐霁微蹙起的眉头,我慌忙解释:“不是,这儿,人好多,我们,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那去我家吧。”齐霁说完,脸上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 我的心突突跳起来,那天,我们第一次的情景刷刷在我眼前掠过,我一窘,低下头,默默地点了点头。 齐霁的公寓还是以前的样子,仿佛就在昨天。我脱下外套放在沙发上,有点尴尬地摸着手臂:“那个,我明天一早还有课……” “我给你新买了牙刷。”齐霁走近我。 我又开始燥热起来,心理隐隐期待着什么:“我,我……” 齐霁伸手摸我的脸庞,他的手指凉凉的,覆在我火热的脸上好舒服。齐霁另一只手轻轻一勾,我就被带入他的怀里。 齐霁温柔的眼神开始变得深邃起来,渐渐地越来越近,我自然地闭起了眼睛。 当我们的双唇碰触在一起的时候,我伸手勾住了齐霁的脖子,齐霁的吻变得蠕动起来,他细细地啃咬我的下唇,最后索性把舌头整个塞入我的嘴里翻滚。面对齐霁如此炙热的吻,我被酥麻地已经站不住脚,齐霁一把托住我往自己身上压,我们很快倒在了沙发上。经过了第一次的疼痛,第二次变成非常顺当的长驱直入…… 激情过去,齐霁埋在我胸口把玩我的头发,忽而嗅嗅忽而用它撩拨我的鼻子,我好痒,嬉笑地推开他,齐霁顺势抓住我的手放在嘴边亲吻,一个一个,到最后索性把我手指塞在嘴里用舌头撩拨,我好羞,想要拔出,却死死被他抓住,还抬眼坏笑着看我。这样的齐霁,我真的第一次看见,我的脸这会肯定热得可以烫熟鸡蛋。齐霁突然把我的手拔出,然后就捉着往下去,我倒吸一口凉气。齐霁的眼神迷离,脸色荡漾起来,他低头一口咬住我的嘴唇。 我想我是太爱齐霁了,那些不可能的事都愿意去做,原本被我视为龌蹉的男女之事原来和自己所爱的人一起是这么美妙。 “齐霁,是你让张佩奇来向我道歉的吗?” 齐霁没有想到我会提这么久远的话题,他顿了顿然后莞尔:“是。” “可是张佩奇为什么要按你说的去做呢?” “呵呵。”齐霁低头浅笑,“他做过的事你不是也知道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楼隽书说的?” “算是吧。”齐霁翻了个身,把我往他胸口搂了搂。 这么说,是齐霁拿张佩奇偷表姐内衣的事情去要挟他的!齐霁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这不是楼隽书会干的事吗?我疑惑。虽然齐霁是为了我,但是我真没想到齐霁会有这么一面。 “怎么了?多久以前的事了,我们不提了好吗?”齐霁见我一吭声亲了亲我的额头。 “那我可以再问你一件事吗?”我抬起头。 齐霁勾起我的下巴,轻啄一下,“作为交换我也要问一件事。” “好啊,你先说。” “你问完了我再说。” “我想问,那天在邵逾朗家,你迷路了,是去找我迷路的吗?”虽然那天我已经推测出大概,但是还是想听齐霁亲口说。 齐霁听完,突然脸色一沉:“那天的事我不想再提。” “为什么?难道你不是因为找我而迷路的吗?” “不是这事,我是去找你……”齐霁推开我起身穿衣服,“我不想说了。” “怎么了?”我也起身拿沙发巾包裹住自己,伸手去挽齐霁的臂膀。 齐霁反身一把抓住我的双臂,脸色难看地我都吓一跳:“你非得说在别墅的事情吗?你非要我抓狂是不是?我不想说,根本不想提!” “齐霁,你抓痛我了。”我扭动身体想要摆脱钳制。 “对不起。”齐霁放开我,一手叉腰一手按压额头,长长吐了口气。 “是,是因为照片吗?”我咽了口唾沫,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会开口,可是,我太想知道到底是谁把照片给齐霁看了。 齐霁刚松懈下的表情陡然变了,他一个眼神扫向我,仿佛空气都被劈开。 第六十六章 竟然是他?! “是谁!是谁给你看了那张照片?!”恐怕我表白时都没拿出如此的勇气。 “我不知道,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等我回打过去时一直无人接听。”齐霁仰头愤愤道,“可是这重要吗!你是做了,不是吗!” “我没有!”我叫起来,“我没有和他做!” “我好不容易把这件事淡忘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齐霁一拳砸在墙壁上,“你和我第一次做的时候早不是处女!” “为什么不是?我就是啊!”我也快疯了。 “你根本连一点血都没有,你说你是处女!” 我惊呆了!张着口不知道说什么好!我那天没有流血吗?我根本没注意啊,第一次会流血的事情我早就听楼隽书说过,但是我压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没流血,可我确确实实是把处女之身给了齐霁啊。 “你该不是还没和侯常风提分手吧?”齐霁眼神凌厉地看着我。 “我,我……”我心虚地后退,跌坐在沙发上。 “祝福!”齐霁大叫一声,“你是不是还当我是傻瓜!” “我没有,我绝对没有。”我抬头哀求道,“我,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他马上要准备复考。我,我想缓一缓,等,等……” 我的声音越来越轻,因为齐霁的表情越来越冷漠。 “齐霁,你不要生气。”我猛站起来环住他的腰,几乎是带着哭腔说,“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对,我只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人。” “你让我还怎么相信你!我给了你近一个月的时间,你居然和我说你还没有和他分手!你又想脚踏两条船到什么时候?你究竟要伤我几次才甘心!”齐霁说着说着哽咽起来,“祝福,你赢了,因为我太爱你,才会一次次想要接近你。我不甘心,明明是我先遇到你,明明只有我才知道你的好,侯常风为什么会成为你的男朋友?你知道吗,那天当我看到泳池里的你们,你们的那个样子,我真恨自己的腿不争气,我恨不得冲过来揍侯常风一顿。祝福,我求你了,你能在我面前说句实话吗,你究竟爱我有几分?我到底对你来说算什么?” “齐霁,齐霁……”我边哭边去抹齐霁默默流下的眼泪,“你听好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一个人,永远只爱他一个,他就是你!我不爱侯常风,从来没爱过,我只爱你!” 齐霁猛地抱紧我,抱得我呼吸都快困难了,可是我不想说,因为我从没想到自己会如此伤害齐霁,我以为一直以来只有我才是那个默默****伤口的人。 许久,齐霁慢慢放开我,他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可是两行泪痕却清晰可见,就像刀刻在我心头。 “好,既然你说你只爱我一个,那你就证明给我看。”齐霁静静地开口,“我最后再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 第二天,回到寝室,凌珑一脸坏笑地迎上来:“呦,优等生,外宿啦。” 我懒得搭理她,默默收拾起上课的书本,可是一整天,我都不知道上课的心思在哪里,齐霁和侯常风的面孔一直反反复复出现在我脑海中,纠结而无助的情绪一直缠绕着我,我很清楚这是我和齐霁能在一起的最后机会,可是面对侯常风,我真的开不了口,我有愧于他,我没有脸对他开口。 就在我浑浑噩噩地度过两天后,邵弼弥突然出现了。 “人我给你找出来了,八九不离十。”邵弼弥边押咖啡边抬眉看我,“怎么?不敢兴趣?” “不是。”相比这个现在如何和侯常风分手才是让我头痛的头等大事。 “嘶,我以为你这会该对我百般讨好才是啊。” “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开玩笑,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哈。”邵弼弥放下咖啡,摆弄起手指上的连环戒指,“这么重要的情报我当然不会平白告诉你……” “你和周宇的事我会守口如瓶。”我打断邵弼弥的话。 刚刚还在得意的邵弼弥瞬间一脸被我呛到的表情:“你,你怎么会知道周宇?!邵逾朗那个王八蛋告诉你的?!” “你先把散布我照片的人告诉我。”我才没有那么笨。 邵弼弥眯起他的丹凤眼,狐狸似得扫射我,片刻,他终于开口:“这个人吧,那天应该是偷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然后居然从垃圾堆里翻出了那只被你摔坏的手机,复原了里面的照片,后面就不用我说了吧。” “他是谁?!” “哼!能做出这么下三滥事情的还能有谁!”邵弼弥满脸唾弃。 “难道……”在这个世界上能让邵弼弥如此不屑的只有,“邵逾朗?” “bingo,你终于知道这个人是多么龌蹉了吧。” “不可能,是你故意诬陷他的吧,怎么可能是他!”我简直是被蒙头一棒。 “我他妈干嘛诬陷他!”邵弼弥跳起来,“整理房间的保姆说,那天只有邵逾朗问过她垃圾的去向,他没事干嘛去向保姆打听这个,不是他是谁!” “不可能,不可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喃喃自语。 难道!他是为了让侯常风和我在一起而杜绝后患,故意气跑齐霁?邵逾朗是那样的人吗?我一直觉得他对我,虽然没有阿凯哥哥那般好,但至少也是真心诚意的啊,他怎么可能干出这种对不起我的事,我还是无法相信,这难保不是邵弼弥借机诬陷他。 “为什么?这还不简单。”邵弼弥轻蔑地说,“因为我们的计划失败,他报复你呗,你以为他是什么善茬。” 我低头不语。 “你要不信,可以当面和他对峙啊。”邵弼弥抽出台子上的便签,刷刷一顿写,撕下推到我面前,“这是地址。我们的事以后再说,别忘了你的承诺,守口如瓶!” 邵弼弥起身走后,我的手掌已经被指甲掐得都是深深的印痕,我抬眼看着便签,默默把它拽在手心里。 邵逾朗在上海的住处位于舅妈时常挂在口中的上只角,我从没来过这一带,道路不算宽敞却绿树成荫,复古的街灯在刚落下的夜色中恍惚着,就连路边的垃圾桶都出奇的干净整洁。 等我找到邵弼弥所给的地址时,不禁倒吸口气,上海这样住房拥挤的大都市居然还有别墅的存在,而且还是在市中心,而且还是连片的。我挨个终于找到了邵逾朗的门牌,刚想敲门,发现大门并没关严实,里面隐约飘来复古的音乐和嬉笑的声音。 我用力推开沉重的黑色铁皮大门,里面一片灯火辉煌,庭院中张灯结彩,正中放着一个长方形的餐桌,几个人正忙活着布置晚餐,再往里是一个三层的欧式洋房,也是通明一片,我正犹豫着,里面跑出个穿旗袍的姐姐。 “哎呦,又来一位,咦,你怎么没按要求穿衣服啊?”姐姐也不管认不认识我就热情把我往洋房里拉。 一进客厅我就吓了一跳,里面一个个人像玩了世纪穿越,女的高开叉旗袍,盘着波浪大卷,男的长袍大褂,油头粉面。 “这,姐姐,邵逾朗是住这吗?” “是啊,怎么,你不是受邀参加主题派对的啊?” “呃,我只是找邵逾朗有事,请问他现在在哪?” “二楼吧,最里面那间。” 我沿着“咯吱咯吱”作响的木质楼梯往上爬,过道不算宽敞甚至有些陈旧,头顶的一盏过道灯“啪嗒啪嗒”忽闪着,随时要坏的节奏,这宅子是不是年久失修了啊?邵逾朗家那么有钱,怎么也不翻修翻修。 好不容易摸到最里面的房间,我贴耳上去,好像有流水的声音,于是轻敲门,却不见回应。我犹豫一下,伸手扭动开门把。 偌大的房间摆设非常现代,和整个房子的调调格格不入。邵逾朗似乎在里间的浴室洗澡,于是我在沙发上坐下。 第六十七章 恶魔的血 没多久,浴室的声音停止了,我深吸口气,坐直了身子。 “哇!”邵逾朗在见到我时当然很惊讶,“你怎么会来?” 他只穿条睡裤,脖子上搭着块毛巾,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别过头,果然是经常运动的人,上身比白斩鸡的齐霁壮硕多了。 “你,你先穿衣服。” “哈哈。”邵逾朗一屁股在我身边坐下,一手搭着沙发背,一手欲伸过来。 “你,你,你……”我吓得缩成一团。 “怎么,我拿我的t恤啊,在你那边的沙发臂上搭着呢。”说着邵逾朗越过我,一把抓过件灰色t恤。 一直被他调戏的我真是糗大了,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 “呵呵。”邵逾朗边穿衣服边轻笑,“怎么,怕我吃了你啊,当然,主动送上门来的,我没有不吃的道理。” “邵逾朗!”我瞪他。 “好啦,开个玩笑。说吧,找我什么事?” “咳咳,有件事想和你确认下。”我顿了顿,“其实,这件事,我觉得肯定不是你干的。” “既然你觉得肯定不是我干的,为什么还要来确认。”邵逾朗仰靠在沙发上,玩味地斜看我。 难道,他知道我要问他什么事?难道,真的是他!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可,可这关系到我的名誉,所以……”我低下头死死拽着衣角,“那个,那个照片是不是,是不是在你手上?” 邵逾朗突然把他的大手覆盖住我的,俯下身来仰头看我:“放心,我都物归原主了。” 物归原主?! 我抬眼看他,邵逾朗没有了刚才的嬉笑,少有正经地继续说:“那种照片流失在外面总不太好,所以我给侯常风了。” 侯常风?侯常风!!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接下去的猜测:是侯常风把照片发给了齐霁?! “你没有给其他人看过?”我的声音嘶哑。 “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邵逾朗扯扯嘴角,“侯常风那个傻瓜,让他不要告诉你,省得你们女孩子胡思乱想,放心,我一张不留,统统交给侯常风了。” 我脑子里一片乱麻,耳朵嗡嗡作响,感觉呼吸都无法进行了。 “小不点,你怎么了?” 邵逾朗勾住我的肩膀,我实在没有支撑的力气,顺势靠倒在他怀里。 “你没事吧?”邵逾朗用力掐我人中,隐隐约约中,我意识渐渐清晰起来。 “小不点,你哪里不舒服?”邵逾朗轻拍我的脸颊。 我支撑着想要离开邵逾朗的怀抱,邵逾朗却一把抱起我放到了他的床上:“你还是休息一下,是不是低血糖了,我给你去拿点吃的。” 也许最近我实在是太累,太闹心了,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等我醒来,发现月光早就照进了窗口,而床头上则放着一些蛋糕和软饮。 我下床开门出去,楼下的派对似乎已经结束,路过的一个房间半开着,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我吓了一跳,连忙蹑手蹑脚往楼梯口走,刚才的那盏过道灯已经彻底坏了,黑乎乎的,我扶着墙壁小心走着。走到拐角处,就见楼下客厅的灯光照了上来,邵逾朗是不是在楼下?我总要打个招呼再回去吧。 我刚要下楼,邵逾朗的声音就响起了:“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没人接话,邵逾朗又开口:“不要和我说,又是为了小四?你丫要是为了这事,我可管不了。” “你家老爷子来找过我了。”果然是周宇。 “他亲自?” “不是,那个人应该是他秘书。” “走狗罢了。”邵逾朗轻哼一声。 “反正,你家老爷子意思是……”周宇顿了顿,“只要我离开小四,就送我去欧洲留学。” “那不挺好。”邵逾朗轻描淡写。我心里却咯噔了一下,邵老爷真如邵逾朗所言要把周宇神不知鬼不觉送出国? “你知道的,我对小四是真心的,我……”周宇哽咽道,“我不能就这样离开他。” “那好吧,那你就等着我家老爷子把你碎尸万段吧。” “他,他不至于如此吧。” “呵,你当我说笑呢,告诉你,老爷子现在是先礼后兵,他对付起人来的手段我可是见多了,到时候你真的连怎么个死法都不知道。哥们,听我句劝,赶紧离开小四去欧洲,他就是个妖孽,欧洲有的是大胸长腿的美女,你很快就会忘记他的。” “可是……” “别可是了,你不是一直想出去深造吗,现在有这么个大好机会你不把握?你留在国内也不要想在画画上混出什么名堂,我这么和你说吧,你要是和我家老爷子对着干,画画这条路你铁定就是废了,废了知道吗,你不要以为是没人赏识你这么简单,你压根就别想画了!” “你,你什么意思?” “你不想手残了,就别瞎折腾了。你来找我,无非也是动摇了,小四和你真是没什么出路,我家老爷子在两眼一合之前不把小四扳直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还是好自为之,别为了他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原来,原来邵老爷是这么可怕的人。我不禁倒吸口凉气。可是,这么可怕的人怎么有个菩萨心肠的女儿呢,如果,如果邵老爷知道邵祯霏有喜欢的人,而那个人只是个普通人,他究竟是会拆散他们,还是成全他们呢? 正想着,楼下传来关门的声音,周宇走了?我一个激灵,连忙往回走。 我倒回床上,不一会就听见房门被打开,正犹豫着是不是要这会假装刚醒,身边的床突然深陷了下去。 怎么,邵逾朗难道打算睡这张床上?!太尴尬了,我是不是该继续装睡,等他熟睡了再悄悄溜走啊? 就在我纠结时,突然感到脸上一个温热的东西划过,从脸颊到鼻尖,然后停留在我的嘴唇上,邵逾朗略显粗糙的指腹轻轻抚摸着我的双唇。 邵逾朗这是在干嘛?!我浑身僵直着连大气也不敢喘。 “为什么在我和邵弼弥之间,你却选择了他?”邵逾朗像在自言自语,“你都和侯常风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来勾引我?如果我真把你吃了,是不是该失去一个兄弟了?” 邵逾朗都在胡说些什么啊?我真快屏不下去了。 邵逾朗的手指离开我,整个人俯趴上来,因为我感到自己被一个沉重的身体压住了,邵逾朗带着酒气的呼吸直逼我的脸庞。 不要啊!齐霁!救我! “你还真不怕我亲你啊,脸都扭成那样了还装。”邵逾朗突然就从我身上离开。 我张开眼睛,大口喘着气,从床上弹坐起来:“你,你早知道我装睡啊。” “呵呵。”邵逾朗弓着一直脚,手臂搭在膝盖上,“早说了,你那拙劣的演技能瞒过我的眼睛。” “那你还调戏我。”我扭动了一下僵直的身体。 “我又没真亲下去。” “哼,不过是雷神大雨点小。”我嘀咕着。 话音未落,我只感到手臂被猛地一拉,整个人仰倒在床上,邵逾朗一个翻身压住我,抬起我的下巴,不由分说就吻了下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等回过神想推开邵逾朗,邵逾朗却早有防备,抓住我的双手压到了头顶,嘴也不肯罢休,继续啃咬我。 我急切地扭动身体想要摆脱,可是邵逾朗实在是太高大壮实了,我几乎是被罩压在他身下,动弹不得。我唯一能反抗的就是死死地闭紧嘴唇。 邵逾朗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情场老手,我的反抗对于他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他捏住我下巴的手转而挟住我的腮帮,轻轻一使劲,就撬开了我的牙齿,然后他硕大的舌头长驱直入,开始翻搅我的舌头。 我真的没想到邵逾朗这次玩真的,而且还玩这么大。 邵弼弥和邵逾朗这两个人果然流着一脉血缘,恶魔的血。 终于,玩完的恶魔放开了我,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满脸生死就义的表情。 邵逾朗支起身子,伸出拇指抹了抹嘴唇,露出邪魅的笑容。 我斜眼瞪他,恶狠狠的。邵逾朗勾起嘴角,一副吃干抹净的样子。 “不要脸!”我骂道,“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会来找你。你太过分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算是完全塌了。” “哈哈哈。”邵逾朗突然仰天长笑,边笑边捂肚子,到最后竟然笑倒在了床上。 我被他弄得莫名,坐起身,斜睨着他。 笑够了的邵逾朗边抹眼泪边爬起来:“我说,我又没对你怎么样,你弄得像和我有国仇家恨似的。” “这还不叫怎么样?”我气得指着自己红肿的嘴唇。 “喂,这又不是初吻,你都和侯常风那样了,还在乎我吻你一下。” 我刚要发作,邵逾朗又继续说到:“哥哥我是让你长长记性,别有事没事的激男人,早晚会出事。” “我……”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到他脸上。 “行了,哥和你道歉还不行嘛。话说回来了,我在你心中一直是什么形象啊,是不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啊?” “臭流氓!” “哈哈哈。”邵逾朗又开始狂笑起来。 真是没完没了了,这邵逾朗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我越骂他他越开心。 第六十八章 世界末日了,我也会来 虽然在邵逾朗那受了憋屈,但是我近日来的心头大患算是有了解决的着落了。 毫无疑问,照片是侯常风发的,为了向齐霁宣誓他对我的所有权,他竟然干出这种龌蹉事。他知道,以齐霁的脾气看了这种照片铁定会对我死心,至少当下齐霁是决然不会再接近我,因为齐霁受不了这种屈辱,这是明摆着给人带顶绿帽子,前一刻我和齐霁还在山上你侬我侬的眉来眼去,后一刻我却投入了侯常风的怀抱,要我是齐霁,也受不了啊!想到这里,我就气得牙痒痒,好你个侯常风,亏我还一直觉得有愧于你,怪不得那天在篮球场我和齐霁遇到,他会那么紧张,这下好了,真相大白了,一会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我还没进咖啡厅,路过沿街的窗户,就瞥见里面靠窗坐着的侯常风兴奋地向我挥手,我朝他堆出个假笑。 “你气消啦,竟然主动联系我,我太开心了,补习上了一半就溜出来了。”侯常风喝了口咖啡,继续说,“你知道吗,这两个礼拜我深刻反省过了。我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高考,其他事情我都放一边了,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再来骚扰你,我不拿出点成绩,绝不来见媳妇!” 说完,侯常风乐呵呵地冲我傻笑,似乎在等待我的表扬。我垂下眼皮,拿起饮料,开始酝酿。 谁想侯常风又开口了:“但是我能不能提个小小要求,就是每天都能和你通个电话,报个平安。” “侯常风。”我抬头,对上他期待的小眼神,“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侯常风一愣,没想到我根本没搭理他话,期待的火苗顷刻就灭了:“你说什么呢?”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好骗?”我冷冷地开口,换做谁我都不会用这种口气说话,但是侯常风!对你我就是有资格,“告诉你,我才没那么单纯。” “祝福,你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侯常风似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整个脸开始紧绷起来。 “侯常风,你听好了,我和齐霁已经在一起了,不但在一起了,还上过床了……” “砰!”地一声,我话还没说完,侯常风的拳头就结结实实打在了桌子上,还好桌子是木头的,否则真会坍塌。桌上的咖啡却没有幸免于难,翻倒的杯子撒了一桌眼见就要掉地上,可是我们谁也没动。 “你再说一次!”侯常风一字一句,眼睛顷刻就能喷出火来。 侯常风发起火来确实是可怕的,我早有领教,可是从我们交往以来,他从来没有对我发过火。 但是我并没有害怕,因为比起他对齐霁造成的伤害,这一顶绿帽子我就是故意扣在他头上的! “你做的事你自个儿心里最清楚,侯常风,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光明磊落的堂堂汉子,谁想到你居然连小人也不如,小人还知道护短,你呢,为了一己私利,家丑居然往外扬。怎么,你以为借个手就没人知道那些照片是谁给齐霁看的啊?!” 刚才还青筋暴出的侯常风突然没声了,他的胸口一起一伏,脸却僵直着,瞪大眼睛直视我。他是万万没想到我会发现照片的存在,更没有想到我会找出他这个罪魁祸首。照片如果是邵弼弥发的,我也认栽了,可是,做这种卑劣事情的人居然是当事人之一,而且这个当事人还是口口声声说多么爱我,对我多么好的侯常风!我才是那个要气得跳脚的人吧! “你,你在说什么照片,我不知道。”侯常风死鸭子嘴硬。 “你是要我打电话给邵逾朗吗!” 侯常风一怔,续而眼神不自然地飘忽起来,不敢再看我。他知道事情败露了,无言辩解,像泄了气的皮球撇过头去。 我和侯常风,拉拉扯扯纠缠了这么久的关系在这一瞬间就像被剪断了的风筝,再也找不回来了。结束了,终于结束了,这段拧巴缠绕的爱情就这么结束了。 我不是不能理解侯常风最后的孤注一掷,那天在别墅,我虽然已经开始有点接受他,可是他知道,这只是短暂的,我心里喜欢的人是齐霁,一旦齐霁再来找我,一旦我和齐霁的误会化解开,我一定会放开他的手奔向齐霁,所以侯常风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只要齐霁远离了我,我是绝没有勇气去找齐霁。所以侯常风才在我们的交往中百般迁就,让我没有离开他的任何理由。 然而,侯常风低估了齐霁对我的执着,齐霁对我的爱远不比侯常风的少,他只是没有侯常风来的直接和奔放,齐霁的爱是默默地,就像灌溉田间的溪水,缠缠绵绵地绕在你心头。 我一口气跑到齐霁家,这一次,我要大声地说出“我爱你”,我要让齐霁知道,这一刻,我期盼了多久。 “齐霁,齐霁,你在家吗?”我虽然按响了门铃,却忍不住去拍打大门。 在开门的一瞬间,我被齐霁一把拉进屋里,我们就在玄关处紧紧相拥,好久好久,谁也不想放开谁。 “我好怕你不来。”齐霁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 “世界末日了,我也会来。” “这好不像是你说的话。”齐霁亲亲我的头发,“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甜言蜜语了。” “我没有学啊,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我贪婪地吸取着齐霁身上的气味,真好闻。 “以后你的心,你的身体都是我一个人,是吗?” “我的心,我的身体一直都是你的。” 为了让齐霁相信,我把别墅里发生的有关侯常风和邵弼弥的种种,以及如何发现侯常风是罪魁祸首的事一股脑儿都告诉了他。 “邵弼弥?!”齐霁蹙起眉头,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这事居然还能扯出个邵弼弥,“也就是说,邵弼弥才是始作俑者?!” “话是这个理,但是,邵弼弥也不是那么坏的人,要不是他帮忙,我也找不出给你发照片的人啊。”我当然不会把邵弼弥让我封口的事说给齐霁听。 齐霁眯起眼睛,闭口不语。 我见他脸色难看,连忙岔开话题:“齐霁,关键是,我和侯常风什么也没有发生。” “害我一直以为你们已经……” 我都能听见齐霁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为了把他拉回到我们重逢的美好气氛中,我双手捧住齐霁的脸庞,动情地说:“齐霁,我爱你,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你。” 齐霁终于收起暴戾的眼神,他抬起我的下巴,溺爱的目光洒我一脸,我被迷得心跳就像跑火车。 “我也爱你。”说完,他微微低头,柔软的嘴唇覆上我的。 我缓缓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是的,老天,我真是太幸福了。 第二天醒来,我只感到浑身酸痛,扭头,看见齐霁睡得正香。 他白皙的皮肤被从窗帘缝里偷跑进来的太阳照得透亮,连上面细细的汗毛都根根分明。我忍不住把手指搁在他的眉毛上滑动,然后是他高挺的鼻梁,他光滑的脸颊,他红润的嘴唇,他硬朗的脖子,他突出的锁骨…… “你干嘛。”在我的手指滑向胸膛的时候,齐霁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他把我的手放到脸颊上贴着,我痴痴地看着他,齐霁眼里的爱已经满得都要溢出来,真是太好看了,齐霁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我抬起上身,闭上眼睛,吻上他的唇。 我终于等来了我的幸福时光,虽然付出了很多的代价,但是和绝大多数小说一样,结局是美好的。我再也不用猜疑齐霁到底是不是爱我,再也不用顾忌侯常风的感受,我只要好好的爱眼前这个人,我要把这么多年来对齐霁的爱统统都释放出来,然后把齐霁灌满,满满当当,我要用我的行动来打消齐霁的怀疑,我要让他知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我就爱他一个,我就爱齐霁! 齐霁似乎有点惊讶于我的热情,直到我离开他的唇,他的眼睛都一直睁着。 我突然有点害羞,想要起身。 齐霁快一步收紧他的怀抱,我枕在他的胸口,听到里面强有力的跳动。 齐霁摸着我的脑袋,声音柔得出水:“以后周末你都过来吧。” “可是,我周末要打工。” “那我就来接你。” 这算是半同居吗?!同居!对于以前的我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可是现在听到,仿佛是那么的自然,自然又甜蜜,甜蜜又幸福,幸福来得这么不容易,我怎么会拒绝。 第六十九章 我俩还没完 其实,我的生活已经被打工和社团活动排得满档,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和齐霁约会,可是齐霁不在乎,每当我社团活动结束或者打工下班,我总能看见齐霁的身影,他有时捧着本书靠在墙角专心致志,有时塞着耳机享受着音乐。如果他没有注意到我,我都会远远站着看他,百看不厌,直到他不经意间抬起头,发现我,然后向我投来温柔的笑容,我就觉得特别幸福。 “祝福,你每天这么奔波累不累?” “不累,因为我每天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你,就觉得时间好快。” …… “齐霁,你会不会觉得我们相处的时间太少?” “不会,我只希望每天都能见到你。” …… “祝福,你为什么要参加跆拳道社?” “出于自我保护。” “那我是摆设吗?” “我也能保护你呀。” …… “齐霁,你以前是不是喜欢过楼隽书?” “喜欢算不上,有过好感吧。” “那后来为什么又不继续好感了呢?因为那次意外吗?” “不是,因为你出现了。” …… “齐霁,我那么不起眼,为什么你会喜欢我呢?”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你是说楼隽书的生日party吗?” “我看见小小的你,居然在干女生都不干的事,而且每一摊都去问,我就想这个女生好认真。” “就因为这个?” “然后,我看见那个女生笑起来很干净,很可爱。” “于是你就喜欢我了。” “没有,喜欢谈不上,我只是开始留意你了,一开始我只觉得你和其他女生有点不同,你不会撒娇,你不会拒绝,你总是默默地认真地干着每一件事。直到有一天,侯常风出现了,我听到了你们的传闻,我很惊讶自己居然心理很难受,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 …… “祝福,你呢?难道一点也没有喜欢过侯常风?我看的出来,侯常风对你不是一点点的喜欢。” “有,我有喜欢过,但不是男女朋友的那种喜欢,我是羡慕,羡慕他的洒脱,感动他为我做的一切,我那时不懂爱情,以为那就是喜欢,所以和他在一起过。” “那我呢?” “对你,不止是喜欢,很爱很爱那种。谁让你在party上搭我话呢。” “那换了别人是不是你就喜欢他了?” “别人长得没你好看啊。” “男生用帅形容好不好,你就只看上我帅啦。” “阿凯哥哥那么帅,我也没爱上他啊,为什么喜欢你呢?因为你老是对我放电,我没招架住呗。” …… “祝福,以前我咋没觉得你这么会说情话呢。” “我有说吗,我不是告诉你了,我心理怎么想的嘴上就是怎么说的。” “你一定是和楼隽书混久了,学了她的坏。” “没有啊,我倒是想学说情话来着,可是没有说话的对象,要不你以后做我的练习对象吧。” …… 我和齐霁成一对的事很快就被大家知道了。 廖凯的态度是:就知道说了也没用,该在一起的注定要在一起。 楼隽书的态度是:你这男友衔接的速度都赶上我了。 曹睿的态度是:太好了,我哥们终于和你在一起了。 最想不通的是邵逾朗:好端端的,你怎么和齐霁整在一起了,侯常风怎么办? 侯常风的事,我还是决定给他点面子,毕竟我们交往过,要不是因为太喜欢我,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所以我私下给了邵逾朗一个解释。 “吓,敢情是我把你们拆散的!”听完我话的邵逾朗气得不行。 “那你让我怎么办,照片确实是你给他的啊。” “你让我以后和侯常风这兄弟是做还是不做?”邵逾朗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来,“既然不是侯常风告诉你照片的事,那谁和你说照片事被我复原的?” 我没想到邵逾朗会问这个,支支吾吾半天:“有人看见的。” “有人看见?”邵逾朗眯缝着眼睛靠过来,“谁?你说!” “反正就是有人告诉我的啊。”我朝边上挪了挪位置,“这个重要吗?反正事已至此,我和侯常风是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呵。”邵逾朗嗤之以鼻,“你和侯常风是玩完了,我和你的事还没完呢。” 你什么意思!我侧过头,警觉地盯着他。 邵逾朗突然伸手一勾,我整个人都被他压在了胸口,还没等我做出挣扎,邵逾朗低头就给我来了个结结实实的亲吻,我感到我们的牙齿都撞在一起了。 被羞辱的我使劲全力一把推开他:“邵逾朗,你要再这样,我可喊了!” “喊啊,你喊啊,反正你正牌男友就在外面。”邵逾朗歪着嘴角一脸无所谓。 “邵逾朗,这回我可没激你吧!” “哼,我就亲你怎么了,我还想上你呢。你现在都不是侯常风的女人了,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邵逾朗厚颜无耻起来我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逾朗哥哥,刚才是我不对。”我只能假装起可怜来,“我都告诉你,我把透露给我消息的人都告诉你。” “说!”邵逾朗短促有力的一声,估计这会他心里可是冒着一团火。 可我不能为了一个邵弼弥,让齐霁再次误会我和邵逾朗啊,这段日子我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纯良形象不能就这么毁了,邵弼弥,算我对不住你了,反正你本来也不怎么待见我。 “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是你弟弟,邵弼弥。” 邵逾朗的瞳孔明显缩了缩,他原本温怒的脸上渐渐浮现起一片狡黠的寒意,戳得我脊梁骨直哆嗦。为了防止刚才的事再重演,我边起身边朝门外走:“那,我可是说了,你可别告诉他是我说的啊。” “怎么,到现在你们还是同盟?你俩究竟在搞什么鬼?”邵逾朗也站了起来,阴冷的目光射向我:“祝福,我早警告过你了,别和他混在一起。” “我知道,我知道,我再也不见他了。”我吓得赶紧开门出去。 我长长舒了口气,老天,这邵逾朗要真生起气来比侯常风还可怕,我怎么会得罪邵氏这两兄弟,真是要命。 说是不见邵弼弥,可这厮没几天自己就找上门来了,这能怪我吗! “呦,小两口挺甜蜜的啊。”邵弼弥朝齐霁远去的背影努努嘴。 我看着他,咬着下唇不作声,邵弼弥才不会关心我交往的人是谁,他来自然是为了上次没有回复他的答案。 “周宇的事没有人告诉我,是你们在一起时偶尔被我撞见的。” 邵弼弥显然不满意我的真实回答,他挑挑眉,上下打量我:“偶尔?!这么巧?” “是啊,上次去浙江的时候,我们去pub玩,你和周宇那天不是也在吗?” 邵弼弥突然低头不语,我看见他的眼珠在眼皮底下快速滑动着,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也就是说,那天邵逾朗也在?”邵弼弥抬起头,目光阴森地看着我。 “在是在……”邵弼弥莫不是以为他们的行踪是邵逾朗透露给邵老爷的吧,这我可是要为邵逾朗打抱不平了,“你爸是向邵逾朗打听你们行踪来着,可是邵逾朗一直在为你们打掩护。” “打掩护?哈哈哈。”邵弼弥狂笑起来,狷狂而戾气,“你是不是真傻啊,邵逾朗那个畜生都对你干了那种事,你还袒护他!” “照片是邵逾朗找出来的,但是发给齐霁的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哼,你太嫩了,你根本不了解邵逾朗这个人,龌蹉的事情他才不会自己动手。” “你什么意思?”我被他说的也紧张起来。 “他准是怂恿其他人干的,否则他为什么要复原那些照片!” 怂恿?!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邵逾朗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可是,我突然想起那天在巷子里邵逾朗对邵老爷说“你不如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男的送出去,让小四短了念想”,现在看来,邵老爷确实采取了邵逾朗的建议,把出国深造作为诱饵让周宇离开邵弼弥,而那天周宇偷偷来找邵逾朗商量说明这事邵弼弥压根还不知道,这不就印证了“神不知鬼不觉”这六个字吗?难道,邵逾朗当初把照片给侯常风的时候,也暗示性地说过如果齐霁看到这种照片绝对会对我死心的话?否则,素来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侯常风怎么会变了性地做出那种事。 第七十章 神仙眷侣 回到寝室的我久久无法平静,在床上辗转难眠。 如果邵弼弥说的都是真的,那邵逾朗做的可是一箭双雕的事,一方面离间了我和齐霁,好让侯常风和我在一起,另一方面,如果事情败露了,我只会怪罪到邵弼弥头上,邵弼弥也拿不出不是他干的证据,因为邵弼弥当初信誓旦旦说还有照片的备份,我压根不会相信他。 可是既然邵逾朗有心嫁祸邵弼弥,为什么我去找他确认时,他并没有否认复原照片的人是自己,他还一直以为照片的事是侯常风告诉我的,他没有想到侯常风会把照片发给齐霁,也没想到我会顺藤摸瓜找出发照片的人是侯常风,就这件事上,邵逾朗是生气的,他可是一心想我和侯常风在一起,没想到一个失误反倒把侯常风供了出来。 刚才邵弼弥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他的推测,他不知道发照片的人其实是侯常风,如果知道了,他就不会这么猜想邵逾朗了,因为邵逾朗不会一边撮合我和侯常风,一边又让侯常风做那个罪人,这不自相矛盾吗?就算他要借他人之手发照片来分开我和齐霁,大可以找个不相干的人,所以,发照片这事就是侯常风一时鬼迷了心窍。 这事被这么一搅和,邵逾朗和邵弼弥之间本就不和谐的兄弟关系就更恶化了。哎,这也不是我能掌控了的,他们兄弟之间想怎样就怎样吧,我现在,只要好好的守护着齐霁,我们的幸福生活才刚开始,我不想再被这种烧脑的事情迷了双眼,我累了,我再也禁不起这种折腾,我的心里除了齐霁谁也装不下。 于是,我和齐霁继续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 周五晚上我通常都是在蓝姐的酒吧干到凌晨才回来,虽然齐霁也是一直陪我到这么晚,但周六早上齐霁总是起得比我早,他溜达到楼下买回早餐,然后爬回床上叫我起床。吃过早饭,我们会去附近的市场转转,买回两天需要的食材,买菜是我的强项,我负责挑选,齐霁负责掏钱。吃过午饭,我差不多又要赶去酒吧打工。齐霁常常会带个作图工具、模型碎片或者笔记本电脑,在店里一坐就是一天,客人不多的时候,我就偷偷溜到他身边,看他专心致志地捣鼓他的模型,或者在图纸上划划弄弄,等齐霁发现我的时候,他会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这一笑就笑到我心坎里去了。 “齐霁,你笑起来咋那么好看。” “你笑起来也很好看啊。” “肯定没你好看,你不笑的时候都好看。” 齐霁噗嗤一声,轻刮我的鼻子,然后宠溺地看着我。我最喜欢齐霁拿这种眼神看我,就像我是他心尖尖上的宝贝似得,眼神清澈得我一眼就能望到他的心底,那里面有个我,有个齐霁,我们紧紧依靠在一起。 田小帅常拿这事调侃我:“你胆子也忒大了,公然在蓝姐眼皮底下边工作边调情。” “齐霁又不是白坐这儿,他付钱了。”其实,我本来也没想让齐霁来这儿,可齐霁硬要来,只要没事他就会来陪我,我想想我们周末在一起的时间确实挺少的,就没再坚持。 “瞧瞧你们的腻歪劲,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在热恋中一样。” “我们哪腻歪了?”我又没靠他肩,挽他手,“我不过是得空看看他而已。” “就你们那对望,电光火石,恨不得把对方吃了。” “哪有那么夸张。” “我说,你们好过没有,他那活是不是特好,现在每天把你滋润得像打了羊胎素一样容光焕发。”田小帅和我熟了以后,就开始和我开起了荤段子。 换作以前,我肯定会赏田小帅几个白眼,可是现在不知怎么了,看咸的也是甜的,看酸的也是甜的,反正看什么都是甜的,不由自主地回了句:“反正挺和谐的。” 我除了齐霁也没和其他人好过,我不知道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反正就那事儿上我和齐霁常常会达成一种默契,他看我的眼神要是变得炙热了,我就知道他想了,不管我当下想不想,只要被他那小眼神一勾,小腹里就有团火噌地一下蹿上来。我一开始还会暗骂自己没出息,渐渐地,我也就释然了,我怎么会喜欢上齐霁的啊,当初不就是被他那几个眼神给迷得没了方向。 齐霁自从和我好上以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起了女性东西,有时候研究得比我还清楚透彻。 齐霁说:“有件事,我一定要向你道歉。” 我纳闷什么事,齐霁又说:“原来不是每个女生第一次都会流血,如果之前遇到外伤或者从事剧烈运动都有可能使它破损。” 说这话的时候,齐霁正坐在电脑前,一脸认真,仿佛是在和我讨论一件学术问题。我头冒黑线,不知如何接话。 齐霁见我没反应,继续说:“回想起来,第一次好像和后面几次进入的感觉是不一样,第一次紧得不行,我以为是你紧张的。” “是吗。”我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心里却在骂他:早和你说了我和侯常风啥也没事,你还不放心,非要上网找答案! 除了这个,还有件事齐霁也挺上心的,每次我大姨妈来,他都会在台历上画个圈,结束了又画个圈,两三个月后,他对我的大姨妈挺满意:“你周期很准啊,正好一个月。” 我想他一大老爷们干嘛管这事,如果来了大姨妈不能亲热我自然会和他说。谁想齐霁在我大姨妈来之前居然给我熬了一大碗热乎乎的红糖生姜汤,我粗糙惯了,大姨妈来的时候确实有点不舒服,但忍忍就过去了,所以愣是把这碗吓死人的东西推了回去。 齐霁连哄带骗:“我都尝过了,甜甜的挺好吃,我红糖放得多。” 等我把满满一碗喝下去的时候,直感到嗓子眼辣得冒火。 齐霁挺满意我的表现:“我红糖放得多,生姜也放得不少,生姜是好东西,这汤的功效关键就在生姜上。” 虽然被辣的,但其实我心里还是很感动的,我平时的不舒服原来他都看在眼里的。可后来,我就发现不对了,齐霁记录我大姨妈的周期其实另有目的。 我们爱爱的时候,齐霁都是带套的,有次他居然在关键时候一把把套给摘了,我吓得半死,齐霁在爽完了之后却不以为然:“没事,今天是你安全期。” “什么安全期?” “就是非排卵期。”齐霁解释道,“就是怀孕几率低的那段日子。” “几率低你也不能不用套啊。”我叫起来。 “你就让我不用套几次嘛。”齐霁热脸凑了上来,一脸偷腥的表情,“不带套比较爽,你不也感觉到了嘛。” 我不想在这事上打击齐霁的积极性,但更不想因此怀孕,所以后来但凡齐霁没用套了,我就事后偷偷吃几粒避孕药。 避孕药这东西我是绝不敢去药店买的,谁给我的,除了楼隽书还能有谁。 在得知我要避孕药的理由后,楼隽书憋着劲笑我:“朱古力,你以前谈恋爱时可不是这样的啊,你这回算是给齐霁吃得死死的了。” 吃死就吃死呗,我乐意。 “我早看出来了,齐霁就是个闷骚,需求挺旺盛啊,他一夜几次郎啊?”没羞没脸的话楼隽书说得最顺溜,“朱古力,我看你最近人也胖,打扮也花功夫了,脸色更是好的没话说,齐霁功不可没啊。” 我没搭理她。楼隽书见我一脸禁欲表情,就把话题扯到了曹睿身上:“你说,曹睿是不是也和齐霁是一类人,表面正人君子,其实风骚入骨。” 我对楼隽书用词颇有微词,但知她素来如此,也就没往心里去:“怎么,你还没把曹睿拿下?” “可不是嘛,换作别人早拜倒在我石榴裙下了。朱古力,你可是我家小睿睿的发小,对他最知根知底了,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我这型的?” 我心里那个乐,楼隽书,你也有今天,你不是说只有你看不上的菜没有你拿不下的人吗,这回也栽了吧,刚才还嘲笑我,自己不是照样被曹睿吃得死死。 “你倒是说话啊,也不知道给我出出主意。” 我和曹睿那是穿开裆裤的交情,可是就是因为是穿开裆裤的交情,那会我们还不暗男女之事呢,我哪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可是逮着这么个主控权的难得机会,我怎么会放弃:“曹睿这人吧……” 我故意拖长声音,边说边欣赏楼隽书焦作的表情:“喜欢的类型可不好说,他应该不喜欢太主动的。” “难道是我太主动了?”楼隽书蹙起她的骏眉,“我要是不主动,他这种货色早被人盯上了。” 第七十一章 方圆剧社 “曹睿是我好朋友,你要是对他玩玩,我劝你还是算了,免得到时候大家难堪。” “你怎么知道我只是玩玩而已,我挺喜欢他的啊。” 我看看楼隽书,也没见她有多真诚。 “我还是第一次碰到给我冷屁股的男生,就连你家齐霁吧,虽然对我说不上热络,但至少也是客客气气。” 那是当然,齐霁对普通朋友都是这个态度,他的好就对着我一个人了。 “那天我把曹睿约出来,本以为他气消了,谁想他居然一本正经要我不要骚扰他,骚扰!朱古力你听听,这叫什么话,我当时真想抽他一嘴巴子。”楼隽书手舞足蹈起来,“可事后想想,男生么还是得多哄哄,尤其是曹睿这块榆木,我要天天缠着他,天天磨他的臭脾气,我就不信他不服软。” 我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楼隽书,你那叫喜欢曹睿吗?你不过是在男人堆里顺风顺水惯了,偶尔冒出个刺头,非要把他拔掉罢了。 楼隽书向来是个行动派,很快就开始了她的疯狂盯人模式。在校园里,只要有曹睿的地方总免不了她的身影,食堂、图书馆、小卖部,就连曹睿去解个手,她都能在门口把风。 以往装娇弱的把戏早在曹睿这碰了钉子,曹睿能上当吗,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楼隽书,他可是领教过楼隽书的变色龙功夫,可他没想到的是,一个女孩子的脸皮有那么厚,你再冷脸不予理睬,她照样跟着你,而且就只跟着你,也不和你说话套近乎,就保持一丈远跟着。 曹睿被她弄得实在烦了,扭头就吼:“你丫到底有完没完?” 楼隽书冷不丁就撞在了曹睿胸口,曹睿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楼隽书揉揉鼻头:“当然没完,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朋友了,那才完。” “行,姑奶奶,我怕了你了,我们现在就算是朋友。” 于是,曹睿被硬拉死拽地加入了我们的聚会,幸好有齐霁和我在,他才不至于太尴尬。齐霁和曹睿,一个静一个动,不知怎么就成了好哥俩,再加上有我这层关系在,两个人相处得甚是友好。 楼隽书对她近一个月的近身盯人战术非常满意,曹睿都到她眼皮子底下了,到嘴边是早晚的事。 我提醒曹睿,楼隽书交往过的男生可是手指加上脚趾都数不过来。 曹睿一副安了的表情:“我最不喜欢那种轻浮的女生了。” “难道你不觉得楼隽书很漂亮吗?” “漂亮?”曹睿一脸鄙视,“我可没觉得,她那么长手长脚,又瘦不拉几得上蹿下跳,像个猴子一样,哪里好看了?” 当我把曹睿的原话转给楼隽书听的时候,她气得肺也炸了:“好你个曹睿,你给我等着,我就不信我楼隽书收服不了你!” 在撒娇装可爱和盯人耍无赖的招数通通宣告失败后,楼隽书不知打起了什么盘算,反正最近她对曹睿挺冷淡的,应该说她是为了准备毕业前方圆剧社的最后一场表演而暂时无暇顾及曹睿。 说到我们t大的第一社团“方圆剧社”,在楼隽书没加入之前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社团,每年演出的剧目也就一两场,还少有人问津。可是自从楼隽书和廖凯加入后,他俩就成了这个社团的顶梁柱,超高的人气火速吸引到了大量学生,方圆剧社这个非艺术系主办的非专业社团迅速扩大成为了t大的第一社团,每年想要加入剧社的人都能把报名信箱塞爆。 廖凯在剧社中主要负责导演和配乐,配乐的活我能理解,因为廖凯的妈妈是有名的小提琴手,而他的第二专业学得又是大提琴,所以配乐这种事是手到擒来。但是这导演工作么,不是想想就能干的,可我忘了另外一个大能人——楼隽书,她可是方圆剧社的绝对女主角,她演起戏来还需要导吗,本色出演,家常便饭。 方圆剧社的保留节目叫《朱罗记》,改编自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原始改编剧本居然出自齐霁之手。 “你什么时候也加入这个社团了?” “刚开学那会我就加入了啊。” “被楼隽书逼着去的?”我想起我那会也被楼隽书忽悠过。 “呵呵,你不能往好处想吗?” “我知道你高中时作文写得是不错,可是……” “我以为你也在那个社团。”齐霁和风细雨的声音就像一片羽毛撩拨我的心脏,“我以为你一定跟着楼隽书加入其中。” 齐霁顿了顿,垂下眼帘:“虽然那会我挺恨你的,可就是忍不住想见你,越狠越想见,越见就越狠,恨不得把你揉碎了吞到肚子里。” 我愣了愣,想起之前齐霁对我的种种挑刺,以及寝室联谊那天发生的事,终于明白过来了。 我抬手捧起齐霁的脸,在齐霁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齐霁,请你一定要原谅我,因为那时我不懂爱,不懂得爱原来是要表达的,不懂得隐忍原来是把双刃剑,刺伤了自己也刺伤了你。 “咳咳。”我们忘我接吻的时候显然忘记了身边还有一同前来的曹睿。 我脸一红,齐霁顺势把我埋到怀里,笑着推了曹睿一下:“你要不乐意,也赶紧找一个啊。” “别提了,自从我被那个疯女人盯上后,身边的爱慕者都吓跑了。” “大家很有自知之明,谁敢和楼隽书抢男人啊。” “可我一点也不喜欢她。”曹睿懊恼起来,“要不是她是女生,我早一拳打上去了,这个变态跟踪狂。” “你真不喜欢人家?我听说喜欢她的人挺多的啊,她谁也没看上就稀罕你了,是不是萝卜白菜吃多了,改口想吃荤的了。” “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成功地挑起了她的征服欲望,你越不喜欢她,她越要缠着你。” “这算什么理由,敢情都没人这么对她过?” “这你得问祝福,她最了解了。” 齐霁朝我看一眼。我只能默默地点头。 “靠!那我怎么甩掉这个牛皮糖?” “办法不是没有,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我忍不住看齐霁一眼,这小子,蔫坏蔫坏的啊。 “还有的选,行行行,能有就成。” “你可是想好了,方法一:就这么和她耗着,时间一长,她没了耐性,自然就放过你了。” “哦,不不不,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一直没给她好颜色看,结果疯得人是我。” 齐霁无奈地叹口气:“那你只能接受她了。” “啥?!” “我没让你真接受啊,就是假装接受她,楼隽书这个人,谈场恋爱周期特短,说不定不出两礼拜你们就拜拜了。” “真假的?!” “不信,你问祝福。” 我头冒黑线,怎么搞得我和齐霁是连档模子(沪语:常形容坑蒙拐骗的同伙)似得。 曹睿用眼神向我求证,我也只能陈述事实:“楼隽书这个人嘛,交男友的频率是满高的,时间也是不长,最长一个也没超过三个月。” “怎么有这种女生,这些男生眼睛都瞎了吗?”曹睿轻哼道,“对了,那个经常和她在一起的很高的学长,不是她男友?” “不是,他们只是发小。”楼隽书身边是流水的男友,铁打的廖凯。 我们这会在说的人——廖凯,现在正在台上挥汗如雨的指挥着,齐霁提议去后台看看。于是一行人绕到了台后。 后台不大,同学们都在进进出出忙活着,几个套着英国古典服装的人穿梭其中,还是蛮像那么回事的,怪不得看剧的人这么火爆。 “哇靠,这衣服这么大,让我怎么穿啊?演一半掉下来了你负责?!还是你存心想看我笑话!” 说话这么毒的除了楼隽书没第二个人了,可当我们循声找到她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这是楼隽书吗?! 只见她身穿鱼骨内衣,原本不大的胸脯被挤得呼之欲出,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在衬裙下若隐若现,中分的头发用一块珠片网纱布罩着,耳边露出两束卷翘的煞是妩媚,脸上的妆容虽只打了个底画了个朱唇,但天生丽质的楼隽书已经美出了天际。我斜眼看了下曹睿,他直直地盯着楼隽书,虽面无表情但黯黑的眼珠子似乎告诉我,他也和我有相同的想法。 “你们怎么才来?”楼隽书发现了我们,当她把目光移到曹睿身上时故意瞟了他一眼,一双杏眼似含情似轻挑,暗波涌动中透着一股邪魅。曹睿的喉结动了动,避开眼去。 第七十二章 表白 楼隽书的衣服最终用曲别针解决了,她穿着公主般的宫廷装在镜前补妆。 “你刚才对人家也太凶了吧。”曹睿瞅着镜子里的楼隽书。 “怎么,你心疼啊?”楼隽书一开口差点没把曹睿噎死。 “哼,没法和你交流。” “怎么没法交流了,我脾气发错了吗,既然负责服装就要把工作做好,这是我在这个学校最后一次演出了,我绝不允许谁把它搞砸!”楼隽书难得认真。 “那你也不能对同学这种说话态度吧,人家也是有爹有妈的,难道你爸妈忍心你在外面被人这么骂啊?” 楼隽书脸色煞是一变,我连忙拉拉曹睿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了,“爸妈”这两个词对楼隽书来说可是痛处。 可曹睿完全会错我意了,他以为我只是在单纯劝架,耿直的他才没有理会,冲楼隽书吼道:“你瞪什么瞪,我可不怕你!” 楼隽书没有回嘴,我见她把怒气强压了下去,不再理会曹睿。 等我们回到观众席时,我忍不住把楼隽书爸妈的事告诉了曹睿。曹睿没想到这其中居然有这么一茬,也是有点后悔。 “要不你去道个歉吧,但可别说你知道她爸妈的事啊。” 曹睿想了想,点点头。 演出很成功,楼隽书演得异常卖力,最后谢幕的时候还动情地和台下的观众说:“谢谢今天到场的所有学弟学妹们,谢谢你们这四年来的支持,是你们见证了方圆剧社的壮大,是你们让我感到大学生活的快乐。我和廖凯还有几位学长学姐再过几个月就要毕业了,希望将来你们也能一如既往地支持方圆剧社,接下来,有请你们最帅最迷人的廖凯学长和大家说几句。” 下面的掌声中混杂着女生的尖叫声,廖凯接过话筒,理了理线,然后环抱着胸笑嘻嘻地看着大家,也不开口。 台下不知哪个女生就喊了:“廖学长,不要走。” 这一喊不得了,此起彼伏地就有人跟着喊了。 “廖学长,我们舍不得你。” “廖学长,常回家看看。” 女生喊完,男生这边也开始不淡定了。 “楼隽书,我们爱你。” “楼隽书,你是我的女神。” “楼隽书,嫁给我吧。”谁冒了句。 台下一片哄笑,说这话的人被周围人一顿殴打。 廖凯和楼隽书一个眼神交流,也笑了起来:“哎,有人向你求婚了,你好歹给人家一个答复啊。” 台下又是一片嘘声。 楼隽书回廖凯一个“你咋这么多事”的表情,然后就把视线投到了我们这边。我感到身边的曹睿身子一紧,然后就听到楼隽书说:“这位同学,不好意思,你晚了一步,我老公现在正在台下坐着呢。” 整个剧场顿时沸腾了,大家左顾右盼都在找楼隽书所谓的老公是谁。 “他就是**级土木工程的曹睿。” 人群中真是炸开了锅。 楼隽书说这些话的时候,坚定的眼神始终盯着曹睿,曹睿做梦也没想到楼隽书竟然在大庭广众下向自己表白,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地回视着楼隽书。 就连和楼隽书认识这么多年的我也着实吓了一跳,这事不要说女生了大多男生也不敢做吧,也就楼隽书做得出来。 庆功宴在ktv里举行,楼隽书让曹睿和自己去买酒,曹睿没有拒绝。我有点不放心他们,和齐霁关照了声也跟了出去。 前面的两人默默走了一段,还是楼隽书先开口:“你刚才教训的对,我已经和那个同学道歉了。” “我可没有教训你。”曹睿嘀咕了声。 “是啊,这个世界上还没几个人敢教训我。” “我刚才对你态度也不好,在这里和你道个歉,我们算扯平了。” “扯平?我们哪里扯平了?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你表白了,你怎么也得给我个表态吧。” “又不是我让你当这么多人表白的,再说了你喜欢我还用表白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哎,姓曹的,你别蹬鼻子上脸啊。” “我怎么蹬鼻子上脸了,我还没计较你这一表白对我以后的大学生活照成什么影响呢。” “影响?哼,我就是故意的,看谁还敢惦记你!” “你!” 两人怄了会气,楼隽书又开口了,这回她换成了半讨好的口气:“曹睿,你就真没对我有那么一丢丢动心。” “没有。”曹睿回答地很快,却没有之前和我们说时的厌恶。 “你小子,该不是喜欢朱古力吧?” 正在偷听的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谁是朱古力?” “就是祝福啊。” 曹睿显然也是被雷到了,他不可置信地上下扫了扫楼隽书:“你丫,脑子怎么想的?” “不是吗?”楼隽书笑起来,“我也就随便说说。” 走了几步,楼隽书喊了声:“曹睿。” “干嘛。” “你就从了我吧。” “咳咳咳。”曹睿显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你刚才也见识过了,稀罕我的人可多了……” “谁稀罕你,你找谁去?”曹睿打断了她的话。 “可我就稀罕你啊!”楼隽书突然停住脚步,然后一个箭步冲到曹睿前面,气冲冲地拉起曹睿就往边上的巷子里钻。 “你干嘛,又抽什么风?!”曹睿甩开楼隽书的手。 但还没等他回过神,楼隽书就猛地把他推倒在墙壁上,勾下曹睿的脖子就亲了上去。这速度,看得我都傻眼了。 同样傻眼的还有曹睿,等楼隽书另一只胳膊也勾上来了才反应过来,他伸手把楼隽书的手臂用力掰下来。 “你,你这女人怎么都不知道什么叫羞耻?!” “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羞耻这两个字,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强吻你了。但是,我告诉你,我楼隽书长这么大就只对你曹睿一个人没羞没耻了!” 两个人这会真都激动了,曹睿的胸脯一起一伏,楼隽书也在拿鼻孔出气。巷子里的路灯突然闪了闪就亮了,照得他们就像两个博物馆里的雕塑一样。 “好,那我们就交往。”曹睿是在采取齐霁的方法二作为妥协吗? 刚才还一脸严肃的楼隽书立马就笑得像朵花:“那,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我是那种人吗?” “你不是那种人,可我还是想确定一下。”楼隽书扑到曹睿怀里,环住他的脖子,“你亲我一口。” 曹睿插着腰,仰头一脸无奈,然后迅速在楼隽书额头落下一吻。 “哎,你过家家啊,谁让你亲我额头了。” 曹睿才懒得理楼隽书,他迅速撇开她往外走。 楼隽书终于如愿以偿和曹睿在一起了,阿凯哥哥又落单了。不过临近毕业的廖凯也没功夫管楼隽书的新恋情,因为为了廖凯将来的就业方向,他的父母闹得不可开交,廖爸爸主张律师行业,毕竟廖凯主修律师专业,自己在律师这个行业也有很多资源和人脉,然而廖妈妈却不这么认为,她心疼儿子,不愿儿子入这苦行,她希望儿子在音乐方面有所发展,毕竟遗传了自己的优良基因。 但事实上,廖凯他既不想做律师也不想做音乐家,他说他其实有个导演梦。 “阿凯哥哥,你不会是在方圆剧社被洗脑了吧?” “我当初就是因为喜欢才加入方圆剧社的啊,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是被楼隽书忽悠的,她想演戏就拉上你了。 “阿凯哥哥,那你以后怎么办?” “我打算先按照我母亲的想法,然后偷偷在导演专业方面好好学一学,律师这个行业,我是真心不喜欢。” 我把这事和齐霁一说,没想到齐霁很有触动。 “我其实,也不喜欢自己现在的专业。” “啥,可我看你平时蛮用功的啊。” “因为太难了,所以要用功读书,可我这么用功了,曹睿还是读得比我好,我觉得我根本就不是做建筑师的料,都是被父母逼的。” 我想起了齐霁是踏着t大的录取线进的热门土木工程专业,学起来自然比其他人吃力。哎,家世好对一个人在人生道路上是福也是祸啊。 “那要按照你的本意,你想读什么专业?” “广告学,我觉得广告学还不错。如果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考砸了,我打算和我父母摊牌,转专业。” 第七十三章 伤离别 我本以为自己的大一生活会在甜蜜平淡中结束,然而,事与愿违这种事常常找上我。 邵弼弥再次出现在我视线中的时候,我意识到他是来找我的,我不想齐霁和他有什么冲突,于是支开了他。 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许久不见的邵弼弥不似以前目中无人的跋扈,也不像随时要对我剑拔弩张,相反倒是有点忧心忡忡,甚至有点颓废的忧郁。 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周宇和邵逾朗的对话,难道周宇真的走了?! 我的想法在邵弼弥那得到了印证,他问我:“你遵守约定了吧,没在学校里传播什么流言蜚语。” “你帮我那么个大忙,我怎么可能到同学那嚼舌根。” “谅你也不敢。”邵弼弥嘟囔了句,“既然我帮了你大忙,你也得帮我个忙。” 什么!我耳朵没听错吧,邵弼弥找我帮忙,天不怕地不怕的邵弼弥找我帮什么忙? 邵弼弥的目光不自然地游走了一会,估计他对向人求助这事很不习惯,果然一开口还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你打听打听周宇最近都在哪?” 这还用打听吗,周宇铁定出国了啊。我心里这么想的,口上却说:“怎么了,你俩吵架了?” “这你就甭管了,我不过最近联系不上他,你去他们学院打听打听。” 虽然我很清楚结果,但是为了让邵弼弥死心,我还是找到了梁亚飞。 “你说周宇?这小子现在可乐着呢,全院就三个出国读研的机会,被他赶上了。你找他什么事?” “哦哦,我那室友不是喜欢人家嘛。”我拿凌珑做借口。 “哎,早没机会了,人家一周前就办好手续出去了,这会大概已经躺在法国洋妞的怀里了。” 我走的时候,梁亚飞突然叫住我:“祝福,我问你个事。” “你说。” “楼隽书,她真和曹睿好上了?”梁亚飞眼神暗了暗,“你知道,我之前和你说的喜欢的人就是她,我虽然知道自己早就没什么机会,但是……” 我只能无奈地点点头:“你人这么好,以后会遇到一个好女孩的。” 梁亚飞也许早就知道我和楼隽书关系匪浅才找上我的吧,可惜,对于楼隽书的感情,不要说我,谁也没法左右。她上一秒不喜欢你,下一秒可能就迷你迷得不行,就像曹睿,明明几年前楼隽书看他那么不顺眼,现在却爱得如此轰轰烈烈。如果说是因为曹睿外表的改变,也不尽然,楼隽书以前的男友们各个都帅得各有千秋,也没见楼隽书有追曹睿那么大动静,也许对楼隽书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爱,得到了也就不怎么珍惜,齐霁对于曹睿的建议看样子是会奏效了。 当我把从梁亚飞那抄来的学院名称递给邵弼弥的时候,是想着以邵弼弥的脾气也许会一路追过去,虽然我不懂男人对男人的爱,可是人类的感情应该是互通的,如果有天齐霁就这么不告而别了,我也会疯的吧。 邵弼弥并没有马上接过我的纸条,他忧郁的眼神渐渐冰冷起来,仿佛周围空气的热度都被吸走了,整个人笼罩着一种不祥之感。 他阴郁乌黑的眼珠下突然搜的燃起一团火,猛地夺过我的纸条撕得粉碎。 “哎,你!” 邵弼弥抡起一脚狠狠踢在路边的垃圾桶上,垃圾桶立马凹陷了一块。 “我艹他妈,艹他祖宗……”邵弼弥开始漫无边际地爆粗口,也不管路过同学的诧异目光。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炸毛啊!再看老子把你眼珠挖出来!” 我见邵弼弥整个人就像点燃的窜天炮一样,连忙把好奇的同学轰走。 说实话,这会我也不敢靠近邵弼弥,谁靠近谁作死啊。 邵弼弥叉着腰,曲扭着脸,大口大口地喘气。“啊——”他大吼一声,拳头就砸在了树干上,一拳接着一拳,眼见树皮被蹭掉一块,染上了血迹,邵弼弥也没停手的架势。 “邵弼弥!邵弼弥!”我不忍心,上前想要抓住他的手臂。 真是印证了刚才那句:谁靠近谁作死! 我只感到鼻子“砰”地一下,一股酸劲直冲脑门,接着我想我的鼻子大概都不是自己的了,那个钻心地痛啊,两股温热的液体就这么流了下来。 “邵弼弥!”我拼劲老命喊了一声。 邵弼弥终于意识到我的存在,他转过头来,凶悍的眼神在注意到我鼻子下的两条红流时终于缓了缓:“你?!我刚才有打到你吗?” “你没打到我!是我犯贱,凑上来让你打了!”我也气得不行。 “行了,你快抬头。”邵弼弥过来一下扳起我的下巴,我只感到一股血腥味直冲喉咙。 我俩双双来到校医院,我挂了号,邵弼弥扶我进了外科。 医生一看我血流得半张脸都是,吓了一跳:“怎么弄得?” “不小心撞到了。” “撞哪了?” “医生,你别废话了,快给止血啊。”邵弼弥没啥好脾气。 医生看了邵弼弥一眼,瞥见他的手上也满是血,但肉是掀开的,明显不是被我的鼻血沾到。 “我说,你们小两口吵架就吵架了,别动手啊,弄得两败俱伤。” 我真是哭笑不得。 “医生,你到底治不治?”邵弼弥要不是看在他是校医的份上,真要扑上去抽两刮子的表情。 “怎么不治。” 医生为我止了血,又检查了下鼻梁骨,诊断:没事。他看看邵弼弥:“你呢,不挂号?” “我不用治。” 我眼见邵弼弥要起身,一把按住他,恳求道:“医生,他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但你看他手都这样了,要不也给治治吧?” “我说了我不治!”还没等医生回答,邵弼弥就甩开我的手往外走。 医生见了边摇头边叹气:“你男朋友还没消气呢,脾气真够大,同学你多担待点,我给你开点碘酒和创口贴吧。” 等我拿好药追出去的时候,早没了邵弼弥的人影。我正在四下寻找,突然看见齐霁向我迎面走来,脸色好像不太好。 “齐……” “你鼻子怎么了?”阴着脸的齐霁在看到我的鼻子和血迹斑斑的衣服时瞬间脸就变了,心痛地看着我,“好好的,怎么流这么多鼻血?” 还没等我编个理由解释呢,齐霁突然就横眉冷怒起来,“邵弼弥人呢?是他弄得吧!他怎么打女人呢,还是不是男人!” “什么邵弼弥,他和我流鼻血有什么关系。”我奇怪了,齐霁怎么知道邵弼弥来了,刚刚我明明支开他了呀。 “你究竟和邵弼弥有什么过节?” “我和他没什么,如果有过节他怎么会帮我找照片的下落。” “没什么!没什么你还瞒着我和他见面,要不是刚才同学告诉我有人在学校里抽风,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我们不是说好了,以后有事两个人一起扛。” 我不想我们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又像以前一样因为误会产生了隔阂,只能把邵弼弥喜欢男人的事告诉了齐霁。 齐霁惊讶地看着我,一时没法消化。 “你可千万不要和别人说。” “我知道了,那照你这么说,以后他不会因为周宇再找你了吧。” “周宇走了,我们学校还有什么他可迷恋的。”不知怎么的,邵弼弥的事让我心里不太好受,“你说,邵弼弥是不是有点可怜?” “没觉得。”齐霁没好气。 我只能撇撇嘴结束了这个话题。 此后,邵弼弥确实没再出现,我的大一生活就这么结束了。但是有几件事我不得不交代。 首先是侯常风,我们分手后就再也没了联系,他的情况我是从廖凯那里知道的,他最终还是放弃了高考,直接入伍,不知是不是到他老爸部队上去了。我现在已经不恨他了,凭良心讲除了那件事,侯常风对我是好的没话说,有时候我在齐霁面前还要装一下,在他面前完全不需要,可就是那么装一下恰恰就体现了我到底在乎谁。 其次是齐霁,不出所料,期末考试考砸了,连挂两门功课,再多一门都该留级了,齐霁的父母拿他没办法,可能也是不想儿子真毕不了业,于是齐霁如愿以偿转了专业。 再次是廖凯,自和我表姐分手后终于又有了女朋友,对方也是方圆剧社的社员,比我们大一届,听齐霁说是个东北大妞,高挑爽快漂亮。 我说:“廖凯的口味咋变化这么大呢,我表姐可是江南婉约派代表啊。” “廖凯快毕业的那会,人家追得可紧了,对方大胆活泼漂亮,身材又好,廖凯可不就给降服了。” 敢情这姑娘是一东北版的楼隽书啊。 最后是曹睿和楼隽书,这一对经过了三个月的交往也没见楼隽书要分手的意思。明面上楼隽书是强势又作的女朋友,暗底下我就没见过楼隽书对哪任男朋友这么服顺过,曹睿要是不开心她做了什么事,她立马就收手,还端着个脸赔笑。难道,楼隽书这回真败在曹睿手上了,可问题是,曹睿当初根本没想和她谈恋爱啊。 第七十四章 用心 上学期末,齐霁考砸了,我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强负荷的打工量和与齐霁的耳鬓厮磨占用了我大部分的课余时间,原本是囊中之物的一等奖学金也落到了别人手里,拿着和一等奖学金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三等奖学金我陷入了沉思。 爱情和金钱,我当然是选择爱情,于是我决定辞去平时晚上的打工工作。 连着几天,蓝姐都不在,我问田小帅:“蓝姐最近怎么都不到店里来?平时她不是一直都在吗?” “嘘。”田小帅在嘴边竖了个食指,“这事我可就和你说了,蓝姐她这两天小产养身体去了。” “小产?!”我好不惊讶,“我没见她怀孕啊。” “你好歹也是个女孩子,这种事都不懂,没显怀了才要小产啊。” “为什么要小产啊,生下来不就行了吗,她老家不是有个老相好吗,蓝姐年纪也不小了,是该结婚生孩子了。”在我们老家,蓝姐这岁数孩子都打酱油了。 “笨啦,那孩子不是她老相好的。” “什么!”消息真是一个比一个劲爆,“这种事你怎么会知道?” “蓝姐决定去小产前,被我偷听到的,哭哭啼啼地,大概是和孩子的生父在打电话,那人让蓝姐去堕胎!” “不可能,蓝姐这么有女人味,就算怀了别人的孩子,对方能不娶她吗?除非……” “除非是有夫之妇。”田小帅和我想一块去了。 “蓝姐不是这种人吧,平时是有不少客户冲着她来的,可蓝姐都是软拒绝的啊。”我嘴上这么说,可隐隐地突然记起蓝姐的那次电话: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想成为破坏你家庭的第三者……请你不要说什么离婚的事,即便你离婚了我也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哎,大人的世界我不懂。 田小帅够仗义,他在知道我找蓝姐的目的后主动提出先顶我的班,为了表示感谢,我约了曹睿请他吃顿饭,顺便见见曹智哥哥。 楼隽书因为面试所以没法来,让曹睿捎了点吃的给曹智哥哥。曹智哥哥对自己的弟弟和楼隽书走在一起的事并不意外。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那会这么用功读书,非考上海的学校不可。” “哥,你真误会了,是咱爸让我考的,说你在上海,两兄弟好有个照应。” “我怎么没听爸说起啊。” “爸让我考上海,自然是和我一个人说了。” 我看看曹智,又瞅瞅曹睿,咋觉得曹睿说得那么心虚呢,难不成曹睿真是为了楼隽书考到上海来的,细想起来,曹睿当时问我报了哪所学校,我说和楼隽书一样去t大,综合性大学将来好就业。 啧啧啧,敢情这半年曹睿在我们面前都是装得啊!他小子其实早就喜欢楼隽书了,为了她不但报考了同一所院校还减肥成功了。 “你那是拿什么眼神看我啊?”曹睿发现了我探究的表情,“告诉你,我可不喜欢那女人。” “曹睿你读书是不是读傻啦,不喜欢对方,你还和人家在一起。”田小帅插嘴道。 “我……”曹睿一囧,“谁说非得喜欢才能在一起啊,你问祝福,我和她到底是怎么走在一块的。” “问我?”我没想到曹睿把烂摊子往我身上一推,只好说,“当初他们交往,是他女朋友倒追的,曹睿被追得烦了就勉强答应了。” “哥,你听听,我不是唬你,楼隽书追起人来真是要命,我上个厕所她都能在门外杵着,就差24小时盯梢了。” “可你不也挺乐呵的吗,不喜欢能交往到现在。”曹智夹起块鱼吃起来。 “哥,你要这么说,我这会就和她分手了啊。”曹睿装样拿起手机。 “行了,行了,多大的人了,有你这么分手的吗,和我怄气啊。”曹智边放下筷子边按住曹睿,“我看小书人挺乖巧懂事的,你性子野,正好性格互补,挺合适的。” 我正喝着饮料,差点没喷出来。 曹睿自然也是和我一个反应:“哥,你那啥眼神,楼隽书乖巧懂事,她还乖巧?!” “到底是不是乖巧我不知道,反正懂事我是知道的,就冲着她给我带这些东西来就可见她够懂事了。这点祝福和她都做得比你好,祝福上次来还给我带了鸡,你呢,哪次到我这给我带过东西了?” 我在旁边憋笑,曹睿也只有他哥能治他。 “那,那我一大老爷们的,哪有想这么多,你我亲哥哎,我还和你客气。” “这和客气是两码事,你压根就没用心。你说,人家好好一漂亮上海小姑娘不嫌弃你是个外地的,你咋还动不动就说不喜欢人家,要和人家分手呢。” 曹智一说这话,我立马想到了我和齐霁,上海学生都不喜欢和外地学生谈恋爱,大概都觉得丢面吧,齐霁是不是或多或少也会这么觉得呢,所以除了我们几个共同的朋友,我也没见齐霁带我去见他的同学,怎么说我好歹也算半个上海人吧。想到这里我不免惆怅了一下,可转念一想:不会的,不会的,齐霁不是这种人,是我自己平时生活安排得太满,才没机会去的。 “哥,你咋这么说我呢,你是不是被上海女生拒绝过啊?” “咳咳咳。”曹睿反将一军引得曹智剧烈咳嗽起来。 我以为曹智是尴尬,莫不是他向唐元祯表白过被拒绝了,谁想这一咳就停不下来了,咳着咳着就像要把整个肺咳出来一样。 曹睿边给曹智拍背边数落他:“好了好了,你还有空管我,你看看你自己,瘦了这么多,你在那事务所里是不是加班加得过头了啊?!” “没事,没事,被鱼翅呛到了。”曹智接过我递过去的水喝了一口,“我才刚进那家事务所,哪来加班一说。” “曹智,你骗谁呢,好几次我半夜下班回来了,你还没睡。”田小帅住曹智隔壁,最有发言权。 “哎,不就偶尔加几次班嘛,这会计事务所我好不容易才进去的,总不能砸了上司交代的任务。” “反正啊,哥你得多注意身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曹睿转头又对田小帅说,“哥,也麻烦你帮我多看着他点,让他按时吃饭早点睡觉。” 曹睿说完又凑到曹智面前补了一句,“哥,你看我对你多用心,这回懂事吧。” 曹智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 和曹智、田小帅告别,我和曹睿一路回学校。 “你什么时候回老家?”我问。 “这周末,你呢?” “我上学期没考好,奖学金拿少了,暑假不打算回去,平时重温下功课,周末要忙着打工赚下学期的学费。” “哦,那我只好一个人回去了。”曹睿有点失望,“本来想路上有个伴。” 我笑笑:“回去帮我向奶奶爸妈问个好,让他们不要担心,我在上海挺好的,对了,别把我有男朋友的事告诉他们。” “怎么,齐霁见不得人了?” “不是,我怕我妈唠叨。” “哎,你到上海以后都交了两个男朋友了,你还不告诉你妈。” “又不是结婚对象,有什么好告诉你,倒是你,楼隽书之前有没有交往过其他女生?” 曹睿没接话,抿着嘴,似笑非笑:“没有。” “真没有?” “我可是努力学习的好学生,否则怎么能考到上海来。” “哇,世界真是无奇不有,阅人无数的楼隽书怎么就栽在你手里了,你给她下了什么迷魂药了?” “你存心挤兑我是吧,你不是说她三个月后就会把我甩掉吗,可我看她根本没那意思啊,前几天还说让我提早回上海,否则就要到老家来找我。” “真哒?楼隽书真这么说了?”我挺意外的,“哎,说真的,你和楼隽书相处了这么久,真对她一点点动心都没有?” “呵,我说祝福,你当初担心我喜欢上楼隽书,这会怎么又怕我不喜欢她啦。” “老实说,楼隽书对哪任男友都没对你用心,我有时看她都快成受气小媳妇了,你就不能对她态度好一点吗?” “我对她够好了啊,难道还要把她捧手心里不成?我可做不出来。” “那你也不该对我比对她好吧,你是没看到楼隽书扒我皮的眼神,我直接受害者啊!” “活该!我就是故意的,谁让你们出的馊主意。” “大少爷,拜托你手下留情,要不是我和你是发小,我早就被楼隽书杀得体无完肤了。” 第七十五章 童年 齐霁已经返回自己家,他不能留在我们的公寓里,平时还能以课业忙为借口少回去几趟,暑假开始他只能乖乖回家,否则我们同居的事该被他父母知道了。 齐霁把公寓的钥匙留给了我,可是每当我回到这个偌大的房子就特别想他,想他为我准备早饭温柔地叫醒我,想他坐在摇椅上专心看书的样子,想他边吃着我煮得饭边赞许我的表情,想他卷着袖管洗碗擦桌子的身影。我们才分开一周,我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那么想念齐霁,想得胃都疼了。 手机响了,和齐霁交往后他就给我买了只手机。 “喂。”我日思夜想的声音。 “怎么不说话?怪我晚给你打电话了?”齐霁的男中音怎么那么好听,好听得我都快哭了。。 “这几天我一直在舅舅家,我舅妈是大学教授,我妈是被我上学期的考试成绩吓怕了,让我舅妈给我补广告学的课程呢,家里人太多,不方便打电话。” “齐霁,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样子在和你煲电话吗?” “嗯?”齐霁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 “我现在身上套着你的衬衫,怀里抱着你的枕头……”我顿了顿,鼻子好酸,“我好想你。” “……我也是。” “你抱抱我吧。” “我正抱着你呢,你的头发摩着我的下巴,好痒。” 我扑哧一声笑了,“你比我还会瞎掰。” “什么叫瞎掰,我真的每天晚上都想象搂着你入睡的。” …… “怎么了,被感动到了,都说不出话来了。” “嗯。”鼻子哼出的声音已经有了哭腔。 “你哭了?” “嗯。”我吸吸鼻子。 “宝贝,乖,别哭了,再忍忍,我一有空就出来找你。” 于是,我在期盼中度过每一天,晚上我会多煮几个菜,生怕哪天齐霁突然回来吃不着我煮得饭。 可是,我没盼到齐霁,却等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对于邵逾朗的出现,我是惊讶的,因为自打我和齐霁在一起后,这里谁也没来过。 “怎么,不待见我?”邵逾朗似笑非笑地倚在门口,他伸长脖子朝里面喊,“齐霁!齐霁!” “你想干嘛?”我有点慌了,生怕他又惹出什么事来,“齐霁马上就回来了。” 边说边去推他,邵逾朗挡开我的手,径直就往里面走,“骗谁呢,齐霁这会在他舅舅家,我刚刚喊他不过是想确认一下。” “你怎么知道的?”我追了上去。 “切,廖凯就住他舅舅楼上,我能不知道?” 一定是邵逾朗去找廖凯时遇上的。我见邵逾朗往卧室里钻,吓得连忙奔了过去。 “你外面坐啊,跑里屋来干嘛?” “呦,该不是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吧。”说完,邵逾朗“呼啦”一下拉开床头的抽屉。 我是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可惜还是被他抢先一步。 “啧啧啧,挺带劲啊,什么口味的都有。”邵逾朗拿起一个避孕套晃了晃。 我仰头瞪他,这一开口准被他逮到机会损一顿,索性闭嘴。 邵逾朗看我一眼,不冷不热地把避孕套扔回抽屉里,转身又往卫生间去。 他看到卫生间里成双的洗漱用具和一些女性用品,扭头眯起眼睛,耐人寻味地把目光在我脸上扫了几遍:“你和齐霁真同居了?” “是。”我不温不火地回答道。 “这和侯常风受到的待遇也差太远了吧!”邵逾朗明显不满。 我没好气,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是不是早就想和侯常风分手了,就在等待机会,而我正好撞你枪口上?”邵逾朗提高了声调。 我心一颤,邵逾朗一旦认真起来就让人害怕,现在我人单力薄,不能硬碰硬。 “这,这不关你的事,我和齐霁好上是后来的事。”我见邵逾朗的眼神更高深莫测了,连忙扯开话题,“你过来,到底找我什么事?” 邵逾朗没有接话,凌厉的眼神仿佛要洞穿一切,我心虚地手心直冒汗。 就在我快招架不住时,邵逾朗眉头突然一松,玩世不恭的笑又爬上他的嘴角:“给你送请柬来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请柬递到我面前,我不想让他继续回到刚才的话题,连忙接过打开。 “你,你要出国?”看完请柬,我太惊讶了。 “怎么,终于舍不得我了?” “不,不是,太突然了,你是去读书吗?” “算是吧。” 其实,我也该想到,邵逾朗家这么有钱,将来他又是要子承父业,趁现在年轻出去见见世面,进修下专业,一点也不奇怪。 “你可一定要来。” 我看看请柬上没有写齐霁的名字,有点犹豫。 “放心,侯常风现在在部队上,不是说来就能来的。至于齐霁,我自然也是不可能请的,原因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我只能点点头。 邵逾朗的告别派对自然是在他的那幢老旧洋房里,楼隽书、廖凯、曹睿以及之前有过几个照面的哥哥姐姐们都来了,几十号人的嬉笑声我打老远就听见了。 我张望了一会,确定侯常风确实没有来,也就松了口气。虽然我不恨他了,可也没有做好再遇见的心里准备。 “祝福。”我听到一个柔美的女声,转头就见邵祯霏站在不远处,笑盈盈地看着我,仙女气质扑面而来,每次见到她我就会想:菩萨面孔的邵祯霏怎么能和邵弼弥、邵逾朗是一家子,画风也差太远了。 “姐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怎么一个人,男朋友呢?”邵祯霏一定是从楼隽书那知道的。 “他今天有事。” “真好,我们的祝福妹妹也开始恋爱了。”说这话的时候,邵祯霏透着股淡淡的伤感。 邵祯霏还没和老九在一起吗?我想起曹智那天说曹睿和楼隽书的反应,这个唐元祯肯定和老九幸福着呢,哎,苦了单恋的两个人。 “祝福,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拜托我? “姐姐,你说。” “这儿太吵,我们去我哥的房间说吧。” 我们来到二楼邵逾朗的房间,里面堆着些打包一半的箱子,我瞥了眼床铺,上面皱巴巴地摊着些邵逾朗的衣服,其中就有上次那件灰色t恤,不知怎么的,那天邵逾朗强吻我的场景突然就冒了出来,脸不由一热,慌忙移开眼睛。 “我四弟,你知道吧。”邵祯霏没发现我的异样,她拉我在沙发上坐下,“虽然他之前对你做了不好的事,但是他本质不是个坏孩子。” “我知道。” “你不生他气了?”邵祯霏的脸上有了点喜色。 “不生气。”不止不生气,我现在觉得邵弼弥挺不容易,就因为喜欢的是个男的,被赶尽杀绝。 “小四大概在十岁出头的时候来到我家,一开始我们以为他不过是暂时寄养在我家,后来才知道他其实是我们同父异母的弟弟。从小,小四就不喜欢与人亲近,和他几个大哥相处自然也不怎么融洽,和我父亲就更不用说了,就像前世仇人一样,可能我是女孩子,所以对我还算不错。”邵祯霏的眼珠黯淡下来,“后来,小四的生母嫁到了我家,我以为他会好点,没想到他变得越发顽劣,除了我的话他偶尔能听进几句,其他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书也不好好读,还留级过一次,要不是我爸在背后撑着,他早被学校退学了。可是,前段日子他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伤心事,关在家里不吃不喝几天,我从没见过他那样。后来,他突然说要准备高考,我爸要给安排一个,他非要考你们学校的美术系,而且还被他考上了。” 我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周宇上的就是美术系,他莫非要查个水落石出。 “祝福,小书已经毕业了,我寻思这个学校我也就和你比较熟,所以能不能拜托你帮我盯着点我弟,我只想他太太平平毕业,他从小缺少亲情,我这个做姐姐的……”邵祯霏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 “姐姐,我知道了,不过我也没什么能力,邵弼弥也不太待见我,如果有什么事,我给你电话吧。” 正说着,邵祯霏的手机响了,她欠欠身,接起电话:“喂……我是……查到了……”。 邵祯霏边看我一眼边示意自己出去接电话。我也没打算出去,外面那么闹腾不适合我,还不如在里面躲躲。我身子一歪,躺倒在沙发上。 没想到,邵弼弥竟然有这么悲惨的童年,我不知道“悲惨”这个词用的对不对,但我的童年虽然不富裕可是有爷爷奶奶疼有父母爱,再穷也是快乐的,邵弼弥就不一样了,他有父母却得不到足够的爱,怪不得性格这么孤僻,这么阴郁,难道这就是他喜欢男人的原因吗?好像有点牵强。 第七十六章 让你记住我 我专心致志地考虑着邵弼弥的问题,连有人进来也没察觉,直到邵逾朗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出现在我上方。 我吓得一个激灵,慌忙用手撑沙发想要坐起来,上半身还没抬起来,就被邵逾朗一拍额头压了回去。 “给我躺好。”邵逾朗低轰炮的声音不容反抗。 “你又想干嘛?” 邵逾朗没有回答我,他坐在沙发沿上,一手撑在我的耳边,一手轻轻地拿食指刮着我的脸颊。我不自在,别过脸,他的手指就这么落在我的耳朵上。 他索性玩弄起了我的耳垂,粗糙的指腹弄得我越发尴尬,抬手就把他的手挡开,却被他顺势抓在手心里压倒耳边。 我惊得把脸转过来,对上他的眼,我以为他还在戏弄我,谁想他脸上的玩世不恭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温热的双眸,我的心不知怎么颤动了一下,从没见过邵逾朗这样的表情,那,那是叫含情脉脉吗?我都被我自己的想法吓着了! “这是你第二次主动上门了。”邵逾朗刚毅的嘴唇动了动,我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早经历过男女之事的我瞬间脸就火烧起来。 “不,不是你邀请我来的吗?” “我有邀请你来我房间吗?”邵逾朗微微俯下身,热气喷在我脸上,真是火上浇油,我的脸这会估计能煎鸡蛋了吧,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邵逾朗见我没回嘴,居然用鼻尖在我脖颈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嗅了嗅:“都是其他男人的味儿。” 我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邵逾朗的话怎么透着股吃味的醋劲。 “你不要瞎说,我,我和齐霁可是两个礼拜没见了。” “吵架了?”邵逾朗扯扯嘴角。 “我们好着呢。” “既然好着,那就是想被艹了。”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邵逾朗,你,你怎么和一个女孩子说这种没下限的话! 邵逾朗无视我的震怒,他绷直的唇线慢慢向上划起一个弧度,眯起的眼睛里扑闪出一丝波澜,我以为那是他惯有的戏谑,可是怎么看这回都不像。 “我要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不想。” “真的不想?”邵逾朗的声音出奇得温顺,是的,那声音就像向妈妈讨糖吃的孩子。兴许这次他真的要走了,所以才会这样。想到这里,我又有点不忍,勉强说了句:“你又不是不回来了?” “我要是说我再也不回来了呢?” “啊?!”这我真没想到。 “那你会不会想我?”邵逾朗的声音有点沙哑,他低下头把额头抵着我的,我握紧双拳,浑身僵直起来,邵逾朗这是在干什么?! “我想让你记住我。” 邵逾朗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喷得我发怵,勉强说出几个字:“我记着呢,我不会忘了你。” “真的吗?”邵逾朗的音调往上扬了扬。 “真的,我不但会记着你,还会想念你。”这回我没有说违心的话,邵逾朗如果真的不回来了,我肯定会想他的,他是第一个把我当做女人的男生,他是我男女之事的启蒙老师(虽然那些光碟不一定靠谱),他是那个为自己兄弟恋情操碎心的大哥,他是那个每每遇见我就会戏弄我的痞坏小子。是的,我一定会记得我的人生中有那么一个人——邵逾朗,他很坏,很厚脸皮,很会算计,可是同时,他又很仗义,很随性,很耀眼。如果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如果这个朋友真的永远离开我了,我一定会难过的。 “你哭了?” “怎么可能?” “你自己摸摸你的眼角。” “进沙子了吧。” “呵呵,这么蹩脚的借口你也说得出口。”邵逾朗笑着探起上半身。 我见邵逾朗放松不少,开口道:“你能让我起来说话吗,好别扭。” “为什么别扭?”邵逾朗突然又倾下身子靠近我,鼻尖轻轻碰触我的,我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你是不是没把我当哥哥看,把我当男人看了?” 这回真的换我咽口水了,我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很早以前,我就已经把他当男人看了,所以我才不喜欢他靠近我,我知道他是个猎艳的高手,和曹睿,和侯常风,和齐霁,甚至是和廖凯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可是,他对我的戏弄都是有个度,因为有侯常风在。 我的脑袋突然像被劈了一下,猛然记得邵逾朗那天的话“你现在都不是侯常风的女人了,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他不会拿我当目标吧?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之间好歹还有共同的朋友,下次遇见了该尴尬了。不对啊,他马上要出国了,以后再也不回来了,我们再也遇不到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脸都抽搐了。”邵逾朗轻捏了一下我的脸蛋,“承认一下有那么难吗?” “我,我,我……”我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喜欢我吗?”邵逾朗捏着我脸蛋的手渐渐变为抚摸,宠溺地看着我。 我万万没想到邵逾朗竟然会问我喜不喜欢他,我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这会我的脑子里都一片混乱了。 “我挺喜欢你的。”邵逾朗说完,低下头,覆上我的嘴唇。 这是邵逾朗第三次亲我,不同于前两次,这次他非常温柔地碰了碰我的嘴唇,并没有像前两次那样撬开我的牙齿,他只是含住我的上唇轻啄了一下,一阵酥麻的感觉从嘴边弥漫开来。齐霁的脸突然闪现在我脑海中,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啊,怎么会对齐霁以外的异性产生异样的感觉,是我疯了还是邵逾朗疯了? “我想让你记住我。”邵逾朗低磁的声音像蒙上了一层迷离的雾气,吞噬着我的残破的意志,“不论是内心还是身体。” 邵逾朗最后两个字吐出来的时候,我的身体不由自主颤嚇了一下。还没等我把这种感觉反应过来,邵逾朗就已经把我横抱起来。 “你,你要干嘛?”我环住他的脖子,伏在他的肩头,气息显得那么无力。 “沙发上太挤。”邵逾朗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后背已经接触到了床单。 ……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亦如那天。 我趴在床上,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动都懒得动。 “你不下去吗?”我幽幽地问了句。 “不想下去。”身后的邵逾朗把我往怀里搂了搂。 “你是欢送会的主角不下去不好吧。” “我怕你溜走了。”邵逾朗在我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然后窝在我的后颈上时有时无地吻着。 “你下去招待下客人吧,我不走。” “真的?” “我浑身哪儿都疼,想走也走不了。” “呵呵。”邵逾朗坏笑起来,“就说你这小身板禁不住我折腾。” 我脸噌得一下红了,谁禁得住你一连三四次变着花样的折腾,我真是大开眼界了,终于明白田小帅说得“活好是什么意思”,刚才我都羞得要往床下钻了。 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女人死乞白赖地倒贴他,为什么楼隽书老说他名字里文质彬彬的“朗”应该换成是“狼”,为什么廖凯会说他是个一等一的纯肉食动物。 第二天,在我一直坚持下,才被邵逾朗送回齐霁的住处。 “他又不在,我走之前,你不能住我那吗?” 我惊讶地抬头看他,发现邵逾朗的脸没在开玩笑。 “我,我们昨天不过是,是一夜情啊?” “一夜情?!”邵逾朗的瞳孔紧缩了一下。 昨天,在那种气氛下,我听到邵逾朗要走,再也不会回来了,鬼使神差地就发生了一夜情啊,或者说,因为最近齐霁不在身边,已经偷尝禁果的我突然在那方面开窍了,面对邵逾朗的主动,一时有了生理需求,才和他发生了关系。 “你是不是特怕让齐霁知道?”一抹不经意的笑浮现在邵逾朗脸上。 “你不会告诉齐霁的。”我斗胆回了句。 “为什么?”邵逾朗挺意外。 “因为你喜欢我,你不会让我难堪,因为你不久就要离开了,你不会希望我恨你一辈子,因为……” 我还没说完,邵逾朗突然把我举抱起来,他的大手托着我的屁股,我不得不用脚夹住他的腰,双臂圈到他的脖子上,这么个暧昧姿势让我汗流浃背,因为我现在浑身还疼得要命。我皱眉看向邵逾朗,他静静地看着我,眼神却流露出一种风卷残云的气势,我宁愿他对我坏笑,也不想看到他这种表情,因为认真起来的邵逾朗总让我浑身紧张得肾上腺素飙升,隐隐有种害怕的感觉。 我垂下眼:“能把我放下来吗?” “不放。”邵逾朗的声音铿锵有力。 我抬眼看他,就在这个瞬间,邵逾朗厚重的呼吸就窜入我的嘴里,跟着舌头也闯了进来。我的心“突突”地就冒到了嗓子眼,脑袋里“嗡嗡”直响,邵逾朗是个接吻高手,和侯常风青涩的吻,和齐霁温柔的吻都不同,邵逾朗的吻是霸道而有技巧的,他的舌头每扫过一个地方,我的心就揪一把,环住他脖子的手竟然不由自主地去抓他的头发,邵逾朗感到我的反应,舌头直接探到了我的喉咙口,不适让我出声抗议,可是不知怎么声音出来时就成了呻吟。邵逾朗一下把我抵在了墙壁上,更加用力地在我口中翻搅。 第七十七章 无言的结局 当我们的双唇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在大口喘气,邵逾朗起伏的胸膛一下一下压着我,我窝在他的肩胛里,手臂紧紧圈住他脖颈。 从昨晚开始我就反常地像变了一个人似得。 现在,我满脑子都是邵逾朗的身影:初见他时,他在球场上挥汗如雨的洒脱模样;廖凯生日宴上,他邀请我做他女伴时赞美我的模样;他来我们学校做篮球教练时,我们共饮一瓶水时他揶揄我的模样;送我回家时,他为我在电台点歌时关心我的模样;第一次看教育片时,他连哄带骗的模样;以及无数次戏弄我时对我坏笑玩世不恭的模样,我居然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是以后,我再也看不到了,我真的很舍不得,舍不得…… “邵逾朗。” “嗯。” “你能不能不要走?” “……” 邵逾朗抱着我的身体微微一颤,他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把我放了下来。我感觉他要离开我,往前一扑,死死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上。 “你真的想要留住我吗?”邵逾朗摸着我的头发,声音平静而柔沉。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可我听到你说再也不回来了,我,我就很伤心,真的很伤心。”我边说边哽咽。 “小不点,乖,不要哭,不要伤心。”邵逾朗轻轻拂去我的眼泪,“我不值得你这么伤心。” “为什么,为什么?!”我越发哭得伤心起来。 “因为,我其实是个坏人。”邵逾朗在我额头上亲了亲,低沉的声音变得更加浑浊,“你听完我接下去说的话后就不会再为我伤心了。” 邵逾朗说着按住我的肩膀,把我推开到眼前。我早就泪眼婆娑,邵逾朗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他刚毅硬朗的脸上透露着凝重的色彩。从昨天到今天,邵逾朗已经给我看到太多我过去几年都没有看到过的表情,我一直以为邵逾朗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他不会轻易给你看他内心真正的想法,他只会让你觉得他玩得起,但惹不起;他不在乎,但别不把他当回事。 我把手捂到他的嘴上,收起眼泪,坚定地说:“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坏人,只要你不走,怎么都可以!” 邵逾朗显然是被我的话说愣了,他大概没有想到,我会在节骨眼上硬生生地把他想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邵逾朗把我的手拿下了拽在手心里,试探性地问了句:“我不走,你跟我?”。 “不跟。”我扬起下巴,倔强地回了句。 “你存心让我看得见摸不着是吧?”邵逾朗笑起来,没有以往的戏谑,反倒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我不让你走,又没说要和你在一起,我喜欢的人是齐霁啊。”我没有受他情绪的感染,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灵魂喜欢齐霁,肉体喜欢我?”侯常风挑了挑眉,眯起的眼睛里透着股霸道劲。 不知怎么的,我的心就漏跳了半拍,刚才还义正言辞的,这会却开始结巴了:“我,我说了,昨晚不过是,是一夜情。” “是吗,那我今晚也不走了。”说完,邵逾朗一把将我扛到肩上就往卧室方向走去。 “让我下来。”我用力拍打邵逾朗的后背,邵逾朗是不是疯了,这是哪儿啊,齐霁的家啊! 邵逾朗走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把我从肩上放下来,我趁机在他胸口不痛不痒地补了两拳:“你不能留在这里,你快走吧,齐霁随时都会回来的。” “他已经回来了。” “什么?!” 我没听清邵逾朗在说什么,仰起头,发现他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冷峻起来,眸色深沉地越过我的头顶注视着前方。我不用猜,也知道他看到什么了。 我的血瞬间倒流着仿佛要马上冲出身体,第二次了,这是我第二次被齐霁撞见这般情景,上一次是高中时我给侯常风补习完功课,他送我回家,那个时候我和侯常风并没有什么,然而齐霁决绝的目光让我至今回想起来都辗转难眠,而这一次,我和邵逾朗,昨晚上还睡在一张床上,刚刚还在亲热,我拿什么脸面对齐霁! 我僵直的身体不敢转过身去,齐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冰冷得让三伏天瞬间到了三九严寒:“邵逾朗,请你马上滚出我的家!” 邵逾朗没有动,脸上浮现出暴戾之色,我连忙拖着他往外走。 邵逾朗一把圈住我:“你走,我就走。” 都什么时候了,大爷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半是哀求,半是抗议地望着他。 邵逾朗两道拧着的剑眉终于松了松:“我在楼下等你。” 邵逾朗前脚刚出门,齐霁就把行李箱摔了出来:“你也赶紧着,打包滚蛋!” 我始终没有勇气看齐霁一眼,默默地把行李箱打开,往里面放衣服,当我把齐霁送我的那顶帽子塞进箱子时,齐霁突然冲了过来,一把夺过,狠狠甩在地上,整个房间安静得只能听见他急促地呼吸声。 我哽咽了一下,看了一眼地上那顶我们定情的白色帽子,转头把箱子关了起来,起身欲走。 齐霁一把按住我推箱子的手,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现在已经连狡辩都没有了吗?!” “你都已经说是‘狡辩’了,我无话可说。” “你,看着我说话!” “我没脸见你。”我低着头声音很轻。 “你!”齐霁倒吸了口气,喉咙发出沉闷地哽咽声,“你真和他一夜情了?” “……是。” “你真心想把他留下?” “……是。” “你当我是傻子吗!”齐霁咆哮起来。 我从来没见过齐霁怒吼,温文尔雅的他即便是发怒也是隐忍着,即便有生气得大过嗓门也从没如此暴怒过。 “你又想玩脚踏两条船的把戏吗?你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一次次耍我很好玩吗!”齐霁抓着我的手深深地扣进肉里。 我咬着下唇,一言不发,泪水吧嗒吧嗒滴下来,落在齐霁的手背上。 “你tm别给老子装可怜!”从来不爆粗口的齐霁这次真的气疯了,“你tm就是个****,勾引完了侯常风,还要勾引邵逾朗,不!你其实心里真正想勾引的就是邵逾朗吧,你就这么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吗,做梦吧你!邵逾朗不过就是和你玩玩!” “他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国了,从此再也不回来了。” “你!你tm现在还想着他,呵呵呵。”齐霁仰头苦笑起来,“你真让我恶心!因为他要出国了,所以你就瞒着我和他上床,等他出国了,你又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继续和我在一起吗!祝福,你到底喜欢我还是喜欢邵逾朗!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你tm伪装得也太好了!一次次戳瞎我的眼睛!” 是吗,齐霁难道说的都是真的吗?我心里难道就是这么想的吗?我不禁怀疑,我究竟喜欢谁? “你快滚!以后在学校见着我就绕着走,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齐霁一脚把行李箱踢飞老远。 无言……我和齐霁结束得无言,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结局,我们分分合合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居然以“无言”结束了这段感情。 是的,面对齐霁的质问,我真的无言以对,无力反驳,自食其果足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我麻木地推着行李来到楼下,邵逾朗倚在车边,见我出现,立马走了过来接过箱子。 “去我那吧。” “不去。”我心灰意冷。 “我没和你商量。”邵逾朗一把把我塞入车里。 透过车窗,我看见齐霁肃穆的身影站在阳台上,望着我们的方向,我突然感到胸口一股气顶到了脑门,失声痛哭起来。齐霁,齐霁,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哭吧,哭吧,哭个痛快。”邵逾朗摸摸我的头,缓缓启动了车子。 第七十八章 你求我,我就来 我并没有去邵逾朗的家,而是回到了寝室,放假了,寝室楼里几乎没有人在,连楼下的宿管阿姨也不知去了哪里。 我脸上结痂着泪痕,行李箱也没有整理,直挺挺地躺到了床上。 “这里连个电扇都没有,你真打算住这儿?”邵逾朗拿起课本扇起来。 “……热死最好。” 邵逾朗边扇边坐到床沿上。 “你还不走。”我冷冷说了句。 “你一失足少女,我不能就放着不管吧。” 我“呼啦”一下坐起来,用脚去推邵逾朗的屁股,又好气又好笑:“你说谁失足少女!” “遇见我,你不就成失足少女了。”邵逾朗见我笑了,脸上的表情也放松起来,“一遇逾朗误终身。” “你有完没完?”我见他又开始油嘴滑舌,继续板起脸,“我不就是失个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真没事了?” “……” 邵逾朗伸手轻抚我的脑袋,然后手一收,把我搂在怀里,我伸手推他的胸口,他顺势抓住我的手。 “嘶。”我叫了一声。不用说,刚才被齐霁抠的,活生生五个血痕。 “他还真下得了手。”邵逾朗掬起我的手放嘴边小心地吹气,“这儿创口贴有没有?” “我都对他那样了,有什么下不了手的?”我示意了下邵逾朗身边的抽屉。 邵逾朗边开抽屉边说:“你真是个好学生,抽屉都收拾得这么干净整洁,以后收拾家是不是也特拿手?” “你什么意思?” “你猜?”邵逾朗朝我勾起嘴角,就这么个稀疏平常的坏笑现在居然挠得我心里一阵痒。大白天见鬼了!难道我真的喜欢邵逾朗?!不可能! 我心里这么想着,可头还是不自然地低下,假意努了努嘴:“快给我贴上。” “消毒了才能贴。”邵逾朗说着居然把我的手放到嘴边吸起来。 我着实吓了一跳,本能地想抽手:“我手脏。” “我不嫌弃。”邵逾朗边说边扭头吐口水。 我见他真的在认真帮我处理伤口,就没再挣扎。 因为伤口密集,邵逾朗只能横七竖八帮我贴上创口贴,生怕粘到我的伤口。 “贴得好丑,你看这儿都没有贴到。” “伤口离这么近,你让我怎么贴,你又没纱布。” “你被女人抓伤过吗?”我突然好奇地问。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被女人抓?” “你那么多女朋友,难道还不打你几下?” “要掐也是她们自个儿掐啊,我又没有瞒着她们,能接受就处,不能接受就拉倒。” 我一时语塞,齐霁发那么大火就是因为我隐瞒着他,可我也没料到事情会那么发展啊。 “怎么,怕被人打啊?”邵逾朗见我不接话,补了句。 “我又不是你女朋友,有什么好怕的。”我白他一眼。 “呵呵呵。”邵逾朗开怀笑起来,边笑边捏我下巴,“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我扭头拍掉他的手,只要他一捏我下巴我就条件反射觉得他要吻我。 “怎么,害臊了?” “是没你脸皮厚。”我呛他一句。 邵逾朗一探身,迅雷不及掩耳地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你都不知道你多招人喜欢。” 我捂着脸,惊讶得嘴能吞下一个鸡蛋:“我,我哪招人喜欢了?” “哪都招人喜欢。”邵逾朗朝我眨眨眼,又探身过来。 我猛地推开他,从床上翻身下来,几乎是跳着离他几米远:“天,天这么热,我要洗个澡,一会还要去打工,你要是没事可以走了。” 邵逾朗低头浅笑一下,翘起二郎腿:“我是没事,正好一会送送你。” “你说你一大老爷们,怎么这么粘人!”为了让邵逾朗尽快离开,我存心臊他。 邵逾朗一怔,然后“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边笑边抚摸着自己冒着青的下巴,他垂目,嘴角上扬,越笑越厉害,就像一个没心没肺的大男孩。 我就不明白了,什么时候邵逾朗的笑点变这么低了,我又没说什么,他怎么老是笑个没完。 “好吧。”邵逾朗终于站了起来,“我先走了。” 我的心定了定,谁想他走过我身边时突然欺身下来,吓得我像踩着老鼠一样往边上跳了一大步,一下撞在桌子上。 “啊哈哈。”邵逾朗仰头大笑,给我个背影,摆摆手算是和我告别。 靠!真幼稚!我忍不住在心里大骂一句。 晚上,等我从蓝姐那打工回来,突然意识到一个棘手问题,宿舍的大门紧闭着我回不了寝室,这大半夜的宿管科阿姨早就睡觉了,也叫不到人。以前我是备着一把大门钥匙,可自从我把平时打工的工作辞了后,钥匙也就还了,看样子明天我还得问阿姨要一把。 但是——,今天难道要露宿街头吗? 我寻思了片刻,这会,这个点,大概只有邵逾朗没睡吧,于是给他拨了通电话。 “喂。”不出意外,手机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果然没睡。 “还没睡啊。”我寒暄了句。 “嘶,我记得好像下午有人说我粘人来着,这会这个人怎么知道给我打电话了,敢情是睡不着啊。”果然是个没皮没脸的人。 “我不是睡不着,是没地儿睡。”见他那态度我就没好气。 “你不用找这种不着边际的借口,你要上我这睡你直说啊。” 我在心里狠狠剜他一眼:“我打工回来被关宿舍外面了,你要是没睡,就来接我一下。” “凭什么丫。”邵逾朗倒是蹬鼻子上脸了,“你不把我当男朋友,有事倒是拿我当男朋友使唤。” 我真是一口气没地出,刚才是脑子被驴踢了,干嘛要给他打电话啊! “你来不来!”我下了最后通牒,不来,我今天就在宿舍门口静坐一晚得了。 “你求我,我就来。” “不来拉倒。”我迅速挂断电话。 我把书包抱在胸口,缩在墙角的台阶上,虽然是夏伏天,可上海是个靠海的城市,晚上的风还是有点慎人,我不禁拉了拉衣领,要是齐霁在该多好,哎——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 就在打盹的片刻,我隐约听见有汽车驶来的声音,睁开眼,就见两个大灯泡由远及近。 邵逾朗来了?! 车上下来的果然是邵逾朗,他穿着条黑色睡裤和白色汗衫,脚上是双大凉拖,一看就是挂了电话立马出门的。我心里多少有点小荡漾,脸上却还是装着不在意。 “挺傲娇的啊。”邵逾朗几步走上台阶,插着口袋俯视我,“还走不走?” 我瘪瘪嘴,扭动了下身子,刚要起身,邵逾朗大手一伸,整个把我公主抱起来。 “你!” “我什么!”邵逾朗甩眼瞪我,“你打的是什么工啊!大半夜的还在外面溜达,知不知道很危险!” 我没有回驳,不是不想回驳,而是我竟然被邵逾朗这会的表情看得语塞了。 他的刘海不像平时那般竖起,而是柔顺地搭在额头,看起来年轻了几岁,可是刘海下的眼睛却含着怒气,可是这种怒气并不是让我害怕的生气,反倒让我有种隐隐地享受,享受这种有点霸气地宠溺。 “邵逾朗。” “嗯?”邵逾朗正把我放到副驾驶上。 我一下勾住他的脖子,不让他离开:“你别走好不好?” 邵逾朗眼神顿了顿,侧头迅速在我唇边落下一吻:“乖,先回家睡觉。” 回到邵逾朗的洋房,他把我领到客房,然后翻了件睡衣给我,我抖开一看居然是件女式的睡衣,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怎么,才看到件女人的衣服就受不了了。”邵逾朗像是故意挤兑我,“我女人多,你又不是现在才知道。” 我的胸口被砸了一下:我这是怎么了,我又没想和他怎么样,只怪他刚才来解救我,让我一时动了情。 我重整了下心情,刚要开口说什么,邵逾朗却先开口了:“那是邵祯霏的。” 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拿什么表情在看邵逾朗,太跌宕起伏了,脸部肌肉大概都抽筋了。 邵逾朗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从我身上悄无声息地划过,落在了某处。 他大步走了过来,我不由后退。 邵逾朗并没有靠近我,而是指着床边的一袋东西:“这是给你的,本来想明天给你送过去。” 邵逾朗用眼角的余光瞟我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定了定神,走过去打开那袋东西,发现里面是个小巧型的电扇,还有些避暑药、纱布等常备药物,以及电插雷达。 我刚平复的心情又开始不平静了。 第七十九章 睡个安稳觉 我真的想让邵逾朗留下了来吗? 我不停地问自己这个问题,因为我已经不止一次出言挽留他了,而且每一次都是那么自然地表露出来,难道这就是真情流露?我真的喜欢邵逾朗吗…… “不讨厌”是肯定的,虽然他有时也挺让人讨厌的,但是那种讨厌不是厌恶一个人的讨厌,而是一种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的讨厌。 面对侯常风,我很清楚,那不是喜欢,是感动,因为侯常风的一举一动并不能左右我的想法。 面对齐霁,我也很清楚,那是喜欢,青葱岁月里情窦初开的感觉,我曾被齐霁的一举一动所牵绊,为他的一笑一颦所影响,可是现在,我突然觉得好累,我在齐霁面前不能做我自己,我并不是他心目中的乖巧女孩,我内心其实是很倔强很阴暗的人,我不想被周围人看不起,所以我在齐霁面前总有点隐隐的自卑感,因为齐霁太像个完美的好好学生,他干净白皙的贵气外表总衬托着我抹不去的土气;他良好的家世所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优越感让我心里偶尔总有那么点膈应;即使我们同居了,我也总担心万一齐霁的父母来造访,我早晚会被撵出去。廖凯早就提醒过我,齐霁家教甚严,父母都是高干,知识分子家庭和农村出生的我该是多格格不入,我们再相爱也不会有未来。 想到这里,我不免长叹口气,翻了个身。房间里的空调打的很低,和外面闷热的空气有天壤之别,可我就是睡不着。 我瞥见床头上放着邵逾朗和邵祯霏的合影,起身拿过来瞅瞅。镜框里的邵祯霏抿嘴含笑地靠在邵逾朗的肩膀上,邵逾朗的大手揽着邵祯霏,笑得阳光灿烂,亦如我第一次在球场上见到他。 然而,表面阳光的邵逾朗其实是个浪荡不羁的花花公子,但奇怪的是,面对这样的他,我反而能展现出真实的自己,因为我不用管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形象到底好不好,因为我不用去想我和他的将来是什么,因为我不用老觉得自己亏欠对方什么,因为,因为邵逾朗更能激发出我一直压抑的本性:我不是表面上那个逆来顺受的我,我也不是大家口中只有读书好的书呆子,我是个有想法,有脾气,有自己目标的人。 可是,这就能证明我喜欢邵逾朗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内心很空虚,想要有个人陪伴,那个人就是邵逾朗。 我翻身下床,来到邵逾朗的房门口,把手搭在门把上,深吸口气,慢慢转动。 邵逾朗侧身躺在床上,手枕在脑后,宽厚的肩背上落满了月光,我掀起被子一角,轻轻爬到床上,蜷缩在邵逾朗的背影里,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我刚闭上眼,邵逾朗突然开口:“快回自己的房间。” 我一惊,睁开眼,邵逾朗背对我的姿势没有动,我故意又朝他的后背贴了贴,喃喃道:“我一个人睡不着。” “睡不着也回去躺着!”邵逾朗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 我没动,邵逾朗突然翻身起来:“那你在这睡吧。” 说着,邵逾朗就要下床,我抬手拉住他的衣角,邵逾朗始终没有拿正脸瞧我。 “很晚了,你快睡吧。”邵逾朗柔声了些,把衣角从我手中默默抽走。 我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勾住邵逾朗的脖子用力往后,邵逾朗淬不及防,一个重心不稳仰面倒在了床上。 我终于对上了他的眼睛,里面有潭深不见底暗流涌动的水。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对视了几秒,邵逾朗哑着嗓开口了。 “我知道。” “……” “我就想睡个安稳觉。” “……我是个男人。” “放心,我没让你对我怎么样,我就想在你身边躺着睡觉。” 邵逾朗的脸有种被气到内伤的表情,我装作没看见,摸到边上的枕头躺了上去。 邵逾朗长臂一展,把我罩在腋下,另一只手很自然地圈住我的腰。 我的耳朵紧贴着他的胸膛,硬硬的肌肉,里面是“扑通扑通”有力的声音,就像有节奏的鼓点,还带着点催眠的效果,我很快会周公去了。 第二天醒来,我发现自己居然环抱着一个枕头,身边早没了邵逾朗的影子,一看时间,才七点多,再摸摸毯子,凉的,邵逾朗这么早起来了? 我伸个懒腰走出房间,突然想起昨天邵逾朗给我的东西还有自己的衣服还在客房,便踱步过去。 打开房门的那一刹,我愣住了!邵逾朗居然睡在床上!敢情昨天我熟睡后他还是跑这屋来睡了! 我蹑手蹑脚走过去,伸手在邵逾朗脸前晃了晃,毫无反应,邵逾朗黑直的眉毛以最放松的姿态舒展着,短却浓密的睫毛盖在脸上,柱挺的鼻子下颇有棱角的嘴唇微微开启,下颚则弯出一个阳刚的弧线。 我俯着身子,目光留恋地慢慢往下,邵逾朗的t恤贴服在身上,勾勒出他隆起的健壮胸肌,微微地一起一伏,露在外面的手臂因为长期运动的关系,粗壮结实,隐隐爆着青筋一路延展到他宽厚的手背上。我盯着他的手看了会,邵逾朗的手不像齐霁的手那般纤长细腻,他是粗长糙实的,指关节微微凸起,小指头还稍许有点扭曲。 我正看得专注,发现邵逾朗的手突然动了动,一个激灵,立马挺直了身体。 邵逾朗扭了扭身体,皱了皱眉,滚了滚眼珠,然后眼皮开始一抬一合起来,我不知怎么就想起老家那条大黄狗阿福来了,它睡觉前也是这么一开一合着眼睛。 “偷看我有这么好笑吗?”邵逾朗醒了。 我攥拳压了压腮帮,我有在笑吗? “哎。”邵逾朗突然叹了口气,揉揉眉心,“你一女孩子,睡相也太差了。” “所以你跑这儿来睡了?” “可不是,我也想睡个安稳觉。”邵逾朗坐起身,双手撑着床沿。 “骗谁呢,我从小在一米宽的床上睡,从没掉下来过。”我故作恶心地瞟他一眼,“倒是你,边睡觉还边流口水。” 邵逾朗脸色一变,条件反射地去抹嘴角,发现被我骗了后,也不恼,低头痴痴地笑起来。 我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弯起嘴角。 早饭的时候,邵逾朗问:“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我把一个包子塞到嘴里,囫囵吞枣地说:“今天是周末,我要赚下学期的学费,所以除了打工没有打算。” “你父母不给你学费吗?” “为什么要父母给学费,我已经成年了好吗?” 邵逾朗吃饭的动作停住了,他定定看了我一会,没有接话,片刻,他又问了:“你不会每天都在蓝姐那打工吧?” “没有,我现在只有周末去那打工,同样时间蓝姐给的工资高。” “谁给钱多你就给谁打工是吧?” 我没发觉邵逾朗语气已变调,继续附和:“是啊,我当然为付钱多的主打工了。” “那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主子了!” “啥?!”我埋在碗里的头抬了起来,发现坐在对面的邵逾朗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眨巴眨巴眼睛,特别嫌弃地看着他:“你这叫金屋藏娇知道不?” “我到是想藏啊,藏得住吗?”邵逾朗的眼里射出咄咄逼人的目光。 我觉得这个话题根本没法继续,就算邵逾朗想这么干,但蓝姐那边难不成还留个位置给我,等邵逾朗走了,我再回去继续打工。 不对啊!邵逾朗不可能没想到这点,他说刚才那话到底什么意思?他难道真的不打算出国了?! 想到这里,我居然心情豁然开朗起来,乐呵呵地冲着邵逾朗笑:“你是不是决定不出国了?” 邵逾朗并没有被我的笑所感染,他炯炯有神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像是要从我身上看出个窟窿似的。我被他看得特不是滋味,又开始低头喝粥。 许久,耳边传来邵逾朗一声不露痕迹地轻叹口气:“你毕竟是侯常风喜欢过的女人。”。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的无名火突然就窜了上来:“你睡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 邵逾朗被我这句话噎得够呛,脸色骤变,鼻孔一张一合着深深地吞吐了口气,磨牙霍霍地对我说:“因为我要报复你!” 第八十章 我要报复你 报复?! 我没有想到,邵逾朗居然说出“报复”这两个字! “因为照片的事,所以你要报复我?” “你觉得你和侯常风分手,照片是关键吗?就因为侯常风发了张照片,你就要和他分手?事情真的是这样吗?”邵逾朗阴冷的眼神戳得我好心虚,“你要是真心喜欢侯常风,你会立马三刻对齐霁投怀送抱?” “我,我和齐霁本来就是一对。”我辩解道。 “你的意思是侯常风从中插了一脚?”邵逾朗冷笑一声,“我记得当初我问你有没有和齐霁交往,你是否认的吧,那会侯常风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你却在他家和他搂在了一起,你说,到底谁插了谁一脚?” 我竟被邵逾朗说得哑口无言,没错,邵逾朗说的一字一句完全是事实,我无力反驳。 “侯常风从没在我面前提过哪个女孩子的名字这么多次,他为了你做的改变也不用我一一例举了吧,你摸着良心说,你真心对过他没有?” 我突然觉得,在恋爱方面自己是个多么失败的人,原来不止齐霁一个人这么看我,我难道在别人眼里就是个薄情寡义,见异思迁的女生吗? “你不要拿这副可怜兮兮的委屈面孔看我,我有说错吗?”邵逾朗收了收满眼的寒意,无奈地责怪道,“你要是不喜欢侯常风,干嘛非招惹他。” 我死死地咬着下唇,鼻子已经开始冒酸,心情就像跌到寒冬冰冷的湖泊里,针扎般的痛,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可谁又在乎表面背后我的本意。 大家都只看到我不爱侯常风却还是在和他交往,我招惹完了侯常风又去招惹齐霁,我就是个脚踏两条船的坏女生。没有人在乎我心里究竟想什么,或者,其实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我理解邵逾朗想要为自己兄弟出口恶气的心情,况且这其中他还起了临门一脚的作用,能不恨我吗!当然,他目的也达到了,我被我最爱的齐霁狠狠地抛弃了,不止是抛弃,是唾弃!!我和齐霁之前已经裂开了一条巨大的山谷,你在岸这边,我在岸那边,老死不相往来! 被人误会一次可能会想不通,但到了第二次第三次,也许就能欣然接受了吧。我低头叹了口气,放下碗筷起身往外走。 “祝福。”邵逾朗在身后吼了一声。 我不想让他看见我摇摇欲坠的眼泪,再多的眼泪也会被认为是鳄鱼的眼泪吧。 我头也不回,胸腔里迸出句话:“我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生,你满意了吧!” 外面突然飘起了雨滴,大概连老天也在嘲笑我。我一路狂奔到车站,坐在候车椅上一动不动。遮雨檐挡不住风夹杂着雨的侵袭,很快我的裤腿都湿了,我浑然不觉,目光涣散地盯着地面,直到一双熟悉的大凉拖出现在我视线里。 我依旧没动。大凉拖的主人蹲下身子,把雨伞撑到我们头上。 “和我回去。”邵逾朗没有了刚才的骇人气势,但口气却也没好到哪去。 “凭什么!”我冷冷地开口。 “凭你是我睡过的女人。” 邵逾朗字字铿锵有力,听在我耳里却是分外讽刺,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抬手一巴掌就甩在了邵逾朗的脸上。 但,不知是我第一次打人毫无经验还是邵逾朗的心里承受能力实在太强,反正,我这一巴掌下去就像羽毛拂在石头上,邵逾朗巍然不动,连脸色都没变一下。 “和我回去。”邵逾朗再次开口。 “你都报复完我了,还要我回去干吗?” “谁说我报复完你了!” 我惊愕!我都和齐霁分手了,你还想怎么报复我?!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如果说报复,昨天我和齐霁分手时,邵逾朗就目的达到了啊,他完全可以弃我而去,可他为什么后来还要呆在我身边呢,不但陪着我疗伤,还对我嘘寒问暖,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要死给个痛快。” “想得美!”邵逾朗扬起下巴,黯黑的眼珠一闪一闪。 我突然发现,邵逾朗虽然是个大老爷们,可磨人的功夫却一等一,他要是想和你绕弯,你准被他绕进去,绕半天也不明白他究竟想说什么。 “我现在真没心情和你开玩笑,你说吧,到底想把我怎么着。”我只能直接摊牌,“你不是要让我给你打工吗?行,我免费给你打工,但拜托你和我说清楚,你究竟想干嘛!” 邵逾朗没有说话,他抿着嘴,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两道剑眉越拧越紧,好半天才从牙缝里呲出句话:“你先和我回去。” “我不可能住到你那去,我刚从齐霁那搬出来,扭转屁股就去你那,我做不到!”我很认真在说,“你要是想让我给你打扫房子做饭洗衣服我都没有二话,就算以后你走了,要我给你看家都成。” 邵逾朗又是沉默,我真摸不准他心里在想什么,只能继续说:“你本来就没拿我当女人看,你无非是想在出国前让我不好受,现在,你目的也达到了,我也遭到报应了,而且以后我会深刻的反省,我保证,脚踏两条船这种事我这辈子只会做这一次。” “一次?!”邵逾朗轻蔑地冷哼一声,“哪次?!” “我只承认和齐霁交往的时候劈腿了你,我不喜欢侯常风,所以我拒绝承认和他交往的时候劈腿齐霁,还有侯常风和乔小悦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没有勾引他!” 邵逾朗眯着的眼睛豁然停滞了一下,他慢慢靠过来,邪气地吐我一脸:“你的意思是,你只承认喜欢我!”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反正他再过两个月就要出国了,与其和他对着干,激起他的胜负欲,不如索性迎合他,也许用不了两个月他就对我厌倦了。 “和我回去!”邵逾朗再次提出了这个要求。 “我说了我不去,你干嘛非要我住你那!”虽然我说要迎合他,但是前脚从男友家出来后脚就入其他男人家的行为我实在无法接受。 “你要不在我眼皮底下,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在外招上别人!” 我直接翻了个白眼:我都没嫌弃你大把的红颜知己外加一个正牌女友,你反倒担心起我来了,这算哪门子的报复! “大哥,我每天早上7点到你家报到总可以了吧。” “不行!”邵逾朗黑脸拒绝。 我懊恼地开始狂抓头发,突然瞥见回家的公交到站了,二话不说从伞下钻出来直奔过去。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向外看,邵逾朗撑着伞仰头注视着我,我以为他会生气,可他却没有,那眼神里分明被我看出了一种送别恋人的依依不舍,我心里有鬼了吧! 回到学校,我立马问宿管阿姨要了一把备用钥匙,一打开寝室门,一股热浪就扑了上来,哎,我突然就想起邵逾朗的小电扇了,再忍一晚,明天去他家拿。 吃完午饭,我温习了会英文,就出门去蓝姐那。我仔细盘算了下,虽然蓝姐给的钱多,但我只是周末打工,下学期的学费还是凑不足,之前被爱冲昏了头脑辞去了平时的工作,现在再去改口,蓝姐该怎么看我。我还得找找其他白天兼职的工作。 到了酒吧,我就向田小帅打听,他人脉比我广多了。果然我找对人了,田小帅开口道:“我哥们朋友的杂志社正在找个临时助理,短工,也就两三个月,一三五上班,你看行不行?” 我忙不乐地答应了。 许久不见的蓝姐终于出现了,素来喜欢旗袍的她这会穿了件宽松的衬衫,脸色有点苍白,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果然小产挺伤身体的。怀孕这种事离我还太遥远,但是我希望我的孩子不要活得像我这般憋屈,以后他(她)会在上海这个大城市出生长大,也就不会再经历我所经历的歧视,我的倔强大概就是初高中时代磨炼出来的吧,我的学业曾经是我最大的砝码,现在为了爱情,我居然都能不弃不顾,果然深陷热恋是件可怕的事。在毕业前,我是不会再恋爱了,我的前程玩不起,我早说了我没有雄厚的家庭背景,要想在上海这个竞争激烈的大都市立足靠得只有自己! 第八十一章 我吃醋了 晚上九点是酒吧里最热闹的时候,我端着盘子在其中忙碌得穿梭着,工作服的包屁裙太短,我总是趁别人不注意,溜到洗手间去整理。 我刚从厕所出来就在洗手台处撞见了熟人,不过要不是她主动和我搭话,我压根没认出来。 “呦,姐姐你还在这儿打工啊,我在24号包厢,你一会来我这边服务吧。”乔小悦古典婉约的脸上画了个大浓妆,平添几分妖娆和成熟。 这是她误会我和侯常风后第一次见面,侯常风和她分手后确实和我在一起过,所以她挑衅的口气我一点也不意外。 “怎么不乐意啊,我可投诉啰。” 被投诉可是要扣钱的,我现在正缺钱,忍一忍算了。于是从洗手间出来后,我调整了下表情,去吧台拿了点餐单就直奔乔小悦那摊去了。 我见他们台子上已经有不少东西,就知道乔小悦是故意使唤我。 “祝福。”我还没开口,就有人叫我。 我一看居然是凌珑,而她身边那位似乎也有点眼熟,白白净净挺斯文一人。 “小祝?”对方又惊又喜地看着我。 “啊,哥你怎么也认识祝福?”凌珑挺意外的。 凌珑的哥哥?我拼命从记忆中搜寻这个人,这种文质彬彬型的男生我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齐霁,除了齐霁,我还真……哦!我想起来了,在浙江邵逾朗的家,他和我搭话来着,叫,叫……。 “我是凌志孝,你还记得吧。”对方朝我笑了笑,转头又和凌珑说,“我很早就认识她啦,她你同学?” “我们同寝室上下铺啊。”凌珑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你暑假没回去吗?哦,我知道了,舍不得和齐霁分开。” 凌志孝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这会在想什么,因为上次在浙江的时候我的男朋友可是侯常风。 “哎呀,你们怎么都认识祝福姐,再下去她的老底可要被翻出来了。”乔小悦从洗手间回来了。 我斜睨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请问,这位客人,你还需要点什么?” “哎呦,祝福姐姐,你怎么这么见外。”乔小悦娇声起来,“我怎么说也和你同交往过一个男人?” “啊!她就是那个小三!”凌珑叫起来。 我愕然,杵在原地,眼睛死死地盯着乔小悦,对方也用一种不屑的表情回瞪我。 “哇,祝福你也太厉害了,除了齐霁你还有一段啊。”凌珑完全是看好戏的架势。 我轻咳了一下,正色道:“如果你们没有什么想点的,我就先离开了。” 我刚要转身,一杯冰水就扑到了我脸上,把我淋了个透心凉。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乔小悦,她趾高气扬地指着我的鼻子:“****!要不是你侯常风能和我分手!要不是你侯常风能去当兵!你得到他却不珍惜,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个大老爷们哭得那么伤心!” 我心一颤,人高马大的侯老大竟然为我哭了,哎,他就不该遇到我,遇到了我,霸气什么的早就没了,没了自我,分离是早晚的事,亦如我对齐霁。 我收敛起愤怒的表情,默默擦了把脸,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乔小悦难听的谩骂和凌珑诋毁我的安慰。 让我没想到的是凌志孝追了出来,他把纸巾递给我,我颔首算是道谢。 “祝福,你别往心里去。” 我接过纸巾抬眼看他:什么意思,安慰我?我们好像没熟到这程度吧。 凌志孝也看出了我探究的眼神,尴尬地笑了笑:“你们女生之间的事我也不是要掺和,呃,就是想你这样一会没法工作了。” “谢谢。”我轻声道谢,并示意他止步,凌志孝悻悻地返回了包厢。 我长长叹了口气,低头看看被水淋湿的前襟,抬脚正准备往更衣室去,莫名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直逼头顶。 我一抬头,就见五米开外,邵逾朗环抱着胸,微敛着双目,完全一副恰好路过的态度,见鬼了,是我错觉还是走眼?刚才怎么会觉得泰山压顶了呢! 这儿声音这么嘈杂,他应该没听到什么吧。我走到他面前,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地招呼了句:“你来啦。” 邵逾朗垂目看了我一眼,突然就伸手过来,我条件反射地后退,邵逾朗却快一步大手一揽托住我的腰,那只伸过来的手一把揪起我的衣领,声音如闷雷一炸:“这怎么回事?” 我一手拉着他腰侧的衣服,一手去扳他揪着我衣领的手:“没什么,水不小心打翻了。” 邵逾朗一下抓住我的手,只一扭,就把我手臂反倒了身后,那只托着我腰的手臂同时收紧,把我整个人压到自己身上。 “痛……”我龇牙道。 邵逾朗高大魁梧的身影背着灯光压迫下来,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轻佻又粗粝的声音传来:“痛,哼,你还知道痛!” “我真痛,手痛。” “说!是不是故意弄给刚才那个男人看的!” “哪和哪啊。” “我一刻不在你身边,你就开始勾搭人了是不是?你就喜欢那种小白脸型?!” 这回换我鼻子哼气了:“邵逾朗!你有完没完!” “没完!”邵逾朗说着嘴唇就下来了,我扭头拼命抵抗,他滚烫的唇落在了我的脸颊上。 见他还不罢休,我叫起来:“你倒是分分场合啊!” 邵逾朗突然停住了动作,明显被我喊懵了。 “呵呵。”邵逾朗在我耳边笑开了,他侧头吻了下我的耳垂,我半边脸刷得一下红了,还好昏黄灯光下看不出。 “我知道你不会勾搭他。”邵逾朗柔声道。 “知道你还气我。”今天晚上气我的人实在太多! “我吃醋了。” 我胸口一堵,邵逾朗从没拿这种半是恼人半是嗔气的口吻和我说话,我实在是一时没法消化。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招人呢。” 我没说话,双眉紧锁。 “你只许招我知道不。” 我霍霍磨牙,挤出句话:“我谁也不招。” 我刚才还被人骂得狗血喷头,可恨的是,我居然毫无反驳之力,你们不都觉得我水性杨花,到处勾搭招人吗?从现在开始,我和谁都不谈恋爱了,看你们还说什么!! “怎么了?”邵逾朗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把我放开推到面前。 被邵逾朗这么柔声一问,我的眼泪居然不争气地冒了出来。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邵逾朗抬起我的下巴,脸色一沉,“你该不是被人泼水了吧?!” 我的眼泪吧嗒一下掉下来,委屈道:“我哪里招人了,都是你们招的我。” “是是是,我招的你,我招的你。”邵逾朗把我搂在胸口,摸着我的头发,安慰道,“别哭了,好不好?” 我呜呜地哭得更起劲了,边呜咽边责怪:“我就哭,我就哭怎么了!” “你去照照镜子,脸都成什么样了?” 我埋在邵逾朗胸口的头抬了起来,发现他的衣服上花了一片,完了,我忘记为了工作需要脸上画了淡妆,刚才被水一淋加上一磨蹭这会该成大花脸了吧,怪不得邵逾朗会发现我被人泼水。 可他一开始怎么就只注意我胸口湿了呢,我抬头瞪他一眼,邵逾朗促狭笑起来。 邵逾朗是和他朋友一起来的,就坐在大厅里。不知怎么的,我总感觉身后有双眼睛盯着,可我每每往邵逾朗那边看的时候,却都发现他在和朋友谈笑风生,完全没有注意我。难道真的是我心里有鬼!刚才那么一哭一闹地我突然就不那么讨厌邵逾朗了。 我见邵逾朗那桌有人招手,连忙走了过去。 “请问先生有什么需要?”我故意没看邵逾朗。 “呦,小妹妹,你成年了没有?怎么在这种地方打工?”对方笑起来。 “咳咳。”一旁的邵逾朗莫名咳嗽了声。 “逾朗,你嗓子不舒服啊,不舒服就少喝点酒。”同行的一个女生贴了上去。 我看了眼对方的胸,哼,够大! 邵逾朗突然抬眼瞟向我,我立马就垂下眼,可刚垂下我就忍不住在心里捶胸顿足:我心虚个什么劲啊! “她早成年了。”邵逾朗边说边不露痕迹地把手臂从那女生胸口抽出来。我莫名就舒心了。 “啊?你认识她?”刚才问话的哥哥讪笑地搭上邵逾朗的肩膀,“你该不是连这么嫩的货色都……” “嘴巴tm给我放干净点!”邵逾朗突然凶光毕露,一眼扫过去就硬生生把对方后面的话给截断了。 第八十二章 专属天使 我一直在揣摩邵逾朗那句“谁说我报复完你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会,我总算是有点明白过来了,邵逾朗是想让我爱上他啊,然后过两个月他拍拍屁股走人了,我又开始暗自垂泪。 否则他干嘛一会送东西表体贴,一会安慰我装柔情,一会斩花草显专宠,一会又霸道得男友力max,邵逾朗毕竟是邵逾朗,阅女无数的花花大少,每一招都置人毙命,对付他,真的不能硬着来,顺着他点,让他误认为我已经臣服是不是能把我自个儿解救了,他走的时候再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是不是会让他更有成就感? 虽然我心里这么想着,可我毕竟不是楼隽书那种行动派,心里多少都是忌惮的,最主要的是,我怕玩火自焚啊! 我从酒吧出来,就见邵逾朗倚在车边吐圈,他微仰着头,嘴角叼着烟,别人都是双指夹烟,他却用拇指和食指抓着香烟,然后不经意地用无名指轻弹,把痞坏又随性的本性表现得淋漓尽致。我不禁深吸口气,把砰砰跳动的心脏硬是按压了下去,我果然不是邵逾朗的对手,自己挖得坑早晚自己先跳下去。 我心里是抗拒的,但是步子却还是往邵逾朗挪去。 “我可不跟你回你家。” “我知道。”邵逾朗这次没坚持,他熄灭了烟头,把副驾驶的车门拉开了,“我送你回寝室。” 一路谁也没开口,邵逾朗突然打开了广播,主持人的声音辨识度很高,我很快想起那次邵逾朗在电台为我点歌就是这个主持人的节目,嘴角不由上扬起来,意识到不妥,我连忙用手去遮挡。 “怎么,还想我为你点首歌?”我的小动作完全逃不过邵逾朗的眼睛,我暗暗惊讶邵逾朗居然和我这么心有灵犀。 “现在不是点歌节目,要不我给你唱一首?”邵逾朗朝我弯弯嘴角。 我没拒绝,说实话,我平时根本不主动听什么流行歌曲,邵逾朗开始哼唱的时候我只觉得旋律不错有点耳熟。邵逾朗的声线属于低沉又带着点磁性,走没走调听不出来,就是听着很舒服。 “……没有人能把你抢离我身旁,你是我的专属天使,唯我能独占,没有谁能取代你在我心上,拥有一个专属天使,我哪里还需要别的愿望……” 听着听着我不知怎么耳根开始阵阵发热,忍不住偷看邵逾朗,他边开车边专心地唱着,我才长长舒了口气,真是我想多了。 很快车子停在了宿舍楼下,我没动,邵逾朗也没催,一种莫名的尴尬弥漫在车子里。 我轻咳了一下:“谢谢你送我回来。” “你周末都在蓝姐那打工是吧?” “嗯。” “明天是周一,记得早上来我家。” “啊?”我诧异,“你真要我天天来你家报道?” “怎么,不是你说的吗?”邵逾朗明显不开心了。 “呃——,可我明天要去面试啊。” “面试?” “我找了份平时的工作。”我诺诺地回答道。 邵逾朗冷哼一声,身躯就倾了过来,一手搭在我的后背上,“你把我话当放屁是吧!” 我手死死扣住安全带,眨巴了一下眼睛,无辜道:“我,我不敢,我以为你只是随口说说。” “我什么时候和你随口说说了!”邵逾朗的手落下了,按在我的后颈上。 你不是一直都和我胡说八道吗。我心里这么想着,可后颈上传来的力道让我顿时言不由心了:“我下午面试,早上一定到你那报道。” “你就那么缺钱?” “光在蓝姐那打工怎么够学费。” “你学费多少?”邵逾朗冷脸问。 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真要给我钱?我怎么可能要他的钱? “我也就一三五去打工,星期二和四我一定准时到你那报道。”我装出一脸可怜相,讨好道,“逾朗哥哥,你说好不好?” 邵逾朗原本阴冷的脸突然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他手一使劲,把我的脸拉近到他面前:“你也就这会会喊我哥哥。” “呵呵。”我不自然地讪笑起来。 邵逾朗一口热气喷到我脸上:“亲我一下。” 我扯动的嘴角顿时僵硬了,对上邵逾朗漆黑深沉的珠子,心跳骤然加速了。 “亲我一下,我就让你去。”邵逾朗不怀好意地笑了,有点摄魂的味道。 我咽了口唾沫,闭上眼睛,鼓起勇气朝邵逾朗的脸颊上凑上去,突然,就撞上了一个湿润坚实温热的东西,我猛地睁眼,邵逾朗短密的眼睫毛和刀削的脸部线条就放大在眼前。 我唔地挣扎了一下,很快淹没在邵逾朗的巧舌之下。 第二天一早,我如约报道,用邵逾朗给的备用钥匙开了门,见他还没起床,就到厨房去准备早餐。 等我早餐准备就绪,也不见他下来,只好撸起袖子自顾自开始打扫房子。好不容易把一楼的犄角旮旯都擦拭了一遍,邵逾朗还是没有下楼,我扶扶腰抬头看钟,天!都过10点了,他平时都几点起床的啊? 我抄起弹灰的鸡毛掸子直奔邵逾朗的房间。遮光窗帘很厚实,房间里黑漆漆一片,我呼啦一下把窗帘拉开了,在转身的刹那,浑身僵冻住了! 两个赤裸裸的身影就这么刺入我的眼睛,让我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我全身的血液就像奔腾的洪流直冲脑袋,昨晚上,不对!是今天凌晨还在吻我还在唱着“专属天使”的男人,下一刻却搂着其他女人进入了温柔乡,是人都无法接受!! 我真的气疯了,抄起鸡毛掸子劈头盖脸就抽上了这对狗男女,边抽边骂:“邵逾朗,你还是不是人!再不要脸也没你这样的!我让你们睡!让你们睡!” 床上的女人先被我抽醒了,她惊恐得拉住被子躲闪,口里嚷嚷着:“别打了,别打了,你到底是谁啊?” “我是你姑奶奶!”我破口大骂,双眼被逼得通红,“我就打你了!打死你!!” 手不够长,我索性跳到床上,恶狠狠地抽在那个女人的肩膀上,对方白花花的皮肤顿时染上了一道红印。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撞开了,我和那个女人齐刷刷地把头转向了门口。 !! 这冲击比我刚才看到的一幕更震撼!更碉堡!! 因为……!! 因为站在门口的居然是邵!逾!朗! 那我脚底下的男人是谁?! 被我抽的女人像见了救星,朝邵逾朗哭喊:“这疯女人是谁啊?快把她拉下去!” 我脚底下的男人终于动了动,趴着的身子扭过来睡眼朦胧地和我对上了眼。 完了!!我抽错人了!!!我真是……恨不得从窗户口跳下去!!! 身后的邵逾朗爆发出惊天动地般的狂笑声,我连转过身的勇气都没有了,只好慢慢把举在半空的手放下来。 “你谁啊?”脚下的人也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还能说什么! 我从床上跳下来,走到刚才那个女人身边,把鸡毛掸子递过去:“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要不你也抽我几下。” “行了,行了,事情是因我而起。”笑抽了的邵逾朗终于走过来,“你要抽就抽我吧。” 说着,邵逾朗真撸起了袖管,那女人哪会抽邵逾朗,她没好气地瞪我一眼:“我当正室找上门了呢,算了,就当我触霉头。” 然后转头对床上的男人说:“这得加精神补偿费。” “行行行。”床上的男人憋着一脸坏笑撑起半个身子去床头柜上摸衣服口袋,抽出个皮夹,拿出一叠钞票往那女人胸口一塞,顺势还摸了一把。 我顿时看直了眼,这什么情况! “下回,老子还找你。”男人轻佻地一笑,女人这才乖乖地下床拾起衣服往洗手间走。 全程我又是下巴脱掉,这房间还有其他人呢,这女人什么都没穿还丝毫没有羞耻感!我都臊得慌! 待女人走后,邵逾朗抬起脚踢踢床上的男人:“我说,你昨天占着我的床把坏事都做尽了,是不是该起来替我解释一下?” 男人笑着倚在床头,我这才注意到他的样子,光看上半身就知道个头和邵逾朗不分仲伯,怪不得我会先入为主地认错,至于长相算不上硬气但也不是那种书生样,眼睛不大但目光精悍,唇薄但嘴角上翘,鼻翼宽但鼻梁高耸,总之五官单看不算讨喜,但糅合在他那张略长的脸上倒也是别有一番味道,对,我没有说错,是别有一番坏人的味道。 “哥们,这还需要解释吗,这妞自个儿不就想明白了。”听口音对方不像南方人。 “我怕她认为我和你同流合污啊。” 第八十三章 卫零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眼前这个叫卫零的男人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我准备的早餐,丝毫没有拘束或是尴尬,俨然这是他家一般。是啊,都能把女人招到主人的卧室,非我这种常人所能理解。 “嗯嗯,手艺不错,你小子挺有口福的。” 邵逾朗明显黑着脸,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我还从未吃过。” “啊?”卫零抬起头,一副完全不相信的口气,“你动作也忒慢了,这么个小丫头都没搞定。” 我一听这话,连忙插嘴转开话题,“我再去给你做一份吧。” 邵逾朗按住我要起身的肩:“不用了,一会该吃午饭了,你给我做午饭吧。” “啊!啊?”敢情我还要做顿丰盛的! “还有午饭?早知道我就不吃那么多了。”卫零吧唧吧唧嘴,“怪不得你一口不吃,原来是故意的。” “我下午一点要到浦东去面试,该迟到了。”我轻声嘀咕了句。 邵逾朗搭在我肩上的手改为揽住我的后脖颈,昨晚车里的一幕突然就蹦入我的脑海,我僵直着脖子微微侧头看他,邵逾朗笑吟吟地,眼里却射出不容反狡的魄力:“乖,去给我煮个面,你不也得吃午饭吗?一会我送你过去。” 我点点头,挪到厨房开始翻箱倒柜。 “哥们,我听说你把身边的女人都遣走了,原来还留了一个,敢情是打算在走之前独宠一个啊。” 虽然隔着一个移门和饭厅,但他们的对话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传到我耳朵里,我不禁关小了哗哗的水龙头。 “没想留。”邵逾朗无情的声音让我心情一沉,果然,邵逾朗对我就没安好心。 “你不要告诉我她是你雇的佣人,打死我也不信,她刚才可完全是一副捉奸在床的架势。” “有什么好不信的,我就是雇她做佣人使唤。” “呵,邵逾朗,我认识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对女人什么态度我还不知道。”卫零嘲笑道,“我们其实都是一类人,你不过是给耍流氓披上了件冠冕堂皇的外套,你睡过的女人不会比我少吧。” “别,我和你可不是一类人,我从来不把来路不明的女人带上床。” “我找的可都是高级货,野味从来不吃的。” “本质都一样。” “行,就算你比我清高一点,但有一点我们是一致默认的吧。”卫零顿了顿,“良家妇女一概不碰。” 邵逾朗没有马上接话,什么意思?我是良家妇女?我什么时候成妇女了?! “她算不上什么良家妇女。”邵逾朗的声音就像在喉咙里滚了一圈才冒出来的。 “是是是,她太嫩,只够得上良家少女,但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 “你不会真没和她睡过?!” “……我说,我让你到上海来是和我叙旧道别的,你什么时候对我身边的女人兴趣那么大了?” “啧啧啧,有鬼,真有鬼,你该不是一不小心把人家肚子……哎呦!”卫零叫了起来,“我说笑呢,你下手怎么这么狠!” “你欠抽!” “我欠抽?你丫是看不到自己刚才一脸宠溺死人的表情,一边要关心人家吃没吃午饭,一边要担心人家面试会不会迟到,我说,你邵逾朗什么时候对女人那么细心那么体贴了?你这叫当局者迷,作为你的好兄弟,我是提醒你,你一快出国的人,别耽误了一单纯姑娘的姻缘!” “你懂个屁,她是侯常风的女人!”邵逾朗低吼道。 我呼啦一下把手中的菜扔到水池了,撑着柜台边。 “谁?侯常风?那个被女人伤得一蹶不振,跑去当兵的哥们?” “……” “她,她就是那个女人?!” “……” “完全看不出她有这能耐啊!” “你才认识她多久,一个小时而已,怎么就知道她没这能耐了?” “哥们,不对不对,听你这口气,你不会也……” “闭嘴!!” “你让我闭嘴我也得说!你缠着侯常风的前女友搞个什么劲啊,侯常风已经去当兵了,这女的和他是没可能了,你干嘛还把她拴在自己身边,除非你自个儿心里有鬼!” 我慢慢走到移门边,想听听邵逾朗究竟在盘算什么。 “她和侯常风交往的时候劈腿了其他人,分手后又和那个人快活得不得了,你说我是不是要帮侯常风出这口恶气!” “话是这么说,但这种事你我还见得少吗,再说这女的说不定和后面那男的才是真爱?” “滚tm的真爱!”邵逾朗咬牙切齿,“是真爱能被我一勾就勾上床!” 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真想就呼啦一下拉开移门一走了之,可是,我忍了! “****,这女人连劈两次腿,就凭那张还没长开的脸?好吧,我收回她是良家少女的话。” “我也不知道侯常风哪根筋搭错了,喜欢她都喜欢得不是他自己了。” “说实话,什么女人我没见过,但她?身上好像真没什么狐媚的气质,长得也就那样,顶多算一邻家可爱小妹妹。哎,我说,那她算是和那个男人分手了还是和你在搞地下情。” “分手了。” “分手了你还和她掺和什么劲?你这口恶气不是出了吗?” “……我其实,一直也就把她当妹妹看,平时逗逗她解解闷也挺有趣。谁知道,侯常风和她交往期间我好心办了坏事,直接导致他们分手,具体什么事你也别问,总之我是他们分手的导火线,现在搞得侯常风和我说是兄弟吧,肯定是有隔阂了,我气不打一处来。” “你意思是她和侯常风交往期间就劈腿了你?” “哥们,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刚才就说了她和侯常风交往期间劈腿了别人,后来才劈腿的我。” “你自己说你是他们分手的导火线啊,算了算了,我最烦这种复杂的男女关系了,你就和我说吧,现在,这女的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 “毛关系也没有。” “那不就完了,她和后面的那个男人也分手了,和你除了约炮什么关系都没有,大家就各过各活,各找各家啊。” “你不明白,她和那男人分手不是我本意。你也说了,她根本没那狐骚气,我和她上床后,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有种负罪感。一开始我勾引她是想让那男的知道的,可当我骗她说我再也不回来时,她挽留我的可怜样,我——,我就没忍心再报复她,本来想就这么算了,谁知道天算不如人算,还是被那男的撞见了,所以他们才分得手。” 我突然想起和齐霁分手前邵逾朗说的话:因为,我其实是个坏人……你听完我接下去说的话后就不会再为我伤心了。 这么说那天他其实是想和我摊牌的,结果却被我硬是捂住了嘴,我还说了“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坏人,只要你不走,怎么都可以”的话! 此刻,我心里真像打翻了一个五味瓶,还是全撒的那种。 “所以你打算自个儿负责到底了?” “……你满嘴跑火车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我说得都是亲眼所见啊,你现在不是俨然一副准男友的模样?” “……哎,我真tm是不是也哪根脑筋搭错了?对她就是狠不下心,放不下手。可她那样子,哪会是我的菜!” “哥们,我看你是得了心病,而且还病入膏肓了。”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邵逾朗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明明喜欢人家心里却要拼命抗拒不承认!” “……” 不要说邵逾朗了,我也是愣住了! “也不难理解,她毕竟曾经是侯常风的女人。” “绝不可能!我不过是负罪感作祟,我就是玩玩她,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那我问你,如果别的男人接近她,你会不会吃醋心里膈应?” 卫零的一句话就把邵逾朗问怂了,因为昨晚在酒吧里刚发生了一幕,凌志孝才和我说了几句话,邵逾朗的醋坛子就打翻了。我,我一直以为邵逾朗就像他说的不过是喜欢耍着我玩,难道,难道他真的喜欢我?!我刚收拾起来的五味瓶这次是碎了一地。 “要不让兄弟我帮你一把?” “行了,你别整什么幺蛾子,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邵逾朗厉声打断了卫零的话。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八十三章 卫零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眼前这个叫卫零的男人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我准备的早餐,丝毫没有拘束或是尴尬,俨然这是他家一般。是啊,都能把女人招到主人的卧室,非我这种常人所能理解。 “嗯嗯,手艺不错,你小子挺有口福的。” 邵逾朗明显黑着脸,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我还从未吃过。” “啊?”卫零抬起头,一副完全不相信的口气,“你动作也忒慢了,这么个小丫头都没搞定。” 我一听这话,连忙插嘴转开话题,“我再去给你做一份吧。” 邵逾朗按住我要起身的肩:“不用了,一会该吃午饭了,你给我做午饭吧。” “啊!啊?”敢情我还要做顿丰盛的! “还有午饭?早知道我就不吃那么多了。”卫零吧唧吧唧嘴,“怪不得你一口不吃,原来是故意的。” “我下午一点要到浦东去面试,该迟到了。”我轻声嘀咕了句。 邵逾朗搭在我肩上的手改为揽住我的后脖颈,昨晚车里的一幕突然就蹦入我的脑海,我僵直着脖子微微侧头看他,邵逾朗笑吟吟地,眼里却射出不容反狡的魄力:“乖,去给我煮个面,你不也得吃午饭吗?一会我送你过去。” 我点点头,挪到厨房开始翻箱倒柜。 “哥们,我听说你把身边的女人都遣走了,原来还留了一个,敢情是打算在走之前独宠一个啊。” 虽然隔着一个移门和饭厅,但他们的对话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传到我耳朵里,我不禁关小了哗哗的水龙头。 “没想留。”邵逾朗无情的声音让我心情一沉,果然,邵逾朗对我就没安好心。 “你不要告诉我她是你雇的佣人,打死我也不信,她刚才可完全是一副捉奸在床的架势。” “有什么好不信的,我就是雇她做佣人使唤。” “呵,邵逾朗,我认识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对女人什么态度我还不知道。”卫零嘲笑道,“我们其实都是一类人,你不过是给耍流氓披上了件冠冕堂皇的外套,你睡过的女人不会比我少吧。” “别,我和你可不是一类人,我从来不把来路不明的女人带上床。” “我找的可都是高级货,野味从来不吃的。” “本质都一样。” “行,就算你比我清高一点,但有一点我们是一致默认的吧。”卫零顿了顿,“良家妇女一概不碰。” 邵逾朗没有马上接话,什么意思?我是良家妇女?我什么时候成妇女了?! “她算不上什么良家妇女。”邵逾朗的声音就像在喉咙里滚了一圈才冒出来的。 “是是是,她太嫩,只够得上良家少女,但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 “你不会真没和她睡过?!” “……我说,我让你到上海来是和我叙旧道别的,你什么时候对我身边的女人兴趣那么大了?” “啧啧啧,有鬼,真有鬼,你该不是一不小心把人家肚子……哎呦!”卫零叫了起来,“我说笑呢,你下手怎么这么狠!” “你欠抽!” “我欠抽?你丫是看不到自己刚才一脸宠溺死人的表情,一边要关心人家吃没吃午饭,一边要担心人家面试会不会迟到,我说,你邵逾朗什么时候对女人那么细心那么体贴了?你这叫当局者迷,作为你的好兄弟,我是提醒你,你一快出国的人,别耽误了一单纯姑娘的姻缘!” “你懂个屁,她是侯常风的女人!”邵逾朗低吼道。 我呼啦一下把手中的菜扔到水池了,撑着柜台边。 “谁?侯常风?那个被女人伤得一蹶不振,跑去当兵的哥们?” “……” “她,她就是那个女人?!” “……” “完全看不出她有这能耐啊!” “你才认识她多久,一个小时而已,怎么就知道她没这能耐了?” “哥们,不对不对,听你这口气,你不会也……” “闭嘴!!” “你让我闭嘴我也得说!你缠着侯常风的前女友搞个什么劲啊,侯常风已经去当兵了,这女的和他是没可能了,你干嘛还把她拴在自己身边,除非你自个儿心里有鬼!” 我慢慢走到移门边,想听听邵逾朗究竟在盘算什么。 “她和侯常风交往的时候劈腿了其他人,分手后又和那个人快活得不得了,你说我是不是要帮侯常风出这口恶气!” “话是这么说,但这种事你我还见得少吗,再说这女的说不定和后面那男的才是真爱?” “滚tm的真爱!”邵逾朗咬牙切齿,“是真爱能被我一勾就勾上床!” 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真想就呼啦一下拉开移门一走了之,可是,我忍了! “****,这女人连劈两次腿,就凭那张还没长开的脸?好吧,我收回她是良家少女的话。” “我也不知道侯常风哪根筋搭错了,喜欢她都喜欢得不是他自己了。” “说实话,什么女人我没见过,但她?身上好像真没什么狐媚的气质,长得也就那样,顶多算一邻家可爱小妹妹。哎,我说,那她算是和那个男人分手了还是和你在搞地下情。” “分手了。” “分手了你还和她掺和什么劲?你这口恶气不是出了吗?” “……我其实,一直也就把她当妹妹看,平时逗逗她解解闷也挺有趣。谁知道,侯常风和她交往期间我好心办了坏事,直接导致他们分手,具体什么事你也别问,总之我是他们分手的导火线,现在搞得侯常风和我说是兄弟吧,肯定是有隔阂了,我气不打一处来。” “你意思是她和侯常风交往期间就劈腿了你?” “哥们,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刚才就说了她和侯常风交往期间劈腿了别人,后来才劈腿的我。” “你自己说你是他们分手的导火线啊,算了算了,我最烦这种复杂的男女关系了,你就和我说吧,现在,这女的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 “毛关系也没有。” “那不就完了,她和后面的那个男人也分手了,和你除了约炮什么关系都没有,大家就各过各活,各找各家啊。” “你不明白,她和那男人分手不是我本意。你也说了,她根本没那狐骚气,我和她上床后,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有种负罪感。一开始我勾引她是想让那男的知道的,可当我骗她说我再也不回来时,她挽留我的可怜样,我——,我就没忍心再报复她,本来想就这么算了,谁知道天算不如人算,还是被那男的撞见了,所以他们才分得手。” 我突然想起和齐霁分手前邵逾朗说的话:因为,我其实是个坏人……你听完我接下去说的话后就不会再为我伤心了。 这么说那天他其实是想和我摊牌的,结果却被我硬是捂住了嘴,我还说了“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坏人,只要你不走,怎么都可以”的话! 此刻,我心里真像打翻了一个五味瓶,还是全撒的那种。 “所以你打算自个儿负责到底了?” “……你满嘴跑火车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我说得都是亲眼所见啊,你现在不是俨然一副准男友的模样?” “……哎,我真tm是不是也哪根脑筋搭错了?对她就是狠不下心,放不下手。可她那样子,哪会是我的菜!” “哥们,我看你是得了心病,而且还病入膏肓了。”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邵逾朗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明明喜欢人家心里却要拼命抗拒不承认!” “……” 不要说邵逾朗了,我也是愣住了! “也不难理解,她毕竟曾经是侯常风的女人。” “绝不可能!我不过是负罪感作祟,我就是玩玩她,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那我问你,如果别的男人接近她,你会不会吃醋心里膈应?” 卫零的一句话就把邵逾朗问怂了,因为昨晚在酒吧里刚发生了一幕,凌志孝才和我说了几句话,邵逾朗的醋坛子就打翻了。我,我一直以为邵逾朗就像他说的不过是喜欢耍着我玩,难道,难道他真的喜欢我?!我刚收拾起来的五味瓶这次是碎了一地。 “要不让兄弟我帮你一把?” “行了,你别整什么幺蛾子,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邵逾朗厉声打断了卫零的话。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八十四章 神逻辑 当我把面端出去的时候,偷偷瞄了眼邵逾朗,他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痞坏模样,脸色凝重地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 “面好了。”我叫了声。 “放那吧。”邵逾朗的声音就像打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连头也没转动一下。 “有我的份吗?”反倒是卫零笑嘻嘻地凑上来。 “你还吃得下啊?” “怎么吃不下,你做的我都吃得下。”卫零露出标志性的轻佻笑容。 我的余光告诉我邵逾朗终于微乎其微地动了动。 吃完饭,我见邵逾朗机械地按着遥控机在看电视,就默默地拿起书包到门口穿鞋。 卫零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逾朗他一会有事,我送你去面试吧。” 我仰起头,满脸狐疑地打量卫零:没事你献什么殷勤! “我吃多了,想去消化消化。”卫零摸摸肚子还没等我回答也自顾自开始穿鞋。 “兄弟,车钥匙我拿走啦。”穿完鞋的卫零朝里面吼了声。 邵逾朗出奇的冷淡,只扬了扬下巴算是应声。难道这就是邵逾朗处理我的方式?! 卫零对上海的路似乎并不陌生,在面试时间前我到达了目的地。开车门的一刹那,背后响起了他的声音:“你什么时候结束?” 我迟疑了一下,扭过头:“应该很快吧。” “那我在楼下等你。” “等我?” “是啊,我负责送你来当然要负责送你回去。”卫零友好的微笑下让我隐隐觉得有猫腻。 “谢谢了,我面试完了不回邵逾朗那。” “回哪我都得送啊。” 卫零一再坚持让我都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于是等我面试完到达一楼,卫零正悠哉悠哉地坐在咖啡吧里喝着咖啡。 “你要什么口味?” “谢谢,不用了,我喝不惯这东西。” “除了咖啡还有果汁?” “真谢谢了,我不渴。” “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还是你习惯性对人就是这么客气?” 我瞪着眼睛谨慎地看着卫零,他却在低头抬眼间变了一副面孔:“对了,你面试顺利吗?” “啊?哦,后天就要求我上班。” “你高中毕业还是大学毕业?”卫零上下打量我。 那眼神我再清楚不过,被人觉得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已经大二了,面试的是暑期短工。” 回去的路上,我默默地看着窗外,神经却不敢有半点松懈,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祝福,你是叫祝福是吧?” “是。”我礼貌性地把头转了过来。 “你和邵逾朗认识有几年了?” 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低头开始扳指头算起来:“大概四、五年了吧。” “你觉得四、五年足够了解一个人吗?” “我对邵逾朗不了解,也不想了解。”我直接掐断了话题。 卫零却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我和邵逾朗认识有近十五年了,虽然最近三年我们身处两地,但是只要我来上海我都会去找他,他来北京也都是我招待的。” 原来卫零一直在北京待着,怪不得口音听起来不像南方人。 “他身边的女人,除了他未婚妻,剩下的都是浮云,当然也包括你。”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强作镇定地保持着冷漠的表情。 “人在离开某个地方之前都会潜意识对某些事物或者某些人产生一种留恋的情绪,而你只不过恰好是这个点出现的人而已,最终也改变不了什么。”卫零收敛起嬉笑的语气。 “这话我觉得你还是和邵逾朗说比较好,因为我根本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为了表明立场我摸出邵逾朗家的钥匙扔在车上,补充道,“顺便麻烦你和他说一句,我面试成功了,所以他那边的活另请高明吧,喏,这是大门钥匙。” 我的话和举动如预期地让卫零闭嘴了,但随后他就发出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你就是拿这态度对邵逾朗的?挺会欲拒还迎嘛,一边想着挽留他,一边又装着和他划清界限。对付邵逾朗这种有征服欲的男人,没有比到嘴边却吃不着更让他挠心的了。” “你!虽然你是邵逾朗的朋友,但我们认识才几个小时,你不觉得这么对我说话有点不妥吗?”因为我看起来小,所以好欺负吗! “不妥?哈哈哈。”卫零仰头笑起来,“女人在我眼里就是自私自利、矫揉造作、贪慕虚荣的动物,不管所表现出来的是清纯、风骚、率真还是妩媚,在我这都是一个样,你们就是想从男人身上不断地索取,索取钱,索取爱,索取权势,索取面子,你们女人要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我见他说得无比轻巧,可见他那混乱的男女关系就是这么来的。 “那你觉得我想从邵逾朗身上索取什么?” “权势和面子,你现在还用不着;看你在打工,肯定是缺钱,可是你又拒绝为他干活,说明你不想从他身上得到钱;那剩下的只有‘爱’了……”卫零扭头撇我一眼,嘴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这个,他从来不给。” 爱?!我要从邵逾朗身上索取爱!开什么玩笑!我当时有爱我的齐霁,我干嘛还要从邵逾朗身上索取! “我想,他未婚妻应该也快来了吧,赶在他出国前最后的温存。” “你是说曹心慧?”想起曹心慧我就一肚子火。 “呦,敢情你认识她,看你这表情,你们难道还交手过?够可以啊,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我黑线,卫零果然是个喜欢满嘴跑火车的人,所以他的话不用太当真。 “你放心,邵逾朗马上要出国了,我也不是傻瓜,我之前确实说了让他留下来的话,但是就如你所说,他不可能因为我的一句话就真的不走了,所以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我之前之所以说要他留下,是因为我以为他真的再也不回来了,一时鬼迷了心窍才脱口而出,现在我知道他其实是想报复我才这么说的,那我还有什么挽留他的理由,不要说理由了连借口都没有了吧。 “你真不喜欢邵逾朗?”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不喜欢你今天早上还冲到床上来一顿抽风,我看你这样子,要气成那样是该有多喜欢邵逾朗啊。” “……”我懵掉!我不能说因为我偷听到你们的谈话了啊! “我去!你比邵逾朗还会装,我自毁形象都刺激你成这样了,你还说不喜欢邵逾朗。”卫零突然猛按喇叭,“你俩可真够拧巴的,双双都死不承认喜欢对方,你以为你还有闲工夫和邵逾朗玩你猜我猜的游戏啊,你再不动作快点,邵逾朗可真和曹心慧那臭婆娘远走高飞了。” “啊?啊!”卫零的画风转变得也太快了,他到底是想让我远离邵逾朗还是接近邵逾朗啊? 我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你和曹心慧有仇?” “我说的‘自私自利、矫揉造作、贪慕虚荣’她哪条不沾边啊,邵逾朗他爸就是钻钱眼里了,居然让她成为邵逾朗的未婚妻,要我早闹翻天了。” 我突然觉得卫零怎么看得有那么点顺眼起来了。 “邵逾朗说不定也不讨厌曹心慧,否则以他的脾气好像也不至于听他爸摆布吧。” “他人不在浙江,又没说马上结婚,没了曹心慧还有刘心慧王心慧,他就是图个耳根清净,省得折腾。可是这回不一样了,这女的死乞白赖得要跟着邵逾朗一起出国,这以后的事就不好说了,万一姓曹的挺个肚子回来,邵逾朗他爸还不把他逼死。要让我叫她嫂子,我宁愿舌头烂掉!” “你这好像是典型的皇上不急太监急啊,邵逾朗又不是没脑子的人,孰重孰轻他还会不知道?” “我的姑奶奶,我作为认识邵逾朗十五年胜似亲兄弟的哥们,第一次看到他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我张着嘴不知道接什么话好。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别什么负罪感羞耻心了,之前劈过几次腿又怎么了,邵逾朗之前不也是脚踏几条船来着,谁没有不堪回首的往事啊,关键是现在,现在他就喜欢你了,你就表个态吧。” “我没有劈过几次腿!我就劈过一次腿!”劈腿!劈腿!说的和家常便饭一样。 “行行行,那我问你,你唯一劈腿的这次是不是劈了邵逾朗?” “……是。” “那不就完了。”卫零激动得又一按喇叭,“这说明什么啊,说明你即使在有男朋友的情况下还是和邵逾朗好了,你真正喜欢的就是邵逾朗啊!” 天!什么神逻辑!卫零,我真的给你跪了! 第八十五章 不想承认 晚上我约了田小帅吃饭,主要为了答谢他介绍工作给我。田小帅说要吃夜排档,我说:“你好歹也介绍了两份工作给我,我怎么也得找个饭店请你吃顿饭。” 田小帅说:“不打紧,我就爱吃夜排档。” 结果跑到夜排档一看,原来他另有所图。 “哎,你说那个老板娘正不正?” “正是正,可是看上去比你年纪大啊。” “这你就不懂了,女人年纪大点才有女人味,才懂得疼人。” “你不会也喜欢过蓝姐吧?” “嘿嘿嘿。”田小帅坏笑起来,“这也被你看出来了。” “你自己不是说喜欢有女人味的女人嘛,我觉得蓝姐是我见过的女人里最有女人味的。” “可惜啊,不知便宜了哪个羊羔崽子。你知道吗……”田小帅凑了过来,“蓝姐居然打算把孩子生下来了。” “啊?你不是说她小产了吗。” “我分明是这么听到的,可是你没发现蓝姐回来以后,仪态举止服装打扮和之前都不一样了吗?” 我点点头,服装打扮方面我确实也注意到了。 “用不了几个月就会显怀了,说不定蓝姐为了避人耳目跑回老家生产也说不定。” “难道蓝姐打算自己一个人把小孩养大?” “这我就不知道了,哎,我的女神啊,就这么byebye了。”田小帅虽然一脸伤感样可我却没看出多少失恋的成分。 “小伙子,你点什么?”闲聊间已经排到我们了。 “美女,给我来十根羊肉串,十根鸡肉串,十根……”田小帅见了老板娘瞬间脸色就阴转晴了,一口气报出了一大堆东西,末了扭头问我,“你是不是还要加点东西?” 我连忙摇头,迅速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了老板娘。 “老板娘刚才的眼神是不是误会我是个小白脸了?”田小帅边吃肉串边看我。 “你想多了。” “我要是天天来光顾,她是不是会记得我?” “记不记得你我不敢保证,拉肚子进医院我是敢保证的。” “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要是拉肚子进医院她是不是该来医院探望我?” “作死。”我撇过头自顾自继续吃。 “对了,最近怎么不见你的贴身保镖来酒吧了。” “咳咳。”我差点被肉串噎着,哎,我曾经那么爱的齐霁居然就这样和他分手了。 “怎么了,吵架了?”田小帅打开一罐啤酒,“你俩看起来不像是会为了鸡毛蒜皮事情吵架的情侣啊。” 真被田小帅说中了,我和齐霁要么不吵架,一吵架就是惊天动地的事。 “呦,看你这表情,挺严重啊!” 我心里堵得慌,也拿起一罐啤酒“啪”得打开,猛罐两口。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恋爱么总归要吵架的。” 这两天我一直在压抑自己想起齐霁的情绪,齐霁那天发疯似的破口大骂的样子我一想起来就胸口痛,我居然如此深深地伤害了爱我的齐霁,当时我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我真的一片糊涂。 “你说,人有没有可能同时爱上两个人?” “啊?!”田小帅一惊,“齐霁出轨了?” “不是他。” “啊?!”这回田小帅嘴巴张得更大了,他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我,“怎么可能?你?!” 我叹了口气:“我问你,精神出轨和身体出轨哪个更严重?” “这就不好说了,女人容易精神出轨,男人容易身体出轨。你难道真的精神出轨了?” “你为什么觉得我说的是精神出轨?” “你刚才不是问我可不可能同时爱上两个人嘛?”田小帅叫起来,“不会吧!你难道是身体出轨!!你知道吗,女人只要是身体出轨必定是精神先出轨!” 我直愣愣地看着田小帅的瞳孔从惊讶变为惊恐,我真的对齐霁犯下滔天大罪了!!我难道真的爱上邵逾朗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啊!!! “我,我是不是个很差劲的人?”我不知说什么好。 “齐霁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还会喜欢上别人呢?” “我就是不知道啊,我没觉得我喜欢他,我喜欢的人一直是齐霁啊。”我哭丧着脸。 “那你怎么能和那个男的……” “我稀里糊涂就那样了,我也不知道,哎,我骨子里一定是那种坏女人。” “我真服了你了,你是不是被那个男人下药了啊?” “下药?” “就是那种******药,然后糊里糊涂就被……” “不是,当时我脑子是清楚的。” “清楚怎么能做对不起齐霁的事呢?” “我……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啊。”我咬咬下唇,“女人真的如果身体出轨就表示精神已经出轨吗?” “绝大部分是。” “那就是说我也可能只是单纯的身体出轨啰。” “祝福,单纯的身体出轨表示什么啊,你觉得你是对那种事毫无下限的人吗!” 我听完更懊恼了,我真不想承认我喜欢邵逾朗啊,我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那个人难道是个渣男?你这么不想承认喜欢对方。” “哎——”我端起啤酒又往嘴里倒了几口。 “你把事情经过说出来听听,我给你分析分析。” 我低着头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怎么说,我根本不习惯向别人吐露自己的心声,况且这又是那么难以启齿的事。 “难道那人我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那就更好说了,这样吧,你就说你对他到底什么感觉,我帮你分析分析你到底喜不喜欢对方?” 我又猛喝了几口啤酒,眼见一罐啤酒就要见底,从小到大我都没喝过这么多酒,可是这一刻,我就想把自己灌晕乎了,仿佛只有意识不是太清楚才能开口说我和邵逾朗的事。 “我和他怎么说呢,根本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个人。他狡猾我单纯,他玩世不恭我老实规矩。他女人一大堆,我在他眼里就是个未成年少女。我一直都把他当哥哥来看,不对,不是哥哥,是个危险的男人来看,所以我对他都是避而远之。” “那他呢?如果只把你当未成年少女看,不可能和你那个吧。” “我,我也不知道啊,一直一直我都是觉得他把我当妹妹看的,虽然偶尔有调戏我一下但都点到为止,而且他之前还撮合我和其他男生在一起。” “那也不一定,有时候一个男人对妹妹的感情是会变的,你不是说他还会调戏你吗?” “我觉得他就是玩心重,拿我寻开心而已。” “那我问你,他怎么调戏你了,有和你到接吻的程度吗?” 这——,让我想想,邵逾朗第一次强吻我是在什么时候? 我记得那是几个月前我第一次去他家,我以为照片是他发的,然后去找他确认此事,结果发现发照片的人原来是侯常风,然后我在他家睡着了,醒来后又被邵逾朗调戏了一把,我激他“雷声大雨点小”,结果……!!! 照这个说法,是我先招的邵逾朗!!如果不是我激他,他根本不会强吻我!!!! “看样子是有了,你会不会反应太迟钝了一点,一个男人再怎么把一个女人当妹妹看,也不会亲对方吧?” “……那要是我,我先暗示对方,对方才亲了我呢?”我小心翼翼问了句。 “卧槽,你这还不叫喜欢人家!” “我,我当时只是调侃他老是对我‘雷声大雨点小’,谁知道他听了就,就吻我了啊。”我的两道眉快拧成了麻花。 “我真是服了你,你对那种玩世不恭的男人怎么能说那种话嘛,你当男人都和曹智一样啊,对喜欢的女人连话都不敢说,你这是摆明了挑衅人家,对方不亲你才怪呢。” “曹智哥哥……” “哎,我们今天说的不是曹智。”田小帅打断了我的话,“那后来呢,你们又是怎么走到一块的?” “我们从来就没有走到一块过。” “行行行,我的意思是,不可能他就亲了下你,你们就滚床单了吧,你不可能是那么随便的人。” “哎,后来,自从我们有了第一次亲吻,不对是他强吻了我,他就开始有点肆无忌惮无所顾忌起来。” “当然了,这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对方明显是个高手,你肯定不是他对手,然后你就这么被洗脑了,慢慢觉得他其实也不错。” “哎,我以前其实挺畏惧他的,他这个人太高深莫测,我不敢轻易得罪他,可是越不想得罪就偏偏这么倒霉得得罪了,结果他骗我说他出国后再也不回来了,我一个不忍心就挽留了他,结果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稀里糊涂就和他一夜情了。” 第八十六章 种在心底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啥?你说你挽留他?有没有搞错,你不但挑衅对方还挽留人家,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你不是稀里糊涂,你是有预谋地勾引人家知不知道!!” 我彻底呆掉了,怎么连田小帅也这么说! “不是啊,他是骗我说他再也不会来了,我才挽留的他,你想当你知道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一个人的时候,难道你不会挽留一下吗?” “拜托,你和那男的什么关系啊,又不是情侣有什么好挽留的!” “……”我木讷地张张嘴,“没有朋友之间的挽留吗?” “朋友之间,虽然不舍但是只有一路顺风的送别。”田小帅敲敲我脑门,“祝福啊祝福,你准是老早就喜欢人家了,在你还没发觉的时候,他,那个男人,已经在你心里了,但是因为有齐霁,所以没有被激发出来。现在,这个男人主动来撩拨你了,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你铁定是喜欢他的,否则不会挽留他,不会和他滚床单!” “!!……” “祝福,不是我说你,你真的完蛋了,人家没拿真心对你你自己已经陷进去了。来来来,还是喝口酒压压惊。”田小帅说着又开了一罐啤酒推到我面前。 田小帅一定是搞错了,他不了解情况所以才会这么说,邵逾朗怎么可能老早就种在我心底,我一直一直都是喜欢齐霁的!! “那现在齐霁是什么态度?和你冷战?他怎么就知道你俩的事了?” “被他撞见了。” “卧槽,这么狗血,当场被逮到!” “不是啦!”我斜了田小帅一眼,他到底是给我排忧解难还是看好戏的,“我和他说一夜情的时候被齐霁听到了。” “齐霁可真够能忍的。” “他怎么能忍,当场就和我分手了。” “啊!你们就这么分了?” “还能怎样。”我拿起啤酒喝了一大口,“我对不起齐霁,真对不起他,他对我全心全意,那么好。” 我不敢和田小帅说,齐霁之前已经原谅了我一次,虽然那次是我们之间误会了,但是以他清高的个性能原谅我一次该是多么挣扎的事,而这一次却是证据确凿,齐霁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原谅我了,这辈子都是不可能了!想着想着,伤感的情绪又冒了出来:“我和他好不容易走在一起,好日子没过多久,就这么分了,我还成了千古罪人。我也怨不得别人,我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对齐霁到底是后悔成分多还是愧疚成分多?” “愧疚!真的,打心底里愧疚!” “哎,祝福,作为朋友我只能对你说自求多福了。齐霁,你是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了,况且我看你也没那心。” 我听田小帅语气不对,侧目:“什么意思?” “你对齐霁愧疚多于后悔,说明你只是觉得辜负了齐霁的一片真心,但是并没有后悔挽留那个人。” “我后悔啦,我怎么没有后悔,我要知道他是为了报复才骗了我,我能挽留他!” “你不懂‘患难见真情’这句话吗,就因为他和你说了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了,你才会挽留他啊,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你出言挽留这就足以说明他在你心中的分量。” “……” “你想想啊,你自己都说把他当男人看而不是哥哥看,说明你潜意识里是希望被他关注的,你之所以逃避,是因为你觉得你们不可能,你自我保护意识在作祟,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主动来接近你,把你当一个女人而不是妹妹来对待,你对他爱情的种子自然就在心底萌发了,所以挽留他不是因为你把他当哥哥当朋友看,而是因为你喜欢他,不希望他走。” “田小帅,你大学学什么专业的啊?” “害怕了吧,内心被我剖析得底朝天了吧,眼前豁然开朗了吧,告诉你,别看哥现在混成这样,哥大学时辅修的可是心理学。” “那你主修什么?” “工商管理啊,我的事业目标是开一家自己的酒吧或者咖啡店。”田小帅话锋一转,“你别扯开话题啊,我现在说的可是你的事。” “我的事就是这样啊,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还没说那男的在知道你和齐霁分手后是什么态度呢?是不是报复成功立马给你脸色看了?” “是啊,我也觉得应该是这个态度才对,可是他并没有,反而对我非常,哎怎么说呢,就是一反常态,对我出奇好。” “咦?这男的也够可以啊,他不会是拿着报复的幌子来接近你吧。” “不可能,你是不了解他,他一直就是几个女人同时交往,而且这些女人各个都挺成熟性感的,相互之间还不避讳,他就是那种典型的花花公子哥,不迎不拒不追的三不男人,你说这样的人除了报复还有什么理由接近我。” “他也许大鱼大肉吃多了,想尝尝你这种青菜萝卜了呢。” 我沉思了一下,继续说:“我其实有偷听到他和他哥们的对话,他说他和我那个后有负罪感,也后悔让我和齐霁分手,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他还说对我就是狠不下心,放不下手。” “靠!”田小帅一拍大腿,“我刚才说什么来着,一个男人对妹妹的感情是会变的。他纵然一开始想报复你,可后来就发现对你有了异样情绪,一个不迎不拒不追的人为什么要迎合你,对你好,那只能表示他喜欢你!” 田小帅说的这点和卫零当时说邵逾朗时如出一辙,难道邵逾朗真的喜欢我,我们是互相喜欢?怎么想都觉得哪里有点怪,有点不对劲! “他喜欢我,我知道啊,他也不止一次对我表示过,可每次都是嬉皮笑脸的,我觉得那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田小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和你表过白,滚过床单,现在又对你百般好,你说这不是男女之爱是什么,祝福,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知道,你和他在一起时属于名不正言不顺,你心里对齐霁有愧疚,可是这并不能否认你喜欢他,他喜欢你的事实!” 老天,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呢,我真没法接受这个事实啊! “呐,就算你们两情相悦,我还是得提醒你,趁现在还没陷得太深,早点悬崖勒马。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既然是个花花公子,那必然不可能把感情长时间的停留在一个女人身上,况且他又要出国,你们相隔万里,他身边的诱惑太多,你最后就是被甩的命。” “我本来就没想和他好。” “那最好了,那种男人你还是少接触为妙,不实在也不适合你。倒是齐霁,可惜了。” 等我回到寝室已经过了晚上九点半,宿管阿姨探出头来:“小祝,有人给你捎了东西。” 捎东西?莫不是曹睿这么快回来了,从老家捎来东西。 可我一打开就傻眼了,这不是之前邵逾朗要给我的东西吗,除了这些里面居然还多了一床凉席和凉枕,他这是什么意思,让我没有借口去他家吗?哼,我还不稀罕去! 我把凉席展开用水擦了擦凉阳台上吹干,然后又打开那台迷你电扇,在这个沉闷的夏天里,虽然电扇吹出的风也是热的,但有总比没强。我寻思了片刻,决定还是给邵逾朗发条感谢的短信,收了人家的东西不道谢那是人品的问题。 短信发出没一会,我正准备洗澡,手机突然响了,我一瞅,要死,居然是邵逾朗!我就是不想和他电话才发的短信啊,他怎么反到打过来了,我是接还是不接呢? 我还在纠结,铃声停了,我舒了口气,转身要去洗手间,铃声又刺耳地响了起来,还是邵逾朗,看样子我不接他是不会罢休的。 电话通了,我俩居然谁也没开口。 “咳。”电话那头的邵逾朗终于轻咳了一声,“这么晚,你没接电话,我以为出了什么事?” 这算是他连续给我电话的解释吗? “我正准备洗洗睡了。” “哦。”邵逾朗停顿了几秒,“席子用了吗?大小合不合适?” “挺合适的,谢谢你。” “你好像对我太客气了吧,我电话你是想告诉你明天不用过来了,我一早要和卫零出去。” 搞半天,卫零没把我的话转述给邵逾朗啊!!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八十七章 另一种表白 “晚上我来接你吃饭。”邵逾朗说得理所应当,我却分外别扭。 “吃饭?为什么要吃饭?” “你这是什么话,是人不都得吃饭吗。”邵逾朗的声调高了高。 “不,不是,我是想说你,你为什么要和我吃饭?”今天下午你还拿冷屁股对我啊。 “怎么,我就不能和你吃饭了?”邵逾朗明显不悦。 “吃吃吃。”邵逾朗一不高兴我就立马歇菜了,真没出息。 晚上邵逾朗来接我的时候穿得出奇隆重,大背头,白衬衫,打着领结,脚上皮鞋蹭亮,我再低头看看我自己,皱巴巴的裤子,领口洗得卷边的t恤,我们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邵逾朗好像并没有对我的穿着表示异议,但我很快知道,他不是没异议,而是早料到,因为他并没有把我直接带到吃饭的地方,而是进入了一家时装店。 “把她从里到外都换了,搭一套和我这身配的就行。”邵逾朗把我推给了销售小姐。 “哎,邵逾朗,我只说陪你吃饭。”我抗议。 “乖。”邵逾朗突然轻拍一下我的屁股,“我是怕一会去餐厅你被赶出来。” “就吃个晚饭,你需要这么兴师动众吗?”我看看身上那套高龄露肩蕾丝小洋装嘀咕道,“你就不能找个平民一点的地方吃吗?” “曹心慧来了。” “……”我一时没消化,她来了和我们吃饭有什么关系? “今天我们参加的是晚宴,她也在场。”邵逾朗简单的解释了下。 “晚宴!我为什么要去?” “你又不是第一次做我女伴。”邵逾朗边开车边瞟我一眼,带着揶揄的笑。 我不想去!不想去!我在心里呐喊。 “别撅着张嘴了,算我没有事先和你说。”邵逾朗哄我道,“说了你能来吗!” “邵逾朗,你不会是脑子被驴踢了吧,曹心慧在,你让我做你女伴?!”我叫起来,“邵逾朗,告诉你,我已经受够了,我不想再被卷入到你们任何人当中去!停车!我要下车!” 邵逾朗一个打弯,把车停在了路边。我以为他是良心发现要放我下去,结果发现他把门给锁了,我扭头怒气冲冲地看他,却被他震慑性的目光看孬了,邵逾朗只要脸一沉,我就会莫名得害怕,原本的气势汹汹也变了调:“我,我的意思是……” 邵逾朗“啪”得一下解开保险带,我就像只惊弓之鸟般抖动了下。 “你就那么怕我?”邵逾朗的手臂搭到了我的椅背上,这一次,保险带就在刚才已经被我解开,我没有任何可以抓附的东西,只能揪着身上的裙子。谁知道,邵逾朗居然把手覆到了我的手上:“我是不是让你又爱又怕?” 我瞬间僵化了,低着头,眼睛死死地盯着邵逾朗的手,连大气也不敢出。 邵逾朗有力的大手慢慢对我施压,我感到手心的肉都被挤一块了,不得不松了松手,邵逾朗趁机把我的手指扳开,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我的手心里这会肯定汗哒哒地都是汗,那都是虚汗,被吓出来的。邵逾朗的手不但有力而且厚实,热乎乎地像个烫婆子包裹着我。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手这么糙?”邵逾朗没来由的一句。 我楞了一下,开口道,“你以为我都和上海小姑娘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吗?” “你好歹用护手霜涂涂啊,糙成这样我都以为自己在摸一个男人的手。” 我一把无名火搜得一下烧了起来,猛地抽出手,没好气地回道:“我手糙怎么了,我的手又不是专门给你摸的!” 邵逾朗噗呲一下,低头乐了,一扫刚才的骇人气势,我也忍不住舒了口气。 “小不点,你怎么这么可爱。”邵逾朗搭在后背的手突然伸到我脸颊上轻刮了一下,“你怕我的时候也可爱,气我的时候也可爱,但我更喜欢你气我的样子。” 说完,邵逾朗顺势在我脸上捏了一下:“你气我,我就当你在和我撒娇。” 我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也没办法把眼前这个满眼腻歪劲,笑都爬到耳根的男人和邵逾朗划上等号。 “我,我从来不撒娇,也不知道撒娇是怎么回事。” “那我是不是该特高兴啊,你的撒娇都给了我。” “……我都说了,我不会撒娇!”我板起脸。 “你叫我‘逾朗哥哥’的时候,难道没在和我撒娇?”邵逾朗眯起眼睛,扑闪扑闪的。 “我以后不叫总可以了吧。” “行。” 我没想到这次邵逾朗居然没有和我绕弯,可他接下去的一句话却把我呛得半死。 “以后改口叫‘老公’就行。” 对付无赖的办法就是不要和他搭腔,所以我选择沉默。 显然我低估了邵逾朗的无赖本质,他不依不饶地说:“来,现在叫一声我听听,顺不顺耳?” “你让曹心慧叫去!”我顶了他一句。 没想到这一句却让邵逾朗瞬间变了脸,他猛地用手肘掐住我的脖子拉向自己,我条件反射地想去拉车门把,结果身子一歪,后脑勺就这么撞在了他的锁骨上,邵逾朗的脸就在咫尺,他热乎乎的气息扑我半边脸:“我就想听你叫!” “我才不叫!”我用力想扳他掐在我脖子上的手臂,“我为什么要叫!” “叫不叫!不叫我亲你了!”邵逾朗说着嘴唇就贴到了我的脸上。 我原本抓着邵逾朗手臂的手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邵逾朗的力气对付我真是搓搓有余,他另一只手立马就把我的手拉开了,火热的嘴唇落在我的嘴角上,眼见就要亲上来了。突然,车窗响起了“笃笃笃”的声音。我和邵逾朗都是一愣,一瞥窗外,居然是交警! 邵逾朗放开我,摇下车窗。 “你们走不走?这儿不能停车。” “马上就走。”邵逾朗边打招呼边重新发动了车子。 “等一下。”交警突然伸手挡住缓缓上升的车窗。 我吓了一跳,以为交警看出了什么端倪,正一脸尴尬,交警却指着安全带说:“你好,麻烦请系好安全带。” “哥,不好意思,我媳妇刚怀孕,刚才害喜了,放开安全带喘喘气,马上就系上。” !!!邵逾朗你在乱说什么!!! 我的脸已经不是能用尴尬来形容,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紫一阵,直到邵逾朗把车子开上高架也没缓过劲来。 “你不用反应那么大吧,你不愿叫我老公也就算了,我才叫一声‘媳妇’你就受不了了。”邵逾朗耻笑道。 “那是重点吗!找借口也没你这么瞎编的吧!” “原来‘媳妇’不是重点,那我以后就这么叫你了。” “邵逾朗!!”我几乎是吼了起来。 “你这么不乐意听啊。” 车子开了一会,我突然想起我本来准备要下车的啊,怎么被邵逾朗又忽悠去参加晚宴了,于是开口道:“我真不想和你去。” 这回我放低了姿态,没有半点激怒邵逾朗的语气:“曹心慧要是看到我,肯定要和我掐架,你总不想我当场失态吧,那多给你丢脸啊。” “她不敢。” “她当面不敢背地里肯定给我穿小鞋啊,上次在别墅,当着你的面她说和我用一个房间,结果我行李还没放下,她就把我从后门打发走了。” “还有这事?” “哼,我才不相信你不知道这事,我想起来就有气,曹心慧说要和我一个房间的时候你为什么说没意见,你要是有意见我能受曹心慧的气!” “我真不知道,她怎么气你了?”邵逾朗伸手摸摸我的头发,我脖子一扭避开了。 “哼,不想说!说了就有气!”我真的生气了,曹心慧甩钱在我脸上的嘴脸我这辈子不会忘记! “小不点,别怄气了,我不问了。”邵逾朗难得温柔地继续哄我,“要不我给你赔不是?” 我一听他这么说更来气了:“曹心慧有错你帮她赔什么不是!” “我要是能回去,肯定抽自己两嘴巴子。” 邵逾朗突然低吼的声音震得我胸口狂跳:“我tm要知道现在这么在乎你,早把你办了,还能有侯常风、齐霁什么事!!” 我的心脏已经从胸口跳到了喉咙口,浑身燃烧起一把熊熊大火,连呼吸也仿佛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听过侯常风的“我爱你”,经历过对齐霁的失而复得,却远远没有邵逾朗这一句震怒的表白来得夺人心魂,仿佛我仅有的一丝残破的自尊,一丝不愿承认的抵抗,都瞬间灰飞烟灭了。 第八十八章 喜欢和离开的原因 我终于意识到一个可怕的现实,田小帅说我很早以前就喜欢上邵逾朗,也许真的没错。 当初我之所以会认为自己喜欢侯常风是因为侯常风身上有邵逾朗的影子,那种霸气外露的洒脱犹如一道强光照进我心底,当侯常风没有了霸气,自然在我心里也留不住了。 我是那种不到关键时刻不被人推一把就会按部不动的人,齐霁不是那种善于推助别人的人,他一有心思只会用冷战来解决,和他相处需要我不断地改变自己去迎合他,而我显然已经对这样的自己感到累了。 我内心其实渴望有个强壮的、霸气的男人来镇压我,那种一下就击垮我坚实躯壳探到我内心柔软的男人。我之所以有时会觉得邵逾朗可怕,并不是我真的惧怕他,而是他常常能把我内心的柔软挑拨出来,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柔软,所以拼命地抗拒他。 “邵逾朗,你是不是喜欢我?” “废话!” “我说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你以前就爱逗我玩,说喜欢我,我哪知道你现在是不是也一样在逗我?” “要不是我现在在开车,我tm真想把你捋过来亲两口!” 邵逾朗虽然爆着粗口,可我心里像灌了蜜,甜滋滋的。 “你不是说还要报复我吗?” “卫零没把你洗脑成功啊,还是你故意挤兑我?” “不是你自己说还没报复完我吗?” “甜蜜的报复,你懂吗?” “啥?!” “我要不这么说,你能乖乖受我摆布?我要不这么说,怎么能把你栓在身边!” “……” “我就想欺负你,气你,看你可怜兮兮的表情,享受你向我求饶的模样,我心里特别爽。” 邵逾朗明明和卫零说因为看到我可怜的样子不忍心报复我,在我面前却换了说辞,老狐狸本质一点没变。 “你要是欺负我得那么爽,刚才为什么要承认喜欢我?你昨天明明甩脸子不搭理我的,你要是今天不来找我,我保证你出国前都不会去你那一次!” “就知道你会这样。” “……”什么意思!我气鼓鼓地看着他。 “所以我故意把东西送你寝室了,我猜准了你会联系我。” “我就算再不待见你,你送我东西我总得礼貌性地感谢你吧。” “你真不想再见我啊?”邵逾朗斜睨我一眼,脸色虽然冷着,语气中却透着点埋怨的味道,“你不是因为我给你台阶下所以才联系我的吗?” “我连电话都没打你,就发了短信,你说我想不想见你!” 邵逾朗脸色更寒了,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刚才到现在,就我一个劲在表白,你丫好像都没说喜欢我吧。” “我要说了,你能老实告诉我你突然转性的原因吗?” 我以为昨天邵逾朗对我态度冷淡是因为他要和我划清界限,他不过是同情我才没有继续报复我,而不是喜欢我才对我那样,结果没想到,邵逾朗真如卫零和田小帅所说对我的感觉变了味。但是,单纯是因为喜欢我才对我表白吗?我不相信原因仅仅如此,因为即使不表白邵逾朗也可以继续拿“报复”做借口要挟我在他身边待着。 “你真想知道原因啊?”原本还冰霜着脸的邵逾朗突然浮现出一丝邪魅的笑容,看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想知道。”我断然回绝,他那一笑准没好事。 “行啊,你不乐意听我就不说了,可你表白我的话我可是很乐意听的。” “有劲吗,有些话又不是非说不可。” “哎,我真是命苦啊,我想说的你不乐意听,我想听的你又不乐意说。”邵逾朗无病呻吟起来,“你现在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反正你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我总有法子让你说。” 说话间,车子已经缓缓驶入了饭店的入口。 “邵逾朗!”我警觉地叫起来,“你干嘛非拖我去?” “卫零难道没和你说曹心慧的事?”邵逾朗慢慢把车子倒入车位。 “你是说她要跟着你出国的事吗?” “你难道希望我顶着她未婚夫的名头和你在一起?”邵逾朗把车熄了火,但没有马上下车的意思。 说实话,我觉得我和邵逾朗也是没前途没未来的命运,他就算甩掉了曹心慧,最终还是会属于其他女人。 “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心里真这么想?”邵逾朗带着丝不悦,提了提声调,“我可不希望这样!我喜欢你不是随便说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只要乖乖地在我身边待着,一切荆棘万难我都会给你劈开!” 邵逾朗坚定坚实的话语字字打在我的心坎上,我彻底明白了,这就是我喜欢他的原因,这就是我没有和齐霁走下去的原因。 曾经,我也和齐霁说过我们没有未来,可是齐霁却回答我:我们这么年轻,未来太遥远。 当我在飘忽不定犹豫不决的时候,齐霁并没有给我他可以依靠的讯息,我和齐霁在一起时永远处在没有安全感的状态,不管是之前他忽远忽近的态度,还是之后我们真正在一起时我时刻的提心吊胆,我始终无法在齐霁身上找到我要的安稳感觉。 也许齐霁还太年轻,他严厉的家教让他不能给我任何承诺,他终究要在他父母的庇护下成长,而邵逾朗却不同,暂且不论他是否能真正给我安心,但至少他的态度让我非常的感动,感动得都想哭了。 “怎么了?”邵逾朗探过身子,抬起我的脸,微微一怔,目光顿时柔化了许多,“哎,你就会拿这副小可怜样对付我,你要是真不想去……呃!” 邵逾朗的后半句话被我吞没了…… 我其实根本没注意邵逾朗说了什么,我只看到他那张刚毅的薄唇一张一合,让我忍不住吞咽口水,让我恍惚得想堵住他…… 然后,我不由自主就闭上眼睛付诸行动了…… 当我的嘴唇接触到邵逾朗的一刹那,心里突然冒出一句:就是这个感觉,太喜欢了。我伸手勾住邵逾朗的脖子,用力拉近彼此,很快我就得到邵逾朗的回应,没有缠绵悱恻,没有和风细雨,只有狂风暴雨般的掠夺,我的主动顷刻被颠覆。 我从来不知道人的舌头是那么敏感的器官,上面分布的每个细胞仿佛都被邵逾朗挑起;我也不知道人的舌头可以是那么灵巧的器官,邵逾朗不仅拂过了我口腔的每个角落还勾带着我的一起翻搅…… 残存的空气都用尽后,我们的双唇才分开,可是邵逾朗并没有离开太远,他粗重热乎的呼吸一下下喷在我脸上,我也同样回敬他。 邵逾朗的手搭在我的后颈上,一使劲,我们的唇近在咫尺,只要一噘嘴又能碰一块了。 “我tm爱死你了,你爱不爱我?” “不爱。”我笑起来,故意气他。 “到底爱不爱?”邵逾朗另一只手猛戳我腰肢。 我像蚯蚓一样扭起来,嘴上却不松口:“就不爱,就不爱。” 邵逾朗见状原本按着我后颈的手也开始挠痒:“不爱你还主动亲我,不爱你刚才还那么享受。” 就在我们嬉笑纠缠时,车前突然闪出一个黑影。 我吓得一下把邵逾朗按回座位上,当我看清对方是谁时,才松了口气。 卫零双手环胸,别有滋味地注视着我们。我下车,有点尴尬地拉拉裙摆。 “呦,这么快好上了,敢情没我什么事了。”卫零上下打量了我一会,眼睛眯了眯,刚要继续开贫就被邵逾朗从我身边拉开了。 “嫂子是你这么看的吗?”邵逾朗不轻不重的话落在卫零的耳朵里。 卫零也不恼,脸上堆起一个暧昧的笑容:“哥们,你行啊,这么块璞玉也能被你发现。” 我脸一红,不由拽住邵逾朗的衣角,邵逾朗似乎感应到我的害羞,顺势把我往怀里搂。 “行了行了,别虐我这条单身狗了。你们一会回家有大把时间恩爱,现在先说说怎么对付曹心慧吧。” “不用对付,直接摊牌。”邵逾朗说得铿锵有力。 “啥?你带上她就算直接摊牌?有没有搞错,你身边女人又没断过,曹心慧哪会放眼里。” “她不一样。” 我不一样?我有什么不一样!我疑惑地抬起头。 邵逾朗低头看我一眼,就这一眼看得我春心荡漾,脸犯桃花,忍不住搂紧了他。邵逾朗也偷偷在我腰上使劲,美得我不由嘴角上扬。 某人却看不下去了:“哎哎哎,你们这么眉来眼去的存心给我添堵啊。” “不乐意自个儿找个去。”邵逾朗回他一句。 “别介,我可受不了这腻歪劲。”卫零摆摆手,“说正经的,她有什么不一样?” “曹心慧对她早有顾忌,这种公开场合我不带她却带着祝福,她定能猜出一二,而她又是极好面子的人,你只要在旁边煽风点火一下,不用我开口提分手,她就会抢先和别人说我们已经分手。” 我有点惊讶:“你不是说你不知道曹心慧欺负我吗?” 邵逾朗突然贴到我耳边轻声道:“我不想承认当初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没保护好。” 我的惊讶变为震惊,能让不可一世的邵逾朗说出这番低头的话…… 他,他真的有那么爱我?! 第八十九章 神逻辑到神助攻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曹心慧再次见到我的刹那是晃神的,像是有点不相信我怎么取代她的位置坐到邵逾朗身边。 邵逾朗连正眼也没瞧她,一个劲地在给我夹菜,我眼前的盘子很快堆成了山。我瞅了邵逾朗一眼,他朝我努努嘴示意我多吃点。这时,服务员正好把一大碗中药鸡汤端了上来了,邵逾朗掰下个鸡腿,细细地把肉剔下来装在自己的碗里,然后放到我面前。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邵逾朗也为我做过同样的事,那个时候他还在极力撮合我和侯常风,甚至故意让齐霁出丑,难道……那个时候邵逾朗就已经不知不觉喜欢上我了? “不喜欢吃?”邵逾朗见我不动筷,问道。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把肉剔下来?” “啊?”邵逾朗没料到我会这么问,想了一下笑道,“怕你吃相太难看给我丢脸。” 邵逾朗的玩笑话并没有让我笑起来,我继续问道:“你记不记得你以前也做过同样的事?” 邵逾朗愣了一下,我以为他真不记得了,心气儿刚往下沉,就听见他悄无声息地把手伸到我的大腿内侧拧了一把,坏笑道:“你记性怎么那么好,再翻下去,我老账都给你兜出来了,让我以后还怎么活。” 我盯着邵逾朗的脸细细探究了一番,还是那张玩世不恭的脸,还是那副占了便宜就得瑟的表情,但是似乎和以前的他又有点不一样,难道是我的心态改变了吗? 以前看他总觉得他在用眼睛用语言对我耍流氓,我是打心底里讨厌。可现在看他,即便他用行动在对我做着耍流氓的事,可我心里却一点也不排斥,甚至还有那么点****的感觉,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变味了。 邵逾朗是何等的老狐狸,他立马从我的眼神里读到了变化,那张坏笑的脸慢慢移到我耳侧,呼呼地热气直吹我耳朵:“你是不是想我了?” 我早已经不是那个不谙世事,被他骗着看***的小女孩了。他那么一说,我立马脸就烧了起来。 邵逾朗轻舔了一下我的耳垂:“老子晚上伺候你,保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你真下流。”我忍不住锤了下他的小腹。 “哎哎,小心点,别打歪了,否则晚上不能用了。” 我听了更羞了,又拿他没撤,只能气鼓鼓地瞪他。 “你看,你还说你不会撒娇。” “我哪有撒娇!” “你看着我的娇嗔样都能让我硬了,不信你摸摸。”邵逾朗说着来抓我的手。 我猛地挣脱了。以前只觉得邵逾朗说话是脸皮厚,没想到他才发挥了三四成,这真要没脸没皮起来,完全招架不住。他以前对其他女人也是如此吗? 我们在桌子底下暗自拉扯,卫零那边像是接到了讯息,他用不高不低,我们正好能听见的声音问一旁的曹心慧:“慧慧,那女的是谁啊?真tm骚。” 我黑线:好你个卫零,让你煽个风点个火,也没必要这么诋毁我吧! “邵逾朗周围的骚狐狸多了去了。”曹心慧嘴上这么说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 “这种场合邵逾朗居然不把你带在身边,也太不把你放眼里了吧。你要是还无动于衷,他准看死你,以后还不骑到你头上。” 曹心慧咬了咬下唇没说话。 “也就你能够忍,要我早和他掰了,邵逾朗有什么好,不就是长得帅点,家里多几张钱吗,你又不缺钱,有钱了还怕没有帅男人,找个听话的比老在外面给你插彩旗的强吧。”卫零说得绘声绘色,“再说,这一会寿星来了,你脸往哪搁啊。” “……” “与其被人看笑话,不如先发制人,这要是被人拿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多丢份儿。你曹心慧是什么人啊,甩个男人还不和扔个包似的。” 看着曹心慧愤恨的眼神渐渐转为冷漠,我心想:要在古代,这卫零准是一等一的说客,真想把他介绍给田小帅认识,这两人碰到一快,该多电光火石啊。 正说着,这次晚宴的主人到我们这桌来敬酒了。此人我稍微有点印象,和邵逾朗他们打过球,因为常年剔着极短的板寸,脑袋像个卤蛋,所以大家都叫他“弹头”。 “来来来,兄弟我就敬大家一杯。”弹头一到我们桌就自罐了一杯,“那,场面上大家就饶了我,我还得陪长辈们喝酒,一会下一摊我们再一醉方休。” “你行不行啊?你家那位一会去不去?去,我可第一个不去啊。”卫零站起来。 “不去不去,那婆娘今天发慈悲了。”弹头转向邵逾朗,在见到我时迟疑了一下,转头找了找,盯上了曹心慧:“慧慧,你也早点回去,你家邵逾朗今晚可归我了。” 曹心慧僵硬着脸,冷冷地说了句:“我和邵逾朗已经两个月没联系了,可没资格管他。” “啊?”弹头愣了愣,转脸看邵逾朗。 邵逾朗优哉游哉地摇晃着杯里的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弹头很快把目光再次转到了我身上,若有所思。 我突然意识到弹头是认识侯常风的,虽然我只是在场边看过几次他们打球,但也许他知道我和侯常风交往过。 幸好平时的我太不起眼,弹头并没有认出我,他很快就把视线转回到曹心慧那:“不会吧,你们分手了?” 曹心慧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端着一张冷漠高傲的脸。 “哎呀,老兄,你就别问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情的以为卫零在打圆场,其实他是故意坐实分手的事实,这让我不得不对卫零再一次刮目相看。 “你没看到我身边坐着谁吗?我早把邵逾朗甩了。” 曹心慧兴许一开始还抱着一丝希望,有所顾忌不敢轻易说分手,可这会被卫零这么个顺水推舟,不得不先发制人。 我心里看得那叫痛快,不仅因为邵逾朗顺利甩掉了曹心慧,更因为曹心慧那张打碎牙齿往肚里咽的脸,总算是出了我的陈年恶气,报了别墅里的一箭之仇。卫零,我保证,不管以后你再怎么神逻辑般的瞎说,我再也不认为你是满嘴跑火车的人了,你可是我和邵逾朗在一起的神助攻啊!! 晚宴结束,卫零和我们一起转战下一趴。一关上车门,他就开始狂笑起来:“兄弟,怎么样,哥们我够义气够能耐吧,这么个难题不费吹灰之力就帮你攻克了,你们结婚的时候我该做证婚人了吧。” 我揉揉脑袋,决定收回之前不再认为他满嘴跑火车的想法。 “这得问问我媳妇。”邵逾朗居然也由着卫零胡闹。 我还没开口,卫零就把头探上前来拍拍我的肩:“嫂子,你先委屈着,你们结婚肯定要先瞒着他家老爷子的,我祝你早日生米煮成熟饭,打下这场长期攻坚战。看在我拼命撮合你们,又帮你铲除恶霸的份上,证婚人我可是当定了。地点我都帮你们想好了,国外海景小岛,天知地知,你们知我知。” “哥哥们,我才大二好不好!”我真的听不下去了。 “大二怎么了,我妈生我的时候也才20岁呢,你抓抓紧,将来年轻貌美的时候就有像我这么帅的儿子了。”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卫零贫了一路,邵逾朗不知是不是因为甩掉了曹心慧这个包袱心情大悦,和卫零一搭一腔,我只能装作充耳不闻。我不是没想过我和邵逾朗的未来,可是让我一个才大二的学生就上升到结婚的层面多少觉得太不现实,我现在只想着在邵逾朗出国之前和他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也希望他出国后还能和我保持联系,这样我既能保证学业也能不妨碍恋爱,至于最后我们能不能在一起,我真的没底。 弹头挑选的第二趴自然是在酒吧,可好选不选竟然是在蓝姐那儿。 “哇,不知道上次那个极品老板娘今天在不在?”原来卫零也认识蓝姐。 邵逾朗知道我有点不自在,一下车就整个圈着我把我带入包厢。邵逾朗到底比齐霁大几岁,这种细节的体贴做得不露声色,又恰好暖到我心窝里。 由于我坐在角落,进门的同事根本没注意到我,弹头的一群朋友很快点了不少东西,开始嘻嘻哈哈玩起了酒吧游戏。 酒吧游戏我看得多了,但从没参与其中过。店里也有不少辅助的道具,弹头提议:“考虑到在场的女士们,我们还是玩真心话和大冒险比较简单。” “你家那位母老虎没来,你故意的吧。”卫零不怀好意。 “我有什么好故意的。” “你丫敢不敢承认你只想玩大冒险。” “承认又怎么样!”弹头痴头怪脑地笑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卫零露出邪恶的表情,让我瞬间想到邵逾朗之前调戏我的样子。 物以类聚这个词用在邵逾朗和卫零身上太合适不过。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九十章 真心话和大冒险 在场的都是弹头相识多年的好友,熟得不能再熟了,没多久大家就开始玩疯了,真心话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没下限,大冒险的要求越来越挑战极限。 我庆幸自己逃过好几劫,邵逾朗却不能幸免于难,被抽到真心话。虽然提问的人不是卫零,卫零却在一旁很起劲:“快问他,和嫂子第一次大战了几个回合?” 我真是脸都不知道搁哪了,卫零,你是和我有仇啊,刚才诋毁我现在又让我那么难堪。 我整个人都缩到邵逾朗后面了,邵逾朗却一点也不尴尬,抬起手比出四个手指。 “我靠,就知道你牛b。嫂子,你第二天肯定下不了床了吧。”卫零好死不死居然来拉我。 我死活拽着邵逾朗的衣服往他后背里躲,邵逾朗不帮我就算了居然联合卫零把我推到前面,添油加醋地说:“来,和他说说,哥的活有多好?” 我的脸都快成驴肝肺了,手伸到邵逾朗背后使劲挠他。 邵逾朗笑得那叫开心。 轮了几圈,寿星弹头又被点中了,不幸的是这回他落在了卫零的手上。 还没等抽出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弹头就主动开口了:“你说,要我玩什么大冒险,我今天为了你算是豁出去了。” “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大家可都是听到的。”卫零那个激动,“冲你这句话,我今天不送你个狠的,枉费我们这么多年兄弟!” 卫零边说边站到了沙发上:“你有没有胆亲在场所有的女生一下?” 卫零话音刚落,全场就沸腾了。 卫零继续煽风:“那那,在场的所有女生们就当给我们的寿星一个礼物!乐意的亲嘴,不乐意的亲脸,完了晚上回家再好好洗洗。” 大家发出爆笑声,我侧脸看看邵逾朗,他也跟着一起在笑,难道他真愿意弹头亲我?我可不是那么放得开的女孩子。 弹头开始屁颠屁颠地挨个亲,没男朋友的亲了嘴,有男朋友的亲完脸后不免被兄弟揶揄一句:“便宜你小子了。” 轮到我这时,弹头有点迟疑了,一是因为我和他真不熟,二是他多少有点忌惮邵逾朗。 好死不死的卫零又开始作祟了:“上啊,我一晚上就等着看这一幕呢,你都亲了一圈了,就差她一个了。” 邵逾朗双手环胸,目光阴测测地看了眼卫零。卫零完全没在害怕,死皮赖脸地说:“我就想看看她和你的其他女人有什么不一样。” 邵逾朗笑了,笑得有点让人毛骨悚然,他没理卫零而是把头探向了弹头:“你今天要是敢亲她,我tm一掌拍不死你!” 弹头脸上顿时死灰一片,半僵着身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心里可是炸开朵花,花蜜成熟,溢得到处都是。这就是我所喜欢的邵逾朗,够霸气,够直接,关键时刻就那么一句话就能把你震飞了天。 我不想让大家为难,因为侯常风的事已经让邵逾朗够糟心的了,于是迅速地抬起手,用手背往弹头嘴上一蹭,说:“好了,这就算亲过了。” 弹头愣住了,卫零愣住了,连邵逾朗也愣了一下。 一群好事的看我们四个人围成一圈在磨叽,都探出头来:“这到底是亲了还是没亲?” “亲了,亲了。”我连忙把大家驱散,可转头一看邵逾朗,那脸黑得啊,像泼了墨似得。 我咯噔一下,这亲手还不行啊。 卫零毕竟是邵逾朗认识十几年的朋友,他立马明白邵逾朗真正黑脸的原因,笑着对大家说:“弹头那小子怂了,只敢亲手。” 我见邵逾朗的脸色缓和了些,心里可乐了,原来邵逾朗是怕大家误会弹头亲了我的脸,真是死要面子,不过他耍起性子来也蛮可爱的。 “你乐呵什么?”邵逾朗冷不丁来一句。 我嘴角挂着笑,学着卫零塌皮塌皮的语气道:“你生气了我就乐呵。” 邵逾朗虎眼一瞪,一把圈住我就往沙发上压:“你tm太勾人了,今天晚上我不弄死你,我就不姓邵。” “哎哎哎,哥们,悠着点,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卫零救场来了。对他,我真是百感交集,救场的是他,助攻的是他,当然捣乱的也少不了他。 邵逾朗放开我,粗糙的眼神刮厉着我的脸,一副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 我本来也不是太避讳晚上的事,可是经过了那么一茬,我倒是有点后怕起来,指不定邵逾朗会对我怎么样呢。 “我说,你是多久没吃肉了啊,刚才在停车场就开始发情了。”卫零的嘴里总能跑出些不正经的话。 “我tm只吃过她一次,她还那么撩我,我能忍吗?” 我撩?我哪有撩? “哈哈哈,你也有栽在女人手上的一天。”卫零幸灾乐祸,“嫂子,好样的。” “你丫别得瑟,我就不信你没这么一天!” “女人是不可能了,要么栽在男人手上?”卫零边说边自顾自狂笑起来。 我汗颜,这卫零不是在跑火车,简直是在窜火箭啊。 “话说,我有点明白你为什么就喜欢她了。”卫零笑嘻嘻地看着我,“这妹子挺懂事挺识大体的。” “她好的地方可不止这一点。” 邵逾朗难得这么一本正经的肯定我,我反倒有点受宠若惊了,憋着个嘴盯着他看。谁知道,邵逾朗顺势就轻啄了我一下,然后像偷腥成功的猫似得瞅着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卫零就开始叫唤了:“哎呀呀,受不了了,邵逾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腻歪人了,每次我回来你可都是把女人晾一边的,我心里落差好大啊。” 我无语地白了卫零一眼,敢情我是你们之间的第三者啊。 又转了几圈,今天全场最会挑事,玩得最high的卫零终于中招了。刚才几个被他害惨的人都开始摩拳擦掌伺机报复。 “来吧来吧,真心话和大冒险全上我也不在话下。”挑事的永远不怕惹事的。 弹头先开口了:“我出真心话,邵逾朗出大冒险。” 邵逾朗饶有兴致地点点头。 “卫零,你到目前为止玩过最贵的花了多少钱?” “嗐,我当什么真心话呢?”卫零不以为然,“告诉你,老子玩过最贵的压根就没花什么钱。” “怎么可能?少吹牛!” “怎么不可能,喏,逾朗知道的,就那个没出道的明星,我们玩了三个月,后来她准备出道了,我们就断了,现在应该也算个二三线明星,你说贵不贵?” “那不就是你被人家甩了嘛。” “她可是哭着闹着不想和我分手,当初为了我连明星都不想当了,要不是我有远见,娱乐圈就少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了。” “谁啊?”有人好奇了。 “演古装戏红了,长得挺古典的,巨盛娱乐最近力捧的新生代花旦,不能再说了。” 有人交头接耳,说了个我没听过的名字,关键是我也不怎么关心娱乐圈的明星。我只觉得卫零这样的人居然有人会为他要死要活,以卫零对女人的态度,哎,这女的就是蚍蜉撼大树,完全没可能啊。 “行了行了,大家别猜了,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逾朗,你说吧,让我大冒险什么?” 邵逾朗摸着下巴,眼神飘忽了一下,然后伸手弹弹衣袖,漫不经心的样子让卫零急了。 “你丫倒是说啊。” “这大冒险的事吧,我本来是想不到的,可你刚才给我了灵感,我突然就觉得不妨试一试。” “啥灵感?” “你自个儿不是说女人是不可能了,要么栽在男人手上。你不如现在去外面找个男的服务生来,当众亲个嘴给我们看看。” 我的一口饮料差点喷到裙子上,周围想起一片起哄的叫好声,素来快人快语的卫零也吃瘪了,几秒后迸出句话:“你丫是为了刚才的事报复我吧。” “是又怎么样。”邵逾朗耸耸肩。 卫零闷了口气,脖子一硬:“你们都给我等着!老子今天就亲个男人给你们开开眼界!” 在一片嗷嗷叫唤中,卫零一摔门出去找目标了。 不知道我的哪个同事要遭殃啊,隐隐的,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一算班头,今天田小帅是晚班啊!! 不一会,卫零就带着个人进来了,我心头一紧,伸着脖子一瞧,还好,不是田小帅,是个陌生的面孔,长得挺清秀的。 可我悬着的心刚放下,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窜了进来! 第九十一章 爱的持续 “这位客人不好意思,他是刚来的,你们有什么需要找我吧。”田小帅说着要把新来的同事往外推。 我一个激灵站起来,冲过去扯住田小帅的手臂就往门口拉:“小帅啊,这么巧,我正好找你有事,我们外面谈。” “咦?!”田小帅认出了我。 我拼命给他使眼色,田小帅一脸茫然,还在迟疑。 我心里那个急啊,你说你田小帅平时的机灵劲都去哪了,这会虽然猜不到什么事,但看我这么给你使眼色也该知道没什么好事吧。我是想介绍卫零给你认识,可不是这么个认识法! “哎,不用了,就他。”一旁的弹头把新来的同事推出门外,转头贼笑着对卫零说,“你看,哥们我对你好吧,这个比你自己找的强。” 邵逾朗也在一边附和:“是啊,这个是自己送上门来的,缘分,这就是缘分。” 田小帅更一头雾水了,他压低了嗓子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刚要开口,就听见邵逾朗唤我:“祝福,回来!” 我扭头看邵逾朗,他抬抬下巴示意我动作快点。我也不敢在田小帅身边多逗留,怕引起邵逾朗的醋意,只能爱莫能助地看了田小帅一眼,坐回到邵逾朗身边。 我刚落座,邵逾朗的手就圈了上来,下巴搁在我的肩头上,不紧不慢地问:“他和你关系不错?” “还行。”我不敢多说。 “还行就让他去呗。” 邵逾朗的嘴唇都快贴到我的耳朵了,温热的呼吸直往我耳朵里灌,我抬眼正好撞见田小帅看过来的探究眼神,扭捏地想要挣脱邵逾朗的环抱,谁想这却激到了他,死死扣住我的腰,语气变得沉闷而有压迫力起来:“他是不是喜欢你?” “邵逾朗,就知道你会这样,你的醋劲能不能放合适宜一点?”我微怒。 邵逾朗对我的扣制松了松,却也没有放开的意思。 “你以为你喜欢我了,我周围的男人都得喜欢我啊,你就不能让我有几个交好的异性朋友?” “不能!”邵逾朗一口回绝,“男女之间从来就没有纯洁的友谊。” “谁说没有,廖凯和楼隽书不就是吗!” “嚇,你听楼隽书说的啊。”邵逾朗耻笑一声,“她那是自欺欺人,睁眼说瞎话,你知道楼隽书的初夜给了谁吗?” “不会吧!!”我太震惊了,扭过头,正好对上邵逾朗眯缝着的眼睛射出冷飕飕的光来。 “那一定是楼隽书强上的。”上次看见楼隽书强吻曹睿的气势,这不是没可能啊。 “你丫脑子怎么想的。”邵逾朗轻点了下我的脑袋,“廖凯能被一个女人压着上床。” 我一惊:“照你这么说,是廖凯强上了楼隽书?” “真是被你打败了。”邵逾朗的脸上浮现出笑容,“上床这种事当然是你情我愿,就像我们俩一样。” “那还有qj犯呢!”我置气,想把邵逾朗的话题扯开。 “你什么意思?”邵逾朗突然冷声了,“我当初难道对你用强了?!” 我哪知道邵逾朗会往这方面想,正不知如何回答,周围呼啦一下地就想起了震耳欲聋的嚎叫声。 不是吧!卫零下手了! 我猛推开邵逾朗站起来,拼命扒开早已聚拢的人群往里钻。等我看到田小帅和卫零的时候,他们已经分开了。卫零一脸得意洋洋,天塌下来也不怕的表情。可怜一旁的田小帅,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一脸摸了电门没缓过劲的模样。 “行了,兄弟,开个玩笑,这是小费,权当我道歉。”卫零拍拍田小帅的肩膀,从口袋里摸出几张毛爷爷塞在他裤袋里。 我见状冲过去拉起田小帅就往外跑。 “我靠!什么情况啊!碰到赤佬了!”田小帅直冲盥洗室,趴在洗手台前猛洗嘴。 “我那么给你使眼色,你愣是没觉察到!” “我以为你不想让我见到那男的,要把我支开。” “啥?” “就那搂着你的男人啊,他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出轨对象?” 我点点头:“我现在和他好上了。” “什么!!昨天你不是还说不想和他好的吗!”田小帅猛地转过头来,连带着水珠溅我一脸,“你可要想想清楚,那种男人碰不得,你看看他的一群狐朋狗友,明显你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嘛!” 我有点尴尬地把脸上的水珠给抹去:“可他没和我玩暧昧啊,他直接就说喜欢我了。” “我承认他喜欢你啊,可是你觉得他能喜欢你多久!他不过是图个新鲜,祝福,你给我清醒一点,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事不存在现实社会中!” 我愁眉苦脸起来:“你不知道他,他老给我施压,我,我没拒绝他的勇气啊。” “完了完了,我早就说你完蛋了,他就是那种认准目标不追到手不罢休的类型。” “不是这样的,他死党都说了,他对我不一样。” 田小帅鄙视道:“怎么不一样?” “就是他以前从没对其他女生做的事都对我做了,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嘛,他是个三不男人,不迎不拒不追的,可是对我却挺上心的。” “他想追你,对你好对你上心那是本能,可追到手能不能长久又是另外回事!” “那你让我怎么办!”我挺郁闷的。 “你真和他摊牌了?” “虽然没说喜欢他的话,但是差不离了,因为我都主动亲他了。” “我的天!”田小帅仰天翻白眼,“你这女人要么不做,做起来真是回回吓死人!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也是爱莫能助了。” “小帅哥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看你和他在一起挺美的,别想了,就这么招吧,大不了就是受个情殇,哭个撕心裂肺,到那时候再来找我吧。” “你真这样对我啊!”我哭丧着脸。 “我对你够好了,早劝你不要和他在一起,你偏不听,现在还想我怎么样,要么你一直吊着他,吊到他出国为止,说不定他出了国还会念想你。” “啊?这能行吗?” “行不行就看你了,别到时候自己忍不住扑上去!”田小帅特嫌弃地斜我一眼,臊了我一个大红脸。 回到包房,真心话和大冒险的游戏已经结束,里面的人好像少了一些,大家三三两两的分散玩着其他游戏。 邵逾朗和卫零凑在一头不知谈论着什么,我进去的时候,他头都没抬一下,我多少有点失望,我以为他会立马飞奔过来追究我刚才拉着田小帅出去的事,显然我对于邵逾朗还有太多的未知,你以为他对你死心塌地飞醋乱吃吧,他偏偏这会就不怎么在乎了,哎,想着想着又有点郁闷了。 弹头正巧凑了过来:“我刚才听逾朗叫你祝福,有点耳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我干笑一下:“没吧,我是个大众脸。” “哎呦,这你可谦虚了,你这么个美女怎么会是大众脸呢?”弹头笑起来,憨憨地样子。 美女?!我?除了邵逾朗开玩笑时叫我几声“美女”,可从没人把我划为美女的行列!难道是因为今天这身衣服? “哥哥,你真说笑了,我就一土包子。” 弹头噗嗤一声乐了:“谁敢说你是土包子啊,邵逾朗身边那么多女人,就你把曹心慧挤掉了,你能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我笑得更尴尬了,不知接什么话好。 “你别看邵逾朗对女生的态度好像和卫零差不多,其实我觉得他们是有本质区别的,卫零是对女生开窍太早,所以他从来不正儿八经交女朋友;邵逾朗呢,是对女生就没开过窍,我和他高中三年外加大学四年,压根没见他对哪个女生主动过,都是女生自己往上贴,他也无所谓,漂亮的就留下当女朋友,不漂亮的就当普通朋友,有次卫零开玩笑说喜欢他身边的女生,他立马就把那女的让给卫零了。后来,曹心慧出现了,她的身家背景你应该知道的吧?” 我点点头,弹头继续说:“她那样的,邵逾朗能喜欢吗,可邵逾朗照样把她当女朋友。说心里话,我们兄弟几个都不喜欢她,有几个臭钱就横五横六的,一天到晚要我们叫她大嫂。现在好了,你出现了,邵逾朗竟然为了你和那个臭婆娘分手了,刚才我都听卫零说了,是邵逾朗主动要求卫零助他一臂之力的,真是破天荒的事啊,我们也是大快人心,终于不用再看在邵逾朗的面子上对曹心慧客客气气了。” 弹头越说越激动,我刚才的那点小郁闷早听得没了,好吧,这次算我自己和自己过不去,邵逾朗对我还是很在乎的,虽然我不知道这种在乎能持续多久。 第九十二章 又爱又怕 弹头又和我闲聊了片刻,我的手机响了,居然是田小帅打来的。 我掐了电话,直接走了出去,田小帅果然在门外站着。 他指了指手上的表:“姑奶奶,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还不回学校啊,明天可是你第一天上班报到!” 哎呀,我这才反应过来明天一早还有这么重要的事,谢过田小帅立马返回包厢拿东西,顺便和邵逾朗他们道别。 “你要先走?”邵逾朗脸色一沉,不可置信地盯着我,“走去哪?” “你忘了,我明天一早要去上班报到啊。” 我整理好东西正准备走,邵逾朗居然也起身拿起衣服:“各位不好意思,我也得先走了,弹头,改明儿我们再约。” “你,你走什么?”我拉住他,“你不用走,你多陪陪兄弟,我自己会回去。” “你没钥匙怎么回去?” “啊?”我一愣,心跟着突突地跳快了几拍,邵逾朗这家伙原来知道我把钥匙还他啊?!我本来还想找机会偷偷让卫零把钥匙还给我呢。 之前邵逾朗说卫零把我洗脑时,我以为卫零为了撮合我们,只和邵逾朗说了游说我的事,并没把我还钥匙断绝来往的事告诉邵逾朗。其实,我对他的态度邵逾朗心里非常清楚,他明知道我拒绝他,却还给我送席子电扇,还来向我表白,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约我吃饭。这也就算了!在我和他说我压根不想见他所以发了短信道谢时,他居然装出一副埋怨我的样子,好像我才是理亏的那个。哎,就说邵逾朗这个人做事喜欢绕弯子,我绕着绕着就被他绕进去了,我之前明明决定谁也不交往的,现在莫名其妙竟然和他在一块了,哎——,我一颗嫩草永远被这个老狐狸拽在手心里玩,田小帅居然还让我吊邵逾朗的胃口,我有那能耐吗!! “你把钥匙给我吧,我自己回去。”我虽然没本事一直吊着邵逾朗胃口,但有一点我很清楚,今天晚上绝不能和他一起回去,这要是一起回去准出事,我怎么也得找借口拖延拖延,吊一天算一天。 “是啊,现在还没到后半夜,你这么急着回去干吗。”卫零看看我,“祝福一看就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生,她自个儿肯定能回去,是吧?” 我猛点头,从来没觉得卫零这么招人待见。 邵逾朗直愣愣地看了我几秒,就这几秒看得我后背直冒冷汗,原本和他对视的眼皮很没出息得耷拉下了,哎,我怕我那点小心思都被他看穿了。 出乎意料的,邵逾朗同意了,他把钥匙拿出来,并未直接给我,而是拽在手里:“我送你。” “嗨,真尼玛腻歪。”卫零在一旁揶揄道。 邵逾朗瞪他一眼,顺手搂住我的腰就往外走。 走出酒吧,邵逾朗还拽着钥匙并未走的意思,我看看他,他也不理我,端着脸走到路口开始张望,眼见一辆出租车驶过来,抬手招了下,原来他是想给我拦车,哎,错怪他了,我心里感动了一下。 邵逾朗开了后车门把我推进去,我刚想要回钥匙,他“砰”一下把车门关上了,我第一反应:邵逾朗生气了? 谁想,他居然打开前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然后和司机报了别墅的地址。 “邵逾朗,我自己能回去,你不用送到家吧!”我急了。 “老实给我待着!”一句压着嗓子的怒吼彻底把我灭了。 我缩在后排座椅上,心里那个翻江倒海:这田小帅出的什么破主意,什么吊邵逾朗胃口,一直吊到他出国为止,说不定他出了国还会念想你,我要是再这么吊下去,恐怕在他出国之前,胆已经吓破了!别看邵逾朗平时嬉皮笑脸的,我有时还顶他几句,但邵逾朗真要是发火了,我立马就歇菜!没辙!邵逾朗说的真是一点没错,我对他就是又爱又怕。 不一会,车子就开到了目的地。我乖乖地跟着下了车,邵逾朗走在前面,后背满身的戾气,我忍不住开始拖步子,和邵逾朗越走越远。 突然!邵逾朗一个回头,硕长的身影拖得老长。黑夜静悄悄的,远处偶尔传来车子驶过的声音,我僵直在原地,看不清邵逾朗的脸,更不敢继续前行。 “你给我过来。”邵逾朗闷了一声。 我听出这一声比刚才那声稍微解气了点,赶紧连爬带滚地奔了过去,邵逾朗长臂一揽,就把我砸在自己怀里,大手按着我的后脑往胸口压,沉闷的声音在我头顶想起:“早和你说了,乖乖在我身边待着,别心里整事儿。” “我没整事。”我辩解了句,明显底气不足。 “你是要我把那男的揪出来盘问吗?” “谁?”我莫名了,仰起头。 邵逾朗一句话也没说,低头就封了上来,霸气十足地掠夺我。 邵逾朗雄性的荷尔蒙气息就像个磁铁牢牢地吸引着我,这种强烈的感觉和我对齐霁的喜欢完全不同,真的是我的心态变了吗,之前面对齐霁我多少有点矜持,可是换作邵逾朗,我的那点矜持不知跑到哪去了,内心翻滚着就想往他怀里钻。 就在我们忘我拥吻时,邵逾朗的手机响了,邵逾朗没有去接,只顾扫荡我的口腔,手机开始震动起来,正好抵在我的腰上,我抬手插到我和邵逾朗之间推搡他,邵逾朗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我。 “喂。”邵逾朗明显不耐烦。 “你死哪去了?送个祝福送到南天门去啦。”手机那头传来卫零的声音。 “我不回去了,你找个代驾把我车开回来吧。”邵逾朗说完就自顾自地挂了电话。 “你真想送我,还是借口送我?”我很好奇。 “那么多人看着呢,我不想和你僵持起来。”邵逾朗勾起嘴角。 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先来个缓兵之计,然后绕着圈子让你顺他意。 邵逾朗在邵祯霏的衣柜里翻了件衬衫和牛仔裤递给我:“你明天就穿这个去吧。” 我指指衣柜里的短裤说:“大热天的你让我穿牛仔裤,我不得热死啊,我穿那件行不行?” “不行。”邵逾朗立马回绝了。 意料之中。我笑嘻嘻地拍拍自己的大腿说:“你是不是怕我露腿勾人啊?” 邵逾朗莫名的眼神看向我,反倒让我尴尬了,一把拽过衬衫和牛仔裤:“不是就算了。” 邵逾朗噗嗤乐了:“我是怕你被空调吹冻了,你想太多了。” “还不是被你带坏的。”我没好气。 邵逾朗在我脸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刚才你那吃瘪的模样太可爱了。” 我绯腹:什么心态,一欺负我就乐。 洗完澡,我躺到床上,洗手间里传来邵逾朗“哗哗”的用水声,我定了定气拼命给自己心里暗示:没事,又不是第一回,不用紧张。可刚想到这,身体就记起那天浑身散架下不了床的感觉,哎,就因为经历过才后怕啊,刚才邵逾朗都说今天晚上不弄死我他就不姓邵,我,我真的怕我招架不住,我明天还要去上班报到呢,总不能一瘸一拐地去吧! 装睡!对,现在没有第二个办法了,我只能装睡着,躲过一天是一天。 洗手间的水声停了,我弓着背把自己卷在被子里,就听见邵逾朗西西索索了一阵,然后灯“啪”得一下关了,可随后半天也没动静,床既没有塌陷的感觉,耳朵也听不见邵逾朗走动的声响。 几次在邵逾朗面前假寐失败,现在的我对于装睡是越来越有经验了。我面无表情沉着气,眼皮下的眼珠一动不动,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就这么过了二三分钟,我感到额头的头发被邵逾朗撩起,然后灼热印上一吻。 “今天就放过你了。” yes!成功!我心里那个欢快。 可是当我觉得邵逾朗该起身时,耳边又传来他的声音:“照这个积攒法,还债的时候该爆发了吧。” 我的脸顿时泛起燥热,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屏住!屏住! 突然,我的脸被邵逾朗拧了一把:“小样,还给我装!” 第九十三章 缺爱 我讪讪地撑开眼皮,邵逾朗佯怒的脸呈现在眼前,立马堆出个讨好的表情:“咋回回都被你发现。” “就你那红得像煮熟虾子的耳朵还能逃过我的眼睛。”邵逾朗一个翻身蹦到床上,把我圈到怀里,“不过这回演技有长进,我差点被你骗了。” 我警觉的把双手插到我们之间,假笑地更厉害了:“我不是存心的,我明天第一天上班得早起。” “我知道,明天一早我送你。”邵逾朗摸摸我的头。 “都过十二点了。”我提醒。 “早点睡吧。”邵逾朗亲了亲我脸蛋,搂紧了我一下,然后突然放开坐起身来。 “你去哪?”我反倒奇怪了。 “乖,我去隔壁睡。”邵逾朗撸撸我的头发,动作利索地翻身下床。 “邵逾朗。” “别叫了。”邵逾朗背着我,“再叫你该后悔了。” 我突然想起,之前我还没有和邵逾朗在一起时,邵逾朗把我哄睡了自己跑到隔壁去睡的事,哑然了。 半夜里,我隐约感到胸口被什么东西压着透不过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突觉旁边睡了个人,邵逾朗?!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不是他,因为身边的人满身酒气,我一个激灵完全醒了,定睛一瞧,哎,是卫零。他一定是喝糊涂了往邵逾朗床上躺。我把他压在我身上的手臂轻轻挪开,翻身下了床,蜷缩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 没睡多久,天就亮了,我索性起床,蹑手蹑脚下了楼,开始准备早饭。 七点半的时候,我估摸着邵逾朗该起床了,于是上楼叫他,谁想他的房门大开,床上的被子揉成一团,人却不见了。 “你tm怎么滚这屋来了!”隔壁传来一声怒吼,我立马冲了过去。 “祝福人呢?!”邵逾朗一脚跪在床上气势汹汹地揪着卫零的领口。 “我哪知道?”卫零睡眼朦胧的,突然瞟见门口的我,指了指,“不是在那吗?” 说完卫零甩开邵逾朗的手,砰一下直挺挺地躺回床上继续呼呼大睡。 邵逾朗扭过头,余怒还在脸上,我朝他眨巴了下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邵逾朗从床上下来,大步走向我,脸上的怒气虽已退了大半,却也让人望而生畏。 “我,我早饭做好了。” “你昨晚睡哪了?” 我立马指着沙发:“睡那了。” 邵逾朗的脸色稍微缓了缓,说:“房间那么多,你何必睡沙发。” “我半夜被卫零压醒……”看到邵逾朗的眉头又拧紧了,我连忙改口,“不是,我是看他醉了也搬不动他,于是就把床让他了,他可没对我干什么。” 邵逾朗一下把我压在门框和他之间,炽热的目光在我脸上留恋着,我被他看得气息不稳,可是又舍不得他离开。 “邵逾朗。” “嗯?” “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就想起了田小帅那天的话。 “啊?!” “否则为什么我会稀里糊涂地和你那个,明知道两个月后自己一定会伤心却还是要和你在一起。” 邵逾朗目光涌动着,薄唇微微开启,“没错,我就是给你下药了。” “啊?!”这回换我惊讶了。 “想要解药吗?” “还有解药啊。” “怎么没有,解药就在你自己身上。” 我没明白什么意思。 “你让我走进你心里了,药自然就解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想起邵逾朗很早以前对我说过的一句话:一些表面看起来柔柔弱弱很好追的,真要让她打心底里接受你却很难。 我没有让邵逾朗把我送到公司门口,因为那太招摇了,不是我的风格。 “晚上我来接你。” “我得回寝室。” “你要拿东西,我载你去寝室转一转。” 我没有吱声。本来,我都已经决定和邵逾朗在一起了,也没必要拒绝他,可是,想到邵逾朗那句“照这个积攒法,还债的时候该爆发了吧”就生生被吓退了,虽然我喜欢邵逾朗,可也不想这个暑假沉浸在男欢女爱之中,我要打工积攒下学期的学费,我要看书补上拉下的功课,更重要的是我不想我们的爱情只有轰轰烈烈的刹那,我想要的是细水长流的感情,而这份感情我不知道邵逾朗能不能给我,我现在只是做好了不去逃避他感情的准备,接下来的,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算了,我也不逼你了,强扭的瓜不甜。” 我心里一甜:“邵逾朗,你对我真好。” 邵逾朗斜我一眼:“你别只知道接受不知道给与,我可缺爱着呢。” 我假装没听到后半句,连忙开门下车。等目送邵逾朗的车出视线,我脸上还火热火热着。 我打工的杂志社不似一般杂志社透着陈旧古朴的书香味,它其实主推的是一本时尚杂志——《风潮》,里面除了介绍时下年轻人间最流行的东西,还有些服饰搭配、化妆技巧方面的内容,因此公司的装修不但时新,工作的也都是时髦的年轻人。 我正坐着翻看最新一期的杂志,刚才把我带进来的姐姐又带了几个人过来,我扫了一眼,眼神就呆住了。 对方也是一样的表情,不过很快他就笑着坐到了身边:“祝福,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实习。” “不是,我就是个打零工的。” 凌志孝又开口了:“你被分在哪个部门?我在市场部。” “不知道。” “你打工赚零用钱吗?我妹不像你,放假了只知道玩。” 我正觉着尴尬呢,这个凌志孝还偏偏提凌珑了,我只能呵呵应付。 凌志孝好像意识到什么,继续说:“那天你没事吧,我回去说我妹了,她让我给你赔不是。” 我真想翻白眼,一听就知道不可能,可碍于面子我还是礼貌性地报以微笑,心里想着:一会可千万不要把我分到市场部啊。 总算,这回老天开了眼,我被安排在了摄影部。可摄影部的同事一见我就不乐意了:“冯姐,怎么把女孩子派我们这啊?” 冯姐就是刚才带我进来的人,她无奈道:“你们这短工应聘的人少,你们就将就用用,这小姑娘面试的时候说自己干过农活力气大。” 那同事匪夷所思地把目光转向我了:“你农村来的啊?” 我干笑了下:“是啊,别看我个小,力气不比一般男生差,而且我擅长长跑,跑腿的活交给我就行。” “没让你跑腿啊,我们是要有力气扛器材的,你到底行不行啊?” “行,我力气很大的,不信你和我扳手腕试试。”我心想,对付邵逾朗我是没辙,面对你这么个瘦不拉几刚过一米七的,我肯定不在话下。 “呦,居然有mm单挑你啊。”旁边过来一个好事的,“你可不能灭了我们男人的威风,走,上茶水间pk去。” 不会吧,真要去扳手腕啊,我不过随口说说。 “干什么呢,上班时间有空聚在一块,还嫌编辑部催得不够紧啊。”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大家马上鸟兽雀散了。 “你是新来的吗?” “是,领导好。” “tommy,你一会先带她去摄影棚帮忙吧。” 刚才那个嫌弃我是女孩子的人站了起来:“是,总监。” 我还是第一次进摄影棚,面对一切都显得很好奇。 “哎哎,小心脚下,走路不要东张西望的。”tommy挺嫌弃我的,“一会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女孩子手下留情啊。” “放心好了,我什么重活都能干。” 忙活了一上午,我累得腰也直不起来了,没想到这摄影器材原来这么繁多这么重。 “看你这么小个,力气到确实不小。”tommy终于肯定我了,“一会交给你一个跑腿的轻松活。” 没一会,我见一个人拿着张纸跑来找tommy,然后咕哝了几句。tommy对他挺客气的,一转身就向我招招手。 我跑过去,只见他把刚才那张纸递给我:“喏,你现在去把上面的东西买来,动作快点。” 我一看,纸上写着一列吃的东西,还特别指明了什么店,什么口味。这和工作有什么关系? tommy见我犹豫问:“这写的地方你都认得吧,去南京路一路都买得到,记得拿发票,还不快去,一个小时内都给我搞定了。” “我们这怎么到南京路啊?”这可是要跨黄浦江了,一个小时怎么搞定的了。 tommy翻我个受不了的白眼:“打的,ok?发票不要忘记拿,否则没人给你报销。” 第九十四章 旧情人 我心急火燎地打的赶往南京路,一路上还特地问了开车的师傅,师傅说:“南京路上不能停车,我把你在那附近放下,你一问其他人准知道。” 现在正值暑假,全国各地来上海游玩的学生多得一塌糊涂,我才找到第一家就发现排起了几个弯的长龙,真是要命了,照这么下去,一个小时内根本赶不回去啊。 突然,我发现前面队伍中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卫零,真的是你,你真是我的救星,来来来,你帮我代买一份,我钱给你,你记得拿发票,一会在这等我,千万别走开啊。”我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也不管卫零愿不愿意,把钱往他手里一塞,拔腿就往第二家跑去。 等我提着大包小包,小心翼翼地赶回来时,发现卫零坐在步行街中央的树荫下,脚上的夹脚拖鞋晃悠着,手上拿着杯咖啡好不逍遥得看着来往的人群。 “我说,你是干嘛去了,这打工还兼带送外卖啊?” 我没空和他耍贫,自顾自把东西小心放下,擦了擦满头的汗,一看时间,完了,只剩一刻钟了。 “卫零,你开车了吗?” “开了,怎么了,你不是想我给你当车夫吧?”卫零的眼睛有点宿醉后遗症。 “你就帮帮我吧,你看我一个人提着这么多东西,跑又跑不快,我一刻钟后还要赶到上班的地方。” “行了,谁让你是我嫂子呢,我可不想回去被逾朗k。”卫零砸吧砸吧嘴,“但是我可不保证一刻钟内能赶到哦。” 在我的催促下,卫零已经把车速提高到了安全范围的极限,可我还是足足迟到了一刻钟,这还不包括我上楼把东西送到tommy手上的时间。 我手不够大,又怕东西翻了,怎么也不能两手把东西都拿上了。 卫零看看我:“哎,我好人就做到底了,帮你送上去吧。是谁让你一个小姑娘大老远的去买这么多东西啊?” “工作需要,工作需要。”我露出个笑脸,“卫零,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我回去一定在邵逾朗面前夸夸你。” “别介,我又不要受他的宠。” 等我们到楼上,却不见tommy的身影,我瞥见刚才那个递纸条给tommy的人,立马走了上去。 “先生你好,你要的东西买回来了。” “你们怎么办事的,现在才回来啊,人都给你饿死了。”对方一脸尖酸刻薄的样子。 虽然迟到了20几分钟,可这至于吗,我肚子还饿得咕咕叫呢。 “你一大老爷们,没手没脚啊,让一女孩子去买这么多东西!”我正低着头赔不是呢,一旁的卫零插嘴了,“买就买了,还跑那么远,真tm缺德。” 我一脸黑线,却也挡不住卫零那张口无遮拦的嘴。 对方更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卫零:“你!你是谁啊!” “你大爷!”卫零轻蔑地一笑。 “你!你!”对方被气得不行,“你们风潮杂志社就是这么待客的!我……” “小丁,怎么了?”门那边突然走出来一个美女,中等个头,杏眼白肤瓜子脸,气质一看就和普通女生不一样。她把目光转向我们的时候明显停滞了,娇媚的脸突然就严肃了起来,这是什么表情啊?我看看卫零,原本吊儿郎当的他竟然也换了副肃穆的面孔,不过只一秒他又恢复了本性:“呦,我当是谁手下的狗呢,叫得那叫起劲。” “到底怎么回事?”美女没有理睬卫零,皱着眉小声问那个叫小丁的人。 “就让他们去买个午饭啊,买了这么长时间。” “不是说了,我不用差别对待,吃吃盒饭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武总特别交代的。” “哎哎,你们磨叽完了没有,这东西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卫零不耐烦了。 我给他使眼色,你一会拍拍屁股走人了,我可还要在这公司混呢,上班第一天没完成好前辈交代的任务也就算了,外加得罪客人一条,这让我是立马被炒鱿鱼的节奏啊。 “小妹妹,不好意思啊,让你去买了这么多东西,今天我就收下了,明天和你们总监说一下不用麻烦了。” 我刚想堆笑,旁边的卫零就用鼻子“哼”了一声。 “你!有种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小丁咽不下这口气了。 “什么名字?哈。”卫零把目光瞟向了美女,“问她不就得了。” 啊,什么意思?卫零认识这美女啊。 “小丁,我们走吧。”美女招呼了下也是满脸惊讶的小丁。 等他们走后,我迫不及待地问卫零:“你俩认识啊?她不会是你前女友吧?” “是又怎么样?”卫零淡定地白我一眼。 “啊!真前女友啊,这么巧。”我特惊讶,“你不是不交女朋友的吗?” “没你能有这么巧。”卫零斜睨我,“真是大白天撞鬼了,这么多年没见,就昨天晚上念叨了一句,今天居然给撞上了。” “啊,她,她难道就是那个什么明星?”叫什么来着,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可不是。” “你不是说是你把人家甩了吗?可我看这架势,明明是人家不搭理你啊。” 我的头立马吃了个爆栗:“旧情人相见,当然要先发制人了,这你也不懂。” “你这也叫先发制人。”我揉揉头顶。 “你别看她好像一副不搭理我的样子,心里指不定多火燎着呢,哎呀!”卫零突然叫了起来,“我脸今天是不是特别肿,早知道昨晚不喝这么多酒了,还有这一身衣服这双拖鞋,靠,我干嘛和你一起上来啊。” 我绯腹:这到底是谁激动,谁火燎啊。 卫零走后,我到公司饭厅吃饭,结果发现放饭的阿姨都已经开始收拾了。 “阿姨,没饭了吗?” “早没了,你怎么这会才来,小姑娘,明天记得早点来吃饭。” 好吧,我只能去楼下便利店买个面包解决了,啊,真是好饿,该死的,胃都开始痛了。 “祝福。”迎面走来个凌志孝,“你是不是还没吃午饭?” 他怎么知道? “我听你同事说你大老远地去帮那个明星买午饭了。”凌志孝笑嘻嘻地,“喏,这是我给你打包的午饭,你吃吧。” 介于我实在是太饿了,于是找了个座位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给,别噎着。”凌志孝打开饮料瓶盖推到我面前。 我喝了两口顺顺气,可是怎么就觉得有点奇怪了:“你不回办公室吗?” “现在是午休时间。”凌志孝完全没要走的意思。 我想起以前侯常风追我时,也是殷勤地给我打饭,看我吃饭,感觉就不对了,他莫非真的喜欢我? “凌志孝,你不用因为你妹的事对我有愧疚,我确实和乔小悦的男朋友在一起过。”我决定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坏女孩,凌志孝才不会再主动接近我。 “我知道,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凌志孝不以为然。 “我现在有男朋友了。” 凌志孝的眼神木了一下:“当然,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肯定有男朋友。” 漂亮?我? “你不要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我们挺有缘分的,上次在邵祯霏家碰面后现在居然还能在这遇到,我们都是新来的,当然要抱作一团了,你说是不是?” 我如果再说什么倒是显得我有多矫情了,于是只能点点头。 “以后中午我来找你吃饭吧。”凌志孝笑起来,挺纯良的模样。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下午回到办公室,tommy就凑了上来:“哎,我刚才走开一会,听说你把饭直接送到姚雪颜手上啦。” 姚雪颜?原来卫零的前女友叫姚雪颜。 “你知不知道,姚雪颜那边来和我们总监说以后不要再搞特殊化了。”tommy说得眉飞色舞,“你不知道,就那助理在作怪,每次来明明自己想吃非说姚雪颜要求,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你是歪打正着啊。” 我心想,小丁没有把卫零的事抖出来啊,是他觉得说出来丢份还是这是姚雪颜的意思。 临近下班的时候,凌志孝给我发来条短信:你那边结束了吗?我们几个新来的说一会出去聚一聚,你也来吧。 我不想去,也不好意思拒绝,就假装没看到这条短信。结果tommy倒是问起来了:“哎,听说一会你们新来的几个要出去聚餐,你不去啊?” “哦,我这不是手上还有活没忙完吗?” “这又不是急活,你去吧,难的机会。” “啊?” “啊什么呀,看你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就知道不会搞人际关系,这要在社会上混,集体活动多参加参加,别和个宅女似得,到时候连个男朋友都找不到。” 第九十四章 旧情人 我心急火燎地打的赶往南京路,一路上还特地问了开车的师傅,师傅说:“南京路上不能停车,我把你在那附近放下,你一问其他人准知道。” 现在正值暑假,全国各地来上海游玩的学生多得一塌糊涂,我才找到第一家就发现排起了几个弯的长龙,真是要命了,照这么下去,一个小时内根本赶不回去啊。 突然,我发现前面队伍中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卫零,真的是你,你真是我的救星,来来来,你帮我代买一份,我钱给你,你记得拿发票,一会在这等我,千万别走开啊。”我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也不管卫零愿不愿意,把钱往他手里一塞,拔腿就往第二家跑去。 等我提着大包小包,小心翼翼地赶回来时,发现卫零坐在步行街中央的树荫下,脚上的夹脚拖鞋晃悠着,手上拿着杯咖啡好不逍遥得看着来往的人群。 “我说,你是干嘛去了,这打工还兼带送外卖啊?” 我没空和他耍贫,自顾自把东西小心放下,擦了擦满头的汗,一看时间,完了,只剩一刻钟了。 “卫零,你开车了吗?” “开了,怎么了,你不是想我给你当车夫吧?”卫零的眼睛有点宿醉后遗症。 “你就帮帮我吧,你看我一个人提着这么多东西,跑又跑不快,我一刻钟后还要赶到上班的地方。” “行了,谁让你是我嫂子呢,我可不想回去被逾朗k。”卫零砸吧砸吧嘴,“但是我可不保证一刻钟内能赶到哦。” 在我的催促下,卫零已经把车速提高到了安全范围的极限,可我还是足足迟到了一刻钟,这还不包括我上楼把东西送到tommy手上的时间。 我手不够大,又怕东西翻了,怎么也不能两手把东西都拿上了。 卫零看看我:“哎,我好人就做到底了,帮你送上去吧。是谁让你一个小姑娘大老远的去买这么多东西啊?” “工作需要,工作需要。”我露出个笑脸,“卫零,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我回去一定在邵逾朗面前夸夸你。” “别介,我又不要受他的宠。” 等我们到楼上,却不见tommy的身影,我瞥见刚才那个递纸条给tommy的人,立马走了上去。 “先生你好,你要的东西买回来了。” “你们怎么办事的,现在才回来啊,人都给你饿死了。”对方一脸尖酸刻薄的样子。 虽然迟到了20几分钟,可这至于吗,我肚子还饿得咕咕叫呢。 “你一大老爷们,没手没脚啊,让一女孩子去买这么多东西!”我正低着头赔不是呢,一旁的卫零插嘴了,“买就买了,还跑那么远,真tm缺德。” 我一脸黑线,却也挡不住卫零那张口无遮拦的嘴。 对方更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卫零:“你!你是谁啊!” “你大爷!”卫零轻蔑地一笑。 “你!你!”对方被气得不行,“你们风潮杂志社就是这么待客的!我……” “小丁,怎么了?”门那边突然走出来一个美女,中等个头,杏眼白肤瓜子脸,气质一看就和普通女生不一样。她把目光转向我们的时候明显停滞了,娇媚的脸突然就严肃了起来,这是什么表情啊?我看看卫零,原本吊儿郎当的他竟然也换了副肃穆的面孔,不过只一秒他又恢复了本性:“呦,我当是谁手下的狗呢,叫得那叫起劲。” “到底怎么回事?”美女没有理睬卫零,皱着眉小声问那个叫小丁的人。 “就让他们去买个午饭啊,买了这么长时间。” “不是说了,我不用差别对待,吃吃盒饭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武总特别交代的。” “哎哎,你们磨叽完了没有,这东西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卫零不耐烦了。 我给他使眼色,你一会拍拍屁股走人了,我可还要在这公司混呢,上班第一天没完成好前辈交代的任务也就算了,外加得罪客人一条,这让我是立马被炒鱿鱼的节奏啊。 “小妹妹,不好意思啊,让你去买了这么多东西,今天我就收下了,明天和你们总监说一下不用麻烦了。” 我刚想堆笑,旁边的卫零就用鼻子“哼”了一声。 “你!有种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小丁咽不下这口气了。 “什么名字?哈。”卫零把目光瞟向了美女,“问她不就得了。” 啊,什么意思?卫零认识这美女啊。 “小丁,我们走吧。”美女招呼了下也是满脸惊讶的小丁。 等他们走后,我迫不及待地问卫零:“你俩认识啊?她不会是你前女友吧?” “是又怎么样?”卫零淡定地白我一眼。 “啊!真前女友啊,这么巧。”我特惊讶,“你不是不交女朋友的吗?” “没你能有这么巧。”卫零斜睨我,“真是大白天撞鬼了,这么多年没见,就昨天晚上念叨了一句,今天居然给撞上了。” “啊,她,她难道就是那个什么明星?”叫什么来着,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可不是。” “你不是说是你把人家甩了吗?可我看这架势,明明是人家不搭理你啊。” 我的头立马吃了个爆栗:“旧情人相见,当然要先发制人了,这你也不懂。” “你这也叫先发制人。”我揉揉头顶。 “你别看她好像一副不搭理我的样子,心里指不定多火燎着呢,哎呀!”卫零突然叫了起来,“我脸今天是不是特别肿,早知道昨晚不喝这么多酒了,还有这一身衣服这双拖鞋,靠,我干嘛和你一起上来啊。” 我绯腹:这到底是谁激动,谁火燎啊。 卫零走后,我到公司饭厅吃饭,结果发现放饭的阿姨都已经开始收拾了。 “阿姨,没饭了吗?” “早没了,你怎么这会才来,小姑娘,明天记得早点来吃饭。” 好吧,我只能去楼下便利店买个面包解决了,啊,真是好饿,该死的,胃都开始痛了。 “祝福。”迎面走来个凌志孝,“你是不是还没吃午饭?” 他怎么知道? “我听你同事说你大老远地去帮那个明星买午饭了。”凌志孝笑嘻嘻地,“喏,这是我给你打包的午饭,你吃吧。” 介于我实在是太饿了,于是找了个座位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给,别噎着。”凌志孝打开饮料瓶盖推到我面前。 我喝了两口顺顺气,可是怎么就觉得有点奇怪了:“你不回办公室吗?” “现在是午休时间。”凌志孝完全没要走的意思。 我想起以前侯常风追我时,也是殷勤地给我打饭,看我吃饭,感觉就不对了,他莫非真的喜欢我? “凌志孝,你不用因为你妹的事对我有愧疚,我确实和乔小悦的男朋友在一起过。”我决定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坏女孩,凌志孝才不会再主动接近我。 “我知道,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凌志孝不以为然。 “我现在有男朋友了。” 凌志孝的眼神木了一下:“当然,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肯定有男朋友。” 漂亮?我? “你不要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我们挺有缘分的,上次在邵祯霏家碰面后现在居然还能在这遇到,我们都是新来的,当然要抱作一团了,你说是不是?” 我如果再说什么倒是显得我有多矫情了,于是只能点点头。 “以后中午我来找你吃饭吧。”凌志孝笑起来,挺纯良的模样。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下午回到办公室,tommy就凑了上来:“哎,我刚才走开一会,听说你把饭直接送到姚雪颜手上啦。” 姚雪颜?原来卫零的前女友叫姚雪颜。 “你知不知道,姚雪颜那边来和我们总监说以后不要再搞特殊化了。”tommy说得眉飞色舞,“你不知道,就那助理在作怪,每次来明明自己想吃非说姚雪颜要求,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你是歪打正着啊。” 我心想,小丁没有把卫零的事抖出来啊,是他觉得说出来丢份还是这是姚雪颜的意思。 临近下班的时候,凌志孝给我发来条短信:你那边结束了吗?我们几个新来的说一会出去聚一聚,你也来吧。 我不想去,也不好意思拒绝,就假装没看到这条短信。结果tommy倒是问起来了:“哎,听说一会你们新来的几个要出去聚餐,你不去啊?” “哦,我这不是手上还有活没忙完吗?” “这又不是急活,你去吧,难的机会。” “啊?” “啊什么呀,看你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就知道不会搞人际关系,这要在社会上混,集体活动多参加参加,别和个宅女似得,到时候连个男朋友都找不到。” 第九十五章 裤腰带 我刚和大部队去往聚餐的地方,邵逾朗就来电话了:“晚上我有事,不来接你了。” “哦,我正好晚上也有事。” “你有什么事?” 听邵逾朗的口气,我心里就好笑:我有事有那么奇怪吗? “公司新同事聚餐。” “在哪?我这边结束了正好来接你。” 我想说不吧,邵逾朗肯定不乐意,于是把我们就餐的地方告诉了他:“不知道几点结束,一会我给你打电话吧。” 我们到的时候,包厢已经被预约掉了,我们只能在大厅里分成两桌坐。 由于新人分散在几个部门,所以大家还有点拘谨。 凌志孝先开口了:“这样,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彼此了解一下,我先来。我叫凌志孝,上海人,现在就读于浙江**大学市场营销专业,大三,今年暑假是来风潮实习的,目前被分在市场部。” 轮到我的时候,我只是简短了说了句:“大家好,我叫祝福,在摄影部打工。” “你一个女生学摄影啊?”邻座的女孩好奇了。 “不是,我才大二,就暑期打打短工,干干体力活。” “体力活?!”对方更惊讶了,“那还不累死。” “还行。”我笑了笑。 “对了,听说那个明星姚雪颜今天在棚里拍摄,你看到没有,是不是长得和电视上一样好看?” “挺好看的,人也和善。”电视上我是没有注意过,反正本人确实挺漂亮的。 “和善?不会吧,我听说她可会耍大牌了。” “我也就给她送了顿饭,没怎么觉得。” “哎呀,你还给人家送饭啊,怎么不要个签名,下次有这机会可一定要叫上我啊。”对方眉飞色舞起来,“对了,你好,我叫袁媛,行政部的。” “你好。”我颔首,心想:挺活泼一姑娘。 袁媛突然盯着我看了一会,看得我都不自在地开始摸脸,该不是沾到什么东西了吧。 “祝福,我觉得你长得也挺好看的,五官小巧精致,气质柔弱,你在大学里一定很多人追吧?” “啊?”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平时挺土的,没人觉得我好看。” “怎么会,刚才你走在前面的时候,就有人打听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更惊讶了,这,这什么情况?这不是表姐佟彤才有的待遇吗? 趁着去洗手间的机会,我从镜子里仔细端详了下自己,论五官,我家既然出了个美女佟彤,我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可问题是,表姐肤白,我黝黑,虽然这几年在上海待着,好像皮肤没以前那么黑了,可在我心目中,只有像表姐和楼隽书那样皮肤白得透光的人才是美女的标配,再说了,我从小在乡下长大,气质和上海的女孩子差得不是一点点,我最多也只能算长得还可以,什么被很多人追求,那真是天方夜谭了。 回到座位,大家已经热络开了。我见眼前的碟子里放了不少菜,以为是凌志孝夹的,刚要开口,袁媛又夹了块牛仔骨给我:“你白天一定耗费了不少体力,你又这么瘦,多吃点。” 我以前吃过楼隽书的亏,所以对于过度热情的女生多少有点顾忌。 “谢谢了,我自己会夹。” “哎呀,你没看到好菜都被男生夹光了。”袁媛对我的生份不以为然,“哎,凌志孝,局是你招起的,好歹也为我们女生服务一下吧。” 凌志孝刚夹了块红烧肉,忙不迭地放下:“你们想吃什么,我帮你们转过来。” “自觉点嘛,热菜上来了就往我们这边转。” “不用了,凌志孝,你自己吃吧,我们会夹。”我插嘴。 “哎呦,祝福,你这么说显得我很作似的。”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低下头默默吃着菜:我不善于交际,少说点总不会出错。 饭后,有人提议去唱k,我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推说第二天有事不打算去。 “祝福,别扫兴嘛,大家都去了就你不去。”袁媛噘噘嘴。 我正找不到不去的正当借口,突然看见马路对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邵逾朗的身高和体格在路人里面特别显眼,脸虽然长得挺阳光的,可目光却精锐得炯炯有神,如同黑夜里觅食的豹子。这会他正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挂着一抹不经意的笑,看见我也没有走过来的意思。他不过来,那只能我主动过去呗。 “袁媛,我朋友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啊?哪里?”袁媛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了马路对面盯着我们看的邵逾朗,“不会是对面那位吧?” 凌志孝见我们没有跟上大部队,折返了回来:“怎么?有什么事?” “我有事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啊。”我颔颔首,转身向马路对面走去。 “你来得可真及时。”我笑着望向邵逾朗。 邵逾朗一伸手勾住我的脖子,顺势抬起我的下巴,脸就压了下来。 我以为他要亲我,结果他却和我来了个大眼对小眼:“那男的是不是上次在酒吧里遇到的那个?” “啊?哪个啊?” 邵逾朗的眼神立马就变了,敛藏着股狡黠的笑意直戳我眼底,“你丫给我装!说,他怎么会来?” “他我同事啊,大家一起吃顿饭。” “同事?这么巧,你俩还挺有缘分呐。”邵逾朗揶揄道。 “嘿嘿。”我见邵逾朗这架势,故意傻笑起来,“这么一说,还真有点缘分。” 邵逾朗的眸色骤冷了:“你丫和谁学得呢,说话这么挤兑人。” “我怎么挤兑人了?” “明知道我说的是开玩笑的浑话,还tm来劲了。怎么,仗着我宠你疼你,你就无法无天了?” “你知道吗,你这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老逗弄我,就不能让我也开开你玩笑。”我不乐意了,“再说了,你哪里宠我疼我了,都是我一直让着你迁就你好不好?” “你说什么!”邵逾朗眯缝起眼睛。 “没说什么,我大人不计小人量,今天就不和你计较了。”我一把推开他,佯装生气地往前走。 腿还没迈开几步呢,就被邵逾朗一下勾了回来,后脑砸在他的胸口上,他温热的嘴唇就贴到了我的脖子上:“祝福,如果我有一根隐形的裤腰带,一定紧紧地把你拴在我的腰上,哪都带着你。” 我本就没生气,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心头不由一暖,柔声道:“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你醋劲这么大。” 邵逾朗叹息道:“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醋劲有这么大,看见有男生对你好,心里就膈应。” 我突然好奇了:“以前侯常风对我好的时候,你也这么觉得吗?” 邵逾朗环着我脖子的手臂紧了紧,好似把我整个人馅入他的怀中:“你记得你那次去侯常风家做客吗?” “记得。” “你和他单独在房间里的时候我心里莫名就有点在意,所以才会跑过来看你们,结果看到你们搂抱在一起,那个时候,其实我心里多少是有波动的。” “你也隐藏的太好了,我完全没看出来。”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 “那是,你要是能看出来,我还是邵逾朗吗?”邵逾朗顿了顿,“况且,那时候我还没觉察到自己喜欢上你。” “所以你就拼命撮合我和侯常风了?” “说真的,我真有点后悔撮合你们两个,那个时候就该让你和齐霁在一起,这样侯常风也不至于受那么大刺激,我也不会觉得有愧于他。” 我本来还甜蜜着突然心情就一沉,缓缓开口道:“我听说侯常风都哭了,我,我那个时候还不懂什么是爱,我以为感动就是喜欢,喜欢就是爱,所以……” “那你现在知道什么是爱了吗?” “有人和我说,有一种感情叫患难见真情,只有你即将失去某个人的时候才会觉察到自己对他真正的感情。”我伸手轻轻抚上邵逾朗的手臂,“你说你永远不回来的时候,我之所以挽留你,是因为……” “因为什么?”邵逾朗明知故问。 “我才不会中你圈套。”我娇嗔道。 邵逾朗掐掐我的脸蛋:“对我说‘我爱你’三个字有那么难吗?” “不难,可是我偏不说。” 邵逾朗伸手就来挠我痒痒:“你丫故意气我是吧。” 我笑着避闪:“气你怎么了,我就气你这只老狐狸。” “你喊我什么?” “狐狸狐狸,老狐狸。” 我们打闹了一会,邵逾朗索性把我扛到肩上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邵逾朗,放我下来,这可是在外面。” “没事,晚上人少,再说了,这要是大白天又怎么了,我扛的又不是别人,是我自个儿的媳妇。” 第九十六章 心甘情愿 邵逾朗刚把我放到车上就捧着我的脸蛋小鸡啄米了一下:“去我那吧。” 我犹豫了,真犹豫了,这么好的气氛我不想破,可田小帅的建议不得不让我深思。 邵逾朗缓缓启动了车子,方向却是我的宿舍。 邵逾朗虽然是个霸气的男人,可是在节骨点上却不会强人所难,就像他自己说的强扭的瓜不甜。这点是他比侯常风老道的地方,或者说他的性格就是如此,否则不会有之前对其他女人的不迎不拒不追,我之于他,或许只比那些女人多了份爱,而这份爱的分量究竟有多重,谁也不知道。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我都不至于那样。” “你有什么好心思重重的?”我不想让邵逾朗担心,露出一个笑脸。 “我当然心思重重了,我在想如何把我那个老是拒我三尺之外的媳妇骗到家里,再让她心甘情愿地爬到我床上。” 我的脸点了火一般迅速绯红起来,这玩笑开得——。 “我就有点纳闷了,我们又不是没干过那事,你为什么老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你真怕我吃了你啊?其他女人可都是求之不得。你都和齐霁同居过,他不会晚上睡觉就只和你牵牵手吧?” 我心里像被人拧了一下,不是因为邵逾朗提到齐霁,而是因为邵逾朗把我和他以往的女人比。我心里不舒服,嘴上自然也不会好听:“是,我们谈理想,谈抱负,才不会像你,满脑子就是想把我骗上床。” “你要是乖乖的,我还用得着骗吗?”邵逾朗说话也不客气起来,“你们纯洁,牵牵小手就能同居在一块。不好意思,我邵逾朗不是这种人,我看得顺眼的也能带上床,更何况你!没把你绑在床上算客气了!” 我不说话了,因为我觉察到邵逾朗真的生气了,我不喜欢吵架的感觉,之前和齐霁的无数次冷战已经让我怕了,我害怕邵逾朗也对我冷战,我意识到自己真的很在乎邵逾朗。 邵逾朗对我够坦诚了,是我对他不够坦白,是我在胆小,在害怕…… “小不点。”邵逾朗唤了我一声,已经没有了戾气,只剩下无奈的怜爱,让我心里更不好受了。 “去你那吧。”我定定气,吐出四个字。 “我不过是说说气气你,我知道你心里其实并没有真正接纳我,不急,我等,我等你心甘情愿的那天。” “不用等了!就今天!”我特霸气地回了句,说完脸倒是红了。 邵逾朗蓦了一下,随后打转方向盘把车“哧溜”一下停在了路边。刚停稳,他就趴倒在方向盘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嘴里爆发出“哈哈”的笑声。 又笑!回回都这样!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句正经的心里话,他居然又笑了! “邵逾朗,你老是这么笑我有意思吗?” “有意思,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邵逾朗抬起身子,嘴角都快裂到耳朵根了,“长这么大,还没女人和我这么说话过。小不点,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今天晚上我是不是要醉死在你的温柔乡里了。” 我一惊,立马改口说:“我去你那还有个条件?” “行,怎么都行,你让我上刀山下火海都行。”邵逾朗还没收住笑。 “你别笑了,我认真的。”我挂着脸。 “好好,你说。”邵逾朗用手按了按颧骨。 我垂下眼帘,挠挠头。这条件吧真难以启齿,邵逾朗你能少折腾我几回吗?这话我说不出口啊,怎么办? “什么条件啊?”邵逾朗俯下头来,“我先开车啊,你路上慢慢想。” 邵逾朗说着发动了车子。 说还是不说?我纠结着。突然手机响了,是田小帅。 邵逾朗微微侧脸看了我一下,我捧着电话没敢接。 “接啊,不会是要我回避一下吧。” 我没响。邵逾朗很自觉地又把车停靠在路边了。他前脚刚下车,我连忙接起了电话。 “田小帅,你电话来得正是时候?” “怎么啦,半天没接电话,我以为你第一天上班出什么事了呢?” “真出事了,但不是上班出事,是我和他之间出事了。” 电话那头的田小帅也紧张了起来:“怎么回事?他这么快把你甩了?不可能啊,他都没把你吃干抹净。” 我狂汗,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我把事情的经过和田小帅一说,田小帅就爆粗口了:“赤那,我昨天说什么来着,不要到时候你自己忍不住扑上去,你也太没定力了吧,才一天功夫你就急不可耐了,我不管了,我可管不了,你求我也没用,你自己不争气,你根本就不是那块料,我还让你吊他胃口,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你已经羊入虎口了,我也没办法,你好自为之。我电话你本来想问问你第一天上班的情况,既然你没情况,那我就挂了。” “田小帅!你别挂啊!”我叫起来,可是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我懊恼地看着手机,猛叹口气,不经意地一抬头,胆差点被吓破了。 邵逾朗叼着根烟,两颗乌黑的眼珠骨碌碌地盯着我,闪烁着猛兽看到猎物的光芒。我看着他把烟蒂抛出个弧度扔到地上,看着他大踏步地绕过车头,看他猛地大力把打开车门,车子忽的往下一陷,我知道我那个条件怎么也是说不出口了。 第一轮结束,我浑身大汗淋漓,大刀阔斧的邵逾朗和温柔细腻的齐霁有着天壤之别,这在我们第一次的时候我已经感受到了,可是这一次邵逾朗更是卯足了劲,才一个回合,我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刚才你给谁打电话呢?”一路上我就坐如针尖了,熬到这会邵逾朗才发话,敢情他就是故意的。 “朋友。” “男的女的?” “女的。”我不敢说是男的。 “女的为什么挂你电话?”邵逾朗用脸上冒青的胡渣渣我。 我痛痒着往他怀里钻。 “说!是不是齐霁给你打电话了?”邵逾朗的语气多了几分力道。 我倒是被问愣住了,邵逾朗怎么会以为是齐霁给我打电话呢?仔细想来,我接电话的时候暗示要他回避,最后又被对方先挂了电话,我还一脸懊恼,邵逾朗能不往齐霁身上想吗?怪不得他憋着一股闷气不开口,发泄完了才开始兴师问罪。如果真的是齐霁打来,如果他当时就质问了,我这会也不会在这儿了吧,我被邵逾朗的狐狸本质给折服了! “你倒是说句话啊。”邵逾朗戳戳我脑门,“你心里有事别搁肚子里烂,说出来,我承受得起。” 我抬起头,发现邵逾朗流露出少有的凝重表情,不知怎么的心里就乐了,可脸上不能表现出来,装样特凄苦地说:“你真能承受啊,我可真说了啊。” “你不会想说,你后悔和我在一起了吧。”邵逾朗一个翻身把我压在下面,虎钳卡在我脖子上,微微用力,“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我装作痛苦的样子开始挣扎:“你这是拿淫威胁迫我啊。” “我都没使力呢,你别装可怜,这事上你再装可怜我也不会妥协。”邵逾朗用力顶了我一下,“我就不信,你上了我的床还有心思去别人那。” …… 第二轮结束,我整一个趴在床上动弹不得,这一轮的时间太长,胯都不是自己的了,我后悔刚才想要逗邵逾朗了,这事上逗他,无疑就是虎嘴里拔牙,吃亏的还是自己。 邵逾朗把我汗湿的头发拨到一边,满眼靡色地凑到我耳边:“老子伺候得你舒不舒服?比齐霁如何?是不是发现别有洞天了?” 我把脸埋到枕头里拒绝这个话题,一是因为我羞于启齿,二是因为邵逾朗确实比齐霁要善于此事,不但善于,更是精于此事。之前和齐霁,我们不过是小打小闹,到了邵逾朗这里,我突然就想到了为什么千百年来人类会乐此不疲于此事,而且还要做精做强,翻出花样。 “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邵逾朗连枕头地抱压住我,“还想不想去齐霁那了?” 这回我可真是挣扎了,因为我被压得有点透不过气来:“邵逾朗,放开我。” “我凭什么要放开你?”邵逾朗整个身子都压上来了,“你是我的你知道吗!我不但要你的人更要你的心!” 我呜咽起来,死命扑腾:“死了,我要死了。” 邵逾朗好像意识到了不对劲,猛地离开我,顺势把我翻了过来。 第九十七章 就等你这句话 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了,我大口大口喘着气。 半分钟后,我才把气顺过来,第一反应就是举起手拍向邵逾朗肩上,我差点背过气去,这死法也太毁我名节了,典型的先j后杀啊。 可谁想我这一拍居然偏了,蹭着他的脸就这么过去。邵逾朗完全没有避闪,当然我的花拳绣腿对他来说就是挠痒痒。 “你胆子可真大啊。”邵逾朗的舌头舔舔牙槽,“能扇我耳光的也只有你了,而且还是两次,我是该发火呢还是继续忍下去?” 本该理直气壮的我被邵逾朗那骇人的眼神一看,气焰已经缩了大半,硬着脖子回了句:“我差点被你闷死知道吗?” “我能闷死你吗?我艹死你也不会闷死你!” “邵逾朗,你太过分了啊!”我板起脸来,这话太伤我自尊了,我说到底就是他发泄的工具,他到手了就开始对我大肆侮辱起来。 “我能有你过分吗?”邵逾朗凌厉的眼神瞪向我,“老相好那么一撩拨,你就不淡定了。是,你是有充足的理由,你是被我在你们感情好着的时候勾走的,你心里多少还是向着他的,错在我,我不该骗你永远不回来了,你不就是因为我说了这句话才挽留我的吗?我要是不说这句话,你这会应该和齐霁快活着吧!” 邵逾朗说得越大声,我心中的怒火烧得越旺,努力强忍着不发作,我不想吵架,可是我的心里在滴血,以往我们的吵架最多只能算拌嘴,可是这回,我觉得邵逾朗是说出了他心底一直想说的话,他就是变相地在骂我犯贱! 我硬生生地把眼泪咽了回去,胸口像千万把针在扎,无助和绝望在我心中弥漫开,我慢慢地闭上眼睛,因为我不想看到我喜欢的邵逾朗拿那种眼神看我,可是我的嘴唇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睁开眼睛看着我!”邵逾朗吼了一声,吓得我猛地撑开眼皮,我从没听过邵逾朗用那么大的劲和人说话。 邵逾朗赤红着眼睛戳向我,暴烈般的声音劈头盖脸就下来了:“我有哪句话说错了吗!让你有事别往肚里搁,你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我跃过邵逾朗的脸把视线聚焦在天花板上,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这都是命!” 邵逾朗伸手把我的脸扳过来,对上他:“老子不信邪!” “邵逾朗,你说的一点也没错,你要是不骗我你永远都不回来了,我真的不会和你在一起。可是你偏偏说了,为了侯常风说了,我偏偏又相信了,不但相信了还挽留了你,你说这是不是命?没有侯常风和齐霁,我们大概永远都不可能在一块吧。”我把眼神转向一边,再也忍不住涌出来的眼泪,“邵逾朗,我闭眼不是因为想躲避,我是,我是害怕你那么看我,她们都说我是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我不想看到你也拿那种眼神看我,我心痛,真的好痛啊。” 邵逾朗一把把我搂到怀里:“你是不是傻,还是以为我和其他人一样傻,你要是狐狸精,我能喜欢你,你忘了我在泳池边和你说的话了?” 我视线模糊着,一脸茫然。 邵逾朗边给我抹眼泪边露出丝无奈:“就你这样,懂怎么勾引男人?” 我突然就清醒起来了,这句话邵逾朗确实曾和我说过,在浙江别墅的时候邵弼弥让我去勾引他,结果反被他将了一军。 “你要真是狐狸精,早干嘛去了?”邵逾朗皱着眉,神情却退去了怒色,“齐霁和侯常风的事不过是个诱因,没了他们,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爱上你?我倒是觉得,没了他们,你是不可能对我投怀送抱!” “啊?!” “我早就警告过你,齐霁对你来说不合适,两个喜欢把事往肚子里搁的人能走在一块吗?你偏不信,撞了南墙才知道回头吧。至于侯常风,不瞒你说,他自己都在我面前说你心里还有齐霁,你是被他感动了才走在一起的,我本来以为你是哪种容易被感化的人,结果没想到你原来也是个执拗的人,你说要没齐霁在你和侯常风当中插一脚,我再喜欢你也不可能从侯常风手里把你抢过来!” 我刚刚还沉浸在无比悲伤的情绪中,完全没脑细胞来消化邵逾朗这番言论。 邵逾朗捏捏我脸蛋,语气软和了不少:“我心里明镜着呢,我怎么可能会以为你是狐狸精,我刚才说话是重了点,可我就想知道现在在你心里,我和齐霁谁的分量重?” 知道邵逾朗不那么看我,我心里的某处突然就软了,幽幽地说了句:“刚刚不是齐霁给我电话,齐霁那性格怎么可能给我电话,他早就恨死我了。” “他恨你,你就往我怀里钻,我敢情就是个替代品啊!” 见邵逾朗又有点喷火的样子,我急了,脱口而出:“我顶着多大的心里压力,和一个导致我和齐霁分手的人在一起,就因为我喜欢你!” 话音刚落,邵逾朗雨点般的吻就落了下来,边吻边透着股狐狸劲:“就等你这句话呢。” 我顿感落入狐狸设下的圈套了,哎,再硬的鸭子嘴到邵逾朗这只老狐狸手上总有办法被撬开。 …… 第三轮才开始没一会,我就觉得不对了,大腿怎么和抽筋似得,以前只有游泳时小腿抽过筋,这会大腿痛得不能动弹,碰一下都痛,邵逾朗还死命压着,我虚汗一个劲地往外冒,猛捶他后肩:“邵逾朗,我不行了!快放开我!” 邵逾朗没觉察出情况,以为我是在和他****,动作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了,嘴上还一个劲哄着:“宝贝儿,你叫得可真带劲,没事,老公疼你,一会我们换个姿势,保证让你爽得找不到北。” 还一会,还要啊!我这会都要痛死了! 我一扭头,狠狠咬上了邵逾朗的耳朵。邵逾朗叫起来:“原来你口味这么重,我还怕你吃不消呢。” 他撑起身子的同时终于发现了我表情的不对劲,停顿了一下:“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有气无力地白了他一眼:“我大腿抽筋了。” “啊?!”邵逾朗没想到我会说出这句话,“今晚上我们才第三次,你怎么就大腿抽筋了。” 我真不想和邵逾朗讨论这个话题,他是有脸说得稀疏平常,我脸皮薄抹不开嘴。 “我真的不行了,大腿太痛了,你就绕过我吧,哎!别碰!”我叫起来,一把推开邵逾朗碰触到我皮肤的手,“你一碰,更痛了,又痛又麻。” “我帮你揉揉缓解一下。”邵逾朗说着手又要伸了过来。 我欲哭无泪:“真别碰了,你让我这么待着就行。” 邵逾朗的手转而抚上我的脸,我转过头去,因为太尴尬了,他满眼的欲求未满灼得我脸颊冒火。 “我听说你好像参加了什么跆拳道社团,照理说你的柔韧性应该比一般人好吧?” 我眨巴了下眼睛,特无辜:“你以为我骗你啊?” “否则你干嘛把脸转开了,明显是心虚。”邵逾朗一下扳过我的下巴,直勾勾的眼神变得猩红起来,狞笑着朝我吹了口热气,“你以后得多适应适应,你老公我胃口可大着呢,你这么不禁艹可不行。” 我浑身的汗毛都根根立起来了,心理上的巨大压力让腿上的痛倒显得不那么明显了。 我咽了口唾沫:“那,那我以后多拉拉筋,今天,今天能放过我吗?我真的腿拉伤了。” “真拉伤了?” “是。”我蚊蝇般的喏了声。 “要真拉伤了,我更该给你治治。”邵逾朗说着一把按压住我的腿大力搓揉起来。 “啊!”惨叫声脱口而出,千根针在扎,万只蚂蚁在爬一般。 我死命抓住邵逾朗的手臂,求饶道:“老公,求你了,别揉了,真的痛死我了。” 邵逾朗一听我这么叫他,乐了:“什么,我没听清,你刚才叫我什么了?” 我一看他就是故意的,闭口了。 邵逾朗猛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一声“老公”破口而出,邵逾朗特满足地把我揉进怀里,紧跟着吻也落了下来,声音也顺带着沙哑了:“宝贝儿,叫得真好听,再叫几声,老公没听够。” 我被他吻得肚子里像有蛔虫在爬,浑身燥热得不行,忍不住勾住他的脖子:“老公,老公,老公。” 刚叫完我就知道完了,邵逾朗又发动了…… 第九十八章 谈条件 一番痛并快乐着的畅快淋漓后,我彻底虚脱了,任由邵逾朗把我抱到浴室里冲洗。全程我微闭着眼,一半是因为我真的没力气了,一半是因为这样我能从不经意间偷看邵逾朗的脸。 以前我常听别人形容廖凯如何帅,如何有男人味,可是这会在我眼里,邵逾朗就是天底下最帅最有男人味的那个人,这种感觉甚至在齐霁身上也没发生过。齐霁很白,很好看,这种好看是带着书生气和清心寡欲的味道,可是邵逾朗不同,他不白,皮肤是小麦色的,肩膀很宽,一身的腱子肉,配上他那张英气阳光中透着精明的脸,怎么看怎么像个特有男人味的爷们,而这个被许多人垂涎的爷们居然现在是我一个人的,我想想不禁笑出声了。 邵逾朗本在涂沐浴露的手顿了顿,一个眼神扫向我,我笑就僵脸上了。 “刚才谁叫得那个凄惨,这回怎么倒是乐了,腿不疼啦?”邵逾朗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调戏我的机会,“不疼要不我们在浴缸里再来一炮?” “别别别!”我头立马摇得像拨浪鼓。 邵逾朗耻笑了一下,道:“那你倒是说说,什么事这么乐啊,让爷也乐呵乐呵。” “没事,没事。” “没事你傻乐什么?”邵逾朗用他的短胡渣蹭我,“难道你是因为看见我就想笑?” 这回我老实地点点头。 邵逾朗疑惑地看看我,突然挑了挑眉:“你就这么被我的魅力折服了?果然女人就是欠艹!” 我不爱听邵逾朗这种臊人的话,本质里那就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是不尊重女性的表现,可他偏偏就爱讲,讲就讲了,还爱和我交流。 “齐霁的活是不是不行?你看你,完全还是一副不谙世事的表现,你说你们搞事的频率是多少,不会一个礼拜还没我们一晚上做得多吧。” 我扒着浴缸边缘想要站起来,邵逾朗一把把我压回他胸口,狞笑道:“我都能在你面前提你前任,你还别不好意思说啊。” 我斜仰头瞪他:“刚才是谁在我面前吃前任的老干醋,这会到是装豁达了!” “呵呵。”邵逾朗居然笑起来,“为让你说一句‘我喜欢你’我真是煞费苦心啊,不过今天晚上真是赚到了,既得到了你的表白又听到你喊我‘老公’,真是爽翻了。” 邵逾朗砸吧砸吧嘴,一副回味无穷的表情,惹得我真想抽他一耳刮子,你这只老狐狸就喜欢算计我,忽悠我,让我心情和过山车一样你就开心。可是另一方面我又想,这就是邵逾朗和齐霁不同的地方,当我遇到事情,退缩想要关起周身硬壳的时候,邵逾朗却会循循善诱地让我打开心门,用他直白猛烈的爱来融化我。 “怎么了?这么眼泛桃花地看着我。”邵逾朗双手叉到我腋下,一把把我举到眼前,用鼻子磨蹭我的,“我tm真喜欢你,喜欢得我都有点害怕了。” “还有你害怕的时候?” 我本意是挤兑他,没想到邵逾朗的脸上划过一丝一闪而过的凝重,他把我往怀里搂了搂:“你不用知道我的害怕,我说了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一切艰难险阻我都会克服。” 我贴着邵逾朗的胸口,也收紧手臂搂住他,默默地不再说什么,也许,等待我们的是比我和齐霁更残酷的现实吧,可是有邵逾朗这句承诺就够了,不管我们最终的结局如何,我至少没有后悔爱过这个男人。 洗漱完毕,我们就这么安静地搂了一会,睡意刚上来,邵逾朗突然开口说话:“你刚才不是说要给我提条件吗?想好了没有?” 邵逾朗怎么还想着这个,我抿着嘴不知如何开口,其实我压根不想开口。 邵逾朗伸手揉了揉我的眉心:“怎么了,什么条件让你这么困扰?要困扰也该是我吧,我才是要接受条件的人啊。” 我想了想,这条件今天是没用了可是以后也许有用,于是斗胆开口了:“其实吧,这条件对你来说一点也不困扰。你看,两个人相爱,主要还是心意想通,在一起舒服开心,精神方面的需求远远大于其他方面,然后,然后……” 邵逾朗的眼神从开始的宠溺,到轻笑,再到戏谑:“然后什么?”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底气,最后居然一低头:“然后就这样吧。” “这就是你的条件?”邵逾朗带着调侃的口气。 我其实还想往下说的,可是邵逾朗那吃人的表情就让我说不下去了,况且我也不想说得太明显,我前面强调了“精神”两字,邵逾朗这么精的人怎么会不明白。 可是,这会,邵逾朗居然就开始装糊涂了:“嗨,我当是什么事呢,这也叫条件,我每天对你说一百遍‘我爱你’够不够?” 邵逾朗见我闭口不语,又开口了,完全没个正经样:“不够啊,那一千遍?一万遍?” 我有点生气了,阴郁着脸。 邵逾朗原本嬉笑的脸也渐渐放了下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这条件没门!除非你想让我去找别人!” 我就像被人扇了一嘴巴子,情绪一下就冒了上来,猛地挣脱他,站了起来,俯视床上躺着的这个我刚才还觉得没后悔爱过的男人! 邵逾朗用手肘撑起半个身子,目光如炬地看着我。 我越看他越觉得委屈,自己怎么就爱上这么个男人了呢!我真的都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心里憋屈着,眼泪就不争气地冒出来了。 邵逾朗虎视眈眈的眼神瞬间就化成水了,他抬手拉我的手臂,我愣是要甩开,可哪里是他的对手,邵逾朗一下把我带入怀中,另一只手就摸上我的脸蛋,哄道:“媳妇儿,你哭什么,老公和你开玩笑呢,老公怎么舍得让你独守空房。” “下作胚!”我抡起拳头,“你怎么满脑子就那事!” 邵逾朗抓住我的手腕,一脸认真:“你知道怎样才算爱上一个人吗?就是一看到对方,一想起对方,就愿意和她(他)搞那事明白吗!” “可也没你这样的啊。” “我怎么了,你也不想想我那样对你表示什么?”邵逾朗一认真起来脸上就会冒出一股压迫人的气势。 “能表示什么?无非就是你那方面需求比一般人大。”我都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我口中说出来的。 “你一直就是这样看我的?我丫在你眼里就只是个满脑子****的流氓!”邵逾朗这会的脸不是认真了,而是认真的有点过分了,豹眼圆瞪,青筋微凸,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你摆明了曲解我的意思。”我抗议了句。 “那你到说说你什么意思?”邵逾朗又补了句,“说不到我满意了,今天我绝不放过你!” 邵逾朗总是拿这种半真半假的口吻威胁我,而我又总是特怂地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因为“半真半假”之间,我宁愿相信了那半真也不敢赌博了那半假。 “你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做那事也正常,就是……”我努努嘴,“就是一晚上不要花那么多时间在这事上,我,我有点吃不消。” 刚才还一副雷霆暴怒模样的邵逾朗听我这么一说转眼就裂开嘴了:“今天晚上不过是个意外,上次不也好好的吗?” 上次!邵逾朗居然还提上次!没上次那般折腾,我哪会这般担惊受怕! “上次也疼,只是我没说而已。”我嘀咕道。 “疼?哪疼?”邵逾朗探究的眼神。 “浑身疼,都散架了。”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邵逾朗勾起我的下巴:“宝贝儿,那是正常的,说明你老公我活好持久力长,除了疼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能有什么感觉。”我伸手去拉他的手腕,想扭头避开邵逾朗浓雾一般的眼神。 “比如,偶尔回想起来还挺回味的。” 邵逾朗勾我下巴的手转而捧住了我半边脸,我一个劲在扭头,他一个劲在阻止,两人居然就这么僵持了一会,直到邵逾朗把脸凑了上来。 “我稀罕你,喜欢你,才一个劲地艹你,知道吗?”邵逾朗半眯着眼睛,“你知道我们第一次以后我为什么突然对你表白了吗?” “……因为你发现自己喜欢上我了。” “那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发现自己特别特别想,艹你。你说,要是我不表白就硬上你,那不和禽兽一样了。我得让你也喜欢我,这样我才能名正言顺得艹你,否则,以你的个性,哪肯乖乖上我的床。” 第九十九章 破纪录 我心跳得极快,我想起那天我追问邵逾朗为什么突然转性的原因,他流露出来的邪魅表情,果然没好事啊,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这事上也能算计,侯常风相对他来说真是差太远了,所以才被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那事,哎!迁就我的不要,非要个折腾我的,我还真是骨头贱。 “老实说,我对你还是手下留情了,你知道爷一晚上的最高纪录是多少吗?” “不想知道!”我断然回绝了,“你干嘛在我面前炫耀这个,想让我吃醋吗?” “你错了。”邵逾朗的嘴唇贴到我耳边,我只感到耳蜗里被一个湿润的东西捅了一下,痒得直摇头,邵逾朗死死地把我的头摁住,一下一下用舌头开始勾勒我的耳廓。 “别舔了,好痒。”我推他。 “我让你知道是想你有个心里准备,因为爷打算在你身上破纪录。” !! 我吓到了!真被吓到了!刚才的****感全无,取代而之的是一阵阵恐惧的凉意! 我僵硬的身体引起了邵逾朗的注意,他抬起头来:“怎么了,被吓到了?我又没说马上,你还得被我多调教调教才行。” “邵逾朗。”我脸色惨白,声音也有点发抖,“我后悔了。” “你后悔什么了?”邵逾朗皱皱眉,“我还没说次数呢?” “我后悔和你在一起了。”带着浓浓的哭腔。 “你说什么!”邵逾朗厉声道。 “我说我后悔和你好了,你太可怕了。”我双手捂着脸,怕看到邵逾朗发怒的样子,嘤嘤地开始抽泣。 “我真服了你了,你居然因为这事说后悔!”邵逾朗又好气又好笑,“行了,宝贝儿,老公是吓唬你的。” 邵逾朗掰开我的手,轻轻抹去我的眼泪:“你怎么又哭,你一哭我就心疼。” 我本来止住了抽泣,没想邵逾朗跟着说:“心疼了就更想虐你,我发现你太好骗了,我说什么你都信,看你一惊一乍的,我特别开心。” 又被骗了!我怎么这么没用,这么孬! “我根本不是个喜欢哭的人,可是一遇上你,老是哭个没完。”我说得这是实话,和齐霁在一起的时候,我哭得次数屈指可数,就连和他分手我也是背着他哭的,但是怎么到了邵逾朗这里,我就和个林黛玉似的,那多愁善感的劲抑制不住往外冒。 “你知道为什么吗?”邵逾朗戳戳我胸口,眼睛放着精光:“其实你的心就是软的,在你自我保护下,别人撼动不了你,只有我邵逾朗行!” 我看着邵逾朗那得意洋洋,把我捏手心里的样子,茫然了,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顺便和你说一句,我以前和别的女人上床那是为了满足生理需要,你老公我目前一晚上的最高纪录就是和你的第一次,那时我还只是为了报复你,没想到就刹不了车,现在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这个纪录迟早要破的,你现在不愿意没事,我说了我不喜欢强人所难,我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我邵逾朗想做的事没有什么办不到的,这点你应该很清楚吧。” 我机械地点点头,这哪是顺便说一句的话,这分明在给我下通牒啊,可这会,我心里怎么就好受了一点呢,是因为他说的目前最高纪录是和我吗?我就那么肤浅?我刚才只是吃醋后的愤怒?邵逾朗一句霸气地“只有我行”,我就被折服了?哎,我对邵逾朗的感情反应真的是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第二天一早,邵逾朗还在睡梦中,我悄悄从他怀里溜出来,去找自己的衣服。地上一片狼藉,衬衫的扣子崩坏了,内裤也被扯开了条口子,内裤也就算了,衬衫可是邵祯霏的啊,邵逾朗怎么就不知道手下留情,想着想着脑海里又浮现出昨晚的情景,脸不由热了起来。 我回头看一眼邵逾朗熟睡的脸,心里隐隐波动着,忍不住低下头去亲他的脸颊,邵逾朗“嗯”了一下,没有醒过来。我赶紧下了床,拿过邵逾朗的衬衫罩在身上,轻开门,去邵祯霏房间再借件衣服。 结果还没走到邵祯霏房间门口,旁边的门就开了,卫零顶着一头乱发突然就出现了。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差点忘了卫零一直住在邵逾朗这。我连忙夹腿抱胸靠在墙壁上,因为我里面除了文胸什么也没穿!! 卫零也是愣了一下,他原本睡眼朦胧的眼睛在看清我是谁后,嘴角突然就邪气起来。我发现他的眼睛不是在看我,而是落在了我的胸口,一低头,要命了,刚才上面两颗钮扣没扭,这会被我一个拱手,呼之欲出啊。我慌忙抓紧领口,瞪了卫零一眼,我以为他会知趣的走开,没想到他竟然大步踱了过来。 我警惕地仰视他,卫零贼笑一下:“逾朗兄真是好福气,如果也有个像嫂子一样的女人对我投怀送抱,我没准也想定下来,哎,可惜啊,我福薄,注定就是浪子的命。” 说完卫零就转身往楼梯口走去,走了没几步,他突然转过头来坏笑道:“嫂子,你别顾了上面不顾下面啊。” 什么意思!我再一低头,脸瞬间就绯红了,刚才忙着抓衣领了,把邵逾朗的衬衫都团到了上面,下面若隐若现差点就走光了。我真是,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等我拉下衬衫再抬头,卫零早就已经下楼梯了。 我换好衣服,小心翼翼地下了楼。 卫零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着咖啡,见我下来了也不尴尬,嚷道:“嫂子,你换件衣服怎么这么慢,我肚子都饿死了。” 我不是卫零,还没从刚才尴尬的一幕中缓过劲来,默默地走到厨房里。 谁知道我前脚刚进厨房,后脚卫零就跟了过来,还死皮赖脸地开口道:“哟,嫂子,还不好意思了啊,放心,尽管嫂子确实身材有料,可我绝不会对嫂子有非分之想,我不想被邵逾朗一刀给捅死了!”说完还“嘿嘿嘿”的笑起来。 我没好气地斜他一眼,也就不那么拘谨了:“之前都是谁给你们做饭啊?这么大的房子谁在打扫?” “早饭基本不吃,午饭有阿姨来做顺带干干家务,晚上多半有应酬。” “原来邵逾朗请了阿姨啊,那他还让我来给他打扫房子。” “哈哈,嫂子你是纯还是蠢啊?邵逾朗那么做的意图你会不知道?” 我不说话了,打开橱门问道:“你想吃什么?” “你做得我都吃。”卫零笑嘻嘻的,“我说,前天晚上你怎么和邵逾朗分床睡的,我倒下去的时候好像隐约感觉抱着一个人啊?不会是嫂子你吧。” 我皱眉看他,呛了句:“你想多了。” 卫零不怒反乐:“不是我想得多,我特好奇我那兄弟的感情生活。” “有什么好奇的?” 卫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我得看看让我兄弟着迷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啊?” 我黑线:“能有什么样?你不是都看到了,就普普通通一个人。” “no,no,no。”卫零砸砸嘴,“本来我确实觉得你挺普通的,邵逾朗又不缺女人,他犯不着去碰兄弟的前女友,但现在越看越觉得你有那么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倒是好奇了,我那么不起眼的人,搁人堆里都找不到。 “邵逾朗以前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贪钱图利的狐媚子,以为傍了个大户特有面子,花钱特痛快,没事还内讧。你嘛,首先气质就和她们不一样,你不图他什么,不刻意迎合,行事还挺懂事。当然这些是不够的,我本以为你就一干瘦女生,没想到一打扮让我眼前都一亮,你又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邵逾朗能不喜欢吗?” “我哪有拒人千里之外,再说这和邵逾朗喜欢我有什么关系?” “你表面上客气,实则就是不爱亲近人。” 我细想想,自己好像一直独来独往,身边的朋友也就这么几个,连同一寝室的都和我关系淡薄。 “你不亲近别人就亲近邵逾朗了,你说他能不稀罕吗?” 确实,我在邵逾朗面前总能展现出不一样的一面,什么爱哭,什么撒娇,什么脆弱,什么吃醋,什么开玩笑,什么发脾气打骂人,这些都是我不常在其他人面前表现的,有些甚至是不可能发生,就连在齐霁面前都没有过。 “你身上肯定还有什么邵逾朗喜欢的地方,我现在是没看出来,相处相处说不定就会发现了,你说是不是?” 我默默打着鸡蛋,没有接话。 第一百章 矜持 “哎,你今天不上班啊?”卫零靠在台子上一边看我做饭一边搭话。 “我就一临时工,一三五才上班。” “哦。”卫零阴阳怪气起来,“怪不得前天你们没睡一屋,昨天睡一屋了。” 我不说话,装作没听懂。 “哎,昨个晚上他没把你怎么样啊,你今天居然还能起来做早饭。”卫零摸摸下巴,“他不至于吧,连这都能对你怜香惜玉。” 卫零和邵逾朗果然是穿一条裤裆长大的,在这种事上就喜欢刨根问底,我可不喜欢在这种话题上深谈,于是连忙转移他注意:“你帮我把冰箱里的咸肉拿出来。” “咸肉?”卫零转身打开冰箱,然后翻我个白眼,“嫂子,这明明是培根好吗?” “唉,差不多啦。”我一囧,这不就和我老家的咸肉差不多,只不过切了薄片,去了盐粒,写个洋名而已。 “这个是油煎的,你不会打算切开了往汤里放吧。” “我识字,会看食用说明。”我一把抓过培根反过来仔细研究。 “邵逾朗哪找了你这么个宝啊?”卫零笑起来。 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就是土包子,行了吧。” “我看还是我来弄吧。”卫零边笑边从橱里拿出个平底锅。 “你也会做饭?” “嫂子,你小看我了,我一个人在北京的时候经常自给自足。”卫零一脸得意。 “卫零,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嫂子,我好不习惯。” “听听就习惯了。” “你还是叫我祝福吧,小祝也行。” “啥?小祝?妈呀,这老土的叫法,你不会让逾朗也这么叫你的吧,如果是,我倒是要听听看了。” “他当然不这么喊我了。” “噢,那他喊你什么?心肝?宝贝儿?”卫零又开始死皮赖脸了,“哦,我想起来了,他好像喊你媳妇。他都喊你媳妇了,我当然得喊你嫂子啊。” “他什么时候喊我媳妇了?”我急了,不想承认。 “他左一个媳妇右一个媳妇,可得意了。”卫零把培根往锅里一放,我以为有什么技术含量呢,还没煎条鱼复杂,“我可和你说,他从没这么喊过其他人。” 我不做声,心里挺美的。 “哎,我好奇的是,你喊他什么?” “直呼其名呗。” “啊?就你们俩人时也这么喊?” “是啊。” “床上也这么喊?” “……” “哈哈,有趣了。”卫零仰头大笑起来,“嫂子,我真该把你这会的表情拍下来给逾朗看。” “什么东西给我看?”背后突然传来邵逾朗的声音。 “没什么,没什么。”我低着头把卫零往外推,走过邵逾朗身边时,顺手也把他推出厨房,邵逾朗趁机在我腰上搂了一把,我抬头想瞪他,他先一步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 “哎呀呀呀,我看不下去了。”卫零叫起来,“逾朗,你家上海这么多套房子,腾一间给我住吧,这我是待不下去了。” “爱住不住。”邵逾朗甩他一个不待见的眼神。 “嫂子,你也不管管你家那口子,我可是你们的恩人啊。”卫零缠上我了。 “我管不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红着脸把卫零推出门外。 “哎呀呀呀,不得了了,现在都一个鼻孔出气了,忘恩负义了啊。” 我才不理会卫零,匆忙把移门关上,就听见他还在外面叫唤:“嫂子,培根我要双份的,你可别往汤里搁啊。” 我那个囧,恨不得冲出去踢他两脚。 “你们刚才就笑这个?”邵逾朗带笑的声音。 “哈哈,这是个秘密,我不告诉你。”卫零不怕死的声音,“嫂子这么有趣,我啊,才舍不得走。” “你这尊佛还是快走吧!别打扰老子的两人世界!” “请佛容易送佛难知道吗。” 吃完早饭兼午饭,卫零说要去海洋水族馆转转,邵逾朗把目光投向我,我不想去,明天还要上班,我干得可是花力气的活,昨晚又那般云雨,实在是想在家休息。 “你一个人去吧,或者让弹头他们陪你去。”我还没开口,邵逾朗就从我眼里读懂了。 “啥?”卫零翻个白眼,“你俩就这么想把我撵开。” 我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开口道:“我们一起去吧。” 趁着卫零去换衣服的时候,邵逾朗勾住我的脖子:“我看你一脸疲倦,应该不想去啊。” 我心里暖暖的划过,弯起嘴角:“卫零帮我们这么个大忙,他都开口了,总不能扫他的兴,再说,他怎么也算是客,我们总该尽尽地主之谊。” 邵逾朗抬手揉揉我的脑袋:“卫零又不是外人,你要是累,我陪他去。” 我往他怀里钻了钻,不知怎么的,现在特别习惯邵逾朗宽厚的怀抱。 “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邵逾朗低头轻啄我的嘴唇:“好媳妇儿,今天晚上我不折腾你了。” “今天晚上我能回寝室睡吗?” “……” 我环抱住邵逾朗的腰,仰头看他。邵逾朗的脸上就写着四个字“我不乐意”。我抱着他腰的手改为晃动他的身体,然而他纹丝不动。 “你想干嘛?”邵逾朗牙缝里挤出句话。 “嘿嘿。”我尴尬地笑了起来,“邵逾朗,你就让我回去住行不?” 说完我特乖巧地望着他,见他没有松动的表情,又补了句:“我一三五住你这。” “才三天。”邵逾朗阴着脸,“剩下的几天老子不得天天晚上想着你。” 我脸色一紧,燃起一股燥热,垂下眼去。邵逾朗手指一勾,我的下巴就被抬起来了。 “周末你也得住过来。” “周末我都要半夜才回来。”要是你还折腾我,我不得死过去。 “所以我才不放心,你得在我眼皮子底下,哪也别想去。”邵逾朗乌黑的眼珠闪烁着一股不可抗力,我想他多少也妥协了点,我再和他较真下去就真该惹恼他了,于是乖顺地嗯了声。 “你这人可真有劲。”邵逾朗不知怎么就冒了一句。 “啊?” “都被我上那么多回了,难道还在怕?”邵逾朗抬我下巴的手刮蹭了下我的鼻子,“好像回回都是被我压着上似的,你对我又爱又怕,可不该怕在这方面吧,这不是要了我的命了,因为你,我都自己解决好几回了。” 我脸上的燥火活生生被人加了把柴,烧得那叫旺。 “你又不是刚****的雏儿,那么多羞耻心,在我之前你都能和齐霁同居,怎么到了我这儿就要装矜持了。”邵逾朗半是调侃半是抱怨。 可我听到“装矜持”三个字就心里开始不舒服了,脸上的热火瞬间退去,换上了冰霜的表情。我推开邵逾朗,扭头开始收拾东西。 “你又怎么了?”邵逾朗透着一丝不耐烦。 “还是你陪卫零去吧,我想起来了,学校还有事,我先回去了。”我不高不低的回了句。 “行了,别和我怄气了。”邵逾朗来拉我的手肘。 我避开了,拧着头不看他:“我发现我俩这方面价值观相差挺大的,可能是我老土了,接受不了这些,你还是让我回去冷静几天吧,兴许我就想明白了。” “要想不明白呢?”邵逾朗低沉着声音,见我不开口,继续拿压迫性的口气说道,“你还想和我分手不成?” “分手”两个字就像根鱼翅突然卡在我的喉咙里,让我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我想都没想过的事邵逾朗居然这么轻易说出口了,这两个字就像一张沙皮纸在我胸口使劲地搓,那天和齐霁分手的感觉不知怎么就冒了出来。 我强忍着不适,挤出个笑容:“我没想过,也不敢想,我就是有点累了。” 说完我鼻子一酸,泪意就涌了上来,为了不被邵逾朗发现,我匆忙低下头,眼泪瞬间就滴到了地板上,我一边努力含住眼泪一边抬脚踩住了地上的泪滴。 “你以为我看不到你哭吗?”头顶传来邵逾朗的声音,“装矜持,装可怜这种话我不过是臊臊你,你还真往心里去了。” “你不是说,你说什么我都信吗。”我木讷地说道。 邵逾朗双手捧起我的脸蛋,嘴唇吻上我的眼泪,语气瞬间软和了下来,“我就喜欢你的受气包小媳妇样。” 哎,我怎么也没料到,如今的我竟然会在邵逾朗这里成了这副他口中的受气包小媳妇样! 第一百一章 G的世界 卫零出来的时候,我和邵逾朗已经分开了。但还是被眼尖的卫零看出些端倪,他趁邵逾朗去开车的时候,凑了上来:“嫂子,咋啦,逾朗欺负你了?” 我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努力调整我自以为风平浪静的脸:“没事。” “嘿嘿,肯定有事。”卫零贼笑起来,也不追问。 海洋水族馆就在上海标志性建筑东方明珠塔下面,我好奇为什么卫零想来这里而不是去攀高俯瞰整个上海呢。 “他是个潜水迷。”邵逾朗说。 “那只是一方面,我潜水是因为我喜欢鱼。”卫零目不转睛地盯着巨大鱼缸里飘来飘去的魔鬼鱼,“我觉得我上辈子一定是条鱼,真尼玛想跳进去。” 我狂汗,说道:“这鱼长得挺可怕啊,那么大。” “嘿,这还是小的,它的学名叫蝠鲼,是鳐鱼中最大的一种,成年最大的能达到八米,八米什么概念,小三层那么宽。”卫零一脸得意,像在描述自家宝贝似的,“你别看它长得丑,性情可温顺了,只吃些浮游微生物和小鱼,但是你不能惹它,它要是怒起来,大臂膀那么一挥,小船也得折两半儿。” 一直吊儿郎当的卫零突然学术起来,我倒是有点不习惯了。 “别拿那崇拜的小眼神看爷,爷可是肚里有货的人。”卫零又开始贫了,“我不像你那口子,一天到晚和钱打交道,我的理想可是非常崇高的,我想要成为一名伟大的海洋生物学家。” 一旁的邵逾朗再也忍不住了:“就你那**样,还海洋生物学家,你爸不出赞助你能进大学。” “我喜欢的可是生物,高考什么时候能拿生物替代语文了,我一准就能自己进去。”卫零不以为然,“再说了,读书能代表什么,人做事就得有一股子钻劲和热情,我纵然做不了海洋生物学家,但爷就是喜欢这个,哪像你,脑子都钻钱眼里去了吧。” “行啊,以后有种别来问我借钱。” “哎,这可是两码事,我问你借钱是把你当好哥们,你把钱借给我也是把我当亲兄弟。再说了,我哪回借钱不还了。” “你还了本,利息呢?” “咳咳,嫂子,你听听,多抠门一人,还好意思问我要利息,我都臊得慌!” 卫零一副他有理他委屈的模样,可在我看来,他们谁也没往心里去,真正的朋友应该就是这样的吧,平时再怎么互损对方,有难的时候却毫不犹豫地出手相救。说实话,我挺羡慕的,我就没有这样的同性朋友,和曹睿曹智他们,毕竟男女有别,亲密不到那种程度。 “你怎么了?从刚才到现在都是一副哀怨的样子,还在生我气?” “我哪敢啊。” 邵逾朗微微一笑:“累了?” “有点。” “卫零,你先往前走吧,我们歇一会再来找你。”邵逾朗朝卫零喊。 走在前面的卫零扭过头来:“我知道,你们就想甩掉我,爷也不做这电灯泡了。” 望着卫零气鼓鼓的背影,我有点担心起来:“他没事吧?” “没事,你不了解他,他就爱演。” “可我怎么觉得他特粘你啊,我倒是像个电灯泡。” “你说什么浑话呢,卫零和我打小就在一块,虽然现在因为上学的关系一南一北,但是只要我们有机会遇见了,都是一起混的,怎么,你还怕我和他搞一起去。”邵逾朗坏笑起来,“你老公我一看就是掰不弯的直男,这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啥叫掰不弯的直男?” “你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你要不懂还把我和他yy在一块。” “你是说gay吗?” “这你倒是懂了。” 没遇到邵弼弥之前我是不懂的,可是你家出了一个邵弼弥,基因摆这了,卫零又是连男人也敢当众亲的豪迈作风,我能不yy一下吗? “没事别瞎想,我和卫零都是纯爷们,你是不是看小说漫画看多了,和楼隽书一样,还把我和阿凯配一脸。” “啊。”我哑然失笑了。 “我还问她了,那你看我和廖凯谁是1谁是0?”邵逾朗见我一脸问号,解释道:“1就是男男关系中扮演男性角色的,又叫攻,进攻的‘攻’,反之,0就是那个被压下面的,又叫‘受’,接受的‘受’。” “那楼隽书怎么说?” “如果我和阿凯是一对了,你看我像攻还是受?”邵逾朗反问道。 “这……”你是像攻,可阿凯哥哥也不像受啊。 “这你还犹豫!”邵逾朗一把搂住我,一口热气吹到我脖颈里,“看样子,我在床上艹你还艹得不够厉害!” “不不不,我不是犹豫这个。”我缩缩脖子,这周围可都是人呢,邵逾朗胆子也太大了,“我是觉得廖凯也像攻。” “那谁更攻一点?” “你!”这回我吸取教训,立马给邵逾朗一个肯定的回复。 “呵呵呵,真乖。”邵逾朗果然满意了,也就不那么骚扰我了,“两攻相遇必有一受知道吗?” gay的世界我哪知道。我突然想到邵弼弥,他在男男关系中是攻还是受?看脾气像攻,看长相像受,还真是不好说。 正想着,眼前突然飘过一个娇艳的身影,和海洋馆里大多数学生模样的人有点格格不入。我的眼神不由跟上了这个身影,想看看主人的脸是不是也和她的身段一样迷人? “那不是小书吗?”邵逾朗开口了。 谁?楼隽书?他说的和我看的是一个人吗?我仔细辨认了一下,果不其然,真是楼隽书!她怎么也跑这儿来了? “小……” 邵逾朗刚要喊她,我一个跃起伸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压低了嗓子道:“别喊!” 邵逾朗把我的手拿下了,狐疑地扫射我:“为什么不喊?” 我还没做好接受大家质疑的心里准备呢,你喊什么! “你没看见她身边的人了吗?”对付邵逾朗我没那激灵劲,因为被他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盯我就没了方向,可是对付别人,即便对方是楼隽书,经过了这么多年,我还不至于傻白甜。 邵逾朗微微侧头,往我身后看去:“那人,好像不是曹睿啊?” “可不是。”我成功转移了邵逾朗的注意力,“曹睿这会应该还没回上海。” “可我没觉得他们有奸情啊。”邵逾朗顺势抱住我的腰,仰头看我,“你不会不想让她看见我俩在一起吧。” 老狐狸果然没那么好骗。我“嘿嘿”一笑:“怎么会,曹睿是我发小,好不容易谈了个女朋友,对方又是楼隽书,我得帮他盯紧点。” 我示意邵逾朗站起来,和我一起跟着楼隽书。 “做贼似的,这事可真不适合老子。”跟了一刻钟,邵逾朗开始抱怨了。 “嘘嘘。”我拿食指放嘴边,“你把她当贼,把自己当警察不就完了。” “我看你平日里和小书挺好的啊,现在怎么到把她当起贼来了。” 我一愣,发觉自己说漏嘴了,忙改口道:“我对她是没什么意见,这不是之前我表姐和廖凯的事,我怕曹睿这个二愣子吃亏啊。” “你表姐?那个冰山美人?”邵逾朗不屑道。 我侧头看他,原来邵逾朗不知道佟彤是我表姐啊,我想起来了,表姐不怎么喜欢邵逾朗这个人,说他一身痞气没个正经,邵逾朗自然也不会待见她了。 “你表姐与阿凯分手,和曹睿与小书有什么关系?” “当初廖凯和我姐分手,就是因为楼隽书和廖凯交往过密,然后我姐让廖凯在她和楼隽书之间选一个,廖凯放弃了我姐。” “哈。”邵逾朗不以为然,“那是当然的,阿凯和小书什么关系啊,又当爹又当兄的,将来说不定还要当夫呢。” “啊!啊?”我那个吃惊,曹睿整就一个炮灰,虽然他当初是强买强卖地和楼隽书在一起,可相处了这么久,两人没分手,这——,没准曹睿现在喜欢上楼隽书了呢! “你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个三十之约啊。” 我摇头。 “等小书到了三十岁,如果身边还没个人,阿凯答应娶她啊。” “什么!”我惊愕到了,“楼隽书凭什么啊!” 廖凯可是我心目中神一样存在着,顶顶好的阿凯哥哥啊,他凭什么得娶楼隽书啊!! 第一百二章 正宫 “你激动什么劲!”邵逾朗吊捎起眼角。 “不,我,我不是激动,我是太意外了。”我怕邵逾朗误会,忙解释,“我知道楼隽书是和廖凯比一般人要亲密,可是人家楼隽书说了,她没把廖凯当异性啊。” “你相信小书的鬼话,没把阿凯当异性能把第一次给他。”邵逾朗砸吧下嘴,“这约定当初就是小书自己提的,而且就是在他们第一次之后提的,她多精的人啊,就想拿这个拴住阿凯。” 我微颤着嘴唇问:“他们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呵呵,你是不是想问是在阿凯和你表姐交往前还是交往后?你觉得呢?” 我看邵逾朗那神情,颤颤巍巍地开口:“不,不会是交往中吧?” “咳,你也太不了解你的阿凯哥哥了,他怎么可能脚踏两条船。”邵逾朗笑起来,“他们初中时候就好过了。” “初中?!”我初中时候还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孩啊。 “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初三吧,没什么可惊讶的啊,情窦初开又看了点小****,两人都没忍住呗。” “那,那也只能说是一时兴起,两人都有错,楼隽书凭什么要让廖凯娶她?” “因为她根本离不开阿凯!”邵逾朗突然两眼直愣愣地盯着我,“就像我离不开你一样!” 上一秒还在说廖凯和楼隽书的事,下一秒被突如其来地表白了,我一时没缓过劲来,扑闪扑闪着眼睛,等几秒后明白过来了,脸“嘭”一下热了。 “你,你下这样的定论太早了吧。”我扭捏地开口道,不是我想说什么,是邵逾朗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看得我脊梁骨发硬。 “我也会让你这辈子离不开我!”邵逾朗的眼睛里放出一支箭,“嗖”一下插在了我的胸口上。 我像受伤了一般,开始呼吸不畅,大脑缺氧似的阵阵发麻,半天挤出句话:“我们赶紧走吧,里面这么冷,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说着我撸起袖管,上面果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凸点。 邵逾朗的脸却暮了下来,微眯的眼角和微翘的嘴唇划出两道冷峻的弧线:“你这人,怎么都没个情调,老子在这表白煽情呢,你低个头顺个眉也算是给我回应。鸡皮疙瘩?哼!你是冷得起了鸡皮疙瘩,还是被我的话肉麻得起了鸡皮疙瘩?” 两者都有好吗。可是我不敢说,咽了口唾沫:“我,我本来就是没什么情调,无趣的人。” 是你一直说我有趣,现在终于明白了吧,我就是那种木讷不善于表达的人,你是不是失望了?我其实就是个特别普通的人,不,普通的上海女孩子遇到这事还会和男朋友撒个娇,我连撒娇都不会,我,我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对不起。”我呐呐地开口,“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者说,其实我是在逃避,我印象中的邵逾朗和我交往中的邵逾朗形象模糊了,“这辈子”这种承诺性的话我无法相信是从邵逾朗口中说出来的。有时候,人就是很奇怪,我以为齐霁会给我肯定的承诺,他却没有,反而是邵逾朗,这个我眼中曾经脚踏几条船,不把爱情当回事的花花公子却对我说出了这番海誓山盟,我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 “你要真不知道说什么,亲我一下也成。”邵逾朗突然就嬉皮笑脸起来,拿手指戳戳脸颊。 我知道我又掉他坑里了,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么多人呢。” “没事,我不介意。” “哎呀!”我突然大叫了一声,引得周围人都侧目。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邵逾朗也被吓了一跳。 我捂着嘴,东张西望地寻找:“楼隽书跟丢了。” “嗨,我当什么事呢。”邵逾朗顺顺头发,“你呀,甭操那份心了,这事在楼隽书身上下功夫没用,你还是多提醒提醒你那发小,别陷得太深,早日和楼隽书断了。” “可我不明白,既然楼隽书喜欢廖凯,为什么不和廖凯在一起呢?她那么大胆直接的人,不可能不好意思捅破那层纸吧。”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做朋友比做情人更来得长久,等久到她想安定下来了,身边除了阿凯不会有别人,因为除了阿凯没人能忍受楼隽书的个性和脾气,也只有阿凯能够压得住她,他们之间不是谁能插得进去的,就算现在你发小看起来是被楼隽书追着屁股跑的那个,可一旦楼隽书真正得到了,她很快就会厌倦的。” “那你呢,会不会哪天也厌倦我了?”我扯扯嘴角。 “你怎么对自己那么没自信!”邵逾朗刮了下我的鼻子,眼睛贼亮起来,“老子稀罕你还来不及呢!” “我没在开玩笑!”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像!” “……” 10秒后,邵逾朗气得一拍大腿:“老子真是服了你了,回回都能把我的表白给曲解了,在你眼中我是有多不正经啊?!” “从来没有正经过。”我实话实说了。 邵逾朗深吸口气,吐气的时候差点没把头发给吹飞了:“从今天开始,老子要让你看看,平日里我究竟在干些什么?” “啊,啊?” “啊什么?”邵逾朗板起面孔,摆出一副爷也是做正经事的脸来。 我心里其实挺乐的,也就不再想那种杞人忧天的事了。 等我们和卫零碰头的时候,他已经坐在出口的纪念品购买店门口长椅上,舔着冰淇淋了。 “要不要来一根?”邵逾朗问。 我摇摇头。邵逾朗径直走到卖冷饮的地方拿了两个蛋筒出来,递到我手上。我说不要啊,他怎么还买? 邵逾朗见我不接手,开口道:“女生说不要的时候不是就表示要吗?” 我看看他,好吧,既然你已经都买了我就吃吧。 我把两个蛋筒都拿了过来,细细撕开外面的包装,递回一只。 “逾朗啊,这事好像做反了吧。”卫零在一旁揶揄道,“你媳妇真是好啊,都不用你伺候。” “你什么时候见我伺候人了?”邵逾朗斜瞄他一眼。 “嘿嘿,以前是没见过。”卫零笑得那个邪乎,“现在就不好说了。” “滚一边去!”邵逾朗喷了卫零一脸唾沫星子。 返回的时候,邵逾朗如约把我往学校送去,卫零奇怪了:“逾朗你这是往哪开啊?” “我把祝福送回学校。”邵逾朗闷了一声。 “啊?”卫零张大了嘴,“你俩不但分床还分居啊?” 邵逾朗皱着眉斜睨了卫零一眼,我也恨不得冲上去踢他两脚。 “呵呵呵,你俩还真逗,睡也睡过了,夜也过过了,咋还不住一块呢。”卫零说着扭过头来,“嫂子,逾朗可是没两月就要出国了,到那时你再想也没用,人都摸不着,你还不赶紧趁现在多看看,多摸摸,换作我,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处一块呢。” “可不是。”刚才还在瞪卫零的邵逾朗附和了句。 “卫零,你不是说你最讨厌情侣腻歪在一起吗?” “靠,我是为你好。”卫零神秘兮兮地凑过头来,“上次弹头生日宴上那么一出戏,邵逾朗和曹心慧分手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这平日里想要取代正宫位置的人可都伺机蠢蠢欲动了,你这样子可完全构不成威胁,到时候可别后悔啊。” “你和祝福胡说什么呢!”邵逾朗轻呵了一声。 “我没胡说啊,有人都打听到我这来了。” 我神经一紧,盯着卫零的脸仔细瞧着,辨别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她们都打听些什么?”我奴奴嘴唇。 “嫂子,你真想听啊?” “行了,别说了,都是一群见钱眼开的狐媚子。”邵逾朗打断了卫零的话。 “那也不全是啊。”卫零瞟我一眼,“就拿那个开美容店的老板娘来说吧,年纪轻轻就开了几家连锁店,人家也不缺钱,长得水灵,身段也标致,********的,时不时给我发消息问你近况来着,人家就是摆明了念着你的好,想着你的人。” 我憋着张脸,抬眼发现邵逾朗正从后视镜里看我,立马又垂下眼皮,心里翻浆倒海着,特别不是滋味。 第一百三章 喜欢女人的方式 周五一大早,我早早来到公司,不是我想早起,而是昨晚,我压根就没睡踏实。 虽然我一直知道邵逾朗之前有很多相好的,可是这和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钻到我耳朵里又是两码事了,况且对方条件又那么好,我一个土不拉几没见过多大世面的学生,拿什么和她比?以邵逾朗的性格就该喜欢成熟妩媚的,带出去有面子,床上又能把他伺候好了,我呢,除了比她年轻点好像也没什么优势了,人不讨喜,嘴巴又不甜,性格也不温柔,床笫之事还没什么经验。想到后来我一度就觉得邵逾朗凭什么会喜欢我啊,要说他看腻了狐媚子喜欢上了小清新,可他大学里难道就没我这样的,我不是人群里一大把,随手抓的吗? “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怎么顶着一个熊猫眼来上班?”午饭的时候,袁媛和我凑成了一桌,凌志孝因为有事外出没能赶回来。 “呵呵。”我只能干笑。 “哎,前天晚上那个来接你的男人是不是你男朋友?”袁媛凑过脸来。 我点点头。 “怪不得你大学没人追,有这么个男朋友谁敢追啊。”袁媛笑笑,“你男朋友长得可真帅。” “是吗?”我第一次见邵逾朗的时候好像没觉得他有多帅。 “怎么,你好像还不满意似的,你男朋友一看就和那种弱鸡男生不一样,挺男人,挺man的,和你挺配。” “配吗?”我呐呐的开口,“我没觉得有多配。” “啊?”袁媛见我一副落寞的样子,轻拍我的肩膀,“你没事吧?” “你觉得我们哪配了?”我抬起头。 “就,就你看起来一副柔弱的样子,特能激起那种男人的保护欲。” “我只是看起来柔弱罢了。”我叹口气。 下班后,我径直就去了蓝姐的酒吧,换好工作服出来的时候和田小帅撞个正着。 “呦,你怎么这表情。”田小帅翻翻眼皮,“该不会和那男的闹翻了吧?” “没有。” “你俩好过了?” “嗯。” “好过又没闹翻,你这是什么情况?” “哎,我也不知道,就是心理不痛快。” “他让你受委屈了?我就说嘛,那种老江湖,你怎么应付得来?”田小帅双手插着腰,“早散了吧,趁现在还没陷得太深。” “太难了,不可能。”我耷拉着脑袋。 “啥?” “就算我想放手,他也不让啊。” “这还有什么让不让的,他还能囚禁你不成!” “他生气起来挺骇人的,我怕。” “那就是吓吓你这种不懂事的小姑娘,现在都什么社会了,谈恋爱这事他还能强迫你?”田小帅呲鼻,“我看是你自己舍不得吧,一脸掉了魂似的表情,你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抬起头,深叹口气,开口道:“你觉得,他为什么会喜欢我?” “不是早和你说过了,他是大鱼大肉吃多了改吃你这颗小白菜解解腻呗。” “可我觉得他对我挺好的啊。” “那你还苦恼什么?” “哎,我苦恼是,是因为我不够优秀,想要取代我的人太多,我怕有一天……哎——” “行了,别叹气了,刚才到现在你都叹了多少回了。早让你别和他好吧,你非要一头栽进去,这栽进去才没两天呢,你又开始唉声叹气了。这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小帅哥哥,我已经够可怜了,你还这么说我。” “我说你是想让你赶快醒一醒,别陷得太深了,时刻做好被甩的心理准备。” “你就不盼我点好。” “我是想盼你好啊,你以前和齐霁多好啊,恩恩爱爱的一对,也不用想什么随时被人取代的事,可你和那个男人,可能吗?!” 被田小帅这么一说,我的心情瞬间荡到了湖底,整个人像被湖底的淤泥包裹着,一步一个沉重地往大厅走去。 当我看到卫零的时候,我知道邵逾朗一定也来了,可是这会,我突然不怎么想面对他,我心里难受,不想把这种负面情绪带给他,因为我知道那只是我对自己不自信在作祟,无关邵逾朗的事。 我故意去包厢服务,客人没有需要的时候,我转身出了包厢,笑着的脸也迅速放下来,默默地站在走廊的过道里背靠墙壁,在这里不易被外面走动的人发现,我又能随时听从客户的召唤。 从昨晚开始我的脑细胞和内心情绪都备受摧残和折磨,这会已经累得什么也不想想了,就这么放空着直愣愣地仰头看天花板,直到一片阴影挡住了我的视线。 那双熟悉的眼睛就这么带着勾似的看着我,我慌忙低下头,局促地不知干什么好。 “故意躲我?”邵逾朗一句就切中要害。 “……没。” “没?”邵逾朗提高了声调,“见到卫零了,还不出来见我,不是躲我是什么?” “我这不是忙么,想得空了再出来找你。” 邵逾朗伸手勾抬起我的下巴:“得空?你有空看天花板,没空出来见我?” 我挤出个笑容:“你这不是来找我了吗?” “不问你那个叫田小帅的同事,我还真找不到你。”邵逾朗冷哼一声。 “啊?你,你怎么知道田小帅。”我惊讶。 “你那天那么护着他,我能不知道他是谁!”邵逾朗斜我一眼。 “他是曹睿他哥的室友,给我介绍了两份工作,其他的我们可什么事都没有。”我慌忙解释,“他喜欢蓝姐那样的女人,我可不是他的菜。” “你当我什么醋都吃啊。”邵逾朗突然俯下脸来,用自己的额头顶住我的:“昨天卫零的话,你是不是往心里去了?” 我咯噔了一下,嘴里还是倔强道:“我没往心里去。” “你这样子像是没往心里去吗?你没往心里去,那你躲我什么?”邵逾朗的热气喷得我脸发痒,“我还不知道你,心里一有事就只会躲,遇到别人你躲得过,可在我邵逾朗这里,你就得掏心掏肺的,明白吗?” 邵逾朗总是这样,遇上什么事都那么有自信,说话都是铿锵有力。这就是他吸引我的地方吧,我好爱眼前这个人,怎么办,我就是要陷下去的节奏啊。 “邵逾朗,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邵逾朗侧过头,含住我的嘴唇用力嘬了一口,瞬间一股电流从嘴边弥漫开来。 “你整个人,我都喜欢。” “我有什么好,曹心慧以后能给你事业上的帮助,我不行;那个美容店的老板娘长得成熟又有女人味,我太嫩;还有其他些我不知道的前任,一定有比我好的,你看我又土又不温柔,既不会撒娇还老爱和你顶嘴,我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你为什么就看上我了呢?” 邵逾朗怔怔地看了我足有两分钟,这两分钟里我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备受煎熬,我怕从邵逾朗的嘴里听到“我就喜欢你了,没有理由”,因为这会让我更加迷茫,喜欢一个人可以没有理由,同理,不喜欢一个人也无需理由,说不定哪天,邵逾朗突然就和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了,我不爱你了,我不要你了。我不知道到那个时候,我还能不能承受? “你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喜欢女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吗?”邵逾朗的眼底升起了一丝迷雾。 “我记得。”我点点头,因为记性好,所以我读书不错,也因为记性好,我发现邵逾朗之前说过的很多话我都清晰地记得:“你说有些是本能,有些是打发时间,有些是利用,有些是门面摆设,有些是满足生理需要,只有那少得可怜的才是所谓的爱情。” “那个时候我怎么形容你的?” “我就是打发时间的那一个。” “如果现在我说,我改变想法了。”邵逾朗的眼神透过迷雾火辣辣地刮糙着我的脸庞,“我再问你,你觉得你是哪一种,你会选择什么?” 我被看得呼吸都急促起来了,双腿也开始软得打飘,不由自主地就搂上了他的腰。邵逾朗勾着我的肩膀俯视我,像是在等待我的回答。 “少得可怜的那一个。”我的声音颤颤悠悠的,心都快跳出了喉咙口。 “既然是少得可怜的那一个,你能和其他的,以前的那些人比吗!”邵逾朗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子坚毅和坚定,“我就稀罕你不问家里要钱的刻苦努力样,我就稀罕你半熟不熟似懂非懂的稚嫩样,我就稀罕你什么场合该做什么事的懂事样,我就稀罕你时而乖巧时而犯楞时而顶撞时而怕我的受气包小媳妇样,这些还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说一箩筐!砸死你!” 第一百四章 试验品 那么一刻,邵逾朗在我心目中不靠谱的花花公子形象轰然倒塌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重情重义、霸道柔情、痴情痴汉的伟岸形象。 “你不要杞人忧天得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就做你自己,不需要迎合我而改变,你就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明白吗?” 邵逾朗的字字句句都打在我的心坎上,让我觉得之前自己的哀哀凄凄是多么的可笑,我仰起头开口道:“我要是做我自己了,你会不喜欢的。” “怎么?不就是脾气倔点,让人不省心吗?”邵逾朗宠溺地捏捏我的脸颊,“你以为我喜欢那种一味顺我意的啊,太无趣了。我喜欢你这样的,小事上折腾我,大事上懂得服软的人。再说了,你能翻出多大的浪来,再折腾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我笑了,和邵逾朗交往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 邵逾朗也笑了,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得如此毫无城府,毫无保留,就像秋天的乡间,麦田里的暖风,洋溢着秋收的喜悦,弥漫着浓浓的暖意。 “邵逾朗,你真栽我手上了。”我笑得得意。 “你这样就对了。”邵逾朗不以为然,“我邵逾朗就是栽你祝福手上了,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够了。” “邵逾朗,你对我怎么这么好。”我收紧怀抱着他的腰,整个脸贴到他的胸口上,里面“嘭咚、嘭咚”有一颗有力的心脏在跳动。 “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邵逾朗也收紧了勾着我肩膀的手。 “可是,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这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啊。” “慢慢就适应了。”邵逾朗的嘴唇贴在我的耳朵上,“我对待喜欢的人是什么风格,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你就是我的试验品,知道吗?” 试验品?!听着就不怎么舒服!我开始挣扎着想要脱离邵逾朗的怀抱。 邵逾朗却死死扣着我,边扣边笑起来:“哎,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又急了?” “你还要说什么!”我气鼓鼓地。 “我要拿你做一辈子的试验品!” 我呼吸一紧,脸也跟着烧起来了:“你,你想太多了。” 我从来就不相信“一辈子”这样的话,我以前还觉得这辈子我就只会喜欢齐霁一个人,结果呢,还不是移情别恋了。所以,一辈子只能表示当下的心境,却不可能保证得了永远的承诺。 “你没想过?”邵逾朗按住我的肩膀一把推到眼前,表情温怒,带着丝执拗。 “没想过。”我垂下眼去,“我不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 邵逾朗突然不说话了,他只是把我又重新按回胸口,死死的,像要掐断我的腰似得搂紧我。 我和邵逾朗出去的时候,看见田小帅和卫零了。 上回出了那事,他俩就这么相遇了,遇见了似乎也不尴尬,谁让那是卫零呢?就没见过比他脸皮厚的,我之前以为邵逾朗脸皮已经够厚了,看样子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卫零,浙江人。哥们,上次对不住了。”卫零伸出手先表示了友好,脸上是少有的诚恳。 田小帅也不是矫情的姑娘,既然对方都已经真心诚意地道歉了,他也不好说什么,于是握上了卫零的手:“田小帅,新上海人。我也没吃啥亏,哥们你吻技不错。” 田小帅这么一调侃,卫零乐了,立马恢复了往日的油腔滑调:“那是,哥我阅人无数啊。祝福是我嫂子,平日里蒙您照顾,谢了您。” “不谢不谢,祝福也是我哥们的妹妹,不论是不是你嫂子,照顾她都是我分内的事。” “那是那是,我嫂子招人喜欢,被人护着总是好事,可就是不要老是惦记着,惦记多了可就往心里去了。” “这位兄弟,我看你是误会了,我和祝福可是清白纯同事关系。” “哎呦,我这不也没说你俩不清白呀,我是怕我那哥们妒忌吃醋。” “如果一谈恋爱连交朋友的权利也没有了,那还叫什么谈恋爱?” “哥们,您别生气,错不在您,错在我那哥们,头一回正儿八经谈场恋爱,恨不得自个儿媳妇方圆十米内都没异性出没。见过痴情的,可没见过他那样的,我啊,是怕伤及无辜,所以提醒提醒您,您可别忘心里去。” “我不生气,我把祝福当朋友,没什么可生气的,倒是你,左一声嫂子右一声嫂子的,叫得颇为亲热,可别叫着叫着自己往心里去了。” “往心里去是必须的,我是发自内心认祝福做嫂子,小叔子勾搭嫂子这种事我可没胆下手。别看我那哥们平日里嬉皮笑脸惯了,可真要往他身上拔毛,我劝你还是掂量掂量自个儿的分量。” 卫零的嘴皮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北京锤炼过了,说话那个利索,和田小帅两人一来一回着,我们两个当事人到是插不上话了。我见邵逾朗饶有兴致地一旁观看,丝毫没有想打断的意思。 可听到这会,眼见他们俩越说越离谱,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两位哥哥,我说,你们有完没完?” “呦,嫂子发话了,那我们可就此打住了啊。” 田小帅看我一眼,也道:“那两位就先喝着,有需要吱一声。” 说完转身就走了。 田小帅一走,我就叉起腰质问起卫零:“你没事可别惹我朋友。” “呦,还挺护短。”卫零笑起来,转头和邵逾朗说,“你说的没错,田小帅肯定不止是她同事那么简单。” 邵逾朗眼皮子一滚,倒也没见他有什么吃醋的样子,反倒风淡云轻地说道:“他俩没戏。” “呦,敢情我刚才是白起劲了啊。” “你没听出来,他说话是针对你而不是我吗?” “我激他,他能不针对我吗?” 卫零说得还颇有理似的,我忍不住瞪他一眼:“你真是太空,太闲着没事,老喜欢搅和事。” 卫零突然就瞪大了眼睛,凄苦兮兮地伏在邵逾朗的肩头:“逾朗啊,我命苦啊,嫂子不疼我,我为了你们的事可是操碎了心。” “没事,哥疼你。”邵逾朗居然也配合他演起戏来。 我一脸黑线,扶扶额头,觉得眼前的画面甚是诡异,索性扔下他们去干自己的工作了。 这边,我刚从包厢里服务出来,田小帅就杵外头等我了,脸色不好,我连忙赔礼道歉了。 “对不起啊,卫零这个人说话没什么分寸,我刚接触他的时候也被他气得半死,其实他人不坏,就喜欢满嘴跑火车。” 田小帅沉着脸,盯了我一会,开口道:“祝福,我都没敢和曹智说,你交了这么个男朋友。” “啊?”我明显愣了一下。 “你的曹智哥哥,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好好看着你,不要被坏人骗了去。你倒好,非但交了个这么玩世不恭的男朋友,还帮着他的狐朋狗友说情。你好好的齐霁不要,非要往那圈子里钻,他们都是有钱人,看他开的车,花的酒钱就知道,你打工半个月赚得钱都不够他们一晚上花的。”田小帅从没这么认真地和我说过话,“还有,你别嫌我说话难听。你心里再怎么叫嚣你崇高的爱情,在他们眼里,你就只是一个想攀高枝的穷瘪三。” “我,我没想什么攀高枝。”冷不丁地被田小帅这么教训,我一时没法接受。 “你是没这么想,可难保以后,他周围人不这么想啊,到那时,你受得了吗?!”田小帅顿了顿,又开口道,“之前我一直以为你单纯是单纯了,可不至于单蠢,所以也没正儿八经和你说这事,我心想你读书好,理解能力也不会差,我那么半开玩笑地提醒你,你多少总该往心里去点,谁知道,你竟然********扎进去了,才半个月不到的功夫啊,你都荣升为嫂子了!” “卫零就是随便叫叫,况且我也没答应。”我嘟囔了句。 “你也知道那是随便叫叫啊。”田小帅讽刺道,“我看你一副很受用的样子,说话的语气完全是大嫂的架势,我告诉你,那姓卫的一看就是个油嘴滑舌之人,换了谁,他都会那么喊。” 第一百五章 勾人 “你啊,早点给我醒醒吧,你以为你还能嫁给他不成!就算他能接受你,他父母能接受你吗!” 我有点不开心了,回嘴道:“齐霁他爸妈也不会接受我的!” “齐霁?”田小帅皱了皱眉,“难道他们家也很有钱?” “有不有钱我不知道,反正他们家是高干,家教特别严,你说,那样的家庭能接受我吗?!” “高干怎么就不能接受你了,高干说明他父母有文化,有文化的家庭相对就比较开明,齐霁又对你那么真心实意,他父母没准就接受你了。” “齐霁的朋友了解他父母,他很早就告诫我了,让我不要喜欢上齐霁。”我垂下头,“我和齐霁好的事,他都没有告诉他父母,同居的时候还要隔三岔五回趟家,借口专业忙才能周末和我在一块,暑假的时候他也只能回家住,因为大二转了专业,他妈还逼着他补拉下的功课,要见我一面还得溜出来,不用想就知道他父母肯定是很严苛,对他要求很高的人,他们怎么可能接受我这样门不当户不对的媳妇。” “你就因为这些,放弃齐霁的?”田小帅诧异地看着我。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 “那主要原因呢?不要告诉我,你是真的移情别恋!” “我和齐霁,我俩的性格,走不下去。”我叹口气,想起分手那天的齐霁,胸口的伤疤仿佛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你俩年龄相仿,又是同学,怎么就走不下去?” “我俩在一块,没事的时候挺和谐的,可是一遇到事,他喜欢冷战,我也是那种闷格子的脾气,弄到后来,事情就僵了,我们最长一次,几个月都能不说话。他那么无视我,我心里难受,可又不知道如何和他说,那种漫长的煎熬你能体会吗?” 我想起了我的高中时代,齐霁忽阴忽晴的脸就是我的晴雨表,那种时刻揣摩他人心情的活法我不想再有了。那次寝室联谊的第一次冲动让我们重新走在了一起,可是我忘不了齐霁逼我尽快和侯常风分手时强硬的态度,那段时间,我愁得白头发都冒出来几根。齐霁喜欢我,我也喜欢齐霁,可是人活世上不是只靠爱情活下去的。遇到事情的时候,我希望有个依靠,有个坚强的后盾,有个能让我吃下定心丸的人,而这个人就是邵逾朗。我本以为我和曹心慧会来个正面冲突,以她的脾气,肯定会大肆羞辱我一番,把我骂个狗血喷头,可是邵逾朗找卫零把这事顺利得解决了,我非但没受到半点委屈,反而大快人心地报了以前的一箭之仇,那个时候,我心里的天平其实就已经开始倾斜了,所以尽管田小帅一再告诫我要小心邵逾朗,可我还是决定试着和他在一起。 “就算齐霁不能和你长远地走下去,那个玩世不恭的富二代又能和你走多远?” 我下意识地咬咬嘴唇:“我也不知道能走多远,可是现在我想和他走下去,因为他给了我走下去的信心。” “你真傻糊涂了,那种人的甜言蜜语你也能信?”田小帅忍不住拿手指戳我脑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知道吗!” “他不和我说什么甜言蜜语,他都是用行动表示。” “怎么表示?” “他和未婚妻分手了,和其他女人也断了,就和我一个人好了。” 田小帅愣了愣,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可没一会又横眉冷对起来:“他家里人知道吗?” “我不清楚,但是早晚会知道的吧。” “那你就等着他父母找上门来羞辱你一顿吧!”田小帅气得扭头就走了。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回味着田小帅的这句话,突然就想起邵老爷来,他是不是也会找个秘书拿一堆诱惑我的东西来打发我呢?可是我对邵逾朗别无所图,能有什么诱惑的东西能打动我呢?无非就是钱!我绝不会因为钱和邵逾朗分开的,我要靠自己的双手赚干净的钱,如果因为钱而出卖了爱情,我就不是祝福! 打定主意,我突然就轻松了,也就不把田小帅的责骂放在心上。 晚上的时候,邵逾朗出奇地老实,他只把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腰上,闻着我发香就睡过去了。借着窗口探进来的月光,我仔细地端详着邵逾朗的脸。 那次被关在宿舍外面在邵逾朗这留宿,我也只是提心吊胆地草草观察了他一下,现在,这个人就活生生地躺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不但能看还能上手摸,我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邵逾朗脸上清淡的须后水味道,身上散发的男性荷尔蒙味道,就这么顺着我的鼻腔钻到了我的身体里,然后随着血液的流动遍布全身,我浑身突然就燥热起来,早就尝过禁果的我能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吗!我咽了口唾沫,不禁想,以前和齐霁在一起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精神需求是主要的,身体需求只不过是调剂品,况且我是女生,女生那方面的需求肯定要比男生小。可我今天是怎么了,邵逾朗就这么睡着,没对我怎么样,我居然一个人就开始yy了,难道是因为刚才和田小帅的对话,让我又想起邵逾朗的好来,对他的戒备心越来越低了? 我越看越觉得喜欢邵逾朗,越喜欢就越想伸手去摸,这大半夜的,我竟然一个人开始发春了,真是要命。哎,我还是去沙发上睡吧,这回换我不敢和他同床共枕了。 第二天一早,我在一种奇怪的感觉中迷迷糊糊地醒了,感觉胸口有点重,身上有点痒,当我意识到是什么情况后,羞得差点没从床上滚下来。 “邵逾朗,这大白天呢……”我扭捏地想推他。 “昨天太晚了,早上做正好,精神抖擞,一天的好开端。”邵逾朗啃咬着我的脖子,满足地嗯了声,“昨晚,你怎么跑沙发上去了?” 我一窘,没好意思开口,浑身上下已经被他点燃,睡衣也褪了一半。 “你不习惯和我睡一块?”邵逾朗用鼻子磨蹭我。 “……嗯。”我心想,正愁找不到借口呢,这个好。 谁知邵逾朗不乐意了,狠狠地咬了一口我的嘴唇:“你和齐霁睡一起就习惯了!” 我吃痛得皱起眉头:真是高兴太早了,邵逾朗是挖了个坑等我往下跳啊! “我和他是水到渠成,我和你是强买强卖,这能一样吗?” 邵逾朗动作停了,用手肘撑起身子,先是诧异地看了我一下,而后就眯缝起眼睛调侃道:“你现在胆儿够肥啊。” 我知道他没真生气,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拉下来,贴着他耳朵娇声道:“你不是喜欢我和你唱反调吗?” 邵逾朗伏在我颈项里笑了,边笑边又开始不老实了:“你tm学会勾人了。” 等我们起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中午,我给邵逾朗和卫零做了午饭,就匆匆准备出门了。 “你不吃两口。”邵逾朗抬起头来。 “快迟到了。”我坐在玄关处穿鞋。 “那怎么行,多少吃一点。”邵逾朗走过来,把我拉回餐桌上,“我一会送你过去。” “我鞋还没脱呢。” 邵逾朗低头扫了一眼:“吃饭要紧还是鞋子要紧?赶紧的,扒两口。” 说着邵逾朗居然转身给我盛饭去了,我挺惊讶的,扫了一眼旁边的卫零,他叼着筷子,脸都笑成一朵花了。 “逾朗啊,伺候人的活干得还挺顺手啊。”这么个挤兑人的机会卫零怎么会放过。 “滚一边去。”邵逾朗把盛得快成馒头山的碗放我面前,瞪了卫零一眼。 卫零毫不介意,指着饭碗道:“哇塞,这么个吃法,你媳妇该被你喂成猪了。” “早上我俩干过一回,体力消耗大。” “咳咳咳。”我一口饭噎住了,使劲捶打胸口。 邵逾朗顺手就给我盛了碗汤,卫零在一边砸吧砸吧嘴,冒着酸劲:“嫂子在,我都不敢往家里带人,你还和我提这茬子事。” “你还是早点找个正经的女朋友吧。” “呦,以前你可是视女人如衣服的啊,嫂子把你改造得也太彻底了吧,你还是我那拜把子兄弟邵逾朗吗?” 第一百六章 我漂亮吗? 邵逾朗斜他一眼,手却往我碗里夹了块肉。我边往嘴里扒饭,边偷看邵逾朗,他居然回了我个极暧昧的笑容,我心里一阵激荡。 “再说了,我可不乐意被人管。”卫零还在叨叨。 “我可没有管邵逾朗。”我插嘴道,“我可没那能耐,都是他管得我。” 我说的一点没错,邵逾朗想干什么我从来不闻不问,可是但凡我要干点什么,他总是指手画脚,比如我要自己上班他非要早上送我,我想住学校他非要让我住他这,我和凌志孝说几句话也能被他吃醋,就连我上班想穿条裙子他非规定我只能穿长裤,理由还来得充分,一、我干得不是坐办公室的活,穿裤子行动起来更方便;二、通常夏天大厦里都把空调打得很足,穿裤子不会着凉,上下班又有他接送,穿裤子不存在热的问题。 “逾朗,你有点出息成不成?”卫零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了。 显然这句是惹到邵逾朗了,他用力踢了卫零的凳子一脚,凳子连着卫零都被踢歪了:“你tm还是滚别的地方去住吧!少在这里碍眼!” 卫零见邵逾朗怒了,连忙开始打哈哈:“哎呀,我不是来看你的嘛,你让我往哪搬啊,再说了,嫂子饭做得那么好吃,我是真舍不得走,你就可怜可怜我,别让我搬走了。” “是啊,卫零不是开个玩笑嘛。”我也不想大家弄僵了。 “真想拿胶布把你嘴封上了!”邵逾朗说着狠话,口气却已经听不出生气的味道了。 卫零就继续开始扯东扯西:“说真的,邵逾朗你看女人的眼光真不赖,嫂子不但人漂亮身材好,脾气和厨艺那也是杠杠的,怪不得每回嫂子来的时候你就不让阿姨来做饭了。” “少在这里狗腿。”邵逾朗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我听到卫零也说我漂亮,不由开口问道:“我真的漂亮吗?” 话出口,他俩都愣了一下,我继续问道:“我这么土哪里漂亮了?以前从没人说我漂亮啊,可是最近为什么老有人称赞我漂亮呢?” 邵逾朗的脸莫名地阴沉下来了,一旁的卫零却笑得直拍桌子:“哥们,有人惦记你媳妇了?” “谁说的?男的还是女的?”邵逾朗的嘴裂开条缝,吹出一口寒气。 我连忙解释道:“你可别误会了,男的女的都和我说过,我只是好奇,他们到底是客气地恭维我还是真觉得我漂亮?” “恭维你罢了,你那么土,除了我还有谁会看上你。”邵逾朗的脸突然又变成不那么在乎了。 “哦。”我应了声,可想想不对,别人没事干嘛恭维我啊,于是补充道:“我其实觉得我现在没以前那么土了。” 说完特期待地看着邵逾朗,希望他也赞许地说我几句,邵逾朗却拿眼角上下扫了我一下,淡然道:“我怎么没觉得。” 我失望地继续扒饭,可扒着扒着又觉得不对了,什么叫“除了我还有谁会看上你”,那齐霁呢?侯常风呢?不都看上我了吗!我本想质问他,可想想还是少在邵逾朗面前提这两个人为好,况且卫零又在,我们吵架还不给他看笑话。 结果这个看笑话的人却在饭毕邵逾朗去换衣服的空隙,悄悄溜我边上:“嫂子,你要是不漂亮,邵逾朗绝不可能喜欢你。” 我抬眼看卫零,没接口。 “当然了,论漂亮你比不过邵逾朗以前的那些女朋友,所以,光有漂亮也不能套住他的心。” “谢谢你安慰我。”虽然我更想从邵逾朗口里听到赞美。 “哈哈,嫂子,我不是想安慰你,我是想提醒你,你要真想长久地留在他身边,光顺着他不行,你得用点手段。” “手段?”我看着卫零贼笑的脸,总觉得没好事。 “比如刚才吧,你就得和邵逾朗说是男的说你好看了。” “那不行!”我立马否定了,“他醋劲可大了。” “你不懂,男人越吃醋就越稀罕你。”卫零不屑道,“否则,你看他刚才对你的态度,根本没把你放眼里啊。” 我早就看透了卫零满嘴胡诌的本质,微微一笑并没往心里去。 “你不信啊?”卫零夸张地长大了嘴,和他精悍的外表极不相称,“你现在虽然是他的人了,他现在新鲜热乎劲还在,可以后他出国了呢,外面诱惑可大了,所以你得让他觉得你是有市场的,惦记着你的人可多了,你邵逾朗如果对我不好,我随时都可以甩了你。” “啊!”我露出为难的表情,“我没那能耐。” 我真是没看走眼,卫零和田小帅就是一个思路的人,都想让我吊着邵逾朗,不是我不想,是我真没那本事。 嗳,不对啊,田小帅是站我这边的,虽然他不希望我和邵逾朗好,可他帮我是理所应当。卫零这唱得又是哪一出,他可是邵逾朗的铁哥们,他干嘛要合着我去算计邵逾朗啊? “知道你没那能耐,有这能耐邵逾朗就不会看上你了。”卫零坏笑起来,“但是现在你地位变了,你已经是邵逾朗锁定的人,你得学着如何长久地抓住他的心。” “学?!”我越听越不对了,“怎么学啊?向谁学?” “啧,见外了不是,我啊。”卫零拍拍胸脯,“这么个现成的师傅在,你随时都可以请教。” “你!!!”我真想劈开他的脑瓜,看看里面到底哪里和我们不一样。 “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这世界上不是我最了解邵逾朗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的道理你也不懂。”卫零一抬下巴,不乐意道:“算了,好心都当驴肝肺了。” “不是,我说,你为什么要帮我啊?”其实,我心里想说,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你不我嫂子吗。” “……我又不是你真嫂子。” “什么意思?”卫零皱起眉来,“你对邵逾朗只是玩玩?” !! 我突然也有和邵逾朗一样的想法:拿胶布把他嘴封上了! 当然,我当面只是说了句:“我不敢。” “卧槽,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不是怕邵逾朗啊?” 卫零还没等我开口呢,又说道:“嗨,你其实根本就不用怕他,他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你没事啊多哄哄他,把他哄得高兴了就不会把你怎么样了。” 哄人!饶了我吧,我最不擅长就是哄人啊,但凡是要靠嘴干得事我都不在行,我只适合埋头苦干。再说了,我又不是卫零,巧舌如簧,这哄得好他是开心了,那万一我弄巧成拙,越哄越糟呢,岂不是自讨苦吃。 “嫂子,你这是什么表情?你难道不会哄人啊,只会被人哄?” 我点点头:“我是不会哄人,可也不需要别人哄。” 卫零的目光像个x射线一样上下扫描我:“嫂子,你咋这么无趣,你那前几任都是怎么搞定的?” 卫零这个人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前几任,他居然还敢问我前几任的事! “怎么了,聊什么这么沉重?”邵逾朗换好衣服出来了。 “没事,就和嫂子唠唠家常。”卫零朝我忽闪忽闪眼睛,“嫂子,你想好了就来找我啊。” 坐在邵逾朗的车上,我不禁想了:我和侯常风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他谦让我,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在哄我;而和齐霁呢,说不上谁哄谁,但是齐霁喜欢说些绵绵情话,我也自然回一些给他,虽然我不认为我说的是情话,我说的都是当下所想,也许情人眼里出西施,听在齐霁耳朵里那就是情话无疑。 至于邵逾朗——,我微微侧头看他侧颜,下颚弧线刚毅,透着股不容反狡的霸气,面对他,有些话我就是说不出来。因为,即便我不对邵逾朗说什么情话,他依然能把喜欢我的话挂在嘴边,而且是用那种特别粗俗的语言来表达,让我一时半会都无法接受,更别提做什么回应了。 “想什么呢?”邵逾朗冷不丁转头看我一眼,我有点心虚地撇过头。 “没什么。” 邵逾朗轻笑一下,“卫零是不是又整什么幺蛾子了?” 我笑笑,没承认也没否认,邵逾朗真了解卫零啊,卫零也应该同样了解邵逾朗吧,那我是不是真该去找他呢? 第一百七章 找上门来了 邵逾朗把我送到蓝姐的酒吧后就走了,说是晚上再过来。 我在门口遇见田小帅,他淡淡看我一眼没什么表情地继续****的活。我走过去,拿手指戳戳他的后背:“哎,还生气啊。” 田小帅躲闪了一下,继续整理着告示牌,把下午茶的菜单一一写了上去。 我看打卡时间快到了,说:“我先进去换衣服啊。” 田小帅仍旧一副把我当空气的表情。 蓝姐最近行动不便,但是店里的事还是亲力亲为,她新请了一个西点师,专门增加了下午茶的甜点菜单,于是周六下午,来这边的客人也络绎不绝起来。 门口进来两个时髦的年轻女人,看上去像是闺蜜,我连忙把他们引到座位上,递上菜单,刚要开口介绍几个套餐,其中一个圆脸的女子突然开口道:“哎,问一下,你们这边有个叫祝福的人吗?” 我愣了一下,有点警觉地看着她们,问话的女子看上去倒是挺和善的,直发披肩,化着淡妆,对面那个相对就成熟妩媚一些,脸上不知道抹了多少粉,反正看上去有点妖气,再配上一头卷发,看起来像是社会上有点历练的女性。 我咽了口唾沫,假笑道:“你们找她什么事?” 我的直觉反应是,邵——逾——朗,你那些花花草草找上门来了!!而且还是俩!!我可不想再被当众泼水了,所以选择性逃避! “她什么时候当班?”卷发的女子抬眼看我,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她好像家里有事,应该最近都请假。”我真是骗人都不打草稿了。 “我说什么来着。”圆脸的女子突然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轻声和卷发女子嘀咕道,“她肯定被包养了啊,跟着邵逾朗还有必要在这打工?” 我紧握着拳,脑门上的筋抽了几下,却依然还要堆出一副笑脸扯开话题:“请问,两位需要点些什么?” “拿铁吧,你呢?”卷发女子自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当然没表情也是一种清高的表情。 “我卡布基诺。”圆脸女子都没拿眼睛看我,继续和卷发女子嘀咕,“我觉得,邵逾朗也就是图个新鲜,听弹头说,那女的长得也就比普通人漂亮一点,还不至于倾国倾城,而且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学生。” “可邵逾朗马上要出国了,他这会和曹心慧分了,招这个女的算什么意思?”卷发的女子终于有了那么点皱眉的表情。 “弹头说,是曹心慧把邵逾朗甩了,邵逾朗也许就是拿这女的气气曹心慧,否则他干嘛找这么个不上档次的女人啊。” 圆脸女子突然转头看我,眼里意思是你怎么还在这,我连忙拿着菜单走开了,满脑子就回荡着四个字“不上档次”,呸!你们有多上档次,邵逾朗是为了我把曹心慧甩了,你们狗屁都不知道还在那里瞎叽歪!邵逾朗女朋友的位置我是坐稳了,你们别想来插一脚! “干嘛呢,吹胡子瞪眼的。”田小帅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 “你不生我气啦。”见田小帅主动来搭话,我笑了。 “我可没资格生气。”田小帅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小帅哥哥,你怎么没那资格,你最有资格了。”我讨好道。 “我有资格,你也不听我的。”田小帅没好气。 “除了让我和邵逾朗分手,其他我都听你的。” “我有让你和他分手吗?你那么死乞白赖地倒贴上去,你分得了吗?” “小帅哥哥,你干嘛挖苦我。” “我不是挖苦你,是提醒你,别陷得太深了,你又不是没谈过恋爱,至于吗?邵逾朗长得也没那么帅吧,还没齐霁看得顺眼呢,你怎么就那么主动了。” “我哪里主动了?”我不满道。 “你那还不叫主动啊,一会暗示他对你雷声大雨点小,一会挽留他不让他走,一会又投怀送抱献个身……” 我伸手捂着田小帅的嘴,小声道:“轻点,旁边都是人呢。” 田小帅扒下我的手:“你还知道不好意思,我都替你脸红。” “我知道啦,像邵逾朗这样的人,你越和他反着****越是来劲,顺顺他意就行了,我又没想和他怎么样。” “算你还知道分寸。”田小帅脸色终于缓和了点。 刚才的话我是为了迎合田小帅才说的,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自己和邵逾朗的这种关系还能维持多久,一想到他再过一个多月就要离开,心里就像灌了铅一样,一点一点往下沉。我本来是想趁着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和邵逾朗好好渡过一段甜蜜的时光,这样即便我们因为距离远而分开了,那至少还有段美好的回忆。可现在的情形,我才和他交往没两星期呢,他前女友就找上门来了,照邵逾朗以前的交友数量,这往后该不会有成群结队的女人来找我吧,我最不擅长就是面对这些复杂的男女关系了,侯常风的事已经把我弄怕了,邵逾朗交往过的人一定都不是省油的灯,比乔小悦那肯定是要厉害得多了,我躲得过那两个可躲不过一群人啊,这可咋办呢。 晚上的时候,邵逾朗订了包厢,弹头也来了,显然他是为了补偿上次的不告而别。同行的还有其他人,可其中一个,我怎么看都有点眼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呦,嫂子,你看谁呢,眼睛都直了。”一旁的卫零笑起来,“弹头,你带来的那哥们是谁啊?长得挺帅的,把我们嫂子都看得入迷了,逾朗该吃醋了。” 邵逾朗没理会卫零,手却把我的腰搂紧了,碍于还在工作,我推了推他,站起身来:“几位哥哥,需要点什么?” “不急不急,弹头,你还愣着干嘛,介绍人啊。”卫零向来是个控场的主。 弹头拍了拍那人的肩:“这位是我高中的铁哥们,叫严森,学法律的高材生,刚从浙江回来,哎,好像和你妹是一个大学的。” 弹头脸冲着邵逾朗,我突然一个激灵,他!他就是老九啊!怪不得看上去眼熟。 “哦,这么巧,不过我妹要小一届,叫邵祯霏,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 严森笑了一下,一双桃花眼煞是迷人:“我们学校的校花,谁不认识。” 邵逾朗挺得意的,一副你小子识货的表情。 “没想到你是她哥哥,幸会幸会。”严森探身伸出手来。 “在下邵逾朗。”邵逾朗也伸手和他相握,“这我内人。” 内人!我听邵逾朗这么介绍我,一阵狂汗,但也只能笑着和严森点头。 一旁的卫零可屏不住了:“卧槽,邵逾朗,你什么时候这么文绉绉了,内人,哈哈哈,笑死我了。” “这位,不用介绍,就是个二缺货。”邵逾朗白了卫零一眼。 “我叫卫零,哈哈哈。”卫零笑得直捶沙发,“兄弟,别介意啊,我哥们最近刚情窦初开,天天追着我嫂子屁股后面跑,人也有点不太正常。” “你丫正常?我看你一天到晚疯疯癫癫地才不正常。”邵逾朗抬脚就往卫零屁股上踹。 “嫂子,救我。”卫零跳起来往我身后躲,我被他扯得东倒西歪。 “你这几年不在我身边,皮痒了不是。”邵逾朗挽起袖子,一副干架的模样。 卫零的嘴确实欠抽,可他那么嬉皮笑脸的样子我也没觉得邵逾朗会真抽他,于是把他推到身前:“你们都几岁的人了,给人看笑话不是。” “听见了吗,邵逾朗,嫂子教训你呢。”卫零真是不知死活,“等着回家跪搓衣板吧。” 邵逾朗这会可真是有点挂不住脸了,他飞身踏过茶几,虎爪直扑卫零,卫零哪是省油的灯,他一把把我扯到跟前做挡箭牌,我只感到邵逾朗来不及避闪,又不想伤到我,就这么直愣愣地扑了下来,一下把我压在了沙发上,沙发的边角顶在我腰窝子上,一阵钻心的痛,不禁叫出声来。 卫零这会真知道闯祸了,一把拉起压我身上的邵逾朗:“嫂子,你没事吧?” 我龇牙咧嘴着:“你试试被一北极熊扑到的感觉,哎呦,我的腰。” 邵逾朗把我扶了起来,裂开嘴似笑非笑:“我在你眼里原来是只北极熊啊。” “不是,就……”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辩解道:“你那么高,刚才又站在茶几上,张牙舞爪的……” “嫂子,你别怂呀,怕他什么。”卫零在一旁兴风作浪。 “你闭嘴!” “你闭嘴!” 齐刷刷的两声,出自我和邵逾朗之口,说完我俩对视一下都乐了。 刚才还在起劲的卫零倒是焉了:“卧槽,到底是两口子,一个鼻孔出气。” 第一百八章 狐狸和熊 我借了张伤筋膏药往腰上一贴,可还是有点疼,邵逾朗见状就要给我揉,他手上的力道我是知道的,大前天晚上给我揉腿差点没把我揉残了,于是忙不迭地躲避:“不用,不用,其实也没那么疼。” 邵逾朗长臂一勾,就把我圈住,按坐在他大腿上:“你不是说我是狐狸吗,怎么一会觉得我是熊了?还好你没说是狗熊,不然我当真要翻脸了。” 哎呦,我想屁大的事啊,还在较真呢,于是哄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不行!”邵逾朗一口回绝。 “那你想怎么样?”我手勾着他的脖子,眼睛却往门外瞟,这里虽然是更衣室,可是我俩这姿势坐得也太暧昧了,“我们出去吧,万一我同事进来。” “你倒是提醒我了。”邵逾朗说着把我公主抱起来往门外走。 “哎,你干嘛呢。”他用不着这么把我抱出去吧! “不干嘛,寻点刺激。”邵逾朗黑耀般的眼睛里闪烁着亮光,看得我心惊肉跳的。 只见他走到门口,啪嗒一下把门反锁上了,我心头一惊,迸出句话来:“这是我上班的地方,你可别胡来!” “不胡来,我就是想问问清楚,我到底是狐狸还是熊?”邵逾朗眯缝着眼,邪气地在我耳边吹口气,“蓝姐是存心的吧,让你们穿这么短的裙子,屁股蛋都快包不住了,你穿没穿打底裤啊?” “什么打底裤?” 邵逾朗抱我坐回长凳上,直接翻我个白眼:“你一女孩子,居然连打底裤都不知道。打底裤就是防走光的裤子,你这么问肯定是没穿了?” 邵逾朗直接把手就伸了进去,我吓得夹紧屁股,想从他身上跳下来。邵逾朗另一只手稳稳地按住我的腰,介于我的腰伤,我很没出息地只能任他摆布。 不一会,我就忍不住咬上他的肩头,这么丢脸的事,邵逾朗为什么要在这里做! 邵逾朗把脸贴到我耳朵上,蛊惑道:“叫出来,我想听。” 我猛摇头,拼命压抑,邵逾朗一个用力,两个手指直接进去了,我一下扣住邵逾朗的脖子叫了一声。 “这就对了。”邵逾朗顺势嘬上了我的耳垂,“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我究竟是狐狸还是熊?” 都这会了,我哪有心思想这些,含糊道:“都是。” “是吗?”邵逾朗转动了下手指。 我简直招架不住了,直拍他的肩膀:“邵逾朗,你放过我吧,我腰刚受伤呢。” “就是因为你腰受伤了我才没直接干你。”邵逾朗贴着我的脖子细密地咬着,“放过你可以,但你得服个软,说句好听的,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我当然知道他要听什么,可我能不说吗,正犹豫着,邵逾朗又加快了手指的动作。 “老公——”我脱口而出。 邵逾朗一下搂紧我,声音连带着也粗了几分:“真tm要命,就一声老公也能把我叫硬了。” 我感到形势不对,想要推开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个转身,就被邵逾朗按压在了长凳上,手腕牢牢锁定在了头顶上。 “都怪你不好,你要是平时多叫叫,我也不至于反应那么大。” “知道反应大你还让我叫!” “平时能撬开你的嘴叫吗?不威逼利诱一下,你能叫!” “所以我就说你是狐狸,披着熊皮的狐狸!” “nnd,你再和我提个‘熊’字试试。” 邵逾朗腾出一只手拧我的嘴,手上还沾着我的东西,我有点无法忍受地扭头避让。 “呵,你自己还嫌弃自个儿的啊,那以后你怎么伺候我?” 我一愣,转过头来,看见邵逾朗勾唇歪嘴笑着,眼神都带着毛刺,一下一下刮得我脸难受。 我颤颤悠悠地问了句:“你,你想我怎么伺候你?” “我把你浑身上下都伺候遍了,你怎么也得学着伺候伺候我吧。” 我的脸像被汽油给点燃了,“嗔”一下火辣辣起来,过往我俩那些脸红心跳的画面就和放电影似的全都清晰地浮现出来。 “我,我学不来。”我哪有脸学那些,我和齐霁在一起的时候,齐霁从没给我干过那些活,我是遇到邵逾朗,才知道有那么多花样,男人都不是人人会干的事,我一个女孩子怎么有脸干!! “你那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邵逾朗拍拍我的脸蛋,“你要是不好意思,我给你些片子,你自己多琢磨琢磨。虽然,我挺想手把手教你的。” 邵逾朗说着伸出舌尖轻舔了下嘴唇,就好像我是他砧板上的肉似的。 我不由抖了一下,想起很久以前,我在这方面的窍就是邵逾朗给开的,他不可能那个时候就对我有意思吧,于是问道:“你记得以前带我去廖凯家看片子的事吗?” “哈哈哈。”邵逾朗笑起来,“我当然记得了,你不会现在还排斥看吧?” 我回避他这个问题,继续问道:“你那个时候带我去安得是什么心?” 邵逾朗愣了愣,俯下身来,墨黑的眼珠子不怀好意地盯着我:“没安什么心,但是,我现在想来,如果一个男生想带女生单独去看小****,其实是想和对方发生点什么吧,廖凯和楼隽书不是就这么擦枪走火的么。” 邵逾朗每次用那种带毛边的眼神看我时,我都浑身不自在,心跳就和跑了八百米似的,不,跑个八百米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现在的心跳肯定要比跑完八百米还快。 “我,我那个时候才高三,你,你就……”我支吾着说不下去了。 邵逾朗伸手捏了捏我的下巴,眼神突然凌厉起来:“我真后悔,那个时候就该把你办了,省得后面那么多糟心的事来烦我。现在我马上要出国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不到两个月,两个月我就算拴不住你的心也要把你的人拴住了!” 邵逾朗的感情总是那么浓烈,有时候真的会呛到我,我对这样的他还是有点不习惯。 “怎么了?傻了啊?”邵逾朗两眼一弯,又恢复了往日的嬉皮样。 “邵逾朗,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我一直都喜欢你啊。” 我猛摇头:“我说的不是那种调戏的喜欢。” “这你可问倒我了,确定喜欢上你肯定是最近的事。可我当然也不可能光是因为侯常风那事才喜欢你的,那事不过是个诱因,让我明白自己对你是有特殊感情的。”邵逾朗收起了笑脸,认真地看着我,“我觉得我应该是在潜移默化中慢慢喜欢上你了,只是我以前不知道罢了,否则我干嘛老是调戏你。” 邵逾朗说着低头亲了我一下:“我已经那么帅了,不需要主动招女人,但是遇见你,我就是想调戏一把。” 我勾下邵逾朗的脖子,也主动回吻了一个:“你知道吗,我以前可讨厌你了。” “我这么帅,你为什么要讨厌我?”邵逾朗眨巴眨巴眼睛。 “因为你老不正经。” “呵呵。”邵逾朗轻笑起来,拿鼻子一下一下磨蹭着我的脸颊,“你直接说我是老流氓得了。” “哎——”我叹口气。 “怎么,后悔被老流氓调戏勾搭上了?” 我沉闷了几秒,道:“我居然和你在一起了,真是做梦也没想到。” “对我不满意吗?”邵逾朗的嘴唇来到我的嘴角,似有若无地碰触着。 “不敢不满意。” “呵呵。”邵逾朗边笑边含住了我的上唇,温柔地辗转起来。 人的命运就是那么奇怪,也许就是一个瞬间的改变,一个刹那的决定,轨迹就会完全朝不同的方向而去,我不知道当初挽留邵逾朗的举动究竟是对还是错,我只知道,现在,当下,我不后悔爱上邵逾朗。 我闭上眼睛,细细地品味着这个难得的温柔之吻。我还是比较能接受这样的邵逾朗吧,我心想,虽然我是被暴烈的邵逾朗所吸引,可是爱情不可能永远只有激情四溢,能让爱情长久的应该就是这种细水绵绵的柔情。 “咚咚咚。”一阵煞风景的敲门声传来,紧接着就是卫零的声音,“哎,邵逾朗,你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你别忘了嫂子腰受伤了,不能剧烈运动!” 第一百九章 金丝雀 “滚你妈的蛋。”邵逾朗骂了一句。 “哎,真在搞事啊,可好像没什么动静嘛?” 邵逾朗瞬间离开我,一个箭步冲到门口,一把把门拉开了,卫零一个趔趄,撞了邵逾朗一个满怀,敢情他刚才真把耳朵贴门上了。 “我给你嫂子上药呢,看见了没有?!”邵逾朗吼了一声。 “呦,嫂子腰真是受伤不轻啊,都要躺着上药了。” 正想起来的我突然动作僵硬了,于是装模作样地抬抬手:“看见了,也不知道扶我一下。” 卫零嘻嘻一笑,看了邵逾朗一眼:“这不有逾朗在嘛。” “我tm从没觉得你有那么烦过!”邵逾朗的手肘一下卡在了卫零的脖子上,把他抵在了墙壁上。 我看邵逾朗的脸色不对,从长凳上猛坐起来,由于动作幅度太大,腰上一阵拉筋般的痛,不经“嘶”了一声。 邵逾朗立马转过头来,见我扶着腰,一下放开卫零,迅速来到我身边:“你没事吧?” 我从没见过邵逾朗拿那么关切的眼神看我,就好像恨不得腰痛在他身上一样。我竟有点留恋这种眼神了,于是皱着眉叫唤起来:“疼死了。” 邵逾朗回瞪了卫零一眼,轻轻托住我的腰,柔声道:“要不去医院看看?” “没事的,养几天就好了。”我这辈子也从没拿这么娇弱的声音和谁说过话。 邵逾朗的眼睛柔情得都要滴出水来了:“我去和蓝姐请个假,送你回去。” “不行啊,我还要打工赚学费呢。”哎,演戏过头出事了。 “你这样子赚什么学费,我警告你啊,下周也不许去那个杂志社!”邵逾朗不容我反狡,转头厉声对卫零说:“还不过来扶你嫂子!” 卫零屁颠屁颠过来了,等邵逾朗出去后,贼兮兮地笑道:“嫂子,你腰真伤得这么重啊?我刚才可是拿手给你垫了一下,你应该没摔那么厉害吧。” 我白他一眼:“要不你摔个试试?” “嫂子,你怎么拿这态度对我啊。”卫零一脸委屈样,“你看你这么一摔,逾朗那心疼劲,把我这个和他穿一条裤裆长大的兄弟都不放眼里了。” 我心想:那是你嘴贱,活该! “嫂子,一会逾朗不会真把我赶出去吧。我可是你恩人啊,你得帮我吹吹枕边风。” 都这会了,卫零说话还没个轻重,我也是无语了,见他真有点担惊受怕的样子,就没忍心挤兑他:“不会的,你不是说邵逾朗吃软不吃硬嘛,你一会多说些软话就没事了。” “嫂子,这得你帮我说啊。” “我?” “你帮我说话有分量啊,而且还显得你特通情达理。” 我想了想道:“那你一会也得帮衬着我,我不想下周去不了杂志社,我才上了一周班就请假了,他们一定会辞退我的。” “得嘞,包我身上,嫂子提的要求我能不满足吗。” 我看着卫零那恭维样,怀疑他到底行不行,但寻思了一下,我对卫零的嘴上功夫还是挺有信心的。 我以为邵逾朗只帮我把明天的假请了,结果他竟然把这个月连同下个月周末的假一并请掉了,我知道他是借这个机会故意的,而意外的是,蓝姐居然也同意了。 我腰虽然扭了是有点痛,可也不至于到下个月都好不了吧,这一装白白损失了我近两千块的收入,我心头的肉痛都超过腰上的那点痛了。 回去路上,我拿埋怨的小眼神盯着邵逾朗的后脑勺,杂志社那边的工作我是坚决不能被他搅黄了,如果我被杂志社也辞退了,下学期就真该喝西北风去了。想到这里,我给卫零拼命使了个眼色,谁知卫零也回我个催促的眼色,谁都不想先开口。 “你们别给我搞小动作啊。”邵逾朗发话了,口气不善。 “哈哈,哥,你还在生气啊。”卫零谄媚地笑道,顺带甩个眼神让我接话。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也不能不开口,因为我还指望着卫零帮我说话呢。 “邵逾朗,其实我腰没怎么样,卫零也不是故意的。” 邵逾朗没搭理我,我看向卫零,一脸爱莫能助。 卫零眼珠子一转,又讨好道:“哥,给我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呗。” “你这张嘴啊,成也是它,败也是它。”邵逾朗没好气。 “嘿嘿,你要是让我不说话,我憋得慌。”卫零见邵逾朗有点松口了,爪子连忙搭上去,伏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她这个样子怎么去上班。”邵逾朗打断他的话。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我连忙插嘴。 “闭嘴!”邵逾朗瞪我一眼。 我立马低下头,卫零见状又开口道:“哥,我可以陪着嫂子一块去上班,重物什么的都我来提。” 啥?!我惊讶得刚低下去的头猛地抬了起来。 “你当那杂志社是你家开得啊。”邵逾朗嫌弃地睨了卫零一眼。 “你忘记啦,我摄影拿过奖的啊,白给他们打工他们还会不要吗?” 我又惊呆了:“卫零,你学摄影专业的吗?” “是啊。”卫零得意地一笑,“这样才能把我的鱼儿们拍得美美哒。” 我汗颜,卫零痴迷鱼都到这种程度了,怪不得那天去海洋馆,他拿着个看上去超级专业的照相机在猛拍,我当时以为他纯粹是喜欢,没想到居然连所学的专业也是为了那些鱼儿。 “你拍得都是动物,又没拍过人。” “谁说我没拍过,我就是拍得比较少罢了。再说了,人不就是高级动物,我当动物来拍不就行了。” 我又是狂汗,卫零的脑子永远不在正常思路上。 “那也不行,她这样我不放心,万一更严重了……”邵逾朗没接着往下说,而是用一种很隐晦的眼神看了卫零一眼。 卫零好像是看懂了邵逾朗眼神里的意思,贼笑起来:“有我在,铁定能保护好嫂子,不会坏了你的好事,顺便啊,也把那些惦记她的人都看死了。” “什么好事?”我插嘴问了句,他们的对话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嫂子,你可真单纯。”卫零笑得那开心,完全没了刚才的可怜样。 我转眼看向邵逾朗,他一脸高深莫测波澜不惊的模样,眼底却透着一股子的坏劲,我没再追问,反正看形势,邵逾朗算是默认让我去杂志社继续打工了。 回到别墅,我趁邵逾朗洗澡的功夫偷偷溜到卫零的房间。 一开门,卫零裤子脱了一半,我连忙别转头,他倒是一点也不尴尬,道:“嫂子,这虽然是你的地盘,可你进来好歹也敲个门啊。” “我,我……”我偷跑过来的,一个心急压根就忘记敲门了。 “找我什么事?道谢就免了。”卫零重新又把裤子给穿上了。 “我,我想问你刚才和邵逾朗说了什么?” “哪句啊?” “你和邵逾朗耳语的那句。”我好奇卫零究竟说了什么让邵逾朗同意我下周继续去上班。 “我就和他说,你想去上班,蓝姐这边卖他个人情,杂志社那边可就不会如此了,万一你被辞职了,肯定不甘心做个金丝雀,到时候还得去外面找工作,与其弄得你不开心,不如就让你继续在杂志社打工。” “你怎么知道我不甘心做个金丝雀?”我想起上午邵逾朗的前女友来找我时说我被邵逾朗包养的事。 “哈哈。”卫零笑起来,“如果你甘做金丝雀,邵逾朗会那么稀罕你,打死我也不信。” “……” “再说了,之前你俩没好的时候,你不是还把钥匙还给邵逾朗了吗?” 卫零提起这事,我突然就想起来了:“我那天把钥匙给你后,你怎么和邵逾朗说的啊?邵逾朗为什么后来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来找我?” “我和他说,这妞不稀罕你,你这回栽跟头了。”卫零喜滋滋地,“你喜欢人家,人家却不把你当盆菜,那可真新鲜了,你千万不要放过她。” “……” “当然了,嫂子你放心,邵逾朗不可能因为我这句话才来找你,他一定是想明白了,才来追求你的。不过,你答应的也忒快了,怎么也得考验考验他吧。” “还考验什么,他马上就要出国的人。” “这倒也是。”卫零想了想又说,“我觉得你也不是那种会来事的女人。” “你一开始一定挺讨厌我吧。”我想起那次在厨房里偷听他和邵逾朗的对话,卫零还说我不是良家少女。 “还行吧,各种各样的女人我也见得多了,只是没想到邵逾朗会喜欢你,现在看看,嫂子你确实不错,不做作,不来事,有颜有身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邵逾朗上辈子修了什么福。” 第一百十章 一年 “少给我拍马屁。”我笑了。 “我嘴甜,嫂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卫零朝我眨眨眼。 “你嘴贱吧。”我白眼道。 “哦哟哟,没我这条三寸不烂之舌你和邵逾朗能走到一起?” “谢了啊,兄弟。”我装模作样道。 “不谢,不谢。”卫零笑嘻嘻地凑过来,“呐,我再贡献个小秘密……” 我竖起耳朵。 “刚才我和邵逾朗说的‘好事’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我点点头。 卫零一口热气哈我耳朵里:“你腰受伤了,他没法上你了呗。” 我一半是震惊,一半是尴尬,一下推开了他。 卫零看着我的脸,愣了愣:“嫂子,你这啥表情?男人想这事太正常不过了。” “……” “不想才不正常吧。” “……老是想那也不正常吧?”我有点局促地把目光从卫零脸上挪开了。 “哈,哈哈哈。”卫零仰头笑起来了,“嫂子,你在邵逾朗之前应该交过至少两个男朋友吧,他们不会就和你只牵牵小手,亲亲嘴了吧?” “……这和刚才我们说的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你那两任前男友,要么是柳下惠,要么是那玩意儿不行。但是其中一个是侯常风,那小子我认识,尺寸我也见过,不可能不行,另一个……” “你别乱说!”我见他开始揣测齐霁,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呦,嫂子,看样子你那位前男友说不得啊。” “卫零,你说话能不能稍微节制点。”我正色道。 “嫂子,你第一天认识我啊,我这人说话就是这样。”卫零笑道,“你要是嫌听不惯,那一定是我说到你心里去了。我不管你之前有几个相好的,你现在是我嫂子,以后就不能负我兄弟。” 说到最后,卫零脸上的笑意竟然浮现出一丝警告的味道,让人不寒而栗。 我连忙借口说邵逾朗要洗完澡了,离开了他的房间。 卫零也有这样的一面,我不禁想,毕竟我和他认识的时间短,还摸不透这个人的脾气,但至少我现在知道卫零内心并不完全像他表面展现出来的整天没心没肺地嬉皮笑脸,他警告我不要负了邵逾朗,可在我心里我根本没有胆量去做这件事,要负也是邵逾朗负我吧。 难的周六晚上早睡,第二天一早,我七点半就醒了,一摸身旁,邵逾朗不见了,但被褥还是温的,这么早他去哪了? 我下了楼梯,就听见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走过去一看,邵逾朗居然围着围裙在煎蛋,那条围裙本就是女式的,现在裹在人高马大的邵逾朗身上甚是滑稽。 邵逾朗没发现我,正在专心致志地和鸡蛋搏斗。 “哐当”一下,油溅到了邵逾朗手上,他一下就把锅铲给扔掉了。我在一旁看得乐了,连忙过去关了煤气,攥着他的手放龙头下冲洗。 “你起来了,腰还疼吗?” 邵逾朗一开口就问我腰伤,我心想,你是不是等着我好了就可以上我,于是挤兑他:“大少爷,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吧。” “我本来想趁你腰伤表现表现。” 我心头一颤,一股暖意弥漫开,笑道:“你真这么想的?” “不然呢?”邵逾朗砸眨巴下眼睛,露出一副纯良的表情。 好吧,就冲着你这表现,你心里使坏我也认了。 我把邵逾朗的手抬起来,发现表皮有点红了,于是拿出牙膏挤一些涂上,边涂边吹气。 “你明天要上班,今天就在床上躺一天。” “吃喝拉撒怎么办?” “我伺候你。”邵逾朗笑了。 “就你这伺候人的水平,算了吧。”我没好气,“再说了,要真躺一天,明天腰也废了吧。” “牙膏涂了能好吗?”邵逾朗看着自己的手,没有抽回的意思。 “清热解毒,怎么不能好,你又不是被烫下一层皮了。” “你心眼真坏,巴不得我受重伤是吧。”邵逾朗居然拿那种小孩耍赖的口气和我说话。 我一时适应不过来,抬头看他,邵逾朗趁机俯身在我嘴上啄了一口,亲完后歪着嘴笑了,那是他对我的标志性笑容,我被他这么一笑,脸马上就热了,局促地低下头去。 很快,邵逾朗的手指就伸了过来,勾起我的下巴,另一只手一下搂着我的腰贴紧了自己。 “亲一下真不过瘾。”说着,邵逾朗就捏住我的下巴,嘴唇贴着上来。 我环着他的腰,闭起眼睛,享受着这个温情又霸道的吻。 “老清早就亲上了,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好了。”某人飘过了,拿起咖啡壶自顾自倒了杯咖啡。 我连忙推开邵逾朗,但明显他没尽兴,又在我脖子上追吻了几下才放开。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邵逾朗淡淡地看他一眼。 “扑!”卫零在转身看到邵逾朗后一口咖啡就直接喷了出来,“哈哈哈,你身上那是什么?” 我看邵逾朗脸色一愣,连忙把他身上的围裙剥下来套到自己身上。 “逾朗,你该不是在做早饭吧。”卫零笑得气也岔了,“啊哈哈,我就说嘛,你总有一天会伺候人。” “我伺候的是别人吗?”邵逾朗不耐烦道。 “是是是,你伺候的是你媳妇。不知道我有没有口服也吃上你做的早饭啊?” “滚,谁让你起得这么早,没你的份。” “哎呦,别这么小气嘛,你以为我这个夜猫子愿意起来啊,这不明天要去面试,我得好好准备准备。” “我昨天晚上问了下我同事,听说我们公司网站上有贴招摄影师的启事。” “我知道,否则我也不会这么提议了。” 你知道?我奇怪了,难道卫零之前就关注过我们公司? “不过我也就去实习的,暑假结束我就得回北京,如果合作得好,以后做个专职供稿摄影师也不错。” “你以后打算在哪发展?”邵逾朗问。 “看情况吧,我不想回浙江,待在我老子身边烦。”卫零皱皱眉,露出个难得的焦虑表情,“等你明年回来再说吧,那时我也毕业了,你要是不赶我走,我就在上海跟着你混。” “我什么时候赶过你。” “那,这可是你说的啊。” 卫零勾着邵逾朗嬉笑起来。我却在一旁发愣:明年,明年,邵逾朗要去国外一年!我一直就不敢开口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邵逾朗也没有主动提起,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我心里却突然不舍起来。 吃完早饭,邵逾朗指使卫零去洗碗了,卫零暧昧地笑笑,主动挽起了袖子。 我觉得不好意思,刚要说什么,邵逾朗就扳过我的肩,勾着我往楼上走去。 回到房间,我被邵逾朗按回床上,责令休息。 “你乖乖躺着,我去处理点事情。” 邵逾朗说着,来到书桌前,打开了他的笔记本电脑 我想想,自己真的好久没有这么好好休息了,于是靠在床背上闭目养神。 靠了一会,我就忍不住眯开眼睛瞧邵逾朗,这时的他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电脑屏幕,手指不断地敲打着键盘,眉头微微蹙着,和平时的他完全是两个模样。我不由的想,以前我好想真的不太了解邵逾朗,可是最近,也许是和他走得近了,邵逾朗的很多面都给我看到了,专情的他,专注的他,执着的他,霸道的他,这些个他都在我心里越埋越深,甚至是狡猾的他和唬人的他,我看着都不那么讨厌了,喜欢上一个人难道区别会那么大吗?那些本在我眼里的讨厌居然现在看起来都是调情和宠爱,我是不是陷得太深了?我其实一直都没有忘记田小帅的告诫,我其实也觉得我和邵逾朗走不到最后,可是,在邵逾朗那么直接那么浓烈的爱面前,我没法退缩,我只能往好的方面想,也许有一天,我们自然而然地厌倦了彼此,就会好好地分手了吧。可是——我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邵逾朗了呢。 中午的时候,邵逾朗不想我烧饭,说到外面就餐,卫零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于是就我和邵逾朗出了门。 七月,真是个火辣辣的季节,梧桐树上的知了卖命地叫唤着,把本就烦躁的心搅得更浮躁了。 我看见邵逾朗额头冒出的汗珠,心想,还不如我在家做饭呢,一个人热总比两个人热好。 住在上只角的坏处就是,周围风景太好了,菜场、商店和饭店不得不走段路才有。好不容易看到一家西餐厅,邵逾朗忙不迭地把我拉了进去,扑面而来的冷气真是把我爽到了。 第一百十一章 秀恩爱 我们找了家靠窗的位置坐下,邵逾朗问:“意大利面吃得惯吗?” “没吃过。” “那就尝尝。”说完,邵逾朗就举手示意服务员过来了。 邵逾朗翻着菜单,我托着脑袋四下张望,这是一家装修简洁但颇有点年代味的西餐厅,墙面上张贴着复古的海报,木质的横梁上悬挂下彩色玻璃的灯罩,这会正好是吃饭时间,店里陆续来了不少人。 突然,我和一双探究的眼神对上了,直觉地垂下眼神:妈呀,那不是昨天来蓝姐酒吧里找我的圆脸女人吗?她是不是认出我来了?我现在旁边坐着邵逾朗,再撒谎也骗不过去了吧。 我假意撩头发,用手挡住了脸,希望没被她认出来。可是,我很快感到,有人站到了我们桌边。 “逾朗,好巧啊。” 邵逾朗抬起头,笑了笑,没什么尴尬神情:“你也来这边吃饭。” “这附近不是有个电影院嘛,我和朋友过来看片子。介不介意,拼个桌?” 我真想邵逾朗拒绝啊,可惜他毫不迟疑地答应了。 前女友和现女友世纪大碰撞,男主角却不以为然,莫非是我误会了? 圆脸女人把朋友叫了过来,我瞄了一眼,不是上次那位,不幸中的万幸。 “这位是……”圆脸女人看向我,“应该就是传闻中的祝福吧?” “弹头都和你说了。”邵逾朗笑道,顺手勾住我的肩。 我硬着头皮迎上脸:“你好。” “你好,我是弹头的女朋友,刘晓菲。” 弹头的女朋友!我果然是误会了,那上次那个卷发的女人才是邵逾朗的前女友,之一。怪不得嘛,长那样的才是邵逾朗的菜啊。 以往的菜。我在心里纠正了一下。 这个叫刘晓菲的女人盯着我看了一会,思索道,“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你?” “我大众脸。”我打起太极,希望她没把昨天化妆的我和今天素颜的我划上等号。 刘晓菲也没细想,笑道:“谦虚了,长这么美,怪不得邵逾朗……” 刘晓菲没把话说完,暧昧地瞟了邵逾朗一眼,邵逾朗只是笑,笑得也挺暧昧的。 刘晓菲把身边的朋友简单介绍了下,意大利面就上来了,同时上来的还有刀和叉子,我咯噔了下,因为自己不习惯用这个,有点怕出糗。幸好先上来的是刘晓菲她们点的,我看着她随意拿起叉子把面卷了一小坨,就往嘴里送,好像挺简单的,于是等我的意大利面上来后,也学着她的样子,卷起了面条,结果面条越卷越多,转眼就成了一个球。 怎么办? 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塞嘴里了。 我正大口嚼着面条,希望能够快点让腮帮子憋下去,就见对面的刘晓菲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嘴边露出一抹不经意的笑,那笑真让人有点不舒服,我想起了刚到上海时同学们说我是“乡下人”的表情,嘴里浓郁的番茄味顿时也变了味。 刘晓菲表面虚伪地夸我漂亮,心里指不定咒骂我什么呢,我现在这样子坐实了她眼里的“不上档次”。我有点郁闷起来,吃什么不好,偏偏要吃西餐! 突然,邵逾朗的手伸了过来,在我嘴角一抹,我见他拇指上沾上了红红的茄汁,顿时囧掉,连忙用手去抹嘴巴,我瞥见刘晓菲嘴角的笑更浓了,一想不对,又手忙脚乱地拿起餐巾纸。 刚要往脸上擦,邵逾朗扳过我的下巴,脸就放到了无限大。 !! 我僵硬着,任邵逾朗边亲我边把我的嘴角舔得干净,大气也不敢出。 邵逾朗放开我的时候,我直想往桌底下钻,可一对上他颇有寓意的眼睛,我瞬间明白过来了,一下跌入邵逾朗的胸膛,娇嗔道:“讨厌,有人在呢。” 邵逾朗的眼睛亮了亮,很快就又在我嘴上啄了一下。 我把一旁刘晓菲惊讶的眼神全收入眼底,心里可乐了,让你看不起我,人家邵逾朗就稀罕我了,怎么样。 “呦,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相信弹头说的呢。”刘晓菲收敛了下表情,尴尬地一笑,“这恩爱秀得旁若无人,我都不好意思了。” “没办法,谁让我爱她爱得情不自禁呢。”邵逾朗转向我,一脸小孩讨糖吃的表情,“宝贝儿,你说是不是?” !!我心中有万只草泥马奔过,浑身迅速浮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这是邵逾朗吗?他从来不说这种肉麻的话啊,直接霸气的示爱才是他的风格啊,这么含情脉脉情意绵绵的情话,你说就说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演给别人看的,可也不要拉我陪着一起演啊,我刚才的那句“讨厌”已经是极限了,你还想让我演什么!! 邵逾朗见我呆傻了,伸手叉了盘子里的一只虾举到我嘴边,我机械性地刚要张嘴,邵逾朗转手就把虾塞自己嘴里了,边嚼还边笑眯眯地看着我。我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了。 一顿饭就在这种腻歪的气氛中吃完了,刘晓菲走的时候还拿那种不确定的眼神瞄了我两下,我不自觉地靠近邵逾朗。 邵逾朗一边朝刘晓菲她们潇洒地摆手,一边轻捏我的腰窝,我痒得扭捏起来,让旁人看着就像我在邵逾朗身上磨蹭一样。 待刘晓菲走出视线后,我默默地把邵逾朗的手从腰上推开了。 “怎么了?” “戏不是演完了吗?” 邵逾朗“嘿嘿”干笑一声,随手抓抓头发,摸出一根烟点上。 邵逾朗的烟瘾不大,兄弟们在一起时会轮一圈,但是在我面前,他很少抽。在我的记忆力,我只见过他抽过两次烟,一次是我和齐霁闹掰那会,邵逾朗在酒吧外等我时,另一次是我们真正好的第一次那晚,邵逾朗误会齐霁给我打电话时,所以邵逾朗但凡在我面前抽烟了,我就隐隐感到他有心烦的事情。 “我眼见力还行吧?”为了调节气氛,我笑道。 邵逾朗扯扯嘴角:“配合度太差。” “我挺配合的啊。”那声“讨厌”我可是和楼隽书学的。 邵逾朗深吸了口烟,缓缓地向空中吐出:“最近有没有什么人来找你?” “没有。”我不想因为其他女人而影响我和邵逾朗的心情,所以选择了缄口不言,可是又怕邵逾朗怀疑,于是补充道,“会有什么人来找我?” 邵逾朗抬手轻捏我的脸蛋,懒洋洋道:“没有就好。” 我看着他那慵懒中透着宠爱的样子,忍不住靠过去环住他的腰,把头往邵逾朗怀里蹭:“晚上我给你做你爱吃的葱烤大排吧。” 邵逾朗抬手摸摸我的头发:“好。” 顿了顿又开口:“祝福,以后不管遇上什么人,说了我什么坏话,你都不要相信,知道吗?” 我抬起头,对上邵逾朗明亮亮的眼睛,轻轻点头。 放心,邵逾朗,我才不会相信她们,我知道她们都打着破坏我们的目的来找我,我不会轻易相信她们! 不会轻易相信…… 第二天一早,我以为卫零会和我一起去公司,结果他一溜烟早没影了。 整个上午,我都没瞅见卫零的半个影子,他算是来我们公司面试了吗?我不禁怀疑。 下午的时候,tommy把我叫了过去:“小祝,我们这新来个实习的摄影师,但是暑假结束就要走,你正好也是这两个月在这里,以后你就给他打下手。” 我还没张嘴说什么,身后就响起了敲门声,tommy示意对方进来,我转过头,不意外地看见了卫零。 卫零的眼神直接掠过我面向了tommy:“tommy老师好,我是小卫。” “嗯,正好,这位叫祝福,是给你搭档的小助理。”tommy又转向我,“这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实习摄影师,叫卫零。你俩认识认识。” “祝小姐,幸会。”卫零装模作样地向我伸手。 我也心照不宣地握上他的手:“你好,叫我小祝就可以。” “小祝你虽然也刚来没多久,但还是带小卫到各处转悠一下,熟悉熟悉环境。” “好。”我点点头,心里巴不得呢。 第一百十二章 不在乎 我俩一离开大家的视线就躲到楼梯里喝饮料了。 “哪,你新人初来乍到,我作为先一步入职人员请你喝杯饮料。”我笑嘻嘻地和卫零碰杯,“哎,你可真有点本事,就这么混进来了。” “那是,爷我这么个人才,厚厚一叠入职材料往你们人事总监台子上一甩,能不留我吗?” “你昨天就弄这玩意去了?” “当然了,跑了几家照相馆把作品加急印出来的,嫂子,你看我对你多好。” “好,好。”我看着卫零一副邀功的样子笑得更开了。 “啥,我这回牺牲可大了,廉价劳动力啊。”卫零噘噘嘴。 “我知道,你是大师,做个实习生,屈才了。”我夸张道,“可我们公司对你也不差啊,人家实习生进来都是给摄影师当助手的,你进来还给你配个助手。” “切。”卫零翻翻白眼,“那是我要求的好不好?” “啊?”我挺意外的。 “否则我答应邵逾朗的话怎么办到,你跟着我,我当然罩着你。” 我真有点感动了:“你和领导指明要的我啊,那你还装着不认识我。” 卫零用手指点了下我的脑门:“你可真笨,我怎么可能做这么明显的事,我不过暗示了一下,和你们领导说,我实习期不长,配个助理最好也是短工的,不影响其他人的工作。” “原来如此。”我摸摸额头,笑起来,“卫零,真的谢谢你,除了邵逾朗,就属你对我最好了。” “别别别,这话你可千万别在邵逾朗面前说,我还想多活两年。” 我咧嘴笑歪了。 我俩也不敢多闲聊,毕竟都是新人,于是我带着邵逾朗到处转悠。 “这是我们食堂,够宽敞明亮吧。” “东西好不好吃啊?” “还行,挺干净的。” “有嫂子你做的好吃吗?” “那大锅菜和小锅菜终归不一样。” “嫂子,你不是一三五上班嘛,一三五的时候你带饭呗。” “啊?天这么热,会馊掉的。” “这儿没冰箱吗?” “茶水间有一台。” “那就行了,我有车载小冰箱,所以饭肯定馊不了。” “……好吧。” “回去你别和邵逾朗说是我要吃啊,他一会要心疼你腰不好。” “放心,我就说是我吃不惯食堂的饭菜。” “那他也不会相信的,你这么好养活的人。” “那怎么说?” “就说你吃了拉肚子。” “……我没这么金贵吧。” “我会和他说我吃了也拉肚子。” “……” 午饭的时候,我把卫零简单介绍给了袁媛和凌志孝,没多说我俩的关系。 卫零先是吹捧了一下袁媛,说她长得和某个明星神似,把袁媛乐得一顿饭没合上嘴,然后他又不动声色地说我长得也挺好看,问袁媛是不是公司里有人在追我。 “怎么,你想追祝福啊?”袁媛边说边朝瞟了一眼,有点吃味。 我狂汗,但卫零这么问了也难保别人不这么想。 “我嘛,就喜欢那些难追的,多有挑战性。” “祝福难不难追我不知道,公司里确实有人打听她,但是还没有人付诸实际行动。”袁媛顿了顿,“不过,祝福已经有个很帅的男朋友了,你不如考虑考虑别人。” 说完,袁媛暗示性地朝卫零媚笑了一下。袁媛果然是个热情外向的妹子,换做我,打死也干不了这事。 卫零没有接袁媛抛过来的橄榄枝,反而扭头看我,一脸满意的笑容。我知道那笑容意味着什么,如果袁媛没说我有男朋友的事,估计卫零也会抖出来,谁会去追一个有主的人。可邵逾朗的笑容在他们眼里那又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卫零,你不会连祝福有男朋友都要追吧?” 卫零朝袁媛眨眨眼睛:“我不是说了吗,我就爱那些有挑战性的。” 我在桌子底下,掐了一下卫零的大腿:这嘴,又开始跑火车了。 午饭后,袁媛拖着卫零去一楼的咖啡吧买咖啡。一直没开口的凌志孝突然把我拉到了一边:“卫零那个人,你还是小心点好。” 我没说话,默默地看着凌志孝。凌志孝白皙的脸庞微微泛红,脸色略显局促地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卫零这个人,看着不怎么正经的样子,你不要被他骗了。” “哦。”我也不想解释什么。 “而且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我微微一笑。 凌志孝愣了愣,奴奴嘴巴:“你男朋友是上次那个来接你的人吗?” “嗯。” 凌志孝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惊讶之色溢于言表:“你,你知道那个人,他……” 我突然想起,凌志孝可能是认识邵逾朗的,或者说他听说过邵逾朗这个人,毕竟他是邵祯霏的哥哥,而凌志孝又是邵祯霏的同学,那次能被邵祯霏邀请来别墅,应该和她关系不错,自然也会或多或少知道一些邵逾朗以往的风流韵事。 “……我知道。”我露出一个礼貌而平静的笑容,任何人如果知道我和邵逾朗现在在一起了,都会讶异吧。 “你,你知道?你确定你知道吗?!”凌志孝还没回过神来。 “是的,他是个花花公子,我知道。”我顿了顿,补充道,“可我不在乎。” 这句“不在乎”我是故意说给凌志孝听的,因为我不想听到凌志孝接下去会说出什么针对邵逾朗的话,这些话我已经从田小帅那里听得够多了。我已经爱了,回不了头了,即便我在乎他是个花花公子,那又能怎么样呢?邵逾朗爱我,我感受得到,不管这份爱能持续多久,我都已经毅然决然地接受了。 如果,如果有一天邵逾朗不爱我了,我应该也能够欣然接受吧,因为没有一份爱能浓烈到长长久久,浓烈的东西,来得迅猛,去得也薄情。 晚饭的时候,卫零叽叽呱呱,添油加醋地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和邵逾朗说了,末了还补充一句:“要是我装作嫂子的追求者,是不是会吓退一部分人?” “哪有什么追求者,你不要胡说!”我把一块红烧肉夹卫零碗里,想堵他的嘴。 邵逾朗的目光落到了我的筷子上,然后抬眼盯着我,尽管没什么表情,但我还是读懂了他的意思,连忙也夹一块给他,邵逾朗似乎仍不满意,索性放下自己的筷子,我只好把他碗里的那块肉又夹起来送到他嘴边,邵逾朗微微勾起嘴角,满足地一口就咬下了。 我抿着嘴有点想笑,邵逾朗偶尔表现出的耍无赖般的孩子气和他平时的样子真是南辕北辙,可是这种反差却又让我觉得他是那么真实。 “咳咳,嫂子,你也喂我一口呗。”一旁的卫零果然是个瓦力十足的电灯泡,“我现在可是你的追求者啊。” “吃你的!”邵逾朗板起脸来吼他一句。 我实在有点忍不住了,捂着嘴笑了。 晚上,邵逾朗搂着我,在我脖子上磨蹭,因为我腰扭伤了,他最近一段时间估计会消停些,我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失望? “你晚饭的时候笑什么呢?”邵逾朗突然问。 “没什么。” “我不信。”邵逾朗一口吸住我的脖子,而且越吸越用力。 “痛。”我伸手推他,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压在耳边。 “你干嘛,蚂蟥啊。”我真的有点被他弄痛了。 “蚂蟥?”邵逾朗松开口,一下翻身压住我。 “以前我们乡下树林里很多的,就是那种专门吸血的虫子,被叮上后甩也甩不掉。” “你把我比作这么恶心的东西!”邵逾朗瞪着我。 “谁让你死命地吸我,我很痛。”我小声地抱怨。 “那是因为你不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我连随便笑笑都不可以吗?” “我不觉得你是随便笑笑。” “……我笑卫零啊,老是出馊主意。” 邵逾朗看着我,眼底隐约翻滚起一丝异样,许久他缓慢而深沉地说:“这次,我没觉得他在胡闹。”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怔了怔。 邵逾朗俯下头,****的舌尖轻轻舔过我的嘴唇,我浑身泛起一阵战栗,忍不住张嘴含住了它,邵逾朗像是受到了刺激,原本风淡云轻的舌头猛地捅入我的嘴里,拼命勾住我的舌头,四片嘴唇就像惹了火,用力贴覆在一起,摩擦,啃咬,纠缠。 第一百十三章 手 这个饱含情深的吻结束后,我感觉自己的嘴唇都快麻了。 我们都缺氧般地喘着气,邵逾朗撩开我的刘海,拿额头抵着我,彼此沉重的呼吸在近在咫尺的空间里交流着。我隐隐感觉到邵逾朗下面有反应了。 “怎么办?”邵逾朗笑着勾起嘴角。 我知道他在问什么,可是我腰受伤了,我虽然也想可是…… 邵逾朗的手悄无声息地摸上了我的腰,我警觉地一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面露难色地摇摇头:“要不,要不,你去冲个冷水澡吧?” 邵逾朗轻笑一声,反手也握住我的手腕:“我现在有你了,当然得由你来伺候老公我泻火了。” 我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因为我想起邵逾朗之前说的自己解决好几回的事,脸不由红了。 邵逾朗见我没反对,抓着我的手靠向了他的热源。 我条件反射般地僵持了,握着拳硬是没松开,只感到那个又热又硬的东西隔着睡衣刺激着我手背的皮肤。 “怎么,不乐意?”邵逾朗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诱惑。 “……” “没帮男人弄过,害怕?”邵逾朗戏谑般地咬咬我的耳朵。 我最受不了邵逾朗玩弄我的耳朵,被他这么一弄,半边脸就和搁火上烤似的。 不知怎么的,我想起了卫零之前说过的话:男人越吃醋就越稀罕你,竟然鬼使神差地回了邵逾朗两个字:“弄过。” “弄过?!”邵逾朗果然音调也变了。 “弄过!” “……是齐霁?” “是。” 突然,我耳边生风,邵逾朗一拳砸在了床上,我惊慌地瞪着眼睛看向邵逾朗。 邵逾朗的脸被暴戾笼罩着,墨黑的眼珠子在夜色中闪烁出骇人的光芒,像一道闪电刺穿我的心尖,我后悔了,我后悔听卫零的话了。 邵逾朗是吃醋了,可醋劲引发的震怒让我心里很不好受,我喜欢看邵逾朗不经意的吃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愤怒得眼睛中的血丝都爆裂了。 “你是不是从没和侯常风搞过?你的第一次是不是也给了齐霁?”邵逾朗嚼碎了牙齿迸出这句话来。 这一次,我不敢轻易再开口说“是”了,可是说不说在邵逾朗已经毫无意义,因为沉默已经让答案显而易见。 “真tm便宜了那小子!”邵逾朗说完,粗鲁地把我的手往他身下一压,毫不留情地说:“快,给老子也撸撸!” 我挣扎着想要抽手,邵逾朗抬手就在我屁股上猛抽了一下:“还矫情什么,再不动手,老子艹了你!” 我没想到邵逾朗居然会这么对我,上一秒还在心疼刺激到他,下一秒我的心就拔凉拔凉了,邵逾朗那表情那口气,就像我对他来说毫无感情,只是个帮助他发泄的工具一样,我的胸口瞬间被堵住了,胸闷得难受。 “还不快点!”邵逾朗吼道,“你这双手那么糙,不是天生帮男人撸管的吗!” 我脑中的血管突然就爆表了,“啪!”一下,狠狠地打在了邵逾朗脸上。 “我这双手tm是专门用来扇你耳光的!” 我气急攻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会爆粗口,每天被邵逾朗满口的“tm”耳濡目染,我居然那么顺口就冒了出来。 “你活腻歪了是吧!”邵逾朗猛地扬起手,看到我眼中的惊恐,他最终还是一拳落在了一旁的枕头上。 我趁机从他身下爬起来,靠在床背上,喘着粗气。我虽然惧怕暴怒的邵逾朗,可是这会我也是气得不轻。 “你才活腻歪了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齐霁同居过,你真当我们小手拉拉躺床上聊理想聊未来啊!你对我干过的他也都干过!怎么了!他在先你在后,你有什么理由那样羞辱我!” “我羞辱你!你tm才羞辱我呢!”邵逾朗一下跳了起来,双臂撑在床背上,把我控制在他眼皮底下,怒瞪着豹眼,恶狠狠地说,“你要记住,你现在是我的人,我让你做得那都是天经地义的,凭什么你给他撸过,对我就这么扭捏,你装什么黄花大闺女呢!” 我抬头回瞪他,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邵逾朗紧咬牙关,双眉拧巴成一个深深的川字,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你tm就是爱他比爱我多!” “我没有!”我正色道,“你俩根本没法比!” “哼。”邵逾朗从鼻子里吐出一声,“是没法比,对他你是自愿的,对我你是强扭的!” “不可理喻!”我别过头,不想面对这样的邵逾朗,可头刚扭过去,邵逾朗的虎爪就扳住我的下颚,一下正了过来,紧接着火热的唇就覆盖上来。 我拼命捶打他的胸口,邵逾朗索性用他的身体把我压在床背上,我的手被挤压在了两人中间,想推,他却纹丝不动。我只能用力咬了下他的舌头,可是,我发现,我根本下不了狠心把它咬出血,我发现自己现在尽管很生气,可越气越表示爱他,我为自己的没出息而懊恼。邵逾朗却趁机把我的嘴吃了个遍,他沙哑着喉咙,用一种雄性动物向雌性动物求/换的语气说:“快,帮我撸撸,我忍不了了,再下去真的要伤害到你了。” 我其实也被邵逾朗撩拨得浑身发热,心跳都蹦到了喉咙口,我看到邵逾朗满脸的怒气已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压抑着无法释放的欲/望,邵逾朗的眼底燃烧着一团浓烈的毫不掩饰的火焰,这团火焰直接烧进了我的心里,让我鬼使神差地把手伸进了他的睡裤里。 邵逾朗嗯哼了一声,嘴巴贴着我的耳朵:“宝贝,用力点,握着它。” 我感觉那东西在我手里胀大了一圈,火烫的程度都快灼伤我的皮肤。 “老公的玩意大不大?” 我知道邵逾朗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调戏我的机会,我没有吱声。 “是不是比齐霁大?” 我真想吐血,这会他居然还提“齐霁”,也许在男人的世界里,那东西越大越代表着能力、自信心和掌控欲,于是我顺从地回了句:“大。” 邵逾朗在我耳边笑了,顺势舔了一下我的耳垂,我不禁抖了一下。 邵逾朗开口道:“你真的给齐霁弄过吗,你知道怎么撸吗?你骗我的吧。” 我愣了愣,低下头去。我确实碰过齐霁的那东西,那次也是被齐霁拉着手碰的,可我也就是碰了碰,抓着慢慢套弄了几下,和邵逾朗的那些过往的情人相比,我确实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不想弄就算了。”我赌气地想要抽回手。 邵逾朗一把抓住我的手:“都到这份上了,你是想憋死老子啊,我自食其力还不行吗。” 说完,邵逾朗居然自己开始在我手心里抽/插起来,我吓得睁大了眼睛,对上邵逾朗被熏染得有点扭曲的脸,邵逾朗一下靠过来,含住我的嘴唇,忘情地啃咬着。 许久以后,我听见邵逾朗在我唇边爆发出一声满足而粗野的低吼,我的手里,我的大腿上一下被灼射了。 邵逾朗紧紧地搂抱住我,他的胸脯一起一伏,火热的嘴唇贴在我的额头上。 “真爽,果然比自己弄爽。”邵逾朗哑着嗓子,声音低沉而性感,他见我没说话,伸手扳过我的脸庞,一弯迷离望进我眼里,“宝贝儿,吓着你了?” “嗯。”我乖顺地点点头。 “你明明没给齐霁弄过,为什么骗我?是想让我吃醋吗?”喂饱的邵逾朗出奇地温柔,这会即便是责备也听不出任何怒意,反倒有点慵懒地任性。 “……我弄过。” “你这表情,你这手法,叫弄过?”邵逾朗狡黠地扯扯嘴角。 “我真弄过,就是……”我垂下眼皮。 “就是什么?”邵逾朗勾起我的下巴。 “哎呀,我们能不说这个吗。”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伸手去够床头上的巾纸。 “为什么不说,我想听。”邵逾朗一把抓住我的手,“你不说,我就不让你收拾干净。” “你!”我抽出另一只手就要打他肩膀,却突然发现那只手上黏糊糊的一片,一时窘迫地直接往他身上抹。 邵逾朗笑起来:“你这样也无济于事,你身上还有呢。” “我没给齐霁弄过,这下你满意了吧。”我气鼓鼓的,如果说邵逾朗这样的才算弄过,那我对齐霁做的真的不算什么了。 第一百十四章 算什么? 邵逾朗咧开嘴,连带着眼睛也笑了。他主动抽了几张纸巾,掬起我的手,慢慢擦拭起来。 “不要拿齐霁刺激我,你知道我别人都不在乎,唯独齐霁……”邵逾朗温柔地说着警告,“还有,不要再扇我耳光。” “你自己讨打。”我低估了句。 “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邵逾朗抬起眼皮,瞪着我。 “我从来不会动手打人,就你!把我逼得!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就算邵逾朗瞪我,我也要说! 邵逾朗一把扣住我的脖子拉近我的脸,我一个心惊肉跳,他直直的狠戾的目光像一把利剑戳进我的眼底:“我大概是真的爱死你了,你这么三番四次的抽我耳光,我居然都不舍得打你。” “你还会打女人吗?”我不可置信。 “你再扇我一次耳光试试就知道了。”邵逾朗眯缝起眼睛,邪气道:“我一定扒了你的裤子,把你屁股打得只能趴着睡觉。” 邵逾朗总能把下流的话说得天经地义,我现在居然开始有点习惯了,不再像当初那般抵触。好吧,我承认,是因为刚才邵逾朗用那种霸道的口气说爱死我,让我动摇了,天底下,怎么有这样的人,能把“我爱你”说得如此霸气又流氓,我爱的不就是这样的邵逾朗吗! “邵逾朗,我对你来说算什么?” 邵逾朗正在收拾我身上的污渍,手顿了顿,抬起头来,一脸认真地说:“我心尖上的肉。” 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没想到邵逾朗居然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 邵逾朗勾起嘴角,露出标志性的坏笑:“这个答案满意吗?” 我扭捏地别过头,胸口一种难以名状的甜蜜感爆炸开来,我想起了自己刚和齐霁恋爱那会,看什么都是甜的,现在,我居然也有这种感觉,浑身被甜得发腻的泡泡包围着。 “不满意?”邵逾朗浅笑一下,“还是不相信?” 我眉头微蹙,转过头看向邵逾朗,他端着笑脸,眼睛水汪汪的,溢满了爱意。 “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你一边说爱我一边又要拿那种很难听的话挤兑我?”我有点委屈地噘噘嘴:“你知不知道我听了那些话,心理很难过的。” 邵逾朗的笑变得坏起来,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哄骗道:“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曾经说过,我就喜欢欺负你,气你,看你变成艾艾凄凄的小媳妇样。” “……”我瞪大眼睛,哑口无言。 “你看你这样子,像不像个受气包小媳妇。”邵逾朗笑得蔫坏蔫坏的。 !!我一抬手又气又恼地打在了邵逾朗的肩膀上,他硬邦邦的骨头和肌肉把我的手也震麻了,他却像是没事似的,索性抓起我的手贴到脸上,死皮赖脸道:“往这儿打,你不是喜欢打我脸吗?” “你有脸吗?”我没好气。 “我对别人有脸,对你就没有脸了,尤其是在床上艹你的时候。”邵逾朗抬抬眉,舌头居然还打着转地舔着嘴唇。 我被他弄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懊恼道:“邵逾朗,你怎么这么讨厌!” “是吗,你这么讨厌我啊。”邵逾朗嬉笑着凑近我,“可是你的身体却不是这么想的。” 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邵逾朗的手就探进我的睡裙里,隔着薄薄一层面料搔刮我。 我的脸那叫精彩,烧得和火炉一样,连带着全身也被点燃了,下腹像是装了一个蓄电器,一股股的热流冲上来,激得我一愣一愣的。 我是着魔了吧!着了邵逾朗这个大坏蛋臭狐狸的魔!我死死地咬着下唇,嘴唇都被咬得发白了。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你的身体可一点也不讨厌我。”邵逾朗眯缝起眼睛,手上的力道一下一下变得有力起来,“这里又没有别人,你何必要忍着呢。” 我不自在的夹起双腿,哀求道:“邵逾朗,别,别玩了。” 邵逾朗伏身过来,在我耳边轻吐出声:“我想玩,想把你玩坏。” 邵逾朗的声音像一道魔咒,钻进我的耳朵,在我的心上用力地抓挠了两下,我忍不住抬起头,弓起身子,发出了让人羞涩的声音。 邵逾朗的技巧对付我这种菜鸟简直是绰绰有余,他的手指很快让我浑身战栗起来,我攀附在他的肩头,眼神迷离,浑身燥热,屁股下面湿了一片。 “我们一起。”邵逾朗拉过我的手再次覆盖到他的热源上,我不自觉地握紧了那个胀得可怕的东西,上下摩擦起来…… 我们双双在彼此手中释放,邵逾朗没有撤出手,他侧过头,含住我的嘴唇,用力吸吮了一下,那热乎乎,软绵绵的感觉让我心中一阵激荡,身子又余震般地抖了一下。 邵逾朗突然“嗯哼”了一下,然后抵着我的唇边,湿漉漉地说:“下次老公拿大宝贝艹你的时候,你也要像刚才那样夹一下,知道吗?” 我不太懂他话的意思,也不知道他所谓的夹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看邵逾朗那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在现在这样的气氛下,我也只能顺从地点点头。 邵逾朗开心地笑了,一把搂紧我,小鸡啄米似的亲着我的脸蛋,直到我满脸黏糊糊的,他才放开,痴痴地盯着我看了一会,问:“宝贝儿,那我对你来说算什么?” 我怔了怔,没想到邵逾朗会反问我,思考了几秒才回答道:“大树吧。” “大树?”邵逾朗微微皱眉,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答案。 “大树底下好乘凉啊。”我笑了笑。 “我就是让你乘凉的吗?”邵逾朗的脸冷了下来。 我有点不知所措,邵逾朗对我来说确实如大树般让人想要依靠,可是我说不出太肉麻的话,只能硬着头皮讨好道:“那算老公,成不成?” 邵逾朗“哈哈哈”大笑起来,“乖,这才是我心尖上的肉。” 第二天醒来,我的腰虽然没什么事,可下面却酸胀得不行,我不自然地想弓起身子,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壮实温热的怀抱里。 我刚才的动静把他也弄醒了,邵逾朗慵懒地把头埋入我的颈窝里,收紧了怀抱:“媳妇儿,早。” “……早。”我缩缩脖子,因为被邵逾朗的嘴唇碰触着好痒。 邵逾朗索性腾出手来,扳过我的脸就是一个湿热黏糊的吻。 我有点抗拒,因为大清早的,彼此都还没刷牙洗脸呢。邵逾朗见我在挣扎,大手扣住了我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我被吻得心猿意马,邵逾朗一松开手,立刻拿手捂住自己的脸,用指腹偷偷地抠去眼屎。 邵逾朗笑起来:“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我把头埋得更深了,邵逾朗把软乎的嘴唇贴到我的手背上:“从里到外,你早就被我看光了,不但看光,舔也舔遍了。” 我恼羞成怒,反手就把邵逾朗的嘴捂住了,他就不能少调戏我几句吗! 我的手心一热,邵逾朗的眼角上翘,又舔了下我的手心。 我根本拿这样的邵逾朗的没辙,索性一个翻身下了床。邵逾朗倒没有拦着我,而是怀抱着胸,眼神像个砂皮纸似的盯着我。 我一边扣扣子一边斜睨他,视线落到了他鼓起的胸肌上,眼神迟疑了,心跳“咚咚”地捶打着胸膛。 “过来,让老子再亲一口。”邵逾朗的声音像块浓郁的巧克力,诱惑而甜蜜。 我竟然不受控制地蹬腿爬上床,双手插入他的头发中,噘嘴凑了上去。 腻歪了半天,我俩下楼的时候,已经近九点了。卫零正要出门,看我们搂搂抱抱的样子,吃味道:“我真命苦啊,大热天的还要去上班,不像某些人,美人在怀好不逍遥。” “我一会也要去公司。”邵逾朗现在对于卫零的调侃见怪不怪。 我狐疑地抬头看他,邵逾朗早料到似的低头对我浅浅一笑:“一会你也和我一起去。” 第一百十五章 兜转 “你那算哪门子上班,自己的公司,自己当老板,去不去还不都是一个样。”卫零说完就装模作样地甩门出去了。 我张张嘴,惊讶地看着邵逾朗:“你,你不是刚毕业吗?” “是啊。”邵逾朗轻描淡写地一笑,“我大二就开始着手准备开公司了,有问题吗?” “……没有。”是啊,邵逾朗出生在那样的家庭,肯定是会比一般人要早接触社会。 邵逾朗突然勾住我的脖子,贴到我耳边:“老公是不是让你刮目相看了?” 我老实地点点头:“我以为,我以为你……” “你是不是以为我就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浪荡公子哥。”邵逾朗眯缝起眼睛。 我又老实地点点头。 “呵呵,我那样你都能爱上我,要是看到我工作的样子,会不会被我迷得连齐霁是谁都不记得了。” 我皱起眉头,特厌恶地瞪他一眼,真不知道邵逾朗是什么心态,一边说最在意齐霁,一边又老拿齐霁出来说事,他到底是想给我添堵还是给自己添堵! “宝贝儿,别生气嘛。”邵逾朗捏捏我的脸颊,“我之前不是说了,要让你看看我平时都在干什么。” 我好像记得邵逾朗确实有这么说过,于是“哦”了一声。 “你一会把银行卡号给我。” “啊?”我不明白邵逾朗怎么没由头地来这么一句,难道他真要包养我?! “你周二和周四去我那,我给你发工资。” “我,我不要你的钱。”我总觉得有哪不对劲。 “我是白给你的吗!”邵逾朗抬高了声调。 “……那我也不要。” “那我问你,你下学期的学费想怎么弄?” “我,我还有点存款,不够我可以问曹睿他哥借。”我一时想不出什么法子,于是拿曹智做了挡箭牌。 “你觉得我会让你向别的男人借钱吗?我不管你和曹睿还有他哥是什么关系,总之,你要么为我打工,然后领工资,要么直接从我这边拿钱。”邵逾朗正色道,“我觉得,你应该喜欢前者。” 这会,我的心情真的挺复杂的,我不是对邵逾朗的提议难以选择,而是,我没想到,邵逾朗居然一开始就已经把我的心情照顾到,我被感动到了,可感动的同时又怕被这种情感钻入骨髓中,我真的怕自己陷入太深拔不出来。 “我,我上学期考砸了,平时还要温习功课,真的没时间去你那。”我无力地拒绝着。 “我不是把你周末的时间腾出来了吗?”邵逾朗放柔了声音,“祝福,你非要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的好意吗?” 我抬头看他,邵逾朗上周帮我向蓝姐请假时应该就想好了让我去他公司,这么一来,我一周至少有大半时间是和他待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开心,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不管当初我是怎么拒绝的,最终兜兜转转都会随了邵逾朗的意,我感觉自己就像被邵逾朗掌控着,他知道我有时候脾气有点倔,所以但凡我犯倔的时候,他不会硬着来,而是兜着圈子让我不知不觉就屈服于他,就像现在,我如果再说不,好像都显得自己太不近人情了。 邵逾朗轻拍我的脑袋,又顺着头发摸摸我的脸颊,最后大手掌覆上了我的脖子,他双眼仿佛浸入了一汪蜜水中,波光粼粼,含笑带惑:“你的脖子真美,又细又长。” 我眨巴了下眼睛,这是邵逾朗第一次主动赞美我,虽然只是脖子,可也足以让我心悸。 “我喜欢你低垂着头专心做事的样子,那样显得你的脖子更美更细。你知道吗,以前我就有个冲动,想象你和我颈项纠缠的感觉。” 我糊涂了,邵逾朗这会是在和我叙旧还是在赞美我?可这两点和我们刚才的话题又有什么关系? 邵逾朗蛊惑而低沉的声音继续说:“下个月底我就要离开了,我好像越来越舍不得走了,我想每天都看到你,可是你也不愿意为我放弃杂志社那边的工作。” 邵逾朗带着一丝委屈,把我说得莫名就心虚起来,好像自己真的干了对不起他的事。 “说到底,我在你心目中就没多少分量。” 邵逾朗落寞的眼神让我既陌生又心颤,愧疚感就像个雪球越滚越大。我奴奴嘴唇:“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算了,你不去也罢,我不想强迫你,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强人所难。”邵逾朗轻叹口气。 我皱着一张小脸,不知道怎样才能让邵逾朗相信我是自愿去的。 “我,我挺喜欢你的,真的。”我委屈道。 “是吗,我怎么觉得都是我自己一头热。”邵逾朗哀怨地看了我一眼。 “我,我这个人,不太会表达,其实,我,我还是蛮喜欢你的,我……” 我的话被吞没在邵逾朗的口腔中,我知道,这次我又输了。 邵逾朗细细地品尝了我一番后,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和自信,我埋怨地轻捶了他一下:“以前没觉得,你挺会装得啊。” “我哪里装了?”邵逾朗无辜道,“我真的觉得你没那么喜欢我,你喜欢我肯定没我喜欢你多,这点你承认吧?” 如果是论喜欢的热烈程度,我自然是比不过邵逾朗。 “看,无话可说了吧。” 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于是转移话题道:“一会我去你公司,能保持点距离吗,我,我挺怕尴尬的。” 邵逾朗抬抬眉。 我又补充道:“我怎么也要弄个简历吧。” 邵逾朗轻笑一下:“你简历上只要写邵逾朗女朋友六个字就够了。” 邵逾朗根本没把我话听进去,我赌气道:“那我不去了!” “逗你玩儿呢。”邵逾朗揉揉我的头发,“知道了,我的宝贝儿,我一会让人事经理带你去。” 我穿戴完毕后,找邵逾朗帮忙看看得不得体,他正在讲电话,见我出来了,交代了几句就挂了。 邵逾朗看了我一眼道:“为毛穿裙子?” 我拉拉身上那件邵祯霏的裙子:“面试总要稍微正式点吧。” “用不着,随便点就行。”邵逾朗起身打开柜门,翻找了一会,“我妹怎么都是裙子,就这件吧。” 邵逾朗甩出一条七分裤和短袖,我乖乖地换上了。 车上的时候,我问邵逾朗:“邵祯霏不会生气吧,我已经拿了几件她的衣服。” “她衣服都多得数不过来了,哪会记得哪件是自己的。”邵逾朗顿了顿,“对了,过几天她可能会来上海,下月是楼隽书的生日。” 我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楼隽书的生日……我第一次遇见齐霁的时候就是在楼隽书的生日聚会上,这次…… 作为每年必去的我和齐霁……真不是一般的尴尬啊…… “我……” “你是不是想说不去?” “你有什么充分点的能让我不去的理由吗?”我期待地看着他。 邵逾朗扭头看我一眼,扯扯嘴角:“我为什么要帮你找理由?” 我眨巴了几下眼睛,也没缓过神来,邵逾朗是几个意思?!他要让我见齐霁!而且还是他在场的情况下!! “我,我,我还没做好面对齐霁的准备,我,我不想见他。” “那你什么时候能做好准备?我走了以后?”邵逾朗哼了一声。 “邵逾朗!”我重重地喊道。 邵逾朗一个急转弯,把车停到了路边。 我黑着脸冷冷地盯着邵逾朗的侧脸。 邵逾朗的侧脸透着股暴烈的气息,我都能清晰地看到他上下颚摩擦绷出的僵硬线条,他慢慢地把手从方向盘上滑下来,插入口袋中,摸出一根烟点上,打火机冒出的火苗忽的一下,映照着他黑沉沉的眼珠。 我们谁也没说话,我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感。 半根烟燃完,邵逾朗终于开口了:“你说再多的喜欢我也没用,事实就在眼前,你最在乎的还是齐霁,我一说他你就炸毛。” “那你干嘛还老是提他,你是想看我难受还是想自己难受!” “呵呵。”邵逾朗居然轻笑了一下,露出一丝无奈,“我以为自己不在乎,可是tm的看到你这么在乎,我才知道,原来我在乎。” 第一百十六章 初恋 邵逾朗把脸转了过来,烟雾缭绕中我看到他的眼中划过丝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你越在乎,我越是想提他,我想如果有一天你不那么在乎了,我就能放心地出国了。” “放心出国。”我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四个字,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你觉得我在你出国后还会去找齐霁?” 邵逾朗没有接话,只是看着我。 我鼻头突然冒起了一股酸胀:“你不是说你不觉得我是狐狸精吗?其实,你心里也是……” 我再也说不下去,眼前的邵逾朗模糊一片,我扭过头硬生生想把眼泪咽回去。 “对不起,我刚才那话不是这个意思,如果让你觉得有那意思了,我道歉。”邵逾朗伸过手来,把我眼角的眼泪抹去,我撇过头,无声地拒绝着邵逾朗。 我明明不是那样的人,为什么人人都觉得我水性杨花,见异思迁!别人这么看我,我能忍,我能自我排解,我能不去在意。可是,连我爱的人都那么认为,我实在无法忍受…… 齐霁那么看我,我已经够伤心了,我有愧于齐霁,我无力反驳,可我一直以为,邵逾朗是清楚的,他嘴上也是这么说的,我心里其实是挺感动的,谁知道,原来这不过是自欺欺人,在邵逾朗的心里,我也不过是个披着清纯外表的狐狸精!我发现自己突然不想哭了,想笑,是我自己太高估了自己,我确实就是个狐狸精!我离开齐霁,我选择了邵逾朗,我就个一被勾引就翻墙的狐狸精!侯常风因为我连高考都没考成,齐霁因为我自尊被践踏得一分不值,邵逾朗呢,他因为我,和侯常风大概这辈子最多只能做貌合神离的兄弟了,我就是个祸水,是个害人精! “祝福,祝福,你别一声不吭啊。”邵逾朗推推我,“我说错话了,我道歉,你要是还不解气就打我吧。” 邵逾朗伸手来抓我的手腕,我一下躲开了,蜷缩在座位上,无力道:“你送我回寝室吧,我现在哪儿也不想去。” 邵逾朗迟疑了一下,默默地开动了车子。 回到寝室,我躺到床上,蜷着身子,面朝墙壁。 邵逾朗没有走,他打开了电扇,坐到床沿上,大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你走吧。”我现在就想一个人待着舔伤口。 “我不走。” 床铺“咯吱咯吱”响了几下,我的后背就贴上了一个宽厚的胸膛。我一惊,想要扭头,邵逾朗的脸就在我的后方,他顺势亲了亲我的脸颊,右手臂缠到了我的腹部上。 “你干嘛!”我厉声喊道! “陪着你。”邵逾朗的声音掷地有声。 “我不要你陪!”我动手去抠他的手臂。 邵逾朗却收紧了怀抱,下巴索性搁到了我的肩窝处,他热热的呼吸轻抚着我的脸庞:“你安静得太吓人了,你吓到我了。” “你邵逾朗谁啊,这么点小事就能吓到你?”我讥讽道。 “这事搁你身上是小事,搁我身上就是大事。”邵逾朗无视我的讽刺,柔声道,“我不是说了,你有什么事别往心里放,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过一天少一天,你忍心就这么拿冷脸对着我?” 听到那句“过一天少一天”,我动容了,鼻头酸了起来,眼泪就这么无声地滴落到席子上。 邵逾朗慢慢把我翻过来和他面对面,他探出脖子亲吻了下我湿漉漉的眼睑,含去了我的泪水:“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我不生气,我是有点绝望了。”我苦笑一下,“我为什么就不能谈一场平平淡淡的恋爱呢?” 邵逾朗迟疑地顿了顿,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隐忍,一丝纠结,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最终,他还是缓慢而柔情地开口道:“那我以后再也不提齐霁了,我们以后就谈一场平平淡淡的恋爱,就你和我。” 看到这样的邵逾朗,我真的有点不忍心起来,一直各种调戏我,以欺负我为乐的邵逾朗居然不打算折腾我了,我是不是真的错怪他了? 我认真地看着邵逾朗:“我不想骗你,我确实在乎齐霁,我和他的感情纠缠了这么多年,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的,但是我在努力,看不到他的地方我都会克制不去想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是在想你,我没有后悔和他分手,我只是觉得太愧对于他,所以,我,我真的没法面对他。以后我在校园里也会绕着他走路,你根本不用担心齐霁会对我怎么样,他恨不得我永远消失,我和他真的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我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声音越说越小。 “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先爱上我呢?”邵逾朗把我搂进怀里,压抑着声音,手掌缓慢地抚摸着我的脑袋。 然后,他像是对我又像是对自己说:“没事了,现在开始,爱上我也不晚。” 邵逾朗轻轻托起我的脸,温柔地,动情地说:“你一定要爱上我,完完全全地爱上我,因为……,我已经爱上你了,除了你,我没有爱上过任何人,任何人,明白吗?” 邵逾朗温柔中透着丝霸气,他碰了碰我的嘴唇,在我嘴边开口道:“你是我的初恋。” 原本那么伤心难过得要死的我突然脑袋停滞了几秒,初恋……,我是邵逾朗的初恋…… 我看着邵逾朗,怎么都觉得这会的他是那么柔情似水,那么深情款款,那么帅气逼人,他就像一块磁铁牢牢地吸引着我的目光,又像一块清爽的柠檬味芝士蛋糕,散发着浓郁的、清新的、阳光般的味道。 我是爱这样的邵逾朗的,我告诉自己。 经过一上午的情绪稳定,下午我主动要求去邵逾朗的公司,他有点意外却也很开心:“想明白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下学期的学费还没着落呢。” 邵逾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我以前就想问你,你家里是不是还有个弟弟或者哥哥?” “没有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那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忙碌这么累?你家里真的……”邵逾朗想了想措辞,“没法提供你学费吗?” 我低下头,知道邵逾朗这样的大少爷是没法理解的:“以前偶尔有付不上的时候,但我上海的舅舅会帮忙暂时垫上,现在农村里条件也没以前那么差了,学费我爸妈还是能给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打工,你这个年龄的其他女孩子可不是这样的。” “那是上海的女孩子吧,我们那边很多人都是勤工俭学的。” “那也是为了多赚点零花钱,没人要为了筹学费这么奔波吧。” 我想了想,道:“我记得上学期我告诉我妈,自己已经赚足学费和生活费时,她很高兴,直夸我懂事又孝顺,后来我用多下来的钱给奶奶买了礼物,奶奶也笑得合不拢嘴,也许是家人给我了动力,我觉得能让他们开心,真的很幸福。我想着以后要是毕业了,我能在上海落脚,有喜欢的工作,有自己的房子,就能把他们都接上来,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多开心。不过……”我吐吐舌头,“我上次路过学校附近的房产中介公司,上海的房价太吓人了,我大概得不吃不喝奋斗十年才能凑足首付吧,而且还只能买到郊区的房子。” “你有我了还怕没有自己的房子吗?”邵逾朗默默地看着我,“以后我把你的爸妈还有奶奶接上来,我们住在一栋楼里,他们住楼下,我们住楼上,每天你都可以去串门。” 我特别惊讶,张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邵逾朗轻刮我的鼻子:“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以后的人生规划中没有我吗?” “……我,我确实没想过。”我局促地避开邵逾朗的眼睛。 “为什么?”邵逾朗不乐意了,“你难道都没想过和我一直好下去吗?” “……顺其自然吧……”我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比这“四个字”更合适的词了。 邵逾朗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用特别坚定的声音说道:“什么命啊,顺其自然啊,我都不信,我只信自己想要什么就要争取,不争取永远也不会属于你。就像你,你就是我争取来的!” 第一百十七章 泡茶 我不敢看邵逾朗的眼睛,我只感到我的脸颊快被邵逾朗看穿了,火辣辣地。 邵逾朗天生就和我这种普通人不一样。面对机遇,我只会守株待兔地等待,他却是主动出击地争取。面对困阻,我的第一反应是躲避,他的第一反应是不退缩。同样面对命运,我是随遇而安,他是执手掌控。 为什么我会被邵逾朗吸引,显而易见,他身上有我没有的,欣赏的自信和决断力,可是如果他不先表示出对我的好感,我这辈子对于他也只能停留在仰望和羡慕的份上。现在,邵逾朗对我的喜欢是明眼人都感受的到,他的爱是霸气不容反狡的,是浓烈直击人心的,虽然刚才他好像是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向我妥协,可实际上,我们的关系还是由他掌控着,我不敢对我们的关系提出任何的质疑,因为邵逾朗不容许,我对他确实就是又爱又怕。 邵逾朗见我低着头,伸手来扳我的下巴,湿润的嘴唇顺势贴了上来,我闭上眼睛,顺从地接受着。邵逾朗用舌尖勾勒着我的唇线,然后顺着我的缝隙滑了进来,我也把舌尖顶了上去,两个灵活的东西就这么相互摩擦,追逐,纠缠起来,很快就发出“啧啧”的靡靡之声…… 眼见邵逾朗埋在我胸口的头一路往下,我怕又刹不了车,用力揪了揪他的头发,支离破碎地说:“别,咱们,别继续了,还得,去你公司呢。” 邵逾朗支起身子,一脸没吃饱的表情:“你这床虽然小,可是做起来特别有感觉,像是在偷情。” 说完他搂住我,装模作样地顶了顶,可怜的床板就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别提有多煽情了。 “你的腰多久才能好?”邵逾朗眯着眼睛打量我,“我的大宝贝想你了。” 我脸通红通红的,害羞地轻推他:“都一点了,还去不去你公司?” “去,当然去。”邵逾朗放开我,勾起嘴角,吐口气在我脸上,“我办公室后面有个暗间,里面放了张床,等你腰好了,我要在上面……” 邵逾朗一下靠近我的耳朵:“听你叫。” 我实在是羞得脸都快炸了,一边瞪他一边收拾衣服。 邵逾朗没玩没了了,边穿衣服边继续臊我:“就是不知道那房间隔音措施做得好不好,不过外面就是我办公室,你放心叫,别人肯定听不见。” “叫你大头鬼!”我有点生气了,一下站起来,“呯”得一头撞在了上铺的床板上,直愣愣地跌回邵逾朗的大腿。 “疼死我了!”我按着额头,恼火极了。 邵逾朗就着我跌坐在他大腿的姿势,从后面一手环着我的腰,一手把我的按着额头的手拿下来,嘴里却忍不住笑意:“我看看,我看看,我媳妇儿光洁的大脑门撞坏了没有。呦,红了,一会该起包了,你这有没有冰箱?” “这里连电扇都不配哪来冰箱!”我这会看邵逾朗可讨厌了,“宿管阿姨那好像有。” “我去要点冰块给你敷敷。” “不行啊,阿姨不让男生进寝室楼的,现在虽然是放假管得松,但是你一去肯定穿帮了。”我揉揉额头,“我没事,一会就好了。” 我虽是这么说,可这一撞真是疼死我了,都快脑震荡了。 邵逾朗把车开到了一幢商务大厦的地下车库,并把公司的具体楼层和人事经理的联系方式写在纸条上给我。 “媳妇儿,你先上去找黄经理,我们一前一后错开,这样你满意吗?” 我看了邵逾朗一眼,点点头。 电梯停在了十六层,一开门就看到了一扇紧闭的落地玻璃门。玻璃门里面不远处就是前台,前台的背景墙上挂着一个浮雕似得“朗”字,在射灯的照射下,显得特别有气派。我上前按了按玻璃门边的门铃,发现门铃上有个门禁刷卡机,心想:邵逾朗搞的公司还挺那么像回事的。 前台小姐抬起头来,门马上就开了。 “我是来面试的,找人事部的黄经理。” “您稍等一下。”前台小姐化着浓妆,却没什么特别表情,低头拿起电话。 不一会,前台小姐起身了:“你跟我来吧。” 我见她穿着包屁的短裙,踩着细高跟,心想:邵逾朗凭什么不让我穿裙子,我脸长得不够成熟,穿着短袖七分裤更像个学生妹了。 前台小姐把我带到了人事经理办公室就出去了,刚才一路上,我偷偷环顾了下环境,邵逾朗的公司还挺大的,差不多有一两亩地,工作人员也不少,大家都在埋头忙碌,但也许是行业的关系,和杂志社比起来气氛就显得没那么紧张了。 黄经理是个脑袋圆圆的中年男子,他一定知道我和邵逾朗的关系不一般,但是表面上没怎么显示出来,只是问了问我学什么专业的,今年大几了,有什么特长。 我如实回答了,可说到特长,犯愁了,我除了读书好点真没什么特长啊。 “你读国贸的应该英文不错吧?” “笔头还行,口语不太好。” “发发邮件,翻译翻译文件有问题吗?” “遇到专业术语可能稍微差点。” “没事,就基本的商务英语。”黄经理喝了口茶,“我们是家贸易公司,做内销也做外贸,你学的是国际贸易,专业挺对口的,不过你才大二,口语也稍微差点,所以先到刘秘书那边帮忙,等以后业务熟悉了再去接触点实际事务也不迟。” 我忙不停的点头,心想:在上海混果然英语最重要啊,看样子以后还得在口语方面好好下点功夫,可是我脸皮薄,口语这东西总是也不好意思开口。 不一会,我被带到了刘秘书那,没想到刘秘书是个男的,高瘦的个,脸上架着副金边眼镜,倒是蛮像个秘书的样子。他听完黄经理的介绍,脸上迟疑了一下,不过转瞬即逝,先把我安排在了一旁的空位置上。 我的位置对面坐着个时髦的女生,估计也是做秘书工作的。她冲我微微一笑,比前台小姐友好多了。 “我叫徐蔓露,今年毕业的,来这实习三个月了。” 我明白刚才刘秘书的迟疑是什么了,小小一个秘书间突然来两个实习的,范不着啊。 “你好,我叫祝福,刚读完大一。” “哇,怪不得嫩得都能掐出水来了。”徐蔓露盈盈一笑,甜甜的,“你用的什么牌子的口红,挺自然的。” “啊?哦,我不用口红。”我只涂了点美白的隔离霜,想让自己看上去白一点。 “哇,那你唇色真的很好看呢,特别红润。” “咳咳。”刘秘书突然轻咳了一下,“老板来了,你们谁去泡茶?” “我去。”徐蔓露马上应了,还扭头冲我笑,“你刚来,还是我去。” 我心想,我才不想去呢,老板谁啊,那不是邵逾朗吗,在公司里,我还是尽量远离他为好。 等徐蔓露送完茶回来,她边眨巴眼睛边自言自语道:“老板消息那么灵通啊,居然问我新人到了没有,还说以后让你给他送茶。” 我心里一惊,这邵逾朗,明明答应我要低调一点的,现在居然点名让我往他办公室跑。 “那个,新人干这事也是应该的。”我只能自化尴尬,“小徐,你一会教我怎么泡茶吧,我周二和周四才来这边,一三五还得麻烦你。” “哎呦,叫什么小徐啊,多俗气,叫我蔓露吧。” 徐蔓露教我如何用茶具泡茶,看着她一会倒一壶,一会满一壶的,皱起眉头,心想:邵逾朗在家好像不喝茶的啊,果然坐在老板的位置上就要装深沉。 徐蔓露看我一眼,道:“祝福,这个就是清洗起来有点麻烦,其实泡茶还是挺简单的,你看我这么娴熟,其实我也才学了几天。” “几天?你不是说你来这边实习有三个月了吗?你以前不在这个部门工作吗?” “在啊,我一进来就在刘秘书这里。”徐蔓露把茶具晾了起来:“老板是最近说要喝茶,我才学的。喏,这套就先在这晾干,两套茶具轮着用。” 这几天才要求喝茶?我眼皮莫名跳了几下。 第一百十八章 江北人 徐蔓露泡了杯咖啡,问我要不要,我摇头,她就递给我一杯凉水。 “我们老板挺年轻的,好像和我一样大吧,听说家里很有钱,这公司在他大学时候就成立了。”徐蔓露歪歪头,“长得也挺帅挺男人的,就是花心了点,经常换女朋友,不过这也不奇怪啊,长得好家境富裕,女人倒贴都来不及呢。” 我笑笑,没吱声。 “不过,这种男人也只有看看,听说他们的私生活可混乱了,专泡那种嫩模和小明星,也只有那种女人肯倒贴吧,要我,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我听了心里不知怎么就有点不舒服,我算倒贴吗?离开齐霁这么个大好青年,转而投奔邵逾朗这只老狐狸,倒贴得够本了吧!可是,我算是主动离开齐霁的吗?明明是齐霁把我甩了啊。如果齐霁那天没有撞见我和邵逾朗在一起,我现在会怎么样呢?我当初明明只是想把邵逾朗留下,没想过和他在一起,虽然田小帅一直说我其实很早心里就喜欢邵逾朗,可是,如果没有那晚,我不该和邵逾朗在一起吧。哎,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是我自己没有定力,被邵逾朗一勾引,稀里糊涂就和他睡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个比喻虽然不恰当,但我和齐霁表面祥和,其实实质上是有很深的矛盾的。从内部来讲,齐霁对我有什么意见总是直觉得选择冷战,我嘴笨不会哄人,结果两人就这么一直僵着,我又是个喜欢东想西想的人,活生生地给自己勒枷锁;从外部来讲,齐霁似乎不想让父母知道我的存在,虽然齐霁没有明说,但是种种迹象就表明了齐霁对于他的父母还是挺毕恭毕敬的,我从来不说可是心里总是不开心的,齐霁父母对他肯定是有很高的期望,我虽然户口已经迁到上海,可是也改变不了我出生农村的事实,上海人都不喜欢找外地媳妇,尤其我还是安徽的,上海人口中的“江北人”。 上海人素来排外,在老一辈中尤为明显,他们把苏北口音的统称为“江北人”。为什么上海人会看不起“江北人”,据说抗战时期不少苏北人逃难到上海,他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住棚户区,没多大文化,从事的职业也比较低端,本分点的做做小贩养家糊口,不安分的就充当流氓打手,所以被“上只角”的上海人看不起。到了第二代、第三代,虽然境况有所改善,可是上海人还是会告诫自己的小孩不要和苏北人一起玩,如果从你的口音中听出你是苏北人,吵架时就会特别鄙视地骂你一句“江北人”!舅妈以前就时常和我说:“不要随便和别人说你是安徽长大的,你现在有上海户口,你就是上海人,没事不要用苏北话讲话,不会说上海话就说普通话。”舅妈那样的小户人家都在乎,更何况齐霁这种高级知识分子家呢。 徐蔓露和我在茶水间聊了一会,从她的口中我知道邵逾朗的公司主要做纺织品的外贸和内销生意,同时还代理着国外几个进口品牌,虽说只能算个中小企业,可定期有订单,和国内几个较大的服装公司也有业务来往,所以公司运营得还是挺红火的。 我确实也没想到,一贯嘻嘻哈哈、吃喝玩乐的邵逾朗居然还要养着这么多人,心里莫名就产生一股佩服和敬仰之意。我学的是国际贸易,以后多少也能帮邵逾朗一些忙吧,我不禁笑了,怎么弄得自己像个贤内助似的。 徐蔓露又带我去公司其他地方转了转,回来的时候差不多也到下班点了。 “你家住哪?不知道我俩顺路吗?”徐蔓露整理着包,那包的牌子我好像在邵祯霏的柜子里见过。 我报了学校的名字,说自己现在住寝室。 “呦,名牌大学啊,挺难考的。”徐蔓露笑道,“我就不行,勉强上了二本。” 我也不知道该回她什么话,就道:“书读太多也没什么好的,像我就是个书呆子。” “哪有。”徐蔓露收拾好包挽住我的手说,“我家离你们学校不远,走,我们一起下班。” 我下意识地往总经理办公室望了一眼,因为刚才在茶水间的时候,邵逾朗给我发消息说下班一起回去。我正犹豫这样太高调了,万一在停车场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于是便和徐蔓露走了,顺便发条消息告诉他我回寝室住。 我和徐蔓露刚上公交车,邵逾朗电话就来了,我慌忙接起,看一眼徐蔓露,她朝我自然地笑笑。 也许我心虚了,把电话紧贴着耳朵:“喂。” “在哪呢?”邵逾朗好像没怎么生气,语调挺平常的。 “车上了。” “晚饭不陪我吃啊。”电话那头倒是有点委屈了。 “嗯,我,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卫零说你们杂志社伙食不干净,你打算明天带饭去,你不回我那做饭吗?” 邵逾朗不提这事,我压根就忘记了,卫零那个小祖宗我可不也得伺候着,于是借口说:“我回寝室拿些洗换的衣服。” 电话那头满意了:“我一会去接你。” 挂了电话,徐蔓露笑得可暧昧了:“你男朋友啊?” “不是,我亲戚,让我回去一趟。”我撒谎道。 我翻了几件衣服,心想自己老是拿邵祯霏的衣服穿也不是事,可转念一想,说好不和邵逾朗同居的,可现在这情形和同居有什么区别,哎,就说什么事,邵逾朗总能绕到他的道上。 邵逾朗不一会就来接我了,我上了车,开口道:“一会在家附近的菜场放我下车吧,我去买几个菜。” “不用买,钟点工都买好了。” 我心想,这个钟点工阿姨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我在邵逾朗那进出有大半个月了,竟然一次也没遇上,可冰箱里却总是塞得满满的,地上也不见灰,看样子都是我打工的时候来的,邵逾朗大概是怕我遇见了不自在吧。 我又想起白天泡茶的事,开口道:“邵逾朗,你什么时候开始喝茶的啊?” “怎么,每天早上来办公室见我不好吗?” 我愣了愣,品出这话的味道来,敢情他就是为了让我每天给他送茶才这样的啊。 我有点不乐意,斜他一眼:“哎,你稍微注意点啊,没事别老招我。” “我不招你招谁?” “说正经呢,你晚上也别和我一块下班啊,我都和同事相约好走的。” 邵逾朗看我一眼,没说话,嘴角却翘得老高。 回到别墅,卫零已经下班回来了,正在浴室里洗澡。 我正要挽袖子准备晚饭呢,邵逾朗突然从后面贴了上来,暧昧地说:“我们也去洗澡吧。” 别墅里就两浴室,一间卫零在用,另一间在邵逾朗的卧室里,他什么意思我还不明白,于是拿手肘没好气地顶了他一下:“都几点了,我要做晚饭呢。” “一会做。”邵逾朗用手掌包着我的手肘,轻轻摩擦着,“今天我在办公室,满脑子都是你,想到你在一墙之隔的外面就乐。” 我没再抵抗,任由邵逾朗的嘴轻触我的太阳穴,脸颊,脖子。 可这个点实在不是亲热的时候了,我定定气,推开邵逾朗,又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亲算是补偿:“你饿了吃我可以,可一会卫零出来,嚷着要吃饭怎么办?” 邵逾朗表情顿了顿,然后勾起嘴角笑颜如花:“媳妇儿有长进嘛,会和老公调情了。” 我脸一红,娇嗔地瞪他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卫零和邵逾朗吃饭的时候,我就拿筷子把一些荤菜夹到干净的空碗里,打算明天一早做几个新鲜的素菜一起带了去。 “你今天午饭怎么打发的?”邵逾朗看我忙碌的样子,斜一眼卫零,“你们杂志社其他人难道都不在食堂吃饭?” “大热天的我懒得往外跑,中午就在楼下咖啡吧买了个三明治解决。至于其他人,我不知道,反正自从昨天有几个人吃了拉肚子,食堂吃饭的人明显少了。”卫零边胡诌边把一块牛肉片塞嘴里,“嫂子,这什么菜,真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嫩的牛肉。” “上海菜,叫蚝油牛肉,你喜欢我下回再做啊。” 卫零笑眯眯地看着我和邵逾朗:“我人品咋这么好,哥哥爱嫂子疼的。” 第一百十九章 冷战 “你烧菜和谁学的?”邵逾朗没理睬卫零。 “我舅舅。” “嗯,怪不得人家说女人要嫁就嫁上海男人,全中国没什么地方能比上海有更多家庭妇男了。”卫零插嘴。 “也不算家庭妇男吧,可能上海男人比较疼老婆。”我夹好菜找个透气的盖子把碗盖上了。 “那也不能这么说,在北方也有很多男人疼老婆的,累死累活在外赚钱就想老婆过得舒坦些。” “会烧个饭,会赚点钱就算疼老婆了?”邵逾朗哼了一声。 “呦,逾朗,照你说,咋样算疼嫂子了?”卫零坏笑道,“床上疼不算啊。” “怎么不算,技术好那也是疼。”邵逾朗白了卫零一眼,“你自己问你嫂子,我疼不疼她?” 我正喝着汤呢,差点没喷出来,提溜着眼睛扫了他们两眼,一口把汤喝干了,起身去盛饭。 “嫂子不好意思了。”卫零哈哈笑起来,“话说回来,你对嫂子确实不错,比对其他女人强多了。” “你嫂子不见得领情。”邵逾朗冲着卫零说话眼睛却是瞟向我。 我端着饭碗装作没看见,默默坐下开始扒饭。 “那当然了,嫂子一开始就没看上你,你自己死缠烂打把人家弄到了手。”卫零不以为然,又开始了跑火车模式。 “那你说,她到底是想和我好还是被迫和我好的?” “悬!我看是被迫成分多点,反正她和前男友闹翻了,你又上赶着追人家,嫂子只能勉为其难了。” 卫零和邵逾朗你一言我一语的,简直把我当空气。我猛扒几口饭,然后把筷子重重往饭碗上一搁,“哗啦”一下站起身:“你们慢用!” “嫂子,这么多菜你不吃啊?”卫零先开口了。 “你提醒我了。”我端起那盆蚝油牛肉就往垃圾桶走,“我做的菜,我不吃凭什么喂你们两头猪!” “哎——,嫂子,别啊。”卫零在后面惨叫一声,可惜等他奔到我身边时,蚝油牛肉已经滑进了垃圾桶里。 我把流着汤汁的盘子往卫零手上一塞,“这么想吃,舔盘子去吧!” 说完,回过头不客气地瞪了邵逾朗一眼,邵逾朗倒显得没卫零那么激动,他歪着嘴耐人寻味地看着我。 我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往客厅里去了。 “嫂子,原来这么厉害啊。”卫零苦兮兮对邵逾朗说。 “要不,我怎么会喜欢她呢。”邵逾朗不以为然,“耳光都扇了我几次了。” “啊?!——”卫零吃惊地拖着尾音,“你就这么纵容她?” “我高兴,我乐意。”邵逾朗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我用眼角的余光就能感觉到,“只要她心里有我!” 我愣了愣,抬头向邵逾朗望去,他目光坚定,炯炯有神,好像捍卫自己领土的兽首。 晚上睡觉的时候,邵逾朗从后面搂着我,他一会捏捏我的大腿,一会摸摸我的后背,我装傻继续睡。 “你怎么这么瘦,就胖胸前两坨肉了。”邵逾朗唏嘘不已,“按道理说,像你这么瘦的胸最多就a了,你至少有c吧。” 我扭了下身子,朝床边靠了靠:“你能不能让我睡觉?我累了。” “今天你又没干什么,累什么?”邵逾朗长臂一勾,又把我贴他胸口上了。 “心累。”我没好气。 “心累?” “是啊,听那么多膈应人的话我心能不累吗!” “呵呵。”邵逾朗笑起来,他把我翻过来和他面对面。 邵逾朗捏住我的下巴,拿拇指刮擦着我嘴唇下的肉肉,眼睛含着笑,声音却带着丝委屈:“我说错了吗,我们之间明显是我主动你被动,你什么时候能对我热情一点?” “邵逾朗,你要我怎么对你热情,每天把‘我爱你’挂嘴边也不见得能有多爱你吧。”我有点恼火了,邵逾朗口口声声说不再提齐霁,可行动上却还拼命纠结在爱多爱少的问题上,“你一大老爷们的,能不能洒脱一点!” 邵逾朗原本笑着的脸瞬间跌到冰点,上扬的嘴角慢慢抿成了一条线:“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tm的都敢教训老子了!” 我一下打掉邵逾朗的手,翻身坐起来就要下床,脚还没沾着地呢,身子就被邵逾朗猛地一勾,直挺挺地仰躺到床上,腰头一阵拉扯地痛,我脸都拧一块去了。 原本要发火的邵逾朗见我这般模样,脸瞬间也变了,大手一下托住我的腰:“你没事吧?” “我要去邵祯霏房间睡。”我厌恶地看了邵逾朗一眼。 “不行!”邵逾朗刚软下去的口气立马又硬了,“你别想和老子分床。” “不分床可以!床那么大,你睡那头,我睡这头,谁也不要挨着谁!”我顺手把邵逾朗的枕头扔到了另一边。 “你tm发什么神经,这和分床有什么区别!” “我看你才发神经呢,说话阴阳怪气的,你不是嫌我对你不够热情不够好吗,行啊,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不够热情。”我把被子通通都团到自己身上,卷成个蚕蛹,挨着床的另一头,理也不理邵逾朗。 “你这是对老子使用冷暴力是吧。”邵逾朗不满道。 我不搭理他,可心里却是翻滚着:我和齐霁果然是一类人,都喜欢使用冷战来面对事情,我是冷战的直接受害者,难道我还要继续用这种方式对待邵逾朗?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上一段感情死于冷战,这一段感情难道也要终于冷战?! 想到这里,我咬咬牙,强迫自己翻过身来面对邵逾朗。 邵逾朗盘坐着,双手撑在膝盖上,眉头微蹙,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见我主动转过身来,眉梢动了动,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来。 “不许和我分床!不许和我冷战!”邵逾朗像在说军令状。 我皱了皱眉:“可以!但是你也不许再拿齐霁挤兑我!” 我见邵逾朗面露不悦,补充道:“上午你自己说的,谁也不提齐霁,暗示性的提也不行!” 邵逾朗抬抬眉角,一口答应了:“行!” 我刚要松口气,他又继续开口道:“但是在这之前,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我有点谨慎地看着他。 “如果说……你以前爱齐霁有八分,那你现在爱我有几分?”邵逾朗目光锐利,像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我知道为了这事,邵逾朗一直就在试探我,他早晚要从我嘴里得到令他满意的答案,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咬咬嘴唇,说:“不会比八分少!” 邵逾朗表情没动,就那么死死的,像猎豹盯着窥视已久的羚羊一样看着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我的回答他不满意?他是不是非得让我说,比起齐霁我更爱他,他才满意? 我正犹豫要不要改口,邵逾朗突然睫毛一垂,道:“剩下两分我再努力。” 我瞪大双眼,愣没想到邵逾朗居然会是这种反应,心里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有人在波动我的心湖,然后把一股强大的力量注入进来,让我既澎湃又害怕,可是却又想紧紧抓住这股力量。 邵逾朗却面无表情把我从团着的被子里解放出来,然后一把把我圈到怀里,邵逾朗男性气息扑压过来,我条件反射地拿手去抵,手一接触到他健壮厚实的胸膛,浑身就像被电了一下,那股力量一下就在心湖里卷起了旋涡,我害怕得不由自主后退。 “你这是什么意思?”邵逾朗的声音从头顶落下。 我哆哆嗦嗦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低着头抗拒地推着他。 邵逾朗火了,一下把我压贴到他身上,胸贴胸,腹贴腹,就连腿也被他强有力的大腿囚禁起来。 我好难受,不只是身体的难受,更是心里的难受,在这个空调打得很低的房间里,我非常地燥热,燥热地难受,鼻子都开始冒汗了。 “邵,邵逾朗。”就这么一会会,我都口干舌燥了,“你放开我好吗?” “不放!” “可是,可是我好热。” “热?” “浑身热,你不热吗?”我抬起头,哀求地看着他。 “不热。”邵逾朗腾出只手摸摸我的额头,“没发热呢,空调都打20度了,再低下去我怕你要着凉了。” 我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心里的燥热更加翻滚起来,伸长了脖子,一口咬在邵逾朗凸起的喉结上。 第一百二十章 主动 邵逾朗的喉结在我嘴里上下滚动了一下,我舔着那个凸起,吸吮起来。 邵逾朗呜咽了一下,大手急切地抚摸着我的后背,身体也慢慢有了反应。 我磨蹭了几下,下身抑制不住地想要贴近那个热源,我被自己的这种反应吓到了,松开口抬头望向邵逾朗。 邵逾朗原本仰着头,见我松了口,低下头来,满眼充斥着扉靡之色,黑曜般的眼珠深不见底。 我们对视了足有半分钟,都在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邵逾朗哑着嗓子开口道:“你在上面,这样你能控制腰的力道。” 我脸红得发烫,却也没有反对邵逾朗的提议。 邵逾朗很快就剥除了我们的束缚,我骑坐在他腰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有点窘迫地向邵逾朗投去求助的眼神。 邵逾朗抿嘴笑了,轻拍下我的侧臀:“让你多看看片子,多学学,给你机会还不知道如何伺候老公。” 我语塞,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邵逾朗笑得那个开心,他一下坐直身子,双手捧着我,将我托举起来,我没想到邵逾朗的臂力那么强,吓得连忙搭着他的肩膀,可还没回过神来,自由落体的身子一下被塞了个满档。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因为一股激流从小腹猛窜上来,一下击中了心房,我脑中乱哄哄的,所有的感官都聚集到了一处。 “动一动。”邵逾朗贴着我的耳朵,催促道,“要是腰疼了就幅度小点。” 我搂着邵逾朗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顺从地扭了扭,引得邵逾朗猛往上一顶,那一刹那,我浑身不由颤抖了一下,一种难以名状的酥麻感弥漫开来,连带着意识也有点迷糊起来…… 顾忌到我的腰伤,邵逾朗只是草草地顶弄了几下就退了出来:“不行,再下去要玩出火来了,我会弄伤你的。” 我喘着气半眯着眼睛歪倒在床上,邵逾朗压了上来啃咬着我的脖子:“宝贝儿,你现在的样子太勾人了,我真舍不得放开你。” 邵逾朗说着把大宝贝挤到我大腿内侧磨蹭起来:“再忍忍啊,等你腰好了,老公好好伺候你,一次性都给你补足了。” 我捧起邵逾朗的脸,把嘴唇凑了上去,也许这一次我太主动了,从刚才挑起的喉结一吻开始,我就有点反常地主动,邵逾朗激动地哼嗯起来,一边狂吸我的嘴唇一边揉捏我的身体…… 第二天做早饭的时候,我回想起自己昨天的反应,耳根有点发烫,那种燥热分明就是发情,我以前和齐霁在一起时不是这样的啊,对这方面的事情比较寡淡和被动,一般是齐霁想了我就配合,可是昨天,分明就是我主动求/欢啊,而且还是在我腰伤的情况下,我是有多饥渴啊?! 正想着,邵逾朗从楼梯上下来了,他半开着眼睛打着哈切,头发松松塔塔的,下巴上冒出的胡渣渣还没剔,白色背心下胸肌鼓鼓囊囊,就这模样居然让我心跳漏了两拍。我习惯性地撇开头,一边偷偷调节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把半夜定时熬好的粥一碗碗盛出来。 突然,一双大手从后面罩到我的胸上,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媳妇儿,老公对你昨天的表现很满意。” 我手抖,碗一下落到台子上,虽然没有碎,里面的粥却翻倒在我手上,我“啊”地叫了起来。 邵逾朗慌忙抓着我的手就往水龙头下冲,边冲边歪着嘴角揶揄:“这么激动啊。” 我低着头,不作回应,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回应。 邵逾朗腾出一只手搂搂我的腰:“腰没事吧?” 我尴尬地往一边躲,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卫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了:“到底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我抽回手,甩了甩,自顾自说:“你们先吃吧,我再炒几个中午带去的菜。” 邵逾朗一把抓住我的手,仔细端详了一下,粥虽然保着温可是和热油不能比,所以手上看不出红肿,邵逾朗这才放心地放下我的手,我以为他要松开的时候,他又顺势捏了捏我的手臂,笑道:“好细。” 我抬眼看他,邵逾朗冲着我微微一笑:“昨晚上缠着我脖子的时候像条蛇一样。” 我瞪他一眼,端着碗走向餐桌。 刚到公司,卫零就被总监叫了去,我心想:卫零果然有点能耐啊,完全不能和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画上等号。 袁媛走了过来,笑道:“哎,我可是看见啦,你早上坐卫零的车来的。” 我愣了愣,明白过来她什么意思,连忙解释道:“我和他可没什么男女关系。” “切,现在没关系不代表以后没关系啊。”袁媛面露不屑之色,让我不太舒服。 我又不能说卫零其实算我小叔子,于是只好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没想到袁媛跟了过来,一改刚才的态度,颇为诚恳地说:“你要是帮我搭搭线,我就相信你的话。” 我看她一眼,也挺认真地回答她:“卫零是个花花公子,你接受的了吗?” “你怎么知道他是个花花公子?”袁媛皱起眉,“他才来几天啊。” 我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含糊道:“我看他那样子就像个花花公子。” “不会啊,我觉得他不过是外向了一点,你误会他了吧。”袁媛撅起嘴,“反正你已经有那么帅的男朋友了,就把他让给我呗。” 我无奈道:“我没霸占他,我现在是他助理,我们捆绑在一起工作。” “哎,怎么不让我做他助理呢。”袁媛唉声叹气道。 卫零回来的时候,把我叫到了小会议,他把一刀资料递给我:“你先看看,熟悉熟悉,爷我要干大事了。” 我低头一看,是个策划文案,草草翻了几页,发现这是《风潮》联合几个杂志社围绕盛夏少年少女这个主题举办的摄影比赛。 “总监让你参加?” “那是,这个比赛虽然是面向公众的,但举办的几个杂志社都会派出自己的人参加,爷当仁不让被推举参加了。” “卫零,你果然厉害啊。”我由衷地说。 “还没拿奖呢,等拿到奖了再夸夸爷吧。” “你刚来就被推举参加这个比赛,已经很厉害了。” “总监也不傻,这个比赛是针对新人摄影师的,新人里面肯定我实力最强了。” “你不是拿过奖吗?也算新人摄影师?” “比赛只要求工作年限不超过两年的摄影师参加,又没说已经拿过奖的不能参加,我没工作年限,不是正好打个擦边球嘛。” 我想想也对,翻了翻文案道:“一会我仔细看看。” 午饭的时候,袁媛和凌志孝诧异地看着卫零夹着我碗里的饭菜,尤其是袁媛,那狐疑和不满的眼神让我特别心虚。 我尴尬地开口:“我自己做的,你们要不要也尝尝?” 凌志孝笑着摇摇头,袁媛象征性地夹起一块塞嘴里,嚼了几口,有点意外:“你挺会做菜啊。” 我不好意思把饭碗推到我和卫零中间,卫零也不在意,伸长着手熟门熟路地就往我碗里夹菜。 我低头看看省饭的碗,里面的分量明显不是我一个人吃得下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分出大半递给卫零。 “卫零,你和小祝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啊,你不是第一次吃她做得菜吧?”凌志孝开口道。 卫零抬起头来,笑了一下:“我现在就借住在她家。” “啊?!”凌志孝和袁媛异口同声。 我也被吓得出了身冷汗,卫零他想干嘛啊! 我拼命给他使眼色,卫零完全不理会,自顾自继续说道:“我刚来上海,没地方住,就借住她家啦。” 袁媛凌厉的眼神一下扫向我,我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也只能装作看不见,闷头吃饭。 第一百二十一章 模特 吃完饭,袁媛就找借口把我拉走了。 “你真不够意思啊,亏我还想让你牵线,你看我像个傻瓜吧。”袁媛不开心道。 “我真不是那意思,我和卫零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就是单纯和我住一个屋檐下,一起上下班什么。” “那他为什么偏偏借住你家?”袁媛顿了顿,“你男朋友知道吗?” “那其实不是我家,是我男朋友家,卫零和他认识,所以才借住的。” “哦,原来如此。”袁媛如释重负,原本生气的脸终于笑了起来,“你不早说。” “我不是怕大家误会。”我舒了口气。 “那我周末去你家玩吧。” “啊?”我没想到袁媛会提出这个要求,“那,那是我男朋友家,我……” “不会吧,难道你男朋友会不同意?”袁媛难掩失望。 “不是,我……”我不知道如何拒绝,袁媛对于我来说就是个刚刚认识的普通同事,虽然她心里可能不这么认为,我对于这种过度热情过度自来熟的人总是有点提心吊胆。 “算了,你要不愿意就算了。”袁媛耷拉下脸,“哎,真伤心啊,你是不是不愿意帮我和卫零牵线?” 我看着袁媛泄气的脸,想了想道:“卫零过完暑假就要回北京,你们……” 袁媛更加失望了:“那他以后不会来上海了吗?” 我想起卫零之前和邵逾朗说等毕业了要来上海跟着他混,但是我实在是不想让袁媛抱什么希望,于是说:“应该不会吧,毕竟北京是首都,有机会大家都想往那跑。” “北京有什么好,空气那么差,上海也是很不错的。”袁媛嘟起嘴。 我心想你是上海人当然不想往北京跑了。 “你说,我要是想办法留住他,他是不是会跑上海来发展?” 我诧异地看着袁媛,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怎么想的,这种勇往直前的无畏到底是可喜还是可怕? “袁媛,其实啊,卫零这个人,他……”我不知如何把卫零只找****不交女朋友的事告诉她。 袁媛眨巴着眼睛,期待地看着我,我为难地摸摸额头,突然瞥见墙壁上姚雪颜的海报,灵机一动:“他以前和姚雪颜交往过,他喜欢那型的。” “谁?”袁媛瞪大了眼睛。 我指指她身后:“姚雪颜,卫零的前女友是姚雪颜。” “啊——”袁媛转过头,大叫一声,满脸的不可思议,“你说的是真的?!” 我点点头。 袁媛瞬间像泄了气的气球,有气无力地仰头看着墙上的海报,嘴里喃喃自语:“姚雪颜,姚雪颜……” 下午,我和卫零商量着参加比赛的事。 “你打算拍男的还是女的?” “当然女的了。”卫零笑道,“我看着母的才有灵感啊,对着公的怎么发情。” 我瘪瘪嘴,对他的用词表示抗议:“让你拍照片,又没让你发情,我是觉得拍男的人会比较少,比较特别。” “我得对我的模特有感情才能拍出好照片,ok?”卫零不以为然,“就像我对我的鱼儿们一样,我喜欢它们,才拍得出它们漂亮的模样。”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倒也没坚持,毕竟卫零才是摄影师:“那你有想找的模特没有?” “暂时没有,上海有什么地方年轻人出没多,我们得去采采风。” “哎呦,这个你问我,那是问错人了,我除了学校和打工的地方,一般都不怎么出去玩。” “嫂子,你的生活怎么这么无聊,居然除了学习就是打工。”卫零叹口气,“哦,现在还多一个邵逾朗。” 我轻咳一下,没有否认,现在的邵逾朗,确实都快成为我最大的生活重心了。 “对了,我认识个人,她挺适合做模特的。”我突然想起了楼隽书,“她长得高,又高又瘦,人很外向,很有表演欲。” “平面模特不需要很高,就你这样的也能做模特,关键是脸要好看。” “脸好看啊,你不知道追她的人可多了,你可以问问邵逾朗,他也认识。” 晚饭的时候,我们谈起这事。 邵逾朗抬抬眉,没什么表情地说:“你干嘛舍近求远找她,现成的不就有一个。” 我愣了一下,邵逾朗莫不是在说我?! 我连忙摆手:“我不行,我不行,我干不了这事,我这么一般,到时候会坏了卫零的好事。” 邵逾朗笑起来,边笑眼睛里边闪烁着戏谑的光芒:“我没说你啊,我指的是邵祯霏,她不是马上要来上海了吗。” 那一刻,我真是囧啊,恨不得拿脑袋撞桌子。 “哎,我就说嘛,嫂子的个性,在镜头下一定表情僵硬,做不了模特的。”卫零竟然还补我一刀。 我心里虽然气,可也无力反驳,低着头猛扒饭。 邵逾朗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哈哈笑起来。 洗碗的时候,邵逾朗破天荒地在一旁帮忙擦干饭碗。 “宝贝儿,还生气呐。”邵逾朗笑着问。 我白他一眼:“我心眼才没那么小,就这点事还生气,况且我是不适合做模特,表情呆不说,我的脸也不够漂亮。” “你再漂亮,我也不会同意让你做模特。” 我撇过头,不太明白地看着邵逾朗,他到底是说我漂亮还是不够漂亮? 邵逾朗笑嘻嘻地看着我:“我不会把你给那么多人看的。” 我一愣,脸陡然就红了起来。 邵逾朗靠过来,抓抬起我的下巴摇了摇:“我的媳妇儿,我自己一个人看就够了。” 望着邵逾朗那煽情的表情,我吞咽了口唾沫,特别尴尬地把他的手推开了。 邵逾朗一下从后边搂住我,我吓得差点把手里的饭碗扔到水池里。 邵逾朗环紧我的腰,把我罩在身下,脸颊贴着我的鬓角,缓缓地开口道:“祝福,我以后一定用个大房子把你养起来,你给我生一个小逾朗,一个小祝福,然后我们一家四口幸福地生活着。” 我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感觉,心脏就像被一只大手握紧着,然后本能地加速跳动来,这种生活,谁会不向往呢,可是,我总觉得它是那么虚幻而不现实。经历了和齐霁的分分合合,我已经对那种唯美的爱情看穿了,因为现实是残酷的,不管愿望有多美好,终究要面对现实。我和侯常风的现实就是,邵老爷绝不会接受我这样的儿媳妇,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拆散我们,就像他拆散邵弼弥和周宇一样,而我现在还这么安生,一定是因为邵老爷还没有意识到他儿子这次是在认真和我谈恋爱,况且邵逾朗马上就要出国,也许邵老爷以为这一次,他儿子不过是换换口味,等他出了国,我马上会沦为弃妇;也许邵老爷认为,邵逾朗还这么年轻,我的存在根本就如他漫长人生中的一个驿站,他会停留但不会永远停止在这一站;更也许,邵老爷都不知道我这人的存在…… “你怎么了,小脑瓜里又在想什么?” “……人的变数太多了,谁又能保证一辈子的事。”我幽幽地开口。 邵逾朗顿了顿,把我扳过来面对自己,他眼中的坚定让我为之一怔,这样的邵逾朗真让我陌生。 “我会变强,我会保护你,我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我们的关系。”邵逾朗认真中透着一丝焦灼,“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你爱我,只要——你在这个世界上最爱我。” 我无法回答邵逾朗,因为其实在我心底,我根本不看好我们这段关系,若不是邵逾朗一再的坚持,一再的霸道,一再的执着,我都不会开始这段爱情吧。 我的犹豫让邵逾朗的眉头皱了起来:“祝福,你为什么不敞开心扉地爱我?我们虽然才交往了半个月,可是我是掏心窝地对你好,你难道一点也不动心吗?” 我愣愣地看着邵逾朗,带着一丝惆怅:“我动心啊,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是敞开心扉地爱。” 邵逾朗伸手摸着我的脸颊:“你总是在心里东想西想,我每每向你示爱的时候你都不是那种开心的笑,你总是躲闪,总是像在顾虑什么,虽然你说你爱我,可是让我感觉到的时候太少了。” 我垂下眼帘,盯着邵逾朗胸口的钮扣,缓缓地开口:“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爱得那么直接,至少我不会,我的性格就是如此,也许会让你觉得不温不火,可是,我确实……” 我顿了顿,抬起头来,目光涌动:“我确实挺喜欢你的。” 邵逾朗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跟着嘴角也开始上扬,那张阳光帅气的脸变得熠熠生辉,自信满满:“我知道,我早晚会融化你。”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八卦(上) 第二天一早,邵逾朗载着我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停下车。 我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说:“在公司里,千万不要对我有差别对待。” 邵逾朗扯扯嘴角,不以为然:“你不觉得麻烦吗?” “不麻烦,停车库也很容易被同事撞见的。” 我正要去拉车门,手却突然被邵逾朗拉住了,我转过头,向他投去质疑的眼神。 邵逾朗用手指点点嘴唇,耍赖道:“goodbyekiss。” 我白他一眼,甩开他的手:“一会公司就见到了,还什么goodbyekiss。”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我三步并两步地往前跑,等邵逾朗的车子开过身边后,我才慢下脚步。 我摸摸胸口,喘口气,哎,总觉得邵逾朗是那种得寸进尺的人,你要对他好吧,他变本加利地没脸没皮,我又有点开始害怕了。 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怕邵逾朗什么,就是邵逾朗这个人,让人感觉气场太强大,存在感太强烈,你忤逆他,他会生气,可是你不清楚他究竟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你顺从他,他又会一次次戏弄你,挑战你的极限,直到你爆发为止;我发现自己一会被他气得没了涵养,一会又被感动得爱意满满,总之,心情就像过山车,忽上忽下,我和齐霁好的那半年里可不是这样的啊,我们几乎没有争吵每天都很甜蜜,虽然,虽然那些不可回避的问题终究存在,可是我们都选择避而不谈,齐霁每次回家的时候只说他会尽快回来,他从不提起他的父母,更不会像邵逾朗那样描绘一个听着不切实际却还是让我向往的美好未来,齐霁……,想起他,我还是会止不住地心里难受。 我甩甩脑袋,不想一天的开始就沉浸在抑郁的心情中。 到达办公室时,徐蔓露已经到了,她凑了过来:“今天老板来的好早,你快去泡茶吧。” 我点点头,端着茶具去了茶水间。 当我把一套打点好的茶具端进邵逾朗办公室的时候,不知怎么心里有点忐忑。 邵逾朗的办公室装修得非常现代,和他卧室的风格如出一辙。 邵逾朗不怎么喜欢穿西装打领带,即便他是老板,也穿得非常休闲,一件立领的polo衫,一条剪裁得体的休闲裤,刘海被他睡意地抓弄了几下,露出一个饱满的额头和两条浓浓的剑眉。 “放茶几上吧。”邵逾朗正在翻看什么资料,头也没抬,声音也没什么波澜,挺让我意外的。 我以为以他的脾气至少会对我挤眉弄眼一番,心里不免有丝失落。不过这样也好,这不就是我希望的吗? 我退出办公室,长长舒了口气,徐蔓露凑了上来:“没事吧?” “没事。” “我们老板挺酷吧?” “酷?”我挺讶异地看着徐蔓露,邵逾朗长得是挺酷,可平时都是嬉皮笑脸的,和酷搭不上边吧。 徐蔓露吐吐舌头:“他训起人来超级可怕,我们隔着一扇门呢都听得胆战心惊。” 我想了想,邵逾朗黑脸起来确实挺吓人的,长得又人高马大,那种气势和压迫感一般小姑娘肯定会觉得害怕,果然,不是我一个人怕他啊。 “那他平时也这么酷酷的吗?” “说实话,他以前不太来公司,我来公司三个月了,也没见过他几次,平时有什么事都是刘秘书去沟通的。”徐蔓露歪头想了想,“就这么几次的感觉嘛,老板还不至于酷得冷若冰霜,要论酷……” 徐蔓露突然靠过来,低声说:“那边的刘秘书才叫冷酷到底。” 我抬头看了眼远处的刘秘书:“他可能是做秘书的,比较严谨吧。” “我也是做秘书的啊。”徐蔓露撅起嘴,“他,反正给人很冷淡的感觉,平时除了工作从来没和我说过一句废话,幸好我们文秘处是和财务处在一块的,否则我真的要闷死。” “老板就这一个秘书吗?” “本来有两个,一个怀孕生孩子去了,所以才把我招进来。”徐蔓露看看我,“你怎么进来的?” 我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搪塞。 “哎呀,有什么好隐瞒的,我也是熟人介绍过来的。”徐蔓露毫无心机地笑笑,“我就是好奇,你怎么一个星期才上两天班。” “我就是暑期打打工,赚赚零花钱。” “哦,原来如此。”徐蔓露也没追问。 午饭的时候,徐蔓露带我去了附近的一个小饭馆,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就餐,我们只好在外排队。 徐蔓露朝我笑笑:“大厦里的商务套餐太贵了,这里又便宜又好吃,就是人多了点,一会财务处的几个妹子也会过来。” 我点点头,吃什么我完全没意见。 等我们坐定,同时又占了两个座位,财务处的妹子们就满头热汗地奔进来了。 “热死了,热死了,蔓露,还好你先来占位置,否则我们在外面排队都要烤焦了。”一个白衣妹子开口。 “可不是,最近月底,我们忙得不得了,吃饭都和打冲锋一样。”另一个妹子一屁股坐在我对面,拿手煽着风,她看了我一眼:“你是谁?新来的吗?” “你好,我叫祝福,在秘书处实习。” “你好,我叫陈莹。” “啊,你们秘书处又招人了?”白衣妹子也看我一眼,“我叫汪玲琳。你们方秘书不在了,光靠刘冰山一个人实在不行啊。” “我看刘冰山这人,不像会向大老板叫苦要人的人呢。”陈莹道,“他办事能力还是很强的。” “我就暑假在这实习,我还在读大学。” “哦。”陈莹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无非是知道我也是走后门进来的。 “你大几了?什么大学的?”汪玲琳问。 “t大,马上读大二了。” “哎呦,怪不得,长得这么嫩。”汪玲琳笑道。 “t大啊,我妹也是t大的。”陈莹突然两眼放光道,“我听我妹说,你们学校有个男生长得超级帅,又高又帅,像个混血,是真的吗?” 我一听就知道她在说廖凯,忙点头:“是真的,反正我没见过比他帅的。” “哇,真有这样的极品。”陈莹来了兴致,“你有他照片吗?不是偷拍那种,我妹手上的照片都没有个正脸,有的也是那种很远的,看不清长相。” “啊?”我没想到廖凯的名声已经传到校园外面来了,于是翻出手机找到一张廖凯毕业时和我的合影。 “哇,这颜值,逆天啊。”其他三个人头都凑到了一块。 “你和这帅哥什么关系,他还搂着你拍照。”陈莹瞟我一眼。 我忙解释道:“我邻居和他关系不错,所以他毕业时,我拍照留念了。” “哎呀,这样的帅哥真想见见本人啊。”汪玲琳感叹道。 我没接话,我可不想把阿凯哥哥拉出来应付她们。 我把手机翻到了前面,指着楼隽书说:“这就是我邻居。” “靠,这种极品身边果然是美女如云。”陈莹爆了句粗口。 “所以,欣赏欣赏就可以啦。”徐蔓露笑着推推陈莹。 “你说我们身边怎么就没个帅哥呢?”汪玲琳托托下巴。 “怎么没有,大老板就很帅啊。”徐蔓露笑眯眯地。 “哎,大老板和我们不是一个圈子的。”汪玲琳甩甩手,“围着他的花蝴蝶好觉多了,我们这种的他才不会看在眼里。” “哎呦,你还yy过大老板啊。”陈莹揶揄道。 “借我个熊胆我也不敢,我就是这么一说。”汪玲琳白她一眼。 陈莹突然压低了声音:“哎,你们知道吗,大老板好像和那个穿金戴银的掰了?” “哪个穿金戴银的?”徐蔓露问。我心里却立马猜到了曹心慧。 “你未必看到过。”陈莹嗤笑了一下,“之前有个女的来找过大老板,一进门就和前台的说她是老板娘,哇靠,把我们都吓傻了,那女的穿一身gi,手拎两个lv包包,这还不算,什么珠宝钻石的都往身上戴,可问题是那气质,噢,你是没看到,简直和一土财主一样。我们都被雷到了,大老板却没说什么,直接叫那女的进去了。” 我想想曹心慧那人,这确实是她没错! “我想问一下,那女的是我们的老板娘吗?”徐蔓露插嘴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八卦(中) “大老板情人那么多,谁知道是不是?但肯定的是,她和我们大老板关系匪浅。不过,她有好一阵子没有出现了,个把月了吧,我听黄巧莉说,是她把大老板甩了。” “啊!她把大老板甩了?有没有搞错?”汪玲琳惊讶地张大了嘴,“你什么时候和黄巧莉关系那么好了?” “我不是在她美容院办了张卡嘛,我一直觉得她对我们大老板有意思。” 美容院?我心里“咯噔”一下,记起卫零之前提到的美容院老板娘。 “哎呀,你这么一说,黄巧莉倒确实是我们老板的菜,我要有她那身材和脸蛋也天天在大老板面前晃了。” “看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你还说你没对大老板yy过。” “yy还犯法啦,我就是觉得我们大老板长得帅又有能力,老是被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缠着可惜了。” “你正经,你大家闺秀,你上呀。”陈莹开玩笑道。 “要上也轮不到我,蔓露肯定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啊?我?”徐蔓露忙摆手,“我可不喜欢老板这样的,太花心了。” 汪玲琳砸吧嘴道:“有道理,人家大老板就喜欢泡泡嫩模,玩玩小明星,他才不喜欢正经人家的姑娘呢,说穿了,就是我们玩不起。”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不太好受,虽然知道邵逾朗以前的情史多如牛毛,可是这些由旁人嘴里说出来,总是有点膈应。那句“玩不起”更是大大刺激了我的神经,那些个花花公子在追求人的时候不都是各个花言巧语,把“爱不爱”的挂在口上,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女人上当呢!邵逾朗现在就是这样啊,好像一副爱得我死去活来,非我不可的样子,如果有一天,他翻脸不认人了,我,我是不是也落得“玩不起”的下场! “我们当然玩不起了,大老板脚踏几条船,一般人还真吃不消。”陈莹又把头凑了过来,“再说个八卦,有一次,大老板的两个情人同时来找他,大老板正在开会,她们就在会客室里心照不宣地打招呼聊天,我靠,这什么心态和境界啊,整个笑里藏刀,暗自放箭啊。更夸张的是,大老板开会出来见到她们俩,面不改色,稳如泰山,最后,一手搂一个走的。” “这事,我也听说过。”汪玲琳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我咬咬牙,问了句:“那最近,还有不三不四的女人来找他吗?” 陈莹和汪玲琳齐齐看向我,均是愣了一下,我突觉自己这话唐突了,刚想解释几句,陈莹笑了起来:“哎呀,这个你放心,她们不会在公司里面打起来的,大老板对这些情人管束地不要太好,没人敢公然闹事,否则早被大老板踢了。就算打起了,不还有刘秘书在嘛。” “哎,说到踢了,你刚才还没说,那个土财主怎么就会把我们大老板甩了呢?”汪玲琳转移了话题。 “我也不知道黄巧莉哪听来的风声,反正就说他们两个月前就掰了,那个女人大概有了新欢,大老板一气之下把那些个情人都断了。” “不可能!”汪玲琳打断陈莹的话,“我们老板怎么可能为了那种女人把外面的花花草草都斩断了,我觉得老板之所以把这些女人都遣散了,是因为他马上要出国了。那个女人肯定是老板生意上的金主,不好得罪,所以放风说是被甩了。” “我觉得出不出国和遣散那些女人没有关系。”陈莹喝了口饮料,“据说,大老板现在又搭上一个,而且口味还变了,喜欢上小清新了。” “这又是黄巧莉说的?” “是啊。” “我觉得那女人说话一点也不靠谱,听风就是雨,你说老板马上要出国了,安排公司的事还忙不过来呢,换什么口味,那个小清新也是脑子进水,人走茶凉的道理都不懂。” “哎呀,说不定,那个小清新也就是个披着小清新外皮的狐狸精,你说,她这会跟着大老板,不图财图什么?” 我把筷子一下插到饭里,用力扒了两口,真是听不下去了!在他们眼里,这不过是老板的八卦,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我是当事人啊!越听肺越像是要炸开一般!怪不得田小帅一直告诫我,原来我在其他人眼里就是这般模样,和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不正经女人没什么区别! 邵逾朗这次最好是如他所言动真格,动真情了,否则我真是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晚上回到家,我气还没消,草草做了两个菜就坐在客厅里等他们回来。 七点,邵逾朗和卫零一起有说有笑地进门了。 我默默地把汤和饭盛了出来,他们两个人洗完手都坐到餐桌边,当他们看到台子上的一菜一汤时都愣了一下。 “嫂子,玩虐待啊,就这俩菜,还不够塞牙缝。”卫零苦着张脸。 “你牙缝有这么大吗?”我低头喝汤,“大热天的,我捣腾菜也不容易,你们就将就一下。” “不是,这明天的伙食能不能恢复原样啊?” “看心情。”我闷了声。 “啊?”卫零拿眼睛瞟了邵逾朗一眼,“你今天在公司里惹嫂子不开心了?” “没啊。”邵逾朗一脸无辜,“你嫂子说让我离她三尺远,我都没敢多靠近半尺。” 卫零露出一副“鬼相信”的表情:“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在办公室,对嫂子******了。” “我也想啊,就看你嫂子给不给我机会了。”邵逾朗边说边拿眼角瞟我。 我心里本就有一团火,邵逾朗那轻浮的样子更是让我懊恼,忍不住狠狠地瞪他一眼。邵逾朗眼球缩了缩,收敛起脸上的轻佻,耐人寻味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扭头和卫零岔开了话题。 收拾完碗筷,我早早上了楼,洗漱完毕,边用干毛巾擦头边坐在沙发上沉思。 邵祯霏马上就要来上海了,我老是住在这里也不是事儿,虽说她对我不错,但是这种不错怎么看都是她平日里惯有的待人处事方式,邵祯霏良好的气质和修养使她看起来那么慢条斯理,举止优雅,又平易近人。可是,我现在境遇不同了,邵祯霏总不希望看到我这么一个外人公然在她面前和她哥哥同居吧,太尴尬了。我得搬回宿舍去住。 想到这里,我拿出行李袋,开始收拾东西,幸好我住在这儿没多久,随身没拿多少衣服,最多最重的反倒是平时温习的书本,我想挑出几本薄的,然后打算把剩下的都塞入了行李袋中。翻着翻着,我就看到了我经常翻阅的那本英文字典,字典已经被我翻得封面都翘起来了,露出的扉页下角隐约有几个数字,我打开,看到上面写着“梁亚飞”的名字和手机号码。 不知道梁亚飞现在找到工作没有,他虽然是因为楼隽书而接近我,但却是个好人,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想到梁亚飞,周宇的名字不由浮上心头,为了事业他抛弃了爱情,同性之间的爱情原来也和异性之间的爱情一样,面对诱惑常常禁不起考验,是啊,在这个世界上,有情饮水饱也是说笑而已,谁又会因为没有了谁而活不下去呢。 这会的邵弼弥不知有没有走出阴霾?他即便考入了我们学校,即便打听出了周宇出国的真相,又能怎么样?人也走了,真相只会让他更难受更伤心罢了。 背后突然传来了开门声,我收敛起情绪,把字典塞回包里,拉上了拉链。 “你在干嘛?”邵逾朗不悦的声音从头上传了下来,“你不会是现在要打包走人吧?” 邵逾朗说后面一句话的时候,牙齿咯咯作响。我想刚才自己吃饭时的态度联系到现在收拾的举动让他误会了,于是抬起头,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我现在不走。” 邵逾朗脸色很差,拧在一起的眉头就像聚集了一股狂风暴雨。 他蹲下身子,半跪在地板上,问:“你这是怎么了?我回来就觉得你人不对。” “我就是收拾收拾,你别这么紧张。”我轻描淡写地问,“邵祯霏什么时候来?” “……下周。” “下周几?”我追问。 “你问这么清楚干什么?”邵逾朗顿了顿,道,“你不会是想在她来之前搬走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八卦(下) “是啊。”我呐呐道。 “没必要。”邵逾朗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动了一下,“她不会多嘴。” 多嘴?我愣了一下:和谁多嘴?邵老爷? 邵逾朗也意识到什么,轻咳了一下:“我的意思是,她不会对我们的关系持反对态度。” 我也不表示异议,只道:“即便她不反对,也会不自在吧。” “还有卫零在呢,有什么好不自在的。”邵逾朗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你想得太多了,你又不是不认识我妹,乖乖在这儿住着。” 邵逾朗边说边打开我的行李袋,我一下按住他的大手。 邵逾朗停下动作,抬眼谨慎地看着我。我努努嘴,目光有点躲闪,最后垂下头,说:“我会不自在。” 邵逾朗一下反手抓住我的手腕,问道:“你今天怎么了?肯定有事让你不开心?我不是说了,有事就要说出来,不说,误会只会越积越多,我们俩在一起的时间就那么点了,我不想让误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邵逾朗虽然长得粗犷,但是从老早之前我就知道他是个心思缜密,观察入微的人,现在我是她女朋友了,他对我的一举一动就更是明察秋毫,我的那些个小心思早就被他看穿了。 我避重就轻道:“白天听了些你的风流史,心里有点难受罢了。” 邵逾朗的嘴角慢慢拉起了弧度,他放开我的手腕,转而捏捏我的脸蛋:“宝贝儿,吃醋了?” 我见他又换上了嬉皮笑脸的样子,正色道:“这不是吃醋!” “不是吃醋,那是什么?”邵逾朗一歪脑袋,换作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低下头不吭声。 邵逾朗猛地勾起我的下巴,脸就贴近了,他一口含住我的上唇,微眯着眼睛,目光透过短却浓密的睫毛落在我的脸上。 邵逾朗用他有力的舌头扫过我的唇瓣,然后试探性地伸进来却又退了出去。我把舌尖探了出去,一碰到邵逾朗的舌头,他顺势就把它吸了过去。 我第一次把这么灵活的东西深入他人的口中,一时有点不知所措,邵逾朗循循善诱地引导着我,我学着他之前的样子,在他口中与之翻搅。 邵逾朗几乎坐在了地板上,他厚实的大手一下一下温柔而有力地抚摸着我的腰,我的背脊。 我索性跪在地上,弯下身子,双手插入邵逾朗的短发中,低下脑袋,第一次以一种强势的姿势亲吻着邵逾朗。 一个绵长的吻结束后,我们都微微喘着气,邵逾朗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里满是宠溺,我有点莫名的尴尬,索性搂紧邵逾朗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以此来回避他的目光。 邵逾朗也搂紧了我,他侧头把鼻子埋入我的颈项间嗅吻着:“傻瓜,你怎么就会一根筋地往里钻,你忘了我和你说的话了?” “什么话?”我疑惑道。 “我要你不管遇上什么人,听到我什么坏话,都不要相信。”邵逾朗揉揉我的头发,“你把我的话又当耳边风了?” 我语塞,记起邵逾朗确实说过这番话,可是真遇到事情了,我哪里还会记得。 “我,我怕我也和其他人一样……” “其他人?”邵逾朗停下动作,把我推到眼前。 我无力地跪坐到自己腿上:“……我,我害怕……” 邵逾朗托起我的下巴,脸色有些凝重:“你难道害怕我会抛弃你吗?” 我无声地回应着。 “我不是已经和你说了,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之前的那股子自信到哪去了?”邵逾朗责备中透着无奈。 “邵逾朗,我这个人其实特别无趣,特别普通,除了学习,我没有什么可自信的,即便你告诉我你喜欢我那些个种种,我骨子里其实也自信不起来。”我说着说着眼皮开始发酸了,“我只想默默无闻地活着,我的心可能已经被压干了,我害怕那些个麻烦而纠葛的事情,我应付不过来,我,我可能不适合你,我……,我配不上你……” “你再胡说一句试试!”邵逾朗板起面孔,威吓道。 我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人有点微微发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邵逾朗。 邵逾朗紧锁眉头,脸上透露出不耐烦的气息:“今天究竟是谁和你说了什么混账话!是那个和你一起的小秘书吗?” “不是不是,你不要胡乱猜测!”我忙辩解,“蔓露对我挺好的。” “那你能不能不要纠结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了,我已经说了,我长这么大就只喜欢过你一个人,你如果硬是要纠结以后我会不会变心,我说不会,你信吗?!”邵逾朗语气越发严厉,“你是不是非得从我嘴里听到个‘会’才觉得那是我!” 我皱着小脸,不吭声,手指不由地抓紧了衣服。 “我以前不相信什么爱不爱的,因为围绕在我爸周围的都是那种别有用心的女人,我妈还在的时候,我爸就在外面有人了,甚至连孩子都生好了,年龄才比我们小几岁,后来我妈死了,那女人就登堂入室了,可是小三上位又怎么了,小三的位置照样会有人填满,那些个女人无非就是贪慕虚荣,想从我爸身上搜刮些东西,我爸是个多情又薄情的男人,女人对他来说就是衣服,穿旧了就再换新的,所以我从小到大都不相信什么爱情,可是老天让我遇见你了,虽然一开始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爱上你,可是只有你会让我惦记,只有你让我打破之前对女人的看法,你在我眼里一点也不无聊,一点也不普通,你单纯率真,不会耍心机,更不爱慕虚荣。” 听到邵逾朗这么说,我心里好受了一点,嘀咕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耍心机,不爱慕虚荣了?” “你脸皮那么薄能耍什么心机!”邵逾朗把我搂到大腿上,一手圈着我:“你用的东西,穿的衣服,平时说的话,我还看不出你爱不爱慕虚荣!” 我有点窘,低头看看身上的旧t恤充当的睡衣:“我没有钱啊。” “没钱你不会问我要啊。”邵逾朗抬抬眉,“你问我要过什么了吗!我为了给你塞钱多煞费苦心啊。” “啊?!”我惊讶地抬起头,突然想起邵逾朗拉我去他公司上班的事,这钱塞得:“我只拿我分内的钱啊,你可别让财务多给我钱。” “你看看你。”邵逾朗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我说了,你只要做你自己,你再折腾也不要想离开我。” 折腾?我现在这副模样在邵逾朗眼里就是折腾吗? “偶尔折腾一下,我就当你是在乎我。”邵逾朗轻刮一下我的鼻子,然后低头迅速嘬了我一口。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卫零见我往邵逾朗碗里夹馒头,就笑了起来:“呦,嫂子不生气啦,我说嘛,兄弟你真有本事,每回都能把嫂子哄得服服帖帖的。” 卫零边说边朝邵逾朗挤眉弄眼,邵逾朗看我一眼,微微一笑:“你嫂子人单纯,特别好哄,我乐意哄她。” 我在一旁听得脸莫名就红了,心想:确实没错,虽然邵逾朗有时说话霸道了一点,可是每次被他一“忽悠”我心情就会不那么难受了,哎,这就是人和人的差别,邵逾朗总是那么有自信,而我却总是会小妇人般地想东想西。这也是邵逾朗和齐霁之间最大的不同,邵逾朗不喜欢冷战,甚至不喜欢我拿冷脸对他,我要是不开心了,他总会主动来和我说话,打消我心头的疑云。为了不辜负邵逾朗,我也决定要振作一下,少去在意那些流言蜚语,现在我已经和邵逾朗在一起了,就要多想想他的好,凭心而论,邵逾朗对我真的不错,也没有做出什么让我误会的事,我应该选择多相信邵逾朗,而不是杞人忧天地猜疑。 想到这里,我朝邵逾朗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邵逾朗抬了抬眉,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也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我感觉心里突然就像注入了一股力量,忍不住把身子靠了过去,邵逾朗捏捏我的下巴,就吻了上来,把卫零的哀叫声抛在了脑后。 第一百二十五章 访客 上班的路上,卫零一路都在抱怨,说我和邵逾朗太腻歪,完全不顾他这个禁欲很久的人的心情,我心想他好像禁欲也没多久吧,最多也就半个多月,然后卫零又吵嚷着说明天是周末,他今天晚上不回来睡了,要出去猎艳。 这回我忍不住了,道:“卫零,你为什么不交个正经的女朋友,你这样子很容易得病的。” “拜托,嫂子,我们都做好保护措施的,哪会那么容易得病,再说了,我也不是那种随便女人都要的人。” “卫零,你为什么不喜欢找女朋友呢?” “哈哈,嫂子,你说得我像是gay似的,我这个人,最怕麻烦,所以不喜欢交女朋友,因为她们生气了还得哄她们开心,我没这个耐性。”卫零顿了顿,“当然了,我早晚得找个女人结婚,说不定也会像邵逾朗遇见你一样,遇到一个让我心甘情愿哄对方开心的人,哈哈,别说,邵逾朗以前可从来不哄女孩子的,嫂子,还是你有本事。” 我笑而不语,那是因为邵逾朗在乎我吧。 到公司没多久,我接到了田小帅的电话,以前我们经常见面,现在因为工作的关系,好久没联系了,我竟然有点小激动。 “小祝福,你想不想我啊?” “想,当然想了。” “我才不信,连通电话都没有,还说想我。” “这,我这不是想给你电话,你就电话过来了么。” “少假惺惺,知道你现在沐浴爱河,早就忘了小帅哥哥我了。” “不会的,你可是我的爱情专家啊。”我讨好道。 “哼。”田小帅不以为然,“你最近和他相处怎么样?” “有点小摩擦,但是还不错。”我把昨天的事和田小帅说了说。 田小帅特别嫌弃地说:“我看你还是好自为之,自己当心点。他爸是那样的人,他难保不是,这事都是有遗传的。” 我愣了一下,这也会遗传吗?田小帅说笑的吧,邵祯霏对严森就挺专一的,邵弼弥对周宇也是痴心一片,邵逾朗虽然之前情史颇丰,可他都坦白对我解释了,我还是要选择相信他吧。 田小帅见我沉默了,又开口道:“对了,我打电话给你是想告诉你,昨天有个男的来酒吧里找你,我看他长得挺帅不像坏人,就把你杂志社的地址告诉他了,没准他会来找你。” 有人找我?!会有什么人找我?难道是邵老爷手下的人!!我心惊了一下,邵老爷终于出手了?! “你问对方叫什么名字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倒没有,他长得有点像混血,个子非常高,估计超过一米九了,哎,你啥时候认识这么帅的人了?” 我松了口气,对方一定是廖凯,可廖凯找我有什么事?莫不是因为楼隽书生日会的事? 挂了田小帅的电话,我就主动给廖凯去了电话。 “小不点,我正想给你电话呢,你今天在杂志社上班吧,我一会过去找你。”廖凯语气平常,看来没什么事。 见到廖凯的时候,我发现周围人都纷纷投来瞩目的视线,连忙把他拉到了一个半透明的会议室。 “阿凯哥哥,你长得太帅了,别人都以为你是模特呢。” 廖凯笑了笑,模样更迷人了,他看了眼玻璃外的工作区:“你在这儿工作还可以吗?应该挺忙碌的吧。” “一开始挺累的,现在我做了一个摄影师的助理,稍微好点。”我起身道,“我去给你泡杯咖啡吧。” “不用了。”廖凯示意我坐下,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请柬,“小书的生日,邀请你去,我顺带拿给你。” 我犹豫了两秒,还是伸手接过了。 廖凯却看在了眼里,试探道:“不想去?” “我……”面对廖凯,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不点,你是不是和齐霁吵架了?所以不想去?” 我沉默了半晌,微微点头。 “你们两个,哎,真是的,都那么执拗。”廖凯叹口气,“他也说不去。” 我微怔,想来,齐霁确实也不愿见到我。 “你们因为什么吵架了?能和阿凯哥哥说吗?”廖凯循循善诱道,“我给齐霁送请柬的时候,他状态挺不好的,特别没精神,人也瘦了一圈,他父母说他这样子有段日子了,每天都关在自己屋子里,人也不见话也不说,饭也是象征性地吃几口,如果我不去找他,他父母都想来找我了。” 我的心随着廖凯的话一下下抽着筋,让我不由把手按到了胸口上,我没有想到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强烈,我浑身难受得冒出了一层细汗。 “小不点,你没事吧?”廖凯起身蹲到我身边,拿手掌轻拍我的背脊,“你们两个何苦呢,相互折磨,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我无言以对,痛苦地闭上眼睛,耳朵里嗡嗡作响,冷汗直冒,感觉这个空调房就像冰窖一样,隐约听到廖凯的呼唤声:“小不点,小不点……” 好一会,我才缓过劲来,有气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你没事吧?”廖凯担忧地看着我。 “我嫂子她怎么了?”旁边突然冒出个声音,我这才注意到,卫零也站在了身边。 “你嫂子?”廖凯诧异地望向卫零,“卫零,你和齐霁什么关系?” “齐霁?谁是齐霁?” “你!”廖凯突然转向我,眼睛瞪得老大,连带着口气都有些质问的味道:“祝福,你现在和邵逾朗在一起?!” 我垂下眼帘,算是无声地回应。 “你怎么会和邵逾朗在一起!”廖凯难以置信。 “原来你都不知道他们在一起啊。”卫零撇撇嘴,“邵逾朗把曹心慧那个婆娘弄走了,现在就和她在一起呢。哎,阿凯,你刚才说的齐霁是谁,祝福的前男友?” “卫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邵逾朗怎么会和祝福在一起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这个月的事啊,怎么了,邵逾朗不能和她在一起吗?” “不是,他们俩八竿子打不在一起的人啊,怎么莫名其妙就在一块了呢?” “这感情的事,谁说得清楚,他们都认识五六年了,日久生情了呗。” “不可能!”廖凯打断卫零的话,“祝福喜欢的人是齐霁,邵逾朗明知道我们都把祝福当妹妹看,他怎么会去招惹她!” “真爱,听说过吧,反正我是没听说过,但是邵逾朗就认准她了,所以就从你朋友手里把她抢过来了。” “什么!!”廖凯脸都青了,他僵硬地把头转向我,“怪不得,怪不得齐霁成那样子了。” “我,我……”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卫零,你能先回避一下吗,我想和祝福单独聊聊。” “阿凯,我们都是邵逾朗的朋友,老实说我也挺同情你那个朋友,可是谁让祝福是邵逾朗看上的人呢。”卫零拍拍廖凯的肩膀,“邵逾朗这次是动真格的,你我都清楚他的脾气,你想了解前因后果我没意见,可是你千万不要想着从他身边撬人,邵逾朗可是费好大劲才把祝福搞到手,他下个月就要出国了,现在正和祝福打得火热,你可千万不要引火****。” “那小子既然要出国了,干嘛还招惹祝福,祝福和他那些个女人不一样!”廖凯大了嗓子。 “你别冲我发火啊。”卫零两手一摊,“这你得去问邵逾朗本人。还有,我想有些细节的内容,祝福未必会和你说,嫂子脸皮薄有些话她说不出口,而且,你看她现在的状态,你忍心逼问你的祝福小妹妹吗?” 廖凯眯缝了下眼睛:“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卫零“嘿嘿”一笑,“我知道……” “卫零你别说了!”我屏口气,打断了他的话,“我,我会和阿凯哥哥解释的。” “嫂子,你脸色这么差,我刚才都以为你晕过去了,你就这么怕你和邵逾朗的关系被朋友知道吗?还是说,廖凯和你说了什么你前男友的话让你这般模样的?”卫零从廖凯刚才那句“怪不得齐霁成那样子了”中捕捉到了敏感,试探性地问我道。 我看着他眼中闪烁出不寻常的光芒,不自觉地咬紧了下唇。 卫零目光一转,勾起嘴角:“你们聊吧,我出去了,嫂子,你可别辜负了邵逾朗的心意。” 最后那句明显是警告,我不由抖了一下。 第一百二十六章 存在 卫零走出去后,廖凯把水杯塞到我手里:“喝口水吧。” 我机械系地拿起杯子放到嘴边。 待我把水都灌下肚后,廖凯扶了扶我的肩膀道:“邵逾朗是不是逼迫你了?” “……没有。”我口上这么说,心里却想:邵逾朗一开始算是逼我就范吗? “那卫零为什么用那口气和你说话?” “卫零和邵逾朗关系那么好,肯定是向着他的。”我望了眼廖凯,“你也认识卫零?” “他来上海找邵逾朗的时候,我们一起玩过。”廖凯担忧地看我一眼:“你现在不想说,我也不问了,我这次来找你其实是有事想拜托你。” 我感慨还是阿凯哥哥对我好,问道:“什么事?” “刚才卫零闹了这么一出,我都不知如何向你开口,我以为你和齐霁只是吵架了,没想到……”廖凯叹口气,“祝福,我问你,你是喜欢齐霁的吧?” “我……” “你是在顾忌邵逾朗吗?”廖凯道,“邵逾朗是我兄弟,可我也把齐霁当弟弟看,虽然你现在和他分手了,可是齐霁现在这个样子,不要说他父母了,我也看不下去。你和齐霁学期结束时还是好好的,后来他被他父母关在舅妈家里补课,我去看过一次,那个时候他完全没有和你分手的样子,他说因为他硬要求转专业所以答应父母暑假里闭门补课,可还是要求我帮他出来一趟,好和你见面,我实在想不通就这么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你们究竟为什么会分手?” 廖凯突然想起什么,又道:“是邵逾朗和你说了什么吧,我记得他向我打听过齐霁那套公寓,你那个时候就在公寓里住着吧?” 我想起了那天邵逾朗的突然造访,那个时候邵逾朗确实是有预谋地邀请我去他的别墅,现在想来,那天去别墅的时候,都没有见到廖凯和楼隽书,如果他们在了,我就不会单独留在邵逾朗的房间里,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吧。哎,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这些事邵逾朗都承认了啊。 “邵逾朗没有对我说什么,我……” “我也不相信你会因为邵逾朗而离开齐霁,你不是那种女孩子,我现在只想拜托你去见一见齐霁,你们之间一定有误会,我不想看到齐霁再沉沦下去。” “见齐霁?!”我惊讶地睁大眼睛,“他,他不会想见我的……” “这其实是齐霁父母的意思。” !!我更惊讶了,齐霁父母知道我的存在! “你们的事是我和齐霁父母说的,我以为你们只是情侣间闹别扭,所以便和他父母提起了你,他们说想让你去见见齐霁。” 我心头弥漫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喃喃道:“你和齐霁的父母提起过我的家庭背景吗?” “他们只问我你是上海小姑娘吗?我说是,只是从小不在上海长大。” 果然,齐霁的父母还是在意我是不是上海人!我又问:“你有没有说我是安徽长大的。” “没有,但是他们问过你父母是干什么的,我只知道你母亲是知青,当初下放到了安徽,你初三才来到上海,一直借住在舅舅家。”廖凯顿了顿,恍然道,“祝福,你不是担心齐霁父母不喜欢你才和齐霁分手的吧?” “……不全是因为这个。” “齐霁是独生子,他要是坚持,他父母不会较真的。” 坚持!齐霁都不愿在他父母面前提起我,还谈什么坚持。我落寞地低下头。 “祝福,你去看看齐霁吧,如果你担心邵逾朗,我去说。” “不要。”我不想因为我连廖凯也和邵逾朗闹翻了。 “你不愿意去?”廖凯误会了我的意思。 “我,你让我想想吧。” “好,明天正好是周末,你如果想好了,我去学校接你。” “我先和你电话联系吧,如果要去,我们约外面碰头。”不知怎么的,我不想让廖凯知道我住在邵逾朗那。 “也行。”廖凯拍拍我的肩膀,“之前我因为不知道你们已经分手了,所以答应齐霁父母把你带过去,现在,如果你真的不是因为邵逾朗的关系而不想去,就不要勉强。” 我抬起头,勉强挤出个笑容给廖凯,想让他放宽心。廖凯轻叹口气,摸摸我的脑袋。 廖凯走后,我一个人在会议室坐了好一会。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从本意上来说,我是想去再见一次齐霁,不仅是因为齐霁现在颓废的情绪,更重要的是我想和他心平气和地谈一次。况且,廖凯已经答应了齐霁的父母要带我过去,我不想让他失望和失信,他对我来说是个重要的朋友,更是信任的大哥哥。可现在的问题是,邵逾朗那怎么交代?我直觉他不会想让我去见齐霁。卫零刚才已经察觉到什么,他一定会去和邵逾朗通气,邵逾朗那么观察入微的人,万一发现我背着他去见齐霁,肯定会扒了我的皮,我可以想象邵逾朗暴怒后的模样,太可怕了,我不敢,真不敢。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在邵逾朗不知情的情况下去见齐霁一次呢? 如果卫零不和邵逾朗说廖凯找过我,是不是,这个想法的可操作性会大一点? 可是……卫零没理由会帮我…… “笃笃笃”会议室响起了敲门声,我一个激灵,见门被推开了,卫零倚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卫零这个人平时一贯嬉皮笑脸,所以当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整个神情就像在生气一般,我茫然地望着他。 “嫂子,你这是什么表情。”卫零弯起嘴角,慢慢走过来,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我身旁。 我抬手揉揉脸,想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难堪。 “阿凯,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他会找到这儿来?”卫零的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打着节拍,“是不是和你那个前男友有关?你前男友找他来做说客,想和你复合?” 我诧异地看了卫零一眼,连忙摇头:“怎么可能!” 卫零松了口气,露出往日的顽劣来,他拍拍我的肩膀:“那就好,走吧,你不想一个下午都在这边偷懒吧。” 我轻叹口气,慢慢站起来。 卫零突然一下勾住我的脖子,整个人的身体都压倒我身上:“嫂子,我劝你一句,有什么事早点和邵逾朗坦白,邵逾朗这个人最恨别人欺骗耍弄他。” 我用手撑着桌子,心里暗暗发怵,我想起了侯常风,如果我和侯常风是正常的分手,邵逾朗还不至于报复我,虽然他口口声声说我对侯常风不公平,他要为侯常风讨回公道,其实我心里清楚,邵逾朗之所以想报复我是因为我从他口中套出了照片的下落,我和侯常风的分手只需要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居然就是照片,他无法容忍自己被利用。 “今天廖凯来的事,我会自己和他说的,所以……” 卫零笑了笑,手指划过嘴唇,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 晚上,吃过晚饭,邵逾朗和卫零正在沙发上激动地看着体育赛事,我端着切好的水果,慢慢踱步过去,不经意地坐在一旁。 卫零抬眼迅速扫我一下,马上会意了:“嫂子,你也来看球赛?” “哦,不,我看不懂。”我顿了顿,“这个什么时候结束?” 邵逾朗拿起一颗葡萄扔到嘴里,转头看我:“怎么了?” “你看完了,就上楼吧,我找你有事。” “那就走吧。”邵逾朗站了起来。 “啊?”我愣了一下,“不用,你,你先看比赛吧。” “也不是什么重要比赛。”邵逾朗一把拉起我,撇嘴一笑,“你难得找我说事,当然你比较重要。” 卫零在一边“耶耶耶”地乱叫,我反而显得异常局促。 是的,我感到又局促又紧张,因为一直以来都是邵逾朗找我说事,我从来没主动和他谈论过事情,我素来不善言辞,面对邵逾朗就更显得惴惴不安。 回到房间,邵逾朗一下扑到床上,然后一手撑头,一手拍床铺:“宝贝儿,来这说。” 我咬咬下唇,指着沙发道:“我们还是这儿谈吧。” 说完,我也不管邵逾朗同不同意,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双手放在腿上,紧握着衣服的边缘。 “呵呵。”邵逾朗的笑声在背后响起,“怎么了,你好像很紧张啊,不会是有什么坏事要通知我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家暴 邵逾朗绕到沙发边,坐下的同时双脚一翘直接搁在我的大腿上。 我万万没想到他来这么一下,吃痛地扭头瞪他,邵逾朗双手交叠在脑后靠在沙发扶手上,坏笑着看着我。 我抽出被压在他腿下的手,然后用力推了推他的小腿,结果他纹丝不动,反而坏笑得越发肆无忌惮。 邵逾朗的腿毛很挺浓密,扎在我的大腿上有点难受,再加上他腿的分量,我真的有点生气了,一狠心,揪起他的一撮腿毛就拔。 “哎呦!”邵逾朗痛得弹坐起来,“我的姑奶奶,你下手忒狠了!” “我和你说正事呢,你怎么这么吊儿郎当的!” “我不看你那张脸皱得和脱水的茄子一样,所以让你放松放松呗。” 我顿了顿,脑补了下邵逾朗口中的“脱水的茄子”,更来气了,一掌拍在邵逾朗的后背上:“怎么也得是脱水的黄瓜,我有那么黑吗,非得是茄子!” 邵逾朗扭头瞅我,然后拍着沙发前俯后仰地大笑起来:“啊哈哈哈,宝贝儿,那咋那么实诚。” 邵逾朗边说边扑过来揉捏我的脸颊,我气还没消呢,皱眉扭着头躲避。 邵逾朗一下压过来,吻住我。我扑腾了几下,便放弃抵抗了。 哎,不是这样的啊,事情不该这样发展的啊!我在心里狂喊。 邵逾朗吻够了,慢慢放开我,可是没有离开多远,他的气息都吐在了我脸上,痒兮兮的:“说吧,什么事?只要你不谈分手,老子什么事都应了你。” 我一听,来了精神,唯恐他反悔,忙确认道:“真的吗?什么事都答应!” 邵逾朗这回没马上接口了,他坐直了身子,放下脸上的嬉笑:“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我也坐直了,一条腿搁在沙发上,和邵逾朗面对面:“是这样的,今天下午,阿凯哥哥来找我。” 我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思量了很久,决定先把廖凯搬出来,然后再说齐霁的事,这样,邵逾朗抵触不会太大。 “我挺奇怪的,阿凯哥哥怎么能找到我,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去蓝姐酒吧里找我,是田小帅告诉他的,田小帅你记得吧……” “你究竟想说什么事!”邵逾朗啧了一下,打断我的话,“廖凯有事不会电话里说吗,非要找你!” 我刚刚的一鼓作气被打回了原型,小声地继续说道:“廖凯是来给我送楼隽书生日会的请帖。” “他不是专门来送请帖的吧,我的请帖他可是直接寄给我的。”邵逾朗锐利的眼神一下射过来,声音也压低了几分。 “是,当然,他,他有事,有事找我。”在邵逾朗那眼神和低音炮下,我不由开始结巴了。 邵逾朗没有说话,搁在沙发靠背上的手臂慢慢抬了起来,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头发,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浑身汗毛也竖起来了,只好垂下眼皮,喃喃道:“廖凯说,他说,齐霁的父母想让我过去一趟。” 我都没敢再把廖凯搬出来,只能把长辈推出来说事。 “成啊。” 我太意外了,猛得抬起头,对上邵逾朗眯缝着透露出狐狸气息的眼睛。 “你,你真让我去?”我都怀疑我耳朵听错了。 “为什么不让你去?”邵逾朗弯起嘴角,可是我愣没看出笑的味道。 “我,我以为你,你,那个,肯定会生气……”我不知说什么好。 “你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了。”邵逾朗靠过来,笑得我脊梁骨蹿上一股冷意,“你会回来吧?” 我哭丧着脸:“邵逾朗,你,你别这样,你,你要是不想我去,我就,我就不去了。” 邵逾朗的手突然伸了过来,一把捏住我的腮帮,一下把我的头按压在了沙发背上,露出狰狞的表情:“你如果知道老子会生气,压根就不该和老子提!你想去,可以啊,把老子也带上吧,老子得告诉那两老,别认错媳妇了,你!祝福!以后要怀得可是老邵家的种!” 我腮帮被他捏得生痛,撅着的嘴唇张合着,声音只能从牙齿缝里漏出来:“你放开我。” 邵逾朗恶狠狠地瞪了我两眼,一下松开了手。 我揉着腮帮,倦在沙发里,心里无比委屈,我不就是怕邵逾朗生气所以才告诉他,才和他商量吗?我虽然怕他,可是我又不是他的玩具,什么事都要讲个道理,我那么好声好气地和他商量,我又不是要和齐霁复合,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刚才痛得连眼泪都要下来了。 邵逾朗突然回过头来,我吓得又往沙发里缩了缩。 邵逾朗豹眼一瞪,一把拽住我的手臂拉向自己,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人就活生生地被按压在他大腿上。 “邵逾朗,你想干嘛!”我急得叫起来。 “干嘛?”邵逾朗冷笑一声,“老子要教训媳妇!” 话音刚落,屁股上就“啪”得挨了一下,顿时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弥漫开来,我长这么******还没挨过板子呢,更何况现在我都成年了,脸上瞬间挂不住了,也不管腰伤,连扑带扭地叫喊起来:“邵逾朗,你疯啦,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邵逾朗“啪”一下又下了狠手,“凭我是你男人!你未来孩子他爹!” “你抽什么疯啊!”我也恼了,“你打我也得给我个理由吧!” “你应该庆幸你现在腰受伤了,否则我早把你扔床上干死了!”邵逾朗说完又补了一巴掌。 我痛得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噗噗”往下掉,我边抽泣边哭诉:“你,你之前不是还让我去楼隽书生日会吗,你如果真不想让我和齐霁见面,你为什么不帮我找借口把生日会推掉?” “你们不可能这辈子都不见面,但是你要见齐霁,就得在老子眼皮底下,明白吗?”邵逾朗吼了一声,“你老实交代,是齐霁父母找你,还是齐霁自己找你?!” 我撑起手臂,扭过头:“邵逾朗,你让我起来说话成吗?” 邵逾朗看了我一眼,伸手抹去我的眼泪,把我扶了起来:“你哭什么!” “屁股疼。”我老实说了。 “真是屁股疼才哭的?”邵逾朗黑着脸,手伸过来,一下扯住我的裤子就往下拉,“让我瞧瞧。” “你!”我吓得连忙拽着裤头,脸涨得通红,“你丫有病!” 邵逾朗拿身体压着我,一手死死环着我,一手扒着我的裤子。可怜我穿着松紧带的运动裤,两头虽然被我死拽着,可中间还是被邵逾朗扒拉下来。 “屁股蛋倒是挺白。”邵逾朗冷哼一下。 我窘得脸都埋到了沙发里,彻底放弃了抵抗。邵逾朗见我投降了,三下五除二把我裤子扒光了。 “你干嘛!”我警觉地把头抬起来,扭着脖子看他。 邵逾朗勾起嘴角,笑了。我还没琢磨出那笑的意思,邵逾朗突然俯下身,一口亲在了我屁股上。 “邵!”我浑身的血都沸腾起来,“你!你……” 邵逾朗边亲边揉捏,然后索性开始轻咬起来。 “邵,邵逾朗,你别,那样。”我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开始喘了。 “哪样?”邵逾朗越亲越下,最后停留在了大腿内侧。 我整个人都有点颤抖起来,脑子晕乎乎地,双手死死地扒着沙发边缘。 “是齐霁要见你吗?”邵逾朗突然问了句。 我没有反应过来,还趴在沙发上。邵逾朗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说!是不是齐霁自己想见你?” 我被撩拨地没了方向,嘴里哼哼唧唧。邵逾朗的头发磨蹭着我的大腿,好痒,他头一偏,一口吻了下去。 “啊!”我忍不住叫了起来,太刺激了,我脑子里一片浆糊,根本没法思考邵逾朗提出的问题。 在这种事上,我真的对邵逾朗无力招架,邵逾朗总能使出花招对付我,我一边沉沦着一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邵逾朗在这方面的经验实在是太丰富了,他对我做的一切是不是也对其他女人做过。 邵逾朗终于抬起头来,顺势把我翻过身。我出了一身汗,微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看着他,邵逾朗抬起手慢慢地擦拭着嘴巴,那样子太邪魅了,我刚平缓下去的一颗心又“突突”地跳动起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心疼 “舒服吗?” 邵逾朗这种喜欢事后讨论的癖好我真的是无法习惯,只好机械地点点头。 邵逾朗显然对我的反应不满意,他的手插入我的脖子后,一下把我勾了起来,然后压在胸口上。 “舒服吗?”邵逾朗又问了句,这次语气有点压迫性的。 我只能开口道:“舒服。” “怎么个舒服法?” “啊?”我没想到邵逾朗还来这手,茫然地抬起头。 邵逾朗低头看着我,目光炯炯,有力地穿透着我的脸颊,烫得我不由又开始脸红,脑袋里翻来翻去,拼命寻找词来回答他。 “仙仙欲死。”我小声开口道。 邵逾朗裂开嘴笑了,笑得非常满意,他伏在我耳边道:“必须的,老子可从来没这么伺候过人。” 我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心情应该如何形容,就像泡在蜜罐里一样,既甜蜜到爆又让人窒息,我的心脏跳动都不像在一个频率上,忽快忽慢,还总往嗓子眼上堵。 “祝福,你还没回答我呢,究竟是谁让你过去?”邵逾朗口气比刚才缓和多了,可我现在脑子运转得超级慢。 “齐霁的爸妈。” “真的是齐霁爸妈?” “嗯。” “齐霁爸妈为什么让你过去?” “……” “是齐霁拜托他爸妈的吗?”邵逾朗哼了声。 “不是,绝对不是。”我连忙摇头,“我早说了,齐霁不会想见我。” “那你干嘛还去见他!”邵逾朗一下大了嗓子。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吓得缩了一下。 邵逾朗伸手摸摸我的脸蛋,又低头吻吻我的额头,柔声道:“我不吼你了,你把你的真实想法说出来,我说不定会让你去。” “真的吗?” “真的,我不吼你,也不打你了。” 我看邵逾朗一脸真诚,于是想了想,开口道:“齐霁和我分手后,在家特别消沉,不说话也不干别的,人瘦了一大圈,他父母以为我们是情侣间吵架了,所以想让我去看看他。” 我停顿了一下,看到邵逾朗的眉头慢慢蹙了起来,连忙又说:“我只是去看一下他,毕竟是长辈拜托的,然后我会去和他父母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也知道,我们分手那时根本没机会好好说话,我就想最后和他谈一次,让他不要为了我这样子。” 邵逾朗没有说话,探身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点上,然后仰头靠在沙发背上吞吐起来,我跪坐在沙发上特别乖巧地一动不动盯着他的侧脸。 邵逾朗的侧脸在袅袅的烟雾中显得越发阴沉,他抬手慢慢地扒拉着头发,然后把未吸完的烟都按灭在了烟灰缸里。 我正襟危坐,等待邵逾朗的发落。 邵逾朗慢慢转过头来,虽面无表情却让人感觉到一丝悲鸣:“你是不是心疼他?” 我从来没见过邵逾朗流露出如此低哀而悲凉的眼神,心“嗖”一下像被排空了血液,然后曲纽在一起。 我一下跨坐到他大腿上,抱着邵逾朗的脑袋,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哀求道:“邵逾朗,我不心疼他,我心疼你,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太难受了,可是,你让我去一次吧,你让我完结这个心愿吧,以后我再也不想他了,我就想你,好不好?” 邵逾朗抬起手,也抱住我的脑袋,轻轻开口道:“好。” 邵逾朗一歪头,狠狠地吻住我,用一种仿佛天地崩塌的情绪宣泄着他的占有。 第二天,我当着邵逾朗的面给廖凯去了电话:“嗯,是,我现在住邵逾朗这。”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我知道廖凯肯定会诧异,可是现在,既然邵逾朗都能让我去见齐霁,我也不想再隐瞒什么。 “好,两点见。”我挂了电话,朝邵逾朗望了一眼,“一会阿凯哥哥来接我。” 邵逾朗表情挺平静的,他伸手揉揉我的脑袋:“你老公我可就大度这一回了。” 我笑起来,讨好地抱住他,把脸在他脖颈里磨蹭了几下。我知道,这一次邵逾朗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大度了,否则不会在气得打完我屁股后又会答应让我去见齐霁。 吃完午饭,我去邵祯霏房间借衣服,毕竟是见长辈总不能穿得太随便。我正在纠结时,邵逾朗进来了,他一脸嫌弃:“有必要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吗?” 我没接他话,拿出两条裙子在身前比划了一下:“你看哪条比较好?” 邵逾朗翻了个白眼,指指左边那条。我低头看了看,把左边那条放回了柜子里。 “哎,我说左边那条好啊。”邵逾朗叫了声。 “我知道。”我心想,你说好我才不穿的。 邵逾朗走了过来:“你什么意思?” 我抬头笑了笑:“没什么意思,你不喜欢正式的,但我想穿得正式一点。” 邵逾朗没好气地捏捏我的脸蛋:“你丫玩儿我是吧。” “我哪敢。”我把他往外推了推,“快出去吧,我要换衣服。” “换衣服我为什么要出去?”邵逾朗耍赖道,“你身上哪里老子没看过。” 我脸一红,硬把他推了出去:“行了,别贫嘴了,一会阿凯哥哥该到了。” 邵逾朗俯身一把搂住我的腰往自己身上一带,目光变得混沌而深邃,他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命令道:“亲老子一口。” 我扬起手捧住邵逾朗的脸,然后踮起脚尖凑了上去,邵逾朗两片宽厚的嘴唇猛得吸住我,然后没命地啃噬起来,我被啃咬得有点痛,可是也不忍心推开他,不知怎么的,我觉得上午的那个吻和现在的吻仿佛都透露着邵逾朗的心境。 他不想失去我,我知道。 两点不到,廖凯就来了,他站在客厅里,笔直着身体没有坐。 邵逾朗也没避开,和我一起下了楼。 廖凯微微抬头,看了邵逾朗一眼:“人我接走了。” 邵逾朗走过去,拍拍廖凯的肩膀:“哥们,人还得劳驾你帮忙送回来。” 廖凯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一路上,廖凯都没有说话,一般在这种氛围下我也不是那种会打破安静的人,可是这次,我觉得自己有点愧对廖凯。 “阿凯哥哥,我,我和邵逾朗交往的事……” “小不点,你真的喜欢邵逾朗吗?” “……喜欢。” “那齐霁呢?” “……喜欢过。” “那我再问你,是邵逾朗强迫你的吗?” “……不算是。” “不算是?!”廖凯皱眉道,“什么叫不算是?小不点,你是不是都没有搞清楚自己究竟喜欢谁?” “我……” “被强迫的不是喜欢,我不知道邵逾朗为什么抽风了,临出国过还会搞出这么一手,但是小不点,你要脑子清楚啊,你明明就喜欢齐霁,你们现在也好不容易走在一起了,你要懂得珍惜。邵逾朗那个人,虽然是我朋友,可是在女人这方面真的不是你能承受的,你会受伤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胡闹!” “阿凯哥哥,我没有胡闹,我真的喜欢邵逾朗。” “你喜欢他?!你喜欢他什么?是他来招惹你,对你花言巧语了?齐霁虽比不上他那般会讨女人欢心,可对你也是一心一意,你怎么能就这么抛弃齐霁呢?” “阿凯哥哥,你别问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低垂下头,“我是喜欢齐霁,可是齐霁和我只能谈谈朋友,我们不会长久走下去的。至于邵逾朗,他对我是真心的,我感觉的到,他以前是挺花心的,但是他现在为我改变了很多,他让我觉得可以依靠,而且,而且他许我将来了,我知道你会说这些都是他的花言巧语,可是,可是他敢许给我,齐霁,齐霁就……” “……你是因为这个才和齐霁分手的?” “不全是。” “那你为什么和齐霁分手?而且分得还那么突然,我,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和邵逾朗在一起。” 我也没想到…… “小不点,对不起,我刚才激动了一点,因为太意外了,但是感情的事谁都说不清楚,我只希望你不要一时昏了头脑,一会你和齐霁好好谈谈,如果你还打算和齐霁在一起,邵逾朗那你不要担心,我去说,邵逾朗不是不讲理的人。如果你执意要和邵逾朗在一起,那你说话也别太伤着齐霁了。” 我叹口气,点点头。 第一百二十九章 谈话 齐霁的家在市中心的新建小区内,我们上了电梯很快来到他家门口,我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心“突突”直跳,说不清楚是因为要马上见到齐霁还是因为从未谋面的齐霁父母。 开门的是个很有气质的阿姨,一看就是平时保养得当,所以显得很年轻,仔细看还有一丝齐霁的影子。 “阿姨,我来了。”廖凯打了声招呼。 “小凯,快进来。”对方招招手,然后把目光落到了我身上,明显顿了顿。 我低下头,轻轻叫了声:“阿姨好。” “是祝福吧,也快进来吧。”阿姨马上恢复了表情,把我们迎了进去。 齐霁家很大,光客厅足有40来平,整个基调古色古香的,墙上挂着不少字画,客厅靠阳台的地方有张特别大的桌子,一个高挺的中年男子正在泼墨书法,见我们进来了,抬起头来,目光毫不意外地停留在我身上。 “这是齐霁的爸爸。”廖凯介绍了一下,然后对着那个中年男子道:“叔叔,这是祝福。” “嗯。”齐霁爸爸一看架势就是个做领导的,他示意我们坐沙发上,“还有两字就写完了,你们先坐。” 待我们在沙发上坐定,齐霁妈妈端了茶水出来,又指着满茶几的瓜果糖点道,“别客气,你们吃,随便拿。” 廖凯拿了根香蕉塞给我,我拿在手上没有剥开,只是愣愣地看着。 “怎么,不爱吃香蕉?”齐霁妈妈又拿了个精致的小点心递给我,“尝尝这个吧,台湾带过来的,不甜。” 我只能接过,不好意思不吃,于是慢慢撕开,这糕点和我们乡下的糯米糕倒是有几分相似,我不爱吃零食,不过这会也只能把它塞到嘴里,嗯,软软酥酥的,果真不怎么甜,确实好吃,让人还想再咬一口。 “怎么样?”齐霁妈妈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顿时紧张起来,齐霁妈妈太客气了,而且面相也和善,和我想的不太一样,我以为齐霁父母都该像他爸那样的,威而不怒,近而不亲。 “挺好吃的。”我乖巧地点点头。 “好吃带些回去。”齐霁妈妈居然从茶几底下拿出一盒放到我脚边,我看到盒子上画着一个菠萝,写着“凤梨酥”三个字。 她又转向廖凯,“小凯,你也带一盒回去吧。”说着就要去拿。 廖凯忙摇头:“阿姨不用,我不爱吃这些。” “呵呵,拿回去给你妈尝尝。” “阿姨,真不用。”廖凯挡住齐霁妈妈的手。 齐霁妈妈也不坚持:“我想起来了,你妈妈到处表演,台湾肯定是去过的。” “是,年头还去过一次。”廖凯笑笑,“阿姨,你琴学得怎么样了?” “哎,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学起来也慢。”齐霁妈妈站起身,“你来得正好,帮我指点指点,看我这首曲子谈得如何。” 我这才注意到,客厅另一边的角落里放着一架钢琴。我犹豫是不是也要礼貌性地过去听听,齐霁的爸爸突然走了过来:“祝福,你来,我们去书房。” 我身子明显僵了一下,因为齐霁爸爸走进以后,我越发觉得他好有威严,虽然是笑着可是也没让我放松多少。 我一边往书房走,一边想齐霁在哪呢,一扇扇门都关得严实。 齐霁爸爸把书房打开后,我看到那个久违的背影,突然才意识到原来所谓的书房是齐霁的房间。 背对着我的齐霁慢慢转了过来,因为背对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待他慢慢走到我面前,我反倒是松了口气。也许之前廖凯向我描述的齐霁让我有了心理准备,尽管眼前的齐霁是消瘦了些,但是整个人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差,只是眼圈有点黑,棱角有些凸显,表情依然还是那般清高孤傲。 “爸,你把她叫来做什么?” “你妈想见见她。”齐霁爸爸坐到一张单人沙发上。 我和齐霁像两个被班主任找去谈话的学生,站在了他跟前。 “她和我没关系。”齐霁倔头倔脑地来了句。 齐霁爸爸没理睬他,看向我:“小姑娘,你是在和我儿子谈恋爱吗?” 我愣了一下,轻声道:“谈过……” “我才没有和她谈恋爱!”齐霁厉声打断了我的话。 “我没问你。”齐霁爸爸瞪了他一眼,脸转向我的时候仍锁着眉头,让我有点害怕。 “小姑娘,我问你,你现在是和我儿子在闹别扭吗?”齐霁爸爸的口气不像他妈妈那般软和,也许在他眼里,我俩就是两个为了琐事在闹别扭的小情侣。 “我……”我张张嘴,发现自己不知如何回答:是说是还是不是呢? “爸,你别问了,她没脸说!” 我侧头看了眼齐霁,心里不禁泛起一丝苦笑,没想到他对我的态度和大半个月前没有丝毫变化,我真是高看自己了。 “怎么,你不是为了她意志消沉,课也不补了,饭也不吃了,现在人给你找来了,你倒是张牙舞爪起来,你有这能耐早干嘛去了!”老子训儿子,口下毫不留情。 “人是你们找来的,关我什么事。”齐霁嘀咕道。 “有种你别给我要死要活的,屁大一点事,小孩子扮家家呢,还这德行。”齐霁爸爸一拍沙发边上的茶几一下站了起来。 我和齐霁吓得都不约而同后退一步。 “要分要和你们都给我想想清楚!”齐霁爸爸朝门外走去,边走边扫我一眼,“我看你们也好不了多久。” 我心头一沉,不是因为齐霁爸爸的那句话,而是他末了的那个眼神,分明是看不起我,分明在说我儿子怎么看上这么个人了。 我知道我这个人素来嘴笨,不擅长讨人欢心,刚才齐霁爸爸几个提问,我也是磕磕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也不必要如此看扁我吧,或许不是因为我刚才的表现不佳,而是早在廖凯和他说了我的家庭情况和生活背景时,就对我喜欢不起来了吧。 齐霁爸爸走出去后,齐霁一屁股坐在他爸坐过的沙发上,抬头看我:“我爸妈找你来,你就来,你也好意思来。” 我原本就不佳的心情在听了齐霁的话后更是雪上加霜,刻薄!我从来没想到自己会用这个词形容齐霁,可是仔细想来,齐霁以前也是这般对我过吧,我们不开心的时候,他不是无视我就是对我冷嘲热讽。 “你以为我真的是为你消瘦的吗?我才不会为了你这种女人作践自己!”齐霁的脸上露出愤恨的表情,“我是为我自己不值!” 我本来想好的一番话在听到齐霁这么说后也变得毫无意义了,我自作多情了,以为齐霁是因为我才伤心难过成这般模样,结果人家心高气傲,根本就看不起我。既然如此,我也不必久留。 我深吸口气,面向齐霁:“齐霁,我这样的人确实不值得你伤心,不过你为自己难过也当心伤了身体,毕竟你父母真的很担心你。” 齐霁眯缝起眼睛站起来,白皙英俊的脸上挂着丝冷笑:“你可真会猫哭耗子啊。” 我后退一步,不想齐霁就前进一步,我抬起头,不卑不亢道:“齐霁,我是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 “道歉?”齐霁冷哼一下,“道歉就该有个道歉的态度,你看你满脸春色的样子,这阵子邵逾朗把你滋润得不错吧。” 齐霁的这种羞辱像把刀子划在我的心上,可我却也无话可说,只能低头默认。 齐霁突然在我肩头用力推了一掌:“你真的和邵逾朗鬼混在一起了?!” 我一个趔趄后退几步,手下意识地后扶,才发现后面已经是墙壁。 齐霁一大步走到我跟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脸上就“啪”得挨了一巴掌。 好痛,耳朵也连带着麻了。 紧接着,齐霁反手又给了我一耳刮子。 我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齐霁冷漠的声音像是天外传来。 “因为你太下贱,下贱也就算了,还装得那么纯情,不过邵逾朗素来喜欢下贱的女人,你倒是也符合他的胃口。” 我捂着脸,晃了晃脑袋,觉得半边脸麻得快没了感觉,我没想到齐霁居然下手这么狠,心中更加悲凉起来。 第一百三十章 狠心 “我是下贱,你以后也不必在意。”我漠然开口道,心却像灌了铅沉向那漆黑混沌的湖底。 “我偏不!我就要在意你!”齐霁咬牙切齿道,“你不是很会勾引男人吗,我和你好的时候你勾引了邵逾朗,现在邵逾朗和你好了,你也勾引我看看嘛。” 我没想到齐霁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仰起头悲愤地望着他:“齐霁,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不要哪样?这样吗!”齐霁说着一下欺身压向我,把我困在了怀中。 我依旧仰着头没有动,齐霁低着头死死地看着我,也没有动。 我想起了我和齐霁好得那半年,齐霁是那么温柔那么体贴,可是现在的齐霁,却是让我如此陌生。 齐霁虽然打了我,可是我却没有怪齐霁,因为,如果我是齐霁,也会对自己恨得不得了吧,情人毫无预兆地背叛,就像一根骨刺扎在身体里,让人痛不欲生。我,我终究是不该来的,来了只会勾起齐霁的伤痛。 我望着齐霁,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滑下泪来。 齐霁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突然附身抱紧我,紧得我胸腔的空气都被勒空了。 “你真的喜欢他不喜欢我吗?”齐霁的声音已经退去了凌厉只剩下悲空的无奈。 我沉默了一下,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是。” 这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我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样,那种排山倒海的压抑情绪瞬间淹没了我,我感到呼吸困难,四肢发软,仅凭着一股意念硬撑着自己。 我说出来了,我真的说出来了。 原本,我以为今天已经没有机会说出这句话。 昨天廖凯走后,我考虑了很久,能让齐霁忘记我,能让齐霁振作起来,也只有这个法子:我不喜欢你,所以请你不要再为我伤心了。 我下了狠心,才想出这个能斩断我和齐霁情丝的办法,虽然我不善于做这种决定,做这种事,可是眼下的情况容不得我选择,齐霁不会再接受我,邵逾朗也不允许我离开他,我不想让齐霁痛苦,我要让齐霁振作起来,然后忘记我,所以我选择做小人,做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当然,我也不算好人,我劈腿在先,确实算不上什么光明磊落,所以,就让我做个小人吧,就让我一个人痛苦好了。 齐霁慢慢放开我,脸上变得毫无生气,他目光冰冷地看了我一眼,道:“你走吧。” 我和齐霁的这段情,经过无数个波折后,再也抚平不了了,真的结束了,我的初恋,我心中的白净少年——齐霁。 齐霁,对不起,我背叛了你。 齐霁,你忘了我吧。 齐霁,再见了。 从齐霁家出来,傍晚的夕阳已经印上了脸庞。 廖凯看着我的脸,叹了口气:“疼吗?” “不疼。”我心疼。 “你真的想好要和邵逾朗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他下个月就出国了,也许出国后就会忘了我吧。”我苦笑起来,脸抽痛了一下,我不得不放下嘴角勉强的笑意,“阿凯哥哥,我的脸明显吗?” “有点。” “你送我回寝室吧,我不能这样回去,邵逾朗会发脾气的。” “我真不明白,你究竟为什么放弃齐霁选择邵逾朗,你真的不是被邵逾朗胁迫的吗?你好像有点怕邵逾朗?” “阿凯哥哥,你放心,邵逾朗对我挺好的,我和他的事我以后再和你说吧,今天我想早一点回寝室。” “好吧,小不点,你有事要记得找我,千万别憋在心里,知道吗?” 我感动地点点头,庆幸身边有这么个好哥哥。 回到寝室,因为有好久没回来住了,我把席子擦了擦晒到了阳台上,然后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打扫完后浑身出了身汗,我打开电扇吹吹风,然后摸出手机给邵逾朗发了条短信:今天晚上我不去你那了,放心,我没事,明天下午就回去。 发完短信,我去水房打了两壶热水上来,泡了碗方便面,热乎乎吃了下去,然后拿着热水壶去了洗手间。 洗完澡回来,我发现手机显示灯一闪一烁着,拿起一看是邵逾朗回了我短信,就三个字:知道了。不知怎么的,我有点失望,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失望什么。 我用口罩把脸挡了起来,然后去楼下宿管阿姨那要了些冰块。 阿姨看看我,问:“你怎么了,大热天的带着口罩。” “过敏了。” “过敏了冰块能有用吗?” “凉爽点就不那么痒。”我胡乱编了个理由。 我用毛巾包着冰块敷在脸上,冰凉的感觉确实减轻了些痛感。我站在一楼的房间里,看着窗外黑暗的夜色,窗户上映出了我的轮廓,落寞的,木然的,就像麦田里久经风雨的稻草人。 齐霁爸爸威严而冷漠的表情,齐霁妈妈热情却透露着优越感的样子,齐霁最后那冷若冰霜地轻蔑一瞥,就像毒药发作的后劲,刺激着我的神经,我的眼皮酸胀起来,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不哭,祝福,你不要哭,我在心里呐喊,可是眼泪止不住地奔涌而出。 冰块融化的水浸透了毛巾,低落下来,我终于哭够了,抹干眼泪,转身又去冰箱里取了些冰块出来。 反复几次,脸似乎没那么疼了,心情也平静了不少,我和阿姨道了谢,返回楼上。 很久没有这么安静的一个人了,我坐在椅凳上就着昏黄的台灯看了会书,发现自己的注意力还是不能集中,于是索性放下课本,坐到床上,裸露的床板让我记起席子还晾在外面,我连忙起身去了阳台。 明天似乎要来台风了,今晚有些凉,外面已经开始起风了,席子被吹得“啪啪”作响,我探身把它收了进来,恍惚间,我看见楼下有个亮点,有人在抽烟,我无意识地看了一眼,突然手抖了一下,席子就那么坠了下去。 楼下的亮点灭了,我看到那个人从阴暗处走了出来,然后弯腰捡起坠下去的席子。 是邵逾朗! 我心里波动了一下,然后就感到自己的心脏敲打着胸口,呼吸也不匀起来。 他怎么来了! 我探出身子愣在那里,邵逾朗抬起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等了多久,为什么来了也不给我电话? 我回过神,连忙收回身子,打开房门往楼下跑去。 宿管阿姨已经熄灯睡觉了,我悄悄打开大门,钻了出去。 邵逾朗已经把席子卷好夹在腋下,门口昏黄的路灯映照在他头顶,他看起来没什么情绪,只是温柔地对我微笑:“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没有说话,拉起邵逾朗的手从微开的大门里钻了进来,然后一路拉着邵逾朗返回了自己的寝室。 一进入寝室,我没有开灯,而是反身投入了邵逾朗的怀抱,紧紧地搂住了他。邵逾朗把席子往墙根一放,巨大的身体一下罩在了我的上面。 邵逾朗从衣摆下端伸入大手,粗粝地抚摸着我的背脊,火热的嘴唇在我脖颈间游走,我仰起头,嘴唇也吻向了他宽厚的肩胛。 邵逾朗一下把我内衣的扣子解开了,然后手改为从前面伸了上去,钻过不厚的布料,覆盖揉捏起来。 我嗯哼了一下,道:“你温柔一点。” “我知道。”邵逾朗说完一下把我抱起来往床铺走去。 “席子。”我叫了声。 邵逾朗笑起来,返回来又取了席子铺在床上。 邵逾朗之前的每一次都没有像这次这般温柔,他撑着身体,一下一下缓慢地动着,床铺发出有节奏地吱嘎声。我感到胸口“吧嗒”一下滴上了水珠,于是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邵逾朗汗津津的脸庞和湿漉漉的头发,我抬起手给他擦汗,手滑到他的脸庞时,他侧头一下含住我的手指,眼神变得炽热而专注,动作却还是那般温柔。 邵逾朗的舌尖划过我的指头,我战栗了一下,道:“我的腰不疼,你再用力点。” 话音刚落,邵逾朗就用力顶了一下,这一下差点顶到我肺里,原来刚才他一直克制着,才用了三分力。 我皱起眉,邵逾朗开口道,声音有点沙哑:“弄疼你了?” 邵逾朗边说边放缓了动作,低声笑了笑:“这样子更磨人。” 我看着他那痴笑的柔情样子,不由感到特别暖心,眯起眼睛道:“那你来磨我呀。”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从头开始 邵逾朗的眼神迟疑了一下,俯下身靠近我耳边,呼呼的热气喷得我心神不宁:“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啊,格外热情,但是,老子喜欢!” 邵逾朗说着真的开始变换角度打着圈地慢慢折磨我,我知道邵逾朗这方面经验是丰富,可没想到他技巧那么高超,一股股激流直击心房,我一下勾紧他的脖子,就像握住的救命稻草一样,今晚,让我忘了一切吧…… 一事完毕,邵逾朗把我搂在胸口,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着我的头发。 “腰疼吗?”邵逾朗轻轻摸了摸我的腰侧,突然像想起什么,坐起了身子。 我见他翻身坐到床沿上,从地上捡起他的裤子,又从裤兜里翻出一张膏药。 他转身扬了扬膏药,冲我咧嘴一笑:“我其实是给你送这个来的,但是后来被你这个小妖精勾引上了床。” 我一听到“勾引”两字心就堵住了,齐霁那张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我剁碎的脸又浮现了上来。 “怎么了?”邵逾朗见我脸色有佯也不继续开玩笑了。 我坐起身子,把毯子往身上拉了拉,低垂下头,像是自问:“我勾引你了吗?” 邵逾朗捏起我的下巴,摇了摇:“是我勾引了你,好不好?” 我瞪大眼睛,一脸无助和迷茫。 邵逾朗目光涌动了一下,然后就亲了上来,边亲边在我嘴边喘息:“怎么办,你这乖巧可人的模样太对我胃口,老子还想要。” “我腰疼。” “一会老子给你贴膏药。”邵逾朗边说边来拉我的毯子。 我死活拽着毯子不从,其实刚才我已经动着腰伤了,本来不该干这事,干这事能有不伤着腰的吗! 邵逾朗见我抵抗,索性把毯子一撩,钻了进来,我吓得大叫:“邵逾朗,邵逾朗,腰真疼,不骗你!” 邵逾朗摸索的动作停了,一掀毯子抬起头来,狐疑道:“真伤着了?” “真的。”我认真地点点头,“不能再来了。” “那老子伺候你吧。”邵逾朗眯起眼睛,勾勾嘴角。 “下次行吗?”我哀求道,“等我腰好了。” 邵逾朗捏了捏我的大腿,眼神像氲着层水气,声音更透着**惑:“怎么办,你越求老子,老子越不想放开你。” 我一下紧张起来,一时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面对他。 邵逾朗笑了,坏笑坏笑的,他凑到我耳边咬了咬我的耳垂,哄道:“老子想伺候你,像昨天那样的,保准你舒服,腰也不疼。”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什么是昨天那样的,邵逾朗就退了下去,然后我那个羞耻的地方就被啃咬****起来。 我被刺激地一下撸上了邵逾朗的头发,然后,然后就软趴趴地任他宰割了。 又一事完毕,我真是累趴了,浑身粘腻,果然除了睡觉就没什么心思想别的,隐隐约约地,我听见邵逾朗在我耳边说:“你今天这样是因为受了委屈吗?” 过了一会,在我陷入沉睡的前一秒,我又听见邵逾朗的声音:“你只要回来就好。” 我突然感到很安心,一颗悬浮了一晚上的心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我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邵逾朗已不在身边,不免有点失望,收拾好自己,刚要出门吃早饭,就听见钥匙转动门把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心想现在可是暑假,哪个室友会回来?结果门一开,就看见拎着一堆东西的邵逾朗走了进来。 “你,你去买早饭了?” “是啊,早上醒得早,肚子都饿了。”邵逾朗把早点摆放到桌上。 “睡不惯吧。”我心里笑了,这个少爷估计夏天还没睡过没空调的房间吧。 邵逾朗也没否认,笑道:“我是热醒的。” 说着他把我的钥匙和饭卡扔到了桌子上,可突然间又抬起头来,几步走到我跟前,捏起我的下巴端详了片刻,蹙眉道:“你脸怎么了?” 我心想完了,昨天晚上故意没开灯,黑灯瞎火地蒙混过去了,今天的脸难道还这么明显吗? “昨晚水喝多肿了吧。”我伸手拉开抽屉拿出面镜子照了照,还行啊,脸虽然是肿的,但不说倒也看不出是被打肿的,于是装模作样地胡诌起来:“昨天下午去那边吃了芒果,难道是过敏了?” 邵逾朗听我提起“那边”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径直拉开凳子坐下开始吃早饭。 我也坐下,抬眼看了看邵逾朗的脸色,没有异样,可也好像有点异样,于是连忙找个话题:“哎,你怎么上来的,宿管阿姨没拦着你吗?” “大清早的,都没见着人,见着也没事,我就说给女朋友送早饭来了,她总也不会硬拦着我吧。”邵逾朗抬起头来,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嬉笑,“你说,这男生进女生寝室要被拦,女生进男生寝室怎么就可以那么出入自由,你不知道,大学那会儿,我寝室的哥们最怕楼隽书来访,冷不丁地一掀被子,万一不巧在做坏事,非阳痿了不可。” “啊。”我惊讶了一声,“你室友还把女孩子带寝室里过夜啊。” 邵逾朗“哈哈”笑起来,“我说的做坏事是打飞机,你想哪去了。” 我一窘,红着脸低头扒粥。 邵逾朗伸手摸上我的后脖子,脸也凑了过来,坏笑道:“比不得你,敢把男人留下过夜。” 我真想把手上的热粥泼他脸上,看他脸皮到底有多厚,能不能经受得住这热粥。 邵逾朗见我只盯着他看,眼里还有丝恶狠狠的味道,就更加表情玩味起来:“怎么,我说错了?” “没错!”我重重应了句,继续低头喝粥,在这种事上打嘴仗我永远斗不过他,还是好自为之。 邵逾朗把我的头发撩拨到一边,懒洋洋地开口道:“你头发是不是长了,该剪剪了。” 我狐疑地抬起头来,心想:我又不是男孩子,头发长了要定时去剪。 于是不太客气地答道:“男生不都喜欢女生留长直吗?” “你要为我留着吗?”邵逾朗垂下眼帘,勉强笑了笑,似乎不太喜欢黑长直。 “一会我去剪了吧。”我见他那般哀怨的样子,妥协了。 “真乖。”邵逾朗喜上眉梢,一下把刚才的情绪抛到脑后,让我深度怀疑自己又着了老狐狸的道。 邵逾朗用食指轻抚我脖子上裸露的皮肤,道:“我还没见过你短发的样子,一会我带你去剪。” “短发?”我诧异地抬起头来,“我只想稍微修剪一下啊。” “夏天短发好,凉快。” “夏天都过去大半了,你看今天台风都快来了。”我指指窗外被风刮得东倒西歪的树枝。 “听话。”邵逾朗笑盈盈地,语气却不容反狡。 我确实也没留过短发,好吧,女为悦己者容嘛,剪就剪了吧。 趁着台风还没过境,邵逾朗就拉着我去剪头发了。 我本意是找个学校附近的小理发店料理了完事,谁想到邵逾朗把我带到了一家高档的连锁发型屋里,我看着里面各个颇有个性的发型师们,心想:果然和染着黄毛的洗剪吹不是一个档次啊。 给我理发的是个扎小辫留小胡子的男人,他似乎和邵逾朗认识,说话也挺随便:“哥们,这谁啊?” 邵逾朗笑了笑:“你这眼力见,看不出来是谁吗?” “嫂子啊。”小胡子男人把“啊”字拖出了音调。 邵逾朗一抬眉,笑得更深了:“好生伺候着。” “得嘞。”小胡子男人马上会意了。 洗完头发,小胡子男人边给我梳直边对着镜子中的我笑:“嫂子,你想剪还是染?” “剪短。”邵逾朗在旁边开口,“齐耳短发。” “头发这么长有点可惜啊。”小胡子男人转头向着邵逾朗。 邵逾朗却没有看发型师,而是从镜子里笃定地望着我:“不可惜,一切从头开始。” 我愣了愣,品出其中的味道来,这一语双关的,怪不得邵逾朗要让我来剪头发。我从镜子里回望他,邵逾朗面露温色,眼梢却上扬,短密睫毛下的眼珠子亮着精光,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就像一个带毛刺的小鞭子一下一下打在我身上,见我和他对视,他便眯起眼睛,一挑眉毛,赤裸裸地撩了我一下,我周身通电一般,麻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去,却挡不住火辣辣烧起来的脸颊。 第一百三十二章 正经事 “嫂子,头抬一抬,我好设计设计怎么剪。” 我一窘,忙又抬起头来,用眼角瞟了下镜子中的邵逾朗,他抿嘴含笑,见我瞄他,嘴唇一噘,隔空给了我一个飞吻。 我真是,恨不得刨个洞一头钻进去,索性闭起眼睛。 小胡子男人似乎见怪不怪,动手开始给我大刀阔斧地剪去长发,我闭着眼睛,眼不见为净,于是便开始瞎想:从昨晚到现在,邵逾朗也不问我昨天去齐霁家的事,连个旁敲侧击都没有,好生奇怪,他是笃定我肯定会回到他身边呢,还是压根就不怎么在乎,可要说不在乎,他前天为何会动怒打我屁股,昨晚又为何在寝室楼下驻足,我有点摸不清邵逾朗,当然我素来就摸不透他,他既然不问我也不必多说,说出来也挺丢人,被齐霁扇了两巴掌不说,被他爸爸也奚落一番,虽然他妈妈对我还算可亲,可举手投足间的优越还是透着一丝距离感,仿佛我就不该存在于他们周围,更不要说和他儿子谈恋爱了。我想起了那盒凤梨酥,香甜的味道似乎还残留在唇齿间,可是我却不想把它带走,在我临出门的时候,齐霁的妈妈把它再次放到了脚边,我看见了,却没有顺手带走,那就像我最后的自尊心,我得留在他家,不能带走。 从发型屋出来的时候,我感到自己身轻如燕,忍不住摸了摸头发,还好,不算短,和楼隽书以前的短发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虽然还不太习惯自己的模样,但是我觉得这个发型挺适合我的,俏皮又可爱,回去拿个发夹别上,应该很有女人味。 “喜欢吗?”邵逾朗问。 “你喜欢吗?”我反问。 邵逾朗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我的后脖子,道:“这样你漂亮的脖子都露出来了,我还挺想咬一口的。” 我白他一眼:“光天化日啊。” 邵逾朗笑得更开了:“那回去咬,走,吃饭去。” 我们吃了午饭,邵逾朗没急着走,在商场里开始闲逛起来,我以为他要买东西,结果他带我进了家女装店,我刚要开口,邵逾朗就用话给我堵住了:“不许拒绝,知道吗。” 我看他眼睛一瞪在吓唬我,只能说:“那就一件。” 应邵逾朗的要求,我试了不少衣服,在换衣间的时候,我偷看了下吊牌上面的价格,不禁咋舌,太吓人了,我打一个星期的工才能买一件衣服,于是我挑了件最便宜的衬衫递到邵逾朗面前:“就这件吧,我喜欢这件。” 邵逾朗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把目光移到了旁边一直微笑着的售货小姐脸上:“她手上这件连同刚才那条粉色和白色的裙子,还有那条牛仔裤,麻烦都帮我包起来。” 售货小姐灿烂地从我手里拿走了衣服。 我就知道邵逾朗不会随了我的意愿,碍于大庭广众下,我也不想让邵逾朗没了面子。 从店里出来,邵逾朗拉着我的手又朝内衣区域走去,我看苗头不对,连忙刹车道:“买好多了,今天就算了吧。” “我自己买。”邵逾朗嘴角一勾。 我诧异地看着他,然后指了指反方向:“男性内衣好像在那边吧。” “我买了,你到时候穿给我看啊。”邵逾朗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我真是给邵逾朗的厚脸皮跪了,哭笑不得地叹口气:“那我只买一套,就一套。” “行,就一套。”邵逾朗的眼睛亮了亮。 我穿的内衣都是少女系的单色或者是格子,那种华丽丽的蕾丝内衣我可从没试过,尤其是配套的内裤,镂空的只剩中间一点遮羞布,我都不好意思去翻看,邵逾朗却面不改色地在其中穿梭。 售货小姐迎了上来:“先生,给女朋友买内衣啊,想要什么颜色什么风格的?” “黑色,性感一点的。” 我在一旁差点吐血,黑色,性感,真是要我老命了。 售货小姐马上选了几套过来,还一套套往我身上比试,邵逾朗摸着下巴,一脸认真地上下打量我,我就像个僵硬的木头一样,仰头看着天花板。 “这套吧。”邵逾朗指着其中一套黑色带着粉红花纹的。 售货小姐笑着问我:“小姐,你什么尺码?” “好像是c,c吧。” “没事,一会试试就知道。”售货小姐用皮尺量了量我的下胸围,然后转身在柜子里翻内衣,边翻边说,“文胸你试一试,内裤我们一律不试穿。” 说完她拿着两件文胸把我领到里间,我惊了一下:“我,我自己穿吧。” 售货小姐笑了笑,“你胸型那么好,我一会教你怎么穿文胸,一定把你优势发挥到最大。” 我半信半疑,这文胸不就是往身上套一套吗,还有什么穿法。 结果我在里面差点没吓得冲出来,售货小姐直接伸手到我内衣里拨了一气,边摸还边调节带子,嘴里也没闲着:“你看看,以后就要穿这种塑形内衣,胸多挺多漂亮,你男朋友肯定会喜欢。” 我扭扭捏捏地走了出来,看到邵逾朗笑得那叫开心,后面跟出来的售货小姐问:“那我就把这件包装了?” 我连忙点点头。售货小姐又想起什么,拿着一件黑色的吊带裙问邵逾朗:“先生,这是配套的,需不需要一起买?” 我靠,我都要爆粗口了,这是内衣吗?全透明啊,蕾丝花边都点缀在不关键部位了,关键部位简直就是镂空啊,这不让我去死吗!打死我也不穿! “不要,不要。”我连忙摆手。 “一块包了吧。”邵逾朗漫不经心说了句。 我立马回头用杀人的眼光看他,他一边挥手示意售货小姐去开单,一边靠近我,伏到我耳边轻声开口道:“让你穿在内衣外面,又没让你直接穿,虽然我挺想看你光溜溜地穿上它。” 我抡起拳头对着邵逾朗腹部就是一下,邵逾朗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一手捂腹一手撑着身边的货架。 “宝贝儿,你下手也忒狠了吧。” 我懒得理他,扭头就走了。 跑出店外,我见邵逾朗没有追出来,就在不远处的长椅上休息,不一会儿,邵逾朗拎着两个袋子出来了,衣服加上内衣,大包小包的,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买这么多这么贵的东西,我从来没有属于自己的漂亮衣服,以前我是穿表姐剩下的,现在则是借邵祯霏的应付场合,看着这些东西被男朋友买着拎着,心里不由晕出了一丝甜蜜,气也消了大半。 邵逾朗径直走到我身边坐下,我扭头问他:“疼吗?” 邵逾朗伸手勾住我的脖子,把脸贴到我脸上道:“被媳妇打我心甘情愿。” 我笑起来,推推他:“你怎么都没个正经样。” “怎么没有,走,现在老公就带你去做正经事。”邵逾朗说完站起来,顺势一把拉起我。 “去哪?”我惊讶。 “去了就知道。”邵逾朝我眨眨眼睛。 “这,这,你去这干嘛?”我抬头看着招牌上的英文logo,拖住了邵逾朗。 “买戒指啊。”邵逾朗长臂一揽搂着我的腰就往里走。 “买,买什么戒指,我不要戒指。”戒指多贵啊,邵逾朗真是越买越过分了。 “我也要买啊,我要买对戒。” “对戒?”我狐疑地抬起头。 “行了,别拉拉扯扯了,有人看着呢。”邵逾朗亲了下我的额头,“情侣戒我们总要买的吧。” 我没话说了,只能由着他把我往里带。 我不喜欢花哨的东西,于是选了个素的,没什么花纹的圆环,邵逾朗皱了皱眉:“这也太普通了吧,连个钻都没有。” “钻?我不要什么钻?”我想了想又指指边上的一个说:“你要是觉得不好看,这个波纹的怎么样?” “服了你了。”邵逾朗抬头问售货小姐:“你们这能定做戒指吗?我想刻字。” “可以,但是定做需要从香港本部送货过来,时间比较久。” “多久?” “最晚20天。” “那行吧,你把这个拿出来给我们试试。” 试完尺寸,邵逾朗关照售货小姐在女戒内侧刻上“syl”,男戒则是“zf”。 我心里暖暖的,嘴角挂着笑,眼含秋波地望着邵逾朗。邵逾朗拉着我的手,大手包着小手,我悄悄地把手指插入他的指缝里,邵逾朗意识到什么,扭头看我,然后一下和我十指相扣地握在一起。 第一百三十三章 第二次看电影 “去看电影吗?”他问。 “好啊。”我望着邵逾朗爱意满满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有点害羞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挑选了这部冷门的爱情片关系,下午的电影院人不是太多,都稀稀拉拉地分散坐着。我以为邵逾朗会选另一部热门的美国大片,没想到他说看这部,我自然是没什么意见,只要和他在一起看什么都一样。 我寻思了一下,那部大片才刚上映没多久,邵逾朗又一直和我在一起,肯定是没看过,但那是部打打杀杀的影片,他肯定是觉得女孩子不喜欢看才选了这部,爱情片嘛,谈恋爱的时候最有气氛看了。 我不禁想起了齐霁,我和齐霁好像都没有去电影院约过一次会,因为我的周末都被打工占满了,齐霁那个时候和我在一起一定很无聊吧,可是尽管那么无聊他还是默默地守在了我身边,我,我是挺对不起他的。 电影院突然暗了下来,我忙拉回思绪,摇了摇头:现在我身边的人是邵逾朗! 邵逾朗把饮料递给了我,我看到前几排有对情侣在吃爆米花,“咔嚓咔嚓”作响,我不喜欢吃零食,更何况在公共场合吃这种影响他人观影的东西,可是吃爆米花似乎是情侣看电影的标配,也许,是我老土了吧。 邵逾朗拉了拉我的手:“我们去后排。” 我当然乐意了,起身和邵逾朗往外走。 我们的手除了刚才邵逾朗买票,一直都是十指相扣,这会都有点出汗了,可是我们谁也没有分开。 我们在最后一排落座,因为是个小影厅,所以最后一排距离大屏幕也不是很远。屏幕上还在播放广告,邵逾朗靠了过来,道:“这是我们第二次看电影。” 我想起了那次在邵逾朗老家的集体看电影,于是侧头刚想说什么,猛然发现邵逾朗的脸近在咫尺,黑暗中银幕上闪现的光亮有一下没一下地映照在他的脸上,我看到他微眯的眼睛,似笑非笑的嘴角,以及扑面而来的男性荷尔蒙,脑袋“嘭”一下短路了。 “呵呵。”我听到自己嗓子眼里莫名地发出两声干笑,顿时觉得有点丢人。 邵逾朗也笑了笑,特别邪魅地上扬着嘴角,然后热烘烘的手掌就搭在了我的大腿上:“那个时候,我就想碰碰你的大腿。” 我怔了一下,想起邵逾朗那次有意无意地碰触到我的大腿外侧,想起自己因为要避免邵逾朗的碰触而靠近了侯常风,想起侯常风因此以为我在和他亲近而大胆地摸了我大腿抓了我手,想到我狠狠地踩他一脚来惩罚他并以为谁也没发现,想到,想到邵逾朗守株待兔地冲我一笑,我眼前像放电影一般掠过这一幕幕,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原来我都记得,原来邵逾朗也都记得。 “那邵弼弥让我勾引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上钩呢?” 邵逾朗低头浅笑一下:“邵弼弥以为把你打扮打扮我就能被勾引上了吗,这种勾引的手法太稚嫩了。” 邵逾朗顿了顿,又道:“不过,也许我是有被勾引到吧,看着稚嫩的你穿着那么性感的衣服,我觉得很好玩,坦白说,我没有想到你打扮后会这么秀色可餐。” 我不自然地咽了口唾沫,邵逾朗慵懒的男人气息喷在我的脸上简直是种折磨,我想往后靠一靠,邵逾朗和我十指相扣的手却紧了紧,我只能僵在那里,感觉绷直的背脊都要酸了。 “那个时候你还不经人事,那样打扮只是让我觉得意外,可现在不一样了,我期待看到你穿上那套内衣的样子。” 听到这里,我脸刷得一下绯红了,脑子里一下浮现出邵逾朗赤身倚在床头,我穿着那套内衣在他面前晃悠的场景。 我果然是不一样了,思想变得龌蹉了。 “邵,邵逾朗,电影,电影开始了。”我语无伦次道。 “你真当我只是来看电影吗?”原本就距离只有几厘米的邵逾朗突然欺身逼近,他的嘴唇贴在我的嘴角上,缓缓开口道:“祝福,你亲我一下好吗?” 邵逾朗很少拿这种讨好的语气对我说话,我,我,我当然也是很不习惯这样的邵逾朗。 “回家亲。”我绷着脸。 “不嘛,我要在这里亲。”邵逾朗耍起无赖。 我咬咬牙:“我们回家亲。” “这儿有感觉。” “黑灯瞎火的,还这么多隐形观众,有什么感觉?” “黑灯瞎火的才有感觉。”邵逾朗摸着我大腿的手突然用力拧了一下,“快,亲老子一下。” 我拗不过他,头一偏,把两片嘴唇往他唇上按了一下。 “这就完了?” “完了。” “我模范教学这么多次,你好歹也学学啊。” “耍流氓的招式学不会。” “啊?” 我趁邵逾朗没反应过来,一下把他搁我大腿上的手推开了,十指相扣的手也抽了出来,板直了身体面对大银幕,其实什么也没看进去。 我用眼角偷瞄邵逾朗,见他咧着嘴笑,痴痴地笑,看着我笑,我不禁也低头笑了。 邵逾朗一把拉过我,一手勾着我的脖子,一手又和我十指相缠起来。 他低低地凑在我耳边道:“这下,不想着离开老子了?” “嗯。”不知是不是空调太低的关系,我觉得有点冷,不由地窝进了他的怀里。 “听你这口气,以前想过啊?”邵逾朗变了语调,却也不显得生气。 “也许吧。”我呼了口气,总是想过的。 “以后不要想了。”邵逾朗轻轻说了句,边说边把嘴唇印到我的额头上。 我闭上眼睛,鼻子里嗅着邵逾朗身上的气息,默不作声。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怎么想的,我只知道自己很贪恋邵逾朗身上的味道,仿佛那种味道有安神定气的作用,怎么闻都不厌。 看完电影,我们又在外面简单吃了点,一边逛着马路一边往回走。 sh的台风总是闹着情绪,说好要来的,可就见刮风也不见下雨,天倒是凉快了不少,所以走在路上到是感觉到夏天里少有的舒服。 一路逛到家,发现屋里漆黑一片。我记起卫零说昨晚要去狂欢不会来,可没想到都这个点了他还没有回来,看样子这段时间果然是憋坏了。 “卫零为什么都不正经找个女朋友呢?”我边剥桃子边问邵逾朗。 桃子是黄心的,做罐头用的就是这种桃子,所以多汁蜜甜,口感颇好,我细细地剥去桃皮,用刀一小块一小块地切下放入碗中,插上牙签,递到邵逾朗面前。 邵逾朗边看财经频道边接过碗,他瞄一眼碗中的黄桃,笑道:“我眼光真好,你可真是个贤惠的媳妇,如果你喂我吃就更完美了。” 我白他一眼:“我还要剥桃子呢,你有手有脚的,自己吃。” “那我喂你。”邵逾朗叉了一块举到我嘴边。 我一歪头咬在口中,嘴里含糊道:“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卫零不找女朋友?” “你自己没问过他吗?”邵逾朗也给自己叉了一块。 “问过,他说他觉得女人烦。” “我以前也觉得女人烦啊,现在还不是找到了你,所以你甭替他操心,收他的人自会出现。” “啊,你以前觉得女人烦怎么还会周旋在女人堆里?”我挤兑道。 “宝贝儿,吃醋啦,你老公一表人才,帅气多金,抵不住倒贴上来的女人啊。”邵逾朗嬉皮笑脸道。 我就知道他会这样,我也不指望他能说句正经话,于是默默地低头继续剥桃子。 “真生气了?”邵逾朗俯下头来,“我现在不是改邪归正了嘛,都赶上模范老公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吧。”我轻叹口气。 “你什么意思?”邵逾朗有点生气了,夺下我手中的桃子扔到碗里,然后抓着我的手扳过来面对自己。 “我相信时间。”我笑了笑。 邵逾朗抓着我的手慢慢地松开了,脸色也随之黯淡下去,渐渐了,似乎覆上了一层冰霜。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好好分手 “我以为你这次从齐霁那回来后会一心一意和我好,原来,你还是信不过我。我都那么无条件相信你,放你去见齐霁。”邵逾朗顿了顿,似有哽咽,“你知道昨天晚上我在你寝室楼下看着你窗户里透出来的光时是什么感觉吗?我想,你回来了,太好了,可是为什么不回我那?你是不是还放不下齐霁,所以在做思想斗争。你说你会回来,但是如果你斗争了一晚上,回来和我谈分手怎么办?我是不是要强行把你绑在我身边?我不喜欢用强,可是我忍不住要这么想。我都没觉得哪一刻像昨晚那么煎熬。”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原来邵逾朗内心也有这么一番挣扎,我张张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邵逾朗继续说道:“你下来开门的一刹那,我都以为是天堂之门打开了,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选择什么也不问,因为我不想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心烦,听不得他和你之间的纠葛,只要你回来,我就当这页翻过去,你从此就是我的,我邵逾朗一个人的!” 邵逾朗坚定和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我,如果那是一把刀,估计这会我已经满身窟窿。 “现在你和我说什么,你相信时间!你他妈不知道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吗?!” “我……” “下个月我就要走了,你现在对我的态度却还是不信任,我哪放得下心走,接下去的一年你被别人拐跑了怎么办,我他妈是不是要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你才会相信我!”邵逾朗说到后面简直就是在吼。 我缩在沙发里,我不习惯这样咆哮的邵逾朗,我觉得我必须说点什么。 “邵,邵逾朗,你先冷静一下……” “我他妈冷静不下来!”邵逾朗一下打断我的话,胸脯一起一伏,不住的用手去撩拨头发。 “那,那我离开一会,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谈。”我起身要起来。 邵逾朗突然就扑了过来,一下把我掀翻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盯着我:“你走一个看看!” 我看着他猩红的双眼有点害怕起来,畏畏缩缩地开口道:“我,我不是离开这里,我就,就去楼上。” “你哪也别想去!” 吼完,邵逾朗一下俯下身来,抱着我就是一通乱咬,我吓傻了,一动不动,任由他发泄,丝毫没有反抗,渐渐地,我发现不对了,邵逾朗竟然伸手在扒拉我的裤子,这可是在客厅里,洋房的客厅层高比普通住宅要高出很多,相应的窗户也是特别高大,虽然整个洋房花园里只有我们两个,可是在这么宽敞的大厅里一点安全感也没有,太别扭了。 我挣扎起来,手伸下去拽住邵逾朗的手腕:“别,别在这里,我们回房间,回房间谈,啊——” 我还没说完,邵逾朗就猛地扯下我的裤子,外裤连同内裤一下被扒到了大腿上。这时的邵逾朗,就像个野兽,他不回答我,也不看我,就是死命地埋在我的颈项里啃咬,我知道我抵不过邵逾朗,我在他面前就是以卵击石,可是我还是夹紧了双腿,做着无畏的抵抗。 这时,大门突然“呯”一下推开了,我和邵逾朗同时一惊,不约而同望向门口,卫零领着一个袋子僵在那里,手还保持着推门的姿势,嘴则张得足能塞下一个鸡蛋,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 “嘿,哥们,嫂子,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兴致了。”卫零火速弯腰脱了鞋子,点着脚尖往楼梯方向跑,边跑边喊:“你们继续,继续。” 我趁机一抬腿,把邵逾朗掀下了沙发,迅速拉上裤子。 邵逾朗半跪在地上,低着头,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撑着沙发,模样有点奇怪。他把捂脖子的手放了下来,我惊呆了,脖子上一条刀口,正在慢慢地渗血。 我看到刚才那把切桃子的刀悄无声息地躺在了地毯上,刀口上沾着一点血。我扑过去用手按住邵逾朗的伤口,皱着眉:“对不起,我,我太用力了。” 邵逾朗的脸却没什么表情,和刚才的他相比,仿佛不是同一个时间段发生的事。 “你怎么不哭?”邵逾朗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哭?” “我都受伤了,你怎么都不伤心?”邵逾朗的脸上浮现出那么一丝丝委屈的表情。 我都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不由盯着他的脸呆了,好半天才挤出句话:“没事,就是蹭了一下,不会留疤,我给你去拿创口贴。” 邵逾朗一下按住我的手不让我走:“是不是我非得割到动脉了你才会哭?才会伤心?” 我有点苦笑不得,可是看着邵逾朗那么认真的表情我也不好表现出来:“我的大少爷,动脉不是这么好割的,这么小一把水果刀还造不成这么大的伤势。至于你说的哭的问题,不好意思,我是乡下长大的,鸡都能杀,你这个伤口我平时都见怪不怪了,真对不住你,没哭出来。” 邵逾朗“噗嗤”一下笑了:“敢情是本少爷矫情了一把?” 我见他放松了表情,也跟着浅笑起来。 “我以前不这样的,怎么遇见你就婆妈起来了。”邵逾朗无奈地叹口气。 “不是婆妈,是喜欢强人所难了。”我没好气道,“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强迫人的嘛,刚才还……” 邵逾朗扒拉了几下头发,又叹口气:“火上来了没忍住就想发泄。” 我沉默了一下,道:“我去给你拿创可贴。” 这回邵逾朗没有拦着我,任由我去了。 邵逾朗叉腿坐在沙发上,我站在他前面,拿干净的纱布浸了水,把伤口周围的血擦去,然后附身吹了吹,我刚想把创口贴贴了上去,发现伤口不深却有点长,一张创口贴好像覆盖不了,于是转身揪了点棉花,贴在伤口上,然后覆上几层纱布,末了用布胶带贴成了一个“井”字。 “有点明显啊。”我道。 “那不正好,时刻提醒你谋杀亲夫未遂。”邵逾朗边说边把我搂到大腿上坐好。 我环着他的脖子,一边看伤处一边说:“判什么刑?” “终身监禁。”邵逾朗扯扯嘴角,低头看我。 “终身监禁在你身边吗?”我把视线转到邵逾朗脸上。 “是啊。”邵逾朗挑挑眉。 我伸手摸上了他的脸颊,然后幽幽地开口道:“好啊。” 邵逾朗一怔,不再笑了:“我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我突然伸手用力拧了一下邵逾朗的脸颊。 邵逾朗“嘶”了一下,我乐了:“有感觉吗?” “废话。” “那就是真的啊。”我特别柔情似水地看着他,慢慢地勾着邵逾朗的脖子压向自己,我闭起眼睛把嘴唇贴了上去,邵逾朗扣住我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地含住我的上唇吸吮起来,既温柔又带着一丝霸道,我就是爱这样的邵逾朗吧。 邵逾朗连亲带吻,时吸时咬地把我弄得气喘吁吁,等他放开我的时候,我忍不住去摸自己的嘴唇:“肿了。” 邵逾朗嘿嘿一笑:“没事,我不嫌弃。” 我白他一眼,却也被他没心肺的笑脸迷住了,邵逾朗不常这样笑,他平常坏笑的时候居多,像这般天真阳光像个大男孩一样的自然笑容却很是难得,我发现这样笑的邵逾朗真好看,我的目光留恋在他脸上,然后竟然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 邵逾朗也是看着我,眼窝中的黑珠子一眨不眨,又深不见底。 我慢慢开口道:“邵逾朗,我相信你现在很爱我,因为马上我们就要分隔两地了,你知道这就像一种暗示会把人烧得炙热起来,可是爱情总有倦怠的时候,我说的相信时间,是希望时间来考验我们,如果我们分开的一年里你说你不爱我,对我的感情淡了,我也是能接受的。” 邵逾朗抓住我抚摸他的手腕,脸色凝重了起来:“你什么意思,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你还是觉得我是花花公子?” “不是,不止是你,所有的人谈恋爱的时候都会经历这些啊,现在的感觉并不能代表以后的感情,你可以不认同我的话,但我真的就是这么想的,我会好好的和你谈恋爱,如果哪天,我是说如果,一方不喜欢另一方了,我们就好好地分手。” 是的,好好分手,不要再像我和齐霁那样,弄得遍体鳞伤。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最坏的打算 “你难道只想到我们会分手,都不曾想过我们会一直走下去?” “我可能比较悲观吧,做好最坏的打算,到时候就不会那么痛苦了。”我和齐霁的分手痛苦我不想再经历了,在一个人身上经历了那么多次,我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 “最坏的打算。”邵逾朗笑了一下,苦涩地像在咀嚼这五个字的味道。 我紧张起来,慌忙解释道:“我只是一个人在瞎想。” 邵逾朗把我从腿上放了下来,慢慢站起来,然后一大片阴影就罩在了我的脸上:“谁都有最坏的打算,可也不用总表现出来。” 说完他拂袖往楼梯口走去,我待在原地,一时没消化邵逾朗突变的表情,那种鄙睨又冷漠的样子让我胸口突突直跳。我回过神,三步并两步跟着上了楼。 邵逾朗进屋就直奔浴室,我愣愣地坐在沙发上,脑袋却是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久,邵逾朗带着一身水汽出来了,目光却依旧冷峻如梭,甚至都没落在我身上一下。我眼巴巴地看着他躺到了床上,背对着我,于是也跑进浴室草草了洗漱了一下。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月亮透过窗帘缝隙射进来的一束淡薄的光,邵逾朗已经由侧卧改为了平躺,月光正好打在他的小腹上,我看到那里微微的起伏,似乎邵逾朗已经睡去。 我细细索索地爬上床,并没有马上躺下,而是跪在了邵逾朗的身边。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去摸他的脖子,然后整个身体俯了下去,勾着他的脖子把嘴唇贴到了他的颈弯处,感受身下这具结实温热的身体。 我刚想合上眼,身体突然被人用力推到了一边,黑暗中一个丝毫没有温度的声音开口道:“老子没心情。” 我的心像被一个网兜着然后用力抽紧了,让我不由抬手按住了心脏的位置,我缓了口气,又跪坐起来,望向邵逾朗脸的位置,虽然我知道我什么也看不到,可是依然能感受到邵逾朗异常冷漠的态度,邵逾朗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我,即便那个时候他说要报复我,也只是质问我,质问也是一种态度,比冷战要好吧。 我已经怕死了冷战,可同样我也不善于化解冷战,跪了好一会才憋出一声:“邵逾朗。” 这一声仿佛是部队里的哨响,邵逾朗一个跟头直挺挺坐了起来,然后一掀被子就下了床。 “你去哪?”我跪站起来,叫了声。 邵逾朗定住了脚步,没有回头,然后我听到他轻轻叹了口气:“我不喜欢为了一件事反复琢磨的人,我烦了!” 说完,邵逾朗头也不回地甩门出去了。 我一下瘫在床上,脑子里只回荡着三个字“我烦了”,眼泪就像决堤的水坝,倾泻而出,邵逾朗厌烦我了,他讨厌我了,果然,邵逾朗相处久了就会明白过来,我才没有他说的那么好,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人,所以他厌倦我了。想到这里,我浑身抖动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怕邵逾朗听见,我把床单团起来塞进嘴里,无声地发泄着悲痛的情绪。 我在床上哭哭歇歇,在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卫零叫醒的。我一看时间居然这么晚了,也没顾上卫零就冲到邵祯霏的房间,一看没人,再去了其他客房,还是不见邵逾朗的踪影,于是奔到楼下,就见餐桌上留着几个未收的碗盘,看样子邵逾朗是吃完早饭走的,他不愿看我一眼就走了,我突然悲从中来,扶着餐桌慢慢坐到椅子上。 “嫂子,你把头发剪了?”卫零问道,“挺好看啊。” 我木然地抬起头。 卫零盯着我看了一会:“哎呦,你这眼睛。你俩,一个眼圈黑成了熊猫,一个眼睛肿成了鱼泡,这闹着哪一出啊?” 我用指腹按压了下眼眶,默不作声。 “还上班吗?” 我点点头,起身去洗漱。卫零在后面喊道:“要不我和领导请个假,就说我们去采风了。” 天塌下来,日子总是要过的,工总归要打的,于是我摇了摇头。 周一好多同事都还没从周末的心情中缓过劲来,哈气连天,无精打采的,而我混在里面自然不会有人关心,早上的例会我有点撑不住了,脑袋直往下掉,迫不得已也买了杯咖啡提神。 我给卫零也带了一杯,卫零接过道:“你不是不喝咖啡的吗?” “太困了。”我低头看着黑漆漆的咖啡。 “你俩吵架了?” “嗯。” “应该不是因为那个叫齐霁的吧,我昨晚回来的时候你俩还挺热乎呢。” “不是。” “不是我就放心了。”卫零一脸开心。 “啊?” “哎呦,嫂子,这情侣吵架那是家常便饭,没准还增进感情呢。” “可,可邵逾朗从来不生我气的,那种真的生气,他从来没有过。” “一回生二回熟嘛。” “啊?”我越听越觉得卫零不靠谱。 “谁让他非要在我面前显摆你了,他要像我一样看破红尘也就不会伤心自恼了。” 我无奈地不再说话了,因为发现自己和卫零的思路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下午我从网上收集了一些采风的地址和图片给卫零参考,卫零从中选了几个,打算周三一起去实地考察一下。 晚上,我正在厨房里做饭,卫零突然跑了进来,苦兮兮地道:“你和邵逾朗吵得这么厉害啊,他刚才来电话说今天不回来了。” 我炒菜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回过头,继续翻动着锅里的菜:“那等我做完这道菜就开饭吧。” 待卫零走出去后,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发现自己对于感情的抗打击能力好像变强了一点,至少现在没有哭出来,也许昨天晚上眼泪流得太多了吧,今天已经没有昨天那么悲痛了,可是让我强颜欢笑我还真装不出来,于是一顿晚饭在低气压中进行着。 我突然想起什么,问卫零:“你知道邵祯霏什么时候来上海吗?” “好像是这周吧,具体哪天我可真不记得。” 吃了会饭,我又说:“卫零,你以后别叫我嫂子了好吗?” “那叫你什么?”卫零抬头看向我。 “就叫我祝福吧。” “嫂子,你和邵逾朗究竟为什么事吵架啊,你俩怎么都这么反常呢?”卫零见我不开口又继续说道,“你是不是什么事误会邵逾朗了,邵逾朗从来不和情人吵架的,他要是和你吵架肯定是因为在乎你,谈恋爱么都要从热恋期进入磨合期,这不是什么大事,你服个软不就行了。” 我想起自己昨天厚脸皮的倒贴上去被邵逾朗无视了,心塞道:“他不吃这一套。” “啊?”卫零皱了皱眉,“不会吧,他肯定吃你这套。” 我咬咬嘴唇,摇摇头。 “一次不行来两次呗,两次不行来三次啊,邵逾朗就算是真生气了,总也不可能一直气下去吧,你要锲而不舍,死缠烂打啊。” 我叹口气,继续低头扒饭,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这种事我完全做不来,昨晚上那么做我已经是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气,你要让我天天追邵逾朗后面跑,用热脸贴他的冷屁股,我真的做不来,我拉不下脸,更不知道怎么做。我总想着以我的个性遇到邵逾朗是绝对的契合,我不善表达,万事总是想的比做的多,邵逾朗正好相反,他热情外向,什么事只要决定了就会勇往直前,这样的我们是如此互补,可事实上却恰恰相反,我们的矛盾也在于此,我一味的瞻前顾后让邵逾朗失去了耐心,他不喜欢我了,开始厌烦我了,可是要让我不去想不去考虑那是不可能的,我不是邵逾朗,我没有雄厚的家底让我不计后果的勇敢去做,我必须做好那些最坏的打算,然后当它们真正来临的时候才不会遍体鳞伤。 我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如果邵逾朗真的不愿搭理我了,我是不是该知趣地全身而退,我如此思前顾后,却没有想到自己在正式告别齐霁,一心想和邵逾朗在一起时,邵逾朗却对我说他烦了。也许,邵逾朗本就是没有多少长性的人,否则为什么会交往这么多女朋友,我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道没有尝过的菜,等尝过以后才发现原来这道菜是如此索然无味。 第一百三十六章 离开 我可怕的猜想似乎正在一步步被印证,第二天我去邵逾朗公司的时候,一整天都没有看到他,后来间接从徐蔓露口中得知,邵逾朗去外地出差了,是凌晨的航班,刘秘书一起去的,三天后回来。 我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明明应该沮丧的却隐隐地松口气,我实在是不善于处理感情上的矛盾,也许彼此分开几天,冷静一下会更好点。 我也不是什么苦情女主角,为什么总把自己弄得苦兮兮的呢,我想了很久,总结出来就两个字“自卑”。我在心智还不怎么成熟的时候来到了上海,花花世界马上给我的冲击就是,祝福,你就是个土包子。所以,我总是察言观色,总是小心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土鳖的本性,其实,我在乡下的时候,虽然说不上多外向但也被周围人看做活泼的孩子,我除了曹氏兄弟以外还有很多朋友,可是,现在的我呢,每天从寝室进出都默不作声,虽然有凌珑时不时和我说几句,但我知道我们不是朋友。有次因为教授上课临时换了教室,寝室里居然没有一个人通知到我,这件事让我深深的感到,她们其实都不愿和我接近,我从此变得更独来独往了。 我想起了侯常风,侯常风喜欢我,可却也骂过我“乡下人”,连喜欢我的人也这么骂我,那个时候,我心里是受伤的。 我想起了妈妈,爸爸说妈妈年轻的时候又时髦又漂亮,我怎么都没遗传到呢。 我想起了奶奶,奶奶要是知道我在上海被人看不起一定会伤心的。 我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活下去,老是自欺自哀,老是唯唯诺诺,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我能够自给自足养活自己,我为什么要去看别人的脸色,我为什么要因为男人而把自己弄得这么惨兮兮,苦哈哈,邵逾朗不喜欢我,我总不能强迫人家喜欢我,我们成长的环境南辕北辙,注定性格迥异,能和便和,不能和那就一拍两散,本来我也没指望和他有什么,邵逾朗和齐霁一样,都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心里泛起了一丝苦涩,可咬咬牙逼着自己不去想他们的脸,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晚上因为邵逾朗不在,卫零找了弹头出去玩,问我去不去,我回绝了。等卫零走后,我把之前收拾妥当的包裹拿了出来,然后又把随身的东西塞了进去,然后看着邵逾朗送我的衣服和内衣,犹豫了一下,只把那件衬衫卷了卷放入包中,其余的衣服和内衣则被我塞在了柜子的角落里。 我拿出张纸,给卫零留了言,大意就是我搬回寝室住了。末了,我又添上一笔,让卫零转告邵逾朗。然后我把纸条留在了玄关处,转身环视了一下这个生活了大半个月的豪宅,漠然地带上了大门。 第二天,我在杂志社遇见卫零,他什么也没提,一早便拉着我去采风的地点考察,我们先去了田子坊。 田子坊本来是个马路集市,后来政府出资整治,把这一带的老式弄堂改为了一片颇具老上海风情的艺术街区,原来的马路跳蚤市场都搬到了室内,档次也提升了不少,很多老外来上海都喜欢到这里逛一逛,这里除了创意店铺,艺术作坊,画廊,古玩店,最多的就是别具风情的咖啡馆。我们逛累了,便在一家咖啡馆的露天座椅上小憩,8月相对于7月因为台风的关系,凉爽了不少,弄当里微风习习,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甜味道混杂在一起的气味,倚在藤椅上,颇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都说上海是个小资的城市,可是我来上海这么久却从没来过这种地方,这会也不免忘却烦恼,享受一下周围别样的人文氛围。 一旁的卫零边喝着咖啡边翻看着相机里刚才拍摄下的照片。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工作中的关系,卫零今天显得特别正儿八经,对我更是没有往日的嬉皮笑脸,反而多了一份生疏感。我不知道他昨晚回家看到我留下的纸条有没有告诉邵逾朗,反正到现在为止,邵逾朗没有给我任何电话。 我猛然摇了摇头,决定不再想邵逾朗,该来的总归会来,我不要再如此婆妈地想东想西! 休息片刻,卫零决定再四处逛逛,我刚起身被一个疾跑过来的人撞了一下,一个趔趄坐回到椅子上,那个人抱着一团东西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边跑边叫:“对不起,对不起,请让开,请让开。” 陆续有几个学生模样的人也跑了过去,我听到她们说:“快点,快点,姚雪颜在前面拍照。” 我抬眼望向卫零,问:“要不要去看看找找灵感?” “好啊。”卫零没什么特别表情,好像姚雪颜就是个路人甲。 我们越往巷子深处走,人越多,最后被几个工作人员远远地拦在了外面。我探头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见所谓的姚雪颜。卫零却一个劲地挡开工作人员的手往里挤,和刚才漠不关心的样子判若两人。 “这位先生,请绕道,这里暂时封路了。” “这路是你开的啊,我要进前面那家店。” “那麻烦下午过来。” “凭什么啊。”卫零露出了地痞面孔。 “先生,请不要硬闯,你如果是姚雪颜的粉丝就往那边站一站,一会姚小姐会出来和大家打招呼。” 工作人员指了指旁边一条小巷子,我看到一群男男女女正或蹲或坐的聚集在里面,有些人手上还拿着姚雪颜的大照片和横幅,看样子是一群有备而来的粉丝。 “我不是她粉丝,我是她男朋友。” 卫零说完,我黑线了。 工作人员却见怪不怪,指着巷子里的粉丝说:“行啊,那边一堆姚雪颜的男朋友呢,是男朋友也挨个排队拍照。” 我忍不住笑了,卫零却继续横着膀子往里冲:“老子tm真和姚雪颜有一腿,不信你把她叫出来。” 工作人员全当遇见了极品的疯狂粉丝,也不再废话了只管挡住卫零的去路。 就在这时,我瞥见店里面跑出来个人像是要往外走,却见到外面这仗势,抓耳挠腮起来。我仔细一看,这人不正是姚雪颜的助理小丁吗。 我忙凑了过去:“丁哥,我是风潮杂志社的小祝,你记得吗?” 那人目光落到我身上,顿了顿,突然把几张人民币塞我手里:“哎,你来得正好,帮我去前面的咖啡屋买15杯拿铁。” 然后又拍拍就近的工作人员:“一会记得放这人进来。” 我和卫零拿着满手的咖啡挤了回来,我正要往刚才丁哥关照的工作人员去,卫零却向那个挡他路的人奔去,然后居高临下道:“看到没,姚雪颜让我们带咖啡进去呢。” 那人还在犹豫,被关照的工作人员隔了几米朝他点点头,于是那人无奈地把我们放进去了,卫零“哼”了一声,然后扭头乐呵呵地对我说:“嫂子,挺机灵啊。” 我也不知道回他什么表情好,就只是笑笑,道:“说好不叫我嫂子的。” “你这昨晚搬出去,算是和邵逾朗分手了?” “没有。” “没有我不还得叫你一声嫂子。”卫零撇撇嘴,“等什么时候你和邵逾朗分手了,我再叫你祝福。” 我脑门又是滑下黑线:“外人面前你总不要那般叫吧。” 卫零朝我耸耸肩。 说话间,我们已经进入了室内,远远的就看见聚光灯下的姚雪颜穿着一身艳丽的旗袍在对着摄影师笑,摄影师“咔嚓、咔嚓”猛按快门,姚雪颜随着摄影师的节奏不断变换着姿势。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明星拍照,顿时有点移不开眼,直到丁哥走了过来我才回过神,马上把咖啡递上又把剩余的钱也摸了出来。 丁哥边接过钱边朝卫零瞟了一眼,身子一愣,随口道:“卧槽,怎么又是你!” “孙子诶,见到大爷也不先磕个头。” 丁哥吃过卫零的亏,不想在口舌上和他纠缠,于是翻了个大白眼就转身把咖啡分给了其他工作人员。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小白脸 我和卫零站在角落里,我道:“复古题材好像也不错。” “这个太华丽了,就算要拍老sh我也要拍那种接地气的。” 我心想:你还怕太华丽啊,你以前找的那些paoyou难道是接地气的,打死我也不信,口上却说:“怎么个接地气法?” “穿个朴素的旗袍,扎俩小辫,在sh弄堂里抱着个猫,添冷饮。”卫零砸吧砸吧嘴,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是没有离开过远处的姚雪颜。 “那既然这个不对胃口,我们就走吧。” “再看会。” “啊?” “做了明星到底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我扭头看到卫零眼睛里亮晶晶的,特别专注,于是问:“姚雪颜以前什么样的?” “胖乎乎的傻妞一个。” 我听着卫零的口气满是戏谑,心想:你原来也是纯情得会喜欢胖乎乎的傻妞。于是调侃道:“那你看上人家什么了?” “有钱呗,又一个劲地追我屁股后面。” “啊?”我没想到卫零竟然会这么说。 “不然咧,你以为凭她那长相不靠家里打点现在能红?” 我盯着远处的姚雪颜瞧了瞧:“我觉得她挺好看的啊。” “好看个屁,那都是靠化妆化出来的,你要被打造一下也赛过天仙了。” “人家,人家身材至少不错啊,看那旗袍穿得多有风情。” “现在瘦了,太瘦了,我还是喜欢丰满一点的。”卫零又扭头看看我,“嫂子,你除了胸还有点料,其他地方也都太瘦,邵逾朗也不嫌抱着硌得慌。” 我忍不住诽腹:人家现在是大明星,干嘛要按照你的喜好长,还有,我的胖瘦又碍着你什么事了,又不是你要抱我,邵逾朗又没嫌弃。 想到邵逾朗,我情绪难免低落了下去,等他回来了,是会找我兴师问罪呢还是找我谈分手? 姚雪颜那边停止了拍摄,似乎是进入了休息阶段,她远远看见了我,又把目光落在了卫零身上,然后又转向我,然后竟然走了过来。 “你是那个风潮……”姚雪颜捧着咖啡朝我弯起眼角,柔美古典的长相,挺漂亮的啊,卫零是不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啊。 “是是是,姚小姐,你还记得我啊。”我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拜某人所赐。”姚雪颜把目光瞟向卫零,卫零只用鼻子哼了一声。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祝福。” “你们怎么会来这边?” “正好我跟着卫零来采风,听说你在这边拍摄,所以过来看看。” 姚雪颜脸突然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原样,她对着卫零道:“你现在回来发展了吗?” “还没谱呢,我不过暑假回来看看。” “哦,我记得你好像要明年才毕业。” “这,你还记得。” “正好三年啊。” 姚雪颜说的含糊,我猜想正是三年前卫零去bj求学,他俩分得手。三年了,卫零都不知道找了多少个**了,这个姚雪颜却一脸仿佛往事就在昨天的表情。 “有三年了吗?” “你当然不会记得。”姚雪颜眼神黯淡了一下。 我感到气氛有点尴尬,于是岔开了话题:“姚小姐,你的粉丝可真多啊,外面一条巷子里都是。” “是吗。”姚雪颜笑了笑,干巴巴的,顿了顿,她脸上表情又恢复了原样:“大热天的难为他们了,祝福你能帮我个忙吗?” “啊?” “一会出去的时候帮我给他们买点饮料。”姚雪颜说着朝小丁招招手,“把我的包拿来。” 姚雪颜从包里翻出张卡递给我,我一看那卡是张普通的有点旧的银行卡,我以为明星都是用金卡呢,因为邵逾朗皮夹里就好多这种卡。 这时,一旁的卫零突然发话了:“这卡怎么还在,磕碜谁呢?” 卫零这态度,姚雪颜似乎也不恼,只说:“这卡密码没变,正好你也知道。” 我木了一下,特别尴尬地瞄了卫零一眼,敢情卫零真当过姚雪颜的小白脸啊。 我拿着卡就去外面给姚雪颜办事了,卫零摆着张臭脸,不想干这事,可待在屋里也有点难堪,于是拖着步子走在后面。 我也懒得理他,找到了附近的一家杂货店,就在饮料柜前犹豫。我没想到,饮料原来有这么多品种,我抓耳挠腮地不知道选什么好。 “挑贵的买。”卫零也进了店。 “外面这么多人,那得多少钱啊。” “反正又不花你的钱。” 我白他一眼,不予理睬,转身去问坐在门口的老板,老板一听我的来意知道大生意来了,喜不自禁:“盐汽水吧,大热天的喝这个好,小妹,你要多少?” 这可问倒我了,我对人数没什么概念啊。 卫零凑了过来:“老板,我们人就在前面,你先抬两箱过来,分完了我们再一起结算成不成?” “成成成。” 我看看卫零,这小子脑子果然比我活络啊。 老板在里间搬弄盐汽水的时候,我侧头问卫零:“你和姚雪颜什么情况?我觉得你不像缺钱的人啊。” 卫零啧了一声:“人生多有不如意,落难的时候被她缠上了呗。” “啊?”我一头雾水。 “高三填志愿的时候我瞒着我爸填了bj的学校,还报了摄影专业,结果我爸把我赶出了门,然后我就和她混在了一起。一开始大家说好是玩玩的,结果我要来bj时,她哭哭啼啼说也要跟我来bj那个时候,她已经被家人送到演艺公司去培训,眼瞅着就准备出道,节骨眼的来这一手,不要说她父母了,我也受不了,于是我们就掰了。” 卫零正说着,老板已经把东西抬出来了,于是我们搭手把盐汽水搬到巷子里,分发了下去,姚雪颜的粉丝们兴奋得不得了,两箱立马就见底了,老板喜滋滋地又回去搬了一箱过来。 这时,刚才指挥大家领饮料的男生走了过来,道:“你好,我是姚雪颜粉丝后援团的副团长,你是姚雪颜新来的助理吗?” “啊,不是。”我摇摇头,“我顺带帮忙的。” “那你呢?是新加入的粉丝吗?”对方望向卫零。 “我?”卫零笑了一下,不屑道,“怎么可能?脑子进水了吧。” 副团长皱起了眉头,脸色不太好看:“你以为我们喜欢姚雪颜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吗?她其实是个很努力……” “得得得。”卫零立马打断了对方,“不好意思,我没兴趣,况且,比她好看的人多了去了。” “你!”副团长愤愤地瞪了卫零一眼,转身走开了。 我无奈地看看卫零:“我说,你干嘛这么针对姚雪颜?” “我有吗?”卫零抬抬眉。 “你是不是还喜欢人家啊?”我撇撇嘴,“你知道的,有些小男生喜欢小女生,就没事捉弄捉弄对方,想引起对方注意。” “有空哦,我可没这么幼稚。”卫零夸张地瞪大了眼睛,“老子喜欢谁直接带上床的好噶。”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知道话题进行不下去了。 我们张罗好这边后,就去向姚雪颜告别,谁知道姚雪颜竟然邀请我们一起吃晚饭。我觉得姚雪颜对我只是客气,她想吃饭的对象应该是卫零,可是想到卫零刚才的态度,我似乎又为姚雪颜不值。 我没有什么表示,等着当事人卫零发话,卫零看我一眼,扭头对姚雪颜说:“她晚上有事,我陪你吃饭。” 我都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还自然否,好吧,卫零和姚雪颜的事我也插不上手,于是接话道:“真不巧啊,姚小姐,谢谢你了,你和卫零这么久没见面正好叙叙旧。”为了不显得生分,我又从包里掏出平时的工作记事本递过去,“麻烦你给我签个名吧,我是你的粉丝。” 姚雪颜笑了笑,接过记事本翻开,正好翻到我为这次摄影比赛做功课的那页,她抬头道:“你们就是为这个比赛来采风的吗?” “是啊。” “模特选好了吗?”姚雪颜望向卫零。 卫零从刚才到现在,表情都极其自然:“还没,你有档期吗?” 姚雪颜也微笑得风淡云轻:“我要看看行程表,一会我们吃饭的时候谈吧。” 我看出来了,姚雪颜和卫零一样,都挺会装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耐性 一顿饭的功夫,卫零就基本敲定了姚雪颜的档期,我以为他会找邵祯霏?32??原来他心里早有人选,我不知道卫零是故意还是无意的,一边挑剔姚雪颜,一边又拉拢对方,当然,这些也不是我能管的事。 今天是邵逾朗出差回来的日子,直到中午我仍然没有接到邵逾朗的一个电话一通短信。我试图从卫零的脸上读出些什么讯息,可惜,卫零除了和我说模特敲定了姚雪颜就没有其他关于邵逾朗的只言片语。 午饭的时候,卫零正扒着菜,突然抬起头来:“嫂子,邵祯霏今天来sh了。” 我习惯性地“哦”了一声,然后又觉得不对,卫零和我说邵祯霏来了,是想间接告诉我邵逾朗忙着去接她,没空搭理我吗? 我狐疑地抬头,正好和卫零的目光对个正着,他两眼一弯道:“嫂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你做的饭菜了。” 我没想到他竟然在琢磨这个,没好气道:“我没打算回来。” “啊。”卫零满脸诧异,“嫂子,你这回玩真的啊。” 我无语地低头继续吃饭。 卫零靠了过来:“别啊,嫂子,你看,我最近吃食堂的饭都瘦了。” 我夹起一块肉放到他盘子里:“喏,多补补。” “哎呀,不带你这么玩的。你和邵逾朗和好吧,啊,嫂子。” 最后的一声嫂子带着鼻音,让我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么个大男人居然在对我撒娇。 我忍了忍,默默开口道:“邵逾朗,他,可能,不喜欢我了。” 短短一句话被我说得中间停顿了三次,我发现自己似乎很难接受邵逾朗对我的突然冷淡。 “不可能。”卫零摆摆手,“昨晚上他还问我,你有没有回去呢?” 听到这句话,我心头燃起一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感觉,脸色立马就变了:“他还问了什么?” “你看看,你看看,嫂子你总归是放不下邵逾朗的。”卫零得意洋洋地笑起来,“他还说,说让你快点回家,晚上等着你为他接风洗尘。” 我一看卫零那德行就泄了气:“邵逾朗才不会这么说呢。” “哎呀,他虽然没这么说,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否则为什么早不问,晚不问,偏偏回来前一天问你的行踪了。” 我看了眼卫零,没接话。卫零瞟我一眼,又道:“情侣吵架么,不就这么回事,冷静两天就好啦,难不成你还真要和邵逾朗分手啊?” “我没和他吵架,是他自己不理我。” “哎呦,邵逾朗要面子啊,他又不是我,脸那么大,你说是不是?”卫零笑嘻嘻地,“嫂子,你就搬回来吧,啊,算我求你了。” 我看着卫零哀求我的样子,有点心软,叹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是因为邵逾朗不搬回去,我是想,邵祯霏来了,再住那里,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我不也住着吗。” 卫零和邵逾朗是一个思路,我却觉得别扭。 “等邵祯霏走后,再说吧。”我已经流露出要终结这个话题的意思。 卫零讨好的脸色褪去,抬了抬眼皮:“嫂子,邵逾朗从没这么追过女人。人有时候还是要懂得适可而止,耐性这东西都是有限度的,你要知道,外面想取代你的大有人在,你不要等邵逾朗的热性过了,才追悔莫及。” 我愣愣地看着他,确切的说,我是对这样的卫零有点陌生,我不知道他算不算在警告我。也许,对他们这种花花公子来说,喜欢一个人就是凭着一股子劲,一股子热情,如果到手了,如果撞了几次南墙未果,那么热情退去是早晚的事,喜欢到不喜欢,也不过是转念之间。 我终究还是没有搬回去,我心里有股气,有股无名的火,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去讨好他,如果是他变心了,那是他的错,我没有错。 晚上我孤零零地依靠在栏杆上,我不相信邵逾朗居然到现在都没有联系我,那个口口声声说我是他的初恋,说有多么在乎我爱我的邵逾朗居然连举手拨个电话的空都没有。 楼下没有燃起我期待的亮点,在忍了无数个蚊子包后,我放弃了望眼欲穿。躺回到床上,肚子发出咕噜噜地叫声,我才发现,自己竟然连晚饭也没有吃。我匆匆披了件衣服,下楼去学校的超市买方便面。 我走在黑漆漆的路上,因为放暑假,学校里的人不多,如果不是主干道,路灯也只是零星的亮着,此刻周围黑色的混沌就像我的心情,我越走越觉得不甘心,邵逾朗怎么能这么对我,在我决定和他认真走下去的时候,他居然厌倦我了,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加起来连一个月都不到,他居然就这么冷落我了。不行,我一定要去问个清楚! 我拐个弯朝学校后门方向走去,如果是以前,我一定畏畏缩缩不敢贸然前去,任由事情在胡乱猜测中越走越偏,可是,就因为那样,吃过亏,所以现在,与其以后后悔放邵逾朗走,不如现在做个了断,就算是被拒绝,我也认了! 我下了公交车,风风火火赶往邵逾朗的别墅,老远就看到房子里灯火辉煌,等我走近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楼隽书特有的爽朗笑声。我犹豫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找邵逾朗不是我所想要的,我伸出的想推铁门的手放了下来,一腔热血也在慢慢冷却。 我无力地走到马路对面,蹲在牙子上,愣愣地注视着那扇漆黑而高大的铁门。铁门里面应该有不少人,都是来看邵祯霏的吧,我却只能在这扇门外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 铁门突然“吱嘎”一下开了,我一下僵直了背脊,里面走出来两个人,有说有笑,根本没有看见我。也是,谁会注意马路对面蹲着一个人呢。我看了看他们的背影,其中一个我认识,是卫零。 过了不久,我看见他们捧着两大扎的啤酒回来了,依然没有往我这边望一眼。等他们“咣当”一下关上铁门,我突然一个激灵,我这是在干什么,苦苦地守在门外,难道还期待和邵逾朗来个不期而遇? 我站起身来,拍拍裤子,发现腿已经麻了,又俯下身慢慢搓揉,就在这时,铁门再次“吱嘎”一下响了,我顺势抬头,心跳顿时漏了半拍,脚步不由后退一下,结果被马路牙子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对面的那人,飞步穿过马路来到我面前,却也没有伸手拉我,只是慢慢地蹲下身子。因为背着光,他的脸上黑乎乎的,完全看不清表情,可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半惊半喜,甚至还带着点狼狈。 “果然是你,卫零的眼睛可够贼的。” 原来,刚才卫零有发现我,怪不得邵逾朗会出来。 “你,你回来啦。”我低头含胸,听到邵逾朗那个和平常无异的声音,原本想好的话竟然也不知如何开口。 “嗯,来了怎么不进来?” “我,我改天再过来吧。”我努努嘴,想要起身。 邵逾朗先一步叉住我的咯吱窝,把我一把拎了起来:“你还要回学校去?” “啊,是。”我不露声色地推开他的手。 邵逾朗却反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牙齿缝里冒出几个字:“你要是敢回去就不要再来了。” 邵逾朗在威胁我,我不喜欢别人逼我,那会让我过分焦虑,齐霁那个时候逼我尽快和侯常风分手时我就差点心力交瘁,我之所以喜欢邵逾朗,是因为邵逾朗比齐霁成熟,懂得迂回战术,懂得如何让我心甘情愿顺他意,可是现在呢,邵逾朗竟然也要逼我,我顿感心凉,冷漠地开口道,“你这算是要逼我分手吗?” 邵逾朗没有接话,好一会才开口,嗓子竟有了半分嘶哑:“你想和我分手?” “不想!”我回答地极其快,极其肯定,却也带着半分怒气。 我听到邵逾朗的鼻腔里呼出了长长一口气,连带着胸膛也起伏了一下。 他口气半软着对我说:“不想你还整什么幺蛾子?” 我倒是莫名其妙起来,狐疑地抬头看他,虽然我看不清他的脸。 邵逾朗突然放开我的手腕,一下捧起了我的脸,然后一片阴影就覆盖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示威 我的唇被他贴上了,单纯的肉肉相贴,温柔地没有情育,却也让我乱了心悸。 过了一会,邵逾朗竟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就放开我了,他颇煞风景地弯腰一拍小腿,叫了声:“我们进去吧,外面蚊子好多。” 我有点想笑:“这些都是我放出来的幺蛾子啊,专门吸你的血。” 邵逾朗愣了一下:“你干嘛不声不响就回学校,对我示威啊。” “是啊,谁让你先不声不响就出差的,示威谁不会啊。”我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我比你好,我还留了纸条了,你呢,什么都没给我留下,走的时候还说了那种话,你知道我这几天怎么过的吗!你明知道我会胡思乱想,也都不给我打个电话!” “伤心了?”邵逾朗竟然语气中带着笑。 “我呸!鬼才伤心了!”我赌气道,“我就想,好啊,你这个花花公子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之前装得多痴情呢,也不过如此!” 邵逾朗沉默了,我看他一眼,依然没看清他的表情,我觉得我所处的位置真是被动,完全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我以为你没那么在乎我,我想试探一下,结果你竟然跑了。”邵逾朗伸手把我搂到怀里,我的鼻子碰到了他结实的肌肉,一股邵逾朗特有的味道钻进了鼻腔,我一个哆嗦,竟然有点鼻头发酸。 “我这个人很慢热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不是慢热,你是有疑心病,老是怀疑我对你的感情。”邵逾朗一下一下摸着我的头发,“我对你要不是认真的,我会去碰兄弟曾经的女人!” “我没怀疑你现在对我的感情,但是我们才相处这么短的时间,你过去又是个花花公子,不经过时间的考验,我哪知道我们的感情能不能长久?” “你不能万事朝前看,朝好的方向去想吗。”邵逾朗不满道,“我和你在一起后有做过什么让你值得怀疑动摇的事吗,没有吧!” “嗯。” “无凭无据的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这回换我沉默了,邵逾朗说的没错,是我太疑心了,说穿了就是自卑,人家邵逾朗在和我交往期间确实对我是百般的好,我愣是挑不出毛病。 “那我以后不这样了好吗?”我妥协了。 邵逾朗捏了捏我的脸颊:“你有这么乖?” “我不一直都乖乖的嘛。”我不服气道。 “那好,你现在和我进去吧。” 我犹豫了,我和邵逾朗的恋情就要这么曝光了吗,我好像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 “我妹刚才还问起你呢,我说你晚点会来。” “啊?”我惊讶地仰起头,“你,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我当然不知道你会来,还好你主动回来了,否则等我一会去把你捉回来,就有你好看的了。”邵逾朗点点我的脑门。 “啊——”我更加吃惊了,原来邵逾朗是打算来找我的!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坏到根里了。”我用力捶了他一下。 “我坏,我哪里坏?”邵逾朗抓住我捶打他的手腕,“我不过试探你一下,没想到你跑得比兔子还快,今天回来的时候,卫零说你还是不肯住过来,我都被你气死了,可谁让我在乎你,我本想安顿好他们就来抓你。你总算还有点良心,自己送上门了,否则,我都不知道是该把你活绑着揪回来,还是索性直接把你打晕了扛回来。” “你,你不是烦我了吗?” 我试图要挣脱邵逾朗,他却索性把我搂紧,我扭动起身子,像个蚯蚓一样挣扎起来,屁股上突然挨了一巴掌,力道却不痛不痒。 “你给我安分点!”邵逾朗吼了一嗓子,“我tm是有点烦你,老让我提心吊胆,怕你跑了,怕你被拐了,怕你……” 邵逾朗没再说下去,抬起手来抹我的眼睛:“你哭什么?” 我咬着嘴唇,眼前瞬间就模糊了。我其实不想哭的,可是听到邵逾朗那句“谁让我在乎你”就忍不住了,我没想到,在得知邵逾朗并没有厌烦我后,自己的反应会那么大,仿佛这几天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头被瞬间移除了,我对邵逾朗的那些种种猜疑果然就是自己吓唬自己,邵逾朗还是那个邵逾朗,虽然像狐狸一样狡猾,但是心总是向着我的,想到这里泪腺就像开闸放水了一般,止也止不住。 “哎呦,我的好媳妇,你这是……”邵逾朗竟然哭笑不得起来,捧起我的脸,狂抹我眼泪。 “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呜呜”地抽泣,肩膀一耸一耸的。 邵逾朗索性低头来吻我的眼泪,慢慢的,从眼睛到鼻子,到脸颊,最后停留在唇瓣上,这次他没有那么温柔了,撬开我的牙齿,逮住我的舌头就是一个深吸,然后包着我的嘴唇就是一顿狂吮,我不由抓紧他的后背,停止了哭泣,只是全身心地感受着邵逾朗的热情和霸道。 渐渐的,我发现邵逾朗的身体有了变化,脸上一阵窘迫,邵逾朗放开我,俯身一把把我抱举了起来,我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含情脉脉地与他对视,邵逾朗那一汪深醉的眼睛里也满是柔情蜜意。 邵逾朗抱着我从后门进入了别墅,然后从厨房一路穿到楼梯,进了房间。幸好其他人都在前院,并没有看见我们。 一进入房间,我就被压倒在床榻上,邵逾朗迫不及待地扒掉衣裤,而我的上衣还没脱掉,他就直接扯去我的裤子,进入了我。 我挣扎了一下,因为有点疼,邵逾朗却固执地一捅到底,我倒吸口气,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上方的邵逾朗死死地盯着我,虹膜泛红,眼周充血,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剥的模样。我有点害怕起来,怯怯地唤了声:“邵逾朗。” “叫老公!”邵逾朗瞪了我一下,更让我害怕了。 “老,老公。” “喜欢我这样干你吗?” “……有点疼。” “腰吗?” “腰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邵逾朗鬼魅地笑了一下,我突然意识到说错话了。 果然,接下来,我被前前后后,翻来覆去,连着折腾了三次,等到邵逾朗第四次从后面插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全身湿透,完全脱力地趴在床上任他宰割了。 邵逾朗咬着我的脖子,喘着粗气,问:“这是第几次了?” 这次我学乖了,道:“不知道,应该有五次了吧,差不多了,我不行了。” “胡说!”邵逾朗的手贴着床铺插浸来,在我胸口揉捏起来,“前面两次后面两次,这才第四次,老子还要干一次!” 我真想反手抽邵逾朗一嘴巴子,但是一我现在实在没力气,二我也不想破坏今晚美好的复合气氛,于是脸埋在枕头里闷了一声:“你让我歇一会吧。” 邵逾朗在我背后“嗤嗤”地笑了,边笑边伸手把我的脸从枕头里面拨出来,然后就嘴对嘴的亲了下来,可怜我的腰,我的脖子,明天肯定要废了! 邵逾朗接受了我的请求,终于歇了下来,我仍然保持扒着的姿势,因为我实在没有力气翻身,邵逾朗则仰面躺在床上,微微喘着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麝靡的味道,仿佛空气都被浸润过一样。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叫了声:“邵逾朗,你没用套啊!” 有些粗哑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连忙又清了清嗓子。邵逾朗“嘿嘿”一笑,伸手从床头柜上拿了矿泉水给我拧开:“宝贝儿,刚才叫得卖力了。” 我没搭理他,费劲地从床上爬坐起来,接过水咕咚咕咚喝起来,喝着喝着,我发现不对了,下面就和尿失禁一样,大腿内侧有东西慢慢流了下来,我意识到那是什么时,表情都僵硬了,邵逾朗凑了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怎么了,水里有毒啊?” 我的脸庞开始发热,假装又咕咚咕咚继续喝水,顺手把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邵逾朗却顺速地揪着我的毯子往下就是一拉,我“啊”地叫了一声。 邵逾朗笑得痞坏痞坏地:“害羞什么啊,假正经了不是?” 我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发现下面流得更厉害了,慌忙伸手去扯床头柜上的餐巾纸。 第一百四十章 炸毛醋狐狸 邵逾朗看到我在用纸巾擦大腿,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啊,脱裤子放屁啊,一会还不是要被我弄湿。” 邵逾朗在这方面素来口无遮拦,没羞没臊,我低着头不答话,只是不停地擦拭,擦了一会,我扭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个套子递给他。 邵逾朗接过后随手又扔回了床头柜上,我皱起眉头:“你干嘛!” “不想用。”邵逾朗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我想起了齐霁那个“不用比较爽”的理论,心想,男人果然都是只顾自己舒服的动物。这么想着脸上自然也不会好看:“不用那就不要做了!” 我翻身要下床,邵逾朗一下扑过来拦腰截住我:“宝贝儿,我开玩笑呢,今天是太兴奋,忘记了,反正已经做了,今天就不要了吧,下次我一定用。” 我斜他一眼:“是不是不用比较舒服?” 邵逾朗坏笑起来:“你怎么知道?” 可刚说完,他脸色就变了,阴沉的两颗眼珠子盯着我,紧接着就破口大骂道:“tm的,你和他之前是不是都不用!” 地雷太多,一不小心总会踩到,我在心里叹口气,可是踩着踩着似乎也习惯了,也许在以后我们的交往中齐霁仍然会是那个时不时爆炸的地雷,但是现在的心境好像又有点不一样了,邵逾朗知道齐霁在我心里的分量,他不会真正吃别人的醋,他只会在意我对于齐霁的态度,所以要把一个炸毛醋狐狸撸顺了,其实也不是那么难。 我搂着邵逾朗的脖子,骑坐到他腿上,然后贴覆过去,我的脸靠着他突出的锁骨,软绵绵地说道:“邵逾朗,你和他不一样,你对我这么好,你舍得老让我吃药吗?” “吃药?” “是啊,有时他那么干了,我事后都会偷偷吃药,可是我听说那种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现在想想我有点太傻了,可是我知道,你肯定是舍不得的,是不是,我以后还要给你生小宝宝呢,要是药吃坏了怎么办?” 邵逾朗一下搂紧我,在我肩窝里深深吸了口气:“这话我爱听,宝贝儿,你以后给我生一窝小崽子好不好?” “你不是说生两个吗?” “以我的繁殖能力两个好像少了点。” “两个也超生了好吗?” “不就是罚钱吗,多一个也是罚,多两个也是罚,再说了,现在老龄化这么严重,好多人都不想生孩子,以后国家说不定对生孩子放开了呢,再不行,我们就移民,跑国外去生,总之,你只要生下来,老子就负责养。” 邵逾朗越说越激动,身体也渐渐有了反应,他一边啃咬着我的脖颈,一边兜着我的屁股用力压向自己,我也浑身燥热起来,扳着他的肩头扬起脖子,邵逾朗就着两人抱坐的姿势,一举捅了进来,然后扒着我的臀瓣剧烈运动起来,我的心脏就像被万箭穿心一般,一股股激流蓬勃而出,我眼含雾氲,周身火烫,呼吸急促,仿佛只要两脚一蹬就要去了,可偏偏两脚像踩在云里,唯有夹紧邵逾朗才能感到一丝安全感,我想我真的是完完全全爱上邵逾朗了,因为这种感觉我从未在齐霁身上感受到过。 一夜醒来,已经是早上九点多,我慌忙起身,浑身传来一阵酸痛,我咬牙下了床,捡起一件邵逾朗的衣服就套在身上,然后开始到处寻找我的衣服,昨晚我临时起意来找邵逾朗,穿的是旧巴巴的t恤长裤外加一件高中校服,这会它们都像梅干菜一般散落在房间各处。 “你找什么?”床上的邵逾朗惺忪着眼睛也醒了。 “衣服,我的衣服成这样了。”我捡起我的t恤,发现领子那里居然撕破了,邵逾朗不知道是什么毛病,老喜欢撕我的衣服。 邵逾朗眯起眼睛,答非所问道:“媳妇儿,你这样好性感,我都要喷鼻血了。” 我低头一看,邵逾朗的衣服太大,领子滑到了肩膀上,下面又光着两条腿,确实有点暴露。 邵逾朗突然起身翻下床,我吓得后退了几步,眼睛不知道往哪放,结巴道:“你,你,大清早的,别发情啊。” “放心,昨晚上你把老子精气都吸干了,老子还要恢复恢复呢。”邵逾朗暧昧地突然凑过来,手从衣服下摆钻进来,然后用力捏了一下我的屁股,“老子昨晚上爽死了。” 邵逾朗朝我眨眨眼睛,然后转身就朝衣柜走去,把我恶狠狠的眼神抛在了身后,不一会他把上次给我买的裙子翻了出来扔给我:“换这个。” 我抬头看天花板,因为邵逾朗那身毫不遮掩的腱子肉晃得我实在心慌,我从没受到过如此的视觉冲击,太尴尬了,好死不死,当事人却像没事似的走来走去。 我一拿到裙子转身就往浴室里跑,邵逾朗在后面喊道:“媳妇儿,你也太害羞了吧,怎么说我们也对彼此的身体熟悉得不要再熟悉了。” “闭嘴!”我透过浴室的门大喊一声,然后就听见门外邵逾朗放浪的笑声。 该死的,好想抽他个嘴巴子,给他点好脸色就又开始调戏我,邵逾朗总是能激发出我内心的暴虐因子。 穿戴完毕,我端着张脸出去了,邵逾朗也已经穿戴完毕在沙发上等我,我稍微原谅他了,他多少也知道适可而止。 邵逾朗扭头笑嘻嘻地看我:“有个问题我想问你?” “你说。” “为什么我给你买的衣服,你只拿走了那件衬衫?” “……留个纪念。” “哦,留个纪念。”邵逾朗若有所思,“原来你真的想着要离开我。” “没有!” 我板下脸来一口否认,一脸正气的样子把邵逾朗逗乐了:“媳妇儿,你这不睁眼说瞎话吗?” “说了没有就没有!”我已经决定用打死不承认的态度来面对他。 邵逾朗扑了过来,我心虚地后退一步,却还是被他抱个满怀。 “没事,想想又不犯法,别真离开了,真离开可是要出人命了。” 我抬起头,邵逾朗嬉皮笑脸的,从他脸上我摸不透他指的“人命”是谁的人命,总不可能是他的人命,他没了我还不活了?那就是我的人命了,这是红裸裸的威胁啊,还带着笑的,简直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 “这么看着我干嘛,怕我吃了你。” “我怕你宰了我。” “我才舍不得,你啊,这辈子别想跑,我邵逾朗栽你手上了你就得负起这个责任!” “啊——”声音打着弯,成了第三声,嘴巴也张得足能塞下个鸡蛋。 “不想负责呐,把老子勾得五迷六道地就想吃干抹净,没门!” “土匪也比你讲道理吧,你这是赖上我了。”我佯装推他,“再说了,我哪里勾你了?” 邵逾朗抓住我推他的手,放到嘴边细细地亲着,两眼珠子却滴溜溜地朝我脸上瞟:“谁说没勾,昨天都勾我一晚上了。” 我脸迅速红了,说流氓话我自然比不过他。 邵逾朗满意地笑了:“媳妇儿,别说,你最近床上的表现比以前可奔放多了。” “哎呀,不和你说了。”再说下去就要往有颜色的地方一去不复返了。 “别介,媳妇儿,你床上床下不能两张脸啊,老公我哪反应得过来。” 邵逾朗越说越腻歪,我忍不住拿另一只手拍他。 两人嬉笑打骂了一阵,就甜滋滋地搭肩勾腰的下楼了。 一到楼下,就瞧见围坐在饭桌边吃早饭的邵祯霏和卫零,我愣了一下,刚才甜蜜过了头,把邵祯霏给忘了。 “嫂子,过来吃饭啊。”卫零热情地挥手招呼着,俨然是这家的主人。 邵祯霏圆眼睁了睁,很快明白了,她笑嘻嘻地也朝我招招手:“祝福妹妹,你什么时候来的,早饭吃过没有?” 我一时语塞,愣在原地,不知道回答什么好。 已经先一步迈向餐桌的邵逾朗扭过头来,大手一挥:“都自己人,你害羞什么啊。” 我扭扭捏捏地走过去,叫了声:“姐姐好。” 第一百四十一章 志愿者 “你们姐姐妹妹的,是不是该改改称呼了?”邵逾朗喝着粥,不咸不淡的说道。 “别别别!”我吓得连忙摆手,让邵祯霏叫我嫂子,真是要我命了。 “别什么呀。”邵逾朗斜睨我一眼,表情淡然的就像老爷们教训小媳妇似的。 “哥,你怎么拿这态度对祝福说话呢。”邵祯霏嘴上抱怨邵逾朗,可还是把“妹妹”两字去除了。 “我什么态度啊,我把她捧手心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你有见过我这么对一女孩子的吗?”邵逾朗边说边抬起了手,大手掌一下搭在我的后颈上,捏了捏。 我被吓得一个激灵,缩着脑袋只是闷头吃饭,我不知道邵逾朗为什么这么对我,这种冷漠的示爱让我有点受不了。 吃完早饭,邵祯霏拉着我去了她的房间。 “祝福妹妹,你真的是和我哥在交往吗?”邵祯霏一脸担忧的样子。 “是。”我点点头。 “你,你知道我哥之前那些……”邵祯霏没有说下去,但是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我知道。” “你……”邵祯霏叹口气,“祝福妹妹,你太单纯了,邵逾朗虽然是我哥,可是在感情方面,我真的,我真的怕你以后会受到伤害。” “嗯,我知道,我有数。”我给了邵祯霏一个宽慰的笑容。 “你不了解我哥,他真的很花心的,他对你好的时候甜言蜜语,等不喜欢你了就会把你自动屏蔽。”邵祯霏一把抓住我的手,“不行!我不能把你送我哥手上糟蹋,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哥逼你的?” “感情这种事怎么可能是逼的呢。” “可是我觉得,我觉得你看起来很怕我哥。” “会,会吗?”我在邵逾朗面前气势有那么弱吗?我以前确实是有点怕他,可是现在我觉得自己已经能很好地克服了,因为我知道他其实有时候只是在虚张声势,而我也不想失了他的面子,所以在外人面前,我多半是乖巧地顺从于他。 “你真的喜欢我哥?” “嗯。”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他除了你以外还有好多女朋友,你也接受?” “现在没有了,都断了。” “断了?你确定?”邵祯霏一脸惊讶。 “确定。”我补充道,“卫零也知道的。” “好吧。”邵祯霏松了松眉头,“如果我哥真心喜欢的那个人是你,其实我也是很开心的,你是个好女孩。” 邵祯霏凑过来抱了抱我,其实我心里想说,我并不算什么好女孩,如果邵祯霏知道我和邵逾朗是如何走在一起的一定不会这么说了。 以前,我确实觉得自己就是个好女孩,我很善良,很勤劳,从不会去招惹伤害别人,可是来了sh后,我发现好女孩就是个***,就是等着被人欺负的,所以我也会yy或者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我诅咒表姐和廖凯分手,比如我有意无意地给凌珑对于廖凯永远不可能的希望,又或者把一个同性恋介绍给她。甚至我觉得有时候不是你不招惹别人你就不会伤害到别人,比如对乔小悦。 在感情上,我根本和好女孩搭不上边,虽然我和卫零强辩自己只出轨过一次,可是在别人眼里,我的每段感情都在出轨,我没有和侯常风分手就和齐霁好了,在和齐霁好的当中又糊里糊涂和邵逾朗来了419,正是因为这两次失败的感情,我觉得现在的自己真的算不上什么好女孩了。 “祝福妹妹,下个月我也要出国了,去非洲当志愿者。”邵祯霏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什么?”我愣了一下,“非洲?”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下学期邵祯霏应该读大四啊,邵老爷都没舍得让她离开zj来sh读书,又怎么会舍得让她去非洲支教呢,非洲啊,虽然我完全没概念,但课本上非洲难民的图像却浮现了出来,那种地方,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怎么受得了! “是,非洲,想去外面看看。”邵祯霏笑了笑。 去哪不好干嘛去非洲啊!邵祯霏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啊!我看着她脸上落寞的淡容,突然意识到什么。 “姐姐,你是不是,你是不是放下他了?” 邵祯霏猛地看向我,眼白慢慢变红,然后豆大的眼泪就滚了下来。 “姐姐。”我心疼地抬手给她抹眼泪。 “只有你知道他,我也只能和你说。”邵祯霏抽泣着,眼泪簌簌地往下落,“他在sh一直有个女朋友,他,他现在回sh了,他们,他们……” 邵祯霏再也说不下去,趴在我肩头小声哭泣起来。我搂着她不断抖动的身体,心里着实难受,爱情果然是磨人的东西,初恋果然都没有好结果。 我想起了齐霁,想起自己当初因为胆小不敢表白而错过了我们最美好的年华,于是等邵祯霏情绪稳定了点,问:“姐姐,你后来和他表白了吗?你就这么走了,以后会后悔的。” 邵祯霏把眼泪擦干,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看到他们很恩爱的在一起,不会有我的位置,我也不忍心拆散他们,怪只怪我和他相遇太晚吧。” 我没有坚持劝她,因为我在邵祯霏脸上看到了去意已决的表情。其实,爱情这东西,相遇的早又有什么用呢,我在心里苦笑一下。 下午,在邵逾朗的一再坚持下,我又从宿舍搬了回来。卫零显得比谁都高兴,在邵逾朗面前邀功地说道:“看吧,看吧,我就是爱神丘比特附体。” 邵逾朗这回没有挤兑他,勾着他的脖子笑嘻嘻地:“到底是我最铁的哥们,关键时候最能派用场。” “嫂子啊,为了庆祝你们的和好如初,晚上煮大餐给我吃吧,你看,你都把我养叼了,这两天食不知味,人都瘦两圈了。” 我没好气地摇摇头,原来这主就惦记着吃了。 我和邵逾朗手牵着手去超市买了一堆菜,付钱的时候,我有点恍惚,想起了以前我和齐霁同居的时候,我俩也是这样,一个负责挑菜,一个负责买单。我抖了一下,把自己拉回现实,大概是上午邵祯霏的事影响到了我。 邵逾朗并没有发现我的异样,调侃道:“我俩这样像不像老夫老妻?” “像。”我露出一个灿烂笑容。 邵逾朗低头迅速啄了我一下,我皱起眉头推他:“公共场合不许耍流氓。” “行,那我晚上在家耍流氓。”邵逾朗搂着我的腰,脸上笑得都能开出一朵花来。 我专注地盯着邵逾朗看,我还瞎想什么呢,眼前才是我喜欢的人,这个人有点坏有点暖,却已经慢慢地扎根在我的心底。 晚上,四个人围成一桌吃着麻辣辣的涮火锅。 卫零有点不满意:“嫂子,这算什么大餐啊。” “哎呀,大家围在一起热腾腾地吃火锅多开心,而且这汤底是我配的,蘸料是我调的,你肯定爱吃。” “好吧,大夏天吃火锅也蛮爽的。邵逾朗,你把空调搁低点,老子热。” “你自己没手啊。” “哎呦,你待客之道太差了。”卫零扭头对邵祯霏说,“你看你哥那德行,也就祝福能受得了。啊,她也有受不了的时候,前几天就闹离家出走了,唔——,你谋杀啊,烫死我了。” 卫零嘴里被邵逾朗塞了一筷子肉丸,等邵逾朗放下来的时候,他拼命地吐舌头。 我把啤酒递了过去,卫零接过猛罐几口:“还是嫂子对我好。” 我不语,瞟了一眼邵逾朗,邵逾朗台面上吃着虾饺,台底下却冷不丁地把手搭在我的大腿上,然后顺着腿根往里钻,我被吓了身冷汗,赶紧夹紧双腿,邵逾朗这才松了手,然后歪着嘴角看我一眼,我看出他眼里的意思了,那是警告我别再玩离家出走的把戏。我咽了口唾沫,提起筷子把菜往火锅里放。 一顿饭吃到很晚,连素来不胜酒力的我也喝了近两罐的啤酒,等结束起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有点晃,脑袋涨涨的有点混沌。一旁的邵逾朗扶了扶我:“你没事吧?” “没事。”我动手准备把摊子收拾收拾。 “明天弄吧。” “啊,就这么摊着?嗝——”一个酒嗝涌了上来。 邵逾朗轻笑一下:“行了你,都醉了,一会盘子该让你摔碎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毁三观 “我哪醉了,打个酒嗝就说我醉了?”我推搡了一下邵逾朗,发现一用力眼前的一切就有点晃,哎,好像是有一点醉了。 “行了,你真该去照照镜子,脸都红成那样了,眼神也在飘。”邵逾朗的手穿过我的腋下,一俯身就把我抱了起来。 “哎哎哎,动作慢点,晕。”我闭起眼睛想减缓一下不适。 “切,还说没醉,我看出来了,你酒量是真的不行。” 一旁的邵祯霏凑了过来:“哥,她没事吧?” “没事,你回房间吧。” “哥,祝福睡着了吗,要不还是让她住我那吧,万一晚上有事我好照应一下。” “照应?呵呵。”邵逾朗似乎笑了一下,“你昨晚不会真没听见我房间的动静吧?” 我虽然闭着眼,可耳朵还在,就听见邵祯霏惊讶地“啊”了一声。 这话说得我整张脸都烧起来了,邵祯霏的房间就在隔壁,老房子隔音差,昨晚上那闹腾的,再经邵逾朗这一点拨,谁都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想着我酒也醒了大半,幸好脸本来就红的,否则真是没脸见人了。 邵逾朗继续在那添油加醋:“卫零刚才说的离家出走,指的是这个家。” “……” “她可不是第一次在这儿过夜。” “哥,你这次对祝福是认真的?” “是啊。” “有多认真?”邵祯霏较真道。 “将来她就是你法律关系上的嫂子,她以后要给我们老邵家传宗接代。” “……可爸。” “嘘!”邵逾朗突然打断了邵祯霏的话,“我刚才的话你千万不要和他说!” “……好。你快上楼吧,祝福这么睡过去了该着凉了。” 邵逾朗抱着我上了楼,我只能假装自己真的醉得睡着了。 后背着了床,我就假装呢喃一声,翻身想睡了,可床铺紧接着往下压了压,我被翻了过来,成个大字形瘫着,然后,我就感到邵逾朗在细细索索地脱我的衣服,我吓得都出冷汗了,难不成邵逾朗要迷千啊,昨天折腾了半夜,这个老狐狸这么快就恢复体力了?!可我下面还酸胀着呢!不但下面没恢复,腰、腿、脖子,浑身都疼啊!不要啊!我该怎么办,是不是要装作醒来,不行不行,醒来了也难逃他的魔掌! 正在我做思想斗争时,两腿已经被掰开了,下面凉飕飕的,底裤什么时候被扒了都不知道。 “啧啧啧,昨晚是猛了点,好像都有点肿了。” 邵逾朗说着,居然拿手来碰,我再也屏不住了,双腿一合,翻个身,就连头带身子地往被子里钻。 邵逾朗从背后扑过来,把我整个人圈在怀里,嘴唇贴着耳根哈气:“哼哼,早和你说了,别在我眼皮子底下装睡。” 我像个蚯蚓似的扭动身子,嘴里哀求道:“邵逾朗,你今天放过我吧,我疼着呢。” 邵逾朗猛地搂紧我,低吼了声:“别动!” 我一下子没明白过来他突如其来的变化,可慢慢地,脊梁骨上就感到了一丝异样,随着被顶压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的脸也不由烧起来了,蒙在被子里大气都不敢出。 “本来是打算放过你的,可你看你做得好事,没事撩我干嘛?” 邵逾朗沉重的呼吸吐在我脖子上,痒得不行,我不由又扭动了一下:“我没有。” “别动了啊,我都这样了你还撩,你丫不知道自己贴着我磨蹭会起火啊。”邵逾朗两个手死死圈着我,“我不管,你得负责帮我泻火。” “啊,啊,那个,那个……”我动弹不得,更不知道该说什么,脸都开始接近沸点了,“要不,要不,你去洗手间……” “老子不干!”邵逾朗赌气道。 “那,那,那要不我用手。” 邵逾朗沉默了几秒,然后在我耳边黠笑一声:“比起手我更想你用……” “用什么?” “嘴。” “……” 我整个人一下沸腾了,手肘一个用力向后捅去。 “哎呦!” 邵逾朗毫无防备,腰眼上被我顶个正着,吃痛地松了手,我趁机挣脱了他的魔爪,团着被子翻下床,然后恶狠狠地瞪着龇牙咧嘴的邵逾朗,骂道:“你个臭流氓,我不陪你玩了!” “谁玩谁啊,你下手也忒恨了,哪里练得功?” “哼!”我鼻息扇动,心想,跆拳道社团果然没白去啊! “行了,行了,我不和你开玩笑了。” “我要去隔壁邵祯霏那睡。”说着,我就要去提被子。 “我的姑奶奶,老子被你这么一下,老二早吓得缩下去了,不信你看。” 我见邵逾朗又要开始做下流动作,头一扭道:“我不看!” 邵逾朗收了顶胯的动作,笑嘻嘻地也翻身下了床,手一撩,把我连被子抱在怀里:“宝贝儿,别生气了,再生气下去嘴巴都能挂油瓶了,来,我们睡觉去。” 我不乐意地扭头,邵逾朗扳过我的脸,嘴唇凑了上来:“宝贝儿,心肝儿,我保证今天晚上老老实实的。” “狗屁!”我腾出手来去推他的嘴脸,“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亲都不能亲啦,媳妇儿,就亲一口,一口嘛。”邵逾朗耍赖似的摆弄我,嘴唇不依不饶地追着,我被他弄得没办法,只能依了他,他逮着我的唇好一阵舔吮。 我知道光这样邵逾朗并不满足,他在男女情事上的经验远远比我丰富,我在他的调较下已经比以前开放了不知道多少,可是,那种事,我还是拉不下脸来做,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我太生涩了,我心里有抗拒,我不知道邵逾朗是怎么对我下得去口的,他不但做了,每次还弄得啧啧有声,我只能无助地闭上眼睛,浑身瘫软,我想男人肯定也是希望女人对他那么做的,那种感觉很微妙,羞耻又无法抗拒,可是,我真的做不来,我完全没有经验。 我其实是怕,怕自己的笨拙会让他失望。 我想到了一个人——卫零。 他之前说要教我如何长久地抓住邵逾朗的心,也许他能帮我。 “啥?”卫零掏掏耳朵,惊讶地看着我,“嫂子你再说一遍,我怕我听错了。” “你没听错,我问你要片子呢。”我小声地又重复了一遍。 “你说的片子是我理解的那种片子吗?”卫零不确信地追问道。 “是。” “啊哈哈哈。”卫零笑得前仰后翻,“嫂子,你终于来找我了,我就知道嘛,你早晚要来找我。” 我有点尴尬地笑笑,不置可否。 “你能不告诉邵逾朗吗?” “放心,放心,我嘴缝很紧的。可是,嫂子啊,这个事情你不如直接请教我,我是男人,怎么被伺候才能舒服我最有发言权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卫零稀疏平常的表情,就像和我讨论今天吃什么菜一样。 “还,还是不用了,我自己能看。”我都恨不得地上挖条缝钻进去。 “好吧,嫂子你脸皮薄,我就不勉强了。”卫零揶揄地笑了笑。 邵祯霏一早就出去了,说是吃完晚饭才会回来,下午卫零就拖着邵逾朗出去打球,走得时候还朝我眨眨眼睛,我顿时脸一红,知道他是在为我创造看片子的机会。邵逾朗当我元气还没恢复,也就不勉强我出去了。 我回到房间,把窗帘都拉严实了,做贼心虚地打开了电脑…… 傍晚,满头热汗的邵逾朗和卫零回来了,我正默默地在厨房准备晚餐。 下午满屏的果体冲击着实让我震惊,我都不知道那些个折折叠叠的姿势,乱七八糟的道具都是怎么被想出来的,而且细节细致到我都以为在看生理片,那些个演员是真的做了吗?我本以为这是演戏,都应该借位的啊,我觉得我的三观颠覆了,看到后来直泛恶心。当我把邵逾朗所谓的用“嘴”看完后,彻底奔溃了,邵逾朗真的想让我那么干吗,片子里男演员一脸享受的表情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冷汗直冒,我真为那些个女演员不值,各个长得那么漂亮,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去拍这种片子! “嫂子。”卫零语音轻佻地喊了声。 我背脊骨僵硬,没转过身去。 “呦,脸色这么差,受什么刺激了?”明知故问的卫零靠了过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低调和高调 卫零假模假样地帮我剥起了蚕豆。 “嫂子,你第一次看啊?”他压低声音问。 “嗯。”我轻声答应了句。 “邵逾朗都和你实战八百回合了,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吧。” 我大惊小怪!我是被吓傻了好吧!我瞪了卫零一眼。 “没事,嫂子,看看就习惯了,我还没把欧美的给你看呢,那尺寸,那尺度……” “你们在谈什么?”邵逾朗走了过来,我猛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一脸窘迫。 “没什么,就问问嫂子下午一个人在干吗?” 我用眼角狠狠地瞥了卫零一眼,警告他别乱说话。 “哦,那你干什么了?”邵逾朗居然也坐下来剥起了蚕豆。 “看了会书就睡觉了。” “你不舒服吗?”邵逾朗伸手摸摸我的额头。 我被惊到了,条件反射性地躲避:“我,我没事。” “我看你脸色不对,小脸煞白啊。” “是啊,嫂子,怎么脸白得和撞鬼了似的。” “我,我真没事,你,你们都快去洗澡吧。”我急得不知说什么好。 “哎呦,嫂子嫌弃我们臭了,走走走,我们冲澡去。” “这是男人味啊。”邵逾朗勾着我的脖子就往我脸上猛亲一口。 那一刹那,我都不知道反抗了,因为邵逾朗扑面而来的男性荷尔蒙让我脑袋里迅速浮现出下午看到的画面,而且脑海中喘息的男人换成了邵逾朗,而那个埋在他腿间伺候的女人毫无疑问就是我。我忍不住皱眉闭眼起来。 “呦,这是怎么了,怪怪的?”邵逾朗摸摸我的脑袋。 “行了行了,嫂子嫌弃你太臭了。” 等他们走后,我长长舒了口气,抹抹额头,要死了,今天真是受刺激大了! 晚上我在客厅里切水果,提着大包小包的邵祯霏回来了,她把东西往茶几边一搁,然后躺到在沙发上:“累死我了。” 卫零给她让了个位置,好让她躺得舒服点,邵祯霏也不客气,一头靠在邵逾朗肩上,脚也索性放到了沙发上。 我把切好的哈密瓜递了一片给她:“吃饭了吗?” “累死了,没什么胃口。” “我去给你下碗面吧。”我拍拍手要站起来。 邵逾朗一把按住了我的肩头:“没事,她减肥。” “我今天不减肥了,我一整天是为谁出去买东西的啊。”邵祯霏撒娇道。 我心里不知怎么的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印象中的邵祯霏都像个知性的大家闺秀,她刚才那般的撒娇模样着实让我有点陌生,不过妹妹在哥哥面前总是和在外人面前不一样的,我站起身道:“我给你去煮个糖水鸡蛋吧,有营养也不会胖。” “祝福怎么这么贤惠,谢谢啦。”邵祯霏瞟了邵逾朗一眼,然后冲我微微一笑。 等我把糖水鸡蛋端出来的时候,发现客厅里被邵祯霏买的东西铺满了。 “你看中哪个,就算你送小书的礼物。”邵祯霏冲着邵逾朗说完,又转头对卫零道,“你也挑一个吧。” “呦,妹子你真细心啊。”卫零笑眯眯的。 邵祯霏见我走过来,顺手接过我手里的碗:“祝福,你也选一个吧。” “这,这么多东西。”我看着满地的衣服,鞋子,包包有点无从下手。 “你选个大的,写上我俩的名字。”邵逾朗拍拍我的肩。 “啊?”说实话,我心里不大愿意。 “怎么了,我俩不是两口子吗,这礼还分开送啊。”邵逾朗又端出了大老爷的架势。 邵祯霏看了他一眼:“哥,你对祝福能不能态度好点?” “我这态度怎么了?你是不知道她,就怕别人知道我俩的关系,我这么不让人待见啊。”邵逾朗朝我吹胡子瞪眼一番。 “我哪有。”我辩白道。 “怎么没有,谁让我在公司里离你几丈开外,没事别找你的!” 我一愣,这是哪一茬的事情啊。 “还有,谁让我不要去杂志社接你,就算接也是要隔条马路远远地等着,那,现在早晚让卫零接送你,你倒不知道避嫌了!” 我哑口无言,半天憋出句话:“我,我,我很低调的啊。”。 “低调?”邵逾朗嗤笑了一下,“外人面前你说是要低调,那我问你,我妹来了,你为什么也想要搬到外面去住?” 我没想到邵逾朗当着邵祯霏的面会说这事,太尴尬了,脸不由地埋到了胸口。 “无话可说了吧,那我顺带告诉你,老子tm不喜欢低调!我就要让全世界知道你是我的人!” 邵逾朗说完一拍沙发,吓得我一缩肩膀,像个小媳妇似的,就差没拿条板凳坐墙角了。 “哥,你干嘛,都吓着祝福了。”邵祯霏附身搂搂我的肩,“你当女孩子都和你,都和卫零一样啊,人家害羞啊,你悠着点好不好?” 邵祯霏说完拍拍我的背,温柔道:“祝福,没事,我哥就是有时候脾气不好,我看的出来,他挺在乎你的,你也不用藏着掖着,谈恋爱是好事,应该得到大家的祝福啊。” 邵祯霏这番话是好心,可是我听到耳朵里,却是无比的刺耳,祝福?!不会有几个人是真心祝福我们的,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抛弃旧爱攀高枝的虚荣女人。我其实只想默默地留在邵逾朗身边,我不想成为大家的眼中钉肉中刺,我应付不来这些,我害怕被推到风口浪尖,我只想不起眼的平凡活着,我没有想到,邵逾朗会误会我的举动,果然,我们两个人,对待事情的态度真够南辕北辙的。 “哎呀,你们这么严肃干什么,等楼隽书生日会的时候,你俩一亮相,大伙儿不都知道了吗。”卫零没心没肺地又继续拆邵祯霏买来的东西,“行了行了,大家还是快来挑礼物吧。” 我和邵逾朗都没再说什么,两人默默地开始翻看东西,然后还颇为客气地相互讨论了一下送什么,最终选定了一套洋装、一顶帽子和一条围巾。 晚上,我俩并排躺在床上,谁也没开口说话。我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在这事上做的是有点欠妥当,既然已经答应做他女朋友,既然决定和他认真地谈场恋爱,就不该这么扭扭捏捏,至少在熟人面前我不该躲躲藏藏,邵祯霏说的没错,邵逾朗是挺在乎我的,我这样做,一定是伤了他的心了。想到这里,我悄悄扭过身子,伸手在邵逾朗结实的手臂上轻轻按了按:“邵逾朗,你睡了吗?” “嗯。”邵逾朗含糊了一声。 “我,我有话和你说。” “快说,说完老子要睡觉了。” 我心往下一沉,听邵逾朗的声音,冷淡中透着一丝不耐烦,他,他还在生气啊? “那个,对不起啊,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我见邵逾朗没有吭声,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其实是很害羞的……” “我没有觉得你害羞,你和齐霁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羞,低调?哼,骗谁呢,你要是低调会和他同居!” 我一下愣住了,我不知道邵逾朗竟然积蓄了这么多情绪。 “让我来告诉你吧,你是觉得和我在一起就是偷情的结果,你心里过不去这道坎!” 邵逾朗的话如五雷轰顶,一下子把我震得透彻,好像我心底的那片阴暗突然都被翻出来暴露在了太阳光下一样。 我意识到,邵逾朗说的确实没有错。 只是,我刻意在回避。 我僵直地,脸上毫无血色,心里堵着块石头,难受的要命。 邵逾朗翻身,用手肘撑着床铺,和我上下面对面。我惊讶地发现,说着那么狠毒话的他脸上竟然没有一丝凶恶的表情,他隐忍着,甚至是堪称温情地注视着我,那样的他让我更觉得内疚和难受,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泉涌而出。 “对不起,邵逾朗,我,我会克服的,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心里好难过,对不起。” 邵逾朗伸手轻柔地抹去我的眼泪,然后俯身吻住我。我勾着他的脖子,一闭眼睛,泪水滑落滴到耳廓上。 我用力地回吻着他,并试图把舌头伸到他的嘴里,邵逾朗没有让我得逞,反而把我的舌头顶回口腔里,然后勾着它****吸吮,吻到后来,我感觉嘴巴好酸,**都有点流下来了,邵逾朗还是不罢休,扣着我的脑袋继续狂吻,直到把我吻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方才停止。 第一百四十四章 条件交换 邵逾朗把我搂在胸口,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我的头。我也乖乖地靠着,手轻轻地在他肩胛周围游走,说实话,我是第一次这么细致地摸一个男人的身体,通常这种温存的时刻,我都只是把手搭在对方的腰上,不怎么动,现在我却有种想碰触邵逾朗身体的想法,邵逾朗的身体很漂亮,是那种力量和美相结合的漂亮,肌肉紧绷而有线条感,不像我,皮下脂肪太少,深吸口气,肋骨都能硬生生显现出来。 我悄悄把手往下移了移,划过那凸起的小小一点时有点害羞地避开了,然后我的手又继续往下,摸到了结实的巧克力排上,手感太好了,都能拿来搓衣服了,为什么我的肚子那么软趴趴呢,虽然没有太多赘肉,可是我的肚子也只是肚子而已。 满足地享受了一顿秀色大餐,我慢慢把手移了上来,这时邵逾朗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热气吐在我耳边道:“怎么不往下了?” 我浑身像被点火了一般,一下燥热起来,扭捏道:“嗯,嗯,留着下回……” “呵呵。”邵逾朗暧昧地笑了声,那声音仿佛有了灵性,一直从耳朵钻到我的心里,然后在我心头上挠啊挠。 “这可是你说的。”邵逾朗想要抬起我的下巴,我却死命地低着头往他怀里钻。 “害羞啊?”邵逾朗并没有强求,转而摸摸我的脸。 “邵逾朗。”我想转移话题。 “嗯?” “在你公司里,我们还是低调一点好吗?” 邵逾朗低头亲了我一口,柔柔地应道:“好。” 我都有点不敢相信如此顺毛的邵逾朗了,小心问了声:“真的?” “但我有个条件。” 就知道他没这么好蒙混,我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等他提条件。 邵逾朗捏捏我的下巴,又凑近了我,眯缝起眼睛,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我要在办公室试一次。” 我的眼睛瞬间瞪大了,我当然知道他说的试一次是指什么。 “可,可我午饭都和同事出去吃的。”我看着邵逾朗的笑容越来越诡异,慌忙又改口道:“当然,机会总是有的。” 邵逾朗这回裂开嘴笑了:“真乖。” 我在心里叹口气,懊恼起自己的怂样,越想越觉得不甘心。 我抬眼看看邵逾朗那像猫偷了腥的表情,皱眉道:“我还能提个要求吗?” “可以啊,我可是很民主的,所以公平起见,我一会也得再提个条件。” “啊?”我不乐意了,噘嘴道,“那我不提了。” “你自动放弃啊,好啊,那我就提我的条件了。”邵逾朗朝我抬抬眉。 “等等等等……”我慌忙捂住他的嘴。 邵逾朗笑嘻嘻地把我的手拉开,顺势又亲了亲手心,用眼神示意我继续说。 “那,其实我这个要求是为你考虑。”我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那个,别人说纵什么过度对身体不好,以后,我们能不能控制一趟不要超过两次,我,我觉得两次刚刚好,不会影响第二天的工作。”其实我想说一次也够我受得了。 “嗯,媳妇儿,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 “那以后周五和周六就任由我折腾吧。” “!” 我欲哭无泪,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的啊! “那你,你要提什么条件?” “我已经提了啊。” “哎?你提了什么?” “周末任由我折腾啊,角色扮演和道具我都要试试看。” “我不干!”我怒了,我下午刚看了捆绑游戏,我能不怒嘛我!多变态啊! “好啊,既然你不答应,那你刚才提出的要求也作废。” “什么意思?”我戒备地看着他。 “今天晚上要你几次好呢,是不是再破个纪录?”邵逾朗漫不经心地撇嘴道。 “你!”我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这人怎么这样,老是欺负我。” 邵逾朗刮刮我的鼻子,笑开了:“我不是说了嘛,我就爱欺负你,你这样气鼓鼓的模样太可爱了。” 邵逾朗说完低头叼着我的两片肉一阵狂吮,哎,明天嘴唇又该肿了吧。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注定是被邵逾朗制得死死的,邵逾朗是个很懂得迂回战术的人,我示弱的时候他会变本加厉地强悍,而我被压制地奋起反抗的时候,他又懂得以柔克刚。老实说,虽然我经常被邵逾朗惹毛,可是我的心里并不讨厌这样的邵逾朗,因为邵逾朗总像个发光体,耀眼的自信让我有点畏惧却隐隐崇拜,我也许就是在他暖暖的满满的爱意中慢慢融化的吧。 那天晚上,邵逾朗吻完我后,只是搂抱着我入睡了,随后的几天他也只有点到为止的亲吻抚摸,并未进行到实质性的那步,然而在公司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却意外的炽热,周四那天早上给他送茶时,他竟然一把搂住我,然后把我按压在他大腿上,然后一脸讨糖的表情:“想不想我?” 我慌忙挣扎,生怕同事突然敲门进来:“你丫有病啊,一小时前还在一起呢,有什么想不想的。” “我是说你想不想老公的大宝贝。”邵逾朗边说边往我耳朵里吹气,手也不老实起来。 “你你你,你往哪摸啊,低调低调!” 我拼命拉扯邵逾朗从衣服下摆钻进入的手,邵逾朗笑了笑,不再耍流氓了,只逮着我的嘴亲了一下。 我差不多是落荒逃出他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衣服下摆翻到裤子外面来了,边四下张望边悄悄塞了回去,幸好门外只有刘秘书一个人,等我整理好衣服正好遇到他无意识抬头的目光,我微微欠身强装镇定走了出去。 午饭的时候,我心不在焉地和徐蔓露吃着饭。 邵逾朗明显是觉得那天晚上的条件我们已经达成共识,我也知道,只要是他想的,我再怎么不愿意,他总能想办法如愿,所以其实周二的时候我有留意过邵逾朗办公室那边,刘秘书除了吃饭的那一点点时间基本都没离开过座位,我总不见得趁他吃饭的时间溜进去,然后等下午快上班的时候再装模作样走出来,这么长时间待在老板办公室不出来,难保他不会乱想啊!虽然他看上去不是嚼舌根的人,可是太膈应了,我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祝福,祝福。” 我猛回过神,听见徐蔓露在叫我:“哎?” “刘秘书出去办事了,要下午才能回来,我一会要去隔壁的日料店把大boss的午饭带回去。” “啊?” “这事都是刘秘书做的,大boss一般周五固定吃日料,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吃了,喏,这是刘秘书走之前留下的便条。”徐蔓露从口袋里翻出张便签给我看。 我看到上面写着某知名日料店——鳗鱼定食,我没吃过日料,据说很多都是直接生的入口,可能是我这个人比较老土,有点接受不了,至于我为什么认得这家日料,因为有次和楼隽书出去,路过这家店,她直嚷嚷着想吃这家店的料理,就是价格太贵了,打算以后找个冤大头宰一顿,后来,也不知道是她那任男友成了这个冤大头。 “一会我拿了东西你帮我送大boss办公室吧,趁刘秘书不在,我中午要溜出去办点私事,一会要是晚回来了,你给我打个掩护。” 我点点头,心里却砰砰乱跳,老天爷也太照顾邵逾朗了,这不是天赐良机吗?我怎么隐隐觉得事情也太凑巧了。 我拎着日料乘上电梯,刚刚平复的心跳又不由狂躁起来,真是做贼心虚啊,我都冒汗了。 因为我回来的早,大多数同事都去吃饭了,还没去吃饭的也都在埋头忙着手上的活,我赶紧溜进李秘书的办公室,然后径直朝里走。 “笃笃笃。”我轻叩门。 “门没关。” 我刹那间觉得邵逾朗的回答有点怪,要平时,他不是该说“请进”吗。不过我也没多细想,手已经把门推开了。 邵逾朗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看着我:“媳妇儿,真聪明。” 我有点莫名,刚走两步,邵逾朗又说:“把门关了。” 我停顿了一下,反身把门扣上了,边扣心里边想:真倒霉,我整个就是助纣为虐啊,还自个儿挖坑往里跳。 我把食物放茶几上,然后坐在沙发上帮着打开。我扭头见邵逾朗气定神闲地坐着只是对我笑,并没有动手的意思,没好气地问了句:“你还要我喂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赞美 邵逾朗裂开嘴笑了:“我就知道今天肯定是你给我送饭,真划算,这顿饭还有个这么美味的餐后甜点。” 我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就知道他指的甜点就是我,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一边给他把饭拌匀一边问:“刘秘书是你故意派出去办事的吧?” “嘿嘿。”邵逾朗没有否认,伸手先拿了个寿司沾着酱油吃起来。 就知道老狐狸狡猾着呢,怪不得刚才一副恭候我多时的模样,还夸我聪明,哼,这都是什么恶趣味,我是被逼的! “你知道鳗鱼的功效吗?” “不知道。”我没好气。 “真不知道?”邵逾朗瞅瞅我。 “不就是蛋白质含量高嘛,我小时候还捉河鳗来吃呢。” “噢,怪不得,看样子小时候吃了不少,所以现在虽然看着瘦小其实挺耐艹的。” “你说什么!”我用眼睛杀他一刀。 “鳗鱼强精壮肾的啊,男女都有效。”邵逾朗油腔滑调的,也不生气,“你要不要来一口?” 我微微扭头,低声说:“海鳗太腥。”想想又不对,补充了句,“臭流氓,大银虫。” “啧啧,被你这么一说,我要是不干点什么好像有点对不住你。” “你饭不吃啦!”我见他张开双臂,吓得一下站了起来。 邵逾朗收了扑过来的姿势,道:“说的也是,吃饱了才好办事。” 我恶狠狠地又剜他一眼。 吃完饭,邵逾朗倚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拿着牙签剔着牙,脸上是优哉游哉的得意,颇有老流氓的架势。 我对他视而不见,手脚利落地把残羹收拾了,又去把窗户打开一扇透气。然后,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来化解不由的尴尬,虽然知道邵逾朗心里想什么,可总不见得像个等待宠幸的妃子似的杵着,正想着,忽听邵逾朗道:“去把书柜抽屉里的牙刷牙膏拿来。” 我愣了一下,依言去抽屉里翻找,终于摸出一根一次性的牙刷,又找了个茶杯递给他。邵逾朗起身,并没有接过,而是顺手勾着我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走,刷牙去。” 我疑惑地抬起头,邵逾朗柔情蜜意地摸摸我的头顶:“你不是怕腥嘛,我怕一会吻你时,你受不了。” 我一窘,脸刷一下热起来,那些个ooxx的画面就像装了自动弹簧似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等我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邵逾朗搂着进了里间的休息室,而邵逾朗正哼着小调在洗手池边刷牙。 我环顾了下四周,这间休息室呈条头糕状,没有窗户,明显是被栏隔出来的,面积约莫有15平米大小,除了进门的简易洗手池和靠墙的衣柜,剩下靠里面就只有一张1.5米的床,我心想,邵逾朗要刷牙就是为了顺带把我拐进来吧。 邵逾朗刷完牙,就顺手把门关上了,顿时里面黑乎乎一片。 我条件反射地紧张起来,颤悠悠地开口道:“里面没灯吗?” “啪。”一声,周围微亮了起来,我见邵逾朗立在床头柜边,上面是一盏不大的台灯,邵逾朗只把它调到了最暗,朦朦胧胧的,平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氛。 邵逾朗盘坐到床上,拍拍床铺:“你站上来?” “站上来?”我没听错吧,不是“坐上来”? 我脱了鞋,乖乖地站到床铺上。 “过来。”邵逾朗向我伸出手,口气低沉而温柔,就像在哄入睡的孩子,我不由也伸出手,搭了上去。 邵逾朗把我拉到身前,暖烘烘的大手包着我的小手,轻轻地揉捏:“手变滑了。” “嗯,我抹了手霜。” “因为我说你手糙吗?”邵逾朗“嘿嘿”笑了两下,“我是不是该高兴,女为悦己者容。” “你搞错了。”我义正言辞。 “哦,那是为了什么?” 我没有接话,只是垂下目光,我不想说出那句天生给人撸管的侮辱话。 我胸口一紧,心情郁结起来,完全没了兴致。 “邵逾朗,我觉得在上班的地方干这种事不太好。” “嗯?”邵逾朗没料到我在节骨眼上说不,脸色微微起佯。 “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你也别老想着把我,把我往床上带啊。”说到后半句,我明显不好意思地声音低了下去。 “宝贝儿,你怎么了?”邵逾朗手上一使劲,我就跌到了他的怀里。 我挣扎着要起身,邵逾朗一个转身就把我钉在了床上,我惊慌起来,叫道:“你别用强啊!” “我说了,我不喜欢用强。”邵逾朗捏捏我的下巴,“所以你还是乖乖的自己把衣服脱了吧。” “……”我倔强地咬了咬下唇,看到灯光映照下的邵逾朗,脸色温润,却眼底含怒,他是在软性地警告我,我知道自己对于他就是以卵击石,我们才刚和好,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何必把气氛搞僵,他在走之前肯定是要对我放纵爱的,我躲得过这次也躲不过下次。 这么想着,我抖抖豁豁地开始解衬衫的扣子,邵逾朗突然一把按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托着我的后颈,一下把我拉了起来。 我有点莫名,邵逾朗开口道:“站着脱。” 站着脱?!这什么癖好? 我扶着他的肩膀又站成了刚才的样子,然后低头继续一粒一粒地解扣子。 “动作慢一点。”邵逾朗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搭在折起的膝盖上,然后仰起头,眯着眼睛盯着我,那眼神不再柔和,而是赤果果得带着情育。我自然是抵不过他那样的眼神,脸慢慢烧了起来,可是我内心是不情愿的,总觉得是在被羞辱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好像我在逼良为昌似的。”邵逾朗不满地开口道。 我微微抬起眼皮,憋着嘴朝他望了一眼。 邵逾朗押昵地歪着嘴角,“我挺享受你这副模样的,那老子就逼良为昌一次。” 我皱起眉头,知道邵逾朗才没有那么好心会放过我,只能乖乖认命。 我只穿个小可爱,用手遮挡着颤颤危危地站在床上。 “继续啊。” “……”我咬咬牙,把小可爱也解了。 “手放身侧,别挡着。” 我边照做,边闭紧眼睛,实在是没脸面对这样的邵逾朗,他的眼神就像是作曲家听到了一段触发灵感的旋律,画家看到了一幅热血迸发的画作,欣赏中带着激情,热烈中蕴含着贪婪,那种隐藏着亢奋的躁动让眼神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我索性把自己想象成了西方的果体雕塑,低着头,一动不动。 许久,我听到邵逾朗干渴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哑的声音:“真漂亮,祝福,你太美了。” 我心头微微一颤,漂亮? 邵逾朗说我漂亮!这是我第一次被他称赞“漂亮”! 以前我向他询问自己漂不漂亮的时候,他满不在乎,说我太土,从来没觉得我漂亮,我那个时候挺失望的,我以为他至少会恭维我一下,后来,他开始喜欢摸我的脖子,说我脖子细细长长很漂亮,于是我照镜子的时候就会看看自己的脖子,心里觉得美美的。 现在,邵逾朗竟然在称赞我“漂亮”!人被赞美了都是开心的,何况那个赞美我的人又是邵逾朗。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这声赞美给了我从来没有过的自信,我是个缺乏自信的人,能得到邵逾朗正面的认可让我备受鼓舞,甚至达到喜极而泣的程度。 我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视线有点模糊,泛出的稍许泪水把上下睫毛粘连在一起,我隐隐约约感觉到邵逾朗脱了衣服靠过来,他跪立在我跟前,伸手环抱着使我贴近他,他细碎的吻落在我的脖颈上。 “祝福,我爱你。”邵逾朗喃喃自语,“我太爱你了。” 我已经有点站不住了,双手搭在邵逾朗的肩上,微微仰起头:“我也爱你。” 说完这句话,我愣了一下,虽然在心里默默说了很多遍,但是这是我第一次面对面和邵逾朗表达,以前总是被我找各种借口唬弄过去的这句话现在居然那么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邵逾朗显然也停顿了一下,但很快他的吻劲就慢慢加重,舔吮着慢慢往下,忍不住一下抱紧了他的脑袋,他的头发蹭在我的胸口,痒痒的,让我不由脚下发软,邵逾朗一把抱紧我,把我支撑起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再说一遍我爱你 “再说一遍。” “……” “再说一遍!”邵逾朗的鼻音加重。 “……我爱你。”我轻轻又说了一遍。 “你爱谁?!”邵逾朗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我爱邵逾朗。”我有点被吓到了。 “再大声说一遍!”邵逾朗几乎在用吼的。 “……”我愣在那里,无助地抖动着睫毛,邵逾朗仰着头,鹰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在我脸上叼下块肉来。 “快给老子大声地再说一遍!”邵逾朗磨着后牙槽。 我在他压迫性地注视下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用尽全力喊道:“我爱你,我爱你,我爱邵逾朗!啊!” 我最后的这声是因为邵逾朗猛得掐住我的腰按向自己,我的胸脯被狠狠地啃咬和揉捏,太疼了,邵逾朗简直是要把我吞下肚子里去,可是这种疼又弥漫着一种异样的块感,我的呼吸开始乱了,低下头去亲吻邵逾朗头顶的发旋,邵逾朗的手沿着我的脊椎一路往下,然后隐没在股沟间,很快,我就感到了两根手指的侵入,我没想到自己已经那么湿了,两根手指毫不费劲地开拓着,我忍不住撅起屁股去迎合。 邵逾朗深沉地呻银了一声,就着身体的重量一下把我压倒在床铺上,他的手退了出来扳起我的腿架到脖子上,然后一个挺入,瞬间埋到了最深处。 “啊!”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因为身体的过度折叠,从后背连带着臀部然后到大腿都肌肉紧绷起来。 “再叫!”邵逾朗一边猛烈地动着一边催促。[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我就像一株暴风雨中东倒西歪的小树苗一样,孱弱而毫无抵抗力,在邵逾朗的摧残下无助地开始哼唧…… 当邵逾朗发泄出来的时候,我也抽搐着到达了高草,余韵让我忍不住收缩了几下。 我感到邵逾朗也不由抖动了几下,然后他搂紧我的小腿,侧头用力咬了一下,这才放下我的腿,一扑,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下来。 虽然我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但是腿部的放松让我稍微好过了些,于是便没有推开他。 邵逾朗埋在我颈项里大口大口地喘气,热乎乎地让人发痒,我勉为其难地扭动了一下。 “别动!”邵逾朗低低地叫了声。 我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因为体内还没有退出去的东西让我又感受到了变化。 “不要了。”我弱弱地说了句,“我的腰才刚好,禁不住。” “才一次而已,我不是好几天没碰你了吗。” “不行!”我用手推他,红着脸道,“刚才,刚才那姿势太,太……” “太怎么了?”邵逾朗抓起我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 “哎呀,我们能不说这个吗?”我羞到不行,猛地抽回手。 “那我下次还用那个姿势艹你。”邵逾朗狎促一笑,“我挺爽的,特别是最后你夹的那两下。” 我双手捂脸,脸烫得都能煎荷包蛋了。 邵逾朗就着这姿势吻着我的手背:“宝贝儿,你害羞什么啊,你都那么大声向我示爱了。” “我,我,我要起来了,下午上班时间到了。” “别煞风景好不好,还早着呢。” “我是说真的。”我边用手推邵逾朗的脸,边扭头去看床头柜上的闹钟,“你看,都快一点了。” 我一下顶开邵逾朗,坐起来满床找衣服穿上。就在这时,门外隐约传来敲门声,声音很闷,明显敲得是外面那扇门,可是这也足以让我脸上一变。我顺速望向邵逾朗,他却并不如我紧张,只是慢条斯理地也开始穿衣服。 我却急得肾上腺素飙升,压低了声音道:“我刚才没把门反锁!” “没事,里面这扇我反锁了。” 正说着,外面那扇门就被打开了,然后一个女声响起:“董事长,邵总可能在里间午休,我要不要去把他叫起来?” 刹那间,邵逾朗僵了一下,我更是面如灰土:董事长!那不就是邵老爷吗! “不用,你去给我沏杯茶。”果然是邵老爷的声音,虽然我和他几乎没接触过,可是那么低沉威严的声音我听过一次就记住了。 邵逾朗用食指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整了整衣服和头发准备开门,我已经吓得呆若木鸡,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撞见邵逾朗的父亲,他会怎么看我,一定是以为我在勾引邵逾朗吧。 脸上突然被亲了一下,我回过神,见邵逾朗居然折了回来,他轻轻摸了摸我的脸颊,给我一个温柔的微笑,我不由长长呼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屏息着,邵逾朗又靠过来吻了吻我的嘴角,用轻不可闻的声音安慰道:“小宝贝,别紧张,有我。” 邵逾朗出去后,我正襟危坐在床头,听着一墙之隔外的动静。 “老爷子,你怎么来了?也不事先通知我一下,我好去接您,您饭吃了吗?” “还没呢。” “呦,老爷子,您得多注意身体啊,我陪您去吃吧,您想吃什么菜?楼下新开了几家……” “不用了。”邵老爷打断了邵逾朗的话,“你让秘书给我弄客便饭上来。” 我一听,完了!刘秘书不在,我又在内间,邵逾朗一定会找徐蔓露,可问题是徐蔓露也不在岗啊。 果然,邵逾朗打了电话一直没人接,他不得不和邵老爷说:“秘书吃饭去了还没回来,要不劳驾您老和我下去吃?” 我明白邵逾朗的用意,他是想支开邵老爷,好让我有机会开溜。 “都这个点了,秘书还没回来,你管理下属未免也太松散了吧。”邵老爷责备道。 我急得浑身冒汗,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刚才带邵老爷进来的女同事把茶水放在了茶几上:“董事长,您还有什么吩咐?” 邵逾朗像见着了救星似的,忙说:“董事长还饿着呢,去弄客清淡的饭上来。” 邵老爷断断续续问了些邵逾朗关于公司运行和业绩方面的事情,等吃完饭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我那个心急啊,眼看着时间过了一点半。 “你国内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嗯,工作上的事情都交代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每周一次视频会议,如果有什么重大决议,我直接飞回来一趟也不会耽误什么事。” “私生活方面呢?” 邵逾朗似乎愣了一下才道:“也处理妥当了。” “哼,连未婚妻都一并处理掉了?” “老爷子,看您说的,是慧慧把我甩了。” “臭小子,别拿外面的传闻唬弄你老子,我还不知道你,你会被她甩!”邵老爷不怒而威。 “哎呀,老爷子,您不会真想让她跟着我出国吧。当初,她爸和您生意来往密切,对方提出想结亲家,您顺水人情把我推出去了,我也没什么意见,可慧慧是什么人,您这几年也是看到了,您难道真想让我把她娶进门?您好歹要为自己的孙子考虑考虑吧。” “你还有脸提孙子,我都怕哪一天你外面的那些女人带着邵家的种来找我认祖归宗。” “老爷子,你放心好了,这事我最有分寸,能怀我种的女人绝对是我想娶进门的。” “你知道就好。”邵老爷顿了顿又道,“曹英武那人,近两年越来越贪婪,我也不想和他交往过密,免得没吃到羊肉反到惹一身羊骚味,你和他女儿断了也好,就当是你被甩了,也给他留点面子,省得他来责问我。这事,你处理的不错。” “谢谢,老爷子夸奖。” “不过我可提醒你,等你明年回来,也好开始认真考虑媳妇人选,毕竟将来是要做邵家大少奶奶的人,为父还是希望你找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女人。” “老爷子,那样端着的女人和我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家里除了你妹妹,各个都是不省心的货,你就得娶那样的女人改良下基因。” “老爷子说得是。” “哎,提到你妹妹,她也是姑娘长大了,心思多了,她这次来有没有和你提起过什么?” “您指什么?是她去非洲的事吗?” “是啊,无缘无故竟然瞒着我报名去非洲当什么志愿者,我想阻止,她死活说要去,没想到她也有那般倔脾气,哎,真是女大不中留了。我总觉得霏霏最近有点古怪,她没和你说什么吗?” “她和四弟走得近,这事您得去问四弟。” “哼,小四脾气又臭又硬,还不如你。”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再说一次我爱你 “再说一次。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 “再说一次!”邵逾朗的鼻音加重。 “……我爱你。”我轻轻又说了一次。 “你爱谁?!”邵逾朗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我爱邵逾朗。”我有点被吓到了。 “再大声说一次!”邵逾朗几乎在用吼的。 “……”我愣在那里,无助地抖动着睫毛,邵逾朗仰着头,鹰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在我脸上叼下块肉来。 “快给老子大声地再说一次!”邵逾朗磨着后牙槽。 我在他压迫性地注视下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用尽全力喊道:“我爱你,我爱你,我爱邵逾朗!啊!” 我最后的这声是因为邵逾朗猛得掐住我的腰按向自己,我的胸脯被狠狠地啃咬和揉捏,太疼了,邵逾朗简直是要把我吞下肚子里去,可是这种疼又弥漫着一种异样的块感,我的呼吸开始乱了,低下头去亲吻邵逾朗头顶的发旋,邵逾朗的手沿着我的脊椎一路往下,然后隐没在股沟间,我忍不住撅起屁股去迎合。 邵逾朗深沉地呻银了一声,就着身体的重量一下把我压倒在床铺上,他的手退了出来扳起我的腿架到脖子上,然后一个挺入,瞬间埋到了最深处。 “啊!”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因为身体的过度折叠,从后背连带着臀部然后到大腿都肌肉紧绷起来。 “再叫!”邵逾朗一边猛烈地动着一边催促。 我就像一株暴风雨中东倒西歪的小树苗一样,孱弱而毫无抵抗力,在邵逾朗的摧残下无助地开始哼唧…… 当邵逾朗发泄出来的时候,我也抽搐着到达了高草,余韵让我忍不住收缩了几下。 我感到邵逾朗也不由抖动了几下,然后他搂紧我的小腿,侧头用力咬了一下,这才放下我的腿,一扑,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下来。 虽然我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但是腿部的放松让我稍微好过了些,于是便没有推开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邵逾朗埋在我颈项里大口大口地喘气,热乎乎地让人发痒,我勉为其难地扭动了一下。 “别动!”邵逾朗低低地叫了声。 我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因为体内还没有退出去的东西让我又感受到了变化。 “不要了。”我弱弱地说了句,“我的腰才刚好,禁不住。” “才一次而已,我不是好几天没碰你了吗。” “不行!”我用手推他,红着脸道,“刚才,刚才那姿势太,太……” “太怎么了?”邵逾朗抓起我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 “哎呀,我们能不说这个吗?”我羞到不行,猛地抽回手。 “那我下次还用那个姿势艹你。”邵逾朗狎促一笑,“我挺爽的,特别是最后你夹的那两下。” 我双手捂脸,脸烫得都能煎荷包蛋了。 邵逾朗就着这姿势吻着我的手背:“宝贝儿,你害羞什么啊,你都那么大声向我示爱了。” “我,我,我要起来了,下午上班时间到了。” “别煞风景好不好,还早着呢。” “我是说真的。”我边用手推邵逾朗的脸,边扭头去看床头柜上的闹钟,“你看,都快一点了。” 我一下顶开邵逾朗,坐起来满床找衣服穿上。就在这时,门外隐约传来敲门声,声音很闷,明显敲得是外面那扇门,可是这也足以让我脸上一变。我顺速望向邵逾朗,他却并不如我紧张,只是慢条斯理地也开始穿衣服。 我却急得肾上腺素飙升,压低了声音道:“我刚才没把门反锁!” “没事,里面这扇我反锁了。” 正说着,外面那扇门就被打开了,然后一个女声响起:“董事长,邵总可能在里间午休,我要不要去把他叫起来?” 刹那间,邵逾朗僵了一下,我更是面如灰土:董事长!那不就是邵老爷吗! “不用,你去给我沏杯茶。”果然是邵老爷的声音,虽然我和他几乎没接触过,可是那么低沉威严的声音我听过一次就记住了。 邵逾朗用食指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整了整衣服和头发准备开门,我已经吓得呆若木鸡,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撞见邵逾朗的父亲,他会怎么看我,一定是以为我在勾引邵逾朗吧。 脸上突然被亲了一下,我回过神,见邵逾朗居然折了回来,他轻轻摸了摸我的脸颊,给我一个温柔的微笑,我不由长长呼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屏息着,邵逾朗又靠过来吻了吻我的嘴角,用轻不可闻的声音安慰道:“小宝贝,别紧张,有我。” 邵逾朗出去后,我正襟危坐在床头,听着一墙之隔外的动静。 “老爷子,你怎么来了?也不事先通知我一下,我好去接您,您饭吃了吗?” “还没呢。” “呦,老爷子,您得多注意身体啊,我陪您去吃吧,您想吃什么菜?楼下新开了几家……” “不用了。”邵老爷打断了邵逾朗的话,“你让秘书给我弄客便饭上来。” 我一听,完了!刘秘书不在,我又在内间,邵逾朗一定会找徐蔓露,可问题是徐蔓露也不在岗啊。 果然,邵逾朗打了电话一直没人接,他不得不和邵老爷说:“秘书吃饭去了还没回来,要不劳驾您老和我下去吃?” 我明白邵逾朗的用意,他是想支开邵老爷,好让我有机会开溜。 “都这个点了,秘书还没回来,你管理下属未免也太松散了吧。”邵老爷责备道。 我急得浑身冒汗,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刚才带邵老爷进来的女同事把茶水放在了茶几上:“董事长,您还有什么吩咐?” 邵逾朗像见着了救星似的,忙说:“董事长还饿着呢,去弄客清淡的饭上来。” 邵老爷断断续续问了些邵逾朗关于公司运行和业绩方面的事情,等吃完饭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我那个心急啊,眼看着时间过了一点半。 “你国内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嗯,工作上的事情都交代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每周一次视频会议,如果有什么重大决议,我直接飞回来一趟也不会耽误什么事。” “私生活方面呢?” 邵逾朗似乎愣了一下才道:“也处理妥当了。” “哼,连未婚妻都一并处理掉了?” “老爷子,看您说的,是慧慧把我甩了。” “臭小子,别拿外面的传闻唬弄你老子,我还不知道你,你会被她甩!”邵老爷不怒而威。 “哎呀,老爷子,您不会真想让她跟着我出国吧。当初,她爸和您生意来往密切,对方提出想结亲家,您顺水人情把我推出去了,我也没什么意见,可慧慧是什么人,您这几年也是看到了,您难道真想让我把她娶进门?您好歹要为自己的孙子考虑考虑吧。” “你还有脸提孙子,我都怕哪一天你外面的那些女人带着邵家的种来找我认祖归宗。” “老爷子,你放心好了,这事我最有分寸,能怀我种的女人绝对是我想娶进门的。” “你知道就好。”邵老爷顿了顿又道,“曹英武那人,近两年越来越贪婪,我也不想和他交往过密,免得没吃到羊肉反到惹一身羊骚味,你和他女儿断了也好,就当是你被甩了,也给他留点面子,省得他来责问我。这事,你处理的不错。” “谢谢,老爷子夸奖。” “不过我可提醒你,等你明年回来,也好开始认真考虑媳妇人选,毕竟将来是要做邵家大少奶奶的人,为父还是希望你找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女人。” “老爷子,那样端着的女人和我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家里除了你妹妹,各个都是不省心的货,你就得娶那样的女人改良下基因。” “老爷子说得是。” “哎,提到你妹妹,她也是姑娘长大了,心思多了,她这次来有没有和你提起过什么?” “您指什么?是她去非洲的事吗?” “是啊,无缘无故竟然瞒着我报名去非洲当什么志愿者,我想阻止,她死活说要去,没想到她也有那般倔脾气,哎,真是女大不中留了。我总觉得霏霏最近有点古怪,她没和你说什么吗?” “她和四弟走得近,这事您得去问四弟。” “哼,小四脾气又臭又硬,还不如你。” 第一百四十七章 等你回来 正说着,一串音乐突然响起,我吓得灵魂出窍,因为那声音近在咫尺,我瞥见床头柜上我的手机显示徐蔓露来电,外面突然没了声音,我也屏住了呼吸,脑子高速运转起来,我庆幸手机被落在了床头柜上,如果是在口袋里我多半是条件反射地直接按掉,可是如果真按掉了那简直就是欲盖弥彰。[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里面有人?” “老爷子,怎么可能,我刚才正午休呢,不是听见您来了,匆忙出来,手机落里面了。”邵逾朗反应也够快,“应该没什么事,我一会再处理。” “行了,我也没什么事,你忙你的吧,我先走了。” “老爷子,我送您。” “不用了。” 我听到邵老爷起身的声音,终于慢慢地吐了口气,真是吓死我了,背脊上都出了一身冷汗。我知道邵逾朗对我态度明确,可邵老爷是什么人,邵弼弥的爱人被撬走了就是前车之鉴,我可不能正面撞枪口上,再说现在也不是见家长的时候,我心想着,这邵老爷比齐霁父母还可怕啊,我怎么老遇到这样的长辈,可奇怪的是,我却没有之前对齐霁父母的那种感觉,同样是没被家长知道自己的存在,可是邵逾朗却让我颇为定心,也许是他在处理曹心慧的事情上没让我受一点委屈反而扬眉吐气了一把,所以我对他有信心,我想我们的事他至少要从国外进修回来后才会摆上台面。 邵逾朗开门进来了,调皮地朝我眨眨眼睛:“真不能做坏事啊。” 他见我脸色还没缓过来,就走过来摸我的脸,不再嬉皮笑脸了:“宝贝儿,吓着了。” 我轻轻“嗯”了一声。 “不要担心,现在时机还不成熟,等成熟了我会带你去见他们。(.)”邵逾朗搂着我的腰把我按在他的胸口上。 我听到里面传来有力的声音,颇为安心,调侃道:“我觉得你爸根本没把我当回事吧。” “嗯?” “他既然听说了曹心慧的事,肯定也会知道我吧。”我仰起头,“他大概以为你一时心血来潮改吃素了,所以刚才连提都没有提起我。” “也许。”邵逾朗没有笑,反而有点严肃地看着我。 我刚刚对他建立起来的信心有点动摇了,因为我发现只要在这事上提起邵老爷,邵逾朗都会瞬间变得深沉起来。 邵逾朗还想开口继续说什么,我的电话又响了,我一看还是徐蔓露,于是推开他去接电话。 “祝福,你现在在什么地方?”电话那头的徐蔓露颇为着急,“刚才财务处的人电话我,说董事长来了,结果我们那一个人也没有。” “没事,董事长已经走了。” “哦――”徐蔓露长长舒了口气,“吓死我了,你在公司吧,我还要一会再回去,你可别离开座位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挂了电话,我转身对邵逾朗笑了笑:“刚才你反应好快啊,差点露陷了。” “幸好你没有掐断电话,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把你暴露给我爸。”邵逾朗捏捏我的鼻子。 “你是打算明年回来以后再说吗?” “怎么,这么亟不可待想嫁给我了?” “你瞎说什么,我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 “祝福,这事可能会有点久。”邵逾朗收起调侃,勾着我的肩膀,俯身亲吻我的眉心,“而且我在国外可能还会放一些烟雾弹,我不能让我爸这么早就发现你对于我来说是特别的,因为我不在你身边,万一你受伤了我心急可是却不能赶到你身边,那样我会抓狂的。” “什么烟雾弹?”其实我知道邵逾朗说的是什么,可是我心里有点害怕,国外那些金发碧眼的尤物万一让邵逾朗弄假成真了怎么办? “就是如果你听到什么关于我的传言,让你不开心了,不要放在心上,你只要知道我就爱你一个,知道吗?”邵逾朗碰了碰我的嘴唇。 我心头弥漫开一种难以言表的难受劲,类似的话邵逾朗已经第二次和我说了,虽然现在看起来我和邵逾朗的交往风平浪静,但是我知道那是因为邵逾朗一直在保护我,可是等邵逾朗离开了,没有他的庇护我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会不会动摇。 我落寞地低声道:“我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你说什么!”邵逾朗突然大了嗓门。 我缩了一下,咬了咬下唇,改口道:“我说,我等你回来。” 邵逾朗眼神透亮着,洋溢起宠溺的目光:“这才乖。” 说完,他勾着我的脖子就是一通狂吻,吻到后来邵逾朗索性开始咬我的嘴唇,我痛得用力推他,他反而把我压得更紧,完全不顾我的反抗。 “邵,邵逾朗,痛,好痛。”我挣扎着,支离破碎地求饶。 “痛!就是要让你痛!让你记得你刚才说的话!”邵逾朗说着又狠狠地咬了我一口,我都能尝到自己血腥的味道了。 我实在是受不了邵逾朗的暴虐,挥拳打他的肩膀,邵逾朗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轻而易举地压到了耳朵边,然后他伸出舌头,一下一下把我的血舔去。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记得呢,一定记得。”我哀求道。 “不许退缩!不许放手!不许哀哀切切!”邵逾朗每说一下就亲我一口。 “你不是说就喜欢看我哀切的小媳妇样吗?”我的脸上已经黏糊糊的都是口水。 “那是只给我一个人看的,我不在的时候,你这个小脑瓜里不许胡思乱想!”邵逾朗点点我的脑门。 “那很难啊,你知道的,我想的比较多。”我露出哀怨的小眼神。 “你有空就想我,想我怎么对你好,想你怎么把我迷得神魂颠倒。”邵逾朗用鼻子磨磨我的鼻子。 “胡说,我哪有把你迷得神魂颠倒,我根本就没那能耐。” “有,你能耐大着呢。”邵逾朗深情地望着我,低低地说:“你让我把自己的做人原则都破了。”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他是指侯常风的事,如果说齐霁是我们之间的地雷,时不时被踩到,那侯常风不亚于一个炸药包了,虽然只炸过一次但余震不小。 邵逾朗见我不说话了,转移话题道:“还有,不许看别的男人!”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邵逾朗会说这话,有点恼怒道:“你当我是你啊!” “哈哈哈。”邵逾朗反倒笑了,他把我的手环到自己的脖子上,搂着我的腰更贴近自己:“我现在已经转型了,标准的新好老公,标准的妻奴,有没有?” 我也乐了:“少贫嘴了,也不知道害臊,你知道什么是妻奴吗?” “我觉得我就是妻奴啊,爱你爱得不得了,恨不得天天被你在床上压榨得起不来,够像奴隶了吧。” 我就知道邵逾朗没个正经,呲鼻道:“我什么时候压榨的你,都是你满脑子想着如何压我,还有啊,人家妻奴是老公对老婆宝贝得不得了,含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既温柔又体贴,哪像你,老是恐吓我,我一不顺你意就吼我,像个老狐狸一样把我耍得团团转,哄我的时候就知道耍流氓。” 我越说越激动,小胸脯一起一伏的。 “呦,敢情对我意见还挺大啊。”邵逾朗歪歪嘴角,倒也不像生气的模样。 “不敢。”我咽了口唾沫,“就是,就是你和妻奴根本八竿子打不着边。” “我怎么就和妻奴八竿子打不着边了。”邵逾朗漫不经心地挑挑眉,“妻奴就非得温柔体贴顺你意啊?我邵逾朗可tm不是条狗!” 我见他飙脏话了,心就开始抖豁,睁大眼睛吧嗒吧嗒望着他。 “我吼你是因为我爱你,你看我对其他女人用吼的吗?”邵逾朗瞪了瞪眼珠子。 我立马狗腿地摇摇头。 “我耍你是因为你老是不听话,脾气又倔,我不得变着法子把你往正道上拐啊!” 我立马又顺从地点点头。 “还有,说我耍流氓,呵呵。”邵逾朗用舌头顶了顶腮帮,“老子就是流氓啊,你是我女人,我不耍你难道去耍别人!” 我脖子僵硬了,不知道是摇头好还是点头好,点头和摇头表达的意思好像都会让人误会啊!我tm纠结死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腹黑老公 “温柔体贴顺你意的忠犬老公不是我,那是别人家的老公。[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我心想:我当然知道了,你腹黑嘛。 “但是,含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标准我还是够格的吧,宠你爱你把你当宝贝的宗旨我还是遵从的吧。” 我猛点头。 “所以,你说我是不是妻奴?” “……是。”我说的真委屈啊,老公是妻奴,老婆不是该一脸傲娇吗,咋我就和小媳妇似的。 “嗯,这才乖,去床上躺着去。”邵逾朗傲然地边俯视我边放开我。 我皱起眉头,小媳妇又上身了:“还要啊,现在早过下午上班时间了,我再不出去同事会怀疑的。” 邵逾朗破天荒地想了想,道:“那你说该怎么补偿我受伤的心灵!” 你这还叫受伤的心灵!!我都忍不住要仰天长啸了:有这么不要脸地贼喊捉贼的吗! 可是,我是受气包小媳妇啊,所以我能怎么办,心债肉偿呗:“明,明晚吧,明晚我,我补偿你。” “嗯,明晚我看你表现,表现不好,我心灵没有得到满足,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我,我,我……”我吓傻了,不会放过我是什么意思,难道又要破纪录,不要啊,邵祯霏还在呢,我脸都不知道往哪搁啊。 我结巴了半天,终于挤出句话:“我经验不足,恐怕难以满足你。” 邵逾朗露出了迷之微笑,接下去的话让我彻底石化了:“你最近不是一直在勤奋学习吗。” 我真是满满的杀人育望,一下班就直冲杂志社,杂志社通常下班比邵逾朗这晚,没错,我是去堵人的! 当然在没见到卫零之前,我的脸上不能写着“杀人”两字,我点头哈腰地进了办公室,同事还好奇临近下班时间我为什么会出现,我找了个超级烂的借口,说东西拉下了,反正他们也不会真的关心我为什么回来。[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我转了一圈也没见到卫零,同事明明说他没有下班,我只能拨电话给他,电话响了两下就被掐断了,难道他有先见之明知道东窗事发,我会找他,不可能吧! 正想着,卫零和袁媛有说有笑地进来了,见到我,卫零只是微有诧异,很快就嘻嘻哈哈道:“呦,等我下班啊,该不是又有事求我吧。” 袁媛看我一眼,从刚才的娇笑中恢复了正常表情:“祝福,你有什么事求卫零啊,可以和我说呀,我说不定也能帮帮你。” “没什么事。”兴师问罪的我反倒是有点局促了,“我东西拉公司了,正好想下班了和卫零一起回去。” “祝福,卫零一直说你做饭手艺好,你真不够意思,什么时候请我吃一顿啊?” “啊?”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把话题拐这上面来。 “今天怎么样?这两天我爸妈出去旅游了,我都没地方吃饭。”袁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以为她听说了姚雪颜和卫零的事会消停呢,原来沉积了一段时间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可我摸不准卫零的想法啊。 我抬眼望向卫零,卫零挑挑眉,好像没有反对的意思,我想平时袁媛也挺照顾我的,去行政部办个事她都对我挺热情,于是便答应了。可走在半路上,我就有点后悔了,我来找卫零可是有事要质问他,结果事情没办成,还捎了个人回去,这一会人那么多,我哪有机会再找卫零啊。 到达别墅的时候,袁媛停了停脚步,仰头惊讶地环顾了眼:“祝福,你行啊,你男朋友这么有钱,住这地段,你知道吗,这种花园洋房现在有钱也买不到了,起码千万一栋呢。” 我一惊,啥,这楼梯咯吱咯吱响的房子要上千万,对我来说真是天文数字啊,不过面儿上我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低低地说:“没那么夸张吧。” “怎么没这么夸张,现在上海的房价是什么价格,虽然这种别墅涨势没有普通住宅那么厉害,可这是稀缺货,卖一栋少一栋,有钱人都不会把它再卖出来的。”袁媛毕竟是社会人士,我这种土包子学生党是从来不关心别墅的,“你男朋友到底是干什么的,富二代?” “算是吧。” 袁媛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认识他的,我看你交际圈也没那种人啊?” 我看她一眼,心想,你才认识我多久,怎么知道我交际圈没有那种人? “关键是……”袁媛上下比划我,“祝福,我说了你可别生气,你这样的和富二代不搭啊,我看到的富二代身边带着的都不是你这样的。” “哦,大概我男朋友眼神不好。”我也没计较,毕竟袁媛是实话实说,富二代身边带的都是胸大妩媚娇滴滴有女人味的,如果偶尔有个另类的也一定是表姐佟彤那种有气质有美貌的美女,像我这样土鳖又木讷的幼齿小清新,大概也就邵逾朗会当宝贝吧,想到这里,我心里反倒有点乐了。 进门的时候,邵逾朗还没有到家,邵祯霏也不在,她来上海后一直也不怎么和我们一起吃晚饭,一般要到八点过后才会回来。 卫零在客厅招呼袁媛,我就进厨房准备晚饭,因为来了客人,我特意多弄了几个菜,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我瞥见卫零进了洗手间,就悄悄跟了过去。 卫零刚从里面出来,就被我堵住又往里面推了。 “哎哎哎,嫂子,这啥情况?” “你装什么傻,充什么愣呢?”我怒视他。 “嫂子,你这么兴师动众地去杂志社找我到底什么事啊?我好像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吧?” “你还说!”我气得拿手指戳他的手臂,“你不是答应我不告诉邵逾朗的吗!你不是说你嘴巴闭得很牢的吗!我看就是放屁!我这下真被你害惨了,明天晚上邵逾朗就要找我验收学习成果了,你让我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我虽然脸色吓人,可顾忌到袁媛还在外面,不敢太大声张扬,于是不解气地拧卫零手臂上的肉。 “哎呦,哎呦,嫂子,你咋怎么泼妇了,你这泼妇劲怎么不搁邵逾朗面前使啊。”卫零怪叫着躲闪,“你在邵逾朗面前就和老鼠见了猫似的,他嗓门大点你都不敢喘口气,哎呦,轻点,你也不给我辩解的机会。” 辩解!哼!他还有脸辩解!我气呼呼地停下手:“行啊,你说。” “呐,你说的可是我借片子给你看的事?” “废话!” “你这么劈头盖脸的,我得问清楚到底为了什么事啊。”卫零清清嗓子,举起两个手指,“呐,我对天发誓,我可从没和邵逾朗说过这事!” “那他怎么知道的!”我看你怎么掰! “他都和你说了什么了?” 我恶狠狠地看他一眼,“他说我最近一直在勤奋研究那事!” “嫂子,你确定他说的那事是指床上那事?” “你讨打是不是!” “行行行,我说,我说。”卫零一副我怕了你的表情,“其实,这事我也闹不明白,明明天天晚上美人在怀为什么邵逾朗会问我借片子,需要片子的是我才对啊,嫂子,你是不是没有伺候好你男人啊?” “说重点!”我吼了句,不打断他不知道他要歪到哪里去。 “重点是,你家男人好借不借点名要求借我给你那几盘中的一盘,我只能说我借人了啊。”卫零又举起两个指头“嫂子,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出卖你,我只说了借给别人了,我真的不知道邵逾朗会猜到是你,你不是被他幌了吧?” 幌我?!难道邵逾朗只是来幌我的?我努力回想邵逾朗那天的表情和话语,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傻,大写的傻啊,他那么说了我都不知道抵赖啊,明摆了坐实邵逾朗的猜测啊,我真的要吐血了,面对邵逾朗,我就是脑子不够用啊! “嫂子,被他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吧,这说明你爱他呀,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是高兴啊!”我瞪了卫零一眼,“我可倒霉了,那种下作事我根本做不来!” “唉唉唉,嫂子,你这话就不对了,这是人类繁衍的永久事业啊,怎么是下作事呢。” 这种事和卫零聊根本就是作死,脑回路都不在一个频道上,我都懒得看他,气鼓鼓地撇开眼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 幸福地像花儿一样 卫零见我不搭理他,鲜格格地凑上来:“嫂子,你咋这么保守,为心爱的人做这种事不是天经地义,情不自禁吗?你敢说邵逾朗没对你做过?” 我听卫零这么一说,脸一红,更没话说了。(.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嫂子,你要是真不愿意,你就和邵逾朗直说嘛。”卫零笑嘻嘻地抱胸,“就拿出你刚才对付我的架势来。” 我瞟他一眼,还是没开口。 “哈哈哈,我知道了,你怕邵逾朗,邵逾朗一吼你,你就怂。” “你有完没完!”被他戳中弱点,我回击道。 “嫂子,不和你开玩笑了,和你说正经的,你这样迟早邵逾朗可是会欲求不满找别人哦。” 我一愣,皱眉看他。 “呐,不是我吓唬你,你让一个吃惯荤的改吃素,那不憋死他吗。”卫零撇撇嘴,“你得多学习啊,这样才能把你男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醉倒在你的温柔乡里。” “我……”我憋红着脸,低声道,“我真的做不来,我从来没做过,邵逾朗肯定嫌弃我。” “哈,嫂子,敢情你不是不愿意,是怕邵逾朗嫌弃你活不好啊。”卫零“嘿嘿”一笑,“放心,以邵逾朗对你的宠爱,我敢保证他绝不会嫌弃你,所以你光看没有,你得多拿活体练习,邵逾朗有经验,他会在实践中带领你活学活用,我相信,嫂子你一定能让邵逾朗xin福的……” 卫零像个传道士似的,霹雳巴拉讲了好多,但我听到卫零说“有经验”三个字后,不知怎么心里膈应了一下,我在想,有多少女人伺候过他啊,我真的是有点吃醋了,虽然我知道自己这个醋吃得毫无底气,用邵逾朗自己的话说就是,我女人多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是那会我没有真正爱上邵逾朗啊,所以并没有深刻的感触,可是现在,哎,就是觉得心里不舒畅,堵得慌。 卫零见我脸色不好,又安慰了我几句,然后就开门出去了,我想起菜还没烧呢,也跟了出去,哪知道卫零一个急刹车后退,我脸就撞上他后背了。(.棉、花‘糖’小‘说’) “嗨,兄弟,你回来啦。” 我一听瞬间浑身细胞张开了,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就见邵逾朗倚在厨房的台子上边喝水边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们看。 “嫂子说厕所堵了,正让我帮忙看看呢,哎,邵逾朗,这房子吧住着是挺美的,可就是设施老旧了点,你改造了你那屋的,也麻烦把一楼的修一修啊。” 我真佩服卫零啊,这会了还能这么镇定自如地瞎掰。 “嗯,明天我让人来修修。”邵逾朗淡淡地说了句。 “明天不用了,这会我都弄好了,等下回堵了,你再让人来看看吧。”卫零扭扭肩膀,“哎,客厅里的人你见着了,杂志社的同事。” “打过招呼了。”邵逾朗慢慢走过来,“你不去招待你同事?” “我这不正要去嘛。”卫零抛下强装镇定的我,若无其事地往客厅走去。 我心想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吧,犯不着这么担惊受怕的,于是搓搓手道:“天热,你先去洗个澡吧,我准备做饭了。” 邵逾朗已经走到我跟前,拦腰抱起我就拐进厨房了,一下把我抵在冰箱上,低头就吻下来,我不敢太挣扎,因为客厅里还有人,可是我感觉邵逾朗吻我的时候一点也不温柔,嘴唇都被揉疼了。 “今天干嘛撇下我就走了?”邵逾朗放开我的嘴唇,头抵着我的脑袋。 “我,我一直都是和徐蔓露一起走的啊。” “我以为今天会不一样,我看到徐蔓露是一个人走的,我以为你今天大概想给我一个惊喜,悄悄躲停车场等我。结果,你tm还真给我一个惊喜,哦,不对,是惊吓。” 我抬眼看他,见他挑着眉不像真生气的样子,也就放心了,道,“什么惊吓,你难道以为我和卫零有那什么,你有病吧!” “是啊,我有病你不给我治治。”邵逾朗耍无赖道。 “我主治精神科,你要治吗?” “呦,小样。”邵逾朗笑着捏捏我的脸蛋,“我得了疑心病,外加相思病,都是重度病入膏肓了,大夫你看你能治吗?” 我盯着他的脸,有点绷不住了想笑,邵逾朗也是笑盈盈的,满眼的宠爱。我伸手勾下他的脖子,踮起脚尖,蜻蜓点水了一下:“你这病除了我还真没人能治,怎么样,病情缓解了没有?” “没有,要深吻,**才可以,每天不少于十次。”邵逾朗说着低下头来。 我一下用手捂住他的嘴:“不和你闹了,有客人来吃饭呢,我得烧饭去了。” 邵逾朗才不管不顾呢,一手抓下我的手腕,一手扳着我的脖子,结结实实亲吻了一通。 我做饭的时候,邵逾朗破天荒地像个跟屁虫似的围着我转。 我被他弄得烦死了,嫌弃道:“大少爷,你干嘛,也不嫌厨房里面热。” “我媳妇在受罪,做老公的怎么能独享其乐。”邵逾朗圈着我的腰腻歪地不得了,“早知道你同事来吃饭,我们就上外面吃啊。” 我正炒着菜呢,本来就热得要命,他还这么黏糊,真是拿他没办法:“人家就想吃我做的菜。” “哦呦呦,我媳妇的手艺已经这么多人知道啦,那以后上我家来吃饭的人不是得踏破门槛,不行不行,我媳妇娇贵着呢,做得菜不是谁想吃就能吃的。” 我没好气地翻白眼:“我说,邵逾朗,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粘人啊!” “我不是和你说了,我是妻奴吗。” “少贫嘴,那那那,去把鸡蛋给我打了。” “媳妇,遵命。”邵逾朗在我脸颊上偷亲一口,然后挽起袖子去冰箱里拿鸡蛋了,“媳妇,几个蛋啊?” “两个。”我边看他边不由地嘴角上扬,那些个前任就让她们见鬼去吧,现在的邵逾朗就是我一个人的,而且我敢打赌,这样子的邵逾朗她们肯定都没看到过,老天,我希望我和邵逾朗永远像现在这一刻,幸福地像花儿一样。 五菜一汤上了桌,袁媛惊讶地咽了口唾沫:“哇,祝福,你真够贤惠的,这松子桂鱼我妈都不见得烧得那么好看。” “所以说,你们女人啊,一定要好好学厨艺,才能圈住男人的胃。”卫零边盛饭边说,“你看,祝福不但套牢了我哥们,连我都已经被收买了。” 收买!我脑袋上乌鸦“呱呱呱”地飞过,什么形容词啊! “那我以后天天来和祝福学一道菜怎么样?”袁媛娇笑着看向卫零。 “别介。”卫零把饭碗递给袁媛,“你眼力界真不行,你没看到我哥们脸色吗,你天天来烦他媳妇,他早晚会拍死你。” 卫零这么一说,我不由偷瞄邵逾朗,发现他从刚才到现在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清高表情,亏得袁媛生性大大咧咧,否则真要尴尬死了。 袁媛也在看邵逾朗,看了一眼就怯怯地低头开始吃饭了。我有点过意不去,在台子下轻轻捏了捏邵逾朗的大腿。 邵逾朗正眼都没瞟我一下,还是卫零出面打哈哈岔开话题才没让这顿饭吃得太尴尬。 饭毕,袁媛就起身告别了,我和卫零把她送到车站。 袁媛悄悄问我:“祝福,你男朋友是不是不喜欢我?” “没有,没有,他就是那样的人。”我只能这么说。 “那你也够惨的,他看上去好凶,一副大男子主义很强的样子。” “我习惯了。” “他平时也对你这样吗,我是说,那么高傲拒人千里的模样。” 我心里想说“才不是,那是他在装x”,可是我不想袁媛太伤心了,毕竟确实邵逾朗待客之道欠缺,于是说:“差不多吧。” “天哪,这样的你也受得了!” 也许是袁媛惊讶的声音太大了,走在前面的卫零回过头来:“你们在说什么?” 我刚想说没什么,被袁媛抢先开口道:“卫零,祝福说他男朋友平时对她就是一副冰山脸,他对你是不是也这样啊?” “啥?”卫零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 我拼命给他使眼色,不知道是不是天色已暗,他压根没有接到翎子,笑得前仰后翻:“你是不是傻啊,我哥们能对自个儿媳妇天天冷着脸吗,他宝贝还来不及呢。” 袁媛看看我,又瞄瞄卫零,不说话了。我也咋咋舌,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一百五十章 仁慈之心 回到别墅,邵逾朗正好洗完澡,裸着上身用毛巾在擦头发。(.) 虽然我和邵逾朗已经那什么很多次了,可是直面他的身体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假装拿洗换的衣服边说:“邵逾朗,你今天对我同事的态度怎么那么差?人家不就是来吃顿便饭吗,啊!” 我正说着,身体往前一倾,一头栽入了衣柜里,邵逾朗贴着我的后背,热气直吹我脖子:“你别给我整那么多电灯泡,你是觉得我俩在一起的时间太多还是怎么地?” “你让我起来,好好说话成不?”我现在脸埋在一堆衣服里,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邵逾朗老鹰捉小鸡似的把我拎起来,翻个身,又压回橱里去了,因为橱门挡着光线,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我想他也不至于为这么点事闹脾气,于是调侃道:“你这个人真是的,吃男人醋就算了,怎么连女人的醋也吃。” “妈的!”邵逾朗吼了句,身子就压过来。 他搂着我的腰,脸埋在我的脖子里又是舔又是啄的,我痒死了,叫道:“我澡还没洗呢,一股子汗味加油烟味。” “我tm就稀罕这味儿。”邵逾朗说着手就从下摆里伸进来,胡乱地摸着我的后背,顺带着连扣子也解开了。 邵逾朗的手刚要往前面摸,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别……” “我都这样了还别!”邵逾朗一下把我揉进他的怀里,我立马感到他的小兄弟早苏醒了。 “明天,说好明天的。”我纯粹是抱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的心情。 “呵。”邵逾朗笑了一下,颇有点无奈,“我真是服了你了,这事你还能算时间,行了,我抱你去洗澡吧。” 邵逾朗把我抱到浴室,我见他没有要走的架势,脱衣服的手停住了,有点戒备地看着他:“你,你不出去吗?” 邵逾朗痞痞地一笑,手拎着脖子上的衣领一提,就把t恤扒下来了:“我打算再洗一个。” “啥?!”我愣住了,不由后退一步,“你,你想干什么?” “媳妇你紧张什么,不过洗个鸳鸯浴而已。[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说着邵逾朗就大步走了过来,帮我脱衣服。 我哪是他的对手,没两下就光了,邵逾朗和拎个小鸡仔似的环抱着我的腰进了浴室,“哗啦”一下打开了龙头。 我挣扎道:“你,你刚刚明明说行了,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热水很快让浴室里腾起雾气,在黄色灯光下邵逾朗整个人像是笼罩着一层金光,他托着我把我抵在瓷砖上,说:“你真舍得我难受啊。” 我后背贴着冰冷的瓷砖,前胸抵着邵逾朗火热的胸膛,真是冰火两重天啊。 邵逾朗见我低头不说话,以为我默许了,竟然开始想要闯入。我吓得一个激灵,吊着他的脖子拼命想往上爬。 “哎哎哎,媳妇你这是干嘛,和个猴子上树似的。”邵逾朗笑起来,“你也太积极主动了吧。” 靠!我刚才的动作被他误认为是在投怀送抱了,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本来浴室里就热,这么一折腾,我脸红得都缺氧了:“邵逾朗,好热,透不过气了。” “嗯嗯,一会就好。”邵逾朗边吻我的脖颈,边伸手把龙头关了,然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一下被顶入了。我闷哼了一声,真是欲哭无泪,这个老狐狸老是骗我! 邵逾朗似乎对这个场所颇为满意,进进出出了好久都没有松懈下来,而且越弄越激动,我的臀部被他抓捏地生痛,脖子肩胛处也被咬得难受。 “邵,邵逾朗,好了吗?”我晕晕乎乎的。 “……没。”邵逾朗鼻音很重,“舒服,老子爽死了。” 我心想,你是舒服啊,我tm要被你弄死了。 我猛然一个惊觉,邵逾朗又没用套啊。我拍他的胸口:“你一会别弄里面去了。” 邵逾朗“嘿嘿”一笑,咬咬我的耳朵:“这姿势保准进不去。” 说完还用力顶了一下,我吓死了,叫道:“不行,你得弄外面。” “嘘,别说话,我快出来了。”邵逾朗哑着嗓子,呼吸越发深重。 完事后,邵逾朗开了龙头把我腿上的残留冲个干净,我不放心,抓着龙头又仔细冲洗了一遍。 “我又没社里面。”邵逾朗不满道。 我低着头,都懒得搭理他。 “你生气了?”邵逾朗口气生硬。 我还是没搭理他,自顾自往身上冲水。 邵逾朗“啪”一下打掉我手上的龙头,怒道:“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一下懵了,心想,这和爱不爱有什么关系!我抬起头来,见邵逾朗阴沉地锁着眉,邵逾朗黑脸的时候太有气场太骇人,可是我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缩了缩身子,慢慢蹲下去拿起喷淋继续往身上冲水,心里翻江倒海的,很是委屈:虽然今天是我安全期,可我不是怕出事吗,我才大二啊,未婚先孕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听到头顶上,邵逾朗叹了口气,然后他也半跪下身子,双手插在我腋下将我托举起来,我还是执拗地低头不敢看他。 “怎么了,爱不爱我这么难回答!”邵逾朗口气软了些,却也是没好气。 “你难道不知道我爱不爱你。”我见他不吼我了才敢开口。 “你抬起头来和我说话。” 我慢慢抬头,邵逾朗一脸阴郁又纠结地盯着我:“你怎么那么怕这事,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技术不行了。” “啊?”我脸“嘭”一下热了,邵逾朗原来说的是这事。 “我感觉来了就想要你啊,你干嘛老是一副被我押着上的模样,还是你欲拒还迎啊,如果是,我就当这是情趣,可你能不能完事后表现地稍微,哎。”邵逾朗叹了口气,“你不要那么一副理智的,像完成公式的样子成不成?这样我很受伤的。” 我真的惊呆了,我没想到邵逾朗竟然是这么想的。 “我爱人的方式就是这么猛烈,我以前不知道,可我遇到你了,我tm就是爱你爱得不行,时时刻刻想看到你,我也想问自己,以前挺潇洒的一个人,现在怎么现在成这模样了,有时候光看着你就能ying,更别说抱你亲你了,你说,我该怎么办?”邵逾朗越说越哀怨,眼眶不知道是因为雾气还是动情了,竟然有点湿润,我实在是见不得这样的他,比我自己受委屈还揪心,心脏的位置一抽一抽的。 我一下直起身子搂住他的脖子,下巴在他肩头上磨了磨,低声道:“我,我还不太习惯,我害羞,我看到你的身体就害羞。以后,只要你想要,我都给你好不好?” 邵逾朗也搂紧我,侧头在我脖颈里磨蹭:“你真是个可爱的小傻瓜。” “……其实我也挺享受的。”我继续安慰道,“可就是害羞,我脸皮薄没法和你比,而且……” “而且什么?” “……你最近老是咬我,我疼。” “呵呵。”邵逾朗装腔作势地又轻咬我脖颈的皮肤,“那是爱到浓时,情不自禁。” “……” “要不下回你也咬我一口试试?” “我才不要,牙疼。” “呐,我可是让你咬的,别说我不公平啊。” “你这人!”我看他又开始嬉皮笑脸地得寸进尺,气鼓鼓地推了他一把,然后起身走出浴室,赶紧找块浴巾裹上。 我正拿毛巾擦头发呢,却迟迟不见身后有动静,我微微转头,见邵逾朗怀抱胸倚在浴室门框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看到他那么大咧咧地也不知道围条浴巾,一下不知道眼睛往哪放好,不自在地撇过头,脸微微发烫。 邵逾朗在背后轻笑一声,然后我感到一阵风,我就被凌空抱起放在了洗手台上,我惊讶地还没反应过来,邵逾朗就伸手把我的浴巾解开了。 “你,你要干嘛?”我吓得声音都抖了。 “就是你看到的啊。”邵逾朗立在我两腿间,顺势把我屁股抬了抬,“高低正好嘛。” 我还没明白过来什么高低正好,一下就被进入了,我捶打邵逾朗的手臂:“你个大坏蛋!” “现在知道太晚了。”邵逾朗边动边轻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只要我想要你都给我,现在老子就想要了。” 我真是想扇自己一耳光,敢情老狐狸又骗我自己挖坑往里跳啊,所以说,对待老狐狸真不能有什么仁慈之心,装可怜博同情的事他们最拿手! 第一百五十一章 骗子 周五一大早起来,我发现自己内裤穿得有点不舒服,跑洗手间一看,乐了,大姨妈来了,看样子我终于能休养生息一个礼拜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我把姨妈巾拿出来,放在盥洗台上最显眼的位置,然后就去楼下做早饭了。 吃早饭的时候,我特意偷瞄了邵逾朗两眼,当然,我知道自己纯粹是没事找事,邵逾朗根本不可能会表露出什么。结果吃完早饭,我上楼换衣服,发现放在台子上的姨妈巾被移动了一点点位置,哈哈哈,我突然心情很爽,都忍不住哼起小曲儿来了。 “呦,这乐呢?” 我吓得一激灵,转过身,见邵逾朗一手插裤袋里一手撑着门槛歪着嘴角看我。我有点心虚地拉拉衣服道:“今天周五啊,马上周末了,当然开心。” 邵逾朗伸手一勾我下巴:“乖。” 我抬眉看他一眼,不明白他这个“乖”字是什么意思,邵逾朗顺势倾身过来亲了一下我的嘴唇,然后在我耳边道:“晚上好好表现。” 我瞬间秒懂了,他是在提醒我那个周末约定,我用冤孽的眼色瞪他,边瞪脸边烧了起来,我都来亲戚了,他还想怎么样!男人怎么都这样,满脑子的歪脑筋,和上瘾了一样! 上午和卫零外出办事的空隙,我问他:“卫零,你会不会对一个女孩子有很强的育望?” 这事我本来不想问卫零,可是我想卫零是最了解邵逾朗的人,况且我都问他借片子看了,这事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开口。 卫零想了想,道:“这得分阶段,没追到的时候那肯定是日想夜想,等追到手了自然也是得热乎一阵子,等热恋期过了那就只有在快社的时候会育望强烈一点。(.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看样子,邵逾朗对我如此是因为我们在热恋期吧,恋爱终究会走入平淡期,我在杞人忧天什么,应该珍惜这段被宠爱的时光吧。 “嫂子,怎么了,你是不是担心邵逾朗对你只是一时兴起?” “有点吧。” 卫零撇撇嘴,难得认真地回答我:“说实话,我也不敢打保票邵逾朗出国后对你的感情会不会有变化,反正如果是我,我肯定是会出轨的,即使心不出轨身体也会出轨的,外面诱惑太大,一个人寂寞难耐的,我可管不住自己。” 我脸色暗了暗,微微皱起眉。 “但是!”邵逾朗郑重说道,“根据我最近一段时间的观察,邵逾朗真的和以前很不一样了,我觉得他这回真的是动心了,除了初恋那次,我从没见他这么认真过。” 我呆了一下,初恋?!什么初恋?!邵逾朗明明说我才是他的初恋啊!! “啊?嫂子,邵逾朗没和你提起过啊,哈,你就当我没说过。”卫零从我的眼神中瞧见了异样,于是打起了太极。 我直愣愣地盯着卫零,眼睛又酸又胀,眨眼的瞬间眼泪就下来了。 “哎,嫂子,你别哭啊,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那个人早就移民出去了,他们八竿子也打不到边。” “骗子!”我抹了抹眼泪恶狠狠地骂道。 “不是不是,嫂子你可真别误会,我就是随口一说,谁没个初恋呢,你不之前也有个谁谁谁的嘛。” 我有点头晕,血液直往脑门冲,浑身颤抖着好像马上就要脱力,眼前卫零的脸摇晃起来,然后我就没有意识了。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明晃晃的,耳边有人在说:“醒了醒了,终于醒了。” 我对焦了片刻,明晃晃的视线里出现了两个脑袋,然后一双冰凉的手撑开我的眼皮,陌生的声音传来:“已经没事了,一会验血报告出来了再叫我。” “医生,要不给她做个全身检查吧,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晕倒?”是邵逾朗的声音,虽然听上去是前所未有的关爱,可是我却觉得非常厌恶,于是忍不住又闭上了眼睛。 “她以前有突然昏厥的情况发生吗?”医生问。 “没有。” “……其实有过一次。”卫零开口道。 “什么?!”邵逾朗嗓门大了些,“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什么时候的事?” “不是我不告诉你,是说了怕给你添堵。” “究竟怎么回事?!” 我意识到卫零要说什么,想张口叫邵逾朗,可是声音轻弱无力,他们根本没有听见,于是我不得不听到卫零支支吾吾地继续说:“就你知道的啊,她前男友的事,你后来不是还让她去见他了吗。” “你别给我绕弯子!这和她昏倒有什么关系?”邵逾朗一字一句,压低着声音。 “咳。”一旁的医生有点尴尬,道,“既然之前有发生过类似的情况,我建议等验血报告出来后,如果没有什么异常可以继续再做个全身检查。” “谢谢医生啊。”卫零连忙把医生送走了。 等医生一走远,卫零也不客气地吼了声:“你丫有病啊,我不是为你和嫂子好才没告诉你的!” “行了行了,你都说出来,她之前究竟怎么会晕倒的!” “晕倒的时候我不在现场,反正等我看到的时候她已经晕了,至于她晕倒的原因,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在听你说了她那个前男友因为她食不下咽后才联想出来的,我怕你发飙才没敢告诉你,反正你已经大度地让嫂子单独去见前男友了,我想告不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 邵逾朗没有啃声,卫零继续说:“嫂子,大概是因为得知前男友为她那个样子伤心过度才晕倒的。” “什么!”邵逾朗一下把头转向我,一脸戾气。 我却不卑不亢地,甚至有点冷淡地看着他。 “你先别生气,我觉得那个时候嫂子可能是对前男友还余情未了,但是现在我敢肯定,嫂子心里绝对只向着你!” “你丫凭什么这么说!”邵逾朗又把矛头对向卫零。 “因为这次嫂子晕倒是因为你!” “我?!” “嫂子大概是太爱你了,竟然听到你有个初恋就哭得晕了过去。” 我看到邵逾朗僵了一下,然后艰难地慢慢把头扭向我,他的眼神看起来是如此的温情而动容,甚至刹那间我都被迷惑了,可是想到他竟然哄骗我说我才是他的初恋,除了我,他没有爱上过任何人时,我分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心虚,我冷漠地甚至是有点蔑视地盯着他,然后缓慢地动了动嘴唇:“骗!子!” 这声“骗子”很轻,可是这次他俩都听见了。 邵逾朗满脸虚心假意的温情收敛了起来,转而换上了一副凝重的表情。可是不管他再怎么样,在我心里只有两个字“虚伪”! 卫零敏感地察觉到了我们之间异样的气氛,试探地开口道:“不是吧,邵逾朗你该不是和嫂子说你根本没有初恋吧,怪不得嫂子反应那么大。” 我对卫零招招手,示意他把我的床摇起来,然后又让他给我去要杯热水,本来还只是皱眉看着我们的邵逾朗立马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就端着一个一次性杯子回来了,我也没客气接过水就喝了,水过了喉咙我才觉得有点活过来,也有力气说话了。 “卫零你坐。”我拍拍床沿。 “啊?”卫零迟疑了一下,“嫂子,其实我觉得这儿也没我什么事了,我还是先走了。” “不行,你得留下。” “那我走吧。”邵逾朗闷了一声,转身要离开。 “你走什么!”我瞪了他一眼,邵逾朗停住脚步有点疑惑地看着我,我继续说:“话还没问完呢。” 我扭头又对着卫零:“你给我说说他那个初恋的事情。” “啥?!”卫零眼珠子从我身上转到了邵逾朗身上,“那个,其实,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小时候不懂事嘛,而且他那个初恋我也一起喜欢过一阵子,所以其实,嫂子你根本不用在意,那只是朦朦胧胧的感情,算不上什么初恋。” “你是明摆着帮着邵逾朗瞒我啰。” “天哪,这是哪里的话,我对你俩感情付出了多少心血,嫂子,你都看在眼里的啊。”卫零仰天长叹起来,“都怪我多嘴了,嫂子,那真的不能算邵逾朗的初恋啊,要算也最多算是我的初恋吧。” 卫零的嘴上功夫我是知道的,我才不会被他的鬼话所欺骗。反正我已经闹到这地步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撒娇 “你既然说那个人不是邵逾朗的初恋,那我问你,谁是邵逾朗的初恋?” “啊?”卫零迟疑了一下,“这,我哪知道。[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你少骗人,你不是和邵逾朗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吗,你不知道谁知道!”我气鼓鼓的,顺势又瞪了一眼邵逾朗:果然是你的好兄弟! 谁知邵逾朗反倒不像刚才那般脸色难堪,甚至我都以为自己眼花了,他嘴角的那抹不经意的笑是怎么回事!看不起我吗!认为我在作吗!无理取闹吗!我确实不会在乎你的初恋是谁,可你干嘛要骗我说我是你的初恋!! “我的姑奶奶,据我所知,邵逾朗真的除了你没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你就饶了我吧。” “刚才你还说除了初恋和我,他没对人那么好过,现在又想翻案了!”我眯起眼睛,真想把这两个兔崽子绑起来上十大酷刑。 “邵逾朗,我招架不住了,没想到嫂子这么轴啊,一个初恋至于嘛!你也不是嫂子初恋啊,她干嘛还较劲这个。” 我一听这话更火了,这分明是说我不懂事理啊! 我指着邵逾朗冲卫零喊:“你tm知道这个老狐狸和我说什么吗!” “啊?”卫零愣了一下,瞄了瞄邵逾朗。 我又指着自己,怒火冲天道:“他说他的初恋是我!我tm傻x地还相信了!” 卫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开口,转身一把勾住邵逾朗,趴在他肩头哭诉:“邵逾朗啊,你媳妇都飙粗口了,要不你还是招了吧,反正也是八百年前的陈年旧事,现在说出来也不丢人。” 邵逾朗拍拍卫零的肩膀,表情泰然地说:“你去拿化验报告吧。” 我不知道这只老狐狸骨子里又卖什么药,有点戒备地看着他。 邵逾朗坐到床头,眼里带着笑,温柔地伸手要摸我的脸,被我扭头避开了。 “怎么,真当我是骗子啊?”邵逾朗竟然也没生气,只是笑。(.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感觉好点了吗,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 这哪是邵逾朗啊,邵逾朗什么时候会这么温柔体贴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警觉地往后缩:猫哭耗子,假慈悲! “媳妇儿,你别这么看着我嘛,你吃醋的样子虽然很可爱,可是你这拒人千里的架势我可不喜欢。” “不喜欢拉倒,不稀罕你喜欢!”我皱着眉斜睨他。 邵逾朗凑过来低声道:“可以了啊,在家我随你闹,这儿可是公共场所,你看看周围。” 我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好几个人都看西洋镜似的盯着我们,我一下焉了。 我最怕被大家关注了,刚才真的是气急了,才没顾上,怪不得邵逾朗装得好脾气似的没对我大吼大叫,真够虚伪的。算了,男人都要面子,在外面我还是给他点面子,回去看他怎么解释!!只要他能编得让我信服,我也认了!哎,我真够没出息的!! 卫零把化验单拿回来的时候,拿小眼珠子在我和邵逾朗身上来回扫射了几圈,发现火药味没那么浓了,才开口道:“医生说,轻微贫血,让开点铁剂补补,平时也多注意注意,没什么大碍。” 邵逾朗拿过化验单,皱眉看了一会,说:“其他还说什么了?有说平时要多吃什么食物吗?” “无非就是猪肝、红肉之类补血的东西。”卫零笑了笑,“我看嫂子平时挺能吃的,虽然长得瘦可是也不是病歪歪的身体,她这次昏倒一定是被你气的,你可得好好赔罪。” 我看了看卫零,难得他还说句公道话。卫零冲我眨眨眼睛,又用手肘顶顶邵逾朗:“你都说了?” 邵逾朗装傻充愣地继续在看化验单:“你陪着会,我去配铁剂。” 说完邵逾朗就拿着化验单和病历卡往外走,走了没几步又回过头来瞪了卫零一眼:“你丫一会别多嘴。” 卫零朝他耸耸肩。 等邵逾朗走后,卫零立马蹦到我身边问:“怎么样,问出来了吗,邵逾朗的初恋是谁?” 我叹口气,摇摇头。 卫零歪着脑袋沉思了一下,又说:“既然邵逾朗说初恋是你,那绝对是你没错。” 老狐狸的话你也信!我鄙睨地看了他一眼。 卫零继续说:“邵逾朗不会为了讨你欢心而骗你这个,他犯不着啊。你想他一个花花公子,谁关心他的初恋是谁,他也不可能对初恋还那么上心。” “那他干嘛说初恋是我!”我忍不住打断他。 卫零翻了个白眼:“你傻啊,他那么说就说明他从没对别人动过心,之前那些就是逢场作戏,你才是那个与众不同特别的,所以他是真的把你当初恋。” 我狐疑地皱起眉,卫零的游说功夫我是见识过的,我现在可不敢轻易相信他。 卫零无奈地叹口气:“哎,都怪我嘴欠,扯出个什么初恋,那女的真不可能是邵逾朗的初恋,因为……,哎哎,不说了,邵逾朗刚才让我别多嘴来着,还是留着让他自个儿和你说吧。” 什么!哪有这样的,挑起我的好奇心又不说的!那女的到底和邵逾朗什么关系啊,我可从没对什么事燃起过如此大的好奇心啊!! 回去的路上,卫零和邵逾朗说说笑笑,一扫刚才尴尬的气氛。我在后排瞅着两人的后脑勺,心情似乎没刚才那么坏了,卫零果然是个当说客的料,被他这么一说,我都开始觉得误会邵逾朗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抬眼,看见邵逾朗借着后视镜正在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脸就红了,连忙撇开眼去。 回到家,邵逾朗就让我躺床上休息了。我说:“我现在感觉还可以啊。” 邵逾朗看我一眼,没好气道:“你下边还流着血呢,给我老实躺好。” 虽然邵逾朗口气不善,可是那种霸道背后的关心我还是很受用的,于是乖乖地靠坐在床上。 邵逾朗坐到床边,眼神有点傲娇,手却很轻柔地摸摸我的脸蛋:“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我听他口气软软的透着丝怜爱,就开玩笑道:“你心疼啊?” “废话!”邵逾朗瞪我一眼。 哎,我就是那种贱骨头的命,邵逾朗瞪我,我竟然觉得好感动,以至于用一种我自己都吓一跳地撒娇口气道:“那你亲亲我嘛,亲亲我,我就好得快一点啊。” 邵逾朗明显呆滞了一下,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我,把我都看得大红脸了,忍不住低头含胸起来。 邵逾朗的气息突然就靠了过来,他停在我眼前不足十公分的地方,勾着嘴角,坏笑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我,我说。”我竟然没出息地结巴起来,然后用蚊子叫的声音道,“亲一下。” “不对,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啥,我刚才明明就说了这个啊!他存心让我难堪是不是!我狐疑地抬眼看他。 邵逾朗微眯着眼睛,笑嘻嘻地说:“口气不对。” 我耳朵根都红了,咬着下唇不吱声,调戏我这种事邵逾朗是驾轻就熟。 “祝福。” 我一愣,邵逾朗干嘛突然这么认真地叫我名字。 “你对我撒娇,我真开心。” 我呆呆地看着一脸真诚的邵逾朗,心跳和打鼓似的撞击着胸腔。 “你以前说你不会撒娇,你看,你这不是会撒娇的嘛,你只是没遇见能让你撒娇的人而已。”邵逾朗嘴和抹了蜜似的,声音柔得腻人,“我真高兴,我是那个能让你展现撒娇一面的人。” 我有点激动了,真激动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扑在邵逾朗怀里了。我环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特别的男人味,喃喃的有点娇羞地说:“邵逾朗,对不起,我刚才在医院里那样吼你。” 邵逾朗低下头来,脸贴在我的耳脖边上,说出的话直往我脖子里钻:“这么快就想通了啊,都不用我哄,我可是有一肚子话要和你说呢。” “谁让你平时老是忽悠我,我怕了啊。”我轻捏他腰上的肉,结果发现太结实了根本揪不起来。 “真冤枉啊,我回回都表白地那么真心,还老被你误解。” 我不好意思了,仰起头,轻轻摇摇邵逾朗的身子道:“老公,别生气了,我下次不敢了。” 邵逾朗笑了,特别阳光灿烂的笑:“老子终于熬出头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圆满 说完,他捧住我的脸就亲下来,我微微张口,邵逾朗的舌头就探了进来。[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我虽然没有什么吻技可言,有时甚至还会笨拙地磕到他,可是我喜欢和邵逾朗纠缠,喜欢他时而像品尝美酒一样细细地舔舐,时而又像吞噬所有物一般激烈地啃咬,我最近每次都会被他吻得像瘫痪了一般,全身软趴趴地任由他摆弄。 邵逾朗含着樱桃,打着圈地边吸边咬着拉扯,我酥麻地嘤嘤喘息,这种感觉就像被低伏电压微刺一样,既害怕又兴奋,心脏好像都快被挤爆了,我忍不住伸手抱住邵逾朗的脑袋,紧紧地把他按压在胸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快要炸裂的心脏。 邵逾朗死命地蹂令着两团棉花,喉咙里发出低哑地咕噜声,我感觉到他有点痛苦地难受,突然意识到什么,伸手捧起他的脸,果然见他泛红着眼眶,露出困兽一般的眼神,他扯扯嘴角:“我真是自讨苦吃,现在对你竟然完全没有克制力。” 我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看你现在稍微对我投个怀送个抱的,我就屏不住了,得亏你不是个妖精,否则我要被你弄死了。”邵逾朗抬起身子往前撑了撑半靠在了床头上,“不过如果你是个妖精,我也不会这么喜欢你了。” 邵逾朗垂目看着我,伸手摸摸我的脑袋:“我身边的妖精太多了,所以你显得就有点特别了。” 我本来挺开心的,听他这么一说有点暗自神伤起来:“其实,像我这样的人外面一抓一大把,只不过你周围容易吸引妖精罢了,我并没有那么特别。” 邵逾朗一下侧躺到床上搂紧我:“又来了,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我喜欢你是有很多理由的,这些理由加起来才堆积起我对你的喜欢,我周围虽然妖精多,可也不缺清纯可爱的类型,可是在我眼里她们都没有你特别,外表艳丽或是清纯现在已经不能左右我的喜好,内在的东西才能真正吸引我。[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我鼻子开始发酸,眼眶开始发胀:“可是我觉得我内在也很普通啊。” “什么叫普通,有标准吗?没有吧,所以那只是因人而异,你觉得普通,可我却觉得特别,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欺负你的时候特别开心,你不会作闹得要求这个要求那个,哄你的时候又特别省力,有时候我只要吼一吼瞪你两眼,你就和个小媳妇似的变老实了,我就特别乐。” 邵逾朗说着还“呵呵”笑了两声,我本来很温情的情绪,可听着听着怎么就变味了,于是不满道:“你这不就是只想找个软柿子吗!” “软柿子?”邵逾朗轻拍我脸蛋,“你是软柿子吗?都甩我两巴掌了还软柿子?我可没见过这么倔头倔脑的软柿子。” 我忍不住笑了:“那你是看上我泼辣的一面了,你个受虐狂。” “小样。”邵逾朗捏捏我下巴,“不是和你说了,你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你要是一直是个软柿子或者老是喜欢耍性子我都不会喜欢,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 “你比一般女孩子都懂事,知道进退,所以我和你在一起特别舒服,我也喜欢你偶尔耍耍小性子,这样我就有借口欺负你啦。” 邵逾朗说“欺负”两字的时候色瑟地往下看了看,我又秒懂了,瘪瘪嘴,揶揄他道:“你其实是喜欢我的胸吧。” “哈哈哈。”邵逾朗大声笑起来,“我确实喜欢胸大的,这个你应该老早就知道了。” 我白他一眼,邵逾朗伏到我耳边继续说道:“媳妇儿,我只是没想到你的胸手感和形状都那么好,又圆又挺又软。我第一次上你的时候都被惊艳到了,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我恼了,一把推开他:“臭流氓!” “嗯,我是挺流氓的,而且我会一直把流氓精神在你身上发扬光大。” 我气得都哑口无言了,只能挥拳打他。邵逾朗轻而易举地抓住我的手腕,然后顺势用另一只手把我搂到怀里,笑道:“感觉到了吗,流氓宝贝还没下去呢。” 我意识到大腿上顶着的玩意儿,一窘:“那怎么办?” “我不是早上和你说看你表现吗?” 我再次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我,我,我用手行不行?” 邵逾朗眯缝起眼睛:“不然你以为我要你用什么?” 我真是恨不得刨个地洞钻下去,马上自燃的节奏啊。 “你是不是嫌恶心?” 我僵硬地摇摇头,我能点头吗?你都肯为我那么做,都不嫌恶心,我能说嫌恶心吗! “那就是脸皮薄?” 我点点头。 邵逾朗叹口气:“还是片子看得少,不习惯,哪天我俩一起看吧。” “啊?!”我震惊了,立马和个拨浪鼓似的摇头,“不要,不要,我还是自己看。” 说完我又觉得傻x了。 “那什么时候我才能享受到媳妇的疼爱啊?”邵逾朗有点哀怨地看着我。 我低下头,表情纠结。 我觉得我根本是躲不过邵逾朗的魔掌,横竖都是一刀。人家邵逾朗对我也算是掏心窝子的好,他那么可怜巴巴的表情我真有点舍不得。况且卫零说得也没错,尝过肉腥味总会惦记着,我老是这样子邵逾朗肯定会失望的,万一到国外忍不住去找别人怎么办?男女这种事说穿了就是为了要讨好对方,人家邵逾朗身先士卒我也多少要表表态献献身,再说媳妇伺候老公是天经地义的事,既然老公想要,关起门来那就是两个人的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咬咬下唇:片子也看了,被邵逾朗也调交过那么多回了,再装纯洁少女那就有点过了,虽然我真的是有点脸皮薄,但谁不都是一回生二回熟的,就像现在的我和一个月前的我也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现在邵逾朗的有些话我都能秒懂,真不是一点点的污啊。 “行了行了,看你小脸都皱成肉包子了,你没准备好,我也不勉强。哎!你!” 邵逾朗一下抓住我的肩膀,把正准备往下钻的我拎了上来,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我逗你玩啊,今天算了,你还病着呢。” 我直愣愣地看着邵逾朗:“我可是下了很大决心鼓足勇气豁出去了,你别给我漏气好不好!” 邵逾朗眼角含笑,眼底温润一片,我见他没再开口反对,心一横,就一头钻了下去。 我几乎是蒙在毯子里完成了整个过程,中途邵逾朗几次要掀掉毯子都被我死死按住了,说穿了,我还是脸皮薄,现在不是大晚上,外面太阳还没落山,这事我黑灯瞎火的才用勇气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现在心境变了,心底里已经完全接受了他,对他的感情也特别强烈,平时偷偷想他的时候还会不自觉地笑,所以当我听到邵逾朗情不自禁地发出声音时,心脏就极速跳动起来,浑身燥热,嘴上也更卖力地舔舐想要讨好他。说实话,我的技术真是不行,几次牙床差点磕到他,我明显感觉邵逾朗压着我的肩膀往外推了推,我停下来不动后,他又会轻轻压一压我的脑袋示意我继续,最后出来的时候,邵逾朗一下把我推开了,我脸上溅到了一点,并且闻到了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我以为我多少会觉得有点恶心,但事实上并没有。 邵逾朗双手卡着我的腋下把我举了上来,我一下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场梦。 邵逾朗抽了张纸把我的脸擦净,然后把我汗湿的头发拨到耳朵后面,他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特别轻柔,眼神特别专注,完全没有往日笑嘻嘻的模样。我还有点懵,痴痴地看着他。 “媳妇儿,我圆满了。” 我没有说话,觉得这样一本正经的邵逾朗有点不真实。 “嘴巴酸吗?” 我嗯了一声。 邵逾朗摸着我的脸蛋,亲了一下我的鼻梁,笑道:“都怪你老公的宝贝太大。” 我锤了他一下,蛮好的气氛又被他破坏了。 我把身子窝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邵逾朗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上,手慢慢地抚摸着我的脖子:“宝贝儿,我爱死你了。” 我低喃道:“我也是。” 第一百五十四章 舍不得 邵逾朗慢慢和我述说起了那个卫零所谓的“初恋”。 邵逾朗五、六年级的时候已经开始展露出花花公子的潜质,周围围绕着他的女生很多,可是他不喜欢同龄人,觉得她们都太幼稚,每天叽叽喳喳地就讨论些没营养的东西。我心想我那个时候根本就不知道注意班上的男生,每天的课余生活就是拉着曹睿到处疯,曹智哥哥那个时候在我眼里也还只是个单纯的哥哥。 邵逾朗六年级快毕业的时候,班上来了个英语老师,因为刚脱离校园所以显得很年轻,加上长得漂亮,人又亲切,没多久就和同学打成一片。那个时候邵逾朗和卫零已经看过一些带颜色的画片书籍所以两个人就对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开始yy起来,不但上课努力学习装个好学生,平时还会时不时送些礼物给老师,老师其实都把他们当可爱的学生,可是这两个心怀鬼胎的学生却找着各种借口跑去老师家,和老师进行近距离的亲密接触。 听到这里,我有点嫌弃地抬头看邵逾朗:“你们俩怎么这么猥琐,小小年纪居然对老师下手。” 邵逾朗不以为然地看着我:“那个时候确实很好奇,就觉得老师身上好香,特别有女人味,可是我们没有对老师怎么样,不过是老师俯身或者踩高的时候偷偷看两眼。” 其实去老师家的不止他们俩个,但是清一色都是男生,于是后来就有风言风语开始流传开来,校长迫于家长压力就找了个借口让这个女老师停职一段时间。 邵逾朗和卫零怕老师被开除,就想动用老爷子的关系把女老师留在学校。老爷子是什么人,从他们的话语中马上察觉出两个小子对老师的特殊感情,他一边顺水推舟地答应了,一边又不经意地说:“x老师的忙一定要帮的,毕竟她算起来也是你远房的姑姑。” “姑姑?!”我好惊讶。 邵逾朗笑了笑:“我当时也惊呆了,怎么喜欢了半天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戚。卫零后来还老十三地问了句她和我有没有血缘关系,结果老爷子当然说有了,甭管远近,他肯定说有,现在想想,就算是亲戚也未必有血缘关系吧。” “那后来呢,老师开除了没有?” “自从我知道老师是我姑姑后,对她的感觉就变得怪怪的,后来老师还是走了,自己打了辞职报告走的,她走的时候我觉得是对她的解脱,说实话我并没有太伤心,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自动把她当做我的长辈了,倒是卫零,哭得稀里哗啦,别提有多丢人了。” “好可惜啊。” “确实可惜,但是人活在世上总会经历些不如意的事,总会受到世俗的影响,有话语权的往往是有强权的那部分人。” 我看着邵逾朗,觉得他似乎并不是表面所展现出来的纨绔子弟,确实,邵逾朗是个有城府的人,这个我很早就隐隐感觉到了,他一直在用他的玩世不恭掩饰,我太稚嫩,还读不懂他的内心,我只要知道他爱我,我只要他能让我感受到他在爱着我,他只在乎我,我就满足了。 我搂着他的脖子,把耳朵贴到他胸口的位置,在他的心跳声中竟然睡着了。 一开眼睛,我发现窗外早已漆黑一片,扭头看看挂钟,竟然已经快七点了。我一下坐起来,头有点胀,嘴巴到没什么感觉了。 邵逾朗已经不在,我穿好衣服,下楼准备做饭,发现厨房里已经有人了,是平时一直替邵逾朗打扫卫生和买菜的阿姨,我们几乎没有见过面,因为她都是上班时间来的。 “你起来了,身体好点吗?”阿姨端着一碗黑乎乎的粥过来,挺和气的,“邵先生出去一会,他关照让你先把这个喝了。” “谢谢。”我接过一看,原来是红枣黑米桂圆红豆之类熬的粥。 我肚子是有点饿了,而且因为大姨妈来了,有点胀鼓鼓地不舒服。我很快把粥喝完了,阿姨又把一盒药放到桌子上:“邵先生关照饭后吃这个。” 我看看药壳子,是进口药,应该挺贵的,所以老老实实把药喝了。 我看到阿姨在忙活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走过去问:“阿姨,这个藕要切块吗?我来切吧。” “不用不用,我很快就弄好了。”阿姨把菜刀拿下开始麻利地切藕片。 我站在一旁,尴尬地搓搓手。 阿姨边切边笑着和我说:“小妹妹,你这样我会失业的啊。” 我愣了一下。 阿姨继续笑着说道:“我听邵先生说你做饭很好吃,自从你来了他都不让我做饭了。” “啊,哦,对不起,我不是要抢你的活,我也只会做些家常小菜。” “小妹妹,我开玩笑的,你不要往心里去,邵先生很大方的,我现在不用做饭钱还是一样多,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 “哦。”我还是有点尴尬,面对不熟悉的人我通常都挺拘谨的。 幸好阿姨比较外向,她继续说:“小妹妹,我听邵先生说你有点贫血,你可要当心一点,以后生宝宝的时候贫血可是会晕倒的,喝药其实不如食补,你酱爆猪肝会做吗?” “啊?”我没想到阿姨竟然会提生孩子的事情,贫血难道还影响生孩子吗? “猪肝比较难处理,处理不好就会腥气,而且翻炒的时候火候也挺讲究,过了就老了,你以后得多吃猪肝,但是肝脏这东西也不能多吃,毒素太多……”阿姨巴拉巴拉开始讲一大堆,边讲边拿出买好的猪肝演示,我也就在旁边虚心听着,其实酱爆猪肝我会做,卫零还说我做的猪肝面比外面好吃。 七点半的时候,邵逾朗回来了,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后面跟着邵祯霏,原来他去接邵祯霏了。 邵逾朗一进门就抱怨:“热死了,大小姐你这买买买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你是要让老爷子到时候派卡车来接你回去吗。” “我马上要去非洲啦,所以要多准备些东西。” “你这大多数东西好像到非洲都用不着吧。” “我又没说都要带去非洲,很多我要送人的,你看我今天还给祝福买了好多东西呢。” “祝福,祝福。”邵祯霏跑过来,“走,去我房间,我有东西给你。” “行了,行了,一会吃完饭再看吧。”邵逾朗也跟了过来,伸手摸摸我的脸颊,“粥和药都吃了吗?” 我点点头。 “祝福生病了?”邵祯霏问。 “就是有点贫血,没什么事。”我笑笑。 “怪不得我哥今天让我去问家里要阿胶呢,阿胶越陈的越好,我妈那边有20年前的阿胶,等我回去的时候我给你寄来。” “不用,真不用,我身体很好的啊,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贫血。” “小姑子给的你就拿着。”邵逾朗搂搂我的腰。 “哥,不要叫小姑子好不好,好难听。”邵祯霏娇嗔道。 “其实用不着吃那么多补的东西,大热天的吃阿胶会喷鼻血吧。”邵逾朗这又是药补,又是食补的,我有点过意不去,我真没那么娇弱啊! “放着等入冬的时候吃。”邵逾朗摸摸我的脑袋,宠溺地看着我,“我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 听到这句话,我顿时伤感起来,这个月底邵逾朗就要离开,我好像越来越舍不得了,为什么爱情总是对我若即若离,我不敢开口挽留,也不能开口挽留,我时常不去想邵逾朗即将离开的事实,我要把剩余的每一天当做我们最后的时光,也许,以后,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你怎么了?”邵逾朗大概是看出我眼中异样的神色,轻轻地把我揽到怀里。 我吸吸鼻子,收起情绪:“吃饭吧,肚子都饿了。” 也许是姨妈来了,也许是心情压抑,晚饭我吃得不多,肚子和胃都隐隐有些不舒服。邵祯霏吃完饭就拉我去她房间,拿出刚买的几件衣服说是给我的,我不想驳了她的好意,强打起精神试穿。 邵祯霏说我穿起来很漂亮,要让邵逾朗也看看,正巧卫零回来了。他今天约了朋友所以晚归,刚进门就把邵逾朗拉走了。 邵祯霏笑道:“那就留着下回给他惊艳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演技派 好不容易回到房间,我拖着疲乏的身子简单冲洗后就直挺挺躺到了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竟然是被难受醒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姨妈来肚子会这么痛。 墙上的钟指向近11点,邵逾朗却还没有回房间,我想给他打电话,又怕他会觉得我矫情。我蜷缩起身子,紧闭双眼,心情莫名的哀伤和惆怅。我想起了齐霁,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想起他了,我想起了他给我熬的红糖生姜汤。我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快忘记齐霁,却在病痛的时候想起他。我觉得自己其实骨子里是个坏女孩吧,放弃了齐霁却还会想起他的好。 手机突然响了,我伸手拿过来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现在是和邵逾朗在交往吗? 我楞了一下,第一反应是邵逾朗前女友中的一个,便不想搭理。 不一会,短信又响了:你是祝福吧。 我不想理睬,这种无聊的短信回复了又怎么样,我又撕不过对方,她无非就是想挖苦讽刺我一顿,我回复了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吗? 短信紧接着又响了,我听着心烦,于是直接关机了。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通,觉得肚子实在难受,就跑去敲邵祯霏的门。 邵祯霏见我脸色不对,忙问:“祝福,你怎么了?” 我靠在门框上有气无力:“姐姐,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你能不能帮我找个热水袋,我大姨妈来了肚子疼。” “你打个电话给我就好了嘛,快去床上躺着。”邵祯霏把我扶回房间,转身就出去了。 然后我听见她在拍客房的门:“哥,哥,你快出来,祝福生病了。” 我听见大力开门的声音,然后是一个急冲冲地脚步由远及近。 我斜靠在床头上,眼睛一直望向门口,当我看到邵逾朗紧锁着眉头一把推开房门,三两步奔到床边,神色紧张地拉着我的手,盯着我的脸探究时我突然觉得肚子并没有那么疼了。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又头晕了?” 我注视着邵逾朗的脸,越看越觉得喜欢,那种被关注被关爱的感觉实在太好了,以至于我的嘴角竟然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 邵逾朗的表情慢慢变得放松:“你幌我是吧,是不是想催我回来睡觉了?搞这么大动静干什么,老子刚才魂都要被你吓没了。” 我刚想开口辩解,邵祯霏拿着热水袋进来了,邵逾朗愣了一下:“什么情况,这么热的天你还怕冷啊,怕冷空调关了啊。” 说着他就要去找遥控器,邵祯霏一把抓住他,又好笑又好气道:“哥哥,女孩子的事情你不懂。” 我也笑了,接过邵祯霏的热水袋就捂到肚子上,邵逾朗这才恍然大悟,他把手按到热水袋上:“这个管用吗?” “最好再喝点红糖生姜汤,我看祝福脸色挺不好的。”邵祯霏边说边看邵逾朗,“家里生姜应该有,红糖估计不会有呢。” “我去买。”邵逾朗站起身来。 我拉拉他的裤子:“不用了,现在好点了,这么晚外面店都关门了。” “这你不用管,我去去就来。”邵逾朗转身就出去了。 邵祯霏笑着看我:“真羡慕。” 我看出了邵祯霏眼底的一丝落寞,不知道如何安慰。 邵祯霏继续说:“我现在有点相信我哥喜欢你了,他从没对哪个女孩子这样紧张过,刚才开门跑过来的时候都差点把我撞倒了。” “对不起。” “呵呵,你和我说什么对不起啊,我又没怪他。”邵祯霏抿嘴笑起来,“我去厨房找找生姜,一会给你熬汤。” “姐姐,太麻烦你了,你,你要不,要不让邵逾朗煮吧。”我不好意思道。 “哈哈。”邵祯霏笑着摇头,“他哪会煮这个,他从来都不进厨房的。” 我想起前段时间腰伤,邵逾朗早上进厨房的样子,表示深有同感。 “不过,为了你,说不定他肯煮呢。”邵祯霏朝我眨眨眼睛,“我一会把生姜拿出来放在桌上,看他会不会煮。” 邵祯霏出去后,卫零进来了:“嫂子没事吧?” “没事,每月那啥的。”我真有点不好意思了,来个大姨妈搞得兴师动众的。 “哇,刚才邵祯霏来敲门,邵逾朗冲出去的速度都快赶上火箭上天了,我想我还是不要第一时间赶过来做电灯泡了。”卫零总是嬉皮笑脸,没句正经话,“哎,他人呢?” “去买红糖了。” “妈呀,他不会要给你熬什么经期汤吧?” 我滴汗:“你连这个都知道。” “我也有固定的女性朋友好不好,偶尔也要被当狗使唤啊。” “谁还敢使唤你?”我忍不住要翻白眼。 “下次介绍你们认识啊,不过她就是个男人婆,既不会做饭也不会发嗲,哎,妄为女人。” “你怎么这么说一个女孩子。” “我说的是事实啊,她就是个生理性别女,心理性别男的生物,我只能把她当哥们。” 卫零说话总是夸张的成分多,我不敢苟同,只能笑笑。没想到卫零来劲了,翻出手机里的照片举到我面前:“你看你看,我要是不说你能当她是母的吗?” 我仔细瞧了瞧,挺清秀的一个女孩子,只不过剪着男孩子的短发,穿着运动装,高高瘦瘦的,勾着卫零的脖子,举止有些中性罢了,我想起了楼隽书,她高中的时候也是这个模样,可现在呢,没人说她像男孩子啊,美得追求的人都能装一卡车了。 “我看人家长得挺好看的,只不过没开窍,等开窍知道打扮了肯定是个大美人。” “呵呵呵。”卫零干笑两声:“和你一般大都还没开窍,我看这辈子都开不了窍了。” “你和她有仇啊,至于这样诅咒人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卫零翻翻白眼。 我看看卫零,发现他在面对和自己有关的女生时都是毒蛇附体,之前对姚雪颜也是如此,而对袁媛这种普通的泛泛之交就会显露出男生的体贴大方,或者说是花花公子般的游刃有余,我真的蛮好奇,卫零真正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嫂子,你这么认真看我干吗,瘆得慌。” “卫零,你将来总要结婚的吧,你有想过你要找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吗?” “就你这样的。”卫零油嘴滑舌道。 “我正经问你呢!”我瞪他。 “我也很正经在回答啊。”卫零装无辜地眨眨眼睛,“我之前不就说过了吗,嫂子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我的胃早就被你俘虏了啊。” “我是问你找老婆,又没问你找老妈子什么样的。”我没好气道。 “嫂子,你不但做饭好吃,本人也很可口啊。” 我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果然和卫零说话总是不在一个频道上。 “哎,算我没问吧。”我叹口气。 卫零凑过来,竟然一本正经地盯着我看了一会,我被他盯着心里有点发毛,问:“干嘛,你刚才的话我不会和邵逾朗说的,我什么也没听到。” “嫂子,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挺开心的。” 我觉得他脸太近了,有点尴尬,于是把他往后推了推:“你和谁在一起不开心!” “那种开心不一样啊,可能我真的把你当成亲嫂子了吧,所以和你说话特别随便,你可一定要把邵逾朗抓牢了,要是他换人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 我看着卫零那副幼稚的表情真有点哭笑不得。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我和卫零齐刷刷地看向门外,门外的邵逾朗明显动作一僵,直愣愣地盯着我们,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卫零的脸靠得太近了。卫零永远反应比我快半拍,他直起身子的同时把我腰后的枕头抽走了:“哥们,嫂子说腰酸,你这枕头太软了,我房间的枕头硬,我去换一个。” 我实在是有点佩服卫零,上次在卫生间出来被邵逾朗撞见时也是反应迅速,谎话张口就来,还那么合情合理,简直是个天生的演技派,不会是被人抓包次数多了练出来的吧。 邵逾朗对卫零挥挥手:“那你赶紧去换。” 第一百五十六章 第一碗汤 卫零出去后,邵逾朗晃晃手上的红糖问:“这汤怎么煮?” 我其实还在拼命地从邵逾朗脸上寻找他不愉快的蛛丝马迹,根本没把他的话过脑子,于是含糊地应了一声。 “哎,问你呢,红糖生姜汤怎么煮,老子现在要去表现一下了。”邵逾朗扬了扬声音,明明是一句甜言蜜语被他说得毫无温情。 我回过神,说:“你真要煮啊,还是我明天自己煮吧。” “我这大晚上的给你买来了,你让我明天煮!”邵逾朗豹眼一瞪。 我突然意识到他其实是生气了,可我不能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我和卫零刚才没什么吧。 我眨巴着眼睛有点委屈地不知道怎么回应他,就见他慢慢走到我跟前,居高临下冷眼看了我几秒,然后一俯身勾起我的下巴就吻了上来。 我太意外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睁着眼睛任他亲了一会。邵逾朗亲完就顺势坐到床沿上,大手捧着我的脸,拇指抚摸着我的嘴唇,缓缓道:“别和其他男人靠太近,我吃味儿。” 我再次惊讶了,结巴道:“我,我和卫零……” “他不会,也不敢。”邵逾朗打断我的话。 我眼眶一红:“那你是怀疑我了?” “傻瓜,你脑子里怎么想的。”邵逾朗轻轻拍了拍我的脸颊,“我知道你们没事,是我小鸡肚肠,你体谅体谅我呗,谁让我这么爱你。” 听到他这么说,我瞬间落泪,刚才紧张的心情顷刻松懈了,邵逾朗果然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我没有爱错人。 “怎么了,还哭上了,女人经期果然情绪波动大啊。”邵逾朗把我搂到怀里轻轻抚摸我的背脊。 我也觉得自己太丢人了,现在怎么动不动就掉珠子,于是抹抹眼泪,直起身子:“你千万别误会卫零,卫零为我们的事可上心了,他刚才还让我把你抓牢呢。” 邵逾朗摸摸我的脑袋,宠溺地看着我:“我可爱的傻媳妇儿,你别替卫零担心了,他什么人我最清楚,我其实是借题发挥,想告诉你,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要和其他男人太接近了,他们要是想追你,你就跑远远的。” “你这是要把我孤立起来啊,我本来朋友就少,再说我哪知道人家是不是要追我,总不见得是个男的我都拒之千里吧。” “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邵逾朗挑挑眉。 “我情商很低的啊。” “这倒也是,智商高的人往往情商一塌糊涂。” 我噎气了,憋了几秒默默地低下头:“低就低吧,你高就好了。” “哈哈哈。”邵逾朗开怀地大笑起来,双手捏着我的脸颊搓揉,“媳妇儿,你怎么这么可爱。” 我皱起眉,脸被他弄得疼死了,邵逾朗才不管,低头就是几个带响声的亲嘴,亲完他还不忘问红糖生姜汤的煮法,然后乐呵呵地出去了。 我揉着被他捏疼的脸颊,心里却是甜滋滋的,不知道一会邵逾朗会不会把汤煮砸了,应该不会吧,这么容易的东西,两个东西搁一块煮个刻把钟就能搞定,邵逾朗再没做饭经验,也不至于吧。 结果,当邵逾朗端着一碗汤进来,小心翼翼吹了吹,递给我的时候,我本来满心欢喜的脸突然就僵住了,这——,这玩意是什么鬼?!只见深红色的汤里密密麻麻都是细碎渣渣,扑鼻的生姜味直接刺激到了我的味蕾,这玩意怎么下咽啊?! 可是,这好歹是邵逾朗亲手给我熬的第一碗汤啊,我犹豫了一下,抬起头微笑道:“我记得,我刚才好像说生姜切片就可以啦。” “我觉得才煮一刻钟,切片的生姜根本熬不出味道来,可是现在又那么晚了,所以我就拿研磨器把生姜都磨碎了。”邵逾朗一脸我是不是很聪明的表情。 可是我欲哭无泪啊:“这样,岂不是我要把一碗生姜都喝下去了。” “你本来不就是要把生姜吃下去的嘛。” 我绯腹:谁告诉你我要吃生姜啦,我最讨厌生姜了!要不是因为红糖够甜,我根本咽不下这红糖生姜汤啊,可你倒好,把生姜都弄成碎末末了,一喝汤那碎末就趁机一起涌了进来,你让我怎么喝啊!! “快喝呀,喝完了好早点休息。”邵逾朗抬抬下巴示意我赶紧的。 我抓着碗沿,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碗恐怖的东西,做着最后的思想斗争:不喝,辜负了邵逾朗的一片心意,这绝对不行;喝,这,这要命的东西怎么喝啊,我无从下嘴啊! 我抬起头:“邵逾朗,时间不早了,你快去洗澡吧。” 我心里的潜台词是:你快去洗澡,这样我才有机会可以倒掉一点。结果邵逾朗一屁股坐到床沿上,双手环胸道:“我要看着你喝完我才放心。” 我满脸堆笑:“你看着我,我不好意思啊,你先去洗澡吧。” 说完,我还腾出一只手来推推他,邵逾朗顺势就抓住我的手,然后放到嘴边亲吻我的手心,边亲边抬眼看我,眼底里尽是温情的霸道,我整个人一下就软了,心跳毫无预兆地开始打鼓。 邵逾朗放开我的手,然后他的大手掌沿着我的手臂一路向上,直到握住我的后脖颈,他朝我勾了勾嘴角,我的魂立马就没了,手里的碗什么时候被他接过都不知道,只见他端着碗喝了一口,然后手掌一使劲,我就倒在他的怀里,他低头就吻了上来,然后把汤一点一点地匀给我。 我真的有点傻掉了,仰着脖子,迷迷糊糊地竟然就吞咽了下去,一股辛辣味瞬间灌满了整个喉咙,可是我根本不顾了这些,我只是痴痴地看着邵逾朗认真地一口一口给我匀汤,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当当。 等一碗汤七七八八下了肚,邵逾朗这才放开我,他抹抹嘴角:“刚才我偷喝过了,就知道你不会老老实实喝下去,不过说实话,喝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只是我好像生姜确实放多了。” 我还处在晕晕乎乎的阶段,口腔到食管再到胃里都是热辣辣的感觉,可是心情却像漂浮在糖水里一样,甜到齁人。我盯着邵逾朗,发现自己怎么爱他都不够,好想紧紧地贴着他抱着他,那种爱到满溢的感觉让我的眼眶也开始发热。邵逾朗好像也发现我异常的样子,他伸手摸摸我的脸蛋,问道:“宝贝儿,你怎么了?有这么难喝吗?” 我突然就抓住了邵逾朗的手腕,然后扑到他怀里用力往下压,邵逾朗没怎么坚持顺势就仰到在床上,我抱着他,埋在他的颈项里胡乱地啃咬,啃完脖子我又撸起他的衣服,一路向下攻击点点,邵逾朗叫了两声,却没有反抗,我知道我把他咬疼了,于是改为舔,邵逾朗的身体扭动了几下,旗子已经升起来了,我感觉自己有点疯了,身体里仿佛有股洪荒之力需要发泄出来,我继续往下退去,来到腿部的地方犹豫了一下,邵逾朗却伸手一拉扯,把自己的裤子从内到外一并拉了下去。 “快,媳妇儿,老公好难受。”头顶传来邵逾朗压抑地低吼声。 我头脑一热,就张嘴含住了…… 这次邵逾朗释放地特别快,我还没舔几下,他就抱着我的头自己三两下解决了。等完事后,邵逾朗把我紧紧地搂抱在胸口,声音哑哑地说:“媳妇儿,今天你生病了,我不折腾你了,我心疼。”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勾着邵逾朗的脖子,默默地没说话。 邵逾朗摸着我的头发,继续说:“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有点xing冷淡,可是刚才看到你眼睛发红的样子才知道,原来我媳妇发琴起来这么疯狂,敢对我用强啊。” 我这回没沉默了,直接抡起拳头捶了他一下。 邵逾朗捉着我的拳头哈哈笑起来,胸腔震动地连带着我也抖起来。我不解气,又改为拗他,结果他皮厚肉结实,身上根本无从下手,我无奈之下只得伸手拉扯了一下他的耳朵。 邵逾朗还是笑,边笑边抓住我的手腕压到枕头上,然后低头来堵我的嘴唇,我对他无计可施,只能被他吃得死死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短信 亲了一会,邵逾朗还是笑:“媳妇,你看我俩身上搞笑不?” 我低头一看,只见邵逾朗的上衣都堆在了脖子上,裤子还半吊子地团在膝盖周围,而我呢,穿戴整齐,连颗扣子都没有解开。 “任谁看都是我被强x了吧,可怜我邵逾朗一世英名啊。”邵逾朗装模作样地哀怨起来。 我真是气不打一出来,可是看到他那么孩子气的一面,心不免又软乎下来。 我搂搂他的肩膀,大义凛然调侃道:“知道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邵逾朗咧着嘴,眼睛一亮:“你说的啊,我这辈子你可是得负责到底。” 我又好气又好笑。 邵逾朗笑盈盈地看着我,眼睛里碧波涌动,温柔地都能滴下水来。 我点点头,这回用的是认真的表情,邵逾朗一把把我又搂回怀里,紧紧地,差点把我闷死。 “我们说好了,你不能反悔!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反悔!绝不能反悔!”邵逾朗铿锵有力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膜,直击我的心房。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眶渐渐湿润起来。 邵逾朗从鼻腔里长长舒了口气,又问:“你肚子还疼吗?” “其实邵祯霏拿热水袋给我捂了以后就没那么疼了。” “嗯,我猜也是。” “咦?” “否则你哪有力气对我发琴。”邵逾朗笑起来。 我瞪他:“你有完没完,知道我说不过你,还偏要在口舌上占我便宜。” “那你可是冤枉我了,口舌上占便宜哪够,我最喜欢是直接在你身上占便宜。” “……” 我真的是――无力还击! 因为睡前喝了一大碗汤水,直接导致我半夜起夜了,上厕所的时候我没开灯不知道撞翻了什么东西,发出了声响,结果我听到邵逾朗一下从床上起来了,没两秒钟就开始喊:“祝福!祝福!” 焦急的声音加上大半夜的听得我肝颤,我索性把盥洗室的灯打开了,眼睛还没有适应光亮,邵逾朗就已经奔到了我跟前,一脸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我很少看见邵逾朗这个样子,平时不论遇到什么事他总是一副淡定的模样,就连上次差点被邵老爷撞见他都能应付自如。 “我没事,就上个厕所。”我微微一笑。 “我当你又晕倒了呢。”邵逾朗松下眉头,把我搂到怀里。 “我又不是林黛玉,哪这么容易晕倒。” “你不是下面在流血嘛,我以为你供血不足。”邵逾朗轻摸我的脸蛋。 我仰着头,下巴抵到他的胸上,笑道:“你现在怎么这么紧张我啊?一点也不像你。” “是吗,我也觉得我对你太宝贝了,这样不好,会惯坏你的,哪天你该骑我头上来了。”邵逾朗恢复了平日里的嬉皮嘴脸。 我只是笑,甜蜜地笑,嘴巴都裂到耳朵根了。 邵逾朗假装板起脸,轻拍下我的屁股:“快,给老子暖床去。” 我娇笑道:“奴家今日身体欠佳,老爷还是去翻别人的牌子吧。” 说完还没等邵逾朗有什么反应,我自己倒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到他怀里去了。 邵逾朗轻笑着低头来吻我的耳廓:“小样,现在都敢调戏我了,不过火候不行,耳朵都红成这样了。” 说完,邵逾朗就开始咬我的耳朵,我痒得受不了了,躲闪道:“我不敢了,我下次不敢了。” “不行,老子就喜欢你这副欲拒还迎的娇羞样子。”邵逾朗把我环抱起来就往床那边走。 邵逾朗压着我,边吻我边说:“媳妇儿,我tm爱死你了,你知道我最爱你什么吗?” 我无助地摇头。 “我就爱你在别人面前高冷寡淡在我面前娇羞可人的模样。” “我哪有高冷寡淡,我不过是有点认生罢了,我对熟悉的人都还好啊。”我想了想又说,“当然,在你面前肯定不一样的,在喜欢的人面前肯定有特别的一面啊。” 邵逾朗“嗤嗤”地笑了,笑了片刻突然有点认真地问我:“那在他面前呢?” 我一愣,没想到邵逾朗会提起“他”,我们都心照不宣地知道那个“他”是谁,可是邵逾朗说不再提起的啊,况且,确实,我们之间也很久没有提过他了。我不想邵逾朗不开心,于是说道:“那肯定也是不太一样的,和你在一起我总会表露出自己都不知道的一面。” 邵逾朗亲亲我的眼角,道:“现在学乖了。” 我不知道邵逾朗所谓的“乖”是因为我不再和他翻脸说齐霁的事,还是因为我说了让他满意的话,我只知道我没有想要刻意讨好他,我是实话实说。 第二天开机的时候,短信连响了几下,我突然记起来昨天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谁给你发消息了?”正在吃早饭的邵逾朗探头来看。 我下意识地一下把手机揣到了口袋里,有点不自然地说:“没什么,估计是垃圾短信。” 邵逾朗眯眼看着我,我心虚地继续低头喝粥。 “哥,你也管祝福太严了吧。”邵祯霏看不下去了。 “女孩子家家,你不懂。”邵逾朗没好气地瞪了邵祯霏一眼,我有点诧异,因为第一次看到邵逾朗拿这种态度对邵祯霏。 他瞪完邵祯霏就把手摊到我面前,用凌厉的眼神示意我把手机交出来。我低着头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学生,可是扭扭捏捏地还是不想把手机掏出来,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短信的内容,万一是什么骂我的话,我不想让邵逾朗知道,我不想让这些污言碎语影响我们的心情,我其实是想一会直接把短信删除的。 “哥,你这样是侵犯祝福隐私啊,再说,垃圾短信有什么好看的。”邵祯霏并没有在意邵逾朗的态度,还在尽力维护我。 “怪不得你到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真是少根筋。”邵逾朗白了邵祯霏一眼,“她说什么你就信啊,你看看她的样子,如果是垃圾短信她躲闪什么,谁无缘无故发几条垃圾短信过来,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说完邵逾朗转头盯着我,挑眉道:“你知道的,只要我想要的总有办法得到,你还是乖乖把手机交出来。” 我咬咬下唇,看看邵祯霏又看看邵逾朗,妥协道:“一会我们回房间再看好不好?” “可以。” 邵逾朗终于脸色缓和了些,他三两口就吃完了早饭,然后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盯着我。 我正往嘴里塞包子呢,差点噎着,“咳咳咳”地把包子都吐了出来。 邵逾朗不说话,只是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然后把水杯推到我面前,在这种无形的压力下,我只能迅速地解决了这顿早饭。 回到房间,邵逾朗大步流星地走到沙发边坐下,然后拍拍身边的位置。 我见他神色好像没有刚才饭桌上那么严肃也就稍微放宽了点心。 我在他身边坐下,乖乖递上手机:“你要是一会看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可千万别生气啊。” 邵逾朗翘起二郎腿,一手搭在我身后的沙发上,一手接过手机,不屑道:“那要看了才知道。” 我急了,一下把手盖在他的手上,遮住手机,又下意识地握了握他的手:“邵逾朗,你先答应我好不好?” 邵逾朗收起脸上的表情,认真地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眼色慢慢柔软下来:“好了,除了你要离开我,目前还没什么能让我动气的事,你别这么紧张,乖。” 被他这么一说,眼眶就热了起来,泪珠子滚动着模糊了我的视线,邵逾朗弯起嘴角,把我搂进怀里:“好了好了,你可真成了林黛玉附体,动不动就哭上了。” 我伸手抹抹眼泪,抬起头:“邵逾朗,为什么你老是能把话说到我的心坎上?” “我情商比你高啊。”邵逾朗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可下一秒口气却变了,“不对,什么叫说到你心坎上了,敢情你是要离开我啊!” “我怎么舍得,我刚才表达歧义了,我的意思其实是……” “是能让我动气的事是不是?”邵逾朗打断了我的话,眼角带笑。 “知道你还戏弄我。”我撅起嘴。 邵逾朗趁机嘬了我一下,然后把我往怀里又紧了紧,道:“我们一起看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 算什么男人 短信果然是那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 第一条:你在忙? 隔了快一个小时对方又发了第二条短信:我知道你是祝福,我想和你谈谈。 下一条短信又隔了约二十分钟发来的: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随后是最后一条短信:你有必要知道真相! 我愣了一下,偷偷看邵逾朗的脸色,他看似面无表情却整个人像是笼罩上了一种不祥的气氛,他圈着我的手臂暗暗地在使劲,我有点疼,却不敢提出来。说实话,没有最后一条短信我只当是邵逾朗众多女友中比较彪悍的那个想来找我麻烦,可是最后那条莫名又神秘的短信让我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我一方面不相信邵逾朗有事会瞒着我,一方面又想老狐狸的心思很难琢磨的啊,可是也难保不是对方故意要诱骗我和她见面,或者存心让我心里添堵。 我看邵逾朗翻看了之前的短信,然后就盯着对方的电话号码不动了,莫非邵逾朗知道对方是谁? “我……” “你不用理对方!”我还没说完呢,邵逾朗就打断了我的话,然后动手把短信和手机号码都删除了。 “我知道,我不会理她的。”我表情坚决。 邵逾朗这才舒展开眉头,胸贴胸地把我搂紧了,伏在我耳边动情地说:“祝福,我爱你,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记住我很爱你。” 我其实略微有点惊讶,因为邵逾朗很少这么认真地说煽情的话,我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他,重重地“嗯”了一声。 楼隽书的生日宴很快就到来了,这次不同以往,地点设在了一个迪吧,一进去我就被震耳欲聋的音浪给震翻了,卫零却high得不行,拼命往大厅中央的人群里挤,邵祯霏拦住他:“你好歹见了寿星,给了礼物再玩吧。” 于是我们四个人就往楼上的包厢里移动,走楼梯的时候我因为穿着高跟鞋不小心踉跄了一下撞着从上面下来的人。 我连忙道歉,对方却吹了下口哨,我这才看清对方有好几个人,都长得人高马大,流里流气的模样,我不由自主地往墙边靠了靠。对方几个人在我和邵祯霏身上来回放肆地打量,我慌忙找邵逾朗,却看见他和卫零已经上到了二楼,根本没发现我们掉队了。 “你们让开一下可以吗?”邵祯霏欲推开对方往上走,却被为首的那个趁机抓住手臂往身上带。 我见状一把拉住已经往前倒的邵祯霏,不客气地瞪着对方:“你想干嘛?刚才撞你的是我!” “呦。”旁边一个黄发的男子轻笑一下,“那你留下吧。” 我愣了一下,邵祯霏挣脱对方道:“我们不是单独来的,你们再这样我要喊了。” 就在我们僵持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哦哟哟,哥,你们这是什么阵仗,半路恭贺寿星啊。” 我转头看见妩媚妖艳的楼隽书笑嘻嘻地跨上一步拍拍黄发男子的肩膀,然后又冲那个被我撞的男子一拱手:“崔哥,多谢赏脸光临小女子生日趴啊。” 我和邵祯霏面面相觑,要命了,他们竟然也是来参加楼隽书生日宴的。 “祝福!”这时我听到邵逾朗喊我的声音,连忙仰头看向二楼的方向,天煞的,你终于发现我们落下了。 邵逾朗一脸严肃,三两步跑下来,一手勾着我的肩膀,一手推着邵祯霏往上走。 “邵逾朗,原来传言是真的啊!”崔哥突然蹦出一句话,然后眯缝着眼冷冷地看着我,“她就是祝福?哼,是有几分姿色,怪不得让你出手横刀夺爱。” “崔以勒,今天是楼隽书的生日,我不想节外生枝,你也好自为之。”邵逾朗冷言警告道,“还有,既然是传言那就未必是真相,当事人都没计较,你这个局外人也别再瞎起劲了。” “姓邵的,你tm真够虚伪的。”崔以勒冷笑一声,“世上女人那么多,你偏偏就要兄弟的心头爱,你这哥们当得够可以啊。” 我看到邵逾朗的脸煞黑,立马就要扑上去的架势,连忙挡到他面前,对着崔以勒淡然一笑,“不好意思,我的上一任不是侯常风,所以邵逾朗也不存在什么横刀夺爱的事,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不实谣言,但我和侯常风是和平分手,而且我和邵逾朗在一起是我追得他,所以邵逾朗根本没插足我和侯常风。” “祝福!”我听到邵逾朗厉声叫我,然后用力扳我肩膀,我愣是杵着没动,神色坦然地面对在场的人,我看到崔以勒面露狐疑之色,楼隽书睁大眼睛打量我,就连邵祯霏也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知道自己这么一说,到时候外面流传的肯定就是我是个狐狸精,如何勾引了邵逾朗,这些云云,可是我刚才就是头脑热了,我看不得邵逾朗隐忍爆发的样子,我不想邵逾朗被他的兄弟们戳脊梁骨,反正我被人误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洗不白那就索性抹抹黑好了,为了邵逾朗,我心甘情愿。 后来,楼隽书出来圆场,一行人才没闹得太僵,进包厢的时候,因为人多,楼隽书包了两个包厢,我们和崔以勒就分开了。 廖凯早就在包厢里等我们了,我们进去的时候,他和卫零聊得正欢,看见我们也没什么异常表情,只是热情地打了招呼,不明就里的卫零笑呵呵迎过来:“哎呦,你们两个是不是迷路了,一眨眼居然失踪了。” “碰到熟人,聊了两句。”楼隽书一笔带过,然后跑到廖凯身边低声和他嘀咕,边嘀咕还边看向我和邵逾朗,廖凯说了几句,楼隽书瞪大眼睛看他,然后用力锤了一下他的后背。我猜想她是向廖凯求证我和邵逾朗的事了吧,说实话我以为廖凯早就把我和邵逾朗在一起的事情告诉了楼隽书,没想到他们并不是外人所以为的无话不谈。 卫零把礼物给了楼隽书,又把她吹捧了一番,很快就和大家混成一片了。他给邵逾朗倒了酒,转头看了眼调侃道:“哥们,怎么了,从刚进来到现在就一副便秘脸孔,嫂子今天打扮得太漂亮,被别人搭讪了啊。” 邵逾朗没啃声,垂着眼帘看杯中的酒,然后仰头一饮而尽。我其实也早发现邵逾朗脸色不对了,可是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在心里默默叹口气。 “祝福。”邵逾朗突然转过脸来,“你和我出去一下。” 说完邵逾朗就起身来拉我,我顺从地“嗯”了声,背后的卫零发出“啧啧”的声音,我也懒得理会了。 迪吧里真的很难找到安静的地方,邵逾朗拉着我左转右转,好不容易在走廊的尽头,稍微远离了些喧嚣。 可是还没等我站稳,邵逾朗就一下把我拉到怀里,一手扣着我的脖子,一手勾着我的腰,低头就开吻,边吻还边把我往怀里压,等一吻结束,我差点断气加腰折。 邵逾朗扣着我的后脑勺埋在他胸口,死死地搂紧我,我真的有点透不过气了,开始挣扎:“邵逾朗,我要闷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那么说!”邵逾朗在我耳边低吼,“我已经爱你爱得要死了,你这样子还让我怎么活!” 我有点懵圈了,疑惑道:“我,我不想你难堪啊。” “我一男人怕什么难堪!你那么做,我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人!”邵逾朗简直是在咆哮了。 我真没想到邵逾朗会这么想,我觉得自己刚才是欠考虑了,男人不怕难堪而是怕没面子啊! “对,对不起,我刚才真的没想那么多,我怕你生气和他打起来。” “你tm真是傻,你怎么这么傻!”邵逾朗低头吻我的脸颊,声音终于正常了点,“你是我女人,应该我护着你,你干嘛要凑上去挡枪子,还要骗人说你追得我,明明是我邵逾朗碘着脸死皮赖脸地缠着你,你不知道啊!你这么说,你知道他们会怎么说你啊!他们会以为你和我之前的女人一个样,我不喜欢他们背地里那样议论你,我情愿他们说我抢兄弟的女人,反正,我确实也抢了!” 邵逾朗说着说着又激动了,我连忙腾出手来捂住他的嘴,心里早就感动得一塌糊涂:“不许胡说,你没有抢,没有抢,我,我其实早就爱上你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早就爱上你 邵逾朗僵了一下,松开我,把我推到眼前,瞪大眼睛看着我:“你刚才说什么?!” 我哽咽着,鼻子开始发酸,脑门开始充血。 邵逾朗抓住我的手臂摇了摇:“祝福,你刚才说什么了?你再说一遍,我怕我听错了。” “我,我喜欢你。”刚才冲动的一句话,被邵逾朗逼问着,我竟然开始害羞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邵逾朗捧住我的脸,不让我低下头。 “……大概,大概很久以前。”我含糊道。 “有多久?”邵逾朗的声音难言喜悦之色。 “我,我也不知道。”我想躲避。 邵逾朗哪肯放过我,扳过我的脸:“不知道?不知道你说什么早就爱上我?”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面露难色,我确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因为“早就爱上他”的定论也是别人帮我下的。 邵逾朗沉下脸来:“难道你刚才是为了哄我开心才说的吗?” 我没有反驳,因为刚才我确实为了安慰他而冲动说了那句话。 邵逾朗瞬间脸就塌了,他耷拉下眼帘,心灰意冷地自言自语道:“如果不是我坚持,你怎么会爱我,你也是被我感动了才爱上我的吧,你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和我说,我对你不是爱只是被感动了。” 看到邵逾朗满脸的失望,我的心一抽一抽的,胸腔里有股力量抑制不住地想要涌出来,我一把捧住邵逾朗的脸,把他转过来面对自己,然后坚定如虹地说:“邵逾朗,我已经长大了,分得清什么是感动什么是爱,我很抱歉那个时候伤害了侯常风,否则现在我们也不会这样纠结了。” 我看到邵逾朗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丝光彩,于是继续说:“我很确定,我现在是爱你,而且是非常爱你,我想要努力和你有个未来。刚才我说很久以前爱上你,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真的没有骗你,否则那天晚上我不会挽留你,和你发生关系的,那个时候我潜意识里其实已经喜欢你了。” 邵逾朗微蹙着眉,好像对我说的话难以相信,我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记得你以前调戏我的时候我老是躲你吗?” 邵逾朗鼻子“嗯”了一声。 “我躲你是因为你让我很紧张,我老是会往男女那方面想,你记得我大一开学,你和楼隽书来看我那次吗,你和我说了你喜欢女人的方式,然后把我压在树干上亲了我的嘴角。” “我当然记得。”邵逾朗眼睛温润地看着我,“你说你是打发时间的那一种,我那时想这个女孩子怎么那么可爱,真实地可爱,虽然那个时候你已经算是侯常风的女朋友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亲了你。” “你亲完我就走了,我当时愣在原地,你知道我当时想了什么吗?” “什么?” “我在想你下次是不是该亲我嘴了。” “真的?”邵逾朗终于嘴角勾出了个微笑的弧度。 “真的,你亲过我的脸,脖子,嘴角,越亲越亲密,然后我就那么想了。” “哎。”邵逾朗突然叹了口气,“我当初真不该撮合你和侯常风,害人害己。” 我见邵逾朗又往牛角力钻,连忙扑到他怀里:“我们不说他了好吗,有些事发生了也没有办法挽回,人生不可能朝着完美的轨迹去行走,但是我们现在还是在一起了,没有错过,那就够了。” 邵逾朗捧着我的脸,使劲揉了揉:“媳妇儿,我越来越稀罕你了,你又懂事又贴心,我邵逾朗怎么运气那么好,不对,不是我运气好,是我眼光好,谁都没瞧上就盯上你了。” 我心里暖暖的,眼神温柔,嘴角弯起看着他。 “你傻笑什么?”邵逾朗低头啄我的嘴唇。 “你不生气,我当然开心了。” 邵逾朗又吸了口我的上唇,然后贼兮兮地在我耳边问:“你亲戚走了吗?” “亲?”我一下明白了,娇羞地捶了他一下,“还有一天,明天才走。” “哎呦,老子都快憋死了。”邵逾朗懊恼道,“此情此景回去不能疼媳妇真tm扫兴啊。” 我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邵逾朗咬咬我的耳垂:“媳妇儿,你想我吗?” 我真的心跳加速了,默默地点点头。邵逾朗使劲地搂搂我,埋在我颈弯里深吸口气:“我们回家吧。” “才刚来就走,不太好吧。” “那你一会别再出头了,小祖宗,没想到你骨子里那么彪。”邵逾朗笑了笑,又道,“我想起来了,那天早上你把卫零误会成我,把那女人一顿抽,也是彪得不得了。” “我没有,我平时可包子了,要不是被逼急了,我不会那样的。”我佯怒道,“你还好意思提,那天我真的被你气死,上半夜还和我表白呢,下半夜就搂着别人睡觉了,你说我气不气!” “哎哎哎,我可没那么禽兽啊,是你自己把卫零错看成我了,这真不能赖我,要说起来,我才应该伤心难过吧,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的人,否则也不至于把卫零错认成了我,一般人好歹要确认一下才下手抽吧。” 我语塞了,憋红着脸,颇有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哈哈哈,我的媳妇儿怎么这么可爱。”邵逾朗大笑着捏我的脸颊,我没好气地扭头避开。 邵逾朗就伸手挠我痒痒,我立马破功了,两人就这么打打闹闹地回了包厢。 刚进包厢就撞见了过来敬酒的崔以勒和黄毛男子,崔以勒鄙睨地看了我们一眼,我忙把邵逾朗推开了,邵逾朗却一把揽住我的腰,熟若无睹地举起了酒杯。 敬完酒,黄毛男子就和楼隽书、廖凯唠起了嗑,看起来他们很熟,崔以勒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态,竟然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冷着脸,用探究的表情时不时扫我们一眼,和之前在楼梯上碰到的吊儿郎当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拉邵逾朗尽量坐远一点,坐下的时候,邵逾朗就顺手把靠垫放在了我的腿上,我不解,迪吧里这么热干嘛还给我个热团团。 邵逾朗看到我疑惑的眼神,瞪了瞪我,俯过来说:“这衣服谁给你买的,我妹?” 我点点头,有点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笑道:“就前两天买的,是不是有点小性感,邵祯霏特意给我准备的,说是要给你惊喜,本来她让我穿另一件低胸的,我怕你生气没敢穿,你看我乖不乖?” 说完我讨好地瞪大眼睛,希望邵逾朗表扬我一下。邵逾朗矜着一抹笑,慈眉善目地抬手摸摸我的脑袋,我正享受着这个温柔的摸头杀呢,他突然脸色一变,凑到我面前,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道:“你tm好歹穿条黑色底裤啊,刚才坐下来,里面白色内裤都瞧见了。” “真的吗?”我一下紧张起来,赶紧压压抱枕,“我是觉得裙子太短,还特意穿了黑丝袜呢。” “还好你没穿*****邵逾朗放开我,但不忘用凶巴巴的眼神剜我一计,“把腿给我并拢了!” “我并着呢。”我有点委屈地撇撇嘴,“大姨妈还没结束呢,我怎么可能穿****再说我也没那种裤子,唯一一条还是你买给我的。” 哪知邵逾朗突然乐了,他勾住我的脖子把我拉近道:“你不提我倒是忘了,宝贝儿,你明天就穿给我看吧,就穿那条***和外衣,我想你穿着被我艹。” 我的脸“嘭”一下成了猪肝肺,死命低着头再不敢多言半句,生怕又被邵逾朗带到沟里。 楼隽书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我身边:“呦,你俩真好上了啊。” “啊?”我抬头一窘,又低下头,“是。” “姑奶奶你最近没出什么幺蛾子吧,以后有事你得找别人做挡箭牌啰,本爷金盆洗手了。”邵逾朗笑道。 我突然想起了,以前楼隽书甩人后老是缠着邵逾朗,心里竟然有那么一丢丢不舒服。 “我和曹睿好着呢。”楼隽书滴溜溜着大眼睛打量我们,“我说,你们怎么好上的啊,悄无声息的,真的是朱古力倒追的你,打死我也不信,她可是有那谁的。” 第一百六十章 感同身受 那个谁,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提到了,我难免有点尴尬,却也避免不了,谁让暑假前我还是和齐霁在一起的,转眼就和邵逾朗好上了,量谁都会奇怪吧。 “你是了解祝福的,她怎么可能倒追我。”邵逾朗压低了声音,“这事你心里清楚就可以,别在外面乱嚼舌根,特别是曹心慧那。” 我第一次见邵逾朗用这种警告的口气和楼隽书说话,他的脸色冷漠得透着股狠劲,虽然不是冲着我,可是我竟然也心里有点发怵。 “靠!我是那种人嘛,我好歹也是拿祝福当妹妹看的,你可不能亏待她。”楼隽书边说边拍拍我的肩膀,给我一个安心的表情。 我倒是有点被她看愣了,甚至心里微微升起一股内疚的感觉,我曾经是楼隽书的小跟班,说句夸张的话,是她罩着我度过了初三和高中的阶段,可是我不觉得她是真心对我好,也许是我和她的性格实在是相差甚远,我甚至对她的有些行为暗暗表示不耻,可是现在想起来要真说她对我不好,我也是说不出充足的理由,毕竟在我刚到上海最无助的时候是她拉了我一把,人心总是复杂的,无畏的付出真的只存在于亲情中,所以你不能指望别人对你掏心窝子的好,因为你也没有为对方全心付出啊。 “有你这句话就行,我不在的时候,你多照顾着点她。”邵逾朗说着搂搂我的肩膀,“她这个人脸皮薄,有事也不知道求人,只会自己受着。” 我有点诧异,抬眼看了邵逾朗一下,他弯起嘴角,回我一个柔情蜜意的微笑。 “哦呦呦,原来在我的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样的邵逾朗啊,老实交代,你这个大尾巴狼是不是早就盯上我们这只小白兔了?”楼隽书咂舌,“哦,不对,是大色狼盯上了小黑兔!” 小黑兔!我黑线了,实在不想听楼隽书的歪调,于是岔开话题道:“哎,曹睿人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该来的一个也不会少。”楼隽书掐断了我的话头,转眼揶揄地看向邵逾朗,“快说,我要听细节,你怎么追的朱古力,现在到什么程度了?牵手?接吻?还是已经全垒打了?” 我能说我已经紧张地冒汗了吗,真怕一会听到邵逾朗说出什么让我难堪脸红的话,于是探身往前欲起身:“那个,我先去下洗手间。” “我陪你去。”邵逾朗拉住我。 “哎呦,朱古力多大的人了,她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姐,你让她去,但是你别想溜。”楼隽书一把抓住邵逾朗,“你邵逾朗也有今天,我可不会放过拷问你的机会。” “卧槽!我又不是第一次带人来,你有必要这样吗。”邵逾朗想要甩开楼隽书。 楼隽书却把我往外推,顺势压住邵逾朗的肩膀:“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可是你说的,你为朱古力破规矩肯定心里有鬼。” “姑奶奶,你别拉着我行不行,男女有别你不懂啊,我媳妇还在旁边看着呢。”邵逾朗拼命从楼隽书魔爪下挣脱出来。 “天呐!你是邵逾朗吗!这一口一个媳妇的,叫得那顺口。”楼隽书也不是吃素的,死命拽着邵逾朗,“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从刚才我就发现不对劲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不太鸟你的那些莺莺燕燕,现在呢,整个围着朱古力团团转,好像恨不得把她栓裤腰带上似的。” “怎么着,吃醋啊,敢情那个叫曹睿的没把你伺候好。” “才没有!才没有!”楼隽书捶打起邵逾朗。 我只能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们,说实话,楼隽书和邵逾朗那么亲密我心里多少有点异样,其实他们一直就是这样,以前我没这种感觉,可是现在……,我果然是爱上邵逾朗了。 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表姐佟彤,她一开始看着楼隽书和廖凯打闹时是不是也和我现在一样,就算有不舒服但也没有充分的理由提出来,真是有点感同身受啊! 可是,我不会深去追究,不仅因为楼隽书和邵逾朗没可能,更因为我相信邵逾朗! “哎,你俩怎么打上了?”廖凯朝我们喊了声。 我看到刚才在和廖凯聊天的崔以勒也朝我们这边看过来,目光中透着一点说不上来的耐人寻味。 “卧槽!阿凯你眼神不好还是怎么地,明明是这只母老虎在撒泼,我是看在她今天是寿星的份上坚决没还手。” “阿凯,你聊你的,别管我们。”楼隽书朝廖凯挥挥手,然后转头又对邵逾朗说,“有种你还手啊,你还手就不是人!” “话都被你说了,你这是逼我啊。” “你打我呀,来呀,你敢打我,我就欺负你家祝福,来日方长,我有的是机会,来呀,来呀。” 邵逾朗一下憋住了,他看了我一眼,也朝我挥挥手:“你不是要去洗手间吗,快去快回。” 我其实心里想笑,邵逾朗原来在楼隽书面前也有吃瘪的一天,而想到究其原因竟然是因为我,脸上的笑不免就带上了一份甜蜜。 我顺了邵逾朗的意,走出包厢去找洗手间,外面震耳欲聋的声音已经到达了沸点,可是我的心却仿佛游离其外。 我想起上一次去邵逾朗老家的pub,撞见了邵弼弥的惊天大秘密,现在过了这么久,当事人都已分手,我对于邵弼弥的xing取向竟然也慢慢能够接受,甚至我还有点同情他,男男之爱比男女之爱来得艰难的多啊,等下个月开学,我马上就能见到他了,说实话,邵弼弥这个人虽然嘴贱自带攻击性,但其实人并不怎么坏,尽管难相处,但毕竟是邵逾朗和邵祯霏的弟弟,我既不想他们兄弟俩的关系一直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想辜负了邵祯霏的嘱托。不过,邵弼弥长得那么引人注目,进了我们学校必定会引起骚动,我这个人素来喜欢低调,实在是不想和长得那么高调的人做朋友啊,呵,说不定邵弼弥根本不屑和我交朋友呢。 想到这里,我笑着摇了摇头,迎面过来个人,我差点又撞上了。我往左边跨了一步,对方也往左,我低着头转到右边,对方竟然也跨向右方,惯性作用下,我已经扑到对方怀里,条件反射地伸手挡了下,然后抬头道歉。 然而,我一下心脏骤停,瞪大眼睛愣住了! “好久不见。”对方面色平静地笑了笑。 “你,你不是……”侯常风!竟然是侯常风!他不是应该在部队里吗!! “我说了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 那天给我发消息的居然是他!! 我实在是被惊吓到了,愣在原地根本没缓过神来。 “能给我十分钟吗?”侯常风目光沉静地看着我。 我突然对他有种说不出来的陌生感,侯常风的头发剪得很短,人瘦了,皮肤估计也晒黑了,这使得本就霸气的五官更加立体起来,加上他腰背挺得老直,整个人的气质和以前大相径庭。 “怎么,你连十分钟都不愿给我吗?”侯常风扯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我……” “你想说你对我无话可说吗,放心,我不是来纠缠你,求你原谅的。” “我,我没有再恨你,我已经原谅你了。”我有点伤感地说道。 侯常风定定地看着我,原本平静的眼神出现一丝波动,他开口道:“你和我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侯常风把我带到了一个包厢里,我看到里面空无一人,大屏幕显示器却开着,茶几上也摊着一些吃的和饮料,看样子,侯常风是趁着楼隽书生日宴的机会要与我见面,可是他怎么这么确信能单独截到我呢?我转念一想,估计是崔以勒和他通风报信的,怪不得崔以勒一见到邵逾朗就充满敌意。 侯常风把显示器关了,坐到沙发上,示意我也坐下。我和他隔了两个位置坐下后,侯常风笑了笑,把饮料打开了递给我:“你不用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我颇有点尴尬,低头接过饮料。 “你头发剪短了。” “啊?是。” “挺好看的,很适合你。” “啊?”我越发尴尬。 “祝福,你过得好吗?” “……好。” “是真的好吗?打心底里觉得好?”侯常风提高了声调。 第一百六十一章 臆想 我略吃惊地扭头看他,他这是什么意思?侯常风却拿起饮料仰头猛灌一口。 “你,你呢?在部队里过得惯吗?”我小心翼翼地转移话题。 “呵。”侯常风低头笑了一下,“麻木地习惯了。” 我轻叹口气,真是造化弄人,如果齐霁没有和我复合,没有逼我和侯常风分手,侯常风现在应该是个准大学生吧。 “对不起。”我轻轻地说。 “呵呵,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侯常风背靠在沙发上,“我就算上了大学也是军校,最终还是去部队,现在不过是顺序反了反,以后我还是有机会考军校的。” “真的吗?”我由衷地高兴。 “你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我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但硬是被我屏了回去。 “小悦找过你麻烦吧,你不用理她。” “她很喜欢你,她是个好姑娘。” “那又怎样!”侯常风突然冲了我一句,“是好姑娘,我就应该接受她?那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不接受我!” “……”我张了张嘴,竟然哑口无言。 “你既然那么喜欢齐霁,为什么还要和他分手,为什么还要和邵逾朗那个花花公子在一起,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玩得过他吗!”侯常风怒目而视。 我觉得和他讨论这些真的没有意义,每个人都说邵逾朗是花花公子,每个人都劝我不要和他在一起,可是我已经打心底里接受他了,他也没有让我觉得任何不安,甚至反而让我特别安定,安心。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和你说什么,你听完这个自己判断吧。”侯常风收敛起情绪,慢慢摸出手机,“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收到我的短信,还是全部都被邵逾朗拦截了,反正之后他用你的手机把我约出来一次。” “什么?!”我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呵呵,果然。”侯常风讽刺地笑起来,“你果然不知道,邵逾朗还说你不想见我,委派他出来见我。” 我的脑袋开始嗡嗡作响,原来那天邵逾朗盯着手机号码看真的是认出了对方是侯常风,他怕我和侯常风联系,所以连消息带号码都删除了,然后又借用我的手机把他约出来,他知道如果是他约侯常风,侯常风在当兵不可能奋不顾身出来,如果是我约,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出来,就像今天一样,在约了侯常风之后邵逾朗又删除了短信,把这件事做得悄无声息,邵逾朗为什么要这样,对方又不是齐霁,他知道我不喜欢侯常风啊,为什么还要这么防备他? 我突然想起侯常风发给我的最后一条短信:你有必要知道真相! !!难道,真的有我不知道的真相!! 我猛抬起头,厉声问侯常风:“我有看到你给我发的短信,你说我有必要知道真相,究竟真相是什么!” “你听完这个就知道了,这是他那次约我出来的录音,我看到来见我的不是你而是他时,就知道不对了!”侯常风冷冷看我一眼,打开了手机录音。 录音是从半路开始的,因为一开始并没有听到谁说话,不一会听到凳子拉开的声音。 邵逾朗:哥们,这段时间你在部队还好吧? 侯常风:没你过得潇洒。 邵逾朗:……你果然还在在意。 侯常风:你不用和我说这些,我问你祝福人呢? 邵逾朗:她不方便出来。 侯常风:……。 邵逾朗:常风,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听我句劝,不要再强求了。 侯常风:邵逾朗!我一直把你当兄弟,是你不把我当兄弟! 邵逾朗:……祝福当初和你分手是因为齐霁并不是我。 侯常风:是吗?那你为什么不让祝福自己来见我? 邵逾朗:是祝福不愿来见你。 侯常风:她不愿来见我,为什么要约我出来? 邵逾朗:你怎么这么死脑筋,你非得要我把话说绝了吗。 侯常风:……。 邵逾朗:兄弟,人生还长着呢,会有那个属于你的女孩出现的,你以后不要再联系祝福了。如果你一时放不下,那我们以后就少见面,免得你看到我们闹心,你什么时候放下了,我还是拿你当哥们。 侯常风:邵逾朗,让我放弃祝福可以,但是你和我说句实话,你俩是怎么好上的? 邵逾朗:……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侯常风:哼,在齐霁眼皮底下,你俩自然而然在一起了?这鬼话谁信啊! 邵逾朗:信不信由你,反正祝福是自愿和我在一起的。 侯常风:哈哈哈,自愿?邵逾朗,你连自己的兄弟都能下套更何况一个齐霁呢。 邵逾朗:……侯常风,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我知道你要和祝福说什么真相,但是我告诉你,那根本不是什么真相,那都是你臆想出来的! 侯常风:臆想?哼!既然是我臆想,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和祝福见面,为什么不让祝福自己来判断这个臆想到底是真还是假呢? 邵逾朗:侯常风!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误会,我也很难解释这个误会,但是就算没有我,祝福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你觉得你还在纠结这些事有意义吗? 侯常风:我知道祝福不喜欢我,可是她也绝不可能喜欢你,你这个人太阴险狡诈,根本配不上祝福,我们三个人都被你骗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说得就是你! 邵逾朗:行了!我看你钻牛角尖里一时也出不来,时间长了你就会想明白了。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对祝福是认真的,比你想得要认真,我不会负了她,你就甭操心她的事了。 侯常风:我当然相信你是认真的,否则怎么可能筹备这么久,隐藏这么深! 邵逾朗:侯常风,你今天是不是非要和我干上一架,你才痛快! 侯常风:呵呵,邵逾朗,你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难道是因为我把你的丑陋心思都说出来了。 邵逾朗:侯常风!你tm算不算男人,不就是对个女人追求未果吗,你们都分手大半年了,你还在小肚鸡肠地较真,tm有意思吗! 侯常风:当然有意思!我可没指望和祝福在一起,但是和她在一起的不论是谁都不该是你!当初你给我照片,怂恿我发给齐霁,然后又利用这一点让祝福和我分手,祝福和齐霁在一起后,你就能正大光明开始追求祝福,至于你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们分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祝福喜欢了齐霁这么久,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和他分手! 邵逾朗:侯常风,你真是不识好歹,当初我给你照片,是怕万一照片泄漏出去对你们不利,现在我和祝福在一起了,你就倒打一耙说我算计你! 侯常风:你是说过这话,但现在不过是断章取义。当初我一直把你当兄弟,把祝福的事都告诉你,齐霁在别墅走失被我们找到时,他是和祝福在一起,我怕他们旧情复燃,你说如果照片泄漏被齐霁看到,他们这辈子恐怕是不可能在一起了。是,我当时是太怕失去祝福,所以做了那件事,事情是我做的,我不抵赖,就算东窗事发我也不怪你,我一直以为你当初那么说也是为了我好,可是!你后来竟然从齐霁手上把祝福抢了去,我就知道,我tm太小看你了,你tm就是个伪君子,你不想被人指着说抢了兄弟的女人,所以就让齐霁做了替死鬼,齐霁哪玩得过你,祝福也不知道被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接受了你,你tm也太不是人了,明明马上要出国了,还要最后招惹祝福,祝福根本就不喜欢你,她不是被你逼的就是被你骗了! 邵逾朗:侯常风,你这话说得未免太过了吧!我把你当兄弟,你这么揣测我!当初为了撮合你和祝福,我在她面前说了你不少好话,你tm是个白眼狼啊,这么对我!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吗! 侯常风:是啊,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吗,你喜欢谁不好,干嘛偏偏喜欢祝福! 邵逾朗:我怎么就不能喜欢祝福了,我以前不喜欢现在喜欢了有问题吗?侯常风,你不要再钻牛角尖了,没那事,你俩早晚也得分! 侯常风:哈哈哈,邵逾朗,你终于肯说句实话了。 邵逾朗:……。 侯常风:你以前确实不喜欢祝福,因为祝福这样的根本不能和你那些个红粉知己比,可是等你发现自己喜欢上祝福时,她已经是我女朋友了,可是那个时候你家里早就有安排你毕业后出国的打算,你不能从我手上把祝福直接抢走,于是你就把我发照片的事情透露给了祝福,我和祝福分手后齐霁自然成了挡箭牌,齐霁和你算不上有什么交情,如果不是廖凯,你俩大概都不会在一个台子上吃饭,等齐霁成了祝福的男朋友,你终于有机会可以把她弄到手,你说,我的臆想对吗?是不是和事实如出一辙! 第一百六十二章 曾经的大男孩 邵逾朗:侯常风,没看出来,你这个大老粗挺会编故事的。 侯常风:邵逾朗,你这是心虚了吗,要搁平时你早该骂我了,怎么今天涵养这么好。我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真心喜欢祝福,祝福这样的好女孩不该和你这样心机深重的花花公子在一起,她早晚会被你伤害的,你要真当我是兄弟,就放过她。 邵逾朗:侯常风,我没骂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祝福,真心希望她好,不受伤害,但是,我今天在这儿给你烙下话了,祝福从现在开始被我接管了,往后的日子,这辈子,我都管定了,你也好,齐霁也好,没人比我更了解她,知道她需要什么,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杞人忧天地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不想让这些东西去影响祝福的心情,她现在和我在一起很好,比和谁在一起都好! 录音到此就结束了,我呆呆地僵坐着,手心里满满一层冷汗,脑子里乱哄哄地一团麻,我不知道该相信邵逾朗最后的表态还是怀疑之前他的所作所为。我忍不住去按压头皮,脑袋一跳一跳被神经刺激得太难受了。 “再多的,我也不想说了,这些确实是我臆想的,因为邵逾朗做得天衣无缝,没有落下任何把柄,最后的那段话我没有掐掉,是因为我不希望你认为我是在恶意调拨。”侯常风顿了顿,大概我呆滞的脸庞让他以为我根本没听进去他说的话。我抬起头,示意他继续说。 侯常风担忧地看着我:“我知道你要消化这些需要时间,而我之所以想要见你,是因为有两点疑问。” 侯常风说完又停下了,我开口道:“你问吧。” “第一,当初是谁告诉你照片是邵逾朗给我的,第二你究竟是如何和齐霁分手的。如果这两点破解了,邵逾朗的为人我想你也能看得清楚。” 我继续揉着脑袋,侯常风提出的两点疑问说出来太复杂了,我得自己消化消化,可我的直觉是,邵逾朗确实爱我,至于是用了手段还是偶然我真的一时无法判断。 侯常风见我迟疑了,说道:“祝福,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这些,就像我得知你们在一起后也迟迟不敢相信。你现在脑子一定很乱,我不该问你这些,但是我的时间真是有限,不可能频繁地出来见你,不瞒你说,这次我是找了借口偷跑出来的,所以刚才情急之下才提了我的疑问,你其实根本不用回答我,你回去好好琢磨一下,就会想通一切的。邵逾朗这个人真的是心机和城府太深了,你玩不过他的,最后肯定是要被他伤害,我相信你心底里真正喜欢的人是齐霁。” 我认真地看了会侯常风,我觉得现在的他和之前真的有点不一样了,怎么说呢,变成熟稳重细心了很多,可是有一点是不变的,至始至终他都希望我好,可是我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好女孩,尤其是在对齐霁时。 我颓然地吐了口气:“我和齐霁真的不可能了。” “怎么不可能,齐霁又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可是,我做了他无法原谅的事。”我决定把我在侯常风心目中的形象给毁了,我不希望他再为了我的事费心,不管最后我是否和邵逾朗在一起,我都不想让他再为了我一次次偷跑出来。 “我背叛了他,我和邵逾朗发生关系了,就在我和齐霁交往期间。” “什么!”侯常风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不相信,一定是邵逾朗强迫你的。” “不算强迫。我和齐霁之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一直有潜在的矛盾。邵逾朗也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当初是齐霁自己告诉我照片的事情,我怕有备份就去查了,照片是邵弼弥拍的,拍照片的手机被我摔坏,结果辗转到了邵逾朗手里,后面的事情我也不说了。”我顿了顿,“邵逾朗有城府,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我也不是小白,我也在观察,邵逾朗对我和对其他女人真的不一样,所以……” “所以你还是决定继续和他在一起?!”侯常风高声打断了我的话,他隐忍的眼睛里按压着一股怒火。 我实在是有点不忍,微微低下头:“侯常风,你别这样,我其实并不那么善良,我……” “我不会再管你的事了!”侯常风再次打断了我的话,他撇开脸去,压低着声音,“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看清事实,不要再被蒙蔽了。我走了。” 说完,侯常风就起身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住脚步侧过脸来,问了句:“祝福,我们还是朋友吧?” 我抬起头,望着侯常风高大却苍凉的背影,心头涌起无限悲伤:“是,一直都是。” “记住你说的这句话。”侯常风转回头,用力打开门,大步地走了出去。 我望着空空的门口,突然觉得是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这个曾经让我害怕,曾经让我感动,曾经被我伤害的大男孩是不是从此从我的人生里消失了? 回到包厢里,我借口找厕所和迷路解释了消失的时间,在我还没有想明白一切之前,我不想把事情和邵逾朗挑明。我只能强颜起欢笑,表里不一真的是门学问,我觉得我演得好烂,我的脸部肌肉都快抽筋了,幸好卫零和楼隽书都是擅长炒气氛的人,大家玩得很high,都没有注意到我,可是邵逾朗难保不会发现,所以我一直在笑,一直装得很开心,因为我如果不笑我真怕自己会哭出来。 后来楼隽书提议大家去楼下跳舞,我不会跳舞但是我不想留在包厢里,因为我怕邵逾朗会单独留下来,那样我真的会绷不住,所以我也起身跟随大家下楼,邵逾朗好像对我的举动有点意外,下楼的时候他偷偷在我耳边说:“你今天这么放得开?” “我开心啊。”我故作轻松地一笑,“不过我确实不会跳,一会我在边上看着你们。” “别啊,又不是有难度的技术活,一会你就乱扭一气也成,没人会注意。” “那我扭秧歌成吗?” 邵逾朗一下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勾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了一个带响的。 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了,特复杂,特百感交集,于是我决定先抛开侯常风的话happy一下,否则我真的没法在邵逾朗面前继续演戏。 邵逾朗把我拉入舞池,身体开始随着疯狂的音乐围着我扭动起来,看他那娴熟的样子我就知道这种地方他没少来。而我呢,确实和周围人有点格格不入,刚才说的扭秧歌真没好意思扭,人杵在那里,双手抱着手臂,脚下机械地点着地。邵逾朗扭着扭着就笑起来了,他伸手拉我入怀,然后贴着我的耳朵笑道:“宝贝儿,你踏步走呢,说好的扭秧歌呢?” 我有点不好意思了:“身子硬,真不是跳舞的料。” “嗯,不算太硬,至少床上的时候挺软的。” 我一下脸热了,低着头不做声了。邵逾朗在我耳边嗤嗤地笑了,边笑边轻捏我的屁股。 我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注意点,大庭广众地别耍流氓。” 邵逾朗朝边上努努嘴:“你看你右边。” 我疑惑地扭头,就见一对男女忘我地在互啃,边啃边恨不得把对方揉入自己身体里似的,我一下就窘了,这种地方,大家都见怪不怪啊。 “要不,我俩也试试?” 邵逾朗说着头就低了下来,我连忙捂住他的嘴:“别闹了,旁边还有认识的人呢。” 我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了下,突然就定格了,就在不远处,我看见那个黄毛正把手搭在楼隽书的腰上跳舞,而楼隽书也是一脸酒后微醺的样子。 邵逾朗看到我的眼神不对,也顺着方向扭头去看,不过他似乎根本就不惊讶:“呵呵,你朋友快翻篇了。” 我愣了一下,意识到,怎么到现在曹睿还没有出现,楼隽书的生日他这个正牌男友不可能不出现啊,难道他们真的掰了?我看着黄毛的背影,突然觉得眼熟起来,那天去水族馆碰到楼隽书和一男的有说有笑,那个人不正是黄毛吗,只不过那时他没有染发,所以刚才没认出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群架 我想想不对,反驳道:“你别胡说,楼隽书刚才不是说她和曹睿好着吗?” “楼隽书的话你真不能全信,你跟她在一起那么久了,难道没看出来吗,她就是那种平时看起来直来直去藏不住话的,其实真有事了都放心里,表面绝对看不出来的人。” 我皱着眉,还是不相信:“我给曹睿打个电话,他会不会堵路上了?” “你别打!万一他俩真闹别扭了,你不是瞎搅和吗?”邵逾朗拉住我。 “可曹睿是我发小啊。” “发小怎么了?你还能帮着谈恋爱?” 我对于邵逾朗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表示质疑,抬眼看着他,没接话。 “你不要觉得我不近人情,我当初就和你说了,和你发小提个醒,别陷太深了,小书这个人在谈恋爱方面真是没什么长性,隔三岔五换人是常事,你发小就算留得再久也不可能抓得住她。” “那我呢?”我突然来气了。 邵逾朗顿了一下,然后微微蹙起眉头:“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知道自己失态了,迅速低下头去。 邵逾朗还想说什么,周围突然响起了一片惊呼声,我还没反应过来,邵逾朗一下抱住我往边上一带,我只感到一个人蹭着我的身体“咚”地落地,然后有人飞扑过来,骑在对方身上就是一通拳头。 “打人了!”有人喊。 我还没反应过来,邵逾朗迅速圈着我退后了几步,等我缓过神看清地上扭打的两个人时,血液迅速冲上脑门,我想都没想就要挣脱邵逾朗的怀抱,因为我看到本来还骑在黄毛身上的曹睿被对方一个勾脚掀翻在地,然后就挨了黄毛一计拳头,最可怕的是和黄毛来的几个人一拥而上抡起拳头就开始打曹睿。 邵逾朗死死抱着我,我双脚都腾空踢了,喊道:“放开我!邵逾朗你放开我!” “你tm是不是疯了!”邵逾朗抱着我,不但不松手还把我往外带。 我真的发急了,浑身血液都沸腾了,眼睁睁看着曹睿埋没在人堆里,毫无还手之力。 “楼隽书!楼隽书!”我带着哭腔喊道,“你快救救曹睿!他要被打死了!” 可是楼隽书一个女孩子根本不可能去拉开一群男人,她在一旁嘶声力竭地狂喊:“别打了!别打了!” 人群中却发出了“嗷嗷”的叫唤声,我真是恨死这些看热闹的人了,没看到人都要被打死了吗,居然没有人出来阻止! 我疯狂地挣扎,邵逾朗却越来越把我带离是非地,这一刻,我真的好狠他!好狠这个冷漠的男人! “你给我老实点!”邵逾朗大声吼道。 我愤恨地使劲用指甲抠他的手臂,邵逾朗还是死不松手,我只能哭着哀求道:“邵逾朗,你快放开我,曹睿真的会被打死的!” “你难道想冲上去吗?你不要命了!”邵逾朗终于把我放下了地,然后用力按压着我的肩膀,“你待在这儿别动,我过去!你现在打电话叫救护车,千万别报警!” 说完,邵逾朗就冲回了人堆里,我一下清醒过来,原来邵逾朗是怕我被波及到,可是我怎么可能呆得住!我抖抖豁豁地摸出手机拨打了120,语无伦次地说了所在地,然后又挤入人群中。 这时,围观的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我力气太小根本挤不进去,我边哭边喊:“让一让!让一让!”,可是根本没有人听到我的叫喊。 幸好有几个保安模样的人吹着口哨冲了过来,我跟着他们挤入人群中,看到眼前的一幕我一下呆住了,楼隽书抱着满脸是血的曹睿哭得稀里哗啦,曹睿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完全处于昏迷状态,廖凯和卫零已经把打架的人拉开了,但是看上去费了不少劲,两人脸上不同程度的有伤,而邵逾朗却和崔以勒扭打在了一起,保安正在上前拉扯他们,邵逾朗的脸上看起来并没有受伤,神情却很骇人,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要把眼前的猎物撕碎,我从没见过这样子的他,简直都快认不出来了,而崔以勒也煞气冲天地瞪着邵逾朗,被保安架着手臂还在张牙舞爪地随时准备进攻。 我看邵逾朗没大碍,迅速奔向了曹睿,楼隽书边哭边拍打曹睿的脸,可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我看着被打得面目全非的曹睿眼泪再次“哗哗”地流了下来。 “我叫了救护车,一会就到了。” “他会不会死啊,会不会死?!” 我第一次看到楼隽书失控,她的妆容已经完全花了,眼下流着两排黑水,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因为我觉得我也快疯了。 “小书,你把他放平,不要摇他。”邵祯霏也突破人群钻了进来,她明显要比我们俩冷静些。 廖凯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蹲下身子从楼隽书怀里接过曹睿,让他平躺在地上,然后附身去感觉曹睿的呼吸。 “怎么样!怎么样!阿凯,他有没有事?”楼隽书叫喊着。 廖凯焦急地抬起身子,说了句:“快叫救护车!” “哇!”楼隽书一下放声哭出来,“都是我!都是我!” “邵,邵逾朗,已经,已经让我叫了,救,救护车。”我在一旁也哭得岔气了,抖着手去探曹睿的鼻息。 廖凯一把抓住我伸到半空中的手臂,说:“没事,我怕他有内伤。” 我看着廖凯,他微微对我摇头,我的心脏瞬间沉了下去:是不是曹睿真的,不行了,他怕我吓坏了,所以不让我去探。 想到这里我也“哇”地一下大哭起来,一旁的邵祯霏正搂着楼隽书安慰,见我也失控了,忙不迭又来拍我的肩膀。 我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糊中感觉有个宽厚的身子抱住了我,我嗅到了邵逾朗的气息,转头埋到他的怀里哭得越发肆无忌惮。 后来,救护车来了,曹睿被抬走了,楼隽书要跟着上救护车,廖凯把她拦下了,自己跟着救护车走的。 楼隽书是跟着我们一起打车去的医院,路上,我俩哭得都差不多了,目光呆滞地坐在后排,我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翻曹智的电话。 楼隽书一下转过头来,神情紧张地问:“你给谁打电话?曹智吗?” 我说:“是啊。” “别给他打!”楼隽书一下抓住我的手臂。 我有点生气了:“楼隽书,你干嘛!曹睿出事了我不得给他哥打电话啊!” “你别打,你别打。”楼隽书哀求道,边说眼泪边汩汩地流出来。 我从未见过如此无助的楼隽书,一时不知道还该不该打这个电话。 邵逾朗转过头来,一脸严肃:“小书,一会到了医院还得找家属,你让祝福先把这个电话打了!” 楼隽书眼泪婆娑地望着邵逾朗,然后慢慢地放开我的手,抱着双臂靠在了车窗上。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轻轻拍了拍她的大腿。 到达医院的时候,曹睿已经送入了手术室,廖凯在办理入院手续,邵逾朗走过去和他讨论着什么,我一直看着楼隽书,怕她再有什么情绪波动,然而,楼隽书只是低头坐在长椅上,目光混沌地注视着地板。 卫零和邵祯霏随后也到了,买了些水和吃的东西,我确实感到喉咙干哑,刚才哭得太多了,于是也拿了瓶水给楼隽书。 邵祯霏走了过来:“你们一会去洗把脸吧。” 我看看楼隽书的大花脸,料想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便一起去了盥洗室。 等卸妆完毕出来,就看到曹智站在廖凯身边询问着什么,一脸的焦急,却没什么怒气,曹智哥哥一向如此,从不会和人脸红脖子粗。我眼神往旁边看了看,发现田小帅也来了,他正好也往我这边看,看到我的时候眼神顿了顿,微微皱起眉。我下意识地拢拢头发拉拉裙摆,因为刚才太混乱了,丝袜不知什么时候勾丝破洞了,加上大哭了一场,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狼狈。 我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打招呼,田小帅问了句:“你没事吧?” 我点点头。 曹智对我笑了下,可是目光落到一旁的楼隽书身上时再也笑不出来了,他只是礼貌性地颔首。 楼隽书蚊子般地叫了声:“曹智哥哥。” 第一百六十四章 矛盾 向来胆大过人,对人情世故游刃有余的楼隽书也不敢在曹智面前造次了,虽然这次群架事件还没有个来龙去脉,但谁都看得出来,那就是两男人为楼隽书争风吃醋干上了,正牌男友还被打得进了医院,到现在情况不明。 我不知道楼隽书和曹睿在暑假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之前她就被我撞见和黄毛单独去水族馆约会,这次跳舞的时候又和他那么亲密,我真的是为曹睿不值,我以为楼隽书这次是收心栽曹睿手上了,谁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果然还是邵逾朗最了解楼隽书。 我突然有点心塞,刚才邵逾朗说曹睿就算留得再久也不可能抓得住楼隽书的心时,我脱口而出“那我呢”,其实问得是邵逾朗。 邵逾朗和楼隽书在恋爱方面真的有点像,比较起来,邵逾朗比楼隽书更花心更薄情,所以他了解楼隽书,他们这样的人注定不可能在一个人身上久留,所谓的久留也许只是暂时的。 我知道自己又自卑了,我的这种情绪不能被邵逾朗发现,尤其是现在,侯常风留下的疑问我还没来得及细想,我不能被这种负面的情绪所缠绕。 我抬头张望了一下,发现邵逾朗和卫零居然不知所踪。廖凯在一旁说要去包扎一下,邵逾朗是不是也陪卫零去包扎了,于是我便跟了过去。 我边走边看廖凯的侧脸,廖凯果然是我心目中最好的人,他把大家都安排妥当了才处理自己的伤势,虽然不严重,但是让我却特别暖心。 廖凯感觉到我在看他,撇过头来,揉揉我的脑袋:“小不点,今天吓到你了,放心,刚才医生初步看了一下说曹睿主要是硬伤,这个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恢复的。” “可曹睿都昏迷了。”我担忧地看着廖凯,生怕他只是为了安慰我。 廖凯迟疑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让我放心的微笑:“可能有轻微脑震荡,别担心,曹睿会没事的。” 我突然觉得那个微笑很刺眼,仿佛“脑震荡”并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三个字,我觉得廖凯是在帮楼隽书开脱,他是希望我们不要太怪罪她,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他居然还这么袒护楼隽书,曹睿毕竟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我一下没忍住,质问道:“阿凯哥哥,你知道楼隽书脚踏两条船吗?!” 廖凯停住了脚步,扭头诧异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他是诧异我知道楼隽书和黄毛的事,还是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和他说话。 “小书虽然有点open,但是她不是那样的人,今天应该是曹睿误会了。” “可是我之前看到她和那个男人出去约会了。” “谁?”廖凯皱起眉。 “那个黄头发的。” 廖凯顿了一下,道:“那也是有可能的,小书经常会和男性朋友出去。” 我心想,都这样了,廖凯还在为楼隽书说话,我有点愤愤地说:“可是,他们举止很亲密,一点也不像普通朋友。所以曹睿不会无缘无故发那么大火的,他肯定也是察觉到了。” 廖凯没有生气,心平气和地说道:“小不点,我知道你为你朋友担心,事情闹成这样,小书肯定难辞其咎,但是感情的事还是要他们自己解决,我只希望曹睿能快点好起来。” 我感觉到自己刚才有点失态了,于是默默地点点头,确实,感情的事真的说不清楚,外人看到的和当事人经历的也许根本是两码事,这个我深有体会。 我们来到外科值班室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只见邵逾朗光着膀子坐在操作台上,左肩被绑带缠得严严实实,随着医生的动作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以为他没有受伤,原来是伤在了看不见的地方。 我耷拉着脸,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有点愧疚地问:“痛不痛?” 邵逾朗抬起眉眼,淡淡地看我一眼:“心痛。” 我的脸一下更难堪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咬着下唇像个认错的孩子杵在他面前。 一旁包扎的医生大概看我可怜,说道:“他没事,只是轻微韧带拉伤。” “怎么没事,媳妇没法抱了。”邵逾朗赌气道。 “呵。”医生没料到邵逾朗会这么说,笑着摇摇头。 “我的哥,你快别在这里给我们丢人现眼了。”已经处理完伤口的卫零走过来,对医生点头哈腰,“医生,不好意思哈。” 医生只是微笑:“小两口挺恩爱的。” “可腻歪了,我们都是边吐边这么活过来的。” 我在一旁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偷瞄了下邵逾朗,他好像还没消气,冷着脸盯着我看。 等他包扎完毕,我立马拉着他往外走,看到走廊另一头是个死胡同没人走动,便把他带了过去。 我把他按在座椅上,拧开水塞到他手里,然后转身去找洗手间,翻出几张面纸,微微用水打湿,然后返回到他身边,也不管他阴着的脸,跪立在座椅上,轻轻用面纸擦拭他的脸庞。 邵逾朗那黑如墨的眼珠在我脸上滚动着,渐渐地柔和起来,我的脸有点微微发烫,瞥他一眼又转开眼去:“那个,对不起。” 我见他没接话,又继续说:“曹睿那么严重,所以只顾着他了。” “哎。”邵逾朗叹了口气,幽怨地开口道,“你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最受不了邵逾朗那种哀怨的小眼神,连忙解释道,“有看,我有看的,我就是看你没事才去照顾曹睿的,我不知道你伤在里面。” “你都不问问我有没有受伤,你还用指甲抠我。”邵逾朗把手臂翻过来,上面果然有几个红红的指甲印。 我捧着他的手臂轻轻吹气,一时无话。 “祝福,我从没见你哭得那么伤心过,看到你为别的男人哭成那样,还发了疯似的要往危险里冲,这滋味可够我喝一壶的。” “邵逾朗,我……”我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心里难受得快哭了,“曹睿从小和我一块长大,就和我亲人差不多,他被这么多人打了,我真的,我真的,我不能眼睁睁看他被打……” 邵逾朗抬起那只未受伤的手摸摸我的脸蛋,柔声道:“行了,我就是小心眼,吃醋了嘛,虽然我知道这醋不该吃的。但是,你下次不要再这么奋不顾身了,我会担心的。” “嗯。”我含着眼泪点点头。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其实内心住着一个冲动的魔鬼,一旦被点着了,就会变成母夜叉。”邵逾朗笑着刮刮我的鼻子。 “这,这亲近的人要是遇到危险了换谁都会发急啊。” “我指的可不是这一次哦,你难道忘记上次抽错人的事了?” “哎呦,那事,光今天就提了两回了,你能不能以后不要再提了?”我懊恼地撅噘嘴,真是不堪回首的黑历史啊! “noway!”邵逾朗笑得很得意,“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其实不太喜欢我,是被我半推半就的,可是通过那次事件,我确信你心里有我。” 邵逾朗老是让我猝不及防地脸红心跳,我羞涩地低下头去,可是一想到侯常风的话,我不禁又泛起一丝苦涩,如果邵逾朗真的是不择手段地把我弄到手,我还要继续爱他吗?我真的很矛盾! 曹睿推出手术室的时候,大家一窝蜂地涌了上去,医生显然很不希望看到这情形,提醒道:“病人已经没事了,你们不要这么多人都去病房,会影响其他病人的。” 然后他又朝我们人堆里看了看:“谁是病人的家属?” 曹智站了出来,医生示意他过去,然后就把他带入了办公室。剩下的人立在原地围成一圈,田小帅开口道:“今天谢谢大家了,现在很晚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楼隽书说曹睿还没醒过来,想留下等他醒了再走。 我心里和楼隽书想的一样,医生虽然说没事了,可人还没醒过来呢,怎么放心得下,于是自告奋勇也要留下。邵逾朗看了我一眼,示意自己也会留下。 廖凯看看我们,说:“男生住院,你们女生留下来不方便照顾,邵逾朗肩受伤了,也不方便抬病人,我看还是我留下。” 田小帅忙摇头:“我和曹智两人在就够了,你们都带着伤呢,时间真的不早了,大家回去吧。我知道大家都担心曹睿,一会他醒了,我给你们发消息。” 于是,一行人分头准备回家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对手 大家走到楼下的时候,我见楼隽书和廖凯往医院的另一个方向走,就喊他们。 廖凯回头说:“我们去小卖部买点生活用品,你们先走。” 我也想跟着去,邵逾朗拉住我:“你怎么什么事都要凑热闹?” “这怎么是凑热闹!”我不解了。 邵逾朗蹙着眉,用质问的口气道:“刚才小书说要留下,你也要留,现在她去买东西,你还要跟着去,她是曹睿的女朋友,你不过是曹睿的女性朋友!” “你……”我语塞,邵逾朗这老干醋吃得也太莫名其妙了。 “哥,行了,祝福也是担心曹睿。”邵祯霏解围道。 “那她也得先担心自己的身体啊,上礼拜才晕倒过呢,现在倒是要给人陪夜了。” 我瞪着眼睛看邵逾朗,原来他不是在吃醋,而是在关心我的身体。 “车来了,你们还杵在哪干啥?”刚才去拦车的卫零冲我们喊。 我知道自己误会他了,于是主动去拉邵逾朗的手,邵逾朗这才松了松眉头,无奈地朝我笑了一下。 第二天我学乖了,先起个大早熬上锅骨头汤,然后趁吃早饭的时候和颜悦色地问邵逾朗可不可以去医院换班。 “换班?”邵逾朗眉眼一抬,“你要去一整天?” 我连忙改口说:“我就先去看看情况,今天凌晨两点多才收到的短信,曹智和田小帅昨晚肯定没睡好,我就去换个班,让他们好回去补个觉,下午就回来。” 邵逾朗低头想了想道:“一会我送你过去吧。” 到了医院,邵逾朗说去停车,让我先上去。 我进病房的时候,曹智正在给曹睿喂粥,我连忙把保温桶拿出来:“白粥多没营养,我熬了骨头汤。” 曹智刚要说什么,田小帅把保温桶拿了过去:“曹睿刚动完手术,忌油腻。正好,留着我们中午喝。” 曹智笑着说:“谢谢你啊。” 我也笑了笑,然后把目光转到曹睿身上,曹睿的一只脚被吊起,病服下隐约看得见绷带,头上包着网纱,颧骨周围紫红一片,整个脸肿了一圈,一只眼睛被打得只能睁开一条缝,嘴也不利索,喝口粥都很费劲。我越看心里越难过,曹睿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勉强扯了丝微笑。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打开了,我以为是邵逾朗来了,结果看到楼隽书和廖凯提着一个水果篮和一些营养品进来了,楼隽书一脸的拘谨,目光连带着有点躲闪,我连忙去看曹睿,只见他脸色铁青地瞪着楼隽书。 “滚!”曹睿发出低哑的声音,虽然音调不高却带着极大的厌恶。 楼隽书瞬间煞白了脸,一下僵在了原地。 “快给我滚!”曹睿激动起来,牵连到全身,露出痛苦的表情。 廖凯走上前来,把楼隽书往门外带。楼隽书不死心地扭过头来,眼泪已经夺眶而出:“曹睿,你好好养伤,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老子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你tm有多远滚多远!”曹睿原本就紫红的脸涨得通红,那只还算完好的眼睛里迸射出凶残的目光,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曹睿,他是有多恨楼隽书啊! “行了,行了。”曹智安抚住曹睿,示意楼隽书他们快走。 楼隽书和廖凯前脚刚出病房,曹智就摸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我:“祝福,你现在快跟过去,把这个还给廖凯,这是他昨天垫付的住院押金,再替我谢谢他。现在小书和小睿闹成这样子,我也不方便当面谢他。” 我接过信封就奔了出去,奔到一楼的时候,我就看见高人一头的廖凯拽着楼隽书往外走。 “你tm别哭了行不行!哭有个屁用啊!”廖凯骂道。 我第一次见廖凯发这么大脾气,对象还是楼隽书! “我哭都不能哭啦!我哭我痛快啊!”楼隽书也不示弱,“我自作自受不行啊!” “你还知道自作自受啊,哼,真有自知之明。” “行了,你别拽着我了,我没事,哭出来就好了。”楼隽书边说边从包里拿出纸巾擤鼻涕,“tmd,没想到我楼隽书竟然也能为个男人哭得稀里哗啦。” 我觉得自己在后面有点尴尬,于是三步并两步赶了上去:“阿凯哥哥,小书姐姐。” 他俩停下脚步,有点诧异地看着我。 我看看他俩,慢慢把信封递给了廖凯:“这是曹智让我还你的住院押金,他说谢谢你。” 廖凯盯着信封几秒,很快就接过了,摸了摸,又把信封打开把里面的钱倒出来:“好像不对啊,多给了。” “啊?”我没料到,但是细想,以曹智的脾气估计是为了感谢廖凯。 一旁的楼隽书抓过钱又塞还给我:“这钱你给曹智,曹睿这次住院肯定要花不少钱。” 我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收,廖凯开口道:“小不点,钱你先收着,平时看机会帮我们多买点东西给他们,但别说是用这钱买的。” 我想想也对,这钱退回去曹智肯定不会收,我也不想廖凯和楼隽书难堪,姑且就暂由我保管吧。 揣着钱告别了他们,我匆匆返回病房,结果在电梯口遇到了扛着把躺椅的邵逾朗。 “你这是?!”我惊讶地张大了嘴。 邵逾朗朝我勾唇一笑,露出标志性的狡黠笑容。 等到达楼层,出了电梯,邵逾朗才对我说:“这病房条件太差了,晚上不知道他们怎么睡的,让换单人病房估计他们不愿意,所以搞了张躺椅,凑合睡呗。” 我实在没想到看起来毫不关心的邵逾朗能想到这个,有点感动地看着他,觉得自己昨晚上是错怪他了,在处理突发事件上男人毕竟比女人要理智许多。 “怎么了,瞧你那含情脉脉的小样儿。”邵逾朗得意地朝我笑。 我凑过去拉着他的衣角不好意思地笑道:“谢谢你啊。” “谢什么,东西是以我俩名义送的,你回去主动亲我两下就成了。” 大庭广众的,周围还有走来走去的人呢,我一下尴尬了,连忙岔开话题,把住院押金连带刚才病房发生的事说了。 邵逾朗“啧”了一下,道:“楼隽书这次是遇到对手了。” “这怎么能算是对手呢?情侣之间又不存在竞争关系。” “这都杠上了,还不算对手啊,接下去就看谁爱谁多一点,谁能为谁妥协了。”邵逾朗竟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曹睿都说了那么难听的话了,心里肯定是恨死楼隽书的。退一步说,这事如果是误会了,楼隽书以后肯定是要和那些男性朋友划清界限的,否则以曹睿的直脾气,那不得老是打架啊。” “所以说,以后的相处要看他们谁肯为谁妥协了。” “……说实话,我真不太看好他们,他们俩性格有点犯冲,当初若不是楼隽书追得太紧,曹睿也不会答应。” “这么说来,你和曹睿还挺像的。”邵逾朗轻笑了一下。 “像?!哪像了?”我突然想起什么,皱眉道,“说了不提那事的,你怎么还提。” “哈,哪件事啊,你确定我说的和你说的是一件事吗?”邵逾朗笑得更开了。 我白他一眼,奴奴嘴道:“就那天早上误会你,打错人那事啊!” “哈哈哈,真的是呢,你俩吃起醋来的反应也一模一样啊。” “不是那样的!”我急了,“那天真的是凑巧,我不是正在打扫卫生,手上拿着鸡毛掸子嘛,你,你还笑!” 我气得去打邵逾朗的手臂:“那天换谁都得和我一个反应啊!你别笑了,大家都朝我们看呢。” 我急得伸手去拧他的腰肉,邵逾朗顺势长臂一勾搂住我,然后伏在我耳边道:“我刚才指的不是这事。” 我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邵逾朗低头就“吧唧”亲了我一口:“我要是不玩命了追,媳妇不也得飞了。” 我脸刷一下红了,扭捏道:“你哪有玩命追。” “哦。”邵逾朗挑挑眉,“原来我不用玩命追,你就乖乖被我压了。” 我皱着眉,咬着下唇,脸都要炸了,论说流氓话我根本就是不战而败啊! 我泄气了:“没错,我根本不是你对手,你勾勾手指,我就认输了。” “谁说的!”邵逾朗突然板起脸来,严肃道,“明明就是,只要你对我笑,我就缴械投降。”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堪 邵逾朗见我一副目瞪口呆的痴傻样,微微吊起眉梢,弯起嘴角:“我说,那笔钱你打算怎么处理,都成烫手山芋了。” “啊?啊!”我压根没反应过来,这邵逾朗话题也转的太快了吧,“是啊,我也愁呢,但已经拿了,总不好还回去,关键我不知道该还给谁。” “拿着就拿着吧,你掂量着慢慢还就是了。”眼见快走到病房口,邵逾朗轻轻放开了搂着我的手。 “要不,躺椅从这笔钱上扣吧?” “那可不成,这躺椅是我的心意。”邵逾朗伸手摸摸我的脸蛋,幽幽地继续说,“宝贝儿,你什么时候也能为我的事发发愁啊。” 我又愣住了,邵逾朗的心情,怎么就像天上的云似的,风一吹就变个形。不对,这简直就是小孩子的脸,阴晴不定,那憋屈的小表情简直戏份满满,我无奈地呼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我心累着呢,别让我操心啊。” 邵逾朗眉眼都弯成一条缝了,晃晃躺椅道:“有老公在,不怕!” 我真是哭笑不得了,不再搭理他,转身就去拉病房门。 邵逾朗把躺椅给曹智的时候,田小帅在一边兴奋地叫起来:“哎呀,哥们,你想得真周到,昨晚上我的腰都快折了。” 为什么之前我会把田小帅和卫零想一块去,因为他俩有个共同的特质――自来熟。这不,之前还看邵逾朗不顺眼的他现在已经可以和他称兄道弟了。 “哈哈,陪夜的事我干过,滋味可不好受。” 我一听,不免看他一眼,这大少爷还伺候过人啊,不对啊,他家人住院了,不得整个总统套房,陪护床肯定得有啊。 “朋友生病时陪的,媳妇放心,我只陪过男人没陪过女人。”邵逾朗见我看他,就凑过来低声说,“我就等着你给我生儿子时陪你了。” 我心跳漏了一拍,连忙故作镇定,不理他,转头问曹智:“小智哥哥,这以后你们怎么打算,明天就周一了。” “白天小帅他调得出班,他来,晚上就我来。” “那你白天不得上班啊。” “没事,晚上他就上个厕所什么,不折腾。” “阿姨他们知道吗?” “我正要和你说这事,你别给我妈打电话,你妈那也别说。” “这么瞒着他们好吗?” “没事,我和小睿商量过了,还是不要让父母担心,你也千万记得不要说漏嘴。” 我点点头,知道这事也不该劝他们,只是要辛苦了曹智和田小帅,看样子我下班了得跑跑医院,给他们煮点好吃的。 回去的路上,我试探性地问邵逾朗:“我能暂时不去你那上班吗?” 邵逾朗边开车边侧头瞟我一眼,淡笑道:“你可以一三五不去杂志社啊?” “呃……”我竟然无言反驳。 “你觉得在我这好说话是吧?”邵逾朗冷笑了一下,“你不要忘了,你以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陪朋友,但是我月底就要出国了,你可没多少时间可以陪我。” 我皱起眉,说不上来什么感觉,邵逾朗一边帮我细心关照朋友,一边却又说出这么薄凉的话,我都不知道,是他内心矛盾还是我内心矛盾! “你发小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才和你在一起多久,我确实比不上他重要,我接受你的辞职。”邵逾朗带着一股自嘲的酸劲,“不过我要提醒你,别忘了下个学期的学费,你不是很能耐,都想靠自己吗?” 我窘迫地揪着裤子,也许之前邵逾朗对我太过宠溺,突然来番冷嘲热讽,我竟然难受得要命,我嘴皮子不利索,说不过他,不对!换作以前,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回击他:是啊,我都是靠自己,所以周末我要回蓝姐那上班。可是现在,我只敢在邵逾朗半开玩笑的时候和他顶嘴,邵逾朗如果真的生气了,我断然是不敢再和他发生什么冲突,因为我害怕争执、吵架和冷战,我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邵逾朗对我上火,我只想我们好好的,可是心里真的一抽一抽地难受,我只能低着头默默地揪紧了裤子。 幸好邵逾朗接下去没有再说磕碜我的话,我们一路沉默地把车子开回了别墅。 车子倒入车位后,邵逾朗并没有熄火,而是解了安全带靠在椅背上。我正准备下车,见他这般模样,也默默地收回了拉车门的手。 我俩就这么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原本低头沉默的我忍不住扭头看他,邵逾朗闭着眼睛仰靠着,眉心微微皱起,呼吸均匀却吐气略重。 我抿嘴开口道:“邵逾朗,其实我白天也帮不了他们什么忙,我主要是想给曹智熬点汤补补,要不我还是下班后去吧?” 我边说边小心观察邵逾朗的表情,只见他慢慢支起脖子,微微撑开眼皮,然后定定地注视着方向盘。我实在是有点吃不准邵逾朗究竟在想什么,我都做了退让了,他难道还要生气吗? “下班?”邵逾朗幽幽地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反问道,“等你下班,熬好汤送过去,再回来要几点了?” 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支吾道:“或者我晚上熬好了一早送过去。” “一早?”邵逾朗扯动下嘴角,皮笑肉不笑道,“你想多早?医院和你上班的地方好像是两个方向吧。” 我垂下眼睑来躲避邵逾朗那漠然的目光,看样子,他是一门心思不想让我去医院,人怎么能这样呢,曹睿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作为朋友多关心一下,他就觉得占用了我陪他的时间,也太霸道自私了吧,这还是我认识的邵逾朗吗?不对!也许我压根就不了解邵逾朗,他如果是个对朋友讲义气的人他当初就不会对我下手,更甚者,侯常风之前和我说的话都是真的,邵逾朗就是个表面君子背后小人的人,我突然想起邵逾朗曾经和我说的一句话“只要我想要的总有办法得到”,难道邵逾朗真的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我的后背窜上一股寒意,我真的不想往这方面去想,可是现实却逼我老是要胡思乱想。 就在这时,我感到邵逾朗伸手摸我的脸,然后眼前一片阴影,他竟然俯身过来吻我,我完全没反应过来,只看到邵逾朗紧闭着眸子,浓密的睫毛盖在脸上,抹着一股深情专注,而覆盖在我唇上的力道开始加重,一直有个灵活的东西轻撬我的牙齿,我咬牙愣是没有松懈。邵逾朗感觉到了我的抵抗,微微离开我,轻吐拂面道:“白天我让方姨熬汤送过去吧。” “什么?” 话刚说完就又被邵逾朗堵住了,等我发现上当想要合齿时已经来不及了,这一次他顺利把舌头伸了进来,然后轻摩我的舌苔,我内心产生了一种厌恶的感觉,双手抵着他的肩膀用力推开他。 “你别这样!” 邵逾朗被我一把推开,但整个身子还是倾向我这边,他一手搭在我的座位后背上,眯着眼睛审视我,那戾烈的眼神好像要从我脸上削下一块肉来,我扭头避开,我害怕这样的邵逾朗。 “怎么,我让方姨熬汤送过去都不成?你非得自己熬,自己送!”邵逾朗拔高了声调。 方姨就是之前给我熬汤的家政阿姨,最近一个礼拜都是她在做晚饭,也许有钱人的想法我理解不了,他们觉得让阿姨去做这事没有什么不妥,可是我觉得朋友生病的时候只让个陌生阿姨去送汤,自己都不亲自去看他,那根本就是没诚意。 想到这里,我有点愤愤地回嘴道:“你不用管,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tmd!你再给我说一遍!”邵逾朗“啪”得一掌拍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尖锐的声音。 “你还讲不讲道理啊!”我也来气了,一下坐直了身子,“曹睿都那样了你还不让我去看他!” “老子什么时候不让你去了,你周末去去不就得了,非得天天往医院跑!你身体才好能不能不要这么折腾!” “我身体我自己知道,你不用拿这个做借口。” “……”邵逾朗一口老血闷在胸口的表情,好半天才开口,“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不堪?” 第一百六十七章 肝疼 看到邵逾朗那副受伤到绝望的表情,我气短了,感觉自己真的说错了话,默默地低头不吭声。 邵逾朗慢慢靠回到椅背上,重重吐了口气:“祝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觉得你从昨晚开始就有点不大对劲。” 我的神经“嗖”一下绷紧了,我果然还是演技不够,邵逾朗还是察觉出来了。 “你以前是不是喜欢曹睿那小子?” ?!什么!我没听错吧,邵逾朗原来是误会了这个!我心里一块石头“扑”地落地,连带着声音也不再那么尖锐:“根本没有的事。” “没有吗?那你怎么那么在乎他,比在乎齐霁还在乎!” “你好端端的提什么齐霁!”我有点无语了。 “你不是最在乎他嘛。”邵逾朗苦笑了一下,“他生病的时候你非要去看他,但那个时候你还知道心疼我,考虑我的感受,现在呢,不要说心疼我了,简直拿刀往我心上插。” 我一下哽咽了,眼睛开始发胀。 “你担心曹睿,我也担心,但是我更担心你刚刚恢复点元气的身体,你那小身板要再晕一次,你让我怎么安心出国?”邵逾朗越说越低沉,“你别仗着我宠你,你就越来越不顾忌我的感受,对,我一大老爷们没必要矫情,别人爱说啥那是他们的事,我不在乎,可是你不行,你说了我就会往心里去,我就希望你眼里只看着我,什么事永远把我摆在第一位,因为我就是这么对你的!”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哇”一下哭了出来,我的脑海里萌生了一个念头:就算邵逾朗不择手段得到我又怎么样,我不想再费劲脑子去想他的阴谋,因为我只感到一个全心爱我的邵逾朗。 “你哭什么,你不要吓我,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喜欢曹睿?!”邵逾朗一手揽住我的肩膀,一手来擦我的眼泪。 我伸手按压在他的手背上,眼泪婆娑地抬起头:“你傻不傻,我喜欢的人是你!” 邵逾朗的表情一下软了下来,他一把抱住我,手使劲地摩擦着我的脑袋,嘴唇在我脖颈间游走,气息微重地说:“我的宝贝,我的心肝,我太爱你了,你真把我吓死了,我以为齐霁翻篇了又冒出来个曹睿,你千万别再气我了好不好?” “明明是你气我。”我伸手抱住邵逾朗的脖子,断断续续抽泣着。 “小没良心的,我那是爱你哪是气你。”邵逾朗咬了咬我的耳垂,说,“以前觉得你折腾折腾我也挺有情趣的,可真碰到了才发现,折腾过了头真tm肝疼,你还是乖乖的吧,别让我减寿了。” “你太夸张了,情侣之间吵架不是挺正常的吗。”邵逾朗的气息直钻我耳洞,弄得我奇痒,忍不住扭头想避开。 邵逾朗一下板正我的脸,严肃地说:“你又不乖了。” “不是,是耳朵太痒了。”我边解释边用手指去扣耳洞。 “我帮你。”邵逾朗抓开我的手就贴了过来,我感到一个粘湿的东西直接捅我耳洞里了,吓得又伸手去推他,但明显这次没什么力道。 邵逾朗一下熊抱住我,边舔边笑:“怎么,你还想推开我两次?” “不要啦,一会有人看见。”我羞红着脸做着无畏的挣扎。 “那我们去后排。” 我还在纳闷后排和前排有什么区别时就被邵逾朗拉下车,塞入了后排。 人还没坐定,邵逾朗就一把将我抱到了大腿上,我的后背贴着他的前胸,这使得邵逾朗直接就上手袭胸,嘴巴在我的颈弯里游弋,急切的喘息声使我意识到不对,他不会想在车上那个我吧? “邵,邵逾朗,这里不行,我们回房间,啊!”我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胸口的蓓蕾被使劲拉扯了一下。 “怎么不行,我们还没在车上来一炮呢。”邵逾朗说着就把手往下滑。 “不行!不行!不行!”我说话像挂了鞭炮,连声拒绝,双手,死命抓着他的手腕阻止他继续动作。 “这我自家院子,怎么不行了,快,老公好久没疼你了。”邵逾朗用右手抓住我的左手腕一使劲,我就不行了,他顺势挣脱了左手,然后一把抓住我的两个手腕按在前面的靠背上,将我制服了。 “真不行,真不行,隔壁楼会看到的。”光天化日的竟然要在车里对我做这种事,我实在是接受不了,开始拼命扭动身子,可是很快我就觉得不对了,邵逾朗的小兄弟直挺挺地抵在了我的尾椎处。 邵逾朗伸手到我俩之间把拉链拉开了,然后又掀起我的裙子,把我的**往边上一扒拉,嘴里还流里流气地说:“啧啧啧,敢情你是忘记那天在浴室承诺我的事了。” 我的脸瞬间沸了,真想抽自己两嘴巴子,承诺什么不好,竟然承诺这只时刻发琴的老狐狸“只要他想要就给他”,还巴巴地碘着脸主动承诺的。 邵逾朗显然是料到了我的反应,继续揶揄道:“媳妇儿,别害羞嘛,中间不是有树挡着,怕什么,就算要看他们也只看得到车子在动。” 我有点欲哭无泪,怎么今天就偏偏穿了裙子,让他这么容易得手,更可悲的是我内心羞愧难当可是身体却诚实地对邵逾朗的抚摸有了反应。 最后我被邵逾朗吃得干干净净,不但后入了,还被他意犹未尽地面对面抱着做了一次。自从那次在他办公室爱爱体会到高草后,说实话,我和邵逾朗在这方面越发默契了,每回至少有一次能让我浑身颤抖,括约肌紧缩。我不知道这和邵逾朗经验丰富有没有关系,因为之前我和齐霁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过,之前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满足,而现在,完全达到了灵肉合一的境界。 我气喘吁吁地伏在邵逾朗的胸口,他抱着我,一边调整着沉长的呼吸一边蜻蜓点水地亲吻着我的额头和眉心。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微微抬起头,有点质问道:“你车上怎么会有套套?” “哈哈哈。”邵逾朗仰头大笑,“我这不特意给你备着,你不是没套要甩我脸子,不让我上么。” 我这会脸色一定像个染缸,啥颜色都有了。 我尴尬地躲避邵逾朗调戏的目光,撇到不知什么时候被塞到坐垫缝里皱巴巴的可怜***连忙起身去抠出来,然后半跪在坐垫上把它穿上,穿完了我又低头整理衣衫不整的上身,拢拢混乱的短发,幸亏头发短,要是像以前的长头发,不得成稻草窝了。 收拾完毕,我扭头去看邵逾朗,只见他还是大喇喇地瘫在座椅上,懒洋洋地盯着我,我脸一沉:“你干嘛,还不赶紧穿上。” “媳妇儿,你给我穿嘛。” 邵逾朗那语调,拖着尾音,竟然让我觉得他在撒娇!他竟然对我撒娇!! 我震惊了!碉堡了!心情完全不亚于那次在床上抽错人。 “快点嘛,老公有点冷了。”邵逾朗继续憋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那,那……”我竟然结巴了。 心一横,过去拉起他的内裤就把他的小兄弟罩上了,然后又继续低头帮他扣衬衣的扣子,扣着扣着我脸又开始发烫了,这tm什么事啊,整一个弱智儿童啊。 扣到最后一颗的时候,我发现扣眼没了,一看,完了,从第一颗开始就错位了,我窘得又把钮扣都解开,等扣完扣子,就见邵逾朗笑靥如花地伸手拨了拨小兄弟的位置,然后提了提裤子,把拉链拉上了。 回到别墅,我还沉浸在迷之尴尬中,于是默默地到厨房准备午餐。我边洗菜边想,虽然和邵逾朗和好了,可是曹睿的事还是没解决啊,我该怎么说才能让邵逾朗同意我去医院呢?是不是撒个娇会比较好用?可是我真心不会撒娇,尤其还是这种有目的性的撒娇。 我探头见邵逾朗不在客厅,估计是上楼去了,于是清清喉咙,用撒娇的语气演绎道:“邵逾朗,你就让我去嘛,去嘛。” 不行不行,叫邵逾朗,他肯定不答应,得改口叫“老公”,邵逾朗最受用这个。 “老~公~,你让我去医院好不好啦,拜托了~。” 嗯,这个不错,配上无辜哀求的表情最赞!我想着就甩甩手,打算到卫生间的镜子前深情表演一遍。 结果一转身就见卫零双手一摊一耸肩,回我一个“不好意思被我听见”的表情。 第一百六十八章 分离焦虑症 这!!!tm这小子哪里冒出来的,土行孙啊,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你,你没出去吗?”我假装刚才的事没发生,转个身继续回到水槽边洗菜。 “我本来是打算出去的,结果跑门口见你俩在玩激情车雨辰,怕影响了你们的兴致,所以又折回来了。”卫零笑眯眯地走到我身边。 我tm脸早变成猪肝肺了,尤其是左边脸,被卫零盯得火辣辣的烧,我决定沉默是金,继续洗菜。 “嫂子,这菜叶子和你有仇啊,都快被洗烂了。” 我一看,要死了,好好的菜叶子都快被我揉成两半了,于是又囧又尴尬地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嫂子,你俩胆儿可真够大的,大白天玩车雨辰,车顶都差点被掀翻了。” “你吃不吃午饭,不吃我就不烧你那份了!”我硬邦邦地打断他的话,这都怪邵逾朗,非得在车上干坏事,这下好了,被卫零看见了,他那德性,他那贱嘴,不调侃我几下,我名字倒着写! “不吃啦,我中午约好人了,你们小两口继续恩爱吧,我这条可怜的老是被你们虐的单身狗要走啦。”卫零故作凄惨地甩甩手,“我走了以后房子里就没别人了,这厨房啊,那沙发啊,随便你们怎么玩。” 我!我一口气顶破肺都要冲到嗓子眼了,这tmd什么事啊,我真的要飙脏话了! 这口气直到吃饭的时候都没顺过来,看见邵逾朗那悠哉的样子就更来气了,可是我又不能表现出来,否则邵逾朗一定会刨根问底,他们男人肯定觉得这根本不算个事,可我就是有种捉尖在床的感觉,所以只能自己哑巴吃黄连,至于刚才说的撒娇的事我更是没心情提了。 下午我正在餐桌上看我的专业英文书,卫零回来了,我没理他,继续低头专研。他跑到厨房里拉开冰箱拿了罐啤酒,然后屁颠屁颠坐到餐椅上。 我抬起眼角,斜了他一眼:“邵逾朗有事出去了。” “我知道。”卫零搁起二郎腿,“那边找人来和事了。” “啥?”我没明白什么意思,抬起头用质问的眼神看着他。 “就你那发小的事啊,敢情邵逾朗出去没和你说啊。” “他是接了阿凯哥哥的电话出去的,我完全不知道什么事啊。”我紧张起来,“曹睿那事怎么了?” “那天晚上你们去医院后,警察就来了,然后抓了几个人去局子里,后来估计还去医院调查了情况。其实这种地方打架本是常事,但是这次大概店里怕闹出人命牵连到他们,所以有人报警了。不过对方有人有背景,上面通了关系被放出来了,他们怕曹睿去起诉,所以现在提出想私下和解。”卫零顿了顿,看看我说:“其实我觉得,这事确实是私下和解好,你别嫌我说话难听,这人打都打了,你也不能再回打对方一顿解气,不如狠狠敲他一笔来的实际。” 我不做声,这事我不是当事人,也没权利发表意见,可是从心里上讲我还是挺气的,凭什么有钱有势的打了人就能用钱摆平,钱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吧! “对了,你中午说邵逾朗不让你去医院是怎么回事?”卫零摸摸下巴道,“这私下和解的事他也没和你说,你们俩搞什么鬼?” 我本来就气着,听卫零这么一提就更是火上浇油了:“这你得问邵逾朗是不是心里有鬼!” “呦,嫂子,这火药味都快把房子点着了。” “不是,你给评评理,曹睿都伤成那样了,我想平时给他送点滋补的汤汤水水,结果邵逾朗愣是不同意,说只准我周末过去。” “这,邵逾朗不同意总有不同意的道理吧。” “你知道他的,干什么事理由都是很充分,我说我晚上送,他说回来太晚,我说我早上送,他说方向相反来不及。” “呵呵,他是不是怕你累着啊?”卫零笑起来。 我语塞了,果然最了解邵逾朗的非好基友卫零莫属。 “嫂子,你看你脸上才刚恢复点血色,就要为曹睿的事操心劳肺的,邵逾朗能不心疼吗?”卫零被我冲了也不生气,乐呵呵地说,“这事要解决其实挺简单的,嫂子你熬了汤,我帮你送。” “啊?!”我挺惊讶的,但立马觉得不妥,摇头道,“不行,太麻烦了。” “我不觉得麻烦啊。”卫零笑了笑,然后难得正经地和我说,“你多陪陪邵逾朗呗,你别看他挺风光的,挺能抗的,可是真的能走近他的人并不多。” 我一时懵了,没能消化这样的卫零和他口中的邵逾朗。 “说实话,你俩刚在一起时我并不太看好,毕竟是邵逾朗挖了墙角,我以为你也是看中了邵逾朗的那什么,哈哈,我也不说了反正嫂子你明白。”卫零摸摸脑袋,“可是现在我改观了,我觉得嫂子你挺不错的,邵逾朗没有选错人。” 我脸微红,能被邵逾朗的铁哥们认可我内心其实是很开心的。 “邵逾朗之所以没让你老是跑医院,我觉得他可能是焦虑了,男人都有独占欲,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人,独占欲越强喜欢的程度就越深,尤其你们现在情况特殊,所以他才会那样的,嫂子我看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一定能体会邵逾朗这种分离焦虑症的感觉吧。” 被卫零夸得我不点头都对不住“善解人意”四个字了。 “那,反正我时间自由得很,你晚上熬了我一早送过去,晚几分钟没人会管我,所以一三五你就让邵逾朗送你去杂志社,怎么样,我这个爱神丘比特当得称职吧。”说到最后一句时卫零又回复了往日的吊儿郎当劲。 “谢谢。”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和我客气什么啊,只要到时候记得让我当证婚人就行。” 我无奈地笑起来,怎么他还在惦记这事。 “还有,嫂子啊,你煲汤的时候给我留一口啊,我已经习惯吃你做的菜了,阿姨的手艺好不对我胃口,我晚饭会少吃点留着胃吃夜宵的。” “知道啦,你再忍一个星期,到时候我再和邵逾朗说。”我心里笑笑:卫零这个吃货可真会见缝插针,我没来的时候他不照样吃得好好的,现在阿姨才回来煮了一个礼拜的菜他就说受不了了。 邵逾朗回来的时候也没有提起和解的事,我自知他是不想让我担心,于是也选择不问,只是和他聊起了卫零主动要求送汤的建议。 邵逾朗听完就站起身来,我疑惑的目光追随着他,邵逾朗勾勾嘴角,伸手摸摸我的脸蛋,温柔地说道:“宝贝儿,乖,先洗洗去床上等我,我去卫零那,马上回来。” 我洗完澡钻到被子里,看着天花板,心情有如静夜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湖面。 原来不止是我一个人在患得患失,邵逾朗心里也是很焦灼的,分离的日子越来越近,前途却一片渺茫,尽管如此,我心情却前所未有的平静,我选择相信邵逾朗,因为他就是我的定心丸,因为,他就是我的庇护伞。 邵逾朗回到房间的时候我已经迷迷糊糊睡去了,隐约听到他在洗澡,然后我就被他搂到了胸前,我呢喃着动了动,想找个舒服的位置睡去,嘴唇却被温柔地覆上了,我微微抬起眼皮,邵逾朗很快离开我。 “把你吵醒了。”邵逾朗盈盈一弯柔情似水看着我。 我沉浸在他的宠溺中,并没有说话,我希望这一刻长长久久永远就这么下去。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被我迷住了?” “嗯。” “嗯?”邵逾朗笑着挑眉。 “我被你迷住了。”我认真地说道。 邵逾朗露出会心一笑,连带着眼角都飞扬起来:“那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呗。” “什么要求?” “你先答应我。” “……” “你不是说被我迷住了吗,我提出的要求你都不答应,算什么迷住了!” “……好,你说。” 邵逾朗突然翻身去床头柜上拿了一团黑色的东西过来,然后抖开,等我看清那是什么时,刚才的温情气氛顿时都灰飞烟灭了。 “媳妇儿,穿上它吧。”邵逾朗的眼神变得暧昧起来。 我咬牙看看那套没有胸衣的内衣,就知道邵逾朗要我真空上阵。 第一百六十九章 蜜桃 “我穿可以,但是今天晚上只能来一次。” “一次?”邵逾朗撇了下嘴,狡黠地笑了,“行,一次就一次。” 我去卫生间换好衣服,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迟迟不敢开门。 这也太涩情了,上半身虽然罩着薄纱但是重点部位完全没遮盖,下半身也是条布料少得可怜的****那地方若隐若现,简直是欲盖弥彰。 我今晚会不会死在床上,我不禁想。 幸好,刚才很明智地和邵逾朗约定了一次,但是万一那个老狐狸使诈反悔了呢,男人力气那么大,我根本反抗不了啊。 正想着,门“咚咚咚”被敲响了,外面传来邵逾朗戏谑的声音:“媳妇儿,别不好意思出来啊,逃避是没有用的。” 邵逾朗这么喊,我越发紧张焦灼了,忍不住喊:“我大号。” “哦,你不会紧张地拉肚子了吧?” “你别催行不行?”我有点恼。 “行行,不过你快点,老公我很急。” 我没经大脑回了句很白痴的话:“你也要上厕所?” “啥?媳妇你是来搞笑的吗?”邵逾朗笑歪了,“老公我现在谷欠火林火身!你快出来给我降火!” 我立马歇菜了,闭口不做声。 邵逾朗又在外面喊:“快点啊,你再不出来我要撞门了,后果很严重的!” 我长长吐了口气,心一横,颤颤悠悠地把手搭在了门把上:“你把外面的灯关了。” “幺蛾子还挺多的。”邵逾朗笑着走开去按开关。 我一听到关灯的声音,迅速抬手把卫生间的灯也关了,然后一把拉开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床边奔去。 “哎,媳妇儿,你关什么灯啊,黑灯瞎火的当心摔着。”黑暗中邵逾朗笑着喊。 我才管不了这么多呢,这身衣服被灯光一照真是比透明还要透明。 我奔到床边,掀开被子,“哧溜”一下钻进去,整个人尽量埋在里面。 “哈哈哈。”邵逾朗笑得不行,他“吧嗒”一下把床头灯打开了。 我叫起来:“不行!不行!不能开灯!通通关掉!” “不开灯我怎么欣赏我买的衣服呢。”邵逾朗爬到床上,一下掀起被角。 幸好我抓得紧才没有暴露,我探出脑袋,苦大仇深地看着他:“你把灯关掉,真的关掉!” 邵逾朗贼亮的眼睛弯起笑了:“行啊,那我们就浪漫一把。” 说着他翻身下床,“呼啦”一下把窗帘拉开了,皎洁的月光瞬间就照了进来。我傻住了,这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啊。 “你还是把窗帘拉上吧。”我无奈地伸手拦住他去关床头灯的身子。 邵逾朗朝我挑挑眉,一副我还制不了你的表情。 邵逾朗边拉窗帘边说:“你今天是怎么了,矫情上了?上次大白天在我办公室不都光着被我看过了嘛。” 那能一样吗!这身衣服半遮半掩地我看得都脸红,你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行了行了,来,把被子拿开了。”邵逾朗说着来扯我的被子。 我知道抵抗不过,但还是死死地拽着被子。 “宝贝儿,乖啊。”邵逾朗俯身来捏我的手腕。 “啊,痛,痛。”我很快就败下阵来,被子“呼啦”一下就从我和他之间被抽走了。 邵逾朗放开我,退后跪在床上,我羞得拿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可是好半天,都没有听到邵逾朗进一步的动静,我慢慢地移开手臂,偷望邵逾朗。 邵逾朗像个日本武士一样跪坐着,双手握拳撑在大腿上,眼色凝重的注视着我,我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我的目光落到他健硕赤膊的身体上,脸上泛起一丝红晕,邵逾朗的身体很美,那种男性力量蓬勃的气息呼之欲出,每块肌肉都恰到好处地分布着,线条流畅而紧致,标准的宽肩窄腰,腰!腰! 我的脸“嘭”一下燥热起来,邵逾朗腰上的浴巾已经被顶了起来,我羞涩地转开眼去,但是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邵逾朗俯身压了过来,我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挡,手一接触到他坚实的胸肌就忍不住软了。邵逾朗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我,眼中慢慢酝酿起一股柔情又霸道的情绪。 “祝福。”他低沉地叫了我一声。 “嗯?” “你好像经过我调校变得……”邵逾朗顿了顿,咽了口唾沫,“变得像个诱人的蜜桃,你以后不可以用这种眼神看别的男人,会引人犯罪的。” 我有点疑惑地皱起眉,我什么都没干啊,为什么这么说我?! 邵逾朗把手插到我的脖颈后,轻轻揉捏着:“祝福,我好后悔,为什么不早点追求你?我舍不得……” 邵逾朗的眉间透出忧伤:“离开你。怎么办,我好怕我离开后,别人会趁虚而入。” 我心头微颤,我没有想到邵逾朗有这种担忧。 “不会的,我很不起眼的,没人会注意我。” “不,你不知道你自己……”邵逾朗低头吻我的耳脖处,“越相处越让人沉沦,怎么办,我好爱你,怎么办,我离不开你了,我好怕。” 邵逾朗紧紧抱住我,低哀的声音传入耳中,就像一股强心剂,注入我的体内。我一手揽着他的肩膀,一手抱着他的头,贴在他耳边说:“邵逾朗,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在这儿等你回来,你放心,我不会给别人留机会的,我心里只有你。” “真的吗?”邵逾朗微微抬起头,一边抚摸我的脸庞一边目光盈盈地看着我,“现在你的心里只有我?”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邵逾朗,有一丝小心翼翼,有一丝犹豫脆弱,有一丝难以置信,有一丝孤独摇曳。这和我心目中高大淡定,一切尽在掌握的邵逾朗完全不像一个人,可是,却勾起了我的爱恋和心痛。 “只有你!”我说着勾下他的脖子,印上自己的唇。 邵逾朗僵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客为主,勾着我的舌尖用力吸吮,仿佛要把我整个人都吸进去。 整个房间渐渐弥漫起粉红的味道,空气在升温,两个人都情不自禁发出引人遐想的声音,邵逾朗隔着薄纱啃咬和足柔足蔺我,从未有的激动和疯狂。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喘自心着话都说不完整:“邵,邵,逾朗,那个,衣服要被,被扯,扯坏了。” 我想说这衣服好贵的,真的禁不起你这般野蛮暴力。 “啊,啊,我要爆炸了。”邵逾朗完全没有理会我的话,一把扯掉浴巾,掀起我的薄纱裙,拨开那条可怜的带子就闯了进来。 我被顶得头撞在床靠背上,幸好靠背有软皮包着,不至于太痛,可是接下去我就受不了了,头一下一下撞着靠背,头顶生生发麻。 我张开眼睛想阻止邵逾朗,却对上了他早已赤红的双眼。 他边发出低吼的喘自心声边死死地盯着我,见我张开眼睛,就俯身来找我的嘴唇,结果两人都一头撞在了床背上。 我刚想趁机说什么,邵逾朗突然起身退出,轻而易举地把我翻了个身,然后拉着我的腿往下拖了拖,双手搭在我的胯边,往上一捞,就让我腹部离床,我趴在床上还没调整好姿势,后面就被堵上了。 我看邵逾朗这架势有点后怕,颤颤悠悠地撑起双肘:“说好的,一次啊。” “嗯,一次。”邵逾朗俯身贴上我的后背,在我脖颈上咬了一口:“我就身寸一次。” 我懵懵懂懂地没怎么明白他的意思,等后来反应过来,已经被折腾地双腿发软,不要说跪了,就连被他面对面抱着都浑身瘫软地任由他摆布。 “邵,邵逾朗,我受不了了。”我气若游丝。 “喊老公。”他却还中气十足。 “老,老公,我不行了,明天,明天还要上班。” “媳妇儿,你求我,求我。” “……老公,你快身寸吧。” “不行,我不满意,要好好求我。” 我真的快晕过去了,只求快结束:“老公,我的亲亲老公,求你了,求你快身寸吧。” “可是我还没要够。”邵逾朗恢复了平日里的霸道自信。 我一时语塞,我没想到邵逾朗这样还不放过我,身体和心里的不适让我产生了一种眩晕的感觉,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了。 第一百七十章 爱到白头 等我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瘫软,一点力气也没有,下面也麻木地只感觉胀鼓鼓的难受。 “宝贝儿,喝口糖水。”邵逾朗一脸愧疚地托起我的上半身,然后把一个吸管塞到我嘴里。 “对不起,我一时忘记了你身体才刚好。”邵逾朗轻轻我额头,“看到你穿成那样和我表白,我太情不自禁了。” 我边吸糖水边垂眼看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邵逾朗换上了普通的睡衣,而那件可怜巴巴的花了不少钱的薄纱内衣早已一次性报废。 “你好点了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我其实并没有太怪邵逾朗,只是觉得自己真的被弄晕在床上有点丢脸,“我晕了多久?” “十分钟不到吧,你再不醒我只能直接抱你去医院了。” 我脸红了,要真这样真是丢大人了。 邵逾朗放好水杯,把我搂在胸前轻笑:“宝贝儿,第一次有人被我艹晕过去。” 我一听这带有比较意味的话,心里有点不舒服,可是不想让邵逾朗觉得我心眼小,就勉强地笑了笑。 邵逾朗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捏我脸颊:“宝贝儿,你醋怎么吃得这么别扭呢。” “我哪有吃醋!”我不满地瞪他。 邵逾朗扶着我的下巴就低头亲上来,边亲边在我嘴边说:“宝贝儿,别生气,我发誓,以后就艹你一个人。不过你得把身体养养好,否则不禁老公艹啊。” 我都恼羞成怒了,捶打他的肩膀,邵逾朗根本没当回事,索性搂紧我就是一阵狂吻,吻着吻着我就感觉不对了,小兄弟又立起来了啊。邵逾朗一下放开我,喘着粗气意犹未尽地看了我两眼,然后大吼一声“妈的”,就翻下床往洗手间冲去了。 第二天邵逾朗起了大早,精神抖擞地说要送我上班。我说昨晚上还没来得急熬汤,今天卫零不用人肉快递,他可以直接载我去杂志社。 邵逾朗还没开口呢,一旁的卫零就说:“我一早要去姚雪颜那边转一圈,你就跟他走吧。” 说完,两个男人会心一笑,我只能在旁边干瞪眼。 一路上邵逾朗的嘴角就没有放下来过,他一边开车一边握着我的手,红灯的时候就扭头看着我,我实在是别扭,把手抽了回来:“你这样开车太不安全了。” “媳妇教训的是。”邵逾朗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节拍,居然哼起小调。 我扶扶脑袋,真有点受不了他,怎么和吃了兴奋剂似的。 到了公司附近,我让他隔条马路停车,邵逾朗不乐意地斜我一眼:“怎么,这里也要避嫌?” “不是……”我一时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我总不能说因为你的车太显眼。 犹豫间,邵逾朗已经把车开到了公司楼下,我忙解了完全带要下车,邵逾朗一把拉住我:“你这就走了?” “不然呢?” 邵逾朗把身子挨过来,点点脸颊。我轻叹口气,飞快往他脸上凑去,谁想到我刚要亲上,他突然转过头来,在我嘴上波了个带响儿的。 “晚上我来接你。”邵逾朗笑得春风得意。 “不,不用了。” “你难道不用去超市买熬汤的材料?” “……好吧。”我妥协了,说实话,邵逾朗马上要走了,我也想和他多呆一会。 进公司的时候,我看到凌志孝站在落地玻璃前,见我进来,朝外面示意了下:“今天不是卫零送你来的啊?” “呃,是。”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是邵祯霏她哥吗?” “是。” “我听邵祯霏说她哥马上要出国留学了。” “哦,是,你们碰过头啦。” “嗯,同学聚会出来吃了顿饭。” “邵祯霏也要去非洲做志愿者了。”我本能地把话题从邵逾朗身上岔开。 “她一个女孩子胆子挺大的,幸好有人跟着一块去。” “咦?也是你同学吗?” “嗯,她的痴心追求者之一,差不多是大学一进来就开始追求,一直到现在,没想到他得知邵祯霏要去非洲也会跟着去。” 原来邵祯霏还有这么个追求者,可惜,邵祯霏眼里只有严森。 “祝福,你们女孩子会不会因为感动而爱上一个人?”凌志孝突然目光闪烁地盯着我看。 “呃,呃……”我没料到凌志孝会突然和我探讨感情的问题,支支吾吾地说,“这个也是因人而异的吧,不过,我觉得邵祯霏应该不那么容易被感动。” “那你呢?” “啊?我?”我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他。 凌志孝笑了一下:“我忘了,你已经有男朋友了,不存在这个问题。走吧,乘电梯去,要迟到了。” “哦。”我还没缓过神,木讷地跟了过去。 卫零不在,我无事可干,加上昨晚劳累过度,我微微打起盹。 突然一阵急促地敲击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我猛地从凳子上弹起来,发现眼前站着一个满脸严肃的时髦姐姐,她把刚才敲击桌子的文件夹往我怀里一扔,我手忙脚乱地接住了,然后羞愧地低着头。 “周一一大早就开始犯困,公司可不是慈善机构,阿狗阿猫的都可以进来混日子。”时髦姐姐趾高气扬地继续说,“这份东西让卫零下周一前交上来,听到了吗!” “是,是,对不起。” “和我道什么歉!又不是我给你发工资!”时髦姐姐说完就踩着细高跟走了。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我涨红着脸慢慢坐回到位置上,为看上去不尴尬,我假模假样地翻开了文件夹,发现原来是这次摄影比赛要填写的资料。 临近中午的时候,卫零给我来了电话,要我吃完午饭就去某店和他汇合。我上网查了下资料,原来这是家老字号的旗袍店,估计是给姚雪颜挑选定妆服。 我早早吃了午饭就飞奔过去,赶到的时候发现他们还没到,看看时间才十二点半,肯定是还在吃饭,于是我也不急着给卫零电话,就在店周围闲逛起来。 说实话,上海虽然被称为国际化大都市,可是我觉得她最有魅力的地方是那些小资情调的角落,和那些在其中享受生活的人们。我路过一个复古老上海风格的咖啡厅,从落地窗边看到里面白发绅士的老克勒穿着西装背心,扎着一个小揪揪,悠闲地吃着西餐,而他对面则坐着一个同样是鹤发但气质高雅的老奶奶,老克勒不知说了什么,老奶奶笑得合不拢嘴,然后他们的手轻轻地搭在了一起,这也许就是上海特有的一种别样的风情吧,不知道等我白发苍苍时能否也有这种幸福。 想到这里,我不由摸出手机给邵逾朗发了条短信:吃饭了吗? 没出两分钟,邵逾朗竟然电话进来了,一开口就腻歪地不行:“宝贝儿,真难得啊,居然主动给我发消息了,怎么,想我了?” “嗯,想你了。”我奇怪,自己面对这样的邵逾朗居然不讨厌,反而有一丝甜蜜。 邵逾朗可能也没料到我回答的如此爽快,在电话那头愣了两秒,然后声音就不再是吊儿郎当了:“幸福来得太快,爷有点招架不住了。” 我“嗤嗤”地不觉笑起来。 “你吃了吗?我过来找你吃饭。” “吃过了,我现在在等卫零,一会去办正事。” “你在外面?” “嗯。” “天这么热,找个凉快的地方等他。” “呵呵,我现在正在一个咖啡厅外面,你猜我看到什么给你发短信的?” “什么?” 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缓了几秒才说:“我看到一个老爷爷和一个老奶奶很恩爱的在吃饭。” “你妒忌了?” “……” “不用羡慕他们,我们也会有这么一天。” “会么?” “会!”邵逾朗很用力地应了声,“我们会爱到白头。” 我鼻子有点发酸,强忍了一下,道:“邵逾朗,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这么坚定地爱我,如果不是你这么坚定,也许我,我坚持不了。” 邵逾朗在那头舒了口气:“我知道,所以你以后只要靠着我,相信我就可以,知道了吗?” “嗯。”我已经有了点鼻音。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变态 “你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事,你第一时间都要选择相信我,千万不要被别人所动摇!” “……这好像是你第三次和我说类似的话吧,为什么?” “我已经和你强调了这么多次了吗?”邵逾朗流露出一丝无奈,“也许我潜意识里害怕你受别人影响,我自己知道,外面对我的评价褒贬不一,尤其是女人方面,估计是没什么好话,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谈论我,我也不是为他们而活,可是,我怕我走了之后,有人会到你面前嚼舌根,我不在你身边,护不了你,也无法及时给你解释,我怕,我怕你会误会我。” “我明白,我答应你。” “你知道吗,这次卫零来,我一是让他帮我在曹心慧面前演出戏,二是想通过他让你真正认识我,他算是最了解我的人,他知道我对女人的态度,你……”邵逾朗顿了一下,“你真的是我真心爱的人,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让我有这种患得患失牵肠挂肚的感觉,我浪荡了这么久,想在你身上收心了,你相信我好吗?” 我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捂着嘴,艰难地从喉咙里应了一声。 “祝福,你哭了?” “……感动了。” “宝贝儿,别哭,我说这些话不是想惹你哭。”邵逾朗哄着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遇到你老是哭,我本来没那么脆弱的,好丢脸。” “乖宝贝,咱不哭了啊,你这样不是让我隔着个电话干着急嘛。要哭,晚上到我怀里哭,老公搂着你,让你哭个痛快。” “臭贫。”我从包里摸出纸巾擦脸,这大马路上的太难看了,我调整了下情绪。 “老实说,你哭我心里还挺开心的。” “变态!”我骂了句。 “嗯,我可能是有点变态,就喜欢看你小媳妇被我欺负的样子,我一想到你为我哭,我就心花怒放。”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呵呵,好了不逗你了,老公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晚上我来接你,结束了给我电话。” 挂了电话,我一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连忙往回赶。 卫零已经在店里等我了,我看到姚雪颜的一个女助理也在,就用眼神示意卫零她人呢?卫零指指试衣间。不一会,姚雪颜和一个造型师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只见一身枣红色缎纹绣花旗袍把姚雪颜的身材包裹得玲珑有致,配上他古典韵味的脸,真的是非常迷人,明星到底是明星,甩路人几条街。 姚雪颜出来的时候就一直盯着卫零看,我见卫零托着下巴,紧皱眉头,完全没有平时的嬉皮样,进入工作状态的他确实判若两人,瞬间成熟了不少。 “这条不行。”卫零摇摇头。 姚雪颜没说什么,转身就回试衣间去了。随后她试了不下十件旗袍,卫零叽叽咕咕地和造型师讨论着,一会说裙子太短过于成熟,一会说改良痕迹太重不够复古,总之都不太满意。一批旗袍被拿出来后,他们又去货架上挑选下一波。 姚雪颜有点累了,助理在一旁忙着递水捏肩,她见我在偷看她,朝我招招手。我诚惶诚恐地走过去。 “你坐。”她亲切地对我笑笑,“你是叫祝福吧?” “是是,姚小姐,你好。”我受宠若惊。 “你跟着卫零多久了?”姚雪颜递了杯饮料给我。 我连忙双手接过:“没多久,一个月吧,我只是他的临时助理。” “你也是学摄影专业的?” “不是,不是,我就是暑期打工而已。” “哦。”姚雪颜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想到去做摄影助理?” 我知道姚雪颜和大家一样看我瘦小,怀疑我连摄影器材都抬不动,而且我是非专业的,怎么看都不像能干正事。确实,我做这个助理工作完全是托卫零的福,我一个门外汉真的也干不了什么。可我也不能说,因为邵逾朗,所以卫零才带着我。 “我问你话呢?”姚雪颜对我晃晃手。 “哦,哦,对不起。”我回过神,“其实只是公司派我给他做助理,他过来这边实习,正好我打短工,能搭得上。” “嗯,确实他有朋友在这边。”姚雪颜若有所思。 我一下来了精神,姚雪颜说的朋友莫不是指邵逾朗,可见她并不想聊下去的样子,也就忍着没冒然去问。 四点多的时候,邵逾朗突然给我来了电话说要来接我。我说这边事还没结束呢。邵逾朗说他反正也没事硬是要过来。 邵逾朗不一会就到了,我接到电话就跑出去迎接他。 “呦,这么乖。”邵逾朗搂住我,顺势俯下身就要亲上来。 我吓得连忙推开他:“我在工作中呢。” 邵逾朗痞痞地笑了一下:“除了卫零还有别人啊?” “嗯,你还记得姚雪颜吗?”我抬头问。 “什么?” “姚!雪!颜!明星姚雪颜。” “我怎么会认识,咋了?” “你真不认识?”我转念一想,姚雪颜也许是艺名呢,“就卫零之前提到过的后来去做明星的前女友。” 邵逾朗张嘴看着我:“真假的?你意思是,她也在这?” “啊。”我猛点头,“卫零还找她做模特呢。” “哈!”邵逾朗咧嘴笑起来,“啥缘分啊,走,带我去见见。” “人家现在是明星。” “怎么,明星就不是人了。”邵逾朗说着就搂着我大步往里走。 我们进去的时候,姚雪颜正好试完一套衣服出来,她看到邵逾朗时竟然一个趔趄,幸好一旁的助理扶了把。卫零大概也看到姚雪颜的目光,于是扭过头。 “嗨,哥们,你怎么来了,盯妻狂魔的节奏啊。” “怎么,有意见啊。”邵逾朗瞥了卫零一眼,就把目光转向了姚雪颜那边,“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邵家大少爷,我怎么会不记得,幸会幸会。”姚雪颜居然主动伸手示好。 邵家大少爷!我怎么听着有点别扭。 “我们有三年没见过面了吧。”邵逾朗象征性地握了对方一半的手指,“家父可好?” “托福,身体安康。”姚雪颜穿着旗袍,举止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邵伯伯呢?” “呵呵,老爷子精神着呢。”邵逾朗说完伸手把我往身边一揽,“这是祝福,我女朋友。” 我看到姚雪颜的瞳孔明显放大了:“哦,原来如此。” 我有点不知所措,她一定是觉得我因为是邵逾朗的女朋友,才干了这份徒有其表的工作,事实是,我确实因为邵逾朗,干活占了便宜,这让我更加羞愧。 “你们忙。”邵逾朗笑着我把拉到一边。 他在货架上东翻西翻,我却还沉浸在刚才的尴尬中,姚雪颜刚才瞬间的表情让我卑微到了极点,她心里一定认为我也和邵逾朗以往的那些女朋友一样,攀上个有钱人就游手好闲。 “这几件你试试看。”邵逾朗把几条旗袍塞到我怀里。 我其实心里有点恼,可是碍于外人在没有发作,可是我去试了又怎么样,万一邵逾朗说要给我买,姚雪颜该怎么看我。我其实不是在乎姚雪颜怎么看我,毕竟我和她又不熟,我只是不喜欢刚才那种感觉的延续。 “我平时不穿旗袍。” “以后总有场合会用得到。”邵逾朗完全没注意到我的点,还一个劲地推我去试衣间,“你穿起来肯定好看,我很期待。” “我下次来试穿行吗?”我小声说。 “怎么了?” “我在工作中呢。”我找了个还算合情合理的理由。 邵逾朗盯着我定定地看,我尽量让自己的脸色显得自然点,他突然低头咧嘴,轻挑眉角:“行,听媳妇的,媳妇在工作,老公不能扯后腿。” 我一边微笑一边在心里长长舒了口气。 忙活了一下午,卫零终于选中了几套服装,我以为他要买下来,却见姚雪颜在一个单子上签了字,店员就把那几件旗袍小心翼翼地包装好送她车上了。 “姚小姐,今天不巧我们有事,改天有空赏脸聚一下。” “好,那我们改天约。”姚雪颜对我们礼貌地微笑了下,然后目光在卫零身上多停留了两秒就转身走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惊人相似 姚雪颜一走,邵逾朗就用手肘抵抵卫零的腰:“行啊,眉来眼去的,人家对你余情未了呢。” “我魅力大呗。”卫零扭扭脖子。 “拉倒吧,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邵逾朗龇牙,“老实交代,怎么又勾搭上的?” “还不是因为嫂子。” 邵逾朗扭头看我。 我忙解释:“我之前给姚雪颜跑腿时遇到卫零,因为买的东西太多,他帮我一起送到杂志社,就正好碰上了。” “这么巧?嘶――”邵逾朗突然瞥向卫零,“你不会是因为姚雪颜才要去杂志社实习的吧。” “天地良心!”卫零立马跳起来捶胸顿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因为嫂子腰受伤了才去的杂志社啊,没人性啊,我们兄弟之间再没有爱了。” 我本来还想帮卫零辩白几句,但看到他那副浮夸的样子,默默在一旁三滴汗。 “去去去,谁和你乱搞基。” “纳尼!啊啊啊!”卫零吸吸鼻子,“想当年我们双宿双飞,行走天下,我对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现在有嫂子了,就这么嫌弃糟糠,果然人间最薄凉的就是负心汉。” “你别逼我动手啊。”邵逾朗咬牙切齿道。 “哼!”卫零傲娇地一扭头,“有种你明天早上别来求我!” 我一想,完了,明天还要麻烦卫零做人肉快递呢,赶忙做起和事佬:“没事没事啊,邵逾朗可以左手勾你右手搂我,我俩谁也不吃亏,咱们三个友好共处,相亲相爱。” “哈!嫂子真逗。”卫零乐了。 邵逾朗也撑着眼睛看我,我想我有说错吗,大家其乐融融不是蛮好的嘛。 “服了你了。”邵逾朗伸手捏我脸蛋。 我一细想好像是有点不对劲,补充道:“对方只许是卫零啊,其他人我可不乐意。” “啊哈哈哈。”卫零笑得过度夸张,他一手搭邵逾朗肩膀一手捂着肚子,“哎呦,我的妈呀,乐死我了,邵逾朗,你媳妇儿咋有点冷幽默的劲呢。说好了啊,以后你要是和嫂子掰了,就把她让给我,我可稀罕她了。” “你tm找削是不是!”邵逾朗一下火了,挥拳就往卫零身上招呼。 卫零跑得比兔子还快,嘴里仍在不依不饶:“你急什么!你看嫂子多淡定,就知道我在开玩笑,你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md,你看我今天不割了你的舌头喂狗!”邵逾朗撸起袖子就追了上去。 我无奈地叹口气,把资料收拾收拾,起身跟上他们的步伐。 三个人辗转来到超市采购食材,我摸出张纸,上面写了我一周七天安排的不同大补汤,从排骨山药到乌鸡当归,从番茄牛肉到花生鲫鱼,反正中西结合,营养搭配不重复,怎么补身体怎么来。 吃货卫零探头过来:“哇塞,嫂子,你太用心了吧,我好妒忌啊,除了邵逾朗我应该排第二才是啊。” 我笑笑:“我做了你不照样能吃。” “话是这么个理儿,不过……”卫零撇撇嘴,“某人好像也不太开心哦。” 我看向邵逾朗,只见他面无表情地从我手里抽过菜单查看,然后眉头微微拧起,他都答应让我熬汤了,怎么还这表情啊? “挺详细,翻这么多花样。”邵逾朗默默把菜单递还给我。 “嗯……”我莫名有点心虚,讨好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只想吃你。”邵逾朗朝我瞪瞪眼睛。 “呃!”我脸刷一下红了,这这这,卫零还在旁边呢,他怎么这样! “唉呀妈呀,你们天天晚上动静那么大虐我这条单身狗还不够,大白天的还要刺激我,这日子没法活了。” !!!我才没法活了呢!! 这么私密的事情这俩大男人说得和买个大西瓜似的,我,我,我,我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刨个洞把自己埋了。 我涨红着脸,眼观鼻地低下头,那张菜单被我皱巴巴地捏在手里,说实话,我好想撇下他们自己跑了。 “哥们,嫂子脸好红啊,是不是不好意思了?”卫零还在一边嘻嘻哈哈。 “她脸皮本来就薄。”邵逾朗呲鼻道,“不过在床上还算让我满意。” 卫零听了就一个劲地痴笑。 我却很震惊,本来就尴尬着呢,他那么一说,肚子里的火就冒上来了,什么叫我脸皮本来就薄,知道我脸皮薄,还一个劲地臊我,而且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很好玩是不是! 我猛地把菜单往推车里一扔,一把推开挡在我面前的卫零,撒腿就跑。 “祝福,你跑什么!” 我听到邵逾朗在后面喊,可是此刻屈辱和愤怒已经占据了我整个心,我强忍着泪水死命地往出口跑。 等我跑出超市,跑过斑马线,跑到马路对面时,我停了下来,我知道自己的脚力,长跑是我的强项,他们一定被我甩后面了。 我站在红绿灯下微微喘气,目光盯着不远处超市的出口,不一会我看到邵逾朗奔了出来,焦急地左右张望,很快发现马路对面的我,邵逾朗松了口气,他边叉腰缓气边扒拉头发,慢慢走到马路边,因为此时红绿灯显示的是“红灯”。 他以为我是妥协了吗!我其实不止一次感受到邵逾朗在言语上对我的不尊重,也许他以前顺口说惯了,我一直以来也是在默默地习惯,催眠自己邵逾朗就是那样的糙汉子,反正他也不过是在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说说,权当是调琴。可是这一次他竟然在外人面前像完全没事似的说着那些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话,就算那个人是最亲近的卫零,我也无法忍受! 我愤恨地瞪了邵逾朗一眼,然后决然地转身就跑了。马路上“呼呼”飞驰的车辆太多,但我还是隐约听到了邵逾朗的呼喊声,但是很快那个声音就听不见了,然后我感到手机在震动,不用想就知道是他打来的,我怎么可能去接,我一口气跑到最近的车站,看到一辆即将离站的公交车,也不管目的地,就一脚踏了上去。 透过车窗,我看到邵逾朗并没有意识到我已经上车了,还再向前边打电话边狂奔,我拿出手机看到上面显示邵逾朗的名字,没有犹豫直接按了关机。我不知道是跑步还是气愤让我心跳加速,总之我现在不想看见邵逾朗! 过了几站,我才慢慢平静下来,我想起自己第一次扇邵逾朗巴掌时,也是被他的言语气得不行,然后狂奔上了公交车,把他甩在脑后,现在好像场景在重演,人在面对事情时选择的处理方式往往是惊人相似。 我不知道接下去自己该去哪,除了学校我没有栖身之处,可是这样我很快就会被邵逾朗逮到吧,我知道躲避不是最好的方式,可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远远快过脑子,我都这样跑出来了再若无其事地回去,太傻了。 老实说,静下来想一想,我有点后悔,并不是原则上的问题完全可以通过心平气和的沟通来解决,可是我的性格就是这样,遇到事情先忍,一直忍,忍到忍无可忍了就突然爆发,爆发了又拉不下脸来去面对。这一点上我佩服楼隽书,她素来能屈能伸,处理事情比我圆滑多了。 我乱七八糟地想东想西,等回过神时发现车厢里的乘客早就跑光了,司机转过头来:“小妹妹,到终点站了。” 我浑浑噩噩的下了车,发现终点站是个公交大枢纽,停着好几路车,我走过去扫了两眼,发现有一辆正好路过舅舅家,想着自己确实已经好久没去看望过他了,于是匆匆踏上了车。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时间已经七点半了,我在路边买了两个包子充饥,然后又买了些水果上楼了。 结果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回应,我正想给表姐打电话,就听见身后有拖鞋的踢踏声,我侧身让了让,对方却一下抓住我的手臂:“你来找彤彤呢?” “小,小书姐。”我惊讶地嘴巴成了“o”字。 眼前的楼隽书脚踩一双人字拖,下身着一条松垮的运动大裤衩,上身穿着件工字背心,关键是头发,头发居然剃得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头顶扎一小辫,其余地方短的和板寸差不多,这简直比她高中时的短发还夸张,我一时接受无能。 第一百七十三章 放弃 楼隽书见我嘴巴里能塞下鸡蛋的模样盯着她,嘴角一歪撸着头发说:“怎么,被我的新造型秒杀了?” “呃,呃……”我心虚地开始口吃,说实话,那么一刹那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楼隽书的时候,那是好几年前我刚到上海,楼隽书那会还和表姐佟彤形影不离,一身运动服又短发高挑的她像个清爽的男生,可是高中毕业后,楼隽书就摆脱了假小子的模样脱胎成了大美女,追求者络绎不绝,不知道为什么经过了曹睿这次楼隽书又变回到了从前,而且和以前洒脱清新的感觉不同,现在的她要不是穿着件紧身背心,上围凸显,否则我真的以为她是个帅气又点带痞坏的男生。 “傻了你。”楼隽书伸手勾住我的脖子,“走,去我家等吧,你姐今晚有事,估计得晚回来。” “我舅舅舅妈呢,也一起出去了?” “你多久没回来过了?”楼隽书拍拍我的肩膀,“你姐夫今天毛脚女婿上门。” “今天?!” “是啊,本来是上周末,后来好像你姐夫临时出差,所以改了今天晚上。” 我其实有点诧异,并不是得知姐夫和表姐的事,因为姐夫马上就要奔三了,两人谈了有一年多,急着要上门是情理中事,我惊讶的是楼隽书为什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据我所知,表姐和廖凯分手后,她俩就没以前那么亲密了,至少表姐是打心底里不喜欢楼隽书。 我估摸了下,八成是舅妈说出去的,舅妈是个喜欢炫耀,嘴巴又快的人,她一直挺喜欢姐夫的,我回去几次,她都在我耳边唠叨姐夫如何成熟稳重,如何有能力有担当,让我以后也找个这样的,年纪大点不要紧,关键是有房有车会照顾人,这样我毕业后就不用再在外面租房子了。说实话,我并不喜欢比自己年纪大那么多的,说到照顾人,我自己独立惯了,根本不需要别人照顾我,让我照顾别人还差不多。 到了楼隽书家,楼爷爷不在,说是跟着书法协会人去外地了。我看着楼隽书买回来的泡面,问:“冰箱里有菜吗?我给你做点吧。” “真哒,有有有。”楼隽书两眼放光地打开冰箱。 结果等我把冰箱里的菜翻完后,不禁在心里翻个白眼:“小书姐,这菜是多久之前的啊?你看菜叶子都焉了,再下去就要腐烂发臭了。” “哎,好像是有点时间了,我爷爷走之前买的。”楼隽书拿起菜就往垃圾箱里扔。 “你家之前不是请了一个保姆做饭的吗?”我终于找到几个不容易坏的土豆。 “保姆前段时间家里有事就辞职了,加上我工作后晚上很少回来吃饭,我爷爷也就先将就着了。” “你会做饭吗?” “不怎么会,而且我懒,不高兴做。” 我突然意识到这几天楼隽书因为曹睿的事挺焦头烂额的,估计也没心思做饭,于是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俩忙活了一阵,几道家常小菜就上桌了。 “没什么荤菜,就两荷包蛋将就吧。”我刚才只吃了两个包子,这会也有点饿了,摆了碗筷也上桌吃饭。 “朱古力,你做得菜不比你舅舅差嘛。” “差远了。”我谦虚道。 “邵逾朗那小子太有口福了。”楼隽唧着嘴,“朱古力,你在我这住两天吧,后天邵祯霏不是要请客吃饭么,你再回去,明天再给我做两个拿手荤菜尝尝。” 我顿了一下,嘴上说着不方便,心里却想着正好今晚没去处。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爷爷又不在,再说他在了也没事。”楼隽书拍拍我的肩膀,“你是不是担心洗换的衣服,我的不过比你长一点,大小肯定能穿。” 就这样,我在楼隽书家暂时住下了。邵祯霏马上回浙江了,后天请大家吃饭,正好这两天冷静一下,到时候我再和邵逾朗好好谈谈。 晚上趁楼隽书洗澡的时候,我偷偷打开手机,果不其然,短消息一个接一个的进来,大多是邵逾朗发的。一开始问我生什么气,说跑就跑了,见我没回复,他估计去学校找我了,问我到底在哪?学校也没去,外面晚上危险。我还是没反应,邵逾朗就不淡定了,接连几个哀求哄我的消息,要我赶紧回去。期间卫零也发了消息,问我在哪,说他嘴贱自抽耳光,而且我要的食材都买好了,等着我回去料理呢。我想了想,给邵逾朗发了条短信:我在朋友家住两天,我没生气,不要担心。发完我就关机了。 不一会楼隽书的手机响了,我一看,吓一跳,居然是邵逾朗打来的,他算得也太准了。也是,我在上海没几个朋友,曹智那边他知道大晚上的我不方便过去。我犹豫了会,掐断了邵逾朗的来电,然后装作楼隽书的口吻给他发消息。 我:忙着呢,不方便接电话。 邵逾朗:你不在家啊?我在你家附近吃饭,打包了份点心,本来想给你送去,看样子你没什么口福。 我突然觉得邵逾朗试探地不露痕迹,果然是老狐狸啊,只能回复道:下次吧。 邵逾朗:记得后天来吃饭。 我:知道了,没事我先忙了。 我怕再多说两句,邵逾朗会发现端倪,而且楼隽书洗完澡快出来了,我得把来电显示和短消息都删除了。哎,这一招我居然是和邵逾朗学的。 晚上,我和楼隽书各怀心事躺在床上,我发现虽然楼隽书看上去和平常无异,可脸颊还是消瘦了点,偶尔会放空地看着某个点不说话。 我忍不住问:“小书姐,你头发剪这么短是要告别过去吗?” “是啊。” “啊?你!你打算放弃曹睿了!”我惊得一下坐起来。 “嘶,你想哪去了。”楼隽书一下把我拍压回床上,“我头发剪短了,是不是男人会不喜欢?” “呃――,确实有点短。” “我这样像不像个男人?” “有,有点吧,挺帅气的。” “我就要这种效果!”楼隽书打了个响指。 “啊?!”我真的一头雾水。 “曹睿觉得我太招桃花,可这能怪我吗,我天性外向人见人爱啊。”楼隽书说得义愤填膺,“所以我决定把头发剪了,打扮得中性一点。” 我扭头看着她:“小书姐,你这次对曹睿是认真的吗?” “认真啊,但是如果我这样做他还是不能接受和原谅我,那我只能说我俩三观不合,我不会再坚持的。” 我很意外,楼隽书有放弃的打算,在我的印象中,她是那种看准了目标不达到誓不放弃的人,也因为如此,曹睿才会怕了她的死缠烂打而接受她,可是没想到,楼隽书居然想放弃曹睿! “我觉得曹睿还是很喜欢你的。”我安慰道。 楼隽书轻叹口气:“喜欢并不代表能在一起。” 我不语,因为我想起了齐霁,我和他相互喜欢可是却不能在一起,即便没有邵逾朗的出现,我们迟早也会分手吧。 “行了,不说曹睿了,说说你和邵逾朗吧。” “哎?”我一下紧张起来,“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没事,我问你答就可以。”楼隽书转过身来扳我的肩膀。 “前天在迪吧里你不是已经拷问过邵逾朗了吗?” “那不一样,那个老油条说的谁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哎呀,反正我们在一起没什么特别的。”我别扭地想逃避。 “不行,你得给我老实交代,第一个问题:你们到底谁追得谁?” “……他追得我。” “那你那天在崔以勒面前为什么说你追得邵逾朗?” “……”我真心忘了这一茬。 “崔以勒会那样误会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吧?” “那真的是误会,你也知道的,侯常风之后我是和齐霁在一起的。” “那邵逾朗又是怎么从齐霁手里把你追到的呢,我记得暑假前你好像还是和齐霁在一块的吧,而且我昨天问了廖凯,齐霁好像挺受伤的。” “……”我咬着下唇,不知道怎么说。 “朱古力,承认劈腿有这么难吗?” 我惊讶地看向楼隽书! 第一百七十四章 阴谋家 楼隽书一脸平静:“怎么了,你又不是嫁给齐霁了,再说嫁了又如何,变心就变心了嘛,人的一生那么长,不可能只喜欢一两个人啊。” 以楼隽书之前交男友的频率,她说出这番话完全没有挖苦我的意思,但是我听着怎么就那么怪呢,我其实内心也是矛盾的,一面无法反驳自己定力不强被邵逾朗勾引劈腿了的不争事实,一面又抗拒和唾弃自己的行为,说句不好听的,我就是做了x子还要立牌坊,所以有时候想想,外人那么看我是不无道理的。 我曾经想过,如果那天我反抗了会怎么样,估计那晚我也是难逃魔抓,因为那个时候邵逾朗满心想着替侯常风报复我。我突然有种可怕的感觉,单就这件事本身来言是多么的让人毛骨悚然,背叛自己兄弟的女人不会有好下场,被人侮辱了还要被当事人的现男友知道,有几个男人能接受,齐霁是断然不会接受的,也就是说,那天晚上不论我反抗与否,我终将被齐霁抛弃。 邵逾朗真的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吗,是我社会经验太浅不敢把人往坏里想,还是我自身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不愿意接受邵逾朗是那样的人,可是凭心而论,富人的世界存在着太多的尔虞我诈呕心斗角,小说里的狗血情节不是白写的,那都是从现实中提炼出来的,所以邵逾朗比同龄人要有城府有心机,因为他看过太多常人多没见过的,遇过太多常人所没尽力过的。 他之前是不是做过很多恶劣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问,因为之前我一直都觉得邵逾朗是图新鲜才找上我,新鲜劲过了他的人生里也没我什么事了。可是现在,我已经被他困住了,从我为他时而落泪的表现就感知到,我对他上心了,因为上心所以在意。尽管侯常风说他一早对我有企图有计划好像有点道理,但我之前有偷听到邵逾朗和卫零的对话,他是和我滚床单后才心软的,对我的喜欢严格意义上说是后知后觉。 唯一我不能理解的是,邵逾朗既然问心无愧,为什么要借我的手机约侯常风出来,他是想打消侯常风找我的念头吗?仔细回想起来,那天的录音中,邵逾朗一直给人一种低姿态的感觉,侯常风几次想激怒他,他都没有上钩,我害怕自己去多想什么,所以我并没有太在意录音的事,可是我现在突然醒悟到邵逾朗曾经试图对我做那么卑劣的事时,不得不正视他长久预谋的猜测,难道真的是邵逾朗伪装得太天衣无缝,我太单纯小白了吗? 但是,接下去我又不得不问自己,如果邵逾朗真的是给侯常风下套并同时利用了齐霁,我就能和他说分手吗?他如果说他出于爱我想得到我才那么做,我反驳得了拒绝的了吗,也许以前可以,但是现在,我已经全身心地爱上他了,就算他是个阴谋家,就算他身上还有我看不惯适应不了的东西,我不都还爱着他,试着去习惯他吗!就像温水煮青蛙,我已经跳锅里了,已无力爬出来。 我觉得自己的脑袋又开始痛了,这种矛盾的情感复杂的关系真的让我有点奔溃,问题是我还摆脱不了! 楼隽书还在问什么,我说头有点痛想睡觉了,楼隽书以为我是借口躲避,硬是掰着我不让睡:“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好好回答。” “你说吧。”我揉揉太阳穴。 “你给邵逾朗口过没?” !!我没想到楼隽书竟然问出如此大胆的问题! “没明白我意思?还是已经做过了?” “……呃,我们,已经发生过关系了。”我避重就轻。 “这我知道啊,邵逾朗之前就告诉我了,我是问你,你有用嘴给他服务过吗?” 我实在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选择性拉起被子蒙住脸。 “朱古力,不好意思了啊,我知道邵逾朗口味重,不过你竟然会同意配合他,我佩服你,你难道都不觉得恶心吗?” 我无言以对,死拽着被楼隽书拉扯的被子。 “啧啧啧,不会他也给你口过吧?据我所知,他好像不会主动做这事。” 我继续装死,脸却越来越红了。 “天哪,你们是真爱啊!”楼隽书松了手,“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邵逾朗在出国之前还要追你了?” 听到楼隽书这么说,我好奇地露出脸来。 “其实我早就有这个猜测,邵逾朗对你比较特别,他急于想出国之前把你定下来,否则等他回国后黄花菜都凉了。” 我微蹙起眉头:“你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他对我比较特别?” “具体什么时候我不记得了,只是现在回想起来,以前我们聚会如果你没来,邵逾朗都会问,他还说你呆呆傻傻的,逗你的时候又觉得你反应特别大,一下就炸毛。”楼隽书撑起脑袋,“相反,对你我就奇怪了,阿凯说你一直喜欢的人好像是齐霁啊,你什么时候喜欢的邵逾朗?” “不知道。”我无心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追问道,“除了这个,他还有什么喜欢我的表示吗?” “呃――,一时半会的我真想不起来,因为我以前脑子里只闪过一下他是不是喜欢你的想法,毕竟你胸大,他一直以来就好这口,可是我想他素来喜欢妩媚成熟款的,你胸是大,但脸像个孩子似的,我觉得他不可能对你有想法,充其量只是觉得逗你好玩罢了。”楼隽书顿了顿,上下打量我,“不过现在看来,我好像有点看走眼了,孩子总有长大的一天,你现在和邵逾朗在一块时有一种娇羞小女人的感觉,而且也比以前会打扮了,邵逾朗喜欢上你,我可以理解,而且我感觉他这次对你挺认真的,没想到浪子也有回头的一天。” 我不知道接什么话,我只是纠结于邵逾朗到底是不是像侯常风说的那样,我甚至有了一种邪恶的想法,如果邵逾朗对我是蓄谋已久的,那说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他并不是想伤害我,只是想得到我而已。我对自己的这种无药可救的想法感到鄙视,我竟然希望邵逾朗是那样的人,因为我一想起邵逾朗曾经试图要迫害我,我就有种透不上气的感觉,我宁愿他是一个阴谋家! “朱古力,你怎么了,刚才脸还红红的,现在居然煞白,邵逾朗对你认真难道不好吗?”楼隽书摸摸我的额头,“还是你担心邵逾朗是玩你的?” 楼隽书见我不说话,继续安慰我:“其实你完全不用想那么复杂,他现在既然表明只喜欢你一个,而你也喜欢他,你们就好好地在一起,以后的事谁知道,说不定你甩了他也不一定。啊――我又想起来一桩事情。” 我抬头紧张地看着她。 “你大一开学的时候,我和邵逾朗不是去你寝室看你吗,其实那是邵逾朗提议的,他一个大男人进不了女生宿舍,所以拖着我一起去。”楼隽书用手指戳戳我的脑门,“后来我不是先走了,你们有发生什么吗?” 有发生什么?当然有发生啊!那天他亲了我的嘴角,我甚至还yy他下次会不会亲我嘴。 如果说那个时候邵逾朗已经发现自己喜欢我了,那后来我们聚餐的时候,他不会当众调戏我,暗示我虽然是颗豆芽菜却胸发育的很好,他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戏弄我。为什么我这么笃定,因为后来邵逾朗在追求我的时候,一次在酒吧里,他朋友对我说话不尊重,他当众就发火了,特别严肃地发火。 所以那个时候邵逾朗应该还没有喜欢我,而我却已经潜意识把他从哥哥的称呼里划出去了。难道我比邵逾朗更早喜欢上对方?! “哈,有发生什么吧!”楼隽书突然兴奋起来,“看你的脸就知道了。” 我连忙放松了下表情,避开话题道,“小书姐,你说邵逾朗为什么要喜欢我?毕竟我之前和那个交往过。” “你是指侯常风?” “嗯。” “这有什么问题?”楼隽书抬抬眉,“不要说侯常风是你的前前任了,就算是你的前任又有什么问题?” “怎么没有问题!”我万分惊讶,“兄弟妻不可欺,男人之间不是很讲义气的吗!”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小题大做 “哈哈哈。”楼隽书大笑起来,“你是太高估侯常风和邵逾朗的关系了。” 我特别诧异地盯着楼隽书的脸。 “你上次去过邵逾朗的家就应该感受的到,他们家是个大家族,钱那不是一般的多,邵逾朗又是长子,从小在商场如战场的家庭中耳濡目染,对外人的戒备心是很强的,我们是他朋友不假,但肯定算不上最知心知底的,我想侯常风最多也就和阿凯差不多。” “可是,那也算一个朋友圈的啊,你看那个叫崔以勒的就会误会邵逾朗。” “崔以勒和侯常风关系很铁,误会很正常啊,为什么我觉得邵逾朗这次是动真格的,因为这种误会相比得到你,对他来说无足挂齿。你放心,这阵风很快就会过去的,侯常风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谁会记得他是邵逾朗女朋友的前前男友。我比较担心的是曹心慧这边,我明明记得她说是她把邵逾朗甩了,这么看来好像她是被邵逾朗摆了一道,吃了这么一个哑巴亏,她可能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吧,她缠不了邵逾朗,但是我觉得她可能会对付你。” “会,会吗?我好像暂时没感受到。”反倒是其他人,有登门找过我,虽然被我躲掉了。 “邵逾朗在,她怎么可能有行动,不过你不要紧张,我也就是说说,他们分手的这事,邵逾朗对外是给足了曹心慧面子,她再反过来为难你显得就有点小气了,再说现在她身边已经有个小白脸了,才没心思理你。”楼隽书轻佻地勾勾我的下巴,“万一有事了你就找我,谁让邵逾朗把你托付给本爷了呢。” 我真的有点感动了,诺诺地道了声谢。 楼隽书索性凑过来搂着我:“呐,我也不图别的,就想让你在曹睿面前多说说我好话。” 我瞪大眼睛:“你,你真的这么喜欢曹睿?” “当然了,我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你会不会是因为胜负欲才……哎呦!”我被楼隽书弹了个爆栗。 “我谈过的恋爱比你吃过的盐还多,喜不喜欢我还不知道!” 这什么比喻啊,我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凭良心讲,曹睿不是我交往的男人里最帅的,当然肯定也是排名靠前的,他这个人吧,给人感觉有点一根筋,处事不懂得圆滑,但是我就是很喜欢,有时被他骂两句也很开心,你说我是不是有点贱?” 我垂下眼帘,喃喃道:“这和贱没什么关系吧,有时候爱上一个人就是身不由己。” “就像你爱上邵逾朗一样?” 我抬眼,愣了愣,轻叹口气:“算是吧。” “朱古力,你别这么唉声叹气好不好?曹睿对我那样了,我还没泄气呢。”楼隽书拍拍我的肩膀,“退一步说,你不相信自己,难道你还怀疑邵逾朗的眼光,那男人眼睛多毒啊,他看上的会差吗?” 我不知道是因为曹睿和我的关系还是楼隽书变了,她以前可从来不这么安慰我,但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有被安慰到。我这个人没什么所谓的闺蜜,更不习惯于向别人吐露心声,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在想,想着想着就钻进了牛角尖,是不是有时候真的有必要求助于别人? “小书姐,其实吧,我刚才和……”我鼓起了勇气,“和邵逾朗吵架了。” “情侣吵架很正常啊。”楼隽书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而且邵逾朗这个人有时候确实讨人厌。” “是吧,你也这么觉得?” “不过你们为什么吵架呢?我看他挺护着你的啊。” “哎――”我猛叹口气,“他,他有时候对我说话太随便了,也不分场合,我,我有点接受不了。” 楼隽书笑起来:“他有时候说话是挺呛人的,但是应该不会对你这样吧。” “不是这个。”我脸微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是,就是那种话。” “啊?”楼隽书先是一愣然后马上笑得不怀好意起来,“那种话,哪种话?” “就,就是那种私密的话。”我嘀咕道,“他,他老是说,还当着其他人的面说,我真有点受不了。” “耍流氓的话啊,哈哈哈。”楼隽书大笑起来,“这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我惊愕! “男人哪个不会黄段子,不会就太假了好吗。”楼隽书一脸唾弃,“我当你们为什么吵架呢,就为这个,哈哈哈,再正经的男人在自己爱人面前都会变不正经的好吗,除非是x冷淡。” “不是,他现在越来越过分了。”我辩解道,“有外人在场他也这样。” “外人?谁?那天聚会我没觉得他太过分啊。” “卫零,你记不记得他?就是聚会那天和我们一起来的那个人。” “哦,我对上脸了,我记得他好像是邵逾朗发小啊。” “对对对,就是他。” “既然是发小,他应该和邵逾朗关系很好吧?” “嗯,他们关系很铁的。” “那不就完了,他算什么外人啊,他俩在一起时指不定背后怎么讨论你呢。”楼隽书拍拍我的肩膀,“朱古力,你太小题大做了啦,当然了,我知道的,你是好学生乖宝宝,一时接受不了,慢慢就习惯了,男人嘛,不就好那点事。” 我真的有点消化不了,这事在楼隽书口中怎么那么轻飘飘,都算不上什么事,难道真的是我太保守了? “你还想不通啊?”楼隽书笑笑,“你阿凯哥哥在你面前是不是一副人模人样的大哥哥嘴脸?” 我一下有预感她要说什么,窘迫地不做声。 “其实他也是满脑子黄色东西,他家床底下**一堆,他们几个男人最喜欢挤他家看了。有次被我撞见,有人当场就痿了,而且好几天都起不来,一个月后才恢复正常的,真是笑死我了。” 我巴登着眼睛,不知道如何接话。 “哎?你怎么不去你舅舅家看看了,他们应该早就回来了吧。”楼隽书突然问道。 “哦,哦。”我没转过弯来,支吾道,“那个,那个,他们回来应该要讨论讨论,我今晚就不去打扰了。” 楼隽书眯缝起眼凑过来,“朱古力,你是不是和邵逾朗吵架偷跑出来,没地方去才来你舅舅家的?” 我的脸瞬间像个说谎被拆穿的孩子一样局促起来。 “哈哈哈,邵逾朗就这么放你跑出来了?他不会现在还在满世界找你吧。”楼隽书突然转身够床头柜上的手机,“他没准还给我打过电话呢。” 我一下心虚地蹦起来去拉楼隽书的手,生怕她一个手滑给邵逾朗拨电话了。楼隽书疑惑地转过头来,接着表情就有点古怪起来:“果然很有料啊,软软的,难怪邵逾朗那么喜欢你。” 我低头一看,自己的胸正压在她臂膀处,连忙往后避让,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得亏天黑上看不出来。 楼隽书坐直了身子,伸手来勾我的衣领,我吓得一把捂住:“你!你!你干嘛!” “你咋声音都变调了,我们都是女人看一眼怎么了?”楼隽书居然来挠我痒痒。 我!我心里万头***奔过!楼隽书剪了头发,整个人气质、表情到行为都变了,简直是好色鬼附身!百般无奈下,我只能招供转移话题。 “你洗澡的时候我动过你手机了。” “嗯?”楼隽书果然停下了动作。 “邵逾朗给你电话想打听我在哪,我把电话掐了,后来他又发消息来,我借你的口气糊弄过去了。” “你行啊。”楼隽书好像没怎么生气,只是低头翻手机。 “我把电话和短信都删了。”我低声说。 楼隽书抬起头来,认真地看了我几秒然后笑开了:“好啊你,跟着邵逾朗没多久,就学坏了。” “小书姐,你不会怪我吧?”我一时吃不准她笑得含义,怯懦地问。 “我干嘛要怪你,你又没碍着我。” 我松了口气。 “你躲着他也不是事吧,再说竟然还是为了那点无足挂齿的小破事,朱古力啊,你现在是邵逾朗的女人了,有点觉悟好不好?” “觉悟?什么觉悟?” “你装什么傻。”楼隽书用力弹了一下我的脑门,“家里不喂饱,你难道要让他去外面偷食?” 第一百七十六章 偷食 我不是小白,“偷食”这个问题我当然是明白,可是邵逾朗一直说他现在只喜欢我一个,对我也是忠心满满的样子,所以我脑中虽然曾经闪过这个念头,但是终究没有深想。 “他过去私生活是挺乱的,但毕竟是以前,现在他既然只想着和我一个人好了,我觉得这点信任我还是要给他的。” “啥?哈哈哈哈。”楼隽书狂笑起来,边笑边揉我的脸,“朱古力啊朱古力,你怎么傻得这么可爱呢,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楼隽书。 “狗改不了吃屎。”楼隽书停下揉捏我的动作,“你竟然这么放心邵逾朗啊,说句你不爱听的,以前邵逾朗同时交往几个女人,他的需求可见一斑,现在你让他一下把胃口缩小了,他不饿得慌,而且他马上就要出国了,你现在应该天天缠着他,勾着他,想办法套住他的心才对啊,而不是为了邵逾朗开点带颜色的笑话就矫情得跑出来。” 我被楼隽书说得灰头土脸,可是还是想辩白几句:“卫零也说过类似的话,可是要是他出国了真想怎么样,我也管不了他,这事最终还得看他自觉。” “哎呦,我的妹子啊,有机会抓紧的时候要抓紧了,这样你们分隔两地的时候,他才会念着你的好。你们现在迫切需要感情的加固和升温,你要是老这个态度对他,他难道不心凉?” “心凉?”我有点惊慌起来,“我对他很好啊,他说什么我一般都依着他。” “你们平时怎么相处的我不知道,反正就今天这事,我觉得是你不对。我要说你不爱听的话了,齐霁和邵逾朗是两个类型的男人,可能你之前习惯了齐霁和风细雨的温柔,所以对邵逾朗这种,哎,怎么说呢,有点贱有点坏的类型一时适应不了。其实有些男人就喜欢臊自己喜欢的女人,越是喜欢越是要臊,为什么?因为你的反应让他觉得好玩,你要换我,我非臊回去不可,所以他不会喜欢啊。你觉得丢脸,没事,他要得就是这个效果,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但是有一点,千万别为了这事闹不开心了,这样就不好玩了,男人就会觉得没意思。” 我皱着眉不吭声,这次我知道自己是过分了,可是当时气上来没忍住,主要是觉得太丢人下意识地就想逃走。 “那,那我该怎么办?”我突然想起什么,接着说:“明天我还要去邵逾朗那上班,我要不去认个错?” “认什么错?”楼隽书白我一眼,“你心里知道不对就成了,女人有时候还是要端着点,别让男人觉得你太卑微了,尤其是像邵逾朗那样的男人。” “可我吃不准邵逾朗,万一过了一晚上,他真的生气了,不想来找我了呢。”我努努嘴,“其实之前我们也吵过一次架,我也跑出来了,后来是我自己回去的。” 我这个人其实遇到事情有时候需要分开冷静冷静,冷静够了也许就想通了。 “靠,要我就不回去,现在他摆明了对你上心,你看那天聚会,他和个哈巴狗似的围着你转,你要学着适当的欲擒故纵,事情确实是你不对,但是你得想办法让他求你回去。” “啊?”我面露难色,“我不行,我玩不来这一套。” 楼隽书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弯起嘴角浅笑:“之前他身边耍花样的女人太多了,他喜欢上你不是偶然。不过嘛,你偶尔使使性子,他说不定会更爱你。” 我忙摆手:“我真的不行,我装不来,我玩不过他的。” 楼隽书狡黠一笑:“没让你干什么啊,明天你早点起来,我给你打扮打扮,记得千万要端着,傲娇着,他不找你说话你不要主动理他,如果是公事上的交流就尽量官方客套,但和同事之间说话要频繁点笑得开心点,尤其是男同事,你看他来不来求你回去。” “没,没必要这样吧。”我看着楼隽书一脸眉飞色舞看好戏的样子嘀咕道。 “怎么,你心疼啊,又没让你虐着他。”楼隽书板起脸,“每次一吵架你就主动示好,他以后习惯了,你还有好日子过,我这是为你的将来考虑。” 我只能小鸡啄米。 “记住,明天不要马上答应他回去,下班回来给我做好吃的补补。” “哦。”原来她是指着这事。 “对了,你怎么跑邵逾朗那上班了,怪不得我去蓝姐那没见着你。” 我把去邵逾朗那上班的前因后果大概说了一下,楼隽书又笑开了:“邵逾朗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这种见缝插针的事也只有他干的出来。” 我有点糊涂了:“不是,我腰扭伤真的是意外,不怪邵逾朗。” “你即使腰不扭伤,他也会想方设法让你去他那上班,他大概就想24小时全天候贴着你。” “哪有那么夸张。” “热恋的情侣都一样,更何况你们马上就要分开。”楼隽书不以为然,“我看他瞅你的眼神,绿得泛光,粘腻得我都要起鸡皮疙瘩,说他猥琐下流也不为过。” 我尴尬地挠挠头:“没有吧,太夸张了。” “我一点也不夸张好噶,难道他每天晚上不对你做坏事,打死我也不信。” 我脸一下红了,努嘴低声道:“没有每天晚上。” “不是每天,肯定频率也不低,他那码子,那体型,x欲肯定比一般人强。”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楼隽书也看得出来? “你别那么看着我啊,我可没试过你男人。他们男人们没事不是爱聊这个嘛,我偷听到的,说他还玩过……”楼隽书突然止声,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反正他之前私生活挺乱的,你也知道,不过既然你已经决定和他好了,也别拿以前的事给自己添堵。不过,朱古力,邵逾朗虽然这次对你挺认真的,但你也知道,他本性就是个花花公子,以后的事很难说,你也别对他太掏心掏肺了,自己留着手,他给你买什么贵重的东西你就拿着,将来分手了也不亏,当然了,如果可能,我也是希望他这回真的是收心了。至于将来你能不能进邵家,那就得看你造化了。” 我低垂下脑袋:“我没想过进邵家,当邵家的媳妇我也不够格。邵逾朗现在在兴头上,或许过个一年半载,等他从国外回来了,就厌倦了不再喜欢我了。” 我说到最后声音低得轻不可闻,胸口升起一股气堵得难受,我知道自己口上这么说,心里多少还是希望这种情况不发生,我甚至希望邵逾朗只是普通人,不是邵家大少爷,那样我至少觉得我们的将来还有点希望。现在,即便邵逾朗没有变心,邵老爷也绝不会接受我,那天邵老爷的话语深深地打击了我。 楼隽书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行了,朱古力,别杞人忧天了,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日子还怎么过啊,没有谁离了谁活不了的,活在当下,万事向前看。” 我真心羡慕楼隽书的洒脱,我知道自己有时候真的是想得太多,我和邵逾朗的事我一头多想其实也没什么用,决定权不在我手上,将来的事等遇上了再说吧。 第二天,我起了大早做完早饭把楼隽书叫醒了。 楼隽书看到桌上的早餐喜滋滋地搂住我,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的朱古力就是好,有你在还能吃上热腾腾的早饭。” 我有点害羞,楼隽书接着说:“你也别跟邵逾朗,从了我吧。” 我的心情一下就变味了,忍不住要翻白眼了,之前楼隽书喜欢调戏表姐,现在换我了,还好她是个女生,不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 吃完饭,楼隽书就去衣柜里给我拿了条牛仔短裤和低领紧身背心,我一看就猛摇头:“这个背心太暴露了,不行。” “傻啊你,我就是要这效果。” “这个真不行,邵逾朗会翻脸的。” “你们不是已经翻脸了吗。”楼隽书斜我一眼。 “真不行,真不行。”我拿起那条短裤,“我穿这个吧,上面再给我件t恤就行。” 楼隽书耸耸肩,又去里面拿出一件v领t恤。我换上后,发现领子还是有点低,一俯身就能看见沟,短裤也刚到屁股下面,总之挺别扭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小惊艳 “你脚几码,看着挺大,好像和我差不多嘛。” “38。” “我天,比我还大一码。”楼隽书转身去了鞋柜,“球鞋应该可以。” 说着楼隽书翻出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我虽没穿过但是那牌子我见过凌珑有好几双:“我脚大万一撑坏了,我还是穿我之前的凉鞋吧,再说大热天这鞋热。” “你土不土,那凉鞋一穿整体美感都破坏了,再说这鞋是旧的,早穿大了,坏不了。” 我见她这么说只好把鞋子套上了,大小正好。 楼隽书又找个根细项链给我戴上,然后上下打量我:“朱古力,你好像是比以前漂亮多了,邵逾朗这个老流氓眼睛真毒。” 我又是一脸不知道如何接话的表情,幸好楼隽书没再说什么,又转身去柜里翻东西。当我见她拿着一顶棒球帽出来的时候,心里一下冒出一股苦水,我想起了齐霁,想起了那顶定情帽。 “我没那么怕晒。”我犹豫着拒绝。 “帽子只是个搭配,真服了你,你皮肤那么黑也不知道防防晒。”楼隽书一下把帽子扣我头上,“来,姐给你画个淡妆。” 在楼隽书给我化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对于齐霁的感觉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强烈了,我是不是太薄情了,之前那么喜欢齐霁,转身居然能投入邵逾朗的环抱,现在我和他分手才一个月,我对他的感觉却好像很遥远,是因为邵逾朗的强势把齐霁从我心里慢慢挤走了吗,还是……,我只是在给自己找推脱的借口,我根本不是那种单纯的女孩,大家都被我骗了! “朱古力,你别苦着张脸啊,见个邵逾朗像上战场似的,你这么畏惧他啊。”楼隽书捏捏我的脸颊,“放心,他才舍不得吼你呢,他最多是恐吓恐吓你,你要立场坚定啊。” 我抬起眼,认真地问她:“小书姐,你老实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很坏?看不起我?” 楼隽书停下手上的动作,扑瞪着双眼:“你脑子抽风了吧。” “真的,我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我……”我有点哽咽,“我对不起齐霁。” “哎呦,我当什么屁大的事,劈腿怎么了,还上升到人格层面了,外面这种事多了去了,你别内疚了,你没和齐霁走下去说明你俩不合适,不合格干嘛硬要在一起,喜欢上别人分手不是很正常的嘛,齐霁那条件,不会缺女人,你别替他担心了。再说了,齐霁也就现在伤伤心,没准开学了他早把你忘了。” “你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我低沉道。 “呵呵,朱古力,你还是不太了解男人。”楼隽书笑起来,“和你说件事吧,反正你们分手了,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之前有次聚会,大概两三个月前吧,来的都是家里有点地位或者财力的公子小姐,我嘛当然是蹭着阿凯去的,结果碰到了齐霁,碰上他不奇怪,奇怪的是我看到他时,他正和某医院家的千金聊得火热,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在我们面前都是端着一副少言寡语的模样,竟然会对一个陌生人那么热情,那位千金长得还可以,蛮有亲和力的,笑得也很开心。我们当时没上去打扰,后来我也没把这事告诉你,一来觉得没必要,二来他们也许是同学或者朋友,之前早就认识。现在和你说,是想告诉你,齐霁周围遇到优秀女生的机会还是挺多的,你也别觉得你甩了齐霁对他有多大伤害,男人不经历点事就不会成长,说不定将来他还要感谢你呢。” 我木然地接受着楼隽书的话,有点五味杂陈的感觉,楼隽书素来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我虽然一时难以消化她的话,但是我感觉的到,她是在宽解我。 到达公司的时候,一路上我隐隐约约感觉到大家的侧目。 等电梯时我遇到了徐蔓露,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看得我有点不好意思。 “祝福,你今天好美啊。”徐蔓露耳语,“你晚上是要出去约会吗?” “没有。”我挠挠耳朵。 “邵总早。”徐蔓露突然侧身点了下头。 我一个激灵,扭过头去,只见邵逾朗面无表情甚至有点阴沉的看着我。 “邵总早。”我只是顺势也打了招呼。 邵逾朗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就把目光移开了。 大早上乘电梯的人很多,我和蔓露被挤在了角落,而我前面留给我后背的就是邵逾朗,我瞥了眼那高大宽阔的背脊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电梯要关上的时候又被人按开了,有两个人一边打招呼一边往里挤,邵逾朗的后背一下碰到了我的帽檐,我悄悄地把帽子摘下,刚想用手挡一挡他的后背,就感觉有只手伸过来扶我的腰,我脸一下红了,下意识地看蔓露,幸好她并没发现什么,我又抬头看邵逾朗的后脑勺,却见他微微把脸侧了过来,然后用眼角瞄我。 我一下吃痛,因为邵逾朗在我腰上使劲抓了一把。我皱眉低下头,偷偷去扳邵逾朗的手指,谁想邵逾朗趁机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开始搓揉,我吓了一大跳,眼见电梯里的人陆续下去了,邵逾朗却还是这样贴着我,我偷偷地要挣脱,邵逾朗却越捏越紧,我骨头都要碎了,幸好楼层到了,邵逾朗一下放开我然后若无其事地往外走去,我幽怨地在后面揉手腕。 文秘处的办公室连着财务科,我路过的时候先到的几个人正在埋头整理,突听后面有人喊:“蔓露,这谁啊,你们那又来新人了?” 我转过身,见是陈莹。她盯着我看了会,上前夸张地拽着我左右看:“天哪,是祝福啊,都没认出来。” 我羞涩地笑笑。 不一会围上来几个平时和我们比较熟悉的同事,大家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我。 “年轻就是好啊,一打扮就青春靓丽起来了。” “祝福,你平时应该化化妆,你看你眼睛多大多有灵气。”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哇,那采购部的小赵岂不是要伤心了。” “小赵看上祝福了?” “你没觉得他最近跑我们财务科很频繁吗,一会报销这个一会报销那个,眼睛却是往她们秘书处瞟的。” “那也不一定,没准人家看上蔓露了呢。” “她们俩都挺好看的,哎,蔓露,祝福,你们有男朋友没?” “还没。”蔓露害羞道。 “祝福你呢?” 我正晕乎呢,什么时候冒出个小赵,我认都不认识:“有,有了。” “哦呦,肯定是校园恋情了。” 我嗯嗯呀呀地算是打岔过去了。 “祝福是没戏了,蔓露,你看小赵这个人怎么样啊?” “啊?”蔓露一脸尴尬。 我在一旁是松了口气,大家的注意力终于不再是我了,我实在是不习惯成为众人的焦点。 “都几点了?还不准备上班?”刘秘书突然闯了进来,大家一下噤声了,窸窸窣窣地散开各忙各去。 “祝福,邵总等着喝茶。”刘秘书交代完后转身就出去了。 蔓露朝我吐吐舌头,示意我快去茶水间。 等我端着茶具推门进邵逾朗的办公室时,他正背对着我站在窗前双手环胸看着外面。 “邵总,我放茶几上了。” “邵总?”邵逾朗转过身来,脸上挂着阴测测的笑,“真见外啊。” 我心里吃紧,脸上却装得若无其事,把茶具搁下,公式化道:“邵总,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出去了。” “等等。”邵逾朗喊住我,慢慢踱步过来。 我下意识地低头后退了一步,邵逾朗加快脚步,几步来到我跟前,然后轻轻地抬起我的手,吻了吻我的手腕,柔声道:“宝贝儿,刚才弄痛你了?” 我本来是打算按照楼隽书说的,端个傲娇的范儿,可是我发现自己真不是拿捏人的料,邵逾朗一打温情牌,我心里就憋不住了。 “没弄痛。”我轻声说。 “昨晚你去哪了?”邵逾朗幽怨地看着我,瘪嘴道,“我找了你一晚上,你看我今天黑眼圈多重。” 第一百七十八章 小清新 邵逾朗说着俯下身来指着下眼睑给我看,我哪受得了他的委屈样,比我自己受委屈还难受,连忙伸手去摸。 “你给我吹吹亲亲呗。”邵逾朗半撒娇道,“媳妇,你快疼疼你老公,你老公伤心死了,吹了一晚上冷风,头也疼。” 邵逾朗说着又去按摩太阳穴,那可怜样好像全世界都把他抛弃了似的。 我踮起脚尖,对着他的眼睛吹了吹,又伸手想去按压他的太阳穴,结果邵逾朗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往后,让我一下圈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我的身子被腾空抱起,邵逾朗直接就亲了过来,我本能地扭头躲开了,邵逾朗竟然也没硬来,而是用更加可怜兮兮地声音说:“宝贝儿,亲亲我嘛,我好想你啊,你不要再丢下我了。” 我真的,心里又酥又愧疚,实在是不忍心,拉下他的脖子就把嘴唇贴了上去。 邵逾朗和我好一阵痴缠,到最后我的舌头都快麻了,腮帮子都要酸死了,他还在亲,我伸手推推他的胸示意停止,邵逾朗就开始在我脸上画地图,不过很快他就停了下来,皱起眉头:“你脸上以后不要抹这些有的没的,化学物质都被我吃下去了。” 我“哎呀”大叫一声,猛拍他的肩膀:“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邵逾朗见我神色异常,把我放到了地上,我立马冲进他里间的休息室,在镜子前猛照。 完了!妆都花了!让我怎么出去见人啊,同事们不起疑才怪呢! 我从镜子里看到邵逾朗探身过来带着藏不住笑意的脸,心情一下糟透了,忍不住埋怨道:“你让我这样怎么出去!” 邵逾朗从后面亲昵地搂住我,边亲我的脸颊边说:“就这样公开不好吗?” 我听他语气轻佻,全然没有刚才的委屈样,立马觉得自己又中了这只老狐狸的当,我真的很气愤,用手肘用力往后顶了下他:“你给我放开!” 邵逾朗有点吃痛,却也没有松开,反而箍得更紧了,脸色也不再嬉皮笑脸:“和我公开关系有那么难吗?” “我不喜欢!不喜欢!”我抓着他的手臂开始扑腾。 “别人巴不得公开,你为什么就那么排斥?”邵逾朗黑下脸,“你打心底里没有接受我是吧!一吵架就跑得比兔子还快,你知道我眼睁睁看着你从我眼皮底下溜走是什么感受吗?!电话不接,寝室也不回,我把该问的人都问了个遍,居然没人见过你,我都开始害怕了,怕你跑出去遇到坏人了,现在外面人口贩子那么多,万一……” 邵逾朗顿了顿,突然放开我,把我扳过来,然后托起我的脸深深地看我。 我看到他眼中有什么情绪在闪烁,还没等我回味过来,他突然眼神一收,又换上了凶神恶煞的模样,但说出来的话却踩在了我的心尖上:“我当时就想,我再也不和你吵架了,万一我在国外,我们吵架我更找不到你了,那种抓心挠肺、焦虑不安的难受劲,我邵逾朗tm可不想再尝试了!” 我知道这次自己确实错了,邵逾朗刚才眼中闪烁过的担忧不是假的,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情绪,我说自己不感动是假的,我甚至特别后悔昨天的一走了之,邵逾朗那么爷们的一个人,现在却放下身段对我说再也不和我吵架了,我的心瞬间就软了,但是又很热,好像被人软乎乎热烘烘地捧在了手心上。 我靠了过去,环住邵逾朗的腰,他也紧紧地抱着我,不断亲吻着我的头顶心。 “媳妇,你不许从我身边跑走,知道吗!” “我不走。”我有点哽咽,顿了一下又说,“邵逾朗,对不起。” “不对,说错了。”邵逾朗捏捏我的鼻子。 我浅笑了一下:“老公,对不起。” “这才乖。”邵逾朗含着我的耳垂开始轻碾。 我有点受不住,挣扎着推他:“我要出去了,晚上再……” 我本想说“晚上再回去陪他”,结果我突然记起晚上还答应了楼隽书给她做好吃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圆话。 “你昨晚上到底去哪了?”邵逾朗当然不会纠结今晚我去哪,他关心的是昨晚的事。 我却在想如何不出卖楼隽书,然后今晚该怎么办? “你难道在外面晃了一夜?”邵逾朗见我不吱声,一下把我推到眼前,然后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在那样审视的逼问下,我下意识边躲避边支吾:“就,就去了朋友家借宿。” “你住曹睿他哥那边了?” “没,怎么可能。” “虽然他哥现在在医院照看曹睿,但是他不是还有个室友么,你可不能留宿那边,孤男寡女的。” “你想哪里去了,小帅哥哥不会的,他和曹智一样把我当小妹妹看。” “嘶。”邵逾朗龇牙,“又不听话了,你给我老实交代,到底哪个朋友?” “我同学家,你不认识。” “男的女的?” “当然是女生了,我怎么会去男生家过夜!” 我佯装生气,邵逾朗也就不追问了,只是搂着我:“好了好了,我因为昨天找了你太久才那样的,你知道吗,我还去你舅舅家楼下找你。” 我背脊一凉,有种被抓现行的感觉。 “我只听说你舅舅家在小书家楼下,但是吃不准哪一家,我就挨个去敲门,有几家家里没人,所以也没找到。” 我听了心里好愧疚,越发觉得对不起邵逾朗。我决定今晚无论如何要回去,但是在这之前得去楼隽书家把晚饭做了,可是又怎样才能不被邵逾朗发现我去了楼隽书家呢? 我一心想着如何找借口,结果把脸上妆花了的事忘了,等我发现蔓露在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时,我猛然意识到了,脸瞬间红得像烙铁。 我一下钻到桌子底下,心想还好没走出去,刘秘书一般不会注意我,幸好目前只有蔓露看到我这副鬼样子,蔓露又不是傻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猫腻,与其让她揣测再告知他人不如直接告诉她。 “蔓露。”我示意她也蹲下来,“你化妆包能借我一下吗?” “祝福,你说的男朋友该不会是……”徐蔓露边翻包边压低了声音。 “是他。”我点点头,接过她递过来的化妆品。 “天哪!”徐蔓露一下捂住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好半天才憋出句话,“你是之前就认识大boss,还是……” “我们之前就在一起。”我赧然一笑。 徐蔓露的瞳孔放得更大了:“你,你不会就是她们说的,那个,那个……” 我知道她指的是陈莹口中的“小清新”,于是更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天!这!”徐蔓露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你不要告诉其他人好不好?”我哀求道。 徐蔓露缓了缓神:“哦,当然。不过,真的是你吗?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感觉,感觉太意外了,真的没想到是你!” 我只是尴尬地笑,好一会才憋出句话:“你能陪我去洗手间补妆吗?” 一到洗手间,徐蔓露就去每个单间看有没有人,然后折回来边打开化妆包边问我:“你真的和邵总在一起?” “嗯。” 徐蔓露犹豫了一下,又问:“你们真的在谈男女朋友?” 我脸一僵,突然涌上一种羞愧的情绪,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觉得徐蔓露是在含蓄地问我和邵逾朗是不是包养关系? 徐蔓露好像也意识到了,忙慌着摆手道:“你别误会,我没什么特别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和邵总以前的女朋友有点不一样。” 我没有怪徐蔓露的意思,理了理脸部的表情,故作轻松地问:“哪里不一样?” “嗯——”徐蔓露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你比较低调。” 我见徐蔓露那样和我说话,感觉她突然把我拉开了距离,有点难过地说:“你别把我当她女朋友,就像之前那样对我好吗?” 徐蔓露点点头。 “也不要告诉别人我和邵总的关系好吗?” 徐蔓露又点点头。 我松了口气,又道:“你能帮我个忙吗?” 徐蔓露继续点头。 “下班了你能假装和我出去逛街吃饭吗?就是假装和我一起离开,别人要是问起来就说和我出去逛街了。” 徐蔓露倒是没有追问为什么,只是点头答应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第一次午餐 临近中午的时候,邵逾朗给我发消息:媳妇儿,赏脸陪老公吃个午饭呗。 我:好啊,但是我们得分开走。 邵逾朗:媳妇终于肯答应和我共享午餐了,老公好激动。 我不知道回什么,默默打了一行字:激动就中午多吃点吧。 邵逾朗:餐后我还想吃甜点。 我:正餐还没吃呢,想什么餐后甜点。 邵逾朗:那你让我吃吗? 我:想吃就吃呗,我还拦着你啊。 和邵逾朗发完短信,我侧头和徐蔓露说:“中午我不和你去吃饭了。” 徐蔓露会心一笑:“放心,我给你打掩护。” 被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邵逾朗好像挺喜欢日料的,中午的时候他带我到了一个环境优雅小桥流水的日式建筑处,我好奇地张望:“这地方真不像吃饭的。” 邵逾朗没说话,只是浅浅地笑,然后用那双黑乌乌的眼睛望着我,我竟然被他看得莫名脸红了,赶紧脱鞋上了榻榻米。 包厢很大,只有我们两个显得好空旷,邵逾朗问:“想看表演吗?” 我本来很有兴趣的,可是一想中午时间有限,一会还得赶回去上班于是摇摇头:“我们还是赶紧吃饭吧。” “好。”邵逾朗也没坚持,让人来点了些吃的。 菜很快就陆续上来了,一个个小碟子少得可怜,幸好邵逾朗点的多。我是个土包子,第一次吃生食,沾了那个调了芥末的酱油,一口下去,差点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我受不了地拍着头顶,实在是被辣得头皮发麻。 邵逾朗笑得很开心:“宝贝儿,少沾一点啊。” 我想说我根本吃不惯这东西,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只是端起茶水猛灌,然后不自在地动了动脚,因为跪着实在是有点麻。 邵逾朗大概见我吃得少,就让人端来一碗面。 一碗面下肚我总算有点饱了,四仰八叉地坐在榻榻米上捶腿,偶尔抬头看邵逾朗,他边悠然地吃着生鱼片边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就是个土包子。”我挠挠头。 邵逾朗的笑更深了,倒也不是取笑的意思,反而有点慈爱温柔的感觉。他拍拍身边的位置:“来,过来坐。” 我爬了过去,邵逾朗长臂一揽,就把我抱怀里了,我挣扎起来:“有人,一会有人进来。” “菜都上齐了,不会有人来了。”邵逾朗低头,热气都喷在了我的颈弯处。 我听他说话的口气变调了,哪有什么温柔慈爱可言,连忙拉开他的手臂站起来:“不行,不行。” 我扑到门口把保险锁给上上了,然后有点扭捏地回到邵逾朗怀里。 邵逾朗笑嘻嘻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这么乖,自投罗网啊。” 我一窘,想想自己刚才的行为好像是有点被人卖了还在数钱的味道,于是挣扎着想从他怀里起来,可是我哪是这只老狐狸的对手,我越挣扎他搂得越紧,到后来,他索性把手从衣服下摆处伸进去摸我的腰。 “宝贝儿,这衣服是你同学的?” “哎?”我没想到他突然提起了我的衣服。 “以后不许穿这种衣服知道吗。”邵逾朗装样怒了,轻拍我的屁股。 “是不是太暴露了?”我有点心虚。 “我这角度把你胸口两团肉看得一清二楚,你这两个肉团团是我的,怎么可以被别人看得去。”邵逾朗说着就伸手来捏,“还有这裤子,短的屁股蛋都要看到了,你那个是什么狗屁同学,就没一件正经的衣服?” 我一下语塞,心想要是邵逾朗知道他口中的狗屁同学是楼隽书会是什么反应? “还是说,你故意的?”邵逾朗捏我大腿内侧的肉。 我“哎呦”一下弹起来,委屈地瘪嘴:“干嘛,那么用力掐我。” 邵逾朗一下就把我按压到了榻榻米上,嘴唇被堵得死死的,我呜咽着试图挣扎,邵逾朗把我两只手腕一抓压倒头顶上,另一只手就开始扯我内衣扣子。我有点吓着了,他这是要在这地方把我办了?! 我挣扎无效,趁着他啃我脖子的档口,哀求道:“邵逾朗,邵逾朗,别在这里行吗?” 邵逾朗使劲地揉着我胸口的肉,燥热的呼吸喷我脖子上:“你不是答应让老公吃饭后甜点吗。” 我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短信的内容,我当时就觉得有点奇怪,但也说不上来什么地方不对劲,原来他早就打定了坏注意。 邵逾朗见我不语,讪笑道,“放心,老公不动你,就解解馋,谁让你勾我。” “我哪有?”好大一个冤枉的帽子扣我头上,我刚才什么也没干啊,难道锁个门算是暗示?真冤死我了!可我转念一想,定是这套衣服惹的祸,我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突然,胸口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我低头一看,邵逾朗已经含上了,我一下子身子就软了,腹沟处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完蛋了,现在邵逾朗稍微撩拨我一下,我就溃不成军,根本没有力气去反抗。 幸好邵逾朗没有进一步欺负我,完事后,还是他把我内衣扣上,衣服穿好。 我柔若无骨似的背靠在他怀里,他的脸贴在我的脸上,我整个人几乎是陷在他的怀里。 “宝贝儿,心肝肝,我们现在就回家吧。” 我一哆嗦,清醒了点,忙拒绝:“不行,一会还得去上班。” “上什么班,你以为我真想让你上班,我只是想时刻看到你。”邵逾朗嘬我的耳垂,“媳妇儿,回家让老公好好疼疼你嘛。” 邵逾朗居然撒起娇来,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不是讨厌引起的,而是那种酥麻感觉的身体表现。 “我下班约了同事。” “什么?”邵逾朗一下音调拔高了。 “我很快就回来,好不好,我回来就陪着你。”我红着脸拿出杀手锏,“晚上你想怎样就怎样。” 邵逾朗的眼睛一下亮了,脸色转怒为喜:“那我晚上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会找借口尽快回来的。” 邵逾朗见我这样说了,才满意地亲我脸颊:“小东西。” 从吃饭的地方出来后,邵逾朗没有直接开回公司,我一下惊慌了,以为他是说一套做一套,结果看到他开到公司附近的某商场这才松口气。 “你要买什么吗?” 邵逾朗搂着我的肩膀:“把这身衣服换了。” “啊?”我一下停住脚步,结果邵逾朗带着我走的惯性让我差点一个踉跄。 邵逾朗猛地转身扶住我:“怎么了?” 我看他脸上略有不悦,忙解释:“我公司里放了件开衫,我披上就没事了。” “那晚上呢?我不在身边,你要穿成这样出去溜达?”邵逾朗端着脸,声音有点大。 周围路过的人都侧目,我一下拘谨起来,涨红着脸不吭声。 邵逾朗的态度居然一下软了,他把我拉到怀里,亲着我的鬓角,哄道:“媳妇儿,对不起,老公又对你凶了。宝贝儿,咱不生气,你别和我这个大醋缸一般见识。” 我“噗嗤”一下乐了,真没想到邵逾朗竟然对我如此低声下气。 “媳妇儿,老公就是太宝贝,太爱你了,不想你穿成这样被别人瞧见,一丁点也不想,而且最主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万一被坏人惦记上了怎么办?” 我无奈地笑:“你怎么满脑子谋害论。” “你涉世太浅,不是只有坏人才干坏事,很多表面看起来是正经人的也会干见不得人的坏事。” 我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侯常风的事,脱口而出:“你也干过吗?” 邵逾朗明显眼珠子顿了顿,我突然就有点后悔自己冲动了。 “当然干过。”邵逾朗不怀好意地一勾嘴角,“我经常干,特别爱干。” 我有点目瞪口呆,不明白他说的是半真半假还是在逗我。 邵逾朗伏到我耳边:“我最爱干你。” 我一下羞怒了,用手猛捶他胸口,邵逾朗边笑边搂紧我,嘴里嘟囔着:“媳妇莫气,小心气坏了身子,老公还指着你给我传宗接代呢。” 我抓心挠肺地对他又是一阵猛捶。 后来,我还是遂了邵逾朗的意,买了套衣服下班后换上。 第一百八十章 谁更在乎谁 我急急忙忙赶到楼隽书家附近的菜场,买了些烹饪时间短的菜,结果没想到撞见了同是下班后来买菜的舅舅。 “福福,你怎么跑这边买菜来了?” 我也没隐瞒,把昨天的事一说,舅舅点点头:“昨天回来是晚了,你现在去家里坐坐吧。” “不了,我赶着给小书姐做些菜,她一个人也没什么吃的,我改天再来舅舅家。”我顿了顿,又说,“恭喜彤彤姐啊,什么时候办喜酒呢?” 舅舅挺高兴地:“估计明年吧,现在订酒席起码得一年,我们双方家长还没见面呢。” “那也快了,恭喜舅舅舅妈。” 舅舅慈爱地摸摸我的头:“福福,你也抓紧,学校里有什么好的多留意留意。” 我害羞地点点头。 “你要是经济上有什么难处和舅舅说,舅舅赚了点私房钱。” “舅舅,我现在打了几份工不缺钱。” “哎,你妈说你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赚的,你也别太辛苦了,有时间回去看看,家里人都挺惦记你的。” 我一下心里挺有感触的,说实话,之前每年寒暑假我都赶着回去,可是今年因为打工因为齐霁我都没有回去,现在又和邵逾朗在一起,他马上要出国了,肯定也是不希望我回去,我何尝不想念父母和奶奶,但是,有时候真的应了四个字“身不由己”。 告别舅舅,我火速回到楼隽书那,她还没回来,我围了围裙就开始料理食材。汤煮了一半的时候,楼隽书嗅着鼻子进来了:“香,香,香,哇,朱古力,你已经做了这么多好小菜了,馋死我了。” 楼隽书叼了只基围虾就往嘴里塞,边吃边舔手指:“好吃!好吃!” “这白切肉冷却后你就切块放冰箱里,每次吃的时候拿一块切片,沾着酱油蒜末吃;这八宝辣酱你下面的时候可以舀一勺;大排我已经处理过油了一次,你放冷冻,要吃的时候回锅炸一下即可;还有锅里炖着五香牛肉,半个小时后你放锅里收汁,冷却了冰冻一下容易切片,能吃上几天。”我抹了抹汗,补充道,“对了,切片要垂直肉纹理方向下刀才不会碎。” “朱古力,你嘚吧嘚吧怎么和交代后事似的,你不会今晚要回去吧?”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你们和好了?” “嗯。” “靠!这么快,谁先服得软?”楼隽书突然注意到什么,上下打量我,“你怎么把衣服换了?该不是邵逾朗要求的吧?” 我把过程大致说了说,楼隽书剥虾的动作慢慢停下来,瞪着杏眼瞧我。我知道自己没有按照她的意思行事,有点心虚地不好意思。 没想到楼隽书却说:“朱古力,你行啊,没看出你还有这能耐,把邵逾朗哄得都转性了。” 我眨巴眼睛,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啧啧啧,不过也难怪。”楼隽书捏捏我下巴,“你这么贤惠能干,这水汪汪的眼睛无辜地眨巴,邵逾朗肯定是心软了,不过嘛,他竟然还对你撒娇,我真的是好难补脑这个画面,虽然我很好奇,但是估计这辈子也只有你能瞧见了。” 我被楼隽书说得脸都红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不过,要我说,凭着邵逾朗这么吃你(沪语:爱你),你稍微耍耍性子行不行,那么快投降,还主动道歉,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这样会让邵逾朗觉得你好哄好骗,男人对容易得手的东西都不会珍惜,只有那种得不到,求得来的才会放心上。” 我脸一下垮了:“那,那怎么办,我,我就是玩不来那一套。我想邵逾朗都主动示好了,我得赶紧顺着台阶下,否则他要是不耐烦了又不理我了怎么办?” 楼隽书猛翻白眼:“好吧,我也是对你无语了。” 我沮丧地垂着脑袋。 “好了啦。”楼隽书拍拍我肩膀,“邵逾朗见过的形形色色的女人太多了,也许他就是喜欢你这傻乎劲呢,恃宠而骄的女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你是傻人有傻福。” 我心想我也没有那么傻好不好,人家恃宠而骄的女人都是有资本有姿色的,我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刚来上海时被同学嘲笑是个土包子的经历让我太刻骨铭心了,虽然现在偶尔被人称赞好看,但其实我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看的,又黑又不会撒娇,就像楼隽书说的,邵逾朗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可他怎么就看上我了,我甚至都觉得他独辟蹊径,口味异常了。 “哎,我突然有点好奇,以前你和齐霁怎么处的?吵架了,是你先妥协还是他先妥协?”楼隽书冷不丁岔开了话题,“他那个大少爷嘛,性子太冷,你够呛。” 我不想分手后说齐霁的什么不是,于是婉转道:“我们一般不吵架,没什么谁先妥协的问题。” “哈。”楼隽书明显不相信的表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以前聚会的时候,你俩有时像个陌生人似的,谁也不搭理谁。” 我无话可说了,有阵子我俩确实那样,但那会我们还没在一起呢。 “就这点来说,确实邵逾朗更适合你,吵架了本来就该男人让着哄着女人点,当然谁先妥协就说明谁更在乎谁嘛。” 楼隽书无心的一句话突然就让我哽咽了,那个时候我确实很爱齐霁,我甚至跪趴着求过他,可是……,我收住心思不想让自己流露出太多情绪,也许就是那一次次的伤心让我最终没有和齐霁走下去吧。 “怎么了,对齐霁还有感情?”楼隽书显然也不是好糊弄的。 “没。”我深呼吸努力调整表情。 “别死鸭子嘴硬了,有也正常啊,毕竟你们才分手。” “不是,我只是有点伤感,我以前是挺在乎齐霁的,不过我现在只在乎邵逾朗了。”我想了想又继续说,“小书姐,你可千万别告诉邵逾朗,他挺在意我对齐霁的态度,我不想他伤心。” “他有心吗?我看现在也只有你的事能刺激刺激他。” “小书姐——”我哀求地看着她。 她收起表情,嘻嘻一笑:“放心啦,我怎么会和他说这些,我看出来了,你现在是挺在乎他的,哎呦,邵逾朗这个浪货,玩了这么久,竟然得到你这么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又体贴又懂事的美娇娘,上辈子大概修了不少寺庙了吧。” 我被她说的不好意思了:“小书姐,你别取笑我了。” “我楼某人说话向来有根有据的,你冲你偷偷赶回来给我做饭,还像个祥林嫂似的嘱咐东嘱咐西的,我也得夸夸你啊,不是我说,要不是你被那个浪货先勾了去,我一定把你纳入囊中,啧啧啧,天天被人伺候着一桌美食也是值了啊。” 楼隽书摆出一副调戏人的模样,我就知道她又开始开玩笑了,只好笑笑随她去。 临出门的时候,楼隽书突然抓住我问:“曹睿那边你什么时候过去?” “周末吧。”我见她欲言又止,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楼隽书叹口气:“我不会又被轰出来吧?” 我挺佩服楼隽书的,换做我,这种话是断然不敢说的,这简直是自揭伤疤,自取其辱。 “他有什么情况你和我说说吧。” “好。”我想了想又问,“听说打人的那边想要私下和解?” “曹智哥哥一开始好像不愿意,后来阿凯和他分析了下形势,他现在有所松动。”楼隽书看看我,有点严肃地说道,“你下次遇见崔以勒千万要绕道走,他这个人吧,听说是个暴戾的主,这次曹睿的事,他多少看了阿凯的面子先礼了,曹智要是再坚持下去,恐怕到时候他们那边照样没事,曹睿这边却有麻烦了。这次事情我没想到把他也牵连进来,我想多少是因为侯常风与你的事迁怒到邵逾朗。邵逾朗家虽然有钱有势,但毕竟主业在浙江,这边是崔以勒的地盘,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反正吧,你以后能躲就躲着他点,当然一般你们也不会有什么交集。还有,我不知道你和侯常风现在关系怎么样,你最好以后不要和他闹得太僵,退一万步说,万一崔以勒找你麻烦,侯常风如果开口求他,他应该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第一百八十一章 昵称 回去的路上,我心情有点沉重,因为根本没想到事情会那么复杂,我最多以为邵逾朗的女人多,总有几个不死心的会来找我麻烦,谁想到现在冒出个崔以勒,看他那天对邵逾朗的态度,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 我现在反倒有点感激起侯常风来,那天他对我并没有敌意,临走时还主动和我和好,要知道我可是当着他的面主动说给他戴了绿帽子,这种奇耻大辱不是什么男人都能原谅的,我那时也是一时冲动,想到我和齐霁本该早就在一起,因为他从中作梗才拖拉了这么久,再加上当时齐霁逼着我和侯常风摊牌,所以我出口伤了他,虽然他理亏在先,但我事后想想,自己做的也太不留情面了,我这辈子从没对谁做过那么过分的事,而最终,侯常风并没有怪我,反而担心邵逾朗对我不是真心的。如果他对我怀恨在心,那邵逾朗走后,崔以勒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 想到这里,我又稍微放宽了点心。 赶到家的时候,邵逾朗正和卫零在休闲房里打台球。邵逾朗见我回来了,马上放下杆子眉眼都笑起来,结果卫零不乐意了,拖住邵逾朗:“哎哎哎,还没分出胜负呢,你俩白天不都在一块吗,用得着这么火急火燎地滚一块去。” 我一下脸红了,示意邵逾朗继续玩,然后跑到厨房去料理明天一早给曹睿送去的汤水。东西都下锅的时候,邵逾朗过来了,他笑嘻嘻地搂着我的腰,亲我的脸颊:“宝贝儿,煮什么呢?” “黑鱼鸽子汤,你要不要晚点来一碗做夜宵?” “好啊,晚上体力消耗大需要补一补。” 我一下就想歪了,红着脸窘迫地低头摇着汤勺。 邵逾朗笑嘻嘻地隔着衣服摸我的腰腹,我拿臀部顶他:“你先出去吧,厨房里热死了。” “这不开着空调吗?”邵逾朗没有离开我,反而像个狗皮膏药似的贴上来。 “灶台边上热。” “没觉得。” 我脖子上黏糊糊被舔了一下,然后皮肉被叼起来嘬,我一下伸手挡开了:“不许在脖子上弄出印子,大热天的我拿什么东西遮。” 邵逾朗松开嘴,在我脖颈处低低地笑,我不好意思地脸微微泛红,为了掩饰尴尬,我怒嗔道:“你怎么跟个跟屁虫似的……” 我话还没说完,双脚就凌空了,邵逾朗猛地抱起我后退几步,一下把我抵在墙上,我惊得双手勾住他的肩膀。 “我就是你的跟屁虫,你去哪我的心就到哪,谁让你把我的魂儿都勾走了。” 邵逾朗说着炽热又霸气的情话,眼神浓烈又缠绵,我的心一下下“突突”地跳得飞快,浑身绵软无力却又有股抑制不住的暖流溢出来。 邵逾朗用头抵着我的脑门,说的话喷在我脸上都快让我醉了:“宝宝,我的乖宝,我的心肝,我的媳妇,老公太爱你,爱死你了。” 邵逾朗亲了一下我的嘴唇,离开,眼睛里荡漾着我的影子:“福宝,以后老公叫你福宝好不好?” 我鼻子里发出娇弱的“嗯”声:“只许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叫。” “好,那你也给我起个只属于我们的昵称呗。”邵逾朗用鼻子磨着我的鼻子。 我想了想,道:“‘老公’不算吗?” 说完,我突然又有点心里堵堵的感觉:除了我,肯定还有别的女人这么叫过他。想到这里,我自我否定掉:“这个不算,我叫‘逾朗’吧。” 其实“逾朗”这个昵称也算不上情侣间的称呼,我微微皱起眉:“这个也一般。” 我咬咬下唇:“你觉得叫什么好?” 邵逾朗笑眯眯的,眉眼里都是那种浓得化不开的蜜意:“叫我‘朗哥哥’好不好?” 我赧然地低头含胸。邵逾朗边环紧我边俯身来哄我:“福宝,叫我声‘朗哥哥’听听。” 我被他这么一弄越发害羞,努努嘴,不知怎么的就是叫不出口。 邵逾朗可怜巴巴地说道:“福宝,你一直叫廖凯‘阿凯哥哥’,还有曹睿他哥你也喊人家哥哥,就连那个什么小帅的你也叫他‘小帅哥哥’,为什么你就不叫我‘哥哥’呢,以前你就不怎么愿意叫我‘哥哥’,被我逼着才叫过几次。” 我愣了愣,回想起来,邵逾朗说的确实如此,以前在人前为了礼貌我叫过他‘哥哥’,可是私底下我真的不怎么这么叫他,我好像都不把他当‘哥哥’看,难道我潜意识里就把他划出了‘哥哥’的范围,难道我早就对他有不一样的感觉,那齐霁算什么? “好了好了,我不逼你叫了,你别为难了。”邵逾朗难掩失望。 我连忙勾住邵逾朗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地唤了声:“朗哥哥。” 邵逾朗一下抱紧我,激动地扭头找我的嘴唇。 我再没什么心思想我和齐霁的过去,只是闭着眼睛努力回吻着邵逾朗。 吻着吻着,我就感觉不对了,邵逾朗的小兄弟立起来了。邵逾朗托着我的身体往门边移动,然后我听见“咔哒”一声落锁的声音。 我心中警铃大震,忙喊:“别在这里,去楼上。” “不行,忍不了了。”邵逾朗揉捏着我的身体,“朗哥哥现在就想要福宝。” 我一下羞红了脸,扭捏中瞥见炉子上炖着的汤,忙捶他肩膀:“汤还煮着呢,一会要溢了。” 邵逾朗扭头看灶台,然后又抱着我过去一下把开关拧了。 我顺势被他按在了洗水池边上,他三下五除二就扒了我的裤子,进来了。 我“啊”地叫了一下,因为有点难受。邵逾朗立马停了动作,俯下身来亲我的后背:“放松,把腿叉开点。” 我双手撑在水池边缘,腿没一会就开始打颤没力气了。邵逾朗感觉到,一把托起我的胯骨猛撞,我有点经受不住,改为手肘撑着,头也埋了下去。 “福宝,再叫声‘朗哥哥’给我听好不好?” 我浑身燥热地冒汗,后面又涨又麻,意识都不怎么清醒,全凭一股劲撑着,嘴唇哆哆嗦嗦地“嗯哼”,生怕声音响了叫别人听见。 “福宝,福宝,朗哥哥真想把你整个人吞下去。”邵逾朗也呼哧呼哧地直喘气,“快,叫我,叫我。” “朗,朗哥哥,朗哥哥,啊!” 邵逾朗一个大力顶撞,我一下就到点了,浑身开始有点抽搐的感觉,脚趾头都蜷缩起来。邵逾朗却越发卖力地动作,我觉得我快要死掉了,一只手伸到后面抠住的他手臂想让他慢点,然而一波接一波地快感把我颠得除了叫唤再发不出什么字节的词语。 结束后,我发现自己竟然把邵逾朗的手臂活生生地剌了几道血痕,好几个地方已经破皮出血,触目惊心。 我一下情绪就不好了,捧着邵逾朗的手臂自责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忍不住伸舌头去去舔,一股血腥味刺激到味蕾后我才觉得有点愕然,自己怎么会做这种事,而且还那么自然。 “我,我去拿创口贴。”我有点不自在地起身。 邵逾朗在身后“呵呵”地笑,我不明白他笑什么,心里只觉得窘。 创口贴比划了一下,好像都不能遮掩掉,我就用了碘伏给他抹上一层,抹完了,我就捧着他的手臂吹气。 “心疼吗?”邵逾朗没事似的笑问。 “你不疼啊,刚才怎么没有阻止我?” “呵呵,刚才那么投入哪觉得,你不也没觉得抓伤我了?” 我大窘,白了他一眼。 邵逾朗只是笑:“福宝,你心不心疼你朗哥哥啊?” “废话。”我没好气。 “上次你被他抓伤,我也好心疼。” 我一愣,没想到邵逾朗会提到齐霁,脸色微变:“说了不提他了。” “你还是在乎他。”邵逾朗叹了口气。 “我怎么在乎他了?”我有点恼,邵逾朗一次次提齐霁,是在考验我吗? 邵逾朗定定地看着我,表情微妙,说不上生气和难过,也没流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但我看着就有点难受和心疼。 我伸手摸他的脸,眼神和语气都柔了下来:“朗哥哥,除了我自己我都没给别人舔过伤口,你说我在乎谁?”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太会玩 邵逾朗什么也没说,凑过来深深地嘬了我一口,等我俩嘴唇分开的时候,我见他表情终于放松下来,心里也和熨斗烫平了似的,懒懒地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邵逾朗搂着我,摸着我的腰和手臂,嘴唇时不时落在我的额头上,我心里又痒又舒服的感觉,就想贴着邵逾朗。 “我们回房间吧,我想洗澡。”我轻轻地说。 邵逾朗轻咬了下我的耳廓,然后一下把我公主抱起来。 回到卧室,邵逾朗直接就把我放倒在床上,自己也跟着压了上来,我一惊,手掌抵着他的肩头,邵逾朗勾唇露出惯有的邪魅气息,顺势把我的手抓住放嘴边亲:“福宝,你朗哥哥胃口大,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你自己答应我的,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我脸“刷”一下红了,想要抽回手,邵逾朗却张嘴含住我的手指,甚至用舌头围着它打转,一股奇怪的感觉从指尖传过来,酥酥麻麻,我不知怎么的,呼吸就有点开始不匀了。 邵逾朗挨个把我的手指舔遍,然后起身把衣服剥掉了,我醉眼朦胧的,突然瞥见他左肩上的纱布,一下清醒过来,我用手肘支起上半身,神色紧张地盯着他的伤口:“还疼不疼?” 邵逾朗低头看了看,笑道:“小伤,没事。” “这怎么是小伤。”我一下自责起来,邵逾朗底子好,身体壮得和头牛似的,之前还亲热过一次,是在车里,他衣服也没脱,所以我都没有注意到他的伤口,他平时也表现得像没事一样,我作为他的女朋友真的好疏忽,他刚打过架受过伤,我竟然还…… “真没事,瞧你那小脸皱的。”邵逾朗笑着摸我的脸,“老公真开心,媳妇这么担心我。” 我心疼地摸着他的伤口:“你怎么这么快把绷带拆了?你也是肉长的,不能这么胡来。” 邵逾朗抿着嘴,笑得越发开心,我没好气地轻拍他的肩头:“我关心你是应该的,你至于乐成这样吗?” 邵逾朗捧住我的脸,顺势一下把我又压回床上:“我的福宝,那个绷带是我故意让医生弄得,谁让你那天都不关心你朗哥哥。” “你!”我又好气又好笑,“你真够无聊的!” 邵逾朗嘻嘻哈哈地亲着我的嘴唇:“目的达到不就好了,福宝,朗哥哥要变身了。” “你又作什么妖?” “哈哈哈,你的朗哥哥要变成狼哥哥了。” 哎,我很快就成了狼嘴里的羊羔,被吃得骨头渣渣都不剩。 邵逾朗断断续续又弄了两次才放过我,我瘫在床上动都不想动,邵逾朗却还是精神满满地抱着我去冲澡,冲澡的时候又难免被吃点豆腐,他没过分,我也没力气阻止,重新躺会床上时我突然记起什么,“哎呀”一下叫出声来。 “宝贝儿,怎么了?” “汤还煮了一半呢。” “几点了,你难道还要下去煮汤?” 我想了想,道:“明天我起个大早煮也行,可是这天气放外面怕会坏掉。” “家里开着中央空调呢,坏不了。” “不行不行,我得放冰箱才放心。”我努力支撑起身体。 “行了行了,媳妇吩咐一句,我不得屁颠屁颠去办,你躺着吧,我去放。”邵逾朗把我按回床上,翻身下去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使劲钻他怀里,勾着他的脖子亲他一口:“朗哥哥,你真好。” 邵逾朗拍拍我的屁股:“小东西,又勾我。” 我愕然:“我哪有?” 邵逾朗揉着我的腰:“我说有就有,我最受不了你对我撒娇,心都化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努努嘴:“我只对你撒过娇。” 邵逾朗一下就把我压在身下,猛亲我,亲得我上气不接下气才放开。 邵逾朗黑耀般的眼睛乌黑透亮,像是含着一汪泉水,清澈地让你想跳进去,可张嘴却还是那么老不正经:“宝贝儿,让老子再来一炮。” “不行!”我严词拒绝,“刚洗完澡我不想再洗一回,而且明天我要早起。” 邵逾朗憋着嘴,哀求道:“那你给我用手。” “手太酸。” “那用嘴。” “嘴更酸。” “靠!老子不干,就要你给我泻火。”邵逾朗一翻身开始在床上泼皮打滚起来,“没你这样的,只管点火不管灭火。” 我真是啼笑皆非,可是还是不松嘴,因为明天早上我真的要早起办正事。 “要不这样。”邵逾朗一翻身,又滚到我跟前,“你把腿贡献出来。” “腿?”我一头雾水,“腿怎么弄?” “这你就别管了。”邵逾朗蠢蠢欲动,“你就说你答不答应?” 我看他那样,有点胆怯,“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还有一个,但是我估计你更不愿意。”邵逾朗别有意味地一笑,然后一拍我的大腿,“来吧,别磨蹭了,赶紧伺候你的朗哥哥。” 我半推半就地被他翻了个身趴跪着,邵逾朗拿两垫子塞我腹部下,然后大手一只一个抓着我的两条大腿用力往当中挤压,我有点慌,不明白他要干嘛,结果邵逾朗挤进来磨蹭的时候,我羞得脸都埋在了枕头里。 虽然没有实质性的怎么样,但是这架势也太让人脸红了,我只能说,邵逾朗太会玩,我可真不是他的对手。 邵逾朗边哼哼唧唧边沿着我后背脊梁骨的凹槽处舔,我一阵哆嗦,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但是小腹处却有一股股热流涌上来。 完事后我真的不想动了,邵逾朗拿了热毛巾帮我擦拭,然后满意地把我搂入怀中,我环着他的腰很快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了,睡去的那一刻,我脑海中突然闪现和齐霁分手那次,我在邵逾朗家留宿,那个时候我按理并不应该喜欢上邵逾朗,可是却也喜欢躲他身边睡,仿佛他天生就有种让我安定安心的力量,我也许真的早就喜欢上了邵逾朗,哎,这个缠绕的问题还是不想了吧。 翌日一早,我轻手轻脚地起来,没用闹钟,一般我有记挂的事早上生物钟都能醒来,把昨天煮了一半的汤煨上,因为时间充裕,我熬了小米粥,拌了几个清爽的小菜,又煎了鸡蛋饼和锅贴,切了些水果。七七八八弄得差不多了,他们也下楼来了。 “呦,这么香,早餐够丰盛的啊,嫂子回来了就是好。”卫零一贯的嘴甜。 邵逾朗过来勾着我的脖子亲了脸颊一口,道:“你几点起来的,我都没感觉到。” “还行,没太早。”我不敢告诉他我五点不到就醒了。 “一会在车上眯一会。”邵逾朗搂着我轻声细语道,“昨晚上折腾了那么多回,我怕你小身板吃不消。” 我表情一下尴尬了,忙不迭用眼角瞄卫零,卫零只顾着稀里哗啦喝粥根本没注意到我们的小动作。 我抓住邵逾朗的手臂扯开,然后转身去拿碗碟,装模作样地给邵祯霏留起一份,嘴上问:“晚上,我们是直接去聚会的地方,还是回来了再去?” “回来了再去吧。”邵逾朗只是笑。 我点点头,再不好意思看他。 中午吃饭的时候,遇见凌志孝,他问我晚上是不是要去给邵祯霏践行? 我点头,问他也去吗? 他说是,然后提议下班后一起过去。 我犹豫了一下,说自己要先回家一趟。 凌志孝便不再说什么了。 其实,我也不是傻子,隐约感觉到凌志孝对我有点意思,可是他没有挑明,我也只能装傻,反正暑假结束我就离开了,想来我们也不会有太多交集。 午饭结束后我接到曹智哥哥的电话,他感谢我送去的汤,我说我还列了清单要煮好多汤过去,他说一直让卫零送太麻烦人家了,我笑说没事,他上班顺路。后来,我问了下曹睿的情况,除了外伤,最主要是情绪不太好,终日没有笑脸,干什么都没有精神。 哎,曹睿这个人本来脾气就直,遇上这种事,不管他现在是否喜欢楼隽书,心里都是无法接受的,再加上还要忍气吞声地接受和解,肚子肯定是憋了一股气。权势这种东西,压老百姓真是分分钟的事。 我不知道楼隽书为什么这么喜欢曹睿,其实我觉得她的性格并不是曹睿能接受的,从他们当初相遇时不欢而散就看得出来,一个太我行我素,自由洒脱,另一个太耿直认真,一板一眼。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迷魂汤 楼隽书这个人不能用单纯的好或坏来形容,她的很多优点,比如大方,外向,聪明,有眼界力,适应能力强等等,都挺讨人喜欢。相反的,她的很多缺点,比如毒舌,博爱,欺软怕硬,见风使舵,表里不一等等,又被熟悉她的人诟病。我也是在长期的相处中慢慢接受了楼隽书这种变色龙的性格,要让曹睿这么快接受楼隽书,确实真的挺难。但是看楼隽书为了他把头发都剃得快寸草不生了,又觉得一个人只有很爱另一个人时才会主动改变自己,也许他俩有戏,现在只不过是在磨合阶段。 我不免想到邵逾朗,我和他也算是在磨合吗? 起初是我猜忌他对我别有用意,后来是他觉得我对齐霁余情未了,现在大家都挑明说白了,又是性格上面的磨合,我对他流里流气的言语看不惯,他对我老是出走的行为表示不满。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没伤害到彼此的感情,反而越来越离不开对方,愿意为对方去改变或者说愿意去适应对方。 以后我和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肯定还有很多艰难的考验在等待着我们,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直走到最后,我对他的心思会不会改变,但是这一次我想试试看,因为邵逾朗给了我信心,他爱我,非常爱我,我感受的到。如果有天他不再爱我了,那我也不会有勇气和信心去坚持,毕竟他对我来说就像是遥不可及的星辰。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等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就升起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说不出来是甜还是苦,或者是涩,就是眼睛有点离不开他,想待在他身边。邵逾朗好像也发现了我情绪上的波动,走过来搂紧我,嘴巴伏到我耳边问:“我的福宝怎么了?有心事?” 鼻子不知怎么就酸胀起来,我揪着他的衣服,把脸埋到他怀里,拼命去吸他身上淡淡的味道。邵逾朗头偏了偏,来寻我的嘴唇,我主动勾住他的脖子贴了上去。邵逾朗把我口腔的角角落落都舔了个遍,最后叼着我的舌尖猛吸,我有点动情,主动把舌头伸到他嘴里,两个人就这么互换着唾沫,亲得忘我,直到卫零来敲门我们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邵逾朗眷恋地看着我,然后突然扭头对门外喊:“你先过去,我和祝福晚点到。” “啊?”卫零好像没明白邵逾朗的意思,但很快他又“哦”了声。 我也有点诧异,眼睛滴溜溜地盯着他。邵逾朗弯起眉眼,俯身托着我的屁股一下把我抱举起来。 “怎么了?”我双手扶着他的肩头,更加莫名。 “不是我怎么了,是你怎么了。”邵逾朗坐到按摩椅上然后把我整个搂在怀里,轻轻捏我的脸颊,“你情绪有点不对,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什么事。”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暖暖的,没想到自己那么点情绪变化都能被他看出来。 “福宝,我不是说了吗,有事就要说出来,憋心里干嘛,有朗哥哥在,什么事不能解决。” 我往他怀里钻了钻,脸颊贴到他的胸口上,喃喃地叫着“朗哥哥”。 邵逾朗一下搂紧我,抬起我的下巴,一脸严肃地盯着我:“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今天怎么这么粘人,是不是有谁找你麻烦?” “你的迫害妄想症又来了。”我笑起来,“我粘着你不好吗?” 邵逾朗的眼神一下柔了下来:“当然好了,我巴不得呢,你就是平时太不粘人了,你最好一天24小时都粘着我。” 我白他一眼:“真要这样,没多久你就要腻了吧。” 邵逾朗缱绻留恋地摸着我的脸,缓缓开口道:“有时候人就是很奇怪的,以前我不太喜欢粘人的,而且要让我粘女人那更是不可能了,可是碰到你了,我就一门心思想粘着你,恨不得立马给你办留学手续和我一起出去。” “啊?”我挺意外的。 “福宝,这事不是不可能,如果我想,我肯定能给你搞定,可是……”邵逾朗眼神暗了暗,“有些不可抗力吧,我不能这么做,做了反而会害了我们,我得把你保护起来,等时机成熟了,再把你正式公布出去,福宝,你能理解吧?” 直觉让我感到邵逾朗说的这些隐晦的话和邵老爷有关,棒打鸳鸯这种事我不是第一次见邵老爷做了,我知道自己根本入不了他老人家的眼。 “福宝,你不要担心,一切有我。”邵逾朗怜爱地摸着我的脸颊,“但是你一定要记着,不管以后别人和你说什么我的坏话,或者你看到什么不可能的事,你只要相信我爱你,知道吗?” 我点点头,扬起脖子亲啄了一下他的嘴角。 “呦,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又是粘人又是亲人的,勾引我是吧,昨晚上还没把你干趴下啊。”邵逾朗露出标志性的坏笑脸孔。 我脸肯定红了,羞赧地扭开头不做声,因为我知道论耍流氓我肯定说不过他。 邵逾朗把我的脸扳过来,嘴对嘴又亲了个带响的:“宝贝儿,你不粘我的时候,我觉得你挺省事懂事的,你粘我的时候,我又觉得你软绵绵的好喜欢,你说你是不是给我灌迷魂汤了,为什么你什么样子我都那么爱,嗯,你说,你说。” 我看着耍泼赖的邵逾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可是嘴上却不知道说什么:“你胡说什么,没你这么不要脸的。” “在你面前我要什么脸,没脸没皮的才能把你吃得干干净净。”邵逾朗意味深长地舔舔嘴角。 要命了,我看是邵逾朗给我灌迷魂汤了吧,为什么他那种流氓样我也能看出性感来,小腹处一突一突的,好像多长了一个心脏。 “福宝。”邵逾朗拖着尾音,声音慵懒又诱惑,“老公现在想吃你。” 我一怔,然后脸迅速地自燃起来,避开眼睛左闪右躲:“昨天吃过了今天怎么又要吃了,而且一会马上要去聚会的地方。” “昨天吃过饭了今天难道就不吃了。”邵逾朗笑嘻嘻地开始掀我的裙子,“老公就吃一回,二十分钟就完事,好不好?” 邵逾朗虽是商量的口气,手却一刻也不闲着,直接把我月半次扒了下来,迫不及待地开始磨蹭。我微感不适,下面极速收缩,虽然心里燥热的不行但是身体好像并不能承受,我气息不稳地轻推他的手臂:“朗哥哥,朗哥哥,我疼。” 邵逾朗正埋在我胸口舔弄,一下直起身子,看了我两眼,我看到他眼里燃着一团火,模样有点吓人。 邵逾朗掀开我裙子,双手抓着我的胯骨往上一抬,我一下后仰去,不由自主地抓紧他的手臂。这样被看得彻底,我极其羞赧,想用手去挡,可是根本腾不出手。 “昨天用得太猛了,还有点红肿。”邵逾朗蹙起眉来。 “别看了,别看了。”我小声哀求道。 邵逾朗突然把我抱了起来,然后转了个身,又把我按入按摩椅中,自己跪了下来,掰开我的两条腿就埋下头去。我“啊”地一声叫起来挣扎,但是很快就被邵逾朗制服了,我背脊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邵逾朗只是在外面亲舔并没有探入,说实话,虽然很羞涩但是挺舒服的。我伸手抱着邵逾朗的头,邵逾朗边舔边微微扬起头来,那表情奇怪地集合了社情和柔情,我看得鼻翼微扇。 “福宝,舒服点了吗,还疼不疼?” 我动情地除了“嗯”“啊”发不出任何声音,邵逾朗接着又说:“那朗哥哥再给你多舔两下好不好?” 我闭起眼睛点点头,把手臂塞到嘴里来抑制自己越来越大的声音。 结束的时候,我已经瘫软在了按摩椅里,衣服透湿,半遮不遮地搭在身上。我抬眼去看邵逾朗,他眼神深邃得可怕,像饿了几天的狼似的,那里鼓鼓囊囊涨得厉害。我刚想说什么,他突然收了眼神,起身去拿了一条薄毯盖在我身上,然后转身进了洗手间。 我隐约知道他进去干嘛,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做女朋友的没有尽责,于是歇了没几分钟就爬起来向洗手间走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 患得患失 等我推开门的时候,看到邵逾朗靠在盥洗台前闭着眼仰着头,眉头半皱不皱的。他没想到我会进来,一下睁开眼睛,有点发懵得看着我。 我咬了下嘴唇,走到他面前跪下,满脸通红地慢慢把他的手扳开,然后含了上去。 邵逾朗一个哆嗦,然后伸手一下一下摸我的下巴。 我得承认有时候男人那种略带压抑的口申口今比起女人来更性感,我虽然腮帮子难受可是却心甘情愿地为他那么做,邵逾朗挺了挺身,把小兄弟往里面顶了顶,一下碰到了我的嗓子眼,我条件反射地要呕吐,硬生生被逼出了几滴眼泪。邵逾朗马上往外要退出去,我知道他是不舍得折腾我,我也知道自己技术挺烂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他离开,我伸手握住不让他撤退,然后更加卖力起来。 邵逾朗嗓子里发出“咕噜”声,沙哑地开口道:“宝贝,用力吸一吸。” 我知道他在指导我,于是照做了,结果发现嘴里的小兄弟一下顶到了我的上颚上,我仰头看邵逾朗,他眼神像含了一层氤氲,又深得像旋涡般把我往里吸,我心里有团火在烧,忍不住又吸了几下,邵逾朗没一会就缴械了,但是他没弄在我嘴里,全喷在了我的脸上。我没动,也不觉得恶心。邵逾朗插着我的腋下把我抱起来,坏笑着说:“这东西养颜。” 我羞得撇开头去,邵逾朗“呵呵”直笑,然后拿纸小心翼翼把我的脸擦干净。 我们洗完澡换好衣服,邵逾朗搂着我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啄着:“我的福宝,朗哥哥真喜欢你。” 我不好意思地低声说:“我也很喜欢你。” “有多喜欢?” 我知道邵逾朗心里想什么,虽然之前已经说过但是他还是喜欢问,我也乐意回答:“最喜欢你,只喜欢你。” 邵逾朗笑颜如花,乐得合不拢嘴,弯下身来,板起我的下巴就是湿吻。 结果腻歪了这么久,等我们到达吃饭的酒店时他们早就酒过三巡,我们一进去就有人起哄,声音最响的那个无疑是卫零。 “来来来,晚到者自罚三杯。”弹头端着三杯白酒过来。 我没想到他也来了,马上扫视了全场一眼,不意外发现了严森,我又马上找邵祯霏的身影,她神色无异只是微笑着朝我点头招呼。 “慢慢慢,自罚怎么能便宜他们,必须交杯酒。”楼隽书在边上起哄。 “交杯酒哪够,必须嫂子用嘴把酒渡给邵逾朗才算。”卫零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我向邵逾朗投去求助的眼神,邵逾朗安慰地捏捏我的腰,然后一转头凶神恶煞地瞪着卫零:“前天的事还不给你长记性是吧!” 卫零立马悻悻然地笑起来:“哎呦,开个玩笑么。” 他又冲着我点头哈腰:“嫂子啊,不好意思哈,我这个人就是嘴贱没办法,您要是生气了,要不给我来俩嘴巴子解解气。” 看着他那装腔作势的模样,我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 卫零一下直起身子,勾着邵逾朗的肩膀道:“你看,嫂子就是深明大义,你也别扳着脸了。” 邵逾朗斜他一眼:“就你多事。” 邵逾朗干下三杯白酒,就拉我落座了。我连忙夹了些菜放他碗碟里,就怕他空腹喝酒容易醉。 邵逾朗眯着眼睛笑看我,我撇过脸不看他,脸却不知怎么红了半边。 席间男人们谈笑风生地谈着政治、经济、事业等等,女人们则永远不变的美容、保养和服饰首饰。我插不上什么嘴,一边给邵逾朗剥虾一边听着。后来不知道有谁提起了楼隽书的新发型,楼隽书就笑说自己现在完全可以和男人们去竞争女人。 有人附和说之前学校里有个帅t很受女生欢迎,都快成他们男生的公敌了,楼隽书这样的,以后确实会祸害女孩子。 我侧头轻声问邵逾朗:“帅t是什么意思?像男孩子一样的女生吗?” 邵逾朗笑笑:“差不多这个意思,就是女同性恋中扮演男生角色的那个。” 我小声“啊”了一下,转眼去打量楼隽书,从言行举止到外在打扮,现在的楼隽书活脱脱一个清秀男生,我对于她变色龙般的性格是有所了解,可是没想到换个皮囊连行为方式都开始发生变化了。 楼隽书正巧转头和我眼睛对上,我不知什么心理躲开了眼神,她却笑嘻嘻地端着酒杯过来:“哎呀,我要是男生,肯定要追我们的小祝福,又温顺又贤惠,邵逾朗你说是不是?” 邵逾朗笑而不语,也没把她当回事,举起酒杯和她碰了碰。楼隽书一口饮尽后,又满上一杯:“小美人,赏脸也和我喝一杯?” 我举起果汁和她碰了杯。 这时有个邵祯霏的女同学开口了:“你们还记不记得以前我们班上有个女生,长得人畜无害的,眼睛又大又水汪汪,清纯的不得了,当时我们班上好多男生喜欢她。” 有人附和:“你是说那个***啊,她后来不是休学了吗。” “哎,你们知道她为什么休学吗?” 不知是不是我心理作用,那说话的女生扫了全场一眼,只在我身上多停留了一秒,她接着说:“她当时不是在和隔壁班的**谈恋爱,后来不知道怎么认识了社会上一个富二代,那富二代对她穷追猛打,那时她的包包首饰化妆品都牢贵的,后来**知道了,就问她那些东西哪来的,这女的也不否认,说是富二代送的,**就火了,说让她把东西退给人家,***不肯,说**又没能力买给自己,她和富二代没什么,不过收点礼物,那个富二代不差钱,况且又在追求自己,送点礼物很正常。后来**说,你要是不把礼物退回去我们就分手。你们猜怎么着,那女的立马答应了,好像就等着这一刻似的。” “那后来***和富二代好了吗?”有人插嘴。 “你听我慢慢说,***和**分手后,立马转投富二代,富二代和她玩了小半年后发现她凭着那张清纯的脸在圈子里的公子哥中玩暧昧,富二代恼了,觉得这女的就是拿他当混入上流社会的踏脚石,最后联合他那些富二代朋友把这女的给那个了,***被弄得很惨,富二代最后扔了一块钱到她身上,说她就值这点钱。但是!高潮还在后面!***后来怀孕了,谁的小孩?没人知道!但是她办了休学手续,等孩子生下来后找富二代想做亲子鉴定,因为孩子的父亲肯定就是那晚的几个富二代之一。她以为凭着孩子多少还能掀起点浪头,谁想富二代直接抱走了孩子,压根没理睬***。” “那现在这孩子和***呢?”有人问。 “孩子估计做了亲子鉴定,交给新生父亲处理了,至于***,听说是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她在哪,她父母都去警察局报失踪人口了,但至今没找到人。” “不会被富二代做掉了吧。” “这就没人知道了,反正听说那天***是自己离开富二代家的,门口有录像,警察都查过了。” 有人开始唏嘘,毕竟是自己曾经的同学。那个说事的女生又开口了:“要我说,这女的也是自作自受,**虽然家里条件不能和富二代比,但也算是中产阶级,而且自身条件不错,不然当初也不会被***看上,那个富二代嘛,其实也就是玩玩她,门不当户不对的,根本没什么结果,不过主要还是***自己不好,所以啊,有些长得清纯的女生其实并不单纯,凭着有几分姿色就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世上哪有那么多专情有多金的富二代,再美的人看久了也就那么回事,年老色衰终是不可抗力,年轻貌美的永远都不缺。” 我其实听到这里也有点感慨,我和齐霁家都门不当户不对的,更别说和邵逾朗了,多巴酚的分泌期也就一年半,谁又说得准邵逾朗对我的喜欢能持续多久,也许迫于邵老爷的压力,也许他厌烦了我这种闷葫芦的个性,又也许出现了一个性格脾气好,长得美,家世又好的女生,把邵逾朗吸引走了,总之,我虽然已经坚定了和他走下去的决心,却还是时不时会患得患失。 第一百八十五章 含沙射影 我落寞地低下头扒了口饭到嘴里,却觉得食之无味。 一旁的邵逾朗突然用筷子笃了笃桌面,然后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你周围有几个有钱人富二代,就凭那些嘴碎之人就不要妄自菲薄地揣测有钱人了,你永远不可能知道他们究竟想要什么,因为你眼中所谓的富二代千金小姐,例如****,在我们眼里也不过是父母稍微有俩臭铜钱的暴发户女儿罢了,和真正的白富美还差得远呢。” 我诧异于邵逾朗的反应,他干嘛和一个女生计较啊。对方的脸色也不好,僵硬着却也不回嘴。桌上的气氛一下冷了,连带着隔壁几桌邵祯霏的朋友也频频望向我们。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没几斤几两别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回去转告****,别觊觎不切实际的人,小心落到和***一样的下场。” 对方一下脸色煞白,低下头去不再做声。我隐隐约约感觉到这里面有事,邵逾朗不是无缘无故说得这么不留情面的。我望向他,邵逾朗像是接受到了感应,扭头对我微微一笑,那表情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好了好了,哥,你别吓唬人家了。”邵祯霏出来打圆场,“她好歹是我请来的客人。” “怎么,你当你哥是傻子,你朋友替人含沙射影欺负我的人,我先警告她已经是看在你面子上了。”邵逾朗冷着声音,“以后这种朋友你还是不必来往了,做事一点分寸也没有,自作聪明。” 邵祯霏不像生气的模样,只是不再说什么。我不想邵逾朗因为我对邵祯霏也这种态度,在桌子底下轻轻拉了拉他的裤子。邵逾朗把手盖到我手背上,捏了捏。 对方突然站了起来,眼眶泛红地对邵祯霏说:“既然你哥不欢迎我,我先回去了,我们再联系。” “别联系了,赶紧滚!”邵逾朗恶狠狠道。 那人一下就绷不住了,眼泪刷得流下来,拿了包转身就跑了出去。 包厢的气氛一下就尴尬到了极点,我有点不知所措,这样的邵逾朗,我极少见过,在我眼里,他一直是嬉皮笑脸的,而他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着实让我也有点害怕。 邵逾朗大概感觉到了我的不安,捏着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甚至举起来放到嘴边亲了亲,脸上也已经换上了那种深情款款的表情,让我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幻觉。 “哎呀呀,没事没事,小插曲小插曲。”卫零举着杯子笑嘻嘻地站起来,“邵爷气性大,大家多担待点,来来来,我先敬邵爷一杯,您老消消气。” 邵逾朗很给面子地喝下了,卫零又满上一杯敬我:“这一杯我敬嫂子,给嫂子压压惊。” 我努力扯出一个笑脸端起果汁。 后来气氛还算融洽,大家又开始嘻嘻哈哈吃喝聊天,饭后还有第二摊,邵逾朗心情似乎没有受影响,并没有不去的意思。过去的路上,我有点担心地看他,邵逾朗摸摸我的头,笑道:“刚才吓着你了。” “没有。”我口是心非。 “呵呵,小脸都绷紧了还说没有。”邵逾朗亲昵地刮刮我的鼻子,“你放心,朗哥哥绝不会这么对你。” 我木着脸看他,有点无奈地说:“我要是做错事了,你这么对我也是应该的,或许我多看看也就习惯了,现在你对我太好了,我反而一下难以接受你这个样子。” 邵逾朗一愣,转而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把我往怀里搂:“我的福宝看样子真的吓到了,朗哥哥不是说了以后不和你吵架,既然不吵架又怎么有机会对你凶呢。” 我环住邵逾朗的腰,喃喃道:“我知道你包容我,我这个人有时候脾气有点犟,要是我不听话了你就骂我,但是不要那么凶。” 说到最后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邵逾朗边乐边低头亲我:“你还不了解我嘛,我哪舍得凶你,我以前偶尔凶你那就是在唬你。” 我心里又舒坦又甜蜜:“我知道你对我好。” 后来邵逾朗和我说了那个****的事情。****因为家族生意上的关系认识了邵逾朗,因为有点姿色就和邵逾朗好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我,邵逾朗和那些个情人都断了关系,大部分给了点钱就结束了,可是这个****家里不缺钱,又死心塌地地喜欢邵逾朗,不想结束这段关系,三翻四次地纠缠他。这次来的这个女生算是****的闺蜜,之前她已经为****打过几次抱不平,邵逾朗看她是女生也没在意。恰巧这个人又认识邵祯霏,所以这次她看到我后就指桑骂槐起来。 “凭良心说,我其实都没觉得她是在讽刺我,你也太大动肝火了,还这么对邵祯霏。” “我妹知道我的脾气,不会无缘无故发火,你别内疚,都是自己人,她不会在意的,这点气量我们邵家出来的女人还是有的。” 我稍微放宽了点心:“邵祯霏确实很有家教,人又和善,像个大户人家出来的白富美。” 邵逾朗笑起来:“我倒是觉得老爷子把她保护得太好,这世道人善被人欺,虽然没人敢欺负她,但是在金钱人脉上占她便宜的却不少。她一直对你印象不错,说你乖巧又懂事,现在想想吧,可能我就听到心里去了。” 被人夸我有点不好意思:“乖巧懂事的人其实有很多啊。” “我也不是没碰过那些个乖乖女,但是真正懂事的还真不多,时间长了我就厌烦了,有些人虽然性格算得上乖巧,但是受外人影响或者被纸醉金迷的生活迷惑,迷失了本性,给张卡都能给我刷爆了,我其实倒也不是真在乎那些钱,毕竟卡给了人家就是让她们用的,我是在乎那种态度,把我当个冤大头银行提款机啊,老子的钱也是自己一分一厘赚的。” 我不知道如何接话,只是瞪着眼睛看他。邵逾朗突然就笑起来了:“说到底我也就是个资本家,无限度的付出那是不可能的,关键是我对那些人不够爱,充其量只能算喜欢,短暂的喜欢。你就不一样了,我想对你好,又不敢乱花钱,生怕你觉得我是拿钱砸你,而你偏偏还像个守财奴似的,不让我花,你说我不爱你爱谁。” 我假装呲鼻:“原来我身上投资最少,你还真是个资本家。” “那当然,投资最少回报最大,这买卖我当然得做。”邵逾朗捏捏我的脸颊,“宝贝儿,我问你,上次我给你的卡你知道里面有多少钱吗?” 邵逾朗说的这张卡是我搬进别墅后,他说我要买菜做饭还有生活上需要硬塞给我的,可其实菜大多都是家政阿姨买的,生活上我也没什么需要,就连衣服都是邵逾朗带我去买的,所以我压根就没动过那张东西。 邵逾朗看我迟疑就笑起来:“看吧,你连那卡里多少钱都不知道。其实呢,我怕你有负担,那卡里我也没放多少钱,以后我离开了,你平时也别那么辛苦地打工了,你先听我把话说完。”邵逾朗捏住我正要张口的嘴,“你以前怎么样我不管,但你以后的一切都归我管了。现在是你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别搞得生活负担那么重,老公给你做靠山,你得多享受享受,我没指望你能天天上美容按摩院,没事喝个下午茶,名牌包一个接一个,我知道你不喜欢,也不会那么做,但是起码用那里面的钱付了学费,开支平时的生活,再买几身好看的衣服,捯饬捯饬自己。有空和同学多出去玩玩,或者你找小书也行,让她带着你玩儿,她这个人看着不靠谱其实还是很护犊子的。” “我是小户人家出身,紧衣缩食惯了,你如果让我大手大脚花钱,我会睡不着觉的。”我老老实实回答。 邵逾朗仰头哈哈笑起来,边笑边把我搂到怀里亲:“我的福宝,怎么这么可爱,我越看越喜欢。” 我被他连亲带吸的,好不容易腾出嘴问:“你给我的卡里到底有多少钱?” “不多,就十万。” 我惊得一下端坐起来:“什么!十万!” 第一百八十六章 打球 “怎么了,你一年学费七八千,每月零花钱二千,三年下来也所剩无几了。”邵逾朗笑着揉我脑袋,“我以前那些人,一个月就一万了。” “不是,我一个月哪用得掉二千生活费啊,我同学都只有七、八百,条件好的也才一千多,你一下给我十万,我都可以买房付首付了。” “怎么,你想买房子?”邵逾朗眼睛亮了亮,“你还是学生没法贷款,得一次性付清,你看中哪里了,朗哥哥给你买。” “我就随便说说。” “我倒是挺赞成给你买房的,买了房然后租出去,你就是包租婆了。”邵逾朗来劲了,“这周末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不要不要。”我皱起眉,“我随口说说,你干嘛当真。你刚才还说,我身上投资最少,你现在这么一弄,投资大了。” “哈哈哈,你个小东西,朗哥哥不是还说了,就想在你身上花钱么。我说真的,我给你买个小公寓,你不租就平时过去住,比挤八个人的寝室强多了,而且我本来就想让你住我们现在的别墅里。” “真不用,开学了我就搬回宿舍里住。”其实我心里是想:我一个每天忙着勤工俭学的学生居然不住学校便宜的宿舍,别人指不定怎么看我,凌珑又多少知道点其中的细枝末节,绝对会添油加醋地乱说。 “不行,我不让你回去。”邵逾朗一下抱住我,像个耍赖地小孩般摇晃,“我已经合计好了,给你买个带摄像头的笔记本电脑,然后我们每天都要视频,你要是住宿舍那多不方便。” “你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们两个时差完全颠倒,只能周末视频,宿舍周末视频没问题。” “你说什么!平时视频,周末我可是要飞回来的。” “啊?!”我颇意外,“这,这,飞一趟要十来个小时,你不累死。” 邵逾朗笑起来:“宝贝儿,你都查过多少距离了?” 我不好意思起来:“我有向卫零打听一下。” “宝贝儿,我会想你,想你想得睡不着的。”邵逾朗勾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呢喃,“你这么心疼朗哥哥啊,没事,我习惯了,在飞机上睡一晚就到了,再说我心里想着你,这点距离算什么,福宝,我的宝宝,我的心肝,你不要回宿舍去住好不好?” 我被他说得耳根发热,头越低越下。邵逾朗突然手一勾,抬起我的下巴,吻就落了下来,说着绵绵情话的邵逾朗行动却永远是野兽派,我其实挺喜欢这样的他。 一个吻下来,当双唇分离的时候,唾液被拉出了丝,有种说不出的暧昧,我在他眼中看到了异样的情绪,估计我眼中也有,因为我根本没法把眼神从邵逾朗的脸上移开,邵逾朗伸手把我按到了他的怀里,然后在我耳边沉沉地吐了口气,湿热的声音响起:“哎,怎么我好像就亲不够你,好想现在就把你带回家,对你做流氓的事情。” 我身子一僵,邵逾朗“嗤嗤”笑起来:“放心,你身子昨晚折腾坏了,再养两天吧,周末我再享用大餐。” 邵逾朗边说边用湿漉漉的舌头舔我耳洞,略显无奈地说:“没想到我邵逾朗居然有这么压抑自己的一天,福宝,你真是我的克星。” “朗,朗哥哥,不要舔了。”我眼眶发热,何尝不是在压抑自己,我觉得我现在根本无法抵御邵逾朗的撩拨,只要他一亲我,我就浑身发软,周身燥热,连带着声音都柔媚起来。 “福宝,我爱你。” “朗哥哥,我也爱你。” 邵祯霏的第二摊设在一个会所,里面的娱乐设施挺多的,有游泳、保龄球、壁球、台球等运动场所,也有打牌、麻将、按摩、桑拿、k歌等消遣活动。卫零拖着邵逾朗去打台球,楼隽书让我去打牌,我说我不会,还是跟着邵逾朗好了,楼隽书就“啧啧啧”地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我和邵逾朗,邵逾朗嘴角含笑搂着我朝她得意地挑眉。 他们几个男生在打球,我就捧着果汁在一边看,邵逾朗每进一个球就朝我吹口哨,弄得我恨不得挖个地洞。两盘结束后,邵逾朗走过来笑嘻嘻地从我手里拿过我的果汁仰头就喝,我看着他滚动的喉结,鼓起的胸肌,挺拔的两条大长腿,两眼就再也移不开了,为什么邵逾朗会那么帅呢,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一点没错,我现在看邵逾朗就是怎么看怎么帅,怎么看怎么爱。 邵逾朗喝完果汁摇摇瓶子:“媳妇儿的口水甜。” 我一下窘得脸红了,慌忙看周围人,果然卫零朝我做了个呕吐的嘴脸。我拿手捂脸降温,哎,我本性就是低调,低调,低调,邵逾朗现在这种公然示爱的方式我实在是有点招架不住。 “宝贝儿,是不是有点无聊,你想玩什么?” “我没什么会玩的,看着你就好了。” 正说着,有人跑了过来:“走走走,去保龄球那边吧,他们在打赌比赛呢。” 于是一伙人转战保龄球馆,结果我发现连楼隽书和邵祯霏都在。邵祯霏看见我,就朝我招手:“祝福,你快过来,我们这队女生不够。” 我被拉入了邵祯霏队,邵逾朗和卫零自然也在这一队,我看楼隽书和廖凯在隔壁队,楼隽书我是知道的,她的运动神经在女生中绝对是翘楚。 楼隽书搭着廖凯的肩膀朝我们挑衅:“不好意思哈,小祯祯,你的奖金我们队拿定了。” “我说,你们队赖皮啊。”卫零叫起来。 “你瞎说什么,还没开始比赛呢。”楼隽书本质也是个自来熟,自然早就和同属性的卫零打成一片,说话毫无顾忌。 “说好的每队三女三男,你们队明明是二女四男啊。” 我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卫零的意思,周围有人开始笑,楼隽书皮笑肉不笑地朝卫零勾勾手指:“为了让你一会输得心服口服,来,姑奶奶让你摸摸我是男的还是女的。” “哎呦,我不敢,我不是有贼心没贼胆。”卫零装作一本正经,“而是万一我摸不出前胸还是后背怎么办,我可是个实在人,昧良心的话我是不说的。” “靠!姑奶奶我又不是飞机场。” 卫零突然拍拍邵逾朗的胸脯:“你最多也就他这样了,你起码要像祝福这样的,我才摸得出男女。” “好啊,你没事就是这么yy祝福的,邵逾朗你看看,养虎为患啊,好兄弟挖墙脚啊。”楼隽书捶胸顿足。 “你俩有完没完,还比不比赛了。”邵逾朗淡定地抱着胸。 一群人终于熙熙攘攘地开始比赛,因为我没玩过,所以被安排在最后一个,邵逾朗拿了个球教我抓球和扔球的姿势,我发现挺好上手的,而且我观察了一下其他队的女生,她们力气都不大,球不是跑偏轨道了就是压根没走到保龄球那,而我,最不缺的就是力气,尤其是臂力和腿力,以前农忙时抢收水稻的活不是白干的。 每人三个球,很快就轮到我了,我心跳很快,于是深吸口气定定神,然后使劲全力把球扔了出去,结果不知道怎么搞得,整个人也向前扑了过去,摔了个实打实的狗啃泥。我此刻的心情,大概用“无地自容”形容也不为过,我听到周围有人在笑,脸红得像个熟了的番茄,眼睛都不敢往旁边看,太丢人了!! “宝贝儿,你也太用力了。”邵逾朗把我扶了起来,我明显感觉到他的声音憋着笑。 我突然心情就和冰雪封山了一样,不是羞愧而是心寒了。我不露声色地把邵逾朗的手推开,然后去拿第二个球,心里想着放松放松,结果第二次球歪了滚进了轨道里,看样子我是太小瞧保龄球了。 最后一次机会,我定定地看了眼远处竖立着的白色“瓶子”,暗下决心:这回我好歹要碰到它们吧。 球出去了,万幸,虽然还是偏离了轨道但是最后勉强碰倒了一个瓶。 邵逾朗在一旁说:“不错么。” 我意识到刚才对他态度不好,于是扯出了个笑脸对他,结果我发现邵逾朗看我的表情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不像高兴也不像生气,反而有点深沉。 第一百八十七章 使性子 我愣了愣,有点茫然地看着邵逾朗。 他走了过来,拉我坐到旁边的休息椅上,然后默默地卷起我的裤腿看我的膝盖,确认没什么事后,他仰起头非常温柔地开口道:“福宝,你刚才是不是生气了?” 我心里有触动,但是死鸭子嘴硬:“怎么会,就是觉得有点丢人罢了。” “你刚才肯定生气了。”邵逾朗抓着我的手按压在我的膝盖上,“你气我也笑话你是不是?” 我的情绪一下翻腾起来,说不出的感觉,有点类似委屈,我撇开眼,鼻子里“嗯”了一声。声音发出来的时候,竟然带点哭腔,我咬紧下唇,屏着。 “福宝,对不起,我不是笑话你,而是觉得你摔倒的样子太可爱了,我真没忍住。”邵逾朗伸手把我的脸扳过来,用拇指摩挲我的颧骨。 “我没事,我不生气了。”邵逾朗都这态度,这表情了,我的心能不化么,什么委屈,什么丢人,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邵逾朗弯起双眸,波光流动地看着我:“你以后生气了就要对我发泄么,自己闷着干嘛,还要强颜欢笑。” 我有点窘,轻声说:“我不想大庭广众下发什么脾气,多难看,而且,我也不想让你不开心。” “我的福宝就是好,我怎么运气那么好。”邵逾朗的眼里柔得能滴水,“我爱上你不是没道理的,我以前偶尔会耐着性子哄女人开心,可其实我心里最不喜欢就是那种使性子的女人,尤其是不看场合耍脾气的,我可不会惯着她们,可是如果是你,偶尔使点性子我反倒觉得是种情趣,你越不会这么做我越是会宽容,甚至纵容,你说我怎么这么爱你。” 我有点不好意思:“我根本耍不来性子,我要是不理你了,那就是我真的生气了,欲擒故纵什么的,我实在没什么天赋。” 邵逾朗“哈哈”笑起来:“我的福宝怎么这么可爱,我越看越爱。” 我红着脸撇开头去,其实,如果我是个出身较好,或者从小漂亮得被众星捧月中长大的孩子也许我就会那些所谓的“使性子”了,可我偏偏是个农村来的,一直寄人篱下的孩子,所以,我有什么资本去使性子,有什么能力去使性子!遇到不开心的事,我只能默默地往肚里咽或者闭口不搭理。 以前舅妈为舅舅贴我学费的事没少嘀咕,我只能用拼命干家务来弥补;以前大家背后叫我“乡下人”,看不起我,我就闭口缄默,自顾自埋头学习;现在,我虽然变好看了,变得没那么土了,可是我已经习惯了看别人脸色行事,尽量不与人发生冲突不得罪人,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反抗。我没有想到我这种性格居然会被邵逾朗喜欢,被他认为是懂事,人和人相处果然是需要缘分。 “啧啧啧,你俩怎么这么能腻歪啊,打个球也能谈情说爱的。”楼隽书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我立马调整了下表情,想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点。 “我们感情好,你别瞎妒忌。”邵逾朗白了她一眼。 “啧啧啧,邵逾朗,我以前真没看出来,你对女人这么有耐心这么温柔啊,我看你这回真陷入我家朱古力的温柔乡里去了。”楼隽书挑挑眉,“不过也没办法,我家朱古力就是好,长得天使脸庞魔鬼身材,秀外慧中,宜家宜室,配你是有点可惜了,我要是男人她早被我占为己有了。” “我觉得吧,你最近挺缺乏阴阳调和的,你看你,不但人变得不男不女,连屁话也特别多。” “哈!怎么,对自己那么没自信啊,我一说要和你公平竞争,你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啧啧啧,这嘴脸可够难看的。”楼隽书转而勾住我的肩膀,“朱古力,你可得看看清楚,别遇人不淑了。” “你和我公平竞争?好像少点东西吧。”邵逾朗揶揄地上下打量楼隽书,然后视线停在了她的腿上,“等你什么时候两腿间多块肉再说吧。” 楼隽书一下跳起来:“靠!你以为你多了条小狗鞭了不起啊!” 邵逾朗歪着嘴角,朝我瞟了一眼:“谁说是小狗鞭,我明明是驴鞭,不信你问祝福。” 我正作为吃瓜群众,旁观他俩斗嘴呢,冷不丁被点名殃及到,话题还这么尴尬,我顿时涨红了脸,手足无措间我瞥见远处高悬着的显示屏,连忙伸手一指:“小书姐,第二轮马上开始了,要轮到你了。” 楼隽书扭头看屏幕,然后愤愤地用鼻子朝邵逾朗哼气:“你等着,一会杀你个屁混尿流。” “无所谓,反正祝福永远是我的。”邵逾朗傲慢地耸肩。 第二轮开始了,楼隽书第一扔就是全中,我惊讶地看着倒成一片的球瓶羡慕不已。楼隽书边拍手边挑衅地朝我们看,邵逾朗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回望她。我站到前面,仔细观察着楼隽书的动作,她的第二扔虽然只有八分,但是持球、摆球、到出手,整个过程姿势娴熟,动作流畅,而且看起来轻轻松松,并没有花多大力气。看完她的第三扔,我默默拿了个球到一边比划,邵逾朗走了过来,笑道:“宝贝儿,挺有胜负欲的。” 我默默地说道:“既然是团队比赛,我不想拖后腿。” 邵逾朗笑着摸摸我的脑袋:“你身体放松,摆球注意平衡,持球的位置越高、向后摆的幅度越高,球速就会越快,而且出手时注意不要将球腾空,球越贴地越没有声音越能打出速球。” 我用心地听着,轮到我时,我平视前方,深吸口气,然后奔跑了几步,借由身体连带手臂的惯性把球扔了出去,球走到一半偏了,但是球速不错,最后碰倒了四个球。 我开心地转身奔到邵逾朗面前,他勾着嘴角,眉梢微微扬起,长臂一伸把我搂到怀里,低头就嘬了一下,我顿时愣住了,脸刷地绯红起来,邵逾朗却喜上眉梢似的盯着我乐。 “哎哎哎,嫂子还有俩球呢,你别动不动就发琴成不成?”卫零在一旁叫唤。 我连忙推开邵逾朗,也顾不得看他什么表情,转身跑去拿球。 第二球又倒了四个,剩余两个反倒难办了,我的第三球压根就没碰到它们,虽然有点遗憾(一开始出糗那一摔)但是我也对第一次的表现基本满意,毕竟自己尽力了嘛。 邵逾朗嘴角矜着抹笑意,勾着我的腰轻轻地捏,大庭广众下我真的不适应这种亲密的方式,于是按着邵逾朗的手,慢慢地试图扳开他的手指,邵逾朗倒也没坚持,放开了手,但是却用那种火辣辣的眼神盯着我看,我有点受不了,总不能让他不要看我吧,于是赧然地扭开头去。 我看了会其他人打球,发现弹头和严森那边分数也挺高的。严森这个人,没有廖凯、邵逾朗、卫零他们那么扎眼出挑,整体给人的感觉比较沉稳内敛,不抢话也不多话,但是一开口,声音温润带着磁性,加上挺有自己的见解,所以很容易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去,难怪邵祯霏会喜欢他。可是,邵祯霏都伤心地出走做志愿者了,想来他们也不再有缘分。其实,我挺奇怪的,邵祯霏家世、人品、长相、性格都算鹤立鸡群,严森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你看谁这么专注,老公要吃醋了。”邵逾朗拿手在我面前晃。 我笑着抓下他的手腕:“我能看谁,我看大家的分数啊,我们好像没机会反超小书姐他们了,就连弹头哥他们组也比我们分数高啊。” “你这么想赢吗?” “没有,我就是随口说说。” “那个人,穿蓝色衬衫的,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嗯?”我对邵逾朗突然转变的话题还没反应过来,“哪个?” “小书隔壁那组的,那个穿蓝色衬衫,卡其色条纹裤子的。” 我顺着邵逾朗的目光看去,发现,对方竟然是凌志孝!邵逾朗怎么会突然注意到他呢?我有点莫名心虚。 “他是我杂志社的同事,他怎么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情话 “这么巧,从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就发现他老是有意无意地往我们这边瞄,你说他在看谁?”邵逾朗狡黠一笑。 “我,我怎么会知道。”我竟然有点窘迫地脸开始发热。 “我一大老爷们,他总不可能在看我吧。”邵逾朗凑到我耳边,戏谑地说。 邵逾朗什么意思,逗我玩呢!我心一横,口气生硬地说:“他就是在看你啊,他好奇我男朋友是谁不行吗?” 邵逾朗呆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渐渐地,他的脸沉了下来,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他不只是单纯的好奇吧,上次在蓝姐酒吧里撞见的就是他吧。” 我没料到邵逾朗居然认出他来,可是这又能代表什么,我刚想开口辩解,邵逾朗继续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早在之前你去浙江玩的时候,他就搭讪过你吧。” 我惊讶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邵逾朗眯起眼睛:“这个人倒是挺锲而不舍的,居然追你到打工的地方。” “没,没有这回事,我的工作是小帅哥哥介绍的,他怎么可能知道。”我辩解道,“真的只是碰巧。” “哦。”邵逾朗呲鼻,“缘分不浅,估计他也这么觉得,所以对你重燃爱火了吧。” 我皱起眉头,叹了口气:“邵逾朗,你别这样。我和他就是普通同事,而且我们都不在一个部门,碰到的机会少之又少,等暑假结束了,几乎不可能再会碰面。” 邵逾朗瞪着豹眼看我,突然招手喊卫零过来。卫零屁颠屁颠笑嘻嘻走过来,但见我俩脸色异常,也不敢乱开玩笑了,小心翼翼地问:“哥们,啥事啊?” 邵逾朗朝凌志孝方向努努嘴:“那个穿蓝色衬衫的,也在你们杂志社工作,你认识吗?” 我不明白邵逾朗想要干嘛,但是心里慢慢聚集起一股气。 “哪个?”卫零伸长脖子,看了几秒,说:“哦,凌志孝啊,认识啊,中午一直和我们一起吃饭的,怎么了?” “没事了。”邵逾朗看也不看卫零,一下站起身来,把我一把拉起来,“我们离开会。” 我见邵逾朗脸色有点暴风雨前乌云密布的感觉,直觉往后缩。邵逾朗一手抓着我的手腕一手环着我的腰,差不多是挟持着把我拉出了保龄球馆,我不想让人看出异常,跌跌撞撞地跟着他出去。 出了保龄球馆,邵逾朗一下把我扛到肩上,我倒栽葱地头脑充血,腹部也硌得慌,立马叫了起来:“邵逾朗,你想干嘛!” “闭嘴!”邵逾朗猛拍我屁股。 我感觉到他的戾气,屁股火辣辣地痛,不敢再做声。 邵逾朗直奔楼上,开了一间k歌的包房,然后一把将我扔在沙发上,我感觉到他扔我的力道不重,只是看着幅度大。 “朗哥哥,我错了。”我爬起来跪在沙发上,老老实实地看着他。 邵逾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垂目,胸口起伏着,但是我看得出,他在极力压制。我心里一下什么气都没有了,又心疼又难过。 我直起身子,又靠近一点,抱着他的手臂再说了一遍:“朗哥哥,我错了。” 邵逾朗慢慢转过头来,眼神愤恨又带着无奈地看着我:“那你说,你错在哪里?” 我耷拉着脸,要哭不哭地支吾:“我,我……” 邵逾朗一下扑压过来,把我按入沙发靠背里,狠命亲吻着我。我感觉两人的牙齿都快碰撞在一起了,嘴唇里已经有血腥的味道。我不敢反抗,任由他发泄,渐渐地,邵逾朗终于由狂烈转为缠绵,他吸吮着我的舌头不断翻搅,我也搂紧他的脖子回应。 好不容易,他放开我,喘着粗气头挤着我。 “不许偏袒其他男人!” 我有点委屈:“我没有偏袒他,我们就是一起吃吃饭,而且是大家一起吃的,我私下根本和他没什么接触。” “每天一起吃饭还说碰到的机会少之又少!”邵逾朗喉咙高了点。 我一下不知道怎么辩白了,急得哭了出来:“我,我真的和他没什么,我从来没和谁玩过暧昧,我不是那种人,你干嘛冤枉我,呜呜呜,你,你又欺负我,你说的,你再不和我吵架了,你骗人。” 邵逾朗伸手给我抹眼泪,语气已经没那么吓人了,甚至还带着份隐隐的笑意:“宝贝儿,怎么哭上了,朗哥哥就是醋坛子打翻了嘛。” 我一下搂紧他,在他颈弯里蹭:“我不要你对我凶,我怕。” 邵逾朗边拍我的背边亲吻我的鬓角:“福宝,不怕,朗哥哥刚才是气糊涂了,朗哥哥哪舍得凶你,我的福宝,我的心肝,我的宝贝。” 我听着邵逾朗的低喃心里又暖又激动,偏过头贴上了他的唇。邵逾朗略微迟疑了两秒,就反客为主。 我俩翻来覆去,都能听见彼此清晰地“啧啧”声,可是还是不舍得分开,邵逾朗的小兄弟已经顶起来了,我也紧贴他磨蹭,邵逾朗捏着我的屁股,低沉地开口:“福宝,别勾我,否则一会你该倒霉了。” “那你怎么办?”我红着脸仰头看他。 “哎,能怎么办,一会自己就下去了呗。”邵逾朗幽怨地看着我。 “我,我帮你。”我赧然地说完就把头垂下去了。 “呵呵,我的福宝,在外面我就不为难你了。”邵逾朗刮了下我的鼻梁。 我一下搂紧邵逾朗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朗哥哥,你真好,我只对你好。” 邵逾朗满足地搂紧我,用鼻子磨蹭我的脖颈:“以后不许骗我。” 我心想我哪有骗他,我不过是怕他乱想,但是现在气氛那么好,我不想破坏,于是乖顺地“嗯”了声。 邵逾朗突然长长叹了口气:“福宝,你是不是对那种小白脸型的男生有好感?” “咦?” “齐霁就是这种类型,刚才那个人也是。” 邵逾朗褪去戾气后只有让人心疼地想抱入怀里的冲动,我一下明白过来邵逾朗真正的担忧是什么,怪不得他会生那么大的气,我小心翼翼地捧住他的脸,摸着他凸起的眉骨,他泛着柔光的眼角,他英挺的鼻梁,他微微开启的薄唇,柔声却坚定地说;“我什么类型都不喜欢,我只喜欢你!” 邵逾朗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就笑了起来,抛去阴郁露出灿烂的自信:“我就知道我魅力大。” “是,你魅力无敌,把我迷得团团转。”我也笑起来。 邵逾朗捏捏我的鼻子:“我发现,你其实挺会说情话的,一说就说到我心坎上了。” “哪里哪里,在你面前,我是班门弄斧了。” 邵逾朗揉着我的脑袋,“哈哈”笑起来,我也跟着莞尔,可是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起齐霁也曾说过:祝福,以前我咋没觉得你这么会说情话呢。 我是个嘴笨的人,根本不会甜言蜜语,我说的一切都是跟随自己的心,也许爱到浓时自然而然就会脱口而出,曾经我对齐霁也是如此,可是现在,物是人非,那个能让我说出情话的对象变成了邵逾朗。 等我们再回到保龄球馆,里面早就没人影了,邵逾朗给卫零打电话,然后嗯嗯啊啊说了些。 他挂了电话,我就问:“他们去哪了?我们半路没人影了他们没说什么吧?” 邵逾朗笑了笑,勾住我的肩膀:“走,回楼上,他们去k歌了。” 进了k歌包厢,我才发现里面大得离谱,大概快赶上一个阶梯教室了,除了大里面的服务配套也相当周全,有专门调酒的,有乐队伴奏的,甚至边上还站着不少服务人员。 卫零见到我后,大概已经从电话里知道我们没事了,于是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嫂子,邵逾朗又惹你生气了啊,你也太给他面子了,男人不能惯,得多晾晾他。” 邵逾朗在一旁“哼”了一声。我笑着说:“他没惹我生气,是我惹他生气了。” “嫂子你不用替他说话,他肯定是吃凌志孝的醋了,否则没事干嘛向我打听他。”卫零抖抖肩,然后一掌拍邵逾朗肩膀上,“我说哥们,你咋和个二八小伙似的,嫂子受欢迎那说明你有眼光,你犯得着冲嫂子发火嘛,啧啧啧,不是说我,你刚才那脸黑的,也就嫂子脾气好能这么快原谅你。” 第一百八十九章 暗示 邵逾朗甩了卫零个白眼:“我二八小伙,你四十老娘们,嘚啵嘚啵,废话咋那么多。” “靠,过河拆桥啊,没我你俩现在能这么水乳交融。”卫零叫起来。 我无奈地吐了口气,卫零这成语运用的,我也是跪拜了。 正说着,喇叭里传来楼隽书的声音:“咳咳咳,各位邵祯霏的亲朋好友们,我有一个提议,刚才从财大气粗的邵大小姐手中拿到奖金的获胜组是不是要派代表上来先演唱一曲暖暖场?” 下面开始起哄说好。 我问卫零:“最后谁赢了?不是小书姐他们啊?” “是她,现在她能站台上?”卫零努努嘴,“喏,是弹头他们组。” 我顺着卫零的视线看去,只见弹头和严森正在推搡谁上去,我顺势就去看邵祯霏,果然她幽幽地看着严森的方向,我心里有点触动,我发现邵祯霏好像和严森并不是很熟的样子,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们都没怎么说过话。 我不知道哪来勇气,拿起附近的话筒就挪到严森面前,然后往他手里一塞:“严森哥哥,大家说想听你唱。” 弹头和严森都齐刷刷地看向我,满脸诧异,我这才意识到窘,转身跑了。 等我坐回座位上,严森已经被人推上台了,邵祯霏朝我看了一眼,那眼中包含着很多情绪,但感激占了主要成分。 邵逾朗把大手覆盖到我腿上,捏了捏:“什么情况?” 我风淡云轻地说:“没什么情况,我就是把话筒给他们啊。” 邵逾朗似信非信地看着我:“以后这种服务生干的事别干了。” 我“哦”了声。 乐队奏起了音乐,我很少听歌,只觉得这舒缓的前奏挺好听的,严森一开嗓,说不上多好听,但是他人往高脚椅上一坐,一双桃花眼微微阖着,身体慵懒地随着音乐左右转动,再加上头顶灯光的照射,整个人看起来既潇洒又有范儿,很快把大家的目光吸引过去了。一旁的邵祯霏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可是表情却带着几分落寞和哀伤。 我在心里叹口气,很快收回目光,怕邵逾朗看出蹊跷,毕竟邵祯霏不想把她喜欢严森的事情透露给他人。 邵逾朗凑到我耳边,低低地问:“一会我也上去给你唱一首怎么样?” 我有点惊讶,但是很快摇头道:“还是算了,以后有机会你唱给我一个人听好了。” 邵逾朗眉眼一下弯起来:“没想到我家福宝的独占欲这么强。” 我心想,什么独占欲,我只是习惯低调罢了。 邵逾朗见我不语,继续说:“我的福宝想听,还需要等什么机会,走,朗哥哥带你去隔壁开一间。” 邵逾朗说完就拉我站起来,卫零诧异地看着我们:“怎么了,你们不是刚来,又要玩失踪。” 我大窘,邵逾朗拍拍他的肩膀:“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单身狗不懂。” 卫零猛翻白眼,冲我瘪嘴:“嫂子,你老当心点身体哈,他力大如牛,耕起地来不要命。” 我对卫零的话似懂非懂,邵逾朗瞪了他一眼:“去,别在你嫂子面前开黄腔。” 卫零轻扇自己嘴巴:“得嘞得嘞,我这嘴又犯贱了,一时没管住。” 邵逾朗拉着我去开了间包厢,又叫了些饮料果点小食,然后就忙着点歌。 “宝贝儿,你想唱什么歌?”邵逾朗扭头问我。 “啊?”我挠挠头,“我不会唱歌,我五音不全。” 邵逾朗笑起来,搂搂我的肩膀:“总会那么几首吧,没事,这儿就我俩,朗哥哥不会笑话你的。” 我“扑瞪扑瞪”眨着眼睛,露出为难的表情:“……我只会唱几首儿歌。” 邵逾朗凑近我,逮着我的嘴唇猛吸一口:“福宝,你真可爱。” 邵逾朗这话说得风马牛不相及的,难道因为我只会唱儿歌,幼稚得可爱? 邵逾朗看我的眼神不知怎么有点变味了,看得我心都慌了。 我转开头去,下巴一下被他扳了过来,然后嘴巴就又被堵上了。邵逾朗亲得有点用力,生吞活剥似的,弄得都是口水,手也开始上下撸我的背。 好不容易他放开我,我俩都急促地喘息着,邵逾朗挨着我的脑袋,声音低沉浑浊地开口:“我的福宝,我的心肝,我太爱你了。” 我害羞地推了他一下:“你干嘛,莫名其妙的。” 邵逾朗顺势抓住我的手放到嘴边舔了一下:“你刚才那么无辜地看着我,我就有感觉了,你对我来说就是行走的椿药,我不发琴都难。” 邵逾朗露出坏笑的表情,抓着我的手往下,碰到他鼓起的小兄弟,我一惊,羞愤地不行,一下把手扯了回来,然后装模作样地去翻点歌单,其实心里乱得不得了。邵逾朗搂住我的腰,把下巴搁在我的肩窝里,然后伸手划着屏幕,语气轻笑道:“儿歌不在这儿。” 我感到自己的脖颈被他轻咬了一下,然后又舔了一下,顿时后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邵逾朗怎么会这么肉麻,现在越来越喜欢舔我,关键是我还很没出息地呼吸凌乱,浑身发软。 邵逾朗伏到我耳边,拿湿漉漉的舌头戳我耳洞,我缩着脖子躲闪,邵逾朗就贴得更近,手也不知什么时候覆到了我的胸上。 “我的福宝,你是不是也想了?”邵逾朗解开我的扣子,手钻了进去,灵活地撑开胸衣,直接覆盖上了。 我不由“啊”地叫了一声,邵逾朗一下勒紧我,揉捏起来,边捏边极其社情在我耳边喘息:“福宝,我的福宝,你怎么这么勾人,我爱你,爱死你了。” 邵逾朗边咬我耳垂边甜言蜜语地说了一大堆情话,我实在是有点招架不住了,心里抓心挠肺的。邵逾朗把我的头微微往后扳,然后我俩就迫不及待地又吻在了一起。 哎,我觉得我俩真是没救了,只要一贴在一起就不知不觉黏糊上了,以前我还挺有自制力的,可是现在,虽然我脑子里想着快推开他快推开他,可是行动上完全不受控制,甚至还会主动迎合。我以前和齐霁在一起,虽然有意乱情迷的时候,但是多少还是有克制力,频率也不会那么高,为什么现在遇见邵逾朗了,会这样呢? 我觉得,邵逾朗肯定占主要原因,他就是个行走的荷尔蒙,时刻发琴的小泰迪。这不能怪我,我爱他,他又那么撩拨我,我当然沦陷了。 一个湿漉漉的吻结束后,邵逾朗终于放开我,大概他觉得再不放开我俩准得擦枪走火,说好让我歇两天的呀。 邵逾朗细心地把我上衣的钮扣扣上,又把撸上去的裙子拉直了,叹息道:“我都有点佩服我自己了,柳下惠啊,这情况下居然还能收手。” 我憋着笑,问:“还唱歌不?” “当然唱了,不过一会我开嗓了,你别被迷得叉开腿求艹。” 我一下胸闷了,蛮好温情的气氛就这么被搅浑了,我抬脚往他腿上蹬:“你给我闭嘴!” “宝贝儿,闭嘴我怎么唱啊。”邵逾朗嬉笑地躲开。 我磨着后牙槽,有时候,我真想把他绑起来一顿抽。 唱歌的时候,我怕他又作妖,故意把他赶到独唱吧椅上。但是,男人深情起来真是比女人还具魅惑力,我脸红心跳地看着他,邵逾朗一手握着话筒一手拿着架子,眉毛舒展,双眼微阖,英俊的脸庞配上甜得齁人的眼神,慵懒低沉的声音,健硕修长的身躯,我简直要热血沸腾了,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贪图美色之人,可是现在,我真的好像上去抱着他,亲吻他的嘴唇。 我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吞了口唾沫,伸手拿起冰饮料降降火。 这时,新的一首歌想起了,我愣了愣,因为我听出这是那天晚上,邵逾朗送我回宿舍时给我唱的《专属天使》,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在一起,我听过也只是微微有那么点感触,可现在心境不同了,当邵逾朗再次开口唱到“没有人能把你抢离我身旁,你是我的专属天使,唯我能独占,没有谁能取代你在我心上”时,我分明觉得字字句句都是邵逾朗对我的表白啊,原来那个时候邵逾朗就已经在暗示我了。我情绪激动地再也按压不住。 第一百九十一章 错过 我不想气氛这么凝重,于是展开笑脸,故意调侃道:“我以后学着作一作,就像刚才那样怎么样?” 邵逾朗收起表情,舒展了下眉头,揉揉我的脑袋:“傻瓜,你做你自己就好了,你作不作我都喜欢。” 从包厢出来后我们一起去了洗手间,可是等我从女厕出来后却没看见邵逾朗的身影,我有点奇怪,一般如厕男生都比女生快嘛,我决定等一会,结果手机短信来了,邵逾朗说有点事,让我先回包厢。我根本不记得之前是哪个包厢,于是给卫零打电话。 等我找到包厢坐定后,卫零好奇地凑上来:“嫂子,怎么是你一个人回来的?” 我只说邵逾朗有事。 卫零笑得古怪起来:“他这么抛下你,不会是遇到前女友了吧。” 我一惊,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可是被卫零这么一提点,就觉得不无可能,否则莫名其妙的,邵逾朗干嘛撇下我啊,八成是怕我看了闹心,可是,这不看反而更闹心好不好! 我心里这么想,口上却说:“哎呀,你别胡说了,他是公事。” 卫零“嘿嘿”笑笑,明显不相信但也没再说什么。 我拿起水杯喝了口掩饰,心里却坐立不安起来,眼睛一直瞄出口的地方。 大概过了有刻把钟,我看见有人推门进来了,一下坐直了身体,结果发现进来的是严森,我呼了口气,习惯性地去寻找邵祯霏的身影,结果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她,倒是看到楼隽书正勾着廖凯撕心裂肺地在唱歌,但那表情快赶上吼了。 我侧头问卫零:“祯霏姐人呢?” 卫零正专心致志地和人在玩骰子,压根没听见我的问话,我也就不多问了。 又焦灼了一会,我终于看见邵逾朗回来了,后面居然还跟着邵祯霏。 灯光昏暗,远远的,我看不清他表情,只看到邵祯霏低着头。 待他们走近后,我极力想从邵逾朗脸上寻找点蛛丝马迹,他却看也不看我,直接加入了卫零他们的游戏。 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直觉肯定不是好事,因为邵逾朗有点反常。我去看邵祯霏,她竟然朝我苦笑了一下。 我忍不住凑过去问:“祯霏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邵祯霏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事被我哥发现了。” 我一脸问号,邵祯霏继续说:“我喜欢严森的事。”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扭头去看邵逾朗,他一脸兴致勃勃,根本没有注意我们这边。 我压低了声音:“怎么会被他发现的?” 邵祯霏犹豫了一下,道:“刚才严森出去的时候,我想和他单独道别,结果被我哥听到了,虽然我没说什么,可是他还是觉察到了,就直接问了我,我只能承认。” “邵逾朗是不是生气了?” “我也不知道我哥怎么想的。”邵祯霏蹙起眉头,抬眼看我,“我哥还问我,你是不是也知道,我不敢瞒他,就说是,不过我说你是才知道的。” 邵逾朗这么精明的人,肯定是从刚才我给严森递话筒的举动中推算到了,他刚才看都没看我一眼,难道是生气了? 邵祯霏没发现我的异样,继续说:“祝福,你帮我探探他的口风好吗,我和严森没什么纠葛,我怕我哥会贸然打扰人家。” 邵祯霏这么信任我,我只能点点头,接着又问:“那严森也知道你……” 邵祯霏苦涩地摇头:“我没有表白,但是他多少肯定是有感觉到吧,他有女朋友,我不想让他为难。” 我听了有点想哭,邵祯霏那么好的女孩,为什么严森会不喜欢她呢?或许严森也是觉得自己高攀不上邵家大小姐,所以根本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呢?想到这里我鼓动邵祯霏道:“你走之前,至少要表白一次吧,说不定他……” 我还没说完,邵祯霏就开始摇头:“他有女朋友,我不会表白的,我说了我不想让他为难。” “姐姐,你,难道不遗憾吗?”我还是不死心。 “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了,将来如果有机会……” 邵祯霏压低了声音,微微咬着下唇,眼神飘忽闪烁,我知道她在压抑自己的悲伤情绪,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她这样,于是闭口不再谈了。 后来,邵祯霏也加入了唱歌的行列,她挑选的都是轻快欢乐的歌曲,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她内心的哀伤,我不知道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唱这些歌的,或许现在只有强颜欢笑才能支撑她,遇到悲伤的歌该触景伤情了。 受了邵祯霏情绪的影响,我整个晚上兴致也不高,我看到大家叫着闹着那么开心,自己却仿佛置身事外,邵祯霏那句“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了”在我耳边久久萦绕,有些事虽然被我深深埋在心底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它永远就消失了。 我和齐霁在最恰当的时间彼此错过,导致了后面层出不穷的纠葛,使得我们渐行渐远,我虽然说自己可能在老早不知情的时候就喜欢上了邵逾朗,但是有一点不能否认的是,齐霁终究是我的初恋,我曾经那么专注地望其项背,曾经那么痛苦地喜欢着他,现在想来却好似一场梦。上一场梦醒了,接着又是下一场梦了,我忍不住会这么想,如果说我和齐霁是因为彼此的性格最终没有走在一起,那我和邵逾朗多半会因为家庭的阻隔而不能在一起吧,继承者的位置和心爱的女人,邵逾朗一定会选择前者,这样才是他,虽然他现在表现出来的是对我无限的眷恋和依赖,但是他终究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人,他有着大家族长男的狠劲、城府和能力,所以他不会因为儿女情长而放弃自己的前程和事业,现在,不过是矛盾还没有显现,等我们感情过了新鲜期没那么浓烈了,取舍就会变得没那么难了。 我想着想着眼泪就不由自主地下来了。 我现在就是半身陷入泥潭中的人,很多事情早就身不由己了,鸵鸟的心态也许更适合我吧。 我悄悄起身出去,然后站在通风窗口木然地望着窗外。直到有人轻拍我的肩膀,我缩了一下,转过头去。 “阿凯哥哥。” “你怎么了?一个人站在外面,是不是有点无聊?” 经过了齐霁的事情,我面对廖凯多少有点尴尬:“我不会唱歌,里面有点闷出来透透气。” “小不点,你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廖凯摸摸我的脑袋。 我只能借口曹睿的事,说:“听说,崔以勒那边来讲和,曹睿他是不是不愿意?” 廖凯叹了口气:“曹睿是耿直了点,不过好在他哥哥能说服他,这事也就这么着了,让曹睿受委屈了,都是小书惹得祸,经过了这次,我看她应该会收敛一点,不过……” 廖凯顿了顿,又轻叹口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书的性格就是如此,如果你不想你的朋友再受伤害,还是劝他远离小书吧,他们俩个不适合。” 我第一次听到廖凯说要拆散楼隽书恋情的话,有点惊讶,虽然严格意义上说,他俩已经掰了。 “小书那边,我会去劝,她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我知道她是想向曹睿表决心,虽然那天曹睿很不待见她,但是我也是怕万一,到时候两个人又会因为别的事闹不开心,大家都是朋友,这种事我不想再发生了。” 我听到廖凯最后一句话,脸陡然红了,我知道我和齐霁的事让他很为难,不管过程如何,最终的结果都是我选择了邵逾朗,他心里肯定是对我失望了! 我慢慢低下头,又窘迫又内疚。廖凯好似看出了我的心思,安慰性地揉了揉我的头顶,然后轻声说:“我先进去了。” 待他走远后,我强忍地聚集着的眼泪吧嗒吧嗒落到了地上,廖凯刚才是怕尴尬所以离开了,在他心里也许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小不点了,也许这就是事实,经过这么多年,人都会变的,只是我变成了他不希望或者说是他不喜欢的样子了吧。 太多情绪的交汇让我溃不成军,我坐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里止不住地流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你有什么委屈,非得背着我哭成这样?” 第一百九十二章 邵家血脉 我瞬间就噤声了,背脊僵直地不敢抬头,我偷偷伸手把脸上的泪水抹了抹,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我强迫自己从惊慌中镇定下来,因为不能让邵逾朗知道我哭的实情,这种负面的情绪只能自己消化,我不想自己像动物解剖一样把内心都暴露给他,我脑子快速旋转着,就那么几秒的时间我突然想到了。 我缓缓抬起头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弱小又害怕的样子,我颤着声音说:“朗哥哥,你不要凶我好不好?” 邵逾朗蹲在我面前,横着的眉头一下就放了下来,有点无奈地翻个白眼:“我什么时候凶你了?” 我眼巴巴地看着她,憋着嘴讨饶道:“对不起,我又惹你不开心了。” 邵逾朗直直地看着我,我心虚地低下头去,听到头顶上传来他又好气又好笑地声音:“福宝,你怎么说话语无伦次的,我有不开心吗?” “有的,有的,肯定有的。”我为自己刚才的痛哭拼命找借口,“邵祯霏的事你肯定生我气了。” “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要因为邵祯霏的事生你气?” 邵逾朗像在逗我,我知道他其实不生气,就算生气了这会也消气了,但是为了自圆其说,我得装得我特别在乎。 “因为,因为我瞒着你了,你是我的朗哥哥,我有事得第一个和你说,和你商量,不该瞒着你,尤其还是邵祯霏的事。” 邵逾朗突然眯了眯眼睛,饶有兴致地开口道:“啧啧,今天好像不是你了么,这么乖,这么会说话。” 我心惊肉跳的,好像戏演得太过了,幸好邵逾朗没有说什么,他把我扶了起来,然后把我搂到胸口上,低头亲我的头顶:“对不起,刚才朗哥哥是有点情绪,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别哭得像我多欺负你似的。” 邵逾朗边说边托起我的下巴亲了一口,狡黠一笑:“这么在乎我啊。” 我有点内疚,只能顺台阶下:“因为想到要和你分开还惹你不开心,就……” 邵逾朗一下搂紧我,目光闪闪地看了我两秒就又吻了下来。 天昏地暗地吻得嘴也疼了,邵逾朗才放开我,但是他还没打算放过我,顺着我的脸颊一直亲到耳后脖颈里。 “福宝,你嘴巴里真甜,身上真香。” “哪有,我洗澡都冲一把,不太用沐浴乳的。” “你不明白,两个人相爱后,周身会散发出一种吸引对方的味道,就像动物求偶一样,对彼此有致命吸引力。”邵逾朗拿湿漉漉地舌头舔我耳洞,“你不是也喜欢闻我身上的味道吗?” 我不知怎么了,浑身一抖,忍不住抱紧他,我想起刚才在ktv包厢里自己贪恋地吸取他身上的味道,原来,相爱的两个人真的怎么腻歪都不够。 我感觉到邵逾朗呼吸重了,紧贴着我的小兄弟开始不由自主地磨蹭。 “md!”邵逾朗骂了一句,“我怎么现在一碰你就要发琴!” 我迷蒙地看着他动情地有点曲纽的脸庞,不忍心道:“要不,你来吧,我没事。” “不行!”邵逾朗一口回绝,顺速拉开我,“你不是别人,你是我邵逾朗的媳妇,我怎么舍得!”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感动着扑过去勾下他的脖子要亲他,邵逾朗拉着我的手把我扯下来:“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别给我火上浇油了。” 我“噗嗤”一下忍不住乐了。邵逾朗没好气地仰天叹了口气。 为了转移注意力,把这种暧昧的气氛散去,我开口问邵逾朗:“邵祯霏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邵逾朗若有所思了一会,道:“我问你,她这次去非洲做志愿者是不是和那个严森有关?” 邵逾朗都问到这份上了,我也不敢冒然说不是:“可能有点关系吧,严森不是回上海了吗,而且我听说他在上海有个女朋友,祯霏姐姐可能是想出去散散心。” “去哪不好,非去那种鬼地方!”邵逾朗啐了口。 我有点好奇,问:“老爷子难道没反对吗?” 邵逾朗“哎”了好长一口气:“这次也算是我对这个妹妹刮目相看了,她知道老爷子百分之两百会阻拦,就事先通知了报社,志愿非洲的事本来媒体就要报道,这会标题大了,出生优越的富家小姐也要投身其中,还把老爷子夸得教女有方,老爷子是有头有脸的人,被抬杠上了不让她去都不成。”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之前邵逾朗说邵祯霏被保护得太好,加上她一惯随和亲切,我以为她是靠软磨硬泡绝食反抗才让邵老爷同意的,没想到,邵祯霏这么有想法和远见。 “我以前还担心她以后会不会被什么居心叵测的男人骗,现在看来,我也不用担心了,毕竟她流着我们邵家人的血。” 回去的路上,我多少对刚才自己演得那场戏有点内心复杂,虽然我没什么恶意,但是我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会做这种我形容不上是好还是坏的事,我果然已经不是什么纯良小白兔了,邵逾朗喜欢的是我的单纯,可是这样的我怎么单纯得起来,以后我只能是装单纯了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想起邵祯霏拜托我的事,于是试探问道:“那个严森,你觉得怎么样?” “就那样吧,我没觉得他有什么特别出挑的地方,不知道我妹究竟喜欢对方什么,好在人家对她也没那个意思,也算是个明智之人,否则估计该棒打鸳鸯了。” 我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有点难受起来,低低地问:“如果严森也喜欢邵祯霏,他们不能在一起吗?” “当然不能了,看那小子的言谈举止穿着打扮充其量家里也就是个中产阶级,老爷子不可能把我妹嫁到那种人家,而且家里有我,就算没我还有个小四,入赘也是不可能。” 我听了心里越发难受,严森和邵祯霏不就是我和邵逾朗嘛,而且我家还大大不如严森,所以说,我和邵逾朗就不可能走到最后,想到这里,我胸口就隐隐作痛起来,又伤心又烦躁。 我索性推了推邵逾朗,故作镇定道:“走了,我们回去吧。” 邵逾朗却一把抱紧我,嘿嘿笑起来:“媳妇儿,你生气了是不是?你是想问我和你可不可能是不是?” 被邵逾朗看穿,我越发烦躁,好像自己是碘着脸硬想贴上去似的。我冷冷地想要挣脱他:“你想太多了。” 邵逾朗一下板过我的脸,脸上再无嬉皮笑脸,反而一脸严肃地看着我:“你再说一次!” 我看他虎起脸来就有点害怕,诺诺地想撇开头,结果发现他抓得生紧,于是只好垂下眼皮不做声。 邵逾朗捏着我的下巴摇了摇,有点咬牙切齿开口问:“你想没想过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我突然就委屈地鼻子酸了,眼泪慢慢溢出来,嘴里还是犟着:“想啊,白日做梦不可以啊!” 邵逾朗没接话,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这让我心里更憋屈,索性大声和他嚷嚷起来:“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觉得我们可能吗?老爷子能接受我吗?老爷子如果来一句:你想和她在一起可以,那你就别做邵家大少爷了。你愿意吗?” 我不等他有反应,立马接着说:“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愿意,因为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我可不想背负折断你翅膀的恶名,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硬要扯一块,硬是要给我承诺,我不是怀疑你的诚心,可是老爷子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吧!我们谈谈恋爱也就罢了,你以后别再给我什么承诺了,也别再叫我媳妇了,我怕我陷得太深,你好歹给我留个全身而退的机会吧!” 我从没在邵逾朗面前这么铿锵有力地说过这么多话,等停下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嘴唇都在哆嗦。邵逾朗看着我,眼神已经没有那么吓人了,反倒有点坦然的样子。 “这都是你心里话是吧,你今天终于说出来了。”邵逾朗声音异常温柔,他抬起手捧着我的脸,然后轻轻地用拇指蹭着我的皮肤。 我有点懵圈了,我以为邵逾朗至少得吼我两句吧。 第一百九十三章 意犹未尽 邵逾朗把拇指移到我的唇上,继续抚摸:“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是的,我现在还不能带你去见老爷子,我还没有具备能抗衡老爷子的实力,你得再等我几年,等我羽翼丰满了,那个时候,我要向全世界昭告,你祝福就是我邵逾朗认定的邵家大少奶奶!” 我有点震惊,虽然一直感觉邵逾朗在用拖延的方法拴着我,可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有如此长远的打算,我眼眶又模糊了,眼泪大滴大滴滚下来,为自己对他的动摇而惭愧。 邵逾朗低头把我的眼泪舔去,可是泪水就像我澎湃的心情一样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福宝,你愿意等我吗?” 我抱着他,呜咽地点点头。 “我的福宝,你一定要记住你答应要等我的哦,可能,以后会经历你想不到的事,你一定要记住,当我回头的时候,你一定要在原地等我!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把眼泪鼻涕蹭得他衣服上都是,邵逾朗大概被我哭得没辙了,侧头就把我吻住,然后我的呜咽都变成了“啧啧啧”的口水声。 吻着吻着我俩就倒床上了,邵逾朗掀起我的衣服就开始揉捏,他的手劲有点大,热乎乎的鼻息都喷在我的颈弯里,我搂着他的肩膀,胡乱地抓着他的头发,眼角还矜着泪水:“朗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以为你会生气,你会吼我,你越对我温柔,我越内疚。” 邵逾朗抬起头来,眼睛又湿又润,亮晶晶的像野兽的瞳孔。 “我当然生气了,你这么不信任我,老是胡思乱想,可是我说了,我再不和你吵架了,万一你又跑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大半夜的又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满大街找你。” 我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邵逾朗凑过来像野兽间嗅闻一样用鼻子拱着我的脸颊脖子:“而且我发现,对你不能来硬的,你看,我对你温柔点你就感动得一塌糊涂,一秒变哭包了。” 我又羞又恼地推他肩膀,邵逾朗顺势抓住我的手腕压倒脑侧,痞坏痞坏地冲我笑:“福宝,朗哥哥和你玩个汉堡夹香肠的游戏好不好?” 我莫名脸烧起来了,扑瞪着眼睛看他。邵逾朗笑起来:“福宝,你现在的表情真tm勾人,像个待宰的羔羊似的,你越这么看我,大灰狼就越想吃掉你。” 邵逾朗说着就把我猛地翻了个身,抓了枕头就塞我肚子下面,我以为他又要用我的腿,结果他抓着我的臀瓣掰开,热乎乎的棒子直接贴了上来。我有点受惊地想扭转身体,邵逾朗却直接压了下来,逮着我的嘴唇就是猛吸,身体也跟着动了起来,我这下明白什么是汉堡夹香肠了。 动了一会,除了汗没有润滑,那地方又比腿娇嫩多了,弄腿的时候,因为离妹妹近,多少会沾染上润滑,所以没有那么干涩,现在纯粹是肉肉摩擦,感觉实在是不太好受。 邵逾朗大概也感觉到了,突然起身,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摸出一支像膏药的东西,不一会,我的臀瓣里传来一股清凉黏黏的感觉,邵逾朗再夹进来的时候,明显润滑多了。 邵逾朗轻拍我的臀部:“媳妇儿,夹紧了。” 我羞得把整个脸埋到了枕头里,邵逾朗在背后“嘿嘿”地笑,然后抄起我的胯骨就开始猛干。 我被弄得“嗷嗷”乱叫,邵逾朗却趁机像揉面团似的搓着我的臀瓣。 “媳妇儿,你屁股上的肉肉比我想象的要紧致啊。” 我没好气地说:“我绷着呢!” “哈哈哈。”邵逾朗大笑起来,拍拍我的臀部,“放轻松,我又没钻你洞眼里,要不,你让我试试?” 我扭头,噘着嘴斜睨他:“你明明说让我休息两天的。” 邵逾朗突然鬼魅一笑,伏到我耳边吹气:“我说的是另一个洞眼。” 我呆住了,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他,他,说得莫不是…… “怎么,傻了啊。”邵逾朗咬咬我的鼻子。 “那,那,那地方那么脏,怎么能……。”我语无伦次起来,“不行,绝对不行!这样太恶心了!” “你的话我不觉得恶心啊。”邵逾朗戏谑地动了动身体,试图钻进来。 我肾上腺素一下飙升起来,挣扎道:“不行!不行!你要是敢我再也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朗哥哥吓唬你呢。”邵逾朗退了出来,安抚性地从我的太阳穴,耳朵,一路吻到脸颊。 “你和别人这样弄过吗?”我还是有点生气。 邵逾朗笑着吻我嘴角:“呦,吃醋了。” “鬼吃醋,你也不嫌恶心。”我用手肘向后顶他。 邵逾朗包着我的手肘,顺势顺着我的手臂摸到腋下的位置,然后从我的侧面把手插进去,包着我的馒头就开始揉:“我说了,如果是你,我不会觉得恶心,别人的话,还是算了。” 我听了心里舒坦了点,但是还有点恼:“你怎么会想那样,真是毁三观。” “这就毁三观了?”邵逾朗咬着我肩膀,“你知道男人和男人是怎么搞的吗?” 我一下明白过来,脑中居然立马浮现出邵弼弥的脸,天,他和周宇也那样吗?他那高傲的臭脾气,肯被压在下面?一个男人被当成女人一样对待,多屈辱! “呵呵呵,你现在脑子里是不是想一些有颜色的画面啊?”邵逾朗伏在我背上,隆起的胸肌紧贴着我。 “你快弄吧,压得我重死了。”我尴尬地有点恼羞成怒。 “长夜漫漫,我们慢慢玩嘛。”邵逾朗调笑着慢慢把手覆到了我的胯骨上。 接下来,我就被折腾惨了,邵逾朗多大的力气啊,和野猪拱白菜似的,虽然没有实质性进入,但是凭着一股蛮力把我的屁股和大腿内侧都快蹭掉了一层皮,而且这对我来说体力消耗也是极大,弄到最后,我基本就和个软面团似的,任他翻来覆去地烙饼,就连最后冲洗的力气都没有,还是邵逾朗抱着进了浴室。 邵逾朗让我靠在他身上,然后均匀地涂上沐浴乳,就连脚趾缝都没有放过,冲洗完后又细细地用毛巾捂干,拿吹风机吹我的头发,我看着镜子里如此细心温柔的他有点恍惚,这和刚才野兽模样的他真是判若两人。 我开口问:“你之前是不是都是忍着没可劲了弄我?” 邵逾朗撸我头发的手顿了顿,然后嘴角就弯起来了,从镜子里盯着我看,眼神又宠溺又带着坏笑,我被他看得脸又红了,撇开眼去。 “我这不是心疼你,怕你那儿吃不消,你看我昨晚上稍微多弄了几次,你就不舒服了,刚才我看了一下,还有点肿呢。” 我更羞了,伸手去拿他手上的吹风机:“都干了,别吹了。” 邵逾朗笑得眼睛都弯成半圆了,他关了吹风机,然后附身把我公主抱起来,我勾着他的脖子,忍不住仰头去看他,邵逾朗刚剃了胡子,下巴上光溜溜的,下颚弧度有点刚毅,配上硬挺的山根,男人味十足,奇怪了,当初遇到他的时候,篮球场边有那么多给他加油的女生,我为什么没觉得他帅呢,反而是现在,越看他越觉得他长到我心里去了。 邵逾朗感觉到我盯着他看,垂眼冲着我勾起嘴角:“呦,口水都流下来,你朗哥哥我这么帅啊。” 我娇羞地锤了他一下,邵逾朗已经抱着我来到了床边,他把我放下,自己也跟着压下来,邵逾朗抓着我捶打他的手腕,然后皱着眉头神色古怪地说:“福宝,别勾引我了,朗哥哥对你真没什么定力,要忍不住了。” 我诧异地看着他,张张嘴:“我,我哪里勾引你了?” 邵逾朗深深地看着我,说:“你刚才看我的眼神发着亮光,水汪汪的太tm操蛋勾人了。” 我现在对他这种粗鲁的示爱方式竟然能够怦然心动,我勾下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嘴唇:“那你温柔点就好了啊。” 邵逾朗的眼神一下犀利起来,他一把扯掉我身上的浴巾,掰开大腿就贴了上来,我闭上眼睛,隐隐地有种期待,说实话,我其实被他之前那种非实质性的亲昵挑起了兴趣,虽然被折腾得够呛,但没有进行到最后,总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哎,我想我真的是完蛋了,被邵逾朗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