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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玉巧，你让我们断子绝孙吗？”韩江手上的水果刀边缘还滴着血，“别以为我真不敢动手！” 林浩放下杯子，今天来的时候老板娘亲自给他上的酒菜，别的服务员早打发出去了，也就是说店里现在就他一个外人？他起身走出去，绕过绿色盘栽只见吧台上两个女子纠缠在一起，老板娘捂住右手胳膊指缝里流的都是血，另一个女子却是手里拿刀，步步紧逼。 文玉巧的脸上有点恍惚，“我没有！” 林浩皱了下眉头，这老板娘迎来送往圆滑异常，他每隔一段时间必然来这家“文家老锅牛肉店”，一面是为着这里美味的食物，一面却也是为着看这总是笑眯眯的老板娘。老板娘身体水润声音娇嫩，极大满足了林浩的眼睛和耳朵。他这个人在很多事情上得过且过，但在食物和欣赏女性上面有点偏执。吃到嘴巴里的东西必须新鲜干净可口能让人有胃口，看在眼睛里的美女不一定要脸蛋漂亮，但是必须在性格气质或者思想上有独到之处。林浩看着稍嫌懦弱的老板娘，有点失了胃口，后退两步，算了算今天的花费，丢一百块钱在桌子上，打算今后还是重新找地方吃喝。 “你没有？那你以前天天给老孙吃的是什么？你给他吃些不明不白的东西，害他成了那个样子。”韩江挣扎着，“反正今天这刀子都见血了，你说不说？” “你让我说什么？我刚才都说了，我不要那个男人了送给你，你还不满意？你生不出来儿子怪我？”文玉巧的魂儿仿佛回来了三分，话也稍微有中气了点。 林浩拿起包包的手又落下去，这店里只有他一个男人在，不能就这样走出去，他得去救美去调解一番。他又走出去，却见吧台上凌乱无比。 “离婚的时候你就放过话要我断子绝孙，你说？”韩江哽咽，脖子抽得厉害，上面条条青筋暴lou，手不断颤抖，眼睛更是不敢看文玉巧雪白胳膊上那狰狞的血痕迹。 “那不过就是气话！”文玉巧试图让韩江冷静下来，“你和孙少康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我说两句又怎么样？” 林浩皱眉，这老板娘也太弱了点吧！ “你何止是说两句？你把所有坏事都做了！”韩江叫一声，刀又扎过去，文玉巧头一偏，韩江用力太猛收不住刀子扎在坚硬的吧台上手上劲头不够刀子反弹开去，落在地上叮叮当当。 林浩三两步上前，忙把刀子踢一边去又跨上台阶抓住老板娘的手。文玉巧只觉得双手被炙热的铁钳抓住，动弹不得。 两个女人都看着林浩，文玉巧低头看看自己受伤的胳膊边上是这男人修长的手指，林浩忙放开，三人面面相觑居然有一刻的尴尬。 韩江见有人，仿佛找到了支持者一样，更是挑衅道，“你本事你说说你干的那些事情啊？” 文玉巧本身平静的脸慢慢绷起来，眼神恶狠狠地看着林浩，仿佛被人看了最不该被看的隐私。 “韩江，你tm不要太过分！” 林浩的身体跟着这吼声抖了一下，目瞪口呆看着老板娘瞬间从小绵羊变身超级战士顺手操起吧台上一个酒瓶子往韩江脑袋上砸过去。利落的动作矫健的身姿，哪里还能看得出这是一个身体微微丰满的女人做得出来的动作？韩江脑袋上受了一下，整个人晕眩，顿时没反映。 文玉巧打了一下意犹未尽，又用力甩开胳膊想补上一下。林浩一看那用尽全身力气的架势，这还得了？忙上去一把抓住老板娘的手道，“老板娘，别冲动！” 文玉巧咬紧牙齿用力想拉那酒瓶子出来，力量却抵挡不过。她丢开瓶子，顺手将吧台上的计算器记事本一股脑儿全给韩江砸过去。韩江左右躲闪开，咧嘴笑，“文玉巧，你个阴谋诡计的小人，就不敢让人知道你背地里做了什么好事！” “我背地里做了什么，你tm有本事拿证据来！”文玉巧指着韩江鼻子就骂，“你来无事生非，毛病，你等着老子告死你！” “你就来告啊！怕你不告！你离婚前转移财产，离婚的时候恐吓老孙断子绝孙，离婚后克扣店里的分红，还说些怪话中伤我搞人身攻击，还愁没地方和你说理了？”韩江青白着脸，每次来店里结算分红这女人总是挑三拣四指桑骂槐旁敲侧击她的夫妻生活，存了心是要看笑话的。她只不过抱怨了一句想赶紧生了小孩可老孙没动静，这女人就笑。韩江心里恨死，想起老孙推三阻四不回家，回家也睡客房，对她的亲热视而不见就觉得手边的水果刀怎么那么闪亮可爱，顺手拿起来就是那么一下子。笑吧，你tm的文玉巧继续笑啊！ 乖乖，这老板娘不简单呢！离婚的女人多，能这样步步为营处处占人先锋离婚离得潇洒的女人可少了，林浩看文玉巧的眼睛多了几分意味，得，以后还是继续在这里吃饭好了！ “你来告了好啊！我正好正大光明查查你个小人怎么做的好事！我等你来！你有种别不告！”韩江说得气势嚣张。文玉巧手上的东西继续扔过去，韩江三两下走出店去，临走还踢了一脚店门。林浩笑了下，这小三外强中干，空闹而已。 文玉巧恨恨掏出一卷纸来，堵了伤口，伤口并不深看着吓人而已，她眼睛冒火看着林浩，“吃完了就滚！” 林浩摸摸鼻子，觉得老板娘那张生气的脸鲜活得很，道，“去包扎一下吧！” 文玉巧心里上了火，根本没听林浩说什么，只骂道，“jian夫**妇，一辈子生不出来儿子，太监都比你们好！” 林浩挑眉，默默拿包走人！ “回来！”文玉巧又大叫一声，林浩忙回头看去，却见文玉巧从饭桌边拿着那张红色的一百块冲过来，“你这什么意思？” “饭钱啊！”林浩有点摸不着头脑。 文玉巧瞪眼，掏出大把零钱数了几张丢过去。 林浩苦笑不得拿着手里的零钱，这才多少啊，老板娘也太会计较了。 文玉巧咬牙道，“你要少给了我一毛我也要回来，你要多给我一分我也找给你！该收多少我收你多少！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是我的你就拿不走！” 林浩笑，将钱收起来，这老板娘真倔强呢！嘴巴里却调笑道，“老板娘，厉害！” 文玉巧收拾碗盘，眼睛把林浩的脸记得死死的。 两个女人的纠纷只不过是林浩生活中的一段小cha曲而已，看过笑过也就算了，只不过，当他一个周后准备休假的时候无意间看见韩江从隔壁助理办公室走出去，好奇地问助理，“那是谁啊？” “一个小纠纷，来找代理的！”助理讲卷宗丢给林浩看，林浩赫然看见老板娘的名字在上面，咧开嘴巴笑起来，“这案子有意思呢！前妻告后老婆伤害，后老婆反告前妻伤害丈夫身体，这事怎么算的？” 助理皱眉，“专门处理这案子的律师出差去了，我也不怎么想接，钱也没多少，没意思！” 林浩眼睛转了两转，“我正好闲呢，帮你弄弄？” 助理大喜，随即又道，“不成吧？你一个大律师弄这小案子干啥，再说了，说句不好听的，你能弄明白那些大案这小案子却非栽跟头不可！” 林浩起身拿卷宗敲敲小助理的头，“小瞧我了！我给人当助理的时候，还不是被发配做这些小案子？”得了，这老公挺倒霉，夹在两个女人中间，不会是被弄成**不成人事了吧？林浩心里嘀咕，看来他真是小看老板娘了，大多数时候脾气温和圆滑，关键时候那撒泼的力道和决断还真不比别人差了，尤其是居然弄了前夫个有苦说不出。他想想老板娘那张脸和入手滑腻的感觉，拿了卷宗仔细研究去。 *** 文玉巧走出小区，路边车喇叭响了几声，吓她一跳。 林浩开门，修长的身体kao在车门边给文玉巧打招呼，意态潇洒。 阳光照在车盖上反射的光芒又照在林浩身上，映衬得他的笑容爽朗无比。 文玉巧暗叹一声，这衰神又来了！ 林浩看着文玉巧烦躁的样子就笑。她一生过小孩的三十岁妇女，身体不若二十许的年轻女子窈窕，可是那皮肤粉白透红，眼睛沉静里透出倔强，自有一股子温和坚定锋芒内敛的风情。偶尔他也会思量，自己cha手这个案子是好奇心多了些呢还是对文玉巧的欣赏多了些。 这一个月双方当事人接触下来，对所谓的案子也有了更深刻的了解，越是了解对文玉巧的欣赏就更多几分，这个女人，不简单呢！ 文玉巧可不想理睬林浩，她晃开拦自己路的车子，匆忙往店里赶。今天是女儿孙熙开学的第一天，送她去学校耽误了不少时间，店里打了电话催好几次，说是惯常供货的人来收钱都坐好久了。 林浩笑嘻嘻地跟上去，道：“玉巧，生气了？” 文玉巧正了正脸色，道：“林浩，你以后别来我家里找我。那个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 林浩笑道：“好歹也是你的老客人了，不为着公事也是当提醒老朋友啊！” 文玉巧轻蔑地看看林浩，长得是人模人样俊朗异常可干出来的事情却有点儿幼稚，他更像一个公子哥而非律师，见天闲的就开车四处围堵她。还说是公事，所谓的公事也不过是一个偷懒的借口吧？ 她记得在这之前他是一个经常在店里消费的客人，凑巧目睹了那个纠纷，然后又更凑巧地成了那一个臭女人找来触她霉头的律师。她不知道韩江是单纯想出一口气还是真的要调查点什么出来，可是防着一点准是没错的。她下意识摸摸手臂上浅粉色的伤口，心中冷冷一笑，这一遭她还没有报复回去，韩江，你就好好等着呗！ 林浩见文玉巧脸上又lou出这种吃人样的表情来，鲜活极了，笑道：“玉巧，我今天来就是说这个事情的，孙老板那边已经有了决定的！” 文玉巧十分不信任他的话，眼前这男人不就是那狗男女找来打发她的么？孙老板所谓的决定不过是什么都用钱来打发罢了，他的小老婆伤了她这个前妻自己不出面却找了一个代理律师来处理，真真是混蛋。她瞟一眼林浩，“你说你这个律师，天天没事，就是跟着我好玩的？” “这不就是在忙事情吗？”林浩指着自己的车道，“我车在这里，送你一程！咱们也就不弄那些虚伪的程序了，再说了那天的事情我也算是个目击证人，就当成朋友聊天来说说，你看可好？” 文玉巧回头，道：“林律师，你也算是一个事业有成有专业素养的人，若是官司上的事情我想我已经给你说得很清楚了？你还没明白？你现在还来找我，我真怀疑你那律师资格证是怎么考上的，又或者你就纯粹是来戏耍我这样一个离婚女人玩的？真是有趣！” 林浩见她粉嫩的嘴皮子上下活动，笑了一下。文玉巧，胜就胜在皮肤白皙水润，有点胖，可是胖得恰到好处，走路的时候身体晃荡一身无限风情。 “戏耍你做什么？对于女性我一向都秉持诚实。”林浩很无赖地拉着文玉巧的胳膊，正好掐在那个旧伤口上。文玉巧只觉得那痛真是痛到心口了，猛力要甩开林浩。林浩可不管那么多，“走，走，走，马上就要迟到了。” 文玉巧不甘不愿地坐上车。林浩笑道：“先去店里是吧？好勒！”说完便发动车子，他见文玉巧脸偏向外面，正眼都不带看他一下，笑道：“刘医生这段时间没来？很久没见他了，上次多亏他给我老妈开了一个药方子，不然我妈那老腿还痛！” 一提到刘杰，文玉巧的脸色就好了许多，淡淡道：“他的小孩升初三了，忙着复习功课呢，哪里有时间常来？！” 林浩心中冷笑一声，这个所谓的刘杰也是韩江那边提供的线索，据说和文玉巧关系密切。他花费了点儿时间以孙少康的名义去医院里套近乎，现在算不上亲热但好歹也能说得上几句话。 这个案子很简单，文玉巧前夫孙少康开了一个工程公司，挣了些钱，大概就觉得原来的老婆有点拿不出手，外面的花花草草又是非常诱人的，于是顺理成章地出轨。出轨一次就有了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有了以后的无数次，再加上包包里有那么点钱，多的是女子着意奉承。这些文玉巧都是忍了的，结果遇到了韩江这个厉害女人，离婚是离定了的。不知道文玉巧使了什么手段，婚离了，钱也拿到手了，韩江也嫁给孙少康了，可是结婚没几个月韩江就杀到文玉巧的店里理论，一言不合动了桌子上的刀子，把文玉巧胳膊给划了条口子。 林浩想想闷笑，这孙少康作为男人还真是失败，连两个女人都搞不定，可是当接触到真实的文玉巧之后，他就改了主意。这个女人，不简单，看起来不声不响，可是眼睛黑亮仿佛时刻燃烧着一串串的火焰，他知道，有这样眼睛的女人最是隐忍自己的欲望，静静等待着，只是为了找准机会给人狠命一击而已。 车子很快到了装饰明亮的店，大大的招牌上写着“文家老锅牛肉”。 “玉巧，虽然我是韩江的代理律师，但是作为一个老顾客和朋友对你的建议，最好是和解。毕竟，她也将你告了一下，说你伤害了孙少康的身体健康。” 文玉巧恼怒道：“爱告不告！” 林浩把头凑过去，道：“玉巧，明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可知道你给你前夫做了什么手脚！你说，连我都能查出来的，别人肯定也能查出来！” 文玉巧警戒地回头，道：“瞎说！” “孙少康，工程公司老板，年初和你离婚随即和韩江结婚。婚后长期住在公司的套房里，少有回家。期间，韩江多次上医院买专治男性功能障碍的药物。”林浩一边说一边观察文玉巧的反映，见她只不过是挑了挑眉头却没有多大惊异的表情，便心里有数了，“离婚之前连续三个月吃了你送的午餐，目前身体虚弱，韩江有理由怀疑你在食物中做了手脚。当然，仅仅是怀疑还不够，只要孙老板有心去做血检或者手里有点证据，足够将你推上法庭。” “那你说说我做了什么手脚啊？”文玉巧冷着脸道。 林浩笑一下，淡淡道，“我认为食物里真的放了东西，关键在刘医生身上。” 文玉巧转头，眼睛里火苗子升起来。 林浩道，“我不能保证孙老板有没有怀疑，但是他特别给我提了这个人也是有让我去查他的意思。你看，并不是天衣无缝是不？” 文玉巧紧紧抿住嘴唇。 “所以我劝你和解！” “这是交换条件？” 林浩微微颔首。 “我不告他，不揭他的隐私他就不把无辜的人拉进来？” “是这个意思！”林浩笑，文玉巧是个明白人。 文玉巧紧紧闭上嘴巴，也不承认，也不否认，只道：“林律师，太阳还明晃晃挂着，你就开始说胡话了，多保重！” 林浩又道，“你再想想，打起来也许能解气但是也让人憋气，拖的时间更是久了去，你能有那时间？和解开头憋气点，后面却是海阔天空的！再说了，孙老板认为目前这个纠纷并不值得去打一个官司，他也承认是他的妻子冲动了，愿意承担所有的费用。你只管提要求，他能答应的尽量答应。至于韩江反告你的事情，他更不会让韩江去做的。当然条件就是，你不告他也就不告，你看怎么样？” 文玉巧眨眨眼睛，笑了，“孙少康是怕真的上了法庭自己丢脸吧？” “做人三分余地，没有必要逼人到死角。” 文玉巧不说话，打开门下车。 林浩知道她即使没立刻答复，但心里已经有点动意了，笑一笑将头kao在方向盘上，看着她苗条的身影，腰肢上有一点点的赘肉衣服稍微有点鼓鼓的，可是屁股却是高高翘起，凸显分明的曲线。林浩笑一笑，感受风吹过来淡淡的味道，真是有意思！ 接下来，他得去医院探探那位医生顺便约他喝酒，看他在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第二章 原委 林浩开车去了中医院，院里几十年生的大树茂密，太阳照不进房间。 林浩走在有些阴沉的走廊里，鼻子里是浓重的药味。他有些坏心地想，常年呆在这样阴暗的环境里，人都会发霉变态吧？他笑嘻嘻地招呼一个熟悉的护士，那护士给他指点了刘医生所在的位置，他嬉皮笑脸上前嘴花花了一番才去找刘医生。 刘杰正在给病人看舌苔，把脉，见林浩走进来，眉头皱了一下，然后示意他坐一边。林浩乖乖坐在旁边，看雪白的房间墙壁。 这个房间朝北，晒不到太阳，窗户正对一个大树，树叶子飘啊飘的挡了太阳，走进来就感觉阴冷，即使是炎热的夏天也不用开空调。屋子里摆了一张办公桌，一张窄窄的床，方便病人躺下检查。医疗设施在林浩看来实在是简陋极了，和刘杰的性格一样无趣，可是这样一个老实巴交无趣的男人居然有胆子帮文玉巧做那样的事情，不得不不说文玉巧的本事大，他甚至控制不住恶意猜测文玉巧和这刘杰有什么jian情也说不定。他嘿嘿笑两声，总有一天要抓下文玉巧的面具。 刘杰打发完手上的病人，转头看发呆的林浩，道：“林律师，有什么事情吗？”这一段林浩经常来找他旁敲侧击了解文玉巧的事情，他很累也很厌烦。 林浩笑道：“没事，上次你给我妈开的方子很有效，我再来拿几副药！” 刘杰点点头，埋头从抽屉里翻找单子。 刘杰很瘦，看起来并不正常。他整个人仿佛被一层灰色的死气笼罩，走路晃荡，回头的时候慢吞吞仿佛幽灵，厚厚的眼镜挡住他的眼睛，可是林浩知道那眼睛必然也是无神的。有一次在走廊上遇到他，他招呼了一声，刘杰慢悠悠转身答应的样子，让林浩后背发麻以为自己遇到的是一个鬼魂。 林浩疑惑，这样一个死板的男子，是怎样和文玉巧搭上线的？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有一条线索，一条把所有事情联系起来的线索，可是韩江那边能提供的只是一些不好的猜测而已，真正能拿出手的证据一个没有，甚至连孙少康对这件事也是回避的态度，他根本就不同意韩江对这件事的处理方法，可是又拿她没有办法。孙少康在林浩面前的表情是很苦的，灰败的样子，仿佛做为男人的脊梁被抽掉一样，林浩心中一边鄙视一边感叹，文玉巧，好样的！ “我照这个方子让人再开六副，你去药房拿就是了！”刘杰并不热情，声音干燥。 林浩起身接了单子，也不忙走，道：“刘医生，有时间没？咱俩出去好好喝一杯，你看你天天值班多累，小孩也kao你一个人拉拔，偶尔也该放松放松！” 刘杰忙推辞，林浩不由分说，“就这样说定了，晚上我来接你！”说完扯了单子潇洒走开去药房拿药。刘杰追出去，干巴巴说一句“真不用”，走廊上却没有了人，只有回声，刘杰悠悠叹一声，又转回去。 那小护士挺有意思的，追着过来找林浩，笑嘻嘻道：“林律师，好久没见你了。” 林浩忙将单子给她，“呀，每次都这么麻烦你啊！那个，刘医生没给你们放假啊！” 小护士笑嘻嘻进药房拿药，然后转出来道：“刘医生忙着呢，他一个人也没啥事情，儿子也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就天天呆医院里呗！” 林浩别有用心道，“你们也没给人家介绍个姑娘？一个人被窝也不暖和！” 小护士咯咯地笑，“你不知道，我们护士长都给他介绍好几个了，不过他不干！” 林浩心中有数，“唉，那几日我还看见他仿佛和一个美女在一起，不过没看清！” 小护士一听见有八卦，耳朵就凑过来了，道：“你可别说，你这样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前段还见一个女的经常来找他，亲热得不得了！” “是不是有点白，看着有点胖？”林浩道。 小护士猛点头，“就是就是！” 林浩笑得眯起眼睛，拍拍小护士的肩膀，道：“谢谢你帮我拿药了，有时间一起吃饭啊！”也只随口一说而已，那小护士却高兴得很，蹦蹦跳跳进去拿了药包给林浩，林浩打个招呼交钱就走人。 他将药丢在后车座上，然后慢慢整理这段时间收集到的所有资料。 刘杰中年丧妻，有一独子读初中，中医院主治医生，不知什么原因和文玉巧认识，两个人一度很是熟悉，他有可能在文玉巧离婚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韩江，与孙少康结婚两个月而已，夫妻关系依然紧张；孙少康，由于不明原因不能人道了，韩江恼火发泄在其前妻文玉巧身上，认为是她做了手脚可是短时间内却抓不到证据；文玉巧，失婚妇女，性格温吞沉闷，可是尖利起来一点也不饶人。 林浩在一张纸上排列了几人的关系，一团乱麻而已。 电话响起，他接起来。 “林律师，事情进展怎么样？”韩江的声音有点尖，刺人。 “韩小姐，我现在正在休假中！”林浩不客气道，这个韩江每次与他联系口气都很是不善，张牙舞爪。 韩江的声音压抑起来，“林律师，我付钱了是让你们办事的，可不是让你休假！都这么久了还一点进展也没有，你拿钱拿得安心吗？” 林浩挑了挑眉毛，道：“韩小姐，我是律师，只负责帮你打官司而已，查案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这样，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给你介绍相熟的私人侦探所，你报上我的名字，起码能拿一个7折！” 韩江骂一声，挂断电话。林浩看着电话笑一下，冲动的女人，真不是文玉巧的对手。 刚想完，电话又响起来，还是韩江。 “韩小姐，我说过了，我并不负责查案子！” “林律师，对不起了，我妻子太激动。这样，我们取消这个委托，如果你能说服文玉巧和解，佣金再翻一倍吧！”孙少康的声音很疲惫，林浩几乎还能听见那一边韩江在跟他抢夺电话的声音。 林浩道：“孙总，你妻子……” “这个你别管，今后我和你联系就好！”孙少康很是不耐烦，甚至有一种暴躁。 林浩满意地挂断电话，他敢肯定那一面的韩江没有好果子，做工程起家的老总，哪一个没有三分爆脾气的？这个韩江也是，一点不明白男人的心思，拿着老公这么在意的问题四处宣扬，不被暴捶一顿还真是奇迹了。 第三章 过去 文玉巧进店换了工作时间穿的制服，然后进财务室把供货人的帐结算了。做完一系列的工作，抬头看看墙壁上的钟点，已经快中午12点了。 这个店本身是文家传下来的一个小店面，专营各样牛肉汤，小时候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冬天捧着一个土黄色的碗喝上一口又滚又浓的牛杂汤，那滋味鲜美毕生难忘。她kao在椅子生揉揉肩膀，那个时候她的梦想就是能每天都喝一碗，可是生活并不富裕，偶尔喝上一次也是因为自己考试得了一百分或者帮外婆捶背之类的事情，所以暗下了决心以后会自己开一家牛肉馆，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心愿真的成为她现在的职业。 她起身走到厨房，工人们都在忙，找了碗筷盛饭，端出一小碗咸菜吃。 “老板，刚孙老板那边打电话过来！”大堂经理小赵找厨房里来，小声道，“那边说，小熙的抚养费就从每个月的分红里面扣，你看……”小赵很是为难，两个老板这离婚才半年不到，为分红和抚养费的事情就闹了好多场，难过的是她们这些下面的人。 文玉巧冷笑两声，“成，你就给他说是我说的，不自己把抚养费送过来，就不要想从我这里领分红！” 小赵点头就要走，文玉巧叫住她，沉吟一下，道：“是谁打电话过来的？孙少康还是那女人？” 小赵道：“是个女人的声音！” “很好！”文玉巧筷子在咸菜碗里拨弄，深深感觉自己当初从孙少康那里拿钱扩展店面是明智之举。两年前她还没有注意到孙少康那边的动向，一心只要扩展这个店面就厚着脸皮给他拿钱来装修，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孙少康就是出问题了的。给她钱一方面是愧疚，一方面也是看好这个店的生意。文玉巧冷笑一声，还好，错有错着，自己在经济上丢的也不算多。 那个女人，孙家媳妇的位子还没坐稳，可就想着要掌握孙少康的经济，虽然有点脑子，但是也太小看了孙少康。她和孙少康做了十年夫妻，不说完全了解他，七八分是有的，要是他是一个能让女人操控的男人，他们两个就不必走到离婚这一步了。 她闻闻厨房里浓重的牛油味道，再嗅嗅身上，暗道，果然才在厨房呆十几分钟就有了。她匆忙吃完饭，离开厨房回自己办公室。 电话又响起来，文玉巧接了。 “玉巧啊，明天我要请一个客人，你帮我留一个包间啊！”是孙少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理所当然。 文玉巧扯着嘴巴笑，“少英，预定都排到月后去了，没位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个店面有点小，包间也只有三个，哪一次不是别人提前定的？你要就早说么，现在我哪里给你排得开？” “给我挪一个出来，啊！”孙少英不死心。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以前随便她要多少个都可以，现在却不成，“少英，你也知道的，现在什么都涨价了，客人就是上帝，随便更改……” “得得得，你别给我说那些，这样，费用从我哥每个月的钱里扣！” 得，那钱还真是谁都看上眼了！文玉巧看着墙壁上的图片，手挽着电话线，逗弄道，“少英啊，现在你哥那里有新嫂嫂做主呢，每个月都是她来给我收钱，要钱莫名其妙少了，她还要找我闹。你知道的，我和她现在还有一场官司没清楚，要不你去问问她？！” “她！”孙少英的声音下一下高起来，“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连哥拿点钱回家也要问东问西，真不懂事！玉巧，帮帮忙啊，你好好给我办成了，我谢你！” 谢？！不过口头上的话罢了，文玉巧可不相信她，道：“真没位子，不如这样，大堂给你留一张桌子！” 孙少英悻悻，大力挂上的电话。 文玉巧心里冷笑，这孙少英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求人办事也是那样的口气，还“好好给我办了”，她文玉巧挣的花的都是自己的钱，凭什么还要给一个已然成为陌路的孙家人办事？她文玉巧还没有那么下贱。 文玉巧觉得在离婚的时候认了孙少康占有这个店三成股份这个决定真是亏了。当初分家产的时候她将现金全部转进了一个秘密帐户里，明面上的钱少少的，孙少康也瞧不上眼就故作大方将房子和存款都给她了。工程公司是孙少康一手建立的，文玉巧也没兴趣cha一手，因此没要他的股份；可这饭店却出了分歧，因饭店的扩展装修孙少康都是出了钱的，而且钱的数量不少，因此要了三成股份。文玉巧本身是不同意的，可一看韩江得意的脸，为了在她心里留一根肉刺就同意了。她不认为自己占了孙少康便宜，孙少康也不是一个傻人，小金库的钱肯定不比她的私房少，两个人也不必算得太清楚，就这样也算是和平分手。不想留的这根刺没把韩江刺到，反到成了她每个月来刺激自己的例行事务。 处理好店里的事情，问了问晚上并没有什么重要的饭局需要她出面，就换了衣服下班。她站在办公室穿衣镜前看看自己肚子上厚厚的小肚腩，再闻闻身上淡淡的食物味道，狠狠用手捏了一把肥肉，自己看着就讨厌，需要狠狠减肥。 她还年轻，她才三十一岁而已，虽然女儿已经有十岁了，可那是因为她年纪轻轻的时候就被孙少康给骗了给他当黄脸婆。她曾经也羡慕过自己同龄的朋友们，拿着工资潇洒过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而他却要大着肚子天天顿在家里给孙少康洗那些被工地上的泥水污了几层的工作服。那个时候的她真是傻啊，傻到了家，以为丈夫就是天，不仅管他吃睡还要管他的家人。她抓破了头也没想出一个好方法来挣钱贴补家用，还是她那弟弟看不过眼了把家里牛肉馆给她自己跑出去混了。 “孙少康，你tm要是对我姐不好了，老子砍死你！”这是当时弟弟文玉东说的话。 “姐姐，和气生财，有钱还怕没男人？！要啥样的我给你拎过来！”这是她离婚的时候弟弟让她要钱时说的话。 她自己想过几次，也的确是，这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要有钱了，男人还能有什么用？她笑一笑，抱着女子就像抱着全部的世界。 文玉巧再看看镜子里自己，眼角的皱纹还不深。她厌恶地再看一眼自己，把包包拖过来，翻找前几天小区门口人发给她的健身房报名卡。 第四章 开始 文玉巧取钱去健身房报名，然后感叹一声别人工作跳舞保持身材还能挣钱，自己工作却是搭进去身体健康。报名的老师看看文玉巧一身套装头发挽起肚子上有浮肉，就推荐了一些健身的必要装备让她自己先准备着。文玉巧认真记了笔记本，报名完毕领了课程表就去逛街买衣服。 说起买衣服又是文玉巧的一个伤心事情！ 结婚这么多年又离婚，孙少康还真就没给她买过衣服，就是有时候一起去逛街了两个人也是吵吵闹闹意见不统一。文玉巧从小就羡慕香港电视剧里那些穿白衬衫套装的白领工作女性，所以买衣服就偏那个正式服装；可是孙少康在工地上呆惯了的，看惯了那做男人装扮的女子，就爱那柔媚劲的，衣服上就喜欢那些lou胳膊lou腿凸显女性线条的。后来实在吵得烦了就干脆各人买个人的衣裳，其实这些都是小问题，可是天长地久积累下来，也成了两个人感情破灭堂皇的理由。 文玉巧一边划拉着店子里的衣服，一边回想，想到讽刺的地方还笑一笑，顺手取了件带吊带的裙子。那服务员赶紧过来，怂恿她去试一试。文玉巧心里叹一口气，以前是存了部分赌气的心思不买不穿，现在就试试也不能怎么样啊！于是就拿了衣服进试衣间。 衣服上身，文玉巧对着镜子转了个圈儿，料子很舒服，裙摆飞扬，很有些感觉，当然，要是能忽略肚子上那微微凸起的小肚子就更好了。文玉巧皱皱眉头，胳膊lou在外面，腿上也是空空的，很没有安全感啊！服务员赶紧过来说了写恭维的话，文玉巧听得烦了，道，“你看我这小肚子，能看吗？” 服务员立即送上职业化的笑容，道，“小姐的身材很好，腰线很明显，有微微的小肚子显得很润！那些太瘦的反而撑不起这衣服来，小姐仔细看看就知道了！” 文玉巧顺着服务员的眼睛看旁边一个试衣服的，苗条倒是很苗条，可那腰直直下去就是臀部，小肚子还有点凹，看着就是一根柴火套上布条，还真不好看。文玉巧笑了一笑，冲服务员道，“你还真会说话！” 服务员知道生意成了，忙道，“哪里，是小姐的身材真好！” 文玉巧也不说什么，就冲着舒心爽快地付钱了事。可一走出商店就想笑，这么些钱就买了块布条？想一想健身的东西还没有买，立即又换地方去买体育用品。 买完东西已经快傍晚，又匆忙去学校接女儿。 孙熙是一个鬼精灵的小女子，那双黑眼睛在小脸蛋上骨碌碌转啊转的灵活得很，基本上也就只有文玉巧能制得住她。文玉巧是有意识地放纵她，女子么，放纵些胆子大点性格独立些以后不会吃亏。 “妈妈，你来得真晚！”孙熙九岁，可比别的女子高了半个头，“说了第一天要来接的！” “是是是！”文玉巧忙点头。 孙熙跑过去就要翻文玉巧的袋子，文玉巧忙挪开，装怒道，“嘿嘿，别人的东西不要乱动！” 孙熙嘟着小嘴巴不服气，文玉巧看着女儿红润润的脸蛋水润的的小嘴巴心里就爱，逗弄道，“不要不服气啊，妈妈也没动过你东西是不？” 孙熙跟着妈妈上公交车，长长的辫子在头上一甩一甩的。 “妈妈，奶奶今天还来学校看我。你看，给我的游戏机！”孙熙笑嘻嘻地拿出一个造型可爱的粉色游戏机，文玉巧瞟了一眼，淡淡道，“有没有道谢啊？” “有！”说完就兴致勃勃摆弄起来。 文玉巧心里冷笑一下，指不定是什么原因来讨好呢，以前不就嫌弃是个女子么，拼了命怂恿孙少康再生一个儿子。文玉巧心里长长吐一口气，很是爽快！ 下车先去小熙外婆家吃晚饭，小熙一边蹦跳着走路一边打游戏机，一边还回头举着游戏机给妈妈看她玩得好不好，就没有一分钟安静的时候。 老太太的房子和文玉巧自己的房子在相邻的两个小区，走路也就十来分钟的事情，她贪图了简单省事，每天都是回老太太家里吃饭的。 开门的时候弟媳妇张静笑嘻嘻站门口，孙熙跳进去道，“舅妈看我的游戏机！” 张静随口敷衍着说好好，文玉巧道，“玉东呢？又没回来？” 张静人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笑的时候两个小酒窝特别可爱，文玉巧就爱看她笑。说起来这个弟媳妇张静还是个名牌大学的学生，当初硬是倒贴过来要嫁文玉东，文玉东一直不愿意，又是骂又是拖又是赖的，最后架不住老太太和张静的闹，谈了条件只领证不办酒才把事情给定下来的。文玉巧就想不明白，一个有大好前程的名牌大学生，什么人不找居然找她那流氓样的弟弟，她也问了张静好几次也没问出来什么。张静生儿子的时候那臭小子还在外面混，都是文玉巧送了张静去医院，等儿子都生下来文玉东才醉醺醺来医院，恨得文玉巧一巴掌就打过去，可张静还特贤惠地道，“不怪东哥！”文玉巧气得心头吐血，这两个人还真是一个锅配一个盖子，她这个外人就不凑合了！ “说是有个朋友来了！妈在屋里陪小新玩呢，我去端菜摆饭，马上就吃了！” 文玉巧“恩”了一声就进去看老妈。 小熙跳外婆怀里撒娇一场，然后又给外婆显摆自己的游戏机，老太太淡淡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看女儿进来，道，“玉东上次说要给你介绍个人，你不去相看相看？” “他能介绍什么好的？不是打就是杀，不是流就是氓！”文玉巧把包扔一边，抱起软呼呼的小东狠狠亲了一口，“这个小东西可别像他老爸那样招人恨！” 小熙见了也硬要妈妈亲自己一口，文玉巧在她脸上巴兹一下，小姑娘才得意洋洋一边玩去了。 “人家说了是个做正经生意的，就见见呗。你那么大一个店子，多辛苦？有个人陪着你不好？妈也不是老式人，当初看那个孙少康两个眼睛骨碌碌转的就知道kao不住，偏你要嫁我也就不说什么。你离婚的时候我也是支持的，反正现在也不是找不到人，那大路上多少男人啊！” 文玉巧一下子笑了，“能随便拉一个来给你做女婿么？我乐意你也不乐意啊！” 张静笑嘻嘻进来，道，“姐姐就是一个人也能过得好！” 文玉巧笑道，“你这个小嘴巴够甜！”她想张静在家里生小孩照顾老人兼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的老公，才真不如一个人过轻松，不过这样的话心里想想就好了，说出来自己反而招人恨了！ 几个人吃了饭，文玉巧逼着小熙丢下游戏机去做作业，做完作业差不多九点就忙着回家睡觉。临走的时候，张静小声道，“姐，我看了东哥说的那个人，是个正经人呢！” 文玉巧淡淡一笑，捏一下张静白乎乎的脸蛋，道，“妹妹啊，姐姐我可不习惯你的审美。你能看上我弟那样的人，我还真对你不抱啥希望！” 张静张张嘴巴，说不出话来。 文玉巧抱着女儿回家，伺候她洗澡睡觉，说完了床头故事才出去。她一个人又看了会电视才回房。 已经很习惯这样孤单的生活了，离婚后的生活比没离婚的时候还轻松了很多，至少不用担心那个男人要不要回来什么时候回来或者回来了该怎么伺候他！她换了睡衣，准备睡觉，手机却震天响起来。 “林浩，半夜三更不要打扰我！”文玉巧说完也不等他继续说话就挂了。可马上又响起来，文玉巧想关机，可想了一想还是接了。 “你要挂了，刘大夫可就回不去了！”林浩在电话里说。 文玉巧挑挑眉头，“又关刘医生什么事了？” “哈，我们在喝酒么，刘医生酒量不行，几杯就不成人事了。我也不知道他家的地址，一个人也搬不动他，你来一趟呗！”林浩在电话里笑嘻嘻的。 文玉巧恨恨挂了电话，她甚至已经能想道林浩脸上得意洋洋的笑容，他知道她无法对刘医生置之不理。 第五章 醉酒 这个城市的夜晚多姿多彩，即使内陆的工业经济不如沿海更多更发达的地区，可是娱乐业一点也不落后。文玉巧坐在出租车里看窗外无数一闪而过的流虹，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掩盖了多少人的欲望，又遮掩了多少家庭的幸福，她不知道。 有一段时间，她恨那样的地方，即使路过，看着里面进出的苗条青春美丽的女子她也恨。她恨，是这些美妙女子中的哪一个改变了她曾经认为可以依托一辈子的男人？文玉东嗤笑，打消了她的幻想，他说，“姐，人家工作人员要的就是钱，来消费的客人要给的，她能拒绝？这世界上哪一个能让另一个变的，还不是自己！” 文玉巧冷冷地笑着想，是啊，让自己改变的还真的就是自己，谁又能强迫别人呢！ 车子停在一个闪烁红绿光芒的酒吧面前，她给钱下车，路边满满当当的都是各样的好车。文玉巧走两步站在明亮的路牌灯箱边，掏出手机寻找林浩的号码。 “我在酒吧门口，你出来！” “我车就在路边呢！” 文玉巧一眼望过去，哪里还能看出哪一辆是哪一辆？她走了几步，见一辆黑色车门打开，林浩站出来。文玉巧匆忙走过去，冷冷看着林浩。林浩笑，“本来下班的时候接了刘医生还要去接你的，结果去你店里的时候说你走了，刘医生就说算了！今天喝得挺开心的，不过你没来也很遗憾呢！”说着就拉开前车门请文玉巧进去。 文玉巧坐进去，转头看躺在后座上的刘医生。他满脸通红，呼吸急促，嘴唇偶尔动一下，喷出一股酒气。文玉巧皱眉，回头看扳方向盘的林浩，“你酒后驾驶？” 林浩转头笑，白森森的牙齿发光，“我喝得少，清醒着呢！说吧，怎么走的？” 文玉巧闷闷地说了地址，又回头看刘医生。 “就这么舍不得呢？”林浩取笑，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说什么呢？刘医生身体不好，不能喝酒，你还让他喝成这样子！”文玉巧埋怨。 “我也没灌他，估计他心情不好呢！我看他端着那烈酒一口就干一口就干，还吓了一跳呢！这边来玩的还真没他那样喝酒的！”林浩的车子转出满满当当的车阵，驶上空荡荡的街道。 “他就不是那种在外面混在外面玩的人，你别拖他！我说你不就是想打听点什么吗？这样的手段未免太可笑了！不要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文玉巧看着林浩，“再说了，孙少康能给你多少钱呢？这样一个小案子，你也看得上眼？” 林浩笑，“玉巧，我也有专业素养呢！你这样说多伤心呢！” “少来了，你也知道我就是和那女人赌一口气的。” “对了！今天孙总打电话说了，他要求和解，这样闹下去也不是个事。就如你所说，真是一个小事情，何必拉拉扯扯这么久呢，大家都有工作要做！”林浩笑，“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我给孙总那边转告就是了！” 文玉巧抱手，冷冷一笑，“这是我和韩江的官司，和他没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韩江请的我，可是孙总出的钱么！这年头出钱的是大爷！” 文玉巧默了一下，转头看看刘杰。 “拖的越久，韩江的情绪就越不稳定，到时候牵扯的人更多。韩江一直让我查那个事情的内幕原因，我找借口推了。给她说若要做调查可以请专门的私家侦探什么的，我看她是有些疯狂了，孙总现在还能制住她，之后怎么样却是不知道了。你再想一想！”林浩瞟一眼后视镜里的刘杰，淡淡道，“真查到最后，刘医生也拖不了干系呢！我这边能查到的东西她要用心些大把撒钱肯定也能查出来，所以，为着双方的体面，孙总不主张继续打下去了。我也觉得和解是一个好主意，你觉得呢？” “你说了半天，就是用刘医生来威胁我？” “我不是威胁你，这是现实情况！大家何必撕破脸呢，孙总已经得到惩罚了，足够了！” 不够，远远不够！ 文玉巧低头沉默着。 林浩见文玉巧犹豫，知道不拿点真实的东西出来她是不会服软的，道，“刘医生毕竟是一个老实人啊，又没有什么酒量，这稍微喝一点点的酒就跟我很亲热了。我随口问了些话，他就说了！” 文玉巧猛地抬头，黑眼睛晶亮晶亮看着林浩，“你问了什么？” 林浩笑，“想知道？”斜眼看一下文玉巧，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总得有点好处我才告诉你啊！”说完把脸往边上凑了凑。 “无耻！”文玉巧转头，看车窗外。 “别这样嘛！轻松些！”林浩笑，“人生里没什么大不了的！” 文玉巧冷笑，她无法做到无所谓没什么大不了，刘杰也无法，他们和林浩孙少康那样的人是不一样的。 “只是一口气的问题，忍忍就过了的！”林浩继续劝解，他还是有一点私心的，这边的事情早点了了，他就可以腾出手。 “你问了刘医生什么？”文玉巧很在意。 林浩笑，“我说了，得有点好处！” 文玉巧恨得双眼冒火，紧紧闭着嘴巴不说话。车厢里气氛顿时有点尴尬，只听见刘杰沉重的呼吸声音。 林浩知道文玉巧的性格看着爆，内里却最是坚韧，浅浅道，“他喝醉了，什么都说不清楚！不过说得最多的还是他的老婆！”说完别有意味地看了文玉巧一眼。 文玉巧心头一跳，有点虚，没有说话。 车子掉头，转进一条小巷子里。文玉巧指点了停车的地方，开门走下去。 林浩停好车，打开后车门，用力推刘杰的背，文玉巧在另一边用力拉他的手，两人合力让他坐起来，然后林浩跑过来将他背自己背上。文玉巧手蒙在刘杰头顶，避免撞到车顶。 “几楼？有电梯没？” 文玉巧忙在前面领路，按了电梯。 林浩头顶冒虚汗，哀叹道，“玉巧，给我擦擦，汗水都掉眼睛里了！” 文玉巧双眼一瞪，“活该！”可见林浩双手不得空，脸涨的通红的，额头上的汗一条条滚下来，迷了眼睛。他用力眨几下那汗珠子还是顺着眼缝进去了，文玉巧看不过眼，掏出一张纸巾抬手给他擦干。林浩咧嘴笑，鼻子凑文玉巧手边，嗅她皮肤上干爽的香皂味道。文玉巧白了一眼，这男人还真就时刻不安稳的，随时算计占她便宜呢！ 电梯来，两人上了电梯，文玉巧按下楼层。林浩取笑道，“你还挺熟悉的呢！” 文玉巧回头就看着林浩，眼睛一眨不眨！ 林浩也看着她，文玉巧道，“你说你说一句话不试探人就不行么？既然你都主张和解了，何必又来问那么多？” 林浩笑，“我这不是给自己排除一切可能性么？” 电梯门开，文玉巧走出去，按了一个防盗门上的门铃。 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来开了门，见了文玉巧很乖巧地喊，“阿姨好！” 林浩挤进门去，将刘杰放客厅沙发上。 文玉巧笑道，“刘南，你爸喝醉了，没事，你去看书吧！” 刘南没听文玉巧的话，忙去厨房打热水倒开水，林浩叉腰占客厅中用手给自己扇风。他看着厨房里忙的刘南，再看看文玉巧，道，“咱们走了吧，真太晚了！” 文玉巧笑一下白一眼，这么脸皮厚的人也知道客气呢！于是道，“把刘医生背进去吧，小孩子也弄不动他！” 林浩动手，两个人又把刘杰搬进了自己的卧室。林浩站在卧室里四处看，想找出点什么东西来。文玉巧忙将他拉了出去，刘南端着热水盆子进去，看文玉巧拉着林浩，道，“阿姨，我马上给你们倒水喝！” “不用了不用了，都这么晚了，你好要复习功课呢！”说完就要出去。 刘南忙放下水盆追出去，小声道，“阿姨！” 文玉巧回头，刘南认真道，“阿姨，不要叫我爸爸喝酒了，他会难受的！” 文玉巧脸红，忙点头。 “阿姨，再见！” “再见！”文玉巧拉林浩出门，随手关上防盗门，长长舒一口气，她每次见刘南还真是不自在呢！ “水都没得一口喝呢！”林浩加以抱怨道，“那我们下面该去哪里消磨一下？” 第六章 夜 文玉巧眼睛一飞，冷道，“消磨什么？回家睡觉是正事！” 林浩摸着下巴进电梯，紧挨着文玉巧，奇怪道，“真好奇，刘医生家里居然有没相片之类的东西！唉，玉巧，你有没有看见过刘医生的全家照片？” 文玉巧鼻端飘着林浩身上汗味混合烟草的味道，她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这样纯粹的男性气息了！她转开眼睛，眼角却能看到他白色衬衫下奋起的肌肉，挽起的衣袖下面古铜色的肌肤，汗水将皮肤染得晶亮晶亮显示男性的力量。 “怎么，不知道？”林浩见文玉巧不回答，低头看她。 文玉巧清清嗓子，“别人家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再说了，你问他老婆做什么？”电梯到底楼，文玉巧侧身出去，夏末的夜晚凉风扑面。 “好奇啊，他一晚上都在回忆自己老婆，说她多好多好多么漂亮，我想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死了那么多年还让老公怀念不已。你知道，男人对女人总是有一种向往，对自己觉得完美的女性更是向往！一般的夫妻即使感情再好，但是如果女方死亡，男方总是很快就会再婚的，但是刘医生却没有这样。我想，一部分原因是刘医生情深义重，更重要的还是那个女子不凡吧！你说呢？”林浩挑眉，眼睛在路灯下闪闪发光。 文玉巧笑一下，“我也并不认识她！刘医生在我面前不说这些的！” “上车啊，你往哪里走？”林浩跑两步拉着文玉巧。 “我自己打的回去，咱们方向不在一头，就不麻烦你了！” “别给我客气啊，让我也在你面前尽尽心！再说了，深夜让朋友单独回去，路上出了啥事说出去我这人人品就毁了，上车吧！”林浩笑得极其爽气，打开车门。 文玉巧看林浩修长的身体微微弯曲，手臂和大腿结实有力，整个人的身体显出一种活泼的生气。她走上去坐进车里，林浩又伸手想要给她系上安全带文玉巧马上挡开，自己弄好。 文玉巧道，“林律师，你人不错，就是有些油腔滑调！” 林浩发动汽车，笑一下，“这是我本性的表现，还算自然。再说了，我这个样子并没有什么不妥帖的地方吧？”他转头看文玉巧，道，“唉，你别转移话题呢，之前我说的和解的问题你怎么看？是要继续僵持下去还是就这样算了？反正我看孙老板也习惯了用钱来解决事情，你就问他多要写精神补偿费用也就是了！” 文玉巧打开车窗，让夜风吹进来，“有很多时候钱并不能解决问题吧？” “但是绝大多数问题是可以用钱来解决的。”林浩扳动方向盘，“我们先不说这个事情谁对谁错，我就把你当成一个好朋友来开解。你已经从那个婚姻的泥沼里跳出来了，一身轻松了，又何必再和里面的人纠缠？你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离婚拖死他们，但是你既然已经离婚了又何不彻底放开去寻找新生活？你知道，这世界上比孙总好的男人多的是！”林浩说完，看路上车少，就把头凑文玉巧头边，文玉巧一惊忙缩了一下，林浩一笑，“比如说我！” 文玉巧眼睛一瞪，“你是在调笑我么？” “我这是就事论事！” 文玉巧叹一口气，“放开，说起来轻松，真正做起来难！” “可是，再下去，我不保证韩江会不会找别人来调查！”林浩的声音挺有力的，“一般来说我习惯所有的事情在我的掌握中，我有充分的把握来做事情。但是这个事情里你的态度太不确定，韩江又太激动了些，还好孙老板理智还在。” 文玉巧心动了几动，她不想承认那些事情。 林浩见文玉巧态度有些松动了，赶紧再加一把火，“这样，我约孙老板直接和你面谈一下！” 文玉巧摇摇头，有些心灰意冷，她背kao着椅子，看窗外闪过的流虹，“既然事情都这样了，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我也没有其他要求，只要钱给够了就行！” 林浩笑一下，“这就对了！” “其实，孙少康也不是那么坏的人，是吧？”文玉巧转头看林浩笑道，“他所有的朋友都说他是一个好人呢，大家都帮他，所有的人都来劝我不要找他闹！我要离婚的时候他也发动所有人来劝我不离，我就想是不是我做人真的那样失败，怎么我觉得我要去做的事情大家都觉得不该做呢？” 林浩笑一笑，“朋友这个东西，关系的东西太多了。他们劝你不离或者只是因为那样对他们有利罢了，你想想，对你最好最亲的是人是怎么说的？你自己的心是怎么说的？这才是你要怎么做的依据吧！” 文玉巧点点头，“是啊！这么多年来，所有的朋友其实都是他的朋友，我的朋友……”笑一下，她道，“我的朋友都很多年没有再联系了！” “自己的生活很重要啊！”林浩笑，“别担心，你从现在开始就得有自己的生活，交自己的朋友，比如说我啊！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文玉巧眼睛在黑夜里流光，林浩之前看到的那一串串的火焰又在眼睛深处燃烧起来亮起来，她巧笑嫣然，道，“你啊，明明是个好人，嘴皮子却爱占人便宜呢！” 林浩哈哈一笑，“这样，既然已经说定了，那么我明天就可以去和孙老板交差了，之后我们就是好朋友！” 文玉巧点头，“当然，有你这样一个尽责的律师朋友也很好。我的店遇到相关的法律问题也可以咨询你啊，到时候你可得给我免费服务啊！” “那是当然的！”林浩的车开近一条巷子，停下来。 文玉巧抬头看大楼上窗户里透出来的光亮，道，“那你以后不要再去找刘医生了吧？他跟这些事情是无关的，不要拖他进来了。” 林浩点头，“当然，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文玉巧笑，推开门就要下去。 “等等，不介意我问几个问题吧？” “那得看是什么问题了！”文玉巧挑眉。 林浩默了一下，又摇头笑，“算了，以后有机会再问你，要一次问光了，多没意思！”他凑近文玉巧，路灯的光照在她脸上，淡淡的绒毛上仿佛罩了层光晕，他笑一下，“这样看你真漂亮！” 文玉巧心缩起来，凑得这么近都可以闻到他嘴巴里淡淡的酒味和烟草味道，混合了男人身上的汗味居然不难闻。她一向最讨厌的就是孙少康每次从工地回来的时候身上沾染的汗水尘土混合的味道，但是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出乎意料的好闻。她后背有点发麻，脸上有点热，忙推开门道，“我先上去了！” 林浩看文玉巧，一笑就白牙生生，道，“我看着你进去，小心些！” 文玉巧勉强笑一下，先慢慢走开，直到走进小区大门走到大楼的阴影下料想他再看不到她的身影这才飞奔起来。 黑夜不好，没有阳光，什么样的感情都会在黑暗里滋生。 第七章 和解 做餐饮，忙天忙地没自己。 这牛肉馆的牛肉汤好吃在其独特的配方，每次熬汤料的时候文玉巧都是自己去药店里买药材香料，回饭店后把厨房里的人全部请出去关门生火亲自加水下料熬汤头。等熬得差不多了收拾好药材渣子才请师傅们进来给说说那些料怎么用，哪一种汤用哪一种的料。每次忙两天做好一个月的量，每天用多少都是严格计算的。这也是文玉巧手里最值钱的东西，她曾经也给老娘打听过这配方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老娘语焉不详，只说祖上仿佛给蜀地的某个王爷做过饭。文玉巧就笑，这古代的王爷就是值钱，冬天里随便吃吃的牛肉随便喝喝的牛肉汤落现代来也能成就一个招牌。 孙少康曾经建议过说既然手里有这样一个好的方子，不如做成加盟店的形式总店自己经营专门卖这个汤料给分店，这样挣钱也不费力气说起来也好听有面子。文玉巧想了想也觉得划算，可是给老娘说的时候老娘臭骂一顿，那些流出去的汤料你能保证别人不研究点啥出来？到时候不是自己独占的东西了还能挣钱？再说了，这些传统食品吃的就是一个特色，要像火锅一样满大街都是了大家都吃厌了还能有什么钱挣？文玉巧又想了一想，这国际奢侈品牌不都是这个道理？限量发售，价钱高高的，还有无数人去追捧成就其天价的传奇，要真的是量产了价格保准下来不说连江湖地位也没有了！她想通了就安心经营自己这个小店子，一来二去还真就有了点名声，她不得不佩服老娘眼光毒辣！ 林浩来找文玉巧说了要和解的事情后，文玉巧一整夜没睡着，又想着林浩找刘医生打听那些事情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这越想心里头就越是不安稳，她忙完了店里的事情就换了衣服拿了包包去找刘医生。 文玉巧进医院的时候，那小护士特别留心看了。见文玉巧进了刘医生的办公室，自己就找接口进去多晃荡了几次。 刘医生眼睛赤红赤红的，见文玉巧进来，打发了病人，道，“怎么来了？药材都用完了？” 文玉巧笑一笑，“还有一点，但是我之后准备去做瑜伽减减肥锻炼身体，可能不能常来，就一次多买点！” 刘医生笑，“你是该多活动活动！”说完从抽屉里掏单子，“还是那些药材？其实，外面的药店也有卖的！也不必非要跑这么一趟！” 文玉巧lou齿一笑，“我就相信你！再说了，外面药店的东西也不定是最好的！” 刘医生看着文玉巧一笑嘴角出细细的纹路，编贝样的牙齿，出神了一下，手顿在空中动不了。 文玉巧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咳嗽两下，刘医生赤红了脸忙低头写单字。 文玉巧看进来的人少，道，“昨天真是对不起，让你难受了！都是因为我的原因连累你了！”文玉巧很真诚地道歉，“我昨天已经给林律师说好了要和解，以后他都不会来烦你了！” 刘医生勉强笑一下，“没有什么，是我自己喝多了！其实，林律师人挺好的！我还真羡慕他！” 文玉巧又笑一下，刘医生招呼护士进来拿单字。那小护士飞快进来，刘医生冲文玉巧道，“你跟她拿药去，我还有几个病人要处理！” 文玉巧估摸着这里不好问林浩到底问了些什么，再看刘医生木然的脸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又见他神色无异常之处想来也没有说什么出格的东西给林浩听就作罢跟了小护士出去。 小护士冲文玉巧甜甜一笑，“跟我来吧，你先去交费然后拿单字来药房找我！” 文玉巧点点头，却见小护士好奇地看单子上的药材名称，嘴巴里还念念有词的。文玉巧心头紧张一下，又大安，这个方子为了安全她自己在里面多加了两味，待熬汤料的时候自己一样样挑出来，想来是没有大问题的吧！ 她交了钱去药房，小护士把包好的中药给她，道，“这药我还真看不出来是治什么病的，有点奇怪呢！” 文玉巧笑，“一个偏方，家里老人找老家人要的，不值什么！” 小护士关心道，“药可不好乱吃的，要不知道药理吃出问题来就不好了！我看你还经常吃呢，每次来都买这么几大包，可够呛的！” “可不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爱吃药呢！”文玉巧把付款单字给了小护士。 小护士笑，“林律师也经常来开药呢，也是给老人买的，刘医生说他那药好，一般人吃不起！” “那也得看什么样的命！你说有人天天吃燕窝，有人连饭也吃不起；有人啃人参，有人病了也没钱买药。他那是投生了一个好人家，自己也有本事的！”文玉巧拿起药包，“林律师还经常来呢？我还以为他那样的西式人该信西医！” 小护士咯咯笑，“他就来拿药，就给老人跑腿的吧！” 文玉巧心里头却不这样想的，想不到那林浩工作都做医院里头来了。 “唉，你也认识林律师啊？” “不熟，就打过几次照面而已！” 小护士点点头，心喜！ 文玉巧心里有点不舒服，这小护士怎么这样多事啊！ 拿了药材回办公室锁好，又交代了事情才准备去健身房练习瑜伽，林浩的电话却是到了。 “孙老板说了，只要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他愿意出三万块！”林浩在电话里笑，“孙老板果然是一个大方的，就这么说说就甩三万出来！你只要在和解书上签个字就好了，你看，是你过来签字还是我去你店里找你？” 文玉巧想了下，她实在是不愿意林浩出现在自己的生活圈子周玉，冷哼道，“我去你那边拿钱吧，说个地址！” 林浩留了个心眼，说的是自己家的地址。 文玉巧不爽道，“说公司地址！” 林浩笑，“我这几天休息呢，要去办公室了那帮子兔崽子保准不让我走的，你就行行好了！” 文玉巧气不打一处，“这样，你小区那边有一个茶坊，我在茶坊里等你！” “好！” 文玉巧放下电话，看外头阳光正好，再看了看手里健身的行头，想了下还是打车去了茶坊。 午后太阳很好，晒得人昏昏欲睡，文玉巧又挑了个茶坊向阳的位置，阳光照在身上很是舒服。她kao在一个柔软的椅子上都要睡着了，林浩才拿了一个大牛皮袋子过来。 林浩看文玉巧欲睡非睡，脸蛋绯红，刚张开的眼睛水润异常，道，“等很久了吧？这些文件都是临时找复印店做的，费时了些！”说完就把文件袋子交给文玉巧看，顺便让服务员上一杯清茶。 文玉巧拉开白色的棉线，三叠钱掉了出来，她笑一下，“这孙少康还没改这个毛病呢？啥都用现金砸人！” “可不，现金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看在眼里红光闪闪的，多诱人？” 文玉巧把钱放回去，抽出文件，一个字一个字看，越看眉头越紧，“这都说的什么的？怎么说得好像全是我的错处一样？搞清楚，是他要和解不是我要和解！怎么只叫我一个人保证不打扰所谓当事人的正常生活！林律师，这搞反了吧？” 林浩局促一笑，“都这份上了，怎么还计较用词呢？” 文玉巧放下文件，把牛皮袋子推回林浩面前，“如果是这个样子的和解书，不签也罢了！” 林浩笑，“就知道你要这样说！这个是给韩江看的，你再翻下面，那个才是真的！” 文玉巧又打开袋子，最下面果然还有几页纸，她看了，又看右边角落下韩江龙飞凤舞的两个字，笑一下，“这样才好呢！” “韩江要看了这个肯定不签的，孙老板就让我准备了两个版本，韩江看的是前面一个版本，签字的却是这一个版本的，你放心吧！” 文玉巧沉默地签了字，收了自己的那一份，幽幽道，“果然还是离婚了好！” “那不是，你要想通了才好！”林浩收起该交给孙少康的那一份。 “以前还是他老婆的时候他也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我过，现在却是这样对付那个女人，真可笑呢！”文玉巧把那一份作废的拿出来撕碎了丢垃圾桶里，然后把自己的钱和那份文件放包包里，招呼服务员就要结帐走人。 “忙啥呢！这大下午的，阳光也好，咱们就这样坐坐说说话也难得享受悠闲呢！”林浩劝道。 文玉巧笑，指自己拎过来的健身的行头，道，“要去健身了呢！” 林浩上下打量文玉巧的身体，“挺好的呢，不用减肥！我看着挺好！” “不和你闲扯了，我走了！再见啊！”最好是永远不要见了，真真是晦气呢！ 林浩不急不忙道，“对了，昨天晚上说要问你问题呢，现在可想到了！” “什么？” 林浩喝一口茶，慢悠悠放下茶杯，阳光照在这方小小的圆玻璃桌上，衬得他的手指修长透明。他的眼睛在笑，脸在笑，薄薄的嘴唇咧开，“刘医生说，他特别对不起自己老婆，因为你他觉得很后悔！” 文玉巧脸煞白，眉毛倒立，用力又坐回座位上去，怒看着林浩。 第八章 所谓愧疚 “我认为作为一个律师的起码操守该是信誉！”文玉巧冷道，“昨天说了到此为止，你今天就不该再打听这些和你没有关系的事情！” 林浩笑一下，“你太激动了！先喝口水消消气听我说！”他给文玉巧的杯子到上热开水，慢慢道，“关于律师的操守问题不在我们要说的话题范围内，倒是这个到此为止还值得说上一说！你想一想，昨天我们说这句话的前后是什么？我只答应了刘医生那里的事情到此为止而已！”林浩笑一下，“再说了，你总是这样一惊一咋，完全不是一个合格的嫌疑人！你该若无其事，任别人说什么也要镇定！” 文玉巧转头哈一声，看茶坊墙壁上挂的一小幅一小幅的景物风景相框。 “我问这个问题是基于朋友的立场而不是律师。你知道，昨天晚上刘医生看起来很痛苦，这痛苦的源头仿佛就是你！”林浩耸耸肩膀，“虽然我和他认识的时间没有你长，但是我对他的关心绝对不比你低！你看，他老婆死了他还是那么怀念，你就算想和他在一起也不容易！” 文玉巧笑，看看四周的人，压低声音道，“我什么时候要和他在一起了？就算我要和他在一起，又关你什么事？对了，刚才那个再见我说错了，我应该说永远不见才好！” 林浩笑，“你看你，就跟个炸药桶一样，一点就着了！” “刘医生的老婆和他是同学，他进了中医院，她老婆做了医药代表。平时感情不错，偶尔吵架也是为了儿子的教育问题。经济上比较宽裕，两个人没有什么爱好，唯一的活动就春天看桃花，秋天看枫叶，冬天泡温泉！”林浩一边说一边观察文玉巧的表情，他就想知道这女人和刘医生是什么关系，刘医生嘴巴里说不出来什么至少可以从这女人的反应里推断点东西出来。按理来说，这个事情了了的，但是心里还是痒痒的想知道最深层的原因。 “车祸！”文玉巧淡淡道。 “什么？”林浩愣一下。 文玉巧撇嘴道，“你不就是想问他老婆是怎么死的吗？车祸，车祸死的！” 林浩微微叹一口气，道，“这个他倒是没有说，他很忌讳说老婆是怎么死的事情！” 文玉巧笑，“林律师，这人心里都有伤心的事情，大家一起聊天玩耍无所谓，但是也就不要老是盯着人家伤口看了！” 林浩歉意一笑，“对不起了，我这习惯不好呢！一遇到事情就爱弄个清清楚楚的！但是，他为什么会因为你而对老婆感觉对不起？” 文玉巧沉默一下，起身，“我真的要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面吧！” 林浩起身，“算了，我也不问了，开车送你去吧！” 文玉巧要拒绝，转念拒绝对这人是不起作用的，也就作罢。 两人上了车，林浩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健身了？减肥？” 文玉巧低头看一下自己的小肚子，再看看林浩线条分明的身体，笑，“年纪大了，身上的肥肉就消不下去！再不保养保养，都不能见人了！” 林浩遗憾地看文玉巧玉白的皮肤在阳光下发光，微微腻白仿佛看不见毛孔，那细小的浅色绒毛在空气里微微颤抖让人有伸手触摸的感觉。文玉巧的脸并不是十分的美，可就是那皮肤和身体的韵味让人欲罢不能。 “不同年纪的女人有不同的美！”林浩道，“二十岁的女人就是青春干净的味道和光滑的皮肤，但是味道有些涩了；二十五岁到三十岁女人一生中最精华的年纪，皮肤身体状况气味见识都是恰到好处；三十岁到三十五岁却是女人的成熟期，这个阶段的女人气质韵味最迷人；你也不比强求自己向20岁的女人kao拢啊，这样就很好了！” 文玉巧笑眯了眼睛，“你还挺了解女人的！”心里却道，这分明就是从女人堆里混出来的！ 林浩谦虚一笑，“一点浅见而已！” 文玉巧给林浩说了健身房的地址，想起一个事情来，道，“我还真要咨询你一个事情！” “能帮上你最好了！” “我那个招牌是文家老锅牛肉，最近逛的时候看见有几家类似的都打了丈家老锅牛肉的牌子，像这样的情况我该怎么做呢？”文玉巧愁道，“虽然知道别人是取巧了，但还真想不出好办法来！” 林浩笑一下，“这个，要打官司真没法打！你那名字有注册商标没有？” 文玉巧摇摇头，“做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能做起来，想的是不过一个店的名字而已，难道还有人能看得上？” 林浩想一下，“那你得先注册你的商标，至少这样你后你要有什么动作的时候在法律上有依据。还有，你准备要打官司？” 文玉巧摇头，“就是没个商量的人，我也拿不准主意！” 林浩默一下，“按照你们生意人的做法，你至少得先评估一下打官司的费用效应和不理睬哪一个更有利吧！” 文玉巧点点头，“是这个说法！我心里有点气不过，但是只有这一家店而已，来的大部分都是老顾客，每天每年的收入基本上都比较固定，就是生意再好了我也没有办法接待！这告不告的问题就是个鸡肋。告吧，没啥实质的意义；不告吧，心头气不顺！” 林浩好奇道，“为啥不做连锁的？我看做成连锁不错啊！” 文玉巧一笑，眼睛里流光一闪，“不是有秘方吗？” 林浩“哦”一声，“还真有秘方这个东西？我还以为都是为了吸引客人做的噱头！那秘方是什么做的？” 文玉巧不在意道，“就是熬汤的时候放点汤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林浩心头火光一闪，道，“啊，我知道了！我和朋友去吃过那种药膳，你这个所谓的秘方是不是类似的东西！” “差不多吧！汤料是用中药和香料熬的！每锅加一点味道就很好了！” 林浩这下心头大亮，这个就是她和刘医生认识的原因吗？文玉巧店里需要中药，因此经常上中医院买药而认识了刘医生；刘医生又因为什么原因对她特别关照。可是，他在意的是这个女人认识刘医生是在他老婆死之前还是他老婆死之后！林浩又看一眼文玉巧，她摇开了车窗户让风吹进来，吹得她的卷发飘起来，有根根的发丝滑过他的耳边；她的神情沉静而又安详，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女人而已，可是，林浩在她身上感觉到一种压抑的热情和欲望。 “有车就是不错，上哪里都方便！”文玉巧感叹，“本来准备去学车的，可是总觉得很危险，放弃了！” 林浩笑一下，把车停在路边，“到了！你要真想学，有的是时间我教你！” 文玉巧打开车门，“谢谢你了！” “快去吧！”说完认真地看文玉巧下车，上了一栋大楼。 文玉巧，走出十几米远又回头，见林浩还看着她。她笑一下，伸手做了拜拜！林浩也给她招手，然后笑嘻嘻地开车走了！ 车开出一条街，林浩将车停在路边，打电话给孙少康。 “孙老板，这边的事情也算是定了，等下把文件给你！” “她看了没说什么？”孙少康默了一下才问。 林浩笑，“看了第一份很生气，直接撕了丢垃圾桶；看了第二份很满意，马上就签字了。” “那就好！林律师，多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另外，还要给你红包感谢你给我解决了这个麻烦的事情！” 林浩知道这是要他闭嘴不说的意思，他爽朗一笑，仿佛不明白内情道，“那就多谢孙老板了！没想到这样一个小事情也挣了你那么多钱，真是不好意思！这样，以后但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不要客气，直接开口就是了！生意上还要你多多关照！” 孙少康也松了口气，说着一定一定就挂了电话。 林浩关上手机，又掏出那个笔记本，在纷繁的线条里找到连接刘医生和文玉巧那一根，然后写上秘方车祸四个字并一个大大的问号。 第九章 所谓相亲 文玉巧刚换上有些贴身的运动服还有点自卑，待走出一看体型比她差的人多了才自在了些。 老师点燃了薰香，淡淡的芳香味道充盈安静的练功房；柔软的音乐，淡淡的音乐声音让人的精神放松，轻飘飘仿佛在云端。 文玉巧看直了眼睛，她从来就不知道人生还可以这样享受。明亮的房间，芳香的味道，轻柔的音乐，温柔的语调，她觉得自己过去的三十年白活了。 老师笑眯眯走到文玉巧边上，问明白了她是刚开始练习的，就要看她的基本动作。老师看完摇头说骨头太硬筋也不软需要先做些基本动作练习，于是就教了几个最基本的动作。文玉巧认真学了自己在一边练习暖身拉筋的动作。这些动作看着简单做起来却太累，待坚持完已是满头大汉。 老师带领老学员做完一节又来看文玉巧，见文玉巧满头大汗，脚步歪歪斜斜站不稳当却还是努力坚持。文玉巧自己也觉得自己挺没用的，道，“这还挺难的，是不是我就没天份学了？” 老师摇头，道，“你才刚开始学习，没必要勉强。这些都是一步步来的，你一开始就这样勉强自己说不定反而没有好效果。你先停下来。”老师伸手捏捏文玉巧的肩膀和两腰的肌肉道，“这些地方是不是特别痛？” 文玉巧点头。 “那就对了，你现在先自己活动活动，待身体发热了再做一次刚才的动作今天的量就行了！” 文玉巧瞪大眼睛，就这么简单？ 老师微微笑，“等你的身体适应了这个活动，再慢慢增加练习的时间！什么都是要循序渐进的吧！” 文玉巧笑着，点头，是她自己太急功近利了。 老师又给那几个老学员讲解更难的动作，文玉巧看老师全身上下四肢仿佛没有骨头一样随意活动，咂舌不已，这已经不是人的境界了！ 在练功房呆了一会儿，文玉巧心情舒畅，结束练习就要走人。老师又叫住了文玉巧，推荐了一些光碟可以自己看了练习，文玉巧笑道，“老师用的什么薰香，感觉很舒服啊！” 老师笑一笑从一边的台子上拿了几个精致的瓶子下来，指着里面透亮的精油道，“这个是精油，有玫瑰的有薰衣草的，不同的精油味道和作用也不一样，练习的时候配合使用效果很不错。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自己买了试一试！” 文玉巧忙问了在什么地方买的，老师又给了她地址和联系方式。 文玉巧看老师白生生的皮肤，明亮的眼睛温婉的眼神，好奇道，“老师很年轻吧？这个工作真不错呢！” 老师哈哈大笑，“我不年轻了，都快四十了！” 文玉巧大吃一惊，结结巴巴道，“怎么可能？” “生命在于运动，适当的运动会让人看起来更年轻。我看你本身的身体条件很不错，只要稍微用功点效果肯定比我还好！只是现在的很多人啊，心思都放在挣钱上面去了，没有时间来做这些事情！其实也不费时间，每天抽一个小时而已，稍稍出一点汗水，不仅能排出毛孔里的污垢还能让皮肤更光滑紧致！” 文玉巧点头，笑，满眼都是羡慕。 她收拾东西，冲澡然后拿包袱准备回家，电话却大叫起来。文玉巧不耐烦地拿起手机一看，却是十几个未接电话。她简直都有心把手机砸在地上了，这才清闲两个小时不到而已，手机都要打爆了，刚才的好心情也一扫而空。 “说吧，有什么事情？”文玉巧的口气不好。 大堂经理小赵的声音，很为难的样子，“老板，是孙少英来了，我安排了大堂的位子她不满意，一直说要找你安排！” 文玉巧冷笑两下，“没有就没有，找我也一样，你就这样给她说了呗！” 小赵叹两下气，文玉巧道，“小赵啊，我不在，你全权负责，不要有什么顾忌！就是她直接电话来问我我也是这个说法！” “好！”小赵要的就是这个话。 文玉巧挂了手机下楼，四处看一下分辨方向就要坐车回家，手机却又响起来。文玉巧拿出手机来看了十秒钟，心里骂了一回人才又接起来，笑道，“是少英啊！” “玉巧，你怎么不在店里？找你半天，电话也不接，不是存心躲着我吧？我说，你也过来吃饭呗，难得请客顺便就请你了！” 文玉巧笑，这还真是破天荒第一次孙少英主动请客，以前吃她一颗糖也是难的。她道，“我在外面办个事情呢，可能赶不回去，你们自己吃好就是了。对了，我都给小赵说好了，结帐的时候给你打个折扣！” “你不说我还正要说这个事情呢！小赵也太不像话了，包间明明就是空着的，我就说那里面的客人看时间也来得晚，不如我们先挪进去吃了，你说是不是？” 文玉巧道，“这个，还真要看小赵怎么安排，你知道现在具体的事情我都没负责了的。你再问问小赵，看她怎么说！哎呀，我的车要来了，先不说了，我挂了！”说完不等孙少英答应就挂了电话。 走上公交站台，站在小小的阴凉处。太阳光在面前一寸的地方形成一个光柱，还能看见里面飞扬的的灰尘。文玉巧将空闲的手伸到那光柱里，那些细小的飞尘就沾染在皮肤上再不下来。她笑一下，偏头想，这生活里一件件的小事情仿佛那些飞尘，看着不起眼，但是沾在身上一天天一年年阻塞了毛孔阻塞了视线，生生让人目光短浅迅速变老。 还没等她自哀自怜完毕，手机又响了，尖利的声音让心肝都跟着颤抖。她恨恨地按下接通键，总有一天是要把手机都扔了才好。“臭小子，这个时候打什么电话、。你几天没回家了？几天没看你儿子了？” “姐，说那个干啥啊？今天我去你店里吃饭，给我张桌子啊！对了，你也来！” 今天还真不是个好日子，虽然刚解决了那桩事情，可这边的事情又来了。哀叹一声，孙少英要见她去了不趁机再占点便宜才有鬼了。算了算了，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好歹只有这么一个弟弟。 文玉巧挂了电话，上了去店里的公车。 店里灯火通明，店外停的车都要堵塞了路口，生意很不错的样子。文玉巧从侧门进去，然后进自己办公室收拾了一下才下楼。孙少英和三四个人座在一个盆景边上，自己弟弟文玉东和一个男人坐旁边的桌上。文玉巧拉了服务员问，“那个座位是谁安排的啊？怎么把那两个冤家给坐一起了？” 服务员笑，“少英姐她们先来的，东哥后来，看见了偏要坐那边！” 文玉巧暗骂，这个臭小子就是个惹事的。 她下楼，老远文玉东就大声招呼着。孙少英也跟着看了过来。 文玉巧先给孙少英亲亲热热打了招呼，说要吃什么都随便点的。孙少英笑道，“我就说你怎么又来了，原来是自家人来了呀！” “哪里的话啊，来的不都是客嘛！玉东来吃什么还不都一样的付钱！”说完也不管孙少英的脸色，转向自己弟弟道，“几天不着家了？家里的饭就那么不好吃？” 文玉东摇摇手，“姐，我带人来吃饭呢不是听你说的！”说完拉开椅子让她坐下来，“那女人怎么还来啊？还那嘴脸，小赵都让她说得哭了，我说，真不要脸！” 文玉巧笑，扬扬下巴，“不介绍你朋友！” 文玉东笑，“史钱，这是我姐；姐，我好哥们，钱前，特有品味的人！” 文玉巧就笑，史前？这什么怪名字？ “姐姐好！”史钱展颜一笑，特单纯的样子。 文玉巧就那样看着文玉东，他从什么地方给找了个这样的人来？看气质就不该是跟文玉东混一起的人，那样子笑起来别说还真是怪让人心跳加速的。她转头看自己弟弟，膘肥体壮，短发黑皮肤，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气质彪悍，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也太不搭调了点儿。 “你们先吃着，我叫厨房弄两个好菜上来！” “唉，你先别走！我是叫史钱来给你相亲的，你走什么啊？” 文玉东的声音够大的，引得孙少英一阵往这边看。 文玉巧脸僵住，白他一眼就往厨房走，就没见过他这样不着调的弟弟。 文玉东特得意地冲孙少英笑，笑得她不自在极了。 第十章 继续相亲 “我给你说，你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姐那是最贤惠不过的！”文玉东一只眼睛瞟着孙少英，一只眼睛看着史钱，“她那前夫在外面乱搞把人到处带给她没脸，她一脚就把人给蹬了！我看得她那劲头比一般女人厉害！不过，你别说，能干的女人就是有这股子劲头，不像没本事的女人，在男人面前装贤惠！那装，为的是啥，还不就是为了那男人在外头乱搞不要离婚么！”文玉东见孙少英脸色越来越阴，心里乐，“我是看你有品味才给你介绍我姐，要一般男人，我还看不上呢！” 史钱就笑，笑得那小脸蛋绯红绯红的，被店里的热气一烘别提有多红润可爱了。 孙少英轻易是不请客的，若得她一顿饭吃必定是还十顿饭都不够的。她面前坐的几个人，一个是街道的，一个是社区的，还有一个是说和的朋友。她kao着自家哥哥自结婚生小孩后就在家里闲着，每天不是打牌就是逛街，什么都没有学会，因她用的不是家里的钱她老公无话说。可自从孙少康离婚后，明面上的经济是被韩江把持了的，她再要拿钱却是没有那么容易。这手上没有了钱，做什么都不方便了，婆婆开始有意见整天说打牌不是好女人干的老公也天天叫唤上班太累挣钱太辛苦。她咬牙花钱请客，想在街道上混一个干事做做，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好歹也有稳定的收入啊。 她一来看外面停的一辆辆车就眼热，恨不得自家哥哥在这个店的股份是她自己的，心头就更恨韩江了。进了大堂就更是气愤，以前小赵见了她一口一个英姐叫得多亲热的，从来都是坐的包间要什么吃喝都管够的，现在却是给她来太极说什么客人早就预定了啊挪不出来啊。那以前就能挪出来，现在生意当真就好到了挪不出来一个包间的地步了？她觉得很没有面子，毕竟她是在人家面前夸了口的。 更让她生气的是，随后进来的文玉东，那小赵招呼的时候脸上笑开了花，偏偏还就要坐她旁边。最不可忍受的是，原本说没空回来的文玉巧也赶回来了，真真是小看人也做得太明显了。 她暗自生气，听文玉东指桑骂槐，连对面人给她说话都没听见。 文玉巧从厨房出来，后面跟了个端菜的服务员。 “这个是最新鲜的牛肉用老卤煮的，尝尝！”文玉巧将服务员端的盘子放一个在文玉东的桌子上，又转身笑道，“少英啊，我让厨房给你们加了两个菜，先尝尝这个凉菜！今天总共就做了三斤不到，我挑了最好的给你送过来，别的人要啊那可是没了的！” 孙少英看着盘子里红艳艳的切得薄薄的牛肉片，自尊心稍微被修补了点。 她对面的一个人伸筷子夹起巴掌大小的一块，灯光照着分明透亮的。那人感叹道，“早就听说这老卤牛肉不错，今天还真就吃到了！” 孙少英这才笑起来，“你外面的事情办好了？” 文玉巧让服务员退下，道，“将将才办一半，被玉东死活给拖回来的。你们吃着，我就不妨碍了！”说完又转身坐文玉东身边，小声道，“你说话太大声了，别太过份啊！” “知道了！”文玉东懒洋洋答应着，夹了一块牛肉道，“嘿，这老卤还是爷爷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吧？想起来就馋！”大口吃了肉，指着史钱道，“姐，史钱今年才29岁，自己弄了个茶坊，我经常去他那里耍，还不错！” 文玉巧冲史钱笑，“我弟是个粗人，麻烦你了吧？” “不不不！”史钱忙否认，“东哥是个仗义人，帮了我不少忙！” 文玉巧眼睛一瞪就转过去看着文玉东，她当然知道自己弟弟做的是什么营生了。一边气他不争气不好好干事一边却又庆幸因他店里少了不少的纠纷不少的费用。这史钱怕也是因着那样的原因和他熟悉了起来的，再看史钱客气但是并不热切的样子，这什么相亲怕也是被这臭小子硬拉来的，心里不知道还怎么不情愿呢！于是道，“史钱，我这弟弟最是不懂事的，他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就给我说，我保准好好教训他！” 文玉东冲史钱做一个眼色，“你看我说了吧？我姐这人贤惠得太没意思了，来，喝酒！”说完就给史钱的杯子满上，“再介绍介绍我姐的情况啊，你也看见了，经济上没有任何负担的，就是有一个女儿，不过我保证我那小外甥女乖得不得了！” “你知道我第一眼看见啥感觉不？”文玉东喝了点酒，酒气就上脸，通红吓人，他大舌头道，“你tm坐那吧台上看书，还悠闲得很，兄弟们去收钱你也不说给也不说不给，就那两下子把人给撂倒了！我当时就想，哎呀我的妈呀，这分明跟我姐就是一个套路的，啥话不说就那眼神也能让我发怵了！” 文玉巧听了这话，斜眼看史钱光是笑，牙齿白玉样在灯光下发光，心里汗颜。这傻弟弟，自己以为是英雄事迹，别人心里保不准怎么想的呢！太丢人了！她额头上汗津津的，忙端杯子喝一口冰凉的啤酒。 “一看就知道和我姐一对儿！这不，就带你来了！”文玉东大力拍打史钱淡薄的肩膀，“你觉得怎么样？”说完又想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 文玉巧忙夺了他的杯子，歉意道，“史钱啊，玉东喝了点酒就开始胡闹，你别往心里去！” “哪里，他说的都对！”史钱笑，抿一口酒，皱眉，放一边再不动弹了。 “姐，你也别看史钱年纪小也不怎么说话，他说一句话顶我说十句呢！对了，他还说自己是啥外国大学毕业的，哈哈，我说tm一个外国大学毕业的能在这片开个茶坊混日子？不过脑袋是比我的好用点！” 这还没完没了了。 史钱不好意思冲文玉巧笑，“玉东平时就老爱夸你，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了！” 文玉巧恶寒，她不是不了解文玉东的本性，这小子保不准在给别人炫耀啥呢！还最好，在他嘴巴里，哪一个女人又不是世界上最好的了？ 文玉巧笑，“我去催催菜，你先吃！玉东，不许再喝了，喝多了跟你没完！”说完冲史钱笑一笑就钻厨房里了。 文玉巧在厨房门口的盆栽面前站了下，叫小赵过来交代了两桌怎么收钱，想了下，从小楼梯上楼。 片刻文玉巧拿着包包下来，她将一个卡片塞文玉东口袋里道，“这个是我给张静办的卡片，让她有时间去健身去。她不是常抱怨说小孩生了这么久身材还没恢复么！” 文玉东嘟囔道，“办什么啊！她要不会给我说啊？” “给你说了也要你给办啊？见天就不见人的！”文玉巧抱怨一下，服务员把加的菜送上来，文玉巧冲史钱道，“这个是小炒牛肉，牛肉是用我们大厨秘制的酱料腌过的，你尝尝可口不？” 史钱夹了一快，点头道，“入口爽滑，不油腻，牛肉的鲜味保存得非常好！”说完吞下去，咂吧两下道，“回味很好，一点也不腻口！” 文玉巧就知道这人也是个会吃的，看衣着并不出色，可是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很圆润，头发也是蓬松干净，还真和文玉东不是一路的人。她笑，“这是我们当家大厨的拿手好菜！要爱吃今后常来，姐都给你特价！” “好吃的东西要天天吃也就不好吃了！”史钱道，“最好是隔一段吃一次，这样才能保持长久的美味魅力！” “你这屁话，米饭你也天天吃可没厌烦的一天！”文玉东不满意了，“我姐叫你常来你就常来，没眼色的家伙！” 这弟弟就是个棒槌，文玉巧不想理睬他。 孙少英请客完毕，结帐走人，临走前看了下史钱却被文玉东结结实实瞪了一眼，老老实实走了。 文玉巧打一下文玉东，道，“别在我这里耍横啊！” 三人吃喝完毕，史钱非要给钱，文玉巧道，“行了，这顿是姐姐请你们的。你既然是玉东的朋友，以后还麻烦你多看着他点，别让他闯祸了！” 史钱随口答应着，和文玉东勾肩搭背出去了。文玉巧追出门去，见两人的车走的方向，就知道文玉东今天晚上肯定又不着家的。她想一下这弟弟给人相亲也不留个电话，又想一想家里安静的张静，叹一口气就往店里走。 “嫂子！”孙少英从边上冲出来，拉了文玉巧往一边走，“我在外面等你好久，我们说说话！” 文玉巧又笑，“我不是你嫂子，别叫错了！” 孙少英红了眼眶，“你别说不是，我心里嫂子就只有你！” 文玉巧心里冷笑，没吱声。 “玉东说啥？要给你介绍对象？嫂子，别说我多事，玉东是干啥的你也不是不知道的，他给你介绍的人你还真能看得上嘛？小熙是我的侄女，我心疼她呢！”孙少英一脸的关心，“我刚打电话给我哥说了，我哥还骂我叫我不要打扰你，可是他嘴巴里这样说心里却还是认你的。” 文玉巧笑，“少英啊，这世界上没有前夫关心前妻婚事的道理，以后别干这事了啊！” 第十一章 口舌 孙少英见文玉巧脸色不好，马上笑道，“你要回去了？我送你回去，顺便看看小熙！我们一起坐车吧！”说完热情地挽起文玉巧的手臂就往街外面的公车站走。 文玉巧笑笑，也不甩开手，道，“你妈是不是给小熙买游戏机了？还送学校去了！我说她正是贪玩的时候呢，送了那个东西天天就知道玩的！” “那不是妈好久没见她了，心里想得慌，我给小宝买玩具的时候她非让我给小熙也买一个！”孙少英拉了文玉巧上车，坐好，双手扇扇额头上的汗水道，“嫂子，你怎么不买个车来开开啊？你又不缺那几个钱，天天这样挤公交车，来去也不方便，就是出去办事情没个充门面的车人家也不好看啊！” “买倒是想买一个，但是我有点怕开车啊！也没时间去学的！”文玉巧笑一笑，她心里想这孙少英心里怕是憋不住事情了，她还偏就不问了看她能憋到什么时候去。 孙少英拉拉杂杂说了一通自己哥哥家里的事情又说了些自己家里的事情，多有抱怨。无非就是老娘那里用钱不如以前活泛了，老娘要用车去哪里也不如以前方便了，自己去哥哥的公司更是陌生了之类的狗屁倒灶的事情。 文玉巧就听听，偶尔还说几句好话开解一番，听到她抱怨韩江的地方面上做出和蔼的样子，劝解道，“毕竟是你嫂子，年纪虽然比你小些，但是好歹是个名牌大学生呢，见识不凡着呢！” 孙少英撇嘴道，“什么大学生？现在大学生满坑满谷的，哪里值钱了，就我哥……”说完这一句才仿佛有所感，看了眼文玉巧的笑脸讪讪道，“玉巧，我不是那个意思！” 文玉巧就笑，“你别在我面前做这个样子！你哥喜欢有学问的人，羡慕那些读书多的人，这个我可是知道的，他自己也在我面前说过好多次呢！别说，大学生还是有大学生的优点呢，你看那小赵刚毕业的时候啥都不懂的，我教了半年还不是啥都会了！先天的悟性就比我好多了！” 孙少英笑，道，“嫂子，你以前不是说过你有个什么亲戚是在区里办事的？” 文玉巧看看窗户外面的楼房，笑，这孙少英还是耐不住了，就道，“是啊！本来她老公是在区里做管事的人，不过年头就离婚了！” 孙少英一脸失望的样子。 文玉巧笑嘻嘻道，“怎么？你想工作？” 孙少英忙笑，“家里闲得无聊了，就想找个事情来做一做，闲着也是闲啊！以前小宝还小吧家里要用人，现在他都读小学了，我天天在家里坐着就想瞌睡！” 两人下车进了小区，文玉巧打开自己家的门，小熙从房间里出来，嘟着小嘴巴道，“妈妈，你今天又没有陪我吃饭！我自己回家来的，自己也把作业做完了！” “你姑来了，叫人啊！” 小熙叫了声姑姑好就跑了，转回去把门关得山响。孙少英皱眉头，这小女孩怎么被娇惯成这个样子了？ 文玉巧笑，“你坐一下，我给你倒水！” 孙少英看看干净的客厅，又去厕所逛了一下，心头放宽了些。 两个人又闲话了一番，孙少英才告辞。临走前道，“嫂子啊，你和我哥要离婚的时候我是最反对的，当年你和我哥哥多好啊，现在想想心里就难受的！” 文玉巧看孙少英面上是真的有难过的样子，叹一口气，她在孙家十年，这个小姑子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嫁人生小孩的，心里说不亲近是假话。这前小姑子也并不是对她一点也不上心，只不过是在没有任何利益相关的情况下而已。她笑，“少英，你也别给我说那些假模假样的话，你是想我帮你找个工作吧？” 孙少英脸先是红，然后是白最后是青，咬了半天嘴唇才点头。 文玉巧道，“我要说一个话，说了你可别当我挑拨离间！” “你说！我知道嫂子最是有办法的！” “当初你哥还没钱开公司一个人跑的时候，项目上也没有配备那么多的人，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帮他做了一段时间的库管和材料员。工作简单，但是就费心繁琐了点，你要是图个省事就给你哥哥说去。再说了，这个位置一般都安排的是信得过的人，你要好好给他保证保证，应该能成！”文玉巧笑一笑，“你自己呀也得给自己算计算计，都kao别人是kao不住的！” 孙少英眼圈就红，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 文玉巧拍拍她肩膀道，“你想说的我都知道，我也是做人家媳妇过来的！哪一个做人媳妇没点难为的事情了？” 孙少英伤心了一回，道，“我就不知道我哥怎么喜欢那个韩江，看起来一点笑脸也没有，为人处事也不好！我哥为了她都得罪好多人了！” 文玉巧道，“看吧，我一说就真成了挑拨了！你好好给你哥说去，关不了她什么事情的！” 孙少英想了想也是那个道理，自己便走了。 文玉巧收拾了茶杯茶几，打开女儿的房门见她穿着粉嫩的睡衣歪在窗户边的榻上看故事书，台灯照得她的小脸蛋光滑，她笑一下又正脸道，“孙熙，你说你今天要不要好好反省？！” 小熙丢开书光脚跳在地板上，道，“我才没做错事情，都是妈妈不好说了每天回来陪我吃饭的都不回来。我要给外婆说，你就不是个好妈妈，哪里有让未成年的小孩子一个人在家的啊！要是有小偷怎么办要是有坏人怎么办？”说完双手捂脸就要假哭，眼睛却骨碌碌从指缝里看文玉巧的反应。 文玉巧哪里不知道她的那些小把戏，就当看个笑话样的，双手抱胸道，“当时妈妈说的是尽量陪你吃晚饭，并没有说一定！还有，你也看见我是陪你姑姑回来的，那就说明妈妈是有事情的！最后，你居然不招呼客人还在客人面前甩门一点教养也没有。妈妈放纵你可不是让你这样不懂事的，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孙熙嘟着嘴巴看文玉巧，黑白分明的眼睛就没一刻停住的，分明就没有认错的心。 文玉巧捡起故事书放书柜里，顺便将书柜的门关上把钥匙抽下来，道，“一天不认错不检讨一天就没得书看！”说完就要出去。 孙熙着急了，缠上来撒娇道，“妈妈，妈妈，我错了！” “真的错了？”文玉巧看女儿着急却并不深刻的样子，知道她是在敷衍自己呢，道，“撒娇是没有用的，写检查吧！写好了给我看！” 孙熙眼睁睁看老妈拿了钥匙出去，狠狠跺脚恨不得一脚把楼板跺一个大洞。文玉巧笑，欲先取之必先予之，当初为了今后能以合理的理由辖制女儿，她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才培养起她爱看书的兴趣来。 她从门缝里看女儿发了一通火，最后还是乖乖坐书桌前写东西，笑一下就放心放水洗澡去了。 九月的夜晚还不够凉爽，看了会电视开窗户想吹吹夜风，可是高楼林立哪里还有新鲜的风进来？ 手机在茶几上嘟嘟响，孙熙在房间里大叫，“妈妈，又要人写检查又要闹我，你好烦人！” 文玉巧笑，拿了手机看却是林浩。她想了下，还是接了。 林浩笑，“还没睡觉吧？这天气热的，要不要出来一趟吹吹风？” “我说你，这休假干脆就出去旅游一趟啊，在城里逛有什么意思呢！”文玉巧躺凉椅上悠闲道，“或者找你女朋友去消遣消遣也成啊！”就是别来烦我，文玉巧心里加上这一句话。 “嗨，什么女朋友，还不就那么回事！”林浩笑，就电话里也能听出他的情绪非常的好，“今天下午我妈从山上避暑回来了，买了一后备车箱的西瓜地瓜之类的东西，硬塞了一半给我。你说我一单身汉能吃多少啊，放久了也就坏了，我正开车挨家挨户送呢！走到你这里想起来了，你下来拿点！” 文玉巧是知道的，山那边的西瓜当阳晒的，阳光足水分足，皮子薄瓤子红，脆甜可口，小熙最是喜欢了，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啊！你在小区门口？” “对，快下来吧！” 文玉巧从冰箱里拿了瓶自己做的凉茶下去，老远就看见那辆黑色的车。 林浩见文玉巧走过来，下车打开车箱盖，满满一箱翠绿的西瓜和金黄的香瓜，个头大色彩艳，逗得人流口水。 “你先挑些好的！”林浩见文玉巧手里的瓶子，道，“什么东西呢？给我带的？” “也不好白拿你东西啊，这是我自己做的凉茶，夏天喝最好，你也尝尝！” “哎呀，你这可是雪中送炭啊，我一下午就给两位老人家汇报情况了，说得口干舌燥内火上升的！”他接过来打开盖子，一仰头就灌，只听得咕噜咕噜的声音，喉头滑动偶尔还有一颗水珠子从嘴角滑落下来经过脖子没入胸膛看不见。 文玉巧别开眼睛看车箱里的西瓜，随便拣了两个道，“两个就好了！” “哎呀，真是好喝！”林浩一口气喝了半瓶子，“这东西怎么做的？比外面卖的好喝多了！” “不值什么的，你要是喜欢喝……”文玉巧想了下，还是得减少接触，改口道，“我抄方子给你就是了！” 林浩将瓶子丢车窗里，看文玉巧手里两个小西瓜，“多拿点，要拿不动我给你送上去！嘿，你抄方子给我不是说笑么，我一大男人哪里会做这些东西啊！”说着就凑文玉巧身边给她拿塑料袋子又往里面装了两个。 “够了够了！”文玉巧忙拒绝，“不麻烦你了，你先去别处吧！我也要上去休息了！” 林浩马上笑，“成，你上去，我看着你上去就是了！” 文玉巧笑一笑，走进小区，走了几百米远回头看，林浩还kao在车边看她，见她回头还招了招手。文玉巧忙笑一下，往回走。 林浩看看丢在车里的凉茶瓶子，愉快地吹着口哨上车发动走人。 －－－－－－－－－－－－－－－ 我要推荐，我要收藏，我要点击! 第十二章 口舌遗祸 文玉巧的生活终于走上正规，她烧香拜佛！ 从开年来闹离婚到正式离婚，再到韩江因为某个原因来大闹最后到前几天的官司案子，生活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平淡的三十年积累的那些曲折都堆积到这一年来统一感受了，一旦事情了了开始清闲，她居然有点不习惯，心里总是惴惴不安觉得有什么事情是没有考虑到的。有时候做着做着事情她就会心跳加快神思飘渺，魂都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有什么东西是她忽略了的，但是总也想不起来。 她给张静送西瓜顺便说起这个事情来，张静笑，“你就是个操劳的命，哪里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呢？” 文玉巧还是心慌，她道，“我是不是该去报一个什么***学习学习，也好提高提高？这样闲着也不成事啊？” “我看这也不能解决问题！还是你个人的心理问题，学问只是一个让生活更好让人更豁达人生更丰富的工具而已，但也不是必须的！姐，你就放心休息一段时间，能有什么问题呢？” 文玉巧不能回答有什么问题，一旦说了那个事情就是变成一辈子的心结。她想忘记忘记直到自己都相信那个事情没有发生过，然后生活照旧她还是当初的那个文玉巧。 “等小东大一点了，我和你一起去健身啊！东哥说我就是胖了！”张静笑，将史钱的电话号码丢给她，“这是东哥给你介绍的人的电话，他在妈面前说这个男人的好话，妈很想看一看呢！” 文玉巧捏了那张卡片就笑，“什么相亲呢，听他胡说！给叫了个嫩乎乎的小娃子来，看样子还刚出学校呢！你给妈说说，让她别跟着起哄，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呢！” 文玉巧盯着张静看，她笑得很安详，她就想起那个叫韩江的女人来，试探着问，“张静，你说你学历这么好怎么就看上我弟弟了呢？” 张静低头，知道文玉巧是有这么一个心结，也不多说，道，“这哪里跟学历有关啊！东哥是个好人！” 文玉巧憋着难受，她弟弟她还不知道是什么人么？好几次见他搂着花里胡哨的女人招摇过街的，她不想给张静说，可这样看着她有觉得对不起张静。她自己本身就是这种事情的受害者，可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又陷进了这样的事情，不同的只是那个男人是自己的弟弟而已。 “姐，你不懂！” 文玉巧的确不懂，她觉得自己老了。十年来生活的中心就是丈夫女儿店面，外面再精彩都是跟她无关的，她在她的世界里慢慢变得麻木又市侩直到疯狂。 所有的人都在变，老妈从一个火爆的中年妇女变成一个安详的老人，弟弟从一个羞涩的青年变成一个流氓，只有她自己还是原来的样子。 “姐，对我来说，能在东哥身边就很高兴了！别的我都不管！而且，你不了解东哥！”张静说起自己的老公就笑，“读书没什么用的，会让坏人更坏，让好人变多疑。人家不是说么，打开了书本就是打开了痛苦。人啊，如果不知道什么是痛苦就感受不到痛苦，可是等你知道什么是痛了以后你再想忘记痛的感觉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姐，我其实是很羡慕你的！” 文玉巧笑，她不知道痛么？ 张静耸肩，“至少你是鲜活真实的，你的痛也是明明白白的！你说，一个林黛玉你知道她伤心什么吗？一个十七八岁的学生天天叫着郁闷难道就是真的是郁闷吗？” 文玉巧大笑，这比喻好。 她和张静告别，看她慢慢关上家门身影消失沉静的笑容也变成黑暗。她站在楼道里看四周一个个黑乎乎的门洞，每一个这样的小盒子里就是一个女人的一生。 小赵打电话说店里的汤料不够用了，文玉巧才想起来药材买回来了还没有动手熬制出来，便匆忙回店里忙事。 现在天气还不够凉快，店里的招牌菜牛肉汤还不是红火的时候，所以下午店里并没有什么生意。她让厨房里的人出去休息，自己一个人搬了药材进去慢慢挑选。 小赵问要不要帮忙，文玉巧笑说很简单不用别人费心。 大厨的师傅就笑小赵说，我连熬一个辣椒油都不让你们看的，更何况是老板娘的汤料了，小姑娘，那是吃饭的本事！一席话说得小赵满脸通红的，再三再四道歉。文玉巧笑，什么吃饭的本事不本事，都是一些很普通的东西，只不过有一个技巧别人没有掌握而已，要说透了就没意思了。 大厨师傅就笑，那是，秘方重要，火候更是重要呢！ 文玉巧点头，她初初拿到这个方子的时候也不是回回熬制都能成功的，十次里总有三四次是废掉了的。每次废掉那浪费的都是钱啊都是钱，她就心痛。那时家里的境况并不是很好，到处都是一片下岗的声音，内地的经济尤为没有活力，更不用说她还要安排公婆和小姑子的生活。因此，她整天整天泡在厨房里看火候，厨房里闷气，油烟又重，往往一个下午出来全身都是油汗，头发也被侵染成一条又一条的。忙的时候她还不在意，可等在意的时候，全身都是洗不掉的牛肉味了。 那个时候老娘就说了，一个年轻女娃子做啥工作不好做这个，当心老公嫌弃你！她还没觉出味道来，只说有什么好嫌弃的啊，我这都是为了这个家么！结果，当真孙少康说，“你看别的女人都干干净净的，怎么就你身上天天都是油味都是牛肉的味道？腻死人了！”初初她还理直气壮的反驳，有什么难闻的？难闻一分就多挣一分的钱！越到后来她就越听不得孙少康说这个，要孙少康说一回她就故意把店里穿的工作服弄家里来熏他一回，最后孙少康终于不说了，她还洋洋得意以为自己赢了。挺可笑的，在离婚的时候才知道，孙少康嫌她臭都是真的，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文玉巧看着药材在热水里翻腾，空气中点点药香晕开，热气烘得人晕晕的。 她想一想，从什么时候开始孙少康不爱回家的呢？从五年前他开始一叠一叠往家里拿钱开始吧！他每次春风满面地回家，从公文包里掏一叠一叠的钱丢茶几上，灯光照得那粉色的钱币越加的红。孙少康的脸就在钱堆后面笑，“玉巧，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吧？以后我们还会更有钱的！” 五年前的孙少康年华正好，事业起步，能接手挣钱的活了。他整个人仿佛被一层热热的蒸汽笼罩着，这热气烘得他的每个毛孔都张开散发着体内的得意自满骄傲和不可一世。他在工地上指点江山，在老婆面前高谈阔论，在丈母娘面前胸脯拍得山响，对女儿更是恨不得买最贵而不是最好的。他的每个毛孔都被钱给侵染透了，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成功的男人！ 只有文玉巧知道，他的心是虚的，他就怕被人看穿了他是个没文化的大老粗。 孙少康是个天生聪明的人。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后代聪明，可是这种能力生在穷人家的小孩身上却尤为可悲。孙少康的家庭需要他在刚成年就出来工作以支撑经济，他是个孝子，就放弃了学业出来了。他在工地的泥土里爬滚了六年，混成了老油子，也混成了前辈，也知道了那个行业的潜规则，那个时候他二十二岁而已。二十二岁的孙少康已经是社会上的老手了，他又在文玉巧家里混了两年，把中专毕业做护士的文玉巧娶了。二十四岁的孙少康成家了，他完成了男人毕生两个事业中的一个，还有一个是男人的事业。 他从一个工人做起，接别的项目经理手中不挣钱的活计，没有人就自己亲自上，整夜整夜熬夜。整个工地上的人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个拼命的孙老大，做活又快又好价钱又公道，两三个工地下来名声就出来了。 可是，孙少康的心是虚的，他一直都在仰望那些有学历的人。 他给每一个从大学里出来的工地管理人员敬烟，把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的问题再三向那些人请教并做出诚服的表情来。他大把地把自己的钱撒出去，每个帮过他的人他都记在心里，该包红包的包红包该送礼的送礼。他的脑袋里有笔帐，他知道这些撒出去的钱会生出更多的钱来。 文玉巧曾经嘲笑过他，“你说你，那些大学生又怎么样了？还不是一样每个月只挣那么一点点的钱，你做出那个样子来有什么用？” 孙少康说文玉巧不懂，他坚持找关系去报名进行自考去买了学历。文玉巧觉得他虚荣，不就是学历么，没有学历的人还不能吃饭了呢？ 药汤翻腾着，热热的蒸汽冲上头来。文玉巧回过神来，怎么又开始发呆回忆过去的事情了呢？她用筷子搅动锅里的汤药，觉得自己真的该想个办法转移注意力。 汤料好了，文玉巧将药渣子和挑出来的不用的药全部放垃圾袋里拎出去，见工人们都聚在一处说笑，道，“我好了，你们先休息休息，等下就开始忙晚餐了！” 小赵看文玉巧脸上都是汗水，笑，“老板，你说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店你都这么忙了，要是我们开了分店，你不是该更忙？” 文玉巧用干净的毛巾擦脸擦头发，笑，“所以就不开了啊！” 小赵可惜道，“多可惜啊，每天好多人来没了位置都去别的家吃！要是我们的店面再扩大些，不是能挣更多的钱？” 文玉巧拎着垃圾袋上楼梯，道，“这世上的钱是挣不完的！” 众人都笑，说这工作轻闲还不满意么？ 文玉巧拿了包包拎着药渣出店，她得赶紧回家去洗澡换衣服，身上的味道熏得她一阵阵的难受，更多的是精神而非肉体。 电话又催魂一样响起来，文玉巧无奈接了。 “文玉巧？”冷漠的女人声音。 文玉巧愣了一下，脸上慢慢展开笑容，她走到一个里店很远的垃圾桶边上扔了药渣才慢慢道，“是我！有什么事情吗？” 韩江在电话里笑了两声，声音通过长距离的电波传输有点“喳喳”的杂音，可那声音还是依然那么有穿透力，“文玉巧，你别太多管闲事了！现在孙家的事情和你无关，公司的事情也和你无关！如果你要伸手进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文玉巧看看街边上的树木，树叶在风里打着转儿，她就知道孙少英是个嘴巴不牢kao办事不着边的人，连这么个小事也给她惹麻烦回来，早知道就硬着心肠不理会好了。她叹口气，道，“你说什么呢？我不是太明白！” “你也别装傻！孙少英的事情，我不同意！你在那里挑拨离间的，别忘了你签了字的东西还在我手上！” 这就是假话了，文玉巧心头想，要她真签了韩江所谓的东西她才是傻了。文玉巧淡淡道，“你也知道孙家的事情和我没关系啊？你来找我就奇怪了！没什么事情我就挂电话了！” “别以为你做的好事没人知道，你就等着呗！”韩江猛地挂了电话。 文玉巧拿下手机，心里有些惴惴。孙少英这么单纯地过了许多年，当然不是韩江地对手，三两句话被她问了点什么出来也是可能的。更说不定孙少英没有去成孙少康的公司返回来还要怪罪她的，越想文玉巧越是觉得自己真的多嘴了。她心里有事，再看自己刚扔的那个垃圾袋还有一个角落lou在外面，眼皮就开始跳。她忙扯了袋子出来，这种东西还是带回家里处理更好。 第十三章 药渣 林浩坐在正对门的座位上，头顶是明晃晃的灯，四周烟沉沉。 “开窗，散散味儿！md，这灭火喷头都要着了！”老高扔出手里的一张麻将，呵斥身边看牌的陈香，陈香不甘不愿地晃过去。 林浩笑，“这老高，输急了吧还拿美女出气！行了，去给你高哥哥买烟去！”林浩随手抽了两张钞票出来。陈香懒洋洋走回来，喜滋滋拿钱道，“那剩下的我就买零食了！跑腿的钱！”那艳红的指甲显得手指特修长。 林浩点头，坐他身边的杨柳撇嘴道，“两百块钱就把人打发了？！妹妹，姐跟你去！”说完伸手就把林浩的钱抓了一把走，林浩哭笑不得。 老高眼睛死死看着杨柳摇摇摆摆走出去的背影，那个浑圆的臀部画出美妙的弧线，细细的腰肢果然如风中柳条轻盈无比。他吐出一口烟来，眼睛眯在烟雾后面，道，“这妹儿好！” 林浩抓一下面前的钱，道，“得，这一把输光了就没钱打了，就要收摊了！你们要想多过过牌瘾手上可要悠着点啊！” 老高冲对面的张亮道，“亮子怎么没把你那妹儿叫出来耍？你孤家寡人的，多寂寞呢！” “人家老婆贤惠着呢！老高嫉妒了！”林浩笑着丢牌。 “去！”张亮吐道，“我不爱女色就爱牌！”他捡起一个亮晃晃的九万起来，“看到没有，这都是钱啊！妹儿有什么好呢，还要花钱养着还要陪小心哄着！” 老高叼着烟冲林浩道，“那杨柳是你妞？哪里找的，真不错！” 林浩笑，“不是，一个认识的朋友而已！我说今天休息，她就跟出来了，贪玩的呢！” “得了得了，你朋友我还不知道？”老高一双眼睛转来专去，“下个月有一个案子要弄，那上级爱美女！下周你陪我业务麻将麻将，顺便带个美女！” 林浩拿牌看老高，道，“这事我可不好作主！人家是正经人呢！” 老高吃吃笑，咂吧咂吧嘴唇，“正经人呢！” 张亮看看窗外天黑乎乎地，拢拢面前的钱道，“天要黑了，我得回家吃饭了！” 老高跳起来，“不带这样的，你小子赢了就想走？没门呢！” 林浩笑，“不让他走好啊，等他老婆来xian牌桌子好了！” “我说，你老婆真不懂事！男人在外面交际挣钱她怎么也管那么多啊！耍起来也不爽快！”老高kao在椅子背上看自己的牌，见林浩打出一张来，忙捡起来笑道，“成了，胡你一个大的挽回损失！”说完将牌面趴下，起身拉拉裤子往厕所走。 张亮下手的吴越冲林浩笑，“耗子，你得小心了，老高惦记上你那妹儿了！” 林浩仰着下巴，拿下嘴边的烟吐一口气，笑道，“他看上了？他要有那本事就弄去！”说完掐了烟头，自摸胡牌。 几人正说话，陈香拿了两包中华，一袋子零食进来，道，“杨柳说这里闷，在外头抽烟呢！” 林浩眼睛闪了几下，让陈香帮老高摸牌。 打完一把，老高跑进来，下巴上还有几条细细的红印子，凑头看看陈香手里的牌，不屑道，“这什么烂牌？打成这样，让我来！” 陈香一扭头，见那几个鲜亮的指甲印子，叫起来，“你这脸上什么东西？” 老高恼羞成怒，“唧唧歪歪干什么呢！让开！” 陈香瞪着老高，正巧杨柳推门走进来，风姿绰约，一边走一边修指甲一边看看她的众人，道，“干什么都看着我呢？不打牌啦！”说完走到林浩身边把手伸他面前道，“哥，你看好看不？” 深红色的指甲底色上面有三两朵散开的白色花瓣，衬得她的手玉白玉白的，性感异常。林浩见右手指甲有点撕裂，看看老高笑道，“老高，这驯兽师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陈香大大地哼一声，两三脚踢开凳子拿了自己的包包就跑出门。 “看看，看看，一点规矩也没有！”老高一点也没不好意思，笑，“这兽就是要驯起来烈的才有意思！干巴巴扭捏捏的没味道！”说完还再看了几眼杨柳。 杨柳见林浩没表示，收回手闷闷坐一边。 门又被大力推开，撞在墙壁上震天响。几人回头看去却是陈香气势汹汹站在门口，还没等老高开口骂人她三两步跨过来，伸手抓一把老高面前的钱扬起来道，“你个老王八！”说完就跑。 老高的脸红了又青，恼了就丢开麻将，剩下三人笑得直不起腰杆。杨柳更是夸张地趴林浩肩头揉肚子，笑道，“老王八啊！”声线之尖利，刺得人心肝一颤一颤的。 老高恨恨看着杨柳，林浩忙道，“杨柳，快给你高哥哥道歉去！”这老高就爱钱爱美色爱面子，三样按顺序排下来。钱最重要，美女次之，面子也很重要，不过在钱和美女面前面子就是狗屎。他很给面子地笑眯眯看着杨柳，“叫声哥哥来听听！” 杨柳撇撇娇嫩的嘴唇，“老王八！” 老高面上有点挂不住，看她搭在林浩身上的手就更刺眼了。 林浩知道这下子杨柳是把老高得罪狠了，也不再多提点了，道，“还打不打了？不打我走人了！” 张亮早就笑嘻嘻把钱收自己包包里去了，笑眯眯道，“我老婆来电话叫我回家吃晚饭了！香喷喷凉滋滋的绿豆粥啊！各位，我就先走了！” 吴越忙道，“亮子去结帐去！顺便我跟你蹭饭去！” 林浩丢开牌，起身拿包，“我找地吃饭去！老高呢，下面有啥节目？”正说着电话就响了，林浩无奈笑一笑，“我先接个电话啊！” 杨柳水葱样的十指把玩着指甲刀，偶尔还眼睛往上瞟看看老高，灯光照得她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又是青春又是妖媚的，勾的老高心里痒痒。老高慢条斯理打开陈香丢桌子上的烟，拉一根出来点上，烟往杨柳面上吐，然后挪一下屁股。 杨柳厌恶地扭开头，看认真听电话的林浩，干净的头发，光滑的皮肤，修长有力的手指，结实的身体，再看看完全是反面的老高，翻两下白眼。 林浩接完电话，道，“得了，生意来了，我得去做生意了！杨柳你自己先回去，我得走了！” 杨柳屁股一扭就kao上来，“不干！我跟你去！” 林浩歉意地冲老高笑，“今天就这样了，下周再去你说的那个！” 老高点点头，“钱带够了，能输多少输多少！” 林浩潇洒地摆摆手，出门，杨柳跟了出去。老高狠狠吐一口唾沫，个小biaozi，有治你的一天！ 出了门，林浩就甩开杨柳的手，“行了，你回去了！” 杨柳看林浩冷脸，讥讽道，“一转脸就不认人了啊？想甩了我？没那么容易！” 林浩开车门，“你要再这么胡闹，早晚出事！” “能出啥事？个死胖子，抓他脖子不抓他脸就给他面子了，还吃我豆腐！”说着就拉开另一边的门，蹭上了副驾驶座。 林浩栓好安全带，看着杨柳。杨柳被他看得心虚，虚张声势地挺挺胸部，道，“看什么？不就是这样的吗？那胖子一看就不是好人，口水都滴人身上去了！” “行了行了！我也不是啥好人！你给我下去！”林浩说完打开另一边的门，把杨柳给推下去。以前觉得这样的性子是可爱，现在怎么就觉得这样的妹儿一点滋味也没有了？她要自己找死就让她找去好了！ 杨柳踉跄下车，眼睁睁看着黑色的车一个灵活地转弯，只留下一股黑烟，瞬间消失在车阵里。 “林浩，老子要你后悔！”杨柳愤愤地喊一声，用力踢一下边上的车，却只听得警报声大响马上有保安出来看是怎么回事。 杨柳打了两下包包，急冲冲往街上冲。 老高最后从茶坊出来，眼见着杨柳的身影，咧开嘴笑一下，忙开车跟了上去。 ***** 所谓如意，那就是想什么来什么！ 林浩心里在欢呼，在狂笑！他正在想该怎么给文玉巧更深一步，结果韩江那边马上就送消息过来了。林浩从镜子里看看自己咧嘴笑得不成样子，忙收收笑脸，得严肃点儿。 车子到了韩江约的公园，却没见她的人。林浩掏出笔记本，仔细看了纷繁的人物关系，在连接文玉巧和孙少康的那根线上写了前夫妻及药渣五个字并一个问号。 他一手搭在半开的车窗户上，一手摊开笔记本，头却kao在椅子背上，眼睛里那些线条变成一个交错的网络。 韩江的电话意思很简单，她让林浩给她提供一个私人侦探的联系方式，林浩为人比较谨慎就问了是什么事情。韩江阴深深在电话那头说了，“文玉巧不是爱弄中药吗？我找到一个她的药渣子，想找人看看是什么东西！” 林浩按捺住心头的激动，装作无意道，“什么药渣子？能有什么用啊？” 韩江冷笑两下，“孙少康收在保险柜里的东西，你以为是什么？药渣晒干了用牛皮纸袋装着，封面上写了文玉巧的名字！” 林浩脑袋极速运转，是什么东西？文玉巧说过的秘方还是其他的，又怎么会到了韩江手里了？更奇怪的是，孙少康为什么把一个药渣子放在保险柜里？他道，“这样，我们约一个地方详细谈谈细节，如果有可能不介意再次合作啊！” “我就是这个意思！”韩江高傲道，“上次的事情孙少康cha手了，我就不好说什么！这次的事情，你保证不让他知道，钱么，不是问题！” 林浩心头欢乐，“那是！” 林浩想想韩江电话那头的语气，得意洋洋仿佛抓住了什么必死的把柄一样。他揉一下脑袋，现在可以想象的是文玉巧肯定在孙少康身上动了手脚，刘杰也知道一点，但是具体是什么手脚他不知道，孙少康估计知道一点，韩江却只是怀疑。他在设想，如果韩江拿来的药渣是秘方，那么肯定查不出来什么问题的，如果拿来的不是秘方呢？ 如果拿来的不是秘方，那么也许应该是文玉巧平常里给孙少康吃的东西！这孙少康也有意思，宝贝一样收着这么个东西估计也是怀疑的但是却有不付诸行动去验证，是害怕失望还是害怕真相？可是既然要宝贝着收藏怎么又不藏好一点，偏偏让韩江给搜出来了呢？搜出来就罢了，基于那个签订的和解书韩江是不能无理取闹骚扰文玉巧的，那么这几天里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刺激到韩江了。 林浩合上笔记本，丢在一边，微微眯着眼睛看路边绿绿的树木。这一次，该把文玉巧的皮扒下来了吧？ 第十四章 她要的不仅仅是钱 韩江施施然下的士站在公园门口四处张望，果然看见一辆黑色的车停在边上。韩江笑一下，握一握手中的东西，走过去敲敲车窗。 林浩抬头，忙打开车门，韩江坐上车，道，“你很准时啊！” 林浩瞧一眼韩江手上的东西，道，“东西带来了？” 韩江耸耸肩膀，突出的锁骨衬着薄薄的白色无袖衫子，还是有几分的窈窕。林浩抬眼看韩江的脸，颧骨有点突出，下巴有点尖，颇有些韵味，可是面相上少了几分宽厚，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 林浩伸手就要去拿那个袋子，韩江手一缩，道，“这个东西只有一点，我带了三分之一过来，免得让老孙发现了！”她望林浩笑一下，“林律师，本来只想让你介绍一个认识的侦探给查查就好了，没想到你这么热心亲自cha手了！”说完嘴角斜斜吊起来形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林浩笑一笑，“也没什么热心不热心的，只是孙老板这个人实在太义气了，看在他的面子上而已！” 韩江笑一下，“这样，这个东西我自己去查，你给我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就好了！”韩江屏住自己的呼吸，胸部稍稍起伏，笑一下，“总得看看是什么宝贝啊！等知道了再决定怎么做也不迟呗！” 这韩江戒心还挺重的，林浩从笔记本上扯了张空白纸下来，刷刷写上那个人的号码和地址，道，“收费有点贵！” 韩江耸耸肩膀，把纸条放包包里，敲打一下牛皮纸袋，笑道，“你说，一个人要是伤害了另一个人的身体，上法庭该怎么判决？” “看几种！如果性质恶劣，证据俱全，当然会判刑；如果一般的民事纠纷，也就是拘留赔钱最多再加一点精神赔偿而已！”林浩笑着看韩江，忍了几下没忍住，道，“哦，是孙老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韩江的脸刷一下就红，到底还是脸皮薄了些。 林浩哈哈一下，道，“没有出人命，民不告官不纠！” 韩江阴阴一笑，“那要我买凶杀了人也可能没事了？” 林浩遗憾道，“有这个有可能！不过，我不建议你这样做！再说了，中医是很神奇的东西，也许根本就查不出来什么！” “老孙神经病了才会把这个东西当宝贝藏保险柜里！你说，要他把这个弄成是纪念前妻的，他又干嘛在我面前抱怨老婆满身牛肉油味不懂生活，干嘛又丢了她来找我？”韩江扯一下脸皮。 林浩好心宽慰，道，“夫妻之间的事情最是难说了，你也不要多想！毕竟你和孙老板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事业的成功有你的一半功劳！” 韩江觉得这话稍微中听了些，又看他稳重的笑容，感叹道，“如果老孙有你一半的顾家稳重，我就满足了！”说完还有点悲伤。 林浩心头闷了一下，忙道，“我哪里比得上孙老板，你真是说笑了！至今连老婆的影子都没有的！” 韩江手拍一下胸口，“最近事情多，胸口总是很闷。结婚才半年，我就觉得自己老了三岁，昨天早晨还看见一根白头发了！唉，我才27岁而已，感觉上就已经有72岁了！你说，结婚有什么好的，你不结婚就真的对了！” 林浩安静地听，韩江把他当倾诉的对象了。接触了几次，他基本上了解到，韩江是一个要强的人，平时无论有什么样的事情第一选择都是亲自解决，换句话说这个女人和文玉巧其实还是有相同之处的，都是独立惯了不爱依kao男人的人。但是，文玉巧因为时间的历练，刚强中还带了几分柔韧，懂得用手段来排泄心里的压抑，而韩江还没有学会。目前的她，就跟一个结了茧子的虫子一样，压抑地情绪已经把她缠住了，她在这里面疯狂地旋转还是没有找到出口。她情绪不稳定，稍微一被挑拨就发怒；她不定心，上一秒决定的事情过一秒钟就马上推翻；她需要倾诉，可是她不习惯在人前示弱。林浩要听她说话，首先要摆正态度不能让她感觉到一丝丝的不自在，也就是说，他想从她嘴巴里获得有用的信息，他就要成为她的朋友，至少表面上是。 林浩叹一口气，“生活就是这样，总是有累的时候！比如说我，说起来现在是在休假，可是还不是要抽空处理业务，当然我不是说你这个，你这个其实算是我的兴趣。说起来，这个案子很小，事情也很繁琐，你知道我为什么做这个案子？”他得让韩江信任她，而让一个女人信任和男人不同，理智少少情感多一点而已。 “莫非你还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不是？”韩江情绪放松了些，也许是手里有了点实质性的东西，开始觉得有把握了。 林浩脑袋里马上晃过文玉巧丰满柔软的身躯，那唯一的一次在大堂撞上去手里柔韧的触感让他想了好几回。他想着，眼睛就下意识往韩江胸口瞟了一下，叹息，太瘦了！他忙正色，道，“也不是什么特殊爱好！你说我的年纪吧，三十有二，有父母一直在催结婚。曾经有三年同居的历史，但是还是没弄明白女人的心思！” “我明白了，你是想借这个案子了解女人？”韩江马上领悟到的样子。 林浩也不反驳，“的确有点这个意思在里面，我想知道这么件小事情你争的是什么？在我看来你太不值得了点，可惜了！” 韩江愣了一下，又笑，“你不明白女人的想法了！” 林浩抬手看看手表，道，“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知道这附近有个饭店还不错，我们先去吃饭，边吃边说！对了，你要不要给孙老板打个电话报备一下！” 韩江有些赌气道，“不需要！” 林浩发动汽车，韩江道，“林律师，是不是男人都喜欢新的女人？” 林浩额头一滴冷汗，忙道，“哪里哪里，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啊！” “也是，你看起来就不是一个花心的人！” 林浩笑，他的确不花心，他对每一个当时的女友都很真心，但是真心能保持多久，他也不知道。 车子左拐右拐进了个临河的街，林浩停车道，“平时我就爱在这些地方吃饭，贪图个新鲜的劲头！” 韩江艳羡道，“要老孙有你一半的情趣就好了！” 饭店外面看着不起眼，进去却是全金色的装潢，大厅挑高五米以上，一组巨大的水晶吊灯垂下来，有灯光照下来闪闪发亮，映衬着金色的墙壁晃得人张不开眼睛。 林浩笑着请了韩江进侧面的餐饮区，道，“孙老板白手起家，我最是佩服他这样的人了。没有学历没有关系背景，就只凭自己的一双手闯一片天出来。我看着是风光的，可惜背后还是要人帮忙！”林浩一边自嘲一边看韩江的表情，在听说孙老板白手起家的时候有点点的自得又有点点的遗憾，林浩拉开凳子请她坐下，然后自己坐她对面道，“孙老板说起来常常感叹，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韩江笑一下，将牛皮纸袋子放在桌子边上，仔细打量周围的装潢和摆设。 服务员拿了精致的菜单过来，林浩转手将菜单递给韩江，道，“你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韩江忙客气地拒绝，实在却不过林浩的好意意思下点了两个所谓的招牌菜又把单字递给林浩。林浩看也不看，就先给韩江上一个雪蛤，然后才点了蔬菜和汤。 韩江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钱她是有的，但是这样对她好的男性除开孙少康林浩还是第一个，而她自己也还没有学会怎么样对自己好。她这两年的全部生活就投入在工作和争夺孙少康中去了。这两个男人的风格不同，孙少康是粗鲁里带了直接，让她更容易接受，林浩却是细致温柔不着痕迹的关怀，让她觉得自己被呵护着。她看林浩不在意的样子，心里稍稍对他亲近了些。 “孙老板能这么成功并不是偶然的。他很有魄力，对待朋友够大方，工作也很认真！”林浩淡淡地表达。 韩江笑一笑，她选择孙少康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她也一度害怕别人说她选择他是看上了他的钱。可是她自己知道，她为的并不仅仅是钱而已，更多的是他那个人和他对她的好。 韩江道，“我知道，大家都说我看上老孙是为了他的钱！我不在乎，只要我自己知道他好在哪里就是了！我了解他，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也知道他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韩江耸肩，努力做出无所谓的样子，“我三年前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没有自己的公司，在各个公司里挂kao，看着风光还不是到处受气的。认识他以后，我们合作很愉快！他所有的项目，我包了设计、预算和投标，我整夜整夜不睡觉为他工作一边是为自己挣外快一边也是觉得他这个人实在好！” 林浩沉默地点头，这个时候韩江已经沉在自己的思维里，他最好不要打扰。 “你知道，我出来工作两年，工作刚上手的，但是工资还没有涨上去。他看我做的东西还不错就让我给他画画图什么的，别人给钱拖拖拉拉的甚至赖着不给可他就特别爽快！所以到后来我宁愿只做他一个人的项目，做得好好的。每次加班他都开车过来接我，我加到几点他就陪到几点，他有这股认真的劲头！现在的大学生，能比得上他那个劲头的人，少了；又他那种谦虚肯干的精神的更少了！我看好他！”韩江端起杯子来喝茶。 林浩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下号码歉意地起身出门接电话。 “林浩，你tm赶我下车；你肯定会后悔的！”杨柳的声音在风里飘渺，还能听见车子高速通过的声音。 林浩知道她的脾气，一生气就要嘛喝酒要嘛找人飙车，于是道，“杨柳，你别这样啊！我和你就一般的朋友，你这样做对自己并不好，我也没有义务次次来关心你！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行，你tm有种！你等着！”杨柳又狠狠扣了电话。林浩隐约听见老高的声音，想了下笑一笑，这妹儿不知道厉害，连老高这样的人也敢惹，那就真的不要怪他无情冷漠不照顾朋友了。自己要往深渊里跳的人，外人没义务拉拔！ 第十五章 恍惚 韩江见林浩走回来，不好意思笑一笑，“我是不是太烦人了？” “没有没有！”林浩收起手机坐下来，“现在都有点手机恐惧症了，一听见电话声音响就想干脆一辈子躲深山里去才好！” 韩江笑，细细的眉眼展开，也算是个美人吧！ 菜上齐整，林浩招呼韩江吃喝，见情绪培养得差不多了，道，“孙老板不知道这个事情？” 韩江苦笑摇头，“他当然不知道！” “其实，如果你这个东西早点拿出来，之前那一个案子就不会那样简单结束的！”林浩诱导，他其实是想知道韩江这一次爆发的原因而已。 韩江鼻子里哼了一下，道，“以前他把钥匙藏得好，我没找到！” “你说，不就是一个工程公司吗？也不是多大的产业，三姑六婆个个都就kao上来了。一会儿要做库管，一会儿要做材料，真当是自家开的！”韩江抱怨道，“当初就和老孙说好了，为了公司里办事情公正分明，我们谁也不能把亲戚弄进去，结果他话落口没几天就变卦！” 林浩暗想，中国办事情哪里能绕开裙带关系啊，还是全看当事人怎么处理了。韩江眼角有怒气，嘴唇干裂，想必是之前有一场口舌的。那个文玉巧又在这口舌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韩江端着装雪蛤洁白的盅，手握得紧紧的，“其实这个也好办，若老孙说点软话应了就是了！我工作也这几年，也知道自家人有自家人的好处也想好了该怎么处理。可是，千万让我忍受不了的是，孙少英说是文玉巧让她过来的。孙少康一听这话屁都不放一个就同意了！”韩江抬起眼睛看林浩，“你说，她都离婚了，和解书也签字了干嘛还cha手我家里的事情？她这分明就是在挑衅我！” 林浩手撑着下巴，这一次无外乎又是两个女人争夺自己的势力地盘了。文玉巧在孙家呆了十年，和孙少英的感情当然比韩江深多了，也许就只是一个随口的建议而已；韩江刚进入孙家，还在磨合期，全身的刺都竖起来了，稍稍有风吹草动就**爆发。 男人和女人都是野兽！雄兽在野外厮杀冲撞划定势力范围和地盘，带回来鲜血淋淋的战利品，雌兽在窝里哺育幼兽温柔无比。可是，当两只雌兽相遇的时候，为了争夺配偶地盘等等身上的雌性荷尔蒙会发生作用，雌兽会不安烦躁甚至伸出爪子相向直至流血冲突失败的一方退出。文玉巧和韩江就是那两头勃发的雌兽，全身的毛已经竖立爪子也伸出来了，双方都压抑着冲上去撕咬的冲动冷静观察对方的漏洞，大有不死不休的气势。唯一的区别是，文玉巧更老辣更看得开；韩江更年轻更有冲劲，胜负还未知而已！ 韩江耸耸肩膀，“我就拿了老孙的钥匙，要同意他妹妹进来，可以，但是公司的财务得由我说了算数！结果……”韩江拿起牛皮纸袋笑，“打开保险柜就发现了这个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呢！”韩江抚摸纸袋仿佛抚摸情人，头微微垂着，笑容安详，“文玉巧的店不是所谓的有秘方吗？要查出来是秘方也好啊，我就卖给她生意的竞争对手，这下子会热闹很多吧？”韩江笑两声，道，“你觉得怎么样？” 林浩直觉想维护文玉巧，可又不想让韩江觉出什么来，道，“这个还要查了才知道呢！” 韩江满意地点点头，“是什么都好！”她笑出声音来，“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 林浩受了，心头却在算计着该怎么给文玉巧谋划谋划。 韩江有能力，有心机，但是手段上还差了点，又因为打交道的都是做工程这类的直性子人，所有的阴谋阳谋都是摆在面上的，以至于韩江经验主义地轻信了林浩。林浩不知道这件事发展到最后到底是谁赢，但是他能肯定的是如果韩江不沉下心来思考自己的处境和性子，早晚有吃大亏的一天。 林浩结帐，并将韩江送到了那个侦探的路口。 韩江下车的时候旖旎一笑，“林律师，你这人真不错，希望以后会有再合作的机会！” 林浩笑，“当然！” 韩江下车，手里还紧紧抓住那牛皮袋子。 林浩习惯性目送韩江走近巷子，抬头看楼梯口脏兮兮的招牌，嫌弃地走上去，这才开车走人。 他习惯了看别人的背影，看别人走开到消失，这是他的体贴也是他的冷酷。他不会多说什么也不会多做什么，他有他的分寸和把握，不让人觉得被侵犯了也不让人感觉被冷落。 他看了下手机，想着这个事情是直接给文玉巧说呢还是暗示好，又或者什么也不说来一个渔翁得利更好。想了片刻，还是开车去了文玉巧的家。 ** 文玉巧拎着从垃圾桶捡回来的药渣，随便坐上一辆公交车，一直开到郊区，然后下车。郊外的公路四通八达，不知道哪一条是通往哪个方向的。有不好味道传过来，文玉巧四处张望了下，赫然看见路边一个很大的垃圾处理场，各样颜色的垃圾袋子堆得山一样高。文玉巧笑一下，随手将垃圾袋子丢那一堆里面。这样，就没有人能发现了吧？这样就可以当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吧？ 她心头仿佛大定，四处走了下，打了个电话回去说不回家吃饭了，又叮嘱小熙乖乖在家里做作业，小熙在电话里又是一通埋怨说妈妈说话不算话。她站在车站牌边上等车，看向车来的方向。 坐上车行了半路，林浩的电话打过来，文玉巧接了，道，“有什么事情吗？” “啊，上次你给的瓶子，我洗干净了给你送过去。还有，你那茶挺好喝的，喝了几天我都感觉特别清爽，你可不可以再给我点？” 文玉巧长长舒了口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挺林浩说的是这个事情心里竟然就不紧张了。她换了个手拿手机，道，“好的，这茶不值什么，要多少都有！” “那我可不客气了。对了，我正在你家下面等呢！” “那你再等下，我马上就到了！” 文玉巧下了车，路灯亮起来。她急匆匆往小区走，门外就见了林浩的车子。她走过去敲两下车门，林浩下车，手里拿了那个瓶子，道，“今天很忙吗？怎么汗都出来了？” 文玉巧勉强笑一笑，掏了张纸巾出来擦擦，道，“我先上去给你拿凉茶，你再等下！” “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呢？上车来吹吹空调呗！” 文玉巧笑一下，还是坚持上楼去。 林浩掏出烟来点燃，看文玉巧匆匆忙忙的背影，笑一下。 片刻，文玉巧下来，手里一瓶凉茶并一张纸条。 “这个是方子，要你有空可以做一下！清热解毒，夏天喝是最好的，以前孙少康在工地……”文玉巧住了嘴，愣一下道，“嗨，怎么又说起他来了！” 林浩心里有些微的不爽快，男人么，不管自己在不在意眼前的女性，总是希望自己能成为关注的对象的。 “你要是爱喝这个味道的，糖就按照这个份量来，要喜欢甜一点的就加一点。”文玉巧笑，“就怕你一个大男人没这耐心弄。” 林浩收了瓶子，指指单字道，“玉巧，这中医真有那么神奇？” 文玉巧点头，“差不多吧！不过，想要立竿见影是不可能的，需要慢慢的调养。” 林浩若有所思，“那有没有那种损坏人体技能的药？刚开始的时候吃不出来也查不出来，等身体里毒素积累多了才见效？”林浩一边说一边瞧着文玉巧的脸，“有没有这样的药呢？你说，要真有这样的方子，那中医要害人不是很容易了？” 文玉巧心头狂跳，强做无所谓道，“或许有吧，这个我还不是很清楚，或者刘医生更清楚些。” 林浩看文玉巧额头上汗湿的头发紧紧贴着，脸上潮红，鼻子里还有淡淡的药材味道，道，“你今天熬药了？” 文玉巧有些不自在了，拉起衣服闻了一下，皱下眉头，道，“很难闻吧？我得赶紧上去换了，就不和你说了，再见！”话都没说完就匆忙往小区里跑，心里更是觉得丢死人了，怎么在这个人面前也出这样的丑来？自己心里到底怎么回事啊，恍恍惚惚的！ 林浩忙上前拉着她的手，道，“说什么呢？很好闻的药味道啊！” 文玉巧脸赤红赤红的，脑袋里不断回响的就是孙少康曾经说过的话，“你说你怎么就不收拾收拾，身上都是药味儿！”她心抽了两下，人反而镇定下来，她看着林浩的手拉在自己的手腕上，笑一下慢慢挣拖开，道，“我要回去了！” 林浩放开手，道，“玉巧，你上次说那个商标的事情，你有没有想过？” “商标怎么了？” “你上次说了后，我查了一下，又想了一下，我觉得你还是先把这个商标注册下来最好！”林浩拉着文玉巧就上车，“来，我们进车里好好说说！” 文玉巧懵懵懂懂的，又被林浩给哄上车去了。 第十六章 试探 林浩笑眯眯让文玉巧坐好，自己则打开空调又往音响里放了张碟子，轻柔的音乐声流泻而出。 “听下音乐放松放松，你情绪太紧张了！” 文玉巧笑得勉强，“那个商标的事情，你说说！” 林浩点点头，“你那天给我说了这个事情后，我去咨询了下。如果有人看中了你这个店的招牌，抢先注册了这个商标，你或许就再不能使用了！” 文玉巧瞪大了眼睛，“哪有这样的事情？这个招牌自我爷爷传下来也有几十年了，别人说能注册走就注册走吗？” 林浩耸耸肩，给她讲解了下目前国内商标管理的方法，道，“反正注册这个也花不了多少钱，你就先给弄上，更名正言顺了不是？” 文玉巧叹口气，点头，这世道所谓的传统规则已经开始不管用了，更多的是在明文规定的法律下钻空子。她不忿道，“你说这些人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从法律角度来说是正常合理地谋求经济利益吧！比如说别人抢注了你这个商标，就会开始着手和你沟通，你想买回这个商标，得花钱！国际上这样的案例也很多，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整理这些案例资料给你看一看，你也参考参考！” 冷气呼呼吹出来，热热的皮肤一遇到冷气就冒出一个个的小疙瘩，文玉巧开始冷静下来，她转眼看着林浩。这林浩说是在休假，其实还不是一直在处理她的案子，说是很忙但是三天两头就找借口来找他。他做的每一件事情仿佛都有完美的借口，可是每次来找她的时机也太好了一点，几乎都是有问题要问她的。她不擅长和人打嘴仗，可是基本的**度还是有的。这林浩主动说起商标的事情，是不是他知道了什么消息？文玉巧再狐疑地看一眼林浩，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林浩笑，“也不是，未雨绸缪么！先准备好一旦有什么突**况也好处理！当然，你也可以当我没有说过！”林浩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我也不会劝你去把秘方申请专利之类的，要知道，专利的保护是有年限的。” 文玉巧歪着头看林浩，他的眼型很大，睫毛浓密，显得眼睛水汪汪的，看人的时候特别坦率真诚；他的脸棱角分明，是很大气的男人长相，给人可kao的感觉；他的皮肤淡淡的褐色，光滑紧致而柔软，没有一点瑕疵，每一寸的肌肉都蕴含了力量健康无比。 文玉巧想了一下，“这样，我先把商标注册了，其它的事情等我了解了解再说！” 林浩点点头，还好，这样至少能抵挡一下未来也许会发生的事情了吧！ “那我就先上去了！”文玉巧开门想走。 林浩转头凑文玉巧面前，文玉巧缩了一下保持距离。 “你是不是用了什么薰香？”热热的气喷在文玉巧脖子里。 文玉巧脸潮红，眼角湿润慢慢晕开。 “很像是玫瑰的味道！” 她打开车门，下车，做了个再见。 林浩也下车，趴在车上，道，“再见！” 文玉巧匆忙转头往回走，他的鼻子怎么就那么灵？还有什么是他闻不出来的？连衣服上沾染的自己晚上熏的精油他也能闻出来。文玉巧越想越觉得心里有潮水样的东西涌出来，手脚激动酸软无力，细细密密的汗水从毛孔里滋滋冒，脸控制不住地绯红。她在心里鄙视自己，文玉巧，不就是一个男人说的话么，怎么就乱**？ 她走到花园，习惯性回头一看，仍见林浩趴在车子边上给她招手。她有些胆怯地回了一下，她想她知道她需要什么了——她的生活很完美，就是缺少一个男性伴侣而已。 *** 刘杰值班完回家已经晚上九点，给儿子检查了作业洗漱完毕后就坐在书房看一些收集老方子，想办法用在现在的医疗中。正看到起劲的地方，电话响了。他拿起来看了看，是林浩的号码，他拿起手机往阳台走，接了道，“是林律师？” “刘医生好啊！休息了吗？这么晚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啊！”林浩在电话里笑着，“有点事情想咨询咨询你！” “说吧！”刘杰看着窗外一栋栋大楼上亮晃晃的窗口，他直觉地不想和林浩接触，在他眼睛里看来人的气是有颜色的。他自己是最不活跃的灰色，文玉巧是淡淡水蓝色，林浩则是诡异地紫色浓郁得发黑。他不喜欢红到发紫，紫到发黑，更不喜欢林浩总是打探什么的话语和目光。林浩的眼神太锐利，比手术刀子还锐利，直指人心里最隐秘的地方。他甚至预感再这样纠缠下去，也许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是这样子的，有一个朋友想抓药，但是药方子不在了，只有还留着熬药剩下的药渣。你看能不能通过药渣，还原这个方子呢？”林浩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刘杰愣了一下，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吧？“当然可以！只要是药房里的中医都可以做这件事情的！” “那，还原方子之后可不可以知道这方子是治什么病管什么用的？” “当然！这是中医的基本素质！” 林浩听出这话里的怒意来，笑一下，道，“主要是我一点也懂这方面的事情，认识的朋友里也只有求到你了！说实话吧，是我的一个当事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怀疑家里人给自己吃的中药有点问题，所以托我查一查！” 刘杰皱眉，道，“这种事情最好让你的当事人来医院检查下身体，胡乱吃药是最忌讳的事情！” “是是，我也是这样给她说的，但是你知道一般人最是讳疾忌医了，我也不好强迫她。再说了，她也只是怀疑，要是真的挑明了和家里人面上也不好看的！这事我也是纯粹当帮忙来的，毕竟救人啊！”林浩睁眼说瞎话。 刘杰的口气软化了些，“这样，她要有顾忌，可以先把药渣送过来我看看！对了，你先劝她暂时不要吃，是药三分毒，更何况中药短期是不起效果的，但是等起效果的时候就晚了。” 林浩心头雪亮雪亮的，忙道，“那真就麻烦你了，我明天一早就让人给你送过去！” “别说这样的客气话，我为的是病人不是为的你！” 林浩听这句话口气虽冲，但是心头却是舒爽极了，这说明刘杰是一个再单纯固执不过的人了，这样的人也好对付。 林浩再三感谢了，挂了电话，又拿起电话拨了起来。 “山子，忙完了吧？你tm好久没联系了？今天给你介绍那生意咋样？” “特大方一姐儿，我说先给三千，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就给了，耗子哥，你下次得还给我介绍这样的！”山子流里流气的声音在电话里传过来，“咋样，有啥吩咐？” “嘿，你手里拿到的那个东西明天你送中医院去找刘医生，给他说让他给看看成份啥的！对了，你得给我打扮正常点，他不待见你那样人，要把事情办坏了我再找你！”林浩叮嘱。 山子大叫，“耗子哥，你知道我是有惯常去的地方的，怎么给我胡乱安排！” “成了成了，帮你介绍了那么多生意，让你干点小事还推三阻四的。” “嘿，哥，那姐儿和你啥关系，你这么关心？这破药渣子有那么重要？那些老年人家里一抓一把的！”山子试探着问。 “去！去！能有什么关系？那是当事人老婆，一个转正了的小三，要找大老婆麻烦呢！我帮着看看热闹！”林浩半真半假地说了。 “得，保证完成任务！” 林浩挂了电话，拿出笔记本，在连接孙少康和韩江的那一条线上写了创业两个大字，又在连接韩江和文玉巧的那一根线上写了情敌两个字，最后，在连接文玉巧和孙少康的线条上写了前夫妻及一个大大呃问号。他看着满页的线条和标注的字迹，满意地笑了，这个事情也慢慢开始有眉目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浩还在**和周公的女儿约会，电话却拼命地叫唤起来，他抓起电话看了看，笑，是刘杰的电话。 “刘医生，这么早啊？” “不早了，已经上班很久了！先不说闲话，我问你，你让人送来的药方是哪里来的？”刘杰的声音很严肃，一点也没有平时阴森森的感觉。 林浩笑，牙齿白生生的，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啊，我当事人给的！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刘杰在电话里深深吸了口气，道，“你说老实话，这方子哪里来的？” 林浩摸摸额头，道，“这个，真的不能说！” 刘杰压低声音，道，“必须说！” 这刘医生也是直接过头了，如果他说你不说是谁给的我就不说这个药的作用，一句话就解决问题的，结果他却直接来这样一句，让林浩昨天晚上想好的词都用不上了，有点遗憾。毕竟，每一次工作他都会准备很好，如果准备了很久的东西用不上，有种心血白费的感觉。 林浩为难道，“刘医生，这真的是为难我了！不如这样，你先给我说说这个药的用处，我给当事人沟通沟通看征求征求她的意见？” 刘杰不耐烦道，“我知道你是生意人，你别给我打花招！实话给你说，这个方子是我开出去的，别的人是开不出来这个方子。你也别用话来敷衍我，我只听真话！” 林浩额头一滴大汗，自己想要的答案来得这样轻松，还真是有点不敢相信。可是，刘杰这么爽快地承认，是不是意味着这个方子没有任何问题？如果真的有问题，那自己是不是打草惊蛇了？ 看来，他的招数对待同样心眼多的人或许有效也不会撕破脸皮，但是对付文玉巧和刘杰这样直肠子的人却是拳头打在棉花上无处使力了。 他背上出了点点细密的汗水，得好好想想才能回答。 －－－－－－－－－－－－ 打滚，我要收藏我要点击我要推荐我要留言，统统都要！ 第十七章 敷衍 不等林浩想好敷衍的话，刘杰继续道，“我最近几年一直在研究一些民间收集的方子和一些古籍里记载的古方。但是因为古代人的体质和现代人体质不同，古代的药材药效和现代人工批量种植的药材药效也不同，所以这些方子是不能直接用在人身上的，还要经过仔细研究实践才行。这个方子，原本是文玉巧家里流传出来的古方，我抄了出来改进了一下。你说，怎么跑你那里去了，而且还分明是被使用过了！我给你说，你不能这样干，这关系到人命的东西怎么能乱吃？” 林浩笑道，“刘医生，这个东西确实是别人给我的！” 刘杰激动了，“是哪个？哪个给你的？你让她来找我，我亲自给她说？” 林浩当然不能说是谁，这要说了是谁那层最薄的窗户纸就被捅破了！难道他能给别人说他是因为看上了文玉巧所以故意cha手这个小纠纷？还是能给别人说他是想知道文玉巧和刘杰有没有别的暧昧关系故意拉刘杰进来？又或者他能给别人说他纯粹就是无聊才管了这个八卦的事情？不能，当然是不能的。 “对身体有害吗？” “我给你说，中医是很讲究体质的。同样一副药对这个人药效并不代表对另一个人有效，这个人吃了没事并不代表另一个人吃了就没事。你听过一句话没有，我之mi糖彼之毒药？一样的道理！” 林浩笑，这医生还真是挺有意思的，认识这么些日子来就没听他说过这么长的话。他道，“这样，我马上去医院找你，再和你详细说！” “好！”刘杰大力挂上电话。 林浩看了看电话，忙翻身起床。他真是昏头了，怎么早没想到呢？他把药渣给刘杰看了，要是刘杰给文玉巧说了呢？要是文玉巧怀疑起来他怎么开拖？如果文玉巧知道后直接打电话问了孙少康孙少康又问韩江，这不就明摆了是自己泄lou了风声，那韩江还不把他吃了啊？就算韩江不找他算帐，他以后也别想从她手里拿到消息了！他越想就越觉得自己欠考虑了，只是为了试探刘杰就这样把直接的证据给送了过去，太不妥当了。 林浩以最快地速度下地下室开车，他得在刘杰打电话通知文玉巧之前抵达医院，不然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情都是白费了。 林浩一路风驰电掣飞过去，快速停车又跑进医院大楼。正好碰上那小护士出来，小护士喜笑颜开伸手要打招呼，却见林浩冷着脸眼睛看都没看她一下就跑上楼。小护士愣了一下，嘟着嘴巴跺脚走一边去了。 林浩跑走廊上停下来，大口大口呼吸，等平静下来才又笑眯眯走进去。 刘杰趴在办公桌上写字，见林浩进来没好脸色道，“来得挺快的啊？我问你，这药渣是文玉巧给你的？还是文玉巧他前夫给你的？” 虽不中亦不远也！ 林浩笑一笑，“刘医生你真说对了，还真就是孙老板现在的妻子给我的！”他笑道，“她想查点东西，就委托了我，可我认识的医生里就只有你一个！还真没想到就这么巧啊！”林浩哈哈笑着，一路上飞快地想了，与其说一个谎言用一百个谎言来圆不如老老实实说真话，这刘杰看起来也不是那耍嘴皮子的人，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他是不会到处乱传的。而且，如果这方子本身真有什么问题，他也不会就这样正大光明地质问他。 刘杰看着林浩，叹一口气，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大本子来到其中一页。 “我也不想听你说那些话，是真是假的我也不想追究了。林律师，说起来我们认识的时间也很短，而且你每次来找我多数也是为着要打听文玉巧的事情。你不明说，我也就没说什么！可是你这次拿来这个方子我却不能不说话了，没错，这个方子是我开给文玉巧的，但是作用却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是什么作用？”林浩忙问。 刘杰嘴角扯一下，道，“你昨天说你当事吃的？你当事人是女的吧？你真是说起谎话来也不看对象，这药分明是给男人吃的。” 林浩看刘杰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意思了，嘿嘿笑了两下，一点也不觉得愧疚，反而笑嘻嘻道，“我就知道，这种专业问题该请教专家。献丑了献丑了！”律师要的是什么？要的就是这厚脸皮。 刘杰看看自己的病人暂时还没有来的，起身稍微掩了下门，转身道，“老实说，你是不是在调查文玉巧？” 林浩默了一下，道，“也不算调查，就是有兴趣顺便问一下。” 刘杰点点头，“这个药方子，当初她拿了来找我看，说是老公的身体不好，要熬药给他吃的。我看了下，份量轻了些，又给加重了！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林浩侧头道，“为什么要加重份量？” “我不是说了吗？药性不同的！以前的药都是野外生长的，药性很不错，现在的人工催熟的多了，效果自然比不上。”刘杰坐椅子上，“你们这些律师啊，一个个都是阴谋论者，看什么都像是有人谋划的！你想过没有，世界上的事情时机条件都在不断变化，谁能那么厉害事事谋划？那不还真成了神仙了！” “所以你觉得阴差阳错的更多？” 刘杰显出沉痛的样子，摆摆手，“不可预料之悲痛太多了！” 林浩一下子想起来文玉巧说过刘杰的老婆是车祸死的，又见他脸上那灰蒙蒙的样子来，耳中这句话就分外的真实了。他不便再追问下去，只道，“这样看起来，只是一般的补药？” “也不一般！”刘杰笑了下，“文玉巧家里祖上是给蜀王做饭的，有些老东西！这方子就是其中的一个，我研究了一下，用药非常精妙。确实是从人体温养开始，彻底解决肾虚这一类的问题的。我计划的是先临床实践一下，如果没有大问题出现就可以给药厂联系一下制药。已经给文玉巧商量过的，应该没问题。” 林浩肩膀松垮，这样说来是不是真的前功尽弃了？ 他转着眼睛看刘杰，刘杰根本不看他，只是翻自己的厚本子。林浩笑一下，“那这样还真的是我多心了，这样，我就直接这样转告我的当事人了！对了，这个乌龙事情就请你先不要告诉玉巧好了，她那脾气要是真知道了又要和我闹一场的。”林浩一边说这话一边看刘杰的反应，他把自己和文玉巧的关系说得实在亲密了，如果刘杰有心该有些不同的反应吧？可惜了，刘杰只闷闷点点头，连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 刘杰将药渣交给林浩，然后让护士叫病人出来。 林浩慢慢走在走廊上，看身边路过的病人们一张张痛苦麻木的脸蛋，心头活络。他是律师，也算是专业人士，只要是他不想让当事人知道的内幕他自然有办法不让他知道。那些当事人，不熟悉法律不熟悉条文，更不熟悉法院检察院律师之间的关系，唯一能依仗的就是律师还剩几分的良心。他转身笑一笑，他的职业和刘杰何其相似。只要是他们不想让人知道的，自然有办法隐瞒下来。 他拿着牛皮纸袋，想着怎么让山子给韩江回话，正好看见那小护士指点一个病人怎么去病房，眼睛转了转笑着上去道，“怎么一段时间没见，又漂亮了啊？” 小护士等病人走了，望天翻了两下白眼，道，“几分钟前还见了呢！你贵人忙，看不见我罢了！” 林浩忙笑道，“这不是急着找刘医生咨询问题嘛！赔罪了赔罪了！” 小护士看林浩一脸陪笑的样子，毕竟年轻脸上也崩不住了，笑道，“你来医院来这么勤快啊，少见的！” 林浩笑，“这不是为了工作吗？” 护士走到一边，道，“前一段你不是问我刘医生那个熟悉的女朋友吗？我前几天又见她了，买了几大包的药呢！我就奇怪了，她家里有那么多生病的人吗？一个月来一回的，次次都是几大包，看了就吓人！” 林浩忙跟过去，两人一起往楼下走。 “啊，我见过她几次，她好像是在研究什么药膳吧！估计那玩意费药。” 小护士笑一下，“嘿，我还特地把那房子记了下来，你要不要？” 林浩一脸惊喜，这真是意外的收获呢。 他装做为难道，“这不好吧？说不定是人家的机密呢？” 小护士撇嘴道，“什么机密啊？我看了，都是些最普通的药材，而且那方子也奇奇怪怪的，我抓了这么多的药就没见过这么怪的方子。一点都不像给人吃的。白送人都不要！” “这样啊，就麻烦你给我写一个了！改天好好谢你！”林浩随口承诺。 小护士笑嘻嘻转回药房，拿小本写了起来，然后将一张小纸条给林浩，从窗口探出头来道，“哪，就是这个！” 林浩收了，感谢一下，便走了。 林浩走到停车场，打开车锁上门就要走人，却见那小护士从大楼门厅跑了出来，直冲他过来。他摇下车窗，头伸出去道，“忘记什么东西了吗？” 小护士咧嘴笑，“林律师，你知道不知道我的名字啊？” 林浩愣了一下，他这来来回回几次了，还真就没问过这小姑娘的名字。 小护士在阳光下笑，青春飞扬，她又塞了一张纸条在林浩手里，转身就跑。白色的褂子在风里飘来飘去的，仿佛一个精灵。 林浩捏着纸条，看着小护士的背影苦笑，他可真就是一个桃花命啊，桃花开了一朵又一朵，可是心仪的那一朵怎么就半开半放的呢？他看了下纸条上写的李文两个字，嘿，这不活生生是个明星的名字么？记下那一串号码，把纸条捏了，随手丢窗外开车走人。 第十八章 吸引 文玉巧在办公室发呆，想自己该是去找孙少英探探口风还是该去健身房活动活动身体。这一段运动以来，晚上睡觉更香了，精神也没有那么紧张了，连一贯头痛的毛病也好了不少。她还真以为是运动本身的功能，结果老师说的是运动增强她的体质，精神上的放松可能跟精油有关。她无意识地摩挲手边的椅子扶手，就搞不懂自己怎么老围绕孙家人转悠？她已经离婚了，已经是一个独立自由的人了，她该有自己的新生活了。 她起身，拿了包包正要出去，小赵却跑上来，道，“老板，那天东哥带的那个人来了，说是找你呢？” 文玉巧站小窗户边上往大堂看了下，果然见那小伙子立在大堂里，直挺挺的身姿煞是好看。她笑一下，冲小赵努嘴道，“小赵，你看那帅哥有几岁？” “顶多27，看起来有点小！”小赵老实回答。 文玉巧摸摸自己的脸蛋，又问，“那你说我要是和那人走在一起像啥？” 小赵眼珠子一转，自然知道文玉巧的心思，乐呵呵道，“老板，你这样一打扮活生生年轻了5岁！”小赵伸出一直手来，五个指头开开的。文玉巧嗔笑，这小妮子机灵，年轻五岁正好26岁，不就是刚刚比史钱小了一岁？ 她笑嘻嘻拿包包下去，道，“我先出去，等下你给小熙打个电话说我去健身房了，让她回家先做作业！对了，等我健身完再回来一趟，给你对对这一个月的帐目！” 小赵脆生生地应了，转身跟着文玉巧下去。 文玉巧笑吟吟下楼梯，新穿上的裙子下摆拖在楼梯上，她也不理睬，只踩着高跟鞋走过去笑道，“怎么有时间过来了？真是不巧啊，我正要出去办点事情呢！” 史钱有些惊艳地看她，见她高高隆起的胸脯，窄窄的吊带遮挡不住的春光，粉嫩的脸蛋红了又红，抓抓头笑道，“东哥让我过来陪陪你，说你这几天心情不好呢！” 文玉巧就知道是上次给张静说那些闲话她上心了，找机会给自己弟弟那个浑人说了，那浑人就以为她想男人了，给弄了这小孩过来。虽然她的确是有点——姑且称之为寂寞吧，但是也用不着一个大男人来安排她的私生活。她笑，“你看我像心情不好的样子？”说着就往店外面走，史钱也跟了上去。 小赵伸出头来冲大厨道，“老板要有第二春了吧？” 大厨眼睛一瞪，“什么第二春？这小伙子，还嫩了点，压不住！” “我看挺好，你怎么知道压不住？” 大厨嗤笑，“老子吃的盐巴比你吃的饭多，你说我咋不晓得？” 小赵伸伸舌头，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文玉巧走到外面，下午的太阳正好，她转头道，“你茶馆生意忙不？” “挺好的，我也没事干就出来转转！”史钱笑，“就刚开那会忙点！” “我说你一年轻人，开那茶馆干啥？也没个发展的！”文玉巧好奇道。 “这就是贪图安逸！”史钱那是有问必答的，态度好极了。 文玉巧走了两步，又站定了，道，“玉东怎么给你说让你来的？” “他就说你心情不好，让我陪你看个电影啥的！对了，我还买了今天的电影票，你去不去？”史钱估计没怎么约过人，一点也不懂得约人的技巧。 文玉巧笑，“那玉东是在瞎胡闹呢！他就欺负你年轻好说话，还让你来和我相亲啥的！我说我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能和你凑一起吗？再说了，你看这外表我们也不是一路的人啊，你就别听他那些话了！等晚上回去了我给玉东好好说说去，让他不要欺负你！” 史钱张嘴笑，lou出白白的牙齿和两个小小的酒窝，真是疼人！他乖乖点头，道，“姐姐再见！” “再见！”文玉巧一边笑一边遗憾，这年头怎么还有看起来这么乖的年轻人，和玉东说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不过，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也不是适合她的人。她瞧着史钱走开的背影，认真想了一下，她的确需要去找一个男人。 她转身想往车站走，路边的车喇叭响了两声。她看过去，又是林浩那衰人的笑脸。文玉巧全身的力气又给抽没了一样，清了清嗓子，看看四周仿佛每人注意自己，这才走过去。林浩开了车门让文玉巧坐上去，道，“刚那帅哥是谁呢？条儿正呢！” 文玉巧摸一下头发，笑，“我弟给我介绍的对象，搞不清楚状况弄了个这么小的人来！”文玉巧转头看着林浩，“怎么又有事情了？” 林浩启动车子道，“你去哪里？咱们路上说吧！” “去健身的那地方！”文玉巧指点了方向。 林浩道，“我休假就要结束了，想趁这机会上山去耍一趟，可是都没空的，我看你也不是很忙的样子，要不要我们一起去？” 文玉巧奇怪地看一眼林浩，道，“店里走不开人啊！怎么突然想起来约我去了？” 林浩笑，“我爸妈刚回来住了几天又叫不习惯了，说城里空气太热，有时候憋得连气都出不来。一个劲给我说山上多好了，非让我又送他们过去。我想了想也正好，反正我在城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去耍两天回来正好接着上班！你看呢？”林浩转头认真看文玉巧。 文玉巧心里蹦了一下，这算怎么回事呢？他用这么熟悉的口气给自己说话，仿佛她是他很亲热的人一样。文玉巧歪头看林浩，林浩笑，“看我干啥，就说去不去啊？你要去了，我今天晚上就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咱们走人！” 文玉巧咬着嘴唇吃吃笑，“林律师，你一贯都这样约不怎么熟悉的人一起出去玩？” “哪里有天生就熟悉的人？还不就是多玩几次就都是好朋友了！”林浩扳动方向盘，“我爸我妈退休得早，拿钱在山那边投资了一农家乐，每年也不收人分红就让那家人给多修了几间房子，每年夏天去避暑就成了。我去过两次，凉快是凉快了，风景也不错，可是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实在是无聊了些，得找点朋友一起去才热闹！你看呢？” 文玉巧羡慕道，“你们才是会享受的人呢？” “什么享受啊，纯粹是折腾人！”林浩可不这样想的。 他不时瞟一下文玉巧，这文玉巧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居然穿了个还算暴lou的吊带裙子。细细的肩带勒着白乎乎圆润润的肩头，鼓鼓的胸脯随着动作衣襟的欺负偶尔lou出一条诱人的沟来，还有那沟上面一大片耀眼的白色，晃得他眼睛都要花了。她丰润的胳膊一会儿抬起来给他指一个方向，他的视线就跟着那胳膊跑了，他有些邪乎地想，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牡丹花下死。 文玉巧想了想，在城里也跳不开孙家的影响，要孙少英一有事情就找她韩江就电话她那她还活不活了？虽然这些事情并没有多大的干系，但是天天心里想着也是个事情，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地发火，她自己想想也知道该调整调整情绪了。而且，她那老妈又在催她相亲又一直在给她说女人不应该挣那么多钱，那她是不该就顺势出去玩一趟？要知道，这都多少年了，她还没正经地休息过。 林浩见文玉巧没有直截了当拒绝，知道她心里肯定有七八分的愿意了，于是也不再给她考虑的机会了，道，“就这样定了啊！明天早晨八点，我在你小区下面等你！” 文玉巧笑，这林浩真的是很精通女人的心思呢！女人大多数时候是拿不定主意的，就算是心里同意了想着面子矜持之类的东西也要扭捏一下，如果是不懂女人心思的男人就还真以为女人不乐意了，就老老实实不再逼迫了，自己也一个人郁闷，却哪里知道这样以来女人反而更郁闷？女人，很多时候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让男人做决定，一面是矜持一面却也因为男人的强势而觉得自己是被重视的。当然，这只是大多数的情况。 文玉巧笑，“你就吃准了我要去？” 林浩爽朗地笑，“那你不去了？” 文玉巧耸耸肩膀，还真就说不出话来。 “对了，我想问问，你把那和解书给韩江的时候她没说什么？”文玉巧问道。 林浩想了一下，道，“不是给她的，孙老板直接拿了走，没给她看！” 文玉巧点点头，闷闷想了，这韩江说了等着瞧，她可不是只说不练的人，后面肯定还有啥花招的，她的注意着点。 “怎么，有事情？”林浩认真观察文玉巧的表情。 “没事！”文玉巧无精打采道，“我还以为她又要闹一次！你别说，要她这样来找我吵闹啥的我还真一点也不怕，最怕的却是她这样一声不吭的，不知道要出啥阴招！” “你这么了解她？” “一般般，好呆也见识了几次的！我倒是不怎么怕她，不过孙少康也在他手里吃了个大亏，我还是得多防着点！”文玉巧笑嘻嘻道。 林浩见文玉巧脸上没有伤心的样子才问道，“这又怎么说起来了？” “哈，孙少康没给你说过？”文玉巧奇怪道，想了一下有释然，“也是，给你说也太没面子了。他呀，当初我让他签字离婚他不肯，就拖着！我呢又实在是不想这样拖下去，把他的东西收拾了叫人给拖他公司去了，好像是韩江接收的。说实话，当初我只知道他身边有很多第三者，还就不知道韩江是其中一个。她见我这样做了，大概觉得打铁要趁热吧，在那边加了一把劲，我离婚也很顺利！”文玉巧回忆往事，有点小得意。 “她怎么做的？”林浩装做问，心里却估摸了一个大概，韩江能控制孙少康的无非就是工程项目和投标之类的事情了，大概是她拿了那些来威胁的吧！按照孙老板那么看重钱的个性来讲，韩江注定了会成功；但是，从孙老板严重的大男子主义来讲，也注定韩江的失败。哪一个男人能够忍受让自己吃了这么大一个亏的女人一辈子睡在身边？ “大概，孙少康那一段在投一个很重要的标，不容有失！自然……”文玉巧笑，眼睛里却没有笑意。 林浩转头看一下她，车子已经开到了健身房。 文玉巧住了口，道，“谢谢你了！” 林浩笑，“我们之间就不要说谢了！”他侧头道，“你今天穿这身，挺漂亮的！” 文玉巧笑，红唇如火，眼睛眯起来，媚眼如丝。 林浩动动喉结，tmd，谁说文玉巧不漂亮他给谁急，这样的风情也不是是个女人就能有的。 第十九章 揭短 练功房地板上铺了层柔软的地毯，老师在上面做了示范的动作，腰背柔软身体灵活，做完了后让下面的学员跟着做。她一边走一边看一边纠正错误动作。见文玉巧保持笔挺的姿势，笑着走过去道，“你进步很大啊！” 文玉巧抬头笑，轻松耸肩道，“每天在家里也做的！” 老师看看她显眼的腰线和有些瘦下去的腹部，道，“效果也很好！” 文玉巧低头看自己的肚子和大腿，道，“有时候无聊会用精油直接在皮肤上揉搓，皮肤发红冒汗后感觉也很好！对了，我觉得玫瑰味道的最好闻了！” 老师看看文玉巧红扑扑的脸蛋，道，“你这个皮肤也很不错，白里透红光滑紧致，一看就是出汗量很好的。” 文玉巧想了想，笑，“也算因祸得福吧，我的工作在厨房，有时候闷一天大汗淋漓的，感觉和蒸桑拿差不多了！” “那就是了！你先天的基础不错，用不了多久学得差不多了就可以自己在家里练习了！” 文玉巧觉得这老师奇怪了，别人都是巴不得学生多交学费多学习一段时间吧，她怎么还鼓励学生自己在家里练习。 一个小时过后，文玉巧沐浴完毕，收拾东西准备走人。老师慢慢跺来更衣间，看她刚出浴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皮肤更显得莹润，小声道，“刚才你说的玫瑰精油？” 文玉巧转头，“是啊，味道很温暖，用了以后晚上睡觉也很舒服。” 老师看看四周，清了清嗓子，道，“夫妻生活的时候，用一点也不错！” 文玉巧张大了嘴巴，夫妻生活？ “有点催情的功效！”老师说完又看看四周，正色，然后飘飘然离开。 她瞬间红了脸，又想起之前林浩夸奖过身上玫瑰精油的味道，心里更是仿佛有千万只小虫子在**乱爬，按捺不住啊！ ***** 文玉巧回店就看见韩江坐在吧台边翻账本，她站了一下小赵忙迎上来，道，“老板，你可回来了！” 文玉巧看韩江抬头看她一眼又低头，笑道，“她这次怎么这么积极来了？上两个月不都是拖拖拉拉的？” 小赵苦笑一下，将一个薄薄的信封交给文玉巧，道，“说这是小熙的抚养费，她说她给多加了六百，小熙买生日礼物用的！” 文玉巧接过来捏了捏，是比往月要厚实了一点，笑一下随手丢包里，想了想却皱眉，“她这是什么意思？小熙生日六百块钱打发了？就不让孙少康来给过生日了？” 小赵摇摇头。 文玉巧看看店里的客人都还多，也不好在这里开吵，她笑嘻嘻走吧台上道，“这么久没见了！” 韩江放下手里的账本，道，“上个月见了啊！不久！”面子功夫还都是要做的，毕竟她还想多打点交道，要能趁机找到这个店的命门就更好了。 文玉巧也就不和她废话了，直接道，“还有几天小熙生日，孙少康来不来？” 韩江摇头，“说不准，最近他身体不好，不爱动弹的！你知道！”韩江说完看文玉巧反应，“文姐，你以前都给老孙吃的什么药啊，他老在我面前说该给你找药方子来着，你这里有吗？”韩江心里其实是不服气的，上午那个林浩介绍的山子给她打电话，说药渣子找专家检验了，还出了专业的检验报告，没问题，就是一味普通养身体的药而已。她根本就不相信，她觉得奇怪怎么头一天傍晚把药渣子送过去，第二天上午就出结果了？看起来一点也不专业！她心底里就有点怀疑林浩是在敷衍她了，深觉还是kao自己亲自查更好一点。 文玉巧笑，“成，咱们先算钱！”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的，她虽然是不怎么在乎孙少康这个人了，可是那男人宠惯了女儿，把女儿惯得无法无天的，现在是女儿在乎那个人！韩江分明就知道了这一点，偏偏要从中做梗，怕就是回敬她给孙少英提点的事情。 文玉巧扯过来账本，将收益支出都指给她看，韩江没有异议。她还算是分得清除轻重的，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文玉巧要睁眼说瞎话说亏了她也是没办法查证的，反正这个钱也来得容易，她不在乎。等真正要找茬的时候再来，她就不信找不出她一点的问题来。 “没有异议？还是现金？” 韩江撇嘴，“老孙爱拿现金，我却不爱，你直接打我卡上就是了！”说完将自己写好的帐号交给文玉巧。 文玉巧接了纸条笑，哦和，这韩江感情是来示威的，是来显摆她终于完全掌握了孙少康的经济大权的！这帐号早早地就准备好了啊！文玉巧把号码记下来，看来为了妹妹能有个好工作能在婆家站稳脚跟，这当哥哥的还真舍得。 她把协议拿出来，让韩江签字。 韩江道，“刚才我去厨房里转了圈，那个汤料是新熬的吗？看起来很多，可不可以给我点自己在家里做？” 文玉巧皮笑肉不笑道，“店里规矩，那汤料是不能外流的。这个事情是我们大师傅在负责，就是我给他要也是要不到的。” 韩江也笑，“你说得对！”不能外流是吧，她还真就杠上了。 文玉巧看韩江嘴角扯起来，知道这是她要暴怒的前兆，自顾自地收拾好账本和协议，叫小赵过来给她说了明天去办理帐目的事情并让她去找找人弄一个注册商标。 “那汤料不能外流，那我买总成了吧？”韩江也皮笑肉不笑。 文玉巧给小赵交待完毕，将她打发走，这才亲亲热热走过去，道，“你要买啊！那个，当初我和孙少康算这个店的股份的时候，汤料因为是我的独门秘方来着，所以就生生多了四分！”文玉巧伸出右手比划了一下，“现在你说要买，那价格还真就不一样了！” 文玉巧嘴边含着笑，“这半年生意好，人家都是冲着这文家老锅牛肉的招牌和我的秘方来的，所以这店面的整体价值已经上升了。你要买这四分的秘方也不是不可以！你愿意出多少钱？”说完好整以暇地看着韩江。是，她韩江是暂时掌握了孙少康的经济，但是一个工程公司一时间能动用的钱有多少？大部分的资金还不是都压在项目上，韩江要真不怕死地抽了公司帐上的大笔流动资金，就等着孙老康再给她闹一场吧！ 韩江心头火呼呼往上冒，这文玉巧是什么意思？纯粹是在瞎闹吧！明明知道她要买的是一点点的汤料而已，却生生和秘方扯上关系了。 “我想想啊，两年前孙少康出了多少钱来装修这个店呢？啊……”文玉巧比划了一下手，看韩江眼睛里要冒火了，才得意洋洋道，“按照这个比例来，那秘方少说也值这个数吧？”说完伸出两只手在韩江面前晃荡。 韩江冷笑一声，“文玉巧，当初那笔钱你以为是怎么来的？” 文玉巧知道她要说啥，当她知道这小三其中有韩江的时候，就大概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不过，她根本就不愧疚。老婆用老公的钱天经地义的，这韩江心里抱着幻想呢，吃亏是活该的。 “啊，有钱老公的钱好用么？何必知道来处！对了，我明天还有事情呢，今天要回去早休息，就不陪你了！你要看点什么就随意，我不陪你了！”文玉巧说完，拎了自己的小包就要走出去。 韩江压着火跟着走出去，一出了门她就冲上去，抓住文玉巧的手就往角落里拖。文玉巧也不喊叫，来吧，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呢，上次见的是她的血这次该换换人了，谁又真的怕谁呢？ 韩江头脑发热，站墙角阴影里看文玉巧，灯光的影子落在两个人的身上扭曲无比。 “有事就快说！”文玉巧不耐烦，这韩江什么时候学婆婆妈妈了，当初她随手拿刀砍她那股子劲头至少她还有几分佩服的。 韩江阴阴地笑了一下，道，“你知道，你叫孙少英来公司，于我来说还算是一件好事呢？老孙面子上听你的话呢，孙少英一说是你叫她过去的，他忙慌慌地就应了，连我说要管财务他也没说什么，当场就给了钥匙！”韩江仰仰下巴，“连保险柜的钥匙也给了！” 文玉巧是知道那个保险柜的，公司刚成立的时候她提意见说公司里难免有贵重机密的东西，不如买一个保险柜子放起来，安心点。孙少康还笑话她想得太多了，可还是去买了，买了后却生生只有他有钥匙。有时候她说笑话，说他是不是在保险柜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才不给她看的，那人还生气，说她不相信他。 “我打开保险柜，你猜猜我看到什么好东西了？”韩江笑一笑，山子说没查出什么来，那不代表她诈不出东西来，如果文玉巧心里是有鬼的，必然会lou馅。 “我以前还一直以为你主动提的离婚，孙少康心里不知道有多遗憾多相信你呢？可是事实又是怎么样的呢？他根本就不相信你！”韩江越说越乐了，“他在保险柜里放了个药渣子！” 文玉巧心头一跳，还好脸在阴影中，一下子没显出异样来，她嗤道，“我家里多的是药渣！” 韩江甩甩头，“要是普通的药渣我才不管呢！不过，就怕是什么秘方之类的就不好了！”韩江抚抚头发，“我也正好闲着无事，去找那专家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呢？如果是什么秘方，说不定还能像人家说的那样卖个几十万呢！”说完看文玉巧凝重的神色，“你看，老孙可是一个好老公吧？一边说不想和你离婚，一边却收拾那些东西！” 文玉巧看韩江得意地脸，指甲都掐到肉里去了，可那肉里的痛还是压不住心里的火，她冷冷地道，“当然是好老公了，要不是好老公也不会有人脸面都不要了来抢！”文玉巧太了解这个女人的脾性了，看起来高傲着，心里却是虚的，她知道感情抢不来的却偏偏用了抢的手段，所以脾气那么暴躁容不得别人对她说一个抢字，仿佛说了就是揭了她的面皮。 韩江顿时满面通红，头顶烟气上冒，对，这就是她的死穴，她永远都不承认那个男人是她抢来的。她韩江是个堂堂正正的女人有能力kao自己成就事业的女人，她不忌讳在这上面用抢的手段，反而用了还会得意。 但是，男人要是能用抢得来的，那男人就不是男人了。 文玉巧清楚，她更是清楚。 第二十章 狂乱 当初，孙少康是不愿意离婚的。 文玉巧很好，小家庭打理得有条有理，公婆小姑子也照顾得很好，店里的生意也不错，她更是不cha手公司的事情让他感觉如鱼得水自在无比。他是真傻了才要离开这个已经稳定的家庭再去重新构建一个或者不稳定的家庭。再说了，他虽然看不惯文玉东那个痞子劲头，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一些非常规手段能解决的问题上，文玉东帮了他大忙。 孙少康是一个直接的人，是一个龌龊得直接的人。他把和文玉巧结婚的优点和缺点一一分析给韩江听，所有的说辞都不过是为了让她支持她不离婚。韩江气得发笑，她能说什么呢，当初她看上的就是他这个直接，现在吃苦的也是他的直接，她只能想别的方法。 文玉巧坚持要离婚，这是在心里考虑了很久的事情，她不是没有察觉到孙少康的异常，甚至在很多年以前从他开始往家里一叠叠丢现金开始她就知道他不忠诚了。可是，那个时候她没有资本，她的腰杆还不直，换一句话说那个时候店里的生意不怎么好她的经济不宽裕她没有退路来离婚。可是，现在她有了。 一年前文玉巧去公司给孙少康送饭，终于认识了他嘴巴里一直念叨的能干得不得了给她帮了很多忙的韩江。韩江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她坐在豪华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眼睛盯着液晶屏幕上的花花绿绿的线条，见老板娘来也只是微微颔首而已。她的眼神是桀骜的，她的态度是不卑不亢的，文玉巧并没有在意，能干的人不都是有点脾气的吗？可是，孙少康的心虚却lou了馅儿，他居然不断地给文玉巧道歉说韩江是工作太忙所以疏忽了没时间招呼她。文玉巧听得厌烦了，冷冷道，“我是她老板娘，除此外没有任何关系，只要她能给你挣钱对我再坏也不无所谓，你着什么急？” 孙少康听了这句仿佛被踩了尾巴，整个人都跳起来了。文玉巧就冷冷地看着他在那里说老一套的话，无非就是朋友帮忙之类的套话。 文玉巧淡淡道，“我从你这里拿钱装修的店面，那钱是她挣的？” 孙少康愣了一下，极不自在道，“不是她挣的，但是帮了大忙！那个时候我让她帮忙做的设计标书，做了四份去围！别的公司也在公关这个项目，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她负责我这边的标底，一直在联系她。她为人仗义，答应了帮我就没理睬别的人。你知道别人给她开价多少？” 文玉巧含着笑看孙少康夸张的表演。 孙少康伸出两跟手指架出一个十字来，“她没动心，只给我说看重我这个人实在！玉巧，这可是第一次有人承认我啊！” 文玉巧看着孙少康眉飞色舞的样子，终于想起来那个时候孙少康天天晚上加班到深夜，三天两头出门陪人，原来为的是这个赏识他的人。她笑，“更难得的是她是一个名牌大学生，是吧？” 孙少康猛点头，但见文玉巧不善的脸色才尴尬地道，“别这么刻薄啊！就是她这个帮我，我才中了那个标，挣了那些钱，一半给你装修了店子一半用来开了这个公司！你说，我们的成功，韩江有多大的功劳！” 文玉巧无所谓，她也没那个精力来戳穿孙少康说的那些话了。她只是坚持，每天给孙少康送中午饭补身体，毕竟拼了那么多年的命，孙少康的身体底子已经很不好了。每天她就观察韩江的公司的表现，心里的很多想法得到一一的印证，店里的生意也终于好起来，她也就终于在年头提出了离婚。 她刻意让韩江知道了她要离婚，韩江很自然地就帮了她的忙。 是的，很自然。 可是，孙少康不离。孙少康的态度大大刺激了韩江脆弱的神经，她承受不住。以前知道是不可能的东西，还能憋着心里的那股子气不吵不闹，可是眼前已经有可能得到的东西了反对的偏偏却是最亲近的人，那股气就直接地给男人冲了去。她用了所有的办法，她就是想要得到这个男人。 文玉巧知道她的手段，她知道她在抢。 文玉巧笑吟吟地看着站在墙角阴影里脸色不好看的韩江，道，“你不就是抢了个别人不要的男人吗？这个男人我不要了，他相信不相信我于我有什么用？笑话！想挑拨离间也高明一点！” 韩江心里被扎了一刀，鲜血淋淋，她的手段不光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一手掌握着老孙一个马上要投标的大项目的标底一手拿着户籍本子让他跟她去登记。要么他选择户籍本子顺便就保住了标底，要么他就什么也得不到。而那个项目，是老孙公关了一年才拿下的，如果标底泄lou出去，他努力了近二十年的所有全部成飞灰。 孙少康两眼血红，“韩江，你知道你在做啥？” 韩江咧嘴笑，“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还知道，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要我再拿自己挣的钱给那个女人，没门！反正她已经把你的东西都运公司来了，是她不要你了！” 孙少康终于舍不得钱，他恨恨地回家和文玉巧签字离婚。 文玉巧坐在客厅里笑，她道，“少康啊，我太了解你了！你就没有过一次不是选钱的，你这辈子最爱最爱的就是你的钱！” 孙少康恨文玉巧，他觉得自己就算是在外面乱搞，从来都是把老婆放在第一位的，但是文玉巧怎么能在他最紧张的时候斩断他的后路？他觉得他是把自己的后背全亮给文玉巧看了的，这就是生死之交是最大的信任和爱，但是文玉巧居然不珍惜。 文玉巧在孙少康耳朵边上说了两句话，孙少康脸煞白，看着文玉巧半天，转身收拾自己最后的行李走人。那包药渣，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带走的。 韩江阴阴地笑，“不要以为老孙不知道你做的什么？不然，你以为这药渣我能轻易拿到？” 文玉巧耸耸肩膀，“那你们去查吧！”查出来算你们本事！ 韩江踩着高跟鞋走到自己的车面前，她大力拉开车门坐进去。文玉巧双手抱胸站在一边看她。 韩江打开车里的灯，她笑一下，启动车，脚一踩油门直直往文玉巧撞过去。 边上的保安大叫一声，冲过来一把推开文玉巧。韩江一笑，踩上刹车车险险停在保安的脚边，声音尖利。 文玉巧被推开后踉跄一下又站稳，见保安全身趴在车盖子上，忙跑过来，见没事才大松一口气。 韩江耸耸肩，打开车窗，道，“你这里停车的地方太小，该换个店面了！” 保安起身愣愣地看文玉巧一下，再看一下韩江，手足无措。 韩江笑一下，在车里挥手让保安走开。 保安叫一声老板，文玉巧挥挥手表示算了。保安悻悻地展开，文玉巧忙走过去道，“今天真的谢谢你了！这个，拿了去医院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说完把韩江送过来的钱抽了几张出来，塞给了保安。保安满脸涨红，还是很兴奋。 文玉巧在路边站了一下，还是坐车回家。 她电话给了刘杰，道，“刘医生，小熙快要生日了，你和刘南一起到我家里来吃顿饭啊！就当给她过生日！” 刘杰道，“不知道刘南要不要去！” 提到刘南，文玉巧还是有点不自在，那个孩子和刘医生一样不爱说话，可是他的眼睛像他死去的妈妈，每次那眼睛看着她她就感觉那个女人通过她的儿子在看她，看得她心里哆嗦。 “小熙喜欢他，问问他呗！对了，我问你个事！” 刘杰就笑，“玉巧，今天林浩也来问我事情了！” 文玉巧皱眉，他又在做什么？怎么到处都是他的影子？ “他拿了那个方子来问我有什么用！”刘杰的声音在电话里幽幽的。 文玉巧没说话，只看车窗外面的灯光晃来晃去，好不耀眼。 “我就说，能有什么用呢？是壮阳的药而已，已经给药厂看了，准备量产！” 文玉巧还是不说话。 “玉巧，我给你说过，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你没事的！”刘杰的声音在电话里，听不真。文玉巧一直认为，他这句话不是说给她听的。 文玉巧在电话里呵呵地笑，“刘医生，你是医生，你怎么会出错，你永远都不会错！” 刘杰的声音急了，“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文玉巧挂了电话，她最不要听的就是男人的保证。她下了车，看看小区里的几栋高楼，又看见每次林浩来找她车子停的位置，她扯着嘴角笑。她习惯回头看，可是很多次回头身后都是空空的，她觉得遗憾，永远不会有那么一个人在原地看着她等着她。可是，林浩会。林浩会在她习惯性回头的时候给她微笑给她招手，他的手在空气里荡一次就漾起一层层的波纹直到她的心里。第一次她会觉得是巧合，可是每一次都是，她甚至有点雀跃地想，他是一个很合适的人，连细微的地方都符合她的想象。 她在那停车位边上站了一下，走开，可是手机又响起来。 “姐，你为什么不和史钱看电影去？我都安排好了的！”文玉东大大咧咧的声音。 “滚，以后我的事情你都不要管了！”文玉巧心头火气。 “姐，你这是怎么了？哪个男人惹你生气了？” 文玉巧冷笑，“你个王八蛋，你信不信我给张静说你到处乱搞！” 文玉东在电话里默了一下，“姐，你就是内分泌失调了，脾气这么不好，得！史钱不好是吧，我再给你找个帅的！” “滚！”文玉巧冲电话嘶声竭力喊了一下，挂上电话关机抽电池板冲回家。 第二十一章 巧言 林浩一大早打不通文玉巧的电话，就知道事情有变。他摸着下巴想了一下，笑一笑，这次真的是失手了，太过于急迫而lou了点马脚，药渣这个事情一点也没有处理好，他应该更谨慎一些。 可是，再想一想还有点不甘心。文玉巧已经动心了，他分明就看见了她眼睛里情欲的光芒，只要他再凑那么近一点点就行了。 他下楼开车，给老父老母约了下午出行，自己就开车去文玉巧楼下等人。 文玉巧早晨开机，收拾下楼，就在那个熟悉的停车位看见了林浩的车以及站在车外的他。他穿了一件浅色的休闲t恤，深色的牛仔裤和皮凉鞋，因为人还算高就显得几分挺拔，很是打眼。 这太阳还真是热啊，文玉巧一边想一边走过去。林浩笑嘻嘻道，“玉巧，东西都准备好了？” 文玉巧再一次上下打量他那身装扮，道，“准备啥？有啥好准备的？” 林浩耸肩，“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咱们一起上山去！” 文玉巧恍然大悟，然后笑，她细细打量林浩的脸，一点异常也看不出来，没有愧疚没有羞涩没有对不起甚至比往常更是坦然！她早就听说了律师的脸皮厚，可是没有想到居然能厚到这个程度。她笑一下，“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还在做韩江的当事人，挺吃惊的呢！这一次，那孙老板能给你多少钱？对了，那药渣有没有查点啥出来呢？” 林浩大笑，“这一次可不是孙老板出钱，是韩江自己出钱去请私家侦探呢！她可能指望查点什么出来吧，不过我却认为不大可能！所以，直接让那侦探把药渣送刘医生那里去了！” 文玉巧笑，“你本事挺大的，什么事情你都能cha上手去。” 林浩走过去，“别说笑了，你这不是寒碜我吗？那韩江找了我，我要拒绝了她还不是去找别人！你说这种事情与其落在别的不认识的人手里，还不如让认识的人来处理，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处理啊！”说完看看路边绿油油的树木，“这个时间山上正是凉快呢，你真不去了？” 文玉巧斜着眼睛看林浩，说不动心是假的！ 她叹一口气，“林浩，你要给我说你什么也没查出来，我还真不相信！那你能不能给我说说，你自己查到些什么了？你又是为什么来查这些？” 林浩看着在风里打转儿的新嫩叶子，早晨的阳光照在上面，几乎能清晰地看见脉络。他笑，“能有什么原因？职业病啊，遇见什么事情都要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最好，有足够的证据证人证词，也有合乎逻辑的结论。至于查到了什么？”林浩笑，“我送你去店里，咱们上车再讲！” 文玉巧笑，皮肤跟刚剥壳的白煮鸡蛋一样，白生生嫩乎乎还带着热乎乎的新鲜味道。“林浩，这些时间下来，我发现我还真没法拒绝你的任何意见。你看，你请我上车我每次都上了，你让我和解我也就和解了，你让我去注册商标我还真就让小赵去做这个事情了！哈，我自己好像都变成没主见的女人了！” “兼听则明，这不是很好？”林浩打开车门，文玉巧坐进去，侧头轻声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是因为我这个老板娘才去查这些东西的呢！”说完意味深长地笑一下。 林浩心里麻一下，这文玉巧今天早晨有点不对劲，居然主动给她卖弄风情。他惯常的是自己掌握男女关系的进度，这主动被女人挑逗还真新鲜了。 他关上车门，走另外一边上车，启动车子，道，“你能这样想，我的确很高兴！” “别扯了，说吧，你查到了什么？” 林浩眯眼笑，“最开始韩江找我代理她伤你的案子的时候，我让她讲了一下这个纠纷的起因和经过。经过我不是很感兴趣，我想知道的是起因。韩江对这个原因是吱吱唔唔的不明说，我看她说的时候很不好意思也只说是怀疑你用手段伤害了孙老板的身体。后来，我又和孙老板交流了一下，从侧面打探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哪里知道孙老板讳莫如深的，还当我的面责怪韩江多事。韩江生气了冒了一句断子绝孙出来，我想大概就是那方面的功能出问题了！”说完扭头看文玉巧。 文玉巧笑一下，嘴边有点冷冷的味道，“所以你就把调查的方向转到我这边来了？” “也说不上特意转！只觉得挺有意思的，这看离婚的案子看多了，哪一个前妻不是先哭着喊着不离婚，等真要离的时候又抢钱抢得如火如荼，看一次就感叹一次！所以你看见你离婚离得这么俐落还能给第三者留这么个难题，觉得你真难得！”林浩说的是夸奖，听在文玉巧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情。 文玉巧笑，“你太高估我了！我要真有那个本事，就不至于现在还要忍受韩江的气了！说起来，也是老孙自己造成的而已！” 林浩疑惑，“哦，还有什么内情？” 文玉巧点点头，笑，“他那个病一是早年工作辛苦透支了身体的，二却是后来贪玩他自己玩出来的。他二十出头的时候，我们也刚结婚，手里不宽裕他还要照顾父母家庭，玩命地带着工人在工地上干活，经常是一天睡不到六个小时。有的时候加班赶工期人手不够，连续几天通宵也是有的。后来，我弟把店给我了，家里经济也稍微好了一点，他买了车自己跑项目。每天就开车在周边的城市来来去去，有时候一天开车时间超过十二个小时，还要带那些领导出去消费。大概，三四年前就出现了症状的吧！对了，他习惯随身带六味地黄丸！”文玉巧心里组织着词汇，尽量让事情看起来顺理成章。刘杰想必没有给林浩说到这些具体问题，那么她只讲事实大概就可以了！ 林浩眨眨眼睛。 文玉巧看他仿佛还不相信的样子，苦笑一下，“一个穷人咋富了，头一顿都是恨不得撑死的。他憋屈了十几年，手里有的钱又有人奉承上了，在那些女子身上花的钱不在少数。等出了问题，我给他熬药调养叫他收敛点也是晚了的。” “那个时候你没想过离婚！”林浩沉吟着问，他是男人也算是了解男人，也有好些的朋友年轻的时候玩得凶狠了人到三十多岁身体就出了这样那样的问题。出了问题一边想着玩一边却想着补救，吃饭的时候总要点一个动物睾丸的菜，随身带的也是六味地黄丸，凡看见药店保健品店就走不动路了，花在那方面的药上的钱不在少数，可真正有效的少。他又想一想孙少康混浊的眼睛，浮肿的眼袋，明显被酒色掏空了的身体，算是相信的一半。 文玉巧耸肩，“想过，怎么没想过？但是那个时候他刚给了我钱装修店面，他说了我不能在他困难的时候背后扎刀子。我想，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他对我的家人和女儿也实在是好，不如给他一次机会。哪里想到……”想起韩江在公司里理所当然的样子，文玉巧就觉得胸闷，在她还有一点幻想的时候，原来人家早就雀占鸠巢了，只有她在那里傻傻地相信韩江是孙少康高价挖回来的技术人员。 林浩转头看一下文玉巧，她的面上没有笑容。 看她说得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林浩知道她心里是怎样的惊天浪涛。这个女人够狠了，能生生的委屈自己忍下那些的恨，然后在准确的时机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给那个男人狠命的一击。她没有选择店面刚装修完离婚，怕的可能是会有人说她刚用了男人的钱就要离婚；而选择在今年头离婚，理由却占得足足的。男人外遇么，一个事业有一定成绩的女强人当然不能接受么。看客们还自己给戏文里的角色主动找理由的。可是，一个对自己都能这样狠的女人，对别人有怎么会手下留情呢？ “林浩，你觉得在你的工作和生活里最在意的是什么？”文玉巧看着林浩问，十足认真。 林浩看着前面的车屁股，慢慢道，“我么？恩，我的工作还可以，自己做自己的老板也谈不上什么争取权势，在权上面没有什么想法；钱么，我的工作好了钱自然也就有了，所以目前对我来说钱的重要性是百分之五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平均地分配给了生活、休闲。当然，如果有女朋友的话会稍微调节一下百分比！” 文玉巧明了，“女朋友的重要性最多也就是百分之五十吧？” 林浩笑，“你也不是？男人对你来说重要还是生活重要？” 文玉巧赫然明白，两人居然是同一类的人了。 “当然是生活重要！” “这就是了，如果连自己的生活都打理不好，那女朋友的那百分之五十能打理好吗？我不相信有这样的存在！所以，我虽然挺喜欢逗逗小姑娘们，但也只是好玩而已。她们以为爱情就是一切，涵盖了生活。”林浩耸耸肩，“我的肩膀太单薄了，没办法承担一个女人的全部！” “你可真够自私的！”文玉巧笑得爽朗，林浩这是在给她解释他为什么总是来找她的原因么？又或者是两个人在互吐衷肠？她突然觉得有点害怕，她和刘杰认识也那么久纠缠那么深也远远没有到这个程度。而且，刘杰赫然就是那种以为爱情就是全部生活的人，他摆明了态度未来所有的生活都放在她的身上了。一旦想起今后生活的几十年也许也摆拖不了那个阴郁的男人，文玉巧的心就一阵阵地缩起来，万分觉得眼前潇洒的林浩的轻松无拘束。 林浩见文玉巧笑，眼神也变柔和了，知道这一次的危机算是过去了。 －－－－－－－－－－ 求票，求票......... 第二十二章 新世界 “所以按照你的说法来讲，孙老板身体的问题完全是他自己没有照顾好自己？”林浩又问。 文玉巧笑一下，“大概吧！我劝过他去医院看病的，不过人总是讳疾忌医的。我越是说他越是抗拒，最后连我自己去医院给他开的药他也不吃了。可能觉得在我面前说这些很没面子吧！” “那你这个药渣？” “找我妈要的土方子，给他说的是药膳的一种，炖出来的药汁做了菜，这样他才肯吃一点点。对了，这些就是年头我天天给他送饭做给他吃的。呵呵，每次送过去他都吃得少！” “你脾性还真好，都想着要和他离婚了还天天给他做饭做菜！”林浩感叹一下，“光听你这样说起来我都羡慕了，羡慕得要嫉妒了！” 文玉巧伸手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夹在耳朵后头，转头看林浩，道，“你是要逼我说真话么？这真话说起来可就不好听！” 林浩笑，“什么样的真话我是没听过的？再说了，你说像我们这样大年纪差不多什么都经历过的人，说假话又有什么意思？” 文玉巧点点头，笑，“别人问我的话，我大概会说夫妻情分还在，你问我么，这样说吧，有两个原因。第一，那个时候我打定了主意要离婚，想的是从他那里多拿钱，我得先敷衍他让他放松注意力转移财产啊；第二，我是做给韩江看的么，让她生气生气，报答一下她在公司里嚣张了几年的情分。你看，说出来多没意思了！” 林浩看文玉巧冷着脸，知道她虽然说了这番话但是心里肯定是恼恨他逼迫她的，于是笑道，“好了好了，这个问题以后我就不烦你了，以你的说辞为准！你看好不好？” 文玉巧笑，道，“别说得我跟你啥样的！” 这话声音酥酥麻麻的，被风吹开在空气里飘飘忽忽，钻到林浩的耳朵里特别动听。 车子停在店外，林浩将手放下方向盘，轻松地看着文玉巧，“好了，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先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文玉巧笑眯眯道，“这样去打扰你的父母，没关系吗？” “还好！他们就是觉得没人陪寂寞，你要去了不知道有多高兴！” 文玉巧下车，看太阳照着身边的路，前面的店堂，亮闪闪的招牌，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发光一样。她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开始挣拖旧的那个躯壳，开始接触一个完全崭新的世界。 林浩看文玉巧走开，忙掏出自己的笔记本来。一边掏还一边想自己的举动多可笑，看起来仿佛在做什么见不得人事。他翻开本子，想了一下才在文玉巧和孙少康之间写上了一个过度操劳再加上一个药膳。写完想合上本子，抬头看却见文家老锅牛肉大大的招牌在阳光下发光，他又打开笔记本，在秘方和药渣上面划了一个等号并一个问号。 那小护士李文还挺有意思的，将文玉巧抓药的药方子给他了，可是他去买了一副对着药渣子左右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相同的地方。他想，他手里有的秘方，至少在必要的时候有了挟制文玉巧的资本。想想自己又觉得好笑了，他怎么起了这等心思？难道自己下意识地认为凭借个人魅力无法征服文玉巧，居然开始寻找退路？ 文玉巧进门就看见小赵跟大师傅在说闲话，她凑过去听，小赵却惊讶道，“老板，我们正在说昨天晚上韩江开车撞你的事情呢？你电话也打不通，都着急死了。要我说这次就不能饶了她，我们不是安了摄像头吗？我看了录像，拍得很清楚的！” 文玉巧笑，“这不是没撞到吗？”说起来也是她不厚道在先，明知道韩江最在意的就是和孙少康结婚的过程，但是偏偏却挑出来说。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她这话可偏偏揭了人家的短，也怪不得人家发疯。 小赵满脸的不认同，觉得老板脾气过于好了一点，大师傅却没说啥，毕竟在他看来韩江也算是一小半个老板。 文玉巧安排了最近几天送货付款的事情，又交代了一些别的事情就给小赵说自己可能会有两三天不来店里，如果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找文玉东，如果找不到文玉东就找张静。小赵好奇问，“要休息吗？” 文玉巧抿嘴笑，“是啊，休息两天！” 她又打文玉东的电话，半天也没人接。文玉巧拿着电话骂了一下，继续打，终于有人来接了，是个女人的声音。文玉巧皱眉，冷道，“叫文玉东接电话！” “你谁啊？一大早不让人清净的！”那女子声音挺冲的，还能听见打哈欠的声音和文玉东问是谁的声音。 文玉巧怒道，“电话给他！” “嘿！”女子冷笑一下正要说什么，电话却被抢走。 “姐，啥事啊，一大早的！”文玉东满不在乎的。 文玉巧走到店外面的走廊上，道，“你现在在哪里？刚才接电话那女的是谁？” 文玉东哀叹，“姐，我昨天晚上通宵给人谈事情呢！你别问那么多行不行？” “得，让我不问也行啊！我直接让张静去问好了！”文玉巧笑道，“或者让妈问也好啊，我想想老妈有多久没看到你了啊，上次她还在给我说她想回老家走一趟，就是没有人一路去的。张静一个人带孩子也忙不过来，我这边店里更是走不开的，眼见有儿子跟没儿子一样的，还不如别人家里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姐，你要干啥你就直说吧！”文玉东认输了。 文玉巧笑一下，“我这三天有事情要出门一趟，你来店里帮我看一下！对了，你在店里不许惹事生非，所有事情你让小赵处理就好了！还有，这三天你回家去陪妈吃晚饭，顺便给小熙解闷。她快到生日了，你这个舅舅也得意思意思！” 文玉东头大了，这些事情是他能干得了的吗？不说每天按时回家了，就说小熙那小姑娘他就搞不定的。 “姐，你不能这样啊！” “就这样说好了！”文玉巧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文玉东认命，道，“姐，你出去干啥？你是不是自己找对象了？你要真找着了得给我说一声啊，免得我还四处托人给你介绍！” “我有让你给我找？”文玉巧冷道，“你给我找的是好人？” “嘿，姐，你说你干嘛非得结婚。反正你钱也有房子也有店面也有的，要再结婚说不定就冲你钱去了，我说啊你还不如就找个伴不结婚，就混着。未婚享受已婚待遇，人也享受了钱也花不到啥！”文玉东越说越不正经了，文玉巧不想再听下去，一把挂了电话。挂完电话又为张静不值得，翻出她的手机号码来，想拨过去却又终是没有按绿色通话键。 林浩看文玉巧在店外面烦躁地走来走去，拿着手机看了很久也不说话也不接听的样子，就按了两下喇叭。 文玉巧抬头看了下他，起身走过来，上车。 林浩笑，“有为难的事情？” “也算不上，不管了，我先回家吧！对了，山上温度怎么样？要不要带个外套？” “带个外套好，夜里凉的！” 文玉巧点点头，跟着车子一路飞奔回家。 小赵探头看黑色的车子消失在路上，回头对大师傅说，“这个总是了吧，够神秘的，连脸都没lou一下！” 大师傅哼了一声，没说话！ *** 刘杰坐在办公室里，只觉得窗外阵阵阴寒的风吹进来，他缩了缩脖子将大开的窗户关上一扇。李文小护士笑道，“刘医生，还不去吃午饭？” “这就去了！”刘杰道。 李文笑，道，“你要不想去我给你买回来吧！” 刘杰忙说不用不用，自己拿了日常用的饭盒就往医院食堂走。医院的院子里多是百年生的树木，浓密的树荫透不下来阳光，树下是一层层树叶腐烂后形成的腐殖质，草木长得特别茂盛。林间一条小小的水泥路通向五间小小的平房，是医院的后勤部和食堂，有人在树上挂了鸟笼子，不断能听道到小鸟的叫声。 他随便买了些饭菜，四下看看人少的地方，就独自一个人坐了过去。他不爱和人一起吃饭也不爱和人一起说话，男人们无非就说一些女人的事情或者劝说他去找女人，女人说的也是男女的事情无非也是劝说他去找女人。他看来，这个世界的男女充满的jian情，不是男盗就是女娼，这个世界已经腐烂了，他不能遗世独立至少得保持自我的纯洁。 他们都用怜悯的眼光看着他，说他一个人过多么的辛苦，一个男人养活一个孩子多么的困难。他觉得那些人说这话的时候，一半是八卦另一半是因为没有话题。人说起来群居的动物，可是也是孤独的动物，除了眼耳口鼻与外界联系外一个人就是一个封闭的世界。为了和这个世界以及那些一个个的群体联系起来，人们只有不停地说不停地说，让自己和别人都了解很多，而他只不过恰恰成为其中一个话题而已。 刘杰坐的位置正对院子，能看见树木和小路，还能看见大门的一角和来来往往的人群。他还记得那一天，他也是坐在这个位置，有一个女人就从医院的大门走进来，他激动得把手里的饭碗都撒了，周围的人都在笑。他没理睬周围的人，他的眼睛里只看得到那个女人的影子，于是他丢开手里的勺子，飞一样的跑过去。 他在大厅张望的很久，终于看见那个女人从药房那边走出来，手里拎了两大包的药，他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那个女人身高162厘米左右，穿着浅色的衬衫和蓝色牛仔裤，一双黑色的平底两皮鞋，脚步轻快。那个女人有一点点的胖，走起路来就显得有点晃荡，但是却非常有韵律。那个女人的脸很普通，可是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月亮一样，嘴角还有浅浅的笑纹。 他一直跟着那个女人走出医院的大门，转过大街，过了两个十字路口然后走上的公交车站。他眼睁睁地看着女人挤上一辆公交车，他想跟着上去，可是前面的堵满了人。他只能在站台上看着那个女人一手拎药一手拉着公交车的吊环眼睛定定地看着一个方向。他拼命跟着车子跑，他希望那个女人的视线在滑过他的时候能停留一下。可是没有，哪怕是一秒钟的迟疑也没有。 刘杰笑一下，他认为那一个中午是神奇的中午！ 刘杰放下筷子，掏出手机找到文玉巧的电话拨通，“玉巧，小熙不是要生日了吗？我和刘南想送她一个礼物，但是又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你看不如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商场看一看！” “哦，你在山上旅游？和谁？林律师？那你们好好玩，我一个人去买就好了！”刘杰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在一边。 他拿起勺子大口大口往嘴巴里送饭，三两口吃完又拿起手机，噼里啪啦按键。 “玉巧，你要小心！” 他想，他既然遇到了她，就要保护她，他不会让她再出任何问题的。 第二十三章 食yu 文玉巧手机响了几下，她掏出来看了一下，有些烦躁地将手机丢在床铺上。 这是大山下的一小片坡地，土地肥沃水源充足，四处可见流过田间的小河道和一个个小小的清澈的池塘。一丛丛的竹林撒在山坡上，每一丛竹林里面就是一个大的院落，重重叠叠的青砖青瓦房子和房子周围种植的各色花朵。 这一个农家乐占据了附近最大的一个竹林，修成几个大的跨院，院落和院落之间又是小小的花园和假山流水。最里面的一个院落是一栋三层高的楼房，站在三楼的房间里可以看见整个农家乐的风景和更远处的平原、公路和人家。 此刻，文玉巧就在这一栋楼房的三楼上。因为附近的山是比较有名的旅游胜地，因此这个时节的客人还很多，从窗户看出去可以看见院落里来来往往操着全国各地口音的客人，还有不少的人拿了相机四处拍来拍去。 林浩的父母是一对养尊处优从容优雅又幽默的老人，一路上都在给文玉巧讲解一些名山大川的奇异故事，并从历史和人文上做了阐述。文玉巧自叹不如，她们整个文家都是粗人，孙家更是粗人中的粗人，面对林老爸这样的雅致人物心里有几分的羡慕也有几分的自卑。林老爸和林老妈是宽容的人，也是有分寸的人，一点也没有追问文玉巧和林浩关系让她感觉不自在。 文玉巧有些坏心地想，或者他们是太过于大方而不问，也有可能是林浩带给他们看的女人太多了，他们已经习惯了不问。 文玉巧想起林浩被林老爸斥责的样子，笑了一笑，这个人至少还是有些可爱的地方。 林老爸居住的房子是小楼后面一排更小的房子，三间屋，一间客厅一间卧室一间小厨房带卫生间。林浩不愿意和他们一起住，自然就找老板要了这个最高之地。 门响了几下，林浩推门进来，见白色的轻纱窗帘被山那边过来的风吹得轻轻扬起，一个玲珑的身影掩在轻纱后面，几分朦胧，几分纯洁，鼻子里还有一种若有若无淡淡的香味，他用力嗅两下，那味道却又消失。 “玉巧，我妈弄了点吃的，你去不去吃点东西？”林浩笑问，他有点想走过去揽住她，却有点顾忌。 文玉巧回头，看林浩换了身休闲的衣服，人懒洋洋地kao一边，显得自在潇洒，道，“好啊，马上就去！”说完钻进厕所换衣服和鞋子。 林浩四下看了看，小柜子上摆放了几样文玉巧带来的保养品和化妆品，其中有几个小瓶子特别精巧可爱。林浩就笑，女人就是这样麻烦，出门都是瓶瓶罐罐叮叮当当的，衣服鞋子一大堆。他坐过去，伸手拿过来看看，那瓶子里装的却是各色的**，对着窗户，瓶子里的**缓缓流动呈现出晶体一样的光芒来，还真有几分好看。林浩好奇地看了下小标签，上面的写的却是玫瑰薰衣草之类的小黑子，原来是精油。 林浩将小瓶子放在小柜子上面，手往后一摆，正好碰到文玉巧丢**的手机的屏幕，手机屏幕乍然亮起来，林浩眼睛一瞟就看见那一行汉字。他皱两下眉头，见屏幕上方写的却是刘杰来的信息，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听见文玉巧在厕所里打开水龙头的声音，忙丢开手机转头看小柜子台面的上东西。 粉红色的精油静静地发光，林浩眼睛凑近了看，嘴巴却咧开了笑，玫瑰精油么？ “你干什么呢？”文玉巧出了厕所就见林浩以怪异地姿势趴在小柜子边上。 林浩忙起身，道，“你怎么这么多瓶瓶罐罐的东西呢？” 文玉巧就笑，“这不年纪大了么，要再不保养就真成了老菜皮了！” “你怎么总觉得自己老啊？我不是说过么，你这个年纪的女人是一生中最好的时光，年龄正好经历也够世情也明白，是男人求之不得的女人。玉巧，你该有自信，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好！”林浩说得很诚恳，他当然想知道她有多好，他甚至在夜里做梦梦见文玉巧**着身体，白玉样的身体在灯光下泛光。 林浩在前面领路，文玉巧一路跟过去，道，“这个农家乐规模真大呢，位置也好，正在山口上，往来的游客都能看得见，更难得的是收拾得这么好！” “我爸考察了很多家，最后才定下来的这一家呢！我觉得不错，就是太远了一点，他们长年住这边我要有什么急事要找的时候也不方便！”林浩带着文玉巧从竹林里绕，一路上都是青竹清新的味道，偶尔还能看见尖尖的竹笋冒出头来，还有服务员蹲在竹丛下面割竹笋。 竹丛后面是一排小巧精致的房屋，房前是一个小小的花园，还挖了一个池塘做了一个假山，几张睡莲叶子飘在水面，偶尔有三两枝的莲花探头，更有几尾嫣红的金鱼懒洋洋在水里游来游去，意趣非常。 林老妈在厨房摆了小小的桌子，一个凉菜一个清汤两个热菜，均是翠绿可人。 “这是你阿姨去地里现摘的菜，最新鲜不过了，而且没有打过药的！”林老爸热情地招呼两人坐下来。 四人团团坐，说一些路上的趣话儿，又听一些林浩的趣事儿，看看窗外摇摆的竹影，时间也过得快。几人吃得正欢的时候，有服务员端了两盘凉菜过来，却是老板送的，一个是白斩鸡，一个是牛舌头。 林浩说这里做的牛舌头是一绝，亲自给文玉巧夹了一块放在碗里。文玉巧见两位老人吃惊的样子，以为这样很是失礼，就尴尬起来。 林浩若无其事的样子，又给老爸和老妈一人夹了一筷。 林老妈看了几眼文玉巧，又亲热起来，问她家里都有哪些人。 文玉巧笑说，有弟弟弟媳妇侄儿一个老娘，想了想再加上一句，还有一个女儿十岁了。 林老妈和林老爸对看了一眼，脸色就奇怪起来。 文玉巧心里也奇怪两位老人怎么突然问这些问题，恐怕他们是把她看成是林浩的红粉了，哪里知道问出来却是一个已婚妇女。这情形怎么想就怎么尴尬，别人恐怕是也有点不自在了，于是她道，“因为工作太忙了，所以才出来散散心！”这样说了反而又有掩饰的意思在里面，忙埋头吃饭，想着时间过快一点儿吃完走人算了。不想，两位老人静了片刻又热情起来，居然还给她交流起育儿的辛苦来，搞得她摸不着头脑，看林浩却只是笑没有说什么，也就跟两位老人说了起来。 林老爸去房间里拿酒，林老妈跟过去，林浩笑，“这边的饭菜跟你的饭馆比起来怎么样？” 文玉巧笑，“挺好！胜在健康自然！”不管是米饭肉食还是蔬菜，比起城里的来都要好一些。 她觉得自己这样贸贸然跟林浩出来实在是欠缺了考虑，她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跟他出来呢？如果说是普通朋友，一男一女仿佛又暧昧了一些，而且还光明正大见了人家的父母；如果说是男女朋友，她倒是求之不得，却知道这是最不可能的情形，最多最多也只能算是jian夫**妇——还是没勾搭上的。 “唉，你也给我夹一筷子菜啊！”林浩下巴仰一仰，望着放在文玉巧手边的白斩鸡。文玉巧一看，这距离林浩夹起来的确是不方便的，于是就伸筷子去帮他夹，却不想她筷子刚伸出去林浩的身子就kao了过来，她听见林老爸走路的声音知道老人家要走过来了，要看见两人kao这么近不是个事情，就慌慌张张随便夹了快鸡肉丢林浩碗里。 林老爸兴冲冲拿了酒出来，却见自己儿子紧挨着人家女子，女子仿佛不自在地躲开，忙大声道，“这个啤酒酒好，爽口！” 林老妈也从后面转出来，林浩讪讪地坐直了，文玉巧笑。 林老爸见林浩碗里的鸡肉，道，“这鸡肉好吃吧？细嫩着呢，特别是这鸡屁股，又是鸡身上最细嫩的地方。” 文玉巧眼睛瞪大，她刚丢林浩碗里的可不就是一块鸡屁股肉，那翘翘的屁股尖还冲着她呢，她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林浩笑一声，夹起鸡屁股肉就往嘴巴里塞，啧啧有声道，“果然是最细嫩的！”一边说眼睛还一边上下瞟着文玉巧的身体。 林老爸笑两声，跟着说，“好吃吧，要好吃再让他们送过来就是了！” 文玉巧见林浩的衣领半敞开着，lou出线条分明的鸡肉，随着口腔的动作那些肌肉群也跟着优美地运动起来。文玉巧觉得自己的手有点想抚摸上去，她还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一个需要男人的肉体的年轻的女人，她的心可以自己足够强大但是偶尔会从身体的最深处涌出深深的渴望。这种渴望在很突然的时候的被某个人的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挑逗起来，熊熊燃烧，烧尽她的理智。 文玉巧知道自己失态了，忙低下头。 林老妈却发现了两人的不对，看文玉巧双颊酡红，儿子笑的不正经，又见他吃的是鸡屁股，忙打了老头一下。 林老爸不明所以，“鸡屁股可不就是最细嫩的？小文啊，你说是不是？” 文玉巧干笑两声，林老妈也只得干笑两声。 林老爸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坐下，喝酒，怡然自得。 第二十四章 开解 人的欲望无穷。 饿的时候想要吃饱，能吃饱的时候想要吃好，能吃好的时候想要吃得新奇。 穷的时候想要有钱，有钱的想要钱够用，钱够多的想要买下全世界。 好面子的人永远想要在别人的嘴巴里听到自己的好。 贪权想要有权，想让谁死就让谁死；贪色的想要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最好是想要谁就能有谁； 女人想要世界上最帅最有钱最有权最帅的男人，或者想要世界上最有才能最温柔最体贴最负责的男人。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每一样想要的都是自己缺失的。当拥有了什么，那拥有的就不再是你想要的了。 文玉巧小的时候想要吃饱，长大了想要一个白马王子，梦想一个美满的家庭，结婚了想要过二人世界，怀孕了想要一个温暖的房子，小孩出世了想要有足够的钱，有钱了想要一个每天回家吃饭的丈夫，丈夫回不来了想要一个足够支撑自己的事业，店面红火了想要顺顺利利离婚，离婚了想要永远也不要再和那个男人和女人有交集，现在，她想要一个新的男人。 她的感情在婚姻生活里，在孙少康越来越冷漠的言语和感情里死掉了；她的身体随着感情的枯竭也渐渐失色，莹润的肌肤慢慢没有光泽。她需要新的男人新的感情，她的感情和身体都要重新地焕发生机，至少目前已经有苏醒的迹象，如果能再加上一把火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事情。 文玉巧走在竹林里，竹林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场所，每一片竹叶子在风里沙沙地响，那是生命力；每一根竹笋在拼命地吸收水份，外壳一层层剥落lou出由白变青的茎干长大，那是生命力；盘根交错的的土壤里，细小的虫子们钻出一个又一个的窝来，忙忙碌碌地将沙砾堆在一边成一个小小的沙堆，那也是生命力。这每一分土地里的生命力都感染着文玉巧，她的身体在风里舒展，每一个细胞在呼唤，愉悦的感觉从指尖最细微的神经末梢慢慢汇聚起来。 “你看起来容光焕发！”林浩领着文玉巧在竹林里悠闲地散步，偶尔能看见老板贴心摆放的木质座椅。 文玉巧轻快道，“当然，这里没有烦心的事情！” 林浩指点着路上有坑洼的地方，很自然地拉了文玉巧的手。文玉巧眨眨眼睛，林浩也眨眨眼睛笑。 “或者，你还想逛一下？”林浩笑道。 文玉巧偏头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有一个更好的去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林浩故做神秘。 “哈，出来就是散心的，如果有更好的地方，当然是要去一趟的，不然不是白来了么？” 林浩在前面带路，路慢慢向上倾斜，周围的竹林更加茂密，并开始夹杂一些别的树木，偶尔还有半块整理好的田地躺在山坡上种植了密密麻麻的青菜。 “后面是一个小山头，因为比较低矮没什么看头所以没有划在旅游区里，但是那山边上的石头很有些趣味！”林浩一边走一边喘气，“哈，城市里生活久了，爬一会儿山就累了！” 文玉巧也伸手摸两把脸，还好周围的树荫浓密，如果正当日晒那滋味可真不好受的。 两人走了有半个小时，终于上了一个小山头，山头背kao大青山，能看见一片90度垂直竖立的青色山壁，因雨水的冲刷有一条条青白的印记，某些石头缝隙里还长满了绿色苔藓，更有一些盘根错节的树木夹在石壁里，纠结的根茎lou在空气中颇有古意。石壁上团团的树叶向外伸展，在下面形成一片小小的树荫，几块大青石卧在下面一直往山头边缘延伸。 “来，这边！”林浩将文玉巧拉往山边。 石头上有些滑，为了走稳当文玉巧不得不抓紧林浩的手臂，很稳当，很有安全感的样子。 山边被农家用竹子编了个小小的护栏，护栏里面有几张用平整的青石面做的石凳和石桌，周围还能看见有小孩玩耍过家家过后丢弃的小碗小筷子和当作菜肴的树皮树叶。 林浩把随身带的外套铺在石头凳子上，笑道，“坐吧，咱们一边看风景一边说话！” 文玉巧侧身坐下，小心伸头看下面。这山头看起来低矮，可这山边上却是直直的悬崖，石头一看就是坚硬的青石，根本和以往看见的砂石山不一样，更显示出一种厚重和踏实来。 “这边的石头质量不错，好些野外活动者攀岩的时候会选择这里。你看，在这里看风景也不错，下面的东西都一览无遗了！”林浩指点远处给文玉巧看。 此时正当九月下旬，田野里满满都是要收割的稻子和清脆的蔬菜，竹林撒在原野里，整个原野上更有隐隐的雾气笼罩。 “以前工作不顺心的时候就爱开车来这里，一个是吃住方便，一个却是坐在这里想事情！”林浩掏一包烟出来，叼一根在嘴巴里，正想给自己点燃，哪想到文玉巧伸手将打火机拿过去，用手笼住然后打燃递到他的嘴边。林浩笑一下，一只手也笼上去，头凑过去，深深吸一口，然后将烟吐出来。 “知道我为啥请你来这里？”林浩将烟捏在手里。 文玉巧笑一下，广阔的原野像看不到尽头一样，坐在这里自己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你想开解我？” 林浩耸耸肩，“开解说不上。再说了，专业谈话可还得收人费用的。” 文玉巧笑两声，“坐在这里，此时此刻，心情是会好很多。景色很好，风也很舒服，味道也不错。” “心境呢？会不会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林浩转头看她。 文玉巧看林浩，“你看真来开解我呢？” “我不说了么！你是我的朋友，我当然得关心你。你不觉得你很累？” “累么？已经习惯了，每天都做差不多的事情，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好人就三十岁了，不知道那些时间哪里去了。除此吧，也没什么！” “呵，你呀，就别敷衍人了！说老实话，我觉得你现在的状况并不好！”林浩组织了一下语言，今天这一行是他想好了的，如果能做好了自然能走到文玉巧心里去，以她比较亲近的朋友的身份相处下去，要说得不好，那两个人吵一吵，可能就不咸不淡了。“特别是你现在还和韩江这样纠缠下去，还不如当初拖着不离婚直接折磨她来得更爽快。你说呢？” 文玉巧愣了一下，他这是在说什么？给她传授经验？ “你当初为什么坚持要离婚？”林浩直直看着文玉巧，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放弃文玉巧整了孙少康的想法，按照他阴暗的心理想象，也许是那个时间正好是药效发挥作用的时间，如果文玉巧再不离婚说不定就要事发了。当然，他会尽量掩盖自己的这个想法，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是出于朋友的关心。 文玉巧笑一下，“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是自己忍了那么多年终于有机会可以摆拖那样的生活了，所以有点急不可耐。” “那你觉得你现在摆拖了吗？” 太阳慢慢往西边走，山壁遮挡了大部分阳光，风一吹就觉得凉。 “还好吧！至少比以前好多了！”文玉巧自以为是。 林浩笑一下，吸一口烟，“我可不这样觉得。至少，我认识你这一段时间里来，你的生活基本上还是和孙少康及韩江联系在一起的。差不多隔几天你就要为他们两个出现在你的生活里烦恼一下，当然，这都只是我这边得到的消息而已，具体的还是只有你自己才清楚。你难道觉得这种生活正常吗？已经离婚的夫妻虽然不至于陌路，但是还这样彼此的生活纠缠那就不妙了！” 文玉巧怔了好久，道，“是这样的吗？” 林浩点点头，“至少在外人看来你这个前妻还是不甘心的吧？不然为什么那么过不去？” 文玉巧笑一下，“我是不甘心啊！” “你自己的生活呢？”林浩循循善诱。 文玉巧耸肩，“这就是我的生活。都在一个城市里生存，每个月都是要见面的，他还是我女儿的爸爸，能完全无交集吗？” “不不不，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林浩忙道，“我说的是心理上的，心理上的分割而不仅仅是你说的那些！” “你完全可以和他们正常的交往，也可以一起探讨女儿的教育问题，或者成为朋友也无可厚非，但是只要你的心不受影响也不影响你目前的生活，那完全是无所谓的；可是，你心里还是在意的，这就有点不妙了。你看，你原本的意图是通过离婚来摆拖那种生活，可是离婚不但没有摆拖反而把两个人的问题搞成了三个人的问题。你以前只要面对孙少康就可以了，但是你现在要面对的却是孙少康和韩江两个人。更重要的是，以前你的位置名正言顺是妻子，现在你却仅仅是一个前妻，这其中是有分别的！” “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还想和孙少康纠缠？”文玉巧猛地起身，面上全是怒火，林浩这样说也太小看她了吧？ 林浩忙拉文玉巧坐下，“你看你又激动了！你看看前面的平原，顺顺气，放松心情，我们这是在好好交谈呢！” 文玉巧努力放平呼吸，半晌没吱声。 “现在我们先不纠缠孙少康的问题。先说韩江的问题，你为什么要一直刺激她？” 文玉巧看着林浩，林浩挑两下眉头。文玉巧突然笑了，“你知道？” 林浩笑，“无法不知道吧？那个药渣的事情不就是你去闹出来的？” 文玉巧笑一下，“其实是无心的，没想到孙少英那么笨而已。” “但是你不能否认你有一半的坏心在里面！” 文玉巧看着远处的田野竹林，缓缓道，“我当然有坏心，我凭什么要无缘无故对别人好呢？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 隔壁丝竹的新书《春风谁渡奈何桥》，女主是鬼差，性格古怪，因为打碎了孟婆的玉桶而被留下来做任务赔钱，在任务的过程中和众多奇怪的美男纠葛！ 丝竹的文笔冷艳诡异里带点恶搞，我个人挺喜欢看的！ 另外，她在pk中，若果看了书觉得还好，请投出宝贵的一票！ 第二十五章 三要素 林浩掐灭了烟，“你能承认自己的错处就好办了，首先认识自己才能解决问题！” 文玉巧瞪眼道，“你把我当白痴么？我自然知道自己的问题！” “但是你没有一个给你讨论这些问题的对象，你也得不到别人的意见来衡量自己做得对还是错还是过火。而我是第三方，没有任何利益的牵扯，我可以给你做出最正确的建议来。至少，你如果能听听我的建议你以后会少些麻烦！”林浩大言不惭。 文玉巧没有先前的激动，道，“凭什么？如果说是朋友，你未免太过了！” 林浩想了一下，淡淡道，“主要觉得我们本质都挺像的。本性都还算老实，不会主动算计人；感觉被欺负了会觉得羞耻，而且不想一直羞耻下去；会想办法改变自己的处境，也会利用一些手段。你知道，刚成为律师那一会，我鄙视找关系拉关系，想只凭借自己的能力做好手上的案子。自己白费劲，被别的同行排挤，最后我的当事人也责怪我。我的确是坚持了自己的做法，但是好几方都不讨好。我坐在这里想了很久是不是自己做错了还是别人做错了，但是当时我不承认是自己错了，所有的错都算的别人的头上。” “你报仇了？” 林浩微微颔首，“我不是傻的，我当然知道该怎么整人。只不过是敢不敢下手和下手狠不狠的问题。” 文玉巧挑眉，“你觉得我太狠了？” 林浩摇头，“你太不狠了！” “当初整我的人，我当然想让他们比我凄惨百万倍，最好是一辈子没有翻身的机会再让自己有任何的麻烦。”林浩笑，“但是刚开始和你一样天真，认为自己有的是时间和耐心来纠缠，但是忽略了别人是没有这个耐心的。所以我的报复计划只执行了一半就被别人给发现了，而且，我自己也吃了亏！别人弄我那可是下的死手，一点也不留情，快狠准！”林浩笑，“我爸还有点关系，从别人那里知道了点消息，就去求人放过我。结果，我被教训了一顿，我爸也就退休了。” 文玉巧打了个冷战。 “后来，我又在这里想了很久。我这才想通，我的心机和手段都没有问题，但是我太仁慈了点儿。” 林浩见文玉巧满脸不相信的样子，笑道，“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所谓的阴谋手段都只是辅助而已，如果我只会这些那就不是今天的我的。现在，更多的事情还是按照规矩来，但是我会在那些规矩中尽量保持自己理想的方式。” “你在劝我？” “是的。小动作没用，只会让自己烦扰不断，真正能把敌人制服的当然是正大光明地将她踩在脚底下，这样她再想蹦达都蹦达不起来。就拿韩江这个事情来说，我能想象你当时面对孙少英的心情。你和孙家的人生活了十年，你了解孙少英的性格，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因此一边想着帮她一下，一边也想着顺便给韩江使一个绊子，是不是？” 文玉巧默默不语，她不是没想过自己当时的心情，韩江打电话来的时候她甚至还有点窃喜。 “可是，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药渣的事情。你这样不断惹恼韩江，你总有考虑不周道的地方会让她抓到尾巴，你自己的麻烦也会不少！这一次的事情这么就算是过去了，但是你能保证以后的事情会过去？” 文玉巧想起韩江坐在驾驶座上阴冷的眼神，那个女人是真的恨她的。 “你会觉得没必要怕她，但是她总是一个隐患。不要忘记了，你还有女儿，你总不能每天都跟在她身边啊！”林浩笑道。 文玉巧冷了脸，“什么意思？她在你面前说过我女儿的话？” 林浩撇嘴，“目前还没有，但是，谁知道人疯狂的情况下会做什么样的举动？所以，你在做事情的时候要不给人留点后路，要不就彻底让人消失。不然，总有后悔的时候！” 文玉巧看着林浩，林浩笑，“别想多了。这些话我也只说一次，算是赠送的，当然你要不听的话我也没法子，是不是？再说了，好在你是美女，要是男人无论是谁我也不会说这些话！” 文玉巧笑一下，“重女轻男！” “不是不是，完全只是异性的缘故。同性相畏么！” “不是同类相畏么？怎么你个胡乱改！” “哈，对我来说，女人可不在那个类里面。女人都算是可爱的！” 文玉巧点点头，“我会记住你说的话！” “还有，孙老板那边，也会误会！”林浩继续道。 “什么？” “男人习惯把自己看得高，觉得女人都是围绕自己打转的。他也许会认为你还在意他，所以……”林浩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可能！”文玉巧直觉地否认。 “呵呵，不然你以为韩江是在气什么？当真是气愤你cha手她家里的事情吗？更重要的是孙少康的态度让她觉得你有危险性！你说，孙少康为什么会那么轻易把钥匙给了韩江？要他真是对自己妹妹好，不用你费口舌他就直接把她弄进去了。” “我了解孙少康，他不是会有这种心眼的人。” “玉巧，人是会变的！”林浩深沉道，“特别是一个在生理上……不健全的人！” 文玉巧有点笑不出来了。 林浩见好就收，“所以，我的意思在这里。你想要过清净的生活，以后就离那对夫妻远一点，最好面都不要见。这样不是怕，而是避免事端。当然，如果你能有更好的方法一次性解决问题就更好了！” 文玉巧想了一下，又道，“这么说起来，你完全不认为我是清白的，在孙少康那件事情上。” 林浩回头笑，“玉巧，这个事情咱们暂时不讨论，只要你知道我的意思就好啦。” “你的意思，如果我没有万全的把握就不要随便去招惹韩江免得给自己惹麻烦；另外，更重要的是拖离孙少康的影响。是这个意思吗？” “正确，我就是这样想的！” 文玉巧抿嘴笑一下，这林浩，不老实呢！刘杰的短信说得没错，她要小心林浩，还不知道他主动凑这个事情里想做什么呢！ ****** 刘杰提前下班去学校，学校门口有不少推着小车买小吃的人。一串串的学生从校门里冲出来，看见冒着热气的小摊子眼睛就亮了，团团围过来招呼老板买东西。刘杰见那些学生个个张着大嘴巴，把那些不知道是什么化学药品处理过的雪白的鱼丸黄喉土豆海带鱿鱼之类的东西往嘴巴里送，心里就腻味。这个年纪的学生还真是时刻处于饥饿状态，只要是能吃的东西沾点油盐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刘南背着大书包慢悠悠从校门走出，见老爸缩头缩脑在一边看，站了一下才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刘杰对着儿子笑不出来，“来看看！” 刘南点下头，从包包里掏出五块钱来，在小摊子上买了几串刘杰眼睛里不知道是什么的垃圾食品。刘杰为难地看着小老板用家子把竹签子串的东西从油锅里捞出来，然后用小刷子往上刷辣椒。他焦心道，“干净不干净啊？” 小老板乐呵呵道，“当然干净了！” 刘南接过东西，分一串给老爸，“吃不吃？” 刘杰为难地看那东西，又看儿子面无表情的脸，最终还是拿在手上，面前吃了起来。盐太重，油太多，味精味道也很重，不知道好吃在哪里！ “不好吃吧？我也觉得不好吃！”刘南一边大口往嘴巴里塞一边说。 “那干嘛还吃？” 刘南奇怪地抬头看老爸，“爸，你真不懂事！我是初中生，大家都吃我不吃很奇怪唉！” 刘杰一口鱼丸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辣椒油从喉管里进去，整个胸部热辣辣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刘南细瘦的身体外面罩了大大的校服，走起路来晃荡，大大的书包拖在屁股上面走路的时候更是拖拉，一看就是个没精神的人。 “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 “小熙要过生日了，我们去买生日礼物！”刘杰道。 “爸，你要追文阿姨做老婆啊？我可一点也不喜欢她！”刘南闷闷道。 “为什么不喜欢，她多好看！”刘杰道。 “好看能当饭吃，她有不是我亲妈，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你要喜欢她你自己去讨好她，别拉着我，我还要复习！” 刘杰觉得自己在儿子面前没尊严。 “小熙多喜欢你啊！” “小孩懂什么啊，有个人陪她玩儿她就喜欢！”刘南说得老气横秋。 刘杰瞪着刘南跟瞪一个怪物样，有这样的儿子吗？ “我已经是一个大人了，还和小毛孩玩，真笑掉人大牙了。大人做事情就是这样，明明是自己想做的总是拿小孩当借口。” 看吧看吧，一忽儿说自己是大人一忽儿说自己是小孩，势利着呢，哪样身份对自己有用就哪样身份，分得清清楚楚的。 刘南见老爸不走路了，转身看着他。父子两人对着瞪了半晌，刘南泄气道，“好吧，真拿你没办法，我就勉强跟你去商场吧！但是，我要声明我的观点，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个阿姨！我心里妈妈只有一个！” 刘杰笑呵呵点头，孩子还小么，不懂事，等他长大了就知道了。 第二十六章 祸起 文玉巧在山上住了一日，因手机忘记带充电的cha座没了电，一个电话也没接到，先心里是有点担忧，怕别人联系不到她，出去玩的时候也是患得患失的。林浩笑道，“反正已经停机了，再担心也于事无补，还不如放开了心耍！”文玉巧想想也是这样了，两人去池塘里钓鱼钓虾，然后在林老妈的小厨房里做了吃，因是自己的劳动成果竟然觉得比谁做的都要香甜些。 一日过去，文玉巧赫然适应了没有手机的生活。 “嘿，以前手机一响起来我心里就狂跳，血压就上升，唯恐电话里来的是不好的消息。有的时候不想接，就任它响，响很久才接起来给别人说自己没听见。哈，现在多轻松！”文玉巧笑。 “是啊，我也曾经有这样的感觉，恨不得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才好！”林浩笑，“人承受压力总有一个极限，要超过了这个极限就会失控！” 两天过去，林浩开车往城里走。 往回走的心情和来的心情又不同，文玉巧有一点不舍得也有一些愉悦的感觉，她笑眯眯地看着林浩再想想自己的瑜伽老师，道，“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因为比别人更会调节自己，所以看起来活得更轻松些。” 林浩转头看一下文玉巧，脸也是很文静的样子，道，“玉巧，其实你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厉害的人。你的面相反而会让人觉得你是一个斯文温和的人，可是为什么你有时候的手段会让过激？” 文玉巧笑，“大概，因为我比别人更能忍耐！” “所以？” “水壶烧开水，水还没开的时候那水蒸气不就是在壶里出不来么；等谁开了，水蒸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烫人呢！”文玉巧笑，“一般的事情我都会忍下来，但是超过我的承受范围我就会忍受不住。” 林浩想一下，“这样说来我是班门弄斧了？在你面前自以为是的说那么一大通话，结果都是你已经明白的道理的。哈！”他自嘲一下，这文玉巧还满会装的，装得他都还真以为她的手段无力。 文玉巧懒洋洋道，“我做事凭的是自己的本性，从来没像你那样系统的统计过。你说了以后我又想了一下，你说得确实有道理，所以我今后大概是不会和孙家的人有别的什么交集了吧！” 林浩笑，他的目的至少达到了一半。他放起音乐，让激烈的声音充斥这个小小的车厢。文玉巧打开车窗户，新鲜的空气迎面扑过来，是新的气息。 回到城里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林浩要直接去吃饭的地方，文玉巧却担心店里的生意让他直接把车开到店里去。 文玉巧拎着大大的行李袋子进店，因不是饭点吃饭的人少，不少服务员都坐在角落里瞌睡。文玉巧走吧台边，小赵正趴在上面睡觉，文玉巧笑一下轻轻敲了敲桌面，小赵猛地抬头，见是文玉巧整张脸都笑开了。 “老板，你怎么才回来啊！” 文玉巧笑，“怎么了？店里没出什么事情吧？” 正说着话，林浩停好了车走进来。 小赵一边看文玉巧给他招手，一边道，“店里没什么事情，可是，老板，你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东哥又惹事了！” 文玉巧笑容僵在脸上，转头道，“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林浩走过来趴在吧台边，“怎么了？我有点饿了，先弄点东西吃啊！” 小赵看看林浩再看看文玉巧，文玉巧冲林浩苦笑一下，然后对小赵说，“你先说是什么事情吧！” 小赵再三看了林浩几眼才吞吞吐吐道，“东哥刚开始那天在店里还挺好的，也带了好几桌客人来照顾生意；可是第二天的时候他就嫌烦了，跑出去和看车的保安说话抽烟喝酒，然后就那保安说韩江想开车撞你的事情！” 林浩皱眉，手在吧台桌面上敲了几下，看着文玉巧。 文玉巧看林浩仿佛责怪的样子，苦笑两下，这不都是自己口快只想着出一口气造成的。 “东哥一听就火了，说她上次划了你一刀他看在孙少康再三道歉的份上没计较；没想到韩江却还这样不依不饶的，他一定要给她颜色看看！”小赵一边说一边脸还发白，“东哥还把你办公室都砸了，说你脾气跟泥巴捏的一样，专门让外人欺负你！” 林浩心道，这文玉巧这样在文玉东眼睛里都算是被欺负，那要真的是被欺负了那文玉东还真不知道要激动成什么样子。 “先不说这些，他都干什么了？”这个棒槌，从来就没让她省心过。 小赵缩了下脖子，似乎心有余悸，“他冲出去，打电话找了好些人，说要去堵韩江。我怕事情不对给你惹麻烦，赶紧给孙老板打电话让他叫韩江躲一下。东哥去孙老板公司没见着韩江，就把她办公室给砸了。孙老板很生气，说东哥是不给他面子在他面前耍流氓，要给老太太说呢！我们打你好久电话都打不通！” 文玉巧越听越上火，呼吸急促，掏出手机来看了又看，“真tm没用，关键时刻给老子掉链子！”刚散心回来的好心情完全消散了，本来在山上还觉得自己可以挣拖现实的桎梏摆拖束缚，一回来却马上又被这些事情给纠缠上了，她看着林浩，眼神悲凉。 林浩叹一口气，“是我误了你的事情！” 文玉巧冷道，“不是！我现在是知道了，对有些人来讲要放开很容易；对有些人来讲却是怎么也放不开的。你看，我不是一个人，我的事情……” “小赵，这件事你处理得很好。”文玉巧想了一下，“孙少康有没有来店里？” “刚走！他找你一趟没找到，骂了半晌，我都不敢说话！”小赵想起来就委屈得红了眼睛，她最怕的就是孙少康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的人。而且孙少康身上有几分工地上养出来的匪气，一般的老实人还就是经受不住。 文玉巧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一下，道，“这个事情我自己处理，你就不要麻烦了！” 小赵乖乖点头，又道，“老板，你可要小心一点！孙老板还放话说要你好看！” 文玉巧冷笑一下，这还真不知道是谁要谁好看了。 林浩支着下巴想了下，“奇怪，韩江怎么不打电话找我？难道我上次给她说药渣没问题她怀疑了？”林浩疑惑地看着文玉巧，“我这样给她说的，你那边没被套出什么话来吧？” 文玉巧前前后后想了一下，“确实没有！” 林浩笑，这文玉巧都这个时候也还谨慎。“确实没有！”这四个字是说确实没有在药里做手脚呢还是说做了手脚确实没有被韩江套出话来？ “看来，我是又飞掉一个客户了！得，还是先吃饭！”林浩劝道，“既然事情已经出了，着急是没有用的，不如先吃饱了，咱们慢慢想办法！” 文玉巧笑一笑，她心里觉得挺温暖的，林浩这个“咱们”没有把他和她分开，至少现在还是在一条战线上的。自从她提出给孙少康离婚以来，她一直是一个人在和所有的人斗争。小熙当然是不愿意和父亲分开的，孙少康更不愿意离婚，文玉东无所谓不支持也不反对甚至提倡各玩各的，老妈不说话，小姑子当然向着自己的哥哥，婆婆阴阳怪气，朋友们也是劝和不劝离。有时候她想，是不是她为人太差劲了，怎么自己做出一个决定来没有人支持？ 老妈说，“当初你一意孤行要嫁给孙少康，我反对了，你怎么说我来着？说我不懂年轻人的感情！现在好了，要离婚！你要结婚我说不上话，你要离婚我就更说不上话了！” 朋友说的是，“你都三十岁了，女儿也这么大了，就算你离婚了还能再嫁一个好的？就算是嫁了一个，能比得上孙老板对你和你家里人好？不是我说的，不离对你来讲比离了好！” 但是，她的感受呢？唯独大家都没提到过她的感受。 她冲林浩笑笑，“好了，先不说这些烦心的事情了！现在大师傅在休息呢，不好麻烦他，我们去厨房，我简单做点给你吃！” 小赵何时看过老板这样对人？一般的客人都是客客气气的招呼，不喜欢的人直接没什么好脸色，对员工虽然亲切但是也绝对不会用上这样的口气。她眼睁睁看着老板带着一个男人进了所谓的机密要地——厨房！ 厨房很大，kao里墙的台子上整整齐齐地摆放了各样新鲜的菜蔬和调料，有几个罐子用盖子盖上的，林浩揭开看了下，浓浓的药味，想来就是所谓的秘方了；中间的台子上放置了洗干净了亮闪闪的汤盆子；kao外墙的是一排炉子，炉子上还架着几口汤锅。 文玉巧走过去开了一个小火炉的火，然后从一边的架子上端了个装白米饭的小盆子冲林浩笑，“林大律师，没在饭店厨房吃过饭吧？” 林浩看着新鲜，点头道，“还真没尝试过！” “今天就让你尝尝！蛋炒饭配泡菜，清爽下饭！”文玉巧打蛋，热锅，放油，金黄的蛋液倒锅里用铲子三两下炒散然后米饭下过，沾一点点盐最后撒一把葱花，香味一下子就出来了。她将米饭盛碗里，放下过将饭盘子递给林浩，却见他愣愣看自己。文玉巧笑，“看啥呢？” 林浩哼哼两下，“你动作还挺麻利的！” 文玉巧笑得得意，“那是当然的！” 林浩端了蛋炒饭，文玉巧又拿了一小碟子咸菜出来，两个人坐一边吃饭。 林浩看文玉巧碗里的白米饭，道，“你为什么不吃蛋炒饭？” 文玉巧看看周围的环境，道，“你进来没闻到什么味道吗？” 林浩动动鼻子，“很浓的药材味儿和牛肉味！你看，明明摆了那么多好东西，就给我吃蛋炒饭和咸菜！” 文玉巧笑，“你第一次进来，当然觉得香！我天天进来，闻着腻味，天天觉得油，吃不下去，只有咸菜还能让我吃点！” 林浩皱眉，“你就每天吃白饭咸菜？” “差不多吧！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文玉巧叹气，“还有一段时间闻到牛油的味道就想吐，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林浩停下手，定定地看着文玉巧，“我可以问一下，你恶心得最厉害的时期是哪个时候？” 文玉巧看看宽大的厨房，地板瓷砖被灯照得发亮，火炉上吐吐冒热气的汤锅，淡淡道，“一年前吧！” “那是不是离婚就好了？” 文玉巧夹了块咸菜塞嘴巴里，脆嫩的口感，胃口大开，她笑一下，“是的！离婚了就好了！” 林浩看着文玉巧，放下筷子伸手摸了下她有点肉的下巴。 文玉巧一下子愣住，看林浩。 林浩忙收回手摸摸鼻子，道，“你真挺不容易的。” 文玉巧埋头吃饭，一碗咸菜去了大半。 第二十七章 狡辩 文玉巧的小办公室被砸得稀烂，连放在墙边上的保险柜都移位了。她从抽屉里翻了充电器出来给断电的手机充电，然后又收拾一张椅子出来让林浩坐。林浩四下看被砸得摇摇晃晃的办公桌和凳子，笑，“看来你这个弟弟脾气还挺火爆的，连这么结实的木头桌子都被弄成这个样子了！” “完全就是一个棒槌！”文玉巧觉得有点丢脸，但是又觉得林浩已经不是外人了，被他看见这个狼狈的样子也是无所谓的。 “你看吧，我刚决定了和那家人断开联系，但是这事情一件一件的下来还真就没完没了了！”文玉巧找杯子给林浩倒水，“说起来也是我自找苦吃，找谁看店不好，怎么偏偏就找了这么个实心木头？” 林浩笑，“从另一个方面想一下，你有这么个弟弟维护着你，你是绝对不会吃什么亏的！” “也是！”文玉巧看看四周，“这个店我爷爷是要给我弟的，他没耐心弄这个东西又见我生活困难才给了我。孙少康那边也有些事情要仰仗他，所以说起来离婚我没吃什么大亏他占第一功劳。” 林浩把玩着桌子上的笔，“接下来的事情你要怎么处理？” 文玉巧端着杯子看林浩，林浩的脸很平静，眼睛里的光芒还挺清亮的。她笑一下，“听你的，既然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那还是我让着点。以和为贵最好，我去找东子给孙少康道个歉，然后摆一桌酒，大家和和乐乐的才好！” 林浩取笑，“你有时候脾气也挺爆的，可别到时候自己绷不住先去挑事了！” 文玉巧一听这话就笑，“你别说，我还真就这一性格。上次韩江来店里找事闹，我先还劝着她不要闹还让店里的人不要管，结果等大家都冷静下来了是我自己越想越生气再去撩拨她。她也是个受不得气的人，看桌子上有水果刀就给我来这么一下！”文玉巧歪头，“还真有点怕自己控制不住。” 林浩端气水杯喝一口，“你看这样好不好？好歹我也是个律师，我做一个见证人好了！” 文玉巧想了一下，道，“孙少康是个爱面子的，断不愿意在外人面前丢脸，所以还是不麻烦你了！” 林浩道，“也对！但是，你以后有啥事情要用到我了尽管开口就是了。” 文玉巧抿嘴笑，林浩也看着文玉巧笑。两人各有心思，但不可否认的是距离瞬间接近了许多。 林浩坐了会子就有电话来找，文玉巧就催他走人，他也笑嘻嘻下楼。 文玉东给小赵打电话，知道自己姐姐终于回来了，便飞奔过来，一进店就看见自家姐姐站在小楼梯上给一个男人说话。那男人看着挺高，笑起来太职业了，是他就最讨厌的几种人之中的一种。 他流里流气走过去，仰仰头，“姐，你朋友？” 文玉巧趴楼梯扶栏上，见他那不正经的样子就不想给他说话。林浩笑，伸手道，“你好，我是你姐的朋友，林浩！” 文玉东看着林浩伸出来的那只手，自己就不伸手出去。 两个男人互相打量，有点丈量势力范围的意思。文玉东粗狂地外放自己的气势，极其有侵略性；林浩则是内敛温和的，气势看着不如文玉东的强，但是却自自在在我行我素，别有一番气度。 林浩的手在空中停留了几秒，也没尴尬的意思，他自在地收回手依然笑道，“玉巧，那你们先忙，我先走，有事情打电话给我就是了！” 文玉巧瞪一眼文玉东，然后笑脸转给林浩看，两人说了再见，林浩便直接走店外面去了。 文玉东眼睛盯着林浩的背影，再看看自家姐姐道，“这就是那个野男人吧？” 文玉巧不说话，用力踩在楼梯上回自己办公室。 小赵探出头来，叫了声“东哥”。 “唉，那叫林浩的，经常来？” “也没常来吧！不过我见着几次他的车！”小赵保守回答。 “妈的，采花采我家里来了，不给你个好看！”文玉东骂骂咧咧上楼梯。 小赵缩缩脖子，这东哥越来越不kao谱了，明明是正经人却给他说成那个样子，在她看来这个林浩不知道比文玉东带来的那些朋友好了多少倍。 “所以说你不会看人！”老师傅听小赵说了闲话，道，“那东子在社会上混了多少年的？你当他那眼睛是瞎的？他要说那人不成，那人还真就不成！” “那你的意思是老板的这个朋友不好了？” 老师傅笑两声儿，“女人么！” 小赵撇嘴，这老师傅什么都好，就是有点重男轻女。 文玉东坐拉了条凳子坐老姐对面，见她装做很忙的样子不理睬自己，骂道，“老子可是给你出气的！你也是的，就这样被那个女人压着欺负啊？你也太丢我脸了，干脆砸了你办公室好，乖乖回家闲着，还做什么生意呢！” 文玉巧轻轻巧巧抬头，“你是谁老子呢？” 文玉东尴尬地摸下寸断的头发，这不骂顺口了么！道，“你说你，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出去了，电话还不通，结果就和那么个男人在一起。你说那个男人有什么好？一看就是桃花眼，没正经的。” 文玉巧好整以暇地看弟弟，道，“你有桃花眼没？孙少康又有桃花眼没？你们没桃花眼都那么花了，就别说别人了！” “行了行了，林浩那人我认识，就他不认识我而已。那人名声不好，你最好多注意点！” 文玉巧停手，文玉东这人虽然不是很kao谱，但是还算是维护自家人，她也没先前生气了，淡淡道，“我也没指望他是一个好人！再说了，当初孙少康不就是一个大大的好人？这日防夜防的，还不是出问题了？” “对了，这次你砸人家韩江办公室是咋回事？” 文玉东眼睛看着窗户外面，嘴巴里吹着口哨，摆明了不合作。 文玉巧也不要他表什么态，径自道，“我想了下，以后和他们还是要和平相处下去的，这次的事情呢是你冲动了点，我想在店里摆一桌请他们过来吃饭，就当给他们陪罪！” “没门！”文玉东跳起来了，“我文玉东走出去什么人？用得着低三下四给人道歉，他孙少康也不看看自己那张脸长什么样子呢？再说了，我也就不过吓吓她而已，要真弄她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行了行了，别在我面前摆谱！你姐姐我是彻底想开了的，以后都不想和那家人制气了。之前打那个没明堂的官司，人累得很心里也烦躁得很，我还想轻轻松松过两天好日子。韩江想开车撞我也是因为我揭了人家伤疤，她气不过了才吓吓我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文玉东僵着脖子，不干！ 文玉巧又笑，“要真是两家人闹翻了，小熙那里也难受，生意上肯定也受影响的。如果孙少康一生气把股份卖给外人了，管理起来又是一个麻烦！” “所以我说你不干脆，当初就宁愿花钱把股份买回来也别干给他股份的事情，现在是自己难受吧？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我东子看不上！”文玉东拽起来了。 文玉巧被气了一下，看文玉东洋洋得意的样子又笑，“好了，总之一句话，我是没有吃亏的。你人也骂了，办公室也砸了，给人吃顿饭了了就算。就办在小熙生日那一天，孙少康爱小熙呢，肯定不会当场生气的。” 文玉东叹口气，“姐，我说句难听的话，你要啥样子的男人我都可以给你拎过来，那林浩啊你就别想了！” 文玉巧有点小心虚，“别多想了，就一般认识的人而已。” “你那样我还不知道？当初你带孙少康回家就那表情，都过去十年了你说你这人怎么不长进呢？”难得文玉东有机会教训自己的姐姐，看她乖乖听自己训话的样子心里无限地爽快，“明明就一脸看上人家的样子了！我告诉你，我们那里栽他手上的妹妹多了！他呀，说好听了就是个职业泡妞的！” 文玉巧抿嘴笑，她也没指望林浩是个单纯的，再说了，说这些都还早。 “说定了，小熙生日那天你一定来。”文玉巧不接他的话。 文玉东恨恨看自己油盐不进的老姐，知道她肯定被那人花言巧语骗了，这单嘴巴上还不顶事，他得去找确实的证据才好。想了想，也不多说，干脆起身。 “姐，史钱还记挂着你呢，说你挺好的。我仔细观察了下这小伙子，条儿正不说为人也特别正派没有任何不良爱好连烟都不抽一根的，我最中意的就是他了。” 文玉巧白他两眼。 “人家还是小伙子呢！能由你胡闹？” 文玉东扬扬拳头，“拳头底下出真理！” 文玉巧又气又笑，“上次你不说他不怒而威，两三下把小弟打趴下了？” “他那是花架子，真要拼命根本不成，我那是给他面子！”文玉东得意洋洋，“不然你以为他干嘛那么听我的？我叫他来他就不敢不来！” 文玉东见地上散着的一个凳子腿，顺手捡起来就给他扔过去，“滚吧！” 文玉东一边挡一边跑下楼，心里想的却是还得让史钱来混几趟混个脸熟也好，他的姐姐他了解，只要人熟悉了她就拉不下脸来给人冷脸。 第二十八章 乱局 夜里霓虹闪亮，黑色的车沉在夜色里仿佛无声的箭破开厚厚的障壁一往无前。他就是潜伏在夜里的猎豹，仔细观察这个危险的都市丛林，一旦确定目标便无声无息迅速kao拢。 林浩吹着口哨停车，轻快地从楼梯上楼，一些相熟的服务员给他打招呼，还有不少全身香喷喷衣着清凉的苗条女子给他调笑。林浩一一回了，站在一个小阳台边上先抽根烟休息一下。 一个戴白手套的男服务员忙打燃火机给他点烟，林浩不客气受了，道，“今天老高带了哪些人来？” 那服务员笑，“高先生定了豪包，一共是三位先生，两位小姐。” 林浩笑一下，打开随身的公文包lou出厚厚的几叠钱来，他随手抽了几张给那服务员，“等下眼睛亮点，招呼的时候来勤快点！” 服务员笑眯眯接了，点头称是。 林浩看看外面的车流，转头看这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衣冠楚楚的男女，讽刺地笑一下，向走廊尽头的豪包走去。这年头，谁是谁的谁，谁对不起谁？ 林浩推开门就笑，“哎呀，老高，今天对不起了，路上堵车实在来晚了！”说完抬头看，却是老高楼着杨柳半躺在沙发上说话，陈香却不甘不愿坐一精瘦的男子身边，还有另外一个胖子在一边给那瘦子陪笑。林浩知道那瘦子就是今次的主角了，看也不看杨柳一眼就冲那瘦子走过去，两个人亲热了半天才转头给老高道，“还等什么呢？马上开场子啊！” 老高懒洋洋起身，“等的就是你！杨柳，看你高哥哥今天发威！” 陈香阴阳怪气道，“就你能！咱们领导也不是白来的。” 那瘦子笑一笑，胖子忙陪道，“那是，那是！开场开场！” 这胖子便是“苦主”了，讨不回来的钱都指望着那个不爱理人的瘦子，老高那血盆大口早就张开了等他进去呢。 四人团坐，电动麻将机稀里哗啦洗牌，林浩专心看着牌桌子，杨柳坐老高身边眼睛却盯着林浩看，见他不理睬自己还偏就做点出格的事情从老高嘴巴里拿了烟来往自己嘴巴里塞。 瘦子见了麻将两眼发精光，动作麻利老练，牌拿完手上一整一溜倒下，林浩眼睛一瞟就知道今天晚上遇到高手了，要是手上太松就真要输得裤子都没有回家。他看看老高，老高只点下头，林浩再转头看那胖子，胖子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林浩想了下，那么大的标底，多少人眼睛都看着呢，老高要想拿稳当了得做好了心理准备要大把撒钱出去。 老高打得得意，一双粗短的肥手在杨柳修长的大腿上捏来捏去，杨柳没开腔反而是坐瘦子身边的陈香看不过去了瞪眼道，“打牌这么不专心，输光才好！” 瘦子眼睛一转看着老高，“老高，不是我说你，你那好色的臭毛病得改改！人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一个敬畏心，特别是在牌桌子上，千万不能抱着轻视的想法。赌神爷爷在看着呢！”说完摸上一张牌在嘴巴边上亲了下，“牌神爷爷自然会给敬畏他的人送财的！” 老高收回手，一边点头一边道，“人不就这点爱好？” 林浩就笑，是，的确是财神爷爷让你赢钱的，不过那牌神爷爷不是别人就是坐一边菩萨样的“苦主”了。林浩点燃跟烟夹在手上，“别顾着说话，抓紧时间多打几把！好几天没过瘾的！” 杨柳见林浩甩都不甩她，气呼呼地起身踩着高跟鞋叭嗒叭嗒就出去，身体扭得跟麻花似的。老高笑得龌龊，“你看，我不就这点爱好？女人嘛，爱的无非就是宝石珍珠，说到底就是钱！一把把的钱砸下去，我就不信她不服气。” 林浩心头冷笑，到最后还不知道谁玩谁呢！ 陈香气鼓鼓地看老高，手就伸过去挽住瘦子，哪里知道瘦子一把甩开喝道，“懂不懂规矩啊你？你不知道这牌桌子上不能**乱碰？一边去？” 林浩皱皱眉头，今天这领导看来是有心而来的了，连两个美女都不带正眼看的。老高见势头不对，心里有点虚，他想肯定是走漏了风声让这人胃口开大了，看来今天晚上几万块钱是搞不定的了。 老高冲胖子眨眼，胖子表示明白。 陈香被这话气的脸上一阵白一阵青，哼两声也起身跑出去。老高笑骂道，“这妹儿不懂事，等下我来收拾她！” 陈香跑出去就看见杨柳躲阳台上抽烟，她蹭过去道，“还有没，给我根？” 杨柳瞟她一眼，丢一根烟给她，懒洋洋道，“上次老高那样说你，这回你还来？” 陈香貌似尴尬一笑，“这不有钱嘛！” 杨柳撇撇小嘴巴，“他可不就是看准了你爱钱才对你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你就不能有骨气点？” 陈香也撇嘴，眼睛却瞧着杨柳脖子上手腕上戴的东西，那意思很明显；杨柳也笑，“你喜欢这些东西？你要喜欢我送你！” 陈香摇头，“有时候老高还是挺好的！” “呸，男人就tm是贱东西，喜欢的不要不喜欢的上敢着！”杨柳尖尖的手指翘着，整个人还真有几分娇媚犀利的气质。陈香笑两下，“姐姐，我是挣钱的，可不是来找男人谈情说爱的。” 杨柳眼睛里更是多了几分轻视，“女人都是有身价的，有的女人端着那价格就高；有的女人便宜，几根棒棒糖就打发了！” 陈香本身在包间里就受了气，不想出来这杨柳还给她脸色看，不禁冷道，“你tm要高尚要高贵就别tm在这地方混！”说完甩了烟头走开。 杨柳几时这样被人使过脸子，当场下不来台，幸好周围没别的人悻悻了几下回转过来，又想想林浩看不看自己的样子心里猫抓一样难受，两三下扯下脖子上闪亮闪亮的项链一把丢楼下。 她在楼里逛了一圈，挨够了时间才蹭回去，打开门就见烟雾缭绕的，人手一支香烟。陈香坐在林浩身边，笑呵呵地给他看牌还时不时地凑他耳朵边上说两句话，林浩也笑眯眯地回她，一点也看不出冷漠的样子来。杨柳心里不爽两下，走过去在老高身边坐下。 老高输得火起，这个领导不上趟子，明知道有人放水还专门做大了。老高见杨柳坐自己身边冷着脸也不像陈香一样笑脸盈盈的偶尔说几句话给自己解闷凑气氛，心里更是不爽至极。 陈香知道杨柳的心思，吃了她两句话心里有意要给她点颜色看看，又恰好那瘦子领导不喜欢打牌的时候有人在身边，又看他收拾钱那个俐落的样子知道他必定是个吝啬的主儿，干脆就坐林浩身边得了。可她这一屁股坐下去就真犯了杨柳的忌讳了，她这人看着是个潮人可心里独占的欲望还真就比别人要强一些。林浩不理睬她她能接受，这好一点的男人不都是难上手么，可是要有别的女人和林浩亲热那么一点半点她就开始受不了了。特别是那个女人还是她看不上的，自以为很贱的女人。 杨柳描花的指甲在牌桌子上敲两下，指甲面上反射出灯的光来，妖艳异常。 陈香撇撇嘴，笑对林浩道，“林哥，你刚那张牌打得真好？” “是吗？我还真没看见，幸好你给我指点了！”林浩谦让。 瘦子冷脸道，“牌桌子上最忌讳的就是这个，看的人别开口！” 陈香闭紧嘴巴，心里把那瘦子骂了一遍又一遍，跟个没见过钱的饿死鬼一样，表现得那么明显，下次还有人求他办事才奇怪！ 林浩忍了，道，“得，所以我这人手气一向不怎么样，大概就是没这些忌讳！” 老高涨着脸跟着笑，胖子老板也跟着笑。 老高瞟一眼杨柳冷若冰霜的脸，又看见她光溜溜的脖子，心头火起。md，他花钱哄女人为的是女人哄自己开心，这妹儿却好了，一点不上道，这么长时间礼物照收却就没给他好脸过。他又看在林浩身边巧笑嫣然的陈香，顿时觉得陈香可爱多了。 “耗子，你还在玩那个？”老高领了个话题。 “啥？”林浩挑眉，装不明白。 老高冲瘦子笑，“这小子有点意思，谈恋爱不好正经谈谈，结婚也不着急。一天到晚开车四处闲逛看美女，我就说你看上了怎么不去追追？他呀，要的就是那个调调！” 瘦子瞟两眼林浩，笑，“年轻人正正经经结婚好，耍是耍，别耍过头了！” “别听老高瞎说呢，我这不是正考虑呢！” 杨柳来了兴趣，笑，“正经女人还能跟他混？” “你别看这小子这样，装起来可不是人模狗样的，那些个少女少妇哪一个不是看上他那脸了？出去兜一圈载个美女回来都不费劲的。对了，你最近在勾搭谁？”老高龌龊地问，“上次听亮子说你在弄一个老板娘，说那老板娘不错！” 林浩皱两下眉头，压下心里的不快，道，“别乱说啊，我这是在开发客户呢！” 老高不乐意了，这小子不给他面子啊！ “嘿！世界上女人多种多样，热情有热情的滋味，安静有安静的韵味。我们林律师一看就是有股子书生气，想必走的也是那斯文的路子，跟我们野路子的不一样！”胖子忙打圆场，又夸奖起杨柳和陈香来，“你们我们这两个美女，一个满脸带笑一团和气性格温和，那就是带财的面相啊；一个是青春娇媚，活生生的林黛玉啊！” 杨柳翻白眼，这人还真是拍马屁也不会拍，冷道，“那林黛玉是个早死的，你咒我呢？” －－－－－－－－－－－－ 因为对本书的开头不是很满意，所以一直在修改呢，耽误了更新，实在对不起！ 第二十九章 纠缠 林浩听了杨柳的话，额头上默默流了一排的汗水，他以为自己不理睬这女人这女人就该知道他的意思自己偃旗息鼓，却没想到她多有越战越勇的意思在里面。他看一眼杨柳，杨柳的眼睛好不容易和他对上了，清清亮纯真真地看着他，他心有不忍，知道这个女人也不是罪大恶极不过贪玩了点脾气冲了点，便开口道，“哥哥们给你说笑话呢，你还当真了？” 老高看林浩护着杨柳，杨柳眼睛里冒精光，心里冷哼，得收拾收拾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可也知道要当场就闹起来，这生意绝对黄了，也按下自己心里的气。 林浩看桌面上的牌和自己手里的钱，时松时紧的，至少输得不是太难看；老高却有点不成人色的样子，他刚开始没放在心上一味手松，等想手紧的时候那输出去的运气已经收不回来，而且目前也没有了开场放松的心态，人一紧张就更是容易出错，没错一把就数一大把钞票出去，数得他面如死灰。这瘦子也不上趟子，一边收钱一边还阴阳怪气道，“老高，你有的是钱，输这点还怕啥子？” 林浩见他实在讨厌，捡起他丢下来的牌，不好意思道，“这把我就先走了，得给自己留点底！”说完就伸头去看老高的牌面。 老高知道林浩在帮着他，心里多感激。他一方面不喜欢林浩这小子，身家条件比他好了太多，站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活生生衬得他们这一帮人灰扑扑的；可这小子也实在太可爱了点，平时间不言语好脾气，关键时候却门儿清，知道该给谁撑场子，这也是他总是让林浩帮忙商务麻将的原因，有他在他至少会少输点儿。 瘦子见林浩不是很服他，心里不太爽快，但见林浩不卑不亢自自在在的样子，实在挑不出来什么毛病才罢了。 一路下来，老高有点支持不住的样子，见林浩指点过的那服务员进来送东西，给他使了个眼色，那服务员满机灵的，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给瘦子领导倒水的时候洒了出来，滚烫的水珠溅在他的皮上，惹他大叫了两声。服务员忙慌慌地道歉，给他拿毛巾来擦干净水。瘦子大怒，指着服务员的鼻子骂了一通。 服务员好脾气地听着，等他骂差不多了出去，免费送了一个果盘来说是赔罪。瘦子挥手道，“闪我火头，刚这么旺的，这下要亏了。” 林浩笑一下，老高却是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瘦子的手气果然坏了起来，老高人也慢慢清醒，手上紧了不少，那瘦子火就起来了，道，“今天晚上不顺，不打了！” 老高求之不得，忙又招呼经理叫了几个美女过来，一众人又喝酒唱歌，闹到天亮。 天光盘点的时候，老高带来的钱输光，胖子的钱也差不多了，就林浩居然赢了点。老高恭恭敬敬送了瘦子下楼给他招了个的士两个人勾肩搭背比那一个娘生的想亲兄弟还要亲热，瘦子心满意足地摸着自己的口袋，道，“老高，这事你放心，还能让你亏本？” “那是，那是！”老高点着头。 瘦子转头叫司机开车，老高看瘦子走远，吐一口唾沫在地上，“狼！” 老高垂头丧气回包间，林浩拍拍老高的肩膀，“回家休息休息！” 老高摸摸鼻子，林浩这人就是太理智了。更多的时候给领导看的不仅要看好的一面还要看不好的一面，这样领导才会觉得你这人和他亲热，毕竟连你最不堪的一面都在领导面前了还有什么能隐瞒的呢？这是一个群羊心理，当一个人觉得自己做得不对的时候会觉得不自在心里不舒服，可是当大家都做的不对的时候，这人就会很舒服了，毕竟错的不是一个，法不责众，人总是趋向于逃避责任。林浩不亲热就在于从来出现在人面前都是风风光光的，他就真没有过不堪的时候？ 林浩从包里递了叠钱给老高，“成了，这是赢你的，还你！下次可别这样干了！” “这狗日的被钱逼紧了吧？上次还盯着陈香看这次却正眼都不瞧一下，感情是找到新货了！”老高骂一声接了钱，转头看陈香和杨柳熬不住在沙发上睡着了，冲林浩道，“这妹儿你真不喜欢？” 林浩笑，“真不是那关系！不过，你也别太狠了，我也不知道她来头是啥？” 老高鄙夷道，“有来头能跟我们混？眼浅皮子薄的！” 林浩不说话，今后老高要吃亏了可就不能怪他没提醒了。他收拾东西走人，见陈香双手抠得死死的，还有点同情她的样子，知道老高今天心情不好肯定不会给她甜头便掏了几张钱放她手边，算是辛苦费。 老高道，“你还净做好人，衬得我多坏似的！” 陈香醒过来，见手边的钱眉开眼笑。 林浩笑一下走出去，关门的声音却惊醒了杨柳，她一激灵起身见散场了林浩又不在，忙跟着跑了出去，老高的脸死白死白的。 陈香似笑非笑地数钱，道，“还是钱亲热可爱啊！”亲一口在无数人手中辗转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钱这才小心放包包里，见老高失魂落魄的样子，起身道，“高哥哥，我们去吃早餐吧！饿极了！” 温香软玉，轻言细语，老高默默起身走人。 胖子老板找了个借口走人，钱花出去了，他也就放心了。 ** “林浩，你给我站住！”杨柳扑上去双手死死拉住林浩的胳膊，周围值夜班的几个服务员还看了好几眼。 林浩淡淡瞟她一眼，没说话，找到那个服务员，又给他一些消费便下楼。 杨柳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被林浩看了那么一眼却气焰散尽，乖乖不说话。 林浩开了车锁，道，“你自己回家！” 杨柳这一次可没那么好打发了，死命就往车上挤，一边挤一边还说，“叫你嫌弃我，叫你嫌弃我！” 林浩觉得好笑了，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任性。 杨柳见林浩坐在驾驶座上，发动车子，也没赶她下车，心里略略安慰了点儿。她心里刚好一点儿，想起老高那肥油油的手在自己大腿上捏来捏去的，心里的委屈劲头就上来了，道，“你就这不管我被那死胖子吃豆腐？” “你自己乐意的，谁管得着？”林浩车子调头，“说，你住哪里，我先送你回去！” 杨柳不依，“我要去你家！” 林浩冷道，“老子一夜没睡觉，心情不好，你别招我！” 杨柳见林浩态度冷下来，又知道他是一个不会纵容自己的人，安静了半晌，这才道，“老高说的话什么意思？你经常去泡那些良家妇女？” 林浩不吱声。 “那老板娘怎么回事？什么老板娘？”杨柳眼睛里都要出火了。 林浩心里不耐烦，不是很想承认文玉巧是被自己看上的那样女人，感觉这身份有点玷污她。于是冷道，“你别看着我，你看看你自己，晚上得罪了老高，想想怎么躲过去吧！” 杨柳不在乎道，“怎么得罪他了？不就说了两句吗？还能不让人说了？平时他死皮赖脸来找我，更难听的都听过了！” “那可不一样。私下里说说那是情趣，当这么多人说是给他没脸。面子！你就嘴巴硬吧，吃亏了别说我没提醒你！”林浩冷道。 杨柳转眼却又笑起来，身体蛇一样就往林浩身上kao去。林浩空出一只手来猛推开她，“别tm来这一套，正开车呢！” 杨柳也不在意，只摸摸被撞痛了的头，笑嘻嘻道，“你还说对我没意思，这么关心我！” 林浩望天翻两个白眼，决定不再说话。就杨柳这臭脾气，总有一天得把所有关心她的人都给整得心冷了，最后没人肯为她说好话才好！ 杨柳见林浩又不说话了，顿了半晌，这才可怜兮兮道，“我知道你讨厌我！可你老对我没好脸色，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对你这么好，我就想让你对我也好点！你说你对别的女人都那么好，就拿对那些女人的态度来对我又怎么了？” 杨柳黑白分明的眼睛，果然是有几分疼人的。林浩开着车，看两边的车流走过，道，“就因为你不是别的女人，我才这样对你？” 杨柳气得吐血。 “你也这么大了，我说得话什么意思你也该明白！我对别的女人好，钱货两清再不涉及其他，谁也不负谁！可你说你是怎么回事？”林浩笑，“我再是一个不懂事的人，也不乐意占你的便宜，沾上手了还真就甩不掉了？” 杨柳眼眶开始泛红，点点泪珠儿就涌了出来。 林浩皱眉，“你那眼泪要流出来，马上下车。” 杨柳知道他是说得出来做得出来的，忙掏纸巾把眼睛擦干净，抽抽小鼻子，道，“那你就把我当成那些女人，我收你钱还不成？” 林浩就笑了，这杨柳还真是不知道社会的复杂啊。 “你说得轻松，就你那态度还不把我客户全得罪光了？就老高那样看你两下你都受不了了，要我让你去陪别的客户，你能受得了？”林浩恶意道，他不想给杨柳任何的幻想，这样的小姑娘最好就跟自己同年龄的小男子闹闹别扭你不爱我我爱你之类的游戏最好！ 杨柳咬牙，“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做！” “别，你这可是让我当罪人了！我承担不起！”林浩的车上了大街，停在一个学校门口，道，“我只知道你在这附近的，你自己回去！我就不送你了！” 杨柳瞪着林浩，就不下车。 林浩笑，“看我也不行，下车！” 杨柳耍赖道，“那你说我得罪老高了该怎么做？” “怎么做？”林浩笑，“你自己还不知道？把脸洗干净，别化妆，呆自己家里不出来，没两个月他就忘记你了。别往这个圈子里混，走远一点，他找不到你就没事了！” “那你呢？”杨柳压着气。 “我？也别联络了！咱们不是一路的人！” “我就知道你想甩我！”杨柳恨恨叫一声，扑上去就咬在林浩的嘴唇上，冰凉的触感还带了点烟草的味道，很淡，跟他的人一样。 林浩冷着脸推开杨柳，开门下车走另外一边打开车门，猛地将杨柳拉出来然后走开上车关门，车一溜烟走了。杨柳摸着最唇看车开走，泪珠儿忍不住就掉下来，这个林浩真tm狠心！ －－－－－－－－－－－－－－ 《明朝五好家庭2》pk中，有粉红票的赏一张吧！ 第三十章 追问 文玉巧拉着小熙的手站走在人行道上，小熙一路跳着人行道瓷砖上花纹的地方走，一边走还一边抱怨，“我就说妈妈是个不讲信用的人，自己跑出去玩也不管我！人家舅妈每天都陪着小宝宝的！” “你又不是小宝宝，你已经长大了！”文玉巧看着女儿娇嫩的脸蛋儿，心里满足极了，“所以今天才破例送你来上学，你在学校可要乖乖的。” 小熙撇嘴，“妈，你叫我乖乖的，要有人欺负我怎么办？” “你能被别人欺负？”文玉巧上下打量下小姑娘修长的身材，“让你去练习跆拳道是白玩的？先打了再说！” 小熙扬扬白生生的拳头，“我就是女侠！” “我的女侠，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 小熙眼珠子骨碌碌转动，“先装被吓傻了，趁机观察环境然后偷跑回家！” 文玉巧打一下她的头，“错了！观察环境想办法通知警察，偷跑就不要了！要惹火了坏人你这小姑娘就遭殃了！” 小熙嘟着嘴巴，不服气，她在一众朋友中是长得最高跑得最快的人，她有自信能打得过坏人，就是这个妈妈太啰嗦了。 “妈妈，我过生日南哥哥要来不来？” “来的！”文玉巧笑，“你生得好，正好是中秋节，连作国庆放假，正好大家都可以聚一下！对了，你爸爸也要来的！” 小熙闷头走，“爸爸最坏了，好久都不来看我！” 文玉巧摸摸她的头，她无法让女儿不爱她的父亲，更何况孙少康一直很注意在女儿面前的形象，只要有小熙在就绝对不和她争吵，他在女儿面前是英雄，有不可替代的位置。 “好了，放学就乖乖回家！” 小熙闷头点头，走到学校门口就跟着一群群的学生进了学校。所有的学生都穿着白色的t恤和蓝色的运动裤，一溜儿整齐，仿佛从工厂里出来的定制产品。 送了女儿去学校文玉巧就回店里，却正看见孙少康端坐在吧台上。文玉巧心猛跳了一下，血往头顶串，如果用血压计测测肯定把医生吓死。文玉巧整了整心率，走过去。 孙少康“啪”一声将一个本子砸台子上，发出巨大的声音来，老些的服务员都是知道这位前老板的脾气的，离得远远的。 文玉巧笑一下，道，“你一大早来就是冲我发脾气的？” 孙少康瘦了很多，原本脸上还能看见两团红晕，现在却是从皮肤的深层里透出青白来，眼眶下更是两团吓人的黑眼圈，肩膀上几乎就剩几根骨头了。文玉巧想起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绝对不会让他饿肚子，哪怕再晚回家锅里都是热热的饭菜，他累但是身体是从来没有这么瘦过的。文玉巧有点心酸，道，“怎么看着瘦得厉害？” 孙少康气不打一出来，听了她这句话再见她却是整个人似乎发出一种活泼泼的光芒来，身体由内到外都有一种青春的气息，原本白皙的皮肤更是透出红来，原本稍微胖的身体也显lou出诱人的曲线来。孙少康眼睛跳了两下，“你让文玉东来我公司闹的？” 文玉巧把包包放在一边，拉了张凳子坐过去，道，“我那时候在外地，电话也没电了，没法联系他的。” 孙少康骨节分明的手点燃一根烟，他的手是干粗活的人的手，深深浅浅在工地上被铁丝钢条划出来的小伤口痕迹，更有厚厚的茧子，因这几年生活好了茧子淡了些，但是留下的是永远的印记。文玉巧轻轻巧巧坐在那里，觉得孙少康目前的状态就仿佛一只困在牛栏里的牛，生命快要到了尽头却还想挣扎又一直出不了牛栏，看着就压抑。她心里庆幸，庆幸自己离开得早。 “别找借口了，他就最听你的话，要你不指使他他能胡来？”孙少康摆手，不听文玉巧的解释，他习惯了在和自己地位平等或者低下的人面前做权威。关于地位的高低，孙少康有一套自己的分辨原则，有学历的人不管工作多不好都是他尊重的，没学历的人不管多能干只要挣钱比他少就比他地位低，其余的勉强能放在和他一个天平上。 文玉巧没有一点辩解的欲望，如果是在以前她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看让他相信自己，但是现在却没有一点那种欲望，更没有被他冤枉的那种羞耻的气愤。文玉巧淡淡道，“你不相信也没关系，这件事情是玉东冲动了！我已经骂了他一顿，他也知道自己错了！这样，正好周末的时候是中秋节，也是小熙的生日，我在店里摆一桌子，请几个好朋友来，大家见证一下，让玉东给你和韩江道个歉，你看这样好不好？” 孙少康眼睛盯着文玉巧，手有点抖。是的，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文玉巧的暴怒和指责，过去几年的生活一直是那样的，只要他提出对文玉巧的质疑，她一定是暴怒和狂叫否认。如今这样的淡然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孙少康不熟悉这种状态，平静的文玉巧更让他摸不着头脑，甚至有点恐惧。他其实是知道的，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不甘心，自从离婚后文玉巧就没正眼看过他一次，连着对韩江也是那样理直气壮。他更是知道韩江做出的那些挑衅文玉巧的事情，不过，他也乐意。就算是文玉巧和他离婚了，但是他也要她的生活里有他的影子。 孙少康吐了口烟气，道，“你又跟韩江闹什么？” 文玉巧笑一笑，“口舌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说！” 文玉巧道，“你可以回去问她自己，或者，你可以直接调录像看的！对你来说，我的说辞没有任何的作用，你不相信我的话我又何必多废口舌！” 孙少康瞪着文玉巧，他的眼睛刀子样的透过她的皮肉看到她的骨头里，他要看看这个女人还是那个熟悉的文玉巧又或者是他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的文玉巧。 文玉巧见孙少康不说话，知道他算是冷静下来可以听自己说话了，道，“这次是事情完全是巧合！头一天韩江来这边处理分红的事情，我就和她吵了几句，本来这也是极平常的事情，但是她心里不舒坦就开车过来吓吓我。我没放在心上的，只想着第二天去旅游的事情，哪里知道叫东子来看店的时候知道了这件事？他也说了，也只是想吓吓韩江而已，所以这件事我们还是和平处理好了。你看，上次的事情我也不冷静，韩江也不冷静，闹到法庭上还找了律师，结果还不是和解？结果只是你们多花了钱而已。要不你找个你信得过的人来见证一下？” 孙少康不是傻子，他脑袋里算了算得失，自己毕竟每个月还要从这里拿钱的，若真是惹火了文玉东给他来硬的，他嘴巴上说的是不怕，但是也是一个麻烦事情，起码得花很多的钱去请人来压制文玉东才能解决事情，那样的花费可就不是一点半点了。再说了，做工程利润虽然足，但是辛苦，比不得这里的钱轻松好拿。他灰色的眼睛看着文玉巧，道，“你想我请谁来？” 文玉巧知道他同意了，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孙少康还是这样独断专行，这样的事情居然问都不问一声韩江，看来钱的魅力真的是超过了他身边的所有人。她想了下，道，“你不和韩江商量一下？” 孙少康愣了一下，嗤道，“不用！”多有点男人的事情女人无质疑的权利的意思在里面。 可是，文玉巧却是知道的，韩江脾气刚硬，若她不先同意，即使表面上被孙少康压服了心里还是有疙瘩的。既然已经觉得要彻底解决这个事情，那最好是一点结子也不要留下才最好，她道，“你还是和韩江商量一下，总是这样不重视老婆的意见也不行！” 孙少康手抖了一下，死死看着文玉巧，“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行了，行了，是我多事！”文玉巧也不争辩，道，“事情就这样说定了，我先上去办事情了！”说完拿了包包就往小楼梯上走，孙少康起身，踢倒了凳子，发出巨大的声响，文玉巧回头，皱眉道，“还有什么事情？” “你和谁出去的？”他的眼睛里泌出点点的血丝来，在他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拼命想着该怎么样解决所有的事情的时候，这个女人的电话不通；当他终于安抚下冲动的韩江，自己忍下文玉东给的那一口气这个女人回来了；这个女人回来了，不主动电话联系，他就亲自来；他亲自来了，这个女人却轻飘飘的一句摆酒道歉仿佛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那他呢？他算什么？ 文玉巧笑一下，“你在吓谁呢？这店里的东西都是记账的，别随便砸！” “你和谁出去的？”孙少康坚持问。他一直没来店里，就算是官司的事情也是全权让林浩负责的，可就是这个林浩让他不放心，他也是有眼睛有耳朵的人，多多少少的流言总是有一些。 文玉巧回走两步，脸凑在孙少康面前，一字一顿地说，“孙少康，我和谁出去，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所以，你就别问了！” “是不是林浩？”孙少康压着气，他在文玉巧身上闻到了陌生的香味儿，这些东西是在离婚前打死她也不会用的。他被那香味儿冲得心里一道道伤痕，她什么时候肯为他做这些事情了？ 文玉巧眉眼展开，嘻嘻地笑，“是又怎么样？你管得着？” 孙少康牙关紧咬，青筋暴lou，他就知道，引狼入室原来就是这个意思！得，既然文玉巧做了初一就不要怪他做十五了，这一次所谓的赔罪酒他还就偏偏要请林浩来做所谓的见证人了。 第三十一章 始乱 文玉巧看孙少康的样子，也不想事情更麻烦也不刺激他，道，“前一段被闹得心烦了，出去散散心！少康，我也不说你了，要你觉得钱更重要你现在这样也无所谓，但你要觉得生活应该换个样子话还是冷静一下比较好！” 孙少康冷哼两声，“林浩给你说的？” 文玉巧不答，孙少康看出来了，啐了口。他孙少康何时要人来教训？他自有他自己的做事情方式，他容不得任何人对他指手画脚，特别是文玉巧和韩江。 “对了，今天早晨送小熙去学校，她抱怨说很久都没看到你了！”文玉巧道，“我知道你工作忙，不过你不来看她也至少给她一个电话吧？上次韩江来拿钱，还特地多给了我几百说是你给的买生日礼物的，生日就不陪她玩儿了！这事，如果你真不能来也得亲自给小熙说！” 一提到女儿，孙少康的脸色就好了许多，道，“最近是比较忙！” 是啊，这么忙韩江还有时间来找她闹，的确是很忙！ “那中秋那天能抽出时间来吧？”文玉巧再一次确认。 孙少康点头，“到时候再说吧！” 文玉巧见也问不什么来，道，“就这样，我先上去了！” 孙少康见她头也不回的上楼梯，身体摇摆，头一次感觉有点晕。在文玉巧坚持要离婚的时候，他还认为她就是在闹脾气，说那些话也不过是气话，可今天看来却心里一阵阵冷！ 他慢慢走出店，觉得自己有点狼狈，特别是那几个服务员异样的眼神，让他刺得慌。 **** 文玉巧赶在中秋节前把所有该送的月饼水果优惠券等等都处理好，又给刘杰文玉东约定了吃饭的时间，可是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踏实。她看看外面明晃晃的太阳，觉得自己纯粹是想太多了！ **** 韩江把车停在学校路边，看放学的小孩一群一群地出来，个个都穿了校服，不注意看根本分不出来谁是谁。她见过孙熙几次，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双骨碌碌转的眼睛，漆黑有神，跟孙少康的一摸一样。 “小熙，这边！”韩江看见孙熙了，忙在脸上堆了笑，伸手招呼她。 孙熙疑惑地走过去，仰头看这位穿着白色衬衣黑色牛仔裤的女人，她看她精致的化妆，疑惑道，“我不认识你啊！” 韩江半蹲下，道，“我是韩阿姨啊！不认识了？上次你来家里的时候还陪你打游戏的！” 孙熙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来，“你是我爸的小老婆！” 韩江脸僵了一下，现在的小孩都这么不可爱。 “你来干什么啊？”孙熙歪头问。 韩江伸手摸摸她细白的笑脸，道，“今天不是大家一起吃饭吗？你爸叫我来接你过去，车上还有专门给你买的生日礼物！” 孙熙一听这话，脸马上就灿烂了，跟同学说了再见就跟韩江走。韩江伸手抓住她又小又软的手，幻想如果自己有孩子的话是不是也是这样娇小让人怜爱？ “爸爸真的叫你来？那他怎么不来？” “工作太忙拉啊！明天都过节了他晚上还要去和客户吃饭，就连晚上一起吃饭也是要迟到的。他怕你等着急了，让我先来的。你要想他了，先给他打了电话催催？”韩江带孙熙过了马上，让她坐在副驾驶座边上，把手机递了过去。 孙熙噼里啪啦按了孙少康的电话号码，奶声奶气撒娇，“爸爸什么时候下班来看我？” 韩江头趴在方向盘上，笑嘻嘻看孙熙和孙少康进行幼稚的对话，见她说的不高兴了还嘟起一张小嘴巴，也跟着笑。看了半晌，起身从后车座拿了一个小盒子打开，却是一个巴掌大小做得很精致的蛋糕。 孙熙不甘不愿挂了电话，见韩江手里的蛋糕，满脸的惊喜。她小时候被孙少康骄纵，甜食吃得太多坏了牙齿，现在文玉巧是严禁她多吃蛋糕之类的东西的。她一把接过小蛋糕，甜甜道，“谢谢阿姨！”说完拿起小勺子就挖了一大快带水果块的蛋糕塞嘴巴里，然后冲韩江笑。 韩江伸手将她嘴角的蛋糕屑抹掉，心疼道，“喜欢就多吃点，咱们不告诉你妈妈！” 孙熙猛点头，一边吃一边问，“阿姨，她们都说你是妖精，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韩江知道这个她们包括了孙少康的妹妹母亲及一切的女性亲属，可以说文玉巧做人家媳妇是做得很成功的，个个亲戚都说她好；韩江为人又冷厉了点，这一对比那些人占不到便宜就更是说文玉巧的好话说她的坏。不过，她不在意。韩江笑一笑，“她们是她们，你是你！那，阿姨对你好你喜欢不喜欢？” 孙熙机灵地把蛋糕吃完，抹两下嘴巴，这才道，“我最喜欢的还是妈妈！” 韩江失笑，伸手按一下她的额头，“你这小机灵鬼！就是你说不喜欢阿姨，阿姨也不会收回蛋糕啊！吃那么着急干什么？你这贪心的样子还真和你爸爸一摸一样！” 孙熙得意洋洋道，“那当然，我是我爸爸的女儿嘛！” 韩江眼圈发热，忙扭开头道，“那我开车了，你坐好！” 孙熙乖乖拉出安全带给自己扣上，韩江开了音乐，慢慢开车。 孙熙吃饱了躺椅子上，只觉得眼皮沉重，她揉下眼睛道，“阿姨，我要先睡觉，等下你叫我！” 韩江笑，“你放心！”你放心，我会把你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的，让大家都找不到你！ *** 林浩拖了一个巨大的毛茸茸狗下车，文玉巧惊异道，“你怎么来了！” “孙老板请的啊，说是给女儿过生日么！”林浩人高马大，拎这么个玩具还是引人侧目。 文玉巧将他让进收拾好的包间，道，“孙少康请你的？”文玉巧心里觉得有点不妙。 林浩点点头。 文玉巧沉默了一下，道，“这样啊！” 林浩笑，“别担心，不会有事情的。”他当然想过好几种状况，不过基本上火是烧不到他身上的。 文玉巧勉强笑了一下，“我给小熙说今天爸爸给她过生日，她还不满意。说小朋友过生日就要请小朋友，哪里有全部都是大人的道理了？我给她说是舅舅做错的事情要给韩阿姨道歉，让她帮帮忙她才同意的。小孩子现在是越来越难搞了！” “你很纵容她啊！”林浩感叹着坐下来。 “哈，我想的是只有一个女儿么，纵容一点宝贝一点性格强一点总不至于太吃亏！” “你就是太计较了。”林浩笑，“她是你女儿唉，你不能在她身上看到你没有的东西吧？” 文玉巧无所谓道，“我也不强迫她怎么做，但是会尽量按照我设想的方式来教育她。” 两人正说着话，刘杰带着刘南进来了，刘南还是那样沉默，手里也拎了一个塑料袋子，里面是闪闪发亮的一个小东西。 文玉巧忙起身，更是惊讶道，“你们也来了啊？不是说好明天在家里吗？” 刘杰坐下来，给林浩打了个招呼，刘南叫了声阿姨就坐自己爸爸身边。 刘杰四下看了看，道，“小熙爸爸打电话说改时间了，今天晚上一起请的。怎么没见小熙？” 文玉巧和林浩对看了一眼。林浩暗道，这孙少康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可就是一网打尽啊。 文玉巧笑得勉强，道，“我给她说了下课直接来店里，估计是路上贪玩了，一会儿准到的。”话是这样说，可是心里还是不安稳，走出去店门口张望。 刘杰转头冲林浩道，“林律师，想不到还能见到。” 林浩觉得刘杰这话说得有点不客气，更多的是一种宣示的意味，他也就不客气道，“啊，我才是意外。你和孙老板很熟？” 刘杰摆弄一下筷子，道，“见过几次！那个药渣的事情你给你当事人说好了？” “差不多该明白的都明白了。”林浩含糊道。 刘杰点点头，“也是，该明白的都明白了，你就不要继续来缠着玉巧了。” 刘南抬头看一眼自己老爸，道，“爸，这位叔叔是做什么的？” “律师！” 刘南“哦”了一声，道，“我长大了也想当律师！” 林浩道，“为什么？” “可以把坏人都抓起来！”刘南的眼睛里有了点神采。 林浩笑，伸手拍拍他小小的肩膀，“当初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你抓了多少坏人？”刘南偏头问。 林浩撇下嘴歪下头，“这个，你认为什么样的人是坏人？” 刘杰忙道，“刘南还幼稚能，黑白分明的不明白道理。” “爸，我懂！”刘南道，“林叔叔是想说人长大了社会复杂了，坏人不一定是坏人，好人也不一定是好人。” 林浩觉得这小孩有点意思，颔首道，“我就是想这样说！” 刘南白了一眼自己老爸，道，“那你怎么判案？” 林浩笑，“我不判案，我只为人辩护！谁出的钱多，我为谁服务！” 刘南眉头皱得死紧。 刘杰忙道，“刘南，你别想这些事情，现在你的任务就是认真读书考试。等你长大了，再明白大人的事情也不迟。” “那这样说来只要有钱坏人也能逍遥法外？” 林浩看看刘杰，笑，“刘医生，你儿子挺会思考的，小大人了啊！” 刘杰点点头，“他就是想得太杂了，容易分神，老师也说他精力不容易集中。” “爸爸！”刘南正色道，“我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你也不明白，我才不要像你那样一直都不知道，我得弄得明明白白的。” 刘杰尴尬一下，林浩忙大笑，刘杰也跟着笑了两声。林浩又道，“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是坏人？”这个年纪的小孩反对专制反对权威反对一切能反对的。 刘南的眼睛混沌了一下，然后垂头道，“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想想，好像坏人也没那么坏，好人也不是都是好的。” 林浩抽根烟递给刘杰，刘杰忙拒绝了，林浩就自己给自己点燃烟，道，“你说的很对。人是很复杂的动物，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所以看人要全面不能有偏颇。” 刘杰知道林浩这是话里有话，也不接嘴，只给儿子说一些学习上的事情。 ** 文玉东摇摇晃晃走进店里，见文玉巧站门口张望，道，“你站这里干嘛呢？孙少康来了？” “还没呢！小熙也还没回来，我说打孙少康电话问问，可他电话又不通。”文玉巧皱眉道，“他又把林浩和刘医生都请过来了，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文玉东道，“哦，能搞什么花样？给他赔酒已经是给面子了，最好不要耍花招！” 第三十二章 纠缠（一） 时间慢慢过去，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不少老客人都给文玉巧打招呼。文玉巧心不在焉不断从包间走到门口张望，可是孙少康、韩江和小熙一直没出现。 文玉东歪坐在凳子上，看刘南把一叠子木头片摆来摆去成各样的形状，林浩和刘杰不时说两句话。文玉东不耐烦地看看手表，再看一脸自在的林浩，不知怎么的就越看心头的火越压不住，他蹭地起身踢开凳子就要走出去，文玉巧拉住他道，“你上哪里去？” 文玉巧道，“这孙少康tm的什么意思？都这个点了还不来，不来也就罢了，还叫这么多人来看我笑话！当我好欺负的是吧？老子现在就去弄他。” 文玉巧恨得牙齿咬出血来，这文玉东做事情就从来想过她的立场。 林浩起身道，“玉巧，不如你先打电话问问小熙老师她放学的时候跟谁走的，不管什么事情先找到小孩再说。” 文玉东盯着林浩，这小子tm的还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的。 文玉巧拉了文玉东出来，“你先别闹，帮我打电话问小熙的同学。我再联系一下孙少康。”说了就翻出一个电话薄来把孙熙老师和一些要好的同学的电话指给文玉东看，文玉东不甘不愿地拿电话出来。 孙少康的电话响了很久，终于有人接起来。文玉巧忙道，“孙少康，你怎么还不来？小熙呢？你不是说你放学去接她的？” “我不是让韩江给你们说吗？今天晚上有个重要的客户要先打发了，等这边忙完了我就过去。我让她去接的小熙，怎么了？” “韩江没给我电话，也没来店里。”文玉巧看看墙壁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八点，道，“都已经这么晚了，到底去了哪里？” 孙少康捂紧话筒，道，“我这边实在走不开，这样，我马上过去。” 文玉巧道，“你叫那么些人来做什么？你叫林浩我能理解，你叫刘医生来是什么意思？” 孙少康道，“玉巧，别说你心里不知道，咱们可都是明白人。” “明白什么？我一点也不明白！”文玉巧心里急得要出火，“你赶紧让韩江把小熙给我送过来！” 孙少康心里也有点拿不准韩江的意思，他给韩江说了文玉巧摆酒道歉的事情，韩江不接受，觉得这样敷衍了事的道歉根本就不能补偿她失去的面子。孙少康不想听她啰嗦，拍板定了这个事情，也不理睬她的怨气。现在想一想，的确是草率了些，如果她心里有气在酒桌上说了气话那就不是和解而是火上浇油了。更不巧的是，今天还真就有事情耽搁了，不得不叫韩江先去接小孩。 孙少康心里打鼓，拨韩江的电话，半晌才有人接起来。 “你跑哪里去了，小熙呢？”孙少康压着火问。 韩江在电话里笑，“你客户陪完了？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小熙呢？” “你放心，她在我这里好得很！我给她吃了生日蛋糕，还带她去了好玩的地方，她高兴得很！” 孙少康的客户在等，没有时间继续说下去，他想了下道，“你等着，手机别关机！”说完挂了电话，给文玉巧打了电话说小熙在韩江那里。 文玉东一听就破口大骂，“那臭女人想干什么？绑架？” 文玉巧知道今天晚上是吃不成饭了，进包间给林浩和刘杰父子道歉，道，“孙少康他们来不了了，小熙也被接过去了，你们先吃！”说完让服务员赶紧给上早就准备好的饭菜。 刘杰见文玉巧心神不宁的样子，跟她走出去。 林浩见刘南拨弄碗里的饭菜，问道，“刘南，学习紧张吗？” “一般！”刘南心不在焉，看看林浩又道，“林叔叔，做律师就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处罚坏人？” 林浩想了下，“这个，不好说！这样说吧，比如说你爸爸是医生，他肯定想治好每一个病人，但是不是每一个病人的病他都能治好的，你说是吧？” 刘南丧气，肩膀就垮了下来，“我就知道！大人的世界真是一点幻想也没有！” 林浩好笑，“你怎么对律师这么执着？” 刘南闷闷道，“爸爸是医生，他也救不了妈妈；我想的是做律师或者警察就好了，先就把坏人抓起来，世界上不就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林浩愣一下，仔细看刘南的表情，“想妈妈了？” 刘南做出不在乎的样子，“我是大人了，不会想的！” 林浩笑着伸手摸他的头，“大人也会很想很想一个人的，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你一个人觉得难受的时候，可以和朋友谈心啊说说心事，就不会觉得难过了！” 刘南努力装，可是眼睛里还是有点脆弱。 “小熙不就是你好朋友吗？” “那个撒娇鬼，一点也不可爱！” 林浩哈哈笑，道，“你爸爸肯定不这么认为。” 刘杰进包间见林浩和刘南交谈愉快，道，“刘南，赶紧吃，吃完我们回家了！” 林浩道，“玉巧怎么说的？那边的事情很麻烦吗？” 刘杰淡淡道，“那是她的隐私，我没问那么清楚。” 这话可就有点火药味儿了，林浩有点不明白刘杰为什么对文玉巧有这么重的执念，就算是有心要追求，可在双方都还没有表明的情况下他不应该有这种理所当然的情绪才对，更何况现在刘医生的表现可真不符合他一贯的性格。 刘南匆忙吃了饭，刘杰起身和文玉巧告别，眼睛却还看着林浩，道，“林律师，要不要一起走？” 林浩摇头道，“你们先走，我留下来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刘杰顿住，道，“林律师，真的没什么你能帮得上的。” 林浩眼睛一转，道，“哦？玉巧这样给你说的？” 刘杰嘴唇抖了两下，道，“林律师，这真的是玉巧的私事，她不会喜欢外人知道的。”刘杰把外人两个字咬得很重，他出去和文玉巧交谈了一下，也交流了一些情况，说这样的话再合适不过。 林浩当然知道今天晚上孙少康叫自己和刘杰来是存心要给文玉巧摊牌的，说不定争吵的时候还能暴点所谓的内幕出来，所以文玉巧一看见他和刘杰就心神不宁。他不想错过这样的好机会，而且他也敢肯定就刚才刘杰出去和文玉巧交谈那一会儿的时间，两个人肯定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不然以文玉巧的性格不会委婉地让刘杰来叫他走。看来，文玉巧有很多事情是真的不想让他知道的。林浩说起来不在意，毕竟他迷上的也不过是文玉巧的身体和风情，她的内心和精神不是他关心的范围，但是当文玉巧真的把他撇开的时候他心里又觉得不爽快。 刘杰见林浩可有可无的样子，道，“林律师，有点事情想给你交流一下！”见林浩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又加了一句，“关于那个药渣的。” 林浩一下子来劲了，看来这个刘杰为了让他离开还真舍得出本钱，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今天晚上会有大事情发生吧？他笑嘻嘻地想自己真的是越来越爱管这些闲事了，一边起身跟刘杰出门。 文玉巧白着一张脸出来歉意道，“真是对不起，本来大过节的还让你们这么扫兴。等有时间了重新请你们。” 刘杰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玉巧，不要说这样的话，只要你能好就行了。” 林浩仔细观察文玉巧在刘杰面前的表情，完全毫无遮掩的脆弱，毫无遮掩的信任，这是要怎么样的交情才能做到这个程度？文玉巧毫不排除刘杰身体的碰触，在他看来刘杰那筋骨分明的手却刺眼极了。 文玉巧又冲林浩笑一笑，林浩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在文玉巧和刘杰的交情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便只说了再见，仔细想却还真不是滋味，自己猴子一样在文玉巧面前忙活了一段时间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刘杰仿佛什么话都没有说过却是文玉巧第一考虑对象。 刘杰先把儿子打发走，刘南不甘不愿上公交车，临走了还给林浩说一句，“林叔叔，以后有关于律师那方面的问题，我可以请教你吗？” “当然可以！”林浩点头。 林浩转头看刘杰盯着儿子上了公交车，道，“刘南真懂事，让你省心不少吧？” 刘杰点点头，道，“林律师，说起来我也算是文玉巧的朋友，也目睹了她和她老公离婚的始末。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请说！”林浩走到自己的车边上，道，“我们这样站着说话也不好，不如去喝酒？” 刘杰跟着上车，道，“林律师，你这个人不老实，上次喝酒就尽问我打量玉巧的事情。我要给你说的也是这个，孙少康和玉巧离婚不是那么简单的，你现在搅和进去就是给玉巧添乱的！” 林浩不正面回答，道，“你不是要说药渣的问题吗？” 刘杰黑幽幽的眼睛看着林浩，“林律师，我就知道你对药渣一直很介怀。” 林浩故作轻松道，“不过是被你挑起的好奇心而已。” 刘杰侧头看窗户外面，道，“我和玉巧认识的时候，她就是在医院里买草药。她一个人来买了几大包，手里不方便我帮她拿到外面的士上面去，就这样认识的。她一直很努力在做这个店，所以，如果有人想要搞什么破坏的话我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林浩冷笑一声，“刘医生，你是她什么人啦？你是真的为了玉巧考虑还是为着自己的私心？” 刘杰转头盯着林浩，林浩能从他的眼神里感觉道愤怒，都说老实人的怒气最难承受，林浩却觉得不然。老实人，平时里掩藏了自己的情绪不满愤怒，给人一种平静的假象，突然的愤怒和爆发会让人措手不及，就这个措手不及让人感觉慌乱而无措，但是他是律师，他已经习惯了面对和处理这样突发的状况。他淡淡地扔出冷箭，“不是吗？她是一个自由人，她要做什么是她的自由。你不要把她当成你的私人物品。” 刘杰心头的火冲击出来，全身的力气继续在手臂上，他用力锤击一个窗户，发出闷响。 －－－－－－－－－ 要推荐，要收藏！ 推荐时间，隔壁丝竹《春风谁渡奈何桥》，还有另一个作者的《仙家小媳妇》很可爱的文文，喜欢的可以去瞧瞧！ 第三十三章 纠缠（二） 林浩不为所动，车开得飞快。 刘杰呼吸急促，眼睛慢慢充血。 “那药渣还有什么问题？”林浩感觉到了兴奋，斗兽面对面冲撞血液沸腾的兴奋。每一次接手一个案子，按照专业的素养来做总是要摒弃自己的臆测和想法，根据现有的所谓线索来反复推论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很多次仅仅是因为又发现了新的证据不得不推翻原来的结论全盘否定。现在他就有这样的感觉，以前根据韩江的言辞孙少康的反应文玉巧的遮掩，他推断文玉巧也许对孙少康做了什么手脚，可是现在刘杰的出现让这个情况有了根本性的变化。这是一个反转剧，主角和配角在不断变换身份，这一刻是配角，也许下一刻就是主角了。 刘杰摇摇头，压着声音道，“就那么想知道和你没关系的事情？！” “那你只是为了让我离开才找的这个借口？可是，让我看见孙少康和文玉巧在一起有什么不可以的地方？这分明就是孙少康的目的，他今天叫了我们去肯定是有目的的。刘医生，你是在阻止什么吗？”林浩挑拨。挑拨发怒的野兽是一件危险又不明智的事情，斗牛士在斗牛的时候身姿矫健热情刺激，观众看到的也只是斗牛士的精彩，可是忽略了那更多被牛伤到的斗牛士们。这是艺术而不仅仅是艺术。 车子离开大街，顺着河边的公路开到了一个公园外面，浓密的树木形成巨大的阴影。林浩将车停在一个小卖部边上，叫老板送了几罐啤酒过来。 刘杰接过林浩丢过来的啤酒，道，“你还真是……” 林浩继续开车，将车停在kao近公园的地方，这个时间人正少，可以好好喝酒说话。 “你太**了！”刘杰灌了一口酒，泡沫从嘴边上流出来，他伸手抹了一下，“那药渣的问题是，不完整！” 林浩皱眉，“什么意思？不完整？” 刘杰道，“是的！我给她开的药不是那个样子的，里面少了一样。” 林浩脑袋极速运转，少？为什么会少？是文玉巧在熬药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放进去还是孙少康在收藏的时候已经拿走了几种？又或者，是孙少康知道了这药有问题，自己把药拿去检测了，出了结果手里有的证据才这样光明正大趁这个机会扒文玉巧的皮？ 林浩抠开一罐啤酒，大喝一口。 “林律师，这个事情你觉得我们好cha手吗？”刘杰看着林浩，申请有点恍惚，“那是他们夫妻的事情是不是？只要孙少康没有上诉到法律程序，就不会有人管是不是？” “就算进入法律程序，也不一定能有什么结果！” “是的！”刘杰打了个酒咯，喷出一股子酒气，“而且，缺的那一味药有微毒性，少量吃是药，吃多了是毒！” 林浩转头看刘杰，“刘医生，如果是玉巧做的事情，你也要维护她？” “绝对不是她做的！”刘杰的眼睛又冒出火光，“她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 “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刘杰笑得得意。 林浩知道有内幕，忙和刘杰干一杯，然后又丢了一罐给刘杰。刘杰笑，“我知道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把我灌醉了套我话是吧？我清醒的时候是这样说的，喝醉了也是这个说法。” 林浩拍刘杰的肩膀，“刘医生，你小瞧我林浩了。” 刘杰盯着林浩看一下，然后张嘴笑，“你小子，我没小看你，我把你看高了。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好律师，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个徇私的人而已。我看高你了！”说完又大大灌了一口。 林浩咧开嘴巴笑，刘杰说对了，他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好奇心而已。 “我不会让人欺负玉巧，也不会让玉巧做错事。”刘杰慢慢说，“我的方子出了问题，我自己会去查的，你不要cha手把事情做复杂了。” “是玉巧要求的吗？” 刘杰摇头，“她不知道，她一点也不知道。但是，我讨厌有人算计她，林浩，不要让我知道你在做不好的事情！” 这个威胁一点力道也没有，和他曾经承受过的那些比较起来简直就是毛毛雨而已。但是，这个男人在说这个句话的时候，那个决心是什么呢？他现在倒是好奇了，他刘杰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林浩觉得没意思，刘杰的嘴巴一下子紧了起来。 他挑眉道，“刘医生，你这样做多让人误会？也许孙老板和玉巧感情不好也是因为你而已。” 他这话一出口，车厢内顿时安静。刘杰呆呆看着林浩，随手把啤酒罐子扔窗外水泥路面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刘杰捏捏自己的拳头，一下一下敲打在玻璃窗户上。 林浩觉得那玻璃窗户很可怜，不得不承受斯文书生的怒气。 刘杰脸凑林浩边上，“你说我可以，但是不能这样说她！” 林浩咳嗽两下，恶意笑道，“这么开不起玩笑？或者被我言中了？”他有点儿在老虎头上拔毛的意思，他已经厌倦了没有证据地猜来猜去，他现在要直接地知道准确的答案。 刘杰脸赤红，全身蒸腾热气，仿佛被揭了皮的兽。 **** 孙少康打发了客户，心里一边骂那人不识趣一边诅咒不懂事的韩江。今天晚上是他的重要时刻，却生生被韩江毁了。他一直恨文玉巧主动离婚，做出留在他身边就会死的样子来。他更恨文玉巧身边出现的男人，特别是那个叫刘杰的阴阳怪气的男人。文玉巧在和他闹离婚的那一段时间几乎天天都会和那个男人见面，他曾经提出过口头的警告，文玉巧却不在乎道，“别把所有人想成和你那样！” 孙少康不觉得自己有多龌龊，他只知道自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已。男人没有理由看着好吃的不吃，又或者有免费不吃。他周围的所有男人，哪一个没有过风流韵事又有哪一个是柳下惠？别说他不相信人，他只知道人是欲望的动物而已。 他将车停在店外面的时候，文玉巧在店门口走来走去，文玉东蹲在一边抽烟。 孙少康嫌弃地想，这文玉东就从来没有让人感觉是能扶得起来的阿斗过。 文玉巧冲到孙少康面前，恶狠狠地看着他，“小熙呢？” 孙少康道，“韩江还没到？”他想掩饰。 文玉巧冷冷地笑，“你在说什么？装没事吗？她把小熙弄哪里去了你还不知道？她根本不接我的电话！”文玉巧的声音是从身体最里面发出来的，尖利又刺耳，周围的路人都转过头来看。 孙少康恼怒，文玉巧从来就是这一点不好，从来不为男人的面子考虑，这样的公众场合就应该压着点声音才是！他冷着脸道，“我们去办公室谈！” “哈！觉得没面子吗？把我女儿搞丢了你好想着你的面子！是女儿重要还是你的钱你的面子重要？”文玉巧疯狂道，心里积压的怒火一股脑冲出来，压都压不住。 文玉东走过来，“说那么多做什么？我直接叫人来弄一顿就好了！” 文玉巧甩开文玉东，“你个棒槌！你就知道弄一顿！你以为小熙被带走不是你弄出来的事情？你没事去砸人办公室做什么？” 文玉东爱面子更甚，却把怒火发在孙少康身上，“tmd，孙少康，要是小熙少了一根头发你让韩江自己洗干净脖子等着！” 孙少康咬着牙，“你以为只有你担心？tmd她是我女儿！”孙少康也顾不得面子，大吼一声，三两步迈开冲进店里，直接上了文玉巧办公室。 文玉巧看着文玉东，“等下你就别说话！” 文玉东横道，“就你还给他讲道理！md，惹火了我直接带人全城里搜去，搜出来是打是杀听你的。” 文玉巧冲上去就是一巴掌，声音响亮。 “你是想我和小熙一辈子都不安宁？你让妈妈操心了几十年了你还要来祸害我！”文玉巧骂完冲进店里。 文玉东吐一口唾沫，甩头就走，得，这事他就真不管了！ 文玉巧进办公室，孙少康坐凳子上拨电话，拨通了就是一阵狂骂。文玉巧冷笑！孙少康骂了没两句那头电话就断了，他尴尬地看着没声音的电话，怒火更是腾腾上升。 文玉巧冷道，“你就不能好好说事？就算为了小熙！” 孙少康把手机放桌子上，“你是怎么做妈妈的？自己女儿也不关心关心，走了都这几个小时也不去找找。” 文玉巧只觉得血往头上冲。是吧？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孙少康第一反应就是责怪她？是的，从前她一直在反省自己的粗心自己的不够细致自己的想得不周到，一直到后来突然发现，原来不是自己不够好，而是人有足够多的东西可以挑剔。 文玉巧就这样冷冷地看着他，以前每当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她会感觉恐慌，可是现在抽开身子去看，却是那么可笑。 孙少康被文玉巧的安静和目光看得恼怒，那是什么眼神？嫌弃？瞧不起？他已经受够了别人的这种眼光，最最不能接受自己的亲人对自己的否定。半晌，被看的无趣，他只有拿起电话。 文玉巧冷道，“任何人都不会给一个疯子好好说话！” 孙少康怒得又要扬起手，文玉巧道，“好好看看你自己吧，你还是那个孙少康？”她将他拉到门边的穿衣镜面前。 孙少康对着镜子看那个头发蓬乱筋骨突出脸色苍白面容憔悴的男子，拨通电话，冷冷道，“给你两个选择！第一，马上带小熙回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第二，你在外面等着文玉东带人抓你回来，你的爸爸妈妈都跟着你倒霉！” 第三十四章 纠缠（三） “你完全没有必要感觉愤怒！”林浩淡淡道，“你是单身，玉巧也是单身，你对她有意思也未必不可以，别人看来也再正常不过。但是，你这样愤怒却有点儿欲盖弥彰的意思了！”林浩小小喝一口啤酒，刚才喝得太急了，肚子有点涨。 “什么话从你嘴巴里出来都猥琐了！”刘杰恨道，“能让人不生气？” “得，她就是你女神，一句话也说不得的。”林浩戳上一句，不想这句话一出口刘杰还真就没有反对，反而一脸呆呆的样子，看样子是真迷糊了。 林浩趁机道，“那味少了的药是什么名字？” 刘杰眼珠子动两下，“别套我话！” 林浩放下啤酒罐子伸手掏烟，“行了行了，不就那么回事么！要不你给我说说那药毒性大不大？” 刘杰笑，“轻微的，能有多大？跟吃泻药一样！” “那这么说起来药是没问题的？” “嘿，虽然是玉巧拿过来的方子，但毕竟是我开出去的药，能给自己找麻烦吗？”刘杰笑，眼睛里闪着意义不明的光芒。 林浩知道这是谎言，不过暂且听着。 “那么生气，因为忘不掉你老婆？”林浩问。 刘杰皱眉，这小子就不知道隐私为何物？分明就是一个律师！ 林浩笑，“我会有这个顾虑。每一次谈恋爱，总是习惯性把当前的对象和之前一个对象进行比较，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品味越来越低下，偶尔回想一下居然还是第一个最好！” “不用比，我老婆永远是最好的！”刘杰打了个酒咯，“好了好了，问题也问完了，我要回家了！”刘杰伸手就要开车门。 林浩忙锁了中控，道，“我送你回去，醉醺醺的别出事了。” 刘杰听完便放心躺下，笑嘻嘻道，“林浩，这事你别再查了，无趣得很！” “行了行了，我不给自己找麻烦！”他其实也并不是多好心要帮孙少康查清楚事情的始末，不过是因为看上了文玉巧想要彻底了解她这个人才顺便查一查。不过现在在他看来事情已经清楚了大半，文玉巧肯定是在药上动了手脚的，刘杰也是帮了手的，但是这个手脚可能动得比较巧妙，一般的人还真就看不出来。 他开车，看车灯光晃悠悠照在刘杰的脸上，笑一笑，这刘杰到底是最爱自己的老婆呢还是被文玉巧迷惑了心魂？刘杰的嘴巴动了动，含含糊糊叫出一个名字来，林浩侧着耳朵听了，只听见一个“洁”字。 车子到了刘杰家楼下，他叫醒了刘杰，刘杰头有点晕，笑道，“酒量真不好，喝一点就晕了。” “我送你上去，顺便喝口水，现在嘴巴里干得慌！”林浩打开车门，见刘杰走路都不稳当，便伸手去扶他。 刘杰搭在林浩肩膀上，“你要不问那些烦心的问题，还真就是个好哥们了！跟你喝酒不错！” 林浩笑，这刘杰性格内向阴郁，怕是平时就没有说话的朋友也不喝酒，心里自然堆积了学多的情绪需要给人发泄。 刘南开门皱眉看着林浩扶老爸进来，因见了林浩两次了熟悉了些就抱怨起来，“爸爸根本就不会喝酒还要喝，每次都要人照顾！” 林浩让刘杰坐在沙发上，笑着摸摸汗水，道，“偶尔喝喝，调节调节嘛！去，给我倒杯热水来！” “我这儿子就是太烦人！” “很会照顾人啊！”林浩看他手脚麻利地倒水，拿热毛巾，笑，“这儿子不错还能照顾照顾你！” 刘南仿佛很天真道，“我才不乐意呢！我就给爸说他要不就早点找一个小老婆来伺候她！” 刘杰乐呵呵接过毛巾，“听你瞎说！” 刘南道，“我虽然不喜欢文阿姨，不过她看起来还是挺会照顾人的。” 刘杰听这话没感觉，林浩却觉得刺耳极了转眼看着刘杰。刘杰人虽然晕晕乎乎的，但在林浩锐利的目光下，立马想起刚才争吵的内容来，感觉儿子这话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脸？那本身红的脸就更是赤红了。 林浩也觉得尴尬，转头四处看看，道，“啊，怎么没见刘南的照片啊？” 刘杰拿热毛巾的手愣住，刘南也呆呆地看着林浩，小嘴巴一张一合的。林浩有点摸不着头脑，这照片是禁句吗？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却被跳起来的刘杰大力推出了门外。 “唉，这怎么回事啊？”林浩气恼地看着门内的刘杰。 刘杰虎着脸，“林律师，玉巧那边的事情都不计较了，我们都当没那回事发生过。你却不要把脑筋动到我家里来！” “唉……”林浩刚要开口说话，门却大力关上，回音在楼梯间里寥寥上升，颇有余韵。 “这什么事啊！”林浩啐一口，撩起袖子，今天还真就白忙活了一场了。他下楼坐上自己的车，刚上下楼又喝了点热水，热气一烘酒气就有点上头，人晕乎乎的，恍惚间仿佛看见刘杰在门缝里阴阴的眼睛，那眼睛里的光冷飕飕地刺人。林浩生生打了两个冷战，人了清醒了三分。 林浩转动车钥匙，想了一下还是有的点不甘心，又掏出那个记事本来，拿着那些名字和纷乱的线条看来看去，在刘杰和文玉巧那一根上再加上了一个词“情！”。林浩写完又觉得有点无趣，将笔记本拿开一点，眼睛有点模糊，只觉得笔记本上的字句重合起来，刘杰和文玉巧的名字仿佛长在一起一样。林浩眯着眼睛看，刘杰的女神是他死去的老婆，容不得人说任何一句话的，刘杰维护着文玉巧也不让任何人欺负了去，那文玉巧和刘杰死掉的老婆有什么关系？林浩一激灵起身，为什么提起照片刘杰就生气？ 林浩觉得所谓的什么药渣现在都不重要了，他好像找到了点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了，他得把之前所有的推论全部推到重新来过。林浩越想越是兴奋，比挣钱还要兴奋。他乐呵呵地开车，吹着口哨准备回家休息重振旗鼓再次投入到文玉巧的攻坚战中去。 ** 孙少康说完那两句话，“啪”地挂了电话，他转身根本不想看镜子里的自己和文玉巧。 文玉巧冷道，“你说两句话她就能把小熙给送回来了？我早就叫你好好跟她商量了，结果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不用！你怎么知道不用？你从来就只知道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事情，对我也是这样对韩江也是这样！你要怎么样对你老婆那是你的自由，拜托你好好想想小熙！” 孙少康道，“你tm还要我怎么样？她韩江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做啥，你咋呼什么？”孙少康双手叉腰，在小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烦躁异常，还顺脚踢飞了两根凳子。 孙少康的电话响起来，他拿在手里。 “接啊！”文玉巧催促道。 孙少康恨恨道，“等回家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才接通了电话，“嗯嗯”几声后，吼道，“你tm说的轻巧？生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你怎么不去医院查查是不是你的问题？老子没说你生不出来你还挑剔我！” 文玉巧眉头皱得死死的，“让她赶紧把小熙送回来！” “你先别说这些了，先把人送回来！”孙少康冷道。 **** 韩江把车停在三环路上的高架桥边。蜿蜒的公路盘旋上升，路边上一排排整齐的白玉兰路灯，夜晚路灯点亮，微微仰头看去却是一条灯龙盘在半空中，既远又近。 韩江头kao在车窗边上，看天空中黄色的月亮，呵呵笑道，“孙少康，你能不能做到认认真真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 “你去医院检查！” “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韩江看着孙熙在边上睡得想，手轻轻摸上去，道，“你的身体是没有任何问题，你不上我的床那就是把精力用在别的女人身上了！还是，你害怕去医院查出来一辈子都不行了？或者你是不想相信是你前一个老婆把你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啊，我忘记了，你那小舅子在公司里也很威风的，我成了过街的老鼠了。” “怎么，说不出来话了？我就说你怎么那么容易把保险柜的钥匙给我的啊！原来你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我来查这个事情呢！你说，我们是夫妻你还这样算计我什么都不给我说，我还怎么相信你说的话？你说什么都答应我结果要你去医院检查也不肯，孙少康，你在我这里还有信用吗？”韩江的声音越来越厉，孙熙不舒服地动了动身体，韩江手轻轻拍她的背安抚她。 **** 孙少康拿着手机，眼睛却看着文玉巧，随着韩江越来越高的声音，他的脸也越发的青起来。文玉巧迎着他的目光，胸脯挺得高高的，她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 “信我最后一次，你送小熙回来！我……”孙少康咬牙看着文玉巧，“跟你去医院！” 文玉巧挑一下眉。 孙少康眼皮抖动几下，牙齿咬得死紧，还能尝到淡淡的血腥味儿。 孙少康放下电话，“她马上送小熙回来！” 文玉巧“嗯”了一声，转身要下楼，孙少康冷道，“这么着急走做什么？” 文玉巧停住脚步，“我们都得冷静冷静，我不想和你吵架！” “我现在不和你吵，玉巧，你只要说清楚，我签字的时候你给我说那话什么意思？” “什么话？” “你说你要我一辈子都别再想要儿子！”孙少康牙梆子死紧，字都是一个个蹦出来的。 第三十五章 纠缠（四） 韩江挂了电话，笑一下，也只能如此了。 她不要接受文玉东假惺惺的道歉，更不要孙少康用强迫的手段让她去那个地方。孙少康有两张脸，一张脸对外一张脸对内。对外的那张脸上布满了mi糖和笑容，当她还是他的一个合作伙伴和情人的时候，她被那mi糖和笑容迷住了心窍，等清醒的时候自己已经做出的逼婚的事情；对内的那张脸随时充满了愤怒和压迫，当她成为他的妻子的时候，她被那愤怒和专制惊吓，她以为自己遇到的是另外一个人。 结婚后，让她崩溃的事情一件一件发生，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向崩溃的边缘走。她妄想用自己的胳膊来让孙少康改变一下前进的方向，如果不能改变至少偏离，但是没有用，无论她怎么做孙少康都是两个字“不行”。 韩江笑眯眯地看着孙熙的睡脸，这个小东西真好用，只是吓一吓而已孙少康就全面败退。韩江笑了一下，悲哀却又如潮水一样淹没过来，她的眼睛起雾了，远处的灯火变成一团一团飘在天边的光晕。 孙熙动动身体，拼命张开眼睛，道，“阿姨，我好累啊！好困！” “睡吧，马上就到了！”孙熙动一下身体，翻身，路边的灯照进来，刺眼。 韩江慢慢发动汽车，路边上的街灯仿佛蛇一样扭动起来，化成一根根滑腻的肉体缠过来。韩江猛踩油门，车子箭一样射出去切断那些纠缠的影子。 “阿姨，我好怕！”孙熙黑黑的眼睛张开，“好快！” 韩江勉强笑一下，“马上就到了啊，乖乖的不要闹！” 孙熙身体还不能动，眼睛却转了几圈。她看外面漆黑的影子，过往的车辆，她知道这不是妈妈的店周围。她又转头看韩江，韩江鼻子通红，不断深吸气，胸脯也激烈地起伏，仿佛在强压什么一样。 “阿姨，你难过啦？”孙熙乖乖问。 韩江转头看一下孙熙，又正回去看前面的路，“阿姨有点难过。阿姨想要一个像小熙一样可爱的孩子。小熙，你是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小熙想动一下手，可是手是麻木的，根本没法动。 “我啊，想生一个孩子，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我都很爱她。每天早晨我会送她上学，下午接她回家。小熙，你爱爸爸还是妈妈？” “都爱！”孙熙大声回答，见韩江眼角仿佛有一滴滚圆的水珠子掉下来，马上道，“更爱妈妈！” 韩江笑，声音有点破碎。 孙熙手在包包里摸来摸去，掏出一张纸巾颤巍巍递过去，“阿姨你眼睛上有水珠儿下来了！” 韩江扭头看孙熙，眼睛里不满了血丝，一汪汪的水珠沁出来晕开青色的眼线更显得眼睛恐怖。她笑一下，见前面没车，将头伸过去，“给阿姨擦干好不好？” “好！”孙熙答应得脆生生的。 开车的人少有自觉，眼见天色稍微暗一点个个都是将远光灯开得足足的将路面照得雪亮雪亮却根本不理睬对面反向开过来的司机刺眼。若是高速路还就罢了，毕竟少路口，只要撑过眼睛花的那两三秒钟就好，可是在大城市的三环上面，高架桥和路口超级多，一个不注意那三两秒钟也许就会路过一个路口。 等孙熙给韩江擦干眼睛，韩江稍稍正脸却惊见前方迎面来的车子远光灯刺眼，眼前顿时出现短暂的白光然后是一团团飘起来五颜六色的光团。韩江眼角余光瞟到右边又有一辆车从路口冲出来心头顿时大慌，紧踩刹车，尖利直刺人的耳膜。 孙熙只看见自己这一边的路口一辆车直直开过来，越逼越近，她蒙住脑袋缩在椅子上大叫，“妈妈！” 韩江心头发毛，背心猛刺，手里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劲儿猛扳方向盘。轮胎几乎是180度转弯，车子生生在路上调过头来，韩江这一边的车头冲那边上来的车撞过去。韩江只看见自己的车子仿佛跳起来，心头知道来不及了，只得双手紧紧抠住小熙两边的安全带扣子，全身死死压住小熙，叫道，“别怕别怕！” 小熙全身发抖，只听得一声巨响，然后车子猛烈一顿斜斜翻身，玻璃碎裂的声音，无数渣子飞散开来。 小熙咬牙，伸手抹开手上的玻璃渣，只觉得身上重。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小熙听到韩江急促的呼吸声音。 “阿姨！”小熙试探着叫一声。 没有反应。 小熙再用力推推身上一动不动的人，手里摸到的却是一片滑腻。小熙将手举起来，对着从车窗户透近来的光看手上却是大片大片的桔红色。 “阿姨！你流血了！”小熙大哭起来。 韩江浅浅的呼吸声音，想用力起身。 车子最后顿一下，彻底安稳下来。韩江抬起头来，身后摸一把，咧嘴笑，“没事，阿姨不痛！” **** 文玉巧转身看着孙少康，看他仿若实质的目光，道，“那是气话！你妈妈一直在我面前嫌弃小熙是一个女儿，我不乐意！” “气话”孙少康痛心疾首，“老人不是不爱小熙，那是希望有……” 文玉巧摆手，“这个问题已经吵过很多次了，现在我们已经离婚，没有必要再说这些！” 孙少康看文玉巧无所谓的样子，心头猛跳，她是真的已经不在意了！ “如果你真没有做任何手脚，为什么……” 文玉巧冷笑，“孙少康，出了问题就赖我吗？我早就给你说过，人不是乱玩的，药不是乱吃的，老天爷都看着呢！是，你工作是很辛苦，我当然体谅你。但是，体谅你把你体谅到别的女人**去了，我还要你多子多孙？” 孙少康脸发白，胸口血往上冲，原本发白的脸涨紫。 “再说了，那时候你问题就已经比较严重了，给你熬药你又不按时吃，医生交代需要静养你偏不还说自己身体好非要去买那些乱七八糟的药……” 孙少康一拳头捶在玻璃镜子上，镜子以拳头为中心裂开，然后“啪”掉地上稀里哗啦。文玉巧眼角跳三两下，眼见着孙少康拳头上几个伤口侵出血来。 “你tm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你回家来签字拿东西的时候，我给你说这个话，你当时就把我熬药剩下的药渣拿走了不是？你心里肯定不相信我，以为我在药里给你做手脚了。怎么样，查出来啥了？”文玉巧冷笑，“若我是真做了手脚，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你口舌？你早就找人来把我送局子里了吧？” 孙少康的眼睛仿佛一个黑色的漩涡，不断旋转，想把一切都给吸进去，“林浩给你说的？”他自认为做得隐秘，文玉巧又是如何知道的？ 文玉巧故作轻松道，“你以为我和韩江是为什么吵起来的？她拿了那药渣来威胁我，一定要我承认什么！” 孙少康冷着脸，心里却将韩江这冲动的女人骂得体无完肤。 文玉巧耸肩，“我现在郑重告诉你，我对你没有做任何事情。请你不要再旁敲侧击来干涉我的生活！还有你那个所谓的功能障碍，也许是心理因素呢？你就是想太多了，我说一句话你也能想那么些阴谋诡计出来，活该！” 孙少康心中大骂“狗男女”，怪不得他一说让林浩过来林浩就那么积极，他只不过试探而已，结果果然如此。 他看着文玉巧，恨不得撕烂那张皮光肉滑的脸蛋，他早就该认清楚，怪不得人家说婚姻要门当户对，这个女人就从来没有过“嫁”这个字，她一直被娘家供着，打量他是上门的。 手机响起来，孙少康接起来瞟一眼，是韩江的电话。他心里火气正找不到地方发泄，接通就大吼道，“让你赶紧把人送过来，你还tm罗罗嗦嗦打什么电话？老子警告你，你要再闹妖娥子，明天就离婚！” “爸…..爸……”小熙怯生生的声音。 孙少康屏住呼吸。 “爸爸！”小熙哇一声大哭起来，“爸爸你快来！” “宝贝，怎么啦！是不是阿姨欺负你了？你说再哪里，爸爸马上来接你！” 文玉巧也着急，伸手就想去抢电话。 “爸爸，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到处都是街灯，好多车子开来开去的。阿姨流了好多血……，我好害怕啊！” 孙少康白了脸，手不断抖。 “宝贝儿，你就乖乖在原地等着，爸爸马上来！”说完挂上手机，手却发抖，按键连续按了几次才挂上手机。 “在哪里？”文玉巧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着急。 孙少康看着文玉巧，文玉巧被他看得发毛，吼道，“你倒是说啊！” “撞车了！”孙少康嘴唇青白。 文玉巧眉毛倒立，脸扭曲起来双手抓孙少康衣领，“小熙呢？小熙呢？” “别tm闹！”孙少康一把甩开文玉巧，文玉巧扑到在办公桌上，她抹一把眼睛，恶狠狠道，“小熙出事了，要你陪命！” 孙少康甩手，“她没事！”说完就冲出去下楼开车。 文玉巧拖了包包就跟着跑下去，出店却只见孙少康的车子消失。文玉巧急得团团转，跑回店里抓了一个服务员问，“少东呢？” 服务员愣道，“刚走了！” 文玉巧放开，恨恨掏手机出来，文玉东电话不通。她眼泪都要急出来，骂了一声，忙又拨刘杰家里电话，接电话的却是刘南，刘南只道，“爸爸喝醉了，睡觉了！阿姨有什么事情吗？” 文玉巧忙说没事，她站在店外面，等的士过来，看周围灯火通明三三两两的人来人往欢度佳节，天上的月亮更是团团亮，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子悲意，鼻子酸了几下，眼圈就红。 “没事的！肯定没事的！”文玉巧飞快抢了一个的士，一边抖一边安慰自己，当日离婚底气足一则是为着有这个店，另一则更重要的却是有这个小女儿；若是小女儿出了任何差错，她离婚重新做人，专心做店面又有什么意义？文玉巧眼睛不断看着前方的路，打电话问了孙少康地址，不断催促司机快一点再快一点，她也不知道自己今次去是救女儿呢还是救她自己！ 第三十六章 纠缠（五） 夜晚路上车少，空气也慢慢回凉，林浩打开车窗户让凉凉的空气吹进来，人也清醒了许多。一个红灯路口，林浩等得有点无聊，抬头看天上团团的圆月抓起一边的手机就拨通文玉巧的电话。 “玉巧，中秋快乐啊！” 文玉巧抖着声音道，“我现在没时间和你闲扯！” 林浩皱眉，“出什么事情了？” “你们一个个的都来找我，就以为我在孙少康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你说，就我真做了又怎么样？明刀明枪来就是啊！干嘛去找我女儿，我女儿什么都不知道！”文玉巧先是被孙少康不来给气到，然后是等女儿几个小时没等到，再然后是联系不到韩江，最后孙少康来了联系到韩江却又知道她用小熙来威胁孙少康答应她自己的要求。她心头有无端的怒火，她招惹谁了？ “玉巧，别着急！慢慢说，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林浩看看表盘，车里油还足的，足够跑全城了。 文玉巧抽抽鼻子，“跟你没关系！你别再来招惹我了！”说完挂了电话。 林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绿灯亮起，他启动车子，再一拨文玉巧电话却被直接挂断。她皱眉，韩江带走了小熙，果然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文玉巧也不至于如果崩溃。他想了想，拨通孙少康的电话，笑道，“孙老板，在忙什么呢？” 孙少康语气冷漠，“我老婆出车祸了，我正赶过去！” 林浩大惊，“在哪里，要不要过去帮忙？” 孙少康嘶哑着嗓子，“你过来帮忙？帮谁？” 林浩心头警觉，干笑道，“当然是你！” 孙少康冷笑道，“你来啊，在三环高架上！”孙少康说了一个地址，挂了电话，冷冷地看着前面的路，有人要主动凑上来，他怕什么！ 林浩挂了手机，将车停在路边，他仔细摩挲着手机光滑的屏幕，度量着孙少康这话什么意思。今天晚上本来就有点蹊跷，孙少康叫了他和刘杰去聚餐，分明就不在文玉巧的预料之中，也就是说孙少康是有什么意料不到事情要打击一个文玉巧，可这韩江突然变卦却让他没达成目的。孙少康想抽烟，可眼睛一看那团圆的月亮，骂一声，tmd想那么多做什么，现在是人出了车祸，还是先过去帮忙救人才是最好的。 **** 林浩又启动车子，开得飞快，片刻上了三环转过去就见高架桥下面停了几辆车子。他将车开过去，下车。 一辆面包车压在斑马线上，车头和另一辆黑色的车撞在一起成90度交叉，黑色车一边压在斑马线上一边车轮冲上了人行道那个小台阶，倾斜，前面的玻璃因为撞击飞落满地。林浩踩着玻璃渣子走过去，却见车门处一个小女孩拉着车内女子的手在哭泣。孙少康站在人行道上不断打电话，伴随着怒吼的声音。几个像是另一个车子事主的人也是打电话的打电话，联系交警的联系交警。 林浩走过去，蹲下，之间韩江半躺在车座上，一条条的血印子从额头到脖子，手臂上也是被玻璃渣子划出来的痕迹。小女孩儿一边哭一边拿一个纸巾给她摸流下来的血。 林浩蹲在小女孩边上，却看韩江头歪过来冲他笑，“你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林浩皱眉，抱了下孙熙，道，“***，去你爸爸那里好不好？” “爸爸让我陪阿姨！”孙熙乖乖说，眼睛黑亮黑亮，长长的眼睫毛被眼泪打湿一团团结在一起。 林浩道，“韩江，能听到哦说话？” “阿姨听不见，我一直给阿姨说话可她都不回答我！”孙熙吸吸小鼻子，“妈妈怎么还不来？” 话刚落下来，就见一辆出租车冲过来kao边听，文玉巧疯了一样冲下车，一把夺过孙熙抱在怀里上下检查哪里有伤口，见身体表面没有伤口又忙问，“哪里痛？有没有哪里痛？” 孙熙一边摇头一边双手缠上文玉巧的脖子，腻乎乎的就不肯放手了，“妈妈，你可来了！” 文玉巧松了一大口气，看两辆车子仿佛情人一样纠缠在一起，皱起了眉头。她走过去，林浩正小声给韩江说话，韩江全身无力，到处都是血，她心里本身对韩江有十分的怨气但见她这个样子也生生的去了三分。 林浩摇摇头道，“她现在精神恍惚呢，我给她说话她一句都听不到！” 文玉巧凑过头去看，“你可来了啊！”韩江笑眯眯地说，“我可等到你了！” 文玉巧正要答话，林浩拉了一下她，道，“不是在说你。” 文玉巧转头，林浩指向一边的孙少康，“她是在等孙少康呢？” 文玉巧看看孙少康再看看韩江，心里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一样，一股子邪火升上来抱着小熙就冲过去。孙少康继续对电话那头吼完，见文玉巧冷冷站在自己面前，收了手机伸手就要接孙熙。文玉巧挡开他的手，道，“你叫110了？叫120了？” “刚电话就是在催！”孙少康硬夺过孙熙，孙熙乖乖抱住他的脖子。 “你就是这么对你老婆的？”文玉巧说得一阵儿心酸，“人家躺在那里生死不知，人都糊涂了你还站这么远干啥呢？” 孙少康火冒三丈，“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你搞出来的事情？摆什么酒？知道她就那个臭脾气！” 文玉巧轮圆了胳膊，一巴掌打上去，耳光响亮。 孙熙愣愣看爸爸歪着脸，又看妈妈虎着脸，刚停的眼泪又乎乎掉下来，“哇”一声大哭起来，哽哽咽咽小嘴唇直抖却说不出话来。 孙少康吃了这一记，双手不活动反抗不得，只好恨道，“何必在孩子面前这样？” 文玉巧忍忍泪意，“你先去看韩江！” “何时你们感情这么好了？”孙少康讽刺道。 “我没你那么恶毒！她可是活生生一条命呢！” “你害怕了？内疚了？” “是啊，害怕了！害怕的是幸好和你离婚了，不然今天躺那里的就是我！孙少康，做你老婆真辛苦！”文玉巧让孙熙下来自己走路，向车祸的车子走过去。 孙少康站在边上，用力打了下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林浩捏着韩江的手一直给她说话儿，见文玉巧走过来，道，“我看了下，都还好，伤口并不深，就是精神不好！” 文玉巧看着林浩的笑脸，勉强笑一下，“你还真来了？” “大晚上的出这个事情，能过来当然赶过来！”林浩道，“我一直给她说话想让她清醒一点儿，但是显然她并不需要我！” 文玉巧盯着韩江，“我一直安慰自己她是想要他的钱的！” 林浩道，“感情的事情难说啊！” 文玉巧紧紧抱住孙熙，坐在地上，“小熙，老天保佑你可没事！” “车子冲过来的时候，阿姨让自己那面给车撞了，又趴在我身上！”孙熙脆生生道，“阿姨还给我吃了蛋糕，吃了我就睡了。醒过来就在这边了，我说阿姨是坏人，就假装不害怕。” 文玉巧愣了。 林浩叹气，“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呢！” 文玉巧恨恨地瞪站得远远的孙少康，“错的都是那个男人，受苦的偏偏是女人！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唉！玉巧，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呢！”林浩不满道。 “阿姨哭得好厉害，眼睛都花了，我就给她擦眼泪。等擦完了车子就撞过来了。妈妈，其实我是个坏小孩呢，我还在想等阿姨把我送回家了我要报警，给警察叔叔说她绑架我！” “你不是！你是个好小孩！”文玉巧笑。 “阿姨说要个和我一样的小宝宝，还问我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孙熙脆生生的童音在夜里传得远，孙少康本走近两步，听了这话又走开。 文玉巧神色复杂，看着韩江， 林浩走她身边，道，“还恨她吗？” 文玉巧低下头。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呢！”林浩感叹一下，听见警报的声音，道，“120来了！交警也来了呢！” 白衣天使们行动迅速，将伤者都抬上车，文玉巧又拉着一个护士给孙熙检查，确认没问题了才放心。 孙少康跟交警交代了一下情况，另一边的事主也同样交代的情况，交警勘察的现场，画图描尺寸，又叫了拖车来处理两辆车。 孙少康冷道，“我送韩江去医院，你们先回去吧！” 孙熙叫，“爸爸！” 孙少康忙回来，在孙熙白嫩嫩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宝贝儿，爸爸没事！等爸爸有空了来接你回家玩！”说完又转头上下看了林浩，抿紧了嘴唇没说话。林浩沉着心，放开坦荡荡让他看。 林浩看着孙少康转身看都不看韩江一眼就自己开车跟着救护车走了，道，“你说，这究竟是女人为难女人还是男人为难女人？” 文玉巧拉住孙熙的小手，“我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以前只是不甘心，我只是想让孙少康后悔而已！我现在已经没有不甘心了，为什么现在反而出这些事情！” 林浩伸手，拍了拍文玉巧的肩膀，“你今天已经够累了，不要想那么多，我先送你们回家。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忘记所有的事情，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 文玉巧看着林浩，“你不怀疑我了？” 林浩耸肩，“没有意义了吧？韩江今后是绝对不会再给你计较的，苦主都没有了怀疑不怀疑的又有什么重要？” 文玉巧咬着嘴唇抱孙熙上车，一路上就紧紧抓住她小小的手看窗外的景色。明明就还不是秋天冬天，明明就不冷，可是为什么全身都在不可抑制地颤抖？ 林浩偶尔往后瞟一眼文玉巧，这一次她会是真的放开了吧？ 第三十七章 尽信 文玉巧抱了孙熙没回自己的家，而是去了老妈家。老太太见母女两人白了脸回来，忙让张静给放洗澡水热饭菜。文玉巧给吓呆了的孙熙洗澡看家里到处都是温暖的灯光和人说话的声音，想起自己的大房子里每天冷冷清清的样子，觉得这样才能叫做一个家。 张静拿干净毛巾和药膏进浴室，文玉巧拉住她问，“玉东回来没？” “没？” 文玉巧咬牙切齿，“这个二流子，说他两句就使气跑掉，等真要人帮忙的时候电话也不通。”说到这里想起林浩，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心的，至少及时赶过去了，让她很有自己人的感觉。 “也许找朋友喝酒去了！”张静转身就要出去。 文玉巧让孙熙从浴盆里站起来，用大毛巾擦干净然后将脸上手臂上被玻璃渣子划过的地方抹上药膏。一边抹一边道，“小东这小家伙也快周岁了，你也该出去走走，天天闷在家里二十几岁的人闷成四五十的了。” 张静默了一下，点头。 两人收拾好自己，吃了香喷喷的饭菜精神放松下来都觉得累了。孙熙打着哈欠跑惯常睡觉的客房**腻着，又因刚经历了那一场，魂儿还没归位就格外胆小，非让文玉巧陪着睡。文玉巧半躺在床边上，一手搂着她打了个盹，等因手臂酸痛张开眼一看却才过十几分钟而已。她起身，张静在客厅收拾东西，道，“你还不睡？” “马上就好了！” 老太太从自己房间走出来，坐沙发上，“你过来，我问你话！” 文玉巧见老太太那张脸，心里就觉得不妙。省城里从来都重视女儿，家里的女儿都是娇惯着养大的，从小见了爸爸在家里做饭打扫伺候老婆因此一直一来的风俗都是男女一样的对待。文玉巧又更娇惯一点，长女么，从小小尾巴一样跟着老爸跑来跑去的，被惯得脾气吓人。她长大了一点后，因为脾气暴躁和小朋友打了几场，老娘看这样子下去不行，从那时候起便对她凶了点，做了一个严母。若说文玉巧心里最看重的话，还是这个比她脾气更厉害些儿的老娘。她做坐去，张静给端了茶水，文玉巧忙拉张静坐下来陪自己，要有她在自己挨骂会少些儿。 老太太坐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对面的电视墙，手上把玩着文玉东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连个鸽子蛋大小的玉石珠子。文玉巧心里忐忑，若是老太太直接开口骂人她心里还爽快点，这样不阴不阳的才让人难受。 “妈，大姐今天肯定累了，不然明天再说？” 老太太撇下嘴，“你别帮她说话！她自己心里有数的。” 文玉巧端起茶杯子喝一口，她能有什么数？ “你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情？”老太太咳两下，“气色不成气色地跑回来，就不知道老人会担心？” 文玉巧叹了口气，“妈，说起来都是玉东惹的麻烦！” “别赖你弟身上！你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想的啥？早就说了，既然离婚了就该安安分分地去找人相亲再结婚就是了，我还特意让玉东给你介绍个好的。可是，人家玉东把人给你带过去了，你是怎么对待的？不给好脸色，随便就打发了。你打量我真不知道你还和孙家那一帮子人搅和不清不楚的！”玉石珠子撞击的声音有点脆，衬着老太太的声音干脆得很。 “妈！”文玉巧叫道。 “别叫我了！这次你弟是对的！” “妈，他不仅砸了我办公室还把人韩江的办公室都砸了，你还说他对？” 老太太笑一下，“我知道玉东，他做事看起来鲁莽其实比你有分寸多了！你说他砸了，看着凶，出啥严重后果没有？没有！这个事情就是要他这样处理，闹开了大家才好一拍两散，像你那样处理一辈子都拎不清楚！”老太太也喝口水，“你说说后来怎么样了？” “摆酒没摆成呗！孙少康去接客户，让韩江去接小熙，结果她私自把小熙带三环路上去了。我着急得很，以为小熙被绑架了呢！后来孙少康和韩江通了电话，韩江同意把小熙送回来，结果路上出了车祸！”文玉巧把玩手中的玻璃杯子，慢慢道，“她为了救小熙，受伤了！” 老太太皱皱稀疏的眉毛，“这女子怎么那么冲动？”老太太曾经见过韩江一次，有点儿印象。 张静道，“玉东没跟你去？” 文玉巧耸肩，“之前我给他吵了两句，打了他一下，他一生气就跑了！” 老太太的眉头皱更紧了，“那女子伤重不重？” “看着吓人，都是些外伤，就是精神好像有点糊涂了！” “能嫁给孙少康那样人的都是糊涂人！”老太太总结。 “本来我就准备彻底不理睬孙家的事情的，也不和他们闹了的，谁知道一回来玉东就搞成那个样子了啊！”文玉巧心里还有点怨气。 “你骗鬼去！”老太太用珠子巧巧茶几，“你忍得住才怪！” 文玉巧叹口气，“我以前一直以为韩江就只为了钱呢！现在看来，她也许是真喜欢也说不定。”说完还特意看了眼张静，“我还真就不明白你们这些读书人的想法了，你说，孙少康有啥好的？” 张静抿嘴笑。 老太太瞪眼道，“你这人，不为自己想想还给别人找开拖的理由？她救小熙一次就能抵消所有的错了？” 文玉巧低头摩挲杯子，“我回来的路上一直想了，其实要不是我一直在逗她生气，她也不至于如此的。我也有错！” 老太太小眼睛珠子上下打量文玉巧，满是皱纹的脸上扯出一个笑来，“好了，既然你都这样想了，我也就不说什么！那个女娃子看着讨厌点，好呆歹救了咱家小熙，你也去看看她！这样情分两清了，以后再不来往。”说完起身回房间睡觉。 张静道，“姐，你就真不恨她了？” 文玉巧叹口气，“现在想想真没意思，都不知道是为了男的在赌气还是为了自己不甘心！对了，你给玉东打个电话叫他回来啊！” 张静瞪大眼睛，“干嘛？” “这不过节嘛！过节还能不回家？”文玉巧伸个手指戳张静的头，“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啊，现在外头的小姑娘不知道心里想些啥子，咋样的男人都有人看上。特别是你！”文玉巧见张静笑，又加了一句，“你得有点危机意识。” 张静笑得眉毛都飞起来了，“东哥才不会！” 文玉巧想说，你别把话说得太死了，可又实在说不出口。顿了一下才道，“我就还真没想明白，你说，韩江就真那么爱孙少康？爱得要死要活的！” 张静见文玉巧脸上都是灰心，知道她心里有点被人比输了的感觉，道，“姐，就我上次给你说的，书读多了人读傻了的，都这样？” “怎么说？”文玉巧瞪眼。 “从小那课本上教的啥？知识能改变人的命运，爱情是伟大的，家庭是幸福的，一切都是要争取的。” 文玉巧想想，“这有什么问题，正常吧！” “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是告诉了你结果没告诉你方法。爱情是伟大的，小姑娘们就认为只要自己爱那个男人那无论做什么或者破坏了别人的家庭自己也是没错的；家庭是幸福了，那女人无论多隐忍都是应该的。那韩江看着精明，其实性格最是钻牛角尖子了，本身不喜欢那些嫩兮兮的同年龄人，好不容易被老孙迷惑了一把，当然愿意为了爱情赴汤蹈火！” 文玉巧想起自己小时候看琼瑶连续剧如此如醉的样子，“这样说来那书啊电影啊都不一定对？” “当然，书本电影戏剧哪一样不是人写的？人写的东西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美化，把他想让你看的那一面给你看！可是，那些美好的东西下面是啥？梅兰芳那几个老婆，他喜欢谁呢？琼瑶那些女主，看着可怜可爱的做的事情还不是破坏别人家庭！爱情是块遮羞布，谁都能拿来用用！可是，怕的就是用得不好当真了！所以人这个东西啊，要么别看书，你接触的是真实的社会，社会会告诉你真理；要么把书读透了，别尽信，因为你信了信的不是真理而是被人包装过后自己的言论。” “韩江就当真了！”文玉巧听明白了。 张静摇摇头，“不知道她当真没有，不过，人总是被自己迷惑么！姐不也是这样，我们都劝你的时候你不明白，现在你明白了还不是自己经历过了自己明白的。别人帮不上什么忙，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呢！” 文玉巧看着张静，她乖乖巧巧地坐一边，微微的笑容里有点掌控一切的自在，就那么豁达明白。再想想之前这张静为了嫁进来苦恼寻死寻活，文玉巧突然有点觉得自己傻，这弟媳妇心里都明白着呢，就自己当别人是傻瓜，其实傻瓜就是自己。文玉东就是那佛祖手板心里的孙悟空，怎么蹦达都蹦达不出张静的手掌心。 “张静，我还真小看你了！” 张静笑，“姐，我就胡说的！” 是不是胡说，两个人都知道！ 38 和解（一） 孙少康使劲抽烟，想把那东西全吞肚子里。 韩江躺雪白的病**也不说话也不动弹，偶尔见有小虫子飞过来还笑一下想伸手去抓。孙少康见韩江眼睛里没了平日里那股子精灵劲，心里就腻烦得很。 “我说，你就别装了呗！”孙少康丢开烟头，“装成那样要死要活的，车子撞一下，就一条口子流点血，至于吗？” 韩江没吱声。 孙少康见韩江脸发白，眼睛红肿，想起合作默契那段时间两人均是意气风发，心里也可怜几分，柔声道，“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好好说呢？像以前那样多好？” 韩江收回手理了理头发，轻飘飘道，“我好好给你说了啊！从你离婚开始我就好好给你说呢！” 孙少康走过去，“早就给你说过不要和我结婚的。”他的事情他知道，外面光鲜着内里却不知道有多少的龌龊。他和韩江在一起一半是为着那学历的心结，一半却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工作上默契无比的女人。他也想一直自爱她面前保持自己完美的形象，他也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最不堪的样子。可是，她一直在逼他，要进入他的生活，她又何尝考虑过他的处境了？ 韩江无精打采，爱一个人不是要接受他的全部么？她就那样没名分和孙少康在一起，不知道的人说她爱钱，知道的人笑她傻，想想自己也确实是傻的。 “我去给你买饭，想吃啥？”孙少康冷道。 韩江冷道，“没啥想吃的。” 韩江人缘不好，孙家的人得到她撞车的消息，孙老娘只在电话里淡淡道，“严重不？”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说，“我这几天身上不舒服呢，没时间去医院看的，你找个保姆照顾照顾！可惜那么好的车，撞一下还得重新修！”；孙少英因在公司里上班，看在老哥的面子上带了一兜水果来看了看，干坐了半晌见韩江根本不理睬人，讪讪地走了。 孙少康甩手走开，谁爱理睬谁呢？ 韩江见孙少康在这种境况下都舍不得说两句软话，原本所有争强好胜的心一下子全散了，全身无力躺在**侧头看窗户外面的阳光。 文玉巧拉着孙熙敲门，韩江艰难转头，见孙熙在门口笑一笑，却扯得头皮上的伤口疼痛。孙熙忙跑进来，“阿姨！”说完就坐韩江手边上去，摸摸她头上和胳膊上的纱布，“痛不痛？” 韩江摇头，见文玉巧拎个大保温罐子从后面进来，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文玉巧冲韩江笑一笑，道，“小熙，别压着你阿姨的伤口！” “我没有！”孙熙反驳，“阿姨饿不饿？我让妈妈给你做好吃的来！” 韩江要起身，孙熙忙把枕头kao她背后给捶平了。韩江笑，“小熙真会照顾人！” 文玉巧拉了张凳子过来坐下，放下保温盒，道，“没什么问题吧？” “挺好！”韩江觉得有点尴尬，从来没和文玉巧这样心平气和说过话，以前是一见到她心里邪火就网上冒，现在却连一点点动气的感觉也没有。 文玉巧也不知道该说啥，吵架打架她是一点都不怕，可这要主动和人修好却是万万做不来的。她扭开盒盖，道，“医院里伙食不怎么样，给你炖了点清汤来。先喝点？” “没什么胃口。” 文玉巧叹口气，“小熙，来谢谢阿姨救了你！” 孙熙忙跳下床站好，恭恭敬敬给行了个礼。韩江笑了，道，“我可不是特意救她的。” “不管你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你终归是救了她；你救了她就是救了我的命，无论如何都是要感谢你的。”文玉巧说得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想的是，以前我们两个都是为了争那一口气吵得没完没了的，现在看都是没意思的事情。” “你来给我讲和的？” “唉，是的。本来那天晚上就是要玉东给你道歉，然后讲和的。只怪我没有亲自给你说，把事情办糟糕了！”文玉巧自我检讨。 韩江不说话。 孙少康拎了几个塑料盒子进来，见几人在愣了一愣，孙熙却冲过去抱着他就撒娇。孙少康拉着女儿将饭盒摆小桌子上，道，“你来做什么？” 韩江笑一笑，打开饭盒子，干干的米饭，寡淡的青菜上面盖了几片肉块，看着就没胃口。韩江看看文玉巧那一边浓白的汤水和这几盒子干饭，冷笑一声。孙少康自己也觉得尴尬，道，“我妈这几天不舒服呢，等我去请一个保姆来照顾你好了！” 孙熙拉着孙少康的手就不放开，孙少康在两个女人面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韩江伸手去拿文玉巧手上的小碗，文玉巧马上递过去，韩江小口小口喝，道，“很好喝！” “妈妈昨晚上就炖了，我要吃她都不给！”孙熙说得委屈。 韩江笑，文玉巧尴尬道，“合你口味就好了！” 韩江放下碗，道，“老孙，我记得这边上有一个公园，你带小熙去耍啊！” 孙少康看看脸色苍白却有点满不在乎的样子的韩江，再看看有些拘谨的文玉巧，再看看张着亮闪闪眼睛的孙熙，只得同意。他知道韩江是有话想单独和文玉巧说，这种感觉很不好，明明知道两个女人说的话题是自己，自己想知道却又没有立场要求。 韩江见孙少康走得不甘不愿，又倒了碗汤喝了才道，“可不可以关上门？” 文玉巧起身关门，韩江放碗，道，“你恨不恨我？” 文玉巧坐好，看韩江比原来更瘦了，心有恻隐，道，“怎么说呢？该是你更恨我才对。” 韩江想笑，道，“我是挺恨你的。” 文玉巧眼睛盯着韩江，“你恨我做什么，我自认为已经帮你很多了。” “是啊，你故意告诉我你要离婚，我很激动呢，现在想想你不过是要我帮你让老孙内外夹击，你好早点达到目的。” “不管我是什么目的，至少你的目的是达成了啊。”文玉巧嘴硬。 “看起来是的。”韩江苦笑，在和孙少康保持情人关系的时候，她名分不正和是老孙更愿意和她说心里的话；现在名分正了，却生疏了许多，很多的事情都是经过第三人的嘴巴才知道的，有时候想想，结婚有什么用呢？ “那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人不都是越来越贪心的吗？有一百块钱的时候想要一千块，有一千块的时候想要一万，等钱足够多的还想要权。难道你不是？”韩江讽刺地笑，“我最先是被什么吸引的？还不是老孙的钱。这一点我一直不想承认，也不愿意承认。钱是什么东西，说起来多俗气呢！人没面对的时候说这个话挺轻巧的，等真正自己面对的时候还能说这样的话？” 文玉巧理解，谁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一直认为自己算是比较有个性的。努力学习努力工作，最看不起懒惰没上进心的人，自己挣钱自己花着爽快，可是偶尔还是会烦恼。你说世界上怎么就有脸皮那么厚的人？明明让你干了活可是却可以赖着不给钱？所以你知道当老孙捧着钱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是啥感觉？”韩江看着文玉巧。 文玉巧慢慢笑了，她自是不喜欢孙少康摆阔的劲头，可是有的是人喜欢，她怎么就忘记了呢，她不喜欢的不代表别人不喜欢啊！ “工资就是工资本上的一个数字而已，全部领出来就薄薄的一点。”韩江手做了一个度量的姿势，“但是我只要帮老孙忙活一个项目，就能拿到超过工资的钱！每次见他打开公文包里满满都是钱，我就眼花。” 文玉巧是知道孙少康的作风的，现金为王，钱字打头。 “我想了又想，我也只不过是一个被钱迷惑了的俗女人而已，自己以为自己多清高呢其实在他的心里也是一个可以用钱来衡量的东西。你比我了解老孙，所以我成了可以计价的女人，而你是无价的。”韩江看着文玉巧，“我挺失败的吧？” 文玉巧摇头，现在已经都没有关系了，还计较这些做什么用？ “我知道自己失败，要你在我面前做出得意的样子我心里还挺好受的；可你却一点事情也没有的样子，我心里反而难受。就好像，我跟你争的东西，真的是没有价值的。” “要从别的角度来说，老孙真是一个好人。对朋友仗义，对父母孝顺，对子女也很有父亲的责任感。”文玉巧开始劝解韩江，“多想想他的好处，别纠着我这事情不放。毕竟你们都组成了一个家庭，要互相体谅。” 韩江笑，“你说这话多可笑啊，你为啥就不能体谅他？在老孙心里还是你最好，你是独一无二的原配，别人都是玩的。” 文玉巧笑，这韩江心里的结子不小，比自己当初还要严重些。她真不想给这个女人说点啥，可是见她又是真真可怜，道，“那时候你为什么还能想到救小熙啊？” 韩江耸肩，“我没想救她！我只知道老孙爱她而已。” 爱屋及乌吗？这韩江再不堪，至少坦诚。 文玉巧清清嗓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体谅孙少康吗？” 韩江望着文玉巧，她真的要给自己说？何时文玉巧能这样诚实了？ 39 和解（二） “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想离婚的。我和他，那么多苦日子都走过来，还有什么是不能过的？”文玉巧笑，“你一直认为你为了他做了很多吧？可在我看来，你做的那些根本就不算什么。” 韩江动动嘴唇。 文玉巧摆手，“我第一次见他是老爸带他来的，一个工地上的脏小子，衣服上一层层的水泥灰土根本看不出衣服原来的颜色，就那双眼睛还有点精神。后来我们结婚，我是一个小护士钱不多工资不够用，没有房子住在外环上人家集体出租的房子里，他的工作也是零零散散的钱不多，更难的是还要供养他家里的人。你知道我那时候每天想的是什么吗？我就盼望着有一天在路上能拣到一大包的钱，或者有一天他回来给我说他中奖了。” 韩江安静地听着。 “他跟别的男人比起来，好就好在旺盛的上进心和责任心。他要供养家庭，自然不能放松，就养了几个工人去捞了很多小活计来做。这样看起来仿佛是一个老板了，可是做了很久却没挣钱，后来我看他实在忙不过去了就辞职给他管理工地上的财务材料和库房，这一下子钱就松了很多。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年是，接了一个比较大的活，但是时间很赶必须在年前做完。工人才不管那么多，都收拾东西回家了，他四处求人找了两个帮手自己亲自上去做，熬夜做，我就在库房里给他们烧开水做宵夜做饭菜。那个时候正好怀孕五个月吧，每天早晨起来第一件事是去市场买最便宜的菜，挺个肚子拎十几斤重的东西回来清点库房材料，然后做中午饭。工程顺利结束拿了钱才过了一个顺当的年，就是从那一年开始，我弟弟把牛肉店给我了。” “所以你熬夜工作算什么呢？在我看来你已经是享福了。”文玉巧笑，“那时候我也年轻，总觉得自己有一双手肯定就不会一直过那样的生活。我们做到了，但是发现，有的人开始变了。” “你既然这么辛苦才有今天，又为什么要主动离婚？”韩江不明白，更多的女人会选择用各样的方法让男人回归家庭，而很多的男人也确实抱着这种想法在外面玩玩，至于玩出火来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情。这个是她明白但是又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就是因为明白所以一旦有机会转正，她的心便不能保持平和，人就开始功利起来。狗在面对骨头的时候，眼睛里看见的多是骨头而不是丢骨头出来的那只手。 “刚开始是觉得孙少康身上的味道不对，总是有不同的香味儿，他开始挑剔我不修边幅不打扮自己。我没放在心上，每天去店里忙根本就忙不过来，哪里能想更多？后来他回家时间越来越晚，我和他吵过几次，心里灰心极了。我手里没什么钱，店里生意并不怎么好，女儿要养，老娘身体不好，弟弟也是个混混，如果再和他离婚人生就真的是一塌糊涂，我就想只要外面那些女人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绝对不主动提。我越是不提他就越是嚣张，直到我发现他开始吃一些奇怪的药。” 韩江瞪着文玉巧，“什么药？” 文玉巧耸肩，“我没记下名字，从他口袋里掏出来正要看就被一把抢走丢马桶里冲走了，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段时间他很注意个人卫生，也再三提醒我他的衣物要消毒要单独洗。这样，你认为是什么病呢？” 韩江嘴唇咬得死死的。 “然后就是他遇到你，自从他遇到你开始整个人就亢奋起来，仿佛整个人都重新活过来一样。”韩江看着窗户外面的阳光，“你说一个人活着要的是什么啊？在一个家庭里面，如果两个人都苦苦的熬着我心里平衡也许认为这是我的命，再没有其它的想法；可是，熬的是我一个人，潇洒的是另外一个人，我又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我给他很多次选择的机会，主动给他熬药治病，他不但不感谢我反而认为我在诅咒他我在祸害他。”文玉巧冷笑两声，“我旁敲侧击给他说过朋友离婚的事情，他骂别人是傻子，为了外面的野女人离婚损失财产，我就知道这个人没有救了。” 韩江默默不语，“你已经看透了，又何必劝我忍受？” “你还喜欢他不是？最重要的是，你是孙少康的理想呢！”文玉巧讽刺地笑笑，“他一直最遗憾的是自己没读书，也老说我是个没文化的粗人。” “这样说起来好像我在嫉妒一样！”文玉巧起身，“你们才刚结婚多久呢，不正磨合？而且你们有感情基础的，目前的问题不过是外因而已，解决好就没问题了。” 韩江手顿一下，目前的情况有点可笑，老公的前妻在安慰自己？在劝和？那之前都是什么？之前的一切都就那么可笑？ “孙少康他对你不一样！”文玉巧不得不承认，“再说了，你也还喜欢他呢！” 韩江笑得惨然，“我还以为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原来你却是什么都知道的。是啊，我这么做不过是因为自己还喜欢他，他却当我是个玩物。结了婚这么久他就压根没承认过我的地位，他妹妹在公司里也是给我脸色看说我伤了你的面子，除非是我自己用手段抢过来的东西！我想，也许有个孩子会好一点。” 文玉巧看着韩江，韩江的眼睛黑幽幽的没有亮点。 她心里却实在是同情起韩江来，说起来也不过是一个被迷惑了的女人而已，她又何必为难她呢？她道，“你就那么想要一个孩子？” “我自己生的，该不算是我抢过来的吧？” 文玉巧抬手将剩下的汤水倒在小碗里，慢慢将盖子拧紧，装在小布兜里，道，“你该劝他去医院看看！” “这一次他同意了，不知道能不能成！”韩江抬手。 “那就好！”文玉巧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有时间再来看你。” 韩江叫住文玉巧，“我现在也不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手脚，我只想给你说以后都不会找你麻烦的，你放心！” 文玉巧笑，“我也是的！” 文玉巧走出去，拉上房门，看韩江淡薄的身体心里有点凉凉的。 孙少康抱着孙熙在医院的院子里玩耍，接到文玉巧的电话就去医院大门口汇合。文玉巧掏出纸巾给孙熙擦满是汗水的脸，抱怨道，“怎么耍这么疯？全是汗水。” 孙少康站在一边，看大小两个女人，有种错觉仿佛这个家庭还是完整的。 文玉巧起身，冲孙少康笑，“我们就先走了，你上去看韩江吧！” 孙少康跟着文玉巧走了两步，不是很想上去。 文玉巧见孙少康不肯走，想起他给韩江买的白米饭，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少康，也不是我说你，韩江这次为了救小熙才受伤的，流了很多血，需要补。你不能只给她吃白米饭青菜叶子啊！” 孙少康有点难堪，自己却不在道理上，只得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妈的脾气，她一直就只喜欢你。” 文玉巧撇嘴，她可承受不起老太太的喜欢，道，“少康，她现在是你的老婆。你都不在人前给她脸，别人自然要踩着她的。” 孙少康烦躁道，“她现在烦人得很，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你说一个女人怎么就那么不满足？什么都要管什么都管不好，还瞎闹什么？想来想去你比她好多了。” 仿佛以前那个孙少康又回来了，差别只是以前抱怨的是自己，现在抱怨的是韩江，文玉巧彻底成为了一个旁观者。文玉巧心里轻松又庆幸又为韩江抱屈，笑，意味深长，道，“孙少康，你已经嫌弃过我一回了，就不要再嫌弃别人了。说这话真没意思，如果我真不好你嫌我我没话说，可现在又嫌起韩江来，到底是你自己的问题还是别人的问题？要你继续这样下去，没有哪个女的是傻子让你踩一辈子的。” “妈妈！”孙熙见她说话声音又大起来，小手伸妈妈的手掌里，叫得可怜兮兮的。文玉巧拉着女儿的手，人一下子冷静下来，苦笑，这都是什么事情啊，都不关她的事情了她还激动个屁啊！就算是她为韩江讨了公道，韩江也不会记得她的好的。 “得了，是我太激动了，不该这样说你。我和你们的恩怨，全当成我对不起你们，以后也不会再计较的。你们要不恨我了，来一起吃吃饭什么的也可以，若还是记恨我我也没办法。但是她救了小熙，我会一辈子感谢的。”说完拉起孙熙就要走。 孙少康知道这下子自己才是彻底的失败，伸手想抓文玉巧的手，可是还没伸过去自己又没有了勇气，是他先把两个人握起来的手放开的，他还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握起来？他想了想还是追上去，道，“玉巧，那个药……” 文玉巧转头，“什么药？” 孙少康有些窘，道，“就是韩江说过的那个药渣。” “啊，那个啊！没什么的，你要喜欢自己留着呗。” 孙少康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不恨你给我吃那些东西，但是，我很恨刘杰。如果不是他，你不会想到和我离婚。我一想起他的样子就觉得恶心，恨不得找人弄他。不过，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文玉巧冷着脸上前，“你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吗？” 孙少康咬了咬牙，“你自己心里明白！” “我只明白，你的心里确实龌龊透顶了。你自己是黑的就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黑的！”文玉巧冷冷道，“你等韩江要和你离婚的时候再来说韩江的好吧，狗改不了吃屎的！”文玉巧骂完就走，不想再听煞风景的话。 “妈，你老和爸爸吵架！”孙熙不满道，看见爸爸被妈妈骂成那个样子，她小心肝不舒服了。 文玉巧伸手摸摸她的小脸蛋，“你爸爸可是个坏家伙，看谁好欺负就欺负谁！” “爸爸对我可好了！” “那是，你是他的心肝宝贝儿，他当然不欺负你，他只是欺负妈妈让妈妈伺候你的！”文玉巧捏两下水嫩的脸，“你可别说妈妈偏心眼啊，你自己都是个偏心的。爸爸妈妈吵架你该帮谁啊？” 孙熙眼珠子骨碌碌转，说帮妈妈太违心，说帮爸爸却是得罪了眼前的大王有苦头吃，于是脆生生道，“不要吵架最好了！” “个不肯吃亏的！”文玉巧戳戳她的脑袋，跟她爸爸一摸一样的！ 40 时光 日子流水一样过去，孙熙回学校上课，文玉巧去店里上班偶尔熬汤给韩江送过去，文玉东还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文玉巧以为过去的事情就像流水冲沙一样总会慢慢带走直到没有。 文玉东硬拉着史钱来店里又晃荡了几次，文玉巧知道他的意思但每次见史钱嫩生生的样子不好发火只得装没看见，自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有时候算账对不上来一个人对着账本发呆，史钱闲得无聊就会顺手拿过去看看，等文玉巧发呆完毕再一看，那些账本又已经被史钱整理好了。文玉巧大惊问他怎么会弄那个，史钱笑嘻嘻道其实他学的就是财务。文玉巧笑，这相亲不成也可以啊，好歹拐了一个免费的财务回来不用自己每个月抠脑袋犯愁了。 文玉巧有一点心病，每天照例在店门口张望一下，看有没有想看的人来。每次有黑色的车开过来心跳会加速一下，可是那车根本不做停留直接就走了，她就叹气。偶尔会伸出自己的手来看，那一天晚上她的手拉着小熙，可林浩却又拉着她的手，两只手都满满当当温温暖暖的，像是真正的一家人。想到这里的时候会稍微觉得春潮涌动，可是却又暗自叹息。她不过是一个离婚的女人，最最不堪的所有都暴lou在人前，若还能有男人主动凑上来那男人的脑袋恐怕也是有点问题的。 刘杰倒是热情了点儿，每天都打电话问候着，文玉巧憋不住了就会问，“韩江想生一个孩子。” 刘杰就笑，“那没问题！” 文玉巧想不通刘杰为什么那么自信地说这个话，如果男人的那个问题是那么好解决的世界上又何必多出那么多因为子嗣艰难而起的悲剧？ “玉巧，那都已经不在是你的问题了，你不要再cha手。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韩江劝说孙少康去医院，当然来找我是最好的。”刘杰说，“也许，他那个病并不是你所担心的问题。”刘杰暗示文玉巧，他并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他要对文玉巧好只不过因为他想那样做，如果把这个挂在最边上却有点要挟的感觉了，这样的事情林浩也许会做但他却是不屑的。 文玉巧默默点头，有点摸不着刘杰的想法，他凭什么有这样的自信呢？ 她坐在一边，看外面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照进来，堪堪照亮了一半的店堂，还有一半却字啊阴影里。她就坐在那里，慢慢回想自己每次给孙少康熬药的时候打开药包挑挑拣拣，然后把药材放在药罐里，看水慢慢沸腾，关小火，用筷子慢慢搅拌，直到一罐子的水熬出来只得一小碗。水汽升腾，药材的味道慢慢散开去，那些小小的分子沾染在衣服上皮肤里，天长日久侵入肌理再不消散，无论用多少的热水清洗过身上总是有那个味道。她会kao在厨房的门口，看翻卷的水汽，然后默默地想孙少康在外面做什么呢？他在别人的**欢乐，她在厨房里给他熬药，她深深地呼吸，让空气里微微的甘味儿进入肺腑，在那里慢慢蓄养那些恨。她会看着翻腾的药汁儿笑，你有多快乐潇洒就会有痛苦。 史钱会看着文玉巧的脸发呆，然后道，“姐，你不喜欢我？” 文玉巧摇头，怎么会不喜欢呢？年轻人身上的味道多好闻呢，清清爽爽的带着香味儿。“你呀，跟我弟弟一样的。” 史钱就“哦”一声低下头去忙自己的事情。文玉巧本来觉得店里多了一个人看店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可是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有时候没来还会问一声，当然更奇怪的是这个年轻人就一点也不关心自己店里的生意？ 史钱会笑眯眯道，“茶坊嘛！没啥好忙的事情。” 光影交错，文玉巧有时候会分不清楚现实和虚幻。 张静的身材基本上恢复，每天能出来走一趟，出来闲逛的时候首选的是牛肉店。其实文玉巧更想建议她和文玉东出去旅游啥的，但是看张静清清淡淡不怎么放在心上的样子，只好感叹世界变了年轻人的想法自己不能理解。 “姐，刘医生没来？”张静打听。 “忙呗！” 张静吃吃笑，“妈说，你要真看不上东哥给你介绍的，就是那个刘医生也不错啊。人的年纪大了点，但是职业好有房子儿子也不用操心了，人也老实。” 文玉巧心里憋气。其实当年她非要离婚的时候老娘就说了“你给我老实交待是不是和刘医生不干不净了？”，她气的不是别人怀疑她不清白，而是自己家里的人也不信任自己，仿佛这个社会上大多数人那样做了她就一定那样做一样。 “你也白担了那个名声，孙少康他妈来吵也吵过了，不如干脆就和他结了算了。” “我和他不是那关系！你不懂！”文玉巧硬邦邦一句话甩出去。 张静笑，“姐，我相信你，可是你要妈相信你啊！她说看不下去你每天游魂一样来家里吃饭了，说女人嫁出去了就该安安分分呆自己家里，哪里有天天回娘家的啊？” 文玉巧知道这是自己老娘犯了小心眼，道，“得，我知道她是嫌我没嫁人给她丢脸了，你给她老人家说吧我最近还就不回去吃饭了。” 张静叹一口气，跟文玉巧一起看街边上的风景。 史钱见两人对坐无趣就出去买扑克牌来，三人凑一桌子斗地主。史钱算计挺好，多数时候赢钱，张静保本，文玉巧输的最多。三人海阔天空聊了一会子，史钱有事便先走了，张静努嘴道，“东哥介绍的？” 文玉巧点头，张静叹气，“看起来挺好的。” “就是太好了！我怕玉东强迫人家来的，敷衍敷衍，等我真找着好对象了再说。”文玉巧淡淡道，说的时候心里想起来的却又是林浩。 “姐，有喜欢的人了吧？”张静随意地问。 文玉巧警觉地看她，张静笑，“东哥说的，说有个律师你看上了。让我有时间来瞧瞧你，劝说劝说你。” “他知道个屁！”他连自己的事情都搞不清楚还来管她的事情。她现在心里还记恨文玉东中秋那天晚上关了手机的事情，让自己在林浩面前挺没面子的。她千万不想让林浩看见自己不想让他看的事情。世界上的朋友总是分那么几种，一种是共患难的，一种是共富贵的，一种只精神上交流的，哪一种并不比哪一种好也不比哪一种低，可是文玉巧总是下意识将林浩分在共富贵的那一类里。他的眼睛太尖利仿佛能看到人的骨头里，他的表情又太明朗了点让她总想给他看最好的一面，可是她在他面前表现的却总是尴尬的场面。 “东哥认识那人！”张静笑，“听说过他的。” “城就这么大一点，都是在外面跑的人，能认识几个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文玉巧装做无意道。 “不是这个！”张静摇头，“东哥看着挺粗的其实满有心眼，他知道哪样的人能结交哪样的人最好绕道走，他有自己的标准，这也是我最欣赏他的地方。林浩这个人，怎么说呢，名声并不是很好！” “哪种名声？”文玉巧嘴边又现出讽刺的神情来。 “大概是说是一个挺狠的人，有手段，不怎么讲情面。”张静笑一下。 文玉巧默一下，如果是这样讲来，那林浩对她不是实在太好了吗？一个手段毒辣不讲情面的人就为着一个小事情三番五次给她讲道理给她分析情况甚至还开解她积极面对生活，她笑一下，“张静，我弟的名声也不怎么好呢！” “我知道，男人的想法跟女人的不一样。” “孙少康名声挺好的。重家庭重朋友重义气！”文玉巧又道。 张静继续点头。 “我的名声也不怎么好！离婚，跟个医生不清不楚的。”文玉巧冲张静笑。 张静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文玉巧电话响了，接起来却是文玉东的声音，她没好气道，“有什么事情呢？” “张静在你那里啊？” “要跟她说话？直接打她手机啊！”文玉巧眼睛看着张静，有点摸不着头脑。张静只淡淡地端水杯喝水，并不接口。 文玉东在电话里“嘿嘿”笑，文玉巧便知道两个人准是有什么矛盾了，道，“那你说有什么事情？” 文玉东期期艾艾了半天才道，“姐，你帮我个忙成不成？” “先说什么事情？” “这几天你帮我看着点张静好不好？” 文玉巧皱眉，这是在搞什么鬼？ “老实交待！” “好啦好啦！我手机不是有家里的电话么，有个小子拿手机玩不小心拨通了电话，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是张静接的电话。” 文玉巧嘴巴就翘起来，保准没文玉东说的那么简单呢！ “我已经教训过他了，没事了没事了！”说完忙挂了电话。 文玉巧挂了电话笑，“这玉东怪怪的，要找你不直接给你打电话？” 张静笑，“他知道我不接他电话的。” 文玉巧张大眼睛。 张静放下杯子，缓缓道，“我前一天刚接了个电话，是个女人打过来了，声音还挺呛的。” 文玉巧只觉得头顶上天雷轰轰，想说什么可见张静根本不在乎的样子那话又卡在喉咙里根本出不来，砸吧两下嘴唇，反正这事也是文玉东惹出来的就让他自己处理好了，自己最多帮着敲敲边鼓而已。 41 帷幄 张静浑圆的眼睛眯一眯，道，“挺有意思的，这么几年来还是头一次有女人打电话回家。” 文玉巧闷头喝水，想说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自己老弟跟女人混在一起了。 “所以我日常劝你管着玉东一点，他在外面混，什么女人都往上贴，像什么样子！”文玉巧忙申明自己的立场。 张静笑笑，“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觉得挺高兴的。” 文玉巧瞪眼，高兴？高兴啥？能有啥高兴的？莫非她们这粗人的脑袋里的东西和读书人的不一样？ 张静起身要告辞，文玉巧送出去。张静道，“姐，关于林浩的那些话都是妈和东哥让我转告的，我自己的意见呢是这个男人和刘杰都不错。” 文玉巧笑一下，“再说吧！”单身女人身边是非就是多，不管是真的不清白还是假的不清白人都是当成不清白看待的，她可以有怨气但是怨言就不要多讲，讲得越多越是心虚。再说了，她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刘杰，即使是知道他对她有那么一点遐思，可是一想起刘杰来认识她的原因她就觉得有点恶心。 “林浩啊……”张静的眼睛看向公交车来的方向，“也许变好了也说不定。” 文玉巧听了这个话有点晕晕的，想再问详细一点张静却跨上车子走了。文玉巧有点闷闷的，觉得仿佛有什么事情是被隐瞒的。 她回饭店想了一想，看张静的态度却觉得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而已，不然她不可能不接文玉东的电话，文玉东更不可能那么忐忑给她打电话求救。她想了半晌，给文玉东电话。 “张静走了，你老实交待吧，是有什么事情被发现了？” 文玉东不肯说，文玉巧冷道，“那就别怪我不帮忙了啊！我最近很忙，要去买车还要去报一个驾驶班，对了，健身房也好久没有去过了。想一想还真就抽不出时间来去给张静说什么闲话。” “姐，我的亲姐姐！你就帮我这一次还不成？” “你平时里多拽啊？张静就摆明了是倒贴你的样子，现在怎么又这样了？” “你是不知道张静的厉害，她面上做的什么都听我的委屈得很，其实可厉害了。” “我还真就没看出来！是不是上次我给你打电话接电话的那个女人？你不是说你身边的女人都很有规矩绝对不会打扰家里吗？我给你说，你要学孙少康那样子，张静不用动手我自己来帮她的忙。”文玉巧冷哼哼。 文玉东嘟哝两句，道，“人不都有疏忽的时候嘛！张静也很不对，我给她怎么解释她都不听，搞得我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文玉巧看着店里装饰的花纹，道，“张静认识林浩的？” 文玉东没词了，哼唧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让她来劝我的？” 文玉东嗯了一声。 文玉巧冷笑一下，“你自己想想她究竟是为什么生气吧！” 文玉巧气呼呼挂了电话，收拾东西准备去叫小赵起来然后自己去健身房活动活动身体，却见店外面几个探头探脑的身影。她看看店里，因是下午，大家都回宿舍休息去了就她一个人看店，于是出去看一下，却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和一个瘦伶伶的老大爷。 老太太满脸惊骇的样子看着文玉巧，老大爷却是拉着她给她使眼色。文玉巧摸不着头脑，道，“大爷，现在店里还没营业呢，下午都休息去了。” 大爷尴尬笑笑，拉了老太太就要走。老太太却是舍不得，还想走近一点多说两句话。 文玉巧好奇地看老大爷拉了老太太走，老太太还埋怨地打了大爷一下，笑了一声，这老两口还挺可爱的呢！她在街边上晃了一圈，心里没那么闷，回去的时候正好小赵从宿舍里出来。 文玉巧交待了事情就拿了东西往外面走，小赵却叫道，“老板，那个汤料又要用完了！” “知道了，明天就熬一锅。”文玉巧算计了一下药材的用量，也不着急去医院买，往日里剩下的应该足够一次的量了。 她坐在公交车上，拿出手机翻找出林浩的电话，实在有点想听他的声音，可是却又没有勇气电话。她还记得他送她回家的那一天晚上，林浩一直在给她说宽慰的话，可她就是一个人紧紧抱住女儿理都不理睬他，甚至在下车回家的时候还说了一句，“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实在是无妄之灾呢！ 她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已经学会了在外人面前掩藏自己的情绪lou出笑脸来，这样她也能感觉自在一些；但是，林浩从一开始就见到了她的那一面，她要再装却是不像的，但是又没有足够的脸皮来做出事情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林浩就是长在她伤口边上的一根刺一样，会痛，可是痛的时候又有一种亲近的快感，甚至会庆幸幸好是他。 手无意识动了一下，电话接通。 文玉巧清了清嗓子，等那边传来冷淡的声音，才觉得手心里都出了汗水。 “玉巧啊？有什么事情吗？” 好像并没有生气的样子。文玉巧想了一下，道，“那天走太着急了，没有给你道谢，还说了那样的话，你没生气吧？” “哈哈，没有没有！”林浩的声音听着爽朗，可文玉巧从里面听出了疏离来，“我正想着什么时候给你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呢！” 这话就客气了，若是以前的林浩是不会说这样的客气话，只会直接做而已。文玉巧有点后悔没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半是羞半是恼道，“什么时候有时间，请你吃个饭感谢感谢你呢！” 林浩拉拉杂杂说了些最近工作有点忙啊，可能会走不开之类的话，文玉巧耐心听了，越听心里越是有点凉，那感觉跟煮熟了的鸭子飞了差不多。 文玉巧不接口，就适当的时候嗯嗯两声而已。林浩可能觉得自己有点过了，歉意道，“这样，等我忙完了给你打电话可好？” 文玉巧心里凉了，无精打采道，“好的。”说完就准备要挂电话，林浩在那边又道，“最近有没有什么计划呢？” 文玉巧顺嘴着了句，“想去买个小车子，学学开车什么的。” 林浩哦了一声，没接嘴，文玉巧觉得没趣儿，挂了电话，头kao在公车的玻璃窗户上，想自己的心事。越想脸一忽儿红一下一忽儿青一下，觉得所有的那些都是自己多想了，也许林浩对所有的人都是那么的体贴，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偏她这个没享受过男人伺候的人自己想歪了而已。想起来没意思了，还拍自己的脸一下，文玉巧你已经三十岁了，虽然现在需要一个男人，但是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个程度啊！ *** 林浩挂了电话，翻看了下卷宗，端起茶水杯子去茶水间倒开水。老高春风满面地从办公室出来，见林浩愁眉不展的样子，拍他肩膀道，“兄弟，怎么这个样子呢？有啥烦心的？” 林浩笑，“有个事情没怎么想通！” 老高那生意做成了，最近满办公室里充老大，到处请人吃饭，当然林浩也没落下。 “啥事？工作上的事情哥哥我帮不上忙，女人么……”老高呵呵笑两下，“我最近可发现了，这男女啊光讲漂亮是没有用的，还得你情我愿，那才有点意思。”老高冲林浩眨眨眼睛，“老树上也能开出新花来。” 林浩知道他在杨柳那里吃了闭门斋，在陈香那里寻求慰藉和她打得火热的，不过这也是暂时而已，老高这人变得快，保不准什么时候又腻味了又想起杨柳的好处来。林浩端杯子道，“就工作上的事情，我自己呆呆就好了。” 老高啧啧嘴巴，“你这小子，我看着你走过来的，也别敷衍我了。你说谁最初不是从学校走出来意气风发的？别人都随大流了，就你自己毛病多，天天想这个想那个的把自己整那么累？按照我说的，能挣一天是一天，能享受一天是一天，至于别的事情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呢！” 林浩看着老高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爱讲自己的私事的原因，别人总是把他看得神秘清高坚持之类的，但是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事情，他也比别的人好不到哪里去。他想下文玉巧的那个电话，有点开始享受胜利果实的快感。 “我这不是正想着怎么享受生活呢！”林浩敷衍。 “得，你小子就知道瞎扯淡。”老高摸着下巴，“说真的，我就没明白过你小子的审美。那杨柳也够漂亮了，你居然还能忍得住？” 林浩心里翻了个白眼，那杨柳的脾气和相貌一样漂亮，消受不起呢。 “我说，那小老板娘怎么样了？”老高眯着眼睛问，他也只听人说起来过，有点印象还是因为所里聚会常去那家店里吃饭，仿佛是有那么一个笑容很甜美的老板娘。 林浩不是很想回答，他这点小爱好都被这些人传遍了的。 “唉，女人年纪大了都那个样子，当着人笑得高兴呢，转过身去什么话都骂。”老高深有感叹，自家的黄脸婆还不是那个德性。 林浩笑眯眯道，“哪里像你说的那样啊，要嫂子不把家庭打理好你能在事业上冲这么好？前日她还给我电话叫我劝着你少喝酒呢！” 老高面皮红了一下，这个就有点让他尴尬了。 “那杨柳你还联系着？”老高不死心问。 “没！”林浩摇头走开。 老高看他不在意的样子，脸冷了一下，这林浩好的时候好不好的时候就跟个臭石头一样油盐不进，太不让人得意了。 42 心病 省城在盆地的平原上，土地肥沃水汽充盈，因四周大山的阻挡终年气候湿热。夏天太阳一照射，水气蒸腾，整个城市的人仿佛在巨型的桑拿室里来去，身上随时都是黏黏的汗水；冬天干冷，风吹不进来，冰凉的水气在空气里往人的衣服里钻，凉得透心。 文玉巧闷在厨房里，不时用干毛巾擦一下额头上滚滚的汗珠子。这秋老虎的天气，再热几天就开始转凉，可这厨房里的热还是让人受不了。 锅里的药材被水气冲上来又沉下去，翻翻卷卷不停息。 文玉巧心里有点不安又觉得有骨子气闷在胸口没出来，皱眉瞪着锅发呆。 电话响起来，文玉巧接了看却是刘杰，有点不想接，可是电话却响得挺坚持的，跟他那人一样沉默但是姿态坚定。文玉巧只得接通，道，“是你啊，我正在熬东西呢！” 刘杰道，“玉巧，那天就挺好的吧？后来没出什么事情吧？” 文玉巧愣了一下，那事情结束她还真就完全没有想起过刘杰来。也许那电话没打通后就有点隐约的失望，这个男人一直陪在她边上，但是最重要的时候却不见了人，反而是林浩平时烦人可是那个她最软弱的时刻却是贴心得吓人。 “没，挺好的！”文玉巧客气地回答。 刘杰感受到了语气里的疏离，有点摸不着头脑，明明中秋节那一天还很亲热地要求他去将林浩叫走，让他心里兴奋了一下以为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可是文玉巧这一个冷冷的“没”让刘杰的心如坠冰窟。 “该来拿药了吧？”刘杰试图找话，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很艰难的工程。 “正熬着呢！”文玉巧笑。 刘杰的心继续冷下去，惯常文玉巧来拿药的时候他总是劝说她随便去药房拿就好了，可是心里对文玉巧对自己的信任还是很满意的，可是她要真的不来了受打击最大的还是他。他感觉文玉巧在慢慢地和他划开界限，越走越远。 “上次买多了些，凑合着用了，等过一段忙完了再去买！” “你很忙？”文玉巧一冷淡，刘杰就变得小心，唯恐惹了文玉巧的不高兴。 “还好啦！我准备去学开车。以前放心小熙上下学的是因为没担心过，现在心里却总是放不下，要亲眼见着她进学校才好。买个车每天接送她，我自己想去哪里也很方便啊，你说是不是？”文玉巧说着就笑起来，想起以前林浩曾经说过可以教她驾驶的话来，有点酸有点刺。 “我准备去学开车！”这话跟针一样刺到刘杰的肉里面，挑起血肉模糊的一片片。他只觉得眼睛五光十色乱闪，耳朵边上轰隆隆声响，灵魂被打焉了一样失了几分精气神。 “你要开车？”刘杰问得结结巴巴。 “恩！”文玉巧沉默。 “你说过不开车的。”刘杰猛然尖锐道，“我以前给你说过不要开车。开车有什么好的？污染环境，制造事故，让家庭破碎，除此外还能有什么好处？” “我明白你的感觉，但是你也要明白我的感觉啊！”面对刘杰文玉巧没有十分的自信和勇气，她自然是有几分的心虚，可是这种心虚是建立在曾经共同合作过一些事情上面的并不代表她这个人是心甘情愿地让他。“刘南对你来说很重要，小熙对我也很重要。我当然不能让她出事。” “一定要买车吗？一定要买车吗？”刘杰语无伦次，想要阻止可又找不到理由。 “是的，最好是买车。以前那些事情我很感谢你，也感谢你在很多场合里维护我，但是我还是想做自己的事情。”文玉巧悄悄地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有一个人的关心自己这种感觉很好，但是如果关心你的那个人总是想借着这种关心来阻止你来让你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那这种感觉又一点都不好了。她总是觉得沉重，扮演另一个人很痛苦，面对一个人的痛苦更是压抑。 刘杰呼吸急促，原本以为很近的距离一瞬间被拉开，这是从云端掉入深渊的感觉。他抑制不了内心某种情绪的膨胀，恨恨地沉痛地对着电话说，“你怎么可以不听我的话？” 文玉巧心头一口气在狭小的胸腔里闷头来回撞击，憋了些气血，脸涨得绯红，将拿着的搅拌药材的勺子扔一边，道，“刘医生，你是不是把我和别人搞混了？” 刘杰没把文玉巧的话听进去，只说道，“当初我就给你说了，不管我正确还是你正确，当我们在一个事情上有分歧的时候一个人必须保留自己的意见以支持另一个人的意见。一个家庭，要走得长远你必须要有一个统一的目标，然后两个人朝着这个目标走过去，这样才能事半功倍。若是两个人意见不统一，再努力又怎么样？你总是不听我说，你总是想保持自己所谓的个性？事情又怎么样呢？” “刘医生！”文玉巧厉声呵斥，“你糊涂了吧！” 刘杰的耳膜被尖利的声音刺激，荡了几荡，那声波直冲大脑。刘杰怔了好久，才仿佛回过神来，“是了，我忘记了，我又搞错了！” 文玉巧将灶上的火关到最小，认认真真道，“刘医生，你多久没有好好睡觉了？” 刘杰乖乖道，“忘记了。” “你给别人值班了？” “家里没人，回去也没事！” 文玉巧气结，“你现在就回家，好好睡一觉，好好休息，或者出去旅游。” 刘杰道，“你真生气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只要你不要不理睬我你说什么我都听的。就听你一个人的！” 文玉巧垮下肩膀觉得无力，想过丢开手去却又始终放不开，她觉得未来是灰色的，一辈子也无法拖开这个男人灰色的阴影。 “我没生气！你只要记住，我是文玉巧就好了！” “我记得的。”刘杰眯起来眼睛笑，他当然记得。他当然记得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他那种狂喜，仿佛失去的最宝贵的东西又回来了。他一直不想相信那个人已经离开，他一直在等待，终于让他发现原来那个人已经变成了这个人。这是上天给他的又一次机会，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他都要保证她不会再离开自己，就算舍去自己也不在乎的。 文玉巧的声音凉凉的，刘杰心里恐慌。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情况，每当孙少康刺激到她的时候她就会这样，但是那个时候代表的是她离他近了，现在却是远了。一定是那个叫林浩的男人出现的原因，总是在打探什么的样子，那双眼睛亮得太可恶了，他很不喜欢。 “那就好了。我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你打扰你了！”文玉巧不等刘杰说完就挂电话，将手机塞在口袋里往着翻腾的药汁发呆。 刘杰收了电话，她怎么会想着去买车呢？她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提和车有关的。他看着窗户外面的树木，几十年沉默如一日，姿态沉默又坚定，他觉得自己得做一点什么才好。 ***** 林浩接到刘杰的电话的时候正在法院办事，刘杰说要请林浩吃饭。林浩笑，刘杰怎么会主动请人吃饭呢，他应该永远都是那样沉默地以自己固有的节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才对，除非这个事情和他所谓的女神有大大的关系。 林浩摸下巴，想想自己这一段时间对文玉巧冷淡的态度，了然。也许，有可能是有什么让他满意的事情发生了。 他爽快答应了，还笑着开玩笑，“上次你把我赶出家门，着实让人伤心！” 刘杰尴尬道，“喝醉了，赔罪赔罪！” 林浩心里亮堂着，喝醉了是假话，也许自己问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才是真的。 他挂了电话拿了资料就要走人，一路上跟不少的人打招呼，看起来仿佛春风得意的样子。不过，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手机又响了，是陈香的电话。林浩不想接这个电话，他一向不是很喜欢和别人的女人有什么瓜葛，特别是陈香这样看起来目的明确八面玲珑的女人，可是这响声也没个停的时候。林浩上车，系好自己的安全带，叹口气接了电话，还没等开口陈香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传过来了，“林浩，你最近咋不见人影子了？” 林浩客气道，“刚休息了一阵儿，落下的工作太多了，得赶上去啊！怎么，最近有什么好消遣？” 陈香瘪嘴笑一笑，“那个，杨柳你知道不？” 知道啊，怎么能不知道呢？ “你不是罩着她呢？你赶紧把她给我弄走，就知道惹事坏我生意！昨天晚上我好容易约了老高出来，结果却碰到她，整整闹了一夜了。”陈香的声音恨恨的，“也不知道你咋想的，往老高身上凑她干什么啊？” 林浩苦笑，这又跟他有什么关系了？难道只因为杨柳非要跟他出来混然后认识了那些人，他就得给她擦屁股擦到底啊？ “陈香，咱们事情一码归一码啊，我跟杨柳没有任何关系！”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的，怎么吃到嘴巴里的东西又吐出来？”陈香不满意了，眼见得老高回转头来找她，手上松了一点点她能有点赚头却不知道这往日里高傲的杨柳怎么想的，居然主动给老高电话，气闷死她了。“她这样做打的是你的旗号，丢面子的是你！别人都当你是王八，老高可乐意得很！” 那话有强烈的挑拨离间的意味，林浩知道陈香的心思，知道又怎么样？他不能不理会啊，这都扯到他的面子问题上去了，人活的是一张脸树活的是一层皮。 “你来不来？”陈香道“再不来就真要出事了！” 林浩笑，“别唧唧歪歪找我，啥事情都安我头上来。她和老高都是成年人了，要做啥我还能管得到，你又能管得到？” 陈香着急道，“你就当我是那样小人啊？那杨柳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病，非要老高带她去酒吧，喝酒，猛灌，然后又去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的。老高看不住她她就跟人跑，酒吧里那些人都眼红眼绿的就等着捡漏。是，我是不喜欢她那个小骚样子，但是你对我还不错，要她真出事了你能没关系？” 林浩沉吟一下，他还真就不相信这陈香的人品，淡淡道，“你们三个在一起的吧？” 陈香声音有点心虚，不直接回答道，“你来是不来？” 林浩笑了，这事未必不是杨柳自己搞出来的，道，“不去了，你让杨柳自己好自为之，好话我都说过千万遍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成熟点儿，谁该为谁负责？”说完冷漠地挂了电话。 陈香拿着电话发呆，愣了半晌才道，“真tm不是个东西！”说完摸摸蓬乱的头发走回包间，包间里杨柳醉眼朦胧趴在沙发上，嘴巴里只嚷着还要喝酒，老高却心怀不轨地一直给她倒。陈香走进去，三两脚踢开碍事的东西，生气地坐在一边。 老高献媚道，“杨柳啊，你看陈香回来了，你自己问问她，林浩来是不来？” 杨柳笑嘻嘻仰头，粉白的脸上满是红晕，果真是玉一样的美人儿。 陈香看看两人，恶意地笑道，“林浩说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知道的。他来做什么啊？人家忙的呢！”说完恨恨看杨柳，“他说跟你没关系唉！” 老高乐得肥肉乱颤，手就摸上杨柳肩头，“你看，林浩是个不懂风情的家伙，你惦记他做什么啊！” “呸！我才不相信呢！我自己打电话！”杨柳晕乎乎转身找自己的包包拿手机，老高假装帮忙却将她手机塞沙发缝隙里。杨柳找不到，心里一着急就把包里全部的东西稀里哗啦全部倒出来，什么小镜子小口红香水瓶零零落落摆了满满一堆。 陈香看得烦躁，骂道，“有完没完啊！喝够了滚回去睡觉！” 老高怒道，“就会坏我事，你滚！” 陈香恨上心头，随手一个啤酒瓶子丢过去，“你个老不要脸的，老子忍你够久了。你还真当我是来卖的啊？你给老子拿钱连买瓶香水也不够！老娘不伺候了！”老高身体灵活躲过拿瓶子，却见陈香一把抓起杨柳的头发用力扯。 杨柳头晕晕的，猛然被这样来一下不知所措起来，双手抱头“哇哇”大叫。 43 情尽 陈香拖了杨柳就要出去，老高哪里能忍受吃到嘴巴里的肉又吐出来，上前两步呵斥道，“你给老子要干啥子？你吃饱了没事情干了啥？滚！” 陈香也并不是多好心的为着杨柳考虑，道，“你懂不懂规矩啊？叫老子出来又跟别的女人搞三搞四的，瞧不起我是吧？你当我事吃素的啊？我今天不收拾收拾这个不懂事的小婊子我就不姓陈了！”就因为这个老高的事情害她被多少姐妹耻笑，这姓杨的小姑娘也太不上道了。 老高笑，这不就是争风吃醋么？得，可别为了一点点小事情坏了自己的兴致。他戏着脸上前道，“亲爱的，我这不是看在林浩的面子上才照顾她一点的吗？你说，这林浩带她出来的，我见着她在酒吧里要出事了以后还怎么和林浩合作呢？今天就算我对不起你，你先回去休息休息，这边我把杨柳送去休息好了。你看，杨柳都闹了一整夜了，你也累了，先回去吧！” 陈香哪里又不知道老高的心思呢，一双眼睛看着老高，看得他心虚起来。陈香伸出手来，摊开在老高面前。 老高忙将自己的钱包丢过去，陈香翻开来抽了一张卡，道，“老高，你这个人会遭报应的。” “以后的事情以后说呢！你拿了我东西，可别到处乱说的。”老高叮嘱。 陈香笑，“我给林浩打了那个电话，你说他来不来？他要来了，可不关我的事情！” “行了行了，他这个人我了解，说了不来就肯定是不会来的。”说完就要去扶杨柳，杨柳笑嘻嘻道，“头好痛哦！” “来，吃个止痛片就好了！”老高伸手就从包包里摸了个药片出来，“我们经常在外面喝酒啊，要是不带点这个法宝就撑不住了。” 陈香讥讽地看着杨柳接了药片过去看了又看，塞嘴巴里然后脸全部皱起来大叫好苦又吐出药片，四下里找水喝。陈香拍手大笑，老高面子上绷不住了，他的耐心已经在过去的一整个夜晚里用尽了。他冷脸瞪一下陈香，陈香了然地杨扬手中的卡片走出去关门。 杨柳喝水完捡回自己的包包，把沙发上凌乱的物件全丢里面，一边丢一边道，“林浩不来啊，他不来我要去找他，我这就去。老高，你去不去啊？”说完就呵呵笑。 老高心里窝囊呢，眼见杨柳拿小脸蛋儿也是可恶多余可爱，伸手一巴掌就打过去，“给老子老实点儿！” 杨柳整个人倒在沙发上，捂脸就哭，一边哭一边丢东西。老高见她那小样儿可爱，凑过去亲亲热热道，“你说林浩又什么好啊，除了长得好看点儿以外什么都不懂。他就没点情趣的，哪里晓得怎么疼人啊？你说是不是？”说着见杨柳双眼迷蒙，手就摸上去，杨柳没如往常一样反抗，老高心里乐呵胆子放开凑近了坐她身边。 杨柳仰头道，“还是你好，怎么你都不生气。” 老高笑，“那是，能跟女人真生气吗？” 杨柳的头就往老高大腿上拱，老高本就不是定力高的人，这下哪里忍耐得住？更不用说他压根就没想过忍耐。他起身看看外面天光，拉上窗帘，又看看空荡荡的走廊知道这白天客人少，就关上了包间的门，这才笑嘻嘻过来。杨柳一动不动，任老高在自己身上不老实。 xxxxxxxx 林浩挂完电话，看看亮晃晃的天色叹了两口气，他还真就不能心里有事，这一有烦心的事情就安静不下来。他想了一下，调转车头，然后掏手机给陈香电话。 “你们在哪里呢?还是老地方？” 陈香皱着眉，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这林浩要真这时候去了拿可就热闹了。陈香转眼看看手里的卡片，又想想自己在老高那里受的窝囊气，狠狠心，笑道，“可不是，你要来快点，我们都撑不住了！” “等着呗！”林浩挂了手机，心里给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这次过了就真不管杨柳的死活了，不能因为她的任性却毁了自己的生活啊。 陈香挂了电话就乐呵，伸手招了的士去最近的商场，她要抓紧时间尽量躲刷卡换现金，这事躲难得的机会又有便宜占又有热闹看啊。 林浩将车停在娱乐城楼下，摇摇晃晃就要上去，走进大厅，那相熟的服务员还上来打招呼。林浩笑，“老高不是喝多了？我来接他呢，在哪个包间给我说说，我自己去找找！” 服务员不自在道，“林先生，你先坐坐，我去给你叫去。” 林浩看看周围，道，“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了？”说着就望包间那个方向走，见几个房间都大开着门，就最里面的一间关着，伸手就去握门把手。 服务员忙道，“林先生，还是等等好！” 林浩见服务员又想阻拦又不好意思大声的样子，听听周围似乎没有声音，心里有点不妙的预感。他的手顿了一下，道，“我还是在大厅里等等吧！” 服务员如获大赦，感激地请他坐了另送一杯热茶。林浩掏出烟来点燃，看窗户外面明晃晃的太阳，嗤笑一声，这都什么玩意呢？ 他眼睛直勾勾盯着走廊，手放在桌子边缘，烟草慢慢燃烧，白色的烟灰轻轻一碰就掉落，跟爱情一样虚幻脆弱。 时间漫长，林浩保持那一个姿势。 杨柳飘飘摇摇走出来，满脸通红眼角含春，老高跟前跟后仿佛伺候老祖宗一样。她的手搭在老高厚厚的肩膀上，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见大厅边上茶座上抽烟的林浩。阳光透过玻璃窗户照在他的身上，整个人被光晕笼罩。杨柳愣愣地看着他，仿若隔世。 老高跟着杨柳的视线看过去，先不安然后却是大笑，落落走过去道，“你怎么来了啊？不是说不来么？真真是麻烦你了，都是我家杨柳太多事了，以后就不麻烦你了！” 林浩起身，躲开老高拍过来的手，看着杨柳，丢开手中的烟头用脚轻轻踩了几下，这才道，“嗯，这样挺好！” 杨柳脸先红，然后紫青最后发白。她嘴唇颤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林浩笑道，“既然你们都没事，那我就放心了。我有事，先走！” 老高也不挽留，仔细咂摸了一下林浩拿一瞬间的表情，居然有些得意起来。他看看杨柳再看看林浩，笑两下，拉了杨柳的手，“我们走吧？” 杨柳甩开老高的手，一巴掌打过去，“你算计我？” “你情我愿的，谁算计谁呢？”老高嗤笑，他虽然好色不上台面了些但也做不出强迫人的事情来，这杨柳要是自己检点点正经些他还能得逞？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吗？ 杨柳牙关咬得死紧，眼睛瞪大了更事吓人，她飞快地跑开，撞翻了几盆盆栽。老高摸两下脸，看周围的服务员都没见，丢脸也不是什么大脸，也没放在心上，潇潇洒洒走出去。 杨柳落魄地追出去，却只见太阳照在大街上，人们来来往往，她低头看自己身上紧绷的衣服浓重的妆容，觉得自己仿佛在另一个世界。 xxxx 刘杰自从老婆死后已经很久没有请客过了，单位的同事很体谅，家里的亲戚更是怕惹了他的伤心事尽量避免那种会让他感觉落寞的场合。刘杰自己也知道的，往往一个热闹非凡的家族聚会，只因为自己的cha入马上就变得冷清了。大家说话都小心翼翼，生怕哪一句话没有说好戳中了他的伤心之处，这样未免太没有意思。刘杰不喜欢这种因自己而产生的尴尬，所以但凡家里有聚会他都事能推拖就推拖，家里人也明白他的意思不强求他。 他征询了小护士李文的意见，最近年轻人请客喝酒都上什么地方呢？李文想也不想就说酒吧，还列举了好几个，其中一个赫然就是林浩曾经带他去过的那一个。刘杰低头想了下，那地方虽然吵杂，但是灯光黑暗音乐压抑，是一个能让人忘记自己尽情说平时不敢说的话的地方。他点点头就去酒吧呗。 李文好奇地多问了一句，“刘医生要请客？” “对啊，请一个朋友！林浩，知道吗？那个律师！你肯定不记得了。” 李文笑，哪里就不记得了？她丢了小纸条给林浩就一直盼望他打电话过来，却不想空等了这么久音讯也无，她想了想笑出了声音。 晚饭吃的是中餐，林浩本来提议去文玉巧那里吃牛肉，被刘杰否决，道，“我们见面的事情我不想让玉巧知道，我知道有一个中餐店的东西不错。” 林浩到了刘杰说的地方，左右看却没有看见吃饭的店面，一整条街全部都是卖厨房卫浴之类的洁具。他笑一笑，看着从的士上下来一脸尴尬的刘杰。 刘杰抹抹额头上的汗珠子，笑，“几年没有来了，想不到那个店居然没有了！” 林浩叹气，请刘杰上自己的车这才道，“这几年城市变化多快？这个店叫什么名字？看看是不是搬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刘杰摇头，一下子很丧气道，“这个世界怎么就没有永远都不变的东西呢？” 林浩看刘杰一眼，道，“人多渺小？你能掌握的有时候就只有自己或者连自己都掌握不了，根本就不能以自己为中心来要求别人围绕自己旋转，你说是不是？” 刘杰默默点头，“那你看你要吃什么，直接开过去就是了，我请客的！” 林浩就不客气了，今天受的刺激比较大，也没那些心思来做到八面玲珑。他想一想就知道，杨柳被老高和陈香合伙给整了，自己又被陈香给蒙骗了，老高那里估计也不知道事陈香捅出来的篓子。这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一个字说得清楚吗？他林浩活了这么三十多岁了，自己以为自己看得比较透彻了，也认为杨柳是一个烂得不那么彻底的结果自己还是走眼了。吃习惯了猪肉的人，偶尔吃吃素那是因为新鲜，你要让他一直吃素那却是为难人了。他林浩最不应该的，就是把别人想成和自己一样。 “怎么？不高兴了？”刘杰道。 林浩勉强笑一下，“本来以为可以帮一个人，最后发现是自己多事了。” 刘杰眼睛闪了几下，道，“既然决定了帮，就该永远都不要后悔。” 林浩看刘杰拿表情，刺一句道，“就像你帮文玉巧一样？都帮得人家离婚了还不够？” 第四十四章 代替品（一） 刘杰不满意林浩对自己做的事情的评价，起身想要反驳，却又颓然坐下，道，“咱们先别吵架，等吃完饭后一边喝酒一边聊好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机会和人吃饭喝酒聊天。自从老婆死了，我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林浩见刘杰没生气，歉意道，“是我不好意思乱生气了！” 刘杰点点头，看看路边的饭店，“随便去什么地方吃点就好了吧？” 林浩点点头，见边上一家“红膳堂”很是热闹的样子，车就停了过去。服务生招待得很热情，两个人胡乱点了些菜，相对无言。 林浩笑，“这专门出来，还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刘杰笑一下，“你也不用说什么，今天听我说吧！” 林浩点点头，等服务生上完菜，胡乱吃了点，道，“帮助别人是很困难的事情吧？毕竟你根本就不知道别人需要不需要你的帮助。说白了，也许你认为是在帮助别人，但是归根结底只不过是一厢情愿在满足自己的私心。” 刘杰放下筷子，“也可以这么说，在帮别人的过程中难免会遇到困难，你的这些想法我曾经也有过，但是最终认为这些都是过程中的困难而已。想清楚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帮助了别人，即使她不愿意，但是确实过上了比较好的生活，那也不是没有作用是不？” “让别人以自己认为好的方式生活？”林浩不认同，“每个人都又自己选择要过的生活方式，她肯定能判断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那样做岂不是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的头上？” 刘杰笑，“你遇到了很难理解的事情？” 林浩默，笑，“确实遇到了点事情，心里也有了决定，只不过因为有点儿不甘心所以牢骚呢！你别在意！” 刘杰又捡起筷子，笑，“你要知道我的事情后就不会那么说了！” 林浩静静看着刘杰，稀疏的头发盖住头顶，额头发际线特别高，显出衰老的样子来；脸色青白，眼神无力，一看就不会是让人精神振奋的面相。林浩一直认为每个人的身体周围都有“气”的存在，一言一笑传达的精神力量经过气来影响周围的人，带动大家因他的欢乐而欢乐。林浩也认为律师必须是气场强大的人，必须在事件中占据主导的地位引导当事人向客观的方向发展。而刘杰，初初看来就不是一个气场强大的人或者可以说事弱，但是在深入的交谈中林浩却感觉自己被他影响了，或者刘杰表现出来的那种阴郁也是某种强力的气场？ “要不要来点酒？”林浩笑问。 刘杰笑，“你上次带我去那地方不错，咱们吃完了去那里喝。” 两人速战速决，吃完饭结帐往酒吧里去。 “说自己的事情总是不太好开口，如果能有一个地方灯光不要那么亮人不是很多那就好了。”刘杰笑。 林浩明白刘杰的意思，很多时候当事人说事情的时候也要求一个绝对安静绝对昏暗的环境，在那样的地方会又安全感，不会觉得自己**裸的。 慢摇吧的音乐比较舒缓，灯光也不那么强烈，林浩找了个避人的角落坐下来，叫了啤酒。 刘杰看看周围，“你看，每次出来就觉得变化太快，格格不入了。” “来久了就知道，都是换汤不换药的东西，外面的包装不同内在没啥区别。噱头么，现在讲究这个！”林浩也坐下来，“能和你聊天，真难得啊！刚认识你的时候，多说那么一句半句的你也不愿意，搞得我多买了那么多的药回家，被我妈说得够呛的。” 刘杰笑，灌一口酒道，“知道我今天想说啥？” 林浩心里大概明白的，却依旧摇头，他得满足刘杰难得的成就感。 刘杰果然笑，“中秋节那天，知道玉巧怎么给我说的吗？” 林浩摇摇头，他现在的状态有点奇怪，已经不是很想知道文玉巧背后的那些事情了。对他来讲，更重要的事文玉巧在他面前表现的状态，特别事今天她给他打电话时那种欲说又羞的感觉居然令他有异样的感觉。 刘杰笑，“她说她不想让你知道她太多的事情，她让我带你走，别让你再出现了。” 林浩笑，“原来她事这样想的啊！” “不是！”刘杰摇头，“她这个人我了解呢，只要事她自己做过的事情都会承认，只除了一件！” “你肯定要问我是哪一件对不对？这就是我今天来想给你说的事情呢！”刘杰打个酒嗝，“林浩，我告诉你所有的事情，你以后别再找她好不好？” 林浩捏着酒杯，“这就是你所说的帮助她的方式？我不认为文玉巧会接受。” “我不管她接受不接受，只要我认为对她来说是好的就可以了。”刘杰笑，“我没你想的那么多，我老婆死了后我就知道不能太听女人的话了，如果又什么东西你认为事正确的那就不要管别人怎么想，做就是了。” “哪，我可以保证自己不主动去找文玉巧，若她来找我怎么说呢？”林浩挑拨道。 刘杰大大喝一口酒，“那是另外一回事。” “好，那你说。”交换条件成立。 刘杰想了下，笑，“你来找我，去找文玉巧也就是为了证明她有没有在孙少康的药里动手脚是不是？我可以告诉你，她是动了的。” 林浩摆弄一下酒杯子，昏黄的灯照在玻璃器上发出迷离的光来。 “你那天不是问我怎么没有家里的照片，我带出来给你看了。”刘杰掏出一张小照片递给林浩，林浩就着昏暗的灯光看。一家三口，年轻的夫妻两个站在后面，前面是一个小小的男孩儿。刘杰在照片上笑得欢畅，白牙毕lou。林浩的视线瞪在那个女人身上，看看刘杰再看看照片。 刘杰道，“像吧？” 林浩点点头，将照片放回刘杰手中，刘杰珍重地放回口袋里，“我也没想到过世界上居然有这么想像的人。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我以为看错了。” “所以你是刻意认识她的。” “是的。我跟在她后面，看她坐车回家。我会在她家楼下等很久，有时候会看见她出来扔垃圾。”刘杰耸肩，“有一次被她发现，她恐吓我说要报警，我就把这相片给她看。然后我们就熟悉起来，有时候会聊几句，偶尔会和她说起我老婆。” “她说很羡慕，我老婆死了我还这么想她，现在的夫妻能做到的少了。我就知道他们夫妻出了问题。后来她给我一个方子，要我抓药，我不同意。”刘杰笑，“你知道那个方子的吧？短时间内会强行激发人身体的精力，但是药性太猛烈一般是拒绝用的。我说，我不开。” “可是你还是开了。” “对，那药是猛，但是其中几个稍微改动一下却再温和不过，是温养的良方。我劝说她不动，不想她因为这个事情让自己陷入麻烦，就私自动手改了药。她不知道！”刘杰有些得意，“所以她以为她是动了手脚的，但是吃了那药其实对身体没有坏处。你看，我这都是为了她好呢！” 林浩看着刘杰，“凭什么我要相信？” 刘杰又是自信一笑，掏出一个小瓶子来，“新药，院里和药厂合作的，你看看说明书。” 林浩拿了那个小小的玻璃瓶子，成分上面果然写了几种药材赫然就事自己给刘杰看的那些药渣里面的成分。 “那缺的一味怎么说？” “或者是玉巧后悔了，最厉害的那一种没放下去，或者是你们拿药渣的时候就漏掉了，谁也说不清楚。”刘杰笑，“所以，这个事情并没有什么，你不要再追查了。” 林浩看着刘杰，笑，“刘医生，刚才害差点被你骗过去了。你说你告诉我所有的真相就是为了让我不要再追查这个事情？” “当然，玉巧需要平静的生活，这样没完没了的她会受不了的。” “也许。不过，你确实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你难道不是因为觉得有我存在玉巧冷淡了你你才来跟我说这些个事情的？你也太会骗自己了！”林浩毫不客气地戳穿，若说律师的虚伪的人他不反驳但是这个刘杰为了掩盖自己心里最最不堪的弱点用上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却事他最不屑。人不敢面对自己不可怕，可怕的是找百般的接口掩盖。 刘杰用力捏酒瓶子，“你爱信不信。” “我当然信！”林浩笑，“我是信玉巧不是信你。” “你确定不会主动联系玉巧？”刘杰追问。 林浩笑，若说刘杰阴郁他在某些事情上的确弯弯绕绕太多，若说他成熟他在更多的事情上表现却又幼稚。难道刘杰就真想借着给自己坦白这个事情然后让自己退出？ 林浩恶意一笑，“刘医生，你不知道中秋节那天后来发生的事情吧？” 刘杰一脸疑惑，后来还有什么事情吗？ “韩江带小熙上了三环，车祸。玉巧找不到人帮忙第一个叫的可是我呢？”林浩仔细看着刘杰的表情，刘杰先是不相信然后是愤怒，手捏得死紧死紧。 “你看，平时你帮忙再多，关键时候不在就功亏一篑了。” 刘杰肩膀颤抖，全身颤抖，脸埋在肩膀里。看一个男人伤心是不忍的事情，林浩道，“你还不承认是想和玉巧再一起呢？还是你不敢承认？” “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可以这样不听话？”刘杰整个人呈现恍惚的状态，起身就想跑。 林浩忙抓住他，这刘杰也太经不起打击了吧？说几句话就要发疯了？ －－－－－－－－－－－ 过年的章节是请扫雪大帮忙更新的，再此表示感谢！ 新年祝大家生活愉快，万事顺利发大财！ 第四十五章 代替品（二） 刘杰被林浩按在座椅上，酒劲发作动弹不得。 他抓住桌子上的酒继续喝，道，“以前我老婆就不听我话，天天抱怨工作好辛苦。 我就说，反正咱们家里也过得去不如她就做全职主妇好了，可她又不乐意。 总是不开心，总是抱怨我不体谅她。 我就想啊，要体谅嘛我就全都听她的，结果她死了。 ”刘杰打了个酒嗝，继续喝，间隔有呜呜的哭声，眼泪一点点侵下来，“我就想，一定是因为我太听她的话了她才死的。 要是我强制她在家里休息就不会出车祸了。 ” “玉巧给你电话说要学车了？”林浩心里慢慢亮起来，一切的起因却不过是因为文玉巧要学车牵动了刘杰心里的伤口而已。 还以为真是为了玉巧好呢，结果算来算去还是为了自己。 “她不理我了，不给我电话，是我自己打过去的。 ”刘杰呵呵笑，又哭又笑的中年男人并不怎么好看。 林浩丢纸巾给他，刘杰胡乱擦几下，“家里要给我相亲呢，我说我有对象了。 他们就跑去看，看了又说不行。 ” 林浩酸酸道，“也是啊，跟死了的儿媳妇一样的，谁看了心里也发毛呢。 ” “我说我不能对不起老婆，要结婚只要玉巧，别的谁也不要！”刘杰笑。 林浩心里有点闷，掏出烟来抽。 夜色渐渐沉下去，酒吧里人也多起来，声音慢慢变吵杂。 “你说玉巧为什么要学车？我早就给她说过我最不喜欢车子了。 所有的司机都该死。 她真地是越来越不听话了！”刘杰的脸慢慢冷下来，林浩忙道，“你看，你酒也喝了很多，不如今天就到这里？”他越听下去心里越不舒服。 这刘杰人都糊涂了，想必心里挣扎，一边想着老婆的好不能对不起老婆对和老婆长得一样的人心有遐思。 一边又放不开文玉巧只要她做了丁点不和他心意的事情就闹脾气和居然还有三四分的理智来为文玉巧考虑考虑。 刘杰这人，还真不如做一个彻底的俗人忘记老婆开始新生活或者做一个彻底地信人为老婆守一辈子不要去招惹别人。 最最可恨的却事心里想着这个眼睛里看着那一个。 心里觉得对不起这一个手里又不愿放开那一个。 文玉巧才真真是最可怜地人，老公外遇了好不容易想办法离婚了却遇上这么一个拿她当替代品的牛皮糖怎么甩也甩不开呢！ 刘杰的手机响起来，林浩见他没有接电话的意思，忍不住出声道，“有电话了！” 刘杰抽抽鼻子，掏出手机。 林浩看着刘杰的模样，起身往往周围的人。 小小的桌子上点燃了一盏盏小小地灯火，昏黄又温暖。 刘杰说完话，道，“李文要过来！” 林浩皱眉坐下，“那是谁？” “医院里的小护士，一小姑娘。 ”刘杰道，“你不会再查那个事情了吧？” 林浩颔首，再查下去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现在只要文玉巧再主动联系他就算完胜。 “我还以为你来请我喝素酒的，结果事花酒呢？”林浩笑嘻嘻地道，“早知道这样就该让小姑娘和我们一起吃饭，多一个人说话也不错。 ” 刘杰涨红脸，大声道，“你这人嘴巴真不厚道。 ” “男人么。 我能理解。 ”林浩故意道。 刘杰起身，因站得太猛酒又上了头瞬间眩晕身体歪斜，林浩忙拉着他道，“就算被我说中了也没必要这么激动啊。 我能理解，真能理解。 ”他能理解，一个男人心里念着一个死去的女人，眼睛里看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刘杰真恨不得将林浩的脸皮给剥落下来。 “你这样表情挺好，会生气会流泪，这才是一个普通人的样子。 你往日那样，别人还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话。 不孤立才奇怪。 ”林浩转头就见拿小护士李文笑嘻嘻站在边上。 他忙起身给她拉椅子。 李文大咧咧坐下来，“林律师。 好久不见了啊！刘医生，你们自己喝酒也不叫我，这样多没意思呢？不会是约好了两个人来看美女地？” 刘杰道，“你们的想法怎么都这么奇怪，不就是喝酒嘛！”说完对着酒瓶子灌了一口。 李文哈哈大笑，“当我不知道你们男人的心眼呢！要是两兄弟喝酒，找个苍蝇馆子又实惠又自在；只有喝花酒才上这些地方摆谱呢！”李文一边说一边往四周看，“得，让我认识认识是哪个美女呢！” 林浩笑，“我就说刘医生肯定事又安排的嘛！你看，连李文都这样说了。 ” “林律师，你可别光说别人不说自己呢！我电话号码都给你好久了你也没个电话也没个短信的，我还以为你真把我给忘记了。 ”李文顺溜地抓了一小瓶啤酒慢慢喝起来，“这个酒吧太淡了点儿，音乐也没节奏，使劲听都听不到。 我说，这是老年人才来的地方吧？” 林浩还真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就和小护士那么熟悉起来了，只得道，“可不是老人家才来地地方，刘医生是要跟我说说心里话呢！” “你是说我打扰你们了？”李文脸色不好起来，恨恨看着林浩。 林浩忙摆手，“别别，我可不是那意思。 ”见李文还不依饶的样子，忙拿酒瓶道，“行，我自己罚酒！”李文这才又笑嘻嘻起来。 刘杰喝得眼睛迷茫，看着李文的笑脸就只觉得一团光晕的空气里飘，道，“你来做什么呢？今天不是你晚班？” 李文眼珠子转几圈，就看着林浩。 林浩有些尴尬地转开头。 这年头的小姑娘真让人吃不消。 “换了啊！你们喝酒都不叫我来，真不够意思。 ”说完掏出自己地手机来，冲林浩道，“林律师，这一次该给我说说你的手机号了吧？” 刘杰这下算是明白了，这小护士这么有心原来事冲林浩来的呀！还真是小看了林浩的本事了，通共来医院没几次就把身边的熟人给勾搭上了。 又想一想文玉巧冷淡自己未必不是为了这男人，心里泛酸。 没好气道，“原来你们都这么熟了啊！我说林浩怎么回事，到哪里都是风流！” 林浩尴尬一笑，小姑娘都这样说了再不给就让人太没面子了，只得说了号码。 李文马上拨了电话，听见林浩地手机响这才满意地收好自己地，冲刘杰道。 “刘医生别吃醋呢，上次人家护士长给你说有个好对象你自己不要相亲地。 ” 刘杰语塞，忙低头喝酒。 李文心情大好，拉着刘杰要划拳，刘杰本来就喝得晕乎乎地反应没那么灵敏，屡屡出错，只得在李文地笑声中一瓶瓶喝下去。 李文闹了半晌，说去洗手间补妆。 林浩接到了电话。 他看了看名字，冲刘杰笑，“你猜谁的电话？” 刘杰眼睛都要鼓出来了。 “我去接电话，你慢慢喝酒。 ”林浩顺手拿了自己的包包出去。 酒吧外面凉风吹吹，让林浩清爽起来，他笑嘻嘻接了电话道。 “是玉巧呢？” 文玉巧有点扭捏地把玩手中的一个小东西，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尝试过主动打电话联系一个男人。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有一个事情不知道可不可以麻烦你！” 林浩心中大喜，面上却做出波澜不惊的样子来，淡淡道，“什么事情呢？我得看看时间排得开不。 ”擒贼先擒王，追女人要先抓心，适当时候的冷漠会逼迫女人迈出第一步，林浩认为自己把这个节奏掌握得比较好。 文玉巧强忍不自在。 道。 “我不是说要买车嘛，但是一点也不了解当前的行情价格和车子地性能。 我说。 如果你有空可以不可以帮帮我？”文玉巧顿了一下见林浩没如往常一样立即爽快应承，马上接了一句，道，“当然，如果你很忙的话就算了，我自己解决好了。 ” 林浩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要让文玉巧退缩了恼火了觉得丢面子了肯定要回转来要花更多的时间，于是忙死死抓住她丢过来的橄榄枝道，“其实，也不是很忙！手头上这个案子还比较简单，处理一下人事关系就搞定了。 你看周末好不好？正好法院休息，我也有时间。 ” 文玉巧已经计划好了，如果林浩不接受她这种变相的道歉和认错拿她以后就再不联系这个人，权当不认识这个人好了，现在听他这样说心头松了一下，“林浩，我会不会很烦？” “不会啊，女人对车这些东西总是少了点兴趣。 这样，你说说你大概中意的价位和车型牌子，我先上网给你查查，到时候我们直接去看看试开就好了。 ” 文玉巧觉得这话中听，彻底放松，噼里啪啦说了自己看中的车子和价格。 林浩说了半晌，满意地挂断电话，回头瞧瞧酒吧外面闪烁的灯火，给刘杰拨个电话，“我这边有急事要先去处理，你和李文好好玩吧！” 刘杰忙大叫道，“什么事？玉巧有什么事？” 林浩顿时觉得心头大爽，文玉巧这电话来得太及时了太立场分明了，事实是给刘杰最好地回击。 他笑嘻嘻道，“刘医生，你把玉巧当成你老婆的替身，未免玉巧不知道呢？你蒙蔽别人，就不允许别人疏远你了？” 刘杰在电话里大叫一声。 林浩忙上车走路，还是不要和刘杰继续纠缠得好，这个压抑的男人的精神世界和现实世界已经混乱，已经开始分辨不出来现实和虚幻的差别并开始把现实的人往虚幻世界里送。 他已经走火入魔了， 那个魔不知道是他老婆给他地还是他自己给自己的，不过，再怎么说这些都和他林浩没关系了。 林浩，他觉得自己要全身心准备投入一段可期待的美妙的感情中去。 第四十六章 相约 李文从厕所出来就没见了林浩，问了发呆的刘杰才知道那人找借口走了，恨得跺脚，想要走却又见刘杰几乎走不动路的样子，不好撇下他不管，又坐下来喝酒。 刘杰嘴巴里絮絮叨叨不过就说些自己老婆的好处，偶尔思维停顿会停下来想一想文玉巧。 李文本是不耐烦极了的，叫一个年轻女子听这样狗血的事情她完全没有兴趣，不过见刘杰狼狈的样子却起了几分恻隐之心，想不到这个平日里在医院不声不响专爱帮人值班的医生心里其实有这样多的苦楚，也就认真听了听。 又见他脸色不是很好，劝了他不要喝酒，结帐送他回家。 xxxxxxx 文玉巧给林浩打完电话，心里慢慢侵一丝丝的甜味儿来，她乐滋滋找出香薰灯，倒了点精油在里面慢慢熏。 “妈妈，爸爸说要接我去过周末啊！”孙熙跑过来道，“说阿姨出医院了，让我去陪阿姨玩儿！” 文玉巧回过神来，自从去了医院几次她不想再看见孙少康，便交代了一个服务员每天代替她去送吃的东西，这一来二去都过了那么长的时间也再没见过面。 她想了想道，“也好，你去不要惹阿姨生气，要逗她开心，知道不？” 孙熙乖乖点头，小鼻子抽抽道，“什么味道啊？太浓了！” 文玉巧心虚，戳戳她的脑袋。 “这是大人用地，小孩子别管！” 孙熙做出一个明白的表情来，“我就知道了。 舅妈说女人老了更年期都要用好多东西，妈妈你是不是害怕老了？” 文玉巧眼睛一瞪，孙熙立马溜出去，“我马上去睡觉！” 文玉巧失笑，将稀释后的精油擦一点在额头和手腕处。 用力揉捏，一直到皮肤发红发热才作罢。 在瑜伽的垫子上又活动了半个小时。 让香氛充满整个房间，文玉巧全身也放松下来，她将手腕伸到自己鼻子下面闻了几下，“太浓了吗？” 文玉巧收拾好自己，却听见门铃在响，开门却是孙少英冲了进来。 文玉巧大惊，“怎么这么晚了还出门？” 孙少英丢开手里的包包。 躺在沙发上道，“嫂子，今天晚上我就住你这里了，我不回去。 ” 文玉巧头痛，道，“怎么回事呢？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这一次你又来干嘛？” 孙少英起身，气呼呼道，“我知道上次是我说漏嘴了对不起你。 但是我哥哥他就吃你那一套啊！现在韩江又回公司了，天天给我脸色看还说要查我的账，我干不下去了。 ” 文玉巧就知道这帮忙一旦cha上手了是绝对不能半道上撒手不管地，不然那人可恨不死你。 心里气是气，她却还是好言好语道，“你干不下去跑我家里来做什么呢？回自己家里去。 找你老公诉苦，让他看看你上班多不容易。 ” 孙少英起身，“就是跟他吵架了。 ”她四下看看，“小熙呢？睡觉了？” 文玉巧点头，给她倒茶道，“小孩子要早点睡。 ” 孙少英抽抽鼻子，“什么味道，挺好闻的。 ” 文玉巧脸色润红，道，“点了点薰香。 ” 孙少英上下看文玉巧。 半是羡慕半是嫉妒道。 “你现在一个人，倒是变潇洒了啊！以前你哪里会弄这些玩意啊？让我看看你皮肤！”她伸手就要掐文玉巧地脸。 文玉巧别开头，“别闹了，给我说说什么事情啊？我给你说，现在我心里谢谢韩江，你说她坏话我是不依的。 ” 孙少英瞪眼，“嫂子，你怎么能帮外人？” 文玉巧冷笑，“这外人救了我女儿，你这内人却生生要把我搅和进麻烦事情里。 你说谁是外人谁是内人？再说了，我早不是你嫂子了，那时候帮你也是看在我们好了几年的交情上面。 ” 孙少英起身，“我就知道，大家都不待见我。 ”说完装模作样就要出去。 文玉巧忙拉她道，“别装这个样子了，大半夜的你来了我还真赶你出去不成？先喝口水吧！” 孙少英这才坐下来，“我也不说那韩江的坏话，就说她那人吝啬好了，跟人对账连一块钱对不上也吵吵半天的。 我哥给她说话她一点也不理睬，还当着外人不给我哥面子。 我看不过去了说上两句她就说我是个什么东西？” 文玉巧皱眉，“少英，也不是我说你们。 韩江住院的时候你们孙家地人去看过没有？” “怎么没去？我和我妈还买了大袋的水果过去。 ”孙少英愤愤道，“那时候还说好歹也是我大哥的老婆，总要意思意思啊！” 文玉巧忍住，她禁不住想以前这家人也是这样对待她的。 她斟酌了下词汇，道，“我去看过她一次，你哥一点也不会照顾人，人流血流那么多还只给吃白米饭和青菜。 ” 孙少英愣了一下，不自在道，“我哥钱都在她手里，要怎么花还不是她自己的事情？” 文玉巧倒水给自己喝，“自己花和别人给自己花那感觉可不一样。 在她看来，你们没把她当成孙家人看待，她又何必把你们当自己人看待。 你也是做别人媳妇的，这个道理你还不懂？” 孙少英推诿道，“都是我妈说，她打一进门就不懂事，要教训教训她。 你说，妈是教训她了，可是倒霉的还不是我。 ”孙少英抱怨，因是幺女一直在家里受宠呢，受不得人气的。 得，说来说去为地还是自己的利益罢了，这韩江现在看来真地是得不偿失。 为着一个不怎么样的男人消耗自己的青春不说。 还闹得没个好名声。 现在是进退两难，要继续这样呆下去吧，孙家是一个大窟窿一天也甩不开的；要闹翻了离婚又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个勇气和决断。 “我回家就给老公说，外面工作那么难不如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孙少英苦道，“那娘俩就知道说风凉话，说我看不准风向，既然知道韩江掌握了财政就改贴她。 你说。 我是那样人吗？” 文玉巧知道，这孙少英人势力了点心机少了点。 但是还算是个直肠子直心意地人。 “要我讨好她啊，我才不干。 ”孙少英说的气呼呼的，“我妈还说这女地一脸瘦的，看起来就不是一个有福气地人。 ” 文玉巧听得打哈欠，道，“别说她了呗。 你就说说你想怎么办好了！你这往我这里一跑是轻松了，什么也不用管了。 可你老公你婆婆还不得怨死我把你藏起来cha手你们家的事情？” 孙少英挥手，“没事，我说了要他不给我道歉我就不回家。 ” 文玉巧心里叫苦，感情这姑奶奶是打定了主意要常住的。 孙少英有些讨好道，“嫂子，你也别管我说不说韩江的坏话啊，就看在我是为你说话的份上你也该帮我地。 ” 文玉巧不答话，起身收拾客房。 从柜子里将床单地薄被子丢出来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孙少英琢磨了一下，“这材料员地工作也不好干，我想还是社区地办事员不错。 ” 文玉巧停下手看着孙少英，叹气，这不就是家里的小女儿么。 从小没吃过苦的人一点也不知道挣钱的艰辛。 她摇头道，“这个我真帮忙不上。 ” “我要说吧你又会说我多嘴的。 其实材料员这个工作真挺重要，你要给你哥干好了，他感谢你。 至于韩江那边，我也不说你贴不贴她的问题，但是在公司里她是你的老板娘不是你地嫂子，你要摆正自己的身份再去给她说话，可能事情会好处理一点儿。 我想她态度对你这么差就是觉得被你们一家人冷落了，你好好给人说话，工作上摆正态度。 她还能无缘无故真找你麻烦？别说账本上差一块钱的问题。 我那店里就是账单上有一块钱对不上也要找小赵来问半天，若就只这一点小事情就觉得自己被欺负了被不信任了那没法干好工作。 再说了。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说到底还是工作细致不细致认真不认真的问题。 ” “行了行了，都来教训我呢！”孙少英不耐烦听，拖了鞋子就去洗手间洗漱，文玉巧叹气回自己房间。 她在**坐了半晌，看着床头上的手机想了一下给林浩拨了过去。 她这心神不宁地，仿佛要给林浩说说话才能定神下来。 林浩愉快地接了手机，笑道，“刚才还有什么没交代的吗？” 感受到了林浩的热情，文玉巧这才道，“刚有个事情还忘记问你了。 你认识张静不？我弟媳妇，她说她认识你唉！我就说着世界还真不大，怎么到处都是熟人呢！” “谁？张静？”林浩反问了一句。 “是啊，上次听她说起过你，可是走得太着急了忘记问她详细的情况来的。 我就说问问你，要真是认识的人不如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吃饭互相介绍介绍。 ” 林浩的脑筋急速旋转，这从工作到现在十几年了，认识的女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张静这个名字太普通一溜眼就忘记了的，一时间哪里记得起来，于是笑道，“那我还真得想想，她都说我什么了？” 文玉巧耸肩道，“也没什么，就说你现在变好了吧！” 林浩“哈哈”干笑两声，有点拿不准这张静之前和自己是什么关系，也不好胡乱说，就道，“刚才我和刘医生喝酒，结果来一美女找他呢！医院里的小护士来地，挺热情开朗。 ” 文玉巧笑两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慢慢道，“你们感情还挺好地呢！” 林浩知道这刘杰在文玉巧心里未必就有什么大的份量，但是他和她共谋了这么一个事情亲热地度是足够了的，要是自己表现得不怎么妥当可能会引起文玉巧的反感。 这好不容易才让文玉巧主动走出来一步，于是道，“还不错。 他请客，说一些男人的苦恼，你有兴趣听没有？” 文玉巧忙道，“那我就不听了！你在开车？” “是啊！” “又酒后驾驶！”文玉巧怪道，“不和你说了，你好好开车回家，等周末再联系。 ” 林浩爽快应声挂上电话。 文玉巧挂了电话觉得怪怪的，又打了刘杰的电话，不想接起来的果然是一个女人。 文玉巧吓得忙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在**呵呵笑。 她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仿佛摆拖了所有的桎梏的轻松。 孙少英推开文玉巧的房门，冷脸道，“嫂子，你真要和别人好了啊？” 第四十七章 质问 文玉巧起身笑，“去睡你的觉吧！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少来管我！”说完关上房门。 孙少英气得咬牙，拿了手机就给孙少康打电话。 孙少康怒道，“你自己把工作的事情搞得一团糟糕就跑，还要别人给你擦屁股，你多大的人啦？” 孙少英道，“那多大的事情啊？就韩江一个人纠着不放！” 孙少康知道给这个从小就宝贝的妹妹说不清楚，道，“以后工作上的事情你别管，公司的事情你也少开口！” “就知道你被那韩江给迷了心窍！嫂子都给别的男人约会了你还这么不着急，你不是说你和韩江结婚是权宜之计吗？现在怎么搞得她还骑在我头上来了？”孙少英恨恨道。 孙少康啐一口，他是烦韩江为人处事不圆滑不讲究分寸，但是韩江做技术出身，在技术上无可挑剔，自己的妹妹跟人根本就比不上。 再说了，折腾了这么几次下来，他再也没有心思折腾了，全身都没劲，怒道，“她爱怎样怎样！”说完挂了电话。 孙少英看看文玉巧紧闭的房门，再听听电话里的盲音，大势已去。 孙少康气呼呼丢了电话，觉得这家里人怎么就这么不在韩江面前给他长脸，不长脸不说了反而光拖后腿。 再想想文玉巧再别的男人面前笑成那个样子，那笑容压根就没对他过，心里气苦拍了几下桌子。 韩江端了一小碗的药水从厨房里走出来。 “别把公司里地气带回家里来！我都不跟你孙家的人计较了你还有理冲我发火？” 孙少康看她手里热气腾腾的东西，觉得这生活转了一大圈又回去了，只不过端药给他的女人换了一个而已。 你说这人折腾来折腾去的图的是什么？合着折腾了半天都在原地踏步？ “什么东西？”孙少康警觉地问。 “毒药！你喝不喝？”韩江将碗放在茶几上，力气大了点，飞溅出几滴药水来。 孙少康看着那黑黑的药水，要紧牙齿。 韩江双眼直视前方，冷道。 “以后只要在工作地事情上大家拿捏好分寸，只要你认真配合医生和我治疗。 我不会再管你做什么！” 孙少康端起药一口喝尽，这味道出乎意料地熟悉！ 韩江扯一下嘴角笑，文玉巧给的方子呢，去几家医院地医生那里查验过了，都说没问题是补气血的好方子。 她把玩着手指，看阳光的阴影在孙少康的身后形成各样奇怪的影子，第一次觉得。 也许文玉巧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不错，她慢慢地笑了，只要有一个孩子，她只想要一个孩子而已呢！ xxxxxxxxxxxxx 林浩早早起床打理好一切，拎了个小包包下楼。 难得的周末，更难得地是和文玉巧约上了一起去看车。 对于买车这个事情，他个人一直认为是关系比较亲密的人才做的事情，由此推断也许他在文玉巧心里还有点那什么的地位。 难免沾沾自喜。 他喜欢和不同的女人交往，不一样的女人会给男人不一样的感觉，成就感刺激感甚至疯狂。 追求女人是一个技术活儿，如果打开女性心灵的大门更是一个技术活儿，攻克难以攻克地城堡会给战士成就感，目前他都还算干得不错。 他自己制定了一个发展的计划。 也许可以尝试着开始。 计划的最终目的当然是顺利将文玉巧得到手，可是到手后该做什么却有点迷惘。 车子开出车库，从小区的街口转向大街，一个人影却猛地冲过来。 林浩忙紧急踩刹车，还好车速不快，那人的影子也算灵活，没有出什么事情。 林浩瞪着车外面地杨柳，杨柳也瞪着车里的林浩。 “我就说几句话！”杨柳眼圈发黑，几天不见人就瘦了一大圈儿，“你这样不接我电话也不和我见面。 我很难受。 ”她从包里摸出一包烟来。 抖抖索索给自己点上。 林浩皱眉，车子堵在路口也不是一回事。 他扳动方向盘，想将车子kao到路边去，却不想杨柳立即丢了烟挡车前面去了。 林浩破口道，“找死啊！滚！” 杨柳编贝牙齿紧咬下唇，委屈地看着林浩，眼圈泛红，晶莹的泪水迅速盈满眼眶。 林浩暗骂一声，狠狠拍了下方向盘打开车门道，“上来吧！” 杨柳身体一扭就坐上去关好门，林浩将车子停在路边，道，“五分钟，你说完就走，我还有事情要做！” 杨柳胸脯起伏，“去找老板娘？” 林浩面无表情地看卓她，杨柳被这种目光盯得心里发虚。 她一直害怕不说话的林浩，林浩不说话的时候眼睛跟刀子一样，冰凉的刀锋直直刮在人骨头上嘎吱嘎吱响，冷到骨子里头。 “好，我说！说完就走！我辜负了你对我的好意，我对不起你给我说那么多好话，我就是个不怎么样的人和人乱搞，但是，这些都是因为我喜欢你。 你那时候说我特别像一个人，说要照顾我，我就很高兴，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我想成为你说的那样地女人，气质优雅，自尊自爱保持自我，但是我发现你根本就是拿别地女人做一个模型把我往里面填，我不甘心。 我想让你看看我更真实的样子，并不仅仅是因为我像某个人而对我好。 可是你居然要甩了我？”杨柳吸吸鼻子，蓬松地头发遮盖她无神的眼睛，“你说你为什么突然就变了？” 林浩笑，“我很早很早就跟你说过了，你该离开这个圈子去过正常的生活。 我帮不了你地！” 杨柳恨恨看着林浩。 “你说你卑鄙不卑鄙。 既然你不在乎我，干嘛要来招惹我？既然招惹我了干嘛做成一个君子的样子？你以为你是救世主？我tmd就是这个样子！就是这个样子！” 林浩泄气，道，“我道歉，我为我的自以为是道歉。 我不应该似图来改变你，让你痛苦了。 现在我明白了，所以就当以前都是我多事了。 从此以后我们就当不认识。 你说这样可好？” 杨柳觉得心碎成几片，“你就是气我和老高？” 林浩笑得轻飘飘。 “那并不代表什么！” 杨柳恶毒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呢？我明白得很！你自负得很，耍那么多女的如鱼得水，以为自己就是最清高的最好的还给人谈感情是最有同情心的，你觉得你地精神特别高尚是吧？你看不起我这种女人是吧？我就是知道你骨子里瞧不起我这样的，你越是瞧不起我就越要干！凡是你觉得脏地事情我都干，我干了你又怎么样？” 林浩冷冷地看着杨柳。 “我并没有怎么样，你只不过是用自己来惩罚别人。 如果我在乎你，那么你成功了；反之？”林浩笑一下，“既然你在这圈子里生活得挺好的，也不愿意改变，那现在起我再不管你你不是更自由？何必又跑来我面前说这些可笑的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为别人负责也没必要让别人为自己负责。 你做什么你自己都清楚的。 ” 杨柳声音颤抖，“你还是在意了？” 林浩笑。 “已经五分钟了！” 杨柳看林浩笑，“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抓破你的脸皮，我想看看你这张脸下面到底长的是什么样的东西。 你既然不能给我我想要地，为什么要来改变我的生活？你让我知道世界上有更好的东西却又不让我得到！你会有报应的！”杨柳甩甩头，让眼角的泪飘到空气里消失，她打开车门下去。 “我就不相信我不能让你后悔！” 林浩侧头看看站在窗外的杨柳，叹口气，“最后再说一次，爱你自己！” “你真狠！”杨柳声音破碎，他这样她怎么能做到爱自己？ 林浩默然，启动车子走人。 杨柳蹲在原地哭，他还是在意的，他是真的生气她和老高了。 她明明知道他最讨厌这样地她，可是她根本就控制不住。 她一直渴求这个男人哪怕一点点的温暖，可是这个男人将温暖放在她的面前却告诉她不能去拥抱。 这让她怎么去忍耐？她焦急地叫闹。 焦急地伸手去抓，无论怎么努力却都握不到。 于是她心里有了怨恨。 林浩从后视镜子里看杨柳的身影，直到不见，他深吸了两下，活动一下脸皮，准备出最完美的笑容来。 文玉巧站在店门口张望，她在等待，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等待让人恐慌焦急害怕，她已经经受过一次。 两个老人来来回回在店门口走，文玉巧眼皮跳了几下，拉保安问，这才知道这段时间这两个老人都在这边出没活动。 她奇怪道，“就这么来来回回地走？” “是的！不过，看见你来了就走了，真的很奇怪！”保安说，因为别人也并没有做什么，所以根本不好赶人。 文玉巧“哦”了一声，没放在心上，这年头各种各样的人太多了，管得太多累的不过是自己而已。 林浩的车过来，文玉巧喜滋滋过去。 林浩打开车门，笑，“等着急了吧？路上有点事情耽搁了。 ” 文玉巧坐上去，车里有点刺激性的香味，她动了下鼻子，没吱声。 林浩道，“我做了下工作，咱们先去城南看，没有中意得再往别的方向走。 大概的车型我从网上看了下，都还不错。 ” 文玉巧慢慢拉出安全带栓上，慢慢吸一口气，车内的空气混合了皮革、空气清新剂以及那不知道名字地香味。 她慢慢抬头，笑道，“好地，都听你的！” 第四十八章 香水味 文玉巧默默地跟着林浩下车，然后看车，在车阵里穿行。 车表面光滑如镜面的烤漆映出人的影子来，没有色彩仿佛黑白的剪影，这些影子里没有人的表情悲喜。 文玉巧双手环抱，前后左右看，林浩拿着销售人员给的图册走过来，“怎么一路上都不说话？这是你要用的车子，总得发表发表意见呢！” 文玉巧看看大厅里四处透亮的玻璃，造型前卫时尚的装修设计，摊手道，“有没有那样一种情况？买的新衣服、新房子、新的化妆品总是觉得陌生，不敢轻易去开封使用，因为觉得那不是自己的。 另外还有一种畏惧，完美干净就觉得不亲近了，有距离。 ” 她站在远处，看销售人员接待的时候每一句话都是冲着林浩说的，就知道他让人一看就是那种所谓的强势。 他站在人群中就是醒目两个字，意态潇洒自信，身材修长高挺，她一直在怀疑，这样一个男人为什么会这样一直来缠夹不清？ 林浩笑，“你是来这种地方少了。 别看大家都穿着黑西装打着领带装出一个人模狗样的样子来，其实拖了那层皮说不定在吃饭的时候比你还要粗鲁一些。 ” “当然，这些都是知道的，就是感觉而已。 ” “每次买新的东西都有这样的感觉？” “也不是每次！只有在买比较贵重的东西地时候才会有那种感觉。 ” 林浩挑眉，“普通人都会这样吧？” 文玉巧手伸在车子表面一公分的地方。 “你看，很干净是不是？色彩光线都很完美，但是我这手一碰上去，会有什么？” “一个手指印迹！” “对的，一个手指印迹。 那后来的人来看车，一看见这个印迹，会有什么想法？” 林浩笑。 “销售员会处理的，你操心那么多做什么呢？” 文玉巧道。 “我是在在意一件事情。 ” 林浩凑近文玉巧，带着她往休息区去，哪里茶几上早有贴心的行政小妹送上香茶。 林浩舒服地坐在上面，“什么事情？” 文玉巧看着林浩的脸，都说女人是天生地伪装师，其实男人又何尝不是呢？自从确定对林浩有那么一点点想法后，她还是很在意张静说的关于林浩地话。 张静说得不清不楚的。 让她更有一种探寻的欲望，她有强烈的追问的想法，那车子上浓烈的香水味道是怎么回事呢？不过目前她好像还没有这个资格，不！准确地说，是林浩还没有给她这个资格。 想到这里，文玉巧后背有点麻痒，有汗水滋滋地冒出来，什么时候在不知觉间她在这一段关系中居然处在被动的地位了？ “怎么了？”林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奇怪道。 文玉巧忙坐下来。 换一句话道，“我只是比较在意，我没有方向感，驾驶也不会，虽然报了一个驾驶班学习，但是总不熟练。 有点害怕上路。 ” 林浩黑眼睛看着文玉巧，刘杰在黑暗里压抑地说“为什么她不听话”，刘杰对车有深深地恐惧和厌恶。 “你怕什么呢？我会教你的，师傅要是教得不好就放手，那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对了，刚才销售员说的那几款，你觉得哪一种比较好？” 文玉巧无聊地翻看手册，“我完全不懂啊！安全性吧，这一次车祸把我吓惨了，如果有安全性能比较可kao的就是它了！” “安全性么！”林浩想了想。 抽了一个资料出来。 “这一种还不错，你看看。 ” 文玉巧认真看了看。 将资料留起来。 林浩见她这样就知道今天没有立即要买的意思，道，“还要看别家的不？” 文玉巧笑，“刚跟着你们走来走去的，脚都走痛了，休息休息。 ” 林浩就知道文玉巧是在掩饰是在说谎了，什么手指印什么不亲热地感觉，这些都只不过是要说的话的前奏罢了。 他笑，“怎么你今天说话不跟往常一样了？这样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可不像你？莫非是在怪我前一段冷落你了？” 文玉巧觉得这林浩把自己当成一般撒娇的女人来对待了，道，“你说什么呢？我就是觉得这样麻烦你帮忙，不会有人有意见吧？” 林浩抿嘴，“当然不会。 ” 文玉巧耸肩，“说起来好像有点干涉你私生活的意思一样，不过，你车里女人地香味味道还真不是一般的浓。 ” 林浩手顿住，看着文玉巧。 文玉巧道，“一上车就闻到呐，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本来我闻习惯了油腻浓烈的味道，对这些都不是很**的，不过……”文玉巧笑，“你女朋友？” 阳光从幕墙外面照进来，成片成片的光斑撒在人的身上，文玉巧就坐在那里，身边绿色植物的枝条衬在身后，面色沉静嘴角微微含笑眼睛里甚至有鼓励的光芒。 林浩有点坐不住了，屁股下面柔软的真皮沙发仿佛有千万根针尖在刺人一样。 本来么，他是抱了一点点戏耍的心态接近文玉巧，可是文玉巧一直以来地表现都是一个表面沉静愤怒了直接刺人地女性而已，而不是眼前这个感情内敛话里藏针迂回的女人。 他脑筋急速运转，目前地状况来看他的主动性要强一点点，但是若这个问题回答不好按照文玉巧的个性是百分之百有可能一刀两断，就算不爆发那以后也不过是见面点头认识的人而已。 文玉巧在笑，可是那笑是伪装了后面的危险地**的笑。 “啊，早晨去接一个喝醉酒的朋友回家。 在外面泡了一夜。 ”林浩微笑着，眼睛直视文玉巧的眼睛。 说谎也是有技巧的，不能慌张也不能严肃，不能做与平常不一样的反应，要若无其事视线不闪躲，要语气毫不在意坦诚又无所谓。 文玉巧看着林浩，笑。 林浩看着文玉巧。 也笑，“怎么？勾起你什么往事了？”要转移话题。 不能让她有进一步思考的机会。 “也不是什么往事。 不过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本来没有什么地事情若是不知觉的情况下演变了，我要成了破坏别人感情地第三者，那不是打自己的耳光。 ”文玉巧松了一口气，开玩笑道，“你宝贝你车不？舍不舍得让我开开？” 林浩觉得所谓的主动权之类的东西。 在两个人之间转了个个又回到自己的手里来，忙道，“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上三环去。 那里车少，你可以试试手。 ” 两人离开店，开车上三环。 林浩找了个接外环的小公路，路面上来往的车辆少，只几个住在附近地人偶尔路过而已。 林浩将驾驶座让出来。 请文玉巧坐进去。 文玉巧坐在驾驶座就有点手忙脚乱，这学习的车和轿车还是有一点差别的，怎么坐都觉得位置高度不对劲。 林浩看不过眼，道，“你放松，就把这当成你最熟悉的炒菜的锅铲。 别把方向盘扳得太紧了，还有，腰也放松，你这样直挺挺的怎么放脚？” 文玉巧艰难地笑笑，“我一坐上来就紧张，这可是什么毛病？” “还是开得少了！你放心开，我在一边给你看方向，你听我指挥。 还有，离合别弄错了。 ”林浩千万叮嘱。 文玉巧想活跃下气氛解除自己的尴尬，“你可宝贝自己的车了吧？要给你弄坏了我可用什么来赔啊？” 林浩笑。 “这个简单。 你这么一个大活人在呢，怕什么？”说完眼睛往文玉巧胸口瞟了一眼。 今天文玉巧里面穿地是一个白色衬衫，因不是很合身稍微一用力胸口就爆开一个缝隙来，从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里面雪白的起伏和一条蕾丝花边。 他吞了下口水，强行扭开视线，“你先用最慢的速度顺着这条路开，到了那根电线杆的时候停一下。 ” 文玉巧扭一下钥匙，车启动，踩一下离合车子顿一下。 林浩苦笑，这玩意跟什么似的还是赶紧把安全带栓上，不过，什么时候弄女人也弄得这么辛苦还真的是没有过地事情。 文玉巧见林浩默默栓上安全带，勉强笑一下抹抹额头的汗水，继续踩，车子艰难前进。 “不要停下来，过来那人走路边上呢，你只要保持这个速度和方向前进就撞不到人。 ”林浩慢悠悠地看着车前方走过来的人。 文玉巧手忙脚乱，不知道是该动方向盘还是该动脚。车子猛地加速，拐弯，吓得林浩大叫，“不要踩油门，赶紧刹车，方向快正过来。 ” 文玉巧只觉得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是想要刹车车越快，眼见着车就是撞上去了，林浩忙伸手正方向盘然后脚伸过去踩刹车。 这一低头才发现，文玉巧的脚放错地方了。 林浩这一脚蹬过去正蹬在人脚上。 车轮胎摩擦地面，声音尖利。 路人走过来骂几声，走了。 文玉巧kao字啊椅子背上喘气，侧头望林浩。 林浩眼睛发呆，“大姐，就在这地方开你也能开成这样？” 文玉巧呵呵笑，不好意思地摸摸脸。 林浩道，“还笑呢？你刚才那样多危险知道不？都告诉你别慌张了，保持速度保持方向，怎么还乱行动？” 文玉巧羞愧地低头，点点红晕染上白皙的皮肤，“这不是着急么？” 林浩本来就不怎么把持得住，这情形更是忍不得了，都到这份上两个人就剩窗户纸没捅破了若还暧昧来暧昧去的就真不是他的风格了。 既然他是男人，那就干吧！林浩打定主意，伸手拍了下文玉巧的头顶，道，“下次绝对不能这样了。 ” 文玉巧闷闷低头，有点伤自尊，这么大年纪的人还被训孩子一样训。 他抬头却见林浩在笑，刚要说话林浩的头就凑过去。 文玉巧瞪大眼睛，看着越来越近地林浩地脸，他的鼻子怎么就那么挺呢？ 湿热、粘腻、润滑如丝。 如重锤一样冲击文玉巧地脑袋，整个人晕乎乎的不知道身在何处，灵魂仿佛飘起来一样不能自主，全身软在椅子上面。 半晌，林浩放开坐正，直视前方。 文玉巧伸手撩撩头发，“现在，你总可以说实话了吧，那香水味是谁的？” 林浩黑线，这时候还能惦记这事？可该怎么说才好呢？ “这可就是新车上的手指印，打眼得很！再说了，你边上可没销售人员来打扫干净的。 ”文玉巧瞪眼，看林浩窘迫的样子，心里爽快，最近一段的不愉快就烟消云散，这才是她想要过的正常生活。 ----- 收藏点击推荐，都要啦！ 第四十九章 原来是你 林浩在想该怎么说话。 文玉巧摇开车窗户，让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因已经进入秋天，周围的树木上偶尔有黄色的叶子随风飘摇，在周围绿绿的叶子里尤其显眼。 “其实，我也不是想跟你计较这个！”文玉巧开始给自己辩驳，“我也知道你这个人进这个事情里来也没安什么好心。 纯粹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林浩笑，“绝对不是！” “反正我也不管你有什么心思，现在我觉得你这个人还不错，至少对我不错。 每次我有什么难题的时候你总是很及时的出现，一个离婚的女人呢也就不求什么了，不过是一个能对自己好的男人而已。 但是，我不追究你的过去不代表我能容忍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和别的女人勾三搭四，不管这个香水味是哪个女人身上的，绝对不要让我发现她！”文玉巧黑眼睛里冒出一股子火来，打落在林浩的身上。 林浩心里哆嗦的两下，在这样的目光下，他绝对相信孙少康身体的毛病是人为的。 林浩大大松一口气，这种被束缚的感觉居然会转化成一种归属感来，嘴巴里说着不愿意可是心里居然慢慢开出花来。 也许，他一直玩世不恭，一直挑战所有人纵容的极限，到最后要寻找的不过是一个能够从身体要心灵管束他的人而已。 “你要同意我的话，我们就从现在开始相处；你要不同意我地话觉得还是玩玩比较好。 那我现在马上下车，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 你觉得怎么样？”文玉巧挑眉，双手且捏得死紧死紧的，手心里都是汗水。 林浩严肃地侧头，掏出烟来叼在嘴巴里，打了几次打火机都没点着。 文玉巧粲然一笑，夺过打火机点燃递他面前。 笑道，“我是不是特不像女人？这么直接？” 林浩笑。 所谓的爱情游戏不过是两个心知肚明的人隔着一层透明的窗户纸玩暧昧而已，一边享受爱情的喜悦一边逃避爱情的责任，末了装被动地女人还可以指责一下男人的花心。 可是，若说是男人地花心早就的这一切，那么女人明白的半推半就是不是也是承担责任的理由？所以，每当他看到装腔作势的女人的时候，一边享受**人的快感和成就感。 一边却又在心里鄙视。 鄙视自己，也鄙视别人。 人性里地贪恋，总是想要得到而拒绝付出，在你不想付出的时候想要的东西自然就离得远了。 可是，文玉巧却把一切说得明明白白，那么她想必是已经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心理准备，或者包括了面对他的家人？ 林浩眼睛看着文玉巧，吸一口烟吐在她脸上。 文玉巧一巴掌拍过去。 “不要这么轻浮！” 林浩丢了烟头伸手就去抱文玉巧，“当然，都听你说的。 ” 文玉巧心里是焦急和慌乱的。 每个人，当面前摆着自己最想要东西触手可得的时候，心里会涌起最大地欲望渴望也会有巨大的害怕失去的恐慌，最让人害怕的不是从来没有接近过理想而是在最接近理想的时候没有能力伸手抓住。 文玉巧紧绷的心放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抓住没有，至少有一个角落已经在她地手上了，能不能拉到自己怀里来还要看今后如何用劲。 “既然同意，干嘛做出这个样子来？不说话也不表示，还以为你心里在耻笑我！”文玉巧彻底放松下来。 林浩伸手去抓文玉巧的手，打开手心，里面是湿润的汗迹。 文玉巧羞涩地收回手，林浩脸蹭一下她的脸，两人之间升起默默温情，居然有点留恋这样的感觉。 文玉巧有很多话想对林浩说。 她想问他就不担心她是一个离婚的带小孩的女人？她想问他是不是真正的想好了？可是这些话都没有问出口。 她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却又是一个果断的女人。 在做一个决定之前或者心里会犹豫，一旦做出了决定却再不后悔只会一往无前。 一如嫁给孙少康，一如辞职下海帮助孙少康，一如支撑店面，一如做那个最让她痛地离婚地决定。 两人开车在外环游荡，找了苍蝇馆子随便吃午饭，然后有学车一个下午，其间两人都刻意回避了过往，只说一些最近生活上的趣事，文玉巧说得尤其多地却是自己的女儿。 林浩稍微有点吃醋，道，“你说起她的时候脸上的光彩都不一样了！” “当然，做一个母亲的感觉和做人老婆的感觉不一样。 ” “怎么不一样？” “你的孩子，她的身体她的血脉她的一切完全属于你，你不用担心她会背叛你，即使背叛了还是无法否认血缘上的牵挂，所以，你可以放心地去爱她，没有任何的负担。 ” 林浩有些怔怔地，看着文玉巧此刻脸上的光芒，深深地拥抱她。 他一直就想要有这么样一个人，完全地爱他，永远不背叛他，必要的时候约束他，甚至可以完全地对他任性。 文玉巧拍拍林浩的肩膀，觉得这个男人偶尔还是会撒娇。 经过一天下午的强化训练，文玉巧的车技虽然说不上好了，但是至少在看见对面的来车和来人的时候不会太着急了。 林浩送她回家，一路上说了很多自己成长中的事情，文玉巧静静地听。 文玉巧下车，走回家。 林浩站在车边上，看她走进去。 文玉巧往小区里走，走了很远，这才转身，一转身就看见林浩还在原来的那个地方，见她转身却给她招收。 文玉巧心里的壳破掉，有东西跑出来驱使她的身体，双腿不听使唤快速走向林浩。 林浩微笑着迎接她，道，“怎么了？” 文玉巧仰头看他笔挺的鼻梁，黑黑的眼睛，笑笑，伸手示意一下，林浩疑惑地低下头，文玉巧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一下。 林浩笑，想要伸手揽她却见人又跑掉。 林浩觉得，这样子的恋人，感觉还挺不错的。 xxxxxxx 林浩开车回家。 他的家比较大，一个房间做了工作室，一个做客房，一个是他自己的主卧室，因贪图方便所有的摆设都是必需品而已，平日里用起来很是方便，今天看来却觉得线条太冷硬了些，他一边寻思着什么时候换换摆设一边找东西洗漱。 家里电话响，接起来却是张亮。 林浩开玩笑道，“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来给我电话？三缺一？不对啊，你小子这个时候该在家里陪老婆才是么！” 张亮呸了一声，道，“耗子，你最近和老高是不是闹什么别扭呢？” 林浩莫名其妙，道，“没有啊！最近话都没怎么说过，都在忙手里的案子，哪里还有闲情闹什么矛盾啊！” 张亮焦急道，“我说你小子别不放在心上，这老高喝酒喝醉了还给人放话，说你小子是个笑面虎，暗地里给他下拌子让他不顺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弄你呢！我和他们劝了半天也没问出个什么东西来，你自己再想想？” 林浩心头明白，冷笑半晌，道，“我大概知道了！” “你是知道他这个人的，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其实是个再好哄不过的人了，你去给他好话几句，大家面子上过的去就又和和气气了。 都在一起合作的，别闹得太难看了！” “我说，你小子是担心影响了生意你那份少了吧！” 张亮嘿嘿笑，这不是也是一个方面的原因么，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却是老婆大人的叮嘱，“你不知道，老高他老婆多厉害，查人查到我老婆这里来了。 我老婆就唠叨我，我就只有来给你说说了。 你说这女人怎么都这么烦啊！” 林浩笑，道，“亮子，你说，要是有一天你老婆不管你了你高兴你高兴？” 张亮笑，“那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敲锣打鼓都来不及的。 ” 林浩又笑，“那你说要有人巴不得让别人来约束自己呢？” “那脾性就有点贱了！”张亮笑嘻嘻道，“不是你小子有什么好消息了吧？要是真的可别瞒住大家。 ” “一定一定。 ” 林浩挂了电话，想了半晌，这老高生气不过就是在杨柳那里吃了冷脸，而杨柳已经不再是他的责任他的义务了，这样想来林浩又把事情丢开，再不管了。 晚上睡觉，半梦半醒回到很多年以前，那个时候他还青葱得很，每天穿着雪白雪白的衬衣奔跑在律所到法院的路上，看见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阳光是那么的灿烂，树叶是那么的明媚，花朵也是那么的鲜艳，就连在街边上吵架的情侣看起来也是很幸福的。 他一个人奔跑，想到未来甚至忍不住笑出声音，他的未来应该是无限的光明，他的理想就在可以触及的未来。 那个时候，有那样一个女子，总是在身后凝视着他，在他奔跑的时候跟在身后给他收拾所有却又总是放纵他的所有。 他倾诉自己的一切，嘴巴用得太多却忘记用耳朵来听。 那个女子就仿佛一个影子，在梦里飘忽着看不见她的脸。 她只不断地听得她嘴巴说着一个女人的名字，那个女人是她最好的朋友。 张静，张静，原来是你啊！ ----- 召唤粉红推荐收藏！ 第五十章 选择 文玉巧坐在店门口闲得想打苍蝇，不过看见店里面忙碌算账的史钱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于是慢吞吞的踱进去，笑眯眯道，“史钱啊，你最近不忙？” “不忙啊！”史钱抬头一笑，唇红齿白的。 文玉巧咳嗽两下，道，“那个，姐找了个对象，你给相看相看成不成。 ” 史钱抬头看了下文玉巧，哦一声又低头下去继续算账，仿佛刚才听到的是很平常的话。 文玉巧有点摸不透这个小孩儿的想法，又不知道该是很直白的说呢还是委婉一点好，在心里琢磨了一番才又道，“姐姐的意思呢，你以后就可以不用来了，要是玉东再要你来你就说姐姐有对象了，你来不太好。 ” 史钱抬头眨眼睛，有点不明白的意思。 文玉巧着急，抓耳挠腮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保安从外头进来，说那两个常来的老人又来了，这次居然直接站在大门口就不走了。 文玉巧一转头，就看见两个互相搀扶的老人直挺挺站在门口，的确不怎么好看。 她丢开史钱这边的事情走出去，笑眯眯对两位老人道，“老人家，现在是下午呢，要不要进来休息休息？” 小老头拍拍小老太婆的手，两个人还真就进来了。 文玉巧给两位倒了白开水，然后找了报纸过来给他们看，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脑筋都糊涂了吧。 可不要到处乱走丢了才好，她就当发善心做好事给自己积德。 小老太婆盯着文玉巧看了又看，一双浑浊地眼睛就没放松过一秒钟。 文玉巧被这双眼睛给看得有点不自在了，你说这大街上的人千千万，她一个普通女人的脸又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这么直盯着看有什么意思？ 小老头注意到了文玉巧的不自在，拿开报纸，道。 “老板娘，我知道你不认识我们。 我是刘杰他爸。 她是刘杰她妈，我们专门来看你的。 ” 文玉巧只觉得一根大棒子敲到自己脑袋上，眼前直冒金星。 怪不得看着眼熟呢，那小老头的眼睛跟刘杰可不是一模一样的，小老太嘴角两条下垂地皱纹也和刘杰抿嘴时出现的皱纹一模一样。 “我们都没想到，刘杰居然找到你这么一个人。 他拿相片给我们看地时候我们还不相信，以为就是媳妇以前拍的照片。 一直都在托人给他找对象。 毕竟刘南还小还要人照顾，可是说什么他都不同意，不是嫌人家这个不好就是嫌人家那个不好。 我就说，你到底要一个什么样子的，说出来我照样子给你找一个来。 他就把你照片拿出来给我看！”小老头一说到这个地方，小老太眼圈就开始红，那泪水延着眼角的皱纹侵了一大片。 文玉巧手足无措，这又是怎么回事？ “前一段我们以为他是在说笑话呢。 就说来看看，没想到你是真的。 ”小老头苦笑，“我晓得说这样的话很不对，但是前一天他被人送回家就开始睡觉，一睡就不起来，任我们说什么都没用。 刘南着急得很。 生怕他爸爸出事了。 我就说，来找你，既然你们认识，你去劝劝他好不好？” 小老太起身做势就要跪下去，吓得文玉巧连忙跳起来将他扶起，她要真受了老人家这个磕头她的功德就损大了。 史钱跑过来道，“姐，什么事情啊？” “跟你没关系，你去给姐算账。 ” 史钱又乖乖走掉。 “不用这么地！”文玉巧笑得勉强，“大家都是朋友。 刘医生也帮了我很多的忙。 他身体不舒服去看一下是应该的。 ” 小老头伤心道，“你这样说我就知道你是好女子。 但是。 ”小老头有点说不下去，“我们还有不情之请，如果可以，能不能？” 文玉巧瞪大眼睛。 小老太见小老头说不下去，赶忙接上，“刘杰这人虽然内向了些，但是为人老实，工作也体面，收入也好。 如果你来我们家，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把你当女儿一样。 以前那一个，脾气又不好工作也不怎么样，但是儿子喜欢，我们也照样对她好。 ” 文玉巧满头的黑线，道，“刘医生病很严重？有没有去医院？”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出来也不吃饭也不上班，医院里都派人来看了几次了，那些指明要他看的病人都等着呢！你说这孩子，真是不分轻重的。 ”小老头一边指责一边看文玉巧的表情，见她一脸惊讶地样子，又道，“我知道我们的要求过分了一点，但是你们都交往这么久了，也别再拖下去了，早点把事情办了才好。 ” 文玉巧耐着性子听，越听越不是滋味，她什么时候和刘杰交往过了？她什么时候和他感情好了？ 她脸冷下来，客气道，“大爷大娘，我想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和刘医生也就是一般的朋友，谈不上什么办事情之类的，你们是不是误会了？” 小老太婆眼睛里有了怒气，道，“我们刘杰，年纪也不是很大，现在给他说亲的也还有说小姑娘的。 ”说完上下打量文玉巧，“人家都是由正经工作有编制地，工作稳定不用再外面抛头lou面还能照顾家庭。 ” 文玉巧冷冷地笑起来，这都是哪里跟哪里呢？ 小老头看看文玉巧又看看小老太，刚想张口说话，文玉巧道，“看在两位是老人家的份上，多余的也就不说了。 既然刘医生以前帮助过我，现在他生病了我去看一下也是应该的，至于其他地东西。 都是你们自己乱想出来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还有，我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来来往往的都是杂乱的人，你们二位经常来，要有一个磕磕碰碰的实在不好，以后就不要再来了吧！这样。 今天我让我门口那保安小伙子送你们回去，免得路上出问题。 ”于是也不给他们说话地机会就起身找保安叫车送人回去。 文玉巧看两个老人无奈走开。 心头一阵阵出了气地爽快，可是又觉得郁闷起来，怎么是个人都往她这里来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怎么都是这样地人啊！”文玉巧拿起报纸又丢开，发出喳喳的声音。 史钱抬头看她，笑，“姐，那两个老人家来做什么的？” “做什么？自己找没趣的！”文玉巧高声说。 说完又觉得没必要给史钱说太多，于是笑，“也不能太麻烦你了啊，你回去休息休息？” 史钱笑得腼腆，收拾自己的东西就要走人，文玉巧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从厨房拿里拿了做好的酱牛肉给他，让他当零食吃吃。 史钱接了东西。 文玉巧送他出去，却见张静从公交车上下来，手里抱着小孩儿。 文玉巧迎上去，接了小孩子过来，道，“你怎么过来了？家里没有人吗？” “妈去庙里了。 我一个人在家弄不过来这个小子。 姐，那是史钱？”张静盯着人看。 文玉巧点头，招呼张静进店里，给小婴儿弄了个玩具一边乱爬去。 张静端了水出来喝，看看店里原木色彩的桌椅板凳，思量了一下，“上次你不是想问我林浩地事情？我本来没想给你说的，可是后来想了一下，觉得给你说一说比较好。 ” 张静一脸严肃，文玉巧还真就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她。 心里有点毛毛的。 赶紧道，“等一下。 是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如果不怎么样，我不要听了。 ”她已经确定了要和林浩在一起，他以前是什么样子好像已经都不重要了，只要以后就好。 说起来有点自欺欺人的样子，但是更真实的情况却是她根本就没有资本和林浩计较以前。 作为成年人，谁没有过过往呢？大家都爱过恨过痛过，才渐渐长成一个成年的人，计较不过是让自己进入了一个又一个转不出来地怪圈而已。 张静笑，眼睛看着窗户外面，“我本来也是这个意思，不过东哥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每天回来就给我说这个事情。 ” “你们和好了？” “本来就没什么事情！”张静说得云淡风轻的。 文玉巧忍了几下没忍住，最后还是问，“玉东怎么又知道了？” 张静抿嘴笑，还说不在意呢，这才两句话就没绷住。 她见文玉巧有恼怒的样子，也不取笑，怕某人恼羞成怒，道，“我和东哥就是因为那个事情认识的。 ” 文玉巧低头默默不语，好事有点多磨，才刚和林浩好上几天，刘杰的父母也出现了，自己地弟弟弟媳妇也出现了，所有的目的看起来都好像是在逼迫她选择，重新选择。 “很久以前，还很小的时候吧，我最好的朋友，和林浩在一起过。 ”张静开始回想，“具体的情节已经记不清楚了，不过结果还是很明显的。 林浩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甚至成为了人人尊敬的律师，而我的好朋友命运就不一样了，一辈子差不多就毁了。 ” 文玉巧皱眉。 “林浩并不是一个有担当地人，可以说是根本没有担当还很有恶意。 他一边和我朋友在一起一边却去勾搭别地女人，那些女人看起来根本就比不上她。 她想了很久都没想通过。 ” 文玉巧打断，“你是要给我讲很长的故事？” 张静摇头。 文玉巧烦躁道，“那讲重点！” 张静点点头，“我朋友是很宽容地人，一直在反省自己的错误，甚至想把自己变成那些女人的样子来挽回他。 她没成功，反而惹了一身的麻烦，我去娱乐城找她，认识了东哥，东哥帮忙将她弄了出来了。 然后，我送她去了别的地方，再也没有回来过！” 文玉巧想找个什么东西塞在嘴里，不然现在这个样子显得有点尴尬。 可是眼睛找来找去，居然没看见一个能入嘴的。 “我经常觉得林浩是故意那样做想来摆拖她的，毕竟那个时候他的事业出了问题，家庭好像也有变故，人多少有自暴自弃的感觉。 我朋友以为他只不过是失意，但我却认为林浩是在做转变，从一个纯粹的大学人转变成一个社会人，他要做选择，是保留自己的赤子之心一辈子抑郁呢还是丢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做一个社会人。 不过，后来东哥断断续续说过他的一些消息，我认为他是在转变，他成了一个社会人。 ” 文玉巧笑了一下，又一下，“你那朋友，现在过得怎么样？” “挺好，刚生了对双胞胎。 ” “那就是了，大家都有很多选择，她只不过是用了伤害自己的方式而已，没什么的。 ”文玉巧起身，“如果仅仅是这个事情，我想你们可以不用担心的，我并不是那种软弱的女人啊，没那么好欺负的。 ” 张静又笑，“怕的就是有人，勾搭女人已经成了惯性，再难改正过来。 他的名声不好，并不是不好在事业上，而是这种对女人的怪癖上。 据说，他交往的女性都不是什么正经人，也有不少的有夫之妇。 ”正经耸肩，“当然，都是谣传而已。 你多注意就是了。 ” 文玉巧手拍子在桌子上，看着张静，“你怎么就不早点告诉我呢！”要是你早点告诉我，我就不会再香水味这个事情上这么宽容，我就不会这么轻易让林浩得逞。 不过这些都是堂上话而已，她真正在意的却不过是那浓烈的香水味而已，仿佛是讽刺。 怪不得林浩什么也不说，只说一个“都听你的！”进可攻，退可守，不做任何的承诺，只让女人主动，免除自己的全部责任和承诺，真是一个好君子呢！文玉巧心头的火气越来越大，却不想让张静看出来，张静见她强颜欢笑就知道说中了，连忙告辞说要回家。 文玉巧看着桌子上的报纸，想想刘杰，又想想林浩，扯起嘴角冷冷地笑了，不就是男人么！ 第五十一章 真心假意？ 文玉巧若无其事和林浩交往，该看电影的时候看电影该出去玩乐的时候出去玩乐，更重要的是有一个免费的驾驶教练和免费的教练车开。 现在她已经能不慌不忙上路了，虽然还是不怎么喜欢车里的皮革味道，但是相对以前来说已经是天大的进步了。 文玉巧也不想把林浩介绍给自己的母亲和女儿，毕竟情分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更重要的是她根本拿不准林浩的想法。 如果按照张静的说法来，林浩的人品并不怎么好，习惯性勾搭良家妇女为刺激，她还真有点担心自己是别人的一个玩意儿。 说是担心，其实心里更多压的是怒火，她不是不明白男人爱美女男人爱风流，也在这上头吃过亏的。 现在的她自己感觉已经对男人放低要求了，风流在婚前是可以原谅的，风流在应酬上也是可以原谅的，唯独不可原谅却是欺骗。 不过，现在却觉得，自己放低要求却是苛刻自己来满足别人，这并不公平。 她要观察，林浩不是爱纠缠么，她就要看看这到最后林浩要的是什么。 最近，更是觉得林浩很不对劲，接电话的时候也是闲无奈地看她一眼，见她没有回避的意思便三两句解决了然后东拉西扯说话，说话的表情也不怎么自然。 文玉巧嘴边就含着冷笑，这个样子的男人还真是见惯了，以前孙少康也不是这样么。 不过，孙少康是和她结婚很多年以后才开始有变化的。 这林浩却是提高效率了，在一起才一个月不到就开始心不在焉了。 文玉巧一边看街上地风景，一边说，“工作很忙吧？” 林浩保留性道，“还好！”其实忙的不是工作，还是杨柳的问题，甚至陈香也开始cha进来了。 不知道陈香是怎么处理事情的。 老高拐弯抹角知道林浩去了娱乐城是陈香透的风，抓了陈香过去教训一顿。 陈香为自己叫冤。 让林浩给她说谎作证不然老高让她混不下去。 更烦躁的是，杨柳见天几十个电话追踪，不接吧就一直响，接了吧就一直追问在哪里。 林浩觉得自己陷入空前的麻烦，而起因不过是因为自己不想再和杨柳纠缠揭了她地面皮。 “如果真的很忙地话，给我电话说一声就是了，不要人坐在我边上心里不晓得想什么呢！要是以后把我当成你工作不顺利的借口那就糟糕了。 我可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接口和责任。 ”文玉巧没感情地说话。 林浩听出味道来了，脸上忙堆了笑容，道，“你生气了？我把手机关了就是！”说完就关了手机。 文玉巧并没有很高兴，眼睛研究性地看着林浩，努努嘴巴道，“嘿，别关。 找不到你会着急的。 ” 林浩不在意地笑，最近他也觉得自己很不正常，难怪文玉巧会不高兴。 他想抱一下文玉巧，文玉巧推开他起身给他倒白开水。 林浩道，“生气了？” 文玉巧放下杯子，严厉道。 “林浩，对我来说，甜言mi语浪漫之类的东西都没有什么用，更重要的是诚实。 你知道我是为的什么离婚地，也知道我忌讳什么，所以，你不要让我觉得我在重复以前的遭遇。 这种感觉很不好，你知道吗？” 林浩点头，他当然知道。 他目前就处在这种重复混乱的感觉里，心里想和文玉巧在一起好好经营一下感情。 但是以前的烂帐却一直纠缠着他。 这种冲突让他无力，有更多的时候又想不如干脆什么也管甩开来任由自己堕落。 但是心里却还有向往光明的迫切；这种冲突造成的混乱感和刚开始工作时，社会人与学生气两种不同处事的冲突不相上下。 他已经经历过一次混乱并作出了选择成为一个社会人，现在却面临又一个选择，要么继续地混乱下去，要么把文玉巧当成一根救命地稻草就此上岸洗清所有。 他伸手把文玉巧抱在自己胸口，深深吸一口气，文玉巧身上的香味能让他稍微安定下来。 “我觉得和你在一起非常幸运啊！”林浩感叹一声，文玉巧不会做所谓浪漫的事情也不会做所谓依赖的事情。 她就是一个独立的人，站在一边看着他陪伴他，在他需要的时候随时都在，但是觉得不对让他感觉累赘。 她地强悍在内心，做任何事情一旦决定就不拖泥带水，和他的左右衡量再三思考相反，有更多的爽利的感觉。 她做每一件事情都会让他心里有就是这样的感觉，在必要的时候她也有足够的气势能让他感觉要压迫，甚至，他觉得她是一盏明灯，会让一直迷惘的他知道该怎么去做。 文玉巧笑，“说了花言巧语不管用的。 想掩饰你的谎言？” “哪里有谎言？”这不过没说真话而已。 文玉巧笑，“我知道你们这些人惯常用一种自己骗自己地手段。 ” “什么？” 文玉巧神秘一笑，“比如说，你是一个卖衣服地老板好了，有客户来问衣服的情况，你作为老板肯定只会说着衣服地好处比如款式好样式新色彩艳丽穿起来显年轻，价钱也刚刚好；可是，你会告诉他这面料并不是最舒服的这颜色下水几次就开始暗淡样式新也代表淘汰得快？你肯定不会说这些，你不说你既没有让自己损失也没有说谎。 你不说谎，你只是不说而已，这样就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事情，是不是？按照你们业内的话来说，出钱的多少代表想听的实话有多少，是不是这个意思？” 林浩笑。 “是这样吧？所有人做生意都会这样，毕竟每个人有自己的专业。 外人是很难了解地，那么你就有了不说真话也不说谎话的条件。 这些，就要看你的良心来了。 若是刚入行的不明白技巧不明白世情的新人大概就会一股脑儿全说了吧？” “你既然明白还这样问我？” “林浩，你就是技巧太好了，所以说话从来都给自己留余地。 在工作上当然没错了，可是在我看来你是在给我耍心眼呢！并没有让我感觉到你的诚意。 ”文玉巧的眼睛直盯盯看卓林浩，“我了解这些。 所以我不需要花言巧语，你地行动对我来说更重要。 ” 林浩下巴撑在文玉巧的头顶。 深深地抱住她，“我会把所有地事情都解决好的。 ”如果一个人是脏的，那么至少希望让自己在意的人看到自己的时候干净一些吧，林浩是这样想的。 而后，林浩出差。 文玉巧偶尔会坐在店门口想，自己给林浩说那些又有什么用呢？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 自己这样说来说去其实不过是想让林浩来配合自己生活，可是自己有那个权利么？或者说林浩要给她这个权利么？ 林浩每天早晚报备地电话，文玉巧接起来就会笑，然后报告一天的行程，偶尔会说到史钱，林浩就不是很高兴，道，“你不如给你弟弟直说了吧。 如果他不同意我给他面谈就是了。 ”当然，他知道这些都不过是因为张静的原因，而张静不过是目睹旁观了他曾经的荒唐而已。 偶尔做梦想起过往会后背冷汗，然后刻意遗忘，遗忘到以为真的忘记了，没想到当自己真的要开始新生活的时候这些遗忘的记忆又回来了。 它就以这种姿态告诉你，它一直都在那里呢，绕不过去地不过是人自己而已。 文玉巧收到了一个快递包裹，打开看却是密封得很好的一包牛肉。 大师傅啧啧道，“这是北京那家老牌酱牛肉当天的新鲜货色，看起来就不错。 ” 牛肉下面是一朵水晶做的玫瑰胸针，林浩留言道，“几天就败的玫瑰花对你来说太庸俗，这个永远都不会凋谢。 ” 文玉巧说不感动是假的，是女人就无法拒绝亮闪闪地首饰和**艳的花朵。 文玉巧看看那包酱牛肉。 又看看手里的胸针。 吃吃笑。 大师傅拿了酱牛肉回厨房去研究，文玉巧就坐在窗户外面看那个胸针。 一个人影子却冲了过来。 文玉巧抬头看，一张年轻光滑的脸，皮肤仿佛剥开的鸡蛋白一样又白又嫩又有弹性，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点在上面顾盼流光，一身贴身浅色衣服一双齐膝盖的靴子，整个人年轻又娇媚。 “你就是文玉巧？”杨柳挑眉，径直坐在文玉巧对面。 文玉巧点头，道，“我并不认识你！” 杨柳上下打量，抽抽嘴角道，“我还以为是多漂亮一女的，结果却一个中年妇女。 ” 文玉巧大火，“我这里打开门做生意，接的是四面来的吃饭客人，可不招待来找茬地。 ”说完就要招呼保安。 杨柳并不着急，慢吞吞道，“我知道你和林浩在一起呢，我看见了。 ” 文玉巧停下脚步，转身，坐在杨柳对面，展lou最好地笑容，“你是来说这个的吗？你是他地朋友？”朋友两个字，加强了语气。 杨柳笑，“是啊，朋友？” 文玉巧马上起身倒茶，“真难得。 林浩少有介绍朋友给我认识，你还是第一个呢！”说完将杯子放在她面前，“我就一直说我这么见不得人，都不好意思带出去呢？” 杨柳厌恶道，“别再我面前做这个圆滑的样子，说得好像他是你什么人似的。 ” 文玉巧微微一笑，“是啊，他就是我什么人啊！他是我男朋友你不知道？” 杨柳气得心肺炸开，额头青筋直冒，指甲在桌面上抓得哗啦哗啦乱响。 文玉巧停了半晌，“你来是要说什么的吗？就这样看着我实在不知道是为什么啊！”文玉巧面上笑，心头却将林浩骂得狗血淋头，刚有点感动觉得这林浩也许心里头有她，这一转眼旧情人就找上门来了。 孙少康的确不怎么样，可是也把外面的人安排得乖乖的从来没主动出现在她面前过，林浩太弱了。 杨柳冷笑，“我是来给你说，你不要以为林浩喜欢你。 他不过就是喜欢追求你们这种看起来贤惠的女人，贪图刺激么！” 文玉巧摆手，“就这些吗？***，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你就给我说这些。 ” 杨柳惨然一笑，“我以前也以为他是喜欢我，只要能让我高兴的事情他都做，后来却不是这样的。 他借口说不过是要帮助我才对我好，我看不得有人步我的后尘，来提醒提醒你，不要看他现在对你好，只要他不说爱你他都是在帮助你，你要先动心了你就等着被甩吧！”杨柳说完起身就走。 文玉巧手心里紧握住那玫瑰胸针，笑嘻嘻目送杨柳跑出门去，心里头咬牙切齿想把人生吞活剥了最好喝血吃肉。 文玉巧把亮闪闪的胸针摆在桌子上，阳光照进来发亮。 韩江慢吞吞走进店里就看见文玉巧呆在一边，走过去道，“好久不见了！” 文玉巧抬头，勉强笑一下，“你来了啊，坐吧！”说完就起身去柜台拿账本和包好的钱。 韩江接了钱看也不看塞包包里，文玉巧道，“看看账本！” 韩江摆摆手，安静地坐着，头偏向窗户外面。 文玉巧也只觉得灰心丧气，安静地看胸针上粉色的光芒。 坐了半晌，韩江笑，“老孙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按时吃药就好。 ” 文玉巧呆一呆，不好意思笑笑。 韩江又道，“我也在给他吃你给的药方子，效果不错。 ” 文玉巧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韩江又道，“我现在觉得你那个法子也不错。 ” 文玉巧猛地抬头，韩江冲她笑，“别紧张，现在我很喜欢你，我喜欢你的手段。 ” 文玉巧抓住胸针，扎手。 “等有了孩子，我……”韩江没有继续说下去，意思却显而易见。 她凉凉一笑，“我走了，再见。 ” 文玉巧追出去，想说点什么，嘴巴里苦苦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第五十二章 那些未来 刘杰晕乎乎走在大街上，他想去一个地方，找那个人说话。 他不知道文玉巧给父母说了什么，但是父母那一天回来却生气万分，说是除非那个女人来求他们不然是不会让她进门的。 刘杰觉得两个老人误会了，只不过是他单方面的意思却让文玉巧拉扯进来，一边愧疚一边却又偷偷的快乐。 他经常看文玉巧的脸出神，眼角的皱纹像，说话时候嘴角的动作像，脸笑起来嘴角边上小小的酒窝也像，只不过文玉巧的眼睛黑白分明比老婆要坦然多了。 他在那样的目光下无法说出想要在一起的话来，只能一个人看着，看着她被别人追走了。 可是，父母这样一来，却让那个他免于开口的尴尬，他觉得他有借口再去接近那个人。 他低着头，面前现出一双女人的脚来，他侧身像要过去，那双脚却跟着过来。 刘杰恼火，抬头却见一个年轻的女子。 “你是刘医生？”杨柳扬起下巴问。 刘杰点点头，道，“我今天请假没上班，有事去医院再说。 ”说完又想走。 杨柳笑嘻嘻道，“我不是找你看病的，我来找你说个事情的。 ” 刘杰不想听，陌生人，有什么好说的？ “文老板娘的，你要不要听啊？”杨柳咯咯笑。 刘杰站住。 杨柳瞪着大眼睛道，“你认识她吧？那你看着她被人骗你怎么不去帮忙啊？那个林浩。 你知道是什么人吗？他在骗文老板娘呢！我给老板娘说，她还不相信呢！” 大街上有人来来往往，街边的树木茂盛地叶子遮挡了阳光，树下是一排排整齐的花圃，花圃里有各样颜色的花朵。 刘杰转开，不站在路众人挡道。 杨柳跟过去笑，“你也不相信哇！我和林浩谈过。 也被他骗了，现在没和他在一起了。 但是他还来纠缠我呢！我就说，你要和我在一起就别和老板娘在一起了，他却说老板娘这人好骗的。 我不忍心看你们被骗，最好，离他远一点。 ” 刘杰不说话，看着杨柳。 杨柳耸肩，“不相信就算了！你要想确认。 晚上来这个地址看好了。 ”说完塞一张纸条给刘杰。 刘杰道，“你想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 杨柳lou齿一笑，“我知道你们啊，听林浩说过。 他在你们面前一个样子，在我面前又是另一个样子，我看着好玩。 ”耸肩，“不过，我更想看看你们要知道他骗人的样子。 ” “有仇啊？”刘杰阴森森道。 “说不上有仇。 不过女人么。 自然都希望男人只喜欢自己一个人。 如果这种小事情能让文老板娘自己走开，那我不是再划算不过了吗？”说完杨柳拦车就跑了。 刘杰看了纸条上的地址，嗤笑一下，捏成一团丢垃圾桶子里，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转身又翻开垃圾桶找出小纸团。 过路的人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慌里慌张地翻垃圾桶子。 各样吃剩地食物，半腐败的垃圾和包装袋子翻落了一地，散发出奇怪地味道来，均捂嘴偷笑。 刘杰顾不得那许多，从最底层找到了小纸条，随手放口袋里就走。 刘杰在公共卫生间里收拾自己一下，坐车去了文玉巧的牛肉馆。 远远就能看见店门楣上大红的字，门两边悬挂的红色灯笼，整个店面给人一种热烈温暖的感觉。 店外面是一排整齐高大的梧桐树，淡黄色的叶子映照在阳光下面。 散发淡淡地光彩。 和大红的底色映衬着居然让人不敢直视。 刘杰握紧手，慢慢走进去。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 却是第一次抱着鲜明的目的来。 文玉巧依然坐在店门口摆弄什么，抬头见他只点个头就又低下去。 刘杰有些忐忑地坐在她身边，道，“还以为你没在店里。 ” “刚从健身房回来，休息一下就要开始准备卖晚饭了。 ” 刘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波味道。 他咳两声，“小熙还好吧？” “挺好的，开学这么久成绩一般，我想说给她找一个家教呢！对了，你们家刘南复习怎么样了？准备上哪个高中？” “还早，等期末的摸底成绩出来再说。 ”刘杰瞧见文玉巧手里那个粉色的东西，道，“这是什么东西，还挺好看地。 ” 文玉巧举起手，胸针在太阳底下微微发光，“林浩在北京出差呢，就给航空邮寄了这么个东西来。 好看？” 刘杰微微苦，“挺好看的。 ”他手伸进衣兜里抓住那张纸条，手板心里汗水冒了又冒。 “你的病都好了？我看脸还青白的，要是身体真不好，上班也别那么卖命了。 人家感谢你只是嘴巴上的，你自己身体不好吃亏的却是你。 ”文玉巧说了又觉得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没抽时间去看你！” “不要紧不要紧。 ”刘杰其实很介意地，“我才觉得不好意思，我爸妈贸贸然就跑过来了，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文玉巧挑眉，看着刘杰。 刘杰被看得不好意思，青白的皮下开始慢慢冒出红来，文玉巧笑，“也没说什么！老人家么，都这样的，要是我有什么事情我妈也是一样的，你不要太担心了！” 刘杰松口气，心里却是失落，文玉巧真就这么不在意？如果她稍微生气生气，那么他知道她在意；可是她这样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居然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地。 “林浩出差啊！”刘杰手心的汗一层层往外冒。 心里猫抓一样难受，说还是不说？ 文玉巧侧头看他，光滑白腻的皮肤被泛红的光映得更白，有种**地味道。 刘杰伸出舌头tian一tian干裂地嘴唇，真的很想要啊！ “是啊！”文玉巧脆生生回答，脸上有一种甜mi。 刘杰地心被那笑分割成两半，暗红的血液急促地流淌出来。 流过那些旧有地伤痕，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给他说话。 再不抓紧，连这个你也要没有了。 他看得见有光芒在眼前闪，照亮了他沉寂黑暗的世界，可这光芒马上就要去到别的地方了。 刘杰吞口水，道，“我好像看到他在省城啊。 ” 文玉巧眼睛一转，原本和煦的春光变成了寒刀。 刘杰之觉得自己被刀锋上嗖嗖的冷气刺得皮肤发痛。 “也许是我看错了呢！”刘杰努力放松自己的面皮。 文玉巧疑惑地看着刘杰，刘杰笑，“本来是有事情要给你说地，你有时间没有？晚上出去走走？” 文玉巧将胸针放好，道，“也好，我也正有事情要给你说。 ” xxxxxx 对于欺骗，林浩有自己的解释。 他并不认为自己目前的情况对文玉巧来说是欺骗。 文玉巧有一段话说的很对，他们这样的人为了生存为了爬得更高，已经把有保留地说话当成了自己的本能。 不会刻意地说谎，不会刻意地欺骗，只不过没有说完而已，没有说完也只不过是因为你没有问。 这样做既保全了自己的良心也让工作更顺利开始让事情往更好的方向发展，当然，如果这一切都按照理想状态发展地话。 林浩出差忙完了事情，按照道理应该是还有一天才回来的，但是山子的一个电话却让他连夜赶了回来。 “耗子哥，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啊？” 林浩笑，这些年来，得罪的人不少。 “一妞儿，挺漂亮的，让我查你老底呢！对了。 顺便还查了你风流账。 嘿嘿，还查了上次送药渣的那医生。 ” 林浩地头轰医生爆炸开来。 他不是没有设想过这种情况，但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而已。 他立即电话安抚文玉巧，说是还有几天才回省城，而自己却连夜回来，电话杨柳面谈。 他要彻底解决这个事情，不能再影响自己的生活。 杨柳笑得阴恻恻的，道，“你终于主动给我电话了啊？我还以为你都忘记我了呢！” 林浩不废话，直接约了见面的地点。 杨柳笑，“林浩，我说过要让你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 xxxxxxxxx 文玉巧跟着刘杰在街边上散布，这是城南的一条梧桐大道，路的两边都是高大的梧桐树，笔挺的树干泛着白光，浓绿地树叶。 树下是装修得古色古香地店面，或者卖工艺品的或者卖衣服地，每个店的招牌都很有特色。 隔一段路就有一个小小的lou台突出街面，摆几张小小的桌子，偶尔有人围坐一起打牌休闲，很是安逸。 漫步在这条路上，整个人都放松起来，眼里看的都是有异国情调的建筑，更觉得身在异乡。 刘杰给文玉巧说一些话，他自己觉得自己说得还不错。 文玉巧耐着心听，她其实知道刘杰要说的不是这些，可是，总要让刘杰先把自己的感情宣泄完毕才好。 刘杰一边走一边留意街边店面的名字，看到有眼熟的就站在一边看一看，终于在街道的尽头看见了熟悉的影子。 刘杰放慢脚步，道，“当初买房子的时候曾经想定在这边，但是父母认为这边太贵不划算，所以才改成现在住的地方。 她一直不满意，这几年我越想越觉得不安心，如果能在这里买一个新的房子，或者就会好一点。 ” “你老婆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肯定不放心！”文玉巧安慰道。 刘杰眯起眼睛，林浩背对着两人做，杨柳正对着林浩在说着什么，说到激动的地方拍桌子。 林浩安慰她，用力抓住她的手臂。 文玉巧觉得刘杰的样子怪怪的，视线跟着他看过去，却见杨柳侧头迎向林浩，红艳艳的嘴唇就贴在林浩脸上了。 刘杰目瞪口呆看着，然后转头看看文玉巧。 文玉巧的脸先白一下，然后泛红，呼吸急促。 刘杰道，“这个店不错，我们先坐一下。 ”说完就要拉文玉巧进边上的店，不去看那边。 文玉巧轻轻掰开刘杰的手，道，“也难为你了，故意带我来看。 ” 刘杰尴尬，头顶冒汗。 心里流出的那些血变黑变臭，慢慢蔓延开去，他的鼻端似乎都能闻见自己灵魂深处的臭味。 刘杰瞬间后悔了，忙道，“我们先走吧，说不定是个误会。 ” 文玉巧笑，“别担心，如果是看错了才不好，要看清楚点，说不定真的是看错了。 ”说完慢慢走过去。 lou天的茶座，桌椅都是原木的，顶上被做成花架的样子，藤蔓缠绕，很有意味。 文玉巧听见林浩安慰那人，她也看见那人的手臂蛇一样缠绕上林浩的脖子，冰凉滑腻。 文玉巧站在入口处，想了一下，走过去。 杨柳的眼睛瞪大，笑眯眯看着文玉巧走过来，手臂缠得死死的。 林浩不耐烦起来，想起身。 “好巧啊！想不到居然在这里看到你啊！”文玉巧笑眯眯道，眼睛却冷冷地看着林浩。 世界上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让你觉得是永远也不可能发生的，但是生活里常常发生的却就偏偏是那概率及低的万分之一。 刘杰慌张进来，道，“玉巧，我们先走吧！” 杨柳目光流转，冲刘杰吃吃笑。 文玉巧淡淡道，“林浩，我一直以为你和我在一起呢，是因为你还有几分喜欢我。 ” 林浩大急，可平时越紧急越伶俐的嘴巴无论如何也张不开，杨柳还挂在他手臂上呢。 “刘医生，我也很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但是，我并不是你心里的那个她，如果以前我没有和你说清楚，那现在我明白地告诉你，我绝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文玉巧说完，看着林浩，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胸针，感叹道，“还以为等你回来亲自给我戴上最好，现在看来还是还给你好了。 ” 林浩用空闲的手抓开杨柳的身体，拉开凳子就要冲出去。 文玉巧决绝转身，一丝留恋也无。 刘杰的脸由白变红由红变青，这是最糟糕的结局，也是他一直以来最害怕的结局。 杨柳放开手，看着林浩的追着那个人离开，冲刘杰道，“你还挺行的啊！” 刘杰恼怒，“你实在太恶毒。 ” 杨柳耸肩，“他给我多少我就还多少，谁对不起谁呢？” xxxxx 林浩眼睁睁看着文玉巧拦出租车，他追上去拍门，文玉巧却冷冷地叫司机开车。 林浩拳头在空气里打了一下，他一直知道文玉巧是决绝的，可是没有想到她绝到了这种程度，不给他一点点解释的时间。 他做好了所有能发生的情况的准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个。 想要解释却没有人倾听，拳头打在棉花上，该打出去的怨气都自己受了。 林浩左右张望一下，飞快跑上自己的车，一切都不能就这样结束，他和文玉巧应该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他们还应该有更多的未来。 ---- 如果我说故事在这里结束，会不会被pia？ 汗，召唤推荐收藏点击粉红票啊，故事还会继续狗血下去的。 。 。 。 第五十三章 凌厉 秋高气爽，满目金黄，三三俩俩的服务员坐在大堂里闲话。 文玉巧穿着白围裙一个人在厨房忙活，老太太生日，她这个长女得亲自下厨表现表现孝心。 牛骨汤已经熬上了，咕噜咕噜冒泡，汤成奶白色，一看就让人有食欲；豆芽掐头去尾留，凤尾切成片，大葱切成段，这些做配菜，整整齐齐码在白生生的盘子里；一块肌理分明的鲜红牛肉，只见白色刀光闪动，三两下片成薄片，拿起来展开能透过光来，文玉巧撒了点芡粉食盐和水拌匀了放冰箱里备用。 “老板，有人找你来了！”小赵探头探脑进厨房，这几天老板的脸色不好，连带着好几个不怎么上心的服务员都吃了排头，还是小心一点好。 “谁？”亮刮刮的大菜刀拿在文玉巧手里，有点危险，“张静？让他们别进来了，厨房里我一个人就好，今天晚上给做我最拿手的水煮牛肉！” 小赵看文玉巧咧开笑的嘴巴就毛骨悚然，这完全不能怪她胆子小，实在是老板太反常了。 老板在离婚的时候就放话了，只知道给男人做饭洗衣服的女人不是好女人，因此发誓轻易不进厨房的，就连宝贝女儿过生日也不过是让大师傅给做了一桌子，今天却动刀子了！动刀子也就罢了，可那拿刀的脸色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特别是在冰柜里挑选牛肉时候那表情，感情在找仇人不是在找牛肉。 小赵缩缩脖子。 道，“就是那林律师！” “不见！”文玉巧头也没回，有啥好见的？这人说谎都不带脸红地，枉费她明里暗里说了多少次，人要骗还是继续骗，就拿她说过的话当成耳边风；你说这让一个男人不说谎话那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可这说谎也得看人。 有人就能做得天衣无缝可他到好了，大大咧咧的被别人带自己抓个正着。 更要命的是还有个女人，这让文玉巧想原谅也没处原谅去。 可见，林浩这人平时做人不咋地，关键时刻都撂挑子。 小赵为难地回大厅，正要拒绝林浩。 林浩见小赵苦着脸出来，就知道文玉巧呆厨房里的，现在下午四点钟。 离开始晚餐没多久了，他得抓紧时间，这一个月来自己是被折腾得够呛的，电话不接，家里也堵不到人。 他就奇怪了，这以前在文玉巧楼下堵她一堵一个准，现在却连个味儿也闻不到，感情人家那时候是没和他来真张地。 要来真的就能让他找不到人！ 林浩侧身躲开小赵就往厨房里走，道，“得，就说你拦不住我！”说完就进去了，小赵急得想掉泪，可怜兮兮看着大师傅。 大师傅取下嘴巴里地烟感。 在桌子边上敲几下烟灰，道，“放心，老板不会怪你的！” “你又知道了？” “你没见老板那切菜的手法，带火光呢！这好好的救火队员不你用干嘛？还想被老板给说一段时间？”大师傅是无所谓，不过几个小姑娘见天在他面前苦着一张脸他老人家也受不了。 林浩站菜架子边上，就见那女人栓着白围裙被对自己切菜，菜刀敲打的菜板上的声音叮叮咚咚颇有节奏，可这节奏里少了明快多了几分火气，仿佛开了锅的火锅被盖上了盖子那烟火气都跑不出来地那种火气。 林浩居然开始胆怯了。 看那架势。 大有把自己当成菜板上的菜那感觉了。 他摸出一包烟来拆开，正要拿出一根。 文玉巧切了一盘牛肉转身放冰箱里，一转眼见这么大个人杵门口，柳眉倒立，骂人的话就要冲出口。 林浩忙道，“别，我就来看看你！” 文玉巧深吸一口气，把胸口那烟火气喷了点出来，不至于立即爆发，然后装出平淡的样子道，“哦，好久不见啊！” 林浩苦笑，的确是好久。 那一天追出去，车子在车阵里转了几圈就没见了影子，他立刻开车来店里等了几个小时也没人然后又去她家下面等了几个小时还没人，无奈离开，然后之后的一个月就没见过她影子。 他得老实承认，这多少年了，自己还真就没再一个女人面前这么凄惨过！说女人吧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给男人闹脾气使小性子不过是为了给男人撒娇让男人来哄哄自己罢了，最开头他也是这样想的，想着这事情不好解释即使给文玉巧解释了她肯定也会说，“不就给女人纠缠不清么？还有什么好说地？”这样才是把自己一棍子打死了。 所以，在事情的最开头他并没有积极地处理，想着等她的气头过去了再说，可这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一个周也过去了，换别的女人早憋不住了开始弯弯曲曲来说话了，可这一次心里头不踏实的是他了。 文玉巧生气，那是真的生气！林浩心里头开始有这个清楚地认知，她不是那种虚晃一招的女人！ “现在还没开业呢，要吃饭得再等会子！”文玉巧转身，继续切菜大业，心里头把那人骂了个狗血喷头，那切菜的动作配合着节奏感越发的强了。 林浩蹭过来，道，“这没见着你，哪里吃得下饭啊！”林浩装模作样地看看一盘盘整理好的菜，道，“你一个人这么忙，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你说这人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时间都无声无息过去一个月了，久到她都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是这个人居然又若无其事出现在她面前了？好吧，她就承认一下她的确是有故意避开他一段时间，那不过是她要自保而已，现在两个人的感情没多深瓜葛也不多，要分开也挺容易地。 没什么舍不得的。 文玉巧手上地劲头开始慢慢大了些！ 林浩眼角猛跳，看着菜板在文玉巧连续切地动作下表面出现一道道的白引子，这动作可真是干净利索。 “还生气呢？这事情不都过去了？本来地确是准备按照给你说的那个时间回省城地，我连机票都买好了，可是那杨柳临时打电话胡闹得厉害，我就只有回来处理了。 总之，这事情是比较复杂的。 关系到地可不是我一个人，你总得听我说完啊！”林浩慢吞吞遣词。 文玉巧嘴角笑得冷冷的。 “我这不就正听你说呢！你给我这不懂事的小老百姓讲讲是什么大事关系那么复杂啊？也让我长长见识呗，我还正就不知道你们知识分子是怎么搞男女的关系的！” 林浩的老脸皮也有点绷不住了，以前文玉巧多厚道的，面上就一直笑嘻嘻地，还真就让他忽略了这人被惹急了也是有爪子的。 孙少康被爪子抓那么一下子，现在说不定还没恢复过来，自己做外人旁观的时候觉得爽气。 可这爪子抓自己身上的时候就不那么爽气了。 “别这么说，等我把所里人都介绍给你认识你就知道了！”林浩抚额，你说这世界上分什么男女？分了男女又偏偏搞出个婚姻规则来，让男男女女被困在这里面出不来下不去的，最后关系混乱全整成了男盗女娼。 文玉巧用力往下一切，刀锋上的感觉不对劲，只听得“啪嚓”一声，那可怜的菜板终于经受不起锋利刀口的**。 干脆齐刷刷断成两块。 菜板上切得细细地萝卜丝撒了一地，白花花的让人心痛。 林浩人机灵，连忙冲上来夺了她手里的危险武器，一脸痛心道，“怎么样？没事吧？”说完一双手还在人身上上下摸，最后拉起她的手。 “小心点，这刀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文玉巧先心头是有点紧张，这刀多利索啊，文玉东去外国玩的时候专门带地两套回来，刀锋上白亮亮的一条刀边子，吹毛断发那是夸张了点，但是寻常的骨头啥的还真就没放在眼里过。 自己今天不就是手劲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儿，菜板就及其不给面子地断开了。 “我说！”文玉巧见某人可耻的表现，凉凉道，“我是在切菜。 不是刀切我。 菜刀还拿在手上呢。 你在我肚子上摸什么？” 林浩立即在文玉巧炯炯的目光下无趣起来。 “你对别的女人那套给我收起来，要谈老老实实正正经经的谈。 再tm这样给我滚出去！”后三个说得最带劲了，嗓子还稍微破了点音，可这一嗓子让心里头的闷气出了一点点出来，还好没憋着自己。 林浩笑，忙称是。 文玉巧将断开的菜板丢一边，清理好撒一地地萝卜丝，然后重新搬了快菜板拿了个萝卜出来切，一边慢悠悠切片一边道，“你说说你花这一个月时间来想出来地借口好了！” 林浩顿时满脸黑线，这文玉巧说的都是什么话？什么叫他想了一个月想出来地借口？分明就是真实情况好不好？可他见文玉巧那手上明晃晃的菜刀，还是把不满吞回去，道，“你说，那杨柳是怎么找上你的？” 文玉巧奇怪地瞟他一眼，这一眼意思很分明，不就是你这个人给招惹过来的？ 林浩咳嗽一下，掩饰道，“我是说，我从来没在别人跟前提过你的姓名地址啥的，她怎么又找上来的？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 文玉巧眼皮轻轻一抬，“哦！重来不让人知道我啊？的确呢，这一小饭馆老板娘一身油腻腻地跟你黑西装白衬衫走一起的确不怎么搭配啊！” 林浩被这一句轻飘飘的话给扎得千疮百孔，活该他平时在法庭人把别人说得哑口无言的，现在都是现世报。 “你知道，我们做律师的，干的说起来都是法律工作，其实私底下还是有一些东西不能走正规途径的，所以就认识了些干私家侦探的。 ”林浩摸摸鼻子，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文玉巧也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缠，他就得真看看，这度过书的人和她这没怎么读过书的人脑袋结构是不是就真不一样。 “杨柳在我们圈子里玩的时候就认识了山子，然后她又特别那个我”这一句林浩说得挺小声，文玉巧听得挺清楚，听了就冷笑瞪着林浩，林浩就觉得那目光冷飕飕跟刀锋一样冷，忙揭过不说，道，“她有心查你，请山子跟踪我几下就查出来了。 这山子也是不怎么厚道，往日里我给他不少好处，关键时候却给我掉链子，收人家钱了给人家说了你的事情才给我电话。 我这在外面一边接山子电话说了这事，一边又接了老高电话说家里都起火了要我赶紧回来处理，我这才千万连夜赶回来的。 ” 文玉巧听着，偶尔嗯一声，林浩心里毛毛的，不知道她是个啥态度。 “又关老高什么事？”文玉巧道。 林浩心里踌躇，这事情吧，也不能怪他坏人家大姑娘的名声，于是道，“杨柳给老高有点不明不白的，还让老高老婆知道了。 ” 文玉巧瞪着林浩，林浩特坦诚看着文玉巧，所有的事情就是这样的。 文玉巧提起菜刀，林浩倒吸一口凉气，文玉巧轻轻巧巧放下菜刀，道，“你们这些人都披挂着人皮面上糊着学历的金纸干的却不是人事，我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乱的不是你一个人啊，是你们那一个圈子都这样。 ” 林浩心里大叫完蛋，还是自己太幼稚了，要文玉巧真那么容易糊弄那就不是文玉巧了。 他一边有失败的懊恼，一边却有被文玉巧看穿鄙视的快感，甚至有种隐隐被击中的快感。 第五十四章 蹭饭 饭菜准备妥当，只等到时间下锅炒而已。 文玉巧洗干净手，解下围裙，道，“都说完了？” 林浩不摇头也不点头，其实看文玉巧这么冷静是有点恐慌，道，“今天又什么事吗？你亲自下厨？” 文玉巧笑一笑，“就是有点忙，没时间招待你。 按道理说我开店的是不能主动赶上门的客人的，但是你看我确实没有空。 ” 林浩心有点凉凉的，默一下，道，“那成，今天我就先走，咱们等你有空了再好好谈谈。 我想，你对我有很多误会啊！” 文玉巧笑得甜mi，心里却道，永远都不会让眼前这个人知道她有空，再说了，两个人没有误会，完全没有任何的误会！ 林浩走出厨房，正好张静抱了小孩子跟着老太太进店，张静见林浩活生生愣了一下，林浩也有点发怵，脸的确是很熟悉的那一张脸啊。 张静扯出一个笑容来，看见林浩身后一脸没意思的文玉巧，笑，“林浩？好久没见了！” 林浩先是惊了一下，看看张静再看看脸型和文玉巧有几分相似的老太太，心里明白了点，忙道，“是你啊！的确有很多年没见了，真巧！” 老太太抬头笑，“张静你朋友啊？” 张静笑着看文玉巧，文玉巧摆明了不怎么想说话的样子，她只得应承下来，“是啊！老朋友了。 就是几年没联系了，想不到今天在这里碰上了。 ” 老太太拍拍手，笑，“那可巧了，正好我生日……” 文玉巧忙打断老太太的话，道，“妈。 进包间坐去，外面站着干啥呢？” 林浩仿佛见了救星似地。 忙给老太太凑过去，殷勤地掏出名片道，“原来是伯母过生日啊！我就说今天来看玉巧就见她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这是我的名片。 伯母，我是……林浩！”林浩本想说自己是文玉巧男朋友的，但知道自己真要把这几个字说出来那才是炸锅了，忍了下没说。 老太太接过那包装精美的小小纸片。 眯缝着眼睛将纸片对着灯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人老了，眼睛也不中用了。 “是我太失礼了，玉巧也没提前说一声今天是您的生日，空着手来的，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林浩搅混水。 文玉巧瞪眼，这人还真能打蛇随棍上！ 老太太眼睛坏了看不清楚字，可心还是亮堂堂地没糊涂。 见这高大的男人从厨房里出来心里就觉得有点不对。 这厨房是什么地方？她再三跟文玉巧强调过地，是机密重地，除了厨房里的工作人员一般的外人还就不能进去，可这男人就这样大大咧咧走出来，明显已经是熟练工人不是第一次了。 她又见女儿站在一边，脸是冷的。 可眼睛里还冒着火，那火就是冲这个男人去的，心里有了点小谱，想了下道，“啊，哪里要那么客气啊！伯母这个是寒生，不是什么大生日，一家人吃吃饭就是了。 既然玉巧叫你来了，那就好好陪我吃顿饭，不要嫌弃我老人家罗嗦。 ” 林浩马上笑烂了脸。 张静眼睛一转看向文玉巧。 文玉巧嘴巴张了几张想分辨不是自己请的人来却见张静给她摇头，只得作罢。 人啊。 就是这样远香近臭的，以前她隔三岔五去老娘家里老娘还天天念着让回去吃饭，亲热得不得了；可这一段时间躲在那边，看习惯了就觉得文玉巧怎么都不顺眼，天天想办法拜托这个那个给找对象一定要把她在嫁出去。 文玉巧要这个时候再惹她生气，那才是不明智地选择。 文玉巧斜眼看着林浩，这人还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时间选得真好。 老太太主动进了包间，张静抱了小孩就进去，林浩也要跟进去，文玉巧忙拉了他道，“你真不要脸，死活凑上来做什么？我可没请你来？” 林浩笑，“玉巧，我可没说是你请我来的，是伯母自己误会了，不关我的事情！” 文玉巧气堵，林浩忙安慰道，“放心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 你妈妈还不就是我妈妈么！” 文玉巧眼睛都要红了，还就是怕这人表现得太好让老太太上心了。 “你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做，吃完饭赶紧走人！”文玉巧交代一声就放林浩进去，林浩面上点头，心里头却暗道，要这时候真听了文玉巧的话那才是傻蛋，这时候不表现还要等什么时候？ 文玉巧见几人进去了，端了壶茶进去，林浩坐老太太旁边，老太太一边看他一边问问题，问一个林浩就答一个。 文玉巧在一边站了会儿，见没什么异常就道，“妈，我先去接小熙。 ” “你那个车，赶紧买了吧！这样天天跑来跑去的，累不累啊？”老太太不耐烦道，“你买车都说这么久了，连个影子都没见呢！我还想坐了到处去走走耍耍，小林啊，你家里父母亲都退休了？” 林浩冲文玉巧笑，文玉巧有点脸红了，这老娘揭了自己的老底，搞得自己好像离了林浩就没法一个人干事一样。 她瞪了两眼，摔门出去。 老太太笑开了花，“她从小就这样人，说不得两句就发脾气。 发脾气还好吧，人家都吵架啊什么的，她可好了，一句话不说生闷头气地。 ” 林浩点头，是这样的，自己已经并且正在领受着，他见老太太还盯着自己，忙给她说了自己家里的情况，越说老太太越是满意。 看看父母都是知识分子，还做过公务员，自己又是一个律师还未婚，这样的好男儿怎么不不是自己家里的？ 文玉巧冲出门，心里烦躁，她现在见不得林浩的笑脸，那张脸笑一下就跟往她心窝子里捅一下似地，痛得揪心揪肺，她真想一爪子抓上去抓烂那张脸。 小熙自从车祸后就变得有点胆小，晚上老是做噩梦，有时候还非要让文玉巧陪着睡觉，也更爱撒娇了。 文玉巧知道是那次车祸吓破了胆子，只得给她更多的耐心，不仅每天接送上下学，还要回去陪她做作业睡觉，本来不怎么足够的时间也就更紧张了，即使没去健身房了居然也瘦了几斤。 放学的铃声响起来，一群群穿一样制服的小孩子冲出校门，文玉巧老远就冲小熙招手，小熙小蝴蝶一样跑过去，小小的手掌就放在文玉巧手中。 “妈妈，我给你说，老师说元旦节表演让我上去。 ” “那多好啊，要表演什么？”文玉巧给小熙拉上外套，“唱歌？跳舞？” 小熙笑得神秘，“不是哦！” “那妈妈猜不着了！” 小熙一边蹦跳一边道，“爸爸说要对妈妈保密，让妈妈惊喜！” 文玉巧笑，这一段来孙少康对小熙格外的热情，每个周日的下午必定来接人，她也不好阻拦任两个人发展感情，想不到现在开始隐瞒自己起来了。 她想了一下，道，“韩江阿姨知道不？” 小熙猛点头，“阿姨给我好多好吃的，爸爸想要阿姨都没给！阿姨说不喜欢爸爸就喜欢我！”小熙笑得天真极了，文玉巧心里却有点爽快的，报应呢！ 两个人下车往店里走，却见文玉东蹲在店门口抽烟，那姿势就是个流氓。 文玉巧让小熙先进去找外婆，自己凑过去，道，“今天怎么舍得来了？来了还不进去，在这里站岗啊？” 文玉东抬头瞪一眼姐姐，道，“烦！” “烦什么？给姐姐说说！”文玉巧拉他起来，文玉东一把甩开，都这么大人了还被姐姐拉来拉去地，让人见了他文玉东脸往哪里放？ “得！别说姐姐不关心你，你儿子在店里呢，不去看看？” 文玉东丢了烟用脚踩灭，吐口气道，“那谁谁？怎么又跑来了？看见他就不爽快，老子想揍人！” 文玉巧瞪眼，她也很烦好不好？可这时候能赶人走？ “跟妈说话呢，那样子就恨不得直接叫俺妈是他妈了。 ”文玉东道，“你怎么弄了个脸皮这么厚地人过来？我不是让张静给你说了么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不信，偏给带来了。 老子先给你说啊，孙少康是我给你收拾的烂尾巴，这个我不管地。 ” “滚，你什么时候管过我？还不是我自己解决的。 再说了，这人可不是我带来的。 ”文玉巧气呼呼道，“张静说什么了？还不就是大概说了一下，你说那谁没谈过几次恋爱啊？就凭这个就说人不好了？那你跟他比起来你好不好？” 文玉东咧嘴巴笑，“老子就是个二流子，我晓得，张静晓得，她晓得还不是要跟我！” 文玉巧冲得意洋洋的弟弟翻白眼，看来店里晚饭的人多起来，道，“我去炒菜去了，你先进去，今天晚上别闹，等过了今天我打发了那人就好了！” “姐，人史钱可说了还挺喜欢你的。 ”文玉东不死心道。 文玉巧“哈”一声笑，那小孩，还不是谁都喜欢的，能当真么？比林浩还不kao谱。 第五十五章 结婚？ 文玉巧一进包间就知道文玉东为啥不爽快了，老太太一直冲着林浩笑，林浩也知趣只说一些让老太太高兴的话，偶尔话题还能拉上张静，整个场面真是和乐融融。 文玉东脾气拧，和亲人也是没三两句好话的，一直就觉得这种大家你好我好的样子虚伪，这个林浩倒是好了，虚伪到他家门口来，活生生就是让他来讨厌的。 林浩抱着小熙，小熙也乖乖缩在他怀里，看起来很父女的感觉。 文玉巧忙道，“小熙，这么大的人了还坐叔叔身上，叔叔会累的。 ” 林浩笑，“哪里的事，我很喜欢小熙呀！” 小熙得意洋洋不肯下来。 文玉东推开门，大咧咧坐张静边上，横眉绿眼看着林浩。 文玉巧自己去厨房做菜去。 大师傅用大灶，她用小灶，热锅放油，炒打底的豆芽凤尾然后铺在大碗里，放油和水煮制好的牛肉片，起锅放在打底菜上面，然后把辣椒粉花椒粉葱蒜等铺在肉上面，热油浇上去辣香扑鼻，红彤彤热辣辣的水煮牛肉出锅了。 一个水煮牛肉，几个素炒的蔬菜，一个熬制了一天的牛骨汤几个大师傅送的拿手菜，做成小小的一桌子端了上去。 文玉巧一边擦手一边解围裙，林浩却蹭进厨房来，只见厨房里烟雾迷漫轰隆隆都是抽油烟机的声音，可是难免还是油腻腻地味道。 “辛苦你了！”林浩看着文玉巧。 文玉巧丢开围裙。 道，“你别到处闲逛了，没见我弟弟不乐意看见你么。 当心他强脾气发作了揍你。 ” “大家都在那里说话，就你一个人忙，我过意不去，来帮忙的。 ”说完就端了两个小盘子，同时招呼道。 “你不是吃不下店里的菜么，上一碟子泡菜。 不能饿着啊！” 文玉巧看着盛咸菜的小碟子发呆，难为他还记得，可惜了。 老太太对这个出现在自己生日饭上的陌生男子满意极了，莫说外表看起来正派出色，就是那谈吐和应对也是非常不错的。 可惜呀，就是太好了点儿，说话太滑了点儿而且下意识地不说真话这一点让她觉得不是很适合。 一顿饭吃得大家都很满意。 趁林浩跟小熙玩的空档，老太太拉了文玉巧出去道，“这男地谁？看起来和你很熟啊？还让他进厨房？” 文玉巧无奈道，“一个普通朋友而已，恰好今天来说一点事情碰上了而已。 进厨房么，他之前代理那个韩江的案子，也给我出过一些好主意，所以进厨房也没什么大不了地。 ” 老太太啧啧。 “要是没什么大不了我才不管了，可你一顿饭眼睛就在人家身上转来转去的，我看着不对劲。 你说，要是你看上他了，就给人谈一谈，能谈就赶紧结婚。 不对就赶紧换人，这样不冷不热地算什么？你都三十岁了，还拖了个小孩，哪个好一点的男人能看上你？”老太太认为是女儿太挑剔了所以离婚这么久都没找上对象，得打击打击她的自信心，免得她盲目乐观。 文玉巧不耐烦道，“妈，不就在你家里住了一个月你就不耐烦了，要哪一天你女儿穷了要饭了，你该怎么办？” “怎么办？养着你浪费我家里的米。 卖了我还少操心！”老太太不满意了。 嘟嘟囔囔进包间，一进去就见林浩拿一堆小盘子小碟子给小熙摆阵势玩。 越看越觉得爱。 文玉东吃完拉了跟牙签剔牙，张静笑，拉他手臂一下，尖尖的牙签就戳肉里了，生痛。 文玉东不敢给张静大小声，只得转身吆喝小熙，“小熙，跟舅舅回家了！” 小熙皱眉道，“我才不要！” 嘿，连小孩都不给自己面子，文玉东火气了，起身就要去拉人。 这小熙已经足够鬼灵精了，千万不能沾染上林浩的鬼气，不然以后可制不住地。 小熙以为舅舅给她玩，乐呵呵就往林浩身后钻。 文玉东觉得挺没面子了，甩头出去。 小熙从林浩身后探出头来，黑眼睛咕噜噜转，“舅妈，舅舅生气了啊？” “没，出去抽烟呢！” 这么明显的敌意，林浩感觉到了，不过不痛不痒完全不可以无视。 一家人要散步回去，文玉巧还要忙就让小熙先跟舅舅回去。 文玉东抽烟抽足够了，见林浩还赖着不走，过去小声道，“你看上我姐了？” 林浩眨眼睛，这文玉东太直接了。 “我说，我姐那是个实心眼的人，配不上你，你别来闹，让我毛了弄死你。 ” 林浩笑，文玉东身形高大，满身横肉气质彪悍，很有些匪气，配上这杀气十足的话还真能吓到几个人。 可他林浩是谁？比这更厉害的威胁他也听过，这都是毛毛雨而已，于是道，“你不能为别人决定吧？” 文玉东就烦这油盐不进嬉皮笑脸的态度，在他的世界里凭借的就是实力和关系说话，大家直来直去看谁地拳头硬敢拼命，这样的软棉花是最被唾弃的。 以前那个孙少康以男人的眼光来看，还好，哪个男人能没几件风流韵事？风流不是什么大错，最重要的是气派和义气，所以他当时支持文玉巧不过是因为不能让自己家里人吃亏而已，若是外人他必定是说女人不够好管不住老公才让他在外面乱搞的。 这种斯斯文文只会在背后捅刀子地所谓知识分子，是他最不耻的人之一。 “少tm 给我来这一套，老早就看不惯你了！有本事给老子硬来一场。 勾勾搭搭良家妇女算什么本事！烂人！”文玉东骂上劲头了，声音开始大起来，老太太侧头过来看，文玉巧忙跑过来道，“还不走做什么？” 文玉东咧嘴，“得，今天时机不对。 改天哥哥来跟你喝茶！”说完扬扬拳头就跟老太太和老婆跑过去。 林浩捂着下巴笑，文玉巧翻白眼。 这人还能笑出来？ “我可以确认他的确对我有误会。 ” “你不用说得那么委婉，他就是不喜欢你！”文玉巧道，“好了，大家都散了，你也走了吧！以后，你去过你地逍遥生活，我过我自己的日子。 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干净了。 ”说完撒手往店里走。 林浩忙拉了文玉巧的手，不让她挣拖开，很认真地看她。 店店门口人来人往的，文玉巧也怕招人看，就跟他走一边去了。 “玉巧，咱们那事情先不论对错，你问问自己心里。 难道就对我一点信任也没有？” 文玉巧耸肩，“我老早就给过你机会了，你一直不说而已，凭什么我要相信你？对现在的我来说，男人优秀不优秀能不能挣钱放一边，对我诚实不诚实却要摆在第一位。 ” 林浩皱眉。 “你不能这样委屈自己吧？何必因为一两个男人就对所有男人都这样？” 文玉巧斜着眼睛笑，笑得林浩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林浩摸摸鼻子，“好吧，我认错！” 文玉巧长长呼一口气，“真不容易！” 他什么时候认错过？他即使是摆出谦虚的样子也不过是在别人认同他的基础之上。 “但是，你对我还有点感觉吧？这不是我自恋，我知道也能感觉得出来。 如果因为这些小事就分开，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我们俩个也该试一试，我尽量对你诚实而你，也尝试相信我？”林浩地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光地。 文玉巧看着他地脸。 然后笑了。 “我虽然说不过你，但是一直都认为你说地话有问题。 以前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现在知道了。 你这个人其实没什么原则吧？” “你说话看起来头头是道的，很有感染力也很容易让人陷入你说的话里面去而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可是我冷静地想了很久才发现，你这个人与其说没有原则还不如说你的原则一直在变。 变的中心和目的都是对你有利能让你赢地，只要能符合这个目的的观点你都会把那些天远地远的话抛出来。 有时候这些话会自相矛盾，有时候却也很有道理，很能迷惑人。 就像你说的一样，我的确是对你有感觉啊，但是，我若是因为一时间的高兴而放弃自己的坚持放弃我一贯为人地原则，我还是我？我还是那个让你愿意放下身段来和我说话的文玉巧？我只能沦落成和别的女人一样的面具？一天到晚从身体到精神全部围着你打圈圈转？那不是很可笑？这样你又何必来找我文玉巧，你去随便找一个人然后训练成你想要的样子就好了啊？或者干脆去养条宠物狗儿就够了。 ” 林浩见文玉巧越说越激动，脸上都要冒烟了，完全没有刚才对自己不冷不热不死不活的样子，心居然一下子就安详起来，就是这个样子么，他喜欢地就是这个样子牙尖嘴利的文玉巧么！ “那你的意思就是真的要和我分开？”林浩声音放柔，居然有点儿撒娇的味道在里面了。 文玉巧摸了下因这句话皮肤而起的鸡皮疙瘩，半天答不出来。 她的确很气愤很生气恨不得把林浩踢开远远的再也不要来烦自己，可是再次见到他她不得不很没脸地承认，她的心跳是比平常快了点儿，就连把那菜板砍坏掉也是因为一时间没在意造成的，而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人。 所以，轻易地说再也不要相见，也是一件为难地事情，但是就这样原谅他却也是一件更为难地事情。 林浩知道文玉巧在犹豫，他想再加一把劲就好了。 文玉巧抱胸看着林浩，把落在脸上的头发夹在耳朵后面，缓缓道，“你也知道我是一个离过婚地女人，家里也催得着急，没心思和人谈恋爱玩玩之类的。 我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尽快找一个男人结婚！” 林浩心头一惊，“你的意思是，马上和我结婚？” 文玉巧在黑暗里看着林浩，不笑也不说话，只嘴角紧紧的抿起来，整张脸呈现出倔强和坚强的味道来。 她是在赌，赌一个不可预知的结果和一个看起来还可以造就的男人。 第五十六章 引君入瓮 世界上有很多问题，可以不用思考就直接说出答案，这些答案也并不重要，可能以说出口就会忘记，就像涨潮的水一样洗去沙滩上所有的划痕，没存在过一样；但是有的问题，却怎么也说不出答案，那些答案仿佛一说出口就成为钉在钢板上的钉子，难以去掉，这样的答案一说出口就是把自己钉在了铁板上翻身都困难。 林浩习惯给自己留余地，既然是习惯那就说明是很难更改的事情，他也不能立即就改变自己，只能很懦弱地给文玉巧说他需要好好考虑婚姻大事至少不能轻率地做决定。 很奇怪，他以为以文玉巧原本的个性听见这样模糊的答案会勃然大怒，可是文玉巧居然没有生气，反而是笑，道，“不错么，这一次没有说话来敷衍我，也没有说那些所谓的套话，这样就可以了。 你去考虑吧，直到考虑好为止，再不要见我。 ” 林浩看着文玉巧以决绝的姿态转身走开，奇怪了，这么一个身体柔软满面笑容韧性坚强的女子，居然也可以就一个背影让他感觉到她的决心？ 他开着自己的车在城市里游荡，城市里的那些灯火在以往都是他用来掩饰自己让自己假装沉沦的道具，可是现在看起来居然让他觉得远。 他掏出手机给陈香电话，很久才有人接起来。 “陈香，给你一个机会，说老实话就放过你。 ”林浩冷冷地说。 其实这一切的开始不过都是因为那天陈香给他电话让他过娱乐会所，他一直以为自己这个人足够好心总是尽量帮助能够帮助地人，可是陈香居然给他下那样的套子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更重要的是，他一直不能确认是陈香自己让他过去的还是老高授意她的。 如果是前者，他就只理解成为女人的嫉妒和愚蠢，如果是后者那么老高现在对待他的态度则很是问题。 陈香在电话里大哭大叫，一边说自己不过是因为贪心刷了老高地信用卡而已。 里面的钱也不多却先是被老高弄了一顿，现在连林浩也来责问她。 让她感觉朋友真没意思。 林浩笑道，“陈香，你心里知道地，你用不用老高的钱，用他多少钱跟我都是没有关系的。 就不用拐弯抹角的，那天那电话是你自己给我打的还是老高让你给我打的？” 陈香眼睛骨碌转，脑筋急速旋转想着对自己最安全的说辞。 “别推老高身上。 你知道她老婆地。 现在她老婆也正查他的事情，他给你担不起的！” “好了啊我说我说！”陈香道，“本来是我和老高出去的，没想到看到杨柳在会所里喝醉了。 老高就拉了杨柳一起玩，杨柳自己闹了一晚上就说你耍她不要她了，然后看天亮了他就让我给你打电话让你接杨柳去。 你不去，老高就让我自己走，我拿了他信用卡就走了。 ” 林浩笑。 “后来我给你打电话，你就顺便给我说了他们的地址了？” 陈香默认，这要真说起来自己还真是啥事情都没干的，这些人怎么都抓住她不放了？她不就是一个不小心被卷进去的倒霉鬼么？ “好啦好啦，林律师，看在你以往那么照顾我的份上我就实话实说了。 那个杨柳真不是个好东西。 别人要么是玩要么是钱，她这人啥都要啥都要破坏，坏我几次地好事情我都没跟她计较。 你说吧，她一边勾着老高一边还缠着你，就这样你都还老帮他，别人都把你看成啥了啊？老高就经常在我面前说你这个人不kao谱，干的都不是一般人干的事情。 你说吧，那混的就是混的，那正经的就是正经地，这年头谁还逼良为娼啊？偏偏你要在混的里面找纯情的想帮人家。 在正经里面的找有点浪荡想勾搭人家。 我那天给你漏风一是想教训教训杨柳。 二来也是想拯救你于水火之中……” “大姐，我已经拖离水火了。 就你那一下子又把火给烧我身上了！”林浩气恼，这都是哪里跟哪里的事情？眼见着自己都要彻底甩开杨柳了陈香来这一下子又是搅乱一锅粥了，彻底晕菜。 “你好自为之吧，老高都放话要收拾你了，你自己藏藏好！”林浩说完就要挂机，陈香在那边笑，“林律师，你自己都火烧眉毛了，还担心我啊？你真是个好人啊，这样，看在你这么帮我的份上，我再附送你一个消息好了！” “得，我不想听，再听就命都没有了。 ” “哈哈，可是你自己不听的啊，到时候你那宝贝小老板娘出什么意外了可别说我不仗义。 ” “你说什么？” “别那么吓人声音大，我说还不成？”陈香仔仔细细开始说，原来她拿了老高的信用卡去刷爆了，就拜托山子给她把那些奢侈品给打折换现金了，山子跟她两个跑出去玩了一趟回来却正好碰见杨柳来找山子要查一个女人。 陈香心里不爽她，死活让山子给她说了那女人要查什么，还把山子找回来的资料给看了个底朝天。 “后来我又在老高没翻我旧账的时候和他凑合了一下，正好听见他给人说要弄你，至于怎么弄么，你手上目前有什么活儿？” 林浩心头默了一下，现在他在做地这个项目本来是老高地信息，但是他自己看没什么希望也就做一个人情丢给林浩了，林浩本身没多大意思的后来闲着就试试去联系了一下，这一联系人家还真就有那个意思，谈了几个月居然就真给弄成了，现在价也报了合同也草拟了就等着签字盖章拿钱上法庭走程序完事。 老高这下子就眼红了，那钱原来来得这么容易啊？心里就不乐意了，在林浩面前提了好几次说自己给谁谁谁关系好，要不是他打了招呼要照顾自己公司地人指不定这项目就给谁了呢？林浩一般是听过就算，心情好的时候说说到时候给你大红包了，可现在看来不是大红包能解决问题的了。 陈香笑，“老高说你合同现在还没签下来就是他给人打招呼了呢！” 这个老王八，林浩心头暗自骂人，他就说怪不得自己给老总谈的时候谈得很顺利，怎么到了下面人手上的时候就歪七扭八的原来却是自己人给自己拉后腿了。 他一直就疑惑，本来以为是下面的人和别的公司的人有点什么约定，这一核对却是老高！他笑道，“行，多亏你了，我知道了。 ” 陈香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这一个是糊弄过去了，老高那里的雷霆怒火还发着呢，还得像办法啊想办法。 林浩憋着心里的气继续开车，内外交困啊！一边是文玉巧给自己闹矛盾，一边是工作上有小人，他该抓哪一头？文玉巧哪里说得轻松，没想清楚别去找她，要真拖了很久不去找说不定再看见文玉巧就真能笑眯眯给他介绍老公了；可若是去抓文玉巧，工作上能顺利？ 有两条路，都是死路，你要选哪一条？以前生活给他的是独木桥，现在给了他两条死路，老天爷真的是太厚爱他了。 有一段时间特犹豫，看着这个工作也不错那个行业也很好，站在这个山头看别的山头风景总是比较好。 很多年没有做梦过，一睡过去就跟死了一样呆在一个四周都是黑暗的地方没有一点点光明的影子；前一段开始做梦了，可梦里居然就是一片粉白粉白的，连人都是跟白纸一样看不清楚五官眼耳口鼻。 那个一身白的女人会用圣母玛利亚一样的口气说，“林浩，你就只管往前面跑，我就在你身后看着，看着你跑，永远都在那个地方等你，你不要担心。 ”可是，他独自一个人跑得好累，总是想回头看看那个人还安全不，结果看不见前面的方向一头撞墙壁上，头破血流。 他想，或者身边有一个人能跟自己一起跑，就算速度慢一点，可是心里也会觉得有个伴。 他琢磨了一下，这个事情拖不得，谁知道拖一段又拖出什么妖蛾子来，于是噼里啪啦按了老高的电话，老高的声音有点萎，有气无力的。 “是林浩啊？有啥事明天办公室说，我这里不方便。 ” 有什么不方便啊？还能听见老高太座咆哮的声音，家庭战争还没结束啊。 “出来放松放松，给嫂子说找你商量生意上的事情啊！上次你给我那信息，谈得差不多了，但是还有些比较关键的东西还是要征求下你的意见，怎么样？”林浩心里活生生抠出一陀血肉来，那让出去的可都是自己的利益啊。 老高犹豫了一下，然后捂住话筒在给那边的人说话，林浩偶尔还能听见老高哀嚎的声音。 他憋住笑，这老高，还不知道谁弄谁呢，他林浩脾气看着好点也不是个光吃亏的主。 “那林浩给你谈生意，他要能让谁挣钱我跟你姓！”老高太座的吼声老高没捂住，还是让林浩给听见了。 林浩笑，这女人的直觉不能不说准啊，他确实就是有这个意思，就看老高接招不接招了。 第五十七章 馅饼有毒 老高站在镜子面前整理下衣物，被抓皱的扯直被划青的皮肤摸点药膏，好半天才把自己弄了个稍微能见人的样子。 老高太座死活要跟过去，老高好话说尽了也没用。 老高眼睛瞪圆了眼睛看这死婆娘拖了一身肥肉满脸嚣张不讲道理的样子，心里就想吐，再回想杨柳虽然不给他好脸色但是那一颦一笑都是娇媚可人的样子，心里大大地排了个高下。 “不带我出去你要出了这个家门就别后悔！”老高太座放狠话。 老高有点犹豫了，这个女人疯起来他控制不住，平时她脾气好的时候他还可以借口加班啊招待客户啥的耍耍，可她要心情不好了让他什么时候回家他就得回去，不然这个女人闹得底朝天了丢脸的必定是他。 他就想不明白，一个女人怎么就那么拿她自己的面子不当一回事情，蹲地上要打滚就打滚，要撒泼就撒泼，完全没有一点点风度和形象。 老高心头是有深切的痛，要说他不想离婚那是假话，要说他敢离婚那也是假话。 他曾经有提出过，也把那自己中意的女人带给老婆看了。 他的意思，最好两个女人能闹一闹，那跟自己就没啥关系了，为此还专门找的是一个看起来比较能干的女人。 为了这个心思，他在那女人面前讨好了几个月，终于搞定，那女人开始也是信心满满的样子，他也就以为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于是就回家给老婆摊牌了。 可惜了，这老婆平时火冒三丈看起来暴躁的，那个时候却是冷静极了只轻飘飘说“好啊，带那个女人来我看看！”老高得了这话就跟得了圣旨一样高兴赶紧去安排两个女人摊牌。 地点是太座选地，在他律所对面的咖啡厅里，方便。 他个人设想的，两个女人一个说一个听。 再加上他在一边帮腔那肯定事情好解决，再说了他那时候勾搭的情人出了名的好口才。 结果。 没想到太座一下子就打破了他的幻想。 咖啡厅是一个所谓的高雅地地方，他笑眯眯带着情人进去了，太座先看看那女人，然后扑通一声跪下。 太座身宽体胖，这一下子跪下去碰倒了不少的桌子凳子，发出巨大地声响，顿时咖啡厅里所有人的转眼过来看。 老高很尴尬。 情人也很尴尬。 “我有儿有女的，在家操持了十几年，眼看着他从一个穷小子成了一个稍微能挣钱的律师，巴望着能过点安心的日子。 孩子还小啊，求求你了，别来欺负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 我不是啥读书人，说不来什么话，也懂不起你们那些情情爱爱的。 要是你们真地互相喜欢我也不阻止你们，只要不要离婚，不要把我赶出去就好了啊！我一个没本事的女人要被赶了，就是让我死。 早晚都要死，还不如现在就死。 ”说完就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就要往自己油汪汪的肚子上cha。 老高是见识过这种阵仗的，不着急。 可那情人哪里见识过？这么多人面前被人下跪求着当情人？丢不起这个脸啊，又走不了尴尬地站在人堆里，想死的心都有了，这还不是最惊吓的，最惊吓的就是眼睁睁看着那水果刀进了肉里面，然后血冲出来。 这一下啥都不管不顾了，冲过去抢刀，虽然做了别人的第三者，这良心好歹有一点儿啊。 事情以太座被送到医院抢救为结局，情人黯然退出。 太座油厚。刀子没进去多深。 就流了点血而已，修养三两天就好了。 三姑六婆押着老高去医院接人回家。 回家后太座笑眯眯送走了客人，然后眼睛就开始瞪老高。 老高被瞪得面皮颤抖，知道这事情还没完。 果然，太座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我为你流血，你也得给我流点儿啊，你要再给老子在外面胡搞搞家里来了，砍死你！”说完菜刀就给老高丢过去，老高慌乱中只见那刀光一闪，擦过自己地耳朵边上，麻利地钉在身后的门框上。 老高汗水直冒，从此绝了离婚的心思，但是出轨这样的事情却更是频繁了。 你个老肥婆，你不让我乱搞，偏偏搞给你看。 太座看着为难的老高，道，“怕啥？林浩是女的？还是林浩给你当拉皮条地？打量我不知道那小贱人先是和林浩鬼混的？” 老高只得同意了，载了太座去跟林浩汇合。 林浩等得不耐烦了才看见老高垂头丧气跟着老婆进来，林浩就憋不住想笑。 老高在外面是多神气一个人，也被这样一个女人吃得死死的。 太座左右看，的确只有林浩一个人，脸上这才有笑容，道，“小林啊，都多久没看见你了？上次家里请客你也说忙没来，怎么，还是那么忙？” “是啊，都是老高照顾我，常丢些好信息过来，不忙都不成。 这不，这个案子我不太搞的定，找他商量商量。 ”林浩笑，将合同的草稿拿出来摆开架势就要开谈。 老高有点楞眼，这什么状况？林浩何时这样爽快把自己吃到嘴巴里的骨头给吐出来过？难道说自己打那几个电话还真就起了作用？ 老高犹犹豫豫坐下，太座见他没反映，脚底下给使了狠劲踢了两下。 老高这才反映过来，连忙接了合同过来看。 “基本情况是这样的，因为这个标的涉及一个时间和阶段的情况，当初甲方一直犹豫做不出决定也是因为这个时间原因。 后来我提出，只签一个合同，时间跨度大，变动大，政策上地影响也估计不到，不如根据阶段讲合同分割成几个部分，也就是说签几个合同，这样，你看怎么样？” 老高沉默，他明白林浩地意思，是想分一块肉给他但是又不愿意全给就干脆分割合同，一人一块，谁也不吃亏。 林浩看老高专心看合同，微微笑招呼服务员来上茶水吃食。 他修长的手端起雪白地瓷杯子，微微抿了一口，道，“初步是分的三个。 第一个是马上就要实行的，金额也比较大，只是实施起来有难度。 第二个和第三个是五年内的，付款情况也是根据进度来，而且前提是甲方对我们的工作满意。 我的意见，第一个合同涉及的领域你比较熟悉，由你负责，你看怎么样？” 老高翻到金额和付款条件那一页，仔仔细细看了，作出不好意思的样子，“这怎么行？千万来不得。 你辛辛苦苦拿来的项目给我做那是什么意思？” “怎么？还是不是兄弟？要你帮个忙也那么困难？你要这样见外以后我也不好去帮你了。”林浩故意说得暧昧，“哈哈，到时候大嫂要知道你那些风流韵事了，你可跑不掉！” 老高尴尬地笑，太座却自在道，“是这样的，小林以后就帮我看着他，这男人你不管教就要飞上天了。 ” 老高只得半推半就接了合同，然后看林浩收拾了余下的合同，服务员这才送了饭菜上来。 老高兴奋，看林浩强作欢颜的样子，心里气都舒了一口，往日里憋的那些委屈都散了。 林浩猛给老高敬酒，老高高兴在老婆面前也长了点面子，来者不拒都喝干了，醉醺醺坐上老婆开的车。 林浩扶着老高等太座开车过来，林浩状似无意道，“老高啊，大嫂怎么跟来了？” “女人么，就这个样子！” “我看是你没管好杨柳那小妹。 ” 老高打嗝笑，“看我怎么收拾她，给她说了我回家的时候不要给我电话她偏要，被发现了吧？搞得大家都不好过，她就是故意的！”老高抱怨完才想起来什么，笑嘻嘻转头看林浩，“我跟杨柳你不气我吧？我说，也就是逢场作戏的事情，你别上心。 ” “看你说的，我一直都说和她就是朋友，你们自由恋爱不是更浪漫？” “话是这样说，不过这一次多亏你了啊！”老高挥挥公事包，看太座车来了赶紧巴过去。 林浩看着两人的走开走，微笑再微笑。 花朵越香刺越多，蘑菇越鲜艳越有毒，好吃的馅饼从天上掉下来——那都是有毒的！ 第五十八章 帮忙？ 林浩见老高夫妻走了，给律所的人打了几个电话安排工作，又给亮子说了些事情才离开店里。 他开车回家，原本清明的脑袋一旦想到文玉巧就成一滩浆糊。 车停在车库下面，直接坐电梯上楼，出电梯门就见刘杰蹲在自己家门口，边上一地的烟头，整个走廊都是烟熏的味道。 “刘医生？！”林浩惊奇，自从上次以后再没见过他也不想再见这个人，为什么又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刘杰丢开烟头用脚踩灭起身道，“有几句话想给你说。 ” 林浩看看周围，不想请刘杰进自己家门，还好有个楼梯间边上就是一个明亮的空中花园，宽敞，种植了一些观赏作物还摆放了供人休息的座椅，他领了刘杰过去。 刘杰坐在椅子上，道，“我来给你道歉的。 ” 林浩不置可否。 “那个女的，就是你见的那个，她告诉我去那个地方的。 本来也不想去，不知怎么回事就去了。 ” “现在来说这些有什么用？” 刘杰苦笑，“我心里把你当成了朋友。 ” 林浩明显不相信，他对刘杰并不怎么好也不怎么亲热更多的时候是别有用心的接触，如果这样明显的态度刘杰都当成了朋友那该说是他太傻还是该说他太孤僻以至于只要是主动给他说话的人都当成朋友？ “本来我一直都是想着为文玉巧好的，不知道怎么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刘杰深深叹气。 这一句话有点触动林浩了。 他笑一下，“帮人么，总是不讨好地。 ” 刘杰点头，“其实玉巧不要我帮忙也能自己把事情做的很好的，是我自己多虑了。 她多聪明啊，知道用那种药，一点也不lou声色的。 ” 林浩眉头一跳。 这刘杰这个时候提起这个事情是什么意思？ “你别误会，我并不是说玉巧真就动了手脚。 我不会让她犯错的。 ”刘杰嘴巴有点干。 想掏烟出来。 林浩有点可怜他，给他丢了跟烟并点燃，道，“不是不再提那些事情了？” “我爸妈来见了玉巧，很不高兴，说玉巧的脾气和我老婆也一模一样还更厉害了，死活都不同意。 其实也是我自己自做的。 玉巧根本不知道我给我爸妈说地什么，她心里肯定很讨厌我。 ”刘杰深深吸了口烟，手指颤抖，“我也不是故意那样的。 我看她干危险地事情就感觉跟我老婆一样可能要坏事了，不能让她做，所以我换了她的药她也不知道。 我不能告诉她，要让她知道了她肯定就不来我这边拿药了，那不是更危险？” “你最近过得不怎么样？” “病了一场。 人也清透多了！” 林浩笑，“如果是为那件事来道歉，其实没必要。 我没有怪你，早晚我和玉巧都会有矛盾的，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 刘杰认真地看着林浩，“林浩。 我不吓唬你，你千万不能让玉巧任性。 ” 林浩不明白。 “她个性也和我老婆差不多，都是任性在心里的，别人不让她干的事情她非干不可。 ” 林浩默，刘杰了解的文玉巧也许和他了解地并不是一个人。 “我其实一直都在想一件事情，如果我老婆死之前不和我吵架，如果我老婆不是死在我面前，我现在可能根本就不会想她，又或者我们也已经离婚了。 ”刘杰抖两下烟灰。 “不是说车祸？” “车祸是一半，她的任性也是一半。 ” “刘南小学成绩跟不上。 她天天不着家。 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完全能负担一个家庭不如她就不工作了好好教育刘南。 吵了很多次，没有结果。 有一个周末。 家庭日，大家一起去农家乐聚会，她接了电话说一个客户那里出了问题要去处理。 我就很生气，平时忙就算了，早就跟她说过的聚会是不能缺席也不能早退的，她非要去。 我就跟她说，你要去了咱们就离婚。 ” 刘杰的手抖得拿不住烟头。 林浩微微皱眉，他更多的感觉刘杰把自己当成的情绪地垃圾桶。 面前这个男人，爱面子，自尊太强，心里一直责怪自己，于是老婆死了之后把所有的责任都抗在肩膀上和大众隔离开来，直到现在情绪紧绷到极致终于遇到一个肯主动和他说话的人，于是把这个人当成的稻草，居然抓住就不放手了。 “她就真冲出去了。 那个时候外环的路没修好，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大货车。 路口也没红绿灯，过马路就是自己随便过。 家里人说我不该聚会地时候吵架，让我赶紧去找她回来，我就跑出去了，结果跑出去就看她埋头冲马路。 ”刘杰全身都抖得说不出话来。 林浩也说不出话来，该如何安慰一个伤心绝望的男人？ “我认为那个司机是全责，明明看见有人过马路却还是横冲直撞的。 但是判的却是他只有道义上的责任，我不服，凭什么一条人命就是道义责任而已？只赔了五万块？我老婆就只值五万？” 刘杰抱着头。 “后来我想，那个司机，如果他死了的话才好。 ”刘杰丢开烟头，“我找人去弄他，将将好那人要五万，我就想，这不正好？那司机陪我五万，我用五万来买他的命。 ”刘杰脸上的肌肉扭曲几下，脖子上几青筋暴lou。 “我付了那人一万的定金！”刘杰又要掏烟，林浩忙又给他点烟。 他看看林浩，咧嘴，笑得扭曲，“你猜我干这事没？” 林浩摇头，刘杰这人，看着奇怪，其实只不过是在和自己较劲而已。 真能干这事的人。 心里记挂着什么？会这样纠结？ 刘杰眼角滴泪珠子，“你果然了解我。 我就是没那勇气干这事。 那人把那司机地家，车子，上班地地方全部都看好了，再三给我确认到底要不要动手。 我想，我得看着那个人死才好，就亲自去他家附近了。 ” “刘南在我妈家里不安稳，一个人跑回家找我。 看我出门就偷偷跟我跑出来。 我坐在司机家对门，刘南躲在一个小绿化带边上。 那段时间我老打刘南，他怕我呢！” “司机出门，他老婆追下来给他在车上系了红布，说是辟邪的。 ”刘杰将烟往嘴巴里塞，“我看那布就刺眼，就想打电话让那人动手得了。 可是，那司机老婆身后却出来一个小孩儿。 跟刘南一样大小地。 ” “你就没动手？” “我还是想动手的，可是刘南被路过的环卫工人从绿化带里拉出来骂，我看见他了。 他跟我冲过来，说看我出门怕我出事就自己跟出来了。 我让他回奶奶家他不干，说没了妈妈要是爸爸也丢了自己好可怜。 ” “自己没用，老婆死了不能报仇。 也让儿子没安全感。 那天就没干事，带刘南回家，晚上就开始睡不着，做梦都是老婆全身是血的样子。 我想，我就想想要杀人都成这个样子了，要是我真地杀了人，我毁了，我儿子也不行了。 我儿子那天给我说，爸爸，你是医生救不了妈妈。 警察也抓不到坏人救不了妈妈。 我以后要当律师把所有坏人都抓起来你就不伤心了。 ” 林浩掏出纸巾丢给他，“擦擦吧。 一个大男人流眼泪多丢人？” 刘杰狠命擦了两下，冲林浩笑，“看我给你说这么多！其实我就是想告诉你我自己经历过这样痛苦的心理活动和选择，所以特别不想看到文玉巧也这样再来一次，特别是，她还那么像我老婆。 我就觉得，自己对不起老婆，至少得让像老婆地人没那么痛苦？” “所以你才私自给那药换了？” 刘杰点头，“我就想给你说，其实文玉巧是个特别真实的人，普通人谁没有干错事走歪路的时候？你要和她在一起要好好对待她，不能像她前夫一样。 ” 林浩疑惑道，“你就为这个来？” “不然为什么？”刘杰抹两把脸，“我自己这辈子算是完蛋了，定型了，就特别指望别人都好。 ” “你 ……”林浩其实想问，这人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就变这样好心了？以前不都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出现？ “你不知道，那天玉巧冲出去那样子，在马路上狂奔，跟我老婆一样。 我人都要疯了，千万不能再来一次，后来见她安全上了车人才又活过来。 我自己就又想，我这都是怎么了？明明就是指望着她好，可是却给她带了那么多的麻烦。 ” 林浩愣住，道，“都过这么久了才想通？” “本来早就该来，一直没勇气，知道你和玉巧又见面了才敢来见你。 ”刘杰起身，“以后，都不要为着我让你们不好。 还有，你若真要和玉巧再一起，也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她会伤心。 ” 林浩看着刘杰，眼睛虽然还是浑浊的，但是目光坚定了许多比不得以往地游移不定。 林浩有点尴尬，他不惯常给人说自己的事，不过刘杰都把自己当朋友看待，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就太小家子气了，他道，“其实，我对杨柳起初的心也跟你一样，就是想帮忙而已。 ” “那时候刚和人开了律所，觉得天下没有自己办不成的事情，去哪里都爱教训人，那些女人看在钱的份上都附和我我也就真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杨柳那时候特别单纯，简直就是不该出现在我们圈子的人。 漂亮，气质好，为人真诚，我就说，你别跟我们混好好回去读书以后找个好工作找个好男人嫁了才是正经事情。 杨柳开始不理睬我的丫，我就天天电话关照她回学校，她先是烦躁，后来却慢慢开始听我的话，我就真以为她要学好了。 ” 刘杰瞪眼，“你也是好心丫！” “我是好心，别人可都不这样想地，觉得我是在缠她。 反正事情到后来越来越复杂，我才知道，帮忙什么的都是我一厢情愿，人家根本就不要什么人帮助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是独立的人都能做自己的主，哪里需要别人来对自己的生活指手画脚？你说我这不是自找的？简直就是活该！” “我觉得你是对地，放心，我会帮你跟玉巧说，不能让她冤枉你！” 林浩尴尬，他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怎么他难得吐lou心声一次，居然被人当成别有用心？ 第五十九章 口是心非 “算了，也不想辩解什么，生活就是这个样子，时间久了玉巧会知道我是个什么人的。 ”林浩也有点像抽烟了，刘杰却奇怪道，“你会帮助所有这样的女人？” 林浩的手顿住，火柴一直燃最后烧到他的手边，他甩一甩将火灭了，一股青烟升起来又散开，仿佛往事。 林浩开始苦笑。 刘杰眼神闪烁，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起身道，“要说的都跟你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咱们有时间再聚会，下一次带上玉巧和小熙还有刘南他们一起。 ” “好！”林浩松一口气，送刘杰上电梯。 要他说自己的事情，还是开不了口。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有罪孽的人，自己的罪别人的罪都缠在他的身上，不能解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无视。 身体保持着不动，身体不动那些罪孽就不会浮出来让人痛苦，可是灵魂一直在挣扎丫，他想他也许是在等待一个什么样的人来拯救自己，可是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那他就自己开始拯救别人。 可是，连自己都不能拯救的人怎么去救别人？ xxxxxxxxx 张静约了文玉巧去健身房，还没到店里就见两个老人在店门口走来走去，保安一脸苦恼想上去说什么又不敢上去的样子。 张静笑着凑过去道，“怎么回事啊？” “这老头老太，经常来找老板。 老板不见让我拦着，可那么大年纪了我稍微一碰到就开始叫唤这里痛那里痛的，又不敢真下手。 ” “这位大姐，你是老板地朋友啊？你去跟老板说一声，我们说一句话就走，这一次不打扰她的。 ”老头拦着张静说话。 张静笑眯眯道，“有什么想说的。 可以告诉我啊，我帮你们转达。 ” 老头老太面面相觑。 犹豫半天没说出来。 “没说的那我进去了啊！”说完装样子就要走，老太忙道，“唉，你就跟她说，我们不拦着她的事情了，她要愿意嫁过来就嫁过来好了，我们再不说什么了。 只要她对我儿子好。 就是一辈子不认我们也可以。 ”老太太说着就红眼圈伸手去揉眼睛，一副委屈的样子。 张静最是见不得人哭的，更何况是两个老人，心里不忍，道，“这没头没脑地事情，怎么说啊？你们儿子是哪一个？” “刘杰啊！” 张静恍然大悟，心下却觉得好笑。 不愿意表现出来道，“这天凉了，你们两个老的在外面看着凉，不如先回去。 我给老板说说看她怎么答复你们。 ” 说人老jian那都是有道理地，原本保安不跟他们讲道理他们没法，现在好容易遇到一个讲道理的马上缠上去。 “我们在楼下等，不碍事的。 ” 张静无奈，走进店，文玉巧没在楼下，她便往楼上走，进办公室却见她站在窗户边上看，笑道，“姐，那两人是刘医生的爸妈啊？挺奇怪的人啊！” “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我还以为他们不来了。 没想到这几天又开始来了。 跟他们说道理也说不通。 真烦人。 ”文玉巧转身，“我不从正门走了。 后门出去吧！” “别，人家说不干涉你们的事情了，你要愿意嫁过去啊，就是一辈子不认他们也是可以的。 ”张静取笑，“姐，想不到你离婚了反而比没离婚地时候更抢手写，怎么就没人这样对我好？” “那是好啊？”文玉巧冷道，“那是为他们自己儿子好。 没听怎么刺我呢，说刘医生还没四十岁找个小姑娘是不成问题的，是我主动去纠缠着他的，现在能来看看我已经是我天大的荣幸了，我应该四肢着地跪拜迎接的。 ” “姐姐—— 张静好笑道，“你什么时候又钻牛角尖了啊？得了，你走后门，我走前门给两个老人说一声，免得人家等。 ” “我就是不想跟老人家吵才不见他们的，有什么好说的嘛？明明就说了我跟刘杰没关系还不相信，真不知道刘杰怎么跟他妈说的。 ” 张静若有所思，“我觉得，是不是刘医生也不知道啊？你想，刘医生单身多少年了，家里肯定着急让结婚，他不着急老人着急啊，这不就从你这里做工作了？” 文玉巧顿着，起身拿收拾好地包袱，“得，我要为人人考虑好所有的事情，我自己就不用做自己的事情了。 我先下去，你自己快一点来啊！” 张静微微点头，从正门走出去，两位老人满脸期待走过来，脸上都开了花。 “老人家，老板说，她没那个意思和你们儿子结婚呢，说你们是不是搞错对象了啊，要不电话他一下让他确认？” 老头老太的脸一下子垮下来，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这都是我们两个老人的事情，不关我儿子的事。 ” 张静本都要走了，听见这一句转身道，“这话就奇怪了，你们要老板和你儿子结婚，却又不让当事人来？这是什么道理啊？难道现在还是包办婚姻只要父母同意了就成，管他阿猫阿狗地就都可以了？” 两位老人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想反驳却说不出话来。 张静忙笑，上去拉了老太的手道，“这老板是我好朋友，我知道她的脾气，最是说一不二的人，脾气大了点儿，她就是怕和你们说不清楚发脾气才不见你们的。 ” 老太红眼道，“她气性大，一直都大？难道我就没点脾气？真是造孽啊造孽！”说完冲一边花台上坐了去。 张静不欲再管，干脆走人，然后穿过一条小巷子去跟文玉巧会合。 文玉巧拎着装满健身用品的包包，无精打采，见张静走过来道，“就你还费那事情，走吧！” “姐，我说你就真不喜欢那刘医生啊？看起来蛮不错的人么！” “呵，这话好笑了，看起来不错就喜欢啊？那我喜欢的人也太多了点儿！”文玉巧在前边领路，“你都跟玉东说了些什么啊他那么不喜欢林浩？” 张静看着文玉巧笑，文玉巧面皮薄，红到脖子里，然后强道，“看什么？问不得？” “能问能问！”张静忙道，她是知道这个姐姐的脾气，最是爽直不过却也最是记仇地，若是在她在意地问题上没站对立场以后可有得苦头吃，于是道，“也没说过什么东西，就是他目睹过林浩甩我朋友，心里不爽快呢。 ” “这根他又什么关系？狗咬耗子！”文玉巧腹诽，这臭小子自己甩的女人多了去了，许自己甩就不许别人甩？ 张静见文玉巧地表情就知道这姐姐的心全都跑别的男人家里去了，可笑那文玉东看不穿还忙着把自己的朋友往她身边推，更可怜老太太还到处张罗她的个人问题，其实在这个问题上外人忙活都是瞎忙，还是要自己想通了那才是真的彻底解决问题。 “姐，那是你太不了解东哥了！他虽然混了点，但是在外面很有原则也很讲义气的，也很照顾女的。 不然你以为我能看上他啊？” 得，他从小就照顾女的，xian人家小女生裙子，拉人家衣服拉链，照顾到家照顾到**，非常体贴的。 “我朋友不服气林浩为了那种女人甩自己，说难道自己就真比不上那些女人啊？就自己跑去做了，我担心她么，每天都去店门口抓她。 那时候东哥顾那个场子，天天看我蹲在门口不进去，就凑过来跟我说话。 ” “得，就你这书呆子看不穿他那点花花肠子。 ”文玉巧吐槽，“他那是在门口打望美女，人家美女不理睬他他无聊随便找个人消遣消遣。 你呀，就当真了！” “我那时候没当真啊，一个人在那门口还见一些混混走来走去的，就害怕，他来逗我说话的时候我就当他是流氓，话都不跟他说一个的。 ” 张静伸手招了计程车，请文玉巧坐上去自己坐副驾驶边上，“他胳膊上都是纹身，人又黑又胖，一眼看过去不就是流氓？他一来跟我说话我就跑，后来熟悉了跟他打听我朋友消息，他就稀稀拉拉跟我说了些。” “你那朋友，脑子有毛病不是？” 张静苦笑，“姐，可不能这样说人家，那可是一个温柔的好女孩儿，都是被林浩害了的。 ” 文玉巧眼睛闪了几闪，“我不要听！” “好好好，不说就是了！”张静笑眯眯转头看前方，偶尔跟司机说点闲话。 文玉巧气呼呼坐后面，嘴巴里说不想听可是心里还在意，看前面张静只顾和司机聊天开心就真不说了，吼道，“好了，说来听听！”真不知道是吼别人还是吼自己没志气。 第六十章 面相 “我不是老跟你说读书害人么？我那好朋友可不就是被害的，从小家里就管得严格，不允许出去交朋友也不允许看课本以外的书，唯一看的就是四大名著。 上大学的时候，我丢了几本言情小说给她看，这一看就迷上了，什么琼瑶的看得天昏地暗的，天天就念叨着得有个白马王子出现，她呢就做小鸟依人状跟屁股后头就成了，然后就遇上林浩啦！”张静一边说一边看文玉巧的表情，嗯，很好，没生气的迹象。 “林浩那时候可是意气风发的，白衬衫牛仔裤，走哪里都吸引眼球，就看上我朋友一身白衣服白裙子长头发，两个人好上了。 ”张静继续看文玉巧的脸，“说金童玉女一点也不夸张，连学校里的老师都觉得两个人配，林浩先毕业了两年，可还是每个周都出现在学校里头照顾我朋友，羡慕死了一堆的人。 ” 文玉巧冷哼一声，这林浩那对女人殷勤的劲头看来是从来就有的。 “我呢也以为我朋友毕业就能嫁给他了，结果毕业一年不到林浩却提出了分手。 我朋友想不通，跑去追问，结果就看见他跟那些女人混一起，天昏地暗的。 ”张静眉毛皱几下，“我那时候还没毕业，她跟我打了几次电话都不对劲，她爸让我照顾她么我就跑出来看是怎么回事，却发现她一赌气自己来做小姐了。 ”张静笑，“我给她几耳刮子。 她还说林浩不要她肯定是她有什么地方没做好，她要多学习。 ” “呸！”文玉巧撇嘴道，“这姑娘脑袋真有毛病吧？以为自己是电视剧女主角？做了名妓还能被人八抬大轿娶回家？” 司机大哥也跟着笑，张静瞪他一眼，道，“姐，你这么说就刻薄了一点儿。 你得体谅一个纯洁少女的心？人家本来把那男人当天一样地崇拜，哪里知道这天也塌了地也陷了？” “得。 这是琼瑶台词！” “是——，是台词！不过这也是她的原话嘛！”张静道，“我既然答应她爸照顾她了当然得负责去抓她回来，哪里知道她根本不听我的，东哥那时候又不让人放我进去，就天天在外面急得乱窜。 ” “她都比你大几岁了，还你照顾她？搞反了吧？” “这不她从小就是公主。 我一直都是野草，当然得照顾她了!” 文玉巧斜着眼睛看张静，这小姑娘从小就有主意，扮猪吃老虎！ “终于有一天让她等到林浩带人来玩了，她就又哭又闹给扑上去——当然这一段我进不去没看到，是东哥给我转述的。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全部都可以改，只要林浩不要不要她就好了。 你知道。 那种地方都是人玩的，哪里要这样的人啊？两人架了她就要丢出来，她死活不出来说要不就死在那里，生是林浩地人死是林浩的鬼！” 文玉巧额头冷汗一串串，这是哪里地戏码？这小姑娘难道从小就没学会正确的男女交流方法，以为那言情小说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就是王道？ 张静深刻理解自己姑姐的想法。 也跟着叹口气，耸肩道，“没办法，这姑娘从小就迷信权威，觉得出书的人都了不起，既然别人都能出书了那肯定是对的，绝对没错，照着来就成了！所以，就干了这种乌龙的事情出来。 ” “我说，你身为她的朋友。 你就没教过她怎么和人相处？” “姐。 你也知道我是她朋友不是她妈啊？我说地话她能听她就不会跑去娱乐城做什么小姐把自己搞得很悲情的样子了！” 文玉巧摆手，车子停在健身房下面。 两人下车上电梯。 张静对着电梯里的镜子左右看自己的身材，掐掐腰上的肉道，“林浩被她这样纠缠很没面子么，就舍了客户纠了她出来。 东哥也跟出来拉我过去，我这才看见两个人。 林浩甩了她一巴掌，叫她清醒点，说两个人分手了还有点美好回忆，这样胡闹只会毁了她自己。 其实我觉得他说得挺对的，这男女恋爱么分分合合都是常有的事情，这个不要找下个更好的就是了，非要搞得自己那么凄惨！” 文玉巧直皱眉头，怪不得文玉东不喜欢林浩了，文玉东这人没什么本事但对女人一向还算比较维护和纵容，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不予之纠缠，按照他地话来说女人本来智商就比男的低点要男的还和女的计较那男的不是更不是爷们了？林浩能在他面子给女人一耳光，也算是犯了他的忌讳。 “我看情况不对就要拉她走人，她不走还要继续闹，林浩却有点过分了，就开始说伤人地话。 他说，知道为什么要分手吗？因为她太单纯太天真了，一点都不明白男人在外面工作的辛苦艰辛，只知道全身心扑在他的身上天天给他说你尽管拼后面有她看着呢，可是身后有一个除了爱情什么都不懂的人他怎么去拼？他做一点稍微不那么公正的事情，她马上就正义凛然地说作为未来的律师要怎么样怎么样坚持原则公平正义，他的压力有多大她根本就不理解，世界不是白是白黑是黑的。 我朋友就说他当初不就是爱她单纯么？怎么现在又不爱了？反正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东哥看不下去了，一拳头就锤上去，和林浩打了一架。 我朋友尖叫，看不得林浩被揍就冲上去帮他挡拳头，东哥骂他窝囊废躲女人屁股后头，林浩被刺激了推开我朋友就说他不是要这样的女人，就是死在外面也不让她看一眼。 ” 文玉巧也对着镜子看自己眼角的皱纹，继续叹气。 “后来呢？” 张静在镜子里微笑。 “后来么，林浩再没去过那个场子，我电话她爸爸把她抓回家静养了，过两年嫁人了。 现在，一切都挺好地。 ” 文玉巧松了口气。 “再后来偶尔有听人说起来林浩，都是说他最近又怎么风流了之类地话，反正。 大家都活得挺无奈的吧！” “我怎么觉得你还挺同情林浩？”文玉巧疑惑。 张静展颜一笑，“姐。 要是你从小就照顾我那朋友给她收拾烂摊子被她拜托着长大，你就知道林浩能爱她那么些年已经很不容易了。 比如说吧，你开店卖牛肉，要是有一个天使一样地服务员在店里，开始客人都挺喜欢她你也很高兴，结果每次她上菜总是出麻烦，不是盘子摔了就是碗筷错了。 最后还义正言辞教训你说你的菜份量太少了，老卤牛肉的卤根本不是上百年传下来的而是只做了几年地并且威胁你说你不诚实经商就要去告你，你说你这个时候该怎么办好呢？” 文玉巧摇头进健身房，给一些熟人打招呼，然后去更衣室换衣服，一边拖一边道，“这姑娘挺正义的啊！” “那是，很正义！活在自己和别人给她创造地纯白世界里。 天天做梦呢！就想着林浩天天回家跟她谈情说爱，仿佛说起钱来都是多俗气的事情一样，偏偏又要林浩出人头地金光闪闪！你说，世界上能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事情？就算有，她就是那么个能配得上十全十美的人？所以啊，还是贪心不懂事。 ” 文玉巧穿好衣裳。 道，“那你是怎么跟我弟勾搭上的？” 张静这下有点不好意思了，粉红了脸，笑嘻嘻道，“姐，你不觉得东哥打架的样子特男人？” 文玉巧怄气，这小子从小打架到长大，为了这个挨了不少的鞭子棍子还是不改，小时候被老妈拉着去跟别人家道歉长大了担心拉着小孩去监狱里探望，哪里知道有女人却爱这个？ “那是你不知道。 东哥看着吓人。 其实最好欺负了。 跟他熟悉后才知道，你要跟他撒娇耍赖玩心眼。 他根本就招架不住你，本性憨厚得很！” 文玉巧头顶冒青烟，果然奇人地想法正常人是不能理解的，张静和她朋友其实是一个德行的。 “姐，跟你说一个理论啊，你多注意注意，包准没错！看人性格宽厚与否，你看他面相和身上的肉！” “这有什么讲究？” “嘿，讲究可大了！”张静得意道，“我跟你说吧，很多脾气好的人，身材都比较宽大，身上的肉宽宽的，脸上也是笑眯眯的，整个人地体形感觉有点包子一样软软的，这种人个性很好很容易欺负；最不要招惹的就是身体修长肌肉修长鼻梁上没肉眼睛所谓深邃的人！” “为啥？” “这样的人个性上有很强烈的攻击性，也有很强地野心和欲望，一般的女人是驾驭不了的。 ” 文玉巧偏头想一想，回想自己的多数客人里，果然是面相比较宽肉肉的人脾性宽厚好说话些，瘦瘦的所谓帅气些的果然都是有点计较就算是做出爽气的样子其实也带有很强的目的性，不禁暗自点头，再参照一下孙少康和林浩地长相却不禁郁闷了，这两人可都不是什么宽厚人地相貌啊！ “所以啊，东哥说林浩样子长得就不怎么样！” 文玉巧低头不说话，张静凑过来小声道，“但是，我觉得很帅，而且他眉间还是有点正气，所以，可以考虑。 ” 文玉巧有点被人看穿的羞恼，道，“你这人说话真是！” 张静抿嘴笑，“不都是这样？不图钱不图权，那就是图人！图人地什么？无非就是身体感觉精神感觉而已，男女么，互相吸引，成年人更看重身体和生活上的契合，这没什么好羞恼的！”说完自己走进练功房去。 文玉巧自己一个人站在原地咬牙切齿了一会儿，所以说她不喜欢所谓的读书人，理论都是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看人脸色，就这样把人心底里掩藏的东西说出来。 是的，她看上的不就是林浩那皮相那身体？她就是想要一个自己想要的男人而已！ 第六十一章 煎熬 秋风越来越凉，寒意越来越重，林浩安排好工作开车去山里接自己的父母。 他一路踌躇，想了很多往事，心里也凑合了一下见着父母该说的话。 山上树木种类繁多，各样树叶被秋风染红染黄，火热热地亮出自己一年中最后的热量，将山也变得多彩起来。 林浩极目望去，只看得见尽然层林和飞鸟，心旷！ 林老爸坐在小池塘边上给金鱼喂吃食，林老妈收拾竹簸箕上自己晒的菜干。 林浩笑嘻嘻凑老爷子边上，看小桌子上摆的棋盘，道，“老爸，今天没人陪你下棋？” “嘿，打遍四方无敌手，高手寂寞啊！”林老爸做势哀叹几声，看看儿子空着双手，道，“怎么这一次没大包小包带东西来？” 林老妈想起来就好笑，这个儿子看起来精明，有时候却再糊涂不过，明明是叫他来接人回家的他却带了大包的补品过来然后又几百里地拉回去，真正的糊涂人。 林浩笑，坐林老爸边上看鱼。 池塘清澈，睡莲的残枝泡在水里，透过水还能看见那些水中丝状的藻类缠绕在睡莲残枝上。 几条金红色的鱼挥洒着柔软飘逸的尾巴在水中慢慢游荡，自在悠闲竟有说不出的意味来。 池塘里有黛青色大山的倒影，沉重的底色映在池塘底部，更显得金鱼那红色醒目好看。 林浩长长吁一口气，“爸。 你说这人跟鱼一样多好多自在？饿了有人给吃的，困了就沉下去睡一下，啥都不用想。 ” 林老爸笑一下，把装鱼饵地小口袋丢一边，拍拍手掌道，“自在什么？还不是人的玩物！我说，无缘无故说这些丧气的话做什么？” 林浩耸肩。 看着老爸头顶颤巍巍的白发，道。 “你也老了啊！” 林老妈一边把菜干往口袋里塞，一边看林浩，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道，“林浩，我说你发啥神经？一来就又是叹气又是感怀的，你要真体贴你爸就给他找个媳妇。 再给他生个孙子！” 林浩咧嘴笑，明亮的眼睛里神光奕奕。 “咋？有消息了？”林老爸首次见儿子没反驳，马上来精神了。 也不能说他这老头不开明不民主，实在是林浩这小子太混了，以前借口事业未成不能立家，后来又借口年纪大了没合适的对象，真正就没认真给他们谈过这个问题。 他常常坐在院子里发呆，背对着青山。 面向平原，看春来草绿花开秋来叶落鸟潜，看起来自在不过，其实也不过是等死二字。 “我跟你爸啊经常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一天，对着一天也没啥话说，这里山清水秀地。 可这院子里愣是没点生气。 我在想，我和你爸都是快死的人了，身上地老人气太重了，长久下去肯定不好，得加点新鲜的血液来恢复点生气。 ” “对对对，就是这个道理。 人家修道的人都讲究阴阳平衡生死平衡，咱们家几十年没生气太不正常了。 来，给我说说是啥人家的姑娘？” 林浩不着急，起身进屋里给自己倒热水喝，然后才慢吞吞地走出来。 “爸。 那要不是一个姑娘呢？” 林老妈的脸僵了一僵，这都什么话？ 林老爸脸色一板。 “这话怎么说？” “爸爸，妈妈，你们都过来坐，我得跟你们约法三章！”林浩笑嘻嘻拉了老娘坐老爸边上，两位老人好整以暇等了半天也没见他说半个字，不耐烦道，“约法啥？只要是正经人家的正经姑娘，咱们还有啥挑剔的？你这不小瞧人？” 林浩忙陪笑，“我这不是在婚前解决两个家庭地差异性吗？老爸最最崇拜的周总理不是说过，求同存异，我呐就是那个同，她和你们俩呢就是那个异，我得在你们这里协调协调，免得以后相处有困难。 ” 林老妈撇嘴，林老爸居然点头。 林老妈斜眼瞄自己儿子，没吱声。 “第一，人是生而平等的，你们不能看不起别人！” 林老爸伸直了脖子，“我说你这臭小子还真就是来讨打的！”林老爸起身往四周看想找棍子，林老妈忙把自己平时翻菜用的木头棍子给递了过去，林老爸操起来就两下，打得嘣嘣响，可林浩还是笑嘻嘻的，可见一点没痛。 “你看，这不就是明摆着的欺压？就是这样我才担心啊！”林浩道。 林老爸瞪圆了眼睛，老脸涨红，这都打顺手了几十年，一时间恐怕难以改正。 林老妈想想也是，儿子都这么大了还在媳妇面前给人没脸是没意思的事情，于是拉了拉老头子地衣袖，老头子只得丢了棍子，恨恨了半天才勉强点头。 林浩这才又继续说下去，“基于第一个条件，衍生出来第二条，不能挑剔人家的出生经历家庭工作等等等等。 ” 林老爸炯炯有神地看着林浩，想看这人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还是自己请回家的祖宗。 “第三，不能对我和她的相处发表任何消极性的言语。 ” 林老妈脸凑过去，“你说，我们都能说些啥？” “说地可多了。 你们可以关心下她的身体，体谅下她工作辛苦，或者帮她打理一下家庭生活也可以啊！不可以做的只有这三条，可以做的那就多了，你说是吧老爸？” “呸！”林老爸气极。 “唉，老头子，先别生气，得先看看他说的是哪一个啊！” 林浩看外面的竹林，做神秘状。 林老爸看着眼前的池塘，等他主动坦白。 林浩站了半晌，林老爸气得手一甩，转身道，“看他这个样子，神神秘秘地见不得人，准不是什么好人！咱们也别期待了。 走，收拾东西回家去。 ” 林浩忙跑去。 道，“爸，我那是在组织词汇，这不头一次正式带人回家去，难免么！你以前带老妈回家见奶奶，还不是一样的？” 林老妈忙笑道，“你明知道你爸最恨人这样遮三掩四的。 你还偏这样，你越这样你爸对那人印象越不好。 ” 林浩忙点头，道，“爸，她那人脾气性子都急躁，我这是怕一不小心冒犯你了。 再说了，她就不是你喜欢地那种斯斯文文地样子，我得给自己争取权益啊！” 林老爸坐在廊檐下面的一个逍遥椅上。 椅子摇晃半天，林老爸沉吟半晌，道，“得，别花言巧语，给咱说实话。 那人有啥毛病？” 林浩咂舌，这说了半天还是没混过去啊！ “其实，是我还没拿准心思。 她并不是特别喜欢我，好像也不怎么想跟我在一起地样子，我这是想让你们帮我争取点印象分。 ” 林老爸眉头皱两下，“人家都没同意你瞎咋呼啥？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我是这样教你地啊？” “爸，你教我教得好，不过就是教得太好了导致我的眼光太高，一般地女人看不上，看上的都不一般；这不一般的女人当然就不把我当回事了。 我得罪了她一回。 她放话说要我不表现好一点就没戏了。 你说这事咋整？”问题丢回去，林浩感觉有曙光了。 老爷子果然来了兴趣。 “咦，啥样的？” “在我看来，特别漂亮，特别有个性，特别会生活，特别会照顾家庭。 ”林浩一说，就又想起她在阳光下温润丝滑的皮肤来，那触摸的感觉就是想想也让人销魂。 “这样好？”老太太果然起疑心了，这年头这样好的姑娘少了点儿，要真能遇上一个还是很不错地。 “当然好！”林浩硬着头皮答。 老爷子目光沉静，林浩说话越是肯定越是不留余地那说明他闯的祸越大。 他还记得那一年，林浩每天回家笑眯眯说工作绝对没有问题前途绝对是光明的他的能力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于是他就真相信了，结果最后却爆出了一个大篓子。 这个篓子，让他提前退休，让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刻只停留在那一年，让他现在就可以看到自己十年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让他在这个小院子里等死也让林浩迅速地从一个锐气千条的青年变成一个油滑地社会人。 林浩被老爷子看得有点心虚。 “说实话，有什么大的问题你没说？” 林浩不说。 老爷子用力拍打逍遥椅的扶手，砰砰响。 “老子送你去读书，托人教你怎么做律师，不是让你学会那些东西来欺骗老子的！给说实话！” 林浩马上乖顺道，“就是上次那个文玉巧！” 林老妈张大了嘴巴，合不起来，她就知道有问题，怎么莫名其妙突然带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来这边！果然有问题！ 林老爸先是惊了一下，然后抬高的手慢慢放下，最后动动嘴角，叹气道，“还好，离过婚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怎么不是大问题了？她还有个女儿呢！”林老妈马上尖声道，“什么不好找？找个二手带拖油瓶地？”林老妈脸涨得通红，那是羞耻。 常年陪伴老头子在这个山里生活枯燥，很多事情还要自己动手，可是本着是他老婆的观点她都忍受了，也受了往日那些玩伴的奚落，这都是命。 可是，为什么还要让她唯一的希望，她的儿子来给她脆弱的心里压上最后一根稻草？难道要她给别人说，她老公仕途没落了，儿子风流浪荡了，连儿媳妇也是一个离过婚带拖油瓶的？那样她就是把她放在油锅里煎熬！ 第六十二章 救赎 林老娘那一嗓子吼得两个男人都抖了一抖，面面相觑没说话。 林老爸道，“你看这个事情你妈意见那么大，咱们就先不说了，你去把收拾好的箱子放车上去，咱们先回家再说。 ”这个时候作为一家之长的林老爸，当然得出面了。 林浩张张嘴巴想说什么，可一见老妈整张脸冒青气，肌肉扭曲的样子，也不想刺激她连忙转身进房间去拿行李。 “我说，你那么激动做什么？”林老爸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他都那么大年纪了肯跟我们说已经不错了！” “那你拍啥子椅子？”林老妈嘟囔道。 “我又不是拍他找女朋友，我是拍他跟老子也耍心眼，你没弄懂我意思嘛？那臭小子欠教训！”林老爸双手撑在逍遥椅的扶手上想起来，然后又坐下去，道，“不过，那女的看起来也是正经人，比以前他那些所谓的朋友顺眼些。 ” 林老妈瞪眼，“告诉你，别的不说，就离婚那一条万万不能！什么人啊都？想让我脊梁骨被人戳死啊？知道人家背后怎么说咱们的不？” “要你管那么多！晓得你小气，就是故意搬这个地方来了你还天天琢磨那些个事情！给你看的书吃的药都白费了啊？”林老爸气呼呼起身，转进房间看林浩站窗户边上看外面山的影子，走过去道，“你说你。 怎么偏偏就这个时候说这个事情？” “我这不是着急吗？”林浩笑，“马上接下来工作就会很忙了，她又给我限定了时间，我要先不问问你们的意见以后没时间处理了。 ” 林老爸皱眉，“她说什么了？” “她说，要是我没那意思就永远都别去找她了，她一个离婚地女人没功夫找人只谈恋爱不结婚。 我是觉得她不错。 不过，你们的意见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林浩想掏烟出来抽。 林老爸道。 “如果我跟你妈不同意呢？” 林浩低头，讲烟点燃，缓缓的青烟生气，罩着这个小小的窗口，林浩看着不远处的山影，慢慢道，“也许。 就真的再也不见了！” 林老爸心头赌了一口气，林老妈进屋吆喝，几人拎了行李关了房门跟农家乐的老板打了个招呼就上车走人。 林浩一路上闭紧了嘴巴，没说话，连过收费站地时候也是直接就递了钱和卡出去。 林老妈闭眼睛养身，林老爸看这个也不对看那个也不对，唉声叹气。 到家已经是下午，林浩将车子停在联排别墅下面。 然后转头道，“爸，妈，你们先上去，我还回所里看看，有点事情没做！” 林老爸瞟他一眼。 林老妈打开车门砰一声关上，再去开车后盖拎了行李出来就往楼梯里走。 别墅外面全是浓密的树荫和花草，背阴地地方凉飕飕的，楼间的距离又近，跟本没有阳光照进来。 “爸，妈这是生哪门子的气？” “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都到家门口了还张着眼睛说瞎话，你是谁生的？你妈能不知道你忙不忙？”林老爸摇头。 林浩忙道，“爸，我这是伤心，你们不同意我能高兴得起来？得。 我要自己安静安静。 ” 林老爸下车。 摇头晃脑上了楼梯，一开家门就见行李箱子丢客厅。 拖把倒一边，卧室里翻箱倒柜的声音。 “你这是做什么呢？” “你生的好儿子！你就天天纵容他，都几十岁地人了还那样任性幼稚，总归得成了一个老光棍才晓得厉害。 ”林老妈把卧室打扫干净，扯下旧床单换上干净的，然后抱着去洗衣房，吼道，“我宁愿他成老光棍！” 林老爸苦笑，“他就说了，我们要真不同意，他就真不和那人见面了。 ” “嘿，这不就好了？想清楚了就好，你说他这人想不开，什么样的好女人没有？去找个那样子的，我要带出去给别人看，我这老脸怎么摆？都这么些年，好容易别人忘了那个事情，我心里也安稳了点儿有他这个盼头，别又在婚事上栽了跟头。 ”林老妈坐一边椅子上，“千万不要再闹了，他这三十多岁好不容易能自立起来，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不好？” 林老爸怄气，“他现在干的哪里是干净清白的事情？整天不是算计这个多少钱就是那个多少钱，要真说干净清白还比不上刚出学校那一会！” 一提起那会林老妈眼圈就红，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那时候好什么好？事业也不好挣钱也不好，天天就去追求这个理想那个理想，饭都没得吃还挑剔得很。 你这个老不休的，自己的工作不重视，就不重视自己地儿子，就真不管他让他不懂事胡闹，结果闹成那个样子？” 林老爸胸口发闷，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脸憋得发青，手指指着老太太说不出来话。 老太太一见慌了，连忙跑一边去拿药盒子顺便倒开水，把药给他吃了一边拍他背顺气一边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是你的儿子你哪里能不帮他？他能有今天都是你的功劳！” “妇道……人家，你懂个屁……” “是是是，我屁都不懂的！”林老妈不和他计较，不能和心脏有病的人生气。 林老爸被扶着走回卧室躺下，林老妈看他苍白的脸眉头都皱烂了。 林老爸看斜斜地阳光照了一角进来，道，“我们都老了，还不宽容点，跟年轻人争什么气啊？你说，就林浩那个臭脾气。 他跟谁都处不好！” “你别说了成不成？都要死了你个死老头还说！” “你给他介绍那些个，能制得住他？你又不是不晓得他在外面花，人家好的乐意了？”林老爸想起身，“他是你盼头你盼地是啥？钱是挣到了，可他丢的东西更多。 就你还沾沾自喜以为不用操心了，我告诉你，照他现在这个样子发展下去保准还要闯祸！”说完转头不想说。 可还有话没说话，又道。 “不相信我们走着看！” 林老妈眼泪扑簌簌掉，“叫你非要他学啥子法律，跟别人家的学经济学管理不好？人家的儿子女儿开公司的开公司，做外贸的做外贸，在政府里做事也好啊！就你，非要他学那个，结果他毕业了你也帮不上啥子忙！要是凭你那个时候的本事给安排好了。 他哪里能闯祸！” 林老爸又被气得说不出来话，头扭在一边。 ** 林浩开车上街，一离开父母地身边就感觉轻松很多。 父母对他很好也有很多期待，不过那些期待对他来讲都是压力，父母沉痛地目光更是在压制他，让他不得不臣服。 车开过学校门口，正好是放学时间，林浩笑嘻嘻看着大堆地学生潮水般从校门口涌出来。 然后消散在人群中，那些人脸上的表情都纯洁透明。 一个熟悉地小身影拖着大书包无精打采走在路边，林浩一看这乐了，这不就是刘医生那宝贝儿子刘南么？他踩了两下油门，摇下车窗高声喊刘南的名字，刘南迷迷糊糊转头。 然后仿佛恍然大悟一样跑过来。 “林叔叔！”刘南细眉细眼的，乖乖叫人。 “来，上来，叔叔送你回家，现在坐公车可挤了。 ” 刘南跨过人行道和道旁树，赶紧钻副驾驶座上，好奇地左右打量了车内的环境，然后打开书包掏出一包油炸的东西来，“叔叔要不要吃？” 林浩笑，“你吃吧！” 刘南一边吃一边看路边地行人。 道。 “叔叔，好快！” 林浩笑。 “没有啊，在城里都开很慢的。 ” “我每天走路回家都要走好久！没坐过车哎！叔叔是来办事的？” 没坐过车？林浩很在意地看了一下，恍然间想起刘杰那一张脸来，就是那样的人才害怕失去，因为害怕失去而变得**因为**而变得不可理喻。 “自行车也不可以？” “是啊！”刘南无所谓地回答，“走路上下学，爸爸说身体会好点，可是路上会饿！”刘南一边吃一边看林浩，好奇道，“叔叔，当律师真的很威风吧？” 这孩子还没死了当律师的心啊，林浩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说，道，“这个威风么肯定没做警察威风，好不好呢要你自己体会的。 你就这么想当律师，做医生不是很好么？你看你爸爸做医生，大家都很尊敬他的！” 刘南撇嘴，“医生才不好，去医院里地人都是免不了要死的，可是被人家谋杀的出事故的却是不一定要死的。 本身就要死的人，救了也不过是延迟死地时间，但是不该死的人死了就是不对的。 ” 林浩诧异地看刘南，谁告诉这小孩谁是该死的谁又是不该死的？于是正色道，“刘南，不能这样说，凡是生命都应该是被尊重的，你不能用这种该死或者不该死来判断。 ” 刘南黑黑的眼睛里闪光，“所以我才说律师是最好的。 林叔叔，怎么才能做一个律师呢？” “或者，你可以考虑做警察，这样不是直接就抓住坏人了？” “警察才没有用，我们小区丢东西警察就没找回来过，撞我妈妈的那个人也没有抓起来。 ” 林浩觉得刘杰对自己儿子的社会教育太肤浅了，忙道，“刘南，这个世界地对错呢，不是以你一个人地是非来判断的。 ”他将车子开往一条小巷子，车少点，开慢一点也没问题，“你看，中国有多少人？十三亿是不是？要是大家都觉得自己是对地，那么，究竟该以哪一个人的准则来判断事情的对错呢？” 刘南道，“我知道，政治课老师说了，法律嘛！所以法律才出台，让大家以法律为标准来规范自己的行为，但是法律的基础也是大多数人公认的道德准则，你说是不是？” 林浩被这小孩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得有点难堪，这个道理基本上懂一点法律的人都知道，可是在实际的操作中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因为法律制定出来了，所以更多的人不是想怎么去遵守而是想怎么去找漏洞。 法律出台的后果和出台法律的初衷往往的相互违背的，作为律师他很无奈，也无法向一个孩子解释这个问题。 他艰难地点头，刘南见林浩点头，又道，“所以，我也是普通大多数人里的一个，我的想法是符合最多人的想法，为什么我觉得是那个司机的错误导致我妈死了，但是法律却说他没罪？” “你说呢？” 刘南深吸一口气，“我觉得是人的问题！” 有点意思了，这下孩想的问题还挺深入的嘛！ “就像我们班主任，班上有45个学生，按道理来说都是她的学生应该一视同仁，但是她就非常偏心。 要是我有一天的作业没有写完就让我站起来写，写完了才能坐下去，但是别的人没写完她就把人叫办公室去，亲自给辅导。 别的同学都说，那是因为那个小孩的爸爸妈妈给送礼了。 ” “你觉得不公平了？” 刘南摇头，又点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对不对，但是，我觉得同一个东西理解的人不同做的事情就不同，所以其实法律也是跟随人的意志来改变的吧？我想，只要我成为一个律师，我就能把法律当成自己的武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叔叔，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林浩很想给他说法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是不能轻易改变的，可是面对他炯炯的眼神，再面对自己做的事情，他无法说，他只能说，这个小孩其实已经看透了这个社会的真谛。 林浩伸手摸摸刘南的脑袋，“你个小屁孩，现在才多大，想这么多做什么？你只要想想考试考高分，考什么高中就好了。 这些问题都不是现在的你该想的，真早熟！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就追在漂亮女同学屁股后头，你这小大人可丢了不少了乐趣。 ” 刘南正色道，“女同学很没意思！” “怎么了？” “幼稚得要死！天天拿那些男不男女不女的明星的照片尖叫，吵死人了！” 林浩闷笑，这小孩的性别意识还没萌发呢，等他发育的时候自然就该对女人感兴趣了。 很快到了刘杰家楼下，刘南乖乖说了谢谢就要下车，林浩道，“刘南啊，你妈的事情，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爸爸的错，所以，你别怪他也别怪你自己。 ” 刘南憋了半晌，道，“我知道，都不是我们的错，可是我总要找一个人来恨！” 林浩哑口无言。 刘南拖着书包下车，转身道，“叔叔，我爸爸以前还想找人杀了那个司机，我晓得。 我本来是想去看那个人死的，哪里晓得我爸又不干了。 他好懦弱，不但害死了妈妈不能救她，连给她报仇都不行。 我以后要做一个有勇气的律师，谁都不怕，谁是坏人我就抓谁要他坐牢！”说完就冲进了大楼里。 林浩叹一口气，所以说小孩难以教育。 是的，都不是自己的错，可是因为生活要继续，我们总是要找一个人来恨，恨了别人就不恨自己，那么也许就能心安理得！可是灵魂呢，灵魂总是不能被欺骗，半夜做梦的时候被惊醒，那些梦里惊吓的片段或者才是心底里想要相信的真实！ --- 今天这一章增加了字数，补一点以前没更的！ 召唤粉红推荐点击收藏！ 第六十三章 柳暗花明 天气转凉，牛肉店里的生意开始火爆，牛肉锅更是供不应求，有时候应客人的要求更是在店外面的平台上也增加了桌子，客人们对着大街上的车来车往照样吃得非常开心。 生意一好，汤料就用得越发快，厨房大师傅给文玉巧说了好几次要准备新的汤料了，文玉巧却还是犹豫。 她不知道是该继续去刘杰哪里拿药呢还是转一个地方，重新培养新的值得信赖的合作对象。 老太太撇嘴道，“我给你说，做生意就不要这样扭扭捏捏的，信这个东西，要信就信到底，要不信啊你就干脆重新去找。 合计来合计去的，时间浪费了，事情没解决。 你说我教你多少回了，你怎么就死活学不会？” 文玉巧当然知道这个道理，道理大家都是会说的，可是做起来有点难。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去医院，怎么说也不可能以后再不相见的。 文玉巧走在医院的大厅，李文端着东西出来正好看见，又特意看了几眼，一边看一遍撇嘴。 刘杰重新再见了文玉巧，很激动，起身安排她坐下来，却有有点手足无措。 文玉巧见他脸上只有局促，往日的阴郁却是少了很多，于是暗暗放心，笑道，“又要来麻烦你了，店里的药材都用光了。 ” 刘杰心里松了一口气，涨红脸道，“其实本来是我对不起你，还担心你生气了。 ” 文玉巧一笑。 刘杰忙道，“上次真是我多事了，害你们吵架。 ” 文玉巧摇头，拿单子让刘杰给药，顺便给老太太抓两幅过冬的补药。 刘杰道，“又是冬天了，你要给老太太抓补药？这是去年地旧方子。 老太太的身体状况不知道变了没有，你该带她来医院给看看。 药量再行增减。 ” 文玉巧点点头，笑道，“有空带刘南过来吃牛肉啊，今年的牛肉都挺好的。 ” “好！”刘杰答应着，看看外面等着的病人也不多，道，“其实是该我向你解释的。 那一次真就不是林浩的错，是那女地故意引我领你去的，可能是故意要让你误会地。 ” 文玉巧似笑非笑，道，“林浩让你来说的？” 刘杰忙摆手道，“没有没有，他完全没提过这个事情，是我自己思量的。 ” 文玉巧抿嘴笑。 心里对刘杰的芥蒂去了一点，口气也就稍微亲热了一点，道，“你们男人还不是帮着男人说话的，你当然觉得不是他的错啦！不过，我道不是怪他和女人见面啥的。 我是生气他不给我说实话。 明明所了周末才回省城，却偏偏早回来了，这个问题啊，更严重。 ” 刘杰笑着摇头，招呼小护士李文进来给文玉巧拿药。 文玉巧跟李文出去，走了两步仿佛想起什么似地，转身道，“刘医生啊，最近你父母情况都还好？” 刘杰愣了一下，犹豫地点头。 文玉巧道。 “前一段他们经常来我店外面那条街散布。 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 他们这么大年纪是不是太孤单了，让刘南经常去瞧瞧啊！” 刘杰迟疑地点头。 父母怎么又跑文玉巧那边去了？他想了一下摸出手机，得问清楚一点才好。 李文回头上下打量文玉巧，文玉巧冲她笑，“每次都麻烦你！” 李文耸肩，“工作么！对了，我看着你就眼熟，觉着像一个人！” 文玉巧随口道，“哈，经常有人说我像这个那个的，我长了一张大众脸，实在是普通不过了。 ” 李文凑过来跟文玉巧走一起，道，“上次林律师和刘医生一起喝酒，我跑去凑热闹，结果刘医生喝醉了然后生病好久，你知道不？” 文玉巧想了一下，似乎是有那么一回事，但是自己正心烦别的事情就没去看刘杰，于是点头道，“听说了，但是太忙没来得及来看刘医生。 ” 李文穿过走廊，下台阶，道，“唉，刘医生真可怜，生病的时候每人照顾他，嘴巴里还念叨着你的名字呢！我说打你电话请你过来，他也不同意。 ” 文玉巧大窘，只干笑，心里却道这小护士交浅言深了。 “对了，我在刘医生家里好像见过你的照片！”李文来了兴致，准备继续说下去，文玉巧忙道，“我忙着赶时间啊，可不可以快一点给我拿出来？” 李文很在意地盯她两眼，转身进了药方拿药，文玉巧站在药方门口，对着玻璃窗户看了下自己的影子，衣服虽然比夏天穿得多了些但整个人地感觉居然是更瘦更精神了，文玉巧满意地点头，健身果然是有点作用的。 李文捧了一大包药出来，若有所思，拿了文玉巧缴费的单子又想了半晌，这才道，“我想起来了，刘医生全家照片上那个女的和你长得差不多嘛！真挺像！” 文玉巧接了药，不想再谈下去，道，“实在是没时间了，我要走了，咱们下次再聊！”转身就要走，李文却不依了，拉着她出了大厅，笑道，“也不着急着一会儿啊，咱们说说话不好？” 文玉巧脸色不好起来，这小护士真是不知道轻重，她都这么拒绝了两次还不死心，难道要她说得更明白？李文见文玉巧的脸，笑，“哎呀，你别生气啊，我也不问点啥，就是看了好奇。 刘医生家里照片一张都看不到，我还是去照顾他的时候从他儿子地抽屉里看到了这一张的。 开始他在叫你的名字，我还以为是在叫他老婆，后来想想也不是。 ” 文玉巧想了一下。 道，“你喜欢刘医生啊？” 李文唰地红了脸，道，“没，我就问问！”说完就要跑了，文玉巧扑哧一下就笑出来，自己又去拉了小护士的袖子。 道，“哎呀。 你要早说你问这个就好了啊，想问什么姐姐都给你说。 ” 李文低头，脚踢着地上一个小水泥块，扭捏了一下才道，“没，就好奇么！你是刘医生老婆地亲戚啊？” 文玉巧笑着摇头，转了转眼珠子道。 “也不算亲戚啊，就是长得有点像而已。 对了，我跟你说啊，刘南喜欢吃绿豆稀饭配咸菜，不太吃猪肉，牛肉无所谓，羊肉千万不能上桌子的；刘医生嘛，没啥特别的忌讳。 只要是熟的东西都吃。 ” 李文先是装不在乎地四处张望，后来却伸着耳朵听得异常仔细，见文玉巧冲她笑又不好意思地转头。 “唉，我跟刘医生认识了好几年，要成早就成了，你别担心我要喜欢他尽管去追就是了。 想知道啥我都给你提供。 ”文玉巧挥手，然后就要走。 李文又跟上去两步，道，“那个，林律师都还好吧？” 文玉巧道，“不太清楚啊，好几天没见他了，怎么了？” 李文忙摆手道，“没啥！”想了一下又道，“嗨。 我这是被林律师给打击了。 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给他留了电话也要了他的电话，他却不跟我联系了。 ” 文玉巧张了张嘴巴。 然后笑，这姑娘还真是异常的率直，她喜欢。 不过心里却又给林浩画了一个小小地叉叉，这人还真地是走到哪里桃花就开到哪里，太不安全了。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文玉巧对这个直言直语的小护士又多了几分好感，更觉得世界上地缘分妙不可言。 按照这小姑娘的说法，她先是看上了林律师的，给了他自己的电话不想等了好久都没联系，好容易通过刘杰的嘴巴知道有约会喝酒的事情硬给同事换班凑了过去，要到了林浩的电话号码，不想那人却又找借口溜掉了，还给她留下一个烂醉不醒地刘杰。 小护士当时生气得不行，觉得这看起来绅士平时热情极了的律师关键时刻却是一个小人，一边不甘不愿从刘杰身上掏了钱包来付账，一边找人帮她把刘杰给搬出酒吧。 出了酒吧还艰难无比地找他的身份证看家庭地址，然后求爹爹告奶奶让出租车司机大哥帮忙把人弄上车。 那一个晚上真是让小护士印象深刻，本来她平时和刘杰的接触就仅仅限于工作，最多就是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交流一下今天的青菜不错肉有点老之类的东西，没想到一个阴差阳错却走进了刘杰最真实的生活里。 刘杰半醉半醒间发现自己地车上，很是不安稳了一阵子，然后嘟囔，“谁把我弄上车的，我要下车。 ”说完就非要闹着下车，还把车门给打开，吓得李文魂飞魄散清醒无比猛地拉上车门然后给了刘杰一下。 一路上惊险无比，到了地方司机又要求加钱，李文无法只得同意，然后将刘杰搬回家。 回家刘杰又闹腾了一会子，嘴巴里不断说的却是，“她要和别人在一起了，她要走了!”李文当时就觉得恼火，自己本意是去勾搭对象的，却被丢了这么大一个包袱，假都白请了，不想刘杰拉了她死活不让她走，还有他那个阴阳怪气的儿子也在一边帮腔。 李文留下来了，却渐渐好奇起来。 刘杰的家里非常干净，干净到仿佛没有人住地地步，厨房被封闭起来，锅碗全部是新的，甚至连地板都还保持着刚装修好的时候那样完整的线条。 然后她又观察家里的摆设，一色的白，墙壁雪白，家具奶黄，没有任何装饰包括壁画干花之类的，就连电视柜也是一个简朴的四方柜子而已。 她还想看点啥，刘南却道，“别看了，咱家就是这样的。 ” 李文尴尬笑，说要熬点粥等刘杰醒了喝，打开厨房柜子一粒米也没有，打开冰箱，还有两三个鸡蛋打开却是臭的。 李文恶心了半天，好人做到底，跑楼下通宵开地小卖部买了点东西凑合了。 李文在厨房里熬粥地时候，刘南给刘杰换衣服，李文要拿个东西，刘南让她去自己屋子里拿，她一走进去就看见打开的抽屉里照片，照片上一家人笑意盈盈，非常幸福，其中那个女子就跟经常来医院那药地文玉巧几乎一模一样。 李文上心，觉得平时神秘的刘杰终于给她展开了面纱的一角，让她更有窥探的欲望。 第六十四章 思念 文玉巧上下打量李文，这个姑娘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勃勃的生气，她的笑容甜美，身体青春又有活力，气息干净纯洁，黑黑的大眼睛透lou温润的光芒，身姿更是挺拔苗条。 站在她的身边马上就可以感觉到整个人的气息都跟着变得轻盈起来，文玉巧想，这样的女人也许才是刘杰需要的，一个健康的正常的青春的女人，一个充满了生气的女人，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抵消刘杰身上的死气把他从自己的世界里解放出来吧。 越是看着眼前的小护士，文玉巧的目光就变得越温柔，她将大包的药材放在一边，准备好了长谈的架势。 “其实啊，刘医生真是一个好人！”这是开场白，“而且很老实！” 李文不断点头，可不是么，医院里就他这个主任医生还在帮别人值班加班，任何人拜托他帮忙都不拒绝，永远不拒绝任何人的要求，这已经成为了刘杰的招牌。 “我跟他认识是因为经常来拿药，每次他都很认真，说实话，我妈那老毛病就是被他给治好的。 之前花了多少钱都没用，想不到他只用了几个方子就好了，他太诚实了，别的人不敲一笔哪里会松手啊！” 李文闷头笑。 文玉巧知道有门，道，“所以说，女人选老公不是要选那长得好看的或者表面上看起来前途很好的，因为再好的男人你要是管不住那就不是你地。 你看，现在离婚的人有多少？男人发财了就不要老婆的也多。 所以慎重选择比较重要，你说是不是？刘医生这人啊，我晓得，你要真和他在一起，他是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的！” 李文心里被说得甜滋滋的，越发觉得自己的眼光没错，对文玉巧更是心里亲近地几分。 连以往的那一点点看不惯都消散了。 文玉巧看李文红彤彤地脸，甜mi都从白里透红的皮肤里透出来了。 这小姑娘还真是挺单纯的嘛！ “你把他说那么好，你怎么不和他在一起？” 文玉巧愣一下，笑，“哎呀，我可不要和他死掉的老婆争男人，你想，他天天看着我是在看谁呢？” 李文又忧郁了。 “那我呢？” “你就不一样了，你跟他老婆完全不一样，他是觉得不会搞错的。 而且……”文玉巧笑一笑，“最重要的，你喜欢他不是吗？” 李文窘起来，手足无措，想转身走开，却听见大厅里有人在叫自己。 忙借口还要工作就跑掉了。 文玉巧拎起脚边的药，叹口气，喜欢这个东西说起来真简单但是要真和婚姻联系在一起了那就是一件艰难地事情。 * 文玉巧一点点把药材放进锅里熬，烟气上来，她调整了下火焰，然后倚在厨房门口。 看小赵同几个服务员收拾餐具。 自从小赵拿了那个注册的东西回来后，文玉巧心头就踏实了一点儿，那张纸现在好好地放在楼上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文玉巧其实很是想不通，办那个东西吧，花的钱不多，但是憋气啊！明摆着的店名字被人剽窃说是没证据，可是这张纸就能保证自己的利益了？摇头，想不通啊想不通。 小赵拿着本子记录各样餐具的破损情况，太旧的该换了要换，缺口缺角地收起来拿到厨房装调料用或者可以卖给街边上的苍蝇馆子。 她一边记一边回头道。 “老板。 什么时候去买碗盘啊？这几天都不怎么够了，洗碗的都忙不过来了。 ” “明天我去看看吧。 太忙了，汤头还没熬好！”文玉巧揉两下肩膀。 每天接送小熙就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还要抽空打理自己，更别说每天耗费在这个店里的时间。 身体在忙，每一刻脑袋里都在算计着该做什么事情了或者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她有点不能让自己闲下来，那个人，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闯到她脑子里来，破坏她所有地计划，让脑子成浆糊然后什么都做不了。 “东哥早晨打电话来，说晚上他帮你看店，让你出去玩一下。 ” “他别是又有什么花招了啊？他看店？算了吧，都是我跟他擦屁股，不干！”文玉巧活动一下肩膀和脖子，拉了条凳子来坐着。 小赵看看墙壁上挂的钟表，从老板进去弄药材到现在出来说闲话，大概是花了半个小时，那说明前期处理差不多是半个小时长短。 “史钱来了！”小赵看店外面，走过来跟文玉巧说，她眼睛往厨房里看了一下，鼻子动了一动，很浓的药味儿，气息从鼻子入了喉咙，有一种回甘的味道。 文玉巧眯着眼睛看外面，然后笑眯眯跟史钱招手，招手完却又有点发愁，这玉东说帮自己看店，史钱又来了，那肯定就是又要让史钱拉自己出去那所谓的约会了。 小赵笑眯眯道，“东哥真好啊，给你介绍这么好的对象。 我也想要一个哥哥了，啥事都帮我考虑好了！” “得，你要羡慕让你东哥也帮你弄一个你就知道了！”文玉巧懒洋洋招呼史钱坐吧台边上，道，“这还没到月底总帐的时候呢，你怎么就来了？”这话文玉巧是故意说的，其实说起来还有点心虚，史钱这小子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对文玉巧那实在是好得没话说，能做不能做的都抢着干了，很实在，就是脸上那个嫩兮兮的笑容啊，招人厌弃，太年轻了太年轻了。 史钱笑一笑，“东哥给了电影票，一起去看电影啊！” 文玉巧笑得眯起了眼睛，成一个小小地月亮。 尾端却又有几根不显眼地皱纹微微下垂，她忙收住笑容，在眼尾处揉了几下，道，“啊，我就不去了，忙呢。 ”说完指指厨房道。 “看见没有，几个锅上都熬着东西呢。 怎么走得开？” 史钱不明白这其中的秘密，道，“让小赵帮你看火啊，不用你亲自守着吧？” 小赵忙笑道，“钱哥，那是老板地秘方呢，谁都不给看的！” “是啊。 秘方，看一眼给十万！”文玉巧随口答道。 史钱笑，白生生的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文玉巧看小赵看得发呆的样子，心里头闷笑，谁说美女是祸水啊，美男那更是祸害，怪不得这小赵三天两头话头总是要牵扯到史钱身上去。 却原来是史钱有一段日子没来了小姑娘心里惦记着呢！她轻轻咳嗽两下，小赵似有所觉，忙又转身去清点餐具，脸上红扑扑地，一直到了脖子。 史钱不明就里，坐过来。 闻到从厨房飘出来的药材味，道，“还真能弄这个东西啊，我还以为就是市面上那种一般地放点补药就是所谓的养生汤之类的东西了。 ” 文玉巧笑，她这个何尝不是，只不过方子来历神秘了一点儿，配药怪了点儿，效果味道稍微好了一点儿罢了。 “东哥说，你这次一定要去，他派了人在电影院门口和我店里看着呢。 我们要没去。 他就让人砸我店。 ”史钱说这个话的时候，气息平和。 毫无怨言，仿佛不关自己的事情一样。 文玉巧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咬牙切齿，想找手机打过去骂人。 “没用的，我打了都打不通！”史钱淡淡道。 文玉巧心头暗骂了好久，然后才转头勉强笑道，“我说你怎么就这么听玉东摆布呢？他说要砸你店你就屈服了啊，你找人砸回去啊！”虽然是教唆，但是对付自己弟弟那种人，还是拳头说话来的快一点。 史钱诧异道，“东哥只是开玩笑而已，并不是当真地，我干嘛要砸回去？” “那你怕什么？回去！”文玉巧挥手！ 史钱踌躇，“说是开玩笑，但是你也知道东哥的脾气，一个不顺心还不就真砸了，所以这事情说不准！要不，我们就真去看电影？这电影也挺好看的，还是首映呢！” 文玉巧翻白眼，然后看偏头听他们说话的小赵，道，“这样这样，你和小赵一起去好了！反正我现在的身材就比小赵胖了一点点而已，冬天衣服穿得多，只看一个背影看不出来的。 ” 小赵绯红了脸，低头装忙碌。 史钱转头看看小赵再看看文玉巧，文玉巧一脸坚决，说不去看就是不去看。 史钱勉强点头，道，“那你以后可别跟他说穿了，要东哥知道我骗人，那拳头就下来了！” 文玉巧气急，你说这史钱看起来高高大大一个人，跟文玉东一起混什么混，她伸手就打过去碰到了史钱的头，道，“你这个人，怕他做什么？他要真欺负你，姐姐给你出气！”说完道，“小赵呢，还数什么呢，赶紧去宿舍换衣服走人，今天晚上我放假给你。 ” 小赵不好意思放下笔记本，抬头看看一脸平静的史钱，又看看文玉巧，忍不住抿嘴跑出去了。 文玉巧看着小赵跑地背影，冲史钱道，“看到没有？这种年轻的，害羞的小姑娘，才是你的对象，你们这样谈恋爱才是浪漫啊！我啊……”文玉巧有点怀念自己年轻的时候，不过，她像小赵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天天洗尿布了，生活真是没意思啊。 “姐就没谈过？” 文玉巧扑哧一笑，“我那时候傻不啦叽地，刚毕业出来干了半年临时工，然后我爸领了个人回家给我看，我一看这小伙子长的挺高对我也挺好，成，那就结婚呗！我刚二十就结了，你说谈没谈？” 史钱有点怜悯的样子，显出点不忍心来。 文玉巧笑，“成，小赵来了，你们快走吧，我弄好汤料也得去收拾收拾自己了。 ” 史钱看小赵兴冲冲跑过来，只得起身走过去，姿态还有点犹豫扭捏，小赵却是满心欢喜跟在他身边，不断抬头看他。 文玉巧坐在吧台边上看着街景发呆，大师傅从后门进来，道，“老板，药开了好久了，快去弄！” 文玉巧这才惊醒过来，忙起身去看火，还好没有过火候，忙加水调整火焰，继续熬。 大师傅拿香烟往烟杆里塞，看堆了满桌子没收拾的餐具，道，“小赵跑哪里去了？怎么还没把碗盘子弄好？晚上不够用了！” 文玉巧抿嘴笑，“我让她跟史钱看电影去了，这一段也累坏她了。 ” 大师傅不断摇头，拿烟杆在桌子上敲一敲，抖落一地的烟灰。 文玉巧起身收拾碗盘，手触摸到冰凉的盘子，皮肤上也起了一个个鸡皮疙瘩，凉意一点一点从身体里冒出来，文玉巧又感觉到寂寞了，比一个人在家里等待孙少康的那种寂寞更刻骨。 等待孙少康，那是带着一种绝望的心情，已经预知了结果；等待林浩，心里有更多的期盼，站得更高了，可是一旦掉下来，那寂寞更伤人。 她是在想念那个人了。 第六十五章 真小人 文玉巧把熬好的汤料装载罐子里，给大师傅交待好怎么处理生下来的东西就收拾自己准备去健身房活动一下顺便洗澡美容什么的，走出门却看见林浩的车子在路边上停着。 文玉巧好奇地走过去，林浩正一手拿电话说着什么，一只手还不断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文玉巧坐上去，静静地看他。 林浩的下巴棱角分明，有淡淡的青色胡茬子，说话的时候喉结和肌肉有节奏地动作；他的鼻梁很高，侧面看过去仿佛刀刻一样的线条，略微显得有点无情，但是时时上翘的嘴角又缓和这种感觉，给人几分亲切，更重要的是端正漆黑的眉型略带三分正气，晶亮的眼睛里又有点儿灵秀，整张脸给人的感觉非常出众。 林浩挂了电话，随手将记事本放在驾驶座前边的抽屉里，笑道，“一股子药味儿，又熬汤料了？” 文玉巧笑嘻嘻道，“今天是来干什么的？怎么在外面不进来？” 林浩笑一下，看看窗外，又转头看文玉巧，漆黑的眼睛盯着她道，“你不是说没想好就不能来见你么，实在有点想了，我就说偷偷过来看一眼不算违规吧，哪里知道你自己跑过来。 这个不算吧？” 文玉巧看他眉眼，实在有点爱，心里半推半就，道，“得，也不跟你计较那么多，算我来看你的呗！” “唉，刚来的时候看一小伙子和你们小赵一起出门了！”林浩伸手捏住文玉巧地手。 文玉巧嗔怪地拍开，她手上都是油腻腻的东西呢。 “怎么？晚上不忙么？放人出去玩？” “小伙子没对象，小姑娘思春了，我这不就是做点好事么！”文玉巧眯着眼睛，“天气凉了，生意也要好起来了，趁这几天耍一下。 接下来就要狠命加班了。 ” “果然老板都是没不会算计的！”林浩又伸手去抓文玉巧的手，笑。 “上次我开车路过刘南那学校，顺便就送他回家了，那小孩不知道想些什么呢，古古怪怪的。 我说，你跟刘医生感情那么好，提醒提醒他注意儿子的思想工作啊，别光顾着挣钱忽略了儿子！” “别从我这里耍心眼呢。 打量我不知道你现在和刘医生感情好呢？你有什么要说的就亲自给他说去，干什么专门从我这里过意趟嘴巴？”文玉巧笑，“不过，那小孩一直以来都有点怪，大家因为他没妈妈地关系都由着他也不怎么限制他，但是他自己也特别的懂事听话，所以大家都没怎么在意过地，怎么。 他有什么情况？” 林浩听文玉巧这么说有一点儿划清和刘杰界限的意思在里面，虽然明明知道文玉巧是故意这样说的，但是嘴角还是忍不住往上勾了几下。 他假意咳嗽两下，掩饰自己不正常的喜悦，道，“一门心思问我怎么做律师。 怎么惩治坏人，虽然小孩子有理想是好事，可这小孩理想的目的就不怎么端正，有点偏激啊！” 文玉巧想了一下，有些怜惜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么！不过，我前几天去买药，知道一个有趣地事情，我说，林浩。 你这人是不是走到哪里就花心到哪里的？” 林浩一听忙转头。 看文玉巧脸色严肃，眯起来的眼睛里带了三分的戾气。 薄薄的嘴唇也抿起来，道，“啥啊？我哪里又有什么花心了？”就算是有也不能承认啊，坚决不能承认的。 “那跟我拿药的小护士，叫李文的，说对你挺有意思地。 ”文玉巧见林浩老神在在的样子，在听到李文的名字的时候也显出疑惑的神情来，估计着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就道，“那小姑娘说没和你联系上，然后和刘医生纠缠上了，我看她的样子好像看上刘医生了。 我说啊，这世界上地事情还真就这么奇怪，自己想要喜欢的人和自己真能喜欢的人就那么不一样。 你说，你和刘医生有啥地方是一样的？” 林浩慢慢回忆，终于想起来那个小护士，以前为了打听文玉巧和刘杰的事情多多少少有去套人家小姑娘的话。 小姑娘么，还没怎么见识过很多男人，突然有这样一个男人对自己主动热情难免会有遐思，要真说起来还是他主动招惹的多。 他心头默默地抹了一滴汗水，幸好这小护士不是和杨柳一样死脑筋钻牛角尖的人，不然还真又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他一边庆幸一边笑道，“啊啊，是那个小护士啊，有点印象。 不过，那小姑娘挺爱笑的样子，这样性格开朗地人对刘医生应该有帮助吧？” “我也就是这样想地，但是不知道刘医生是什么看法。 我说，反正你和他都是朋友了，不如你给他敲敲边鼓，成就一个姻缘么！”文玉巧扬扬下巴，“都这个点了，你还有什么事情没？反正来都来了，干脆上店里耍会再走？” 林浩巴不得，赶紧下车锁上，跟文玉巧进店里。 大师傅正招呼几个服务员收拾碗盘，眼睛就盯在走进来的林浩身上，林浩跟他们笑一笑就目不斜视地从小楼梯走上去。 文玉巧安置好林浩，下楼来端茶水和点心，大师傅一边敲烟杆一边道，“老板，你相好地啊？” 文玉巧刷地红了脸，叽歪了一下，干脆道，“是啊，你看怎么样？”她还是比较尊重这个老师傅的，自从开店一来就一直做的，为人诚恳，最重要的是非常有长者的风范和眼光。 老师傅再敲了几下烟杆，然后吧唧吧唧抽两口，吐一堆的烟出来，道，“那要是看跟哪一个比。 ” “这个怎么说？” “跟老孙比吧，是要好那么一点儿；跟史钱比呢。 又差了那么一点儿。 ” 文玉巧有点闷闷的，这都是能比地人吗？ “老孙看人那是从头顶看起来的，不舒服；这小子嘛还好一点儿，不会那么lou骨；史钱那才是正正当当看人的，就他看起来最好。 所以说，小东还是很有眼光的，你弟不错！” 文玉巧就知道这老师傅一直喜欢自己弟弟。 笑一笑权当说笑，端了东西上去。 林浩翻看办公桌上的美食杂志资料。 看文玉巧进来忙迎上去接了茶水，道，“上面不是有开水么，怎么又下去弄？” “我不爱和茶，上面都是白水，下去给你弄了点好茶叶，你尝尝什么味道。 我说。 这就是人和人的差别，我们家的人没有谁读过多少地书，就觉得吃喝这个东西其实只要能管饱就行了，但是很多读了点书的人却很讲究，吃地要吃什么样子的味道，喝茶或者饮料又要什么样子的味道，你说，这有区别？” 林浩端了茶杯。 茶色清亮，袅袅水汽冲上来是淡淡的茶香味儿，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抿一口茶水，先是苦然后口舌生津是淡淡的甜。 他点点头道，“确实是好茶。 ” “说起来这个吃，其实也是欲望的一种。 ” 文玉巧坐在椅子上。 看林浩夸夸其谈。 “就说普遍意义上的普通人和知识分子地差距好了。 整个社会来说，还是比较崇尚读书的人，还是觉得读过书的人要高人一等是不是？一般的人，为了生活四处奔波，为了活命只要有的吃就好了哪里还管好吃不好吃的问题？那些读过书的或者已经发达了的，因为收入好一点儿，这才有闲钱来追求温饱之外地好吃是不是？就算是那没钱的知识分子，为了表示自己的与众不同或者其他的什么的，做点儿吃食不也是要弄点什么典故或者特别之处出来？人要在满足了物质的欲望地基础上，才会追求精神上的欲望。 这个读书人么。 不管物质丰富不丰富。 就已经从书本上知道了物质之外的精神欲望。 ” “那样不是更痛苦？如果那读书人没钱，明明知道世界上有更好的东西。 但是自己没法得到！”文玉巧笑。 “痛苦来源于欲望无法满足啊！所以一般人看知识分子的苦闷都说是吃饱了饭没事干。 你说，一个人活得好好的，工作稳定收入稳定家庭稳定，还痛苦？那痛苦的是啥？” 文玉巧若有所思地点头，孙少康的痛苦也不过是来源于欲望没有满足而已，但是人就是欲望动物，满足了这一个那一个又起来了，那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才是真正感觉到幸福的时候呢？ “在满足欲望的过程中，如果这个过程比一般地更艰难些更痛苦些，就算是和别人一样地结果但是你的幸福感也要来得快一点。 这也是为什么父母阻拦地恋爱总要甜mi些的原因，因为这会让人有一种反抗和抗争的快感，叛逆有了目标总比周围人都对自己好找不到针对的对象那种迷惘的感觉要好很多。 ”林浩炯炯有神地看着文玉巧，一个人输出自己的观点总是比较难一点，要让人理解就更是困难了。 文玉巧眨眼睛，林浩把话题转到这个地方有什么目的吗？她默默地端起茶杯，喝一口水然后拿一小块饼干塞自己嘴巴里，慢慢咀嚼。 林浩见文玉巧不答腔，慢慢道，“所以，玉巧，你说要是我们的恋爱过程多一点挫折，你会不会觉得更幸福一点儿？” 文玉巧嗤笑，“得，我可不是你那些年轻轻的小姑娘，三两句话就能把人给绕晕了，你说了半天到底是想说啥呢？” 林浩有点郁闷，他抬手摸摸自己的鼻子，和年纪大的女人谈恋爱有的地方省心有的地方却更累。 省心在，她很了解你，也很懂事，绝对不会再不该打扰你的时候打扰你也会让你没有任何后顾的忧虑；更累在，她很了解你，她明白你一切的花招和计量，你要从她那里或者成就感，那是更艰难的一件事情。 他道，“玉巧，是这样的，并不是我不想和你有一个结果，而是这个结果在形成的过程中有一点弯路。 ” 文玉巧挑挑眉头，“你真在考虑这个事情？” “是的，很认真地想过。 ” 文玉巧眼睛转了转，“那么，那个弯路是你家那边的问题？” 林浩默认。 文玉巧笑一下，她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呢。 “呐，你什么看法？” 林浩道，“我是觉得我不能骗你，要是家里不同意，我就真没办法和你在一起！” 文玉巧觉得林浩说着一句话，真的是卑鄙无耻到了极点，脸皮也是厚到了极点，可是若他不这样说，又真不是林浩了！ 所以，归根结底，林浩不过一个真小人而已！ 第六十六章 顺其自然 文玉巧坐在凳子上，双手捧着白瓷杯子，手心里有茶水的温度，可身上的血却有慢慢凉下来的感觉。 林浩道，“怎么不说话了？” 文玉巧抬起头微微笑，林浩走过去，“没生气吧？我知道我这样说过份了一点点，但是我家里的情况确实是这样子的，我……不能让父母再伤心。 ” 文玉巧微笑着起身，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身打开办公室的门。 林浩走过去，“你别生气，我这说的都是最坏的结果。 我们还没有努力过，当然不知道事情是什么样子的，如果被这个坏结果吓到而不是试图改变，那才是悲惨的事情。 我只是先给你说最坏的结果，但是实际情况有可能会更好。 ” 文玉巧侧身，看林浩的嘴巴不断开开合合，以往觉得孙少康不跟自己交流说话可恶，现在却觉得有人说的那么多其实比没有说还要可恶。 “你，从这个门走出去，下楼，然后离开我的店，以后都不要来了！” 林浩摊手，lou出无辜的表情来。 “哪，出这个门多简单呢，没人阻拦你，没人给你使拌子，也没人让你心里不痛快。 这个比起你去攻克你的父母你的家庭轻松多了，所以，你也不用苦恼了，直接下去吧！”文玉巧紧绷着面皮，眼睛戏谑地看林浩，“走吧！” 林浩恼羞。 血色从皮肤最里面透出来，面皮上的红竟然是心里面地几分愧疚。 林浩张开嘴巴，想要说什么，可这种情况下真说什么都是狡辩，于是安静地闭嘴，直愣愣瞪着文玉巧看。 “还不快走？”文玉巧知道自己快压不住火气了。 林浩叹一口气，“以前就迷信语言的力量。 觉得只要能说话就能解决大部分的问题，现在才觉得。 有时候说得太多反而坏事。 ” 文玉巧冷笑，“没，你其实没错。 你说得都挺好的，是我这个人不识抬举，真的，你去跟别的女人说去，包准一拿一个准儿。 别再我跟前说。 我听着像笑话儿！” 林浩双手揣衣兜里。 “别跟我说你还有啥啥啥的苦衷，这世界上有苦处地人多得很，我不想听你说什么，我只想看你敢什么就成了。 得了，你现在干的事情，都是避重就轻推着别人上去自己躲后面，你真当我白痴呢！走吧，咱们以后就真当不认识地好了。 ”文玉巧动手推了推他。 林浩无奈地走出门，站在楼梯口还挺舍不得往楼下走。 文玉巧斜眼睛看林浩，一看他那犹犹豫豫的样子，本来不想发出来的火也就都出来了。 她蹭蹭蹭上前两步，指着林浩的鼻子就开骂，“明明晓得我跟你说的啥子。 你还装模作样跑过来跟我说这些话。 你当我好欺负是吧？老子跟你说清楚，我不是那些让你百般试探最后你要干啥就干啥的女的，你最好跟我心头放清楚点，你不尊重我就滚开，别来耽误我时间。 ” 林浩苦笑，他也不是没想过文玉巧地反应，也有点犹豫要不要跟她说这个事情，但是再三考虑后还是说了。 “玉巧，你是想我骗你？那你又何必因为我之前说了一个小小的谎言就生我的气？”林浩望着楼梯下面整整齐齐的一排排桌椅，深吸一口气。 “我对这个问题非常慎重。 结婚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当然要回去征求父母的意见。 ”林浩闷了一下又说。 “可能是因为不太放心我，所以他们对我的事情总是比较挑剔，总是第一反应就是反对然后等我艰难地说服他们才同意。 我当然也想自己一个人就搞定全部的事情然后轻轻松松等你来过门，但是那样子不是根本就把你放在不重要地位置了？我是要和你谈婚论嫁，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当然该我们两个人来解决。 如果你妈不同意我，我当然也要去让她改变对我的看法。 ” 文玉巧瞪着眼睛看林浩，双手一推，林浩一个没站稳当，踉跄一下死死拉住旁边的扶手才没滚下去。 “都跟你说了别耍花样，快滚！” “好，你现在不冷静，我也不同你多说。 ”林浩站稳当，“等你有心情了咱们再来谈一谈。 ” 文玉巧冷冷瞟一眼林浩，转身进屋甩门，力量之大连门框都跟着颤抖。 老师傅探头上来看，林浩不好意思笑一笑，打了个招呼就走人。 文玉巧在办公室里呆了半晌，心头的气乱冲，不找点事情来做真的就要气背过气去。 她找出健身地物事，装了满满一背包无精打采走下楼。 “老板，晚上回店里不？” “文玉东那臭小子不是说过来看店？我抓他过来！”文玉巧想起来了，冲到吧台拿了电话皮啦啪啦打过去，半天才有人接起来。 “姐，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还在店里？史钱那小子没来找你？看我不收拾他去！”文玉东的声音在电话里大声极了，还能听见旁边巨大的音响声。 文玉巧冷笑道，“行啊，我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你自己的事情怎么说呢？晚上不是来看店吗？你过来啊！” 文玉东哈哈笑，“等我这边的事情搞定了就过来。 ” 文玉巧恶狠狠道，“随便你过来不过来，不过，上一次张静和我说了点事情，我觉得啊，你小子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 电话对面瞬间清静，一点杂音也听不到了。 文玉巧得意一笑，张静的杀伤力果然强大，隔了跟电话线还能感受到余波。 “姐，我的亲姐姐唉，说说她都说啥了啊？”文玉东肯定是跑哪个几角旮旯里说话了，文玉巧还能听见他喘气的声音。 “你过来看店，我去健身顺便接小熙放学，然后去你家里，要你在家里我再跟你说她都说了啥，要是没见你我就跟张静说你电话里那个女人地事情。 你是知道张静地，一般不发脾气，发起脾气来就不一般。 ” 文玉东无奈，只得同意。 文玉巧挂了电话，转身就见大师傅站身后，吓一跳道，“师傅，有啥事？” “我说，你刚才发脾气了？” 文玉巧笑道，“没，就说话声音大了点儿。 ” “我说，你这脾气不好，老是生气。 人的事气都是由限度地，你现在发多了老了就没生气了，不好，自己控制点儿。 再说了，人家一个客人来看你，被你在外面吼得话都说不出来一句，多没面子的。 ” 文玉巧好笑，“师傅，你怎么又帮人说话了？” “啥子帮人说话，我可是看得清楚得很，人家就站在楼梯上被你说成那个样子还对你好言好语的。 要是换了文玉东，那还不跳起来了？” 文玉巧想想也是，道，“那是他理亏了。 ” “有理不在声高！” 文玉巧知道说不过这固执的老师傅，不说话拎了包包就要出去。 “你别说我多事哈，要是你不对那个男的好我才不说这些，我是看你又对别人好又和人家吵才说的，反正你自己考虑嘛！气量大点总是没得错的！” 文玉巧闷着点头。 “老孙哪里你是忍得多了点，别人哪里你又一点都忍不得。 ” 文玉巧抬头抚抚头发，笑，“师傅，你都是我半个长辈了，我也不想骗你。 你说，我现在一个人过得自在，想干啥子就干啥子，哪个都可以不忍的。 为啥子我又要去找一个让我不顺心的人来忍？” “你还年轻得很，不晓得以后生活。 好的人不是哪个时候都遇得到的，你眼睛要放亮一点，该端架子的时候要端，该放身段的时候要放。 你啊，不说你了，我去弄厨房！”大师傅说完就转厨房里去。 文玉巧觉得自己这个老板当得有点窝囊，好像谁都可以来说自己几句的样子。 她舒了口气，拎包出门，这些事情干脆就都不要想了，反正就是过日子而已，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一切自然而然。 第六十七章 忧虑 省城地处盆地，多常年绿色乔木，越是寒冷越是苍翠，在灰色的天空下更显的颜色暗淡压抑无生机。 文玉巧一边走路一边用脚踢偶尔从树上落下来的黄叶子，人生总是有很多烦恼，家庭婚姻是一个，工作事业是一个，人际关系又是一个。 文玉巧对所谓的爱情死心了，工作也没有多余的担心，在人际关系上却有一点小小的烦恼。 前一天的晚上接了女儿回家，已经准备睡觉，却连着接了好几个电话，均是都中专时候的同学，说是以前的一个人发达了回省城要开同学会。 文玉巧翻着眼睛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那个传说中成为大款的同学是谁，又去翻了以前的毕业照，照片因疏于打理已经变得模糊，只从一堆青涩的脸孔里面找出一个更陌生的脸来。 文玉巧笑，不去仿佛是太不给人面子了，要去了却有点无聊。 所谓同学会，整垮一对是一对。 曾经青春年少过的人，相互有好感的人，没有勇气也没有机会说出爱慕让爱慕变成爱情或者婚姻，因为毕业工作天各一方，这些感情都被时光遮掩起来埋葬了，如果永远再遇不到那个人或者那些感情就永远再不出现；可是，一旦曾经有好感的人再有机会见面，不管时间是隔了几年还是几十年，不管眼前的人已经从少年变成中年，那个人还是记忆中最美好的印象。 时间是最好地保鲜膜，打开这一层膜。 感情还是新鲜的，甚至经过时间的发酵这感情复苏起来更凶猛更不可阻挡。 文玉巧跟朋友参加过几次所谓的同学会，也经历过几次这样的折腾，以前还总是笑着跟孙少康说，“真不知道旧情人有啥好的？就值得那样子丢开老婆孩子？” 后来有点明白了，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地。 林浩那一句话没说错，痛苦来自于欲望得不到满足。 更大的幸福感起因于有人阻拦。 也许，家庭已经成为一些人追求所谓幸福地桎梏。 文玉巧踩着落叶进店里。 小赵闷头从厨房里冲出来，还撞在一个收拾东西的服务员身上，横眉骂了两句。 文玉巧笑道，“一大早的怎么那么大火气啊？昨天晚上电影好看？” 小赵抬头见是文玉巧，申请有些慌乱，又有些不好意思，拘谨道。 “还好！” 文玉巧见小赵不是很想说的样子，没有放在心上，把包包丢在吧台上就进厨房。 大师傅在一边指点墩子切菜，见文玉巧进来拉了她一边，道，“老板，你昨天是不是忘记什么事情了？” 文玉巧有点摸不着头脑，昨天熬好了汤料打发了林浩去健身了顺便接了女儿放学。 应该没有什么遗漏的事情才对。 大师傅一张老脸严肃，小眼睛发亮，“你再想想？” 文玉巧环视厨房一下，所有的案板都很整洁，碗盘摆放整齐，架子上也很干净。 早晨菜贩子送过来的新鲜蔬菜水灵灵地堆在架子上，并没有什么不妥地样子。 文玉巧眼睛落在案板上装汤料的罐子上，眼睛慢慢瞪大，忙跑过去，低头看案板下面。 大师傅叹口气，“我就说你丢三落四的，事情没做完就跑掉了。 哪，早晨来就看见用袋子装好了。 我没看也没让人看，你自己处理了。 ”大师傅说着就踢踢案板下面用黑色塑料袋子装好的药渣。 文玉巧后背发麻，冷汗津津。 她每一次去拿药都会下意识多拿几味用不上的草药。 然后熬制的时候自己挑出来堆在一边。 熬完后和药渣一起丢外面的垃圾桶里。昨天不知道为什么却忘记了最后的步骤，走地时候也没把药渣拿出去丢了也没有把挑出来的草药处理掉。 要是被有心人发现了肯定这秘方就是保不住的。 文玉巧哆嗦了一下，忙回头千恩万谢大师傅。 大师傅摸出烟杆含在嘴巴里，“虽然咱们店里没出过那事，不过小心点儿总是没错的。 ” 文玉巧忙拎了塑料袋道，“我先去丢了，师傅你照看一下。 ” 小赵见文玉巧拎着塑料垃圾袋子出来，上前伸手道，“我去丢垃圾吧，你先去看账。 昨天晚上我回来看东哥记得乱七八糟的。 ” 文玉巧忙侧开身子，警戒地退后一步。 小赵似乎有些尴尬，手空荡荡停在半空，讪讪地收回来。 文玉巧也觉得自己是小心太过了，对小赵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于是笑道，“账本不忙弄，你正忙呢我自己去丢就行了。 ” 小赵低垂着眼睛没说话，在店门口站了半晌。 文玉巧小步快跑走出一条街，拍怕自己地胸口，回头苦笑一下，自己这怎么搞得跟做贼一样？她撇嘴看看手里的袋子，这东西说起来是宝其实不过是一个累赘。 她将袋子塞在垃圾桶里，掏出纸巾擦干净手，在街边站了一下看了看风景这才往回走。 街边上有不少买各样零食盆栽花卉的小推车，文玉巧一路看过去，心下总觉得有点对不住小赵，想着买个东西回去送给她表表自己的歉意。 她又想起来小赵经常说办公室那电脑太老了，用的时候噪音老大，辐射肯定也大，仙人掌能抵消辐射，于是左右挑选买了两小盆仙人掌拎手上拿回去了。 冬天早晨的太阳也灰蒙蒙的，小赵坐在窗边上发呆，文玉巧笑嘻嘻走过去，将仙人掌放她面前，“看啥这么专心呢？给你买的，放办公室里消辐射去！” 小赵笑一笑，接过小花盆把玩着。 文玉巧见小赵还是无精打采的样子，坐她边上道。 “怎么了？昨天晚上看电影不高兴了？史钱那小子就是太老实了一点也不懂哄人高兴地，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改天他来了我说说他，叫他改改脾气。 ” 小赵悠悠道，“老板，人地脾气说起来难改，但是磨几年还是能磨回来地。 想当年我刚来店里的时候气多盛地，自己一个大学生来跟人端盘子。 想起来就觉得不公平，看着客人来也是觉得人家欠了自己的一样。 服务态度不好。 工作不上心，就你还要我。 ” 文玉巧拍拍小赵，知道这心高的小姑娘又开始钻自爱自怜地牛角尖了。 “你骂我说我要是不端正态度，别说是一个大学生就是一个博士也端不好盘子，读几年书脑子都是让狗啃的。 骂得真狠！” 文玉巧想起来就笑，那时候小赵姑娘鼻子都是朝天上长地，一边看不起自己的小店一边却又不得不在自己的店里磨练。 小赵的专业是酒店管理。 但是刚毕业的学生在星级酒店里能做的无非就是服务员，等工作经历上去了才能升别的位置，但是小赵好像并不认同这一点，去每一个酒店都非抢着出头。 这样积极优秀地年轻人虽然让老板很高兴，但是领导却不怎么乐意，辗转了几个单位小赵都没有找到自己的位置，只有流落的文玉巧的店里暂时干着。 小赵跟着文玉巧笑，“我自己想想也是。 都折腾一年多了还没有找到自己该努力的方向，反正都是破罐子了何妨破摔一次？就死心开始认真工作，然后你骂我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了，直到现在对我这么好。 ” 文玉巧笑，“工作么，刚开始的时候都有不懂。 我最开始的时候还不如你呢！” 小赵眼圈泛红，“昨天之前我还认为我在你这里做得挺高兴，能这样一直干下去也不错。 ” 文玉巧心头一惊，史钱这小子给小赵说什么都？ “可是昨天晚上想，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不能就一直这样干下去啊！咱们店生意好，但是也没有发展连锁地意向，我撑死了也就是一个小饭店的经理，连酒店里一个大堂经理都比不上，更谈不上以后的发展前途了。 老板。 我这样说你不生气吧？”小赵说完还怯生生看一眼文玉巧。 文玉巧脸僵掉。 她也不是没想过这一天，但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这小姑娘是想辞职了？还是已经找到了更好的工作？ 文玉巧缓缓收回手。 谨慎问道，“小赵，那你想好了，以后是要做什么呢？” 小赵头埋在桌子上，“我就是还不知道。 我想先辞职，休息一下整理自己，然后再确定今后的工作。 ” 文玉巧脑袋迅速转，店里管事的人除了小赵还真就没有能顶起来地，如果小赵走了那就只能自己上然后撑几个月找一个合适的人。 “是不是，在工资上面有什么要求？”文玉巧试探着问。 小赵摇头，盘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散了几根出来。 “那这样，我先放你几天假，你休息休息，休息这一段工资照样发。 等你休息好了想工作了你再给我联系，咱们那个时候再来谈，你说好不好？”文玉巧道。 小赵抬头，眼睛里泛水，她看了文玉巧半晌，道，“老板，你看起来厉害，其实就是老好人！” 文玉巧咳嗽两声，有点不习惯别人这样夸奖自己，忙起身道，“好了好了，你先回去，我去厨房看看。 ” 小赵点头，拿了仙人掌出去。 文玉巧愁眉苦脸进厨房，唉声叹气。 “师傅，小赵说要辞职呢！” “我就说她娃娃最近不对劲！”大师傅抽两口烟，“找人呗！” “难！我让她先歇歇，歇够了再说。 ” 大师傅笑两声，“你多注意吧！” 文玉巧有点想不通大师傅笑的含义，又会想着小赵为什么早晨来的时候不和自己说辞职的事情偏偏是自己丢完了药渣才说。 难道自己没把垃圾袋给她拿动作就那样伤害了她？文玉巧想不明白，人的心思易变难测，很多的时候一个瞬间就能做影响他一生的决定。 还没等文玉巧忧伤完毕，同学的电话又打过来了，又约了周末要去农家乐麻将。 文玉巧苦笑，有很多事情是想躲也躲不了地。 第六十八章 别人的事 小赵没上班文玉巧一个人就忙不开，健身房也没时间去了，也没法接了小熙就回家，只得每天接了她来店里吃完饭然后看着她做作业，顺便招呼客人。 不少的老客人见了久不出来的文玉巧，也有非要请她去喝两杯的也有非要请她去聊天的，她也就难免去敬酒去闲聊一下说说这一段时间的生活。 有消息灵通的人，会旁敲侧击说起孙少康的一些事情，然后做出一副同情的样子来给她说世界上哪里有假不出去的女人，如果真没有对象可以帮忙介绍之类的。 文玉巧一一笑嘻嘻地拒绝了，大家也就说说笑笑揭过，但是其中有很多人也是之前在她和孙少康闹离婚的事情中担任过和事佬的，这人的立场也未免变得太快了一点儿，文玉巧怀疑自己想找一个男人生活的目的就在面上表现得那么明显？ 据说孙少康这一段时间居然没有夜生活了。 文玉巧暗笑，既然去医院看了当然要谨遵医嘱过清淡的生活了。 据说韩江虽然还是天天冷着脸，但是对任何人居然也没有再发脾气了。 文玉巧安叹，那个女人也不过是可怜的千万女人中的一个而已，已经死了一半的心再没有力量来计较一丁点的小事。 据说孙少康下半年的生意不是很好，那个大的单子虽然签成了但是没有新的业务，明年有点悬。 文玉巧无奈。 社会就是这样地，没有交际应酬自然生意就少了，总是有得有失。 不过，这些和她都有什么关系呢？她不想看人的笑话也不想别人看她的笑话，那些人给她透lou这些消息是想安慰她离婚没错还是想看她幸灾乐祸的样子？她忍不住要用这样龌龊的心态来衡量别人说这些话的目的。 她也就只能保持微笑，不动声色，不发表自己地看法。 等到应付完这些人。 她的脸都笑僵了。 她伸手揉揉脸上地肌肉，走上楼梯去看小熙。 消息趴在桌子上写作业。 不时将手伸在嘴巴边上哈气暖和一下。 也怪她自己过分节约，办公室里没有装空调，这么冷的天小孩受不了。 小熙抽抽红红的笔头，眼睛里泪光点点，“妈妈，好想回家。 下面一直有人在说话，还老是有牛肉的味道。 人家作业都写不好！” “好好，妈妈这就带你回家！”文玉巧心疼地帮她收拾书包，把书和本子塞里面，一边说道，“小赵姐姐辛苦了要休息，妈妈要做的工作多啊！小熙就乖乖的，体谅体谅妈妈好了！” 消息继续泪光盈盈，“爸爸在的时候你就经常陪我。 妈妈才在说谎说爸爸离开了会多一个阿姨来喜欢我，可是我都经常看不到爸爸。 ” 文玉巧手顿住，这是怎么了？ 小熙眼泪珠子滚下来，圆圆地眼睛更亮，睫毛沾了泪水结在一起更俏了，看得文玉巧心里又是疼又是爱。 抱着她道，“妈妈哪里有骗你啊？你看你韩江阿姨多喜欢你，人家还经常给你送好吃的好玩的过来，你爸爸是工作太忙了，但是他一有空的时候还不是来接你出去玩了？你是小孩子么，除了读书就是玩，但是大人要工作挣钱给你花啊！” 小熙抽抽噎噎道，“他们都说你们离婚了就不要我了，你要找新爸爸，爸爸找新妈妈。 大家都生了新的小孩就不要我了！”小熙越说越是伤心。 最后干脆张大嘴巴放声大哭，“爸爸找了韩江阿姨。 舅妈说你也找了林叔叔，你们都不要我了，要把我卖了！” 文玉巧柳眉倒立，这是哪里来的话？ 小熙见妈妈脸色难看，又不来哄自己，以为自己的话就是真的了，拖着书包起身，“我要一个人去找外婆，妈妈最坏了！” 文玉巧一把抓她回来，“刚才不是都好好地，怎么一下子就想到这个了？就因为妈妈没上来陪你做作业？” 小熙两只脚相互踩着，看一眼文玉巧哭一声，那眼泪跟不要钱的一样哗啦啦流下来。 文玉巧找纸巾给擦，力气稍大了一点儿，消息雪白的脸上一条条红印子。 “不许哭，说清楚！” “是舅舅说的，舅舅说妈妈天天看不到人影子，肯定是去找新爸爸了不要我了，他要卖了我来养小东！”小熙扑在文玉巧怀里死死抱着她的脖子，“我一个人在这里做作业，妈妈就在楼下跟人说话都不理睬我，还笑得好高兴。 我从楼梯上都看见了！”小熙指控！ 文玉巧又是气又是笑，笑了半晌却又心酸。 抱起小熙走出去，下楼梯，“好啦，知道让你一个人呆上面委屈你了。 今天妈妈抱你回家，让你给妈妈撒娇！” 小熙心满意足把头kao在文玉巧脖子里，一边还抽泣。 “好啦好啦，舅舅就说笑吓你的，以后你就只相信妈妈说地话好了，妈妈是最喜欢你的，肯定不骗你呀！” 小熙乖乖点头。 两人轻声细语小心走出店堂，下阶梯的时候只见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拦在门口，文玉巧好奇地伸脖子看了一看，侧身走开。 “唉，就是你。 那个，东哥在这里没有？” 文玉巧装没听见，闷头往前走。 “别走啊！跑啥子！”高个的女子跑上来拦住，另一个跟在后面，断后。 文玉巧无奈，轻声道，“小熙，妈妈有朋友，你先进去厨房找大师傅好不好？” 小熙看看前面的高个再看看后面地女子，手还是死死箍着文玉巧的脖子。 拼命摇头。 “乖，马上就好的！”一边说一边放下小熙拉开她的手。 小熙可怜兮兮站一边，然后气冲冲进店里。 文玉巧松了一口气，转身笑道，“我不认识你们唉！” “这是东哥地店啊，我看见过你跟他一起，他去哪里了？”高个地女人说话之冲。 仿佛人人都欠了几百万没还一样。 文玉巧淡淡道，“这个店他给我了。 现在是我的店，你们要找他上别处去，这里没这个人。 ”她心里气恨，什么时候什么人都可以到店门口来晃荡了，她看看在一边游荡并不断看过来地保安，心里估摸着要不要叫他过来赶人。 高个的女子眉头挑得高高地，听见文玉巧说这店已经是她的了更是lou出要吃人的表情来。 她歪歪斜斜走过来。 上下打量文玉巧，喷了一口气，“就你这样子？一个老女人！” 文玉巧不怒反笑，道，“你又是谁来着？居然跑我面前来叽叽歪歪的。 文玉东没给你说过不准来？啊，我倒要看看你想做啥子。 说嘛，你来找我做啥的？”文玉巧有心不说自己是谁，心里还有点庆幸这个女人呢找的是自己而不是张静。 她曾经有三两次看过这个女人。 跟在文玉东的身边身体跟没骨头一样趴这个身上那个身上地。 她有点恶心，难道男人就喜欢这样的女人，永远跟直不起来的藤蔓一样缠着自己这样才有所谓的男性成就感？ “我跟你说，你要识趣一点就不要纠缠他。 ” 文玉巧皱眉，皱了再皱，心头赌了很大一口气。 这种感觉让她有点屈辱。 就算是从前，韩江在孙少康的公司里明摆出入也没有冒犯过她的地盘她的尊严，但是今天这个女人却让她有一种被侵犯的感觉。 或者是不想让张静经历自己经历过地事情，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 “哦，他是你的啊！那你让他来跟我说话啊！他人都不敢来我面前就让你来？我晓得你是不是一个人在自作多情啊？还找不到他？人家都是结婚的人了你找不到还找家里来了，好意思。 我要是你啊，自己去一边站着，面都不要lou一个，丢人。 不过，你肯定也不觉得丢人。 我说这些你也懂不起。 要不然我把他找出来我们几个一起说嘛！”文玉巧不怀好心道，手里拿了手机就要找号码拨过去。 高个的女人冲过来就要抢手机。 文玉巧笑，保安走过来冷脸吼了两句那两女人就不敢动弹了。 文玉巧心里好笑，不过也是两个胆小鬼。 文玉巧还想挑衅两句，但见女儿站在店门口看着自己，只好咳嗽两声，道，“你们也别找我，你以为我能管得住文玉东啊？要能管住还能让你们来找我？滚吧！” 两个人女人恨恨走了，文玉巧却是越想越气，恨不得马上就拎文玉东出来臭骂一顿，可是想了半天这事情也真是别人夫妻的事情而已。 她站在自己的立场看这件事，再想想别人站在他们地立场来想她文玉巧的事情，怪不得别人也是一种为难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了。 这种事情，说得越多就越有描黑的可能性，到最后也许是两面都不讨好。 她叹一口气，自己看那些想安慰自己的人因为自己心中的不满觉得别人有居心，可是换了别人遇到这样的事情自己却又和那些人一样了，好说歹说，却都不过是一个俗人而已。 “妈妈，那是谁呀！”小熙走过来，手伸到文玉巧的手里。 “妈妈以前的朋友，说一点事情来的。 ”文玉巧给保安说了再见，重新抱起小熙，上了公交车回家。 公交车外面地世界是黑地，路灯虽然亮但是只能照一点点的范围，更远更多地地方是连灯光也照不透的黑暗。 流光一点点从公交车的玻璃窗户上划过，旖旎又虚幻。 “小熙啊，等妈妈买了车，咱们就不用坐公交车了！” 小熙头埋在文玉巧的胸脯上，突然道，“妈妈，其实我喜欢你比较多。 ” 文玉巧微笑着拍她的肩膀，“小娃娃，你就算不讨好妈妈，妈妈也喜欢你呀！” 小熙有点着急了，辩解道，“真的！外婆说，我只要更喜欢爸爸，爸爸也就更对妈妈好。 我想爸爸对妈妈好，所以老说最喜欢爸爸！其实我都在心里说最喜欢的是妈妈，妈妈最好了！” 文玉巧笑嘻嘻戳她的脑袋，“外婆是怎么教你的呀？” “舅舅说爸爸不要我们了要找新妈妈，外婆说爸爸喜欢我就不会找新妈妈叫我说最喜欢爸爸了。 其实我也很喜欢爸爸，但是爸爸常常不在家，我找不到他！”小熙委屈地堵嘴巴。 文玉巧转头看窗户外面的街灯，眼泪就滚出来。 再大的委屈她不会哭，再辛苦的工作她额不会哭，再艰难的未来她也一点不害怕，但是心爱的人一点点的温暖却会让她的心不能承受。 她偷偷空翼只手出来，抹掉眼泪，做出笑脸来。 她抱着女儿下车，陪她洗澡，看着她上床睡觉，小小的脸蛋上全部都是满足的笑脸。 文玉巧想，自己的确有很多的时间花在别的地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然地看着女儿的睡脸了。 她一直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眼睛放在还没有得到的东西上面就会忽略自己已经得到的东西了。 有很多时候并不是不幸福，而是没有发现自己正在幸福中，只要世界上能有一个人这样需要自己，那么也就是最大的幸福吧！ 文玉巧退出女儿的房间，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还是给张静打了一个电话。 张静道，“都要睡觉了，有什么事情吗？” 文玉巧很严肃道，“玉东没有回来吧？” “说还有一会儿呢！” “张静，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当初那样想嫁给我弟弟，但是现在又那样不怎么管他随便他在外面耍，你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静沉默了一下，道，“姐，有什么事情吗？” “是有点事情！如果你一点也不在意，我就从此不跟你提那个事情，如果你还算有点在意他的话，我就正正经经告诉你你也就别自己欺骗自己，该处理的事情是要处理的。 ”文玉巧道，“你晓得我以前离婚的事情，我自己都是这样过来的，我没办法看你还那样过。 你要是觉得我多事或者怎么样了，我也就认了。 但是，我觉得你人还不错，不想骗你。 ” 张静小声道，“那你说！” “我之前就见过玉东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想跟你说也跟你暗示过，你没怎么在意。 今天，那个女人以为我是你，来找我了。 你自己说，该咋个办？” 张静的呼吸有点儿急促，慢慢又平静下来。 文玉巧说了这些话心头就轻松了，“本来早就想跟你说这些话的，但是因为他是我弟弟。 我自己有私心，才瞒了这么久。 现在想想，我是女的，你也是女的，我要再不跟你说就不厚道了。 ” “姐，我都晓得的。 ”张静轻飘飘道。 “晓得？你晓得还随便他？” “东哥有分寸的，再说了，我想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好嘛，那我就不管了。 ”文玉巧马上就挂了电话，不想再听她说。 文玉巧看看手机，想要丢开，却又短信来。 文玉巧按开，却是林浩发过来的。 “我会努力不让你失望。 ” 文玉巧笑，这人看起来挺识趣，可在这个事情上怎么就那么不识趣呢？难道他缺女人就真缺到那个地步，或者是没上手的女人就真的比所有的女人都要好？ 第六十九章 初恋 周末天气晴好，文玉巧收拾好自己带了小熙一起去和老同学约好的农家乐。 小熙难得跟妈妈出来，又穿着雪白的外套打扮得跟一个小公主一样，高高兴兴跟在后面。 文玉巧一到，就有几个人来拉着她不放手，说笑话的说笑话，关心近况的关心近况，还有不少人抱着自己的小孩给她看。 因文玉巧结婚是最早的，所以小熙也是一班孩子里最大的，她伸头看看这个小孩好玩看看那个也可爱，就丢了妈妈的手和别的小孩跑农家乐前面的一个院子里去玩过家家，她自然是老大。 文玉巧笑嘻嘻跟人说话，也说了些最近的事情，对自己离婚的事情却是没有提起过。 当年内陆的经济还不怎么发达，大家都是穷人，更多的是跑沿海去寻找机会，只有她一个人坚持结婚，不少女同学在看了她的老公后都是一副不大看得起的样子，私下里也说过好几次她为什么要嫁给那样一个人。 “嫁男人要的是什么？要是自己谈的吧，穷点就穷点，自己喜欢；要是家里人介绍的，看的无非就是家庭条件人品前途，那穷小子有哪一样？” 这样的说法不是一个人有，搞得文玉巧自己曾经也有段时间想到底是为什么呢？想了很久也没想通，不过，大概是他眼睛里熊熊燃烧的火焰，很能带动别人。 所以，她也不想说离婚的事情。 大概，更多地人会说，看吧，我就知道这样的结果。 文玉巧朋友不多，唯一让她记挂的却是个子娇小性格刚烈的汤佳，她眼睛四处看，果然看她一个人坐一边无聊地摆弄茶碗。 跟汤佳比起来文玉巧稍微事故了一点。 懂得应付别人，汤佳却是一根肠子直通屁股。 嘴巴里有啥说啥，也看不惯那些虚伪的东西，因此但凡有聚会要不是不来，要来了也是一个人坐边上不怎么搭理人。 文玉巧跟大家闲聊完，走过去坐她边上，看看她手上粗燥的痕迹，道。 “最近你班上的学生还听话？” “还行，没惹我糟心！”汤佳不耐烦道，“本来今天还要给两个学生补课地，这一下浪费了。 唉，你说那个谁，怎么着早不早晚不晚来请什么客啊？” “张志明？”文玉巧想了一下才说出那个名字来。 “哦，是叫这个名字啊？”汤佳歪头想了一下，“在河边上打牌呢。 一群人都围着看，我觉得没意思。 ” “你呀，那世界上的钱是能挣够地？”文玉巧笑着摇头，“我们也过去看看吧，好歹是人家出的钱，咱们也得表示一下礼貌。 ”说完拉起汤佳。 汤佳皱眉，“得了，我们都成陪客了！” 文玉巧注意看了下，女儿在草地上和一群小朋友玩，并没有什么危险动作这才放心走开。 一群人在河边说说笑笑，也摆了几张麻将桌子，中间围着几个人正高谈阔论。 “本来是要定在酒店的，但是白天没啥气氛，咱们今天先享受下本土休闲，明天再去玩下洋盘的。 张总。 你都是老总了。 你说是不是？”几个男同学起哄。 张志明红着脸笑嘻嘻点头，“说那些。 都这么多年没见的老同学了，大家只要高兴就好！” 一群人就笑张志明发达了气派也大了，今天来居然是有女秘书接送的。 说起女秘书来，几个男的又开始窃笑，汤佳地眉头皱了又皱，小声道，“这都是什么人呢！” 文玉巧笑，看开点呗，已经分开了多少年的同学，早就没有了共同语言，说起钱来未必不是让光鲜的人更风光让不如意的人更不如意，这样大家心里都有结子，还不如说点风花雪月的，既然有了点谈资也不伤害彼此的感情。 文玉巧找了个kao边的地方坐下来，不时扭头看一下小熙。 有几个人上来给文玉巧打招呼，说什么时候约去她店里喝汤，文玉巧满口答应，还一人给送了一张打折卡。 小孩子一个人的时候能够被大人管束住，一旦做了什么出格地动作大人一呵斥就再不敢做了，但是几个小孩子在一起相互怂恿着却能再三干出挑战大人权威的事情来。 几个小孩子在草地上打滚，干干净净的衣服瞬间就站满了草碎屑和泥土，偏还笑着把脏脏的泥巴手往别人的身上抓留下几个鲜明的指头印记。 几个大人跑过去在小孩子地屁股上假装打了几下，那小孩禁不住就掉眼泪，哇哇大哭，一个人哭几个人也就跟着哭起来。 文玉巧本是不爱在这些小事情上管束小熙的，只要她一个人玩得高兴就成，再说了衣服脏了回去还是让她自己洗的，她也知道注意这些小事情，奈何几个人都在教育小孩自己要是不做作一下仿佛说不过去。 她起身去拉小熙，说，“你是姐姐么，怎么就跟弟弟妹妹一起胡闹呢？” 小熙不服气妈妈不搞清楚事情原委就骂人，委屈地嘟着嘴巴不说话。 文玉巧只得笑道，“好啦，妈妈随便你怎么玩，反正这衣服还是你自己洗的。 不过，弟弟妹妹们衣服弄脏了叔叔阿姨要生气的，妈妈就要批评你！” 小熙还是不服气，使小性子自己冲去厕所洗手。 汤佳笑，“我就看你家女儿大气点儿，那些小孩都娇得跟什么一样的。 咱们小时候可不是在泥巴地里滚来滚去的。 ” 一个女的就怜惜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离婚了一个人带孩子，粗养也没什么的。 咱们家里可不行，她爸爸说女儿就得娇贵着。 ” 文玉巧一个眼神杀过去。 这女人是怎么知道她离婚地？ 那女人装做说错话地样子，“啊，不好意思啊！” 文玉巧眼角跳，强笑道，“是啊，自己把女儿娇惯好了以后别人也跟着娇惯才好！” 汤佳见不惯了，“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小孩子玩来玩去的关大人什么事情呢。 你这样说别人，你自己家地小孩怎么不管好？” 那女人涨红脸。 “你凶啥子凶？她本来就是离婚了的我说一句就咋了？” 汤佳冷笑，“那你本来就尖酸刻薄小气自私，我说一句又咋了嘛？” 那女儿彻底没话说，拉了女儿一边骂一边打了两下就冲出去，早有和事的男同学拉了那女人亲亲热热安慰着，哄了一下这才没闹得很僵。 文玉巧头痛，道。 “你也别和她们吵了啦，吃完饭咱们走人。 晚上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说你这人才是，人家都踩你头上来了你还笑嘻嘻的，看不惯！” 文玉巧没说什么，跑厕所里去看小熙。 小熙一个人在洗手池边上洗手，对着镜子照来照去地，一个人臭美。 文玉巧刚要走上去，就见张志明从男厕里走出来。 她局促地笑一下，道，“好久没见你了啊，人也精神了！” 张志明呵呵笑，文玉巧拉了小熙过来让她叫叔叔，小熙乖乖叫了。 然后又跑掉。 文玉巧苦笑道，“对不起啊，这小孩子就是不懂事。 ” “哪里，看着就机灵可爱的。 ”张志明一边搓手一边附和着笑，又道，“你瘦了啊，也漂亮了，刚看你差点没认出来。 ” 文玉巧干笑了几声，张志明也跟着笑几声，片刻尴尬。 文玉巧觉得这气氛有点不对。 抬头要说什么却见张志明也张嘴想说什么。 两个人不禁相视一笑，刚才地尴尬也就烟消云散了。 文玉巧打趣道。 “听说你要请客我还吓了一跳，读书的时候你最是老实不爱说话的，我都是到要毕业的时候才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 想不到现在你却是我们这些人里最有办法的一个，现在生意做得可好？” 张志明忙摆手，“不是，本来不是特意要请客的。 因为回来办点事情，联系了几个朋友，结果他们怂恿着要请客，这才请的。 ” 两个人顺着走廊往河边走，一边走一边说话。 张志明踌躇了半晌，才小心问道，“玉巧，你真离婚了啊？” 文玉巧看他小心翼翼地样子，笑，“行啦，刚她那样喊出来大家都知道了，你就别那样了！” 张志明现出难过的样子来，鼻子抽了一下，伸手从衣兜里掏烟出来。 文玉巧有些不自在地摸摸头发，道，“你——结婚了吗？” 张志明愣了一下，“就是回来办证的，她稍后就到。 ” 文玉巧马上笑出来，仿佛松了口气样，“那多好，办事的时候不要忘记给老同学发请帖啊！” 张志明扭头看文玉巧，文玉巧忙道，“这小孩子玩起来疯得很，我去找她去。 大家都等你呢，你快过去。 ”说完不等他回答就踩着高跟鞋跑了。 张志明叹一口气，走掉。 吃过饭，文玉巧借口店里很忙要回去，汤佳也说还有学生要补课一定要走，张志明却不过只得说送他们去车站。 汤佳看一下不说话的张志明，再看一下装正经絮絮叨叨教训小熙的文玉巧，觉得挺怪的。 张志明跑路边拦了一辆出租，然后使劲跟文玉巧招手。 文玉巧和汤佳上了车，张志明又马上掏钱出来给司机，让他务必要送到地方，最后还不甚放心道，“说好了晚上去乐一乐的，你又非要走。 到家了一定要来电话，你知道我电话吧？这个是我名片，收好了！” 文玉巧有些窘迫地接了他硬塞过来地名片，又拘谨地说了再见，然后司机才开车。 汤佳扭头看着文玉巧，文玉巧假装很忙的样子给小熙整理衣裳，汤佳又扭头往回看，张志明果然还站在路边看着呢。 汤佳皱眉，道，“你在搞什么鬼呢？” 文玉巧忙把拼命摇头，指了指小熙，小熙乌黑乌黑的眼睛瞪圆了看看妈妈再看看汤佳，不满道，“我知道了，你们有秘密不告诉我。 ” 文玉巧道，“那是当然的，你不是也有秘密不告诉我？” “妈妈好jian诈！我的秘密不告诉你可是你都知道了，你的秘密我一点都不知道。 ” “我是大人嘛，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 汤佳乐了，“小熙啊，你妈妈这是在说你不懂事呢？” 小熙不满了，“妈妈，我说过了，我是大人了我已经是大人了。 ” 文玉巧知道这女儿拧起来没完，只得敷衍着答是。 汤佳跟着文玉巧到了店里，小熙上楼去玩，文玉巧去厨房看，就是不给汤佳说话。 汤佳也有耐心，一下午就跟在文玉巧身后转悠，转得文玉巧心火上升，最后无奈道，“好了，姑奶奶，你要问什么呢？” “张志明，你以前不是不认识他吗？” 文玉巧苦笑，“我是不认识他啊！可是后来不就认识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瞒住我啊？” “不是，那情况不是不好说么？” “我就说奇怪，你明明没事却着急回来，你怕见他啊？我就觉着你们两个人乖乖地，吃饭的时候他老看你言语之间还老是护着你，你却故意看也不看人家一下。 我看他看你的时候那表情，活生生一个怨妇！” “别这样说么，人家要结婚了的！” “看看，看看，着酸味儿！” 文玉巧直起身子道，“姐姐，我就老实跟你说了，你也别来烦我了。 我结婚前呢他是来找过我，我才知道有他这个人在的。 他说我要嫁人了，要是还不跟我说喜欢我就太遗憾了。 就这么一回事而已。 ” 汤佳笑了一笑，凑过去，“暗恋你的人要结婚了，不自在了？” 文玉巧比划一下，“小小的有一点儿，感觉就怪怪的。 ” “那有啥？你干嘛跑啊？” 文玉巧不好意思道，“那时候年轻气盛，说了不中听的话。 ” “什么？” “我嫌他缠人，就说我要嫁人是因为看中那人有上进心能挣钱。 我说张志明你就是个没本事的人，我看不上你。 ” 汤佳张嘴半晌，久久才吐出两个字来，“够狠！” 第七十章 补偿 当初活生生丢下那一句话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减少麻烦而已，根本就没有想过后果，只想着尽快哪里知道现在会有这样尴尬的情况？ 所以说，最不可欺少年穷！ 文玉巧就想不通，“你说，我那个时候咋就不给自己留点后路呢？现在见面多尴尬？人家可是活生生的成了有钱人，我自己却离婚了。 这个耳光我挨得实在！” “你要能给自己留后路，那你还是文玉巧啊？”汤佳舒舒服服坐店边上，手上抓了几片卤牛肉，一条条肉丝撕着吃，“要我说人家也没干啥，纯粹是你自己心里不自在以为人家有啥了。 就跟那做不惯偷东西的人一旦拿了别人东西，听见别人说一个偷字都怀疑别人是在说自己。 ” 文玉巧无奈道，“我最近有点运气不好，咱们等下去上个香然后再去吃东西？” “呸！上个香就能转运了？” “我主要是想去青羊宫外面找找那算命的人，让他多给我说几句好话听听，心里舒服点儿。 ” “得了，你这纯属自欺欺人！” 文玉巧不爱干自欺欺人的事情，更多的时候是刻意遗忘。 “哪，小赵也不想再干下去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要找人简单，难的是找一个合适的人。 ”文玉巧满面愁容，“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事情，但是心里老是想着也烦人得很。 哪里像你呀。 每天按时上下班，偶尔给学生补课一下就算，日子悠闲。 ” “你是站这山看那山，只有各人才晓得各人的苦。 ” 文玉巧转头往窗户外面看，行人都穿着各色地大衣走过，冬天已经降临了。 电话响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 文玉巧接了，却是张志明。 文玉巧忙干笑道。 “呀，刚到家，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张志明就问了下好，交代了一些闲杂的事情，又说大家晚上要上酒店聚餐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去不？如果是在不方便他直接派人来接。 文玉巧忙推辞，说店里实在走不开人，以后有机会了再请客。 张志明很是失落。 语气里还有点淡淡的不满。 文玉巧也很无奈，大家都笑笑当成普通的同学多好，非要弄得这样尴尬。 两个人都拿着手机没话说，最后还是文玉巧开口，“这样吧，等你老婆来了我请你们来店里吃一顿，就当是我恭喜你们的。 ” 一提到他老婆，张志明就回神了。 支支吾吾答应着，然后终于挂了电话。 “我还以为他变成有钱人就长进了，结果还是那个样子拖拖拉拉叽叽歪歪不干不脆地。 ” “所以才有人不服气说，那挣钱跟本事没关系，都是运气好。 那么多人怀才不遇穷困潦倒，老天爷真不公平。 ”汤佳讥笑。 “我看啊，那些人纯粹就是自己没本事嘴巴上动动贬低一下别人还真就以为自己能干得不行了。 ” 两个人说了半晌，叫了小熙下楼然后去市中心逛一逛找好吃的去。 xxxxx 林浩办妥了和老高之间业务地分割情况，老高兴高采烈带了助手去首都办自己的大事业去了，临走还拜托林浩千万看管好省城这边的相关业务，按照他的话来说不能因为暂时嘴巴里叼了块肥肉眼睛就闲下来。 林浩满脸笑容，点头称是，不用老高交代他自然也要这样做的，他当然会关照好这边的业务，不仅要关照好还要把业务全部都抓过来。 至少。 得让老高在首都潇洒完毕回来后会闲一段时间。 两个人均笑意盈盈，心里却不知道把对方骂成什么样子。 老高夫人本身就不放心老高。 这一下就更不放心了，死活都要跟了去，老高无法只得同意。 老高夫人收拾了几大包的行李，一路上就使唤着那小助理来来回回到处跑，一会要拿这个一会忘记了那个还有一会儿要办托运。 林浩看那小助理来回几趟跑，满脸大汗，还是有点不忍心。 不过，这都是个人地造化，跟了什么样子的师傅就吃什么样子的苦，他当初跟在师傅后面跑的时候也不外如是，跑得越辛苦心里越踏实，身体越累越是证明自己还是有用的，还有机会跟着师傅学更多的东西。 老高登机前瞧着夫人不在意的当口，小声跟林浩道，“那个杨柳啊，最近终于不来闹我了，你找时间劝劝她去。 ” 林浩皮笑肉不笑，“老高，那可是你的家务事啊！” 老高尴尬笑一笑，脸皮都没有红一下，“哎呀，都是兄弟就不要说那些见外地话。 反正上一次她闹我说要告诉我老婆，害得我不得闲出去，前几天电话她也不接，有点不放心。 ” 林浩心头冷笑，这老高别的都算精明，就是在女人这里看不穿，杨柳那一点点的小手段他还以为是在跟他生气而洋洋得意，完全没有想到杨柳只不过是想借他夫人拖身而已。 林浩也不想cha手这样的事情，杨柳要从他的生活里消失得干干净净才是最好的。 他不松口道，“啊，你也知道这段时间比较忙，等忙完了手上这个再说。 ” 老高不是很满意林浩地答案，但是想到他把这么一块肥肉都分给自己了也不好说什么，又见夫人和小助理走了过来只得说再见换了牌子上机。 林浩看着飞机上了云端，消失在灰蒙蒙的天际成一个小点，压在背上的石头终于松了以块。 林浩是一直觉得这个社会对他的束缚具现在生活中就是老高、杨柳、山子、客户、上级等等所有地人，这些人每一个都是他需要的但是也是他想摆拖的。 老高一走。 束缚他的东西就松开了一点，连呼吸都自由得多了。 林浩心里高兴，买了点东西开车回家准备去看父母。 社区门口气派的欧式雕塑，雪白的骏马前蹄在半空中，身姿奔腾脚下生云，被团团花束围绕，背后更起小区气派地雕花大门。 林浩无聊地撇嘴开车进去。 老妈讲究地就是这个气派，觉得生活的品质就体现在每一个细节地地方。 当初买房子的时候不仅看小区的绿化，连邻居也找售楼小姐问了又问，足足拖了有半年时间才定下来。 林浩和林老爸看了都觉得恼火，那售楼小姐却能每一次都保持甜美的笑容，真是难得。 不过，这样精心挑选下来也是有好处的，小区的周边不错。 配套齐全，物管更是尽心尽职，生活在这里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可烦恼的了。 林老妈老早就开了门在门边上等着，接了林浩递给她地袋子，关切道，“怎么样？事情都办好了？” “差不多了！”林浩丢开大衣和公事包，站在厅里活动了一下身体，见老爸在窗户边的桌子上研究棋盘。 跟过去看了看，还是以前那一个残局，半个子也没移动过。 林老爸抬眼看看他，淡淡道，“昨天你刘叔叔打电话过来，说一起吃个饭。 让你也去。 ” 林浩心头紧了一下，“爸，我忙呢！” “我都给你办公室的打电话问过了，明天你没事！就这样说定了，别耍花样，人家老刘难得来一趟，你还推三阻四的。 ” 林老妈也过来道，“你小时候咱们住一个大院，感情多好？我们工作忙，你可不是天天上人家家里吃饭去！有时候拉还拉不回来。 ” 林浩有些窘。 道。 “如果只是陪刘叔叔吃饭那当然那没有任何问题，但是。 我可知道你们要干什么的？” “知道那又怎么样？人家小刘年轻脾气又好，未必你还看不上？” 我还真就看不上！这句话林浩当然不敢说出来，但是脸上却写得清清楚楚的。 林老妈又要激动，林老爸咳两声，林老妈退下让林老爸发挥。 林老爸沉吟半晌，道，“林浩，你不是说过父母不同意的你都不会继续谈下去吗？” 林浩马上道，“我也说过我不喜欢的你们也别领给我看！” 林老妈伸手就给他头上来一下，“你白吃了三十几年干饭，不懂事！” 林浩躲都不躲一下，“妈，你要打开心了就能让我自己选老婆那也成啊！” 林老爸挥挥手，“关于这个问题咱们不谈。 ” “爸，你做了几十年地领导呢，你这是在规避关键问题以势压人不顾及群众心理，要不得。 ”林浩不想气氛太尴尬，玩笑似道，“再说了，得我喜欢才行不是？” 林老爸又想反驳，林浩马上道，“爸，知道我最羡慕啥不？我啊，最羡慕你和妈在一起，你倒霉的时候妈还跟着你。 ” 这一句话说得两个老人都笑了，林老妈更是笑得老脸都红了，嗔怪一下，去厨房忙碌了。 林老妈的挑剔不仅表现在房子上，吃食上更是，进嘴巴的东西一般都不经别人的手，家里请了保姆最多也就是帮忙打扫卫生洗衣服收拾房子之类的，林浩其实不懂老妈地这些坚持。 这个话题暂时盖过去了，林浩心头松了一口气，坐过去跟老爸是了一些现在的行业形势和今后的发展计划，林老爸没什么多余的要求，只要他尽快建立自己的家庭。 林浩不敢有怨言也不能有怨言，他看着父亲坐在窗户边没精神的样子，就觉得父亲有这一天完全都是因为他，他要为自己以前做过的所有事情付出代价。 这一生不再反抗父母的意思，是他给自己定下的规矩，如果这样做能稍微减轻一点自己的罪恶感，值！ 第七十一章 老牛吃嫩草？ 林浩在家里乖乖当了一天好儿子，想方设法要提关于文玉巧的事情，但是一开个头林老妈就开始说小刘多么多么懂事，两方都较劲谁也不肯让谁。 林浩无法，又不能给父母使用那些生意场上的手段，只得熬着。 他不能着急，一着急就掉进父母的圈套里去了，也不能说是圈套只能说是下怀。 第二天，林老妈神神秘秘打了电话，又让小保姆去超市买菜，林浩本来没注意，可是陪老爸下棋不断看老妈笑，觉得是有点不对劲。 他借口上厕所跑楼上去拿分机看老妈的拨号记录，果然是刘叔叔家的号码。 林浩有一点小小的郁闷，却又马上开怀，他做出很着急的样子拿了大衣和公文包就跑下楼，道，“爸，不行了，老高从北京给我打电话要一个资料，我得给他发过去。 ” 林老妈的脸马上就垮下来了，看林老爸没说什么自己就冲上去道，“吃了饭再走呗，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一边说还一边给老头招手，要他帮忙。 林浩正色道，“人家都等着能，这个事情比较重要。 ” 林老妈解下围裙甩在一边，“那你滚吧，以后永远都别回来了！” 林浩忙上前道，“妈，你这都说的是什么话呢，我永远都是你儿子啊！工作忙也是不得以的么！” 林老爸起身，背挺得直溜溜的。 “你手机给我！” 林浩挑眉看着老头，老头也看着他。 林浩磨蹭了一下，没给。 “今天中午，你刘叔叔和小刘要来吃饭，你走了就我们几个老人怎么跟小刘说话啊？你留下来陪客，至于资料地事情，你不是有个小助理？给他一个发挥的机会啊。 让他去就是了，你赶紧打电话安排。 ”林老爸目光如炬。 一切阴谋诡计都不能得逞。 林浩听老爸说了真话了，这就放下公文包，假装发了几个短信，然后道，“爸，你这是强迫我见不想见的人，忽视民主！” “民主集中制的优点就在于决定权在少数人手中可以迅速地作出决定让事情的效率更高！”林老爸见招拆招。 林浩马上跟进。 “居然你们让我见了一个人，为了公平起见，我也得让你们去见一个人才好！” 林老妈马上摇头，“不准讨价还价。 ” 林浩马上做势要走，林老妈恼怒。 “行了，改天一起吃饭就是了！”林老爸大手一挥舞，决定了所有的事情。 几人条件讲得差不多了，门铃也响了起来。 林浩马上装模作样去开门，进来的果然是满头银发地刘叔叔以及其身后红着脸的小刘。 林浩请了两人进来，又亲自泡茶拿水果，将两人招待得十分体贴。 刘叔叔和林老爸一见面就凑在棋盘前面，对着棋谱唾沫横飞，拿着棋子左右摆放。 完全就没管两个年轻人了。 林浩见小刘有点局促地样子，又知道她年纪比自己小了很多，于情于理都在自己去招待她，于是主动提了些话题来，无外乎就是最近流行些什么哪些东西好玩之类的。 小刘本就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小时候也是被这个哥哥领着到处玩了的，刚开始还有些矜持，但是感情基础还在等两个人在某些流行事物上有相同看法后，就熟悉起来，这一熟悉起来就不得了了。 之间小刘手舞足蹈唾沫横飞把网络上流传的事情讲得天花乱坠。 林浩目瞪口呆。 怎么看着斯斯文文一小姑娘，稍微一开发就成这个样子了？ 小刘讲得热闹。 见林浩傻愣愣的样子，一巴掌拍过去道，“家里电脑上网没？我教你怎么弄那几个游戏！走！”说完拉着林浩就要上楼，林浩忙让开，干笑，他只不过是附和了两句而已，怎么就不知觉成了她的同好了？ “快点快点，我出来这么久了，浪费好多时间了。 ”小刘急不可耐。 林浩无奈地把自己笔记本掏出来，还没弄好小刘就拉过去，下载游戏端，登录官方网站，那动作之熟练麻利，简直无敌了。 林浩之郁闷了一下下，就释怀了，放心让她使用自己地笔记本，然后去看了两局象棋，看老爸和刘叔叔争执几回，然后又跑厨房去帮忙。 “出去陪客人啊，你进来坐什么？” 林浩假装无奈道，“大家都很忙啊，我好像最闲了。 ” 林老妈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见茶几上的水果鲜花被推在一边，长长的cha座被拉过来，黑色笔记本摆开，小刘正拿着鼠标动得热火朝天。 林老妈道，“这是做什么呢？” “小刘年纪还小，喜欢上网呢！”林浩看着老妈的眉头皱了几下，闷笑。 林老妈嘴巴里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并不是很乐意，嘟哝了几下转身做菜，林浩心里笑开了花，又溜达回客厅，顺便还虚心地问一下小刘才能把游戏玩得更好。 饭菜上桌，大家干了一杯，然后开始吃菜闲聊。 话题从林老爸和刘叔叔的革命感情开始，然后终于到了儿女的身上。 林老妈笑道，“林浩从小就不省心，现在长大了还不省心。 我的意思是，他从小就听你的话，老刘你劝劝他赶紧结婚定下来。 ” 小刘在游戏地过程中对林浩有了一丝丝好感，仗义道，“阿姨，现在人家都要晚婚，耗子哥哥才多大啊？” “小刘年纪也不小了呢！” 小刘拨弄碗里的菜，道，“我还要玩几年，结婚最不好玩了，小孩子很烦人！就算是要结婚也不想生，如果能有人帮我生就最好了。 耗子哥，你说是不是？” 林浩马上笑道，“现在社会发展多快啊？什么好玩的好看的没有，年轻人禁不起**都想多看看再定下来，太早结婚以后说不定就错过了更好的。 ” “耗子哥你真是我的知己啊！我老跟爸这样说我爸还说什么本来就是个油菜花花，还想装成玫瑰。 ”小刘撅嘴巴。 林浩活生生看见老妈地眉头皱得死紧，然后整顿饭再没有提结婚的事情。 林浩歪头看刘叔叔，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反应，再看小刘却是兴高采烈地跟这个夹菜跟那个端盘子，一点也没心机的样子。 吃完饭，小刘丢开饭碗又坐到电脑面前去了，林老妈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小刘，这电脑上有什么好玩的吗？我就看你手动了！” 小刘眼睛盯在花花绿绿的电脑屏幕上，手不断动作，心不在焉答应着，“好玩呢，阿姨你不懂！哎呀，看我跟你说话，这个怪跑了！” 林老妈还想问点啥，实在问不出来，摇头走到林老爸身边去，冲老刘道，“老刘啊，你闺女的工作怎么样了？” 老刘今天兴致本来比较高，也有点明白老朋友的意思，乐见其成，但见林浩对待自己女儿就跟对一个小孩一样的就散了这个心，于是也不给女儿添面子，实话实说道，“她是心太多了，本来给她介绍了几个工作，每个都是干几天就不干了，说是上下班的时间太死了她一点也不方便。 现在自己找了个什么网上地工作，我也不懂，不过挣钱也不多，我跟她妈都愁死了。 ” 林老妈叹气坐下来，“这小孩怎么都不理解父母地心啊？” 老刘笑，“我算是想开了，你要管她吧，她也烦我也烦，要丢开手去不管了她也高兴我也高兴，反正她自己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人嘛！我们老年人在边上看看，实在要帮忙地时候再说。 ” 林老妈摇头，林老爸打断道，“下棋下棋，说那么多做什么！” 林老妈转头看儿子在阳台上抽烟，小刘跟着电脑上的画面或者大笑或者烦恼，默默地上楼收拾东西。 这个社会变化太快，他们这些老年人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林浩送刘叔叔和小刘下楼，小刘趁老爸去牵车子的空档，跳到林浩面前道，“耗子哥哥，我今天表现好不好？” “很好！”林浩笑眯眯道，“没想到你这么有慧根，哥哥得送你个东西奖励一下。 ” “行啊，你送我个游戏机，这个样子的！”小刘马上掏出一个宣传册子来，林浩接过来翻看一下，然后看见那个价格，默一下。 “好啦！开玩笑的呀！我是反抗我爸来着，硬拉我出来说看什么老朋友，结果是搞这个名堂，早知道就不来了。 再说了，你年纪比我大那么多，摆明了老牛吃嫩草啊，我才不干。 ” “哦——，今天你是故意的啊！”林浩明白道，心里的黑线却是一挂又一挂，他坚决不承认自己是什么老牛。 “是啊！我就知道阿姨这样的妈妈想要什么儿媳妇，我当然得向反方向努力了。 ”小刘见老爸的车子过来，跳开道，“耗子哥，你要真找不到老婆我给你介绍啊！啥样的美女都有！” 林浩一想起小刘在电脑上打开的那些所谓的美女照片，心里寒了一下，连忙摇头，看的小刘咯咯笑。 林浩上楼开门进屋，老妈呆坐在窗户边上，很是失落，老爸在一边给她泡热茶。 林浩笑眯眯道，“爸，妈，说定了的啊！下个周我就把人带回来，你们也不用太隆重，就按照今天的规格是了。 ”说完不及听两位老人的回话，身子一串就上楼。 适当的时候不给人选择和反抗的余地，也是成功的要素之一。 第七十二章 隐忧 林浩将车停在文玉巧的店外面，坐了好半晌才下车，居然有点怕的感觉，很是不妙！正要下车，却见一辆车冲进店门口的停车场，然后韩江走下来，林浩收回伸出去开门的手，继续坐着。 他用手揉揉额头，然后扒拉出那个笔记本来，翻看一下自己之前做的记录，笑一笑随手将它塞在方向盘边上的小柜子里，这已经都是没什么大用处的东西了。 林浩估计着韩江谈事情也谈得差不多了，自己趁她还在走进去文玉巧看在韩江的面子上也许不会给自己冷脸，就下车了。 韩江身形微微弯曲，趴在吧台上看文玉巧给她看的账本，偶尔抬头说两句话。 林浩微笑着走过去打招呼，韩江抬头瞟了一眼，苍白的脸上显出点惊讶来。 “好久不见了啊！看起来精神不错！” 韩江本有点窘迫，脸上透出点红来，然后又硬做出无所谓的样子来，转头去看账本。 文玉巧不想理睬林浩，不说话。 林浩站了半晌有些无趣，就像说点什么，可见文玉巧打开包包数钱就知道今天又是两家人结算钱粮的时候了。 韩江接过钱，状似无意道，“怎么么看见小赵？” 文玉巧皱眉，“休息呢，我给她放假。 ” 韩江点点头，收好包包挂在胳膊上，双手微微护着肚子，林浩看过去。 那小肚子藏在厚厚的大衣里面，看不分明。 他再看韩江地脸，起色虽然不是很好，但是精神还不错，眼角的戾气也收敛了许多，甚至有点儿满足的意思在里面。 难道，她已经如意了？ 文玉巧笑眯眯道。 “我这里有好些药方子，你要不要？” 韩江咧嘴笑着摇头。 “我在看医生，医生不让随便吃。 ” 文玉巧也不在意，道，“听说你们那个大工程拿下来了，那这两年都不用担心了？”文玉巧有点拉家常的意思在里面，一是为了给韩江缓和关系同时冷落林浩。 韩江摇头，“现在我不管公司的事情了。 ”她转头看看林浩再看看文玉巧。 道，“你们都是熟人，我也不瞒你们，这个小孩来得不容易，我得加倍小心些。 ” 林浩道，“这可是好消息啊，恭喜你了。 ” 韩江笑着接受了，然后正色道。 “林律师，想咨询你一个问题。 ” “请说！” “如果我手里有一个秘方，基本上和文玉巧的一样，但是我打出来的牌子不一样，那文玉巧能告我么？”韩江问完又冲文玉巧笑，文玉巧本来脸上还挂着笑。 这下子挂不住了，愣愣地看着韩江，她这是什么意思？ 林浩感觉有点不对劲，看看韩江意味深长地笑，再看看文玉巧发愣的样子，难道有什么他不知道地事情发生了？他只得实话道，“这个很难！没有证据不能告别人侵权，而且所谓的秘方这个东西很难考证，除非申请了专利。 但是专利限制的是商标之类能具现的东西，而改头换面其实一样的东西还是很难约束。 ” 韩江转头对文玉巧道。 “你听见了吧？我也算是这个店里的一个股东。 所以才关心这个问题，毕竟市面上出现太多同类的店了。 这影响了我地收入。 再说了，我也得到消息说有类似的秘方流传到市面上去了，玉巧，虽然我和你关系不错，但是生意归生意，我提醒你一下也就不错了，今后说不定就是我来开一个韩家老锅牛肉了。 ” 文玉巧血冲到头上，有点反应不过来，她脑袋迅速转起来，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刘医生哪里？小护士李文哪里？还是……店里？ 林浩忙拦住要走的韩江，道，“韩小姐，这个问题可不可以坐下来再讨论讨论？” 韩江道，“不行啊，刚才站太久了，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得去医院看看。 ”说完拎了小包包就走，大衣带起一阵香风。 文玉巧眼睛发愣，看着窗户外面没反应，林浩忙凑过去道，“玉巧，怎么了？韩江也只是说说而已。 ” “不对劲，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我忽略了。 ”文玉巧严肃地转头，“虽然我很不想怀疑有人在注意我的秘方，但是，这个事情要没有点影子韩江是不会给我说的。 她这样已经算是给我一个很大的人情了。 ” 林浩拉了条凳子座她身边，“你心里有谱了？” “有点想法，但是不敢肯定，我得再查一下，不能让自己吃亏也不能冤枉别人吧！”文玉巧脸色不是很好，有点伤感，“我一向不喜欢怀疑别人，但是总是发生这样的事情，我都怀疑是不是真的自己有什么问题，难道我看起来很好骗？”文玉巧转头问林浩。 林浩面皮有点红，安慰道，“并不是这样，总是有人经不起**么，难免地，这不是谁的问题。 人么，谁不想要钱呢？” 文玉巧想了一下，只要自己有这个招牌有这个秘方也不怕什么，反正自己要做的也不是独家生意，在意那么多涂添烦恼而已，于是丢开去，疑惑地看林浩道，“上次那么骂你，你还来？” 林浩知道文玉巧说这话就是没有生自己气的意思了，道，“我要真不来了你才该伤心吧？” 文玉巧呸了一下，不说话，默认。 林浩拉着文玉巧的手，掌心有淡淡的茧，皮肤并不是非常细嫩，但是肌肉结实有力，给人很稳当地感觉。 “给家里说了我们的事情，虽然还是不怎么同意。 但是也没有反对得那么厉害了。 ”林浩淡淡地说着，“我想地是他们对你不熟悉所以难以接受你，我让你再见见他们，大家熟悉了也许会好一点也说不定。 ” 文玉巧似笑非笑，道，“想不到花花公子也这么听家里的话啊，真让我大吃一惊。 按照电视上演的。 不是应该父母管不到你干脆就不管你了吗？” 林浩笑一下，这一笑极其正经。 居然没有往日的轻浮和油滑。 他慢慢收起笑脸来，“这个事情说起来话就长了，所以就不说了，在我们家里你也别提。 ” 文玉巧瞪圆了眼睛，“还神神秘秘呢，见不得人？”心里却慢慢有一点儿甜丝丝的感觉，她一边唾弃自己经不起糖衣炮弹的攻击。 一边享受地添这些糖衣。 “也不是见不得人，只不过我家里人对这个事情都比较在意，一提起来就是一场生气，何必搞得大家都不愉快。 ”林浩揉揉额头，“为了不让我和你在一起，他们还试图给我介绍对象，拉了个小女娃子来，那小女娃子比我还厉害。 直接让我妈死心。 现在的小孩啊，比我那时候强多了。 ”于是给文玉巧说了小刘地事情，文玉巧笑地花枝乱颤，眼睛瞪林浩一眼，这一眼里包含了无限地喜悦和情意，流光一转。 竟让林浩心里颤了几颤，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被人用这种饱含浓烈感情的眼睛看过了？ 林浩紧紧捏着文玉巧地手，“所以，这个周末我来接你，去我家里逛逛就是了。 也不必太在意，就当去看望朋友的父母就成了。 ” 文玉巧道，“周末啊？我有同学聚会啊，可能有点麻烦。 ” “同学聚会？”林浩皱眉，什么时候又搞了这个东西出来。 “有人发达了，回来结婚。 顺便请客呗。 我们已经吃过一次了。 那人觉得还不够气派，要在酒店里重新请过。 ”文玉巧笑嘻嘻道。 “不吃白不吃，我就当去试试那些五星级酒店大师傅手艺好了，没亏的。 ” “你丫！”林浩好笑，“怎么说了这么久买车子也没买？” 文玉巧起了童心，装一回软弱，道，“我一个人也不懂车，自己去买也不踏实。 总得跟你去心里才有底啊！” 不过普普通通一句话，却让林浩满足至极，脸上挂满了笑，看文玉巧越发温柔了。 文玉巧笑道，“你这男人啊，怎么跟你说两句软话就高兴成这样子？没听过？” “听倒是听过，就是没听过你这样人的说过，滋味比较特别。 ” 文玉巧又想起文玉东说他那些爱勾搭良家的恶习来，她又不愿意翻旧事，但心里总归是不舒服地，低了头不怎么说话。 林浩不太明白女人翻来覆去的心思，只当她烦恼韩江说的那个事情，就没有再多追问，自己起身主人一样四处翻茶叶找茶杯烧水泡茶。 文玉巧愣愣地看林浩修长的身影在店里走来走去，本来空荡荡的店仿佛也变得完满了。 她疑惑，难道果然是那样，本来一个人的时候就算挣了再多的钱也不觉得安稳，可是现在有一个男人在身边即使想到秘方泄漏店倒闭居然也没有一点点心慌的感觉。 离婚前赌气似地想，一个女人能挣钱能独立生活那就能一个人活得多姿多彩；现在，她有一点点动摇了，本来只不过想要一个陪伴自己生活地男人，现在因为她的不足够坚强却让这个男人动摇了自己的根本。 又或者，她本来就不是坚强的人，在面对自己有感觉和对自己有感觉的人面前，再多的坚强都不过是伪装。 文玉巧默默接过林浩递过来地茶水，冷不丁问出一句，“林浩，你是男人，男人是不是都觉得没得到的女人最好？” 林浩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只得脸红脖子粗硬吞下去，从口腔喉管一直到胃一路滚烫下去。 他忙放下茶杯吸几口冷空气凉快凉快，道，“玉巧，这是哪里的话啊？” “你看，孙少康是这样的；我弟弟现在差不多也是那样；你呢，就更不用说了。 ” 林浩坚决地把自己和那两个男人划开，坚决地不承认。 “张静吧，平时看着挺有主意的，这种时候却耍了昏招，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文玉巧想起家里一团糟糕就心烦，老娘自然是骂自己的儿子不懂事顺便安抚张静，其实还是劝和的意思；自己却有些恶意地想，离婚最好，惩罚惩罚这些臭男人才是真的。 但是张静居然稳如泰山，这让她和老娘都有点看不明白了。 林浩想起来那个一脸平静说话惯用陈述语气的女子来，“哦”了一声，陷入长久的回忆里去。 “问你话呢，你想什么？”文玉巧半天没见反应，打了他一下。 林浩回过神来，道，“你弟想咋处理？” “他？”文玉巧冷笑，“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男人么，都这样。 他是这样说地，他说在外面混地没几个女人撑场面，不好看。 我听这话就想塞菜刀给张静了，张静还能绷得住，真服了她。 ” “你瞎操心啥啊，我看她比你有主意。 ” 文玉巧一个眼刀杀过去，林浩忙道，“她嫁给你弟的时候不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吗？肯定早就有准备地，你等着呗。 ”男人么，在女人和家里人面前撑面子，人背后说不定早就收拾过那闹事的小三女人了。 外面混的男人分得清楚得很，什么是耍的什么是安家的，那界限分明基本上有一条鸿沟，一旦踏过界的下场一般都不好。 文玉巧点头，“她自己也是那样说的，我不过是瞎操心而已。 ” 林浩戏着脸道，“她不要你操心，你操心我和小熙就成了。 ” 文玉巧犹犹豫豫道，“我想，如果周末能带小熙一起过去会更好吧？”小熙是她的，她有这么重大的决定当然不能拖开她去，而她也不愿意做那种为了讨好男人和男人的家人就刻意忽略自己女儿的事情。 与其开头隐瞒忽略让男方接受自己后，再来接受自己的女儿，还不如一开头就接受两个人。 林浩定定地看着文玉巧，千辛万苦憋出一个“好”字。 第七十三章 心伤 到别人家里做客是一件有学问的事情，但是如何招待客人却也更是一件有学问的事情。 林老妈尽量让自己把文玉巧看成一个普通的客人，心态放端正，可是一想到儿子无名的火怎么也压不住，心头焦虑，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林老爸看着棋盘摇头，儿子不结婚也烦恼，结婚更是烦恼，说来说去儿女都是上一辈子的冤家，今生来寻仇的。 门铃响起来，林老妈愣着不动。 “去开门啊，傻站着干什么？” “他不是有钥匙么？直接开门就是了啊？” “这不还带了人来！” 林老妈站在打开的大门边，一动也不动。 林浩身边站着文玉巧，文玉巧手里拉着一个小女孩儿，两条马尾巴在脑袋上晃来晃去，看见林老妈就脆生生叫了，“奶奶好！” 林老妈本来一脸的不耐烦却被小熙这一声“奶奶”给赌住了，生生做出一个笑脸来，说了一声“乖”，然后请了三人进去。 林老妈给林老妈皱眉，林老爸转头就看见一个娇小的女孩儿笑眯眯走进来，月牙一样的眼睛，小小的脸蛋儿，白生生的皮肤透着红，穿着粉嫩粉嫩的小外套，打扮得非常乖巧。 文玉巧将买来的果篮放在桌子上，林老妈客气道，“来就来，怎么还买东西？” 这话明显就比上一次见面生份了许多。 那时候大家都还只是朋友，相处起来却是再自然不过了的，现在有了点不尴不尬地关系在那里，任谁都会有一点不自在。 文玉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四下打量这个房子。 一进门就是开阔的客厅，客厅边上是一个敞亮的落地窗户，摆了些盆栽和一张小木头桌子两只小木头凳子。 林老爸坐那凳子上看棋盘；客厅正中是一组深色皮质沙发，一张大理石茶几。 正对一面巨大的电视墙，电视墙两边两个古气的人高花瓶，cha了稀疏疏几根干枝花卉；客厅和饭厅的交界处几级小阶梯，墙角是一个小小地楼梯，可以看见楼上一角的装饰。 林老妈说了两句话一转身就进厨房了，文玉巧冲林浩笑一笑，楼着小熙道。 “小熙，去给爷爷问好。 ” 小熙一点也不怕生，蹦跳着过去，细声细气跟林老爸说话。 林老爸先还绷住一张脸，但是禁不住消息娇声娇气问“这个是马啊”“这个是将军”。 林老爸脸上笑出花来，拉了小熙过去给她讲怎么下棋，一老一小很是快活。 林浩冲文玉巧挤眼睛，拉了她要上楼。 文玉巧指指小熙。 有点犹豫，林浩不管，小声道，“我爸喜欢小孩，你别管就是了。 ” 文玉巧跟他上楼，楼上一个小小地厅。 接着三个房门，林浩推开一个道，“这是我房间，你坐坐，我下去拿茶和水果。 ” 文玉巧抿嘴笑，转一圈看，一面墙壁上是到屋顶的巨大书架，放了无数本厚厚的书，书脊上金光闪闪的字，基本上都是和法律相关的书籍。 还有一些小说却是什么历史类的。 一看就是大部头让人提不起兴趣来。 她走到窗户边，外面是茂密的树木。 还真有些比较名贵地物种在里面，透过树丛能隐约看见对面房子的屋角落，俐落浪漫的浮雕女神像，果然气派。 林老妈站厨房门口冷眼看那小女孩儿跟老头子说得热火朝天，娇滴滴的笑声洒满了屋子，再看林浩满面春风从楼上奔下来，然后冲她道，“妈，茶叶在哪里？我泡茶！” 林老妈冷着脸转身不说话，林浩凑过去笑嘻嘻道，“妈，你真是个大好人啊，做这么多好吃的。 ”林浩惊叹地看着厨房台子上摆满了的好东西，“妈，茶叶呢？” “刚不是泡茶了？”林老妈咬牙，人一来她就上热茶了，怎么着还挑剔她泡的不是好茶？ “嘿，我自己想喝了成不成？”林浩走进厨房翻箱倒柜，林老妈看不过去尽管心里不满意还是给找一对白瓷茶杯来，然后从橱柜后藏着的锡罐里倒了一点点茶叶出来，“你老爸见天就吵要喝这个，我就只得了这些，还是东藏一点西藏一点才留下来地，你别给他看见了。 ” “知道了！”林浩端着茶盘子，小心翼翼上去，临上去前还看消息腻在老爸身边问题多多的小模样，实在可爱。 林浩不禁有点小小的得意，多了一个小女孩当着润滑剂，果然效果会好很多。 林老妈看着儿子就摇头，一边摇头一边做饭菜，都是欠的债啊欠的债。 林浩推开门，将茶杯放在书桌上，招呼道，“你也来尝尝我家的茶啊，闻闻看香不香？” 文玉巧伸手接过来，“我又不懂这个，就闻起来满香地。 ”张嘴抿一下，甘甜的味道侵满口腔，文玉巧歪头道，“你这个茶，跟我家的味道不一样。 ” “怎么说？”林浩眼睛晶亮。 “我觉得茶进嘴巴里要先有点苦苦的，然后再回甘，那滋味才长一点；你这个茶一喝在嘴巴里就觉得甜甜的。 ”文玉巧摇头，“我实在品不来，你说？” 林浩也喝一口，道，“我以前觉得家里茶好喝，也喜欢吃酸甜的东西，后来工作后就喜欢吃麻辣的，茶也觉得稍微有点苦的更好。 大概，口味这个东西跟人的际遇和生活环境也有关系。 ” 文玉巧不想谈这个，就转头说，“你这个书架真大啊！” “只是一部分而已，常用的都搬我自己地房子里面去了。 现在这些都是以前看地，现在基本上用不到了。 ” 文玉巧惊吓，“全部你都看过了？真可怕！” “那是，就算做不到倒背如流，至少得有点印象哪一本书有什么内容，这样翻找起来也比较方便。 以前和同学打赌喝酒，随便说一个法律条文我就得说出来在那一本书上哪一页。 输的人请客。 一般我都是不会输地那一个。 ”林浩走过去跟文玉巧站一起，两人成一条水平线。 林浩侧头看看文玉巧，她的头顶将将在自己的肩膀上面一点点，高度正好可以看见她侧脸优美的弧线。 每当她一呼吸地时候，鼻端的细小绒毛就颤微微在空气里抖动，在细白地皮肤上很是诱人。 林浩伸手揽住文玉巧，道，“感觉怎么样？来我家？” 文玉巧耸肩。 “非常干净！” “干净到让人觉得，很……冷！”文玉巧小心措词。 林浩默，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变成这个样子的呢？他还记得以前，家里面积不大，家具将屋子塞得满满当当的，有客人来的时候在客厅里行走都要小心不要撞到。 可就是那个小房子里，每天总是热气腾腾，坐在里面空间逼仄。 可是却让人觉得安全。 这个房子很大，说话的时候还能听见回音，一点点人的热气刚从身体里冒出来就散开去，房间里所有的家具都散发出冷冷地光彩来，这个房子安静到没有一点点的活力，仿佛正在死去。 所以。 他才总是爱在做完一个案子之后寻找一个热闹的地方小吃一顿，这样至少会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还能感受别人喧闹的气氛，还能大口咀嚼不用考虑所谓的风度气质。 他的本性里就是一个贪婪的动物而不是彬彬有礼的文化人。 文玉巧身体站地笔直，林浩用力让她kao过来，“你就稍微放松一点，kao在我身上不行么？” 文玉巧皱眉，“kao着你干嘛？腻腻歪歪的！” “你这人怎么就不懂浪漫呢？你看现在气氛多好？外面的树林，又有香茶，还有美男陪你。 怎么能这样生硬？来。 咱们重新来一次，我揽住你。 你顺势kao过来。 ”林浩建议，文玉巧撇嘴，不理睬他发疯。 “我说，你就不能让我如意？” “找别女人kao你去，我kao我自己！”文玉巧丢出去一句话，再端起茶杯喝茶，“就跟着茶水一样的，有的女人就爱kao男人，有的女人死也不kao。 ” 林浩笑得神秘，“玉巧，别嘴硬啊！” 文玉巧皮笑肉不笑回道，“我要kao你kao习惯了，要有一天你不给我kao了我该怎么办呢？” 两个人正说笑，小保姆上来叫说是该吃饭了。 文玉巧让林浩走前面，自己跟在他身后做出一副小媳妇地样子下楼去。 饭厅里热气腾腾摆了一桌子，小熙已经非常自觉的坐上去还腻在林老头身边，叽叽喳喳给他讲自己平时吃的什么东西。 文玉巧眼睛一转，坐过去道，“有没有洗手？快去洗洗！” 小熙伸出白生生的手来，“爷爷已经带我洗过了。 ” 文玉巧笑笑，然后自己也打扫了一下卫生才坐上桌子。 林老妈没了上次一起吃饭的热情，招呼得不冷不热的，只说尽量吃。 林老妈看着林浩照顾两母女的样子，心里冒酸水，有点话不说就不行，于是道，“玉巧啊，平时一个人带小孩很辛苦吧？” 来了来了，终于开始上正题了。 小熙黑乎乎的眼睛看着林老妈，然后在转头看自己妈妈，文玉巧伸手安抚她一下，道，“小熙很听话的，不怎么费心。 ”小熙猛点头，她当然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乖的女儿了。 林老妈尴尬笑笑，“她爸爸呢？” “她爸爸工作比较忙，没时间管她。 ” “我就是说嘛，现在这社会看起来是男女平等，其实说穿了吃亏地还是女人多一些。 男人离婚了根本就不怎么担心小孩地问题，妈妈总是放不开操心的多一些。 再说了，离婚地男人没什么，女人却要拖累的多一些。 ” 文玉巧点头，“是啊！不过我们小熙很听话，大家都抢着要她，小熙你说是不是？”文玉巧的眼睛严肃地看着小熙，小熙愣愣地点头然后求救似地看林浩。 林浩被那黑眼睛看得不忍心起来，转眼去看老头。 老头根本没开腔的意思，只吃菜，林浩就知道今天自己是找不到支持的人了。 文玉巧看小熙原本阳光得很的脸蛋一下子就起来，心头酸酸的，着这是什么事啊，自己把女儿拉过来就是让别人挑三拣四的吗？一股辣味儿从心里冲到鼻，忍不住泪意了。 林浩在桌子底下捏她的手，林浩忙给老太太凑趣儿，说一些自己工作上的事情，故意埋怨一些人每当老太再要问什么的时候他都给接过去。 林老妈的脸越来越黑，文玉巧的脸也是越来越勉强，一顿饭吃得极其没有味道，文玉巧看林浩忙这头又忙那头的，都觉得他挺累。 匆忙结束饭局，文玉巧再呆下去也没意思，匆忙告辞。 林老爸看跟着出去的林浩，冲林老妈道，“你不觉得咱们房子里差点什么？” 每个角落里似乎都还有小熙娇滴滴叫爷爷奶奶的回声，不断回响汇聚成巨大的回音搅乱了这个房子里一贯冷清的气氛。 “我觉得吧一个家里还是热闹点好！”林老爸说完依然去看他的棋盘。 林老妈回厨房看那些根本没怎么动筷子的饭菜，解下围裙气恼地丢在一边。 林浩跟着走出来，文玉巧拉着小熙匆忙拦车，不管在后面叫她的林浩。 “妈妈，林叔叔在后面。 ” “小熙，你喜欢不喜欢？” 小熙摇头，文玉巧道，“妈妈以后再不带你见别人了好不好？”她的女儿，不能跟她一样被被人嫌弃。 林浩追上来，趴在出租车门口，“玉巧啊，你生气了？” 文玉巧抹一下额头，勉强笑道，“没生气，真没生气。 ”她只不过更深刻地认清了自己和林浩之间的差距而已，不仅仅是宽度的问题，还有深度。 “他们的态度已经没那么强硬了，只要再努力下去肯定没问题。 ”林浩保证。 文玉巧笑，“林浩，我有时候也会累啊。 ” 林浩直起身，车子开出去，文玉巧回头看站在小区门口那雄俊的的飞马雕刻前的林浩，那不过都是一个美妙的梦而已，现在终于开始醒过来罢了。 是的，她是想要一个男人，可是，她就没想过那男人是不是她能要得到的，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天真，考虑了自己的所有就是没有想过别人，那不过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想在做罢了！ 第七十四章 千好万好 林浩听到文玉巧说累，再看她一点没有神采的眼睛，心里突然很难过，他伸手就去掏烟，站在自家楼下的树丛边上狠抽。 烟苦涩的味道从口腔进入胸腹，一点点侵入心脏。 林浩丢开烟，上楼。 拿外套，收拾常用的书本装在手提袋里，拿上电脑，打开家门就要走。 “什么时候回来？”林老爸挪动一下棋盘上的棋子，淡淡道。 林浩回头看，逆光看过去父亲在窗户边上就是一个瘦小的黑色剪影，脊背被生活的压力弯曲。 “别忘记常回来看看就是了，我不管你在外面做什么！” 林浩顿时觉得自己就是个不孝子，他点点头，拉开大门。 林老妈从厨房里冲出来，脸仰起来对着林浩，林浩看见她满脸的皱纹和眼睛里深重的痛苦。 林老妈嘴唇抖动，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林浩手里拎着东西，浅浅抱一下自己老妈，道，“周末就会回来看你们的。 ” 林老妈叹一口气，“我也管不到你了！” 想要大家开心一点，结果大家都不开心，林浩强笑道，“一点也不会让你们担心的。 ” “真的就好了！”林老妈埋怨归埋怨，还是把收拾好的饭盒给他，里面装的都是好吃的。 林老妈不舍的看着大门关上，透过越来越小的门缝能看见儿子迫不及待转身地样子 “看见了吧？我们哪里能管到他？”林老爸冷哼一声。 “那怎么办？” “其实——”林老妈思绪陷在小熙娇嫩嫩的声音上去。 那母女看起来也是不错的。 这个话他没有说出来，自己想想而已。 林浩将大衣、电脑和饭盒丢在车后座，急忙启动车子。 xxxxxxxxxxx 韩江慢悠悠地用筷子搅拌药罐子里的药材，一点点水汽升上来，鼻子里都是药的味道。 孙少康探头进来看一眼，有点厌烦，“不都好了还煮什么？” 韩江回眸一笑。 脸皮下面透出粉红来，“你又忙起来了么。 多吃药总是好的。 ”这话说的问温温柔柔丝毫不带火气，甚至有点儿讨好地意思在里面了。 孙少康抿嘴，笑一下，仿佛那个以前的韩江又回来了一样。 “你去客厅坐着，马上就好了。 ”韩江推开他，还特意挺了一下肚子。 孙少康看着那个冒了一点儿出来地小肚子，笑了。 乖乖回客厅等着。 韩江找了个小碗出来，将药水倒出来，凉一下就端出去。 电话响起来，韩江看是林浩的号码，没接。 孙少康端着小碗，“接电话啊？” “不相干的人，你先喝药吧！” 孙少康疑惑了一下，还是一口将药喝干。 喝完就大叫好苦非让韩江去找糖吃，韩江笑骂，“这么大人了，让儿子笑话啊？”孙少康只笑，看韩江转身找糖果就冲厨房将嘴巴里的药吐水池里，然后打开水龙头。 水放得哗啦哗啦响。 韩江拿了奶糖出来就看见孙少康头埋在水盆里，拧了张毛巾浇脸。 她伸手把糖递过去，道，“大冷天的，还用凉水洗，小心着凉。 ” 孙少康笑一笑，将糖塞在嘴巴里，丢开毛巾就道，“晚上9点就回来，你要累了就先睡。 我给你带热热的奶茶回来。 ” 韩江眯缝着眼睛笑。 目送孙少康出门，转身进厨房。 看了水池半晌冷冷笑，然后拿手机给林浩拨过去。 “你刚找我什么事情？” “出来谈谈？” “并没有什么好谈的！”韩江一口拒绝。 林浩在电话里笑，“你知道我也知道，大家都知道，不出来谈谈怎么能找到好地解决办法呢？比如说，你最近去看的那个医生，我就知道他以前因为在大医院里出了点事故才去的私立医院。 当然，我这里有他更详尽的情况，你要想知道的话咱们就见个面！” 韩江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律师么！” “你也知道你是律师不是黑社会啊！”韩江讥笑道，“我现在跟你既没有生意上的来往也没有人情上的来往，有什么好谈地？” 林浩默了一下，“上次，你说的关于秘方的事情，我想知道。 ” 韩江继续冷笑，“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了？我告诉文玉巧是我和她的情分我给她的面子，容不得你在边上指指点点的。 再说了，就算我找那个医生有问题又跟你有什么关系？要担心也是我自己担心，除了事情也是我自己承担，你操心太多了。 ” 韩江嘴巴上地利害要使在别人的身上林浩就当看热闹，还能分析个一二三出来或者指点一下别人说得不到位的地方，但是要用在自己身上却有点束手无策了。 说起来，韩江某方面和文玉巧还是想象的，关键时刻那种雷厉风行的决断基本上差不多，这恐怕也是孙少康看中她的原因之一。 如果在林浩的世界里，大家面上笑嘻嘻的说话也要转几个弯子，但是大家都是明白人遵守相同的游戏规则，玩起来得心应手非常愉快。 “话不能这样说，我是玉巧的朋友，这个事情恰好能帮得上忙，自然要帮上一帮！” 韩江拿着手机笑，声音清脆极了。 林浩等她笑够。 “我说，传说文玉巧和一个男地好上了，莫非就是你？如果你早说是这个。 那不就行了？” 林浩说不出来话，都说女人地想法多变，他以前是了解一点女人，但是更多地女人却都还是未知数。 “你来我楼下接我吧！”韩江松口，挂电话，拿大衣服，然后去厨房。 看着药罐子里地药渣子，用小口袋装了拿手上下楼。 林浩早就等在韩江的楼下。 见她下楼随手将垃圾丢在垃圾桶里，他打开车门招呼韩江上车。 韩江走过来，带了凉凉的风，还夹了淡淡的药草味道。 林浩动了动鼻子，心里有了点计较。 “孙总呢？忙吗？” 韩江笑，“出去应酬了，说是年底虽然不能接新的项目但是关系要做起来维持好。 明年开年才好工作。 你呢，你不忙？现在不正是最忙的时候吗？” “还好，手上那个项目让朋友去做了，我弄好省城这边地就可以了。 ”林浩想直奔主题，“关于那个秘方的事情？” “文玉巧让你来问地？”韩江眼睛里冒冷光。 林浩不动声色道，“她在我面前完全没有提过这个事情，是我觉得不能忽略不管，私下里来请教你。 ” 韩江笑一下。 “她还真好命，走哪里都有人为她考虑呢！”说完有点咬牙切齿，然后又放松道，“我现在虽然和她没矛盾了，但是我自己确实也想做那个生意，凭什么给你说？” 林浩眼睛看着韩江。 “你不用给我说什么，只要说这个消息的来源就行了，别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至于你要不要做这个生意或者怎么做这个生意完全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你看这样可好？” “交易吗？” “这样说就太生了。 做事情得分一个内外缓急，你和玉巧好呆说起来算是有交情的，本身又是店里的股东，就算是你要自己开一个店玉巧想必也不会多说什么，要依照她的性格说不定还直接给你指点指点该怎么弄，你们是在一条线上地；可是，别的人呢？那可就不是一个店的问题了！我打听过玉巧注册的那个商标的事情。 虽然注册了这个文家老锅。 但是，别的更多的却是空白的。 你能保证自己不去找别人地麻烦。 但是你能保证别人不来找你的麻烦？” 韩江安静下来，细细想。 韩江说穿了还是一个技术人，信奉的教条不过是以理服人，但是这个理字的理解在众人看来却是有点问题的。 韩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相反来说她是相当讲道理地，工作上交友上任何科学问题只要能说出一个一二三来，韩江基本上是没有二话的如果自己错了还能诚心诚意给别人认错，这都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大问题是，当韩江认为自己是正确的时候她会寸步不让，坚持自己的观点，直接压迫别人来赞同自己的。 虽然说比人即使知道她的是正确的，可是，世界上人和人的相处哪里是那样黑是黑白是白呢？就算是别人迫于压力臣服了她，心里却结下了深深的结子。 这样说来，韩江地个性就是一把钢铲子，硬生生要去挖花岗岩地地面，硬碰硬最终的结果不过是两败俱伤。 韩江经历过这些事情，已经开始意识到自己地性格问题，现在稍微能冷静下来，心里把林浩的话多打了几个转儿，淡淡道，“你能做文玉巧的主？” 这话问得很有意思，林浩在几天之前还很有自信可以自以为是非常狂妄地说“当然”，可是在文玉巧见过自己的父母后，他一想起文玉巧冷淡漠的脸就越发不确定了。 “说老实话，我现在不能确定，这事情本是我背着她做的。 ” 韩江静静地听。 林浩看韩江的样子，心头一动，放软话道，“你知道玉巧离了婚的还带了个孩子，我带她回去见了父母，我爸妈不是很乐意的样子，玉巧心里也不高兴。 我就想着，她一个人生活也满辛苦的，我能给她分担一点也不错，最近小赵又休息了，她一天就没有停着的时候，就我去见她她也不乐意的样子。 ” 韩江咧嘴笑一笑，“你真上心。 ” 林浩淡淡笑，以往所谓的动心思其实都是一些虚的东西，想方设法逗女人开心，那些方法不过是让人虚荣一点而已，真正落到实处做一些小事让人没有后顾之忧却还是第一次。 按照他原本的性格，是不怎么考虑到这些事情的，只小熙一句话却让他明白只天天纠缠在文玉巧身边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说不定还更让文玉巧厌恶自己或者跟她增加负担而已。 小熙说，“妈妈很辛苦，我不能让她操心！” 林浩听了这句话，再想想自己给老娘说过的话，再比照文玉巧，万分汗颜。 文玉巧说得很对，她会累，她也懂得了怎么表达自己。 或者年轻的时候碍于面子不明白怎么说累，强迫自己去忍耐，但是现在她已经是挣拖过家庭束缚的人，她有权利不再去接受让自己累的环境。 一想到这一点，林浩后背冷汗津津，就差那么一点就让文玉巧彻底讨厌自己了吧？ 韩江脸上有点回忆的甜mi表情，“那个时候老孙差不多也这样，我要偶尔说一次哪个地方的饭菜不错，他就开了车天远地远去买了来让我当作加班时候的宵夜；我老家里有什么事情了，他特意开车转一圈送我回家处理事情，自己就在外面等着。 我好几次走出来就看见他蹲在路边上抽烟，跟个农民似的。 ”韩江想起来就笑，笑了半晌，正色道，“你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不说那就太过意不去了。 ” “前一段时间我故意找文玉巧麻烦的时候就联系过小赵了，让她想办法给我弄秘方和熬药的方法出来。 那小姑娘当时没怎么答应，不过前几天却打电话给我，问我还要不要拿秘方。 ” 林浩点点头，“韩江，真的太感谢你了，以后有需要的地方不要客气。 ” “看你说的，这还只是一点点。 ”韩江冷笑一下，“我当时就说，现在不怎么需要了，也没精力弄这个东西。 我说，本来这个事情你给就是我让你干的，算我引诱你，我也就不跟文玉巧说了，要她还想在店里做下去我就当一切没发生过。 ”韩江笑笑，“看来那小姑娘的心比我想的还要大一点儿。 ” 林浩疑惑，“她知道你和玉巧和好了，没必要再冒这个险的！” “我当然知道她也没那个本事，不过，我觉得小赵可能只是傻乎乎被人利用了吧！”韩江笑，“说起来这秘方也不是多么值钱的东西，说不定别人就是赌一口气呢！我早就听说，有一家食坊要买玉巧这秘方作为特色菜贡在自己店里，结果玉巧一直没同意的。 ” 林浩眉头皱得死紧，“我没听她说过这个啊？” “她给你说这个干嘛？她是太相信文玉东的本事了，以为有他罩着就没事了。 那些人的本事，大着呢！当然，这我也是跟老孙出去的时候听人提起过的，老孙没放在心上过，我自己琢磨了一下却觉得不怎么对劲的样子，反正，小心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韩江动动身体，“差不多事情就是这样了，我说这么多就看在你对文玉巧的心上，我倒要看看你，你能坚持多久。 ” 林浩默。 “男人么，都这个样子，没有得到的时候千好万好，等腻烦了做什么都是错的。 ”韩江笑。 林浩道，“你最近在吃药？” 韩江摇头，冷冷道，“我在给老孙熬药啊！” 第七十五章 逃跑 林浩忍不住提醒，“你不要走玉巧的老路！” 韩江眼波流转，皮笑肉不笑，“什么老路？” 林浩组织了一下词汇，道，“算我多嘴说一句，不管你是不是在做玉巧曾经做过的事情，也不管玉巧曾经做过什么事情，并不能保证以后不后悔是吧？” 韩江笑嘻嘻道，“你说话我怎么就听不懂呢？好了吧，不多说了，我得上去听听音乐放松一下心情，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我是不想多费心思的。 ” 林浩将一个牛皮袋子丢给韩江，“这个是我查到的你现在那个医生的一些情况，你自己好生注意就是了。 ” 韩江接了袋子抓得紧紧的，嘴巴上却不饶人道，“我说你这个律师，做事跟那些黑社会其实也没啥区别。 你原本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威胁我的吧？” “看你说的，我能这样做玉巧知道了也不饶我啊！” 韩江做了一个不以为然的表情。 林浩看着韩江开车门下车，然后进了小区大楼，他打开车门走到垃圾桶边上，犹豫了一下看周围没人注意自己于是捡起那个小小的塑料袋子，乌黑的药汁流了满手。 林浩赶紧上车，掏出大把的纸巾擦干净手，一边弄心里还一边苦笑，自己这都在做什么呢？好好的工作不去做，跑来跑去调查别人的隐私还做起了乞丐的勾当了，真不知道以后还能做些什么事情出来。 林浩一边开车一边给刘杰打电话。 说了马上要赶过去问一些情况，刘杰在电话里地声音很轻快一点也没有往日的忧郁，林浩奇怪了半晌。 医院里还是人来人往，生老病死这几件大事现在基本上都在医院里解决，这里是人生的也是终点，除了有深沉了绝望还有最美妙的希望。 李文老远看林浩拎了个湿呼呼的袋子进来，取笑道。 “林律师，什么时候改行了啊？” 林浩不好意思笑一笑。 “得了个好东西，来让刘医生看看呢！怎么，气色这么好是有什么好事吧？” 李文面色红润眼角含春嘴角含笑，欢喜欲lou不lou，道，“这天气好么！”说完转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林浩转头看看外面灰色的天空，胡说八道。 哪里来地好天气？ 刘杰打发了病人，空闲着等林浩，林浩推门进去打了个招呼就把药渣子给他看。 刘杰面色凝重，用一个小钳子扒拉药渣，然后道，“这个东西你哪里来的？” “韩江丢地，我觉得有点奇怪就捡起来让你给看看，没什么问题吧？” 刘杰精瘦的手撑着下巴。 不解道，“这个药怎么又出来了？我明明没有再开出去。 ” “或者是韩江找别人开的？”林浩坐下来，擦一擦额头的虚汗，“玉巧以前给你的，是这个药方吗？” 刘杰默默点头，“想不到啊！” 林浩苦笑。 “我倒是觉得挺能理解的，但是，你怎么看？” 刘杰眼睛一瞪，“你觉得呢？” “我么，站在外人的立场来说，我宁愿不要惹麻烦上身也不要给孙少康说这个事情；但是，站在律师地立场…….”林浩有点说不下去了，仿佛安慰自己一样，“律师不是警察，职责不是抓捕犯人制止犯罪。 我们要做的是给人定罪或者拖罪。 ” 刘杰起身。 “林律师！” 林浩苦笑，“成。 这个事情你当没发生过，我们都不要说就是了。 ” 刘杰淡淡道，“林律师，我还以为你是一个热心人，结果你也跟我一样是个孬种啊！” 林浩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你没必要把我看成是英雄！” “这个方子，跟我开给玉巧的一样，而且连被换了的那一味药材也一样。 这说明这药根本不是韩江找人开的，她就是拿着以前那方子抓的药。 以前你让人给我送的那个药渣你记得不？随便找个中医就能重新抓，所以这个事情我觉得我有义务去提醒那个孙少康，毕竟眼睁睁看着一个人不明不白吃药，这个药还是我开出去的，我作为医生实在不能忍受。 ” 林浩看刘杰地脸上有坚定的表情，笑道，“你就不怕麻烦上身啊？你现在和李文不是挺好的么，安安静静过日子不行？” 刘杰摇头，“我现在算是想清楚了，有些事情你假装看不见其实是在欺骗自己。 心里还是一直惦记着，平白让自己痛苦而已。 还不如早做决定，去做自己想做的，那样晚上睡觉也会安稳些吧？如果是因为害怕或者是担心——”刘杰笑，“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我都这样没意思过了好多年了，不想再没意思下去。 ” 林浩怔怔，是的，他就是害怕了。 他害怕再被卷进什么事情里，连累自己是次要的，连累了自己最重视地人却是最不能接受的。 林浩看刘杰拉不回头的样子，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事情给你带来了不可挽回的后果，你会后悔吗？” 刘杰小眼睛看着惶惶的林浩，笑，“林律师，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点也不像平时的样子。 ” 林浩吞吞口水，嘴唇干裂，凉凉的空气从鼻腔进入让他的血渐渐冷下来，他想了一下道，“你会不会后悔？” 刘杰笑，“你这不是白问吗？我老婆死在我面前，你说我后悔不后悔？可是后悔有什么用？” 林浩继续苦笑，原来他以为别人没想清楚。 其实却不过是自己没有想开。 “你别走啊，你样子不对，有什么事情？”刘杰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担心。 林浩揉揉额头，“这个事情对我来说算是一个选择吧？我想就当它没发生过。 ” “你怕啥子？这个事情最糟糕地结果不过是孙少康吃多了药多拉几次肚子而已，这药方子我换过了出不了什么事情地。 我们要做地不过是提醒一下孙少康，让他跟老婆沟通沟通。 说开了不就好了？” “韩江终于如愿怀了小孩，现在情况还不知道稳定不稳定。 你突然去告诉孙少康这个。 孙少康的脾气暴躁，两个人肯定是要闹一场地，到时候有什么后果是我们两个能保证能预料的？”林浩咬牙切齿。 刘杰怔道，“有必要这么悲观？孙少康不会不知道轻重。 ” “我们不能寄希望在别人身上，只能自己想最完善的方法。 ” 刘杰笑起来，“林律师，你想太多了啊！我现在觉得。 还是应该最大程度地相信别人。 ” 林浩暴躁起来，“你怎么能控制别人地想法？” “我为什么要控制别人的想法？”刘杰道，“李文就说得很好，要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生活还怎么过下去？不如找一个乌龟壳子把自己给装进去就好了。 ” 林浩指尖冰凉，原来他一直在自己给自己立地乌龟壳子里而已。 “再说了，玉巧可不是一直都相信你的？你看好多事情她都交给你做，我跟她认识这几年来她也总是说相信我。 ” “就因为她轻信才被孙少康隐瞒得那么惨不是？”林浩冷笑。 刘杰疑惑地看着林浩。 “这真不是什么大事，你想太多了。 ” 林浩额头青筋暴起，“不要轻易否定我好不？我自己经历过，我比你更有说服力。 ” 刘杰静静看着林浩。 “那时候我也以为不是什么大事情，不放在心上，却害得我家里还有我师傅都成那个样子。 我根本就不能再给自己沾麻烦了。 ”林浩说完转身。 又回头，“这个事情你去处理，如果有需要帮忙的我不会推辞。 ” 刘杰苦笑，话都说这个份上了，他还能要求什么帮忙？ 林浩逃一样跑出医院，他就觉得自己是逃跑。 从良心和道德面前跑了，他得给自己找一个安全的角落树一块厚重的盾牌，务必让自己的小小世界保持安稳。 那应该还是很久很久以前，世界还是黑白分明的时候，他以为他就是白地。 他手里拿着白色赐予的法律之剑。 斩杀所有的黑暗，直到有一天居然发现黑色和白色居然纠结在一起形成一片混沌。 他毕业出来父亲就介绍了一个在律法界比较出名的老律师做自己的师傅。 师傅或者并不是最能赚钱的律师，但绝对是对法律钻研踏实透彻又很有原则的一个人。 因为师傅的透彻和原则，师傅一直在忍耐和纠结。 “你地眼睛看得太清楚，你会发现这个世界有太多事情挑战你既定的道德准则。 你要随时准备着调整你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你要足够坚强承受你的信条被无数次摧毁的压力。 你要在这种压力下重建你自己，不然就是失败。 ” “如果失败了呢？” “失败？”师傅那个时候的脸色并不好，“你可以被无数次地击碎，但是你要有相应的能力把自己修补好，如果不行了，那你就碎掉了再没有本事站起来，你这一辈子在这个行当就完了。 ” 当时的林浩不以为然，失败了就再站起来么。 “失败了就再站起来，大家都会说。 可怕的不是你不能站起来，而是你已经老了没有精力了也没有那个本事再去站起来。 ” 师傅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因为害怕死亡所以随时都会提到最终的结局不过一个死字，可是，最后他还是自己死掉了。 “林浩，我就是一个再也站不起来的人。 脑袋里有那么多的法律条文，唯一没有的就是公理和正义。 ” 师傅死了，死在他懵懂无知的坚持下，他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坚持会让自己最尊敬地师傅死去，也不知道这个小小地坚持会让正春风得意的父亲仕途断绝。 而那一切不过都是因为面前摆了一条路，他觉得他自己该走下去一样，正如今天这药渣摆在他面前，他只能选择说或者不说。 很多年以前他选择了走下去，失去了重要地人；今天，他选择不走下去，不知道失去的又会是什么。 第七十六章 放纵 林浩冲出医院，飞奔向办公室，刚一进去就被助理叫住，说是老高从北京电话过来要资料。 林浩心头就笑，这要真的是正正经经要资料干嘛不打电话给他反而打回律所找一个不甚明白的小助理要东西？分明就是想趁他不再钻点小空子，多拿点资料顺便看看能不能把剩下的那两部分拿下来。 林浩也不着急，叫助理把老高走后拉下的省城的业务资料给交了过来，自己一一电话联系了，然后才不轻不重吩咐助理给老高传了些不太重要的东西过去。 他爱钱，他更有野心。 他要的不仅仅是眼睛里能看得见的钱，他还要整个省城相关的业务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别的律所业务怎么样他管不到，但是一个律所的东西却还是要尽量在自己手中的。 至少别人在说起他林浩的时候，不是一个被别的律师耍得团团转的软蛋。 等到老高回省城的那一天，他很乐意看到他脸上精彩的表情，用事实来说话，这个世界谁更厉害谁就做主。 他窝在沙发里抽烟，门窗关闭，外面的风一丝丝也透不进来，烟雾缭绕。 有一段时间他迷恋这种全身被香烟的雾气笼罩的感觉，整个人可以稍微放松沉浸在其中，然后慢慢会想自己过的每一天，可是有说错什么做错什么。 他拉了烟灰缸过来，过去的那些年，自从那一件事以后，他几乎没有做错过什么。 却也没有做成过什么，年轻时候的理想已经走得太远连边边都摸不到了。 助理进来，说山子有电话，林浩拨了分机转接，山子地嗓门还是那么大，“耗子哥，有空出来打牌！” 林浩知道该是结帐的时候了。 答应了几声问了聚会的地方，拿了大衣和提包就下楼。 小助理追上来却是担心说还有一些项目没有处理。 林浩看着自己助理有些稚嫩的脸蛋，这个助理是政法学院毕业的，专业不错也通过了司法考试，找了他来做老师实习。 很听话很单纯的一个人，林浩经常说他并不适合做律师，可小伙子只是笑，让林浩给他更多的机会。 “你为什么要做律师啊？”林浩曾经这样问过。 “赚钱啊！”小助理回答得很爽快。 林浩失笑道。 “不是为了正义啥地？” “不就是一个工作么？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小助理很不明白的问。 林浩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想太多了，律师警察法官不过就是千万个职业中地一个，能赚钱就是好的，为什么要给一个职业赋予那么多的意义？那是这个职业本身的还是做这个职业的人给它强加上去的？每一个职业和每一个职业不都是一样公平的？ 林浩道，“你不是经常要我给你机会？现在那些小项目你都可以自己处理了。 ” 小助理很是惊喜，满脸地激动。 很多的法律系学生在考试进入大学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个专业出来后意味着什么，以后就是光鲜地做一个人人尊敬的律师，等毕业后才知道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律师的。 更多的却是成为了业务员文员或者干脆就做一些完全和法律相关的工作。 律师，说起来高尚，但却也不过是一个关系职业罢了，更多的传承是在关系网来进行地。 老师并不愿意带学生，因关系太近的学生完全掌握老师的关系网后独立再出去做成为老师的竞争对手的太多，市场就那么大。 谁都想要做律师又那么多，该怎么办呢？与其教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成为自己地竞争对手，不如卖面子给那些人带他们的亲属，或者这样让网络更紧密亲密。 小助理是一个没有关系的，当初考试通过过进来说是不要工资只实习都可以，老高惯常只要美女助理的就算不给工资也没要他，倒是林浩看他很诚心想起来自己也不过是托了老爸的关系才有一个律师肯带自己，心肠软了一软，让他做了自己的助理。 这小助理赫然就成为第一个不是依kao别人的关系进来的人。 “好好干，我看好你！”林浩好人做到底。 再加上了一句。 然后就顺理成章地看见小助理眼睛里湿润的光芒。 或者，更多的人不是没有本事。 而是缺乏一个展示自己地机会，林浩不知道今天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仿佛是因为在那一边丢失了自己却要在这一边补偿上。 他看小助理兴冲冲跑上楼，叹一口气上车。 山子和一帮朋友在茶楼胡闹，林浩没有心情玩耍，叫了山子下来给他一包钱就想要走。 山子看林浩面色不是很好，关切道，“耗子哥，怎么心情不好？”他给林浩合作了这么久，生意是分明地，但是因这林浩向来讲道理不拖欠费用还帮了他几个忙，却比别人又要亲热了很多。 林浩打开车门让山子坐上来，道，“最近杨柳没跟你们混了？” 山子挑眉，“耗子哥想她了啊？要我给你把它拎出来？” 林浩摇头，“麻烦！我就是觉得这小妞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没闹腾了有一点不正常，别突然给我来一个猛的，我可经不起了。 ” “你放心，我帮你看着她呢！这一段好像都呆自己房子里，没折腾了。 我说，肯定是老高把她弄得够呛地，那小胆子也没了。 ” 林浩可不相信杨柳是一个会害怕的人，不过生活平静果然是省心很多。 “山子，要耗子哥出啥事了你帮不帮？”林浩笑嘻嘻问。 “那当然，咱们还说那些？”山子忙拍胸脯。 “怎么耗子哥有啥麻烦了？” “就说说！” “我山子没啥文化，不过kao的是力气和朋友吃饭，给人跑跑腿。 你看得起我，照顾我那么多，我心头记得。 你要真这样说话那就是看不起我了。 ”山子有点恼了，人走江湖讲究地就是一个义字，那不过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要真是坏了名声也别再这一行当做了。 林浩这样一问却是在打他的脸。 林浩冲他笑。 山子知道，这些接触的形形色色的人中。 就这林浩还讲究几分义气和原则，那些别个人不都是一天天变来变去的。 “我就觉得你们这样好。 想干啥就干啥，也不用想太多。 ” “当然要想一下！”山子反驳，“耗子哥，我kao这个吃饭的，要坏了规矩你还乐意找我？” 林浩拍拍他肩膀，“我也是遇到了一点事情心情不好。 随便给你说说，别放心上啊！”林浩又把韩江给自己说过地文玉巧店里的情况给山子说了一次，然后要他查一查具体情况。 山子有些为难，道，“耗子哥，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每个人查东西都有个范围，这个事情要我真查下去就捞过界了。 ” 林浩笑。 “你tm地刚还给我说你安身立命的本钱就是讲义气，老子给你说一个难一点的你就推三阻四。 真不是东西！” 山子点头哈腰一下，正色道，“真不是我不帮忙，你说那地，我早听人说过了。 有人罩的，咱们动不得。 ” 林浩笑，“你别想太多，我就叫你查查情况，你告诉我我自己会处理的。 ” 山子犹犹豫豫，林浩只得道，“得了，你这个事情要成了陈香那个事情你放心。 ” 山子马上喜笑颜开。 所以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也不知道山子这个英雄是怎么混的，眼睛不好使就看上陈香这朵野花了。 还被这野花给嫌弃。 xxxxxx 文玉巧在店里忙着。 冷眼看几个服务员走来走去，心里头嘀咕着小赵休息够久了。 自己再不动手找人就拖得太久。 她进厨房跟老师傅商量，心里头忍了几下，终于忍住没有说韩江说的那个秘方泄漏地事情。 她不是不想问，而是在这个时候问目标太明显了些，途让人寒心。 老师傅拿着烟杆，“老板娘，你赶紧找人吧！我看小赵是走定了的。 ” 文玉巧看着他。 “昨天你回家的时候就有人来帮她搬东西走了，我问她要去哪里，她还说不要我管。 我本想跟你说的，但你也不是很上心的样子，就算了。 ”老师傅道，“我就问她为啥子要走，这里做也还可以，她说不能一辈子都给人做端盘子的。 ” 文玉巧只得道，“她是个有志气的。 ” 老师傅不以为然，文玉巧道，“我先去宿舍看看！” 老师傅道，“老板，我看你最近都在问东问西的，是不是店里出问题了？” 老师傅在店里干了好几年，文玉巧不想骗他，道，“听说有人要开跟我们一样地店，我就问问。 ” 老师傅好歹活了几十年，马上就想通了，也不说啥。 文玉巧从后门进一个小区，上了宿舍，宿舍是租的两套民房，一般的服务员住架子床，小赵却是单独的一个房间。 文玉巧进去的时候几个轮班的服务员正在睡觉，她跟人笑笑也没惊动谁就去小赵地房间，果然已经是空荡荡的。 文玉巧有点心酸，人真是不可kao，好歹跟了自己几年，自己对她也还不错，要走了却连话也不说一声。 她坐在搬空了的床边，眼睛盯在门边的垃圾桶上，桶子里还有一些废纸。 文玉巧顺手拉过来，捡起一张展开，却是自己以前给小赵记录的一些菜单之类的东西。 文玉巧将纸放在床垫上，又继续套，最后总共掏出来十余张纸，文玉巧手里拿着最后那一张，发抖。 这最后一个纸条上，草草写了几味药和一行熬制的方法，赫然就是那秘方。 文玉巧起身，又坐下，狠狠将所有的纸条揉碎，发泄心头的怒气。 是了，小赵那么聪明，天天闻那药材的味道也能闻出来有哪些，跟不用说自己每次在店里熬药地时候她还东问一句西问一句，就是个傻子每个月看她熬多长地时候也知道该怎么熬了。 自己还自以为聪明，以为没有人看着自己弄就不会泄漏秘方了。 文玉巧走出宿舍，下楼，心头火烧火燎，发泄不出来。 她冲进厨房，一个个架子依然摆放得整整齐齐，在灯光下发出金属冷冷的光泽。 她在厨房转悠了几圈，实在无事可做，又冲上楼进办公室打开小保险柜，看里面剩下地一些药材，恼火极了，一股脑全丢垃圾桶里。 手机响起来，却是林浩的电话，文玉巧气恼地按掉电话，就这个时候林浩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恼火。 电话依然在响，文玉巧接起来按捺道，“有什么事情？快说！” “怎么那么大的火气？”林浩本身心情也不是很好，但尽量做出愉快的声音来，“今天晚上有一场电影不错，我买了票，来不来？” “看什么电影？我要陪小熙做作业。 ” 林浩有点难过，“你都陪她好几天了，分一天给我不行？” 文玉巧冷笑，“分你给？我很你什么关系啊？” 林浩气极，“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我一直就这样说话啊，你要不爱听就算了！”话还没说完林浩就挂电话了。 文玉巧瞪着电话，眼睛都红了。 她恨恨拍两下桌子，呆坐了半晌才感觉出来手痛，抬手看手掌被桌子边缘的棱角划出一条长长的红痕。 伤痕深入皮肤，隐约还有点肿，文玉巧看看自己的手在看看丝毫没有伤痕的桌子，立即颓然。 自己就仿佛这个肉做的手掌，无论怎么用力，纠缠自己的事情也不会有任何的变化，身体一下子无力，是不是不论自己做什么总是难以成功？ 她失落地拉了提包，晃晃悠悠走出商店，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可都是陌生的脸，想找一个人哭一下或者被安慰居然也想不出来有谁。 按照汤佳的话来说，一切都是自找的，一切都是自己造自己的。 手机又响起来，文玉巧拿出来看，是张志明的电话，她本不想接，要按掉的那一瞬间却又冷冷地笑起来了，男人都爱不是自己的女人是吧？ “玉巧啊，你在哪里呢？不是说好了今天聚会么，老不来，我正开车，你说一个地方，我来接你！” 文玉巧笑嘻嘻道，“张志明，你老婆呢？” “在酒店准备呢，我接了你还有别的人就过去。 ” 文玉巧一边走一边放纵自己，说了一个地名，等了半晌一辆浅色的轿车停在路边，张志明探头出来跟她招手。 文玉巧往车里看，没有人，道，“不是说还要接别的人吗？” “先来接你，上车吧！” 文玉巧站在路边，视线看在不远处一个“钟点房”的招牌上，她巧笑嫣然微微偏头，淡淡道，“那个旅馆不错，要不要先去休息休息？” 第七十七章 掩盖 张志明的手当时就停在半空中，呈现一个可笑的姿态。 他涨红了脸，问，“你说什么？” 文玉巧笑一笑，上车，道，“没说什么，走吧！”果然还是没有勇气，一个人奋起需要勇气，堕落却也要更大的决心，自己身上绑了太多的线，想掉也掉不下去。 张志明一边开车，一边心神不定地看边上的文玉巧，她侧头看车窗外，脸色铁青，眼睛有隐约的水光，嘴角却倔强的抿起，仿佛在和什么抗争。 一路接了汤佳和另外两个女同学，几个女人叽叽喳喳跟麻雀似的，间或还取笑张志明这一次要花多少血。 文玉巧期间又听了无数的八卦，包括张志明的老婆多少岁在哪个公司上班哪里人年纪之类的，文玉巧一边听一边笑。 酒店的环境果然不是农家乐能比得上的，进门有开门的门童，大厅里衣冠楚楚的客人来往，轻柔的音乐淡淡的芳香，一走进这里人顿时都觉得自己高贵了许多。 几个女人的声音马上小了下来，在这样雅致的环境里说话声音高太容易引人注意。 张志明熟门熟路地跟着大堂服务员往包厢楼上走，文玉巧小心注意脚下，连楼梯上也装了大理石，气派。 张志明带了一群美女进去马上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一群人哄闹中，张志明从一个角落里拉了一个小姑娘出来介绍，说是自己老婆。 小姑娘看起来异常乖巧。 白生生的脸蛋，细细地骨架子颇有一番楚楚动人的风姿。 文玉巧几个上前打了招呼，小姑娘一笑就lou出小小的酒窝来，文玉巧心里头有点小小的愧疚也就再不主动跟张志明说话。 汤佳拉了文玉巧呆一个角落里，盘子里堆了水果糖和各类零食，看一众男士瞎闹。 汤佳又说了因为张志明大概认识一些比较有关系的人，这一个消息一走漏出来大概就跟在苍蝇面前丢了一块臭肉一样。 努力去攀关系的更多了，汤佳见不得这样的嘴脸。 在文玉巧面前说了个透。 文玉巧颇有感概，“人都往上走地么！” “话是这么说，多少要有点原则。 ” 文玉巧脸色赤红，很不自在，端了凉水往嘴巴里灌，冰凉的水让内腹一阵收缩，全身打了个寒战。 她可不就是差一点就丢开自己地原则了。 包厢里吵闹，文玉巧出来透一口气，这才发现手机一直在响，她掏出来一看，居然有几十通未接电话，全部都是林浩的。 文玉巧不想接，任由电话响。 张志明老婆从厕所出来，见文玉巧站走廊上。 凑过来道，“太闷了吗？怎么不接电话，一直在响。 ” 文玉巧笑一笑，“是不想接的电话。 ” 女子做了一个理解的表情，道，“看着你就挺面熟的。 志明的相册上一直有你照片。 ” 文玉巧忙笑道，“毕业的时候大家都照了很多，你送我我送你地，可惜我收拾不怎么好，掉了。 ” 女子笑笑，“我先进去了，灯下餐厅送饭来。 ” 文玉巧拎着包走到走廊尽头去，这走廊的地板上都铺着地毯，走起来一点声音也没有，偶尔有包间的门打开间或走出来一个盛装的女子。 无一不是妆容精致。 空气里飘荡浓郁的香气。 中央空调的风从风口里往外催，暖洋洋的让人困倦。 又没有新风一会儿就让人脸色潮红。 电话终于没响了，文玉巧松了一口气，要真接通了电话还不知道说什么好，和林浩多是冷战直接的吵架这还是第一次。 说起来也算是自己脾气不好，这一次吵架算是迁怒，带着前一段见林浩父母地怨气和小赵不告而走的怒火，林浩完全成了撒气筒。 短信的声音响起来，文玉巧还是看了，林浩的意思是两个人暂时不要见面，等他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情再说，但要文玉巧在这一段不要胡思乱想。 能有什么要处理的事情呢？文玉巧是想不通地，其实她对在自己店里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对应的办法，有时候想想也够窝囊的。 做老板不能对员工太苛刻，不然被说成刻薄的人，可是对员工太宽容却又容易忽略很多的关键，更多的时候谁也不把你当以回事。 她也想过要把事情告诉林浩，让林浩给自己出出主意，可是思量再三后还是放弃，这样看起来好像真成了她就完全依赖林浩了。 虽然有时候嘴巴上说着要依kao林浩，但是真做起来她却是在又放不下。 文玉巧在厕所呆了一下，又跑窗口呼吸了下新鲜空气才尽包间，服务员在包间内开了两桌，流水般送哦饭菜上来，果然均不是普通货色。 打打闹闹吃完，文玉巧告辞说要回去处理店里的事情，张志明有点不舍。 文玉巧看着双手缠在他身上的小女人，笑道，“你真是好福气！” 张志明坚持要送文玉巧下去，他老婆也就跟了下来。 文玉巧颇尴尬，又觉得大概是自己心里有鬼所以看人觉得人心里都不正。 回到店里，正是热闹的时候，客人满店堂，文玉巧丢了包包就去吧台看账本，果然账本被一个小管事地服务员给弄得乱七八糟。 文玉巧头痛，只得自己重新做一遍，一边埋头写着却有人来敲吧台地桌面。 “史钱啊！好久没见了。 ” 史钱腼腆一笑，环视一下店周围，道，“生意真好啊！” 文玉巧笑笑，“还凑合！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在她的记忆里，自从和小赵看电影后史钱就没出现过来。 她不知道那一天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小赵态度地突然变化确实让她很在意。 “我那边生意不好，就到处走走。 ”史钱坐吧台边，伸头看文玉巧记账，笑道，“以前不都是小赵记账吗？她人呢？” 文玉巧脸色不是很好，“辞职了！”就不再多说。 史钱常常地“哦”了一声。 文玉巧斜眼睛看他，放下手里的笔。 道，“史钱，你老实跟姐姐说，你是不是对小赵说什么了？” 史钱脸粉了一下，有点窘迫。 “还不好意思呢！” “也没说什么，大概就说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太适合。 ” “小赵说喜欢你了？”文玉巧用笔撑着头。 史钱默默点头。 文玉巧眼睛珠子乱转。 半天才道，“你没说别的什么伤人的话吧？” “真没有！”史钱否认。 文玉巧也不再追问，史钱忐忑道，“姐，你生气了啊？” “也不是！”文玉巧难解道，按道理讲小赵拿到她的秘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没必要那秘方在她手里放了那么久她都没想法，和史钱出去一次就马上又想法了？以前就只听说过男女恋爱。 女地嫌弃的男地没本事，男的奋发，难道现在时代变了男女关系也变了，小赵居然就因为恋爱不顺利要奋进了，要给自己谋利益了？ 文玉巧有想不明白的事情，刘杰也有更多想不明白的事情。 他手里拿着那药渣。 想要联系孙少康却没有联系方式，一贯他都只听得孙少康的名字，也没有刻意要过他的联系电话，突然之间却想不到办法。 刘杰犹豫着，却接到林浩的电话，他开车来说是要处理关于药渣地事情。 林浩让刘杰上车，刘杰毫不犹豫就上了，林浩心里笑，其实心里再多的伤口，一旦开始结痂能形成的伤害也就有限。 刘杰已经开始拖离过去生活的影响了。 林浩的意思。 这个事情最好找韩江商量，不要找孙少康了。 刘杰不明白。 林浩笑，“找了孙少康，韩江如何自处？她未必就真不爱孙少康或者要处他死地，或者不过也是发泄心里的怨气罢了。 我想了又想，还是不要让事情更复杂才好。 ” “不怕这个事情烦到你了？” 林浩苦笑，人活在这个社会上，哪里就真能撇清所有的事情？越是想要离得远远的说不定日后就越是要来找你。 “或者我是想通了。 ” 刘杰笑，“我就说你不是那样地人。 ” 两人找到韩江的时候，她正从医生哪里回家，见到孙少康和刘杰一起来很不高兴，再看刘杰手里的药包，更是不悦。 林浩硬挤进韩江要关的门里，进了客厅，韩江放弃，让开大门请刘杰也进来。 屋子里有很侬的药材味道，刘杰抽抽鼻子就往厨房走。 韩江跑过去，大声道，“你要做什么呢？” 刘杰揭开药罐看，转头正色道，“你还在熬这个药？” 韩江的脸红了白，白了青，呼吸急促，转头瞪林浩。 林浩做出无奈地样子，道，“韩小姐，好歹做得保密点，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而已。 ” 韩江咬牙，恨恨了半晌，走回客厅坐下去，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有气无力道，“你们要做什么？去给孙少康说吧，随便了。 ” 林浩默默摇头，刘杰关火把药倒了然后走客厅道，“这个药吃了也是白吃，没什么效果的。 ” 韩江嘴唇干裂，道，“不可能！” 林浩嘴角含笑，“你这是哪里来的药方？” “明明就是一样的！”韩江不相信，她一直说是不和文玉巧计较孙少康的事情了，但是内心的深处绝对不相信文玉巧没有动手脚，更深层次的心理暗示她也要这样做给孙少康一个教训，于是她就做了。 刘杰苦笑，“说实话吧，我不知道玉巧当初存的是什么新，但是这个药方子是被我改过地，不可能有你想象中效果，更不用说还缺了一味。 ” 韩江嘴唇抖索，双手无意识抓手底下地真皮沙发，哗啦哗啦响。 “我想玉巧自己也是后悔了的，那一味也是她挑出去丢了地吧。 玉巧都想通了，你又何必。 ” 韩江突然冷笑，“你们管什么闲事？没事就走了吧？” 刘杰愕然，林浩道，“你现在怀孕了，以后还要和孙少康生活下去，这样做对你来说没好处的，若有一天孙少康发现了，你们还能继续下去。 ” 韩江笑，“你们真麻烦，他要真不知道他喝什么啊？走吧，这是我们夫妻的事情，跟你们没关系。 ” 林浩眼皮跳，这药渣最先是怎么来的？还不是韩江从孙少康的保险柜里拿出来的，若说孙少康真没有发觉那就是睁眼说瞎话了。 他想了半晌，想通，起身道，“刘医生，我们走吧！” 刘杰还不乐意，看着韩江。 韩江起身开大门，“用不着你们好心，你们走吧！” 林浩冷着脸上电梯，仰头看电梯上的数字不断变化。 刘杰还是闷闷的，半晌道，“你说这人都是怎么想的呢？我怎么就想不通？” 林浩笑，“很多时候我们觉得自己有义务，不过更多的时候别人是不需要的。 ” 刘杰叹气，“所以找到一个需要自己的人，是很困难的。 ” 林浩背挺直，需要他的人在哪里呢？文玉巧需要她吗？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可是，他又何尝不需要文玉巧。 林浩打开车门，望望楼上无数的窗口，道，“刘医生，我们干了个蠢事，以后都不要提这个事情了。 ” 刘杰点头。 很多时候，不是我们不想做好事，而是没有人希望我们多事。 师傅曾经这样说过，一旦有人cha手就代表着真相或者会败lou，但是败lou的真相不是每个人都想看到了，更多的人是要掩盖它，让它永远也不要在阳光下面。 第七十八章 不过如此 张静把小孩丢在家里，找文玉巧说话，俩人说了一会居然无话可说，相对看街上的风景发呆。 文玉巧道，“生意不好做了啊，你说我要是不做这个能干啥？” 张静笑，“姐，你在旁人看来已经很好了，有房子有事业，跟你比起来我已经废了。 ” 这就是客气话了，文玉巧知道张静现在看来没工作无所事事，但要真找的话绝对有好工作，她还记得张静辞职结婚的那一个月她公司里无数人打电话来劝说就算是结婚也没有必要辞职公司很需要她之类的话，结果张静一点也不动摇之冷静地说“我要结婚不工作了。 ”文玉巧实在没有想通过她的想法。 “我实在厌倦了工作，因为拿别人的钱做事情就要尽力，一旦尽力就会苛待自己。 想做的事情没有时间去做想追求的东西可能就追求不到了，跟男人一样打拼，也许我会比男人做得还好，但是依然得不到尊重，更多的人是在说着还是一个女人吗？”张静苦笑，“跟自己斗气而已。 ” “别这样说，男的比不上女的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挣面子就性别打击，已经见惯了。 说起来好像女人就天生该怎么样怎么样的，以前孙少康还不是，我要做饭不好吃就说你还是一个女人吗？我要家里没收拾好也是说你还是一个女人吗？跟亲戚来往交际也全都是我，他只要在外面挣钱就行。 有时候想想好像是挣钱的人最大。 要照顾他地脾气，可是我自己有时候回味起来就觉得不对劲了，怎么我也是在挣钱他也是在挣钱，活生生的我就比他要多做那么多的事情出来？不仅如此我还要承受他的挑剔？”文玉巧笑，“后来就看透了，不挑剔别人就无法显示自己的优越罢了，依kao打击别人来肯定自己的人。 多！” 张静道，“所以我觉得你挺好。 你就是看得透这个，不会改变自己的立场。 ” 文玉巧很想问她怎么处理文玉东地事情，可是却真问不出口来。 张静又道，“今天其实也不是专门来看你的，是有事要出门顺便过来一趟。 ” “要忙起来了？” 张静抿嘴笑，“姐，你说地那个女的跟我电话了。 约了要见面，我反正也没事就出来晃晃。 ” 文玉巧瞪眼，“你还笑得出来？” 张静道，“没什么的，其实东哥已经搞定了的事情，只是那个女的不死心而已，我就像去瞧瞧还有什么女人眼光和我一样好居然看得上东哥。 ” 文玉巧受不了地翻白眼。 张静笑眯眯道，“姐别烦我。 我当然知道你心里头怎么想的，不过你那个处理的方法虽然好但是并不适合我，东哥地性格和孙少康不一样，同样的法子对他没用。 ” “那小子能怎么对待，茅坑上的石头，又臭又硬的。 ” 张静笑嘻嘻的。 嘴角两个浅浅的笑纹，“我自己也想过很多次了的，选了他这个人呢就选择了这样一种生活，没有什么压力但是肯定有一些小纷扰，这些纷扰也许烦人但是还不至于破坏我的生活。 我现在还挺喜欢东哥地，他的性格又是吃软不吃硬的，要一味的跟他倔起来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的，只好做出相信他的样子来让他处理。 结果我还算是满意，过程就不追究了。 ” “约在哪里地？我也要去！”文玉巧是怕张静吃亏。 张静笑，“你去干啥啊。 我去看看就走人。 也没啥好说的。 ” “你不了解那些人，不知道人家要干啥呢。 谨慎点好。 ”文玉巧对上次那两个女的印象并不好，坚持要去。 张静默一下，道，“这样，我自己进去你在外面等我就是了。 ” 文玉巧点头，到了时间两人就去一个约好的茶坊，张静自己进去了，文玉巧在附近找了个小店坐了等她，然后给老娘电话。 “妈啊，你知道玉东那事不？” “啥事？” “就那事啊！不是有女的打电话回家吗，张静怎么处理的？我怎么看着她不太对劲啊！”文玉巧横竖就没想通，这张静表现得也太大度了一点儿居然一点怨气也没有，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反而让人不安心。 一提起张静，老娘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怨道，“张静啊，你别给我提她，说起来我就是一肚子的气。 ” “怎么了？” 文玉巧静静听老娘说。 “是有人打电话过来，不过是找玉东的，我让玉东接了电话，张静脸色不不好看。 我是看出来了的，她当我地面不给玉东说，等关了门不晓得怎么闹地，反正玉东在沙发上困了好几天，这一段来她孩子也不带了家里的事情也不管了，就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到处闲逛。 ” “我就说她，我一个老太婆，身体实在不方便照顾小孩，孩子一天天哭饭也吃不好尿片到处都堆起来了，你怎么也处理一下。 她也不回嘴，就笑嘻嘻打电话给玉东，说小孩病了吃不下牛奶要送医院里看一下，等玉东心急火燎回来一起去医院买了一大包药回来，张静又丢了张单子给玉东说是顺便自己检查了一下，有什么什么忧郁症？这个病你听说过没？” “产后忧郁症？”文玉巧小心问。 “对头，就是这个。 说有产后忧郁症，我说我养大你们两个，刚下月子就什么事情都做啥病也没有，这她什么都不愁还得了什么产后忧郁症？我就想不通，偷偷问玉东是咋回事。 玉东还吼我叫我别问那么多。 其实我还是晓得，肯定是他在外面的事情被张静发现了人家故意跟他闹地呢。 ” 文玉巧皱眉，这老娘也太能扯了，离题万丈远。 “后来呢？” “她就说自己病了，医生说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烦燥的，带不好小孩。 然后她就问玉东。 你看咱们家里老娘身体不好带不得小孩我又生病了带小孩也带不好，宝宝这一段也身体不好。 该怎么办呢？” “你说张静有心眼没？明明自己就不想带小东了，直接说就是嘛，故意弯弯绕绕弄这个名堂出来，玉东还看不出来傻乎乎地说那我带小东好了。 你说他一个大男人能带好小孩？呸！他就是个实心木头不懂得转弯的货，拿张静没办法。 ” 文玉巧笑，原来张静是这个主意啊。 “有啥好笑的？我说，现在还好张静没啥坏心眼。 要是她心眼坏一点想骗你哥哥或者对我不好，你们一个个都发现不了的。 你没见玉东那个恼火哦，天天抱一个小奶娃外带以大包奶粉尿片，真笑死人了。 ”老娘不耻道。 文玉巧清清嗓子，细声细气道，“妈，那是玉东做错事了。 ” “呸！就一个电话撒，啥错事？是被抓jian在床了还是怎么着她了啊？” “妈。 那个，我也看见好几次了，玉东就是跟人家不清不楚的。 ”文玉巧提醒老娘不要太偏袒自己儿子。 “屁呢！他们吵架那天晚上我站门口听到了，张静抱着小东想丢下楼去呢，我慌得差点就冲进去了，结果门是锁上地。 ” “你少多管闲事了啊。 人家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就合了，你老太婆操什么心啊！” “我才不担心两个大人，我是心疼我那小孙孙，你没看那小脸蛋瘦小得那样，被折腾成啥样了啊！我说他们两个闹是闹，不要把小孩给闹到了就好了。 ” 文玉巧随口安慰了老娘几句话，让她老人家不要多担心，收了电话有些担心地看向那个茶楼。 说不担心是假的，就算是她知道张静一向是一个坚强地有主张的人，但是说真的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她是一点也不相信的。 老娘说的那些话正好坐实了她的想法。 张静表现出来的或者是不在意。 但是私底下是却是非常在意。 她真地是一个难得可贵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想着保留文玉东的脸面。 什么事情都不给老娘说就这样一个人扛着。 文玉巧起身，还是不放心，干脆走了上去。 张静已经一个人悠悠闲闲地下楼，见了文玉巧就笑，“你上来做什么呢？我们回去吧？” “解决了？” “我早就说了没什么的。 ”张静笑，“要真那么难处理我就不出面了，直接让东哥来就是了。 ” “你就那么相信他？” 张静不笑了，“姐，世界上有一种人，是你对他的期待越高他做得越好，更有一种人是你期待越高做得越差。 东哥是别人义气他更义气的人，虽然有时候会因为他的义气自己吃点亏，但是只要方法用好了也是很好用地不是？” 文玉巧想起一个黑大汉带奶娃儿的样子就好笑，张静道，“反正他也看不得自己儿子没人照顾，自己拖过去感受几天就知道了吧？” “你还真恨得下来心啊！” “怎么不行？按照你妈的说法，那不是你们文家的儿子？既然是你们文家的儿子，跟我可没多大关系，怎么狠不下来心？”张静取笑道。 “你是怎么给那女人说的？” 张静耸肩，“很简单啊。 我开头就问她是不是瞒着东哥来地，看她心虚的那个样子就知道是了啊。 然后我又说，东哥这个人是最讲究义气也是最讲究规矩的，内外分得清清楚楚，哪一个女人是家里的哪一个是家外的，我们自己也要分清楚不要惹他不高兴。 现在我们的分工情况就是，我是家里的，他回家的时候规我管教，别人谁也别来cha手；他在外面的时候就归你管，我也一丁点也不cha手。 我没有犯规过，你却一再犯规，千万不要被你们东哥发现了哦，要发现了你可没好果子吃。 ” 文玉巧黑线，她还真能诋毁自己，什么家里的女人家外地女人？ “我说，做一个大哥地女人也要有规矩，不能让别人笑话了去，这样小家子气的，简直就是不合格。 然后我就给她讲究怎么做大哥地女人，反正小女孩好说话，看我笑嘻嘻的可能真以为我是为她好吧！”张静讥笑。 “她呢就涨红了脸说我不该把小孩丢给东哥，我马上就说男人的事情女人cha什么手啊，男人就是去要饭女人也得帮忙端要饭的碗不是？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孩？” 文玉巧狠狠捏一下张静的脸蛋，“你真狠。 ” 张静弹弹自己的额头，“怎么可能不在意呢？只不过要他明白我的立场罢了，他知道我的决心了再乱来那就不要怪我了，反正，他也有一点觉悟了不是？” 文玉巧看张静自信的样子，她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过这种能彻底改变男人的自信，总是勉强自己去做纵容别人的错误给自己一个崩溃发泄的理由，她也不过如此！ 第七十九章 计策 文玉巧想叉开张静的心思不要再想这个事情，就给她说了药方的事情。 张静想了一下才道，“韩江说是有别人想要，以前也听东哥炫耀过说有什么出名的食坊来找你们谈过这个，那会不会和那个有关系？” 张静皱眉想了半天，自从店面装修得很堂皇后，生意好了很多，自己一边觉得现在的人奇怪东西越贵吃的人越多一边只专心在赚钱上面，根本没有时间抬头看看周围的行情。 直到某一天有一个人拎了几个箱子来店里找她，说起所谓的饮食文化之类很玄虚的东西她才知道原来有人是看上她家里的药方了。 她当时没有答应，店面才装修好生意才好转未来的生活刚有了奔头怎么能把自己赖以生存的东西给卖掉呢？于是直接就拒绝了！ 那一家食坊的人很有耐心，继续纠缠了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最后文玉东没耐心了找上门去威胁了一通才清净了许多。 “都已经过了有两年了吧，这事和那事应该没有关系才对，再说了，这就一个小小的药方而已，不值得人下那么大的本钱来夺吧！”文玉巧说得有些犹豫，她不是很明白一个菜的价值也没有将一个菜做成一个品牌的意识，即便是曾经让小赵去登记了品牌之类的为的也不过是店的名称。 她从来就没想过自己会遇到商业间谍之类的东西，那不都是电视里才有的东西？ “这可说不准，你那牛肉做地是一个系列。 你的牛肉汤锅分了好几种口味的，卤牛肉也满出名的，小炒牛肉更是不错，凑在一起是一个完整的牛肉宴。 很多店里在做卤牛肉和炒牛肉，但是不配合你那个糖果总是不正宗，我想大概是有人想在这一套上打主意，毕竟省城的旅游业发展不错。 饮食行业也出现了一些整合的迹象，像你这种有点特色地中小型饭店。 抵抗能力，基本上没有吧？” “那你说该怎么办？自从小赵说要辞职后，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脑袋里一团糟糕的，又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文玉巧这个时候感觉到自己地无能，果然很多的事情不是光凭借努力就能做成的。 张静思考了一下，“药方据说流传出去了，但是到底有没有在别人手上还难说。 如果别的人根据那个药方已经做出东西来了。 何必再放风声出来呢？直接做一个牛肉宴就行了，这样你也很难说就是别人剽窃了你的药方吧？”张静淡淡道，果然是事不关己所以能看清楚一点吗？ 文玉巧这才恍然大悟，自己一听到药方流传出去就慌了神跟本就没想到其中的关键问题，张静这一说自己还真就明白了不少。 “再说了，你的志向也不是做一个女强人要开办多大地产业，别人就算重新开店和你竞争这个，两边的定位不同面对的顾客不同也行不成竞争的关系。 如果我是一个买家，还不如提议双方做一个合作协议。 ”张静眼睛里冒出精明的光芒来。 文玉巧有点忧愁，“已经孙少康也说过一些开分店的计划，不过都被老娘否决了，她说这种特色型的东西如果滥大街了，那生意也就只能做两三年。 等大家都吃腻烦了就再没有市场了，所以……”文玉巧耸肩，无奈。 “不不不，完全不是这个说法。 ”张静摇晃指头，“那是走的大众路线，我们要走地是精华路线。 ” “怎么说？” “很简单，我们小的时候整个国家经济状况都不怎么样，普通的人过年接送礼的时候不过是一瓶老白干加以包白糖或者冰糖，等越到后来这些东西就越是拿不出手了。 现在送礼都直接是礼券或者高级水果或者是茶叶这些东西，包装很精美很漂亮。 可是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也不过就那一点点而已。 但是销量同样很好，利润更是翻倍哦！”张静越说越来劲。 “吃的喝地应该也是一样的，越是贵的东西越有人买，因为大家都要面上好看。 所以这就存在一个机会，有一部分人请客是绝对不会到这种路边的小店而是非大酒店不去的，吃的东西一样，气派和服务不同价格就不一样，那么这个市场的空白怎么解决呢？关键是你能不能掌握其中的主动权。 ” “你可以这样跟他们合作，每个月卖一定量的汤料出去，但是你要求做出来的东西价格不能低于某个底线，这个市场分级了就不会形成竞争，你看呢？” 文玉巧望天，犹豫道，“你怎么能保证别人就一定按照你说地方式来进行呢？” 张静苦笑，“我还真不能保证，这就要看你地定力和能不能把持住了，毕竟你手里的王牌就只有一个已经泄lou了一半地秘方而已，实在是底牌不足啊！” “我想也是，玉东虽然说有些朋友能解决一些事情，但真要面对比较强的组织还是有问题的吧！”文玉巧皱眉。 “是啊！”张静耸肩，“你目前能做的就是不要轻易动作，人家在暗处你在明处，实力又悬殊那么多，如果轻举妄动就太不明智了。 ” “你都说得我心里发毛，有那么复杂吗？”文玉巧是知道社会上的事情并不简单，很多时候依kao的是实力说话而不是道理说话，没实力的人和你讲道理大家争的不可开交，实力悬殊的根本不用讲究道理你吃了亏还的笑嘻嘻做出没生气的样子来。 可是更多的时候其实是处在文玉东的保护下，她所面对的只不过是自己要不要努力的问题，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文玉巧其实还是很单纯的。 张静点头，每年这个城市要诞生多少的小公司小店面又要消失多少，消失的并不一定是老板没有能力，更多的是败在手段关系实力上面，文玉巧这个店仿佛就是一块不断增长的肥肉，只有文玉东这一条小狗看着，群狼总有一天是会扑上来的。 文玉巧大概明白了一些，心里越是凄惶起来，独身女人做一点事情还真就是那么的困难，这个社会并没有对谁更宽容。 第八十章 因缘 文玉巧慌张，心不在焉地跟张静说了几句就回店，在吧台边坐了一会子，全身发冷，嘴唇乌青。 纵使眼前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还是觉得冷。 笑也勉强，站立的时候甚至觉得在发抖。 任性的和孙少康结婚，是因为家里没有给自己任何压力也不需要自己贴补；任性地和孙少康离婚也是因为家里给了她支持和包容，文玉东更是早早就说了无论怎么样都站在她这一边。 如此想来，自己这些任性都是在别人的宽容和支持下，而自己真正kao自己做了什么呢？仔细回想，不过都是一个空字，真正完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做成的事情居然没有一件。 文玉巧啊文玉巧，枉然你还自以为自己是很了不起的人，其实不过是别人支撑起来的一个空壳子，重心都在别人的身上而已。 文玉巧耸耸肩膀，让衣服更贴着身体，不让一丝丝的热量跑出来。 她得去做点什么，不能让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不能让自己成为一个连自己都看不起的依赖别人而生存的寄生虫。 电话给文玉东，他还在外面忙活，能清楚地听到车子的声音。 “玉东，你还记得几年前跟我们联系的那个食坊是什么名字？那个人姓什么？” “谁记得那么多啊？”文玉东嘟囔着，他的脑袋就从来不记这些事情。 “你托人帮我查一查好不好？只要联系人地电话就好了。 ” “你要做什么？”文玉东警觉道。 文玉巧强笑。 “都是开店的，总要学习学习别人怎么能做得那么好生意啊！对了，今天张静过来闲逛，我们还去茶楼逛了一圈。 ”文玉巧叉开文玉东的问话。 文玉东更是紧张了，“你们有事没事去茶楼做什么？史钱那里不是有好好的茶楼，要去就去他那里，我也放心些。 ” 文玉巧呵呵笑。 “小东在你哪里啊？” “今天又急事，我丢家里给妈看了。 姐。 你看张静没问题吧？”文玉东小心问，他可是偷偷去咨询过医生关于产后忧郁症的情况了，医院里的医生一般来说只有把病情往重里说的也为了杜绝别地可能性也会把后遗症说得很详细清楚，甚至给他讲解了一些女人得了产后忧郁症没有家人照顾杀了小孩自杀的案例，文玉东吓坏了，看张静地眼神都是怯怯的，又是愧疚又是后悔。 “我看着还好。 就是明明刚说话还挺平静的转眼就兴奋起来，有点怪！”文玉巧决定吓吓自己的弟弟。 文玉东长长地“哦”了一声，慌里慌张挂了电话。 文玉巧闷闷笑，突然觉得就这样的一对小夫妻也不错，至少看起来是幸福的。 她站店门口去，看保安指挥开过来的车怎么停，觉得有趣，走过去帮忙。 寒风吹得萧瑟。 落叶打着旋儿掉下来，店里头每张桌子上地小火锅火开得旺旺的，牛肉汤咕嘟咕嘟冒泡，蒸出来的水汽沾在临街玻璃墙上，迷离虚幻。 她不断回头，指望有一个人就在身后的灯火下看着她。 可是无数次回头都是空荡荡的，心里空了大大的一块。 她甚至还记得林浩在那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时候站在自家楼下，纠缠着自己处理韩江那个案子，那个时候他脸上的笑容虚伪但是没有压力，眼睛在太阳下发光清澈又透明；而现在，他对自己笑得太真诚太沉重，每一句话仿佛都是在做出一个决定，眼睛也早没有那个时候地清明。 “我的倔强让自己痛苦，也让别人痛苦。 ”文玉巧责怪自己，责怪自己的软弱。 如果她能再坚强一点再能干一点。 不要麻烦任何人不给任何人累赘，她才能坦坦荡荡地站在每一个人的面前说。 “看，我文玉巧就是这样一个谁也不要依kao的女人，我能kao我自己！” 她跟保安拉家常，保安常常说起小赵的好来，她笑眯眯地听着，原来这个小姑娘最喜欢看小说和听音乐，原来她每个月只留一点点钱给自己剩下地都邮寄回家了，原来她最大的志向是做一个高级酒店里穿着职业装精明干练的职业经理人，原来自己以为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并不安于一个温饱平和的生活她要的就是破涛汹涌，她的心里有大志向。 “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文玉巧状似无意地问。 保安踌躇了半晌，犹犹豫豫道，“老板，其实她不是故意这样做的。 ” 文玉巧微笑着点头，鼓励保安继续说下去。 “那天你放她的假嘛，她和那人去看电影，因为我要关门所以就等到很晚，看见那人送她回来的。 小赵跟那人说了一会儿话，就回来了，我叫她她理都不理睬我，直接进店里去了。 我关了大门看见她在厨房里找吃地东西，眼圈还是红地，满脸都是眼泪。 我就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 ” 文玉巧怔怔地，那一天她太高兴了，忘记了把药渣丢弃，放在案板的下面。 “我就说看电影还不高兴啊，哭啥子？” “她就说不能一辈子给别人打工，别人看不起永远都看不起。 你跟别人打工挣再多地钱你的层次就在那里，说明你不是一个自主的人你立不起来，但是你要是一个老板无论多小的老板哪怕店面只有3个平方，你也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 ”保安一边看文玉巧的表情一边说。 “其实我也晓得她的想法，她跟我们不一样嘛，上过大学的，见的市面不我们多。 我们只要每个月都工钱拿就好，她还想要赚大钱。 我们层次不一样！”保安说起层次这个词的时候，丧气极了。 文玉巧知道，这或许又是另一个人的伤心事了，每一个人期望得到的和能得到的总是有差距，痛苦来自于欲望不能满足。 人的欲望无穷尽，也许只有到了死亡的那一天才能真正有欢乐的时刻。 “恩，所以她觉得不好意思，就工资都不要就跑了？”文玉巧笑，“你说我请了你们这么久，为这些小事情为难过人没有？你给我说她的地址，或者你转告她，来结工资。 咱们好聚好散，不要让一个小事成为心结，也不是多大的仇人。 ”文玉巧也使了一点点的心机。 保安感激并赞同地点头，等文玉巧一转身就掏手机打电话。 文玉巧觉得，也许史钱给人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也不一定，可是他否认了，那是否意味着在史钱看来不值一提在小赵看来却是再重要不过的？ 史钱至从出现在大家面前，就是一副白生生再斯文不过的样子，穿着谈吐都很内敛，偶尔红脸让人觉得单纯，但是文玉巧却知道这个人其实再挑剔不过。 他的衣服从来没有重复过，他的身上一直都清爽干净，他的指甲都修剪得光滑圆润，他吃菜的时候只吃自己爱吃的并且火候正好的，如果是大师傅炒菜火候过了一点他都能吃出来并再也不动一筷子。 这样的人说起来是穷人文玉巧都不相信，而他的这种有意无意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正是在枯燥生活中的小赵所梦想的，所以小赵义无反顾地沦陷了，而史钱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小赵的固执**让她的一瞬间明白了所有，一直压抑的自卑和自傲爆发出来，造成了现在的事态。 不是谁的错，不过是因缘而已。 第八十一章 理想和自由 林浩从一个古色古香的建筑里走出来，扯开领口绑得紧紧的领带。 文玉东丢给他一根烟，林浩点燃吸了一口吐出来，淡淡道，“别给你姐说今天的事情。 ” 文玉巧往往身后建筑上气派的门楣，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穿着整齐服装的门童和迎宾小姐，点点头。 他的确是鲁莽的人，却也是一个知道轻重的人。 “你姐脾气倔呢，要知道了没完没了的。 ”林浩走向停车场，“要送你不？” 文玉东也不客气就上了车，道，“你还挺了解她的，” “她这人跟刺猬一样，随时全身的刺都竖起来准备着给人扎一下，要小瞧了她的人总得痛那么一下子。 就上次我说带她去我家走走，她像跟谁赌气似的一定要带小熙去。 ”林浩扳动方向盘，“我还以为这事得慢慢来，总要给我父母一个缓冲的时间。 ” 文玉东吊儿郎当道，“我一眼见你就觉得你不怎么样，油滑油滑的，不像一个能安稳下来结婚的人。 ” 林浩哈哈笑，笑完正色道，“你不也跟张静过得很好。 ” 文玉东自家人知自家事，又因这一次林浩主动联系他要帮忙文玉巧店里的事情，对他的印象很好，不知觉间亲近了几分，也就在他面前抱怨起来，“本来是好好的，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现在阴阳怪气起来。 ” “顺着脾气来嘛！我看张静也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 “就是太讲道理了。 ”文玉东一想起来张静用外交辞令给自己讲话就难受。 “这样也好啊，你姐就是太坚强了点。 有什么事都不叫我帮忙，要我帮了她她包准还以为我是在看不起她不尊重她。 她在意地全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真让人难以理解。 ” 文玉东哈哈笑，“别说我姐是个女的，她可有几分豪气。 你要在小事上尊重了她，你就是讨口要饭她也跟着你。 所以我说她这个人眼睛有问题，人家摆金山在她面前她看不见。 摆一个棒棒糖在跟前就跟人走了。 不过，你想要瞒就瞒好一点。 lou馅了没我事啊！” 林浩颔首，送文玉东去了娱乐城。 他不知道今天自己擅自来见食坊的负责人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只不过用自己的关系稍微提了一下药方的事情，也说了合作的大方向，那边地人貌似也算是同意了，但是一切都还要看文玉巧自己的选择。 林浩算了算，时间已经是要过年了。 而自己有多就没有见她了呢？他还只记得她柔软皮肤地触感，她湿润的带着强烈气息的呼吸，闭上眼睛就是那一双瞪得溜圆的眼睛在脑海里跑来跑去。 她很坚强，坚强到他以为她不需要任何的帮忙，而他，则善于给女人善后。 他还记得那一年，那一个穿白衣的女子不适应社会生活退居家庭，每一天操持家务。 每一个小事都要打电话向他求救。 他已经习惯了在奔跑的过程中一边接电话一边安慰，他也习惯了肩头山地重量，只觉得一个男人至少应该能庇护一个女人，直到哪一天他才知道原来他还没有资格。 他的老师，沉默寡言，在教导林浩的过程中感染了林浩对法律的热情偶尔也会谈起自己做律师的初衷。 过后便是长久的沉寂。 然后又一天，突然有那么一个经济案件落在眼前，明眼的人都绕道而走，而师傅却是犹豫了。 林浩不明白师傅的犹豫也不太明白其中地关键，只有些天真道，一个律师以生中总该要有一个代表作。 师傅笑了，很欣慰也仿佛已经做出了某种选择，然后随之而来就是忙碌。 林浩到各处查阅资料和卷宗，深入各个部门了解情况，越是继续下去越发觉这是一张巨大的网。 被这个网缠绕进去的人难以突破出来。 他总感觉有人在背后追踪。 那个女子也总是电话说家里的玻璃好几次被打破，门铃响起来打开门却没有看。 车子的轮胎也被人割破。 开头他没放在心上，而那个女子却越来越惊慌，半夜里惊醒然后再不能入睡。 林浩那个时候认为主要坚持下去总是有结果的，他认为每天都在笑地师傅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可是他忽略了师傅眼睛下面浓重的黑眼圈和越来越如献祭一般的表情。 有太多的人来警告不要cha手，有太多的人来打探不要继续下去，林浩却觉得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光荣无比，他甚至觉得师傅也是这样想的。 怎么会不这样想呢？他那个时候的理想不过是做一个伟大公正的律师，但是什么是公正，谁能用三两句话说清楚？ 师傅常在案子空闲地时候看楼下面地绿化带，也有时候会问林浩，“如果这个案子我们失败了，你怎么想？” 林浩摇头，不会失败，正义的一方永远不会失败。 动静越来越大，干系地人越来越多，甚至连林浩的父亲都出面来打听这个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林浩这才意识到这原来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经济案件，那些回避的人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是他能怎么做呢？他不能留下老师一个人来面对这一切。 然后某一天，师傅交给他一个介绍信，出律所门口买烟，路遇劫匪受伤。 师傅伤好出院，某一天被妻子发现安静地躺在沙发上死去，而茶几上摆的是几个空的安眠药瓶子。 林浩打开介绍信看，是师傅介绍他去另一个出名的律师那里的推荐。 林浩不能理解这个世界，一切不都是要成功了吗？ 他惶惶然回到家，那个永远在背后的女子踉跄回来，说有人抢包。 林浩心疼地看她膝盖上胳膊上的瘀青，所有的**都转化成深深的恐惧，他害怕一个鲜活的生命消失在面前。 父亲多次电话来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说无事，却要自己一个人把那个案子继续下去，他和那个女子提出分手让她赶紧回老家再也不要出现，可那个女子不明白。 以身殉道，说起来是一个遥远的词汇，可事到了临头唯一想到的就是这个词。 林浩自己也觉得可笑，以前是多么的厌恶这个词语，现在却是自己最好的写照。 可是这个世界不会轻易给人成为巨人的机会，他只会给你更多的岔路让你去选择而已。 林浩被父亲强行押回家，然后看到母亲满脸灰白的样子，这才知道火已经烧到了自己家身上，查来查去不过兜了一个圈子而已。 “若是你妈不在，我不必管你，若你有事你妈定活不了，所以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父亲这样说的。 林浩跟去了，坚决不走进那个灯火明亮辉煌的地方，只站在树阴下等待。 他看父亲单薄的身影在灯下多渺小。 那一天晚上的时间过得很缓慢，林浩甚至开始数身边那颗白桦树的叶子。 白桦树，银色的树皮在月光下发出银灰的色彩，姿态挺拔俊美，可他那时的腰杆直不起来。 父亲出来，脚步踉跄，林浩注意到父亲的裤子在膝盖部分有明显的白灰，额头上也有明显的红色印子，他没有说话只伸手过去扶他。 父亲想要保持自己的尊严，拒绝了他，慢慢走。 不久，父亲退出退休，做了一个闲人。 不久，林浩被文玉东在娱乐城外面揍了一顿，而那个女子被张静送走，一切都安静下来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事情。 最后，林浩拿着那封推荐信，在一个民事律师下面做了两年助手帮助处理一切离婚家庭纠纷，然后再转出来。 后来，林浩爱上娱乐城那些表情纯真的小姐们，他总是想给她们找一个堕落的理由。 “有什么理由？这个年头都讲法律了，哪里还有逼良为娼的事情呢？” 林浩想，是的，现在是法制年代了。 再后来，他遇到了杨柳，杨柳有和那个女子一样纯洁的眼睛的表情，她们都有一样的灵魂，他想，他抛弃了那个女子不过是想让她保持她自己的品格，而杨柳他想拯救她，她应该是在阳光下欢笑而不是在霓虹里堕落。 可是，不管林浩经历了多少女子，不可否认，抛弃那个女子和拯救杨柳，他都做错了决定。 他现在需要的文玉巧，这个女人不需要他抛弃，不需要她拯救，她只要和他站在一起就让他感觉安心无比。 她有能力保持自己，她有能力保护自己，她能给他无比安全的感觉，她甚至能够看清楚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他甚至心甘情愿被她束缚。 如果在事业上达不到理想，至少要在爱情上自由。 第八十二章 热心 林浩没有刻意追问文玉巧要怎么处理这一件事情，因为文玉巧也没有主动跟他提起过，他要贸然说起来无疑就是自己给自己漏气。 他只不过淡淡的问她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最近有没有什么要做的计划，过年是怎么安排的，需要他帮忙么？ 关于帮忙这一点林浩其实是有怨念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提出，“玉巧，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的忙吗？” 文玉巧开始是直接的拒绝，说，“我这边都挺好的啊，哪里要你帮什么忙啊，你不要来捣乱都是好的了。 ” 林浩觉得自由嬉皮笑脸才能掩饰自己的困窘，道，“好久没有看到你了，你得给我个机会见见你，实在是想了。 ” 明明是在同一个城市，明明开车只要很短的时间就可以到达，但是心灵上的距离会让物理上的距离也无限远。 “你真的不要我帮忙吗？” “真的！”文玉巧再三确认。 林浩怏怏地准备挂电话，文玉巧却小声地说，“大忙你是帮不上的，不过我下周要去一个地方，你开车送我去。 ” 林浩忙欢天喜地答应了。 文玉巧挂了林浩的电话，她当然听出来电话里那个人有多高兴的那样，其实有点儿想不通这人为啥就这样执着地想要帮自己的忙。 向来人都是绕着麻烦走的，哪里有见了麻烦还要主动凑上去地。 她也不好拒绝得太过，补偿似地说了要他接送却得到这样热烈地回应，有点吃惊。 如此想来，林浩也未必对她没有一点真心，只是那个家庭，实在是难。 向来家庭有家庭的味道，普通人家里总难以避免有多余的杂物房子里就显得杂乱。 有时候物件上可能还有积累的少许灰尘，可是这些屋子里的人无疑不是有活泼泼的生气。 一走进去就让人觉得亲切；可是有的房子，总是有那么一种富贵气息，到处亮晃晃地整齐得跟房产商的样板房一样，人走在里面冰凉冰凉，全身都被束紧了，自然也就亲热不起来。 林浩地家，就给她那种不舒服的冰凉的感觉。 可是林浩。 却奇异地给了她油滑却稳当的可kao感觉。 文玉巧收起电话，看着对面的小赵，笑眯眯道，“怎么才几天不见就瘦了那么多？” 小赵低着头，脸有些微红，嘴巴里只说对不起。 “不是叫你来说对不起的。 ”文玉巧笑得温温柔柔，将手边的一个牛皮信封递给她，“这是你没结算地工钱。 还有本来要发给你的奖金。 听人说了，你想自立起来，我也很高兴，又给你加了点钱，这样算起来你自己去弄一个小摊子也就可以了。 ” 小赵眼圈发红，看着文玉巧。 张张嘴巴又闭上，默默收了钱。 文玉巧叹了一口气，道，“我晓得你已经知道我那方子了吧？” 小赵惊慌起来，忙摇头。 文玉巧笑，“别着急，我也不是来质问你，说起来那个东西也不是啥值钱的，只因为出来后味道有点特别所以看着好而已。 ” 小赵忍耐了半晌，道。 “老板。 真不是我，我只是自己没事的时候想想你那个方子。 因为我想自己出来后也开创一个菜出来，只是借用。 真的，我这段出去都在试验做菜，还没有成功但是有点眉目了，要是你不相信我马上带你去看。 ”说着就要起来，立即证明自己的清白。 自卑的人却也最是自尊的人，因不想别人看不起自己更在乎自己一言一行给人带来地看法。 “慌啥呢，听我说完。 ”文玉巧安抚她，“要是你真想做，我也不能让你别做是不是？再说了，与其让别人来做何不让自己的熟人来做，这样对大家都好。 ” 小赵狐疑起来，有点拿不准文玉巧的意思。 “现在市场发展太快了，咱们要不进那肯定就是退了，我自己这段时间想了一下，以往自己抱着能挣钱够吃饭就能生活下去的那个想法是错了点儿，不求发展就是不求生存，所以才有现在的危机。 我也不瞒你说，现在外面有人说在卖我这个秘方，当然我并不是在说你……”文玉巧一边说一边注意小赵的反应,除了有点羞愧之外还真就看不出点啥来. “我想地是与其这样等着被别人买走了，还不如我们自己主动点把东西卖出去。 ” “怎么卖？”小赵果然有的兴趣。 “这个主意也是张静想出来的，我想了下又征求了下老太太的意思，觉得都可以。 那就是咱们把店里做牛肉的方法打包卖给一家比较大一点的食坊，给食坊签一个合作协议，他们给我们买汤料和做法，咱们限制他的定价不能低于某个价格；他们做精品路线，咱们这个店还是走中间路线，但是如果有别的人再打这个秘方的主意却要先问问那个食坊的意思。 ” 小赵默默点头，“这样是很好，但是人家为什么要给我们这么优惠地条件？” 文玉巧也是愁，“是啊，我想地也是这个。 你说你东哥混是混吧，但是还没有混到人家那个地步，他也说不上话，再说我也不想kao他我也得学习学习你，我要自立嘛！现在我忧愁的就是，我们有没有底气去给食坊谈这个条件，又怎么让人家答应我们。 ” 小赵眼睛里冒出火来，兴奋道，“老板，你其实很有优势地啊？因为全城只有你一个人会熬汤料的。 ” 文玉巧道，“这怎么说？” “我尝试过的啊，那个汤料就算知道了药方，但是没有相配的火候出来的味道奇怪得很，你这个才是最精贵的。 他们就算拿了药方要自己去钻研这个恐怕也很要花时间，我想，我们的底线可以是，只把汤料卖给他一家，杜绝任何外流情况的出现，这样应该就能垄断了吧？” 文玉巧眼前一亮，“所以说我们先把条件定高一点，然后再协商？” “是这样的！”小赵坚定地点头。 文玉巧拍拍小赵的肩膀，“你们脑子都比我的灵活，我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的。 ” 小赵小声道，“老板，那是你比别人都实诚。 别人是在讲条件说好听的话，可你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别人也许不是诚心想要欺骗你，可是你以自己的心来推测别人的心，就觉得不对了吧！” 文玉巧只得点头，原来大家都知道了她就是这么笨的一个人。 小赵兴奋过后，想起自己还没着落的铺子，起身就要告辞，文玉巧非要跟她过去。 小赵租住在一个小小的单间里，厨房里堆了好些药材和食材，小赵打开一个小锅子，道，“这个就是我熬出来的，味道还差一点。 ” 文玉巧看看汤的成色不错，香味上差了一点，拿一个小勺子勾了点尝尝，入口很鲜美但是回味却有点油腻。 她侧头想了想，道，“你是怎么改的？” 小赵说了自己的想法，她当然知道老板在牛肉的烹制上很有一套，就一脸渴望地看着她。 文玉巧笑了笑，想一下道，“你在汤里丢两片柠檬试试。 ” 小赵点头，文玉巧又道，“你的铺子要弄什么样子的？” 小赵有些羞涩，道，“店面都很贵，自己跑断了腿找到一个面积不足5平方的小巷道，我想先在巷道里摆一个小摊子，卖牛肉汤和饼。 ” 文玉巧默默点头，道，“还好现在天气比较凉快，你先做起来赶一个旺季，你这个汤的味道赶得上一般的店里的了，生意应该不错。 还有，夏天的时候生意就没那么好了，你得转做卤牛肉才好。 ”说完又掏出一个本子来，道，“这是我以前研究做菜的笔记，你看看，好些菜谱都是咱们家那个老书上留下来的，我挑了几个合适的给你，你自己学做做。 ” 小赵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默默的接了过来。 文玉巧这才有空看房子环境，在一个杂乱的居民区内，周围林立的大厦挡了阳光，阴凉透风，房子里面白天都很暗要开灯才能看见做事情。 她叹一口气，“自己做老板可跟别人打工不一样，你吃的苦更多些。 你既然自己好强，我也就尽量帮你，要真开不下去了咱们再说别的话。 ” 小赵有点憋不住了，抹两下眼角。 文玉巧也受不了这种气氛，借口回去看店，匆忙走了。 小赵从楼上跑下来，道，“老板，你对我这么好，我要真不说就太不是人了。 ” 文玉巧愣愣地看着小赵，她深吸一口气，道，“那天我和史钱去看电影，他就只问我你的事情，还问我秘方的事情。 我一高兴就给说了，我以为……其实是我自己多情了。 后来我自己冷静下来才想起来，每次他来的时候都看咱们厨房，还问这个问那个的，我觉得他很奇怪。 ” 文玉巧微微一笑，道，“小赵，这个事情咱们都不说了，看合作谈得怎么样就知道了。 ” 小赵用力点头，目送文玉巧上车，在风里站了很久，心窝子都是热的。 第八十三章 为了谁？ 文玉巧从文玉东那里拿了食坊联系人的联系方式，电话预约了，说的是要谈一下双方合作的事情。 对方先是很疑惑地问，是关于什么的合作，文玉巧有点尴尬，说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和店铺的名字，对方恍然大悟的样子同意了这一次的见面并说一直就要主动联络但是因为事情太忙而疏忽了。 文玉巧挂了电话沉思，本来人和人之间的事情就很玄虚，也许是你越不想要的一旦有人竞争了反而就要了，若是自己本想要的却上赶着反而觉得是不是因为价值不高而就不想要了。 她听了对方的口气和不在意的态度，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这边过于主动了一些，让对方更觉得是自己在着急。 或者她应该按照张静的说法来做，自己按兵不动等对方来主动联系自己。 可是做这种玄虚事情却不是她的本性，一旦有事情发生她要做的不过是在第一时间内做出决定然后执行然后让自己平静下来，绝对不会让事情影响自己更多的生活，即便是当初做出的决定错误了也不会后悔。 更让她在意的是对方说的最后一句话，“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都是经常合作的那就不要太客气了。 早知道你们这么有实力，肯定早就处理好了。 ” 文玉巧当然没有和对方合作过，当然也和他们没有任何的朋友关系或者亲戚关系，那那一位说这样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或者文玉东在打听地过程中已经惊动了对方？可是仅仅是文玉东的关系并不足以让对方说出这样酸溜溜又无可奈何的话来。 文玉巧一贯不是想太多的人，想太多意味着累心。 她丢开这个事情去学校给小熙开家长会。 本来孙少康的意思是家长会应该是他去的，但是韩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一段时间总是睡不好，半夜惊醒盗汗，下身出血孩子也有不稳定的现象，一直在医院里观察，孙少康跟着去照顾自然也就抽不出时间来。 家长会上老师夸奖了一番小熙，说她热爱集体。 团队活动很出色，就是做作业地时候非常粗心。 明明就是会做的题目却常常因为最后一步地粗心而计算错误，要求家长这个寒假监督其进行练习。 文玉巧满口答应了，又去跟科任老师单独交谈后才领了小熙出学校。 “怎么那么粗心？”文玉巧看着成绩单，清一色的90分，“我看你期末考的卷子了，都是最后一步错，你慌什么呢？” 小熙闷头不说话。 之前妈妈承诺过说考试考得好的话会有奖励，现在看老娘的脸色奖励是不要想有的，说不定还有一番皮鞭炒肉。 “好了，我现在也不说你，咱们先去看你韩江阿姨。 ”文玉巧盯着女儿的脸看，见她忐忑不安地样子，不想现在吓坏她，等回家再算总账。 “阿姨怎么了？” “在医院呢。 你去闹闹她给热闹热闹。 ”文玉巧叹气。 医院的走廊里阴凉阴凉的，高跟鞋后跟打在地板上，声音清脆略带回声，有点吓人。 小熙紧紧捏着文玉巧的手，走进一个独立病房，刺鼻的药味儿扑过来。 小熙往身后缩了一缩。 病房里全部都是白的，只一张病床，床尾一个方便吃放的小茶几，床头边上是一台古怪的设备，另墙边有几张椅子，茶几上放了一小瓶鲜花，饮水机却在门边上。 文玉巧探头看看，病房里静悄悄地，**的被子隆起，她轻轻走进去。 韩江的眉头紧皱。 脸色发白，嘴唇干干的。 看样子就是非常难受。 小熙就要爬上去，文玉巧连忙拉住她，动静有点大，韩江张开眼睛，见是文玉巧，硬要起来。 文玉巧忙笑道，“在休息呢，别管我们，呆一下就走的。 ”说着就把买的水果和营养品放一边，道，“怎么这么冷清啊，没见孙少康？” 韩江用枕头垫背，揉揉胸口，道，“整天有别地人来看，我嫌烦了，让老孙带他们走了。 ”韩江见小熙站一边，展开笑脸冲她招手，笑嘻嘻跟小熙说说笑笑，问她期末考试考得好不好，过年要不要压岁钱什么的。 文玉巧苦笑道，“这小孩不知道像谁，粗心死了，我看她考卷上一把把的全是红叉叉。 ” 韩江眼睛里都是羡慕，“小孩子都是这样么，长大了就好了。 ” 文玉巧见韩江没精神的样子，又听她说了嫌烦，说了几句闲话就要告辞，韩江却拉着她不让走，文玉巧知道她有话想给自己说，忙叫小熙在外面等自己。 小熙不满道，“你们大人真烦，做啥都神神秘秘的怕人知道。 ”说完还是出去，韩江跟着乐了，笑了半晌见文玉巧没笑脸尴尬地摸摸自己的脸，道，“我现在很丑吧？” “你别多想，怀小孩都这样的，身上的营养都跑小孩身上去了。 ” 韩江丧气道，“本来好容易得了个孩子，没成想身体好像不合。 ” “现在不是挺好的，说丧气话做什么呢？”文玉巧觉得韩江可能是想太多，眉头因为皱得太多眉间已经有了三条深深的竖立皱纹，皮肤也太干一点光泽也没有。 韩江盯着文玉巧看了半晌，“你现在挺好地！” 文玉巧忙道，“哪里好啊，你又不是不晓得，小赵辞职了，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地人，我现在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我说是从服务员里面挑一个可kao一点的再自己培养起来，但是她们是没读过那么些书，接人待物都差了一点，总是不满意。 还有啊。 我现在和食坊那边联系上了，说了要谈合作地事情，但是我听那方地口气好像并不是很乐意的样子，还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 韩江笑，“刚夸你两句你就在我面前叫苦，怎么，怕我嫉妒你啊？” “这哪里是啊！”文玉巧嘴巴上回绝着。 “我这不是跟你汇报工作吗！” 韩江笑笑并不在意，道。 “前一段半夜总是做梦，梦见有人在后面追我要我交出什么东西来。 我想说我什么也没有，到底是要交什么呢？我还想说等天气好的时候去青城山找人看看，没想到没等到那个时候身体就不行了。 ” 文玉巧知道这韩江心里恐怕是有事情，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听听就好。 “压力实在是大，我真承受不了。 ”韩江端杯子要喝水。 文玉巧忙起身给她拿水杯接了热开水递给她。 韩江接了水杯，慢慢摩挲水杯光滑的瓷面，慢慢道，“玉巧，你当初给老孙吃药怎么就熬过来的？你没做过噩梦？” 文玉巧整个人僵住，看着韩江。 韩江笑，“怎么了？我就随便问问，脸色那么严肃？” 文玉巧闷头整理自己的包。 起身要告辞。 “你先别走了，反正这个事情也不是只我一个人知道。 ”韩江淡淡道，“知道前一段我见谁了？林律师和刘医生都来找我呢？”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啊？林律师捡了我给老孙熬药的药渣来威胁我，叫我不要给老孙吃药了，说那药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这样说好像知道那药不对劲一样，再说了。 我给老孙吃地那药不就是老孙自己藏起来的那个药渣，那药渣就是你以前给老孙吃地那种么。 怎么你给老孙吃就没问题，我给他吃问题就大了？还两个人都来找我。 ” 文玉巧手心冒汗，全身颤抖，一言不发。 “告诉我怎么能不做噩梦呢？”韩江轻轻柔柔地说，“自从他们来了后，我就一直觉得有人要揭穿我。 ” 文玉巧突然抬头，笑道，“我从来就没做过噩梦，只因为我没做过欺心的事情。 你自己做噩梦。 你当然知道是为啥的。 我还以为你变挺好的了。 结果你还越整越偏激。 ” 韩江笑着摇头，“不是这样的。 你要理解我。 如果你都不能理解我，人活着真没意思。 ” “那你说你是为啥给他吃药？” “我觉得你的想法挺好的，废了他他就不能乱来了。 ” 文玉巧笑了，“咱们不一样，我不是你那个想法。 ” 文玉巧淡淡道，“你要真要他地命，有更好的方法，何必捡人一副不要的药渣来行事？你明知道那药没用。 ” “所以我说我跟你想法一样啊，我只是那样想，还是舍不得。 ”韩江看着病房窗户外面的天空，“真狠不下心去。 ” “你是舍不得他，我是舍不得我自己。 ”文玉巧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 小熙在医院楼道里自己玩耍，见妈妈出来了乖巧地上去拉着她的手蹦蹦跳跳走。 文玉巧微微一笑，紧紧捏住小女儿温暖的手背。 “他毕竟是你女儿的爸爸，你要太狠了以后小熙知道了要恨你的。 ”老娘当初这样说过，她自己一个人对照着家里地书把那药给分开，只给那人吃一半。 她要他吃的不是断子绝孙的毒，她要他吃的是这十年来她忍气吞声的苦。 “医院里好冷，阿姨一个人在这里好可怜。 ” “以后给你爸爸打电话，叫你爸爸来陪她。 ” 小熙猛点头，叫道，“我好久没看到爸爸了，是来给我开家长会也不来开，爸爸一点也不讲信用。 不像林叔叔。 ”小熙笑眯眯道，“林叔叔说了给我打电话就给我打电话，还自己给我做玩具。 ” 文玉巧头痛，小熙怎么又提起林浩来了。 “什么时候他给你做玩具了，我怎么不知道？” “叔叔说是秘密。 不过，老师说我交上去的大风车最好，不仅是自己动手做地，而且材料费最低哦。 ” 文玉巧知道她说是什么了，她为了让小熙周末有一个去处不来烦她就给报了一个兴趣班，班上的老师也是个奇怪的，爱给小孩讲科学家的故事，总是让小孩自己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且这些东西里还必须包含一个简单的物理或者数学定理。 刚开始的时候她根本没法辅导作业，小熙还急得直哭，说怕交不上作业被老师骂。 可是等周末去上课的时候老师不仅没骂，还给提供了几个模型看，让小熙不要着急慢慢看。 这样反而是文玉巧自己心里不太舒服了，这个老师怎么就跟别的老师不一样呢，学生没完成作业即使没办法那也该批评一下怎么就这样放过了呢？ “你自己晚上在店里，我一个人在家里做作业好害怕，给爸爸打电话他又忙，只有给林叔叔打电话啊。 他会教我的！” 文玉巧不知道原来林浩地工作已经做到自己小孩身上去了，一边不满一边却又感觉有点欣慰，但是想起来韩江说林浩提起那个药渣地事情来，却跟看到烂肉上的苍蝇一样恶心坏了。 她心里一阵一阵收缩，原来他一直都记挂着那个事情呢，他心里头一直都明镜一样地却来她跟前装模作样的，他就是那样来看笑话的吧？ 第八十四章 心软 文玉巧送小熙回家，给她做了晚饭，再三叮嘱不要随便去电话打扰林叔叔，小熙不满意撒娇耍赖文玉巧还是没松口，并道，“你期末没有考好我还没有给你算帐，考试前你说的那些话妈妈可都一字一句记在心里的，你要再不听话以后妈妈就不给你讲道理了。 ” 小熙委屈同意了，心底里却打定了主意，还是林叔叔比妈妈有本事讲道理多了。 文玉巧下楼，手机响了，店里来电话说有人找。 文玉巧问是谁，那边只说是两个老年人，文玉巧烦躁，这刘杰都已经和李文好了那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搞定父母啊？还来找她做什么呢？ 她一脸不耐烦地冲进店里，先不听服务员的报告只一味询问店里的情况，等自己的事情忙完了才慢吞吞找人问找人的老人在哪里？服务员指了下最里面的包间，灰溜溜走了。 这一次居然会找包间了，长进了！ 文玉巧推开门，却愣了，忙上前道，“你们来了，实在不好意思。 ”文玉巧心头叫苦，还以为是刘杰的父母，来的却是林浩的父母，林老先生背着双手站着看墙壁上装饰的字画，老太太在牛肉汤锅里搅拌着，见文玉巧推门进来眼皮也只是抬了一抬而已。 林老先生转头，笑，“忙吧？我见你生意挺不错的，差点还没定到位置。 ” 文玉巧尴尬地笑一笑，见锅里都要烧干了。 忙招呼服务员来加水，又说要加菜。 “不用了，这都吃得差不多了。 ”林老妈冷冷道。 文玉巧不知道这两人来是什么意思，自己确实又不知道该和他们说些什么，眼见三个人面面相觑就要冷场，幸好有服务员进来找说有别的事情，文玉巧逃命一样跑出去。 “怎么这么不懂事啊？”林老妈皱眉。 “等了半天就说了几句话就走人了，有把客人晾起来地？” “你这人。 人家做生意的，谁来不是客人啊！”林老爸安闲地坐下，伸筷子吃东西，“味道果然不差。 ” 林老妈撇嘴，“我就说街边的东西不怎么样，上菜也没什么讲究，服务水平也不行。 要做大啊，一个字，难！” 林老爸是知道自己老伴性格的，不多说，吃完就要求结帐走人，服务员却说了老板交代免单。 林老先生走出去看文玉巧在人堆里穿来穿去，笑意盈盈动作灵活麻利应对自如，点了点头。 招呼老伴道，“走了啊，还看做什么？” 林老妈不怎么情愿道，“不是来找她说话的嘛！还没说成呢！” “说有什么用？我都看在眼睛里了！”林老先生摸摸肚子，三步一摇走了出去，林老妈只得跟上。 文玉巧瞧见两位老人家走了出去。 匆忙跑厨房拿了些东西出来，追上去道，“这个是厨房里自己做的卤牛肉和一些榨菜，味道还不错，给你们两位尝尝鲜的！” 老先生不客气地接了，笑道，“今天是麻烦你了，白吃了不说还白拿你地。 ” 文玉巧干笑。 林老妈却看不得了，她是知道自己这个老伴的臭脾气地，若不是实在交情好的人是不愿意占人便宜拿人东西的。 可却轻飘飘拿了文玉巧的东西。 以后怕是要纠缠不清了。 想阻拦，可就为着一小包牛肉和咸菜？太丢人！她虎着一张脸站在一边。 只看着文玉巧不说话。 文玉巧笑了半晌，道，“今天实在是没有时间招待你们了，可是你们特别来找我有事的就这样走了我也过意不去。 究竟，是有什么事情呢？” 林老先生笑，将包包给老伴道，“我们两个老家伙在家里闲得没有办法了才说出来走走，对了，小熙怎么没看见？那小姑娘多热闹，咱们家里太冷清了，有时间你带她过来耍！” 文玉巧愣愣地点头，看老先生转身。 林老妈慢慢走文玉巧身边过，脸上仿佛被人欠了几千万的债一样。 “你女儿确实可爱，要是你教育出来的相貌好读了好大学又找了好工作地女儿，找了个对她不怎么样人又穷的老公，看你高兴不高兴。 ”林老妈小声说。 文玉巧明白这是老太太心里头的想法，冷冷道，“要真有那一天，也是她自己选的。 她要过那样的生活就去过，只不过要自己负责承担后果罢了，再怎么做难道她就不是我女儿了啊？”心中却深恨老太太不说好话，虽然明白是母亲的立场，但是因为更明白而更生气。 “好好好！儿子也永远都是我儿子！”老太太甩手跟老先生走。 文玉巧摸不准老先生的意思，在街边站了半晌才进去，一时间又被人海淹没。 xxxxxxx 文玉巧在窗户口张望了一下，果然看见林浩的车停在楼下，她咬咬牙，拿了自己准备好地材料下去。 林浩站在车边上看什么东西，黑色的大衣显得人更挺拔。 文玉巧一边走一边看，心里却恨极这个人无缘无故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如果没有他或者她已经喜欢上别的男人或者她已经相亲成功。 仿佛有心电感应，林浩回头看见文玉巧，提起手用力挥了挥，文玉巧愣了一下眨眨眼睛，手摸了一下头发，很整齐没失礼的样子。 她收敛脚步不要显得太匆忙太迫切太焦急，慢慢走过去，林浩却早已不耐烦跑过来，道，“招呼你了怎么不答应？这些天没见了人也没精神了？” 文玉巧瞟一眼林浩，果然满面红光精神抖擞。 遇见好事的样子。 她一言不发，上车。 林浩也不在意，只在驾驶座上唠唠叨叨说自己想说地话，文玉巧奇怪，自己以往怎么就没发现这林浩是一个话痨？居然这样多的话来说，就看见路边上一个人闯红灯过马路也能从个人素质扯到法律制定上去。 文玉巧转头叫他一声，林浩道。 “干嘛？” 文玉巧盯着他看，半晌没开口。 “我说。 有啥就快说，我老转头看你开车都开不好了。 ” “没叫你看我！”文玉巧怪道，“你爸妈来我店里吃饭了。 ” 林浩张开嘴巴笑，“啥时候的事情？你还真能憋得住？” “之前不是说我是一个炮仗吗？现在我忍住不说你又有话说了。 就前两天晚上，等我回去他们都吃完了。 ” “你收钱了啊？”林浩凑过去，吸文玉巧脖子里的味道。 文玉巧推开他的脸，觉得这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道，“哪里能收他们的钱啊，还给送了牛肉和榨菜，不知道合不合胃口。 ” 林浩翘起大拇指夸奖，心头却是松了好几下，笑眯眯给文玉巧说，“我爸说什么没有？” “没，就说来看看。 ”文玉巧扭头看林浩。 想起这个此刻在面前笑得真诚地男人背转身去却和别的人说着自己怎么对付前夫地事情，心里头就冒出一股一股地气来，原本地一点点欣喜都化为乌有。 “你这次去准备怎么谈的？”林浩特意问，他虽然已经和文玉东去过了也和食坊地人解释过大概的合作方式，但是还是想亲自听听文玉巧自己的想法。 对目前地他来说，能得到文玉巧的承认比什么都要重要！ 文玉巧闷了半晌。 慢悠悠道，“只是一些不成熟的想法，还不知道人家看了会说什么。 ” 林浩安慰道，“不要太没有信心了，别忘记了，我还有文家的人都会支持你的。 ” 文玉巧不爱听这个话了，气道，“怎么听你这么说起来好像都就成了你们的功劳一样！是不是要没你们的支持我就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我就这么一说，还没说成不成呢你就说我没信心，到底是我没信心还是你太小看我了。 ” 得了。 在他面前给耍无赖了。 林浩不知道是该笑还是改哭。 真说起来文玉巧能在自己面前毫无顾忌地笑闹骂人，那就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可是她要真耍起横来。 自己能制住？ “还有你那笑，眼睛眯眯的，嘴角还歪歪地，给人一看就是瞧不起人的表情，真让人觉得寒心！”文玉巧越说越是生气，见林浩只是笑却一言不发心头的气就更盛了。 林浩将车子转进人少的巷子，拐了半天的弯道才进了一个停车场。 他停下车，道，“大姐，好了，你都说够了吧？要是冷静下来了就该上去了？还是说要我陪你一起上去？” “没门！”文玉巧拒绝。 林浩笑起来，伸手摸摸文玉巧的头，道，“你紧张什么呢？” 文玉巧脸微微红，扭头看小巷子出去lou出一角豪华地食坊装饰，说不紧张还真就是假的。 “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让你说个够，现在脾气也发了气也消了，就放松精神上去给人好好谈谈。 我看你不是拿了资料过来？你别被人吓住了，就把那些人都当成你饭店里的客人好了。 ” “都说这年饿死胆小了撑死胆大的，我是一贯胆子小，好容易胆子大了一次开了牛肉店，安逸了两年这胆子又缩回去了，真没用啊！”文玉巧紧紧捏住手里的资料，然后转头道，“嗨，刚才我生气骂你你不生气吧？”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小气？说不生气自然就不生气的。 ”林浩凑上去亲亲她的脸蛋。 文玉巧赤红了脸，硬气道，“我刚才说的可不是气话，我是说真的。 你不要以为我离了你们就什么事情都做不成，我自己能自己做成想做的事。 ” 林浩忙点头表示赞同，不能在这种原则问题上和女人较真，谁较真谁是傻蛋。 “好！我信你说地话，你上去，我就在这里等你地好消息。 对了，我车就停这里不走了，你要真紧张就往下看看，要看见我了就想大不了要条件不好至少外面还有一个男人等着嫁啊，才不给你大爷的低三下四，这样好不好？” 文玉巧看着林浩，扑哧一笑，这人怎么就这么贴心呢？每每都是刚对他硬下地心肠，一听他说了三两句话就软下来了，她只知道自己本来对他的几分气恨目前已经消散。 第八十五章 变 世间有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就算是街边上给人擦鞋修鞋子的做到了极致也能做成一个千万富翁，更何况“食”这一样人之大欲。 文玉巧走在巨大的水晶吊灯下面，慢慢转身看身边各样镂空的装饰，透过那些雕花的木质屏风和屏风上的丝绢画卷能看见重重叠叠的空间，也能感受到空间给自己无限大的古味。 在这样一个环境里享用美食，所体会到的已经不仅仅是要满足人的口腹之欲，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快感和满足。 这是层次上的差别，文玉巧的脚一踏进这个大厅就知道了自己的店和别人的店的差距。 她抬头挺胸，打直了腰板，对着电梯上的镜子保持浅浅的微笑。 服务员将她领到领导办公室，敲门，请进，倒水。 接待的是一位精干的中年男子，着青色制式西服，寸断的头发，手腕上戴着闪闪发光的手表，脸上有淡淡的光泽，可以看出来是精心打理过的。 他一见文玉巧进来就起身，并热情地伸出了双手，手温暖又干燥。 文玉巧矜持地坐下来，缓缓说了自己店面的情况和关于合作的意向，并拿出了自己做的计划和资料。 那人也只是淡淡的接了资料，说了一些场面上的话，关于合作的事情却是决口不提。 文玉巧有点窝火，觉得这人没一点诚意，人来都来了居然就不谈要谈的事情。 反而问一些无关紧要地事情，原本冷静下来的心又有冒火的迹象。 可那接待她的人却一直冷淡疏离又有礼貌，让她挑不出什么问题来。 文玉巧深吸了两口气，扯开嘴角道，“这样，我看你们今天也挺忙的，肯定也跟我谈不到什么实质的问题。 不如资料先留在这里。 等你们有兴趣了再说。 ”说完起身就要走。 那人只是愣了一下，然后送客。 文玉巧的高跟鞋重重打在走廊地木质地板上。 “咚咚”响。 这都是什么地方啊，不过就是一个饭店而已，规模大些，这些领导却也一个个染上了官僚主义，满口的官话。 要真地不想合作就直接拒绝是了，何必这样不阴不阳，浪费彼此的时间。 文玉巧走出食坊。 回头看气派的门廊，呵呵笑，也就外面看着气派吓人，真正接触起来却也差不多，只是更会摆架子了而已。 更何况，那人居然连他自己的姓名都没通报，眼睛里太没人了。 文玉巧想往停车场走，却见有人匆忙从街对面跑过来招呼她。 她定睛一看却是史钱。 这小子居然不是以往的懒散打扮了，穿了一套黑色的大衣，里面黑色的西装，领口lou出一个粉色衬衫地领子来。 文玉巧笑道，“怎么今天打扮成这个样子？” 史钱不好意思摸摸头发，道。 “姐怎么就走了？” 文玉巧笑，“我是来谈事情的，没谈好，先走了。 有时间来店里玩啊！”文玉巧自然知道小赵给她说过的史钱的话，但是她不愿意去多想，他是文玉东结识的朋友，只怕关系太大，就当作从来没有那事情发生过一样，淡淡的更好些。 史钱更是不好意思了，扭扭捏捏道。 “姐。 咱们上去谈吧！” 文玉巧摇头，“挺没意思的。 我想是不是我自己把自己太当以回事了。 这么大个食坊也没必要再多我那一个牛肉吧？” “不是不是！”史钱忙摆手，“姐，我有个亲戚在这里面，我去给你说说。 ”说完硬扯了文玉巧进去，文玉巧忙挣开，道，“你这小孩怎么回事呢？说了不谈了！我就不相信我自己做不下去就真要饿死了。 ” 史钱抿嘴笑，手上的劲却不松开，硬扯她上了电梯。 还是进了那个办公室，还是那个人起身接待，见文玉巧走回来满脸惊疑地样子，文玉巧有点不好意思，白站一边不说话。 史钱凑上去，道，“哥哥，这就是姐啊，我给你说过的，她们家牛肉很好吃的。 ” 男子紧紧皱眉，看看史钱再看文玉巧，伸手拿过放在一边的资料，道，“我知道，正在看。 你怎么舍得跑过来了？不是在那破茶楼呆得挺惬意的？” 史钱玉白的脸起了红晕，道，“我这不是关心你们合作地事情吗？” 男子显得很是恼怒的样子，“具体合作的事情由我和文小姐负责，你瞎掺和什么呢？” 文玉巧清清嗓子，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今天给老总看看资料就行了。 史钱，我就先走了。 ”说完拉开门又要出去，史钱忙跟了出去，小声道，“姐，你不知道我哥那死样子，最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你要是乖乖按照他的套路来肯定要吃亏的，咱们要谈就今天一起把事情谈好！” 文玉巧细细一回想，果然自己在那位不动声色的老哥面前已经开始落了下风，好不容易被林浩建立起来的一点儿自信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消磨了半分，刚才下楼已经在自暴自弃地想若是食坊的条件再苛刻一点也勉强能接受，只要能合作就好。 她瞟一眼史钱，道，“我还没想到你亲戚是这里地老总呢！” 史钱笑，lou出雪白地牙齿，“我是个贪玩的不爱工作，就天天四处闲逛找好吃地，吃了中意的就回来给大厨说让他们做一样的出来卖。 不过我一给他们说你的牛肉，大家都摇头，说以前就想要做过却没有成功。 我哥以前有意思说要买过来，现在却不知道怎么想的。 ” 文玉巧偏头看史钱单纯的样子，真说不出来这个人是实在太单纯了还是已经jian诈到了极点。 他这样说她根本就没有立场去指责他。 毕竟按照他说的来看，他也不过就是在寻找美食而已，和泄lou秘方地事情一点点关系也没有。 文玉巧叹一口气，道，“我也是有底线的，要条件真不好，何必合作。 自己勉强经营下去也可以的。 再说了，你们这么大一个食坊也不会跟我一个小店过不去是吧？所以。 这个事情还是我和你哥按照正常程序来，你就不要cha手了，不然姐姐心里不舒服。 ” 史钱无法，只得送她下去。 史总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站窗户边往外看，道，“这女的还不难对付。 ” 史钱不满地瞪眼。 “何必要人家的秘方，我也就随口给你说说你就当真开始耍手段了，早知道一点也不给你透lou。 ” “你傻啊？有钱不赚我是白痴？再说了你给说的那些药材我早就知道了的，我要地是她熬制的方法，你不过是一个契机而已。 为难地是，怎么那林律师也cha上来了，还找人给说说情。 ” 史钱笑嘻嘻道，“姐在相亲呢！” 史总摇头。 回办公室，坚定地要按照自己的方法来促成这一个合作。 文玉巧垂头丧气下楼，坐上林浩的车。 林浩见她没精打采的样子，也不多问，开车就走。 文玉巧安静了半晌受不了了，道。 “你刚才不是话挺多的？怎么现在又不问了？” 林浩咧嘴一笑，“那好，我问你谈得怎么样？你会老老实实给我说？” 文玉巧笑一笑，全身都kao在椅背上，道，“跟人家比我那手段怎么就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所处的位置不同嘛！这老总以前也见过几次，他的手段不错，曾经花重金挖过另一个食坊地大厨。 ” 文玉巧眼珠子转圈，“是不是那个给了一个宝马一个房子的那个？”她记得有一阵子报纸上在报道这个案子，两个出名的食坊就为了那一个大厨争得火烧火燎不可开交。 有一家提出的赔偿金更是天价。 当时她还给大师傅开玩笑。 说做厨师要做到那个地步了，捞一年也就足够一辈子安逸生活了。 林浩微微颔首。 “是一个朋友处理的这个案子，我旁观了一下。 另一个食坊有一个大厨很不错，有点威胁到他的生意，他就想出了这个法子。 年薪，宝马，别墅再加上解决配偶的工作福利问题，成功地将别人的大厨挖了过来。 ” 文玉巧满脸兴味，道，“他们自己没有大厨吗？” “不是这样说地，他不缺好的厨师。 竞争这个问题，就是即使我在明面上不能打败你也要让你没有可用的人才，他挖了那大厨来也没有冷着而已。 ” “为什么？” “能轻易被他的房子车子收买的人自然也能被别人收买，这样还助长了那大厨的气焰，用起来并不顺手又何必重用。 再说他这样做目地已经达到了，就不必要再做了。 ” 文玉巧若有所思，“那后来呢？” “那大厨这么大阵仗跳槽了又别史总弃了不用，在行业内名声都去了，呆不下去走北方去了。 ” 文玉巧伸伸舌头，这人可真够损的。 “所以啊，你也没必要担心什么的。 世界上的人就是这样，能得到的就不珍惜了，反而是得来艰难的才会重视。 ”林浩笑，“他不动你不动，等他来找你你自然就可以把价钱提高一点。 ” 文玉巧点点头，再看林浩，歪嘴道，“哦！世界上的人都是得来艰难的才重视啊！” 林浩一听就觉得不妙，自己好像给自己挖坑往里面跳了！ 车子开到一条街上，经过法院，林浩顺便去拿一个资料让文玉巧在车里等他。 文玉巧一个人坐在车里无聊，摇开车门看街边上的绿树，和对面法院高高的阶梯。 法院整体装饰是深色，肃穆沉静，巨大地雕像直指天空，六跟门柱撑起高高地墙壁，墙壁上有各样的浮雕，看起来果然气派。 文玉巧笑开了，权势是需要装饰地，一如那个气派的食坊。 这些东西就算实质不过是那样一些大家都了解知道的东西，但是通过装饰让人第一印象或者畏惧或者欣赏来满足自己更深层次的东西，确实是抓住了人心中的弱点。 文玉巧看得无聊，就去林浩那边的夹层里找杂志来看，拖了一本杂志出来却掉出来一个小小的笔记本，文玉巧低头给捡起来却见笔记本张开lou出因经常翻看而陈旧的一页。 她起身好奇地翻看，越看脸却越是白。 那一页白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自己的名字在正中间，那一根根刺眼的线条将自己的名字和别人的名字连接来一起。 线条上的注解却是一个个的问号和一个个曾经让她在意的词语。 离婚！情人！药渣！ 文玉巧手发抖，淡淡将笔记本放在林浩的座位上，将杂志盖在上面，自己打开车门慢慢走开去。 ----- 写到这里离完结就不远了，有点惆怅，结尾总是比较难写，不知道写出来会不会让大家满意！ 第八十六章 喜欢你 林浩抱着一堆东西从法院的阶梯下来，打开车后座将东西放下去。 他不可能不高兴，这一段时间总是有好消息传过来。 老高被困在北方的那一个案子里根本无暇再管省城的事务，他已经接受了大部分原来老高的客户，即使老高再火冒三丈也无可奈何，甚至还多次电话要求他照顾好自己的客户，林浩当然是欣然同意；父亲和母亲去看望文玉巧，即使是只吃了一顿饭，但是父亲接受了文玉巧的馈赠和好意，这是极难得的事情，父亲因为是一个曾经的官，在生活上有非常多的怪癖，不轻易接受别人的好意和礼物，但是他接受了文玉巧的，这是一个好的兆头；文玉巧开始慢慢接受他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虽然是不不足道的小事上需要他的帮助，但是侵蚀总是从一点开始的么。 他关好后盖，甩着钥匙打开车门，却见自己的座位上一本摊开的杂志，文玉巧不见了踪影。 他拿起杂志，lou出下面摊开的小笔记本，林浩拿起笔记本，风吹过来笔记本的纸张哗哗乱飞，可是在纷飞的纸张里还是能看见上面纷繁的线条和那线条上一个个的方块字。 那些字记录了他最真实的想法，记录了他追寻的过程，也摊开了让人最不想知道的事实。 前一刻的欣喜烟消云散，林浩双手叉腰，丧气地笑一下，丢开笔记本，坐上去发动油门。 就只有一刻而已，她应该还没有走远。 林浩看看方向，选择了一个人少的方向开过去，一边看一遍往路边看。 他已经没有了别地想法，只想要找到她，确认她没有事情然后将她送回家，至于找到她后要说些什么却已经是目前的脑袋里想不到的事情了。 林浩开车逛了半晌，没有看见。 连背影相似的也没有。 他停下车掏出手机，拨了店里的电话。 有服务员来接，说老板还没有回去。 他又拨了小熙的电话，小熙在外婆家里玩，说妈妈还没有下班回家。 他挂了电话，捏着手机，到底要不要给文玉巧打电话呢？ 他想不出来文玉巧此刻有什么想法，也没有想好怎么去面对即将有各种反应的文玉巧。 若是太轻率会不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xxxxxxxx 文玉巧下车就顺着马路走，看有公交车随便上了一辆，坐到了终点站，是一个破落地废弃火车轨道，锈迹斑斑的铁块和坍塌地路基，还有一条小水沟在边上。 不少人家的小孩子一伙一伙绕着铁轨跑，钻进还没枯萎的草堆里躲藏起来。 文玉巧看得发笑，找了快还算干净的石块坐上去。 石头冰凉，只片刻那凉气就透进衣服里面，全身鸡皮疙瘩。 文玉巧叹一口气，从这个地方往城里看只看得见重重叠叠的楼房、宽敞的公路和川流不息的车辆。 在千万火柴盒子一样地房子里，分不出哪一个是你的哪一个是我的，只一片混乱。 眼前一条浑浊的小水沟。 长了些水生植物，因已是隆冬叶秆枯黄萎败，耷拉在水面上跟着寒风一摇一摆。 偶尔有南飞的鸟累了落下来，尖尖的嘴壳子啄河底淤泥里的活物吃。 曾经以为一个人就是一个人，就算是结婚了生孩子了还是一个独立的人；可是结婚了才知道，婚姻生活就是把两个完整地人用生活这把刀割开，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然后再用生活的绳子把两个人的伤口缝合成一个连体的人，用时间来等待，等待那些伤口不再流血。 结痂然后完好。 那种痛。 阵痛，痛到心扉。 每当生活里两个人不同步的时候。 走的方向不相同地时候，伤口总是会被大力的撕裂，然后再次流血。 离婚，却是再一次的用刀割开那些已经长好的伤口，活生生地剥离在自己身上已经十几年的皮肉，不管那些皮肉是鲜活的还是腐烂的，那皮肉里的痛感神经照样的灵敏。 你要幸福的婚姻，那么先痛一场吧！你要自由，那么再痛一场吧！ 这些疼痛在身体里面积累着，即使她假装一点也没有感受到，可是一旦忍受到了极限，所有地痛都会扑面而来。 现在身体上明明没有伤口，林浩明明没有做任何伤害她地事情，可是就是觉得皮肤下面有隐约的痛拉扯着自己地肌肉，手指从皮肤上按下去就是一个浅浅的窝半天都不能恢复；毛细血管被寒风吹得发紫，一团团晕在皮肤下面，鸡皮疙瘩显现出来，寒毛倒立。 如果就这样放弃呢，不管自己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不管别人会怎么看待自己，也不管自己怎么看待自己，那么生活是不是会轻松一些？至少，不会再这种时刻感觉到呼吸不过来，可以毫无愧疚自私地说，那都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呢？我一点错也没有。 所以，痛苦的不是自己有错，而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是依然不改变选择。 现在呢？现在的自己难受的是什么？是林浩知道了自己真面目还是林浩一直在欺骗自己还是终于……被人明确的指出来了？可是，这个人为什么要是林浩呢？ 每个人都想在在意的人面前有一个美好的印象，即使是面具，美好的面具也总比狰狞的面具好。 虽然不是刻意的，但是在离婚然后独自抚养女儿这一件事情上，她总是希望得到赞美多过苛责，总是喜欢得到支持而不是风凉话。 她想象过自己以一种独立的姿态出现在别人的面前，而不是某某人的妻子某某人的妈妈。 可是，她自己知道。 为了这一种姿态自己付出过多少。 她自己也衡量过这种付出倒是是值得还是不值得，可是，一个女人的自尊心是能用值得两个字来衡量地？ 或者她不过是想在林浩面前保持一个有自尊的形象，做出一副能匹配得上他的样子。 文玉巧手脚冰凉麻木，身体一动不动，风吹乱头发。 良久，起身。 招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文玉巧低头慢慢走路，面前只出现一双脚。 抬头，是林浩，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 “怎么才回来？”林浩伸手拉文玉巧的手，冰凉入骨，他放开双手去捧文玉巧的脸，也是冰凉，嘴唇乌青。 “脸上也这么凉，你做什么去了？” 文玉巧慢慢扭开头，退后两步，道，“到处逛了逛，你怎么来了？” “你说我怎么来了？”林浩火冒三丈，“不声不响就跑了，电话也没有一个。 短信也没有一个。 ” 文玉巧笑，“我没关机。 ” 林浩窝火，自己当然不好解释自己的一点子小心思，上一次闹那场文玉巧活生生躲了自己一个月他硬没找到人，这一次自己要是先电话联系了要又谈崩了还不得又消失一个月？他不在一个地方同样摔倒两次及两次以上，所以就直接来家门口等了。 林浩拉着文玉巧上车。 文玉巧没挣扎，乖乖跟着走上去。 林浩还觉得奇怪呢，文玉巧居然也有这么乖巧听话的时候？他很在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又一眼，才疑惑地开门将她请上去。 林浩坐定，眼睛直视前方，深吸一口气，道，“你看见我那笔记本了。 ” 陈述语气而不是疑问。 文玉巧点头，“我可不是故意要看地。 就无聊了想找点东西塞眼睛。 结果自己掉下来的。 ” 林浩咬牙，早说要处理地结果一直没在意。 居然在紧要关头出这么一个纰漏。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跑什么？” 文玉巧无精打采道，“我不走留那里做什么？等着你来揭穿我整孙少康了直接把我送法庭上去？” 林浩笑了，“你心里都在想些啥啊？那本子上是以前写的一些推论，都是自己瞎想的，哪里有什么证据的？再说了，你整孙少康什么了？韩江不是怀孕了吗？” 文玉巧窝在皮椅子里，不说话。 “怎么又不说话了？”林浩心里发毛，若文玉巧吵吵闹闹他是不怕的，这样安静斯文却有点黎明前的黑暗地感觉，不妙。 “有啥好说的，我也没啥说的了。 累得很，我要上去洗澡休息。 ” 林浩锁了中控不让她出去。 “何必呢？”是啊，何必呢？自己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何必再计较这些；他一个不愁找不到对象的律师，何必这样纠缠自己。 或者又真印证了他自己说的那句话，越是得不到越是珍惜。 “我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何必呢？自己想了半天，你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还带了个小孩，我自己要有感觉戏耍戏耍就好，何必把自己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每次一离开你心里就想得慌，你以为我能怎么办？”林浩笑，“再说了，你又何必想太多的问题？我既然愿意和你在一起，肯定是想过这些问题地啊？” 文玉巧笑，“你不晓得我想的啥！” “你不不说我咋晓得？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你主动跟我说过什么？每一次都是逼你逼得没法了你才lou一点点，而且总是因为别人的事情再操心，一旦遇上我的事情却一点都不愿意操心，一点都不愿意坚持，很容易就想要放弃。 你老实说吧，要不是每次我主动来找你，你是不是都在想就这样淡下去算了？” 文玉巧转头，看林浩的脸道，“你说得很对。 ” 林浩捏紧双手，“那你叫我怎么做？” 文玉巧转头愣愣地看窗外，“我也不知道到底要什么，我想的是干脆我们从来就没有认识过就好了，你也不用烦躁，我也不用苦恼在你面前装什么好样子。 ” 林浩火冲上头，“我都没说过丧气话，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要你装好样子了？你就是你，你自己也说过要喜欢别地样子就去找别的女人，我也是这样看待你的。 你要真有了好样子，我何必喜欢你？” 文玉巧被吼得发愣，一瞬间觉得不服气，道，“吼什么吼？就你声音大？” 林浩这才笑，“你那个死样子，不吼你吼谁？” 文玉巧针锋相对，“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明白？你那个笔记本上的东西，你自己明明就知道了还要在我面前装什么都不知道。 你叫我怎么跟你装下去？我还以为自己在你心里是一个样子，结果现在发现是另一个样子？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就算我是离过婚的三十多的女人我也有自尊。 ” “谁说你没自尊了？我给你说过我喜欢什么样子的女的了？你不要自己想当然好不好？” 文玉巧气得猛拍玻璃窗户，怎么人跟人就那么难沟通？她恨不得拉开自己的胸膛让这人来看看自己地心究竟是啥意思。 林浩冷眼道，“手痛了吧？” 文玉巧齿牙咧嘴，双手就掐上林浩地脖子，这人惯会在人气疯的时候说这种皮笑肉不笑地风凉话，不把人气死不死心。 林浩双手扣住文玉巧的手，任她怎么闹也不松开。 文玉巧没劲了，呼吸急促，胸脯起伏，道，“你嘴巴跟刀子一样，就会说我。 ” 林浩才不管文玉巧的反应，嘴巴凑上去，舌头伸进去，一阵胡亲乱吸。 文玉巧又气又急，双手**，摸到自己的包包拎起来就乱砸一通，叮叮当当乱响一阵，一地的零碎。 林浩伸手摸摸散乱的头发，脸上还有两个红指甲印子，生痛。 文玉巧眉毛倒立，“你听不懂人话？” “是你听不懂！我给你说多少次了，我就喜欢你那个样子？要我说更明白吗？你要是一个好人，随便别人怎么欺负你的所谓好人，我还看不上你，明白没有？”林浩也生气了，这一下是真生气，“我就是喜欢你厉害点，能整别人。 你要手段再厉害点我更喜欢，你要装好样子才恶心。 ” 文玉巧一把把包包扔林浩头上，趁他手忙脚乱拉开的时候扑过去开了中控然后开车门跑走。 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林浩冲出车，狼狈地大吼，“文玉巧，我不会放过你的。 ” 文玉巧赶紧跑进门，也不管周围人的反应，放声哈哈大笑起来。 第八十七章 破茧 文玉巧带小熙去置办过年的新衣服和新玩具，小熙却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文玉巧恼火问了，小熙却说林浩已经答应了要给她买一整套最新出的玩具，文玉巧恼火，觉得林浩完全在是干涉自己教育女儿。 恼火是恼火，文玉巧却不好意思主动给林浩联系。 那天吵了一场，林浩像没事人一样该做啥做啥，反而是她自己在意极了，见了林浩就不好意思或者脸红耳赤。 林浩明知道她的感受却老是来逗引她，每次都要人发火了才作罢。 她觉得世界上的人真的千千万，就真有人不喜欢好女人。 可是好女人的标准是什么呢？若说随意让人欺压的女人算是好女人，那么恪守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保护自己和家庭的女人又怎么不是好女人了呢？ 这一段时间文玉巧也想得很多，林浩有时候也会说一句两句，让她对自己也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从小到大，作为一个女性，她根本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女性教育。 在那一个年月，父母们都在工厂车间工地里忙着挣工分挣钱挣口粮，生存都是极其不易的事情，每天焦头烂额哪里有时间来教育自己的子女呢？满足子女生存的最高要求不过是，有他一口饭吃而已。 文玉巧就是在这种状态下磕磕绊绊的自由长大，女性的自我意识完全处于蒙昧的状态。 “你对自己没有清醒认识，面对事情的时候做出地反应都是凭借天生的本能。 只能说你的本质就是一个不服输的人。 你的底板比较好，所以被孙少康洗脑十年也没洗成功。 ” 她曾经蒙昧地以为作为一个女人，就应该向母亲或者像周围所有的人一样，结婚后就完全属于一个家庭属于一个男人，唯独没有的就是自己。 她也尽量让自己去这样做，可是一路那样走下来伤害地却是自己。 “你自己都没有自己的立场，怎么可能让别人来维护你呢？” 文玉巧无比庆幸。 庆幸自己地魂灵里还有几分担当和不服气，有几分为人的骨气和自尊。 就这一点的不甘心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同时也无比的庆幸，庆幸自己遇到的刘杰这样的医生，虽然瞒着她但是更改了药方让她不至于酿出更大地祸害来；她最庆幸的是，自己在最愤怒的时候没有失去理性，没有被恨遮了眼睛，还知道挑选出那药方里的药材来。 “所以你应该更有自信更有立场，你性情刚烈又有韧性。 做事情有分寸恰到好处。 你不应该怀疑自己的魅力。 ” 林浩说这话的时候满是怀念和期待，文玉巧知道他怀念的也知道他所期待的。 “面对自己内心地懦弱，阴暗的想法，认识更深层的自己。 玉巧，没有别人能拯救你，最终能拯救自己的还是自己。 ” “你能保护自己，我很放心。 ” “你看，只要我们都挣拖过去的束缚。 完全就是一个全新的人，只要往前看地好，何必介怀过去的事情。 ” 文玉巧笑，林浩不过是在说服他自己也是说服她，她承了他的好意。 确实，她是有自己的优点。 可是她也有自知之明，她不过是千千万万普通女性中的一个。 文玉巧拉着哭哭啼啼的小熙回家，让她自己在房间里反省。 史钱来电话，要求文玉巧去食坊谈合作的事情，文玉巧淡淡道，“史钱，这个不是你负责的事情，你这样帮我我很难接受。 ” 史钱笑嘻嘻，说这个是家里交给他的任务，作为他开始投身到正常工作中的第一个任务。 必须认真对待。 文玉巧让小熙一个人在家里。 要是寂寞了就打林浩地电话，她虽然还是恼火林浩胡乱答应小熙地无理要求。 但是关键时候他也总是很可kao。 文玉巧心里有了底子，也不如上一次那样慌张，她静静地听史钱阐述了食坊的立场和合作要求，再对照自己地底线，觉得差不多才松口。 史钱一边谈一边看文玉巧的脸色，平静无波，坚定又柔和，已经没有了前几天的毛躁和急迫，是什么让她在几天之内就有如此的改变？ 至此，药方的风波才算是暂时落下一个帷幕，文玉巧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其实是根本没有能力和食坊平等交谈的，所凭借的也许不过是史钱的几分面子和自己手中唯一没有泄lou的熬制方法。 她看着史钱在合作协议上签字盖章，道，“史钱，说实话，如果我是食坊的负责人，我根本就不会签订这样的协议。 咱们的实力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你们没有必要这样客气。 ” 史钱眨眼睛笑，“姐，一个努力的人，总是会有很多贵人帮忙的。 ” 文玉巧皱眉，笑。 不必要问得太清楚，若是往常的自己必然要知道那一个帮助自己的人是谁，可是现在的自己却了解，世界上更多的事情不是这样黑白分明。 “小赵在南街的巷道里开了个小汤锅的摊子，有时间你可以去尝尝，那个味道也不错。 ”文玉巧拿了自己那一份合同给史钱握手，顺便提了提。 史钱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点头。 文玉巧拿着合同扬眉吐气走出食坊，这轻飘飘的几页纸仿佛有千斤重。 “你不需要用别人的肯定来肯定自己，你自己完全可以承担起自己的世界。 ” 林浩说的虽然有点煽情，但是他说的是真的。 因为老公父母或者兄弟是有本事的人而以那作为自己的谈资，不过是怯懦；可是因为自己的本事而站得笔直，那是勇气。 以前离婚后有勇气独自生活下去是给自己给别人和给这个社会赌气，看吧，你们都说我不会成功的事情我偏偏就要去做；而现在的文玉巧能站在更高的高度审视自己，她不需要赌气只要温柔且坚定地坚持自己就已经足够。 孙少康带着韩江来结算店里的分成，韩江小心坐在吧台上就不挪窝，微笑着看文玉巧和孙少康交涉。 文玉巧将钱给了孙少康，又给他说了合作的事情，孙少康酸溜溜道，“以前我怎么说的你不听，现在怎么又这样做了？” 文玉巧之笑笑，韩江嘴巴吊起来不说话，孙少康也觉得没意思，拿了钱去一边的银行入账。 韩江道，“看到了吧，这个男人真没劲。 ” 文玉巧不答话，韩江又说，“你总是比我幸运。 ” 文玉巧抬头看她，道，“不要以为只有你最悲惨，比你辛苦的人多多了。 至少你怀孕的时候能安安稳稳坐在家里不必担惊受怕流离颠簸。 ” “告诉我，怎么才能让自己心里好受点？” 文玉巧视线落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笑，“你会谅解么？宽容别人，谅解自己？”文玉巧转头看韩江，“你还没有学会吧？其实，就算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我也尽量往好的地方想，就算是我曾经想要收拾孙少康，我也是抱着……也许还应该给他一个机会这样的想法。 ” “人要活下去，总要宽容！” 韩江低头不说话，等孙少康回来了静静跟他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一眼文玉巧。 或者，韩江目前是不会明白，总要自己经历过了痛苦过了才能走出来，她说再多也是白费力气而已。 林浩下班来接文玉巧，顺便说了父母要请文玉巧过年去吃饭的事情，文玉巧笑笑没有拒绝。 “怎么样，如果我老娘直接说我们不适合，担心不担心？” 文玉巧伸手摸摸头发，“有啥好担心的？” “那你怎么回答？” “简单。 我是一个身体健康职业正常收入稳定的女性，你是一个身体健康职业正常收入稳定的男性，我们组织建立一个家庭是非常合适的事情。 更何况我比起你来更有优势的是，我已经有过婚姻的经历能够更好处理婚姻中可能会出现的问题，现在社会上，有工作经验的总比没有工作经验的要受欢迎多了吧！” “很好，就是这个态度。 下巴再放低一点，目光平视，不要有火气，语气再温柔一些，完美！” 黑色的车承载两个人，奔向前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