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废后》 第1章 冷宫废后 沉闷的钟声在傍晚时分一声接一声地响起,甚至从太和殿传到了冷宫之中。 冷宫一处院落内,正在撒着小米喂野鸟的男人微微一怔,忽然站直了身子,抬头望向了头顶这片被高墙分割的逼仄天空。 “翰哥,你死了吗?” 当夜,一名服饰品级很高的老太监带着几名侍卫和几名宫人匆匆地赶往了冷宫。 男人吃了晚饭正准备睡下,空寂的冷宫里晚上连根蜡烛都没有,更没有半个人会陪他说说话,但是今晚,男人并没有上床休息,他似乎是预知了什么,特意换了身干净的白衣,坐在床边静静地等着。 灯笼的光亮伴随着嘈杂的人声照进院落的时,男人已经走出了房间,他站在一棵桂花树下,若有所思地望着头顶那轮金黄的月亮。 为首的太监一眼就看到了白衣胜雪的男人,他吃了一惊,似乎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对方依旧气概非凡,端是一位温润如玉的君子。 “老奴王安见过殿下。”王安上前微微地向男人行了个礼。 “此处只有庶人杨只影,哪有什么殿下。” 杨只影微微一笑,转过了身来,月色之下,但见他美目深邃,隆鼻薄唇,委实俊美过人,一头黑发虽然只是微微扎起在脑后,却丝毫不见落拓,反倒多了几分潇洒。 王安形容尴尬,一时无语,倒是他身边的一名监丞轻轻撞了撞他,递过去了一卷明黄的卷轴。 王安清了清嗓子,忽然拔高了音调对眼前的男人说道:“废后杨只影接旨。” 杨只影微微一笑,也不甚在乎对方对自己的称呼,他往前一步,却不跪下,只是意态傲然地对王安说道:“有什么便说吧。今日鸣钟之声我也听到了,按照辰国规矩,帝王之丧,大钟九鸣。陛下……他已然宾天了吧?” 想到那男人重病之时多次派人来冷宫要自己去见他一面,皆被自己拒绝,如今看来,也不知到底是对方狠心,还是自己狠心。 若那人对自己有一分情谊,又怎会听信谗言将自己废去后位,囚入冷宫? 提到已然宾天的辰国明光帝萧承翰,王安这个跟随了萧承翰多年的老奴脸上忍不住生出了一丝哀戚。 他当年亲自替萧承翰在奉天门迎进了这位皇后殿下,然而也是他亲自传旨将对方从天牢押入了冷宫。 他眼睁睁地看着萧承翰与杨只影从彼此信任彼此深爱的恋人变成如今水火不容的对头,直到死,萧承翰也不愿放杨只影自由,而杨只影亦是倔强得连那人就要死了也不愿再去见最后一面。 然而……他相信,萧承翰的心中还是爱着杨只影的,要不然对方也不会在废后之后,让皇后之位空缺了将近十年,至死不再立后。 而现在,萧承翰终于病重长逝,而他给杨只影的结局却是…… “殿下,陛下多年来始终顾念与殿下的昔日旧情,临终之前,陛下特意吩咐,要请殿下与他一道共赴极乐,今生未了之情,愿与您在天上再续。”王安颤声转述出了那张圣旨上的内容,辰国向来有皇帝去世后着令后宫中人生殉的传统,也唯有最受皇帝宠爱之人方有此殊荣,辰国几十年来,自愿为皇帝殉葬的皇后也有不少,但是却从未有过废后为皇帝殉葬的先例。 由此可见,萧承翰与杨只影之间的感情到底纠缠得有多深。 听了王安的话,杨只影那张冷若冰霜,艳若桃李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他似乎也早就猜到了这个结局。 “说实话,我不愿意为他殉葬。” 此言一出,王安身后的侍从宫人们皆是纷纷一惊。 “但是即便我不愿意,你们也不可能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也就不难为诸位了,请自便吧。” 杨只影神色从容地转过了身,又抬起头欣赏起了今夜明亮的月光。 王安见他如此淡然,心中倒也稍微松了一口气,之前为了防止杨只影反抗呼喊而准备的塞口布,手铐脚镣看来是用不上了。 “那么……便请殿下服下此药吧。” 王安挥挥手,立即有人恭敬地奉上了一粒药丸。 杨只影精通药性,他稍稍一闻,便知道是自己当年被捕时曾被迫服用过的迷神药。 既然要自己殉葬,何不直接赐一粒毒药来得痛快? 杨只影不屑地一笑,随手接过药丸吞了下去,很快,他神智开始恍惚,有人上来扶住了他的双臂,之后的事情他便渐渐不觉了。 光洁的白玉台上平躺着一名赤身**的男子,此人便是之前在冷宫被药昏过去的杨只影。 这里乃是大宗正院的一处偏殿,大宗正院乃是负责辰国皇族婚丧嫁娶以及其他皇族内部事务之处,故而萧承翰驾崩之后,将要生殉的废后也将在此处接受最后的打点。 两名蒙着面巾的年轻侍从正在用温热的布帕擦拭着杨只影的每一存涂抹了皂液的肌肤。 周围依旧站了几名戒备森严的侍卫,总管太监王安则在一旁监督。 当初杨只影被废后之时不过二十有五,如今虽是十年过去,对方也只是正值壮年而已。 王安默默地凝视着杨只影衣衫之下那具白皙颀长,筋肉匀称的身体微微点了点头,这男人果非凡品,也难怪先帝年轻时只是在走马巷间惊鸿一瞥,便对此人一见钟情。 两名侍从小心翼翼地从旁边的水桶里舀了温水冲洗到杨只影的身上,冲掉了皂液泛起的泡沫。 两人随后一齐用力将杨只影翻了个身,在他背部涂抹上皂液之后又开始拿了布帕慢慢揉擦。 王安之所以要药晕杨只影,也是知晓此人向来心高气傲,清醒着的话恐怕是不肯受此等屈辱,故而才出此下策。 也不知是不是两名侍从的动作太大,还是白玉台太过冰冷,软绵绵趴在台上的杨只影修眉微蹙,薄唇翕动,似有了要醒过来的兆头。 王安往身旁的一名小厮递了个眼色,对方立即机灵地将一瓶药水倒了些许在手里的手绢上,然后上前捂到杨只影口鼻处,直到对方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干爹,您真是慈悲心肠啊。” 那名小厮药倒杨只影之后,站回了王安身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慨。 任何人要活生生地被拉去陪葬心里必定遭受一番煎熬,如今王安用迷药药倒了杨只影,不仅免去了对方可能的挣扎和反抗,也算是让对方在死前能少受很多罪,稍微轻松一些上路。 “我与废后相识多年,也算有点交情。他与陛下之间闹得如今这天人两隔的下场,实在令人唏嘘。唉,不过七日之后,他便可与陛下长伴地宫,也算不枉此生了。”王安微微一笑,老眼也随即眯了起来。 他上前仔细打量了一下杨只影被搓得微微有些发红的身体,对两名正在擦拭对方下身的侍从吩咐道,“洗干净了就把素衣替他穿上,可别让人着凉了。” 两名侍从正隔着擦身的布帕贪婪地抚摸着杨只影光滑的身体,听到王安叮嘱,这才回过神来。 两人忙不迭地擦干了杨只影的身子,又好好替他擦了把脸,一旁已有人送上了里三重外三重的殉葬素衣,以及两根粗细相差径庭的圆润玉棒。 辰国这生殉的规矩实在有些残忍。 别的国家虽也有殉葬的传统,不过都是将人杀死之后再埋入墓地,但是辰国的规矩却是将人殉活生生地埋入墓地。 既然要将活人埋入墓地,那么便不能令这人有任何可能污染墓地之举,所以下身用于排泄秽物的两处必定是要堵塞严实的。 这两名侍从也算是熟手,往日死个王爷,殁个王妃,但凡需要处理人殉事宜皆有他们经手。 杨只影虽然身份特殊,不过终究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的常人,衣衫一剥,纵是好肉一副,也逃不得诸多规矩。 两人麻利地将抹了油脂的玉棒堵住了杨只影那两处孔洞,然后将人扶将起来替他慢慢穿衣打扮。 素银的衣袍之上便连花纹也是由银线勾成,在昏黄的烛光下,竟是闪烁着点点银光。 两人替杨只影穿戴好衣衫靴子,又为对方将一头长发梳理起来,挽上了一根白玉簪。 此时杨只影仍是昏睡不醒,呼吸匀称,全似不觉自己死期将近。 第2章 死也不甘心 王安满意地点点头,又令人取来一粒药丸,他亲自掐开杨只影的双唇喂了进去,这药丸乃是数十种珍贵补药炼制而成,一粒服下,可令人十日不吃不喝。回头杨只影会被抬入棺中摆放在萧承翰的御棺之旁显示其为生殉,辰国丧礼虽不靡费,但是帝尸仍要停棺七日,七日之中杨只影自然不可以离开属于他的侧棺,更不可能有所饮食排泄,所以只能以此延续他的性命。 看着杨只影喉头滑动吞下药丸之后,王安又伸出手来,身边小厮见状立即递了一根铁箍过去。 那铁箍一头有一处凸起,王安将这处凸起小心地对准了杨只影的喉结,然后将铁箍慢慢合拢。 此物名为喉箍,专为生殉准备,不管生殉是否自愿,困于棺中七日毕竟不是易事,难免会有意志薄弱者哭喊哀求,搅扰帝灵。 故而大宗正院特地设计出了此物用于剥夺生殉的发声能力,喉箍调紧之后,凸起处紧紧卡死喉结,让生殉者除了能够勉强维持呼吸外再难发出一声他响。 但是这喉箍的模样实在不够好看,也有些残忍,故而生殉者戴上喉箍后脖子上还会缠上一条银缎围巾,遮盖住铁制的刑具。 “手脚务必要锁死,多加几层束缚也无妨,他可是有功夫的人,切不可有所差漏。” 王安替杨只影围好了围巾又将他交回到了两名侍从手中。 用浸了油的牛筋以及玄铁铐将杨只影的手足重重锁住之后,两名大宗正院的侍从这才松了口气,接下来他们只要将人交给王安装棺带走便算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令人将杨只影抬入了一口雕着飞凤的棺材之中后,王安亲自替杨只影盖上了一床银色缎面的薄被,又为对方那张俊美沉静的面容上覆上了一张黑色的薄纱,薄纱随着杨只影微弱的呼吸一起一伏,就好像了承载着这个男人的生命。 “殿下,老奴不可奉命行事,黄泉路上还望勿要怪罪。” 王安躬身向杨只影行了个礼,狠心挥挥手,棺盖立即被人合上,四名身材魁梧的壮汉稳稳地抬起了棺材,在王安的带领下又往宫中停灵的静安宫赶去。 明日便会陆续有诸路王侯大臣前来为陛下守灵,而生殉作为帝丧之中最为重要的环节之一,必是不可缺少的。 静安宫的正殿之中,灯火通明,满室素幔随风翻覆,一口巨大的狰狞而肃杀九龙棺椁停放于大殿中央,犹然带着逝者死前的威严霸道。 装着杨只影的凤棺就摆放在九龙棺的左侧,与此同时,凤棺另一侧也已摆了几副人殉侧棺,里面躺的是萧承翰生前宠爱过,却未能与他延嗣的几名侧妃。娇弱的妃子们在得知将为萧承翰生殉后,一早便已吓昏了过去,如今躺在棺里已是人事不知。 侧棺的棺盖都已经取了下来,靠在棺身上,既是以免棺盖紧闭将人殉在停灵之时便活活闷死,也是为了王公大臣们前来悼念守灵时能查看人殉身份,防止有人作假糊弄。 耳边渐渐传来了一阵诵经的声响,听得杨只影一阵心烦,他皱眉j□j了一声,身子在狭窄的棺材里忍不住扭动了一下,慢慢恢复了神智。 鼻腔里艰难地溢出了一声轻哼,杨只影这才察觉自己的手足被捆得几乎失却了知觉,而他的脖子上也不知绑了根什么东西,勒得他连喘气都觉得艰难。 缓缓睁眼,眼前却是一片朦胧。 呃……嘴巴里干得要命,杨只影痛苦地j□j了一声,头往旁边轻轻一歪,蒙在脸上的黑纱也跟着落到了一边。 看着头顶那些阴惨惨的素幔,杨只影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处境……是了,萧承翰驾崩,传旨要自己为之生殉,以便死后能共享极乐。 那个男人,活着的时候不曾想到善待自己,死了却想要自己陪他?何其自私又可笑? “嗬……” 杨只影张了张嘴,本想发出一声冷笑,可是脖子上的喉箍却让他的笑声变成了一声低哑的喘息。 安静地躺在棺材里,杨只影稍微挣扎了一下被捆得胀痛难当的手脚,这才发现王安他们不仅用了牛筋,而不放心地还给自己又多加了一副镣铐。他的双手是被反绑在背后的,如今的姿势更是把双臂也压得近乎麻痹。时间一长,只恐他的手脚也就废了。 不过,他既然已是生殉,谁还会在乎他的手脚是否会残废,只要不让自己有机会逃脱便是了吧。 只是,他们有必要对自己如此严苛吗? 当年他被打入冷宫之后,一度也不甘在这鬼地方韶华虚度,但是他逃跑了两次,每次都被暗中看管自己的大内高手们抓了回来。 第二次逃跑被抓之后,萧承翰恼他竟还敢逃跑,干脆派了一名江湖高人一掌废掉了自己大半武功,令他从此绝了逃跑的念头。 要是早知道生殉的过程如此折磨人,他也不会傻傻坐着等死了,一早自尽也算免受如今折磨,不过他还是想赌一赌,试一试萧承翰对自己是否还有一丝旧情。若那人怜惜自己丝毫,又何至于至死也不肯放过自己? 自己这一场,到底还是赌输了。 杨只影面露苦笑,胸口起伏得厉害,那根喉箍死死地顶着他的喉结,每一次呼吸都能让他感到喉部传来的剧痛,可偏偏他还必须努力呼吸才能不让自己窒息。 没一会儿,王安又带了人前来查看人殉在棺中的状况,若有身体不能支持者,他们还会及时哺以参汤为之吊命。 几名侧妃身体孱弱,不堪药性,此时仍是乖乖地沉睡着,倒是杨只影已经醒了过来,对方头扭到一边,覆面的黑纱也掉了。 王安摇摇头,伸手捧住杨只影的脑袋掰正了放在玉枕上,轻声说道,“殿下,难受忍忍便过去了,切不可坏了礼仪。你莫在棺中乱动。” 杨只影冷眼看着王安,微微分开的双唇轻轻翕动了一下,他的唇瓣已因为缺水有些皲裂。 “殿下可是渴了?”王安问道。 杨只影眨了眨眼,算是回应。 王安让身旁的小厮把装了参汤的茶壶拿了过来,然后一手托住杨只影的后颈,扶他稍微抬起头,然后将壶嘴塞到了对方嘴里。 参汤那怪味是杨只影向来讨厌的,他小时候因为身体不好曾喝过不少,长大了一喝到这玩意儿就想吐,可是现下他口渴难当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尽管,现在每一次吞咽对箍着喉箍的他来说,也是一次痛苦的折磨。 “慢点喝,不要急。” 王安喂杨只影喝了几口参汤,托住对方的手腕一沉,又让杨只影躺回了枕上。 取了随身的丝帕替杨只影擦了擦嘴,王安又用手指抹了点参汤涂抹到杨只影有些皲裂的嘴唇上,让对方的气色看上去好些。 那小厮见杨只影艰难喘息,一副难受的样子,踮起脚在王安如此这般低语了一番。 王安点点头,悄然伸出手接了对方递过来浸了迷香的帕子。 “殿下这么难受的话,便再好好睡会儿吧,多睡几觉,醒来便可在地宫伺候先帝了。” 说着话,王安将帕子一把捂住了杨只影的口鼻,看对方有些愤怒地瞪大双眼之后,然后又将那双美目缓缓闭上。 替杨只影抚弄了一下鬓发,王安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那张覆面的黑纱又替对方盖了回去。 他也是知道他们做这些缺德事是要遭天谴的,可是天谴未来之前,他可不想因为办事不利误了先帝大丧被酷刑处死。 “皇兄,臣弟来晚了,臣弟来晚了啊!” 杨只影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把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吵醒的,在棺材里不知躺了多久,手脚胀痛得不行,虽然胃痛得厉害,嘴巴也很干,但是人却能照样呼吸。他倒是希望自己就这么睡死过去,省得再受折磨。 “人死不能复生,还请王爷节哀。” 周遭有人纷纷劝说着那个哭喊得怪难听的家伙,杨只影头脑昏沉,况且他被囚冷宫长达十年,外面的天是怎样的,他早已是不知晓,又怎么记得萧承翰还有几个兄弟。而且对方那么冷酷多疑的人,又会有哪个兄弟为他哭得这么真心?想必也是作戏罢了。 脸上又被那张该死的黑纱蒙了起来,可这次杨只影却连扭一下头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目光呆滞地透过薄薄的黑纱望着头顶那些沉重的素幔。 耳边的诵经声,哭喊声,劝说声纷至沓来,吵得杨只影心里一阵恶心。 他被关了十年啊,整整被关了十年,到最后还要被关在这个小匣子里等死他都没哭没喊,外面那些人却哭喊得比他还厉害。 勾起嘴角冷冷地笑了一下,杨只影突然努力地曲起双膝用被捆在一起的双脚用力向棺底蹬了过去。 不甘心。就算死也不甘心! 砰……砰…… 循着节奏的踢棺材声渐渐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之前的哭喊声,劝慰声一下都全部停了,就好像那些人从未做过那些事情一样。 第3章 色王萧承颢 “王安怎么回事?!” 身披缟素的礼部尚书何建猛地看向王安,萧承翰的丧礼事宜都是由王安承头下去办的,如今……本该安静躺在先帝灵侧的生殉棺材里居然发出了声音?! 王安掏出丝帕抹了抹头,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以为杨只影已经认命了,所以这两日也没多管对方,可谁曾料想对方偏偏在翼亲王回来奔丧的时候搞出这样的事来,对方这是破罐子破摔还准备害死自己这帮人啊! 他刚要走到杨只影的侧棺前看个究竟,却冷不防被一只手挡开。 之前还在灵前痛哭的翼亲王萧承颢已经把着龙头手杖走了过来。 “王爷,那是前任废后,你还是别理的好,交给王安那奴才处置吧。” 礼部尚书何建慌张地跟了上来,生怕事情会闹大。虽说先帝在世时,这位外藩亲王一直没什么地位,前几年更因为进京朝见之时不知干了什么好事,而被先帝下令杖责打断了一条腿,据传对方似是酒醉后对先帝的后妃做了什么不规矩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对方好色,他们才更怕这个色王会在萧承翰的丧礼上作出什么荒唐事情来。 杨只影虽被废后位十年,若论相貌,仍是这辰国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倘若萧承颢这色王今日见了废后姿容,又起歹念…… 哪怕对方不惧圈禁之刑,他们这些当值的大臣也怕跟着掉脑袋啊! “呵,好歹他也是我嫂嫂,这就要给我哥陪葬了,我这做弟弟的,瞧他一眼,送他一行不成?” 萧承颢眉峰一剔,随手又推开了前来阻拦的何建,拖真一条残腿上前就趴到了侧棺边上。 看着棺材里那个面盖黑纱,双腿不断在锦被吓曲起又蹬出的男人,萧承颢咧嘴一笑,伸手便揭了那张黑纱。 一时间,四目相对。 眼前这男人剑眉星目,五官俊朗之中又带了几丝风流意味,那笑意殷勤的眉眼之间依稀有几分萧承翰年轻时的模样。 是了,之前周围有人叫嚷着什么王爷,这男人必定是萧家那位皇族才是。 杨只影脖子上卡着喉箍自然是说不出话的,他冷静地盯着这位好奇打望着自己的王爷,微张的唇间努力地吸着气。维持呼吸。 “早就听说皇兄这位废话姿容绝世,今日一见,才知此言非虚啊。” 萧承颢刚才还在萧承翰灵前哭得伤心,但这时候见了杨只影又已是换上了一副戏谑笑颜。 大概是想到这么漂亮的美人要被送去殉葬,以后只恐只有梦中再见,这色王脸上忍不住泛起了一抹怜惜之色。 “可惜啊……可惜。”说着话,萧承颢竟是不知好歹地伸手想要摸一摸杨只影那张苍白俊美的脸。 杨只影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如此胆大包天,他微微眯了眼,倒是饶有兴趣地等着对方下一步动作。 “王爷,饶了老奴吧!您不可如此啊!”王安几乎是一把扑上来抓住了萧承颢的手,虽说杨只影身为废后,在宫内的地位极低,但是对方毕竟可是先帝享用过的人,而如今又要作为尊贵的人殉陪葬先帝,哪能让人随意轻薄玷污? 萧承颢面露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许是顾虑着毕竟这是在萧承翰的灵前,不好太过放肆,这才悻悻地收回了手。 “我不过是和我嫂嫂打个招呼罢了。嫂嫂,你说是不是?”萧承颢嬉皮笑脸地冲躺在棺材里的杨只影挑了下眉。 杨只影对萧家的人实难再有什么好感,他冷笑了一声,那双深邃的美目里却是冰霜一般的颜色。 此时已经有下人急忙拿了浸了迷香的帕子过来,王安接过之后,慌慌张张地就要探手进棺里迷晕杨只影这个不安分的人殉。 “这是什么?”萧承颢手杖一抬拦了王安攥着帕子的手。 王安有些为难地看了眼萧承颢,压低嗓音说道,“这是帮废后早些入眠的东西,还望王爷勿要阻拦,毕竟这也是为了大家好。” “迷药就迷药呗,说得这么隐晦,真以为本王不懂?”萧承颢不屑地哼了一声,一把抢了王安手里的帕子。 “这事让我来。我愿伺候下嫂嫂。”萧承颢不管不顾地将手中的锦帕往杨只影口鼻上摁了过去,不过这一次,杨只影却侧开了头,微微躲避。 萧承颢瞧着这居然还敢反抗的棺中人,傲然一笑,丢了手杖,一把掐了对方的下巴,然后重重地将锦帕摁在了对方口鼻上。 杨只影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狠狠地盯着萧承颢,拼命挣扎的头却因下巴被钳制而丝毫动弹不得。 “好美的一双眼。美得让人想挖出来放在手心里。” 萧承颢不惧杨只影的怒视,他悠然地开了个残忍的玩笑,眼睁睁地看着愤怒的杨只影在自己的禁锢下无奈地昏了过去。 新帝萧炎乃是萧承翰的独子,今年不过十二岁,对于萧承翰的猝然病逝,他显然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萧承翰宾天几日之后,他仍是情绪低落,茶饭不思。 与儿子心境不同的乃是太后颜思情,虽然她当初只是身为贵妃,从未荣登过后位,但是在萧承翰死后,她总算能凭借着儿子登上太后的位置,也算是一偿夙愿了。 “听说那色王也赶回来了?” 颜思情刚入主凤鸣宫,那自信冷傲的态度却俨然已是整个辰国的主人一般,她不穿丧服,而是着了一身艳红,更显得妖冶多姿。 此时她正侧坐在榻上品尝着鲜果。 一名容貌清隽的太监微微颔首,“回禀太后,翼王已然回来奔丧,昨日便已在先帝灵前守了一夜。只是……” “只是什么?还有,没有旁人的时候,你不要叫我太后,真是叫都被你叫老了。”颜思情暧昧地瞥了那太监一眼。 这名太监乃是被颜思情一手提拔的内廷副总管,更是她的……面首——陈敏之。 “奴才不敢。”陈敏之笑了笑,他亲自剥了瓣橘子送到颜思情面前,继续说道,“据说那废后不甘为人殉,居然踢棺闹事,引得翼王殿下也凑了回热闹。” “噢?哈哈哈哈!废后!你不提我都忘了那个男人了呢。当初好不容易令人找到他里通外国的证据,原以为萧承翰会一怒之下杀了他,不过真是没想到对方不仅不舍得杀了那厮,甚至连后位也舍不得给我,呵呵,不过到头来,萧承翰还是不愿黄泉路上孤苦,可谁知道对方却是不愿与他纠缠了。啧,你说萧承翰既然放不下他,当初又何必自找苦吃与对方闹到这般田地?” “呵呵,话是如此。不过我认为太后您需要在意的并非是死期将至的废后,而是翼王殿下。有探子回报,听说翼王周遭最近不少男丁少壮聚集,表面上是为了修缮翼王府,不过私下嘛……只恐对方有不臣之意。”宫中的眼线众多,但是关于翼王府的有用情报却向来很少,这让掌管西厂的陈敏之也难免有所怀疑。 这翼王在萧家上一辈排行第五,比起身为二哥的萧承翰年轻了十多岁,他的母亲当年极受先皇宠爱,再加上他从小便聪明善辩,小小年纪便已在先皇面前抢了萧承翰的风头,若非先皇猝死,他或许有可能夺去萧承翰的太子之位。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深受萧承翰厌恶,对方继位之后便将萧承颢赶出了京城,分封去了一块还算富饶的土地,毕竟萧承翰自诩至孝,有些事他总不能做得太过明显。 大概是从小死了父亲,娘亲也远在京城后宫管他不住,这萧承颢居然越长越歪,最后竟成了六位皇子中最没出息的一个,在封地整日只知吃喝玩乐,不仅喜好召集工匠制作出了各种各样新奇的逗乐玩意儿,还色性不改地养了一帮子男女脔宠在王府之中,供他日夜淫乐。 但即便如此,萧承翰仍是没有放松对这个五弟的警惕,他不时派出特使去明察暗访,还送了一批混了探子的男宠女妾给萧承翰,在得到了探子关于萧承翰果真荒淫无度的回报之后,萧承翰这才算是放过了这个酒囊饭袋一般的弟弟。直到前几年萧承颢等皇族奉旨与人到中年开始念旧的萧承翰在照月楼饮酒,不知做了什么惹怒对方,被下令杖责一百,生生打断了一条腿之后,萧承颢那狂放的性子这才收敛了些许。 不过如今萧承翰一死,这萧承颢只恐便安分不下来了…… “寻个由头,杀了他。”颜思情冷然道。 陈敏之摇摇头,“不可。先帝当年自诩至亲至孝,如果他现在一死,咱们便找借口杀了他兄弟,大为不妥。再来,您的儿子您还不了解吗?小皇帝性子仁厚,与萧承颢之间素无积怨,想必他不会同意轻易处死对方,又若是那帮守旧的老臣借故攻讦太后您……篡政,更是令我等处于不利。我看……不如借故陛下年幼,需要得力的皇亲扶持,让萧承颢留在京城之中,到时万一对方有个什么动静,我们也好当机立断,不至放虎归山。” “呵,也好。到时候把他放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颜思情对陈敏之的主意很是满意,当即便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起身搂住了陈敏之的腰身,“还是敏之你为哀家着想。” 陈敏之反手将人揽在怀中,笑着说道,“奴才愿为太后效犬马之劳。” 颜思情嬉笑着倒在了陈敏之怀里,却丝毫没注意到那面容清隽的男人眉间已是微微皱了起来。 第4章 废后被劫 静安宫正殿之内,先帝的停灵仪式已进入了第六天。 自从那天杨只影有意抗拒生殉之后,他便受到了更为残酷的禁锢,不仅双膝旁的穴位里被扎进了两根铁针,阻止他双腿动弹;他的喉箍也被收紧了一格,将他的咽喉咬得更紧,一块浸了迷药的布直接绑到了口鼻上,使他无时不刻不得不吸入药气,难以清醒。 “还有一天了,只要再熬一天,殿下便可解脱了。” 王安给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杨只影灌了几口参汤吊命,低声安慰着对方,又要动手将药香浓郁的帕子给对方绑上口鼻。 杨只影艰难地翕动着双唇,黯淡的目光彰示着他此际的绝望。 王安见到对方这副样子有些不忍,但是职责却令他丝毫不敢马虎。 回身看了看那些念经念得昏昏欲睡的和尚以及听经听得昏昏欲睡的大臣,王安俯身下去,轻声说道,“殿下可是有什么遗愿?” 他放下帕子,悄然拉开了杨只影脖子上的白缎,然后托起对方的头将喉箍解开。 但是此时即便没有喉箍压制,杨只影也是难以成声,他努力地喘了几口气,终于积聚了一点力量。 “取我一缕发丝……埋到北冥山下,也算让我……魂归故里。” 说到北冥山三个字时,杨只影的眼里出现了一抹光亮,他的眼神一下变得有神,像是充满了期望。 王安听到北冥山时却是猛然一惊,他当初一直以为杨只影里通外国乃是被人构陷,没想到……竟是真的吗?!北冥山乃是辰国与景国的边境的一处山脉,素来是两国争夺之地,不过近年来辰国武力强盛,将北冥山纳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但实际上,这座白雪皑皑的山峰却被辰国人也认为是景国的固有领土。 景国地处北地荒凉,乃是由几支游牧民族共同组成,这些异族笃信邪教景教,贪婪狡诈,一直觊觎着富饶的辰国土地,乃是辰国的心腹大患。 两国百年以来一直交锋不断,辰国一直处于劣势,直到明光帝萧承翰登基后才总算扳回一局。 辰景二国水火不容,也难怪当初帝后杨只影被探子查出乃是景教圣女之子后,便被立即废去了后位,囚禁于冷宫之中。 但是王安却是怎么都不信杨只影会是邪恶的景教圣女之子,后宫之中,争斗日盛,他们都宁愿相信杨只影不过是在后宫争宠中被人斗败而已。 杨只影恳求地看着神色惊慌的王安,对方已是后悔问了他这样的问题。 “此事非同小可,还请殿下恕老奴不敢妄自为之。”王安狠狠心,不等杨只影再说话便为对方锁紧了喉箍,理好对方脖子上的白缎之后,他又将那张用来迷晕杨只影的帕子替他绑在了口鼻上。 杨只影失落地看着王安,眼里倒不曾有一丝恨意,甚至连鼻腔里也不曾哀怨地哼出一声。 他只是一直望着对方,望着那张覆面的黑纱缓缓盖下,把他的世界变得一片阴霾。 辰国百年一遇的明君明光帝萧承翰去世之后,全国上下都陷入了悲伤与担忧之中。 悲的自然是辰国失去了一位好皇帝,担忧的却是文治武功的明光帝一旦去世,景国是否会趁着辰国新帝年幼而卷土重来,重燃战火? 大概是老天爷也为萧承翰的死感到不满,先帝停灵仪式的最后一天居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一时之间白昼恍如黑夜,漆黑不见五指,惊得静安宫正殿内为萧承翰守灵的僧侣官员们竞相呼号躲窜,萧承翰灵前的供品被撞倒了一地,甚至连他九龙棺旁装着人殉的侧棺也被撞歪了。 好在西厂厂公陈敏之带了虎贲卫及时赶到这才稳住了混乱的局面,不至于闹出更大的乱子。 萧承颢进京之后住在西巷的一座宅院里,这处宅院还是当年萧承翰所赐,供他每次进京朝见时所住。 屋外暴雨如注,天色阴暗得犹如夜晚,萧承颢坐在花厅里欣赏着诡异的雨景,俊朗的脸上暗自也多了抹诡秘的笑意。 没多久,几个黑色的身影匆匆地掠入了院内,在一名劲装打扮的男子带领下去到了花厅。 将一个黑色的大口袋放在地上之后,几条黑影纷纷拜倒在萧承颢面前。 “叩见王爷,属下等不负王爷所望,已将人带了回来。” 萧承颢喝了口热茶,笑着点了点头。 “戴锋,重赏他们。把人给我送到卧房去。还有,赶紧去将尹照南给我叫来。” 站在萧承颢身边的乃是翼王府的侍卫长戴锋,这几名黑衣人则是翼王府暗中培养的藏影堂精锐暗卫。 他们本来是埋伏在静安宫正殿外,等待时机施放迷药趁机将棺材里的杨只影劫走,却不料今日居然突然暴风骤雨,天色如晦,几人干脆就趁乱动了手。这帮藏影堂的精锐暗卫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行事干净利落,抢走虎贲卫赶到之前便顺利带出了杨只影,而那帮庸僧大臣们被诡谲的天色所惊只知逃窜,毫不知情。 萧承颢宽大的卧房之中,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奇珍异玩,那个装着杨只影的布袋此时就放在一张白虎皮毯上,一动不动。 没一会儿,萧承颢便拄着手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他单膝跪了下来,放下手中手杖,然后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布袋顶端的绳头。 布袋被拉开之后,一身素白的杨只影立即摔了出来,萧承颢怜惜地接住了堪堪倒地的杨只影,摸了摸那张他早就想摸的俊美面容。 “美人儿,这些天你受苦了。” 萧承颢看见杨只影手脚还被绑着,立即动手去解,只是因为王安等人本就未曾想过要放过杨只影,竟将那侵了油的牛筋绑成了死结,萧承颢恼怒地低骂了一声,随即起身取了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 也不知这匕首是什么神兵利器,竟一下便将牛筋与玄铁铐子都切作了两段。 萧承颢将杨只影抱上了床,然后替对方揉搓起来早已紫淤的双手。 门外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三短一长,这是翼王府内的通用的暗号,萧承颢知晓许是尹照南来了。 “进来吧。” 来者一席杏色长衫,手里还提了个药箱,一张枯黄的脸看不出丝毫喜乐。 “王爷,此人是?” 尹照南进屋之后就看到昏迷在床的杨只影,身为当世医术最高超的三位神医之一,他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这个男人此时正徘徊在鬼门关。 萧承颢起身让到了一旁,面色深沉对尹照南耳语了一番。 尹照南倒抽了一口冷气,立即打开了药箱替杨只影扎针诊疗。 在杨只影手脚上扎了好几针,又喂对方服了一堆药水药丸之后,尹照南这才出声说道,“王爷放心,此人性命已无忧,手足处我已为他放了淤血,想必休息一阵也可恢复如常。他的双膝处我摸到有制穴铁针,也一并为他取了出来。至于他下身的两根东西,我想……王爷或许更有兴趣自己替他取吧。” “呵,不愧是白骨生肉尹照南。”萧承颢嘿嘿一笑,他坐到床边,轻轻搂起了杨只影,看到对方脖颈间的白缎,干脆伸手取了去。 一根黝黑的铁箍一下就露了出来,黝黑的铁箍犹如一条黑色的毒蛇紧紧地扼在杨只影白皙的脖颈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喉箍吧?”尹照南见多识广,他早就听说过宫中的人殉制度,只是料想不到会残忍至斯。 这个男人似乎是被强迫陪葬的,不仅四肢受到了严密的束缚,就连脖子上也勒了这根东西,甚至连下面两处也…… 萧承颢费了点力气才取下了那根喉箍,他把喉箍拿在手里不屑地看了看,随手丢到了一旁。 “粗糙丑陋的玩意儿,怎么比得我翼王府工匠的技艺。回头有必要我再命人做个精致点给他。” 萧承颢想到杨只影下身还有两根东西,迫不及待地就掀了被子,又将杨只影身上的三重素衣脱了个干干净净。 七日的时间里杨只影不吃不喝,只靠些许参汤吊命,衣衫之下,昔日还算健硕的身体已是变得瘦削,甚至连肤色也变得更为苍白。 萧承颢先是依依不舍地摸了摸杨只影赤//裸的身体,这才在尹照南地注视下小心翼翼地托起了对方那根脆弱的东西,一根纤细的玉棍在外面露出了个头,也不知是不是对方有意排出的。 握住棍身,萧承颢慢慢地转动着往外抽了出来。 不知是不是这样的痛楚对于虚弱的杨只影来说还是太过刺激,萧承颢竟听到杨只影在昏迷中也发出了一声沙哑的惨哼。 顶端的玉棍一旦取出,萧承颢尚未松手,一股热流便从杨只影体内排出,顿时涌到了他的手上。 “混账!” 萧承颢怒斥了一声,忙不迭地把弄脏的手擦拭到了丢在一旁的素衣上。 尹照南看到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杨只影,对方的喉头无意识地蠕动着发出了低沉的呻//吟,失禁之举应该不是故意的。 也是,听说人殉都要被关在棺材里七天七夜,即便不喂什么东西,人体也会自然产生尿液,有了尿液便会难忍尿意,像对方这样憋了这么久,一旦通道被打开,哪里还能忍住半分。 “我这辈子连父皇母妃也没这般伺候过,这家伙居然敢……呵,真有意思。” 萧承颢冷笑了一声,眼里的目光又渐渐柔和了下来。 他掏出随身的丝帕替杨只影温柔地擦了擦那根尿湿的东西,然后将就这帕子握住了另一根更为粗大插得也更深入的玉棍柄端。 “王爷,您费心气救回这人,万一他不肯听话怎么办?” 萧承颢一把拔出了杨只影体内另一根玉棒,他斜睨了尹照南一眼,一脸傲然地说道,“他若自己乖乖听话便是最好。若是不肯的话,我有的是手段对付他。我不是萧承翰那种傻子,放着这么个身份煊赫的如玉美人不好好享受利用,却把对方丢去冷宫废弃。弃美人于不顾,我可舍不得。”萧承颢说完话便又大笑了起来。 他替杨只影盖好被子之后,神色却不见放松。 萧承颢随后唤来戴锋,对他吩咐道:“废后不见了,宫中即便会封锁消息,却不会置之不理。陈敏之那条狗肯定会派人出来追查,他们对本王看得紧,肯定不会忘了此处。这样的话……” 萧承颢对戴锋招了下手,压低声音交待了一番,然后目送对方匆忙离去。 至于尹照南,萧承颢留他还有别用,他拉着对方走到了一块屏风后面,也不知到底说了些什么,话到最后那笑声里竟带了几分淫恣之意。 第5章 废后的身世 帝丧大典完毕之后,萧承翰的灵柩以及要与他同享极乐的人殉们都被送往了早就修好的帝陵。 翼王萧承颢披麻戴孝地站在扶灵的人群之中,他不时抬头看一眼被侍卫们抬着的凤棺,嘴角已有了一抹按捺不住的笑意。 庶日,新帝正式登基,并传旨留翼王萧承颢暂居京城,与其余诸王共同辅佐政事。 萧承颢得到这一纸圣旨后,佯作推却,但是他心里也知道,这道圣旨恐怕他是无论如何也推却不了了。 与此同时,民间纷纷传说昔日被先帝冷落的翼王总算有了出头之日,不过众人对这位色王却并不看好。 有人亲见位于朱雀巷的翼亲王府在先帝丧礼之几日内送来了不少容貌或是端丽或是清秀的男宠,皆是京城名倌。 试问,这样一个好色之徒,如何能担起辅政大任? 翼王府中公然进出男倌之事很快就被西厂探得,其时萧承翰丧期未满四十九日,举国皆在守丧,萧承颢这样做,显然是有些妄自托大了。 “这萧承颢如此不知好歹,莫非他真以为自己是亲王,我们不敢动他吗?” 颜思情正对镜梳妆,她轻轻地咬了咬唇纸,一抹嫣红随即辗转唇上。 陈敏之恭敬地站在一旁,眼里带着丝阴冷的笑意。 “萧承颢到底是真好色,还是假好色作戏给人看,暂且不论。只是……那棺中废后无故失踪一事,我看八成和他有关。” 听到废后二字之后,颜思情的神色顿时一沉。 萧承翰头七之日,她尚在宫中与儿子促膝长谈,却被陈敏之拉到一边告知了杨只影失踪之事。 堂堂人殉竟在皇宫里被公然劫走,再加上杨只影乃是景国圣女之子,身份特殊,如此一来,此事牵扯到的背后势力必定非同小可。如果是萧承颢将杨只影劫去的话,对方的谋逆之心便是昭然可揭了! 但是在尚未查出真之前,若将此事告之天下,只恐会引起更大的骚乱,而且……也实在有损皇家颜面。 无奈之下,颜思情只得令陈敏之压下此事,并另备了一具尸体充当人殉放入棺中。 一想到此事,颜思情心中便是一股恶气。 “萧承颢是个祸害,哀家迟早要除了他。敏之,你速速派人将萧承颢传到宫里来,要是他敢推辞不来,哼,今晚便要了他的命!” “太后息怒,我们尚未有确凿证据,若贸然对他动手,也不利于我们立足后宫,毕竟,陛下年幼,朝中尚有托孤重臣把持。不过早些试探萧承颢倒是一个不错,若他露出了什么马脚,我们也好将计就计。” 陈敏之替颜思情按揉起了双肩,在这位年轻的太后面前,他总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颜思情反手抚了抚陈敏之的手背,这才笑道:“西厂由你掌管,哀家便放心了。” 是夜,西巷翼王府中。 杨只影被带回翼王府后,躺足了三天才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一睁眼便是那张曾在棺材里见过的脸,风流俊朗,却又无端令人心生厌恶。 “美人你可醒啦。”萧承颢坐在床头,一手端着参汤,一手轻轻地托着杨只影的脖子。 杨只影深吸了一口气,顺畅的呼吸提醒他喉头那根折磨自己的铁箍已经被取下,而能够动弹的手足亦告知了他已是被眼前这人劫到了别处。 努力地蠕动着喉头,杨只影声音嘶哑地问道,“为何救我?” 萧承颢一边将汤碗送到了杨只影唇边,一边戏谑着说道,“你这样的如玉美人,我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你陪葬给皇兄那样死人?” 杨只影冷冷地看了眼萧承颢,对方倒是生得一副正人君子般的好皮相,但是事实未必如此。 这个称呼萧承翰为皇兄的男人想必是某个手握一方大权的王爷,但是对方若只为了自己这副皮囊便敢冒着死罪的风险劫走帝王的人殉,岂不笑话?所以……这个男人劫走自己,绝非仅仅是只是如对方口中所言那般简单。 “王爷有话但说无妨。我既已落在你手中,便已有所觉悟。” 杨只影此时清醒了过来,极是厌恶参汤味道,他皱了下眉,将头侧到一边不肯饮下。 萧承颢咧嘴一笑,他见杨只影不肯喝参汤,也不多作勉强,只是将汤碗放到了一旁,又让杨只影平躺了下去。 一手拈起杨只影散落在枕边的一缕发丝,萧承颢攥在手心,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吻。 “赫连渡陌,你当初放着尊贵的景教圣子不做,为何会到我辰国来呢?莫非我萧家男儿就是这么吸引你?” 赫连渡陌……好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 杨只影心中一凛,当年他虽然因为里通外国的罪名被废后,但是涉及自己真实身份这一部分萧承翰却并未昭告天下,除了当初查探出自己身份的西厂相关人员以及萧承翰身边当时的贴身太监王安等人外,自己的身份该当不为外人知晓才是。 杨只影讶异地望着面前这个神色戏谑的男人,对方看上去很年轻,却连十年之前的宫中秘事也能探知,委实不简单。 “什么景教圣子,什么赫连渡陌,我一概不知。” 杨只影很快就收敛起了讶异之色,他别开头,闭上了眼,连双唇也微微抿紧。 “被我那狠心的皇兄关了整整十年,我知道你心有不甘。想必当年你也是真心爱过他的吧……” 萧承颢故作怜惜地抚摸起了杨只影有些苍白的面颊,果然,对方的性子不是那么好相与呢。 “拿开你的脏手!萧家的人不要碰我!” 萧承颢的话让杨只影心中尚未愈合的创口似被再度撕裂一般,他愤怒地转过头,怒瞪着一脸轻薄笑容的萧承颢。 对方那张英俊的脸上依稀有几分萧承翰年轻时的模样,尤其是沉默不语的时候更像。 萧承颢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有说话,不过,他眼里的戏谑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 萧承颢随手拿了靠在床头的手杖,站起了身子,他退后了两步,拖着一条残腿跛行的样子显得有几分可怜。 杨只影的眼里并没有任何施舍给这个萧姓男人的同情,他心里已认定此人不过是为了利用自己才将自己救出,其行可鄙其言可笑。 突然,杨只影声音喑哑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说你一个瘸子,还想干嘛?劫了我这个废后,你就以为自己能当上皇帝了?我劝你还是杀了我吧!就像你皇兄想做的那样,你留下我,不过是留下一分隐患罢了!” 瘸子! 这是萧承颢最恨别人提起的字眼,而眼前人更是没有丝毫资格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两个伤人的字眼! 萧承颢面色一变,再也端不住高贵矜持的王爷架子。 他看着床上那个虽然虚弱却又显得那么倔强的男人,冷冷地说道:“给我闭嘴。” 杨只影笑得有点急,他咳嗽了几声,修长的手指撑住床沿,侧坐了起来,他毫无畏惧地看着神情冷酷凶狠,即将要在下一刻爆发的萧承颢,淡淡笑道:“萧家的人,果然都一个样。” 萧承颢冷笑了一声,狠狠地攥紧了手杖,一字一句地对杨只影说道:“你错了。我会比萧承翰更狠。所以,你不要开罪我。” “开罪你又如何?我连人殉都做过了,还会怕你的威胁?瘸子。” 杨只影也不愿自己荒唐的人生再继续下去。 诚如萧承颢所言,他的确就是景教的圣子赫连渡陌,不过当年他不愿继承毫无个人自由的国师之位,只身离开故土,改名换姓来到辰国,却不意与巡视边境的辰国皇帝萧承翰相遇,两人在互相不知道身份的情况下,一见钟情,很快便坠入爱河。之后,赫连渡陌虽是知晓了萧承翰的身份,但是当时年少轻狂的赫连渡陌不舍这份感情,心中存着自己与萧承翰在一起只为一个爱字的念头,坦荡磊落,丝毫没想过自己的身份若然暴露,身为帝王的萧承翰必定难以接受。果然,他被迎娶为皇后之后,不出两年,身份便被西厂之人查出,是夜,萧承翰大怒,对他的辩解丝毫不信,更是字字诛心,在场的一干辰国要员都劝萧承翰将自己处死,最后还是萧承翰力排众议压下自己身份之秘,将自己废去后位,囚于冷宫之中。 自此,杨只影一腔热血,一夜冷透。 但是他性子高傲倔强,虽受此重创,却不曾有过求死之念,他知道自己没错,错的人是萧承翰,是对方背弃了两人相爱的誓言,然而他的心里却并非对萧承翰没有丝毫留恋,所以他才想赌一赌,试一试对方是否会念及旧情放自己自由。然而他等来的却是一纸殉葬遗诏,对方耗尽了自己的韶华时光,如今又要夺走自己的性命,真是何其冷酷残忍。 最后一丝念想也被萧家的帝王无情地击破,杨只影也没有颜面再回故国,而他现在尴尬的身份也注定辰国人不会放过他。 除了死路,他真是想不出更好的一条路可以走了。 第6章 凶相毕露 “找死。”萧承颢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脸上竟有一丝笑意。 他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两名黑衣的隐卫闯了进来。 “王爷,有何吩咐?”两名忠诚的隐卫跪在地上,头也不抬地问道。 萧承颢找了张椅子坐下,用手杖指了指杨只影,冷冷地吩咐道,“把他给我吊在床上。” 两名隐卫似乎经常帮萧承颢干这种事,两人熟练地将手脚发软的杨只影从被窝里拉了出来,然后用几条麻绳将对方驷马攒蹄似的吊绑在了床顶隐藏的勾环上。 “下面一并绑住。”萧承颢抬眼看了看杨只影耷拉在身下的东西,嘴角一抹冷笑掠过。 杨只影奋力抬头,他瞪了眼萧承颢,美目之中仍是毫无半点屈服之意。 很快,杨只影那根东西很快就被隐卫用粗糙的麻绳捆绑了起来,两颗饱满的小球也因此被勒得晶莹剔透。 萧承颢满意地笑着走了上前,他屏退了隐卫,自己牵了杨只影身下捆绑的绳头,然后将其拉得笔直后捆在了床下的镂空雕花之间。 一时间,杨只影那处被狠狠地拉扯着,疼痛,不言而喻。 “痛吗?”萧承颢伸手拉了拉绳端,“好心”地问道。 “你的手段比你皇兄下作太多。”杨只影忍着痛,勉强露出了一抹微笑。 萧承颢不以为意地挑了下眉,突然他一手抚上杨只影的腰侧,然后……狠狠推了对方一把。 杨只影被吊在半空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转动了起来,与此同时,紧紧拉扯住他脆弱之地的麻绳则成为了折磨他的刑具。 “唔!” 火辣辣的撕痛几乎是一瞬间来到的,杨只影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随即咬紧了银牙。 “还有更下作的,以后定会让你都尝个遍。”萧承颢哈哈大笑,他帮助杨只影转动的身子停了下来,一手揉弄着对方被拉扯得生痛的物什,一手却掐住了对方的下巴。 杨只影愤怒地盯着萧承颢,一声不吭。 “你越是这样瞪着本王,本王越是喜欢你。”萧承颢微微眯了下眼,冷不防一下就亲到了杨只影的嘴唇上。 杨只影的挣扎反倒牵扯起自己胯间那根麻绳,嘴里也忍不住痛声作响。 双唇被萧承颢堵得出不了声,杨只影一怒之下便咬了下去。 萧承颢想的却是对方已吃够了苦头,想必不敢再造次,那曾想到这废后倒真是个烈性子。 萧承颢捂了嘴往后一退,他高高扬起手,眼看便要狠狠落到杨只影面上。 杨只影美目含笑,微张的唇齿间尚可看到一丝嫣红的血迹。 萧承颢重重地喘了口气,放下了染满鲜血的手掌,又往地上狠狠地啐了口带血的唾沫,高举的手也慢慢放了下来。 “哈哈,我怎么会舍得打你?” 萧承颢的手猛地又掐住了杨只影的下巴,这一次他使了劲钳制住对方的下颌,不再让杨只影的下颌能够轻易动弹。 他再度狠狠地吻了下去,唇舌和对方纠缠在一起,直到两人口中都是血腥之味才退了出来。 杨只影刚才受够了分//身被拉扯的痛楚,这一次倒是没有再剧烈挣扎,他冷冷地睁眼望着正满面陶醉亲吻自己的萧承颢,瘦削的胸腹之间却因为压抑着满腔愤怒而急促地起伏着。 正在萧承颢享受对杨只影的玩弄之时,房门被人轻轻地敲了起来。 萧承颢随即松开了杨只影,顺手整理下了自己的衣衫。 “进来。” 来人乃是戴峰。 戴峰进屋之后,只是看了眼吊在床上的杨只影,随即便低下了头。 “王爷,宫里来人,说是太后有懿旨请王爷您前去一聚。”戴峰的话里隐约带着几分担忧,他抬头看着萧承颢,只要对方一声吩咐,他便会带领藏影堂的义无反顾地杀出一条血路。 萧承颢也是知晓自己如今处境的,这一次萧承翰病逝,他不顾府中幕僚劝告称病不出,而是执意入京奔丧,为的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他萧承颢行事向来坦荡磊落,绝无谋反之心。而现在颜思情那女人夤夜来召,只恐也是意在试探,若自己不去,反倒是授人以柄。 “叫他等等,便说本王正在更衣。” 萧承颢转身对杨只影微微一笑,上前亲自取下了绑在床底雕栏处的绳头,然后将这段牵扯着杨只影脆弱的绳子解了下来。 “乖乖地在屋里等我。”萧承颢将手里的绳子对折了一下,不由分说地便勒进了杨只影的嘴里。 那绳子可是用来捆绑过杨只影那处的,此时又绑在他嘴里实在令人尴尬恼火。 杨只影不满地扭了下头,随后萧承颢又将他干脆从床顶的吊钩上解了下来,松了对方腿上的束缚之后,萧承颢将杨只影按回在了床上。 “未免嫂嫂太寂寞了,我这里有些好东西给你。” 萧承颢爱抚地摸了摸杨只影的鬓角,从床边立着的百宝阁上取了一只青色的小瓶下来,他拧开瓶塞,将瓶口放到杨只影鼻下,一手却轻轻地掩住对方的嘴。 一股幽香飘然入鼻,杨只影闷哼了一声,只觉头脑一阵昏沉。 “放心,本王不会让嫂嫂太寂寞的。这是你作人殉时身后戴的东西,现在我就还给你。” 眼见萧承颢手里拿着一根碧玉的棒子靠近自己,杨只影反感地挣扎了起来,他的双腿还未被捆住,自然对萧承颢的试图靠近而踢踹不已。 萧承颢也不怜香惜玉,出手就点住了杨只影双腿的穴道。 他将对方翻了个身,然后在杨只影愤怒地闷吼声中硬是分开了对方的双腿,将那根碧玉的棒子塞了进去,接着又用绳子把杨只影的大腿,膝盖以及脚踝都紧紧绑了起来,不让对方有机会排出体内的那根东西。 随手扯开被子将杨只影的身体遮盖了起来,萧承颢对戴峰问道,“之前我吩咐你的事情可曾办妥?” 戴峰看了眼只露了个头在被子外面,身体不停在被子下蠕动的杨只影,回复道:“工匠已在连夜赶工,想必再过几日便可送到府中。” “很好。把他就这么扔在床上始终危险,这几天你就多操点心,多派些隐卫把他看牢了。另外,废后还有些不识时务……”萧承颢舔了舔自己之前被咬破的嘴唇,阴测测地笑了笑,“以前府里给我那些一开始不听话的男宠们做的小玩意儿也给他做一套吧。本王可不想养只会咬人的狗。” 杨只影听到萧承颢如此贬损自己,鼻腔里立即狠狠地哼了一声。 虽然他手脚都动弹不得,嘴上还勒了绳子连斥骂这个该死的瘸子也做不到,但是对方也休想让他屈服。 待萧承颢离去之后,不多时,杨只影便觉身体开始渐渐发热,而他也知道萧承颢口中的好东西是什么了——是媚//药! 萧承颢连夜入宫,身边一个王府侍从也没有带。 负责引路的内臣将他带到了凤鸣宫前,让他自行等候太后吩咐。 “臣萧承颢求见。”萧承颢在门外朗声说道。 半晌之后,门内才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女人声音。 “进来吧。” 萧承颢眼珠一转,立即拄了手杖跛足而入。 一见到那个斜坐在罗汉床上头戴凤冠的冷艳女子,他立即放下手杖乖乖地跪了下来,甚至高高地翘起了屁股。 “不知太后召见,有何吩咐?” 颜思情看了眼站在身旁随侍的陈敏之,两人目光交汇,互相微微地点了下头。 颜思情冷冷地打量着以极为谦卑的模样跪趴在地上的萧承颢,过了会儿才佯作亲切地说道:“五叔腿脚不便,以后私下场合不必向哀家行此大礼。快请起身入座吧。” “谢太后赐座。” 萧承颢嘿嘿地谄笑,一张英俊硬朗的脸反倒因为这谄媚的笑容竟显得有几分傻里傻气。 他拄着手杖,拖着一只残腿有些艰难地走到了一张椅子边,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下,不过即便是坐下,他也只是侧身往外倾坐着,一举一动无不显得极为谦卑。 颜思情把萧承颢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但是她表面上仍是亲切和蔼。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邀你前来叙叙旧。翼王你毕竟多年未曾在京城长住,不知还住得惯不。先帝赐你的宅院我看是小了些,改明儿给你换座大宅子好了,这才配得上辅政王的身份嘛。” 萧承颢一听颜思情这么说,吓得连连摆手。 “太后,使不得!臣弟不过一介庸才,本就不堪辅政大任,身无寸功,怎敢再受天恩!如今臣弟住在先帝赏赐的宅院里,深能感怀先帝对臣的手足之情,也实在不忍搬离,还望太后成全。” 萧承颢言语哽咽,双目之中亦含了层氤氲的泪光,那张收敛起了往日戏谑风流的面容此时看上去竟是如此诚恳哀恸。 颜思情淡淡一笑,似是全不为萧承颢所动,她看了眼陈敏之,对方对她轻轻点了下头。 “五叔不愿搬出去便罢了,这种事情,哀家也不好强迫你,只要你住着舒服就行。话说回来,听闻近日五叔府上像是有不少勾栏院的男子出入,不知可有此事?” 既然把萧承颢叫了进来,颜思情就还真想好好逼一逼对方。 萧承颢顿时一惊,他身子往前一跌,整个人都扑在了地上,那根不知什么材质做的手杖也随之倒了下来,砸得一声脆响。 “臣弟冤枉!众人皆知臣弟喜好美人,即便家中奴仆也都长相不俗。臣弟思量既然承蒙圣恩留京长住,自然需要一批新的奴仆,这才叫手下去给我挑选些面容姣好的年轻男子入府为仆,只是臣弟万万不知那帮蠢货竟是去勾栏院买的人啊!如今先帝丧期未过,臣弟如何敢恣意妄为?!还请太后明鉴!若臣弟但凡有所龌龊之举,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方才萧承颢还是一副诚恳哀恸模样,现在又换了副无辜激动模样,他惟恐被追究大不敬之罪,额头在冰冷的地板上叩得咚咚作响。 凤鸣宫正殿之内,一时只听得萧承颢不停叩首的声音。 颜思情有些不解地看着这个据说有谋反之意的男人,心里一时也疑惑万分,倘若说对方真有心谋反,怎敢留在京城,又怎敢只身来此?而看对方这好色又懦弱的样子,又哪是敢举起反旗的人物? 第7章 掠夺 难受。 这是杨只影此时唯一的感觉,那股难受并非是一般的难受,而是像一条毒蛇钻入了骨髓似的游遍了全身。 嘴角已经被粗糙的麻绳勒破,淡淡的血腥味反倒让他保持了些许清醒。 身体燥热得厉害,就连喉头也干渴焦灼,每一次轻轻地扭动身体,那根深埋着的玉棒便会不可避免地摩擦到那敏感的地方。 杨只影甚至可以感到自己前端那东西已经渐渐立了起来,就这么费力地顶着盖在身上的软软的丝绸被面。 不仅一股燥火积在腹间难以发泄,杨只影心中也是愤懑难当,他睁着一双满布血丝的眼,想到自己一而再再二三栽在萧家人手里,唯有不甘二字在脑中徘徊。 萧承颢表现出来的懦弱胆怯让颜思情这个高傲的女人尝到了身为上位者的满满快意。 萧承翰一共有六个兄弟,这个老五固然平时行事有所古怪,但是被人们私下称为贤王的定王萧承煜或许更应该值得提防。 她绝不会让自己儿子的帝位被任何人夺走! 将萧承颢斥责一番之后,颜思情看他拖着残腿跪在地上委实可怜,便放了他离去,只不过要他好自为之,莫要再做出逾越之举。 萧承颢自然是满口应承,抓了手杖赶紧畏畏缩缩地退了出去。 “敏之,我看这萧承颢或许真的是丧了志气,你没看他刚才的样子,差点都要尿出来了。”颜思情掩嘴而笑。 陈敏之淡淡地望了眼殿外,随即收回了目光。 “太后,一切都是可以装出来的。谁知道他是不是演戏。敏之会继续派人盯着他的,只要他稍有风吹草动便立即动手。” “呵,随你吧。对了,定王萧承煜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萧承煜那边一切如常,他这人素性淡静,陛下驾崩后,他来灵堂拜祭过几次,其余时间都在王府里吃斋念佛,为陛下祈冥福。” “哼,真不愧是贤王,一举一动毫无破绽。” 颜思情想到萧承煜那张冷漠而英俊的面容,心底便有一丝气恼,这萧家子弟倒是个个生得龙眉凤目,端是英俊潇洒,翩翩风流。 当年萧承翰虽然废后,但是却一直不曾将后宫嫔妃扶正,若非自己趁他酒醉后主动伺候有幸留下龙种,只恐今日也是和那些人殉一般下场了。 只是萧承翰与她有了萧炎之后却对她冷淡了下来,一年临幸不了自己几次,偌大后宫,其中寂寞谁人可知? 定王萧承煜与萧承翰乃是一母同胞,深得兄长信任,身兼三大营之神机营提督一职,一直未曾就封,常年在宫中行走与萧承翰商讨国事。 颜思情诞下皇子之后进位贵妃,故而有幸陪同萧承翰出席宴席,接见众位大臣,在宴席上见到定王的第一面,她便为对方的儒雅气质深深折服。有一次萧承煜醉酒,颜思情亲自为他擦身拭面,却换来对方无情的自重二字。 自此之后,颜思情对那人便多了一腔恨意。 “把萧承煜盯好。比起那在外藩不老实的萧承颢来说,此人手握神机营,万一心有不轨,岂不更容易生出异变?” 如今,萧承翰终于死了,凭借着儿子,颜思情也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尊贵身份。 这个不甘贫贱的女人,自然要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地享受一下权力带来的乐趣。 往昔冷落过她的萧承煜更是成了她的眼中钉,心中刺。 “奴才遵旨。”陈敏之默立在一旁,他窥视到颜思情眼里那带着几分妖娆之色的恨意,目光渐渐地冷了下去。 萧承颢在宫里受了一肚子气,回到王府之中自然是大为不快。 他捂着叩得通红的额头,让府里的医官给自己上了点药,一张脸上阴云密布。 戴峰见萧承颢心情不悦,只是紧紧跟在对方身边,不敢妄自言语。 “对了,那人如何?”萧承颢用冰袋敷着脑门儿,拿起手杖问道。 “大概是药性发作了有些难受。”戴峰一直让藏影堂的人监视着被捆在床上的杨只影,自己也不时进去巡查一番。 看见杨只影在床上扭来扭去的样子,他也爱莫能助,毕竟,萧承颢那脾气他们也是知道的,对方看上的人,作属下的千万不能乱动。 “呵,难受!”萧承颢笑得咬牙切齿,他一把丢了冰袋,拄着手杖便快步往位于东厢的的卧房去了。 甫一进门,萧承颢便听到了床上传来的阵阵呻..吟声,好是诱人。 “赫连美人,本王回来了,你一定想本王得紧吧?” 萧承颢面露微笑,一时间似乎他额头的伤也不再痛了。 杨只影已经在被子里翻了个身,他把尘根压在了身下,随着身体的每一次扭动在床单上反复摩擦,直到体内的燥火尽泄。 萧承颢掀开被子就看到了杨只影瘦削紧窄的臀瓣,那根玉棍被对方的双股紧紧咬住,竟已是一点点没入了深处。 杨只影昏昏沉沉间听到萧承颢的声音,他抬头瞥了对方一眼,满眼的冷漠。 萧承颢一屁股坐下,他将杨只影翻了个身搂在怀里,然后将手探入被子中捏了捏对方那根东西。 “这般疲软,今夜泄身几次啦?”萧承颢嬉笑着问道,杨只影自然做声不得,无法回答他,下身被这人揉捏得一阵不舒服,杨只影难受地扭了下身子,却只是被那人越抱越紧。 萧承颢翻身就上了床,他将对方压在身下,撑起身子,对杨只影继续笑道:“我一直担心嫂嫂在冷宫独守十年空房不能人道了,今夜看过,我完全是操心过头了。不过嫂嫂可别只顾自己舒服,不管我啊。” 说完话,萧承颢随手扯掉了自己的腰带,褪下亵裤,钻入了被子里。 没一会儿随着杨只影的一声闷哼,他已将对方股间那根水色晶莹的玉棍丢了出来。 伸手解掉了勒在杨只影唇间的麻绳,萧承颢神色亲昵地亲了亲对方的唇瓣,被子里的手也悄然运功拉断了捆在杨只影腿上的绳子。 “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经过了方才那一番的媚药发作,杨只影此时浑身都是热汗,被萧承颢不轻的体重压着,让他的不舒服又多了几分。 杨只影冷笑了一声,双目死死盯着一脸淫亵的萧承颢,半晌之后,方才轻轻说道:“想要我报答你?容易。你死后之后,我为你殉葬便是。想要我快些报答你,你最好快些死。” “啧啧,你还真是蛇蝎心肠。想我死?没那么容易!” 萧承颢找准了杨只影那处,动起腰身往前狠狠地一顶。 杨只影双目圆瞪,喉咙里随即发出了一声破碎的呻,,吟。 萧承颢疯狂地埋头下去亲吻乃至是啃咬着杨只影的满是汗液的脖颈,他有力地起伏挺动着身子,直把身下这人折腾得连喘息都艰难。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休想我会答应你!” 杨只影急促地喘息不停,他的脖子被这个野兽般的男人狠狠地亲吻着,啃咬着,连喉结都不时被对方伸出舌头j□j几下。 萧承颢兀自阴冷地笑了笑,他探手攥住了翘头贴在自己腹上的那根东西,开始帮助对方撸动起来。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杨只影怎么可能相信萧承颢劫掠自己不过是为了救自己一命。 对方身为藩王,私下竟设有隐卫组织,野心可见一斑。而自己虽说被囚十年,但是仍是景教国师继承人,景国笃信景教,国师身份极为高贵,若能利用自己的身份和景国势力达成协议,那么萧承翰死后的辰国恐怕很快便有变天了吧。 一片浑浑噩噩中,杨只影想起了那个曾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孩子。 尽管他不喜欢那孩子的母亲,但是对于那个胖乎乎整日欢笑的小孩却是极为喜欢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若无意外,那孩子应该已经继位为帝了吧。但愿对方不要是萧承翰那样冷酷无情之人才好。 看见杨只影只是仰着头不说话,萧承颢也颇觉无趣,他又是掐了掐杨只影的小球,又是捏了捏杨只影胸前的红樱,这才逼令对方回过神来。 “我不会帮你的!死心吧。”杨只影忍痛斥道。 “傻瓜,不需要你帮我,只要你在我手里,景国人自然会帮我。你恐怕不知道吧,当年来景国在得知你就是被萧承翰册立的男后之后,一度派人过来交涉,要接你回去,可是萧承翰宁可和他们开战也不愿把你交回去。现在虽然景国国师之位由你弟弟接任,但是这些年他们一直在想办法将你弄回去。毕竟,手足情深啊。只要本王顺利联系上景国之人,以你作为交换条件,再许诺事成之后退还当年被我国所占的土地,他们必定会帮助本王牵制住朝廷兵力,到时候,逼宫一事,势在必得。” 杨只影沉默地听着萧承颢这番自得的盘算,体内那一处受到狠撞之时才发出几声呻..吟。 “为了自己的野心不惜引起战火使自己国家的百姓陷入危难,你真是个愚蠢而贪婪的畜生!” “哈哈,随你怎么说,我萧承颢就是畜生。而你,只配在我这畜生的身下哀嚎求饶!” 萧承颢飞扬的眉高高一挑,满面狰狞。 他被杨只影斥骂得恼羞成怒,这么多年了,几乎没有人敢这么骂他,即便是死去的萧承翰也不会用这样的重话说自己。 只除了那一次。 一想到这个男人曾被萧承翰所占有,萧承颢的心里无由地变得更为愤怒。 他几乎是凶残地在杨只影的身上掠夺侵占,直到身体尚虚的对方不支地昏厥了过去。 第8章 藏匿 第二天杨只影醒来的时候,萧承颢已经起身了。 对方站在窗前,一缕明媚的晨光阳光笼罩着他高大的身形,在地上斜斜地拉下了一个影子。 有那么一瞬间,杨只影以为自己看到了萧承翰,好多年之前,他也是这么躺在床上懒懒地看着那个男人起身更衣,然后在对方回过头时,对他露出暖暖的微笑。 “醒了?”萧承颢听到身后的动静,微微地侧过了身子,他的身体一动,一条残疾的腿也跟着缓慢地拖动。 正是那条碍眼的残腿提醒了杨只影,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身体十分的难受,但是体内却没有太多黏糊糊的感觉,杨只影抬手挡了挡刺眼的眼光,沙哑的嗓音几乎难以成声。 “你把我弄回来,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怕,当然怕了。”萧承颢束着腰间的玉制革带,轻描淡写地回应了杨只影一句。 杨只影顺着萧承颢的眼神看了过去,原来左侧摆放百宝阁的地方已经被一个十分巨大的雕花衣柜代替。 萧承颢拄着手杖走到了床边,笑嘻嘻地对杨只影说道:“既然嫂嫂也知道你不能被人轻易发现,那么……我也只有委屈你了。” 杨只影双目微微一眯,已然猜想到萧承颢可能会多自己有所不利。 只是他现在乃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不多会儿,便有小厮送热水进到屋中,萧承颢亲自拧了帕子给杨只影擦了脸,又替他擦了身子。 “可得擦干净了,这样你身子也爽利些。” 杨只影被囚多日,身上自然有些脏污,他素来习性洁净,平日在冷宫之中即便没有热水,也是必然每日用井中冷水清洗身体,日复一日,已成习惯。如今来了萧承颢处,他根本就没有下床的机会,在这过于温暖的被褥里被迫躺了两日,又与萧承颢做出了那些耻辱之事,已是让他有些不甚舒服了。 萧承颢替杨只影擦拭身体的力道,拿捏得十分合适,温暖而柔软湿润的帕子轻轻在对方光洁白皙的肌肤上慢慢擦过,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温柔而细致。杨只影并非不识时务之人,这种时候,他倒也不想与萧承颢多起冲突,只是默然接受了对方的照顾。 “下面也要我帮你擦吗?还是说嫂嫂你自己来?”萧承颢又拧了把帕子,他坐在杨只影身后,在对方耳侧暖暖地吐息道。 那声音里带了些许笑意,却又毫无轻贱猥亵的意图,倒是不令人讨厌的。 果不其然,既然萧承颢这么问了,杨只影便不会再让他触碰自己的j□j。 “我自己来。”杨只影冷冷地应了他一声,面色如常。 “好嘛,现在便让嫂嫂自己来,可以后恐怕也只有我帮你了呢。”萧承颢有些遗憾地将手中的帕子交到了杨只影的手里,他双手得了空,干脆便环住了杨只影劲瘦的腰身,紧紧地从背后贴住了对方。 杨只影微微蹙了下眉,他接过帕子后便擦了擦自己被汗水以及……某些恶心液体弄得黏糊糊的那处,他听到了萧承颢在自己身后所说的话,虽然心里又是一阵不好的预感,然而正如他之前那般,此时此刻,面对萧承颢……他暂时无计可施。 让杨只影的身体被擦拭干净之后,萧承颢拍了拍手,小厮立刻上前拿走了热水和帕子,萧承颢转身对他比了个手势,那小厮点点头便离开了屋子。 不多时,又有两名小厮一道走了进来,他们端了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些用以束缚的铐子和皮带,以及其他一些一时看不明所用的东西。 杨只影坐在床上,身下盖着被子,上身却是寸缕不着,他一直背对着萧承颢,沉默不语,自是不知道对方到底要如何对付自己。 萧承颢满意地对小厮点了下头,比出手势让他们去搀扶杨只影。 杨只影前几日喝下的汤水里掺有软筋散,故而他体内仅剩的三成功力算是彻底没用了。 两名小厮都是十来岁年纪,年纪虽轻,力气倒是不小,两人一左一右上前搀了杨只影,硬是将对方从床上扶了下来。 杨只影身形高挺,虽说这些年因为在冷宫过得清苦,当年健硕的身形消瘦了不少,但是倒也不算单薄,他这番被两名年轻小厮推搡挟制着,心里也不免有一丝郁郁。 “我自己会动,何必推我?!” 杨只影有些恼火地斥了两名小厮一句,哪知二人竟是恍若未闻那般,反倒将杨只影的双臂抓得更紧。 萧承颢笑笑,安抚对方道:“嫂嫂你也莫要生气,这二人乃是又聋又哑,只能看我手势行事。” 杨只影微微一惊,也难怪萧承颢会让这两人伺候自己,也是,自己这般身份,若是被有些嘴不把风的家伙知晓了,一旦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与所在,那么萧承颢自然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萧承颢见杨只影眉宇之间似乎有了一丝对这两名聋哑小厮的怜悯之色,轻轻一笑,拖着残腿往前几步打开了那个不知何时搬进屋子里的雕花衣柜。从衣柜里找了身泛着光亮的黑纹缎袍,萧承颢亲自为杨只影披上了身。 只是此时杨只影既未着亵裤,也未着里衣中裤,就这么直接穿上外袍,颇有几分放浪之感。 不过这倒是比他之前臆想得要好多了,他甚至以为萧承颢这狂徒淫//棍,只恐是不愿给自己衣服穿的。 “景国之人,多是姿容不俗,嫂嫂又是其中佼佼者,穿什么都是好看得紧呢。”萧承颢一边替杨只影松松地系了腰带,一边抬头暧昧地打量着对方那张俊美而冷漠的容颜。 “够了。你别总是叫我嫂嫂!这称呼实在令我觉得恶心!十年之前,我和你们萧家就没有任何关系!” 杨只影轻斥了一声,终于忍无可忍地要萧承颢收回那个对他来说只剩屈辱与痛苦回忆的称呼。 萧承颢无甚所谓地挑了下眉,他将腰带随意挽了个结,然后拿起托盘上的一根宽布带绑在了杨只影的左手腕处。 “也罢,既然你不喜欢这个称呼,我便不叫。” 萧承颢瞳仁里跃过了一丝难以琢磨的光彩,他微微眯了眯眼,眼仁微缩,却更为专注地盯住了神色淡然的杨只影。 “我也不想总是提醒我,你曾属于萧承翰。” “哼。”杨只影冷笑了一声,他嘴上虽未说,心里却不禁想说:莫非你这人还以为我会属于你?今日此地,虽然此身任尔掠夺,但是休想得到自己半点真心实意。 萧承颢替杨只影的两只手腕都裹了一层厚厚的布带之后,这才拿起了托盘上的一副玄铁手铐将对方的双臂拉在背后锁住。 “这样就不怕磨伤你的皮肤了。”萧承颢满意地拍了拍那副冰冷的玄铁手铐。 “那我还要谢谢你咯?”杨只影不太舒服地扭了下肩,斜睨了萧承颢一眼。 “这倒不必。”萧承颢笑得温和,似乎昨晚那个对待杨只影疯狂凶暴之人与他毫无关系。 萧承颢站在杨只影背后,他这才发现,两人站直之后,自己居然还比杨只影稍稍矮一点,想来是他那只残腿干的好事! 他紧贴着杨只影而立,袍子下面那根东西又有些不规矩了。 杨只影感到臀上有根硬硬的东西顶着,顿时不快地想要挣脱对方的怀抱。 “请你自重一些!” 萧承颢无赖地笑笑,反倒把人圈得更紧了一些。 “这么多年,我才终于有机会把你抱在怀里,你叫我如何自重?赫连渡陌,你新婚那日,我也在人群之中,只是恐怕你根本就没看过本王一眼。记住了,我是萧承翰的五弟,翼亲王萧承颢,日后你可以唤我一声五郎便可。以后我便唤你渡陌吧。” “呵呵,我何时与你这般亲近了?翼王殿下,我真是发现你这人相当厚脸皮啊!” 杨只影被萧承颢口中那些亲昵的言语恶心得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昨晚才被这人蹂躏了一番,便是再自甘下贱也无法违心逢迎至此! “多亲近亲近,以后便亲近了。我只怕以后要将你送回景国时,会舍不得呢。” 萧承颢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他拿起了托盘上一个由两根皮带系在两边,中间却是一个椭圆形铁环的东西,冷不防地掐开杨只影的嘴塞了进去。 “唔!” 硕大的铁环将杨只影的嘴角都几乎撑裂,洁白的牙咬在漆黑的铁环之上,鲜红的柔舌慌乱地在铁环之间蠕动伸缩,恰是一副极为屈辱的模样。 他恼怒地回头瞪着萧承颢,似是想要质问对方为何如此对待自己。 杨只影明白自己的处境,已是放弃了不必要的反抗,为的也是少受些折磨,可这男人倒是不曾想放过自己。 果然,萧家之人,都是如此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之辈吗?! 萧承颢推着杨只影坐在了凳子上,他抚摸着对方肌肉紧绷的面颊,有些抱歉地说道:“渡陌,我怕你在里面待得久了,心生愤懑,会乱喊乱叫,甚至咬舌自尽,所以才不得已出此下策。望你体谅啊。” 嘴上的言语虽是充满歉意,但是萧承颢的一举一动却看不到任何诚意。 看见杨只影呜咽个不停,萧承颢竟是伸出手指穿过铁环抠弄起了杨只影的口腔,他不时恶意地压一压对方的舌根,直逼得杨只影一阵恶心作呕,漂亮的修眉也因此紧紧地皱起。 牵了满手的唾液,萧承颢随意在身上擦了擦,并不介怀。 他比出手势让两名小厮照自己之前的样子为杨只影的双脚锁好脚铐,然后亲自取了托盘上的一卷黑纱拿在了手里。 “抱歉,此地乃是京城,非我封地,只好如此委屈你了。” 说着话,萧承颢已是动手将黑纱缠绕上了杨只影已然闭上的双眼,黑纱轻薄透明,他缠了两三圈确信对方无法视物之后才罢手。 看着杨只影被撑开的嘴角逐渐有晶莹的唾液流下,萧承颢摇摇头,干脆将手中的黑纱又绕着对方的嘴上缠了几圈。 探手摸了摸包裹住杨只影被撑开口腔处的黑纱,一股热气均匀地隔着黑纱一呼一吸,当是不会阻碍对方呼吸才是。 “渡陌。”萧承颢捧着杨只影的头,轻轻地唤了一声。 杨只影手足被铐,眼上嘴上又受了这番禁锢,自然是不舒服的,听到萧承颢居然这般温柔地呼唤自己,他的眉间禁不住微微拧紧。 突然,他蠕动的喉结处被萧承颢亲了一口,酥酥麻麻,极为亲昵的一个吻。 不知是不是杨只影的错觉,他好似是听到了一声叹息。 但是紧接着,他的耳孔里被塞入了两团柔软的东西,很快,他便再也听不到什么了。 用特制的软胶封住了杨只影的耳廓,萧承颢这才将人一把抱起,两名小厮手里已是准备好了一个黑色的口袋,装下一个人足矣。 “知道得太多对你也没好处,我这样也是为了保护你。” 萧承颢兀自对已经听不到自己言语的杨只影解释了一句,然后将人放入了那个黑色的口袋。 这口袋倒算不上特别大,杨只影只是隐隐感觉自己像是被装进了什么东西里面,他有些不安地踢动着双脚,但是那东西里却没有什么余地留给他动弹。将口袋拉起在杨只影脖子处,小厮动手将口袋的袋口收紧。 此时,杨只影只有一颗脑袋露在口袋外面,他郁愤地仰着头,嘴里低低地呜咽着,以示自己的不满。 萧承颢摸了摸他的脸,取来一只宽松的黑色布袋,兜头便将杨只影的脑袋罩了进去。 小心地系紧了口袋底部用于收紧的绳子,萧承颢用手抚紧布头套,将杨只影的面容清楚地印了出来。 “呜!” 强烈的不安让杨只影有些慌张与气恼,他愤恨地摇着头,想要摆脱那只捧着自己脑袋的手。 “乖一些。” 萧承颢一手扯紧头套继续勒紧在杨只影的面部,一手从桌上的托盘里拿了一只白玉瓷瓶。 拔掉瓶盖之后,萧承颢对准杨只影的口鼻部位倒了些许液体下去。 黑色的布头套上很快被洇湿了一片。 萧承颢随即放了瓶子,一手紧紧箍住怀里那颗不停想要挣扎的脑袋,一手仍是不肯放开被他拉得紧绷的头套。 片刻之后,杨只影的头终于在萧承颢的怀里软了下去。 萧承颢伸手试了试对方的呼吸,一切如常。 他比出手势让小厮打开了雕花衣柜,然后伸手摸到其中一个机关,推开了一块可以活动的木板。 木板之后是一个狭小的空间,空间的四周有一些不惹眼的气孔,大小仅够一人蜷着躺进去而已,这也是为什么萧承颢要将杨只影装进袋中的缘故了。将浑身上下都套在布袋里的杨只影塞入空间之后,萧承颢关上了木板,然后将一件件衣衫摆放回了原位。 他这卧房极为宽大,光是衣柜便有两三个,还不论其他放别的玩意儿的柜子箱子,将杨只影藏于其中一个里面,也有故意掩人耳目之意。 不过这终究不是办法,萧承颢回头看了眼自己身后那张大床,双眼又微微地眯了起来,大猫样的瞳仁敛光一缩,像是陷入了深思。 第9章 三五相会 虽说平日这翼王府有他安排的隐卫反监视着东西两厂的密探,但是就如他所说的,这里毕竟是京城,不是自己的地盘,行事还是得小心谨慎些。在他没有找到机会离京之前,也只有委屈杨只影被他藏匿在卧房之中了。 简单地用过了早膳之后,萧承颢换了件紫色的九龙亲王袍,又束了金冠,坐上八抬大轿往位于青龙街的定王府行去。 萧家承字一脉,共有六位皇子。 老大萧承壑早年夭亡,老二萧承翰继承皇位称帝,老三定王萧承煜与老二一母同胞,深受胞兄信任,留京任要职;老四越王萧承锡前年乘舟赏灯时落水身亡;老五翼王萧承颢常年守着那块肥得流油的封底,过着表面上荒淫无度的生活;老六靖王萧承乾打小喜欢舞枪弄棍,弓马娴熟,成年之后萧承翰遂了他的愿,把他封到了与景国交界处,令他驻守殇云关。 萧承乾倒是个老老实实的小子,所以萧承翰生前也没把对方当回事,几个兄弟里,他唯一有些担心的也只有老五了。 现下老五被他老婆软禁在了京城,老三的身份也变得有些微妙了。 萧承颢和萧承煜的交情不算深,当年他在家宴上得罪了萧承翰,萧承翰下令金吾卫杖责自己的时候,萧承煜倒也是站出来替自己说了情的,要不然他残的可能就不只是一条腿了。 冲着这一点,萧承颢也觉得自己该去看望一下那位并不算热情的三哥。 定王府三个金子牌匾高高地挂在朱红的大门上头,两边气势威武的石狮也宣告这座府邸主人的尊贵身份。 萧承颢下了轿子,随手接过属下递过来的手杖,仰头望着定王府的牌匾,轻轻地点了点头。 定王府门房的下人得知来人是翼王萧承颢之后,倒也没有惊慌失措,只是循规蹈矩地将对方延请进了花厅之中,然后又派了人去王府内堂告知正在书房处理政务的定王爷。 萧承煜出来的时候,一身软甲银袍,头发也只是用发带随意束在脑后,干净利落。 “三哥,小弟冒昧前来,还望三哥不要介意。” 萧承颢笑着站起了身,和几年前一样,这位身形颀长的定亲王仍是副文雅清贵的儒将模样。 “呵,你我兄弟一场,何必如此拘谨。来人,快去泡些好茶来招待翼王殿下。” 萧承煜对下人吩咐了一声,微微掀了掀下袍,这就坐定下来。 萧承颢先是客套了一番,继而叫随身的属下递过来一只锦盒。 “我也给三哥带了些薄礼,还望三哥笑纳。” 萧承煜只是淡淡地看了眼那只锦盒,“都是兄弟,不必客气。对了,五弟如今住在西巷翼王府吧?哪里你好久没住过了,现在住进去还习惯吧?” “承蒙先帝厚恩赐臣弟这样一所府邸,这次小弟进京带了些贴身仆人,杂事交给他们去办,倒也做得井井有条,那一天若三哥有空,我还想请三哥来小弟府上作客呢。”萧承颢把玩着手杖顶部的饕餮柄头,满面堆笑。 “一定。”萧承煜点点头,目光里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抬头看了看萧承颢身后跟进来的仆人,又看了看萧承颢,对方立即有默契地将下人都屏退了出去。 而定王府的仆人亦是机敏,不劳主人吩咐也乖乖地走了出去,为两位王爷关上了大门。 “承颢,我知道你此来的目的。只可惜为兄也是自身难保。” 身边已经没有了旁人,萧承煜也不再装模作样,他在得知萧承颢被新帝以辅政之名留京之后,他便知晓对方所处的窘境了。 萧承颢听他这么说,面色顿时一沉,他急急忙忙离开了座位,俯拜在萧承煜脚下。 “三哥救我!” “哎!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萧承煜见萧承颢居然给自己行如此大礼,急忙伸手将对方搀扶了起来。 萧承颢此时已是满面无奈,他一把抓住萧承煜的手,苦苦哀求道:“陛下年幼,必是太后在幕后有所图谋,我向来耽于享乐,断不敢有任何异心!可是如今太后这番所为,岂非要将小弟逼入死地?!这京城之中,流言蜚语防不慎防,惟愿三哥知晓小弟一片赤忱之心,替小弟美言几句,让太后放我回封地去吧!这京城繁华,小弟实在消受不起啊!” “我此际亦被西厂之人监视着一举一动,今日让你进来,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你让我去替你求情,这不是让太后更厌恶我吗。实话说吧,再过几日,我便准备上表交出神机营军权,安心做个闲散王爷。” 萧承煜言语之中也有着深深的无奈,只是那双眼里倒是无甚波澜。 萧承颢见他把话说到这份上,心里暗骂了一声,脸上却甚是愁苦。 “那三哥是要眼睁睁看着小弟死在京城吗?” “怎么会呢……太后因为陛下年幼,而对你我有所疑心,也是人之常情,只要我们恪守臣子之道,一心辅佐陛下,想必日后对方自会明白你我真心,不至于再过多为难你我。” “小弟必当谨记三哥良言。”萧承颢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 突然他眼珠一转,出声问道:“对了,三哥可曾听说……先帝的停灵大典上似乎出了什么岔子?” “不曾听说。”斩钉截铁的三个字伴随着萧承煜那张冷静到几乎冷酷的表情,萧承颢倒有些想不到对方会回答得这么干脆。 “你可是听说了什么?”萧承煜反问道。 萧承颢急忙摇头,“小弟那日不在宫中,也只是听闻些个大臣谈论的,说是那日风雨如晦,灵殿之中恍如黑夜,吓人得紧。” “天色异像,不必多做揣测。” “三哥说的是,是小弟太过大惊小怪了。” 萧承颢嘿然一笑,心里却是思绪万千,萧承煜在宫中立足多年,怎么会没有可靠的心腹,想必杨只影被劫一事,对方也早已熟谙在心了吧。 两人又寒暄了一番之后,萧承颢这才告辞。 送走萧承颢之后,萧承煜那张面带微笑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他唤来了一名精干的属下,在对方耳边吩咐了如此这般一番,看着对方匆匆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锁在衣柜里的杨只影已醒了过来。 他的嘴被迫大大地张着,唇上蒙着的黑纱早已浸满了他的唾液,被塞在口袋里的身子也因为长时间蜷缩而有些麻痹酸痛。 耳朵里一阵瓮响,让他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眼前也是一片黑暗,让他完全不知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他只记得之前自己被萧承颢捆绑了起来,接着便被蒙眼塞耳,像是把自己放入了一个口袋里,甚至对方还用另一个口袋罩住了自己的头。 摇了摇脑袋,杨只影感到那个套住自己头的口袋仍罩得紧紧的,甚至那布面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异香,这香味正是他在大量吸取入口鼻之后便不可自制昏睡过去的气味。 下腹一阵胀痛让杨只影觉得很难受。 他的身体被恰到好处地塞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几乎是一动不能动。 “呜……”杨只影痛楚地呜咽了一声,他尴尬地夹紧了自己的大腿,只期望萧承颢那家伙能快些将他放出来。 因为……他想如厕。 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萧承颢塞住了自己的耳朵,没有听到了淅沥的水声,杨只影的尴尬也少了些许。 但是即便如此,腿间一股热流依旧令他面红耳赤,粗重喘息不已。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失禁了。 哀鸣一般的j□j从他的口中溢出,也让他内心的绝望更深了几分。 这时候他在想要是自己真地随萧承翰殉葬了,或许不用受到后来这许多屈辱了吧,只是……人总是怕死的。 他也怕死,他也不愿就这么不明不白,不甘不愿地死去。 萧承颢从定王府回来之后,也没做歇息,简单地询问了下戴峰一些之前交待的事项之后,他便匆匆忙忙地回了卧房。 先是打开雕花衣柜,然后再开启隔板的机关,萧承颢嗅到了一股尿味。 这让他大为不满。 将装着杨只影的口袋拖出来之后,他隔着袋子狠狠地拍了拍对方的屁股。 “居然不听话地到处撒尿!真是不像话!” 感到自己已经从那个狭小的空间出来之后,杨只影的身体终于能随心所欲地挣扎扭动。 只不过此时身子被装在布袋里他到底也挣扎不了什么,萧承颢等他挣扎得累了,这就蹲下来解开系带,将人拖了出来。 扯掉了杨只影脑袋上的头套,萧承颢又替对方取掉了缠绕住双眼和双唇的黑纱。 摸到对方唇上的黑纱几乎已经都被唾液润湿了,他倒是为自己的明智之举感到自得,要不然的话,对方不仅要流一柜子的尿,便连唾液也要流一柜子了吧。 杨只影眨了几下眼,定睛望着萧承颢,他被铁环撑开口里蓄积了大量的唾液,黑纱被取走之后,这些晶莹的液体顺着杨只影的嘴角滑落了下来,毫不矜持。 “呜呜!” 此时的杨只影狼狈不堪,这种屈辱的感觉又像是回到了十年前,他被萧承翰揭穿身份后当场被虎贲卫拿下,就好像他真的是一个罪人那般。 “好了,好了,乖乖地不要叫。我可不想整日塞住你的嘴。” 萧承颢伸手掩住了杨只影的嘴,他惟恐有探子会听到杨只影的声音,虽说有藏身的隐卫保证外人不能轻易进入这间房间,但是传出什么不好的声响,也难免是会让人起疑的。 萧承颢劝慰着杨只影,替对方取掉了嘴上的铁环。 然而杨只影被铁环撑得近乎麻木的双唇一时无法闭合,过了会儿,他才含含糊糊地说道:“我要小解……” 卧房里便有马桶,萧承颢拎了过来。 可杨只影脚上的铐子是完全紧密连在一起的,对方站起身之后,只能在萧承颢的搀扶下跳着过去。 虽然不满被这样对待,可杨只影更不想再像之前那般失禁。 他艰难地站直了身体,看着萧承颢替自己解开腰带,掀开袍子,直接掏出了那根早就胀得不行的东西,在对准夜壶之后,他这才终于放松下来,好好地释放了一场体内的积液。 萧承颢一手搂着杨只影的腰,一手扶了对方的那根东西,从定王府回来时的不快心情在此刻已变得有几分快慰。 这趟来京虽然凶险万分,但是他好歹得到了一个很重要,也是很好玩的东西呢。 萧承颢甚至想,如果说日后总有一天要将杨只影送还景国,那么在那之前,他是否可以好好地享用一下这位景教圣子。 帮助杨只影小解了之后,萧承颢倒没有把他继续装袋关回衣柜,而是替人脱掉了那件黑袍,将他抱到了床上。 也不替杨只影盖上被子,萧承颢就那么色迷迷地一直盯着对方白皙修长,匀称瘦削的身子细细打量。 “当真是美得很。叫人蹂躏起来,也更觉怜惜呢。” 萧承颢这半辈子玩过不少男宠,但是如同杨只影这般令自己一见到便想要好好蹂躏占有一番的却几乎没有。 果然,萧承翰会看上的人,的确不是凡品。 杨只影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气来。 “萧承颢,你这人真是个疯子。”杨只影闭着眼说道。 萧承颢遗憾地摇了下头,他抚了抚杨只影散在床上的长发,眼里却仍是暧昧而温柔的光华。 “渡陌,我知道你不愿我这样对你,可是……奈何我放你不得呢?你又总不肯乖乖听话,实在叫我为难啊。” “杀了我吧。”杨只影突然说道。 萧承颢摸了摸对方柔软的唇瓣,手指不知好歹地撬开了对方的双唇往里面伸去。 此时杨只影的嘴上并没有任何禁锢,萧承颢伸手进去完全有可能被对方狠狠咬上一口,可他就是喜欢这种游走在危险边缘的感觉,令人兴奋而着迷。 “我都说了我不会杀你的,你可是我重要的筹码。我怎么可能会杀你?” 杨只影任由萧承颢的手指在自己嘴里触碰自己的牙与舌,他虽然并不喜欢对方这样的逗弄,但是却又不太想搭理对方。 是的,他不想搭理这个疯子,因为他发现自己越是理他,对方反倒越是兴奋。 萧承颢的手指在杨只影口中玩弄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引起对方任何过激的反应,最后萧承颢也只好把手指取了出来。 他用自己还沾染了杨只影唾液的手指开始从对方的锁骨处开始一路往下拂去,直到用自己的大手托住对方那团软绵绵的东西。 “你这里今日可不够听话。不过,无妨,再过两日我便有个小礼物送给你。我想它也会喜欢的。” 杨只影隐隐感到不妙,他蠕动了一下喉结,平静的目光里并没有出现萧承颢想要看到的恐惧之色。 萧承颢冷冷地拧了下眉,大手又在杨只影的身上开始四处游走。 他抚摸到对方胸前的一粒红樱,笑着说道,“这里,我要给你打上记号。” 萧承颢见杨只影没有反应,又一只手抚过了对方的眼,耳,口,鼻,另一只手则开始将手指深入到杨只影身后的某处孔洞之中。 “还有这些地方,统统都要给你封起来。在没有将你送出之前,我要你彻底地沦为本王的玩具。到时候,你做什么都得求我。” “想我求你?”杨只影终于有了些反应,他不屑地看了眼那个长得倒是极为英俊硬朗,内心却尽是龌龊残忍想法的男子。 “不是我想你求我,是我要你求我。”萧承颢纠正了杨只影的说法。 “我随时都可以求你。就当我可怜这个求之不得的瘸子。” 杨只影第一次在萧承颢面前露出这样又轻又柔的笑容,甚至连他的嗓音也是温柔而淡然的,即便是瘸子两个字听起来也变得如此亲昵。 “你不乖。”萧承颢脸色微微一变,但是他却压制住自己不要生气。 取了之前绑在杨只影嘴上的铁环,萧承颢又将这东西撑进了杨只影的齿间。 杨只影默默地被迫张开了嘴,洁白的牙再一次咬住了漆黑的铁环。 “今天都不许你说话了。” 萧承颢歪着脑袋看着对自己毫无畏惧的杨只影,他爬上了床,那条总有些酸痛的残腿一次次地提醒着他,一次次地让他感到愤怒,感到痛苦。 脱掉了自己的衣裤,萧承颢托起了杨只影的头。 杨只影厌恶地看了眼面前那根狰狞的东西,那玩意儿现在离他近在咫尺,甚至他可以闻到了一股腥臊的气息。 “呜……”不快地呜咽了一声,杨只影别过了头。 但是很快他就被一只手强迫地转过了头,而现在,他也算是明白为什么对方会为自己戴上这个铁环…… 若然没有这东西的话,他必定会狠狠地,一口咬下去吧。 第10章 求死不能 萧承颢那根东西直入杨只影的咽喉,对方脆弱的喉咙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呜咽声伴随呕吐声着在屋子里闷闷作响,杨只影的头被萧承颢的大手钳制得紧紧的,一点转动躲避的余地都没有。 看着杨只影脸上流露出痛楚的神色,萧承颢的目光里多了些许怜悯,抑或是些许嘲弄。 “快动一动舌头,这样我舒服些,你也好快些解脱。”萧承颢牢牢地掐着杨只影的下巴,笑着对他说道。 “唔!” 气管几乎都被那根令人生畏的东西堵住了,杨只影一时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他微微地睁着眼,厌恶地盯着那个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的男人,被捆住的身体忍不住一阵挣扎。 温暖得近乎滚烫的口腔给了萧承颢极好的感受,他肆无忌惮地戳弄着对方柔软的腔壁,忘情地宣泄着自己的兴奋与快乐。 突然,杨只影感到喉口有些液体溅入,激得他忍不住难受地呛咳了起来。 萧承颢这时也算是松了口气,他缓缓地松开了钳制在杨只影下颌的手,抽身而出。 一缕白色的浊液暧昧地出现在了杨只影那根嫣红的舌上,对方既不愿意吞咽下去,却又吐不出来。 萧承颢抚弄着杨只影布满了汗液的额头,将对方又环抱在了怀中。 “乖,吞下去。”萧承颢拍打着杨只影的脸颊,拉过被子将两人一并盖住。 杨只影眉心紧皱,他那双美目变得愈发幽深,却又变得愈发冰冷。 他始终不愿如萧承颢所愿,乖乖地滑动喉头将那抹屈辱的液体吞咽下去。 萧承颢叹了口气,他有些无奈地亲吻起了对方的脖颈喉结处。 带着几分温柔的舌尖细细地舔过杨只影凸起的喉结,带给对方一阵j□j之感,杨只影有些受不住这样的挑逗,喉头已是不自觉地滑动了起来。 萧承颢越亲吻越卖力,他不仅亲吻对方的脖子,甚至还开始舔吻杨只影的下颌处,而他那双不安分的双手更是抚摸到了杨只影的胸前,没羞没臊地j□j起了两点红樱。 杨只影终于被这人折磨得情难自禁地发出了一声耻辱的呜咽,而他因为情绪激动或是身体受激而不断滑动的喉头也终于帮助他咽下了口中的液体。 “赫连渡陌,本王的手段你现在可算是见识了。” 萧承颢一脸得意地坐了起来,他伸手想去摸一把杨只影那张晕红的脸,对方却轻轻地别过了头。 大抵是方才那番太过激烈,杨只影尚未缓过气来,他被迫撑开的嘴缓慢而低沉地喘息着,潋滟了些许水光的美目也因为疲惫半阖。 那张曾经显得俊美而高贵的容颜此刻带了些许的屈辱与无奈,看上去反倒更惹人怜爱。 但是很快,杨只影就冷静了下来,落到萧承颢的手中后,他并非第一次尝试到如此的屈辱。 而他也明白,日后,或许还有更深的屈辱等着自己。 然而这又如何呢? 他当年因为深爱萧承翰,所以才愿意以男子身后雌伏对方,接受了皇后这个他其实并不稀罕的称号。 就在他以为自己的幸福即将开始之际,那个曾在自己耳边信誓旦旦的男人却一夜之间变得冷酷而陌生。 杨只影至今都记得萧承翰那一夜看向自己时眼里露出的愤怒与……厌恶。 不管自己如何苦苦解释,却始终无法得到对方的一丝谅解与宽恕。 被当众拔掉了辰国皇后方能穿得金红凤袍,被金吾卫粗暴地押着跪在地上,就连头也不许再抬起,耳边尽是辰国要员们字字诛心的污蔑与斥责,亦是昔日爱人恩断义绝的宣明。 还有什么会比那时候更让自己觉得屈辱呢? 想到这里,杨只影的眼里竟是浮现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萧承颢不解地看着不知为何辗转出几分笑意的杨只影,他甚至想莫非这人是气疯了? 虽说他方才说了今天都再不让杨只影说话,可是现在他倒也顾不得出尔反尔,伸手就取了下杨只影口中的铁环。 冰冷坚硬的铁环把杨只影双颊涨得生痛,他一时说不出话,又或是不愿说话,只是半张了双唇,面色漠然地躺在床上。 “喂,你在想什么?” 萧承颢替杨只影揉了揉酸软的双颊,沉声问道。 杨只影缓缓地转动眼珠看了眼萧承颢,对方那英武的眉眼,此时此刻还真有几分像极年轻时的萧承翰。 “我这辈子最错的事就是不该爱上你皇兄。”杨只影讷讷地说道,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浓重的疲惫,甚至是哀伤。 萧承颢皱了下眉,他见不得这人这副悲哀的模样,倒是宁愿对方依旧是一脸冷傲地面对自己。 “皇兄死都死了,你也就不要再提他了。倒是你需晓得,既然你现在落在我手里,就该听话才是,这样一来,也能少吃很多苦头。” 萧承颢爱怜地抚了抚杨只影鬓角散乱的发丝,瞳仁微微一缩,不过几日时间,杨只影那头原本是乌黑光亮的发间竟有了些许银丝。 莫非自己真是把这人逼得太狠,太紧了吗? 萧承颢少有地反思起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对杨只影的所作所为,他原本就不是个仁慈善良之辈,劫掠杨只影也都因为自己的贪婪与野心,以及对方可以加以利用的价值。 总有一日,在他玩腻了这个男人之后,在时局需要之时,他会将对方毫不犹豫地交给别人换取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我真是厌倦了。或许我也并没有我自己想得那么坚强,请你放过我吧。” 杨只影轻笑了一声,双唇渐渐紧抿了起来。 萧承颢正自揣摩着杨只影话里的意思,他相信对方是个聪明人,所以……提出让自己放掉他这种不可能的建议,实在不是什么聪明之举。 但是萧承颢只是在心中这般思量了一番,很快,他就发现……杨只影话里的意思未必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看到杨只影突然张开了紧抿的双唇,舌头抵到齿间双齿猛然落下,萧承颢想也不想地便掐住了对方的面颊。 杨只影眼色绝望地看着萧承颢,这一次,他终于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悲愤,奋力地挣扎了起来。 “呜呜!”杨只影含混地吼叫了起来。 “好的不想,你想死?!哼!”萧承颢拿了刚取下来的撑口铁环又替杨只影塞了回去,他非常气恼杨只影这种自伤自残的行为,当然……对方会这样做也曾是他考虑过的问题。 “你不想回景国了吗?”萧承颢压下心里的怒火,对杨只影问道。 杨只影恼恨地看了对方一眼,无论如何萧家的人都没有资格问他这样的话才是。 冷笑了一声,杨只影闭起了眼,他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早点下定决心了结这条残命,如今被萧承颢这厮察觉了自己的意图,只恐日后更是生不如死了。悔恨的叹息只能响起在杨只影的肚腹之中,这世上还有和煦的阳光,有婉转的鸟鸣,有潺潺的溪流,有碧蓝的天空,就算没有爱自己的人,他还是愿意好好地活下去,不为他人,只为自己。可现在……他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呢? 杨只影自感自己这半生可笑可悲,被强迫撑开的嘴却连一声自嘲的笑也发不出来。 萧承颢委实被杨只影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既是吃惊,又有些愤怒此人不识时务。 “好好反省一下。今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在我面前作出任何自伤自残的事情来,否则……哼,你会知道我的手段的。” 萧承颢在杨只影耳边怒斥了一声,他披衣起身,将之前丢在一旁的黑纱又取了过来。 柔软的黑纱紧紧地蒙住了杨只影的双眼,随后他张开的双唇也被一层层黑纱捂上。 杨只影一动不动地蜷在被子里,似是对那个人对自己的玩弄毫不在意。 身子又被装进了那个局促的口袋里,头在被布袋套起来之前,耳朵也终于被紧紧塞住。 属于杨只影的世界顿时变得死寂而冷漠。 萧承颢看着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反抗的废后,他面色严肃地抱起对方,一步一瘸地将人放回了衣柜里的暗格。 萧承颢想要让杨只影明白,他不过是自己手心里玩弄的道具而已,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必须征得自己的同意,没有自己的首肯,这人便连死也不可能! 第11章 喂食 萧承颢大步从屋中出来,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入京之后,他一直忧虑众多,这连着在杨只影身上泄了火,似乎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此时已近傍晚,萧承颢去花厅在小厮的伺候下用了膳食。 看着釉色温润的瓷盘上装着精致可口的饭食,萧承颢饱腹之后心满意足擦了擦嘴,这才想到屋中囚着的那人今天一天似乎是滴水未进,粒米未食。前不久才从外面勾栏院里被买入翼王府,专门负责贴身伺候萧承颢的小厮见这位往日对他们还算随和的王爷面色微微一变,立即贴心地问道,“王爷,您可是觉得东西不合胃口?” 萧承颢扭头看了眼这面目清秀,透着股伶俐劲的少年,忍不住伸了手便在对方那涂抹了几分红润的脸蛋上轻轻一捏。 “呵,你这小子倒是挺懂事的,叫什么名字啊。” “回禀王爷,小人贱名许芳兰。” 这名叫许芳兰的小厮之前也是得知买自己的乃是当今翼王,虽说这位翼王被京城的人说成是个荒淫好色之徒,但是他们干的行当,喜欢的不就是这种挥金如土的荒淫之辈。他年纪轻轻便被卖入了勾栏,眼睁睁地看着勾栏院里那些老掉的小倌下场如何凄惨,这次翼王府的人到院里选人回去伺候萧承颢,这对于自己来说或许是个机遇,兴许能就此大富大贵也说不定呢。 仗着聪明乖巧又兼得一副好面貌,许芳兰自是顺利被选入了王府。 他日日巴望着能得到萧承颢些许青睐,今天终于是找到了个机会。 “名字倒是秀美得很,就像你这人一样。”萧承颢笑着点了下头,他指了指侍女托盘上的漱口茶盅,许芳兰立即会意地端到了对方面前。 萧承颢漱了漱口,心中倒是一直有些挂念着屋里那个人。 眼前这些年轻貌美的小厮他翼王打小就见得多了,可是如杨只影那般的俊美不失傲骨之辈,他这辈子还真没见得几个。 更何况对方身份高贵,不仅曾是前任皇后,更是景教的重要人物,这般滋味比起芳兰这些身份低贱的小厮来,不知好了多少倍。 指了指桌上这些饭食,萧承颢吩咐道,“这些东西味道都不错,吃不完倒了也可惜。本王一会儿要在暖阁阅事,把这些吃的装作一盘都给我端进来,找个炉子煨着。” 许芳兰听到萧承颢这般吩咐,倒是有些不解。 外面都说这萧承颢荒、、淫好色,奢靡无度,可看对方这副节俭的模样哪一点奢靡无度相关?而且……今夜似乎也没见这位荒。。淫的王爷召谁侍。。寝,那么他们这些从勾栏院里挤破头来到翼王府的伶人小倌岂不都白费了心思? 或许还是因为帝丧未过,对方不便恣意妄为吧。 许芳兰暗里安慰着自己,心中想的却是总有一日,萧承颢总会看上自己的。 萧承颢先一步回了暖阁的卧房,随后戴峰便将今日需要他亲自过目的奏折机要副本都呈了上来。 这些副本已在宫中司礼监过了一遍,内阁的大臣们也都有定议,给他再看一遍,不过也只是为了敷衍太后让他留京辅政的面子。 萧承颢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折子,他不时竖起耳朵想听听衣柜里那人是否有什么动静,只可惜杨只影一直安静得很,既不吵闹也不挣扎。 也好……他要的便是这个效果,若这藏着的人都闹出动静为外人所知了,那么他这么藏匿对方还有什么意义? 萧承颢一边翻着折子,一边对伺立在旁的戴峰吩咐道,“我看我那张床也可以换一换,衣柜太多了,难免让人疑心。” 戴峰转了转眼珠,压低声音道,“殿下的意思是……把他……” “嗯。”萧承颢把折子放到一旁,喝了口茶,他瞥了眼藏着杨只影的那个衣柜,又转头看了看那张被褥凌乱的床铺。 他这间卧房是不会准许下人轻易进来的,即便要让人进来打扫,也必定有戴峰在旁亲自监督,而如今藏了杨只影在屋里后,普通下人更是难以进来一步了,自然……被子也是没人叠了。 “对了,之前我叫你去弄的东西都赶制好了吗?” 萧承颢意有所指,他在自己封地的王府里养过一些专供暖床的男宠,不过他在床上素来喜欢各种花样儿,又难免遇到因为是被强掳进府故而不愿雌伏的男子,这样一来必须对这些人进行好好j□j,翼王府中的百工坊也因此创建。 这次他入京也将百工坊中最好的几名师傅一并带了来,他早就预料到自己来了之后没那么快会回去,有这些能工巧匠在身边总还是能起到些作用的。 戴峰微微躬身,答道:“此事属下还正想回报殿下呢,工匠们需要那人的一些尺寸,所以还请殿下行个方便。” 萧承颢恍然大悟,这事倒是自己疏忽了。 “行,明天我就把尺寸给你。好了,你也去休息吧。本王也有些困倦了。” 萧承颢眼里精光毕露,哪有丝毫困倦之感,戴峰也知对方到底想做什么,这便告退。 之前萧承颢令人将晚膳时的剩菜装作一盘拿了进来,一直煨在炉上暖着,弄得整间屋子都香气四溢。 萧承颢锁上房门,也不拄杖,直接瘸着腿走到了衣柜面前。 打开衣柜,他将里面厚重的裘衣锦袍放到一旁,然后摸到机关开启了暗格。 直到暗格的门板移开之后,萧承颢这才听到了杨只影微弱的呼吸声。 虽然腿被打残了,可是萧承颢却也并非当真是好吃懒做的皇族子弟,他被分封到如今的封地之后,便专门请了江湖高手教授自己武艺,轻功他是学不了大成了,不过手上的功夫却是不俗。 毫无费力地将杨只影抱了出来,萧承颢直接把人扔到了床上。 杨只影被重重一摔,渐渐有了知觉,他被憋闷在那狭小的暗格里,动弹不得,大部分时间都是浑浑噩噩头脑一阵茫然。 萧承颢动手扯掉了罩在杨只影头上的黑布袋,对方的头软绵绵地任由他托着,好似睡着了一般。 看了看杨只影唇上再度被唾液打湿的黑纱,萧承颢立即替对方解了下来。 “哈……哈……” 杨只影感到嘴上的束缚松懈了一些,立即迫不及待地大口喘起了气,他的身子在狭小的口袋里微微地蠕动着,迫切地希望得到释放。 “辛苦美人了。”萧承颢掏出自己的锦帕替杨只影擦了擦嘴角的涎液,然后取下了一直撑开对方双齿的铁环。 杨只影痛苦地呜咽了一声,双唇一时难以合拢。 萧承颢见他这副唇红齿白的诱人模样,已是又忍不住俯身在对方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杨只影虽然此时听不到,看不见,但是他却能感到这个在强行亲吻自己的男人是谁,屈辱与愤怒让他对这人的轻薄亵玩大为不满,当即便努力地扭开了头。 萧承颢见到对方依旧有力气反抗自己,不由一笑。 他解了杨只影眼上的黑纱,又替他取了堵住耳孔的胶塞,指了指已被他放倒桌上的一盘可口菜肴。 “渡陌,你一定饿了吧。来,让我喂你吃饭。” 萧承颢扶着杨只影在袋子里坐住,却并不将他放出来,杨只影也不愿放下自尊去请求对方,故而只是姿势别扭地坐起在了袋子里。 萧承颢端过饭菜来,用勺子舀了一勺便往杨只影嘴里送去。 杨只影的确已经饿了,不过现在的他更加口渴,勉强吃了一口还算美味的食物,杨只影不得不低声说道,“给我点水喝。” 萧承颢挑了下眉,脸上辗转出一抹笑容。 他倒是没想到杨只影会求自己。 “好。等等”萧承颢放下盘子,起身将桌上的茶壶拿了过来,他也知道一小杯茶水是满足不了杨只影的需求的,毕竟对方能出声求自己,想必也是渴得不行了吧。 将壶嘴塞进了杨只影的嘴里,萧承颢拎起茶壶,倾斜地把茶水送入了对方口中。 杨只影贪婪地啜饮着温热芳香的茶水,喉头不停滑动,吞咽。 就在杨只影正大口大口地啜饮着热茶时,萧承颢忽然动手拿走了茶壶。 杨只影舔了舔嘴唇,看了眼对方,虽然口渴还没完全缓解,不过总比之前好多了。 “你今天可是失禁了呢。一会儿你还要回到柜子里去的,我不能让你喝太多,要是又失禁了可不好。” 萧承颢故作可惜地摇摇头,把茶壶放到了一旁,他坐下来又开始喂杨只影吃起了食物。 心情的低落让杨只影无甚食欲,他吃了几口之后,便摇头示意不愿再进食。 “够了。反正对我来说,喝多了,吃多了,不过都是污了你的翼王府而已。”杨只影冷笑了一声。 萧承颢有些怜悯地看着面色憔悴的杨只影,替对方抚弄了下散乱的鬓发,这才说道,“说得也是。不过你放心好了,本王会想个法子让你保持干净的。只是就是要委屈下渡陌你了。” 第12章 林暗 杨只影淡淡地看了眼一脸虚伪笑容的萧承颢,此际,他也委实无话可与此人多说。 萧承颢见他面色哀伤,也跟着轻叹了一声。 “好吧,便让本王送你回去休息吧。” 杨只影一想到自己又要被关回那狭小的暗格之中,眉宇皱得也愈发紧了。 “你要把我藏起来,何必非要将我关在那种地方?还是说,王爷不过是以折磨我为乐罢了?”杨只影在那暗格里呆了这些时间,已是尝够了苦楚,他被囚其中,不仅窒闷难受,被迫蜷缩的身体也是酸痛异常。 萧承颢见杨只影眼中有那么一丝不满,笑着替对方抚弄了下头发。 “渡陌,你这便是误会我了。这翼王府如今都在西厂探子的监视之下,我实在不能让你抛头露面在外。你且忍忍吧,过几日,我便替你换个舒服点的地方。”萧承颢拿起那副冰冷的铁环口撑,送到了杨只影面前。 杨只影皱眉看着他,冷冷一笑之后便闭上了眼。 看到对方始终还是不愿配合自己,萧承颢也只有轻轻一叹,随即便亲自动手掐开了杨只影的双唇将铁环卡进了对方的齿间。 换了干净的黑纱缠住了对方的双唇之后,萧承颢这才想起了什么,他将自己的手掌摁在杨只影的小腹上,轻轻一按。 “可要解手?” 杨只影想想自己接下来恐是要被关到天明才有机会出来,他方才喝了那么多茶水,晚上必定是难熬了。 修眉轻蹙,杨只影已是后悔刚才肆无忌惮地喝了那么多水,他有些勉为其难地点了下头。 “好,这就伺候你小解。” 萧承颢俯身拿出了放在床下的夜壶,然后将杨只影的身体从布袋中暂时放了出来。 好不容易身子能够伸展开,杨只影自然不会放弃这样少有的机会,他随即便蹬直了双脚,松动了一下酸痛的关节。 萧承颢托了杨只影那根东西对准夜壶,他见对方面上微微一红,当即识趣地把头转向了一边。 翼王殿下伺候完杨只影解手之后,这才又将对方塞回了口袋里,收紧了圈在对方脖子处的系带。 杨只影呜了一声,隔着蒙嘴的黑纱急促地喘起了气。 萧承颢知道他不满,不甘,不愿。 “别怪我,谁叫你现在还不那么听话呢。” 萧承颢用手轻轻掩住了杨只影冰冷瞪视向自己的双眼,他拿了黑纱一层层地裹住了那双冷酷而漂亮的美目之后,又忍不住俯身隔着黑纱亲了亲杨只影微微颤抖的眼睑。 “不听话,就不要听话。”萧承颢喃喃地念叨着,手中的软胶耳塞也放入了杨只影的耳孔之中。 他看到之前还带着些许愤怒的杨只影整个人一下变得彻底地平静了下来,自己的心里也是一片平静与安详。 最后,将黑布头套给杨只影戴了上去,萧承颢也有些不忍让对方清醒着被关回暗格。 拿出了尹照南之前为自己调配来专门制服杨只影的迷药,萧承颢依旧如前次那般一手扯紧了头套,让头套的黑布可以紧绷在杨只影面上,勾勒出对方轮廓分明的俊美面容。 浑身都被黑布遮盖起来的杨只影闷闷地发出几声微弱的哼叫着,以示自己心中的不满。 将迷药喷了一些在杨只影口鼻处的黑布上,萧承颢仔细地看着一片水迹渐渐洇开,那个浑身都被禁锢住的男人终于软倒了下去。 “这才乖嘛。”萧承颢满意地隔着黑色的布头套摸了摸杨只影的面颊,然后将对方抱入了暗格之中仔细地锁住。 把杨只影藏匿了起来之后,萧承颢在屋子里自顾地走了几圈,他这间屋子是极为宽敞的,东西的摆放也自然许多。 几架百宝阁上都是自己从各处收揽来的奇珍异宝,但是如今,对他而言最珍贵的宝物并不在这些架子上。 他微笑着看向了那扇藏着杨只影的雕花大衣柜,忍不住走上前伸手在散发着木料清香的表面上来来回回地抚摸了好几次。 昨晚连着在杨只影身上发泄了两次,今晚萧承颢倒是没了那兴致,不一会儿,门被敲了起来。 进来的是一开始伺候杨只影的那两名聋哑小厮,每晚到了一定的时辰他们便会主动端了热水来到屋里伺候萧承颢上床休息,时不时也充作对方的暖床人。 两人伺候了萧承颢多年,早就有了相当的默契。 萧承颢欣然让两名小厮为自己脱掉了衣袍,然后转到一侧的屏风后。 那屏风后面竟是一个可容纳数人的浴池,浴池边缘的蹲坐着四尊异兽的雕像,每一尊雕像的口部皆可喷出在热水。 这玩意儿可是萧承颢当年请来大食人帮助设计修建的,为的就是在京城天寒地冻之时能好好享受泡澡的愉快。 萧承颢散发坐在浴池里,身后两名小厮一人替他冲水,一人替他擦背,忙得不亦乐乎。 他低头看着清凉温热的水波,不时用手撩拨一下。 想起杨只影那白皙光滑的肌肤,萧承颢的心里又觉得有些心动。 什么时候也放对方出来与自己共浴好了。萧承颢如是想。 天还没亮,正在被窝里熟睡的萧承颢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谁啊?” “殿下,上朝的时间要到了,还请快些起床。” 门外传来的是戴峰的声音。 萧承颢这才想起自己身为辅政王留京,每日的早朝必定是要到场的,他在封地上向来过着颠三倒四,昼伏夜出的生活,来了京城反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知道了。”萧承颢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刚一掀开被子,那两名聋哑小厮便已进来伺候他穿衣洗漱了。 天气渐渐开始转凉,小厮们备的衣服也厚实了不少,萧承颢浑浑噩噩地被人伺候着穿了身绣银的紫底九龙袍,困倦地坐到了椅子上。 一名小厮替他梳着头发,一名小厮则奉上了散发着清香气息的漱口水。 萧承颢含着漱口水在嘴里咕噜咕噜作响,这才渐渐清醒过来,他扭头看了眼藏着杨只影的雕花衣柜,想到对方已被关了一夜应该放出来让他吃喝拉撒顺便活动下筋骨才是。 可偏偏戴峰在外面催得急,萧承颢权衡之下只好放弃了将杨只影放出来的念头,毕竟要是早朝便迟到了,岂不正好留个目无圣上的把柄给他人? 离开屋子前,萧承颢不舍地看了眼那扇雕花衣柜,随即便拄着手杖加快了脚步离去。 杨只影其实一早就醒了。 他熟悉医理,当年在景国之时便因为尊贵的身份而食用过不少灵药,虽然不能说他的身体百毒不侵,但是对寻常毒物的抗药能力还是强了许多。身体蜷缩在狭小的暗格里,稍稍一动便觉得肌肉酸痛难当。 而这还不是最难受的,难受的是他因为昨晚被灌了太多的茶水,虽然被放进柜子前曾解放了一次,但是现在却又已是腹胀难忍。 杨只影痛苦地摆动着除了呼吸之外再无他用的头颅,轻轻地顶撞起了暗格的夹板, 然而此时房里一个人也没有,更不会有人敢于在萧承颢没有吩咐的情况下进入对方的卧房。 一时间,寂静的屋子里只能听到某扇衣柜底部发出的轻微碰撞声。 奉命看守着萧承颢卧房的隐卫乃是藏影堂首席杀手林暗,他武功高强,足列当世一流。 此时,屋子里轻微的动静,已是令他有了些许起疑。 虽然被吩咐只在屋外守住不让可疑人物进去萧承颢的房间即可,但是那一夜正是他带队将被关在棺材里的杨只影带了回来。 而碰撞着木料的声音旁人在外面或许听不甚清楚,但是对于林暗这样的高手来说,却是十分值得注意的声响。 方才看到萧承颢离去,想必屋里那个废后一人被留了下来。也不知对方到底怎么了,一直这般折腾。 林暗在外面蛰伏了片刻,屋里的声响一直不绝,担忧之下,他还是进入了萧承颢的房间。 奢华的房间象征着主人的身份,但是对于出卖了生命的隐卫来说,金钱名利不过都是浮云而已。 他只需要忠实于自己的主人即可,既然要忠实自己的主人,那么主人所重视的东西也必定应该好好看护才是。 林暗面色冷然地站在屋中仔细地窥看着每一个角落,很快,他就确定了传出声响的所在。 径直走到一扇雕花衣柜面前,林暗伸手打开啦衣柜,然后在里面摸索了一番。 属于活人的呼吸声和喘气声,以及刚才一直不绝于耳的顶撞木板的声音立时变得清晰。 “唔……” 感到一双手抱住了自己,杨只影立即不安地扭动起了身体,他此时看不见,听不到,也说不出,但是却敏感地察觉到这个将自己抱出来的人,或许并非是萧承颢。 第13章 心不在早朝 “呜呜……” 杨只影被放在地上后,立即不安地扭动起了近乎麻痹的身体。 林暗看见这个浑身上下都被黑布裹起来的人,料想对方便是那废后了吧。 扯掉了对方头上的黑布套,林暗皱眉看了看眼口被黑纱蒙住的男人,耐心地俯身下去解掉了那一层遮挡住对方容颜的黑纱,在察觉对方耳朵也被塞住之后,又探手将对方的耳塞取下。 杨只影使劲地眨了眨眼,看到一个面貌平凡神色却出奇冷漠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他愣了一下,随即便从发出了几声呜咽。 林暗奉命守护萧承颢这间屋子,真正要守护的却是这个被藏在这间屋子的男人。 今天是他第一次看清楚这个废后的长相。 替杨只影拿下了撑口的铁环之后,林暗掐住了对方想要说什么的下巴,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倒还真是个姿容不俗的男子,也难怪会以男人的身份被封为皇后。 “你一直吵闹什么?”林暗松开了钳制住杨只影下巴的手,冷冷地问道。 杨只影自顾自地活动了一下被撑开太久而酸麻失力的下颌,又喘息了几声,这才低声反问道,“你又是何人?” “我是奉命看管你的人。”林暗冷静地答道。 “我要小解。”杨只影抬头打量了对方一眼,这男人和自己年纪看起来差不多,眉目寻常,唯有高高突起的太阳穴昭示着对方武功不凡。 也是,自己这么重要的东西,萧承颢怎么会不派专人看管呢? 杨只影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也算是释然,他明白在萧承颢与景国人达成协议之前,自己是休想离开此地的。 既然逃不了,死又无门,那么至少对于逆境也别一味地逆来顺受。 杨只影性喜洁净,之前那次失禁便是令他羞恨万分,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希望自己再像畜生那样连尿液也控制不住了。 林暗听到杨只影提出的竟是这样一个要求,他那张冷漠的脸上也好似有什么神情稍微掠过。 “等着。” 林暗也不堵杨只影的嘴,转身便在屋里找起了夜壶,待在角落里寻到之后,这便拎了过来。 杨只影自脖子以下皆被装在口袋里,自是动弹不得,林暗将他从袋子里放出来之后,打开了夜壶的盖子,将壶嘴对准了杨只影的下面那根。 “尿吧。” 终于觅得了释放的机会,杨只影也不再矜持,他深吸了一口气,双眼微闭,随着落壶的水声响起,他的心情和身体也随之放松。 “多谢。” 虽然依旧感到十分尴尬,但是杨只影对这个在关键时刻进来帮了自己一把的男人还是非常感激的,他深深地看了眼林暗,神色又恢复了素有的镇定与淡漠。 林暗并不多话,他俯身拉起了袋子,将杨只影又装了回去。 既然该做的事情做完了,那么这个男人自然也应该回到应该待的地方去。 杨只影眉间微微地皱了下,大概是对失去自由始终抱有几分不安与不满的,但是他也知道这个男人未必能有决定自己自由的权力,他和自己一样,不过都是萧承颢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林暗蹲下来,拿了那副铁环在手里,他看着神色明显不悦,却又不出一声的杨只影。 忽然忍不住说道:“你真有意思,废后殿下。” 杨只影扭头看了眼这个面目寻常,气度却是极为稳重冷静的男子,不难猜出对方必定是萧承颢翼王府中的精锐。 萧承颢身为一介封王,竟在府中养了这样的高手,看样子早就是在为谋反做准备了吧。 轻轻一笑,杨只影的目光微微沉了沉。 “不必用那个称号叫我,我赫连渡陌也是这世上堂堂男子,以往一时鬼迷心窍受了萧承翰蛊惑,竟甘愿雌伏他身下,接受后位,如今想来,真是可笑可叹。既然你奉命看管我,那么以后你我之间说不定还要打不少交道,若不嫌弃你可以直呼我为杨只影便可。赫连渡陌四字对我来说终究是个太沉重的身份,我已没有颜面自认赫连世家子弟了。” 杨只影言及于此,神色不觉黯淡。 赫连世家在景国乃是国师世代的继承人,在景国,景教国师深受国民爱戴,便连皇帝也要礼让三分,但是……当年那个被母亲寄予厚望却任侠不羁的他选择了放弃继承国师,追求自己的生活,如今看来,似乎是真正的错了。 “呵,你也不必如此伤怀。这个世上比你活得更艰辛的人有的是。” 林暗从藏影堂残酷的隐卫淘汰制度中脱身而知,自然知晓那人间地狱的可怖,他亲手杀了自己的所爱之人,所敬之人,才能保全自己一条性命。一路走到今日,连他也意识到自己或许已经算不上“人”了。 杨只影轻笑了一下,他眨了眨眼,柔长的睫毛让他看上去真是温柔而漂亮。 “休息吧。一会儿王爷或许就要回来了。” 林暗轻轻地掐开了杨只影的嘴,替他绑上了铁环在口里,黑色的纱布照旧缠绕回去之后,黑色的布袋也罩了下去。 杨只影顺从地蜷缩起身体,他不挣扎,也不吵嚷,似乎已是接受了自己如今的境遇。 萧承颢一大早就赶到了宣政殿。 文武百官也陆续到齐,连他的三哥也立在了朝堂的左首。 萧承煜今日穿了身大红色的九龙服袍,整个人看上去极为鲜明醒目,他看到萧承颢气喘吁吁地拄着手杖上前,当即对他颔首一笑。 萧承颢点点头,默然地站到了右首。 在辰国,以左为尊,他虽然身为辅政王,但是同理萧承煜亦是,对方又相较自己年长几分,且手握兵权,他这个辅政王的身份自然便要低了对方一头。 不一会,殿门口的武士在殿外响鞭三记,宣告早朝开始。 小皇帝萧炎在一名太监的陪护下来到了殿上,他看上去也是没睡醒,神情有些恹恹。 随着随堂太监的一声高呼,百官立即下跪参见,三呼万岁。 萧承颢的腿当年被打残之后,诸多事情做起来都不爽利,他有些艰难地跪了下去,然后又有些艰难地站了起来。 那随堂太监在小皇帝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萧炎立即嗓音清脆地吩咐道,“来人,为定王和翼王殿下赐座。” 早就备好的两把黄花梨木官帽椅被小内监抬了进来,萧承颢与萧承煜谢恩过后便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一切就绪之后,百官们开始陆续上奏,奏事大多围绕萧承翰死后相关的礼仪以及新皇登基之后的事宜进行,不过倒是不曾有人提过关于人殉失踪之事。 萧承颢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抚摸着自己的膝盖,京城的天气越来越冷,便连他的膝盖也开始隐隐风痛了。 不知道被锁在柜子里的赫连渡陌如何? 自己把他的衣服扒掉后竟是没有为他穿起,只裹了层黑布在身子外面,恐怕是会受凉吧? 昨晚自己又喂他喝了那么多水,今早也来不及放他出来出恭,一会儿自己回去之后,怕是衣柜里又要遭“水患”了。 想到赫连美人那份羞愤难当的模样,萧承颢心里虽然觉得这固然有几分趣味,但是也自省是否对对方j□j过甚。 既然对方已经生出了死意,那么以后会否因为长久的囚禁生出更强烈的死意,一切尚未能知。 看样子得加紧催促戴峰让府里的工匠早些制出自己当年在府里用来管束不听话的男宠的器具,又顺便得再把囚禁杨只影的地方好好再改造一下,这么日夜让对方蜷在那衣柜里,总有一天会把这美人也能折磨疯了吧。 萧承颢的心思完全浮想联翩,根本就没有注意去听堂上百官的言语,坐在他对面的萧承煜看着一脸神思的萧承颢,那双冷峻的眉眼之总已是多了分冷笑。 第14章 以退为进 早朝完毕之后,后宫有旨传来,说是中午留二位王爷用膳。 本想早点回去看顾下杨只影的萧承颢也只好作罢。 他与萧承煜并肩走在通往皇帝现在所住的龙啸宫的路上,萧承颢腿脚不便,走路也要慢些,不一会儿萧承煜便走到了他前面。 两人一路无话,径直在内监的引领下来到了龙啸宫的一处的偏殿,此时桌上已摆上珍馐菜肴,就等着众人入座了。 颜思情也在龙啸宫中,她现在还不敢过于明目张胆地垂帘听政,但是每一日的奏折她必定会让陈敏之帮着自己审阅一遍。 “真是辛苦二位皇叔了。”颜思情翩翩起身,笑着对二王行了个礼。 萧承煜与萧承颢见当今太后客套殷勤,也赶紧回了礼。 “见过太后娘娘。” 颜思情一笑,指了指已经摆放好的座椅。 “请落座吧。” 陈敏之上前搀住了颜思情,将她送到皇帝的位置旁边坐下,然后又垂手伺立到了一旁。 坐在下首的萧承煜随意笑笑,抬头却与陈敏之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只是一刹那的目光交汇,萧承煜已是迅速地转开了头。 旁边的婢女乖巧地为两位王爷斟上了热酒,笑意嫣然。 萧炎回房换了身便服之后才出来,他许是有些怕冷,已然戴上了皮帽。 “母后。”年轻稚嫩的皇帝见了自己妖冶美丽的母亲,轻轻地叫了一声,又与萧承煜和萧承颢打了声招呼,便落座在了最中间的位置上。 “多谢陛下赐宴。”萧承颢颔首行礼,他身为皇叔,倒也不必太过拘于礼节。 “五皇叔言重了,你久未在京城,现下可住得惯吗?”萧炎年纪虽小,但是从小在萧承翰的教导下,耳濡目染也是有乃父成稳的风范。 萧承颢搓搓手,嘿嘿笑道,“冬日比我那地儿倒是冷多了,不过先帝赐的宅子一应俱全,住着倒是舒服。” “五弟,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也尽可给三哥说说,陛下方今主政事务繁忙,咱们这些做臣子的,能不劳烦陛下最好。” 萧承煜夹了一筷子菜放到萧承颢的碗里,两兄弟从小到大见面玩耍次数都是屈指可数,如今年长了,倒是颇有几分兄弟情深之意了。 毕竟,当年萧承煜也是为萧承颢在萧承翰面前求过人情的。 “朕年龄尚幼,阅历不足,政务方面还有很多事都要仰仗二位皇叔呢。”萧炎微微一笑,向二人举起了杯子。 颜思情在一旁见了,不由轻声劝道,“陛下,少饮些酒。” “母后放心,今日既然与二位叔叔一道用膳,也不必太过拘束,都是一家人嘛,儿臣就喝这么一杯。” 萧炎先干为敬,萧承颢与萧承煜两人看到小皇帝这般豪爽,心里也暗自有些佩服,随即也各自喝了杯中酒水。 宴席之上,这萧家的皇帝与王爷们倒是没聊太多公事,闲话的也尽是往昔。 如此闲聊了片刻,萧承煜忽然说道:“陛下,这些年来,微臣自感病骨难支,已是不能胜任神机营提督之职,恳请陛下能让微臣辞去这一职务,在家安心休养。” 萧承煜此言既出,除了已知晓对方打算的萧承颢之外,四座皆惊。 颜思情心中按捺不住一阵狂喜,她早就巴不得萧承煜能叫出手中的兵权,要知道神机营乃是护卫京城三大营中战斗力最强的一支,有了这样一支军队在手里,日后自己要控制朝政也容易许多了。 她赶紧看了眼陈敏之,递出个眼色。 萧炎亦是一惊,他没想到自己的三叔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请求。 面前的男人虽然看得出眉梢眼角有了些许沧桑之色,但是却丝毫不损对方身上那股俊逸儒雅的气度,那颀长矫健的身形更是看不出一丁点病态老态,若说对方放弃神机营提督之职是因为年老体衰,只恐没人会信。 “三叔何出此言?朕如今新为皇帝,还需要二位叔叔多加扶持,以防有异心者趁机为祸。如今,三叔你这般要求,实在是……” 萧炎毕竟还是个孩子,他仓促之间登基为帝,本就不太有信心管理好偌大的国家,虽说颜思情提出让二王辅政,既可牵制二人,又可利用二人牵制外臣,但是他的心念相较自己的母后单纯了许多,倒是一心想依赖两位叔叔的。 萧承煜微微低着头,面色倒是一副平静淡然。 “陛下有明德如太后者辅助,必定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昔日先帝在世时,微臣便未能有所作为,深以为愧,今时今日,怎敢再度觍颜身居朝中要职?愿陛下亲选一忠诚可靠的将才接替微臣,微臣也可安心退养朝堂之外。” 萧承颢眼珠一转,也放下正在大快朵颐的筷子,附和着说道:“微臣亦有所想。比起三哥,微臣更是不学无术,恳请陛下免去微臣辅政一职,让微臣拖着这条残腿回封地养老吧。” 说到此处,萧承颢已是硬生生逼红了双目,只差没有掩袖而泣了。 “三叔,五叔……”萧炎何曾见过两位王爷这副模样,他一时无措,只好看向了颜思情。 颜思情想要的是萧承煜手中的神机营兵权,同时更想要将萧承煜和萧承颢圈禁京中,使二人但凡有任何阴谋诡计不能成行。 如今二人纷纷表现出退隐的姿态,若自己真如了他们的意,岂不放虎归山。 她柔和下冷艳的面色,笑道,“二位皇叔年轻俊朗,风华正茂,正是大好年纪,怎么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若是外人不知,还道哀家与陛下 这是在威逼二位皇叔交权呢。” 虽是玩笑一句,但是却正中萧承煜与萧承颢心中所想,两人对视了一眼,这才齐齐下座跪拜在地。 “微臣绝无此想!”萧承颢说道。 萧承煜虽未言语,但是他此时跪拜之举,已表明他心中与萧承颢所想无二。 “二位皇叔快请起来。”萧炎急忙做出让二人平身的手势,一旁的宫监与婢女们上前便要去搀两人。 颜思情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坏了大事,她轻轻咳嗽了一声,又说道,“皇上,既然三皇叔执意要交出神机营提督之职,哀家觉得便答应了他吧。三大营向来由宫中派内臣掌管,此次收回提督之权也算是循例。前些日子便有不少臣子上奏指摘你三皇叔擅掌兵权,想来这也是三皇叔主动请辞的缘故之一吧。” 那些上奏指摘定王手握兵权不合先例的臣子皆是见风使舵转而投靠颜思情的墙头之辈,造出这般声势,也不过就是为了逼萧承煜能够自觉主动地交还兵权。此事陈敏之虽有所规劝,但是奈何颜思情执意不肯让萧承煜手里握着任何威胁自己儿子与自己的东西,所以这才步步紧逼,定要对方知难而退。 不过颜思情也曾以为要逼萧承煜交出兵权并非易事,或许还得折腾好一阵日子,没想到对方倒是这么爽快。 既然萧承煜主动交出神机营兵权,她自然不会与对方客气! 等萧承煜交出了兵权之后……她自有对付这位定王的打算。 “太后说的是,与其为人诟病指摘损我一片忠心,不如让我坦荡交出兵权,也算向陛下表明一片心意。” 萧承煜抬起头望向颜思情,眸若坠星,澄亮毅然。 颜思情被萧承煜这副目光惊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陈敏之,陈敏之面色平静,嘴角含笑,一派内臣之首的淡然气度。 被扶起来又落座回去的萧承颢此时已是眉宇微皱,他紧紧地盯着泛起波纹的酒杯,更为坚决以后将要走的路。 第15章 量身定制 酒宴上的一番争执,最终在萧炎的一句日后再议中作了终结,颜思情之所以没有出声阻止皇帝的悠然寡断,倒不是她真地相信了萧承煜一片忠心,只是她觉得既然萧承煜把话说到这份上,或许……的确需要从长计议呢,至少得让她把神机营下一任提督找好。 午宴之后,萧承颢与萧承煜在承天门前寒暄了几句,兄弟二人便各自上了轿,往各自的王府去了。 想来今天在午宴上发生的一切,尤其是颜思情暗含隐射的表态让萧承颢心情实在不大好,他懒懒地坐在轿里,双手拄着手杖,不时皱一下眉。 到了府里,乖巧的小厮们立即上前搀住了这位手脚不便的王爷。 “王爷,冻着了吧,这里有刚熬的银耳汤。您喝点点暖暖身子。”许芳兰一脸谄笑地将手中的银耳汤奉了过去。 萧承颢正自回想着之前宫里的事情,等到被许芳兰唤了一声,这才回过身神来。 他转头看了眼许芳兰,微微点了下头,把汤喝了一口,心思全不在这貌美心细的小厮身上。 戴峰见萧承颢回来了,快步上前在对方耳边低语了几句,萧承颢顿时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 “这事我倒是忘记了。你这便跟我去取尺寸了。” 原来戴峰说的乃是关于萧承颢之前吩咐工匠制作器具禁锢杨只影的事情,他先前便有说过没有杨只影身体各处的尺寸大小,工匠不便动手,所以见着萧承颢回来了,他便又提醒了对方一句。 萧承颢随手将没喝完的热汤递给了过去,却冷不防手中碗盏忽然落在了地上,伴随着碗盏落地声响起的还有一声吃痛的轻呼。 萧承颢转头去看,原来是方才给自己递送热汤的小厮正捧着手,一脸怯弱的看着自己。 “小人该死,失手砸坏府中器皿,还望王爷恕罪!” 许芳兰捧着被烫伤的手,满眼凄楚地跪在地上,萧承颢多觑得他这一眼,倒是觉得此子颇有几分楚楚可怜,惹人怜爱,自是要比锁在衣柜里的废后识相多了。 “起来吧。”萧承颢语气平和地说道。 “烫伤了没有?”萧承颢伸手抓住了许芳兰的手腕,将对方的手拖到眼前看了看,倒真是烫红了大片。 许芳兰面色一红,嗫嚅道:“多谢王爷关心,小人不要紧。” 萧承颢点了下头,提高声音对跟在一旁的王府总管吩咐道,“叫府里医官给这孩子涂点烫伤药。” 说完话,他看了眼戴峰,两人这就一前一后继续往位于东暖阁的卧房走去。 许芳兰原是一门心思想要傍上萧承颢,而如今对方待他如斯温柔一番,竟是让他心绪也随之起伏不定,暖意洋洋。 讷讷地望着慢慢走远的萧承颢,尽管对方因为腿脚残疾之故,走起路来一顿一跛,但是就是这样看上去一副有些颓丧的背影却着实在他心中变得无比顺眼。 与戴峰一道回了卧房,萧承颢立即动手打开衣柜的暗格将杨只影抱了出来。 杨只影在暗格里憋得厉害,整个人都已经昏睡了过去,以至于萧承颢将他抱出来时,他仍是毫无察觉。 “王爷,让我来吧。”戴峰见着萧承颢跛着脚要把杨只影这个大活人抱到床上,似是有所不便,主动提出帮忙。 不料萧承颢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抱着杨只影往床边走去。 “你们没有我的吩咐别随便碰他。他可不是一般人。” 萧承颢将人放到床上,然后打开兜住杨只影身子的口袋,将对方一直蜷缩的身体总算放平了出来。 蜷缩的双腿酸痛不已,如今能够放直之后杨只影倒是有所感觉,这便渐渐地醒转。 他抬了抬头,眼上仍是一片黑暗,不得视物,耳中也是一阵闷响,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不过他不用看不用听,也知道是谁把自己放出来了。 萧承颢拉掉了杨只影头上的布袋,取掉了对方耳孔里的堵塞物,笑着说道,“渡陌,憋了这么久,可要出恭?” 他说着话,手却抚摸到了杨只影的小腹上,对准对方的尿囊处轻轻摁了摁。 杨只影之前被林暗放出来解了手,腹内的压力少了不少,但是被萧承颢这么按着,身体肯定还是不舒服的。 杨只影呜呜了两声,摇了摇头。 “那好吧。” 萧承颢也不强求,他顺手又将耳塞给杨只影堵了回去,毕竟他可不愿让这个心高气傲之人知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戴峰拿出一张纸,一根软尺,先前有萧承颢那番话,他已是不敢擅自对杨只影有所行动。 “王爷,工匠们需要这些数值,既然废后身份特殊,属下不便动手,那么只有请王爷您自己来测量了。” 萧承颢点点头,他接过那页薄薄的纸,上面写了不少字,看到下面几排时,萧承颢的嘴角竟是浮现了一抹淫亵的笑容。 他看了看躺在床上还全然不知这一切的杨只影,肆无忌惮地蹂躏这样一个平静淡然却始终不失高贵矜持的人,似乎真地能让人心中充满征服的快意呢。 萧承颢接过软尺,小心地测量着杨只影头部的数值,他有些不大明白为什么要对方头颅的数值。 “测这个干吗?” 戴峰笑了声,也不怕杨只影会听到。 “您这是忘了吗?当年您在府中收了性子烈的小倌,对方死活不肯依从,动不动还要寻死,您把他交给府里教化院的人,当时教化院那边便让工匠为那小倌量身定做了一块软皮的头罩,将其五官拘束其中,不允出声不允视物,就连灌食也是从鼻腔饲进,那小倌被这般禁锢了十来日之后终是屈服,后来您觉得他性子软弱了失去兴致,便将他赐给了属下做暖床……” 提到如今在自己府里那个乖巧听话的男子,戴峰眼里也浮现了一丝得意。 “这样啊,怪不得当初他变得那么听话。” 萧承颢皱了下眉,他竟有些担心若是这么对杨只影会不会把对方也折磨得失去一身傲骨?那样的话,这个玩具倒是没那么好玩了。 量完了杨只影头部的尺寸后,萧承颢又开始按照纸上的要求,测量了对方脖子,双肩,双臂,胸廓,腰腹,乃至是手指的各处尺寸,戴峰在一旁仔细记下,毫不遗漏。 将杨只影的臀髋腿脚的数值也一一仔细测量完毕之后,萧承颢的目光终于开始变得深沉而暧昧。 他用手轻轻托起了一直安静蛰伏在杨只影下面的那根小东西,然后将软尺比过去仔细地量起对方软下去时的长度粗细。 看到杨只影那竟是毫无遮掩的顶端,萧承颢眼里微微一亮。 “人说景教之人奸邪j□j,男子皆要将欲根施以割刑,如今一看,果是如此。我那皇兄当年与这废后相拥在床上,怎么也未从此处发现对方身份,非要闹到让西厂的人揭了出来。” 萧承颢有些遗憾地摇了下头,当年的往事他并非亲历者,也并不知道太多,但是宫中虽是高强耸立,但是消息却并非密不透风,再加上他有着藏影堂的一班精英,想要探得宫中消息,也并非难事。 杨只影感到自己那处被人握在手中,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不过他倒是没有挣扎,毕竟他也知道挣扎无用。 量了软下去的长短粗细,自然还要量硬起来的长短粗细。 萧承颢一只手温柔地j□j着杨只影那根软绵绵的东西,一只手则轻轻捏住了对方胸前的红樱揉搓。 他之前便爱抚过杨只影,自是知道对方身体的敏感点所在。 “呜呜……”没一会儿,杨只影就在萧承颢的强迫下发出了一串诱人的呻、、吟,他不耐烦地扭起了腰身,却只是把那根东西在萧承颢的手心里送得更快更急。 “王爷,快量一下吧。” 戴峰在一侧见着杨只影已是濒临极限,急忙叫住了萧承颢,若是让对方泄出来了,那么很快便会绵软下去,数值便又要重取了。 萧承颢依依不舍地松开了玩弄着杨只影身体的手,他拿起软尺仔细地量了对方孽根硬挺时的长短粗细,又将两颗泛着些许光泽的子孙袋也一并圈住测量了一番,最后按照纸上的要求,他又将软尺围绕着杨只影那颗比之前大了些许的菇头也量了量,让戴峰仔细记下一切。 第16章 浣谷洗道 虽然听不见萧承颢等人的言语,但是身体被摆弄过来摆弄过去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受,尤其是连自己那根东西他们也不放过。 他的玉根微微地挺翘着,因为无法宣泄而有些颤抖。他急需爱抚,这样方能顺利释放。 萧承颢显然是不想在戴峰面前和杨只影做太亲密的事情,他拉过被子,一下盖住了杨只影的身体,然后又伸了手进去。 戴峰在一旁看着杨只影的头忽然微微地仰了起来,嘴里含糊的呜咽也变得更为颤抖剧烈。 萧承颢耐心地把手伸在被子里继续爱抚着渴切的杨只影,直到对方在发出了一声有些尖锐的哼叫之后彻底地瘫软了下来。 “啧,这声音可够大的。” 萧承颢将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他看了看自己指间挂了些许白色的液体,眼里却是带着笑意的。 戴峰也早是眉头紧皱,如今他们将杨只影藏匿在府中,虽然行踪不曾暴露,但是西厂的探子未必没个线索。 若是……有丝毫风声透露出去,只恐是对萧承颢大大的不妙。 “王爷,属下会令工匠们连夜赶工,明日便会把械具送来。到时候将他扼喉封口,必不至于再像今夜这般吵闹。” 萧承颢点点头,也算是默许了戴峰的做法,他固然喜欢杨只影,但也不想因为惹出麻烦,只好委屈对方了。 伸手取掉了杨只影的堵耳,又解除掉了对方的面部的束缚之后,萧承颢这才在对方一时难以闭合的唇上亲了亲。 “绑了你这些天,真是辛苦了。” 他动手又要将杨只影手脚上的束缚解开,戴峰见状,急忙劝道,“殿下,不锁着他,万一他……” 萧承颢将手足早已锁得酸软的杨只影抱在怀中,俯身亲了亲对方光洁的额头。 “放心吧,他现在这个样子只怕是什么也做不了。倒是你,快去让厨下的人准备一些食物,酒水,好让废后娘娘用膳。” 戴峰无奈,只好退下。 杨只影方才泄了一番,又加上身体长时间的被捆绑住四肢,自是身体酸痛难当,只怕真是连手也难以抬起。 一直被这样严密地禁锢着,任谁的心情也不会好,更何况眼前这人还三番四次侮辱自己。 杨只影修眉微蹙,隐约可以看出几分他对萧承颢的厌恶来。 萧承颢却不与他计较这些,只是耐心地用自己的手帕替杨只影擦着额头的汗液。 不一会儿饭食便被戴峰甩着两名聋哑小厮带了进来,两名小厮在封地王府的时候便是专门伺候翼王暖床人的,做起事情来也麻利得很。 不过杨只影可不是自己往日那般普通的暖床人,对待这个身份特殊的男人,萧承颢愿意亲力亲为。 “这是白鱼汤,对身子可是大补,这可是我们辰国特产,只怕你只有做皇后那会儿喝到过吧?” 一碗近乎墨色的鱼汤看上去委实不好看,偏偏热汤里面漂浮着近乎透明的鱼肉片,这就是辰国数一数二的珍品白鱼所熬制的汤汁。 这白鱼汤滋味鲜美非常,更是大补之品,出生物资贫乏的景国的杨只影也是爱上了这道美味。 不过白鱼出产极少,当年杨只影在皇宫之中,恩眷正浓,萧承翰这个生活俭朴的皇帝也曾专门令人打捞白鱼,日夜供奉给自己所爱之人。 当然,这一切在他被废去后位,打入冷宫之中便全无踪影,虽说萧承翰念及旧情,不曾令人过于克扣他的口粮,不过日日冷饭残羹却怎么不令人昔日珍馐美味。 杨只影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他竟还能品到白鱼的美味。 他愣愣地盯着墨色的鱼塘以及泛在汤面上柔嫩的白鱼片,往事纷繁,如一场久违的大雪在脑海中飘荡而起。 “怎么了,不喜欢这滋味?”萧承颢看出今天的杨只影似是比平常要木讷不少,他只道对方是被绑得久了脑子不活络,又或是不喜欢这碗黑黝黝的鱼汤,当即便柔声问道。 杨只影自觉失神,他眨了眨眼,算是勉强回过了神。 被铁环长时间撑开的口唇此时终于慢慢恢复了些许,杨只影嗫嚅了有些干裂的双唇,美目微阖。 “汤很美味。但是我不想喝了。” 萧承颢豁达地一笑,让在旁边伺候着的小厮把鱼汤端到一边儿,然后又叫人将其他菜传了过来。 每一道菜都是萧承颢令人为杨只影特别准备的,不仅美味可口,更是不易积粪滞肚,毕竟,杨只影总还要被禁锢藏匿很长一段时间的。 大概是前两日都没怎么吃食,杨只影今天胃口还算好,吃了不少,萧承颢看在眼里也高兴。 吃完东西,杨只影便也知道自己的自由时间又结束了,他闭了眼,软绵绵地任由萧承颢抱着。 虽说在萧承颢怀里要比被塞在暗格里舒服不少,可杨只影毕竟也是个倔性子,他可不想让对方认为自己会接受对方这偶尔的好意。 “怎么还不把关我回去?”杨只影睁开眼,目光澄亮地看着萧承颢。 萧承颢将手抚摸到杨只影的臀上,轻轻捏了捏,直是感到这人似乎又瘦了不少。 “这两日你都未曾便溺,我怕对你身子不好,一会儿先为你浣洗了谷//道再关你不成。” 萧承颢的言语里无不透露着一股冷酷,但是这样的话从他口中说来竟是温软得很,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会以为这位风流好色的色王殿下是在对自己的爱人说着情话。 “既然落在你手里,也只好随你高兴了。” 杨只影眉头皱得比起初更紧了一些,那张俊美的脸上也有一丝压抑不住的愠色,毕竟被人浣洗谷。。道实在是人生一大耻辱。 可现在……他又能如何呢?对方把自己看得这么紧,便连寻死也难。 “莫要生气嘛,我也是为你好。” 萧承颢笑着拍了拍杨只影的臀瓣,将对方抱下了床,戴峰早已将一张折叠的椅子摊开来,就等着杨只影入座了。 那椅子面上挖了一个圆洞,想必是用来让人坐着释放j□j粪秽的东西,倒是方便得很。 甚至杨只影忍不住暗想,既然萧承颢腿脚不便,对方大解时只怕也要用这东西吧! 杨只影坐了下去,很快便感到有人在拨弄自己的后面,接着一根不知涂抹了什么东西的管子也慢慢地深入了他的体内。 这么难堪的场面,杨只影实在不愿睁眼面对,他闭紧双眼,双手紧紧地抓住椅子扶手,就连那副秀美的薄唇也轻轻地抿紧。 萧承颢怕对方咬破了唇瓣,当即便用力轻轻掐开了杨只影的嘴。 “别咬,忍忍就过去了。”萧承颢将先前为杨只影擦过汗的丝帕揉作一团塞到了对方嘴里,算是让杨只影有个可以咬着泄力的东西。 两名聋哑小厮动作十分默契,一人固定着那根逐渐埋入杨只影体内的管子,另一个人随即将一个装满水的硕大皮囊接在了管子的一头。 随着鼓胀的皮囊被一点点按压,杨只影的肚子也开始渐渐鼓了起来。 “唔!” 这样的痛苦是景国的前任圣子,以及辰国的前任废后所从未尝试过的。 不一会儿杨只影已是难受得呼吸急促,呜咽断续。 萧承颢上前抱了对方的头在自己怀里,一边使眼色让两名小厮快些。 两名小厮看出王爷心中不悦,只好闷不作声地加快了动作。 早有溺桶放在了杨只影所坐的椅子下,一名小厮取出了那根有成年男子手指粗细的管子,另一名小厮则开始按揉起杨只影的肚子。 “呜……” 杨只影在萧承颢怀里羞红脸闷叫了一声之后,身后谷//道已是如无匙之门,前些日子积在其中的秽物尽皆喷流在了桶里。 “好了,没事了,你肚子是不是也舒服些了?”萧承颢摸着杨只影那头青丝,有些恶意地在对方耳边亲昵地说道,即便这几日杨只影吃得少而清淡,但是粪秽之物总也是有些许异味的,虽然他并不以为然,但是对向来矜持高贵的杨只影来说,这也算是一大耻辱了。 杨只影缓缓吐出口中的帕子,抓在椅子把的手指间一曲,忽然便一巴掌抽向了萧承颢。 他手上的力道尚未恢复,这一巴掌打得也不算重,但是却着实让萧承颢吃了一惊。 “王八蛋!”杨只影胸膛愤怒地起伏着,屋子里烧了地龙倒是并不冷,但是他浑身颤抖的样子却像是寒入骨髓。 不等萧承颢说话,杨只影已是冷笑着低下头。 “萧承颢,你还要怎样辱我才够?” 萧承颢面色微微一沉,他摸了摸自己被扇得有些发烫的脸,伸手便掐住了杨只影的下巴,迫令对方直视自己。 “实话说吧,你现在既是我手里的道具,也是我手里的玩具。如果不想吃更多的苦,你就该识相些。就算你回了景国也当不了国师了,所以休想以为你还会有什么东山再起的机会,在辰国,你只能依靠本王!” 杨只影只是看着静静地看着萧承颢,面带微笑地看着萧承颢,他不说话,却也从他的眼里看不到一丝软弱与屈服。 萧承颢被那样一双澄澈而坚定的目光盯得有些背后发寒,他脸色一冷,拂袖松开了掐在杨只影下巴上的手。 比出手势让小厮把杨只影的身体擦拭干净之后,他把丢在床上的铐子拿了过来不动声色地将杨只影的手脚再度紧紧地锁死。 正当他要将撑口的铁环为杨只影塞入口中时,那个冷漠的美人终于开口了。 “我不信你锁得了我一辈子。” 杨只影轻笑了一声就闭起了眼,任凭那副黝黑的铁环卡带着冰冷的温度在了自己洁白的齿间。 第17章 耻辱的束具 戴峰今日算是见识杨只影的烈性,他跟随萧承颢多年,也深知对方的性子。 自家主人待他们这帮属下倒是极好的,不过这全都赖于他们本也是翼王手下听话的狗。 虽说男儿有傲骨自是可敬可佩,然而这傲骨铮铮却也要看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萧承颢不会喜欢杨只影这样不知好歹,一心抗拒自己的男人,更何况这个男人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个道具而已。 当日,他便去了工匠院,亲自督促工匠们继续赶工,想到在自家那阮奴身上用过的各种精巧的械具玩意儿,戴峰便忍不住想看看那堪称烈性的杨只影用上这些东西后,到底还会不会再继续和自家王爷作对下去。 萧承颢被杨只影败坏了兴致,本想将那浣洗干净的人压在床上好好享用一番的,如今也只好作罢。 他坐在屋子里看了看藏影堂搜集的关于景国那边的信息,然后又神情沮丧地看了眼那个静悄悄的衣柜,随手探到自己袍下握住了那根东西。 就这样,堂堂的翼王殿下第一次有了兴致却没召人侍寝,而是用自己的手解决了一切。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戴峰便带着人过来了萧承颢卧房所在的暖阁。 萧承颢刚醒没一会儿,两名贴身小厮正在伺候他穿衣洗漱,他懒懒地看了看戴峰,以及对方身后那一口箱子。 “东西做好了?” “是的,昨晚属下便在匠房看着他们连夜赶工呢。”戴峰笑着让人打开了箱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只在鼻孔下开了两个小洞的面罩出来。 “王爷,您瞧瞧这好玩意儿,这便是我给您说过的软皮头罩,阮奴现在见了这东西仍是打从心底里怕得很呢?” 萧承颢微微眯了下眼,似是对这东西颇有兴趣,他伸手接了过来,小心地牵扯了一下头罩的面部,却隐约看到了一张与杨只影五官近乎一致的脸,果真是精致得很,自己之前量测的数值想必都用上了吧。 “王爷,您翻过来看看。”戴峰看到萧承颢眼里的满意之色,作为属下自然是很自得的,不过这些东西的精妙之处大有所在,并非仅仅外在看着这么简单。 萧承颢依言将这头罩翻了个面,却见那口罩的嘴唇处竟是往里凸起着一根粗大的长条,他伸手捏了下倒是软软的,外面和面罩一样都是软皮裹着,里面却不知塞了什么让整根东西捏起来鼓鼓涨涨的。 “有了这东西,再配合上喉箍,便不怕他吵闹了。”戴峰在一旁解释道。 “未免有些心狠手辣啊。” 萧承颢见过杨只影脖子上戴的那喉箍,那时候他光是看见便觉得难受了,若是将那东西与这东西都给杨只影戴上,怕是会把对方折腾得不浅。 戴峰以为自己揣错上意,不由一愣,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倒是萧承颢哈哈一笑,将那暗藏玄机的喉箍随手搁下,说道:“不过这样也好,那人性子烈,不对他狠一点,怕是不会屈服的。” 想着那箱子里有的是好东西,萧承颢已是迫不及待地要给杨只影用上,他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了戴峰在屋里和自己一道将柜子里的杨只影抬了出来。 打开袋子将杨只影放了出来,萧承颢正要解开对方面上的束缚,却被戴峰一把拦住。 “王爷,要不先弄晕了他再动手,免得他气极不肯合作,到时万一弄伤了也不大好。” “也是。”萧承颢点点头,指了指百宝阁上的一排药瓶,让戴峰将蓝色的那支瓶子拿了过来。 杨只影躺在床上,半晌不觉萧承颢动手解开自己,他被困了一夜,身体自是难受得很,已是忍不住挣扎了起来,渴望能尽快得到解放。 可是他没有等来身上的束缚被解开,口鼻上却被东西重重地蒙住,熟悉的药香让他心头一惊,顿时气恼不已。 无可奈何地挣扎了片刻,杨只影终是被乖乖地迷晕了过去。 待到杨只影彻底晕迷之后,萧承颢方才动手开始将对方身上的所有束具都解除了下来。 他摸了摸对方那张面带红润的脸,又揉了揉对方那副总是让人看到有几分冷漠的唇,拿起那副面罩开始慢慢地罩了下去。 要套上这副面罩,先得掐开杨只影的双唇,塞入了面罩内部那根长条之后,方能顺利地给对方戴上。 面罩外部凸起的五官恰如其分地罩在了杨只影自己的五官上,甚至紧紧地兜住了对方的下巴,一切的禁锢都严丝合缝,恰好到处。 面罩的后面是几根绑带,一旦绑紧,整张面罩便像是杨只影自己的面皮一般,紧紧地覆盖着他的眼耳口鼻,除了能让对方呼吸外,再配合上堵耳便是让人什么也做不了了。 “王爷,再给他戴上这个,保证一点声响也出不了。” 戴峰将喉箍拿了过来,翼王府的喉箍与大宗正府那些低等货色可不同,这根乃是由白铁制成,不仅光泽迷人,打磨得也更为光滑。 “渡陌啊,我也不想这样对你的,要是你乖乖的,何必受这些苦呢?” 萧承颢笑着摇了下头,他接过喉箍小心地圈到了杨只影的脖子上,然后估摸着锁紧了扣格。 头颈都处理好了,戴峰这便拿过来几根长短不一的皮带,一一为萧承颢演示如何使用。 他分别将杨只影的肩膀,双臂,大腿,膝盖以及脚腕用这些戴锁的皮带绑了起来,然后拿了一团布塞到杨只影手心将他的手捏成拳状后再用一个小皮套套上。 “这是?”萧承颢好奇地问道。 戴峰摸了摸杨只影被锁进皮套的拳头,解释道,“这样便不怕他万一挣开了束缚用手解锁什么的了。只要一直戴着这东西,便和王爷您在一起时,他也休想用武器或者暗器伤害你。所以,日后若王爷要和他单独相处,又解了他其他束缚,不妨为他戴上这手套,稍作防备。” “倒是你为本王考虑得周到。”萧承颢笑着点了点头。 戴峰嘿嘿一笑,又摸出一件玩意儿,“王爷,这个您亲自来吧。” 萧承颢接过了这个小笼子,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东西,至今他府上仍有男宠日夜戴着这个,只等他回去临幸。 这小笼子一般的东西叫做快活锁,名字虽然快活,但是用处却是让人专门不快活。 他俯下了身,小心地将这小笼子后端的卡环咬在了杨只影春囊的根部,接着便将对方那根绵软的小东西塞进了笼身。 那笼子的下端与后面的卡环由一根栓子锁住,牢牢地咬在对方身上,若没有钥匙是决计打不开的。 而那笼身的大小也仅仅是杨只影那根东西绵软时的大小,若对方那玩意儿稍微有些不听话想变得大些,有了笼身的压制自然也是绝不可能了。 “对了,王爷,在把他交给景国的人之前,只恐都要将他如此关着束着,平日里便溺也是件麻烦事。虽说大解可以让小厮替他浣洗后面,但是小解一日几次却是难以派人随时候着。我去医官那里讨了套引流尿液的管子,我看可给他用上这东西。将管子的一头连在夜壶上,便可让他随意释放了。” 戴峰想的只是怎么方便萧承颢,至于杨只影会因此受多少苦全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萧承颢虽然觉得戴峰提出的建议不错,可心里始终还是有些不忍,但若说是不忍,又不如说是有些担心,杨只影那性子……若自己这样对他,只怕更会把自己恨入骨髓吧? 可他转念一想,却也觉得反正此人不过是自己手中的棋子,终究是离开自己的,对他温柔还是粗暴,到底都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好。凡是能减少麻烦,消除他反抗的东西,都给他用上。本王可不能宠坏了这位废后娘娘。” 萧承颢摸着软皮面罩上与杨只影无二的五官,眼里的晕影也变得更为深邃了许多。 成大事,便须得心狠手辣,他岂能因为一介异国的废后而乱了分寸。 “对了,这废后倒真是可口得很,本王也挺喜欢他这身子的,还有别的什么玩意儿都拿来吧,本王要让他见识见识我翼王府内的奇工巧具到底有多么令人**!” 两人把杨只影在床上翻来覆去,不仅替对方后面塞入了一根软玉,又为对方的胸前的红樱上咬了一对银夹。 当咬齿尖锐的银夹狠狠地咬上杨只影胸前红樱时,对方终于醒了过来。 颈部熟悉的拘束感让杨只影下意识地便想张嘴吸气,可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自己的嘴里早已是塞了根什么又粗又长又绵软膨胀的东西,竟是让自己的牙咬下去也使不上力。 整张脸不知被什么东西紧紧地覆盖着,闷热而j□j,紧得自己连眼皮和嘴唇都张不开。 他慌乱地摇动着唯一能动的头部,只有鼻腔里发出了一阵细若蚊蝇的呼气声。 “王爷,您看,这套束具比您之前那套强吧,至少他什么声响都发不出了。” 戴峰看着躺在床上奋力挣扎的杨只影,得意地向萧承颢邀功。 萧承颢心领神会,微微颔首,想必杨只影已经知道了此时的处境,也难免心慌气急吧。 “你先出去,我来陪陪他。” 身体各处重要的关节都被捆了起来不说,自己的手也被套进了什么东西之中,最为难堪的是……连那里也不被放过。 愤怒与强烈的屈辱让杨只影前所未有地剧烈挣扎。 可是他的挣扎又显得那么的无力,除了脑袋能动之外,他的身子就像一根被捆绑得紧密的棍子,所有的挣扎与反抗都被束具所消解。 甚至,他连一声凄厉的闷吼也无法发出,因为他的喉咙早已被牢牢勒紧。 “渡陌,认命吧。”萧承颢坐在床边,抚摸着质感良好的软皮面罩,柔声劝慰着近乎绝望的杨只影。 杨只影的头高高地仰着,优美的喉结上被紧紧地扣着喉箍,这一幕看上去残忍却又有几分说不出的美感。 他的鼻腔重重地喷着气,但是却决计不能发出以往那般的嘶吼。 若不是房间里安静,只恐他那粗重的呼吸声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因为杨只影情绪激动,萧承颢可以明显得看到对方白皙的胸膛在使劲起伏,随之起伏的还有对方胸口两粒红樱上的银夹。 在夹子的折磨下,杨只影那两粒红樱已是变得红肿胀大了不少,但是他根本发不出声音,所以萧承颢也无法知道他到底会有多舒服,又有多痛苦。 萧承颢扯了扯连住两枚夹子的链子,顿见杨只影的头猛然一晃,看样子……是痛极了。 “渡陌,我也想好了,你这人性子倔,和你好说歹说,你都不听。既然如此,那么你也该尝尝翼王府里的手段滋味。” 萧承颢动手松开了链子,却又动手去解快活锁,他要亲自为对方插入引流的尿管,让对方清醒着品尝品尝自己施加给他的屈辱滋味。 拿了戴峰用滑液浸泡过的细长软管在手,萧承颢一手捏了对方的菇头,一手将细管缓缓插入菇缝之中。 杨只影倒抽了一口冷气,终于意识到萧承颢这是在做什么。 这畜生,竟然!竟然如此对待自己! 便连当年的萧承翰也不敢让人将自己侮辱到这个程度啊?! 杨只影苦于叫喊不出,只剩下胸口奋力起伏,他狠狠地喘着粗气,愤恨之情,尽在其中。 柔长的软管就如一条毒蛇,一直钻入了杨只影的尿囊之中这才停了下来。 随着软管的探入,一股热流顿时从一端流出,好在萧承颢早已料到,立马就将管子的一头接入了床边的夜壶。 淅沥沥的水声此刻在萧承颢的耳中听起来极为受用,他见那黄色的液体排出了不少之后,旋即又用一只小夹子夹紧了软管的一头。 “以后,你便不怕会遗尿了,回头我为你准备个皮囊,将这管子连入其中,你想什么时候小解就什么时候小解。当然,或许到时候……也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了,只要你这里有,便都会流出来。” 萧承颢笑着摁了摁杨只影的侧腹,人体内的尿囊便在此处。 杨只影深感屈辱,也深感无力。 他放弃了挣扎,静静地感受着自己的那根东西被塞入了一个冰冷的小笼子,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如此冰冷,如此令人绝望。 第18章 独占欲 大概是为了惩罚杨只影的不知好歹,这一次萧承颢并没有再轻易放开对方,也没有将人关回衣柜里。 他让杨只影就这么躺在自己的床上,也不给对方水和食,甚至也不理会对方。 此时的杨只影,全副精力都用在了呼吸上,乃至是憋尿上。 虽然萧承颢让他释放了一些体内的残液,但是人体本就会不断产生尿液,到了晚上他的尿囊已是涨得难受,可是用于引流尿液的细管前部被夹子夹住了,竟是让一丝尿液也无法顺利流出。 躺在床上的杨只影被紧缚的四肢难以动弹丝毫,他不时地摇晃着脑袋,想让萧承颢注意到自己的不适,可是那个冷酷的男人却只是偶尔拍一拍自己的脑袋,甚至用被子将他全身都盖了起来。 戴峰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了床上被子下面那个人的满头乌发。 萧承颢坐在桌边,面色严肃地翻阅着由藏影堂搜集的景国信息,似乎那边已经派人潜入了辰国,想要寻找什么。 “王爷,那人还驯服吗?”戴峰小心地问道。 萧承颢斜睨了一眼床上微微挣扎的杨只影,淡淡地说道,“这才多久,就指望他驯服?别忘了,这位是景国国师的继承人,我的废后嫂嫂也是有几分傲骨的。” “说的也是。说到景国,属下这边已然有了进展。” “噢?”萧承颢转过身,蹙眉盯紧了戴峰。 戴峰谨慎地回头看了眼杨只影,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萧承颢很快就明了戴峰的意思,他默默地冲这个忠实的手下点了点头。 戴峰得到萧承颢的应允后,随即便上前掀开了被子,杨只影身子一绷,一时不敢恣意动弹。 两指点在杨只影的身上,让对方昏迷了过去之后,戴峰这才走回了萧承颢身边。 萧承颢微微一笑,“有什么就直说吧。” “王爷,景国现任国师的特使拓跋弘已然来了辰国,我已派人与之取得联系。若有必要,王爷您是否要与之当面详谈?” 戴峰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他知道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可能会为自己以及整个翼王府招来杀身之祸。 “先不说面谈之事,我三哥那边没人和他们接触吧?” “小人派人盯着定王府那边的人呢,暂时没什么动静。” “嗯,一定得好好盯着。不过赫连渡陌这玩具本王还没玩过瘾呢……” 既然景国来人了,自己也该把杨只影这鱼饵送出去了,不然大鱼怎么会上钩呢? “是啊,我们才想了点办法收拾下他,这景国的人就找上门来了,可是比起王爷您的大事来说,这家伙实在不足为提。属下看,还是……” “好了,知道啦,你尽快安排一下,我要和拓跋弘见面。至于他嘛,自然要在大事成了之后本王才会送出去,不然现在交了人出去,回头景国答应我的事却没做到,我岂不亏了?!” 想到这一点,萧承颢方才觉得划算了些许。 他跛足走到床边,随手解了杨只影的穴位,他又在摸了摸杨只影面上那张紧密贴合在他脸上的面罩,就像是真地在抚摸杨只影的面颊一般。 “真想看到他在本王面前乖乖听话的样子。”萧承颢一手揽起杨只影,一手抚摸着对方被快活锁套住的器物,一根细软得近乎透明的管子从那快活锁中延伸而出,甚至可以看到些许流动其中的黄色液体,只不过顶端的一处夹子却让这些液体无处可去,只能徘徊其中。 萧承颢目光暧昧地看着那个在自己怀中依旧昏厥的男人,他轻轻地摁了摁杨只影胀起的侧腹,果然见到对方的头已是因为难受而高高昂起。 “渡陌,你若是愿意听话的话,便乖乖点下头吧,本王这就放开你下面,让你好好解手。” 萧承颢的手下又加重了些许力道,杨只影早就盈满的尿囊被摁压得十分痛苦,他被捆得紧密异常的身体竟是忍不住在萧承颢怀里扭动不止。 但是,那颗高傲的头颅却并没有轻轻点下。 萧承颢叹了一声,他让戴峰亲自去打了一盆水过来,然后自己动手解开了杨只影头上的面罩。 闷热紧致的面罩被取下之后,满面是汗的杨只影终于可以张大嘴好好地喘上一口气。 他漂亮的睫毛上沾满了汗珠,看上去竟像是眼里流出了泪水。 “哈……哈……”杨只影的嘴里急促地喘着气,低哑的呵气声从他依旧被紧扼的喉管里挤压了出来。 “瞧你这一脸是汗。”萧承颢怜惜地拿起湿毛巾仔细地替杨只影擦着脸,他看了眼面罩内部那根被咬得满是牙印的软皮长条,笑着摇了摇头。 似乎萧承颢没有要为杨只影打开喉箍的意思,杨只影说不出话,却也不甘沉默,他努力地翕动着嘴唇,想要让对方明白自己此时的愤怒。 ——无耻小人,你有本事便杀了我! “杀你,怎么会呢?”萧承颢放下杨只影的头,让他舒服地躺在枕头上,然后拿起面罩用清水好好地洗了一下,尤其是将那根沾满了唾液的长条洗了个干净,毕竟这东西可是一直要用来防止杨只影咬舌用的好玩意儿,弄得干净点,也算是让那人含着的时候舒心些吧。 萧承颢径自用毛巾替杨只影擦了擦身体,他将对方翻了个身,这才看到对方臀缝间那根软玉已被逼出了些许。 “还真是不乖啊。”萧承颢抡起手掌拍打着杨只影的白皙紧窄的臀瓣,就好像是在打自己的儿子一样。 当感到萧承颢的巴掌落到自己臀瓣上时,杨只影已是屈辱得瞪大了眼,他张着嘴想要怒吼,却因为喉箍什么都喊不出来,随即他咬紧了牙关,唯有那双美目愤怒地大睁着。 萧承颢揉捏着手下那两团白皙紧实的肉,玩弄了好一会儿才动手将杨只影努力排出的软玉又塞了进去,他琢磨着这软玉如此光滑,杨只影想要排出也不是难事,即便自己现在给他塞进去了,回头这人只恐又会偷偷排出,岂不没了趣味? 想到这里,萧承颢对一旁的戴峰吩咐道,“去,从箱子里选一根咱们废后娘娘喜欢的东西来。” 戴峰会意,果然去箱子里翻找出了一根布满了突起的玉形,这根玉形较之前那根已是粗大了不少,上面遍布的颗粒状突起更是让人一看便惊。 萧承颢接过这根沉甸甸的玉形在手里掂了掂,满意地将杨只影又翻了过来。 他在杨只影的眼前晃动着这根东西,微笑的模样充满了恶意。 “渡陌,既然不喜欢那根,那么便试试这根如何?我保准会让你舒服的。” 萧承颢抚摸着杨只影的身体,轻轻地拉扯了一下对方胸前的银链,牵动着那两枚夹在杨只影胸口的银夹,痛得对方顿时皱紧了修眉。 粗重急促的呼吸声既表示了杨只影此刻的无奈,更表示了对方此刻的愤怒。 很快,他就被萧承颢掐开了双唇,那根布满了突起的玉形也开始凶狠地侵入他的口腔。 “唔……” 脆弱的口腔以及咽喉被那根粗大的东西肆无忌惮地侵略玩弄,杨只影几乎被折磨得想要呕吐。 可他什么都没吃,什么也没喝,除了干呕之外,也吐不出什么了。 萧承颢的眉眼里渐渐多了丝暴戾,他抓着玉形折磨着那个如同白鹤一般高贵而美丽的男人,看着对方反抗,看着对方无法反抗,内心里竟是无比的满足,无比的畅快。 直到将那根粗大的东西在杨只影嘴里沾满了晶莹的唾液之后,他这才狠狠摁住了杨只影,让戴峰解开了对方捆在大腿,双膝乃至是双腕的锁带。果不其然,锁带解开之后,杨只影便疯狂地踢动着酸痛不已的双腿,他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他也知道自己的反抗全无用处,但是他只是想让萧承颢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有多么的不甘不愿。 戴峰在床尾抓住了杨只影踢动不已的双腿,而萧承颢则轻松地取出了之前那根软玉,他小心地掰着杨只影的臀瓣,冷冷地说道:“渡陌,记住,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说完话,他便转动着手中那根粗大的东西一寸寸地抵进了杨只影的谷//道之中。 密集的颗粒摩擦着对方脆弱的内壁,让杨只影既感难受,又感酥麻。 萧承颢耐心地转动着那根已经全部没入杨只影体内的粗大玩意儿,一边观察着对方此时的表情。 对方再怎么硬气,再怎么不服,毕竟,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当那根东西的转动似乎是撩拨到了杨只影体内敏感的某处时,萧承颢看到对方那双漂亮澄净的眼明显变得有些迷离了。 “舒服吧?以后再给你用点药,还会更舒服的。” “呃……”杨只影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嗓子里挤出这样一声微弱的呜咽,他轻轻地挺了下腰,但是被快活锁锁住的玉根却难以有任何自由。 自己前面似乎愈发难受了,好想要冲出那个牢笼,好想要…… “唔……” 被翻了个身过来,杨只影又被萧承颢紧搂在了怀里,萧承颢亲吻着杨只影微张的双唇,手也贪婪地在对方光滑白皙的肌肤上寸寸掠过。 “渡陌,我还是很喜欢你的,所以,你就听话一点嘛。别逼我这么对你,好不好?” 杨只影有些疲惫地喘着气,他冷冷地看了眼抱着自己极为亲昵的萧承颢,全然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 萧承颢看着杨只影眼里对自己深重的恨意,无奈地笑了笑,“罢了,你这性子就像熬鹰一样,总得好好磨磨。” 说完话,他拿起了已经清洗干净的软皮面罩。 “王爷,用这个堵了他的耳朵吧,免得他听到些不该听到的。” 戴峰及时地递上了两个小小的耳塞。 “也好。”萧承颢微微一笑,接过耳塞,他掰着杨只影的头将对方的双耳堵了起来,然后这才拿起面罩对准对方精美的五官仔细地罩下去。 杨只影没有试图躲过面罩的拘束,他只是瞪着双眼狠狠地盯着萧承颢,直到对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太自然的尴尬之色。 “来,张嘴。” 萧承颢被杨只影盯得浑身不舒服。 杨只影通过唇语读出这人堂而皇之的吩咐,只是翘起嘴角冷笑了一声,随即便将薄唇抿得紧紧的,尽管他也知道这不过是徒劳。 嘴被狠狠地掐开,柔软却膨胀的如同小棍子般的长条满满地堵进了杨只影的嘴里,直达喉口。 闷热密封的面罩贴面盖下,将杨只影面上的每一寸肌肤都遮掩了起来。 小心地调整着面罩的四周,让杨只影的半个头颅都被完美地拘束其中之后,萧承颢才锁住了面罩后面的绑锁。 急促的呼吸声从面罩鼻端的小孔喷流而出,而也只有这样才让萧承颢觉得躺在床上那个一动不动的男人还活着。 “王爷,他这么不听话……要不要再想点法子收拾下?” 戴峰看着萧承颢阴霾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萧承颢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又伸手扯了扯链接着杨只影胸前红樱的链子,过了半晌才说道:“弄点极品的媚药,我不信化不了他这一身傲骨。” “遵命,属下这就去办。” 戴峰点点头,随即便离开了屋子。 萧承颢坐在床边,爱不释手地把杨只影的身子又抚摸了个遍,对方的腿脚已经捆了回去,并拢得紧紧的,已是丝毫无法挣扎了。 “不知好歹,可是要吃很多苦头的啊,我亲爱的废后娘娘。” 萧承颢想到日后杨只影被药性所苦,不得不哀求自己的场面,又浮现了得意的笑容。 他拉起被子将对方的身体一点点地盖住,就连那颗因为戴着黑色的面罩而看上去有几分恐怖的头也一并蒙在了下面。 不管怎样,如今这人是他一个人的宝贝,他只想一个人享用。 第19章 所谓爱恨 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常人来说,十天不过便是一旬时日而已,但是对于杨只影来说,十天却足以让他经历地狱一般的劫难。 自从他被萧承颢用束具加强了禁锢了之后,每天只有日间喂食洗漱的一次才会被解开面罩,其他时候他都被捆绑着放在床上,而他想要解手的话,也是全凭萧承颢的心情。 若对方看他今日表现不错,便会大发慈悲地让杨只影痛快地排出体内积蓄的尿液,若是杨只影的表现不足令萧承颢满意那么便极有可能在排泄到一半时便被对方夹住软管,将剩余的尿液全都倒逼回体内,承受常人难以忍受的胀痛。 虽然内心并不想屈服,可是杨只影的身体已经被折磨得几乎到了极限。 他恐惧被剥夺五感,更害怕有人抽动自己尿囊里那根软管,而身后那根布满了突起的粗大玉棍也早已将他折磨得疲惫不堪。 因为接下来这段日子里,萧承颢每天都会在那根东西上涂抹一些媚药,一旦药性发作他便会忍不住想要索取,然而锁在身前的快活锁却是断绝了他一切的想法,每一次愉悦,对他来说也是每一次折磨。 不知又过了几日,杨只影感到自己被人搬动着身体,他一直被紧紧捆在一起的手脚终于再次被人松开。 他急切地摇晃起了脑袋,可是除了微弱的呼吸声外,他什么声响都发不出来,耳朵里的塞堵物也让他什么也听不到。 萧承颢站在新的大床面前,满意点了点头,之前将杨只影重新禁锢之后,衣柜里那点空间已是放不下被捆成棍状的对方,而且总把人关在那狭小的地方,萧承颢也有些不大放心。 在他的授意下,翼王府的能工巧匠们又为他打造了一张机关玄妙的新床。 这床生得颇高,外表虽是红木雕刻,内里实际上却是精铁打造,萧承颢平素躺的床板之下乃是一个专门用于藏匿杨只影的空间,而这床板的另一边亦是布满了环扣锁具,供必要之时让萧承颢恣意玩弄宠奴之用。 不过现在看来……杨只影倒是第一个使用到这新床的人了。 萧承颢将杨只影解开了原来的束缚,然后拉开对方的四肢固定在了以毛皮为垫的床板上。 不管如何,身体能够稍微换个姿势舒服一些,对于此时的杨只影来说,也算是幸事了。 将杨只影的身体固定好了之后,萧承颢旋即伸手解开了对方面部的束具和那狰狞的喉箍。 杨只影艰难地喘息了一会儿,这才缓过一口气。 他睁了眼,看到萧承颢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渡陌,舒服吗?” 萧承颢摸了摸垫在床板上的毛皮,那可是他翼王府里也没有几条的雪豹皮,现下铺在这床板上也全是为了给赤身**的杨只影取暖。 杨只影整日整夜地被这样不知天日地囚着,连嘴也不张开,面部的束具和压制他言语的喉箍被解除之后,他一时反倒不能成声,只是张着嘴微喘。 萧承颢也不恼他并不搭理自己,又伸了手轻轻揉了下囚着对方玉根的快活锁。 “呃……” 杨只影轻轻地哼叫了一声,有些难受地蹙了下眉,嗓子里总算有了点声音。 “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舒服不舒服了。”杨只影有气无力地喘了口气,轻轻地转开了头。 萧承颢哈哈一笑。 “好了,你乖乖的就好,这里是我给你寻的新地方,日后若无特别的情况,我便让你舒舒服服地这么躺着,倘若有人要过来,我再把这机关一翻,将你藏到床下去,这样比以前可要安全多了,对你来说,也算是舒服多了。” 萧承颢耐心地与杨只影解释着,但是对方那张俊美的面容却没有任何释然的神色,杨只影无奈地闭上了眼,对他来说,藏在那里不过都是为奴的下场,还不如死了好呢。 “又是这副了无生趣的模样,本王可真不爱看。” 萧承颢摇了摇头,他起身取了一枚红色的药丸,然后掐开杨只影的嘴给对方喂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杨只影带着些许愠怒地问道。 “放心,好东西来着。” 话虽如此,但是很快杨只影就意识到这好东西可算不上什么好东西,这玩意儿下肚不久他就开始觉得下腹燥热不堪,就连被快活锁锁住的玉根也变得胀痛。 萧承颢一把脱掉了自己的衣物,撅了屁股爬到了床上,将被固定在床上的杨只影压在了身下。 他稍稍搬动机关,将杨只影脚腕上的两根锁链放得松了些,然后抬手搂了对方的腰,作势便要进入。 “萧承颢,你堂堂辰国王爷,每次与人行事难不成都要这玩意儿才成?!你真是辱没了皇族的名声!” 杨只影心中气极,恨极,但是言语却强自冷静。 他不屑地看着那个正在转动自己身后那根布满凸起的玉棍的萧承颢,冷冷地讥嘲了对方一句。 萧承颢脸皮甚厚,可不在乎杨只影嘴上的攻讦,他一把抽出了那根深埋在杨只影体内的巨物,逼得对方一声惨叫。 “呃啊!” “别急,就像你说的,行不行,要试试才知道。” 萧承颢英俊的眉眼弯成一道月牙,笑容满面地把自己的身子与杨只影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身下那人很快便若一只海中的小舟被欲浪颠簸得起伏不已。 虽说媚药的确能为人助兴,但是如杨只影现在这般下边还被快活锁紧紧地管束着,对他来说实在没有任何快感可言。 他皱着眉不断闷声呜咽,有意反抗这场并非自己愿意的欢好。 萧承颢俯身亲吻着杨只影的鼻尖,然后又一寸寸啃过对方柔嫩的唇瓣,最后将舌头也伸到了对方嘴里。 “唔……”杨只影渐渐有些失神,毕竟,此时身体虚弱的他如何能抗得过萧承颢特意寻来的媚药,他的身体虽然能抵御药物的毒性,但是淫毒却仍是无解。 随着身上那人暴风骤雨一般的掠夺,杨只影终于是耐受不住。 “放开我……好胀……” 萧承颢听到杨只影虚弱的哀求声,便似是饮了蜜汁一般,内心更是得意。 他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拨弄了下那个一直蹭在自己腹间的冰冷锁笼,温柔而冷酷地在杨只影耳边说道,“唤我一声五郎,我便放开你,好不好?” 杨只影浑身一颤,他无力地看了眼志在必得萧承颢,眼里不知为何流露出了一抹怜悯之色。 萧承颢亦是一惊,他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这个已完全被自己掌控在手心的男人居然会对自己投以怜悯。 “萧承颢,你这一生,只怕也找不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吧。” 杨只影轻声一笑,闭上了双眼,他紧紧地咬着牙关,那模样已是再也不肯开口,自然那句五郎也不会如愿响起在萧承颢的耳边。 “爱?爱……”萧承颢虎目微敛,忽而仰首大笑。 “哈哈哈哈!” “唔!” 他狠狠往前一挺,杨只影也随之发出了一声忍痛的闷哼。 “总有一日,这个天下都是本王的,区区一个爱字,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赫连渡陌,你如今活得如此卑微如此低贱,还不都是怪我那皇兄不够爱你!哈!” 萧承颢的话语让杨只影心痛如裂,他睁开眼,凝视着那个癫狂的人,那双总是坚毅执着的眼里终于落出了一滴泪水。 萧承颢被杨只影面颊上那道泪痕惊得心头一震,这一阵他们用了那么多残忍办法那么冷酷的手段都未能使这个人落泪恳求,而如今便只是一句话……萧承颢心中一时纷乱如麻,不知所措。 “莫哭。”萧承颢柔缓了声音,身子也不敢乱动,他抬起手掌轻轻拭去了杨只影面上的泪痕。 杨只影泪眼朦胧地看着萧承颢,忽觉此人面目已与自己脑海里那人相重叠,那人是他一生之痛,却也是他一生挚爱! 然而所恨所爱,皆化虚空,如今这世上,唯剩他一人一心飘零而已。 “萧承翰,我恨你,我恨你啊!” 强烈的情绪终于未能再被压抑,杨只影仰头大声嘶喊地起来。 萧承颢先是一惊,随即眉头一皱,俯身便吻住了杨只影的双唇,他不能让对方如此恣意喧闹,翼王府如今乃是颜思情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至少他不能露出太多马脚给对方抓住。 他狠狠地撞着杨只影的臀瓣,囊袋将对方瘦削的双臀拍打得啪啪作响,声响不绝。 到了最后,杨只影已是近乎虚脱,他半睁着双眼,连嘴角垂下了唾液也不自知。 萧承颢也是辛苦了一场,他随手擦了擦自己的额头,已是满是汗水。 这时他才想起自己倒是痛快了一场,但是身下这人那里还被锁着呢…… 萧承颢急忙掏出随身带着的钥匙解开了杨只影的快活锁,对方那根东西软绵绵地趴在他的手心,也早已是无力挣扎的可怜模样,更何况其间还插着一根软管,更是毫无发泄之法。 想到杨只影平素硬气的模样,萧承颢狠狠心道,“以后听话些,我自会在快活时放开你,不然……以后便也只能如今日这般。” 杨只影好像整个人都陷入了怔忡之中,他没有回答萧承颢的话,随着嘴唇的轻轻翕动,嘴角的唾液滴落得反倒更多了。 萧承颢满腹恼火,可是对着这么个被自己折腾得失却神智的男人也不好撒气,只好小心地抽出了对方玉根里的软管,然后用手轻轻替对方揉搓起了那根饱受蹂躏的小东西。 萧承颢的手搓了一会儿,抬头便见杨只影喉头一阵滑动,然后唇瓣轻启,泻出一声低微的喘息。 “这下舒服多了吧。”萧承颢笑着看了眼自己手心的精华,随即松了手。 他翻身下床,拖着只残腿走到一旁拿起早就冷的茶水灌了几口,然后又拎着茶壶走到床边,撬开杨只影的嘴喂他喝了几口。 杨只影喝了些水之后,人也清醒了不少,他怔怔地看着萧承颢,过了会儿眉眼之间又是最初的厌恶之色。 “方才还在我怀里苦闹不止呢,现在又是这副样子,想要骗谁?” 萧承颢嘿嘿地笑着,摸了摸杨只影胸前的红樱。 “拿开你的手。”杨只影一旦恢复了神智便又是那个冷漠孤绝的男人,他冷冷地瞪着萧承颢,再无半点之前的脆弱模样。 “偏不。”萧承颢也耍起了无赖,他狠狠地摸了把杨只影,却又觉得这么欺负个无法动弹的人有些无趣。 不多时,萧承颢的房门被敲响了起来,听那节奏赫然是有要事启禀。 打开门,进来的乃是戴峰,看到他,萧承颢便知道对方肯定带来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戴峰有些吃惊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杨只影,随即对萧承颢使了个眼色。 萧承颢会意地点点头,随即拿起丢在一旁的耳塞堵入了杨只影的耳中,在将耳塞放入之前,萧承颢兀自对杨只影说道,“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下,待会儿本王再来照顾你。” 杨只影漠然地被夺去了听觉,随后便被掰正了脑袋,掐开了双唇塞入了面罩内部的长条。 他转动眼珠冷冷地看了眼站在一旁似乎有什么重要消息要透露给萧承颢的戴峰,黑暗很快便彻底降临。 看到杨只影又变成了一个只能任人摆弄的偶人之后,戴峰这才出声向萧承颢禀告道:“王爷,拓跋宏已经约好和我们见面的地方和时间了。一切就等您最后定夺。” 萧承颢一件件地穿着之前脱下的衣服,天气有些冷了,他在寒冷的京城可是住不习惯的。 “还等什么,我要尽快和他们联系上……有些事情,不等人。” 萧承颢方才和杨只影欢好了一番,又见对方心中对自己皇兄有着如此深沉的恨爱,内心倒也不是没有丝毫触动。 若是可以,他倒是想把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好好看护着,只可惜对方的身份就如一根刺入心头的倒刺一般,终究是让人不得不狠心拔去。 想必当年萧承翰也是这番纠结挣扎之后才做出那样的决定的吧。 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人总算有这么一段时间属于自己,对于萧承颢来说,竟也是足够了。 拓跋宏约见萧承颢的地点竟是在花街柳巷之中。 好在萧承颢本就有色王之名,倒是觉得这种地方最是适合自己,他来得潇洒恣意,反倒是让人不易怀疑。 坐下来喝了几杯热酒,又在老鸨送来的小相公身上好好地摸了几把,待人们都出去之后,这才有一名身着风衣,头戴风帽的男子从屏风后出来。 “拓跋宏,见过翼王殿下。” 拓跋宏不卑不亢地对萧承颢半鞠了一躬,解开了风帽,露出了一张苍老而冷酷的面容。 “拓跋先生请坐。”萧承颢淡淡一笑,比出了个请的手势,戴峰此时已到了门外守候,而翼王府藏影堂的精锐暗卫们也尽皆在暗处监视动静。 拓跋宏坐下之后,开门见山地便问道,“听说我国的前任圣子已落到了殿下手中?” “呵,正是如此,不过贵国圣子性格刚烈,我不得不用了手段让他安心在我府中休息,还望你们不要见怪。”萧承颢笑笑。 拓跋宏那双苍老的眼里似乎没有温度,甚至比京城的寒气还要更为冷酷。 他点点头,沉默了片刻,说道:“殿下,说出您的条件吧。” 萧承颢说,“北冥山素来是你我两国共治之地,如今我有心让它的一半山脉回归景国,不知你们可有意愿收下?” 拓跋宏自然是听得懂萧承颢的意思,对方不过是要他们挑起北冥山边界的战乱,牵制辰国大军,然后他翼王府的势力好在国内兴风作浪,乃至是逼宫叛乱。 虽说景国的确想要收复旧土,甚至是侵夺辰国的土地,但是景国尚未从当年的战败中完全复原,如此贸然行事也是有极大风险的。 然而萧承颢手里的东西的确值得他们这样去做,若是成了事他们自然能获得好处,即便不成事也能联合萧承颢的反叛让辰国陷入动乱,一定程度上削弱对方。 “我得先验货。”拓跋宏说道。 “随你。今晚即可。”萧承颢捏着酒杯,心里忽然觉得不是滋味,他既然将杨只影当作货物一般交易买卖,内心却又有些难以接受对方真地离开自己,他还没有彻底驯服那个骄傲的美人,甚至他还想尝尝爱的滋味,到底有多么甘甜,令人为之疯魔。 第20章 交易 在让拓跋宏见到杨只影之前,萧承颢已经命令戴峰用药将对方彻底地迷晕了过去,毕竟他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是怎么对待杨只影的,尽管他不认为杨只影回到辰国后会有什么作为,但是至少在这个阶段不要再让对方给自己添乱。 杨只影穿戴整齐地躺在床上,只有脚腕上绑了一道锁链,看上去极为平静。 拓跋宏目不转睛地盯着杨只影看了片刻,这才说道,“是了。这的确是赫连殿下。这么多年不见,他似乎也成熟了不少。” 拓跋宏原本就是侍奉景教圣女的右护法,也算是看着赫连渡陌长大的长辈。 从赫连渡陌不声不响离开景国,尔后以另一个身份成为辰国国后,再到被废后位囚禁冷宫,这许多年过去,当年那个在他心中年轻漂亮的孩子也终于不再青春年少。 萧承颢也负手走了过来。 “贵国这位前任圣子委实算得上人中龙凤,只可惜遇人不淑。” 他替杨只影抚去了一缕发丝,眼里竟是不经意地多了丝悯柔。 拓跋宏又深深地看了眼正在沉睡的杨只影,他苍老而冷厉的眉好软轻轻地皱了起来。 “有些路,或许也是他自己选择的。” 萧承颢轻轻一笑,说:“那么,你们的意思到底如何?如果要我现在就把他交给你们,这我可做不到。” “你不用把他交给我们。”拓跋宏忽然说道。 萧承颢吃了一惊,他不解地看着拓跋宏,一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样说。 按理说,赫连渡陌也算是景国十分重要的人物,当年景国便屡屡派人想入京将其劫持回国,不过毕竟京城乃是辰国首都,大内高手无数,岂是这么容易让他们得逞的,再者说杨只影既然做了萧承翰的皇后,也必定知晓了辰国的秘密,就冲这一点,萧承翰也是决计不会让人将杨只影带走的。不过对方到底还是没有杀掉杨只影灭口以除后患,或许也算是念了些许旧情吧。 “景国不需要一个活的背叛者。他现在自认是杨只影,已非我国的圣子。圣女为他的叛逃至今不愿谅解,我今日来这里,所要所求不为别的,只是要你们杀了他而已。”拓跋宏闭上了眼,看得出他说出这样一番话也是情非得已。 “什么?!” 萧承颢大为吃惊,甚至他还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我的话还不够清楚吗?翼王殿下若想与我们合作的话,就请在事成之后交出杨只影亦是赫连渡陌的人头便可。这也算是我们的附加条件吧。”拓跋宏面色严肃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为什么……难道,你们这些年屡次想要闯入皇宫不是为了救他回去吗?” 萧承颢虽然是在外的封王,但是也知晓这些年景国密探妄图闯入皇宫的各种隐秘,当然他们这些知晓一切的也不过是以为景国的人想要救回自己的人而已。 可如今拓跋宏这样一说,似乎最初他们的猜想都是一厢情愿而已。 “自从赫连渡陌离开景国的那一天起,他便背叛了我们的国家,背叛了我们的教派。作为叛徒,他还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世上。这些年我们不断派人潜入辰国,乃至将他的真实身份出卖给你们的厂卫,也不过是想借贵国的力量替我们除去这个叛徒,谁知道萧承翰念及旧情只是将他囚入冷宫……我该怎么说呢,你们辰国人或许天生比较多情吧?”拓跋宏似笑非笑地看着萧承颢,他不难看出这位翼王殿下或许也对赫连渡陌有了别样的情愫吧。 “翼王殿下,你的决定如何呢?” “既然如此,我们两家要合作,那么……我当然要选最有利我的决定了。” 萧承颢垂眼看了看仍在熟睡中的杨只影,终于下定了决心。 “待本王登基为帝之后,我会杀了他。将他的人头作为礼物送给你们。” “那便多谢了。” 拓跋宏微微向萧承颢行了个礼,他又深深地看了眼赫连渡陌,轻轻地别开了头。 送走了拓跋宏之后,萧承颢坐在床边久久地凝视着杨只影沉静的睡颜,他实在有些想不出这个男人的头被砍下来之后,那张端丽的面容上又会是怎样的神色?惨白枯黄,抑或是愤怒不甘? 萧承颢摇着头,轻轻地抚摸着杨只影眼角眉梢,渐渐地不敢再去想以后的事情。 很快,他的嘴角就多了一抹微笑,以后的事情终归是以后的事情,等有朝一日他大权在握,景国那边又能奈他如何呢? 这个人杀不杀,甚至自己就是要他再做一次辰国的皇后,也都是由自己一手掌控而已! 尽管萧承颢的心中对杨只影有着复杂的情绪,但是杨只影对他的态度似乎仍然只有一个——抗拒。 黑色的面罩紧紧地绷覆在杨只影的面上,冰冷的喉箍也恪尽职守地扼住了对方的脖子。 杨只影不知道萧承颢今晚又要怎么玩弄自己,他尽管厌恶那双抚摸自己的手,却也无法阻止对方的动作。 “渡陌,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护你周全的。” 萧承颢俯身亲吻着杨只影的脖子,眼神显得愈发温柔,但是那温柔的深处却是他自己都看不清的冷酷。 杨只影摇了摇头,以示自己的抗议,他甚至并不认为自己现在的处境是萧承颢在护自己周全。 当然,或许任何人处于他这个境地也不会觉得这种生不如死的囚禁生活是一种周全的享受。 萧承颢没有理会杨只影的不快,他很快就脱掉了自己衣服爬到了对方身上。 伸出舌头细细地舔着杨只影脸上的面罩,萧承颢隔着面罩用自己的舌头感受着对方的眉眼口鼻的形状,乐此不彼。 与此同时,萧承颢动手解开了杨只影下身的快活锁,这一次他倒是希望对方可以和自己一起获得快乐的。 两人的身体紧紧地结合着,就连彼此的温度气息也在互相感染。 萧承颢一次次地蹂躏着身下这全然无法动弹的男人,直到看到对方因为过于激烈的情绪而仰起了头。 “渡陌,等等我。”萧承颢在杨只影耳侧粗重地喘息着,他的手已经摸到了对方难得自由的玉根,他估摸着对方大抵是要精关失守了,急忙圈着手指扼住了杨只影的根部。 杨只影苦于连一声呜咽在面罩和喉箍的束缚下都无法发出,他拼命地摇着头,身体的不适已全然表现了出来。 但是萧承颢却似没看到似的,仍在不停地掠夺着身下这具美味可口的身体。 “总有一天,你会离不开我的。就像今天一样。” 萧承颢微微眯眼笑着,他往后退了退,却被杨只影的臀瓣再度吞咬住了自己那根昂然的巨物。 他知道,这些日子用了这么多药,又将杨只影的下面锁了那么久,对方也必定是十分想要发泄一番的。 至少在此时,不管杨只影平日怎么恨自己,可是身体却是诚实得不愿让自己离开。 他往前又顶了顶,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这才缓缓泄出。 而随着他的手指一松,之前杨只影被禁锢的玉根也终于得到了一次圆满的释放。 看着身下这人轻轻地颤抖着绷紧了身体,萧承颢的心中也是一片满足。 “渡陌,这一次可算是舒服了,你以后乖一些,这样的舒服还多得很。” 第21章 风雨将来 将杨只影擦拭干净之后,萧承颢又亲自为对方浣洗了后道。 杨只影的肚子很快就胀了起来,他不适地扭着腰,鼻腔里发出了几声低沉的哼哧声。 萧承颢耐心地用玉形堵住了杨只影的谷..道,然后又替对方按揉起了肚子。 “我那东西留在你体内也是不太好,再说,你也不愿肚子里留着吧?”萧承颢嘿嘿地笑着,言语之间只像是在和自己的爱人打情骂俏,若是不知情的人听了还真道他是个贴心的郎君呢。 杨只影再不愿意,再不舒服也只有乖乖地在萧承颢的按揉下排出了体内的秽水,说是秽水,其实他这些时日吃食上被管制得厉害,也没进食过什么,故而排出来的水液倒也并不脏秽。 让杨只影排干净了肚子之后,萧承颢这才拿着涂满了一层油脂和媚膏的巨大玉形开始一寸寸地抵入杨只影的身体之内。 “别乱动,小心弄伤自己。” 萧承颢低声地劝慰着,终于在杨只影的抗拒下将那根硕大的东西全部放进了对方体内。 看着因为不适应而腿根颤抖的杨只影,他起身轻轻地摸了摸对方被面罩罩住的额脸,算是安慰。 夜色已浓,萧承颢把人抱回了床上,然后用床板上的暗扣将杨只影的手脚小心地锁好,这才搂了人在怀里一起睡去。 萧承煜最后还是顺利辞去了神机营提督之职,但是他与萧承颢乃是太后特地请来的辅政王,自然是也不得闲的。 不过两兄弟像是有默契似的,就算每日上朝,也只是唯皇帝马首是瞻,并未有主动提请决断过任何事情,这也让下列的臣子们隐隐明白了什么。 然而颜思情越是看萧承煜,萧承颢两兄弟,越是担心计较。 “敏之,之前你说探子查到萧承颢独独在卧房里添置了不少家具,是否有必要派人去搜查一番?” 颜思情喝着红枣茶,淡淡地问了句,陈敏之除了白天在西厂坐镇之外,到了晚上便入到宫内陪伴她左右,商议大事。 颜思情原以为陈敏之为如之前那般劝自己谨慎行事,却不料对方这次反倒与自己意见一致。 “微臣以为,早下手为好。免得待翼王有所图谋时,便已扑空了。” “那好,此事就交给你办。” 三月初,春光正明媚。 许芳兰因为在一众小厮里做事最为仔细小心,随后便被选为了萧承颢的贴身侍从。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资格进入萧承颢的卧房,进入那间房的只有两名从小便聋哑的小厮以及戴峰这样在王府内身份煊赫之人。 “渡陌,回头我找一天带你出去踏青可好?” 萧承颢拄着手杖被躺在床上的杨只影笑着说道。 今日他心情尚好,下了早朝回来便回了屋子里看看这个被自己禁锢多时的美人。 杨只影似乎是已经有些习惯这样的生活了,他软绵绵地躺在床上,如玉般光滑白皙的肢体恣意地伸展着,唯有手脚上的镣铐昭示着他依旧是囚徒的身份。 “带我出去,你就不怕被人看到?” 杨只影冷笑了一声,拖了拖被子盖住了自己的下半身,他的身后依旧插着那根粗大的玉形,而他的前面也依旧被快活锁锁住。 “放心,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的。要不了多久,景国便会进军北冥山,到时候……本王寻得机会便会带你远走高飞,让你和我一道过上日夜快活的日子。”萧承颢目光深邃臆想起了将来,这些日子与杨只影抑或是赫连渡陌的相处更是坚定了他不会轻易放手对方的决心。 景国始终是自己的敌人,今日的合作,不过是为了获取双赢的局面,待大局定了下来,他便是翻脸无义对方又能将他如何? “你想得倒是高远……只是萧承颢啊,你可是辰国的王爷,为了皇位你做出这种勾结外贼的事来,你不惭愧吗?” 杨只影面色沉凝,字字诛心,萧承颢面露不耐,双手攥住杖柄重重地在地上顿了一下。 “住口!古往今来,争权夺位,大家的手段无不用其极,本王这样做也是逼于无奈,我总不能眼睁睁地让太后一党将我诛灭!” “哼。”杨只影冷笑了一声,翻了个身侧躺。 突然,戴峰匆匆地冲了进来。 “王爷,不好了,陈敏之正带人往王府赶来,不知意欲何为!” 说话间,戴峰担忧地看了眼杨只影,有些东西已是不言而喻。 萧承颢脑子一紧,赶紧丢了手杖,拖了残腿上前。 他摸出钥匙解开了松松绑在杨只影手脚上的镣铐,然后将对方的四肢往床板上固定的暗扣上锁去。 杨只影顺从被萧承颢摆布着,只是他脸上的冷笑却已表明了他对此人的不屑。 “我得把你藏好。你也乖些,若是有人前来,千万不要挣扎吵闹。” 戴峰已将放在桌上的面罩和喉箍递了过去,有了这两样的东西,杨只影自然也就安静了。 萧承颢替杨只影戴上了面罩,然后又为对方绑上了喉箍,当他看到那白皙修长的脖子因为喉箍的折磨而微微仰起时,他竟是鬼使神差地俯身吻了吻对方的喉头。 “渡陌……” 萧承颢声音地颤抖着唤了声,这才打起精神开启机关将绑着杨只影这一面的床板翻转了下去。 铺好床之后,萧承颢仍是觉得不妥,他往外厅走去,恰好看到站在门口不时往里面偷看一下的许芳兰,对方面容俊俏柔美,虽然比不得杨只影那般高姿,却也算是个顺眼的美人儿了。 一把拖了许芳兰,萧承颢边走边脱了自己厚重的袍子,然后对戴峰吩咐道,“你出去帮我迎接客人,他们来了,就说本王正在床上休息!” 说完话,他已将许芳兰一把扔到了床上。 许芳兰从未见过萧承颢如此粗鲁的一面,他抱着双臂,使劲地吞咽着口水,已是被吓坏了。 萧承颢眉锋一扬,随后又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他上了床将许芳兰直接按在了身下,然后脱掉了对方蔽身之物。 “你叫什么名字?” 萧承颢低头在许芳兰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许芳兰颤颤巍巍地答道,“小人姓许,贱名芳兰。” “好……芳兰,今日你乖乖听话,来日我必许你富贵荣华。” 萧承颢微微一笑,拉起被子盖住了两人,随后便狠狠地进入了对方的体内。 许芳兰早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他昔日在勾栏院做的也都是这些勾当,现在做来自然轻车熟路。 只是这一次他在一位王爷怀里,那心境自然不必从前。 紧紧地搂着萧承颢的脖子,许芳兰任对方予取予求,而他也是满心欢欣。 第22章 有惊无险 不多时,一队锦衣人马便吵吵嚷嚷地往翼王府的暖阁而来。 戴峰情知已不可避免翼王府被厂卫们大搜一番,但是为了避免露出马脚,他还是竭力劝阻众人。 “诸位,翼王殿下身体褒扬正在暖阁休息,还望不要打搅!” 翼王府的侍从们紧跟在戴峰的同时,藏影堂的人也都各自戒备,等着万一双方当真发生冲撞时好保护萧承颢杀出一条血路。 为首那名红袍的太监手拿圣旨,斜斜地看了眼戴峰,声音尖锐地说道,“我等奉太后懿旨搜查逆贼,这也是为了你家王爷好!还请速速让开吧!” 颜思情定下心思势必要抓萧承颢个人赃俱获,故而借口说京城深狱内有逆贼逃出,被人看到躲藏进了翼王府,所以才派了人前来搜查,顺便保护翼王萧承颢周全。 这样的话任谁也知道皆是虚假,可眼下太后把持着皇帝势力坐大,谁也不敢轻易出头。 甚至很多人认为,这番搜查之后,萧承颢必定被查出与反逆有关联,然后自此下狱乃至丢掉身家性命。 戴峰与负责护卫王府安全的统领对视了一眼,两人摇了摇头,各自带着属下让开了一条道。 “如果大人非要搅扰王爷休息的话,我也不能阻止。” “放心,只要没有查到反贼,本公自会带人告退。”红袍太监挥了挥手,立即一队精干的厂卫上前,推开了萧承颢房间的门。 甫一进门,便是阵阵**之音。 那红袍太监听得耳边一惊,带了人走入屋内,转过一处屏风之后,却看到萧承颢正在被窝里兴云布雨。 “何人?!”萧承颢猛然瞥到来人,顿时作出吃惊之色,他一把攥住被子,将身下那人一同裹了起来。 “翼王殿下,微臣奉旨搜查逆贼,还请殿下见谅!” 说完话,那红袍太监一挥手,一群人已在萧承颢这间藏金纳宝的卧房里四处搜寻起来。 一名随红袍太监而来的将领模样人物看到萧承颢屋里竟有如此多的箱子柜子,不由对那太监笑言道,“余公公,翼王殿下府中说不定藏了不少好东西呢。”他对余公公挤了挤眼,示意他们要搜寻的那名“逆贼”或许就在其中也说不定。 余公公处变不惊,他冷笑了一声,又看了看仍是满面惊愕望着自己的萧承颢,继续说道,“殿下勿惊,我们搜完了便会离开。” 萧承颢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镇静下来,他愤愤地哼了一声,将身上的被子裹得紧了些,想来他现在赤身**也实在是不宜入目。 许芳兰被萧承颢压在身下裹在被子里,身后还插着王爷殿下的龙根,不由呜咽声声。 众人听到萧承颢声下那暧昧的声音,眼中不由又是一亮。 杨只影安静地被缚在床里的暗格中,外面的动静他已经听到了,他也知道这些人所搜寻的对象是谁。 只不过他如今被萧承颢直接藏在床中,只怕那些家伙也不易察觉吧。 可惜的是他现在连一声最为轻微的声响,最为微弱的挣扎也做不到,要不然他倒是希望那些人能找到自己,就算将自己千刀万剐或是五马分尸也好过让他在萧承颢这里日夜忍受屈辱与折磨来得痛快。 内心的不甘与悲愤让杨只影握紧了自己的双拳,他微微地摇了摇头,黑暗之中,唯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伴着他。 “启禀大人,这里发现有暗格!” 一名厂卫在搜查萧承颢之前用来藏过杨只影的衣柜时,不小心触动了其中的机关。 听到这个消息,屋里众人除了萧承颢自己的手下外,都像是获得了天大的好消息,纷纷靠了过去。 “王爷,可否解释一下?”余公公查看过后,断定此处必定用来藏过人,也难怪之前他们的人看到萧承颢这屋子里进进出出搬了不少大得不同寻常的家具,或许他们要找的那个人也就藏身其中也说不定呢。 “有什么可解释的?!” 床上的萧承颢面红耳赤,俨然一副被揭穿后的抵赖模样。 “呵,殿下,这衣柜何以会有如此暗格,我看大小装一个人也是可以呢。”余公公认定萧承颢必是抵赖,不慌不忙地说道。 有了这条线索,将萧承颢带回诏狱一番审理,他还不信审不出前任废后的下落。 “我萧承颢平生没什么喜好!不过爱钱爱美人而已!此次上京,我怕日子清苦,带了不少金银珠宝来,恐被大盗探知,所以才特意藏在衣柜之中,你们打开的那个恰好是用完了的,不信你们打开其他衣柜看看!” 余公公微微一惊,急忙叫人查看其他的衣柜,果然每个衣柜中都藏有暗格,而其他的衣柜暗格一打开便是一阵耀眼的光芒,果然里面藏的是金银珠宝。 萧承颢狡黠一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老太监,他方才不过作戏而已,要的就是让对方颜面丧尽。 “这……翼王殿下真是豪气……”余公公面色有些尴尬,可随后他的眼便狠狠盯到了萧承颢的床上。 有句话叫: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们怎么就忘记了萧承颢被窝里那个人了呢? 但是余公公也知道按照现在的情形若要萧承颢掀开被子让他们看看被子下的人到底是谁,终究是太过僭越之举。 不过若是不小心把对方的被子扯掉的话,那么一切便只是个误会罢了。 余公公轻轻咳嗽了一声,走近了萧承颢那张大床。 “殿下,今日之事,西厂打搅了,还望殿下不要怪罪。”余公公微微弯腰向萧承颢行了个礼,一只手却偷偷攥住了落在床边的被角。 萧承颢正要怒骂一帮这些不识好歹的狗奴才,冷不防自己身上的被子已然被人拉开,露出了他光溜溜的屁股。 许芳兰感到遮盖二人的被子被拉掉,一时也颇为吃惊,他赶紧抱住了萧承颢,把头贴在了对方强壮的怀里。 “岂有此理!”戴峰率先发声,他赶紧上前捡起被子给萧承颢搭上,继而对厂卫的人怒目以对!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好歹是当今天子的皇叔,你们,你们竟敢!” 萧承颢此时完全是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样,他目眦欲裂,像极受了巨大的侮辱。 余公公方才在拉开被子时已看到了那个躲在萧承颢怀里的男人,虽然眉目清秀倒是颇有几分可人,但是那长相的确不是废后。 “老奴手抖,不意冒犯王爷,还望王爷恕罪。”无奈之下,余公公只好跪下谢罪,在没有抓到萧承颢的真凭实据之前,他还是得顾忌朝野内外的指责,西厂本就骄横,若是今日之事再把夸大传出去,只怕他们的厂公陈敏之也不好全然担待下来。 “滚!给本王滚!” 萧承颢气急败坏,只是一副被人揭穿了j□j的模样,他怒气冲冲地挥着手臂,让戴峰等人将这帮厂卫赶紧赶走。 等到厂卫们都离开了之后,戴峰才又折返回来。 此时萧承颢已在许芳兰的伺候下穿好了衣衫,而站在一旁的许芳兰俊脸上犹带了几分羞赧,不管如何,方才王爷殿下可是真地临幸了他这个身份卑贱的下人一次。想必以后……自己的命运也会因此有所改变吧。 “你出去吧。” 然而出乎许芳兰意料的是,萧承颢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对方那张冷漠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之前的激动,甚至连许芳兰也不理解对方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冷淡。方才在床上的时候,两人不还锦瑟和鸣吗…… “王爷……”许芳兰有些不舍地看了眼萧承颢。 “出去啊!”萧承颢挥了挥手,他此刻那还有心情怜惜美人,现下摆明着颜思情的刀子就要动到自己的头上,他得想想办法保住自己才成。 将许芳兰赶了出去之后,萧承颢立即重重地拍了拍桌子。 “那臭婆娘今日让本王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来日我定要扒了她的皮!” “王爷息怒,看样子这京城是呆不得了,他们今日纵然没有找到把柄,但谁也不知道来日他们是不是又会找借口对付咱们,要不……” 戴峰压低了声音,目光深沉地看了眼萧承颢,翼王的封地上早已齐聚军士,其他各处也都联络妥当,现在就等景国如约出兵北冥山挑起战火,然后他们再趁机起兵便可以了。但是现下情势逼人,或许他们得先一步动手也说不定。 原本萧承颢还担心领兵神机营的萧承煜会成为自己的一大阻碍,如今颜思情他们主动逼萧承煜交出军权,换了一名资质平平只知拍马屁的将军接管神机营,反倒像是替他除了一道障碍。 萧承颢犹疑未定,毕竟他还是更希望自己师出有名一些,也免得日后被人抹得太黑。 “再等等,哼,既然他们会对付我,那就必定会对付老三,哈,说起来……老三才是颜思情真正的眼中钉吧,他们可以暂时放过我,却未必会放过老三。说不定,本王回头还要打上为兄报仇的旗号入主京城呢!” 第23章 谋害 安排戴峰下去继续搜查讯息并联络景国之后,萧承颢这才亲自抱开了被褥,启动机关将床板翻转了过来。 不知是不是刚才那些人的搜查让杨只影有了情绪的波动,萧承颢看到对方非常不安分地扭动着被暗铐锁住的手脚,修长白皙的身体也挣扎个不停。唯有那颗被黑色面罩覆盖住的头部是绝对安静的。 “没事了,渡陌,他们不会发现你的。” 萧承颢并没有急着解开杨只影身上的束缚,他爱怜地抚摸着面罩,看见杨只影不停滑动的喉结,一时心软为对方除去了喉箍。 喉箍被去除之后,杨只影总算能从嗓子里发出一些声响了。 “呜呜呜呜!”他大声地闷叫着,薄薄的皮面罩并不能阻止这些声音。 “这是怎么了嘛?” 萧承颢有些不解平素向来冷静淡漠的杨只影为何会如此激动,他甚至猜想是不是对方身上媚药的毒性犯了,正在向自己求欢? 探手握住那根被杨只影紧紧夹在体内的玉棍,萧承颢轻轻地转动了起来,这些日子他一有空就在玩弄杨只影的身体,此时已是能够很准确地找到对方的兴奋点在何处。 转动着玉棍使之停留在某处然后再对准那一处有节奏地摁了下去,萧承颢不由笑着问道,“渡陌,舒服吗?” 即便被人按摩后道的确舒服,但是如今杨只影前面被快活锁着又能有什么舒服而言? 他被萧承颢淫虐的手段折磨得腰部急颤,髋部上挺,嘴里的无奈呜咽声也愈发激烈。 等萧承颢觉得是时候放开杨只影之时,他这才大发慈悲地打开了对方的快活锁,用自己的手帮对方泄了一次身。 萧承颢不是傻子,他不是不知道杨只影对自己的态度,以及对方此刻的情绪。 但是他也知道至少在现在他是绝对不可能给杨只影自由的,一不看紧这个人,只怕对方会不堪受辱自尽身亡。 而他之所以在杨只影身上用媚药,若说是为了磨平对方的棱角,让对方便于自己掌控,还不如说是通过给杨只影的身体施加诱惑,让他全心全意地都在抵抗药性上,尽量减少他胡思乱想的机会。 看,现在他替杨只影泄了一次身,之前还挣扎反抗得厉害的人立即浑身发软地瘫了下来。 乖乖的,静静的,不再挣扎,不再吵闹。 萧承颢这时才放心解开了杨只影四肢的舒服,他把对方抱在怀里,不停地亲吻着刚刚泄欲过后的男人。 “别想太多,好好地跟着我,总有一天……”萧承颢声音一沉,他抚摸着杨只影胸前的红樱,然后俯身过去轻轻地咬住了那里。 “唔……”杨只影闷哼了一声,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那个搂抱住自己的人。 他的所有愤懑都被面罩紧紧地堵在了口中,只有用手不停地抓挠着那个压制着自己,乃至想掌控自己的男人才能一泻心头之恨。 萧承颢像是不知道痛似的,一直这么温柔地和杨只影纠缠在一起,直到杨只影乏力地松开了手在他怀里昏睡过去。 “真是不能放开你。” 萧承颢笑着摇了摇头,他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背,结果一手的血迹,背上火辣辣的感触也在告诉他那些惨不忍睹的伤痕到底如何模样。 确信杨只影已经昏睡了过去,萧承颢这才动手解掉了对方的面罩。 果然,杨只影眉峰轻蹙,薄唇微张,已然进入了不太安稳的睡眠之中。 虽然戴峰叮嘱过萧承颢在没有将杨只影彻底驯服之前,不要轻易解开对方,若两人定要一起同床务必要记得替杨只影加上约束。 但是看着如此虚弱憔悴的杨只影,萧承颢也不愿再用锁带将其束缚,干脆就这么拉了被子搂了对方一同入眠。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去,翼王府内也是一片寂静。 萧承颢这些日子可谓心力憔悴,此时睡得正熟,而在他身旁的杨只影却习惯性地醒了过来。 和往常不一样,他每次醒来之时手脚都必定被束缚着,嘴里不是被塞着那根长得抵住自己咽喉的皮条就是被别的东西堵着,而他的双眼也是决然难以睁开视物的,甚至有时候他连周遭的声响都因为堵耳而难以听闻。 然而此次,他醒来之后,手脚似乎并未被束缚住,脸上和脖子上的束具也都被去除了。 杨只影并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审视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尤其是他转头看到萧承颢那张熟睡的面容时,一股怒火从他心中陡然而生。 默默地咬紧了牙关,杨只影暂时没有动弹,仍是任由萧承颢的手搂抱住了自己。 于他而言,萧承翰死后,他既然不能得到自由,又无法脱身,那么也只有接受死亡的来临。 可现在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却连让他死去的机会也被剥夺,只能每天如同偶人一般受到严格的看管与恣意的凌辱。 杨只影对萧承颢的恨意何止一点两点? 他恨不得将面前这人抽筋扒皮,烧成灰烬才好! 可杨只影也知道仅凭自己剩下的这点功力是万万不能在杀死萧承颢之后全身而退的,而长时间的禁锢与束缚也早已消解了他的体力,让很多事情对他来说都变得困难。例如——在萧承颢反抗之前就杀死对方。 杨只影转动着眼珠,瞥到了被萧承颢放在床边的镣铐,以及那根让自己痛恨无比的喉箍! 伸手悄悄摸到了喉箍,杨只影决心先用此物让萧承颢失去喊叫的能力,然后再收紧暗格慢慢勒死对方。 当然他已经想好萧承颢势必会挣扎,不过只要他能将萧承颢的一只手或者一条腿先固定在这块四角嵌有锁铐的床板上,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多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杨只影小心地将萧承颢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挪开,然后抓住了那根就放在床上的喉箍。 拿着这个将自己折磨得痛苦难言的东西,杨只影狠狠心,掰开了喉箍的锁结,对准萧承颢的脖子开始小心翼翼地准备套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危险的气息让曾经过了很长一段提心吊胆的日子的翼王殿下有所警觉,在杨只影将喉箍已经悄然套上萧承颢的脖子时,对方猛地睁开了眼。 “你……” 萧承颢刚说出一个你字,忽然感到脖子上压力骤增,一根冰冷的东西就这么死死地咬了上来卡住他的喉结,使他难以出声。 “呃!”萧承颢意识到面前的男人想要谋害自己,慌张地想要爬起来。 杨只影虽然武功有七成都被萧承翰当年派来抓捕自己的大内高手废去,可是剩余的三成功夫稍微压制下还在半梦半醒间的萧承颢倒是勉强。 他明白成败只在一举,丝毫不敢放松,不管萧承颢如何抬膝猛撞自己的肋骨,仍是双手抓住萧承颢的右手将他的手腕铐到了床头的暗扣上。 萧承颢右手被缚,顿时更为焦急,他刚要伸左手去拉扯脖子上的喉箍,却不料杨只影已再度压了过来,直接骑坐在他肚子上,双手掰了他的左手往床头的暗扣铐去。 萧承颢双手被制,只剩下双脚乱蹬,他嘴里嗬嗬作响,双目怒睁,恨不得能用眼神杀死不知好歹的杨只影。 锁住了萧承颢的双手,杨只影也总算松了口气,现下他干脆直接坐到了萧承颢的膝盖上,阻止对方继续踢动。 “不要再乱动了。”戴了许久的喉箍又长时间被堵着嘴,杨只影连嗓音都变得有些沙哑了,他在黑暗中看着不停挣扎的萧承颢,听着对方喉咙里艰难发出的嘶声,面色逐渐变得冷酷。 “嗬……嗬……”萧承颢不可置信地看着杨只影,他怎么都不相信对方此时此刻居然还有胆量敢谋害自己。 那人明明已经受了那么多的苦,也应该知晓他绝没有逃走的可能,为何却仍要如此不顾一切,豁出性命呢? 萧承颢不甘心地仍想要挣扎自己唯一能动的双腿,紧接着却被杨只影狠狠地一掌劈在了左腿的膝盖上。 他的左腿当年在萧承翰的命令下被打得骨头断裂,从此落下了残疾,而杨只影这一击恰好击在他的旧伤上,看样子对方早就注意到了自己的伤处所在,这份心思倒是隐藏得颇深。 “唔!”萧承颢的伤腿本就难以受力,被杨只影这么准确一阵击打,他挣扎蹬踢的腿顿时软了下来,而他本人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叫了你不要乱动。” 杨只影压抑着内心此刻的兴奋与激动,他转了身将萧承颢的两条腿分别也锁在往日用来捆绑在自己的暗扣上,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尽管四肢都难以动弹,可萧承颢仍是不屈不服地死死瞪着杨只影,他很想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打算,莫非杨只影还真要杀掉自己吗? 第24章 杀人不成 彻底制服了萧承颢之后,杨只影这才揉了揉自己刚才被萧承颢刚才猛击的胸口和肋骨,他微微抬头,正看着萧承颢的眼狠狠地盯着自己。 这些年来早已在逆境中挣扎了这些年,杨只影怎样的眼神没见过?愤恨自己的,蔑视自己的,人间冷暖,他早已尝尽。 若是常人被翼王殿下这么狠狠一盯恐怕是会有些许心虚不安,但是杨只影却绝不会如此。 “萧承颢,你可有想过,今日会死在我手里?”杨只影随手拿起萧承颢的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穿过衣服了,他明白萧承颢总让自己光着身子不过是想进一步羞辱自己而已,尽管他也未曾让对方因此如愿过。但是现在,他既然得回了自由,那么他便要做回自己。 萧承颢的嘴里仍在艰难地发出嗬嗬声,他努力地抬了抬头,竟是冲着杨只影露出了一抹冷傲的笑容。 就好像他现在并非身处险境,仍是那个掌控着杨只影一切的翼王殿下。 “呵,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杀了你,我也活不成,对不对?” 杨只影将手摸到了自己后面,然后有些艰难地拔出那根早已深陷在自己体内的玉棍,他这些日子受这东西百般折磨,今日总算是得了解脱。 将拿还沾染着自己肠液的玉棍拿在手中掂量了几下,杨只影不由怒从中来,面无表情地便将这东西照准萧承颢那张嚣张的脸上狠狠抡了过去。 只在片刻间,萧承颢的颧骨便被这坚实的玉棍砸得紫红了一片,他吃痛地皱了下眉,无奈喉箍的作用让他连一声痛哼也发不出。 “我告诉你,早在十年前,我便不怕死。我之所以不寻死,只是觉得你那皇兄不值得我为他而死,不过……我倒是希望他能干脆地杀了我,可谁知道那个胆小鬼却没有那样的勇气。至于现在……萧承颢你比起你那皇兄更是猪狗不如,落在你手上,我倒是真愿意能求得一死!不过老天有眼,让我死之前能杀了你泄恨,也算是因果报应吧!” 杨只影压低本就沙哑的嗓音轻笑了一声,虽然他此时已完全控制住了屋内的局面,但是他也得顾忌在外巡夜的翼王府侍卫。 “萧承颢,好色如你,今夜死在床上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说完话,杨只影的双手已经摸到了萧承颢脖子上的喉箍,他被这东西折磨得久了,对此物也是无比熟悉,很快他就找到了收紧喉箍的暗扣慢慢地将其拉紧。 喉箍此物原本是辰国大宗正府内乃至是法司用来对付一些特殊犯人的,这些犯人牵扯甚多,惟恐会多嘴泄露朝廷秘辛,故而才在平日用此物锁喉禁声,不过到了后来,这一类的重要犯人往往都会面临被处决的境遇,为了给这类犯人一个体面,也是为了省去更多麻烦,刑官干脆将喉箍设计得可以伸缩,当喉箍缩紧至最后一扣时,佩戴者的喉咙将被前所未有的残忍勒紧,片刻之后便会因无法呼吸而亡。 杨只影当年因为身份泄露而被下令逮捕后,也一度被用上过这个东西,直到被确定关进冷宫后才算脱离了此物的折磨。 萧承颢自然是不甘愿就死的,他虽然四肢已无法动弹,但是头颅却仍在努力地摇晃躲避着杨只影伸过来的手。 “呃……”当喉箍再度勒紧之后,萧承颢立即痛苦得瞪大了眼,他挣扎着被暗铐锁着的手脚,被拉开固定在床板上的身体不断地扭动。 想到往日萧承颢总是一副对深陷刑具折磨的自己柔情绵绵的模样,杨只影此时也以同样的姿态俯下了身。 他大概是第一次对萧承颢露出这么温柔的笑容。 “萧承颢,你命还是算不错了,至少我没有把你一刀刀地割死,给你留了个全尸。” 杨只影抚摸着萧承颢变得滚烫的面颊,目不转睛地欣赏着对方濒死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屋里光线太晚,还是杨只影被囚太久精神恍惚,恍然之间,他竟是眼睁睁地看着萧承颢那张脸与萧承翰的面容重叠在了一起。 “你……”杨只影神色一怔,忽觉内心一阵酸楚痛愤。 面前这人仍在不停地摇晃着头颅做着垂死挣扎,杨只影用手轻轻捧住了萧承颢的脸,又仔细地看了看对方因为痛楚而略微有些扭曲的面容。 萧承颢此时亦是不解地看着面露异色的杨只影,他倒是没想过这个看似温和的人会如此心狠手辣竟要用喉箍活活勒死自己,不过也只怪他自己不够小心,居然没有听戴峰的劝告将这看似弱势内心里实际却强硬无比的废后好生看管,以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可笑的地步。 就在萧承颢挣扎得逐渐乏力之时,迷迷糊糊之间,他忽然感到自己脸上被人轻轻地亲吻了一下。 耳边也传来了杨只影缓慢而低沉的声音,“你好生上路。我和你们萧家的人恩怨也算就此了结吧。等我死后,你可千万别再缠上我,不然我不介意再杀你一次。” 杨只影看见萧承颢已是双眼翻白,显然已是快要不行了。 他轻笑了一声,随即转头看到了丢在床角的一捆绳子,这东西恐怕就是萧承颢平日用来捆绑自己所用的。 一会儿就用它来自缢也好。 正当杨只影准备下床收捡绳子为自己做自缢的准备之时,忽然有人从屋顶大梁上落了下来。 杨只影微微一惊,正待闪身,那人却已倏然出手点中了他的穴位。 此人正是负责看护杨只影的藏影堂首席杀手林暗。 萧承颢在屋里的时候,他便不似以往那般时刻要盯着杨只影,毕竟他相信虽然他们家王爷武功平平,但是对付个早就被废了大半功力身体又一直虚弱的杨只影当不在话吓,所以值夜之时他也不总是一定在屋内潜伏,而且萧承颢虽然好色,却也要顾忌一些颜面的,林暗处于杀手这种位置,更明白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 在看到萧承颢将杨只影抱到床上之后,他就清楚萧承颢今晚或许是准备大餐一顿,干脆就暂离了房间。 待他估摸着萧承颢已睡下再回来,却察觉房间里的动静十分可疑,一片黑暗之中杨只影似在床上竭力挣扎而萧承颢只是坐在对方身上无甚动静,待他定睛一看,这才赫然发觉躺在床上使劲挣扎正是萧承颢。 眼见着杨只影下了床,林暗也立即飞身从梁上跃下,对付一个武功被废去大半的废人倒是简单得很。 “王爷!” 林暗制住了杨只影随即奔到床边,他看到萧承颢不停地摇着脑袋,双眼翻白,大张着嘴却发不出什么声响,嘴角甚至已经有白色的唾沫溢出。 瞥眼看到对方脖子上那根喉箍,林暗当即出手将其解了开,然后又松开了萧承颢被捆绑在床上的四肢。 “啊……啊……”萧承颢缓了片刻才回过气来,他捂着脖子,伸手指向了被定住身形站在一旁的杨只影。 林暗转头看了眼杨只影,自己方才出手之余已将对方全身几处大穴一并点了,此人现在既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只能像尊雕塑似的站着。 “王爷放心,他已被我制住了。” 萧承颢点点头,但是眼里的恼怒之意却是没丝毫消减,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林暗给自己倒一杯水过来。 林暗赶紧给萧承颢倒了一杯已经冷掉的茶水。 萧承颢喝了口茶,拼命地咳嗽了几声,这才愤愤地将手中茶杯猛摔在了地上。 “赫连渡陌,你好大的狗胆!” 杨只影虽不能言语,但是听到萧承颢如此侮辱自己还是抬起头冷冷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 萧承颢未曾想到到了此时杨只影眼里仍是看不到丝毫后悔与愧疚,心中一把怒火烧得更旺。 摸了摸自己之前被杨只影狠击的左膝,他对林暗吩咐道,“去唤戴峰来。” 听闻萧承颢居然被杨只影谋刺一事,戴峰连夜就赶了过来。 “让他认错。”萧承颢指了杨只影冷冷地说道。 戴峰微微一愣,抬头看了看面色冷淡的杨只影,哪怕对方如今身处逆境,朝不保夕,可骨子里那份孤傲矜贵的气质倒是未曾削减,果然是景国圣教的继承人。 “王爷的意思是要给他用刑吗?”戴峰低声问道。 萧承颢摸着自己被勒伤了的脖子,声音又沙又哑。 “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要看到他给我跪下认错。”萧承颢说话时又狠狠瞪了眼面无表情全然不知悔过的杨只影。 戴峰也是明白萧承颢对这人的心思的,他为难地皱了皱眉,半晌之后答出一个是字。 这座由萧承翰钦赐的翼王府里可比不得萧承颢封地骏墨城里那座翼王府,骏墨城的翼王府一应具有,藏影堂那森冷的刑室也在那里。 戴峰令人简单将府里的地窖收拾了出来,然后将杨只影装入盛饭杂物的木桶里混在送入地窖储藏的东西中一同混了进去。 “谋害王爷,本当是死罪,可王爷仁慈,如今只要你认错,便放你一马,废后娘娘,还望你识相一些的好。” 戴峰冷冷地打量着被捆吊在暗室中的杨只影,手里拎着一根细长的皮鞭在对方身边走来走去。 “他辱我之心不死,我杀他之心不死,如此而已,别无他言。”杨只影平静地直视着前方,不能杀死萧承颢已是他心中之恨,要他向那与自己结下深仇大恨的人道歉自是万万不可能。 “固执对你没什么好处。”戴峰眉头一皱,手中长鞭已然甩出,狠狠地抽落在了杨只影的背上。 “唔!” 戴峰下手颇有分寸,倒不至于让杨只影皮开肉绽,不过这一鞭下去也委实是让对方吃痛不已。 看到杨只影因为忍痛咬伤了下唇,戴峰这才住手,他唤来下人拿了副撑口用的铁环,然后亲自替对方戴上。 “我可不想你一会儿不小心咬到舌头。”戴峰冷笑着挥了挥手,对身边皆是刑讯高手的藏影堂暗卫们吩咐道,“去,准备几桶雪水。最好夹点冰渣。” 现下正是冬季,外头大雪纷纷,便连地窖里也是寒气逼人。 戴峰思来想去,总觉得要是把杨只影弄得浑身是伤血肉模糊也未必会让萧承颢如意,思来想去,用这冰雪加身的法子折腾杨只影或许更方便了许多。 “把他解下来,绑好手脚。” 戴峰看了看几桶还漂浮着冰渣的雪水,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令人将杨只影从吊铐上解了下来再以麻绳绑紧。 “跪下。”戴峰走到杨只影身后狠狠踢了对方一脚,逼得这人跪了下来。 杨只影口不能言,他虽然跪倒在地,但是瘦削的脊背却挣扎着挺得笔直。 “若是肯认错了,你便努力点头。”话音一落,戴峰已是拿起一桶雪水直接淋到了杨只影被扒光了的身上。 刺骨的雪水浇落在杨只影身上竟是痛得他发出了一声哀嚎。 “呜啊!”杨只影瑟瑟地颤抖着俯了身下去,身上竟有一些许白色的雾气升腾。 “再来。”戴峰这次没有自己动手,而是令手下又提了桶雪水从杨只影身上当头浇下。 “呜!” 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嚎,杨只影耐受不住如此刺骨冰冷的雪水加身,很快便浑身抖得厉害。 那边杨只影在地窖里受着酷刑,这边死里逃生的萧承颢却在暖阁内休养。 因为脖子上的伤也不轻,萧承颢嗓音沙哑,说话断续,再加上他积了一肚子的气,干脆告病不去早朝。 许芳兰因为在床上伺候过萧承颢,这次也被送来贴身照顾受惊后尚未完全平复的萧承颢。 “王爷,喝汤吧,要不一会儿冷了可就不香了。” 许芳兰端着一碗熬得浓郁温香的白鱼汤走到床前,对躺在床上怒瞪着床定暗自生闷气的萧承颢劝说道。 萧承颢扭头过去看到许芳兰那张小心谨慎的面容,也稍微收敛了下自己的脾气,慢吞吞地坐了起来。 “拿来吧。”萧承颢之前因为嗓子痛得厉害,没怎么吃东西,休息了大半天好一些了,这也有些肚饿。 许芳兰看见萧承颢愿吃东西了,立即露出了惊喜的笑容,他伺候着萧承颢喝了白鱼汤,又摸出锦袍替对方擦了擦嘴。 许芳兰倒是不知道萧承颢不习惯身边人太过亲密地照顾自己,他这举动让萧承颢吃了一惊,但是却没有那么不快。 看着面前这温柔伺候自己的年轻男子,又想到那天自己用了做了一次挡箭牌,萧承颢的心里对他倒有了些好感。 “你叫许什么来着?”萧承颢径直用手捞起了碗里的一块鱼肉放到了嘴里,含含糊糊地问道。 “回王爷,许芳兰。” 这是萧承颢第二次问自己的名字了,许芳兰有些受宠若惊。 “嗯……上次本王既然临幸过你,那么以后你也别再做哪些下人活计了。日后就在我身边做名暖床吧。” 暖床乃是辰国大富大贵之家中身份高于家仆却又无法正式划入宗籍的男宠身份,多是达官贵人们看上了外面勾栏院的俏小倌买回家以作床伴用的,不过碍于身份一时倒是也不会给他们正式的名分。 许芳兰进了翼王府也不多时,这么快能从一介仆人被主人亲自升作暖床,对他而言也算是无上的荣誉了。 “多谢王爷!”许芳兰早已观察过这翼王府,萧承颢此次上京,并没有带一名府中妃嫔公子乃至是女妾男宠过来,自己虽然现下只是区区一名不足道的暖床,但是长久下去,或可在府中……别有前途也说不定呢。 看见许芳兰就要跪拜在地,萧承颢笑了声,也没阻他。 待对方抬头之后,萧承颢才又仔细地看了看这个男子,面容柔美有余,硬朗不足,比起杨只影倒确实是少了几分慨然气度。 可这人待自己却也不是杨只影那般冷漠疏离啊。 不知不觉间,萧承颢竟觉得此刻急需一分温柔来好好宽慰他那颗被不识好歹的赫连渡陌抑或是杨只影所伤害的心。 “你上来。”萧承颢往床里挪了挪,掀开了被子的一角。 许芳兰立即会意,那一夜**之后,他也是颇为受用,被萧承颢的尘根直捣黄龙,好不快活,身为勾栏中人,他早是习惯了雌伏他人身下,而对他而言在身上那人能给他快乐也是一种享受吧。 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许芳兰利落地爬上了萧承颢的床。 之前他在床上还不敢太过放肆,惟恐这位王爷会嫌弃自己,但是现下他便再也不顾那么多了,当即使出了浑身解数手口并用地趴在萧承颢的胯。。间,细细地品着那根巨物,直到让对方舒心满意。 第25章 往事难追 萧承颢在床上与许芳兰缠绵了片刻,身体倒是满足了。 想到昨晚和杨只影在床上差点被害死,萧承颢一时仍是心有余悸,虽然已亲口允诺让许芳兰做自己的暖床,可他还是找了借口将对方赶了出去。许芳兰恋恋不舍地抱着自己的衣物看着背转过身不再理会自己的萧承颢,也不敢妄自揣测主人的心里到底在琢磨什么,只好退到了屋外。 许芳兰离开之后,这屋里又变得沉寂了下来,萧承颢睡不着,睁大了双眼望着黝黑的屋顶,脑子里又开始浮现出杨只影的身影。 自己是什么时候第一次见到杨只影呢? 萧承颢想起了十多年的那个春天,那时候的他已然被皇兄萧承翰放去了封地过了苦闷的日子,忽然间却接到身为皇帝的萧承翰将要大婚的消息。身为一方封王,他自然是要上京参加庆典的。 萧承颢被放去封地后自暴自弃地过了一段**放荡的生活,也逐渐喜欢上了男人的滋味。 他不情不愿地坐在下面,虚情假意地与其他宗亲大臣说着笑,直到一声钟鸣之后,金红色的龙袍加身的萧承翰亲自牵着同样是一席锦衣华赏的男后杨只影步入了举办喜宴的大殿。 他早就知道自己皇兄这次要娶的乃是一名男后,不过辰国向来民风豪爽,男女皆可自由成姻,即便是皇族也不例外。 杨只影目不斜视,俊美的面容镇静而淡然,与萧承翰并肩步上了宽大的龙座。 便是那衣袂翻飞的一转身,萧承颢只觉自己整颗心都像是被龙座上那眸若沉渊,面容沉静的男人紧紧地攥住了。 那时候他尚年轻,即便已流连花丛多时,却是从未找到过那个值得自己一生去爱的人。 那一刻,他对自己的皇兄,既是愤恨,又是嫉妒。 若他母后不曾早亡,这皇位说不定就是他的呢,若他今日乃是皇帝身份,或许萧承翰身边那个丰神俊雅端丽高贵的美人便会是自己的皇后呢。 自此之后,萧承颢的心中就深深地记住了一个身影,一个他以为自己这一生或许都无法得到的身影。 可谁知道,不过短短两三年时光,京城便又传来哗变。 那个被大家视作与萧承翰天作一对的男后杨只影竟然被废去了后位,打入冷宫。 为此萧承颢特地派人潜入京中打探究竟,得到的却是杨只影乃是景国奸细赫连一族的嫡子,萧承翰恼他隐瞒身份谋取辰国皇后之位,却又念及旧情,所以饶了对方一命,却也是永远不愿让这个会给辰国带来威胁的男人再有任何兴风作浪的机会。 想到这里,萧承颢倒是不以为然,他甚至想若是自己身在萧承翰之位,必不会轻易将那宛若白鹤般矜贵的男人这般折翼。 若说杨只影怀有异心特地来到辰国潜伏却也不太像,这些年他们对景国的战争屡战屡胜,而景国人那些死脑筋又怎可让自家贵族的孩子不要身份颜面地来辰国雌伏人下?想来当年杨只影与萧承翰之间也必是两情相悦,水到渠成方有今日光景,只可惜杨只影的身份毕竟横亘两人乃至两国之间,故而当年不得不隐瞒身份下嫁给萧承翰吧。 倘若真心爱过,对方又未曾做出过什么伤害辰国的事情,萧承颢认为自己是不会那么对待爱过之人的。 他也想过要不派人去将杨只影从冷宫中劫走,或是一把火烧了冷宫找具尸体冒充对方,以此达到偷天换日的效果。 那时他已有了夺位之心,只可惜羽翼未丰,不敢轻易出动手下精锐,以免得不偿失,也只好心心念念着那关在冷宫之人,徒作思量。 一直到几年前,萧承翰重病痊愈之后,想念家人,召了他们几兄弟入宫会宴。 席间,萧承翰少有地喝醉了,竟是主动说起了关在冷宫的杨只影。 说到动情之处,萧承翰竟是双泪落下,嗟叹天意弄人,这些年过去,他也颇为后悔震怒之下当年对杨只影贸然的处置,事后他派人彻查过杨只影在辰国的一举一动,对方的确未曾做出过任何背叛自己的行为,他之所以冒名来辰国,也不过是想脱离景国教派苛刻的教约拘束,想自由自在地过上常人的生活而已。与自己偶遇,与自己相爱,也并非是刻意之举。 如今他将杨只影囚在冷宫多年,一直不敢再去见对方一面,怕的便是会被性子固执的杨只影追问当初山盟海誓的誓言何在…… 萧承颢在席间听到萧承翰这一番话,更是心疼关在冷宫的杨只影不已,大抵也是酒性上头,萧承颢居然出列直接对萧承翰建议道,“既然陛下也知道对不起废后娘娘,却也始终硬不下心肠将对方杀之以除后患,何不慷慨一些将对方贬为平民放出宫去,也好让他后半生能自由自在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必再浪费在陛下身上!” 当然,建议的背后萧承颢想的是若萧承翰真地放了杨只影,他又岂会让这美人飘零无依? 然而,最是难测帝王心。 萧承翰虽然自己承认对不起杨只影,但是听到这个他一直便不喜欢,以往还和自己有过皇位之争的弟弟竟敢如此驳斥自己,当即便大怒,不顾众人劝阻让在殿上值守的金吾卫将萧承颢拖下去以大不敬罪责罚,势要他低头认错方可。 萧承颢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之人,性格过于偏执倔强或许这也是他们萧家人共有的一个缺点。 他被拖下去后始终不肯求饶,更加激怒了萧承翰,对方一再命令金吾卫加重杖责,那些得了皇帝命令的卫士们丝毫不敢留下,更甚至有人暗自揣测这是不是皇帝想要借机除掉这位碍眼的王爷,干脆就有心朝萧承颢身上乱打,结果乱棍之下萧承颢不仅伤痕累累,而且左腿的膝骨也被打得断裂,最后他更是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本来萧承翰是以宗亲聚会的名义将外地的封王召集入京,如今却闹出这样的事情,萧承翰身边的大臣惟恐萧承颢会被当场打死给萧承翰留下个设计捕杀手足的恶名,这才竭力劝阻了萧承翰,让他放过了萧承颢。 不过此后,萧承颢因为伤势严重,腿上的残疾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治,只好在伤愈了大半之后,拖着条残腿郁郁地回了封地。 萧承翰事后清醒过来或也觉得自己对萧承颢相逼太甚,他那时候也是病痛缠身,自知时日不长,看淡了权势,却又渴望起自己已丢失的亲情或是爱情。在萧承颢回封地之后不久,萧承翰便亲自派心腹大臣去了萧承颢封地所在的骏墨城亲自看望,便送去了大量的金银珠宝以及药材,也算是安抚对方一番。 不过萧承颢被那么一顿打之后,对萧承翰更是痛恨不已,每每他摸到自己的残腿便会恨不得立即将萧承翰也这般乱棍打得骨节碎裂,永远爬不起来。但是心里的恨虽恨,萧承颢却也并非莽撞之人,他一面假意收下了萧承翰送来的慰问礼物,一面却在加紧筹备自己旗下的势力,只等时机一到便举旗杀入京城,夺回他的皇位,顺便……夺走那个被关在冷宫的美人。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萧承颢并不知道萧承翰会突然病故身亡,而且下令让杨只影殉葬。 那时候情势紧迫,即便他已隐隐察觉自己被西厂的人盯上了,可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坦然,也是为了赶紧抢下那即将被殉葬之人,他也只能冒险进京吊丧。 他原以为自己将杨只影弄到手后便能将对方据为己有,可谁曾想到这被囚了十年冷宫之久的废后竟是硬气不改当年,丝毫不肯有所妥协。 虽说如今这形势之下,他不得不对对方看管严格,可……他也只是不想让杨只影的行踪暴露,以及让自己陷入不可扭转的逆局而已。 杨只影固然冥顽不灵,可萧承颢却在得到这人之后,步步沦陷更深。 然而谁也不曾料到,杨只影即便是在如今的处境下,仍是要杀掉萧承颢为自己报仇,这也难怪心心念念着此人的萧承颢会心生愤懑了。 翻来覆去,翼王殿下就是睡不着。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屋子里太空空寂以至于出现了错觉,萧承颢竟似乎是听到了杨只影的一声惨叫。 他赶紧坐了起来,满头都是冷汗,被喉箍勒紧的脖子仍在隐隐作痛,萧承颢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明显的伤痕,重重地喘了几口气。 眼前又浮现了杨只影那宁死不屈的倔强神色。 “罢了,罢了,谁叫我先喜欢上他了呢……” 萧承颢摇摇头,喃喃念叨着起身披衣穿鞋,然后摸了放在床边的手杖。 当年他还曾在萧承翰面前为杨只影求情,可如今……他没想到自己或许也在变成萧承翰那般的人,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翼王殿下这一生,除了风流好色多情之外,若是一心爱上一人,倒也未必真是个薄情男儿呢。 第26章 誓不原谅 当萧承颢进入地窖之时,那些人尚未注意到王爷的来到。 杨只影被人紧紧地摁着肩膀和脖子,头已没入了一桶冰水之中,他的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又被如此严密地摁押着,根本就无法挣扎。 整间屋子里能听到的只有那些行刑者肆无忌惮的笑声以及他在水中微弱的闷哼。 萧承颢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只恨不得在自己脸上狠狠打一巴掌,他都干了什么蠢事啊!竟把杨只影置于如此不堪的境地。 “都给我住手!”萧承颢一声大喝,把屋里的众人都吓得不敢再随意动弹。 此时饱受折磨的杨只影终于被人从水里捞了出来,他的嘴上仍是绑着不许他咬舌用的口环,被强迫灌入口鼻的雪水正汩汩从他嘴里大口呕出。 “王爷,您……” 戴峰看着萧承颢那副焦急的样子,心里顿时吃不准对方对杨只影到底是什么态度了,明明之前对方才差点被这个废后弄死,现在怎么又…… “你个王八蛋!你这是要弄死他吗?!” 戴峰不说话还好,他一出声立即招致了萧承颢愤怒的目光,以及一记愤怒的耳光。 跟了萧承颢这么多年,戴峰还是第一次看到对方这么生气,这个一般不会对属下过于动怒的风流王爷,今天看来真的是气坏了。 “王爷恕罪!” 戴峰一跪下,一屋子的侍卫都跟着跪了下来。之前泼在杨只影身上的雪水还洇在地上,寒冷刺骨,打湿了他们的膝盖。 “你这个蠢货!”萧承颢不解恨地怒骂了一声,费力地蹲下去把冻得浑身颤抖的杨只影搂在了怀里,然后赶紧脱了自己身上披的皮草披风将对方j□j的身体裹住。 杨只影被迫大张的嘴里使劲地喘着白色的雾气,他浑身都像是给冻僵了,就连眼珠子也转动得僵硬艰难。 斜睨了一眼把自己抱在怀里,满面都是焦急之色的萧承颢,杨只影不知为何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我马上带你回去,给你洗热水澡,给你吃鹿茸人参!”萧承颢也知道这事其实要全怪戴峰也不行,要是他当时没在盛怒下做出那样的决定,杨只影也就不会遭这么大罪了,把人搂紧在了怀里,萧承颢残废的左腿显然是有些使不上力,好一会儿才把对方稳稳地抱着站了起来。 戴峰等人沉默地跪在地下,一时也不敢解释什么,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王爷笨拙地想要把人抱离地窖。 “王爷,这样带他出去若是被西厂的人看到了,可是会惹出大麻烦的!” 尽管知道萧承颢此时已经恨死了自己,可戴峰还是不能对萧承颢随时可能暴露杨只影所在的举动视而不见。 萧承颢抱着怀里仍在发抖的人,回头看了眼戴峰,他皱着眉,眼睛使劲地瞪了下。 最后,杨只影还是被裹上了萧承颢的披风塞回了将他运来地窖的大木桶里,他浑身抖得厉害,嘴里还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若非嘴里戴着口环,只怕还会说些什么让萧承颢听了不高兴的话出来。 小心翼翼地将杨只影转移到了自己的卧房之后,萧承颢立即让人去准备暖食,然后打开了卧房内那处浴池的水阀,顺便让戴峰和那班用水刑拷打过杨只影的手下全都自己滚去用雪水淋个透心凉,算是对他们的小小惩戒。 领罚对戴峰这种出身死士的人来说倒不算什么,他担心的是现在他们家王爷就这么珍视这个废后了,日后……对方只恐会成为翼王府争霸天下的很大阻碍。 萧承颢替杨只影解开了手脚上的束缚以及嘴上的口环,自己也脱了衣服之后才把人抱入了温暖的浴池里。 浴池里的温度对于萧承颢来说实际上有些烫了,可现在这样的温度正是杨只影需要的,所以他也只能忍住被热水烫得肌肤发红的后果为对方搓揉身体。 将杨只影在热水里泡了好一会儿,对方青白的脸色总算有了红润了几分,神智也逐渐清醒。 “为什么不杀了我?”杨只影轻轻地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眼正在努力为自己搓拭身体的萧承颢。 萧承颢一手托着杨只影的头不让他沉入水底,一手还要为对方搓揉身体冻僵的各处,说实话哪怕杨只影再瘦削体重再轻,这对没做过什么体力活的萧承颢来说都是一件麻烦事,再加上池子里水温不低,萧承颢此时已是热得满头大汗,连喘气都有些急了。 他听到杨只影这么冷冰冰地问自己,心里猛地一沉,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我把你从皇兄的陪葬凤棺里救出来,可不是为了杀你的。” “你这样无休无止地折辱我,与杀我何异?”杨只影轻笑了一声,言语之中却听不到任何恨意,而正是这一声轻笑反倒更是让萧承颢心中不安。这世间最难测的就是人心。他知道自己因为心中对此人**的爱慕以及求之不得的懊恨将杨只影逼上了一条绝路,所以他也明白对方当然会恨自己。而他宁可杨只影坦诚地恨自己,也不愿……对方这般对自己无波无澜。 “渡陌……其实,很多年前我就喜欢上了你。我……我知道我很自私,不顾你的感受将你掳回来,还对你诸多羞辱,可你要相信,我真不是想害你,我就是太高兴了,太高兴能得到你了。” 萧承颢探出手臂将脖子以下都浸在水里的杨只影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他亲吻着对方的脖颈,亲吻着对方的面颊,似乎想用沉默的亲吻来告诉对方自己的心底到底藏着多么深的感情。 “你也是知道的,我和皇兄一直不和,这些年受了他不少排挤,这性子也自然跋扈强横了些。我看你把我当成他一样厌恶,我心里真是又急又怒。可我真是肖想你太久了,我不能让你再次从我手心里离开,又加上太后那边的人一直盯着我,所以我只能……” “只能什么?只能把我当作畜牲一样绑起来关起来,甚至连排泄也不让我自由?”杨只影面无表情地听着萧承颢的解释,冰冷的内心反倒变得更为麻木。爱与不爱这回事是不能强求的,不是萧承颢现在在自己耳边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他是真地爱自己真地不想伤害自己就可以抹消掉对方对自己的伤害与j□j,更不可能让自己被迫接受这份爱,然后去爱上他。 想到自己的确对杨只影采取了几乎称得上的严酷的关押手段,萧承颢无从辩解,只好皱紧了眉头。 “不那么看着你,你一定会想逃跑。我不放心把你交给别人,可我又不能十二个时辰都陪着你,若不想点办法处理你的排泄,你自己也会不舒服的。”萧承颢被杨只影冰冷的眼睛盯得自惭形秽,心里仍是不甘心的。 “呵,也罢。反正翼王您做一切都是为我好,我的命也是您救的。我就该对您感恩戴德,不计前嫌。” 杨只影忽然笑了一声,然后闭上了双眼。 “我没这么想!我就想着想办法把你弄回我的封地,一切就好办了。留在京城实在太危险,我也是逼得不已才这么看管你。” 萧承颢不敢顺着杨只影的话应承下来,虽然和这个他心心念念十多年的男人只相处了这一两个月,但是对方的性子他还是摸出来一些了。 这男人比自己想得要硬气倔强得多,当他一开始选择了将杨只影严密看管在自己屋中后,他已是开始后悔最初的决定,可又无法挽回了。 “萧承颢,你知道吗?当年你皇兄不顾旧情将我打入冷宫之后,我这颗心,就再也不能爱上他了。直到他死前,我都不愿再去见他一面,宁可一个人在冷宫忍受孤独的折磨。所以,我劝你还是死了那份心,杀了我吧。”杨只影转过头,有些怜悯地看了眼愣愣看着自己的萧承颢。其实,在这之前,杨只影对这位风流好色的翼王殿下并不熟稔,他当上皇后也没两年,期间也就在皇家大典上见过对方两三次而已,那时候他的心里只有萧承翰,哪会对他其他的兄弟们另有青眼,对于萧承颢的认知也仅仅知道对方是远在骏墨城的翼王而已。他可真不知道萧承颢是什么时候看上自己,以至于有了今日这些盘算的,看样子这家伙想得到的不仅是天下,或许也有自己。 “我不能杀你。”萧承颢知道自己伤得杨只影太深,他也很懊恼自己那不可一世的臭脾气怎么就没能收敛一下。 紧紧地抱住了杨只影,萧承颢已经是一点不敢放手了。 “我和我哥不一样,我要是他绝不会因为你的出身而对你有废立之举!我现在做的这一切都只是想救你,得到你,你应该明白的!” “呵……有什么不一样呢?都是冷酷无情之人罢了。你为了皇位能不惜让天下苍生卷入战乱,至于我……兴许只是你一时兴起的玩物罢了,总有一天,你也会厌倦我的。”从年少轻狂到如今饱经风霜,杨只影那双沉静的眼里已经看过太多人,太多事。 或许现下萧承颢嘴里的一切并非虚情假意,可是当年萧承翰也是这般对自己信誓旦旦,山盟海誓的。 “不会的。给我个机会吧。”萧承颢以为杨只影已经有所松动,立即不要皮脸地用自己那根东西顶住了对方的尾椎。 杨只影淡漠的瞳孔微微缩了缩,脸上忽然又多了一抹嘲弄的神色。 “好啊,我给你机会——杀了我。不然……”杨只影嘴角噙起一抹冷笑,他笑萧承颢实在是太天真了,哪怕他不是赫连渡陌,只是一个普通人也绝不可能在收到那么多的j□j之后还会接纳对方,原谅对方。 “不然,我会杀了你。所以,你要是留下我,就打断我的手足,割掉我的舌头,这样我就会永远属于你了,也不会再反抗你。” 好像说的一切都是与自己无关的东西,杨只影的言语里竟有几分轻柔的调调。 “好!你有本事便杀我吧!”萧承颢懊丧地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一些,咬牙切齿地回答道。 他好不容易终于能把自己肖想过无数次的人抱进怀里,他怎么甘愿就这么放弃对方?! 虽说他这次带人救出杨只影,也有一些获得与景国合作的筹码的意思,但是更多的,他还是想完整地,彻底地,得到那个曾被他皇兄贪占过那么多年的人! 替杨只影擦干身子之后,萧承颢随即将他抱回了床上。 杨只影面不改色地盯着萧承颢,被雪水折磨过的身体依旧十分虚弱。 萧承颢从衣橱里找了厚实的冬衣亲自为杨只影穿上了身,将自己的皮草风衣为对方披上之后,这才令送饭进来的聋哑小厮帮着搀住了对方。 “我会让你知道的,我和萧承翰绝不是同一类人。你想让我放弃你,也是绝无可能之事。” 萧承颢舀了一勺暖暖的全鹿羹送到杨只影的嘴边,这鹿羹里加了鹿茸人参这些大补之物,对于受寒的身体大有裨益。 杨只影也犯不着自己虐待自己,所以他没有拒绝萧承颢送上来的食物。 “那就拭目以待吧。新玩具到手之后总有个热情期的。” 杨只影脸上虽然笑着,但是话语却像是极为疲惫,他咳嗽着吃下了一小碗全鹿羹便不再进食。 萧承颢想到之前杨只影对自己的话,很是纠结,考虑再三,他还是拿出了那套束具。 “我不想让你再有机会杀我第二次。也不想让你逃出去送死,所以……在回到封地之前,还是只有委屈你了。” 萧承颢指挥着两名小厮伺候着杨只影躺了下来,然后开始用皮带一根根地将对方的身体紧束起来。 杨只影的手脚很快就被捆绑得紧贴在一起,整个身体再没有半点可以随意动弹的机会。 至于他的双手,萧承颢还是照之前戴峰演示给他看的那样先是让对方握拳攥住一团帕子之后,再用一个小皮套将对方的拳头整个套进去锁住,这样一拿,杨只影的双手就决计不可能再抓握什么利器割断身上的束带了。 “这样的处置就够了吗?留着我一张嘴,你就不怕一会儿你睡着了,我咬断你的脖子?” 杨只影冷笑着看了眼对自己戒备颇严的萧承颢,对方和那个萧承翰根本就是一类人,胆小怯懦,只敢锁着自己,却不敢放开自己! 杨只影所说萧承颢岂能没有考虑过,不过他也知道那个可以封锁人五官的皮面罩对杨只影来说的确过于残酷,而那也的确是之前他为了惩戒对方让人特制的,既然今日他已对杨只影倾吐了自己的心思,他也是再也狠不下心那样残酷地对待对方。 可是不管如何,西厂的探子们肯定还是希望从翼王府这里得到消息的,而杨只影现在和自己对抗的状态,实在令他难办。 思索再三之后,萧承颢差遣小厮去取了一团海绵来。 他无奈地掐开了杨只影的嘴,将那一团浸水之后变得有些沉甸甸的海绵塞入了杨只影嘴里。 “我不给你戴那面罩了,可是……还是得请你配合一下。” 杨只影就算不配合也无法挣脱萧承颢的钳制,他漠然地咬着那团刚好填充满自己口腔的东西,眼里分明有嘲弄的神色。 萧承颢随即又取了两根黑布,一根蒙住了杨只影的嘴,另一根却蒙住了对方的双眼。 他现在实在有些怕那双嘲弄的眼,怕对方那轻蔑鄙夷的目光。 “我会保护你,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 萧承颢抚摸着杨只影脸,认真地说道。 杨只影此时彻底丧失了任何表达自己情感的机会,他从鼻腔里轻哼了一声,被锁在皮套里的拳头轻轻地捶了一下身下的床板。 没过两日,宫中便有懿旨传出说皇帝得知翼王染病,要派人前来探望。 这翼王府被西厂的人搜了一次之后,萧承颢已是忧心忡忡,加之现在他也不敢对杨只影看得太紧,就连白天也只是让对方躺在床上,还派了小厮去为对方按摩身子。 若是皇帝前来,西厂那些人再来个借口仔细搜一遍自己的宅子,只怕会露馅。 本想在府里多陪杨只影几日,替对方疏导下心结的萧承颢大叫不妙,赶紧上书一封告知自己病体差不多痊愈,不日便可进宫上朝,请皇帝不必担心,更不必圣驾亲临翼王府。 这封信送上去之后,颜思情随即就大笑了起来。 “这萧承颢……果然有鬼。” 陈敏之上次派了人去翼王府却一无所获,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不过根据情报那废后就在萧承颢府中是怎么也逃不了的。 只是他没想到萧承颢居然能把废后藏得这么好,竟让他派去的西厂侦缉高手也没找到,看样子这翼王府中或许别有洞天啊。 “之前还告病不能上朝,这么快就好了。他必定是心虚了。这样下去,这家伙说不定会狗急跳墙呢。要不……咱们先下手为强?” 陈敏之说道。 “你的意思是派人杀了他吗?”颜思情嫣红的唇瓣微微一弯,她站起身,婀娜的身体随即便紧贴在了陈敏之的身上。 “杀了他,只怕会有不少流言蜚语,而且骏墨城那边你们不是查出他萧承颢有一支精锐吗?他的手下会不会就此造反给我们带来大麻烦?” “不杀他,只恐他也是要造反的。”陈敏之好像是一心想要置萧承颢于死地,他的目光中冷光乍现,已有嗜血之姿。 颜思情皱皱眉,似乎对她这面首的建议有些不太认同。 “比起萧承颢,倒是萧承煜那边真的一切都平安了吗?他违心地交出了神机营的军权,说不定有什么别的阴谋呢。” “请娘娘放下,现在接管神机营的乃是我们西厂的人,西厂可是只听娘娘您一人号令的。”陈敏之微微一笑,反手搂住了颜思情的腰身,那张冷酷的脸上也因此露出了几分柔情。 “哼,西厂只听我一人的号令吗?还是说,西厂其实是只听你的号令?” 颜思情笑眯眯地抚摸起了陈敏之那张俊美的面容,当她说出这句话时,眼里的目光竟也冷了些许。 “娘娘您不信我?奴才还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吗?” 陈敏之面色一变,当即便跪了下来,他一脸诚恳地仰首望着颜思情,好似做错了事的孩子。 颜思情用手挑起了陈敏之一束头发玩弄在手里,面上却是没有丝毫气恼之意的。 “敏之,我怎么会不信你呢。只是,我觉得比起萧承颢,我们应该先把萧承煜铲除干净才是。对方掌管了神机营那么多年,就算你把西厂的人安排做了头目,可那些萧承煜的旧部就当真不再听他诏令了吗?除非让他这位定王彻底地消失,隐患方能尽除。” “这……定王在京城这么多年,与陛下之间也是有着深厚的情谊,若说我们耍手段除去萧承颢,陛下还未必伤心震怒,但是除去了萧承煜,只怕陛下那一关我们也不好过啊。”陈敏之分析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会导致如何的结果,现在虽说太后这边与西厂彼此照应,但是那些内阁六部的老臣们其实是一直想削弱他们这一派势力的,若然动辄得咎,朝中的文臣武将一旦联手,那么西厂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我可是陛下的娘亲!难道他还会为了区区一个萧承煜与他亲娘翻脸不成!” 颜思情重重地哼了一声,收敛起了之间妩媚的笑容,面色顿时变得冰冷。 “萧承煜,这个眼中钉,他就算交出军权也不过是伺机东山再起,别以为哀家看不出来!当然,他在朝中根基甚深,要除掉他的确非一朝一夕之事。敏之啊,想想办法吧,哀家可不能让卧榻之侧酣眠着萧承煜这样的虎狼呢。” “遵旨。”陈敏之低下头眉心皱得更紧了一些,他知道颜思情心里对萧承煜那纠结的爱恨,也明白为什么对方这么执着于击垮萧承煜。 第27章 病中倾情 除了每天一大清早象征性地去上朝之外,当今皇帝的三叔定王萧承煜几乎再也不去别的地方,与之相反的则是早就有风流浪子之名的翼王萧承颢,先帝丧期一过他便开始往花街柳巷去,时不时还会留宿至半夜才被下人们抬回去。 不少老臣们对此大为肝火,更有些刚直之人干脆上折子状告萧承颢行为不检点,有失皇家颜面。 对此萧承颢却是百般狡辩,只说自己去花街柳巷不过是与以往在京城的旧友喝酒谈天,绝没有做出什么折损皇家颜面的事情来。 萧炎对这位五叔说不上喜欢,在听不少人给他普及了萧承颢的种种事迹之后,小皇帝对这位风流浪子也是有些厌烦了。 “母后,我看五叔整日不学无术还到处跑去风流,实在丢人得很,不如打发他回骏墨算了,也免得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尽惹些是非。” “陛下,难道您忘了哀家特地出主意将萧承颢召来的深意吗?你五叔并非是个咱们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的人物。” “可是,他也的确不像什么厉害角色啊。”萧炎也不是对萧承颢没一点了解的,不过根据他的了解以及以下臣下的回馈,萧承颢如今沉溺男色不可自拔,又兼之废了一条腿,就算有什么雄心大志也早已是过去之事了。 颜思情冷冷地看了眼渐渐懂得拂逆自己的儿子,虽说对方的确是自己的骨肉,但是比起骨肉亲情来,还有更吸引人的东西让这位太后着迷。 好不容易熬到萧承翰死了,只要再把萧家这几个眼中钉都除掉,这天下或许会改姓颜也说不定呢。 “若是陛下已有定论,便请自行定夺吧,何必来问哀家。”颜思情面露不悦地冷笑了一声,转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陈敏之。 其实萧炎年纪虽轻,却也并非是个痴儿稚子,他已经渐渐感到而来自己母后那不可抑制的权势欲,对方不断地在煽动自己对两位皇叔出手,其目的或许并非只是为了帮自己铲除隐患这么简单,让萧承煜去职已是令他深感懊悔,现在若是真地除去了萧承颢,只恐这萧家天下便真要不稳了。萧炎定定神,又随意敷衍了几句了之后便从太后的宫中离去了。 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颜思情狠狠地捶了下椅子。 “这才做几天皇帝,我看他是连我这个娘的话也不听了。” “太后息怒,陛下年龄虽小,但是见地却不少,想必日后他定会是位中兴之主啊。” 陈敏之在一旁笑着劝慰着颜思情,然而颜思情却因为他这一番话显得更为暴躁。 她忽然抬起手,一巴掌便抽到了陈敏之面上。 陈敏之微微一惊,赶紧跪了下来,而在旁伺候的宫女下人们也都不知所措地跟着跪了下来。 “奴才说错话,还望太后宽恕!” “你也知道说错话?!” 颜思情不解气,又往陈敏之身上踹了一脚,不过她毕竟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这一脚踢在陈敏之身上也不过是轻轻挠痒一般。 陈敏之委屈地抬起头,侧目看了看身边的那些婢女宫人,眼里满是恳求之意。 颜思情这才从对方目光中读出那更为深远的意思,她回过神来,赶紧将人从地上搀了起来。 “快起来吧,地上跪着凉。” 颜思情有些不好意思地抚着陈敏之之前被自己打得有些发红的面颊,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屏退了屋里的其他人。 “方才是我一时气急了,你不要紧吧?” “能得到太后您这一巴掌,只怕是多少人都求不到的福气呢。”陈敏之毫不介意地笑着,一把抓住了颜思情抚住自己的手。 颜思情轻叹了一声,柳眉又微微皱了皱。 “陛下这副样子,看来是不想对付老三和老五,可好不容易让他们一个交出了兵权,一个来了京城远离自己的势力,就这么放过他们,也实在让我不甘心呢。” “陛下不想对付,不等于别人不想对付,或许老天爷也是看不惯萧承颢那浪荡模样,想要一个雷劈死他也说不定呢。” 陈敏之将这个外表刚强内心却柔弱的太后搂进了怀里。 “你的意思是?” “对付萧承颢要比对付萧承煜容易,太后若你真地不想他离开京城,不妨交给奴才去办。” 陈敏之的眼里已是被志在必得的目光所占满,颜思情当即便赖在了对方怀里,露出了一抹狠毒而甜美的笑容。 萧承颢没有想到杨只影受了刑之后会病得这么重。 他在对方身边熟睡之时,只听得身旁的人因为嘴里塞了东西而闷闷地咳嗽不止,他总怕杨只影会想不开自尽或是做出什么别的不恰当的事情来,犹疑了很多次都还是没有放开对方。 直到萧承颢察觉到杨只影因为难受地拼命地挣扎起身体之时,他才只好取出了对方的堵嘴物,谁知道那团海绵一取出来他便嗅到了一股血腥味,以及看到了海绵上沾满的鲜血。 杨只影几乎被自己咳出来的血呛死。 萧承颢被对方这副重病的模样吓了个半死,再也不敢堵住对方的嘴,而是让人连夜去请尹照南过来替杨只影诊治。 尹照南大半夜被吵醒心情自然不好,可当他来到萧承颢的卧房内,看到对方床上那个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病人,心情更不好了。 他话也不多说,当即就收拾了药箱要离开。 “喂,尹照南,你去哪里,本王叫你来是替他看病的!” 尹照南冷冷回头看了眼萧承颢,说道,“照王爷这种绑法,就算没病,他也活不久,何必呢。” “我这只是权宜之计罢了!你总不能叫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跑了吧!” 萧承颢面色一红,急忙为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杨只影此时被他搂在怀里,面色依旧一片惨白,嘴角的鲜血更是彰显了他此刻的内伤有这么严重。 “我马上解开他!” 萧承颢生怕尹照南不肯为杨只影治疗,赶紧动手解开了对方身上捆绑的束带,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没有解开锁住对方双手的皮套,仍让杨只影保持着捏拳的姿势,无法自由伸展开手指。 尹照南见萧承颢是真地担心此人,这才坐了下来自己替对方把脉。 杨只影此时已近乎陷入昏迷状态,他微微闭着眼,不时闷咳一声,呼吸沉重而急促。 “我想问一下王爷,你可是对他做过什么?” 医者总要找到病根才能对症下药,尹照南很快就查出杨只影乃是寒气侵肺,不过也有些好奇为什么在这么暖的屋子里也会出现这种症状。 萧承颢被问到了心头的伤口上,他愧疚地低下头,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他先前差点杀了我,我一时气不过就让戴峰他们拷问了他。等我后悔赶去的时候,正见着戴峰他们把他摁在冰水里折磨……” “王爷啊,既然这人想要杀你,你就杀了他算了,何必这样零碎折磨他?他这一生,你也看到的,实在是多灾多难了一些啊。” 尹照南想到第一次见到杨只影的时候对方才从殉葬的棺材里被救出来,那时候他就忍不住同情起了这个废后,来到萧承颢这里分明就是才脱虎穴又如狼窝。 “我也未曾想过他脾气这么硬,软硬都不吃,本王也是没法嘛。”萧承颢还试图给自己辩解,可是看到怀里那个消瘦了不少的人,他还是羞愧地皱紧了眉。“我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对他了,总之你说该怎么给他调养,就怎么给他调养,我只要他好起来!” “他的吐血之症已是不轻,不仅是寒气侵肺的缘故,只恐也与他心疾有关。”尹照南的言语之中渐渐流露出一抹无奈,他实在不知道一个肺腑受创至此,又只能身陷囚牢的人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 “心疾?” 萧承颢担忧地问道,他想到往日为了驯服这个倔强的废后,自己总是乐此不彼地对对方各种打压, 便是那时候起,杨只影的面色便一日苍白过一日,可他却没有太放在心上。 “呵,王爷您想想,既然您也知道废后这性子,您却把他当作牲畜一般看管得牢牢的,他的心里怎么会不气不恨,怒火烧心却又无处可发泄,最终只会伤了他那颗心而已。要是您真地喜欢他,倒不如……” “不必多说,本王要是放了他,他死得更快,我不能看着那些想要他命的人对他出手!” 萧承颢也是个顽固的人,他肖想了杨只影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将对方得到手,怎么肯轻易放弃!别给他说什么爱一个人便要给他自由,他只知道爱一个人却看不到得不到才是最大的痛苦! 尹照南无奈,只好给杨只影开了几副方子,萧承颢随即派了信得过的聋哑小厮亲自去替杨只影熬药。 大概是之前尹照南的那番话对萧承颢还是有所触动,萧承颢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解开了杨只影手上最后的禁锢。 他温柔地杨只影展开了每一根修长的手指,然后将对方的手掌捧在了自己的面庞,侧过头去亲了又亲。 “渡陌,哪怕以后你要用这双手杀了我,我也再也不锁着你了。” “王爷,不要再用你那套残忍的法子锁住他折磨是一个可以缓解他病情的法子,但是他毕竟是个人啊,你不可能一辈子把他关在屋里的,还有,京城的气候太过湿冷不适合让他养病,倒是四季如春的骏墨城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若能将他带回骏墨城让他好好休养倒是个不错的法子。日后切不可再让他受寒,不仅要按时服用我开的药,食物方面也要多选以温补为主。”尹照南絮絮叨叨地交待着注意事项,心里却在暗自责怪性情古怪偏激的萧承颢,他跟随这位翼王殿下也很多年了,也知道对方这些年受的苦,更能明白对方妄图争霸天下之心,可现在……对方似乎是真地看清了自己对赫连渡陌的感情,这样一来,萧承颢还有心思剑指帝位吗?只怕不要被此人拖累丢了身家性命才好,或许自己也该考虑下退路了呢。 “我明白了。” 萧承颢却不似尹照南想得那般只知儿女情长,在听了尹照南一席话之后,他的心中反倒更是燃起了对颜思情一干人等的愤恨之心。 若这天下不属于他,那么他一辈子都无法名正言顺地和杨只影在一起,甚至还会连累到对方。 所以,他必须夺得这天下,哪怕不为自己,为了怀中这个人! 喂杨只影服了尹照南开的药之后,萧承颢感到对方身上微微地颤抖着,似乎仍是冷得很。 想到有人说过人的身体便是最易取暖之物,萧承颢也不怕染病,当即便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然后钻进被子里搂紧了杨只影。 杨只影头脑一片昏沉,只想靠近暖和的地方,不知不觉间他竟是主动伸出手脚缠住了萧承颢,紧紧地抱着对方,搂着对方,贪婪地汲取着对方身体上的温度。 “渡陌,你受苦了。”萧承颢苦涩地看着对方昏睡之中仍是纠结的面容,轻轻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是不是杨只影听到了这句话,萧承颢有些不安地看到对方的俊挺的眉峰皱得更紧了一些。 两人便这么紧紧搂抱着,不多时萧承颢也睡了过去,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上次差点被杨只影杀死的状况,现在的他只希望对方能够快点好起来。 杨只影醒来的时候并不能坦然接受自己居然主动地抱住了萧承颢,而且还是赤身**的萧承颢。 他依稀记得自己是怎么昏厥过去的,那时候他浑身被绑得无法动弹,就连嘴里也塞了东西,可没多久他就感到肺部刺痛,喉头发痒不断地想要咳嗽,但是每一次咳出来的血沫子都被嘴里塞着的东西呛了回去,没一会儿他便感到呼吸困难,身体也开始了不由自主的挣扎。 但是那些捆绑他的带在实在太紧了,他根本就挣扎不开,只能意识清醒地一点点被呛得失去呼吸能力,直到昏厥。 不过那时候他倒是真希望要是自己就这么死了便好了,他的人生已经变得毫无意义,萧承翰不曾珍惜他,而落到萧承颢的手里也不过是沦为玩物罢了,这样屈辱的日子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可惜,老天总是不遂人愿。 杨只影冷冷地盯着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甜的萧承颢,喉头又是一阵干痒,当即便咳嗽了两声。 萧承颢听到杨只影的咳嗽声,立即惊醒了过来,他揉了揉眼,看到杨只影正冷冷地看着自己,而两人之前紧抱在一起的身子也分开了。 “渡陌,你醒了。” “呵,你就不怕我再杀你一次?” 杨只影冷笑着问道,不过这话他倒也真的只是问问而已,毕竟他被捆绑了那么久手脚早已酸痛不已,而身上这病也是将他折磨得不轻。 萧承颢愣了一下,他看着杨只影眼里那森然的冷意,嘴里心里都是一阵苦涩。 “是我对不住你。”他想了很多话,却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开口之时已是此句。 “呵,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早已被你们萧家人毁了。” 杨只影心生感慨,他翻了身,又捂住嘴轻轻地咳嗽了起来。 萧承颢见他咳嗽,赶紧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光了个屁股便跑到桌边拿了一瓶不知什么东西回来。 他抬手扶起了杨只影,将那瓶子的盖子打开,然后送到了对方面前。 “大夫为你瞧了病,说你肺上有损,需得好好休养,若是咳嗽的话可以服用这个枇杷膏。” 那小瓶里果然有一股香甜之味,杨只影皱皱眉仍是无意接受萧承颢的照顾,他转过头,笑道,“我倒是希望早些死了,这样才是真的解脱。” 萧承颢最是听不得杨只影嘴里口口声声那个死字,但是此时他也不好对着一个被自己下令折磨得重病的人再发气,只好忍住心中的不悦,强作笑颜哄起了杨只影。 “好好的,说什么死呢,你放心吧,我日后不会再锁着你,过些时日待我打点好一切之后我就带你回去,毕竟这里的气候也不适合你休养身体。” “回去?”杨只影好笑地看了眼萧承颢。 萧承颢被他看得心里一阵不安,只好问道,“怎么了?你难道不想离开这里吗。” 杨只影哈哈一笑,“哈哈……回去,我还能回到那里去呢?这天下哪里还有我的家?你倒是说说看。或许你应该把我送进萧承翰的陵墓里,毕竟我好歹也做过他的皇后呢。” “回我的封地,回骏墨城!”萧承颢听到杨只影又提到了萧承翰,顿时黑了一张脸。 “以后你不要再提那个人了!他没有给你带去幸福,可我却想要你幸福,我承认我最初待你的手段是极端了些,可以后我不会那么做了!你相信我吧,自打我第一眼见着你便喜欢上了你,这些年我也想救你出来,可惜却没能成功,甚至……我还赔上了这条腿。” 萧承颢苦笑了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明显比右腿更为瘦弱一些的左腿。 他还记得当时挨打的情形,那些侍卫根本不管他乃是皇亲的身份,举棍便对他一阵乱打,打到最后当他听到一阵恐怖的骨折声时,内心不可抑制的悲愤已是让他发出了最为惨烈的嘶吼。 但是即便是被打成这样,他最后还是得浑身是血地支撑去向萧承翰谢恩,这一切只因为对方是皇帝,只因为自己为那个无辜被囚的人说了些许好话而已,尽管萧承颢也知道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确有僭越之处,可他的心里却着实是为杨只影抱不平的。 当然最叫他痛恨的还是那个不曾好好珍惜对方的萧承翰,要是一开始他能登上帝位,或许也不会有这么遗憾了。 “你的腿与我有什么关系吗?”杨只影好笑地瞥了眼萧承翰的残腿,他那时候被关在冷宫之中不曾得到过外面的消息,当然也不会知道萧承颢的腿到底是为了落下残疾,而他也不可能会想到这个风流好色的家伙居然会有勇气在萧承翰面前为自己求情。 萧承颢也是明白自己对杨只影伤得太深,恐怕说什么对方也不会信,他尴尬地笑了下,神色闪躲。 “呃,没什么关系,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不用放在心上。” “翼王殿下多虑了,我从未把你……放在心上,更何况只是你的一条腿。” 杨只影淡淡地回应了一声,随即又皱眉咳嗽了起来,萧承颢看他咳得厉害,也顾不得对方会不会不高兴,当即就主动掐了对方的双腮将那药膏喂了进去。 杨只影身体虚弱,挣扎不得,只好被萧承颢这般灌喂,不过那药膏倒是出乎意料的清凉甜腻,服用下去之后,杨只影顿时觉得干痒的嗓子好多了,就连灼痛的肺部也好像好受了点。 “真是不明白你到底想要干嘛,你应该知道,我是不可能会爱上你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渡陌,我也不管你会不会爱上我,总之既然我说了以后会对你好,那我就不会食言。你且拭目以待吧。” 萧承颢光着身子站在床边如此信誓旦旦地对杨只影说道。 “你真是一个自找没趣的人。” 杨只影冷哼一声,随即又躺了下去,萧承颢也赶紧上了床,他怕对方冷,又厚颜无耻地从后面抱住了杨只影的腰和背。 萧承颢亲了亲杨只影瘦削的肩,怜惜地说道,“跟我回骏墨吧,我要让你看着我怎么一步步打入京城,一步步登上皇位,到时候……我势必封你为后。” 第28章 色王的决心 和怀中美人如此紧紧相拥,萧承颢这色坯子的心里没一会儿便起了邪念,他光着身子紧贴着杨只影不多时便连下面那根东西也跟着翘了起来,硬硬地擦在对方的股间。 好在杨只影身体虚弱,躺下去没多久之后便昏昏睡了过去,倒也是没有怎么感到身后那人猥亵无耻的动静。 但是萧承颢愈发紧抱着杨只影却是愈发焦灼,只是对方现在身体如此孱弱,他又怎么忍心再强要对方一次? 万不得已之下,萧承颢只好轻轻地挪着屁股,前后左右地将那根不知羞耻的尘根在杨只影的臀上股间轻轻摩擦。 但是这样的刺激终究尚有欠缺,萧承颢无奈之下,干脆用手握住尘根轻轻捋动了起来,只片刻间竟已是满手尽湿,滑腻腻的浊液流了一手。 直到此时萧承颢方才心满意足,他无声地看着杨只影的背影笑了笑,这又凑上去亲了亲对方的肩头,方才搂了对方安然睡去。 第二天,尹照南大一早便又来了翼王府替杨只影诊病。 他从偏门进来,被戴峰亲自迎到了后院萧承颢所居住的暖阁之中。 尹照南看到戴峰走路有些跛行,想到昨日萧承颢所说的那番话,不由感慨在翼王手下当差真是不好做啊,上意难测。 戴峰身子骨已算是结实,挨了一顿责打之后还能站起来,之前与他一道折磨杨只影的几名属下却是躺床不起,这顿算是吃够了苦头。 他捂着被打得高高肿起的屁股,讷讷地向尹照南询问道,“尹大夫,那人没事吧?” 戴峰现在还真是怕要是杨只影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萧承颢岂不要他们赔命! “你们也真是够狠的,他身子骨本就不好,这么冷的天还被你们用雪水折磨,我倒是能救回他一命,只是他这身子日后肯定也难爽利,怕只怕翼王殿下看到怀中美人旧伤复发难免再迁怒你们。” 尹照南也不忌讳,实实在在地把杨只影的情况说了出来。 戴峰听得心头一惊,眉头一皱,却又忍不住嘟囔道,“我们这些手下人不过是照殿下的话行事而已,那家伙竟想杀了殿下,我们这样对他已算是手下留情了。唉……只是我没想到殿下竟会真地喜欢上他,这下可怎么办是好?” “呵呵,喜欢吗?”尹照南想到萧承颢在杨只影床前那副自责内疚的模样,想想似也是第一次看到对方会为他人露出如此焦急的神态。 只是喜欢这事从来不能是一人说了便算的,照如今这副光景,萧承颢只恐是难以挽回杨只影那颗早被冰霜封冻的心啊。 尹照南一进屋子,便听到了屏风后面杨只影的怒斥声。 “萧承颢,你好歹也是一国王爷,竟是如此卑劣龌龊!” 杨只影一觉醒来竟觉得自己股间有什么东西黏糊糊的,而且还有根硬邦邦的东西顶着自己,他想也不想就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萧承颢随后惊醒了过来,还没来得及解释脸上便挨了一巴掌。 萧承颢正要大怒,却又见杨只影因为情绪激动呕出了一口鲜血,顿时吓得他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到了地上,再不敢轻易靠近对方,激怒对方。 “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没对你做什么!真的!”萧承颢连连摆手,试图解释,可他这副不知羞耻光着身子的模样只叫杨只影更为恼怒而已。 杨只影肺腑之间已然受了重创,受到些许刺激便易咳血,想到他屡次三番被面前这人欺凌侮辱,即便连病中的自己也不肯放过,杨只影自是气急攻心。 “姓萧的,你何不杀了我?!” 杨只影怒斥了一声,却觉得一口气难以上来,当即便捂了胸口痛苦不堪地躺了下去。 恰好此时尹照南已然过来,萧承颢见到他就像是见到救星一样,急忙走了上前。 “你来得正好,他又这般吐血,这该如何是好啊?!” 尹照南瞥了眼萧承颢这具光溜溜的身子,将头转到一边,拱手说道,“殿下,还请您自重。” 屋里地龙烧得正暖,萧承颢倒也不觉得怎么冷,不过待尹照南提醒之后,他才想起自己这副模样委实太过失态,这就急急忙忙地将放在一旁的衣袍穿上了身。 听到杨只影沉重的呼吸声,尹照南微微皱了下眉,他不再去管在一旁穿衣服的萧承颢,径直就走到了床边。 杨只影艰难地喘着气,睁眼看了看这个为虎作伥的医官,冷冷地别开了头。 这些人治好他不过是为了萧承颢的利益而已,对于自己而言,多活一日,无异于多受一日折磨。 尹照南也不在意杨只影这冷漠的样子,他抓住对方的手腕把了把脉,又掐开杨只影的嘴查看了一下舌头。 这才取出纸笔匆匆地写下了几张方子。 “殿下,请让人按方子煎药。” “好,我马上去。” 萧承颢想接过什么宝贝似的接过了这几张关乎着杨只影性命的药方子,他急急忙忙地朝门口走去,那条残腿看上去难免有几分笨拙可笑。 平日里萧承颢在众人面前必要拄着手杖缓步而行,尽量让自己的步子看起来稳当不至于露出太多残疾,但是如今为了区区一个废后,对方竟是三番两次的不顾形象,尹照南也似是有些理解戴峰为何如此担忧了。 若萧承颢当真是陷入了对这前任废后的沉迷之中,那么……他们的谋反大业,岂不随时可能出现危险? 人的心只有那么大,装了这个,便难免装不下那个。 对于效忠翼王殿下的人来说,自然希望自己的主人心中装的最多的是大业,而不是一个男人。 熬药还要一段时间,尹照南将随身所携带的一些药丸喂给了杨只影,暂且压制住对方的伤势。 杨只影也不多反抗,乖乖吃了药,不过他的心中却是没什么求生的念头,只是顺其自然罢了。 萧承颢看到杨只影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又是心痛又是后悔自己龌龊所为。 尹照南见状,也隐约知道了杨只影为何一大早就这么恼怒,想来必定是萧承颢又做了什么事情开罪对方。 杨只影这样的病情实在不宜激动,若再受萧承颢多刺激这么几次,只怕自己就算是华佗转世也将人救不回来了。 “殿下,我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尹照南淡淡地对萧承颢说道。 萧承颢此时已将尹照南看作了救命的稻草,急忙说道,“你有什么直说便是!” 尹照南咳嗽了两声,又看了眼闭着眼正在休息的杨只影,“殿下,您肯定是希望废后能尽快好起来的吧?” “当然了!难道你以为我想他死?!”萧承颢忍不住反问道。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我便真要劝您一句了。废后如今身子虚弱,又被您的手下一番酷刑伤了肺经心脉,受不得刺激。他需要的是绝对的静养,所以……殿下你还是稍微收敛一下吧,至少不要在他身子好起来之前再刺激他了。” “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对于萧承颢来说,必要他将火热的尘根刺入杨只影的身子里面之后才能算是做了什么,不然的话,他就这么扭了下屁股,在对方身上摩擦了几下,又算得什么呢? “不管您做了什么,还是没做什么。总之,这段时间您离点远点就是。” 尹照南懒得和这个好色成性的翼王多说什么,他起身便要离开。 萧承颢依依不舍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杨只影,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也跟着站了起来。 “好吧,本王搬出去住便是。只是留他一人在这里,万一……” 尹照南轻笑了一声,抱起双手说道,“殿下不是准备了很多镣铐和皮带吗,若是怕他出逃什么的,将他绑在床上就好。” 杨只影听到尹照南这番话方才缓缓睁开了眼,他并不言语,但是那双看向尹照南的眼里却已是多了几分厌恶。 萧承颢现在最是怕杨只影这副恨意满满的样子,想到的确是自己想了很多法子折腾杨只影,此时他竟有些不好意思。 “这……怎么好,他现在都病得这么重了。我若还要……岂不……” “放心好了,只要你不塞住他的嘴,不把他绑得太紧,应该没什么大碍。此人既然在殿下心中如此重要,看管得牢一些也是应该的。” 尹照南毕竟还是翼王府的人,他和戴峰一样,更多的都是为自己的主人着想,虽说他做不出直接把杨只影毒死这种事情,但是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他还是想替自己的主人多着想一些。 哪知萧承颢听了尹照南的话之后,急忙就走到了床边,“渡陌,你看尹大夫这么说了,我搬出去让你在这里静养,但是却必须对你稍作些管制,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你可别怪我。” 杨只影冷笑了一声,神色淡漠地说道,“随便你。” 既然已经下定了这般的决心,萧承颢随即亲自取来了之前用于捆绑过杨只影的镣铐。 他托起对方光滑白皙的双脚,将缠了厚厚布条的镣铐轻轻地锁了上去,然后再将镣铐的一头固定在床上的暗格之中。 “只要锁住他的双脚便够了吧?”萧承颢回头看了眼尹照南。 尹照南轻笑了一声,有些不怀好意地说道,“呵,这样一来,只怕是要让废后尿在床上了吧。” “呃……”想到这一点,萧承颢微微一愣,一时不知所措。 他想了想之前给杨只影插入尿管倒流的法子,如今若是再用在对方身上,不仅令杨只影痛苦难当,只恐还是会激怒对方吧。 “不管我尿在哪里,只要你能离我远点就好。”杨只影却似是不甚介怀,他戏谑地看了眼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萧承颢,对于自己现在的处境已是有了心理准备,毕竟他在萧承颢手下已经受了太多的苦,如今再吃点苦头也不算什么,但是若能吃点苦头却避开这无耻色王的骚扰,也是值得的。 “王爷无需过于担忧,废后之前被插了那么久的尿管,想必也有些失禁之症。想必王爷你不想废后再吃更多苦头,我看就给他包上尿布吧,这样一来他也能舒服些,只不过包上尿布之后需要勤于更换,王爷最好寻个贴心的小厮好好照顾他才是。”尹照南很快就替萧承颢想出了一个主意,虽说这主意听在杨只影的耳朵里可不是那么令人心情愉快。 “尿布?”萧承颢又是一愣,进而脸上也微微泛红,尿布那东西不是给小孩子用的吗,用在杨只影的身上只怕是有些怪怪的。 杨只影也算是对自己如今的处境认了命,他苦笑了一声,也不多做争辩,于他而言:被裹上尿布总也好过被坚硬的尿管刺入体内吧。 柔软的布帕被轻轻地垫在了杨只影的身下,然后再慢慢地裹住了对方的腰腹。 萧承颢做起这件事来小心翼翼,生怕会引起对方的不快。 “渡陌,待你身子好些了,我便马上派人将你送回我的封地,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萧承颢一边与杨只影说话,一边偷偷地打量着对方的神色。 杨只影闭着双眼,双手也安顺地放在身侧,那张俊美的面容看上去有些苍白憔悴,但是神色却是格外的平静淡然。 也不知他此刻心情到底如何? 萧承颢不敢多做揣测,他替杨只影包好了尿布,又为他盖好了被子,这才上前轻轻抚了抚对方有些冰冷的面颊。 “好好养病,我就不打搅你了。” 说完话,萧承颢见杨只影仍只是闭目不语,心中起了一阵怅然,只好随尹照南一并离开了房间。 待萧承颢离开了屋子之后,杨只影这才睁开了双眼,他的眉梢微微一皱,冰冷的目光随即投向了门口。 既然尹照南建议派一名贴心的小厮照顾暂时在床上休养的杨只影,萧承颢自然也不会轻视这个建议。 他思来想去,虽然聋哑小厮可靠,但是毕竟不能听说,或许伺候起杨只影来也是多有不便。 萧承颢搬去了院内的一间客房之中,正在收拾之际,看到那些之前被召入翼王府的漂亮年轻男子们,他不由想到了那个人,因为机敏懂事才被升为暖床的许芳兰。 自上次在床上伺候了萧承颢之后,许芳兰便未曾被对方召入侍寝,这让他一度担心萧承颢是不是已经厌倦了自己。 听到萧承颢的宣召之后,许芳兰喜出望外,急忙就随来人赶去了后院。 去了后院,他本要如往常一般进入暖阁之中,却被人探手拦住。 “王爷在那边。” 许芳兰转头望去,见是院中一间不起眼的客房而已。 他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多做疑问,只是乖乖地跟人去了那间陌生的客房。 萧承颢已在屋中等着他了。 “芳兰见过王爷。”许芳兰上前向萧承颢行了个礼。 萧承颢背对着他坐在椅上,听到声音之后,这才转过了身来。 “呵,起来吧。” “不知王爷将芳兰召至此地有何吩咐?”许芳兰问道。 萧承颢离开椅子站了起来,双手负在背后,脚步微跛地走到了许芳兰身边。 他支开了陪伴许芳兰进来的侍卫,一脸严肃地看着这个漂亮得有几分柔弱的男子,缓缓说道,“本王想要你帮我照顾一个病人。” “病人?”许芳兰有些疑惑,按理说他现在已是萧承颢的暖床,要做的事情不过是在床上伺候萧承颢,甚至是被萧承颢指派去伺候其他的人,但是照顾病人这样的事情不是应该那些小厮们去做的吗? 这样一来,这个病人的身份或许并不简单呢。 许芳兰到底是个聪明人,他从萧承颢严肃的表情上看出了一些自己不应该多做探究的东西,当即便乖乖地低下了头。 “芳兰是王爷的人,王爷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所以,请王爷尽管吩咐。” “好,好。我就喜欢你这么干脆的人。” 萧承颢笑了笑,却不想把杨只影的身份告诉许芳兰。 “那个病人如今住在暖阁里,他身份有些特殊,准确的说应该算是我翼王府中的犯人。他身患寒疾,需每日服药。只是本王担心他会逃跑,所以将他锁在了床上。你每日要做的便是好好伺候他,好好看住他,在本王没有回来的时候替他换尿布翻身按摩身子。你能做到吗?” 萧承颢说完这番话,随即便直直地盯住了面露讶异的许芳兰。 也是,平白无故叫许芳兰去照顾一个看起来身份很尊贵的犯人,甚至还要替对方换尿布,或许换了谁也难免吃惊吧。 但是机敏懂事的人终究是不会让萧承颢失望的。 许芳兰虽然有些吃惊那个居然能鸠占鹊巢住在萧承颢暖阁内的人,但是他仍是什么都没有多问。 “是,芳兰必定会尽心伺候他,不负王爷信任。” “知道本王信任你便好,虽然我没有告诉你,但是你也应该明白,此人十分重要,关于他的一点一滴,你绝不可以泄露出半分。他的脾气或许不大好,但是你绝不可以对他无礼。记住了吗?”萧承颢相信许芳兰会很好地完成自己交给他的任务。 许芳兰抬起头来,认真地与萧承颢对视在了一起。 “我会像伺候王爷那样伺候那人,绝不泄露半点风声。” “好,那么现在你便随我过去看看他吧。” 萧承颢哈哈一笑,若是许芳兰的面色里有丝毫迟疑,或许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将此人杀人灭口了。 杨只影服完药后正在床上休息,听到开门的时候,他随即微微皱了皱眉头。 毕竟在翼王府中,能够随时进入这间屋子的,自然是萧承颢那厮了。 果不其然,杨只影随后便听到了萧承颢的声音。 “回头我叫人在屋里再给你准备一张床,也好让你休息。照顾他期间,你是不被允许离开这间屋子的,你可要明白了。” “芳兰明白。”许芳兰从屏风后面走了过来,看到床上躺着一名容貌俊美神色冰冷的美人之后,顿时吃了一惊。 他也算是在勾栏之中流连多年之人,见过的美男子无数,但是床上这人竟是勿论去到哪家勾栏院中都绝对是招牌般的一流倌人了。 只是萧承颢说对方是犯人,莫非是因为对方不肯屈从于萧承颢,所以才做了这翼王府里的一名“犯人”? “渡陌,他是我特地找来照顾你的人,你有什么需要尽可吩咐他。不过他只是我翼王府中的一名下人,你也不要做些太过难为他的事情来。” 萧承颢笑着走了上去,向杨只影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许芳兰。 许芳兰被杨只影那双冷冰冰的眼看得不由有些心虚,随着萧承颢上前之后,他赶紧向对方行了个礼。 “见过……”许芳兰不知该如何称呼杨只影,求救般地看向了萧承颢。 萧承颢清了清嗓子,说道,“芳兰,你唤他为公子便好。不该问的不必多问。” “是。”许芳兰点头称是,又转向杨只影,乖乖地问候道,“许芳兰见过公子。” “呵。”杨只影见许芳兰乃是一脸柔媚之像,并不像是个普通的下人,又见他对萧承颢甚是亲昵的神态,隐隐猜出了什么,不过萧承颢那般风流好色之人,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本王若是有空,便亲自来替你换洗尿布,若本王没空,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支使芳兰去做。” 萧承颢温柔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杨只影,对他笑着这般说道。 “你倒真是大方,便连自己的床伴也差来伺候人。”杨只影不温不火地讥讽了萧承颢一句又倦倦地闭上了双眼。 萧承颢见杨只影竟是看出了自己与许芳兰之间的关系,面色顿时一红,他唯恐杨只影误会更多,当即说道,“本王有了你,以后便再无他人。这一点你自可放心。” 殊不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萧承颢这一句话似是晴天霹雳,许芳兰听了只觉五脏俱焚,一时间天旋地转,便连眼前也是一阵发黑。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咯 第29章 嫉妒 尽管萧承颢一再向杨只影表明心意,但是他这些话对于杨只影而言不够皆是虚情假意罢了。 躺在床上的杨只影轻轻一笑,也不睁眼,索性侧了身过去,背对着萧承颢。 “没事的话还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萧承颢摇摇头,面色多有无奈,可如今他再也不敢对杨只影动粗,只好忍着心中的担忧与不悦。 “好好伺候公子,切勿怠慢。”萧承颢又语重心长地对许芳兰叮嘱了一番,这才拿了手杖慢慢地走出了屋子。 许芳兰仍是未能从萧承颢的话语中彻底回过神来。 他竟未想到那个看似真心从不寄予一人的色王居然私底下如此深沉地恋慕着床上这美人。 他原本想凭借翼王这棵大树青云直上,可谁知道原来萧承颢的心中早有所属? 许芳兰沉默地看着背对着自己侧躺着休息的杨只影,认命地深吸了一口气。他虽然不知此人来历,但是看对方这副清冷的模样,自然是要比出身勾栏院的自己要高贵不少。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翼王吧。 心中虽然有委屈,但是许芳兰素来也是伺候人伺候惯了,他看见杨只影的脚有一只露在被子外面,赶紧上前替对方掖了掖被子。 “公子,小心着凉。”许芳兰温和地劝说道。 杨只影躺了大半天,也是有些闷了,此时萧承颢已离开了屋子,他也不必再装得那么冷漠。 转过身来,杨只影睁开了眼,他看了看面前这个一脸柔媚甚至有几分卑微之色的年轻男子,这才卸下一脸冰霜与对方说起话来。 “多谢。呵,这段时间大概要辛苦你照顾我了。” “只要翼王殿下吩咐了,芳兰便会照做,公子无需介怀。”许芳兰在杨只影面前施了一礼,这才拖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虽然这屋子的书柜里摆了不少书册,但是奈何许芳兰从小便被卖入勾栏院中,识字甚少,全然找不到什么别的消遣之法。 “若我方才没有猜错,你应该是萧承颢那厮的男宠吧?” 杨只影微微一笑,翻身坐了起来,锁在他脚踝上的链子有一些长度,倒不至于让他难以动弹,不过下床倒是不可能。 许芳兰眉心轻蹙,想到自己在萧承颢身边不过只是最为卑贱的暖床而已,如今更是被萧承颢直接当成了仆人驱使,便是男宠这个身份如今他也实在是有些当不得。 “芳兰算不得王爷的男宠。我只是翼王府的一名下人。王爷见我机灵所以才让我来照顾公子。有什么需要差使的,公子尽管吩咐便是。” 许芳兰淡淡地答道,起初他进屋见到杨只影那副冷傲的模样,还以为对方不屑搭理自己,没想到萧承颢离开之后,这家伙的话也多了起来。 杨只影的确是憋得太久了。 不管是从十年前他被废后位关押入冷宫,还是到如今被萧承颢劫持到此处,他已经太久没有好好地和人说过话了。 当然,也没人肯听他好好说些什么。 虽然可以看出许芳兰眉眼之间多照顾自己这一事多有不乐意,但是杨只影却也理解,换了谁也不会愿意去照顾一个吃喝拉撒都不方便的犯人,萧承颢这次叫人来照顾自己,想必也是出于下策了。 杨只影轻轻地咳嗽了几声,肺部又有些隐隐作痛。 许芳兰见杨只影身子骨似乎不太硬朗,旋即问道,“公子可要喝水?” “不必。水喝得太多也是麻烦。”想到自己□居然被萧承颢亲手包上了一张尿布,杨只影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偏偏那不要脸的家伙还把话说得冠冕堂皇,甚至是楚楚动人,就好似自己是求着他来照顾的。 胸口闷痛得厉害,杨只影坐了一会儿就觉得身子困乏,便又躺了下去。 许芳兰看他要睡下,急忙上前扶了对方。 许芳兰也是个聪明人,哪怕他对杨只影再没有好感,甚至嫉恨此人能够得到萧承颢的爱慕,在这种情况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收好自己的嫉妒,将萧承颢交待的事情妥妥帖帖地完成,这样一来,以后自己的人生或许因此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你倒是很听他的话。” 杨只影很久不曾被人如此悉心伺候过,恍然间,他似乎想到了当初自己贵为皇后时的光景,但是那些时日实在是太久远了,远得他已看不清。 “听主人的话是应该的。”许芳兰说道。 杨只影笑着摇了摇头,仔细看了这个脸上还有一丝稚嫩未脱的青年说道,“你的主人也可以是你自己。大好男儿,岂能以侍奉他人平生志向?” 大好男儿?若是未入勾栏院之前,许芳兰倒还能这样自称一番,但是入了那宛若地狱的地方之后,他便明白自己这一辈子与那大好男儿四个字早已无甚关联。他身无所长,无学不术,所擅长者不过是伺候人而已,这伺候不仅是手上嘴上的伺候,更是用身子来伺候。 世人际遇各自不一,眼前这男人目中朗星,沉眸如渊,其中的坚定与毅然想必是遭遇过许多坎坷经历之后方沉淀如此。 而自己呢? 人,终究是不能和人相比的啊。 就好像自己待萧承颢百般奉承,千般讨好,对方也能一挥手把自己当做奴仆一般打发到这屋子来伺候萧承颢真正喜欢的人。 而这个脚上还绑着锁链,显然是阶下囚身份的男人竟能让那个目中无人的色王在他面前如此恭敬,却又毫不领情。 这么比下去,当真是要气死自己呢。 许芳兰心里有些不自在了,他看着面带微笑侃侃而谈什么大好男儿的杨只影,沉默片刻后忽而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杨只影不解地问道。 许芳兰止住笑声,以一种不屑的目光看着杨只影,说道,“公子,你岂不知我这般小倌出身的人,只需学会雌伏他人身下便可。什么大好男儿?又不能当饭吃,对我来说,你说的这番话也实在太好笑了。” 杨只影见许芳兰面容虽然俊俏,但是眉眼之间却有些异于常人的柔媚,当即便猜到了三四分,如今许芳兰自己说了来历,杨只影反倒是有些怜悯起他。 “你若不轻贱自己,别人自不会轻贱你。这句话,望你记住。” 杨只影面色严肃地对许芳兰如此一字一句说道。 许芳兰见惯了知晓自己是小倌身份后露出鄙夷的各种高官显贵,面前这人虽只是翼王府的犯人,但是看这架势身份自然也是不低的。 对方居然会对第一次见面的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许芳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先前,他还是嫉妒着这人,乃至是嫉恨着这人的,但是此刻,他又情不自禁地敬佩起了这人。 随着萧承瀚已死了数月有余,围绕着皇权的争斗愈发诡谲了。 萧承煜出其不意地交出了兵权,称病不出,这被众人视作了定王对太后党的退让。 与此同时,群臣也开始把萧承颢看作了太后将要拔除的下一颗钉子。 但是萧家这两位有些分量的亲王被拔除之后,颜家若是坐大,恐怕小皇帝也是不愿意的。 天色微暝,为了不让人起疑心,萧承颢还是每日一大早就坐着轿子前去上朝,他因为腿脚不便之故被特许在皇城之内可以不用下轿。 早上他出门之前特意去暖阁里看望了一下杨只影,对方睡得正熟,萧承颢本想替他换掉尿布却又怕吵醒了对方,只好悄然离去。 许芳兰倒是机灵得很,一早就准备好了杨只影每日要服用的药物,正在小炉子上煨着,就等对方醒来了便可奉上。 萧承颢见这漂亮人儿细心体贴,心里自然非常满意,当即便把随身揣的一块玉佩送给对方,声言事成之后另有重赏。 只是……萧承颢自己也有些不清楚事成之后到底是在何时? 上一次西厂来人搜查翼王府已是极为险恶,萧承煜这边又已是有心退让,莫非自己真地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萧承颢心思重重地上了殿,坐了下来,他对面的椅子依旧空着,萧承煜至今仍是称病不出,这厮莫非真以为一味退避便可躲过祸事了吗? 萧承颢在心中不由想笑自己的三哥在这纷扰的京城活了这许多年,却仍是太过天真幼稚呢。 小皇帝萧炎对自己的两位叔叔还算亲切,对于他母后的所为,萧承颢也看得出来对方亦是颇为无奈。 下朝之后,萧炎特地支开了身边的太监,上前亲自扶了不便行走的萧承颢,与他一同来到殿后。 “五皇叔,近来身子可好?” 萧承颢听到萧炎这么问,眼珠一转,当即面露哀苦。 “陛下,微臣当年在这大殿门口被先皇令人杖责近百,身子骨早不及当年,这京城的气候我也实在不惯,这些日子虽然天气转暖,但是这腿啊,腰啊,还是酸痛得厉害。陛下,若您真地怜惜微臣,便让臣回骏墨养老吧。微臣也愿学三哥那般只求一座宅子,些许衣食便已足够。” 萧承颢一边说话,一边偷偷地窥着萧炎的表情。 果不其然,他这小侄听他这么说,那张年轻稚嫩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怜悯与无奈。 “五叔,朕倒是愿意让你回去颐养天年,只是,你也明白的,太后始终不放心你……” 萧炎轻叹了一声,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母亲也会成为自己的敌人,就如他父皇萧承瀚所说的那般:身为帝王,注定要无情无爱,孤身上路。 萧承颢顿时一惊。 萧炎这话岂不是在想自己表明他其实也对颜思情的所作所为甚为不满?! 只是他们毕竟是母子啊?会不会是颜思情一时找不到自己的把柄,所以特意让小皇帝设这么个套给自己钻? 想到此处,萧承颢满头大汗,他赶紧丢了手杖,慌慌张张地跪了下来。 “陛下明鉴!微臣蒙受天恩,日夜思报,绝不敢有丝毫不臣之心啊!若陛下不信,微臣愿撞死在此处已证清白!” 说着话,萧承颢就作出副要找根柱子撞得头破血流的样子来。 “五叔!你快起来,今日你我叔侄相会而已,你何必如此?!” 萧炎急忙搀起了萧承颢,周遭的侍卫和太监一早便被他遣开了,此处就只剩下了他与萧承颢两人而已。 萧承颢抬袖擦着额上的冷汗,半晌才一副回过神的模样。 他尴尬地笑了笑,就连目光里也渗着绝望的晦暗。 “微臣府中尚有男宠女姬数百人,我若死了,他们可怎么办啊……” 萧承颢悠悠地长叹了一声,萧炎以为萧承颢这副模样是要感慨些什么,却没想到对方大难临头想的仍是声色犬马之物。 这个满身颓丧的男人真的是当年与自己父皇争过太子之位的翼王吗? 萧炎冷静地打量着神色戚戚的萧承颢,对方虽然不过三十出头,正当壮年,但是眼下却一片阴黑,神色疲乏困倦,想必是夜夜纵情声色之故。 想到曾被颜思情派去翼王府搜查前任废后的西厂探子回来说道他们在翼王府搜查时,萧承颢仍在床上与一娇媚男子作鱼水之乐,毫不避讳,果真是放浪得有些出格了。 也是,据说自从父皇登基之后,萧承颢便深受打击,从此更是沉溺酒色不可自拔。 萧炎叹了口气,只得劝慰萧承颢道,“五叔你且宽心,若你真是不放心你那些男宠女姬,朕可派人将他们从骏墨给你接过来。京城气候虽说不够好,但是衣食住行想必比你的封地要便利许多。事到如今,你就安心住下来吧。” 第30章 萧承煜 事态比萧承颢预想得还要糟糕,这位风流的翼王殿下面色郁郁地回到王府之后,很快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戴峰那边已经有了景国准备在边境动武的消息,就等他们这边应和了。 “殿下,早做决断啊。”戴峰见萧承颢面色犹豫,料想对方或许还在为了那废后而烦心,不由从旁劝说道。 “知道了。”萧承颢拂袖起身,他又想起了杨只影曾对自己的斥骂,一旦做了决定,那么自己的祖国便难免陷入战争之中,尽管这样混乱的状况正是现在的自己所需要的,但是他为了皇位而陷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这样做真的对吗? 然而如今的局势很明显自己想要退让,颜思情那帮子人也不会放过自己,权衡之下,他也只有此路可行了。 仔细地交待了戴峰一番,萧承颢整理了下衣衫便拄着手杖去了暖阁。 暖阁之中,许芳兰侧躺在一旁的罗汉床上小憩,而杨只影则在大床上闭目休息。 萧承颢进来的时候刻意放轻了脚步,但是手杖的声音还是惊醒了罗汉床上的许芳兰。 “王爷?”许芳兰揉了揉眼,赶紧就要从榻上起来。 萧承颢摇了摇头,示意他小声些,缓缓走近了对方。 伸手指了指杨只影,萧承颢低声问道,“他还好吗?” 许芳兰扭头看了眼正在昏睡的杨只影,压低了嗓音答道,“回禀王爷,方才我已替公子换了尿布,又喂他喝了些银耳粥。他大概身体乏得很又睡过去了。” “唔,他可有不高兴?” 萧承颢听到许芳兰居然为杨只影换好了尿布,不由微微一惊,他和杨只影接触了这么久,也算是有些熟悉对方的脾气。 虽说处于逆境对方无法可施,却也不会轻易顺从,那么许芳兰为他换尿布时,也不知那人会不会因为羞耻而恼怒起来。 许芳兰一听便知道萧承颢想问的是什么,他当即便轻轻地笑了笑。 “王爷放心,公子也知道我们是为他好,所以他不曾不高兴,还很配合我呢。” “这就好。你可要伺候得仔细点。”萧承颢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声。 “对了,在屋子里闷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出去透透气,我来照看他就好。” 萧承颢随手将手杖放下,挪着步子坐到了床边,他轻轻地抓起了杨只影的一只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 这不经意间的举动让许芳兰的心头又好似被狠狠地刺了一下,他眉峰微敛,却也不多说话,只是温顺地背转了身,然后缓缓地离开了房间。 杨只影睡眠很浅,在萧承颢进来的一刻他其实已经醒了,不过他本意不愿搭理此人,恕不料对方居然就这么厚着脸皮靠了上来。 那双眸色深沉的美目缓缓睁开,看得萧承颢一阵心喜。 “渡陌,今天好些了吗?” “还死不了。”杨只影的嘴角轻轻地勾了一笑,这笑容里却透着深深的倦怠。 萧承颢知道他对自己还是有诸多怨恨的,当然这也只能怪他自己之前做事太过鲁莽霸道,惹怒对方之后又想求得原谅,注定是件艰难的事情。 “渡陌,过几天我便带你回骏墨去了,哪里气候温暖,也有利于你好好养病。” 萧承颢最终仍是不曾告知杨只影自己即将与景**队里应外合叛乱的打算,他现在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有时候还是给自己少好些麻烦得好。 杨只影似是不信,他深深地看了眼萧承颢,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萧承颢,我记得我与你之间也不曾见过几面,自我被关入冷宫之后你我更是未尝见过,可你给我的感觉却像是你我已相识多年,甚至是相恋多年。萧承颢,人都说你风流好色,你又何必执着于我这样一个被废之人?” “风流好色那些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渡陌莫非你吃醋了?” 明知道杨只影不是这个意思,可萧承颢仍是笑着揶揄了他两句,果不其然对方的眼里立即变得冰冷。 “我看下流无耻才是翼王殿下的真本色吧!” 萧承颢嘿嘿一笑,忽然翻身爬到了床上。 杨只影警惕地盯着他,“你要干嘛?” “既然你都说我下流无耻了,我自然要下流无耻到底,与你好好亲热一番啊!” 萧承颢说完话果真露出副色迷迷的模样来。 杨只影双脚被镣铐锁住,双手却是自由的,一听萧承颢竟又想侮辱自己,他当即便愤而要反抗。 只不过当杨只影抬手打向萧承颢时,却被对方紧紧抓住了双手。 萧承颢一脸无赖地对杨只影笑着,眼里都是勾人的暖暖笑意,“说着玩玩罢了,你现在病成这样,我怎么敢动你丝毫。” “我会变成现在这样,难道不是翼王你所赐吗!”杨只影怒斥了一声,心中却只有一声叹息。 萧承颢被杨只影说到痛处,面色当即便是一变。 “渡陌,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你不要再这么生气,这样对你的身子也不好。” 杨只影沉默地看着萧承颢,目光却有些逐渐迷离,眼前这男人的五官越看越像是那个自己曾深爱过,也曾深深伤害过自己的萧承瀚。 最后,他拒绝了去见萧承瀚最后一面,当然对方也不曾强迫他。 杨只影本以为自己心中深藏那段爱恨可以在萧承瀚死后便烟消云散,可萧承颢的出现,却又将他拽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莫非,自己这一生注定要与萧家人纠缠? 杨只影并不信命,他拧紧眉头,面色严肃地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推了把萧承颢。 “萧承颢,你给我听着,你们萧家人的话,我再也不相信!” 萧承颢亦收敛起了之前的戏谑,他瞧见杨只影这满眼恨意乃至是满眼哀戚的目光,双手一揽,便将人抱在了怀里。 “既然你不信,那我就不说。” 杨只影正有些纳闷,却又见萧承颢诚恳地望住了自己。 “说的你不肯信,那么我便做来让你信,这样可好?”萧承颢咧嘴一笑,眼里又浮现出了些许戏谑。 “哼。”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着萧承颢这般浮浪的笑容杨只影便总觉得头有些痛,他冷哼了一声,抽出了自己的手,转过脸之后,心中却是一阵怅然。 定王府中。 一袭白衣的萧承煜正在后花园与人闲饮薄酒。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炙手可热的西厂厂公陈敏之。 “三爷,老五那边有动静了。”陈敏之淡淡地抿了一口酒,深深地看了萧承煜一眼。 萧承煜面色平和从容,听到陈敏之的话后,他只是微微抬了抬眉。 “那不是正好。只不过……那个人还在他手里吧?” 萧承煜口中的那个人自然是赫连渡陌。 陈敏之想想,道,“想必是的,不过前次颜思情特地派人去搜查翼王府,却一无所获。萧承颢必定将其藏得十分隐秘。” “呵,老五那家伙有些什么花花肠子,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他当年能为了废后不惜触怒老二,到了今时今日他又怎会眼睁睁地看着废后陪葬入陵。劫走废后的人肯定是他派去的。” 萧承煜轻笑一声,又看了眼陈敏之,两人目光交汇之间,似有点滴柔情。 陈敏之被萧承煜看得面上一红,急忙低下头来。 “敏之,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萧承煜说到动情处,伸手轻轻拉过了陈敏之的手。 “敏之愿为三爷效犬马之劳!” 陈敏之急忙抽手起身下跪。 他当年之所以会入宫乃是定王萧承煜的安排,原本他的任务是为萧承煜在争夺皇位之时做内应,却因为萧承瀚的势力显然要高出一截,萧承煜这才退而求其次,放弃争夺皇位,让陈敏之仍在宫中铺排眼线,留待后用。只是没想到后宫剧变,昔日皇后被查出竟是景国人,让颜思情顺利上位,而那女人得不到萧承瀚的爱,亦不可能让萧承煜爱上她,转而竟是喜欢上了时常出入大内的陈敏之。 萧承煜认准颜思情将是关键所在,一面吩咐陈敏之与之周旋,获取其信任,从其手中攫取西厂侦缉大权;一面仍将自己塑造成是那个不近人情,不留私念,淡泊温和的定王。颜思情自以为萧承瀚死后陈敏之便是她可以依靠利用的一颗棋子,却不知她所培养出的这颗棋子乃是为他人作嫁衣而已! 陈敏之一早便将颜思情恐要向萧承煜报复的念头告诉了对方,而萧承煜只是淡然处之,甚至他还让陈敏之干脆煽动颜思情一不做二不休以以除后患为名,将他和萧承颢两人软禁在京中,一步步夺取二人手中权势,最后再做一回食子的母虎,彻底撺掇萧家的皇位。 当然,萧承煜又不是疯子,他之所以要陈敏之帮着自己的敌人做这么多,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自己而已。 待到颜思情丧心病狂开始对当今圣上萧炎下手之时,那么便是他这位素来大公无私,忠心为国的定王表演的时间了。 除掉篡权的颜氏女贼,由自己这个众望所归的王爷登基为帝,乃是顺天理,应民心。 不过萧承煜也知晓他的五弟萧承颢或许也有这样的心思,而且对方的心思或许藏得比自己想得还要深。 他曾出动了一切自己所能调动的情报组织前去探查翼王府的动静,除了知晓翼王府内部另有一班高手悄然护卫之外,其余的事项竟是无人能说清楚。 而废后杨只影的失踪,更是让萧承煜在佩服萧承颢手下能力的同时,更感到了一丝担忧。 萧承颢昔年曾受父皇宠爱,明里私下曾敛藏了不少金银珠宝,乃至是拉拢了一大批能人异士,若对方将这些暗中的力量全都利用起来,或许……自己的计划便不会那么顺利了。 但是萧承煜也对那皇位肖想了太多年了,他绝不会因为萧承颢的实力扩张而放弃自己的计划。 只不过在得知萧承颢似乎和景国人有什么勾结之时,他顿时想到了另一个法子。 螳螂捕蝉……岂不知黄雀在后? “是时候了,我已经等了太多年了。” 萧承煜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那张略带沧桑的俊朗面容缓缓凝出一抹浅笑。 陈敏之抬眼看了看自己追随多年的男人,心中的激动已是难以言表,他被迫入宫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 不过是求他的主人能够得偿所愿,登上皇位而已。 “我已准备好了,你快去向颜思情请令将定王抓捕入狱吧。我想我那五弟或许也需要一个正当的借口才好离开京城。” “三爷,一旦如此行事之后,便再无回转余地,若是那疯女人一时发狂伤着了您,这……” 虽说身为棋子并没有什么说话的立场,但是陈敏之还是不由担心起萧承煜一旦入狱之后是否会遭遇不测,毕竟颜思情总还是一朝太后,就算天牢之中乃是由自己的心腹属下把持,可如果那女人一声令下也不是不可能将萧承煜私刑处死。 “你在担心我吗?”萧承煜笑着扶起了还跪在自己身侧的陈敏之。 陈敏之一时无言,只是讷讷地点了下头。 “敏之,做大事的人是不能过于前瞻后顾的。不拿出点像样的鱼饵,大鱼怎么会上钩呢?不过此事还真是风险重重,我自会小心谨慎,尽量也不让你难做。但是……如果本王真地死于那个女人手上的话,你也不必为我报仇。萧家的天下总归不能给外人夺了去,若我当真出师未捷,你便去帮助萧承颢吧!有你的帮助,相信他必定可以平定内乱,也算是让正统回归我萧家!” 萧承煜渐渐严肃了起来,他与萧承颢在夺位一事上虽是对手,但是在大局上却是血脉相连的兄弟亲人。 既然他打定主意,不顾风险,以命相搏,那么他就应该有了失败的准备 但是他可以容忍自己的失败却不可容忍自己失败所带来的惨烈后果,萧承煜相信不管是自己,还是萧承颢,他们都以萧家的血脉为荣,自然不愿意皇位被别的人所沾染。 皇位留给萧承颢这只深藏不露的恶狼,总比留个颜思情那只狡猾的女狐狸要好。 “三爷!您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敏之岂能独活于世!还请殿下收回成命,不要让敏之难为!” 陈敏之在颜思情身边这么多年,早已是倦了言不由衷,身不由己的生活,他完全不能想象若萧承煜真要是死在天牢里,自己会是副怎样落魄的模样。 “你不必如此紧张,本王也不见得就那么倒霉呢。” 萧承煜似乎被陈敏之这副紧张的模样吓了一跳,他哈哈一笑,使劲地拍了拍对方的肩头。 “这些事还是留待日后再说吧!我相信你一定会明白我的心思的。” “三爷……” “怎么了?你可是人称无血无泪的西厂厂公啊,怎么在我面前哭了?” 萧承煜吃惊地看着眼中已是泪光闪烁的陈敏之,急忙抬手替对方拂去了泪珠。 陈敏之艰难地摇了摇头,突然便抱住了萧承煜。 “三爷,不要死,答应敏之,不要死!” “放心吧,我还没有封你为后,怎么甘心就这么死掉。”萧承煜在陈敏之耳边这般轻声说道。 辰国于立后一事上甚为宽松,只要是皇帝看上的人男女皆可为后,不过辰国三百年来,共历十二帝,加上前一任的萧承瀚,一共只立过三位男皇后而已。有些皇帝其实也有着所爱的同性恋人,但是因为皇后的权势与影响太大,出于政权稳定等诸多考虑,他们都不得不放弃立男□人为后的想法。所以,每一个敢于立男人为后的皇帝都必定是深爱那人至极。 这一句话让陈敏之整个人都一时怔忡了。 虽说他一直爱慕萧承煜,可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从不曾将这份爱慕启齿。 而如今对方一开口竟是要立自己为后,这样的惊喜对于陈敏之而言是巨大的。 “三,三爷……” “这些年来,你的心思如何,我是知道的。只是你却不肯好好看看我的心思如何。这么多年了,我连王妃都不曾册立,你难道真的也和外面的人一样以为我是无情无爱的人吗?”萧承煜继续温柔地用手替陈敏之拭去眼泪,英俊温润的笑容让他看上去更为亲切。 “三爷厚爱,敏之万死难报!” 陈敏之激动不已,说话间又要下意识地跪下去,这一次萧承煜却紧紧地扶住了他。 “以后唤我三郎即可,加个爷字怪生分的。” “三……郎……”陈敏之缓慢地念着这两个极为简单的字眼,他看着萧承煜那坚毅的目光,终是稳住了一颗心。 萧承颢还在府中呼呼大睡之时,戴峰已迫不及待地闯了进来。 “殿下不好了!西厂的人把定王抓去了?!” 萧承颢还道是杨只影出了什么事,正要发问却听到戴峰如此说,他吃了一惊,掀了被子就跳下了床。 “什么?老三被抓了?!什么罪名?!” “还不知道。我派去盯着定王府的人说,前两日西厂厂公陈敏之还亲自来送过圣旨,说是代皇帝问候下在府中养病的萧承煜,结果这才几天,西厂那边就翻脸把人给抓了。” “三哥他不是一直在府里吗?” 萧承颢想到每日传回来关于萧承煜的情报,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按理说萧承煜主动交出了兵权,又自我软禁在王府之内应该不会再给颜思情那些人构成什么威胁了啊。 但是若说颜思情派人抓了萧承煜,那么……必定是想要斩草除根吧。 今天抓的是老三,明天抓的可能就是自己。 看样子,他得尽快离开此地才行了! “王爷,咱们要连夜……?”戴峰神色沉重,焦急的嗓音已经很好地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萧承颢眼珠一转,摆了摆手。 “还用不着那么急。要是咱们连夜跑了,只怕颜思情更有借口说我和老三之间有什么勾结。明日我还得入宫一趟,回来后再商议离京的事宜。呵,老三被抓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颜思情真是一点也等不及了吗?!不过这样也好,回头本王进京之时就有了更好的名头——为我三哥伸冤呐。三哥这样口碑极好,民望甚高的人都落得这个下场,想必民间或是朝廷里也会有不少人会对太后他们心寒吧。” 萧承颢冷笑了一声。 “那……属下就先下去准备准备。” 戴峰说完之后便告了退。 萧承颢被这么一惊,也没了睡意,他披了件大氅,想也没想便步去了暖阁。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许芳兰和杨只影都在熟睡,丝毫未曾察觉。 桌上一根红烛已快滴尽,萧承颢看了看桌上只吃了些许的粥碗,心里不觉一痛。 他悄声走到床边,沉默地凝视着杨只影憔悴的面容,愧疚地叹了一声。 他分明是喜欢这人的,却因为真正得到对方而太过惊喜,乃至太过谨慎。 杨只影对他的厌恶蔑视让萧承颢愤怒而痛苦,他曾真地想过用强来逼迫此人就范,可结果却是这般的惨烈。 如今要再讨好杨只影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可自己既然能为他残了一条腿,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放弃与对方继续纠缠下去。 萧承颢舔了舔嘴唇,目中的暖意夹杂着淫思逐渐深沉。 他转身看了看躺在罗汉床上同样睡得正熟的许芳兰,忽然上前,一把捂了对方的嘴,一把便拉掉了对方身上的被子。 “呜!”许芳兰惊醒过来,却见那个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萧承颢。 “嘘。”萧承颢比出个安静的手势,仍旧紧紧地捂住许芳兰的嘴,他已将自己火热的那根东西探入了对方体内,腰上狠狠一挺,顿时将身下的人撞得一阵呜咽。 作者有话要说:生子剧情……还早呢=-= 第31章 锁住风流 尽管知道萧承颢需求的或许只是自己的**,但是许芳兰仍是义无反顾地与对方结合在了一起。 于他而言,在如今的情形下,他若是连萧承颢的**也抓不住,那就实在太可悲了。 两人在窄窄的罗汉床上扭动翻滚,尽管都刻意压抑住彼此的j□j,但是那动静也足以惊醒本来睡眠就浅的杨只影。 一阵**之音传入了杨只影的耳中,他疲乏地起身看了看,却只见衣衫凌乱的萧承颢正在一侧的罗汉床上与许芳兰热烈地媾合。 杨只影静静地看了看,嘴角却只得一丝冷冷笑意。 许芳兰在勾栏院待了那么多年,后面一张嘴最是懂得怎么伺候男人。 萧承颢被他伺候得舒服了,已是忍不住在他耳边笑道,“真是好棒。” 忽然,他一抬头正好对上了杨只影那双沉静如墨的双眼! “啊!” 原本尘根尚硬的萧承颢硬是被杨只影那双冷漠的目光惊吓得软了下去。 许芳兰也察觉到身上人的不对劲,他赶紧支起身子回头望去,果然是杨只影已醒了。 “我无意打搅二位的雅兴。只不过王爷以后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可否离我远点,我睡得不好,容易惊醒。” 杨只影淡淡地说了这番话,又要闭目安睡。 萧承颢哪里还敢继续下去,他冲许芳兰无奈地摇了摇头,赶紧拽着裤子下了罗汉床。 “渡陌,我……” “王爷,还请穿上裤子再与我说话。” 杨只影不屑地瞥了眼萧承颢胯间那团丑陋的东西,轻嗤了一声。 萧承颢面露尴尬,但是双手却急忙抓住裤子往上拖了拖,将自己下面遮住。 “你先出去。”萧承颢扭头对许芳兰吩咐了一声,对方此时也是衣不蔽体,面色绯红,既有羞怯,又有不甘。 “是。”许芳兰乖乖地走了出去,一步三回头。 待许芳兰出屋之后,萧承颢这才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渡陌,你别怪我管不住自己,你现在身体太弱,我怕会……会弄伤你,所以我才和芳兰……” “王爷,你不必向我解释这些。我只是你的阶下囚而已。你身为堂堂翼王睡了几个男人,要睡哪个男人,我都无权过问,更没有兴趣知道。” 杨只影轻叹了一声,他实在是有些厌烦萧承颢这般强取豪夺不成就死皮赖脸纠缠的手段。 萧承颢也自知自己没什么立场去反驳杨只影,他当年虽是一眼见到对方,便惊为天人,进而暗相思慕,但是对方怎么说都是他的嫂子,不是他可以染指的对象,即便现在他将杨只影掳了回来,也只能说是他一厢情愿而已,加之之前他为了逼迫杨只影屈服对对方多加折磨与j□j,只怕更是让这孤高之人恨意难消了。 萧承颢面色郁郁,闷声不语,突然起身。 他拖着残腿走到百宝阁前,从上面拿出一个匣子,然后当着杨只影的面打开了匣子。 匣子里面装的正是之前他用来侮辱过杨只影的快活锁。 看到那狰狞的刑具,杨只影顿觉一阵不快,他皱眉看了眼萧承颢,忍不住说道,“怎么,王爷又想向以前那样把我锁起来?” 萧承颢也不答话,只是一把又拽掉了自己的裤子。 他匆匆地拖起自己那根绵软的小东西直接套上了快活锁。 不管如何快活锁相较男人的欲根而言终究是太过j□j了些,萧承颢那根东西又天生粗大,即便是软了下来也被挤压得生痛。 他痛得龇牙咧嘴,却仍勉强笑着对杨只影说道,“我这人管得住自己的心,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人,既然我说了日后要全心全意待你,自然不能再轻易违背誓言。这把钥匙你收着。等你身体好一些了,我再来与你……” “萧承颢!你够了!” 杨只影哪曾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还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 他想到萧承翰,那个男人向来说一不二,严厉却不失君子风度,决计不会做出这种荒唐之事,相较之下,萧承颢这副无赖的样子,委实和他哥哥没半点相似! “赫连渡陌,不管你信不信,我说过当年在奉天殿中第一次看到你与我二哥牵手走上龙椅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了你!我对你朝思暮想了这么多年,我只是想得到你而已……” 萧承颢心中积郁已久,说到动情之处这位狠毒却又风流的色王已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他尴尬地擦拭着眼泪,抽噎得像个小孩。 “我不想失去你。渡陌,你给我个机会吧。” 杨只影从未想过自己会看到萧承颢哭泣,乃至是向自己认错的一幕。 一时间,他也有些恍然不知所措。 “痴人。”杨只影讷讷地说出了这两个字,却不太自在地翻了身过去,他想到了曾经为了爱不顾一切也想和萧承翰在一起的自己,在被对方无情地抛弃后,他终究是明白爱情既是这世间最珍贵的东西,又是这世间最廉价的东西。他一无所有,对于萧承翰能拿出的只有自己的炽热爱恋,而对于拥有一切的萧承翰来说,对方可以为了任何他所拥有的一切轻易抛弃给予过自己的爱意。 如今萧承颢所要承受的内外压力都大得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么借机痛哭了一番,他的心底反倒是好受些了。 将那快活锁的钥匙随手放到了床上,萧承颢慢慢走近了床边,然后侧身躺了上去,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不知为何身体轻轻颤抖的杨只影。 “你总说你是我的阶下囚,可我的心早就被你囚住了。渡陌,你相信我吧,只要我能荣登大宝,必定不会像我哥哥那样辜负你。即便是要与天下人为敌,我也要让你做我的皇后,与我共享这江山繁华!” “萧承颢,你真是个傻子。老天爷不会让你这种愚蠢的想法实现的。” 杨只影并非是只听得见甜言蜜语的人,他苦笑了一声,想到如今这世间纷乱的局势,想到自己与辰国水火不容的故土,深深为这天下最为无辜的两国百姓们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萧承颢搂着杨只影,小心地亲吻着对方的肩膀。 “傻就傻吧,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 萧承颢一直都是个很执着的人,所以他才能执着地将仅仅见过几面的杨只影深藏在心底,执着地想要让对方爱上自己。 对于颜思情来说,萧承煜的束手就缚简直就是一份惊喜。 她始终怀疑萧承煜不会那么简单地交出兵权便再不留一点傍身的势力,可事实证明,这个男人当真是交出了手里的一切的力量,妄图换取一份安宁。但是安宁这样的东西,终究不是皇室中人应该有的,要让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取代萧家独揽大权,那么除掉萧家那些王爷们也是应当的。 “敏之,本宫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萧承煜会是什么表情了!哈哈哈哈……他以为交出兵权我就会放过他?做梦去吧!” 颜思情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她殷红的唇瓣就像喝过人血一样,让人看得不寒而栗。 陈敏之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疯笑的颜思情,谨慎地回答道,“奴才已经派了西厂的人去天牢连夜审讯了。想必萧承煜不久就会痛快地认罪。到时候,我们就更有理由清理他在朝中的势力了。” “呵,真不知他会如何应对!不过记住,千万别让他死了,尤其是要提防他自尽!哀家还要好好玩弄过这个男人呢。” 颜思情渐渐恢复了平静,她神色暧昧地摸了摸自己的唇瓣,眼中满是荡漾的j□j。 女人和男人一样,都是很好色的。 颜思情也不例外,而她性子促狭,一旦喜欢上谁却又被这人拒绝的话,只怕会是恨上一生一世的。 “娘娘放心,我已派人采取了一切措施防范定王自尽,对他的审讯时用刑也划定了限度,他必定会安全地待在天牢里,直到您玩腻了他为止。” 陈敏之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但是面上的表情却丝毫看不出一丝对颜思情的厌恶。 颜思情回身看了眼陈敏之,又笑意盈盈走到了对方的身边,亲昵地挽住了对方的手臂。 “敏之,你不会吃醋吧?” 陈敏之淡淡一笑,“娘娘您对萧承煜恨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有机会将其扳倒,不管你怎样玩弄这个昔日的仇人,敏之也只会为您高兴而已。” “是了,本宫以前是喜欢过他,不过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本宫对他早就没意思了,但是若能看到那伪君子痛苦的模样,想必也足以令本宫十足快慰吧。”颜思情伸手抚摸了一下陈敏之的面颊,虽说眼前这个男子是一名太监,但是自己与他相处了这么多年,两相扶持,一路至今,心底倒是真的生出了一丝感情。 “待本宫将那些眼中钉都拔除之后,敏之,你将是我颜家的第一大功臣。到时候我就封你为王!” “娘娘,敏之只是一阉人,怎能封王?再说,能为娘娘效力,也是敏之平生一大夙愿,若非娘娘这些年的提拔与赏识,敏之也是断不能坐到西厂厂公之位的。”陈敏之唇角带笑,冰封的眼里这时才算多了一些柔情。 颜思情莞尔一笑,抓了陈敏之的手轻轻抚到自己胸上。 “只要有本宫在,谁敢说你是阉人?我的敏之。” 陈敏之轻轻点了下头,会意地将颜思情抱到了床上,对方妖娆的身段在床上扭捏地蠕动着,如丝媚眼中充满了诱惑。 陈敏之随手脱去了自己身上繁复的衣衫,他知道颜思情要什么,所幸他还有一双手,一张嘴可以让这个女人得到满足。 只是,他也想有朝一日也能在床上这么伺候他真正的主人——萧承煜。 就如陈敏之所说的,萧承煜正在天牢中接受防范最为严密的看管。 他并没有被关入普通的牢房,而是被带到了一间仅在顶端有几个气孔的石屋之中。 屋中放着一张床,不被审讯的时候,他就躺在这床上,四肢以及身体各处重要关节皆被床上的铁环所禁锢。 当然,大宗正府送来的喉箍也是少不了的,任何皇族在入狱后都会被此物所禁锢,为的就是不让他们说出不该说出的东西。 为了防止萧承煜会咬舌自尽,负责看押他的大理寺正卿特意为萧承煜做了一副舌套,那舌套戴上去之后会紧紧地裹住对方的舌头,若非外力帮助自己难以吐出,这东西并不妨碍说话与饮食,但是坚韧富有弹性的质地却让人难以咬断。 每过一个时辰都会有四五名壮实的看守进来查看萧承煜的情况,每三个时辰便会有人进来将他解下床另作捆绑,让他可以起身活动片刻进食排泄,事后再将人绑回刑床之上,保证万无一失。 萧承煜乃是天之骄子,从小便被封王立府,又深受自己皇兄信任,在辰国之中享有着极高的声誉与人望,而他自己的生活亦是锦衣玉食,安逸舒适。这样的苦楚,萧承煜还从未尝过。 大理寺的人都担心萧承煜会受不了这样严厉的关押而发怒乃至发疯。 却不曾料到便是这样一位金贵的王爷殿下即便身陷囹圄,仍是冷静淡然。 每日例行提审不管如何威逼利诱,他也不肯认下那些由西厂所搜缴的谋逆罪证,为此不敢得罪的西厂的大理寺只好用刑相逼。 虽说会令人致死的刑罚被禁止使用在定王身上,但是更多生不如死的刑求却更为残忍严酷。 萧承煜至多在受刑时会忍不住痛哼了几声,其余时间都咬紧了牙关不肯示弱,到最后就连负责行刑的酷吏也是看不下去,只得叹服定王的坚毅刚直,转而向西厂为之缓颊。 第32章 欲加之罪 “竟不想三哥包藏如此野心,幸亏陛下当机立断,发现了他的图谋,否则若是任由他煽起祸乱,那还了得?” 萧承颢下朝之后便被皇帝派人请人请去了御书房内。 虽然有些担心这会不会是针对自己的陷阱,但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萧承颢也只有硬着头皮去了。 御书房内,太后颜思情与常伴身侧的西厂厂公陈敏之也过来了,两人一坐一站,甚是威严。 萧炎面色沉郁,丝毫没有清除叛贼萧承煜的喜悦,他那张年轻的面上更似是充满了悲戚。 “五叔也认为三叔有谋反之意吗?” 萧炎目光复杂地看了眼恭敬地垂首而立的萧承颢,略带犹疑地问道。 “陛下这是什么话?陈公公可是亲自带人从萧承煜的府中搜出了兵刃与龙袍,这还不够证明吗?” “朕以为或许是有什么人陷害三叔也说不定……”萧炎因为自己母后的追问显得有些慌张,但仍是为萧承煜争辩了一句。 这种情形下,萧承颢可不愿多嘴,他默默地站在一旁,不时偷偷打量一眼颜思情,心中却是想这女人真够狠毒,派自己的心腹前去搜查定王府,只怕早就有所预谋了吧。 目前尚未能完全掌控局势,颜思情倒也不愿落个后宫干政的话柄。 她轻轻咳了一声,放柔了声音,对萧炎劝说道,“陛下,本宫知道你与你三叔感情甚笃,这些年来呢,老三的确也对陛下教育颇多,除了叔伯辈分,若论他是你的师父也不为过。只是国家大小,岂能容人情干预。你父皇在世上,便私下对本宫多次提到过要提防老三,他这人精明能干,又善于收买人心,朝中只恐早已遍布了他的势力。你父皇当年让他执掌神机营,也是为了稳住他的狼子野心。自你父皇驾崩后,本宫无时不刻不担心老三会忽然发难害你我母子二人。好在西厂的陈公公忠心为国,敢于锄奸,这才能将你三叔顺利抓捕。” “这……” 萧炎或是不曾料到颜思情会拿萧承翰出来做挡箭牌,有着先帝这张牌,不管对方怎么说都是了,自己若有违抗岂不成了悖逆先帝之举? 颜思情见萧炎陷入为难,又赶紧说道,“陛下,如今天牢的人正在加紧审讯萧承煜,想必不久他便会认罪。本来呢……他犯下这样的谋逆大罪,本该是被赐死的,但是陛下你心地仁慈,必定不忍。本宫觉得要不看在萧承煜当年也算为辰国立下过不少战功,又曾协助你父皇的份上,陛下可出面赦他一死,将他永远囚禁在天牢里算了。这样一来,既惩治了萧承煜这谋逆之人,二来,也算是彰显了陛下的仁心一片。五叔,你觉得呢?”颜思情淡淡地向一直默立在旁边的萧承颢问道。 萧承颢微微一愣,赶紧答道,“太后与陛下仁心仁德,微臣实在敬佩。三哥在朝中经营多年,想必根脉深远,我以为依太后之言留他一命,想必也能震慑那些叛党,使之不敢轻举妄动。” 听到萧承颢的回答,颜思情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轻轻地瞥了对方一眼,嘴角的冷然笑意已是吃准了萧承颢很长时间内只怕都不敢有所造次,老三这么有实力的都能被他们囚入天牢,何况这个又废又好色的家伙呢?对方识相的话最好把心里的花花肠子都清理干净,这一辈子做个老实的无用王爷才是正道。 萧炎却仍是一脸郁色,或许他也没想到之前看起来和三叔关系还不错的五叔会在这个关头落井下石。 “三叔谋逆一事,大理寺还未审结,现在说什么也是妄自猜测而已。”萧炎转头望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敏之,对他叮嘱道,“陈公公,你们西厂可曾派了人前去会审?” “回禀陛下,依照律例,凡是要案重案,西厂都应该派员监督,这一点敏之尚能做到。” 陈敏之慷慨答道。 “此事事关重大,朕不太放心,朕想让林太傅与刑部吴尚书一同参与会审。” 林太傅与吴尚书都算得上是萧承翰当年重用的老臣,对萧家可谓是忠心耿耿,这次萧承煜下狱,二人便是竭力反对,要求彻查,如今萧炎让他们也参与会审,用心已是昭然。 颜思情没想到平素懦弱的儿子居然胆敢反抗自己的,当即便要作色,好在陈敏之赶紧递了个眼色给她,这位乖戾的太后才忍下气来。 “莫非陛下是怕有人从中作梗,陷害定王所以才要请德高望重的林太傅与吴尚书一道去会审吗?”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切不可随意冤枉了三叔才是。” 萧炎急忙解释道。 “呵呵,陛下,你放心吧,你三叔那狼子野心,本宫一早便看得清楚了,你若执意要林太傅与吴尚书前去会审,本宫也不便阻挠,但是陛下可要做好你三叔本就是个逆贼的心理准备!” 颜思情说完话,忽然拂袖而起,她前脚出去,陈敏之也向萧炎告了退紧紧地追了上去,留下萧承颢在御书房里与萧炎面面相觑。 等颜思情离开之后,萧炎才长叹了一声坐了下来。 “唉,没想到母后竟是执意不肯放过三叔,五叔莫非你真地认为三叔会谋反吗?” “唔……这……微臣也不太清楚,微臣平日只在自己的封地活动,很少受命上京。其实,微臣与三哥也并不太熟稔。不过看他平日的表现,倒也看不太出来有谋反之意,不过人心难测,谁又知道他背了人是什么样子呢?” 屋子里还有侍从站着,萧承颢与萧炎都不敢全然放开来谈,毕竟现在宫里势力最大的可是颜思情这位把持后宫操纵西厂的太后。 “罢了,罢了,朕有事要嘱托五叔。”萧炎又是一声叹息落下。 “陛下请讲。”萧承颢不知萧炎会有什么事情拜托自己,面上露出了些许好奇。 “三叔入狱后,朕本想亲自去看看他,问问他,可是……这事情做起来实在有些不方便。所以我想请五叔你代我去看看三叔,看他在牢中一切可好?又或是他是否有什么冤屈要申诉。” 萧炎目光诚挚地看着萧承颢,身为一个年轻而没有多少实权的皇帝,他也委实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萧承颢心道自己如今都是自身难保,却还要牵扯进皇帝和太后之间的勾心斗角之中,也真是倒霉,不过也无妨了,反正他就早就认定此处不宜多留,待到景国大军正式与边境的军士交战之后,他便立即带着杨只影离开此处。 阴森的天牢黝黑而恐怖,萧承颢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 他以袖掩鼻,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一扇铁门之前。 “定王便关在这里吗?” 萧承颢上下打量了一下这间牢房,与其他用栏杆围住的牢房不同,此扇铁门竟是没有任何可以窥看到里面的缝隙或是孔洞。 “回禀王爷,定王正是关在里面。”狱卒一边回话,一边掏出钥匙打开了铁门,待到铁门打开之后,萧承颢这才惊觉这铁门竟足足有一尺厚,关在这扇门背后怕是红衣大炮也不易轰开。 他缓步走了进去,牢房内并没有点灯,昏暗得很,没一会儿狱卒便点燃了墙上的火把,照亮了牢房。 牢房的中央放着一张刑床,刑床之上则捆绑着着一个身着罪衣头戴黑布头套的犯人,那罪衣上面沾满了点点血迹,想来是严刑逼供留下的。 狱卒上前轻轻拉开了那犯人头上套的头套,露出了萧承煜那张惨白憔悴的面容。 萧承煜已是昏迷了过去,他微微地张着嘴,口中依稀还能看到那根被裹了黑色舌套的舌头,而他的脖子上也紧紧勒了根喉箍,阻止他发出声音。 “他这是怎么了?” 萧承颢未曾想到萧承煜会被折磨成这般模样,他还记得自己上次在定王府见到对方时,对方那儒雅淡定的姿态,真是高贵极了。 “定王才被审问了一番,想必是审讯中受刑不住昏厥了。”狱卒老实地回答道,原本萧承煜这样的身份受审时是不该受刑的,可是上面有懿旨说他是谋逆要犯,可以格外用刑,所以才会日日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这样啊……”萧承颢心中不禁感叹颜思情的心狠手辣,对方这么狠毒,难不成是要将他们萧家的人都逼死了自己做女皇? “翼王殿下可是有什么想对他说的?”狱卒见萧承颢眉头紧皱,神色失落,立即察言观色地问道。 “嗯,陛下派我来看看他,问他一些话。” 萧承颢说道。 “那么请殿下稍等,待我叫醒定王。” 狱卒说完话便走到了牢房的角落里,角落里放着一个木桶,他从中舀了一勺水又走了回来,对准萧承煜的脸慢慢地浇了下去。 很快,萧承煜便被落在面上的冷水刺激着醒了过来,他痛苦地张着嘴,喉结也蠕动了起来,却咳嗽不出一声。 他浑浑噩噩地睁开了眼,赫然看到了站在刑床边的萧承颢。 ——老五…… 萧承煜的嘴张了张,用唇形叫了声萧承颢。 “三哥,你受苦了。”萧承颢苦笑了一声,看见萧承煜落到这个地步,他的心中也不免兔死狐悲。 萧承煜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从恍然逐渐变得清澈,他定了定神,眼神平和地看向了萧承颢,似乎是在问对方为什么会来此。 “陛下对你放心不下,所以特意托付我来看看你。三哥,陛下对咱们不薄啊,你怎么能做出谋逆这样的傻事来?” 萧承颢叹了口气,在刑床边就坐了下来。 其实……他心里还真对萧承煜的死活不关心,不过要是能利用对方来暂时保护住自己也是个不错的打算。 萧承煜何等聪明,岂能没有听出萧承颢这句诛心之语的意思,只是他现在连哼一声都做不到,只能冷冷地盯着萧承颢摇了摇头。 “三哥你这是不肯认下那谋逆之罪了?呵,说起来,陛下就是怕你被人陷害,特意又派了林太傅与刑部的吴尚书一同会审,你要是真有什么冤屈,到时候不妨给他们说说。” 萧承煜双目微微一睁,眼里倏地多了点滴笑意。 他倒是没想到萧炎那小子对自己倒还是不错,和他那蛇蝎心肠的母后全然不同。 “唉,你现在戴着喉箍,想必也不便和我说话,看见你还活着,我也算是放心了。希望三哥多多保重,可千万别熬刑不住死了。陛下和太后都有意免你一死,不过你得认罪才行啊。” 萧承颢笑着摇摇头,起身一副要走的模样。 萧承煜目光深沉地与这个看似风流实则狡诈的弟弟对视了一眼,二人的心事好像彼此都看在了对方眼中。 狱卒见萧承颢这就要离开,随即上前替萧承煜拉下了头套,遮住了对方的视线。 萧承煜重回了黑暗之中,他瞪着眼,被捆绑在床上的双手却情不自禁地攥紧了起来,显示他仍在竭力忍耐着如今这不尽如人意的状况。 萧承颢并没有再去皇宫,他直接回了自己府上。 许芳兰在萧承颢离开之后又回到了暖阁里,看到平静躺在床上的杨只影,不知为何,他本已压抑下去的嫉妒心又忍不住冒了出来。 是的,他有资格嫉妒这个男人。 他被萧承颢当做玩物一般玩弄,而这个男人却被萧承颢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这到底凭什么?! 杨只影注意到许芳兰阴沉和一张脸,也不肯和自己再说话,他倒是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怎么了,小兄弟,你这是在生谁的气呢?” “不关你的事。”许芳兰冷冷地看了眼杨只影,面色不悦地顶了对方一句。 杨只影并不介怀,他微微一笑,说道,“其实……你用不着嫉妒我。反正,我又不喜欢那个男人。” “你不喜欢他?哼,翼王殿下如此温柔体贴,你还不喜欢他?!真是不知好歹!”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的,你认为很重要的人或事,在别人心里却是一钱不值。 而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却可能被别人弃如敝履。 “他温柔体贴吗?只怕是你没见过他心狠手辣的模样吧。” 想到萧承颢最初对自己的冷酷凶残,杨只影就忍不住生出了一阵对萧承颢的厌恶,比起萧承翰来,这个男人不仅有对方的冷酷无情,更多了狡诈狠毒,而萧承颢那过于霸道自以为是的作风也实在令杨只影觉得难以忍受。 “翼王对你这么好,你竟说他心狠手辣,小心我告诉他你背了他说他坏话!” “说谁坏话啊?”萧承颢拄着手杖的笃笃声立即让许芳兰有了警醒,他赶紧扭头,正好看到对方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殿下……” “你可伺候公子吃了午饭?” 此时已差不多是中午,萧承颢饭也没吃,就径直来看杨只影了。 “这个……”许芳兰回屋之后只顾生闷气,竟是忘记差人送进午饭里,这样被萧承颢问起,委实惊出了他一头冷汗。 “我还不饿,所以让他不用着急。” 杨只影不动声色地替许芳兰掩饰了过去,不过他倒是真的没什么胃口。 萧承颢见杨只影主动这么说,想必也是为了给许芳兰台阶下,从这一点看来,对方倒不算是个冷冰冰没人性的人嘛。 随和地笑了笑,萧承颢说道,“本王也没用膳呢,渡陌,不如我们一起吃吧。芳兰,去叫厨下的人可以送膳过来了。” “是。” 许芳兰不敢再耽搁,立即往厨下去了。 萧承颢坐到床边,轻轻地托起了杨只影的手,对他柔声说道,“在这里再待几天,我们很快就可以去骏墨了,你会喜欢那个地方的。” “用不着你替我下定论。”杨只影面对萧承颢总是没一副好脸色,他本就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又岂会刻意逢迎这个侮辱自己的男人。 “好,好,我不替你下定论。到时候带你四处去走走看看,让你自己做个决断,可好?” 萧承颢哈哈一笑,抬手将杨只影扶了起来。 不一会儿,许芳兰便端了一盘饭菜进来,厨下的人只敢把吃的送到门口,却断然不敢进入翼王府的禁地。 托盘上的饭菜很是精致,都是些宫廷御宴的菜色。 萧承颢端了碗过来,每样菜夹了一些,然后亲自喂起了杨只影。 “我有手可用。”杨只影不耐烦地说道。 “让我喂你嘛。”萧承颢几乎是有些哀求地说道,他拿着筷子不放,杨只影也没法逃离脚上的镣铐下床去取碗筷。 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杨只影就算不怕死,也不是个自虐狂人。 他冷冷地瞪了萧承颢两眼,最后还是张开了嘴,接受了对方的喂食。 第33章 出城 杨只影病后体弱,加上在冷宫那十年过惯了忍饥挨饿的日子,食量也是比常人小了不少。 他没吃多少东西就摇起了头,让萧承颢把碗放一边儿去。 “就吃这么点?” “够了,吃多了胃不舒服。”杨只影面色不知为何有些凝重,他如今仍是阶下囚的身份心中仍是郁郁不乐。 萧承颢有些心疼地看着杨只影,对方这些日子看起来像是更憔悴了,这都怪他之前一怒之下让戴峰刑求对方,以至于让杨只影染上重病,而且听尹照南的话,或许还会留下严重的隐疾,一辈子也难以完全好转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不都怪自己吗? 萧承颢内疚地皱了皱眉,口中也忍不住溢出了一声叹息。 许芳兰在一旁看到萧承颢待杨只影如此体贴备注,心中既是嫉妒,又是怅然。 他甚至想,自己或许一辈子也没有机会被萧承颢这样温柔对待吧,说到底自己于萧承颢而言,不过是个暖床的男宠罢了。 亲自伺候着杨只影把今天的药吃掉之后,萧承颢这才哄了对方睡下。 “身体不舒服,就多休息下,尹大夫说了,你骨子弱,需要好好调理。过两日还要车马颠簸,你早些养好精神吧。” 想到今日所看到的萧承煜那番惨景,萧承颢已是笃定若自己还不尽快做出决断,只恐回头被关入天牢的就是自己了。 他可不想白白地像老三那样束手就擒,不拼上一拼,不搏上一搏,他是怎么都不肯甘心的。 在这翼王府中还真是无所事事,不用萧承颢多交待,杨只影也已闭上了眼想要快些进入梦乡,省得被这烦杂的外物所缠绕。 萧承颢见他睡了,这才起身走到许芳兰身边,对他小声叮嘱道,“好好伺候公子,他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立刻回报本王。” “遵命。”许芳兰自然不敢忤逆翼王的话,听到萧承颢这般紧张杨只影,他急忙又点了点头。 只是想到之前萧承颢与自己在榻上那番**,许芳兰心中仍是念念不忘,他含情脉脉地望着萧承颢,对这人的满腔感情都藏在了眼底。 可萧承颢仍只是侧头沉默地看着已躺下休息的杨只影,丝毫没有注意到许芳兰眼里对自己的柔情。 最后,萧承颢拂袖便离开了此处,留下许芳兰站在原地,连句体贴的话也未曾对对方提起。 王府外的事情,戴峰这些也是十分清楚的,所以当萧承颢前来与他商量尽快离开京城的事情时,他已然了然于心。 “渡陌身子不好,我怕带着他行动会太过引人注目反倒不方便,只要你能现把他给我弄出京城,本王做起事情来也方便多了。” 听到萧承颢当真要把杨只影一并带走,戴峰的眉头已是紧紧地皱了起来。 景国和他们的约定乃是杨只影的人头,那么只需要割下对方的人头带走便好,若是带上这么个大活人的话,还真是很不方便。 尤其这个大活人还偏偏总是和他们作对。 “殿下,萧承煜的谋反的消息传出之后,如今京城已是高度戒严,就算属下能打通一些关节让我们出去,但是……若半途废后故意惹出点事情来,那可危险了。” 戴峰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萧承颢,他就不明白了,这世上不管男的女的都那么多,怎么自己家主人偏偏就看上一个……早被废位多年的男人呢。 “危险!我当然知道危险,不然也不会让你带上藏影堂的精英先带着他出去了。不必让林暗再贴身护卫我了,让他好好保护渡陌,这样我才放心。”萧承颢眉毛一挑,斜睨了眼戴峰。 “现在正是紧要关头,说不定什么时候太后的人可能就会对殿下下毒手,怎能在这时候让林暗离开您!” 戴峰一听萧承颢居然连他特意安排的暗卫中的第一杀手护卫都不要了,当即便大叫了起来。 “没有他,本王照样能妥妥地出来,你放心就是,别忘了尹照南的易容术可是天下第一。” 萧承颢轻哼了一声,仍是副全不在意的样子。 戴峰见他坚持如此,只好长长地叹了口气。 “殿下,早知道您会那么沉迷那个废后,当初兄弟们就不该把他救出来,真是蓝颜祸水啊!” 戴峰跟随萧承颢也有十多年了,打小便是对方的跟班,虽说平时见惯了萧承颢戏谑的模样,可对方今天这副样子却让他也明白了萧承颢心底的坚定,这样一来不管自己说什么,充其量不过都是废话罢了。 “不过……您若要让我带着杨只影先走一步,我必须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只要你能把他平安给我带走,你要做什么准备都行。”萧承颢嘿嘿一笑,看着一脸苦涩的戴峰,自己心头倒是极为愉快的。 “殿下您也知道废后那性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即便尹照南帮他易了容,若他到时候挣扎反抗引人注意也是极为麻烦的。我想……要带出去的话,不如将他藏在粪桶的夹层下面,这样一来官兵嫌臭必不会仔细察看,二来将他束绑之后藏在那种地方也免去了他故意引人注意的麻烦……” “戴峰,你真是龌龊!” 想到粪桶那般恶心的东西,萧承颢已是恨不得吐戴峰一脸,听到对方居然还要把杨只影藏进去,他更是觉得心里一阵恶心。 戴峰尴尬地笑了笑,只好辩解道,“这也是为了让王爷您安心嘛。” “啐!” 骂归骂,不过萧承颢也明白,就凭杨只影那性子,或许也只有这个法子最为妥当了。 萧承颢虽然说了要带自己离开,可是这两天却没见着人,也不知是不是只是说笑而已。 杨只影在床上躺得久了,身子反倒更乏,他刚一挣扎着坐了起来就见到了消失了两天的萧承颢笑眯眯地拿了碗不知什么东西过来。 “渡陌,这是尹大夫特意给你熬的灵龟白鱼汤,补身体得很,你好好来尝尝。” 杨只影这些日子吃喝各种补药一日不曾少,一听到又是什么大补的东西,他已是不耐烦地拧紧了眉心。 “我不想喝,现在闻到这些的味儿我就想吐了。”杨只影不快地看着萧承颢拿到自己面前这碗汤水,摇了摇头。 这汤里虽然有灵龟白鱼这样珍贵的食材,但是也有更为重要的**药,萧承颢虽然同意了戴峰所说,但是他现在实在没勇气当着杨只影的面弄晕他,只好在汤里做些手脚了。 “乖,这是最后一碗,喝了这一碗我保证不再给你喝这种东西了。” 萧承颢小心翼翼地哄着杨只影,侧身坐了下来。 杨只影看对方这副架势也必定是要逼自己喝下的,他对萧承颢的厌恶并未减少,只恨不得每日不要见到这人。 看样子今天是必须喝了这碗汤,对方才会离开了。 “好,我喝,不过我喝了就请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你在这里,实在碍眼得很。” 杨只影说话也不客气,他接过萧承颢手里的汤碗,喝了几口,因为喝得有些急,还呛得咳了几声。 萧承颢见状急忙轻轻地替杨只影抚起了背,他微笑着看着轻轻咳嗽的杨只影,对方对自己虽说还是那么冰冷,可是萧承颢仍是相信总有一日自己可以用温暖融化他。 杨只影有些纳闷地看了眼今天不知哪里吃错药的萧承颢,忽然他觉得一阵困意袭了上来。 按理说,他不该这么困的。 很快,杨只影就察觉到了萧承颢的不对劲,对方看着自己的眼里竟好像有一丝愧疚。 “汤里……你放了什么?” 杨只影身子一软,整个人都躺了下去,他尚未完全昏厥,只是浑浑噩噩地看着萧承颢,低声问了句。 “渡陌,一会儿我便要差人将你带出京城了。我也知道你到现在都还对我十分抵触,所以……我们也只有出此下策,让你安静一些,听话一些。” 萧承颢抬手替杨只影抚了抚搭落在面上的发丝,回身往后面招了招,戴峰随即拿了一口袋的东西走了上来。 “殿下,要不您出去,我来吧。” 戴峰看到杨只影微微睁着的眼,下意识地还是有些畏惧此人,正因为此人,他上次才被萧承颢狠狠罚了一顿。 “你?哼,粗手粗脚的,要是弄疼人家怎么办!” 萧承颢冷哼了一声,一把抢过了戴峰手里那个黑布袋子,从中掏出了用于束缚杨只影的相关物品。 杨只影此时仍未昏睡,不过从他茫然的目光也可以看出他的意识正在飞快逃离。 实际上,杨只影已经听不太到外界的声音了,他只看着萧承颢对自己在说什么,可是一句也听不清。 “渡陌,等你安全出了城,戴峰他们就会放开你,所以这段时间你就先好好睡会儿吧。” 虽说杨只影尚未彻底昏厥,但是时间可不等人,萧承颢无奈之下,只好掐开了对方嘴塞入了一团柔软的布料。 杨只影无力地张着嘴,没一会儿便被塞得满满当当,他的脑袋微微地歪到了一边儿,很快又被萧承颢托住头在唇上勒紧了一根布条。 “真乖。”萧承颢低头亲了亲杨只影的额头,又顺手拿起黑布的头套罩到了对方的头上,这个头套乃是比照着杨只影头颅的大小而制,罩下之后便紧紧地绷覆在对方的面上,五官的轮廓分明可见。 处理好了杨只影的脑袋,萧承颢这才招呼上戴峰将对方从被子里抱了出来。 萧承颢拿上一段绳索麻利地捆绑住杨只影的双肩,然后拉着对方的双臂捆在了身后,牢牢扎紧,然后又拿了段绳索将杨只影的双腿缠绕了好几圈捆绑起来再往后一拉,将对方脚腕上的绳头直接绑在臂间的绳圈上。 这个姿势可不太舒服,即便杨只影已快要昏睡过去,也因为疼痛而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闷哼。 戴峰紧张地看着那个被倒攒着手脚,头戴头套的男子在床上轻轻地挣扎了一下,随后这才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萧承颢亲自抱起被捆作一团的杨只影交到了戴峰手里,对他严肃地说道,“人我就交给你了,要是他出了什么事,你也不必来见我了。” 戴峰小心地抱住了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杨只影,默默地向萧承颢点了下头,急忙走了出去,准备自己的事情了。 看到戴峰带着杨只影走了,萧承颢这才叹着气坐了下来,他摸了摸自己下面还锁着的快活锁,也不知何时才能彻底解脱。 戴峰带了几名藏影堂的精锐易容之外,装作是收粪人推了几个大粪桶佯作出城去肥田。 看守城门的士兵自然看不出对方脸上精巧的易容,不过看到这么大的粪桶他们却并没有掉以轻心。 守门的一名官兵头领喝令戴峰他们打开了粪桶,却不料果然见到里面装的都是肮脏恶臭的粪尿,这才扇着鼻子让他们赶紧滚蛋。 杨只影此时就蜷缩在某只大粪桶下边的夹层里,因为药汤他喝得并不多,此时被推着粪桶的板车一阵颠簸,已是醒了过来。 一股近在咫尺的臭味让他恶心反胃,可嘴里塞得厚实的布料却让他连吐的机会也没有。 杨只影试着翻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紧缚在一起,双臂和双脚因为捆绑都疼痛难当,脸上紧紧地蒙着一层厚布不仅剥夺了他的视力,甚至让他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呜!” 杨着影不甘心轻哼了一声,也不知自己到底会被送去何方。 萧承颢躲在一旁看到装着杨只影的大桶被戴峰顺利推出去后,这次算是松了口气。 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故而不能现在便随戴峰他们一道离开,朝中已有他买通的人传出消息来说西厂不日就要来翼王府再次搜查,不过这次搜查的是翼王府与定王府谋反的证据。 既然是有心来查,对方又岂会查不出证据,想想萧承煜便是这么着了道,萧承颢的心里也愈发紧张了起来。 不过越是紧张,他反倒越不敢轻举妄动,要知道西厂的人肯定也无时不刻不盯着自己,若自己动作过大,那么一早露了馅,却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送了。萧承颢一边假装淡定,仍旧是笙歌美酒夜夜风流,一边却安排好了替身在府中假扮自己,瞒天过海。 因为萧承颢腿有残疾,无论如何也无法掩饰跛行,尹照南干脆将他化妆作了一名拄杖的老翁,又遣了名王府中机灵的婢女充当萧承颢的“女儿”,拿着一早弄到手的通关文碟假作要去乡下省亲顺利混出了城门。 萧承颢出城后不久,便见着了戴峰他们前来接应的马车。 他心中想念杨只影,又担心对方会应该受缚而心生不满,但此时此刻也不容他逃避。 戴峰亲自架车而来,萧承颢上去坐定之后,忍不住问道,“戴峰,他没事吧?” 萧承颢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杨只影了。 戴峰愣了愣,面色不知为何有些尴尬,他扭头对萧承颢嘿嘿一笑,说道,“殿下,废后他没事,就是我们人手紧张,又加上他始终不肯屈从,所以只好仍是把他绑着,免得他破坏大计。” “你……”萧承颢听了戴峰的话自然要恼怒,可是大事在前,此时他若只是论及私情未免也不太过荒唐,想他堂堂一府之主,也只好忍下这口气来,等着见了杨只影再作宽慰。 城外一处破庙之中,几名目光冷锐的汉子正在窃窃私语。 这些人便是翼王府属下藏影堂的精英。 林暗被萧承颢遣来照看杨只影之后,倒是颇为清闲。 戴峰终究是不敢让翼王欣赏惦念那人出丝毫岔子,所以林暗这几日也不必做其他事情,只要看好杨只影便可。 不过他们毕竟在外行事,有着诸多不便,又加上杨只影那冷厉的性子实在令人难以接近,还不如就将对方绑着,不用多去理会。 杨只影此时正蜷在破庙一角的草堆上,他被蒙上了双眼,嘴里仍是塞着布团,双手双脚亦被绑着,丝毫动弹不得。 林暗出去透了口气,估摸到了午时差不多该喂饭给对方了,这才慢悠悠地走进来,取掉了杨只影口中的塞口物,端着一碗野菜粥往对方嘴里喂去。 杨只影浑浑噩噩地被灌了几口菜粥,刚喘息了几声,还来不及说话,嘴便又被堵了回去。 不过林暗看着对方面上微微露出痛楚的表情,倒是一时心有不忍。 “今日王爷便要过来,到时候他来了才敢放开你,所以权且忍耐一下吧。我是个粗人,也不知该如何温柔待你,还是等王爷来好好疼你吧。” 林暗说笑着抚了抚杨只影的脸,岂不料这一举动让杨只影委实不悦,他扭动了一下被捆得紧紧的身子,嘴里呜呜作响,只恨自己落入萧承颢手中,还不如死了痛快,谁又稀罕对方那隐藏在狼子野心之后的所谓温柔! 萧承颢随着戴峰匆匆来到他们藏身的破庙之中,与属下们交接了几句了之后,这便急忙进到里面去看看他的美人了。 杨只影因为被这帮捆绑了两日身体已是极不舒服,一直在草堆上挣扎个不停。 那双美目此刻被黑布所遮掩,薄唇之间亦屈辱地受布团所堵,反倒给那倔强的废后增添了几分诱人的脆弱。 萧承颢见到对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心中不觉荡漾,一时竟忘了自己进来的目的。 他噤声不语,放慢了脚步缓缓靠近杨只影,俯身便轻轻剥开了对方的衣衫。 衣衫忽然被除去,就连胸膛也袒露了出来,杨只影微微一惊,口中呜咽得更加厉害。 来人不做声,就是为了自己不让自己认出来,杨只影自然想到莫非是萧承颢那些暗卫手下想要趁机…… “呜呜!” 杨只影竭力地躲避着那双贪婪抚摸自己的双手,可是他身体被缚,只能在很小的范围内稍作挣扎而已,哪里躲得了那双魔手。 萧承颢却是未曾见过杨只影这副模样,对方惊慌,愤怒乃至是羞涩的样子实在诱人得很。 萧承颢默然一笑,双手用力猛地便撕开了杨只影的衣服,让对方的胸腹全部袒出。 看着杨只影眼上的黑布因为对方的挣扎有些松了,萧承颢为了让这个游戏继续下去,急忙伸手又将那块黑布绑得更紧了一些。 杨只影努力地蠕动着舌头想要顶出嘴里的布团,却不料一只手忽然狠狠地摁了上来,将他的舌头也一并压得死死的,丝毫再没有蠕动的余地。 “唔……” 杨只影自觉今日难逃厄运,他悲愤地闷哼了一声,恨不得能以死明志。 戴峰本来有事进来要找萧承颢商量,却见到对方正在撕扯杨只影的衣服,甚至俯身j□j对方的身体,当即便红了脸退了出去,悄悄地关上了庙门。 林暗在萧承颢回来之后,已自觉地到了外面来,看见戴峰出来时那一脸诡异的红色,他心中也像是知晓了什么,不由往后深深地看了眼。 “王爷在里面做事,都不要打搅他。” 戴峰清了清嗓子,对一干人吩咐道。 林暗想到那美人又要被萧承颢糟蹋,心中也生出了些许怜惜。 “王爷还真是有雅兴,这种时候了也要先干上一炮才肯罢休。那人身体又不好,王爷就不怕把人活活做死,或是气死了?” “多什么嘴,你不会看了他这一阵就喜欢上他了吧。那家伙是王爷的人,不管死活都该有王爷决定,你就不用操这个心了。” 戴峰狠狠地警告了林暗一句,他倒是希望杨只影早些受不了折磨身亡,这样一来,萧承颢也自然就少了个隐患。 第34章 风流下流 捏住杨只影胸前的红樱轻轻扯了扯,萧承颢不出意料地看到对方的脸上出现了羞赧的红色。 他一边脱了自己的衣物压了上去,一边又探手兜住了杨只影的玉根。 虽然想要占有面前这人,但是萧承颢却并非是想折磨对方,所以让杨只影能舒服一些,他心里也舒服一些。 有技巧地揉捏着杨只影的玉根,萧承颢很快就察觉到了对方的兴致已到,他不动声色地弯了弯眼角,慢慢地俯身下去张嘴含住了杨只影那根东西,用嘴极尽温柔地将那根火热的玉根吮得粗长肿大。 “呜呜!”杨只影被迫j□j了起来,他想扭腰,却又被对方紧紧摁住,实在是动弹不得。 萧承颢吐出了杨只影那根已快发泄的东西,又伸手解开了对方脚上的束缚,这才掏出自己那根火热的器物朝对方的芳庭插去。 虽然在自己那根粗大的东西上涂抹了一些唾液,但是他那根东西对于杨只影来说的确太大了一些,又加上对方始终抗拒挣扎,进入并不顺利。 萧承颢喘着粗气,却被杨只影这副无力挣扎的样子深深吸引,丝毫不肯放弃。 他狠狠心,一鼓作气没入了对方体内,也不管两人结合处是否被撕裂就这么贪婪地在对方体内抽动起了狰狞的肉器。 杨只影先是因为裂痛而忍不住痛哼,更因为惊慌而愤怒不已,但随着体内那东西动了起来,他这才有些明白压在自己身上这人到底是谁。 没想到萧承颢居然会对自己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杨只影的心中已是怒火狂烧。 他始终不肯乖乖配合萧承颢,哪怕弄得自己不舒服却也让萧承颢跟着讨不了什么好。 萧承颢见状,不得不更为用力地压制住身下这犹自挣扎的男人,直到狠狠地刺戳了对方体内那处凸起之后才终于让杨只影消停了一些。 “舒服吧?”萧承颢见到身下的人被自己玩弄得浑身发软,不觉得意,一不小心已是暴露了自己的声音。 杨只影虽是不愿屈服,奈何身体却被人制住了要害,每个男人体内那处都是最为碰不得的地方,一旦被狠狠爱抚难免会浑身酥软,他现在病体缠身更是体虚难耐。 被萧承颢这般压制着翻来覆去地操弄了几番了之后,杨只影已是浑身汗如雨下,被堵住的嘴里也只剩下了微弱的呜咽。 萧承颢心满意足之后,这才松开了对方,他穿好自己的衣物,看到被自己折腾得浑身j□j,香汗淋漓的杨只影,心中方才有了些许愧疚。 将蒙眼布和塞口物都取下之后,萧承颢顺势将杨只影搂入了怀中,又慢慢替对方解开了手上的束缚。 “萧承颢,你……” 杨只影愤怒地瞪着萧承颢,对方那张风流英俊的脸上仍是没有丝毫尴尬之色。 “好久没和你亲热了,上次你见我和芳兰亲人还有些不快,所以……”萧承颢嘿嘿一笑,已厚着脸皮在对方脸上亲了亲。 “畜生!” 杨只影怒斥了对方一声,奈何他此时身体疲乏至极,连反抗也做不到了。 萧承颢也自知今天有些荒唐,他认了骂,只是默默地替杨只影穿好了衣服,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给对方盖上,柔声说道,“你好好休息下,明日我们再启程。” 杨只影无力地看了萧承颢一眼,满心痛楚地闭上了眼,如今对他来说,也只有好好休息恢复了体力,再图后算了。 翼王府的接应很快就会过来,所以萧承颢等人并不急着立刻离开这处荒林,京城之内的翼王府中有着假扮他的暗卫坐镇,想必一时半会还不至于被人揭穿。 捱到晚上,戴峰令人取出备好的干粮,他们各自将就着吃了一些,这就准备躺下好好地休息一下。 萧承颢啃了块肉干,肚子里算是有了些许东西,可是看到杨只影那副不吃不喝闭目皱眉的模样,他心里却变得有些空荡荡的。 这么多年风流的日子过惯了,他对这人也总是有些分不清轻重缓急,虽是恼恨自己这番所为,但是谁知道下次还会不会这样呢? 心下郁郁得很,萧承颢却不敢再靠近杨只影,他想让对方好好地静一静,或许回头醒来了也不会那么责怪自己,若说对方还是责怪自己,那也只有等到了安全的地方,让杨只影反过来把自己非礼一通好了。 林暗看出萧承颢心事重重,也知道对方为什么苦恼,不过就他看来这一切还不是萧承颢自找的麻烦。 他身为藏影堂中的第一杀手,平日里倒是很少杀人,这身手都被用来保护翼王府中的重要人物了。 到了晚上,他精神十足,丝毫看不出倦怠。 萧承颢又进去看了杨只影几次,每次都被对方怒骂驱赶,最后他也不好再进去了,更是叫了其他属下一并在破庙之外休息,只把杨只影一人留在屋子里。 “王爷,他居然敢这么凶你,回头还不好好教训下!” 戴峰心道自家王爷向来横行霸道惯了,哪里被人如此冷眼过,尽管他因为杨只影已是吃过苦头,可现在想到对方居然欺负到了自己主人身上,他那张嘴又有些管不住了。 “闭嘴!要不是你,他现在会这么恨我吗?” 萧承颢心里憋着一通怒火,可他当然不会自己找原因,戴峰这家伙拎不清自己找上门来,他也自然乐得找个发泄的对象。 “睡觉,睡觉!明早早些起来!” 萧承颢翻了个身,眉峰蹙得紧紧的,听到破庙里不时传出杨只影的咳嗽声,他真是心如刀绞。 杨只影在破庙之中休息了片刻,终于稍微恢复了些许精神。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满心郁愤难当。 不过好在此时萧承颢不在这里面,不然他真是想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事已至今,如何自怨自艾也是没了意义,杨只影枯坐在草垛上,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地便紧了紧身上那件外套。 当他回过神来,察觉这是萧承颢的外套之后,杨只影立即恼怒地将之扔到了一旁,一个火折子也随即从外套的口袋里摔了出来,落在地上。 杨只影看见地上那个被月光照亮的火折子,眼里也跟着一亮,看了看四处都是朽木枯草的破庙,杨只影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苦笑。 他在冷宫被关了那么多年,不曾一次想要出去,可是离了冷宫之后,如今的境地却似是更为不堪啊。 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命吧。 一开始没有爱上萧家那人便好了。 不知为何,杨只影那颗早已死寂的心忽然有些疼痛,他想到了萧承翰,想到了对方曾经的蜜语甜言,想到了对方的温柔,对方的体贴,那些东西对他而言就如是幻境之月,可望而不可及。 一声轻叹之后,杨只影挣扎着摸过了那枚火折子,他打燃了火,然后随手将其扔到了面前的一堆枯草之上。 就这样让自己被烧死吧。 死后见到那个负心背义之人,真想问问他怎能如此狠心,罔顾两人情意至此。 来世,再也不要和萧家的人纠缠了,这一世,他已经够累了。 看着渐渐变得凶猛的火光,杨只影脸上的苦笑愈发深沉,最后这抹苦笑倒是变得释然了不少,就好像他真地得到了解脱。 身后的破庙说烧就烧了起来,这让外面休息的众人都大吃一惊。 萧承颢嗅到那股胡味跳起来的时候,火势已是大得红了半边天。 “林暗呢?!” 戴峰焦急地寻找着本该值夜的林暗,说来奇怪,这个暗卫之首居然说不见就不见了! 那破庙本就是极为容易着火的朽木枯草搭的,只眨眼功夫便烧成了一片火海,那些暗卫们在外面干着急,也不敢靠近,更何况他们心里本也不愿意去救杨只影这个累赘。 真正最为焦急的人只有萧承颢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那片火海,大声地喊着,“渡陌!渡陌?!” 虽然听不到对方的回应,但是萧承颢却侥幸地在想,若是对方在着火之前能提前出去,即便是逃离了自己也好,可他转念一想这破庙怎么会平白无故着起火来,还不是杨只影自己放的! 想到自己外套里似乎放了个火折子,萧承颢已是恨得直跺脚。 他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居然会把那东西留在里面了,要知道杨只影那么恨自己,恨得宁可死了也不愿和自己在一起…… 事到如今,说后悔说自己错了都晚了,萧承颢擦了擦额头的汗,心中难受得几乎要吐出血来。 戴峰早就盯着自己主人了,想到萧承颢如此痴迷那人,见了这一幕怎么可受得了啊。 果然,萧承颢在焦急了片刻之后,立即便要冲入火场之中去救人,可此情此景,就连戴峰这些高手也不敢轻易进去,他又怎么敢让萧承颢进去! “王爷,不可以啊!您金枝玉叶,怎能为区区一个废后身犯险境!您忘了我们的大业吗!” 戴峰一把抓住萧承颢的手,势必要阻止对方。 第35章 舍命相救 “闭嘴!本王宵想了他多少年了!多少年了!你们不会明白的!” 萧承颢怒斥了戴峰一身,忽然便挣开了戴峰拉住自己的手,飞身纵入了火场之内。 戴峰等人见自己主人不惜犯险也要救杨只影,众人也只好硬着头皮往火场之中冲去。 杨只影此时被大火燃起的浓烟已呛得难以呼吸,他软软地倒在角落里,等着死亡的降临。 眼前是一片火红,然而那片火红之中却猛然出现了一个黑影。 杨只影微微眯了眯眼,虚脱的身体让他的头脑也变得混沌了不少,莫非是来接自己的鬼差? 想到就要得到解脱,杨只影竟是忍不住笑了笑。 “渡陌!”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是属于萧承颢的。 杨只影浑身一震,他没想到萧承颢居然敢在这个时候闯入破庙之中。 萧承颢对他来说不过是辰国自私而残忍的翼王,对方居然会以身犯险来救自己? 杨只影用尽最后的力气牵起嘴角冷笑了一下,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在戴峰等人的帮助下萧承颢好不容易才把杨只影从火场里救了出来,可就在他抱着杨只影要冲出破庙之时,被大火所燃烧着的破庙却以摧枯拉朽之势垮塌了下来,一根带火的焦木猛然坠落,正好砸在了萧承颢的背上,被火烧得滚烫的焦木棍引燃了他的衣物,可萧承颢却不敢躲避,因为他要是躲开的话那怀里的人便难免受伤。 忍着背上烧伤的剧痛,萧承颢被戴峰拽出了破庙之外,这才放开了杨只影,自己在地上翻滚着想要扑灭背上的火势。 “唔……” 火势虽然扑灭,可是萧承颢的背却被烫得血肉模糊,他痛得满头是汗,只来得及回头看了眼被自己属下接住的杨只影就再也支撑不住地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承颢才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感到身体有些颠簸,意识到自己或许已在南归的马车上了。 背后的剧痛比之前减轻了一些,不过仍是痛得够呛,萧承颢趴在马车的木板上,一动不敢动,只要稍微动一下他似乎都能感受到背后的伤被牵扯。 “王爷,您总算醒了。”一直守候在萧承颢身边的戴峰擦了擦红肿的双眼,惊喜地看着醒过来的萧承颢。 萧承颢的伤势十分严重,最初找的几名大夫都说他不行了,后来还是他派人将尹照南连夜接了过来,这才由那位鬼手神医救回了萧承颢一命。 萧承颢也知道自己伤得不轻,可现在他更关心的乃是自己豁出命去救出来的赫连渡陌。 “他呢?”萧承颢挣扎着抬起头,向戴峰询问道。 戴峰神色微微一变,但旋即又露出了一抹有些苦涩的笑容,“殿下放心,废后他没什么大碍,现下正在另一辆马车里休息。再过两日我们便能顺利回到封地,我已联系好了众人,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等您一声令下我们便可杀往京城了!” 萧承颢目光犹疑地看着戴峰,却好像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我要见他。” “可殿下您现在都身受重伤,实在不宜走动啊。” 戴峰急忙出声劝阻萧承颢,现在他们正在全力赶车不说,萧承颢又伤得这么重,不要乱动好好休息才是。 “既然他没什么大碍,那你让人把他抬来见我。”萧承颢有些费力喘了一声,又抬头冷冷地盯住了戴峰。 戴峰面上微微一白,神色看上去竟有几分紧张,他低下头,眼珠子在眼眶里乱转,话也像是说不清楚了。 “殿下,我们得快点赶路,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不是……” “住嘴!把他给本王抬过来!” 萧承颢怒斥了戴峰一句,虚弱的脸上已是被愤怒的神色所占领。 戴峰无奈,只好点点头,叫人停下马车,亲自出去准备将杨只影带过来。 萧承颢心情焦急地在车里等着,片刻后这才见到戴峰与另一名侍卫将杨只影搀了进来。 两人将杨只影放了下来躺好,戴峰随即跪了下去。 “启禀王爷,杨只影那日吸入太多浓烟,您虽然救下了他,可他似乎被浓烟窒闷得太厉害,或许是醒不过来了。” 尹照南全力施为才勉强保住了杨只影一命,不过面对昏厥不醒的杨只影这位神医也是束手无策。 “什么意思?”萧承颢扭头望着面容平静的杨只影,颤抖着伸手摸向了对方,当他的指尖接触到杨只影的面颊时,那抹冰凉让他浑身一颤。 “王爷赎罪,属下无能,不能救醒废后,他伤得太重,尹大夫虽然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但是……” 经过这一次之后,戴峰总算是明白萧承颢对杨只影到底有着多深的执念,要是换了以前,他或许早就让尹照南做手脚直接借机弄死了杨只影,也算是为了萧承颢铲除一个祸根,可现在他怎敢再让此人有个三长两短,萧承颢既然为了此人连性命都不顾,那么若是让这人就这么死了,萧承颢岂不要跟着掉半条命! “渡陌!渡陌……” 萧承颢已似是完全没听到戴峰在说什么,他挣扎着挪到了杨只影身边,双手一把搂了对方的身体,急切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只可惜杨只影仍是毫无知觉地躺着,若非他的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说他就是具尸体也未尝不可。 “王爷,我看或许废后的命宿已定,终究是难逃一劫,您也别太伤心了,等拿下天下之后,还会有更风华绝世的美人等着您享用的。” 戴峰见萧承颢已是悲伤至此,也只好硬着头皮开慰这个平日很是风流好色的主人。 “渡陌,不要死……不要离开我,我们还没开始怎能就这么结束?!” 萧承颢哀声地呼唤着杨只影,双手在对方身上一阵乱摸,突然他定定地看着杨只影,张嘴猛地喷出了一口血箭,就这么倒在对方身上再度昏死了过去。 在另外一辆车的尹照南就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有事要做。 果不其然,萧承颢已是被杨只影濒死的消息刺激得再度昏死了过去。 “尹大夫,这可怎么办是好啊!王爷不知何时沉迷在了这废后的身上,再这么下去岂不要耽误大事了!” 戴峰跪坐在萧承颢的身边,焦急地看着尹照南为他扎针理脉。 尹照南往萧承颢的太阳穴左侧轻轻推了一截银针进去,又转头看了眼已无任何施救必要的杨只影。 “我只是大夫,又不是阎王,怎么能救得了一个死人。” 尹照南叹了口气,杨只影的情况他最清楚,即便他现在暂且吊住了对方的命,但是不出三日,杨只影也会因为呼吸衰竭而亡。 “要是这家伙死了,殿下还不知会被刺激成什么样呢!为了殿下,你也想想办法啊!”戴峰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在命令尹照南了,如果对方都说无能为力,那么这世上还有谁能救杨只影,救萧承颢呢? 尹照南挠起了脑袋,救人这回事哪是像吃饭那么容易的,尤其是救一个必死之人。 可是想想自己身为一代神医居然也会有如此无能无力的时刻,尹照南的心中还是不甘心的。 突然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有了!我当年出师之前师父曾和我秉烛夜谈,提到过一种名为优昙的花。师父说若是我有想救却也救不了的人,不妨试试找寻一下此花,此花有着神奇的功效,可令人容颜常驻,改换体质,乃至起死回生!” “那这花哪里有?”戴峰急忙追问道。 一想到优昙花的所在,尹照南的面色又沉了下来,他当年就查过这花哪儿有,可结果却让他实在大吃一惊。 这花只在一个地方生长,那便是栖霞谷,而那栖霞谷乃是江湖人称恶姥姥燕非衣的地盘,想要从恶姥姥手里讨东西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所以自从他得知优昙生长在那处之后,尹照南便是绝了要让人起死回生的念头。 不过想到若是换了萧承颢这样手握权势的人,或许对方能有办法讨到此花也说不定呢。 “唉,虽然麻烦,但是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吧。” 戴峰叹了口气看着昏睡中都一脸愁容的萧承颢,也不知对方听到这个消息后会不会振作一些。 陈敏之又一次来到了天牢深处,等看管的守卫离开之后,他立即上前打开了萧承煜脖子上的喉箍。 “殿下。”看到憔悴消瘦的萧承煜在喉箍解除后不断地咳嗽,陈敏之心痛而自责。 萧承煜咳了一会儿方缓过气来,他懒懒地看了眼陈敏之,苍白的面容也终于多了抹笑。 “你来看我,必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要说吧。” “嗯。萧承颢已易容离开了京城,一行人就快要回到封地了。殿下,我们是不是也可以……” 陈敏之收到消息后立即想到要将此事告诉仍在天牢之中隐忍受苦的萧承煜。 “这样啊……不过别着急嘛。他小子还没举旗,你我又怎好动手?”萧承煜躺在刑床行,一副胸有成竹的淡然模样,他微微地眯起了眼,似乎很快就可以看到那滔天的火海是如何席卷京城。 第36章 战火初燃 “还有就是……听说废后好像在途中放火**,萧承颢为了救他身受重伤,可最后废后好像还是没救回来。” 陈敏之继续向被囚于天牢得不到外界信息的萧承煜告知他所得到的最新情报,再由对方决断相关事宜。 “什么?杨只影死了?”萧承煜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后忍不住在刑床上挣扎了一下,抬起头焦急地追问。 陈敏之眉头皱了下,想到他们埋伏在萧承颢那边的探子所传回的消息,又说道,“似乎尹照南都束手无策了,萧承颢为此大受打击,也不知他接下来的行动会不会偏离我们的预想。” “你是担心他受到打击后会一蹶不振,甚至自甘堕落吗?” 萧承煜不是不知道萧承颢对杨只影那份隐秘的感情,不过当年萧承颢居然不要命地站出来为杨只影求情,他才是真地没想到。他素来知晓这个五弟可不是表面上这么个风流浪荡的玩乐王爷,对方工于心计,又善于演戏,在萧承瀚面前一直掩饰得很好,可就是这么个心机深沉之人居然会为了废后不惜将把柄落入萧承瀚手中,不可不谓其对杨只影有着何等深沉的感情。 “他这人……只恐也不是那么轻易会放弃的。” 萧承煜闭上眼,微微地笑了下。 陈敏之不再多言,他看了看紧锁着的牢门,方才低声说道,“王爷,我得走了,走之前恐怕是要得……” 陈敏之虽说和颜思情跟前的大红人,可他的一举一动仍是需要十分小心,他若是来了此处只是和萧承煜闲谈难免会引人非议,传到颜思情耳朵里可不妙,所以他必须得适当地施加一些刑求在萧承煜身上,假作自己是前来逼供的。 “你动手便是。” 萧承煜是个很能顺势而为的人,他能在多疑的萧承瀚手下顺风顺水做个留京王爷甚至能被赋予掌管神机营,足以说明他的顺势而行的诸多能力。 陈敏之见状,点点头,取了喉箍慢慢替萧承煜戴了回去。 “得罪了,王爷。” 没一会儿,牢门便被打开,负责看押的官吏见陈敏之擦着汗水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哼,冥顽不灵!”陈敏之故作恼怒地回头看了眼仍被紧缚在刑床上的萧承煜,对跟过来的官吏吩咐道,“这厮刚被咱家拷掠了一番,你去瞧瞧若是有伤赶紧叫医官过来,要是他死了咱家唯你是问!” “遵命,厂公您走好。”小吏诚惶诚恐地恭送了陈敏之,这才急忙走进牢房里查看了一下萧承煜的情况。 萧承煜早上才换的那件罪衣上又已被抽得破了好几道口子,用于水刑的木桶也被倒在了一旁,萧承煜紧闭着双眼艰难地喘着气,脸上湿漉漉的痕迹说明他才遭受了水刑。 “王爷您也是,早点招了或许还能换个痛快,这么固执又是何必呢?” 拷问了萧承煜多次也知道难以让对方老实招供的官吏已是习惯了对方这副模样,他亲自为萧承煜擦了擦脸,又好心地解开了喉箍让对方能稍微轻松一些。 “妖后冤陷本王,休想得逞。本王就是死,也绝不会主动背负污名!” 萧承煜睁开了双眼,全然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只不过他此时嗓音已尽然嘶哑,听上去也少了几分最初的气势。 那官吏取来药膏替萧承煜身上的鞭伤上了药,摇着头又为对方戴上了喉箍。 “王爷,您也知道事情不可逆转,何不让自己少受些罪呢。唉……好好休息吧。” 萧承煜面色木然地闭上了眼,放在他头顶的黑色头套也随后缓缓地拉了下来,隔绝了最后的一丝亮光。 萧承颢是被强行带回骏墨城的,一路上他不顾此时情势危急自己身受重伤不宜奔波,竟要属下先转道去找那恶婆婆讨要优昙。 这一次戴峰可没有再听对方的,他让尹照南以下犯上迷昏了萧承颢,连夜带着对方回到了骏墨。 杨只影此时仍被尹照南吊了一口气,醒不过来,却也暂时死不了,戴峰明白看这情形萧承颢是决计不会放弃此人的,故而也不好再对杨只影有所出手,只是安排了人好好照顾这具活死人。 与此同时,景国大军已杀向了辰国边境,战火烈烈,两国之间的一场大战势在必行。 收到这个消息之后,萧炎这个小皇帝显得惊慌失措,颜思情也不曾料到景国居然会挑这个时候进犯,她一面急忙下令边境的将士抵御景**队,一面又调派了东西二军前去支援战场。 虽说辰国如今处于内忧外患之时,颜思情却隐隐觉得这正是自己颜家人趁机攫取萧家皇位改朝换代的最好机会。 “敏之,是我们动手的时候了。” 颜思情冷笑着转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后的陈敏之,萧承煜如今已被除掉,接下来再拔掉萧承颢这根眼中钉,夺去萧家最为重要的两位王爷的权势,再逼迫自己的儿子退位,那么萧家之人中便无可与她再为敌之人了,至于驻守在殇云关的靖王她早已派了杀手去前线,让这位身先士卒的王爷能名正言顺地为国捐躯。 即便殇云关因为被景国人拿去也不要紧,反正辰国天下也不缺北边那荒凉的一块,只要能让她的计划顺利进行牺牲一些人一些土地都是值得的。 “敏之无能,定王殿下仍是不肯认罪。” 陈敏之小心地观察着颜思情的神色,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无妨,本宫也知道他那牛脾气,让你逼他认罪,不过是本宫想让那位高傲的定王尝尝被人折辱的滋味罢了。他认罪与否都不重要,反正本宫也不打算让他再出现在世人面前了,过两日你便将他弄干净后绑到宫里来吧。” 颜思情媚眼如丝,嘴角的笑容却显得诡谲阴险,眼看着事态一步步如她所愿,便连当初侮辱过她的萧承煜也被她弄到手,真可谓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制约着骏墨城的东西元帅府大军被调走之后,翼王府中才开始有了动静。 没有人知道真正的翼王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封地,就连颜思情都还以为手足无措的萧承颢此时正在京城朱雀大街的翼王府里束手就擒呢。 既然已经回到了骏墨,萧承颢也知晓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自己。 他这些日子被背上的伤折磨得几乎彻夜难眠,每当疼痛难忍之时他便别过头去静静地凝望着躺在自己身边的杨只影,想着多年前自己与这人的初见,那惊鸿一瞥的感觉至今萦绕在他心中,久久不散。 “渡陌,我若为王,你必为后!这是我萧承颢给你的承诺,等着吧!” 萧承颢伸过手攥住了杨只影冰冷的手掌,然后放到自己唇下亲吻了一口。 正专注于和杨只影说话的萧承颢显然是没有注意到人有进来,他背上猛地一阵剧痛袭来,差点让他晕了过去。 “哎呀,痛……痛死我了……你上药的时候就不能温柔点吗?!” 不用去看萧承颢也知道是谁来了,那个该死的尹照南,每天都这么神出鬼没地进来给他背上的伤口上药,那些药粉对伤口刺激不小,自然也是痛得他浑身发颤,只可惜他如今只能光着身子趴在背上,怎么躲也躲不了。 尹照南面无表情地将药粉撒在萧承颢伤痕丑陋的背上之后,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王爷,不是我说你,你这背后伤得这么厉害,以后只怕没那个姑娘会喜欢你了,人家看到你这些伤岂不恶心死了?” “唔……” 萧承颢虽然看不到自己背后的伤,不过其实他也有了心理准备,毕竟被火伤得那么重……不留疤只怕是不可能了吧。 “他不会嫌弃我的。” 萧承颢说着话,心里竟还有些欣慰,他想杨只影并非是个不通人情之人要是知道自己为他受伤至此,以后好了之后会不会对自己怀有一丝感激呢?那样的话,自己想要打动他似乎也更容易了。 “我看废后殿下是位恩怨爱恨分明之人,即便他不嫌弃你的伤,可是凭着他对你们萧家的人恨,你想要他再爱上你恐怕很难。唉,要不殿下你也别那么贪心了,你都有他的人了,何必再去强求他的心?” 尹照南又给萧承颢上了一些药水在背上,这才拍着手站到了一旁。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话说到了萧承颢的心里,对方一下变得沉默了。 “这些先不说,优昙你一定要替我弄回来,不管他以后爱不爱我,至少先救他一命。” 萧承颢皱着眉说出这番话,要是可以的话,他想亲自去求来那救命的花,可现在这个情况下,他也只有派属下去了。 林暗自从那天晚上因为找地方出恭而没有看好杨只影导致对方**之后就被戴峰令下抓了起来。 对于此事,他也只有自认倒霉,一路被押送回了骏墨,之后更是被关入了藏影堂的死牢里等候发落。“ “林暗,你上次犯的错差点害死了王爷,这次,给你个赎罪的机会!” 戴峰面色阴沉地步入了死牢之中,林暗见状急忙起身跪了下来。 “请大人吩咐。林暗愿以死赎罪。” “哼,王爷让你去栖霞谷从恶婆婆手中将优昙取回来。那关乎着王爷所爱之人的性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要不是看着萧承颢那副没了杨只影就会死的模样,他还真地不想在这个时候将身手最好的林暗派去做这种事情,有这功夫让林暗潜入京城暗杀几个碍事的家伙不更好?只可惜……他永远也不会懂萧承颢那股偏执的爱,而他懂的只是服从自己的主人。 第37章 定王受辱上 陈敏之奉命来到天牢提人的时候,萧承煜正被狱卒们扶起来活动身体,他这些日子又憔悴了不少,一来是大理寺新来的正卿为了邀功仍是对他酷刑加身试图逼迫他承认谋反大罪,二来天牢的生活对于萧承煜来说实在有些过于严苛,他作为金枝玉叶过了这么多年富贵荣华的生活,即便性格坚韧但是身体的确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看到陈敏之出现之后,无法做声的萧承煜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便高傲地转开了头。 陈敏之亲自带了几名利落的小太监前来,为的便是要将萧承煜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入太后宫中供对方玩弄。 他支走了扶着萧承煜的狱卒,却让身后的小太监上前抓紧了萧承煜。 “殿下,太后娘娘请您进宫叙旧,请您跟我走吧。” 萧承煜戴着喉箍自然说不出话,不过他似乎是早已料到了这一天,倒不显得十分惊奇,深深地看了眼陈敏之,萧承煜微微点了点头。 “那好,便委屈一下殿下。” 陈敏之明白萧承煜的心思,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扮演好太后的心腹西厂的厂公而已。 他唤来心腹的小太监们,让他们将萧承煜用绳索紧紧地捆了起来,然后将对方卷入一床破被子之中抬了出去。 天牢的两侧不少犯人都好奇地探头出来看一眼那个被裹在破被中的人,也不知对方是死是活,倒是早就被安排好的狱卒故意抽打着铁笼,对那些好奇的犯人们斥骂道,“看什么看!不就瘐毙一个犯人吗,再看你们也是这种下场!” 艰苦的天牢之中每天都有人死去,听见狱卒这么说也没人会再好奇了,只是大家心中都难免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心态,也不知下一个什么时候死的就是自己。 瘐毙的犯人从天牢的后门出去,萧承煜也是从这里被人抬出去的。 他知道颜思情要把自己弄进皇宫里真正的意图是什么,而当对方胆大妄为有了这样的意图的时候,也正是自己快要获取主动权的时候。 既然现在还在等他那同样心机深沉的五弟制造机会,那么也不妨陪那女人玩玩。 萧承煜很快被抬上了一辆马车,马车将他直接送到了大内的一处偏房之中,这里乃是专门用来替萧承煜沐浴净身的地方。 萧承煜从被子里放了出来之后,随即抬头看了看这个地方。 另一批老练的太监已经在此等候,萧承煜刚一睁眼,一个黑色的绒布头套便戴到了他脑袋上,然后眼睛和嘴巴的部位又被两根布带紧紧地绑住。 “货到了,动手吧。” 这些老太监也是有自己打算的,他们今天这么j□j萧承煜,若是以后对方再度得势岂会放过他们,干脆剥夺了对方的视觉,不让对方知晓他们是谁,以后或许也会安全一些。 萧承煜随后便被人固定在了一张木床上,脚上的镣铐被打开之后双腿旋即被拉开在床尾的两根铁柱上分开绑好。 那些在宫中便是从事为后宫j□j男宠女妾的老太监们熟练地将一根涂抹了润滑油脂的木棒塞入萧承煜身后转了一圈,接着慢慢地抽了出来。 虽说那木棒上满是晶莹润滑的油脂,但是萧承煜何曾受过这样的对待,即便是在天牢之中刑讯之人顾忌他身为皇族的身份也断断不敢对他做出如此侮辱之事。 看样子,颜思情那女人真是恨自己恨得很深啊。 萧承煜仰头闷哼了一声,心中却是对此多为不屑。 陈敏之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主人如此受辱,可现在他只能冷冷地打量了那些老太监的面容,一个个地记了下来,日后再为萧承煜报仇。 “水喉。” 一名正拨弄着萧承煜后身孔洞的老太监摊开了手,旁边的一名帮手随即递给了他一根手指粗细的金属管子,那管子很快就被抽入了萧承煜体内,被对方的两瓣臀肉无意识地夹紧。 放置好冲洗体内的水喉,那老太监这才点了点头,负责掌握放水的人立刻拧开了笼头,一股温水顺着金属曲折的水喉直入了萧承煜的体内。 “呜呜!” 萧承煜感到自己体内被人强行灌了什么东西进来,他紧张地绷紧了身体,情不自禁地挣扎了起来。 不过他的身子现在由几根皮带牢牢地固定着,他的挣扎也不过是徒然地抬了抬头,扭动了一下被固定得死死的四肢。 “定王别担心,只是为你清洗一下谷//道而已。一会儿还要洗你的尿囊呢。” 主管此事的老太监阴笑着拍了拍萧承煜的侧腹,他长年这般j□j凌虐后宫中不肯听话的宠妾,早已对人身体的各个部位了如指掌。 陈敏之厌烦地瞪了那老太监一眼,赶紧俯身在萧承煜耳边轻声安慰道,“殿下勿需惊慌,很快便会过去的,请您暂且忍耐一下。” 萧承煜急促地呼吸着,却停止了挣扎,这条路既然是他自己选的,他也只能走到底了。 没一会儿,萧承煜就觉得自己的肚子胀得厉害,连带着后面也一股想要排泄的冲动,但是那紧紧堵在他体内的软塞却让他的努力一切化作徒劳。 “唔……”萧承煜难受地呜咽着,忽然玉根一凉已是被人握在了手中。 陈敏之不愿看到那些龌龊腌臜的老太监们继续玩弄这具自己都舍不得触碰的身体,干脆斥退了对方。 “厂公您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污了您的手怕是不好吧。” 那心理早已扭曲的太监管事本想趁这机会好好揩一下萧承煜这位风姿绰约的定王的油,谁想到关键时刻却被陈敏之占了便宜,他弯腰驼背地在一旁絮絮叨叨着,巴不得陈敏之会嫌脏让他继续玩弄手下这具毫无能力反抗的身体。 陈敏之白了那老太监一眼,仍是稳稳地拿捏着萧承煜的玉根。 “废话少说,只需告诉咱家要怎么做便好!” “呃,这……旁边蓝色那支小瓶里装的是油脂,厂公可先用此物滴入王爷的马//眼之内,然后再将细小的水喉插入其中导入温水便可。” 陈敏之点点头,随手取了那蓝色的小瓶,那瓶子似乎也是为了今日之用所特意制作,瓶口竟是细长如针。 “王爷,敏之这便得罪了。”陈敏之柔声安慰着躺在床上颇为不安的萧承煜,他想若是对方知晓是自己在触碰他,或许心里也会好受一些吧。 萧承煜听到陈敏之的声音下意识地便抬了下头,此刻他的头颅被黑布蒙着,双眼又额外被绑了布条,自是什么也看不见的。 忽然,他冲着陈敏之的方向轻轻地点了下头,这又安然地躺了回去。 陈敏之心头一颤,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是难言,他小心翼翼地捋开了萧承煜玉根顶端那层薄皮,然后将瓶口对准紧闭的缝隙滴落了几滴柔滑的液体。 也不知那液体除了润滑之效外是否还别有他用,陈敏之竟看到萧承煜玉根顶端的小孔竟是微微地张开了。 “定王这东西倒是识相得很,您快把这个j□j去吧。” 太监管事在一旁窥看着这诱人的一幕,看到萧承煜的身体这么快就有了反应,这老太监的脸上也是一抹淫//笑浮露。 他赶紧递了根金属的小管给陈敏之,示意对方将此物插入萧承煜的玉根之中。 陈敏之皱了皱眉,小心地捏了那根只得筷头一半粗细的金属小管就着润滑的液体缓缓地插入了萧承煜的玉根之中。 尽管他的动作已做得非常小心,但是萧承煜却因为从未受过此等对待而再次绷紧了身体,他使劲地扭着脑袋,一阵阵无奈的呜咽从被捆绑住的嘴中艰难地溢出。 “呜!呜……” 陈敏之有些失神地看着如此脆弱的主人,也不知为何竟是有些隐秘的快感从心中蔓延。 他轻轻地抚摸着萧承煜颤抖的玉根,若非此情此景实为特殊,或许他已是忍不住…… 天啊,自己怎么可以对主人有这样冒犯的想法?! 听到萧承煜低沉的j□j声,陈敏之这才从自己的臆想中彻底回过了神,他吞了吞口水,面色发烫,甚至连□那处被该没有感觉的地方也像是有了什么不对劲的反应。 站在一旁的太监管事似乎对此事见怪不怪,毕竟他们这些去势之人的就算没了那根东西,可他们仍会保有j□j。 而这难以通过正常渠道发泄的**,或是通过蹂躏他人发泄出来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虽然平日里在皇宫之中这位西厂的督主与他们很少来往,也甚少传出过他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不过今日一见,或许对方只是把那些与大家相同的隐秘爱好隐藏得比较深罢了。 第38章 定王受辱下 随着温水渐渐导入了萧承煜的体内,对方的呜咽声也从之前的淫、、靡变得痛楚起来。 陈敏之眼睁睁地看着萧承煜侧腹的尿囊一点点地充盈,甚至让肚子都有些鼓胀。 “唔……唔!”萧承煜痛苦地抬了抬头,又无力地垂落了下去,被铐在床边的双手已是因为忍痛而攥得紧紧的。 “接着又怎么办?” 陈敏之觉得自己的嗓子都有些沙哑了,他有些不忍地看着苦苦抵抗挣扎着的萧承煜,扭头对身边的管事太监问道。 “厂公不必操心,接下来由小人来替定王按摩一会儿,便可让他排出体内的水液。” 管事太监说话间已经挽了袖子,他上前双手交叠着按到了萧承煜胀起的肚子和侧腹上开始了柔缓的按摩。 萧承煜的肚子已是被涨得近乎极限,任何轻微的揉按都让他感到痛苦万分。 他无力地呜咽喘息着,时不时会因为发出一声急促的闷叫。 不多时,那管事太监终于按摩完成,这才让饱受折磨的萧承煜排出了体内的液体。 看到萧承煜体内的液体并不澄净之后,那管事太监竟又照之前的法子往萧承煜体内灌洗了两次,方才罢手。 “够了!太后要等不及了!” 陈敏之无法阻止这些人对萧承煜的j□j,现在这个时候,颜思情亦是无比谨慎,自己的一言一行想必也都被旁人盯得紧紧的。 听到陈敏之的断喝之后,这些人才终于停下了对萧承煜无休止的玩弄。 他们取走了萧承煜两处洞穴里的管子,将人翻来覆去地用沾了皂液的帕子擦洗了很多遍之后这才用麻绳将萧承煜的身体捆绑起来。 粗糙的麻绳毫无留情地捆绑在了萧承煜白皙精瘦的身体上,一截截的麻绳甚至将这具如玉的身体分割成了一块块漂亮的肉块。 看到那管事太监竟托起了萧承颢的玉根,陈敏之随即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管事太监嘿嘿一笑,神秘地凑到陈敏之耳边对他说道,“厂公您也知道,太后的面首上床前都需得被绑起那处,将太后伺候得舒服后才能轮到他们呢。虽说此次是定王,可您也知道定王他如今已经失势,或许这次进宫后就再也不出来了呢,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是先把太后伺候好才是真的。” 这话倒是不假,虽说颜思情不曾这么对过自己,可陈敏之也亲眼看过不少年轻强壮的男子被捆绑着带入颜思情的凤鸣宫受对方玩弄调戏。 又折腾了好一会儿几名太监才把萧承煜彻底地打理好,萧承煜虽然不算年轻,但是这些年来保养得当,肤色光滑而白皙,经过他们的刷洗之后皮肤上已是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色,看上去倒很有几分诱人。 陈敏之在侧看到自己所尊敬仰慕的人平日那严谨的衣衫之下竟是此番美景,脸上又已是红霞浅飞。 头套已从萧承煜头上取了下来,可他的眼上仍被蒙了厚厚一层黑布,而他的唇间也被塞入了一根玉制的口枷。 晶莹的唾液很快就顺着萧承煜的唇角落了下来,不多时便滑落在他的胸前,牵起银丝。 一把软轿被抬了过来,因为萧承煜双足被紧缚在一起根本无法站立行走,陈敏之适时地上前将对方抱在了怀里。 萧承煜被折腾得够呛,直到此时仍是未能缓过气来,他软软地靠在陈敏之的怀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殿下,我们要去凤鸣宫了。”陈敏之压低了嗓音在萧承煜耳侧轻言细语,他的手指触摸着对方紧实的肌肉,小心翼翼又带了几分依依不舍。 “唔……”萧承煜低低地呻/吟了一声,脑袋竟然情不自禁地往陈敏之怀里靠了靠。 陈敏之双目猛地一睁,将怀中人轻轻地放到了软轿上用黑布盖了,四名利落的小太监随即抬起了轿子,一路往凤鸣宫的方向去。 颜思情已经在她那张大床上等了很久了。 屋里燃着缭绕的媚烟,青丝罗帐似在梦幻之中,也显出几分仙境般的飘渺来。 这位风韵犹存的太后身穿一件近乎透明的纱衣斜坐在床边,涂抹得殷红的双唇正勾勒出一副巧笑嫣然的诱人模样。 一阵密集的脚步声让懒懒躺在床上的颜思情眉梢微微一动,她懒懒地抬眼望了过去,恰好看到萧承煜那具被绑缚着的身体。 即便对方被捆绑着,被蒙着双眼,塞着口枷,颜思情仍能认出这个曾让自己心动不已的男人。 是的,是男人不再是男子。 当初她与萧承煜都还年轻,而现在时光荏苒,曾经的年轻绚烂也都付与了韶华。 陈敏之先上前一步,远远地跪了下来。 “回禀太后,人已经带来了。” “很好,快把他抬上床来。” 颜思情轻轻地拍了拍自己身边柔软的床铺,满含柔情与冷艳的眼又看向了微微扭动着身体似乎想要抗拒什么的萧承煜。 所有的抗拒在这个时候都是徒劳。 萧承煜被安稳地放到了床上,他身上的麻绳将他捆紧紧的,一点也不让他有挣扎的机会。 颜思情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抚摸起了萧承煜精致俊朗的面颊,手指轻轻一勾便扯去了对方眼上的黑布。 萧承煜使劲地眨了眨眼,这才看清面前这个妖冶而不失风韵的女子。 “唔……” 无力地咬了咬口中的玉枷,萧承煜那疏朗的眉峰已是微微地蹙紧。 “三郎,可曾想过有今日?”颜思情嬉笑着在萧承煜的面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她肆无忌惮地抚摸着对方的肌肤,最后更是不知廉耻地揉弄起了对方的玉根。 “唔!”萧承煜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仰起了修长的脖颈,他的脖子上还留着佩戴过喉箍之后的浅浅红印,更残留了些许凌虐的美感。 “不喜欢我摸你吗?” 颜思情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但那双冷艳的眼中却有了别样的阴狠。 “敏之,将极乐水拿来,本宫要让定王享受一下人间极乐的滋味。” 颜思情辗转一笑,素手向陈敏之的方向摊开来,陈敏之目光纠结地看了眼颜思情,乖乖地转身去取了一支玉瓶交到对方手中。 “娘娘,这东西不宜使用太多啊。”陈敏之转头看了看似是满腔愤懑的萧承煜,无奈地劝说颜思情道。 “敏之,你不会吃醋了吧?放心,三郎只是本宫的玩物而已,若你有心也可以与本宫一起玩弄他。呵……美傲如莲的定王,你曾拒绝本宫的好意,那么今日……你便只能做个最为低贱的性//奴供本宫取乐而已。” 颜思情一串冷笑,她拧开了瓶塞,捏了萧承煜的鼻子,将那瓶中的水倒入了对方被口枷被迫撑开的嘴里。 “咳咳……”萧承煜呛咳着吞下了那些药水,很快便急促地喘了起来。 他白皙的肌肤几乎是在眨眼的功夫就彻底变红,就连玉根也开始不听话地逐渐挺立。 颜思情恬不知耻地一手勾住了陈敏之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呢喃道,“敏之,这么多年你跟在本宫身边委实辛苦了,今晚,这个贱人就由你我一道享用吧。” 陈敏之不敢置信地看了眼对自己暧昧笑着的颜思情,他并不认为颜思情会这么慷慨让自己分享萧承煜的身体。 对方这么做的深意……或许是为了试探自己也说不定。 看了看目光逐渐迷离的萧承煜,陈敏之深吸了一口气,一抹浅笑悄然浮现唇边。 “多谢娘娘厚爱,奴才恭敬不如从命。” 萧承煜被颜思情当做性//奴关在凤鸣宫内百般j□j摧残,他的好弟弟萧承颢也并没有过上什么舒心日子。 每日守着昏睡不醒的杨只影,萧承颢的心中只有后悔,若是当初他没有那么欺凌对方,或许也不会导致杨只影愤而**也不愿跟自己一同逃离危险满布的京城。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林暗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倒是景国的探子悄悄地找了过来,要他履行承诺交出杨只影的人头,好让他们回去复命。 萧承颢怎么可能会舍得交出杨只影的人头?不过正值战事,景国人也不是好得罪的,好在他有善于易容的白骨生肉尹照南在身边伺候着。 寻来一颗死刑犯的头颅,萧承颢令尹照南将这颗人头改头换面将其充当杨只影的首级交给了景国的使者。 尹照南不仅医术高超,易容一术也是非比寻常,景国的使者并没有察觉出异样,只是小心地收好了首级又悄悄离开了骏墨。 当然,杨只影的首级只是他与景国的交易之一,更重要的是当景国出兵牵制朝廷的军队时,他的翼王军也是时候该以勤王之命出征了。 虽然萧承颢的伤势仍没有痊愈,不过他手下搜罗的能人异士可不少,出征一事也用不着他亲自出马。 恰逢此时萧承煜因谋反被捕,萧承颢的翼王军这次出征果然打上了诛灭妖后,为定王洗冤的名头一路往北而去,萧承煜在百官与百姓中素有人望,他的谋反已是令不少官员和百姓都感到错愕不信,如今边境受侵扰,国内局势动荡,朝廷却仍是不恤民生开征卫国税更让百姓们有所不满,许多关于太后要夺去萧家政权的谣言也适时地传了出来,引起了人们更大的恐慌与不安。不少萧承煜的部下都趁这机会转投了翼王,东西两路大军北上前去防备景国大军之后,萧承颢的军队便如入无人之境,竟是一路势如破竹地杀到了距离京城仅有几百里的龙盘关下。 第39章 优昙之花 颜思情自从得到萧承煜之后便沉迷于其中,恨不得日日夜夜与之缠绵床笫之间。 景国蓄势多年再发,使得辰国大军也难免陷入苦战之中,不过颜思情自咐辰国国力较景国强盛了不少,这般鏖战下去最后吃亏的仍是景国人罢了。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萧承颢居然会选在这个时候举旗。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萧承颢一直禁足在王府之中吗!他怎么会跑回去的?!” 颜思情恼怒地坐在床上,一手牵着滑落到胸前的衣襟,一手怒指向了本是负责监视着萧承颢一举一动的陈敏之。 其实当日萧承颢等人易容换装溜出王府之时陈敏之便已知晓,不过他要的便是这位翼王能顺利逃离京城,举起反旗。 “奴才也不知萧承颢等人竟会用易容术潜行而出!奴才该死!” 陈敏之半跪在地上,虽然口中战战噤噤,但是他心里却不惧颜思情。 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女人还能依靠谁呢?她如今软禁了萧炎,又将萧承煜囚在宫中肆意玩弄,颜家那些娘家人也都是些贪婪之辈,若没有自己这个西厂督公替她打理一切,只怕不出几日她便会被人取了首级也说不定。 “可恶!” 颜思情狠狠地咬了咬牙,忽然回头看了眼被绑在在床上浑浑噩噩的萧承煜。 “你赶紧下令让东西帅府的军队赶紧回来剿灭叛贼!至于景国那边……你且去安排人与他们私下媾和!就算是要将殇云关以内州县割让给他们也不无不可!” “妖女……你怎敢擅自将我萧家天下割让给敌国!” 萧承煜听到颜思情的话,挣扎着抬起了头,他这些日子被这索取无度的妖女折腾了个够呛,对方即便休息的时候也不断让人用亵具玩弄他的身体,丝毫不让他有片刻休息。 颜思情柳眉一扬,斜睨了萧承煜一眼,恨恨地挪到了对方身边,一把便掐住了萧承煜的脖子。 “什么萧家天下!哼,萧承翰死后,这个天下也该归我颜家了!” 岂料萧承煜听到颜思情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仍只是冷笑了一下,他艰难地对颜思情这个疯狂的女人说道,“这世间,终有一些事不是那么容易如愿的。” “是啊,定王殿下,你想谋反的心意真以为本宫不知道吗?若说到真有一些事无法让人如愿,那么你谋反一事才是休想如愿!” 颜思情说着话已是扑到了萧承煜的身上开始亲他吻他乃至是咬他。 萧承煜嘴角轻轻地勾了勾,朝站在床边的陈敏之递了一个沉默的眼神,陈敏之颇有默契地对萧承煜微微颔首,拱手说道,“娘娘,奴才就先出去办事了。” “快去!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办妥了!当然!千万不可以泄露我们与景国媾和之事。” 颜思情还是很担心这么做会引起民心的动乱,为了打好这一场仗,之前她才矫诏让全国都加收了护国税,若是被人知道现在朝廷为了抵御萧承颢的叛军而不惜与敌国媾和,恐怕只会引起更大的动荡。 陈敏之转身之后,那张俊美的脸立即沉了下来,他的身后是颜思情故意逗弄萧承煜发出的**呻吟,听在他的耳里,却是恨在他的心底。 林暗一去了将近半个月才风尘仆仆赶回了翼王军的中军大营。 萧承颢上次在破庙被烧伤之后便一直没有好完全,即便每日都按时服药上药,可是他背上的伤实在太重,难免让他元气大伤。 戴峰等人一路率领翼王军披荆斩棘,直杀到了龙盘关之后才因为要提防可能南下的东西两路大军而暂时驻守于此,准备以逸待劳,截杀远道而来的东西两军。 萧承颢随后在安排好后方的驻守之后,也亲自赶两人过来,当然一同而来的还有始终昏睡的杨只影。 得知林暗已取回了优昙,本已准备休息的萧承颢连夜召见了他。 “这就是优昙?”萧承颢小心翼翼地拿着那支火红的花朵,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林暗半跪在侧,听见萧承颢问话,立即回答道,“回禀王爷,这正是优昙。” “好,很好,尹大夫,你看是不是可以立即给渡陌服用了?”萧承颢点点头,转身将优昙花交给了身边的尹照南。 尹照南拿起花朵端详了片刻,忽然问道,“那恶婆婆会这么轻易将此花交给你吗?” 林暗抬头看向尹照南,目光坚定地说道,“当然没那么容易,恶婆婆与我比斗了百招服输之后方才愿意让我带走此花。” “恶婆婆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了得,你能百招不败,也是不易了。”尹照南就知道那小气吝啬的恶婆婆才不会这么轻易交出花来,好在这次派去的是林暗这样一等一的高手,不然换了别人不仅花取不来,更可能人也要死在栖霞谷呢。 “王爷放心吧,既然花取回来了,我马上就去将其熬制成药给废后服用。” 这些日子杨只影的情形愈发不好,尹照南甚至担心若是再取不回优昙花,只怕他也难以为对方续命了。 “快去。”萧承颢赶紧挥了下手,起身走到了大帐中那张铺得极为舒服的床前。 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杨只影,萧承颢露出了这些日子来第一个轻松的笑容。 “渡陌,很快你就会没事了。”萧承颢伸手抚摸起了杨只影的面颊,心中暖意荡漾。 林暗仍是跪在原地,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个沉睡之人的面容,嘴角也是多了一丝笑意。 国内外的局势都不太好,这让颜思情感到愈发焦虑,颜家的宗亲们也都在此时对夺取萧家天下一事有了担忧,纷纷进宫劝说颜思情要慎重行事,切莫最后两手空空还赔上他们颜氏一族的性命。 这一边颜思情正忙着与自己的父兄叔伯等人商讨御敌,平叛,夺位等大事,那头陈敏之已是按照萧承煜的授意,派人将被软禁在深宫之中的萧炎偷偷带到了凤鸣宫。 萧炎早就想与自己的母后说个清楚,只苦于一直有人看守着他所居住的龙翔宫,借口时局不稳,刺客横行,太后担忧等借口不让他随意出来。 当那太监自命是定王心腹之时,萧炎虽然吃了一惊,却还是相信了对方。 也不知今晚的守卫是不是换岗去了,竟不在门前,换了一身便服的萧炎随即与那太监一道溜了出去,径自往凤鸣宫而行。 凤鸣宫门口虽然有侍卫把守,但是看到来人竟是天子也无人敢阻拦。 萧炎闯入了凤鸣宫中本意是想与颜思情把心中的疑惑摆到面前说个清楚,却不料竟在凤鸣宫的深处看到了本该在天牢的萧承煜。 “炎儿。”萧承煜费力地坐起来,冲惊慌的小皇帝笑了笑。 “三叔?!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萧承煜身穿白袍,脚腕上绑着一条粗长的金链,就连双手上也带着镣铐,一副罪囚模样。 “这得问你母后了。炎儿,你母后没有为难你吧?” 萧承煜也不多说自己的事情,他伸手被锁在一起的双手轻轻地拍了拍萧炎的肩膀。 萧炎想到自己曾下令将萧承煜下狱,虽说他也是被迫而为,但对方如今却毫不怪他,甚至为他担忧,实在是令他感到一阵愧疚。 况且……萧炎对他的三叔私下爱慕已久,面对这个他所爱所敬之人,他的心中怎能没有一点悔愧。 “母后怎能将您关在这里?!莫非,真如旁人所言,母后她是要……废了我的帝位自己称皇吗?” 萧炎心痛地抓住了萧承煜的大手,对方的手指还是一如既往的修长,但是上面的伤痕却隐隐若现。 萧承煜慨叹了一声,目光严肃地看着泫然欲泣的萧炎,对他说道,“陛下,太后之心,路人皆知。她把你软禁起来,又污蔑我谋反,为的还不是谋取咱们萧家的天下。我知道陛下与太后感情甚笃,只是此时此刻,或许也容不得陛下再顾念太多的母子之情了。你五叔萧承颢如今正打着勤王的名义要杀奔京城,若是让他取了先机,不仅你母后性命难保,或许你我也……” “五叔?他,他什么时候离开京城的?” 萧炎被软禁期间不曾得到外界消息,乍一听到萧承颢居然当真“谋反”,他倒是大吃了一惊。 “呵,你五叔可是个本事人,以往咱们都太小看他了。”萧承煜微微一笑,目光变得更为深沉了一些。 “可如今整个皇宫都是母后的势力,而三叔您也……” 想到自己往昔是如此懦弱,什么都听颜思情的,以至于不仅害了萧承煜,也害了自己。 萧承煜倒是温和得很,他慈爱地摸了摸萧炎的脑袋,抬手轻轻托起对方秀气的下巴,目光和蔼地望着他说道,“陛下,你才是天子啊,天子号令,莫敢不从。只要你能坚定与太后相抗的心意,必会有很多人都愿意追随你的。” 说话间,陈敏之已缓步从幕后走了出来,他微笑着看向了惊愕不已的萧炎,缓缓向他跪了下去。 “西厂督主陈敏之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第40章 自寻死路 也不知怎么回事,颜思情要夺位做女皇的谣言一夜四起。京城原本由颜思情令陈敏之安排了九门提督牢牢把守,更有意识加派了东西两厂的探子监视百姓,使京城呈现出一种安稳平静的假象,可现在这情景,就像堤坝上破了一个口,谣言顿时如大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而民心自然也是四下仓惶。 “三爷谋反那事说不定也是那贼妇人设计的,原来就是为了今日……现在若是五爷能顺利勤王救了三爷也比让那女人做皇帝好啊。” 两名食客在客栈的一角低声地聊着近来风传的流言,不时偷偷地提防周围有没有西厂的探子。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旁边的桌上便坐了当朝的西厂厂公陈敏之,陈敏之面色漠然地喝着酒,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似的。 “厂公,他们……”在陈敏之身边护卫的锦衣卫高手皱眉看了看一旁的食客,皱眉在陈敏之耳边有些担忧地想说什么。 “走吧。我还有很多事要亲自处理呢。”陈敏之摆摆手,从容地起身带着几名彪形大汉这就往楼下走了去。 优昙果然是传说中的奇物。 尹照南将之熬成一碗汤水喂了杨只影服下之后,只半个时辰对方就从长久的昏睡中醒了过来。 “这药真好!竟有此神效,看来本王平定天下之后应该派人去将栖霞谷的优昙能弄到手!” 萧承颢惊喜交加地看着缓缓醒来的杨只影,兴奋地对尹照南如此说道。 尹照南听到萧承颢这不知好歹的话,当即便是一声冷笑。 “王爷,您未必太小看这优昙花了。它可不是好培育的,我猜……这只优昙估计也是栖霞谷唯一的一株吧。而且,我还要提醒您一句,这种花,最多在同一个人身上用两次,第一次倒是神效显著,第二次嘛……呵呵,虽说能救人一命却会让人性情大变癫狂凶暴,就算救活了,也或许不是原来那人了。” “什么……这花还这么多讲究?” 萧承颢只是粗通医术,对优昙此等奇药丝毫不解,听到尹照南说得这般可怕,他本想多弄几棵以后不管是给杨只影抑或是自己服用都好,现在听见优昙副作用如此可怕之后,他也是踌躇不敢再随便打这奇花的念头了。 “世上,生死轮回,恒常如此,优昙能起死回生,本已是乱了这世间法则,所以……服用它的人注定是要遭天谴的啊。” 尹照南微微一笑,又替杨只影把了把脉,确信对方无虞之后,这才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天谴?” 萧承颢听到这二字之后,面色顿时一沉,他不安地看着神智似乎不太清醒的杨只影,怎么都不愿再看到对方会受到任何伤害。 “若有天谴,也该是我,不该是他。他没错过什么,唯一错的或许就是爱上了我皇兄那个冷酷无情之人。” 萧承颢抓住杨只影的手,一脸严肃地说道。 尹照南虽然只是翼王府中的客卿,但是对萧家皇族也算有些渊源,当年萧承翰与杨只影的故事也算传得沸沸扬扬,作为辰国人他自然没有立场去怪罪自己国家的皇帝,但是近观这萧氏皇族之人,倒还都真是天生冷酷无情啊。 如今萧承颢虽然对这景国圣女之子一厢情愿,但是对方那倔强的性子或许到最后仍只会激发萧承颢骨血里的冷酷无情也说不定啊。 “渡陌,你醒了?” 萧承颢赶走了尹照南,独自在大帐中照看着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的杨只影,早就有婢女将熬好的参汤端了进来,正好让杨只影补补身体。 杨只影费力地眨了眨眼,看到萧承颢那张眼带风流的面容,眉心已是轻轻拧起。 “你属下动作倒快……”杨只影只记得自己放火之后昏厥的事情,至于是谁救了他出来,想必应该是这位翼王手下那些忠心耿耿的影卫们吧。 “呃……”萧承颢被杨只影的话说得一愣,随即却又暖暖地笑了。 反正,只要面前这人平安无事便好,至于到底是谁救了他,他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干系呢? “你昏睡了很久,一定又渴又饿吧,来,先喝点参汤提神。”萧承颢努力地扶起了杨只影,将汤碗送到了对方唇边。 的确,杨只影此时饥渴交加,身体虚乏无力。 浓郁的参汤依旧是他记忆中难喝的味道,杨只影勉强喝了几口,终于挣扎着扭开了头。 “渡陌,再喝点吧……”如今在军中,人参这东西可不如以往那般好弄到手,虽说萧承颢手下的军队一路势如破竹打到了京城,但是他们的损伤也不小,缺医少药也是必然,这上好的千年人参本是军医们留给萧承颢补养身体用的,可萧承颢却不舍得自己服用,非要留着给杨只影补身体,如今对方就喝了这么一点,不仅让萧承颢心疼他的身体,也心疼起了这来之不易的千年老参。 “我不喜欢喝这个。”杨只影喘了口气,皱眉盯着一脸关切模样的萧承颢,他原以为自己做出放火这种事情,萧承颢至少会勃然大怒对自己严加痛斥,却没想到对方竟没有怪罪自己,反倒是一副对自己失而复得的关怀心态。 “那你想喝什么?我叫人去做。” 萧承颢放下汤碗,挪着身体坐到床边,双手并用搂紧了杨只影孱弱的身体。 杨只影没有理会他,只是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大帐。 “萧承颢,你终于反了?!” 想起萧承颢曾经洋洋得意给自己说过的谋反大计,杨只影不难猜想到为什么他现在会和萧承颢身处行军大帐之中,看样子自己昏睡了很久啊,久到对方居然都起兵谋反了。 “事态所迫。你也知道,太后他们早已容不得我,我不反,岂不等着他们来收割我的人头?再说了,我死了,他们能放过你吗?” 想到颜思情那狠毒贪婪的女人,萧承颢就深感愤恨,早些年这女人就曾想派人毒死当时已被关入冷宫的杨只影,所幸藏影堂的精英们也不乏潜伏在宫中之人,这才想法断绝了祸患。 杨只影轻声一笑,竟是副全不在意的从容神色。 “你莫非以为我愿意苟延残喘下去?萧承翰既然已经死了,我活在世上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死则死矣,莫非我还怕吗?” “我不许你说这种蠢话!既然伤害你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你更要好好地活下去才对!” 萧承颢猛地抓紧了杨只影的双臂,目光冷厉地瞪着对方。 “噢?伤害我的人已经都死了吗?”杨只影只是反问着笑了声,目光中仍是一片倦怠疲乏。 萧承颢自知杨只影心中必然对自己曾经的强横仍是恼恨不已,只不过事到如今,他也没有更好的补救之法了,况且……依他这性子,不管面前这人爱不爱自己,只要自己爱他,便已是足够了吧。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得好好休息才成。” 萧承颢扶着杨只影躺了下来,替他盖好了被子,然后又唤进了两名侍卫叫他们好好地看住杨只影,切不可让他再做傻事。 杨只影也是困乏,他懒懒地看了眼往外走去的萧承颢,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面对愈发进逼京城的勤王军,颜思情的情绪也愈发不安,随着谣言的传播,他们颜家人在朝廷的地位也受到了威胁。 虽说她如今软禁皇帝,囚禁定王,看似掌控了京城中最高的权力,但是那些大臣们却不愿意因为附逆之罪而被杀奔回来的萧承颢处置。 更有谣言传出景国之所以会收兵,都是颜思情私下派人与景国媾和,换取东西两军回防的机会,而原本驻守边关一心抗敌的靖王之死更是颜思情派人所为。 有一句话叫做人言可畏,原本莫须有的事情,被众人加油添醋地传上一番之后便也变得确凿可信,何况……如今这纷扰混乱的局势呢? 太后一族几乎已经被人们看作了辰国的祸根,虽然众人碍于朝廷的势力不敢明目张胆地站出来反抗,可是人心的浮动已比之前更要厉害了。 这时候,只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小小的机会,或许便可以改变天下的局势。 “该死的萧承颢!你们萧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颜思情一巴掌打在被萧承煜的脸上之后,看着对方那张冷漠俊美的面容,忽又狠狠勒紧了昨晚开始便绑在对方脖子上的绳圈。 这些日子萧承煜被她玩弄得精疲力竭,颜思情为了逼迫对方能对自己再有,更是想出了无数歹毒的法子来玩弄对方。 她开始用绳子勒住萧承煜的脖子,让对方在感受濒死痛楚的同时,用那具被迫起了反应的身体满足自己。 “呃……”萧承煜四肢被分开着绑在床上,此时,即便颜思情这个柔弱女子对他的虐待也让他毫无反抗之力。 他无意识地张大了嘴,身体痛苦地挣扎着,被蒙住双眼的头在枕头上使劲地想要蹭掉那块遮住自己视线的黑布。 “启禀娘娘,东军和西军已顺利撤回,如今正在对翼王的军队形成包围之势。” 陈敏之收到战报之后,第一时间便来到了凤鸣宫中,除了假意要把战况告诉颜思情之外,他自然还想多探望下被囚的萧承煜。 听到这个好消息,颜思情这才放开了勒紧绳子的手,她笑着转过身,赶紧爬到了床边。 “快给我看看!” 陈敏之递上了写有军情的奏折,目光却落到了奄奄一息的萧承煜身上。 趁着颜思情在看军报之时,他已走到了床边,拉开了萧承煜的蒙眼布。 看到陈敏之,萧承煜脸上并无吃惊,他甚至低声问道,“这意味着翼王要与朝廷的军队开战了吗?” “应该是吧。前线说翼王近日也在整顿勤王军,准备迎击。” 陈敏之一边回答着萧承煜的话,一边却轻轻地替对方取下了脖子上的粗绳,看着萧承煜的脖子被勒出了深深的红痕,陈敏之的眼中已是隐隐生出了几分怒火与杀意。 “太好了,只要能将萧承颢这个心腹之患消灭掉,就算辰国的北边被景国占去也无妨!” 颜思情心满意足地哈哈笑着,她转过头来,却见到陈敏之居然解开了萧承煜身上的束缚。 “敏之,你在做什么?!” 陈敏之拿着一截绳子面无表情地朝颜思情走过来。 颜思情见势不对,急忙回头去看守卫此地的侍卫,却不想大门紧闭,侍卫早已不见踪影。 萧承煜摸着自己的脖子坐起身来,他冷冷地看着颜思情,对她笑道,“萧承颢为何要勤王?还不是因为你这妖妇软禁陛下,打压我等忠心皇族之故。只要你死了,那么萧承颢自然会退兵。就算他不退兵,若他敢贸然称帝也要看看我答不答应。不过他这次能把自己的家底都摆到台面上来,我自然不能放他就这么回去。所以……太后你必须死啊,你不死,我又有什么机会挟天子以令诸侯呢?” “你!” 颜思情惊慌失措地看着起身朝自己走来的萧承颢,她随即转头看向陈敏之,这个在她面前温顺忠心的太监,此时竟是如此一副冷酷模样。 “敏之,敏之,你不是我的人吗?你怎么会?!” “我从来就不是你的人,二十年前我进宫来便是为了定王殿下,呵,你以为我一个太监会喜欢你这种女人?” 陈敏之冷笑了一下,双手扯紧绳索,随手一套便轻而易举地勒住了颜思情的脖子。 此时萧承颢业已走了过来,他站到陈敏之的身边,目带怜悯地看着被勒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的颜思情,只是微微含笑地转过脸与陈敏之亲吻在了一起。 颜思情瞪大了双眼,双手在陈敏之身上一阵乱抓,喉咙里发出了几声格格声之后,整个身体终于软倒了下去。 翼王军中军大帐之内,戴峰等人林立在侧,萧承颢端坐正中,屏风之后是正在休息的杨只影。 “殿下,颜思情那女人居然……” 方才有探子飞马来报,说京城之内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太后颜思情竟自缢在了凤鸣宫中,留下遗言希望翼王萧承颢原谅她的过错,放过颜家老小,她愿一人身死,还政萧炎。 戴峰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即召集了如今在中军的几位将领,匆匆赶往了大帐,共同商讨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他们本是奉了勤王除妖后,为定王洗冤等名义进京,如今妖后已死,还政当今陛下,而定王萧承煜亦从天牢获释,更将卫京三大营的兵权尽纳手中,那他们若再执意入京,只恐天下民心又将倒转,人和不在,天时地利又不能尽占,唯留败局而已! 萧承颢面色凝重地坐在榻上,只是静静地听着戴峰等人七嘴八舌的话语。 忽然,屏风之后,一个冷清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萧承颢,你已无计可施,不如乖乖退回骏墨,做个闲散王爷吧。” 杨只影轻轻地笑了一声,他早该知道这萧家兄弟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诡计多端,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退回去?” 萧承颢狠狠地咬了咬牙,他忍辱负重至今时今日,好不容易率军来到了京城面前,眼看就要一尝所愿,岂能就此罢休。 站起身子,萧承颢拖着残腿环视了一眼帐中这些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愤然说道,“我若不能称帝,那么这些兄弟们跟着我又有什么意义?!” “殿下,如今事态的确不如你我所愿,眼看着东西二军即将合围龙盘关,我们不妨暂且撤退,既名义上顺天应命,又可保存实力……您起兵也是被妖后所逼迫,如今妖后自戕,想必陛下也能理解,当是不会怪罪才对。” 戴峰心中虽然也是极为失落,可他终究是萧承颢的属下,属下要做的则是为主人考虑,自己的成败荣辱也可不计。 萧承颢痛苦地摇摇头,“戴峰,你是不明白,我三哥那人不会放过我们的。我已走到这一步,实在不想再忍下去了,如今只有拼死一搏,趁着东西两军尚未能合围之时赶紧突破龙盘关,杀奔京城,抢得先机!” 看见萧承颢那坚定的目光,戴峰等人心中也是一阵激荡,也是,他们随萧承颢隐忍了这么多年,如今功亏一篑失败的痛苦正如汹涌的海涛一般袭上心来!只是如今仍有一机可趁,那么便趁这机会…… “遵命,那属下这就去准备,今晚便大军开拔!” “慢着,既然如今局势已变,我们大可将计就计……” 萧承颢眼珠一转,低声与几名心腹的将领如此这般地交待了一番,这才命他们出去。 等众人都离开之后萧承颢也暂且屏退了护卫,他转到屏风之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杨只影。 未防杨只影逃跑抑或是再次做出什么烧屋之举,萧承颢不得已将他的双手用镣铐固定在了床头,使之不能动弹。 “渡陌,你就这么不希望看到我成功吗?” 萧承颢俯身下来,伸出双手轻轻地抚摸到了杨只影的面上。 “萧承颢,你的心胸注定你不适合做一个皇帝。我也只是为天下百姓着想而已,或许你三哥会比你做得更好。再说,你为了帝位不惜与敌国勾结,若此事一旦败露,你又当如何?” “别说什么傻话,景国乃是你的母国,日后你可是要做我皇后的人,那怎么算与敌国勾结呢。我一旦为帝,你即为后,从此之后,我们两国也能因此和平相处,天下自然就太平安稳了。” 萧承颢说着话已是动手掀开了被子,他一手托住杨只影的腰,一手却解开了对方腰间那根松松的束带。 “渡陌,我是爱你的。”萧承颢在杨只影耳边呢喃着,用牙轻轻地咬了咬对方的耳廓,杨只影被耳边这股暖气喷得心头一阵说不出的感受,他眉宇稍纵,面上却是郁结的神色。 “我又何需你爱我?” 杨只影轻叹道。 萧承颢用自己的唇堵住了杨只影的嘴,然后挺腰直入,将自己与杨只影的身体紧紧结合在了一起。 “唔!”杨只影闷哼了一声,眉间皱得愈发紧了。 萧承颢不轻不重地摇摆着腰身,掌握着侵占的力度,他早就熟悉这人身体的各处敏感之地,一举一动都带着撩人的情//欲之色。 看着杨只影在自己身下扭动得有些辛苦,萧承颢心头一软,伸手解开了对方腕上的束缚。 杨只影双手一得解脱,因为身体乏力之故,竟是不由自主地往萧承颢背上揽去。 突然,杨只影只感到自己双手触到一大片恐怖的伤疤,他吃惊之余却又听到耳边萧承颢发出一声隐忍的痛呼。 “唔!” “你的背怎么了?”这些日子来,这还是萧承颢第一次抱自己,杨只影早前在京城的翼王府内已被此人反复占有过多次,又曾被用药,虽说心里仍是对萧承颢的举动有所排斥,可他的身体却对对方床上的技巧与温柔大为受用。 萧承颢摇摇头,强自打出一副笑颜,他狠狠地一挺,把问话的杨只影顶得猛然一声轻呼。 “啊!”杨只影费力地喘息着,就连眼里也被欲色渲染得微微发红。 “此际是你我共享之时,败兴的话就不多说了。渡陌,你看,你的身子还是很喜欢我这个人的,哪怕你嘴上再也不乐意。” 萧承颗此时已化身为了欢场无赖模样,他贪婪地侵占着身下之人,亲吻如同雨滴般辗转着落满了杨只影的全身。杨只影却如一叶小舟随浪浮沉,往昔恩怨是非在他脑海里渐渐远去,只剩下欲浪翻滚。 第41章 被劫 萧承煜如今已是当之无愧的国之柱石。 颜思情自缢之后,萧炎重又开始主持朝政,不过介于他威望不足,未防再出现外戚或是权臣干政祸乱萧氏的局面。 萧炎不顾萧承煜百般推辞,将对方封为了摄政王,许之剑履上殿,与帝王同坐。 而在颜氏乱政刚结束不久,萧承颢这位当今天子的五叔却又成为了新的威胁,对方的勤王军已杀奔到了京城外围,而且大有要夺取京城之势。 “这可怎么好?五叔这举动莫不是想……” 萧炎眼巴巴地向自己的三叔望去,他虽然是萧承翰的儿子,可却却没有继承自己父亲那般心硬如铁雷厉风行的性子。 几乎一手掌握了京城内禁军以及京城外亲兵的萧承煜此时一袭软甲银袍,儒将气概尽现。 他早已料到萧承颢不会轻易退兵,毕竟,他这弟弟为这王位已是思量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萧承颢浅浅地啜了一口茶水,神色淡定对萧炎说道,“陛下,翼王无道,不听王命,意图谋反,无异于自寻死路。如今三大营重回我们手中,听我们调遣,臣有信心能抵御萧承颢的叛军,待到东西二军成合围之势,不愁叛军不平。” 萧炎虽然不愿做出同室操戈这等事,奈何萧承颢却是咄咄逼人在先,为了守住这份由父皇传下来的基业,他也不得不一改自己往日的软弱了。 “那么此事便交由三叔您调遣了。只望五叔能迷途知返,莫要让这天下再陷入战火之中……” 萧炎叹了一声,年轻的面容上留下了深深的倦意。 萧承煜起身向萧炎行了一礼,“谨遵皇命。” 为了体现出萧炎对萧承煜的重视,如今在皇宫大内之中亦专门有一间宫殿供定王休息办公之用。 天色已经不早,萧承煜也懒得出宫回府,干脆便乘了轿前往了萧炎赐给自己的轩逸殿。 陈敏之因为在平定颜氏之乱中亦有大功,亦被萧炎破格封为安平侯,又加之如今东厂亦归他总督,他在朝中的权势已是仅次于萧承煜之下。 轩逸殿中在宫中较为僻静的一角,虽说不及皇帝等人居住的后宫那般奢华,但是也算是极为舒适的一处宫殿了。 虽说依照萧承煜现在的权势,便是要坐上九龙宝座也不是不可,不过对方却也并非只是贪图享受之人。 萧承煜回到轩逸殿之后也并未歇下,仍是凭几查看近日的战报。 不多时,陈敏之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轩逸殿中。 “敏之见过王爷。”陈敏之站在门口便远远地向萧承煜行了一礼。 萧承煜放下手中的奏折,面带微笑冲陈敏之招了招手。 “敏之,不必如此多礼。快过来吧。” 陈敏之快步走了上前,他看了看萧承煜身边堆积了的奏折,不少还待他览阅。 “王爷,真是辛苦您了。”陈敏之替萧承煜收拾了一些摆放得散乱的奏折,目含深情地望向了对方。 “呵,应该的。为臣子者,该当为天子解忧嘛。” 萧承煜看东西看久了也有些倦怠,他随后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坐起身来,一把拉住了陈敏之的手,让他也坐到了自己身边。 “萧承颢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萧承煜低声问道。 陈敏之眼珠转了转,也压低了自己的嗓音。 “萧承颢之前的背伤尚未痊愈。至于废后那厮,对方也一直带在身边,珍爱得紧呢。” “那小子倒还真是痴情。当年我就看出来了,真没想到到这时候了,他竟为了一个男人放不开手。” 萧承煜点点头,俨然一副嘲弄的模样。 “若是废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恐萧承颢……军心大乱也说不定呢。”陈敏之阴冷地笑了起来。 “本王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这天下百姓都是我萧家百姓,又何苦让他们陷入不休的战火之中呢?既然萧承颢这么爱那废后,那么若是废后落在了我们手里,他可愿以自己的身家换对方一命呢?哈哈哈……” 萧承煜说完话,随手搂了陈敏之,两人便一起倒在了榻上。 萧承煜亲吻着陈敏之,一手探进对方衣衫之下,开始抚摸起了那段残根。 陈敏之面露痛楚地低声呻。。吟着,双手却是紧紧地抱紧了自己的主人。 战局并不如萧承颢想得那么顺利,京畿三大营的战斗力实在不容人小觑,更何况如今统帅他们的乃是战绩卓著的萧承煜。 萧承颢手下这批军队虽然这些年来一直训练有加,但是毕竟他们也是第一次参与如此阵仗的战斗,再加上如今皇位既已还于萧炎,他这勤王军已是没了继续勤王的借口,在气势上便已输人一头。 “可恶,再不快点打入龙盘关,被东西军合围住便大大不妙了!” 萧承颢正在与众将军议,他也换上了一身铠甲,冲阵之时以身作则,身先士卒,提高士气。 “殿下,事不宜迟,要不今晚便由我带一百藏影堂高手杀入龙盘关中夺关试试?!” 戴峰此时已是一身是伤,可仍是不肯卸甲。为了萧承颢,他们一同隐忍了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谁也不愿放弃。 龙盘关如今已由神机营接管,防守得比以往更要严密,戴峰手下的藏影堂中虽是高手林立,但是面对装备精良人数众多的士兵,他们趁夜夺关的胜算也十分微小。然而此时此刻,除了这冒险一举之外,也确实无法可选了。 萧承颢紧皱眉头,深沉地看着面色勇毅的戴峰,半晌才颔首。 “好。一切小心。” 萧承颢也不知自己还要说些什么,战场之上,非死即伤,谁人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回到了自己的大帐之中,萧承颢脱下染血的铠甲,跛足走向了被锁在床上的杨只影。 杨只影看到萧承颢这面色沉凝的模样便知道战事必然吃紧。 “今日又折损了不少人吧?”杨只影冷冷地问道。 萧承颢鹰眸微眯,神色却是桀骜,他一把上前将俯身压到了杨只影身上,咧嘴便笑。 “只要你在本王身边一日,本王便护你一日周全!” 杨只影眉目紧拧,一时间愁绪涌上心头。 他此生最是不愿见到的便是战祸四起,百姓流离,即便……他并非辰国之人,但是悲悯之心与生俱来,又怎能如此安然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你为何如此执着?” “我若不执着,又怎能熬到今天再与你相见?” 萧承颢微微摇了摇头,面色却是柔缓了下来,他抬手轻抚杨只影的面颊,温柔地与对方对视了片刻之后,低头又在对方唇上轻轻一吻。 “唔……” 杨只影无力抗拒萧承颢对自己的亲吻,甚至对方的亲吻竟让他的身体有些难以自制的酥麻滚烫。 这样的感觉,还是这些日子来,第一次。 萧承颢随手打开了锁在杨只影腕上的铐子,将对方揽入自己怀里,便是又亲又吻。 “放心吧,我不会莽撞行事的,若此事终是不成,那么我便退回骏墨,在那里自立为王也好过再屈居人下,连你也护不周全!” 萧承颢安慰着杨只影,尽管他也知道对方或许并不需要自己这样的安慰。 杨只影的双腿已在说话间对被萧承颢分开,他无奈地闭上了眼不去看已是满面痴狂的萧承颢,他知道对方想要什么,而他却也并不知道为何萧家会出这样一个痴儿。 自己哪里值得他如此痴狂了? 尹照南几乎每一日都要来为杨只影把脉复诊。 天还没亮,萧承颢便已离开了营帐不知去了何处,只留下疲惫的杨只影一人躺在床上,不过好在他身上的狼籍已被洗净,见了人倒也并非那么尴尬。 “早膳可用过了?”尹照南挎着药箱进了大帐,看到斜躺在榻上的杨只影,又看了看一旁矮几上空空如也的饭碗。 杨只影早上喝了一碗熬得甚是诱人的肉粥,他也知道如今战局吃紧,或许军中有不少士兵已是缺衣少食,可萧承颢却仍是让自己的衣食住行吃穿不缺,这一点上,对方待自己倒真是不薄。 “吃过了。尹大夫你就快些吧。” 杨只影点点头,顺从地伸出了一只手。 他也知道自己这身子实在不行,上一次能在破庙中大难不死已是奇迹,也难怪萧承颢会这么担心自己的身体,日日让尹照南过来替自己复诊。 尹照南看杨只影近来越来越配合,想必也难少萧承颢的功劳。 他耐心地把了杨只影的脉,不多时便微微拧了拧眉。 “咿……”尹照南有些吃惊地看了眼杨只影,对方面色较之以前倒是红润了不少。 “怎么?莫非我如今是回光返照,所以大夫你这么吃惊?” 杨只影神色从容地看着尹照南,对现在的他而言,便是立即死去,似乎也没什么可遗憾了。 况且死亡,也从不能吓到他。 尹照南摇摇头,又仔细地把了把脉,但是这一番之后,他的神色反倒愈发凝重了。 对于尹照南来说,他行医几十年,第一次遇到男子竟有滑脉的迹象,而这滑脉又与女子的滑脉略有不同……一时竟是让他难以言明。 而杨只影不管从外貌还是从身体看都是男子,断断不可能是会生孩子的女人。 这样一来……莫非是那优昙花的奇效? 未能察明一切之前,尹照南也不难妄自断定,此时正是战事紧张之时,若他让萧承颢知道杨只影居然身现异状有了孩子,扰了对方的心,恐怕更是不利军情了。 “殿下好好保重身体,切勿操劳。”尹照南也未将此事告知杨只影,他只是好生叮嘱了对方一番,这就起身告退了。 杨只影有些纳闷地看着今天显得十分奇怪的尹照南,全然不知对方为何如此。 再说了,他如今日日夜夜被关在这营帐之中,又哪有操劳的日子! 尹照南走了不久,一袭劲装的林暗忽然匆匆来到了帐前。 守卫的将士奉命要看好这位废后,自然不会轻易放外人进去,即便此人是王爷身边的首席暗卫也不行。 “林大人,王爷命令不许除尹大夫外的其他人接触废后,请您自重吧!” 林暗皱皱眉,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在这两名侍卫面前晃了一下,低声说道,“王爷特意令我回来将废后带到前方营帐,你们不要阻了我办事!” 想到平日里萧承颢对杨只影百般宠爱,此时即便对方要带着杨只影在两军阵前做些什么大家也不会见怪。 而且林暗又有萧承颢的令牌,这两名侍卫自然也不再多做怀疑,当即便乖乖让了道。 林暗进屋之后,只看了眼杨只影右手上的一根链子,摸出一柄短刀便将之砍为两段。 “你做什么?”杨只影此时正在看书,乍见林暗这番举动,不由一惊。 林暗微微一笑,对杨只影说道,“特奉王爷之命前来请殿下到他身边去。还请殿下莫要见怪。” 不等杨只影反应过来,林暗已从怀里摸出了一张软帕猛地捂到了杨只影的口鼻上,杨只影本想问个清楚,可却防不胜防,最后只好瞪着双眼被捂晕了过去。 林暗捂晕了杨只影之后,先是点了对方的穴道,随即扯起软榻上的毯子将人往里面一裹这便打横抱了起来。 他抱着杨只影离开营帐之时,身后的两名侍卫仍只是在互相戏谑翼王风流,就连行军打战也不肯缺了美人呢。 萧承颢当然不会在自己领军作战时要杨只影过来相陪,实际上他也知道杨只影身份特殊,若是自己一味宠爱对方,只恐会引起更多属下的不满。在这个关头,萧承颢可不希望自己的翼王军因为杨只影而起哗变。 今夜戴峰便要率军突袭龙盘关,此役关乎甚大,萧承颢虽然不舍这样一名忠心耿耿的属下冒险,可面对自己统帅之下的十万翼王军,他已是不愿再让他们多做牺牲了。 “此杯满饮,马到成功!” 猎猎冷风喧嚣肆虐,吹得人的鬓发也乱。 萧承颢高举酒爵敬向戴峰与他身后的一百黑衣死士。 戴峰接过酒爵,仰头一饮,对着萧承颢单膝跪下,“属下一定不负王爷所托,不成功,便成仁!” “哎,话不可如此,若是情势不对,即可撤离,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萧承颢连连摇头,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山,若是龙盘关持久难克,那么或许他也的确该考虑将大军撤回骏墨,以图后计。 这边戴峰率众趁夜离去之后,萧承颢即便安排了几名将领统帅各部准备看信号接应冲关,而他身为一军主帅则回到大帐之中坐镇。 因为忙于军务,萧承颢白天几乎没有回营帐,等他回来之时,这才发现杨只影已然不在。 看到外面来来回回巡逻着士兵,甚至自己营帐门口也有人看守,萧承颢一时不敢置信杨只影居然会凭空消失。 “岂有此理?!他呢?!” 见是帐内无人,萧承颢旋即愤然走了出来,对看守们质问道。 两名侍卫支支吾吾,也不知王爷这是怎么了,不是他白天让林暗来把人带走的吗? “白天林暗大人奉您的命令将公子带走了。小的们不敢阻拦……” 到了这个时候,这两个侍卫再是迟钝也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吓得二人立即跪了下来。 “林暗?!”萧承颢目眦欲裂,他一手抚着额头,脚步竟是踉跄了两下。 林暗是藏影堂中唯一一个不是从小便在此受训成长的影卫,他十四岁之前的来历无人知晓。 而这段被隐藏的来历正是他在定王府成长的轨迹。 这二十年来,他一直受命潜伏于翼王府中,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成为最为优秀的杀手影卫。 他曾问过自己的主人既然对翼王萧承颢心有提防,何不让潜伏在他身边,乃至护卫他周全的自己轻而易举地夺了对方的性命? 岂料,他的主人却告诉他,翼王萧承颢还有更为重要的作用,而有朝一日,自己……也将派上用场。 看了眼怀中仍在沉睡的杨只影,林暗上了马,将人搂在怀中,扬鞭催马,已最快地速度离开了翼王的势力范围。 龙盘关一役,关内守卫似是早有埋伏,戴峰虽然率领的乃是藏影堂的精英,可双拳难敌四手,又怎么禁得了神机营火枪火炮的袭击。 戴峰虽然奋力杀出重围,可是带去的精英们却也折损十之,最后随他逃回来的也不过仅仅五六人而已。 萧承颢此时在帐中因为杨只影被劫已是头痛欲裂,心慌意乱,又听闻戴峰他们抢关失败显然是中了埋伏,本就伤势未愈且操劳过度的他当即便口吐鲜血昏死在地。 尹照南闻讯赶来替萧承颢诊治之时,也是不敢相信杨只影居然会被林暗劫走,他与林暗虽然不熟,但是也知道对方在萧承颢身边担当影卫多年,而能担当萧承颢影卫的人必定也是藏影堂中公认武功最为高强亦是最为忠心的人。 而在这个关头,对方做出这种事来,只恐是……受了他人的指使吧。 “王爷怎么样?”精疲力竭,浑身是伤的戴峰因为担心萧承颢,自己也不休息,只在一旁焦急地问道。 尹照南摸出一颗药丸喂到了萧承颢口中,对床边围着的众人说道,“王爷急火攻心,此际不可再让他如此操劳了。如今战势不明,还望诸位将军早做决断啊。” 虽然只是一名医者,不过尹照南也已看出了翼王军如今的困境,加上他可是清楚知道萧承颢对杨只影的执着,如今那人被无故掳走,只怕能会搅扰了萧承颢对未来局势的判断。 若是让更多的人因此而白白送命,那就实在太不划算了。 萧承颢服药之后,好一会儿这才悠悠醒转,他费力地睁眼看了看围在自己身边这些熟悉的属下,看到大家都是一脸疲惫憔悴,乃至伤痕累累的模样,萧承颢终是不甘心地摇了摇头。 “撤兵吧。我总不能让大家伙都白白受死。” “王爷!” 戴峰自知若非他们无能,也不必让萧承颢做出如此艰难的决断,可时到今日,真的没有比此更好的选择了。 两日后,围困在龙盘关外的翼王军忽然拔营而起,缓缓往后撤退。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京城一片振奋,众人纷纷赞叹定王一出,天下太平。 定王府内。 定王平日休息的大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对方的面上戴着黑色的软皮面具,脖子上亦被残忍地束上了喉箍,白皙的身体被一道道绳索紧密地捆绑着,丝毫动弹不得。 这个男人就是被林暗一路掳走的杨只影,等他神智清醒过来之后,他便已失去了自由,又好似被关回了翼王府那般,残忍的束缚让他心头冰冷如霜。 “噢,这就是我那废后嫂嫂吗?你怎么把他绑成这样?” 一个不太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近,杨只影有些紧张地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这个男人是谁?他叫自己废后嫂嫂?莫非他便是……杨只影微微仰起的脖颈优雅如一只白鹤,一只有些冰冷的手随后轻轻地抚到了他的脖子上,取下了那段令人室息的喉箍,而他脸上的软皮面具也在被那只手一寸寸地揭开。 第42章 自投罗 面上的软皮面具被揭去之后,杨只影这才勉强睁开了眼,他眨了眨眼,逐渐看清了面前这个男人。 便是那么一刹那的晃神,杨只影还以为自己看到了死去的萧承翰。 “你……” “嫂嫂,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老三萧承煜啊。” 萧承煜笑着解开了杨只影身上的绳索,又拿过衣服替对方披上。 萧承煜乃是萧承翰一母同胞的兄弟,当年他在宫中为后时也与对方常有碰面,不过自从他被打入冷宫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再见到对方。 也难怪他会刹那间看走眼了。 “定王殿下,你将我掳来此处,可是要我重新为你兄长陪葬?” 杨只影并不惊慌,对于他这样一个已经死过几次的人来说,就算是死亡在他眼里也不过等闲视之。 萧承煜呵呵一笑,抬手抚了抚杨只影有些苍白的面庞。 “非也。我请嫂嫂来此一叙,不过只为故人故事。如今翼王心有不轨,手握重兵,我本欲派朝廷大军讨伐,可毕竟生灵涂炭,非我所愿啊。”杨只影不太明白萧承煜想说什么,他微微眯了眯眼,认真地看着这个看上去倒是极为温文儒雅的男子。 萧承煜话锋一转,便又说道,“听闻我那五弟对嫂嫂情深意重,若是……他愿为了你交出兵权,安心回到京城反省,这样一来既可使天下避免战火,又可让我那贪心的弟弟反身自省,不至再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你也可以和他一起在京城长住,好好享受以往不曾享受过的安闲日子。” “定王殿下心怀天下,这一点,我真是自叹不如。” 杨只影冷眼看了看萧承煜,虽说他的心中的确也是不愿天下再起战祸,但是萧承煜此人深藏不露,对方这一番花言巧语……未必是真。 萧承颢那性子也是足够隐忍,对方又岂是甘心受囚之人? 没想到萧承翰死后,这萧家天下,终于是要乱了吗? “嫂嫂,你不必谦虚。如今你的处境你也明白,生死不过只在一线之间,又或者说只在我一念之间。” 萧承煜玩味地端详着杨只影那平静的神色,忍不住又伸了手过去轻轻掐住了对方精致的下巴,方才杨只影戴过喉箍,白皙修长的脖子上已留下了一圈红印,恰好留下一抹残忍的美感。 “萧家中人,乃是我此生最恨。”杨只影冷笑了一声,扭开了头,从萧承煜轻薄的手中挣脱了出来。 “我也知道我那二哥的确对不起你,他委实不该听信他人之言,不顾念你们这些年来的感情,可你也是太过天真,竟敢与敌国的皇帝谈情说爱,有这样的下场,你也该是有所清楚的。” 男色,女色对于萧承煜来说,不过只是生活中的一小部分,他从不沉溺任何美色,然而看到与自己年龄相仿却仍是如当年一般端丽冷漠的杨只影,他的心……也似乎有一些动了。 杨只影苦笑着点点头,似乎对萧承煜的话无可辩驳。 萧承煜见他面色纠结又带了些许凄楚,更是觉得这人在自己眼里凭生诱人之色,一时情不自禁便俯身在对方面上轻轻吻了吻。 杨只影猛然转头,抬手抚了被萧承煜亲吻过的面颊,又是那刹那的晃眼之间,萧承翰的影子已重叠了上来。 这么多年了,他自以为自己再不会见,再不会原谅的男人,又好像活生生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萧承颢率军一路撤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朝廷军的埋伏狙击,等他收拾好残兵退回自己的封地之后,十万大军已只剩下五万之众。 不过这五万翼王军也算是一股不容人小觑的力量了,萧承颢相信,即便朝廷要派军队攻打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骏墨一地丰饶肥沃,粮食充足,乃是易守难攻之兵家要地,再者,若是朝中再度内乱,也难保虎视眈眈的景国和西边的越国是否会趁机入侵。 看起来,萧承煜如今已是把持了朝政,想必要不了多久对方便会摄取大位,那时候自己这个沽名钓誉的皇兄或许也不希望留下什么不必要的恶名吧。 然而对方此行抓走了杨只影,只恐是为了对付自己一人。 想到此处,萧承颢已是面露苦楚,这些年他并未掩饰自己对废后的一腔热情,他万事皆可隐忍,唯独自己心中的情感总是藏不妥当。 或许,这也是上天注定吧。 萧承颢长叹一声,捂了嘴闷声咳嗽了起来,他自急火攻心吐血之后又加上烧伤后的伤势不曾痊愈,已是留下了痼疾。 陈敏之对杨只影的到来很不以为然,当年便是他奉命将杨只影的真实身份暴露给了萧承颢,更导致杨只影因此被打入冷宫不得翻身。 他始终认为这个来自异国的男人不会带来什么好事,而他的主人也应该远离对方才是。 然而让他感到有些失望的是,萧承煜居然将对方当作上宾看待,甚至自己也不得不违心地安排人手好好照看对方。 “大人,我已不能回到萧承颢的身边了。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下令便是。” 林暗站在门外偷偷地看了眼正在油灯下看书的杨只影,他对自己背叛萧承颢一事并无悔意,但是对于身不由己的杨只影却难免有几分愧疚之情。 陈敏之冷冷地看着这个在萧承颢身边潜伏了十多年的杀手,忽然勾起嘴角笑了笑。 “林暗,王爷要你去杀一个人,你敢去吗?” “但凭吩咐!只要是王爷的命令,林暗一定执行到底!” 陈敏之满意地点点头,一手掩嘴在林暗耳边如此这般地叮嘱了一句。 林暗睁大了眼,神色惊愕,面容很快也变得沉凝。 “遵命。”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林暗并没有陈敏之的吩咐提出任何疑问,他站直身子,一手抚上腰间的长剑,二话不说地便往前大步走去。 “别忘了,你是在为王爷办事。” 陈敏之在林暗身后目送着对方的背影一点点地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送走林暗之后,陈敏之脸上竟是少有地露出了轻松的神色。 他在关着杨只影的屋外站了会儿,这也负手去向了萧承煜所在的书房。 一进屋,陈敏之便听到了萧承煜的爽朗笑声。 “王爷,遇到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呢?”陈敏之恭敬地走了上前,自觉地替对方研起了磨。 萧承煜笑着将一份来自骏墨的奏章扔在了桌上,说道,“老五上了谢罪书,更提出要亲自上京向陛下请罪。你说,我能不高兴吗?这小子,总算是识相了一回。” “噢,这可是好事。不过翼王会这么做,或多或少只恐也是为了那废后吧?” 眼见着事态一步步如自家主人意想那般发展,陈敏之也不禁面露喜悦之色,只要除掉了萧承颢,那么这辰国之内便再没有可以阻止萧承煜登基的人了,当然,他的主人可是要清清白白登基称帝的。 “呵呵,他倒是以为只要他自己伏低做小我便会放过他的势力,更让他和杨只影在一起,可是本王现在也觉得废后此人颇有点意思,实在有些不想把废后让给他了呢。” 萧承煜一脸戏谑又拿起那份萧承颢亲笔所书的奏折看了看,想到自己之前在信中威胁对方若不到京城来接受制裁,自己便要将杨只影重新为萧承翰陪葬,想必对方也是因此才不顾危险做出了如此决定吧。人都说,冲冠一怒为红颜,萧承颢今日所为,竟是连生死也不顾了。 或许……对方又是笃定自己不会杀他,所以才要这样赌一赌呢。 萧承煜微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他倒真地不想杀萧承颢,对方经营骏墨多年,势力雄厚,就算他一人来到京城,骏墨那边必定还留守着忠心耿耿的属下,若是他一旦在京城遇难,搞不好那帮人便会借机率众谋反,更甚是直接投靠西边的越国给自己造成大麻烦也说不定呢。 不过话说回来,萧承煜倒并不是很讨厌萧承颢这个弟弟,他更愿意羞辱折磨对方,也好过背上残害骨肉之名夺去对方的性命。 “殿下,你……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上京呢?!我们虽然已经退兵,但是如今只怕大家都把我们从勤王军看作了反军,若你此时上京岂不正是自投罗网。” 戴峰不顾自己伤势未愈,听闻萧承颢居然要孤身上京,急忙来到翼王府中阻止对方。 萧承颢已经在命人替自己收拾上京的行李了,他转身看了眼不知为何听到风声的戴峰,脸上却只是露出了淡然的微笑。 ”是啊,本王就是去自投罗网的,我若不乖乖把自己交到萧承湿手里,他又怎么睡得安稳。"萧承颗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势力就这么一朝散尽,他必须为自己人争得东山再起的时间和机会,而他这么做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自然也是为了……杨只影。 第43章 伤身伤心 辰国的内廷既然已定,又顺利取回北冥山故有领土的景国遵守了之前的预定。 只是对他们而言,与他们达成约定的对象并不是最开始所接触的萧承颢,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这也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能夺回故土,那么这一次他们出兵的目的便达到了。当然要是同时能取回那个让景教丢尽颜面的叛国者的人头便更好了。 尹照南的易容术再高超,一颗死人头总也维持不了多久的。景国人很快就发现了萧承颢之前送给他们履行约定的那颗人头……竟是假的! 赫连渡陌的亲弟弟,亦是现任景教上师是绝对无法忍受自己兄长如此屈辱地成为别国皇帝的男后的,对他而言,或者说对景国人而言,赫连一族血脉绝不允许受此侮辱! “杀了他。”赫连思南向跪在自己面前的黑衣杀手们下了命令。 他转过身去,身后巨大的圣像在熊熊的火焰之下显得阴郁而森冷。 “顺便杀了那个竟敢糊弄我的男人!” 火焰随着赫连思南阴冷的声音倏然熄灭,随之消失的还有之前跪在地上那几名黑衣杀手。 纵然知道要在辰国对赫连渡陌严密的保护中杀掉对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上师的命令对他们来说比帝王的命令更有权威! 所以,他们就算死也要努力达成任务。 萧承颢上京的时候只带了几名护卫,轻车简从直抵龙盘关。 当初奉命坚守龙盘关的神机营副统领李默受命前来迎接萧承颢,说是迎接,更不如说是监视。 “翼王殿下一路辛苦了。末将受定王殿下之命,前来迎接殿下!” 李默冷冷地看着这个一度将龙盘关内将士逼得几乎开门投降的男人,他素来听说萧承颢风流好色,今日见到对方却似乎和传闻中那个好色的翼王大有不同。 对方那张淡定的神色与英明神武的定王如出一辙,倒真不愧是兄弟。 萧承颢拱了拱手,只是淡淡一笑,他看着李默身后大批披坚执锐的甲兵,心道自己这待遇还真是好,像是凯旋的大将军似的。 “真是有劳将军了。” 萧承颢随手接过了自己的手杖,慢慢往前走去,两旁穿戴整齐的士兵们都紧张地握着手里的枪杆,一动不动地盯着这个还跛着一条腿的翼王。 李默皱皱眉,待萧承颢在两侧的人墙中走了几步之后,他忽然大喊一声。 “来啊,拿下逆贼!” 两边的士兵听到这声命令,随即便扑了上去,将萧承颢按倒在地。 而与萧承颢随行而来的几名护卫见状当即便想要上前抢出自己的主人,可已经被按得跪地难起的萧承颢却对他们大叫道:“不可轻举妄动!难道你们忘了本王此行的目的吗?!” “哼,翼王殿下,你有什么目的,还是回大宗正府去交待清楚吧!” 李默冷哼了一声,打出手势让人将萧承颢押起来。 这可是萧承煜的命令,痛打落水狗,绝不留给萧承颢任何一点侥幸。 既然对方胸有成竹地前来请罪,那么便让他求仁得仁。 杨只影被掳到定王府中之后一直便被软禁在萧承煜的卧房里,好在对方平日忙于公务,也没有什么时间来折腾他。 林暗在门外踟蹰了半晌,终于还是敲门走了进去。 “殿下。”林暗一改往日藏头路面的模样,坦坦荡荡地站在屋中,看着坐在几案旁写字解闷的杨只影。 杨只影听到林暗的声音,抬眼看了看对方,禁不住轻轻地皱了下眉。 “是你。” “呵,殿下或许没想到我竟敢还来见你吧?” 林暗上前走了一步,在杨只影面前跪坐了下来。 杨只影眨眨眼,他已想到林暗会劫掠自己,只恐……萧承颢也未必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吧。 不过这么想来那萧承煜倒真是心机深沉,居然一早便将这般人物安插在了萧承颢的身边,也难怪对方诸事不顺,如若没错,只恐萧承颢的勤王军早已溃败了吧。 “你来做什么?” 杨只影不动声色地搁了笔,微微一笑,面色全无被此人掳掠的愠怒。 “殿下放心,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杨只影看到林暗的眉眼之间似是有一丝哀伤。 “你背叛了萧承颢,倒是选了个好主人,恭喜。”杨只影说道。 “在下也是身不由己。定王对我恩重似海,我只有如此以报了。当然……翼王殿下也的确是个好主人。” 比起冷酷深沉的定王来说,相对更为随和亲近下人的翼王倒还真算得是个不错的主人,林暗在翼王府潜伏这么多年,未有一次见萧承颢对手下人动过什么怒,更勿论对手下人动用什么酷刑。虽说对方对杨只影倒是副霸道的模样。 提到萧承颢,杨只影的眼里不由自主微微一暗。 “时至如今,他也真是自寻死路。” “殿下,我知道你一直厌恶着翼王,当然,萧家的人你或许都不喜欢才对。不过不得不说,翼王殿下还真是个痴情种子,至少对你如此。上次破庙着火,众人都不敢去救你,还是翼王殿下不顾安危亲自将你救出来的。他可是胸怀大志之人,能为你做到这一步,委实不易。” “奇怪了,你不是定王的人吗?怎么今晚反倒像是来替萧承颢那厮做说客的?”杨只影冷笑了一声,却是陷入了沉凝。他之前便摸到萧承颢背上多了一片可怕的伤痕,莫非那伤痕便是对方为救自己而留下的吗? 不过他倒是不曾想过萧承颢做了这样的事情,却只是隐忍不语,莫非是想以后借机托出,以此感化自己?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虽然与殿下相处时日甚短,不过我还是希望殿下能寻得一份适合的归宿。” 林暗又是一叹,他站了起来,作势便要离开。 “人之将死?你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要死了?回到了你自己主人身边,你本该是加官进爵的功臣,难不成你主子不赐你金银珠宝,反倒赐你一死?”杨只影有些吃惊于林暗口中的话,他也跟着站了起来追问道。 林暗只是转头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 “殿下不必多问。林暗为了自己的主人什么都能做,我可以背叛萧承颢,也可以坦然奉上这条性命。只是……废后殿下,林某自知与你无缘,此番又对你多有得罪,只希望你能早日脱离苦海,得一份真爱,取一世长情。” 林暗说完话,忽而哈哈一笑,不等杨只影再多言,已是慨然离去。 杨只影愣愣地看着林暗的背影,对方的话令他仍有不少疑惑。 只是他自己也不知何时何日他方能觅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大宗正府。 萧承煜特意抽空过来,只因为他的五弟萧承颢已被押解至了此处。 萧承颢入龙盘关之后便被当作朝廷重犯看押,一路被神机营的士兵看守着悄然押送入了京城。 “王爷,翼王到了。”大宗正府的主事林森恭敬地走到了萧承煜的身边,低声说道。 萧承煜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深沉的目光已投向了门口。 不一会儿,萧承颢便拖着手铐脚镣被人搀了进来,按照大宗正府处置皇族宗亲的规矩,他的脖子上已被锁上了喉箍,如非受到盘问一般不会被打开。 萧承颢冷冷地看着高高端坐在上的萧承煜,不久前,两人还是一副兄友弟恭的虚伪模样。 “五弟,你出入京城来去匆匆,下一次记得向三哥打个招呼啊。” 直到萧承颢出现之后,萧承煜这才笑了,他抬了抬手,示意让人解开萧承颢脖子上的喉箍。 喉箍取走之后,萧承颢立即难受地咳嗽了几声,想到当初他为了逼迫杨只影让对方长时间戴着这东西,如今自己尝到了这凶器的滋味方知如何残忍,也是难怪对方会那么恨自己了。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定王说这些客套话有什么意义,我如今乃是负罪之身,岂敢与殿下称兄道弟。” 戴久了喉箍,以至于萧承颢的嗓子都已经嘶哑了,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痕迹,神色却是傲然。 “呵呵,老五,这里没有外人,你也不必惺惺作态。你敢孤身来此,想必骏墨那边一定安排妥当了。放心,我不会杀你的。” 萧承煜从高座上下来,笑着走到了萧承颢的面前。 “多谢定王不杀之恩。”萧承颢也是冷笑了一声,回应了自己的兄长。 “不杀你,不是我怕你手下作乱。不杀你,只是因为兄长我想看看你到底会有多么痛苦。” 萧承煜皮笑肉不笑地站在萧承颢身边,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全然不似是在威胁人。 萧承颢面色不改,他直直地盯着萧承煜,淡然说道,“我来这里,也没想过活着回去。不过皇兄……我希望你是重信守诺之人,我既然来了,那么他……就请你放了吧。” “他?他在我这里很好,难道你以为我是你,会为了征服一个人而对他用尽残忍手段吗?” 往日里萧承颢是怎么对杨只影的,萧承煜早已通过林暗知道了不少,说实话,他也真是觉得萧承颢这家伙偏执又顽固,为了一个男宠而已,竟也如此大费周章。 萧承颢眉头拧紧低下了头。 “我也可以为了他放弃一切,乃至我的性命!”萧承颢抬眼深深地看了眼萧承煜,一脸严肃正经。 “这话听起来真是让人有些……嫉妒呢。”萧承煜暖暖地笑着,他围着萧承颢转了一圈,忽又说道,“只是他现在在我这里好得很,就算我想放了他,他也未必肯走。我看你还是安心地大宗正府里接受圈禁吧。待我登基为帝之后,他将成为我的侍君。” “登基为帝?!你莫非……”萧承颢惊愕地看着萧承煜,从对方的言语里他已经听到了非常危险的信号。 “是你。是你不甘失败,竟派人行刺陛下。是我,忠肝义胆,于危难之时扶助先帝,自当继位为帝。萧承颢,你这辈子也别想离开京城了。” 萧承煜的嘴角浮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他抬手拍在了萧承颢的肩上,重重地按了按。 是夜,萧炎被杀手谋刺于上书房,而刺客也在大内高手的包围下就擒。 这名武功高强杀伤了不少大内高手的刺客为了不出卖主人当即服毒自杀,而有人却认出他曾是翼王府中的贴身侍卫——林暗。 听到悠远的鸣钟声,被囚在萧承煜定王府内的杨只影赫然惊起。 不知为什么他想到了林暗,那个视死如归的影卫,像对方这样的高手如果会送死的话,那么他杀的人必定是这天下最重要的人。 杨只影皱了皱眉,忽然抬手掩住了嘴,一股说不出的恶心让他想吐。 不一会儿,便有两名侍卫闯进屋来,两人不等杨只影发话,左右上前挟住他之后便将他带了出去。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杨只影被推进了一辆轿子里。 “去了您便知道了。”冷面的侍卫猛地拉上了轿子的门帘,随即轿夫便开始起身往前。 杨只影听到外面的街道上吵吵嚷嚷的,都是人们的惊呼和讨论,看样子……这辰国似乎又有异变了。 杨只影来到的地方是大宗正府,他被人从轿子里拉出来之后,便径直被拖到了萧承煜的面前。 “嫂嫂,贸然将你请来此处,只是想让你见一个故人。” “是他吗?”不用萧承煜多说,杨只影已经或多或少猜测到了他所要见的对象是谁。 萧承煜微微一笑,拉了杨只影的手,将他带到了一间大堂之中。 “啊!” 萧承颢的惨叫声令人浑身寒毛直立。 杨只影进去之后,只见萧承颢被吊着双臂跪在地上,身后站着一名行刑人正在挥舞长鞭抽打他的身体。 许是背后的伤势本就未痊愈又受了这般残酷的抽打,萧承颢痛不欲生,只能以惨叫来发泄自己所承受的痛苦。 萧承颢的双眼此时被黑布蒙着,也看不见谁人来了这刑堂之中,自从萧炎遇刺之后,他便被作为幕后指使人在此处受酷刑逼供。 毕竟,萧承煜若是想要干干净净地登基为帝,也少不了他来背着个黑锅。 不过萧承颢万万没想到萧承煜竟会如此狠心,为了皇位对他们的侄子下如此毒手,即便是他自己虽然也想谋夺皇位,心中却未曾想要致萧炎等皇族于死地,毕竟,萧氏一族人丁凋零,自相残杀已是不幸,又何必赶尽杀绝。 那行刑人挥着手头鞭子往萧承颢身上狠狠抽了几下,见对方晕过去之后这才住了手。 “他愿意画押招供了吗?” 萧承煜缓步上前问道。 刑讯官见萧承煜前来,随即起身答道:“属下无能,翼王至今不肯招供谋刺陛下一事,更是……更是妄自诬陷王爷您……” 要逼萧承颢心甘情愿背上这黑锅何其容易? 萧承煜带杨只影过来也是自有打算。 “嫂嫂……” “不要叫我嫂嫂。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萧承煜刚一出声便被杨只影断然喝断,对方冷冷地盯着萧承煜,竟让他有些不太自在。 “呵呵,不喜欢我便不叫。要是你不嫌弃,我便也叫你一声渡陌吧。” 萧承煜极是温和地笑了一声,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他指着昏死在地的萧承颢对杨只影继续说道,“老五怎么对你,我怎么对你,相信你很清楚。他现在落到这个地步,也是自找苦吃。那刺杀陛下的人到底是不是萧承颢的属下,渡陌,相信你格外清楚。” 手握大权的萧承煜有恃无恐,杨只影未死之事实际上在朝中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他谋定之后便让陈敏之派人放出了风声说是萧承颢贪图前任废后美色设计劫走了废后,而当初劫走废后的人很可能便是与刺杀萧炎的人是同一批。 杨只影漠然无语,他紧紧地盯着浑身鲜血的萧承颢,走到了对方身后,仔细地看了看对方背上那处可怕的伤痕。 想起林暗对自己说过的话,杨只影的眉心皱得更紧了。 “他如果不招,你准备怎么办?” “他如果实在不肯招的话,那么……”萧承煜冷笑了一声,眼里已是有了杀意。 杨只影扭头看着他,继续说道,“真是想不到定王你竟是如此宽仁之人,即便萧承颢犯下滔天大错,只要他肯认罪,你也能饶他一死吗?” “为什么要杀他呢?他始终也是我弟弟啊。”萧承煜轻轻地感叹了一声,那副怜悯的模样看上去倒像是十分真诚。 “那我可以问一下定王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吗?” 杨只影的目光又转向了萧承颢,不过他的眼里的冷漠却始终未曾减少一分一毫。 萧承煜说笑间顺手搂住了杨只影的腰,他别过头看了眼这个冰冷的美人。 “怎么?你在担心他吗?” “怎么可能?我不会忘了是谁施加给我种种屈辱!萧承颢此人卑劣无耻,下流好色,哼,就算比起你那二哥来,也是差得远了,我又怎么会担心这种下三滥的家伙!” 杨只影冷笑了一声,竭力否认。 痛昏过去的萧承颢也不知为何慢慢地醒转了过来,他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又听到了那字字指向自己的刻薄字眼,竟是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 “赫连渡陌!”萧承颢挣扎着抬起头,循声望向了杨只影所在之处。 杨只影微微一惊,他根本没想到萧承颢会苏醒得这么快,不过他面上的惊愕之色稍纵即逝,很快便恢复了平日的冷漠。 “噢,定王,他已经醒了,你还要继续逼问下去吗?” 听到萧承煜也在这里,萧承颢随即挣扎了起来,他仰起头,虚弱地质问道:“萧承煜,我的确有夺取皇位之意!可我绝无杀害陛下之心!炎儿……那小子一直那么信任你仰慕你,可你却对他下此毒手,你于心何忍?!” “老五,你这人怎么如此死性不改?到了这时候还想着诬陷本王,唉,看来不让你尝点大刑,你是不肯老实招供了。” 萧承煜面色一变,上前一把扯掉了萧承颢的蒙眼布,两人顿时互不相让地瞪视在了一起。 萧承颢怒瞪了萧承煜片刻,却又转眼望向了杨只影,看到对方如今安然无恙,他的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欣慰之中竟带了几分酸涩。 “渡陌……你还是恨着我吗?”萧承颢悔恨地垂下了头,他这后来对杨只影种种讨好,却只是如泥牛入海,毫无回应,难免让他心伤无奈。 “恨?你不值得。” 杨只影鼻中轻哼了一声。 “好了,废话少说,如今渡陌可不是你叫的了,他现在是本王的人。” 萧承煜说完话,又将杨只影搂得更紧了一些,甚至他当着萧承颢抬起头在杨只影的面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萧承颢目眦欲裂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一阵愤然,因为他看到杨只影对萧承煜的亲昵丝毫没有要抵触的模样,而对方来到萧承煜这里才多久啊! “想我替你背黑锅,还不如杀了我来得容易些!” 萧承颢对萧承煜大吼了一声。 萧承煜满面厌烦地挥了挥手,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大刑伺候,留一条命就可以。” “杨只影!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吗?”萧承颢被人扶起来要押到刑架上时,忽然厉声叫住了一直对自己面色冷漠的杨只影。 诚然,他伤害过这人,但是他和这人和其他所有恋人那般拥吻亲热都做过,他不信,这人对自己一点感情也没有!杨只影看着萧承颗带了什么企盼的眼,轻笑着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