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香细水风凉》 楔子 花开早 祝卿好 金陵三月,莫名的多雨。睍莼璩晓 张伯合了雨伞,抖抖鞋子上的泥巴,重又拎起地上的菜篮,踏进了江家老宅,已经许久没回来了,少爷今日却突然要回老宅,还要张伯炒几个家常小菜,那人的心思一直难以琢磨。 思索间,却看见那人穿了水青色长衫,微雨独立,褪去一身军绿色制服,没有了威严耸立,倒显得惆怅无限。 没有撑伞,鬓发修剪的精致,雨水顺着青丝滑下,面前便是那一片荷塘,他凝眸池中,眉眼如星,睫毛湿湿的,不知是雨还是泪。 张伯微微叹了口气,将菜篮放下,重又撑开伞,绕下回廊。 “少爷,怎么也不打伞,当心着凉。” 那人转眸淡然一笑,“张伯,如今便也只有你为我这般牵肠挂肚了,孰不知,三年了,那些旧疾早就痊愈了。” 痊愈了么?张伯又叹了口气,“少爷总是这样,将自己受过的伤说的微不足道,外人不知,老身却知道,三年前的那一枪,夫人.......” 或是这雨下的让人失去了分寸,张伯突觉自己话有些多,难免触到了不该触及之伤景,只是夫人二字一出,此时收口已然是迟了。 那人自伞下走出,缓步移上回廊,张伯一时倒怔住,也顾不上追去为他撑伞。 雨水落在黑布伞上,滴滴答答,扰得人心绪不宁。 张伯静立原地,听着雨声不自觉的又想起了旧事。 三年前,一场婚礼,枪声刺耳,她举着枪对准了少爷,神情决绝,面如死灰。 “明儿个找人来把这荷塘填了吧。” 男人止步回头对张伯说,声音平淡,波澜不惊。 却是把张伯从纷飞的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不由回望荷塘,曲折迂回的荷塘里,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入目一片墨绿,雨水形成的珠子晶莹剔透,自这片叶子滚向另一片叶子,雨柱落在荷塘里激起浅浅的涟漪。 这荷塘已在江家老宅二十多余载了,比江寒水在江家的日子都长,曾经花开富贵,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张伯内心正一阵惋惜,不经意瞥见荷塘西侧一抹白色,不禁高叫出声—— “少爷,快看芙蓉!” 已经走到回廊尽头,一只脚踏进书房,他还是回了头,猛然间眼底波澜壮阔,星火璀璨,却也是稍纵即逝。 “报告!” 还不及说什么,身穿军装的男人已踏上了回廊,身竿挺的笔直,疾步向他走来,衣衫也被雨水打湿,皮靴踩在木板上噔噔作响。 那人转眼看向,眉微微一皱,问:“何事?” “隋元帅电报。” 士兵敬礼,立直,双手呈上。 那人没有结果电报,这个时节隋佳晟的电报会有什么内容,不看也知道。 “替我回复隋元帅,联姻之事,我同意。“ 只淡淡一句,他踏进书房,再不多言。 透过小窗看向的却还是那片荷塘。 四月并不是荷花的花期,荷塘却惊现菡萏,是不是预示了你——芙蓉。 你生,我祝你隐于盛世,安度此生。 你死,我愿你,生世轮回,再也不要与我相逢狭路。 第1章 荼蘼烬 故人归 自伦敦到沪上坐了很长时间的轮船已经有些疲乏,又坐上了沪上至金陵的夜车,回来的路途竟然如此颠簸。睍莼璩晓 外面依旧下着雨,风细细轻轻抚了抚怀里的老猫,压低了帽子,换了个姿势,听着火车有秩序的轰鸣声,重又闭上了眼睛。 “轰隆。” 一道闪电之后便是一声响雷,紧接着火车也“哐当”一声突然急速的停了下来。 一个不稳风细细向前倾去,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接住,怀里的老猫却是受了惊吓,“喵”的一声自怀中窜出,跑向了别处。 “哎~” 细细站起身准备追上去,却被对面的男人制止。 “你且坐着,我去看看。” 苏暮凉已经自靴中拿出钢枪,放入怀中。 列车员带了一成不变的官方笑容自过道中走着,忙不迭的向乘客解释情况,请乘客不要惊慌。 隐约听到,说是有什么大人物误了车次正冒雨赶来,由于十分着急必须赶上这班火车才能于明日凌晨抵达金陵,所以上头直接下了命令,停行等待。 “凉子,快去看看闹闹跑哪去了?” 风细细掩唇打了个哈欠,苏暮凉没有作声,侧身在狭窄的过道里穿行而去。 “长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可是急着赶路呢,奴家不争气的夫君患了重病就快不行了,这才和弟弟连夜赶往金陵,路上已经转了好几趟车了,就怕我那夫君等不到见我最后一面了,长官,若是没什么要紧事,请通融通融快些开车吧。” 苏暮凉的身影很快被拥挤的人流掩盖,风细细握住列车员的手,从怀中抽出丝帕,掩面而泣,梨花带雨,不堪回首的往事没有多少值得庆幸的,独独除了这高超的演技。 “哎呀,小...小姐,你看,这...我只是个跑腿的,就算我说了也不管用啊,听说是江督帅明日大婚,我们要等的便是江督帅的未婚妻隋家大小姐隋佳一,你看,这喜事和丧事......小姐还是节哀吧。”列车员看着眼前凤仪万千的女子,心内一阵欢喜,靠边站了站,轻轻拍着细细的后背,留恋片刻,突然想起什么般,顿了手上的动作,“这事可别出去乱说,如今这世道,出了什么差池可不是你我能担待得起的。” 说话间,已听到熟悉的猫叫声,苏暮凉抱了闹闹从人群中挤过来。 “谢谢长官。” 细细忙擦了擦眼泪,退回到自己的位子。 自那声雷鸣之后,雨声更大。 苏暮凉轻轻地将闹闹递给风细细,“抱好了,我有不好的预感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再跑出去可不保证它能活着找回来。” 左手一直握着怀中的枪,紧张的等待着。 风细细又打了个哈欠,一双手好看得很,纤若柔夷,茭白如葱,轻轻柔柔的在老猫的额头抚着。 “闹闹听话不跑了哈。” 她笑起来,有浅浅的梨涡,温暖而美好,老猫“喵”了一声在她怀里蹭了蹭,挨得更近。 车厢内一阵骚动,一批穿着军装的人上车,皮靴声声,噔噔作响。 第2章 雷雨峥 美人惊 1 绿色军装拥护中上车的是两名年轻女子。睍莼璩晓 前面的女子穿了白色洋裙,戴着小巧的圆帽,眼睛不大,却也水灵,戴了手套的手合适的放于腰间,安静乖巧加上个头不高,显得十分纤柔娇弱,倒像是打小娇生惯养。 一只脚刚踏上火车,便有人伸出手来接应。 “隋小姐,一路辛苦。” 列车长弯着腰,牵起女子的手,在手背轻轻一吻。 这就是传言中江隋联姻的女主角隋佳一? 细细觉得与自己想象中的人相差甚远,就算不是天姿国色,但凡能入得了那人的眼也应该是有几分姿色,除去姿色不说,至少该有自己的特点,可是眼前这位,也只能让人想到平凡,小家碧玉等词,压根就不是那人的喜好,不免伸头多看了几眼。 紧随其身后的女子倒是高挑,粗布衫,蓝白条,肩上斜斜的挎着包袱,一只手轻轻挽了被唤作隋小姐的女子,身姿闲散,眼波流转,环顾的打量着车厢内部,典型的丫鬟装扮,不说话也不笑,谦卑而礼貌,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令人舒适,若不是脸上那道惊人的疤痕,她倒算得上佳人。 一行人全部上车后,两名女子被列车员引着去往先前收拾出来的车厢,接着每个车厢门口都站了两个身着军装的人,手握钢枪,严肃而庄重。 这等劳师动众,想来江隋两家真是大有来头。 接着一声鸣笛,火车重新开始摇晃。 风细细收回目光重又坐了回来,笑着看了眼苏暮凉,他依然握着手里的枪。 “别紧张了,都有人替你把守了,还担心什么,出不了事的。” 苏暮凉舒了一口气,将枪别在腰间,收回手,还未待坐下,便听到两声清脆的枪响,哐当一声火车在剧烈的震颤之后又停了下来,接着车厢内便是一阵更加大的骚动。 他蹙眉,重新拿起了枪,看了看细细,“估计出事了,我去看看,你坐着不要乱动。” “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哪里打起来了?” “谁知道啊,按说不应该啊,江帅明日大婚,隋家同样也是一方豪杰,说起来这也算是迎亲的车了,没看那么多人跟着,重军把守,惊动了那么多的人,谁不知道这车上载着隋家大小姐。” 乘客开始议论纷纷,有些坐立不安。 风细细侧耳听着,想要获取更多的情报,多次听到江帅的称号了,貌似还挺有名气。 江。 印象中金陵有名的江家也便只有江世安一家了,可这个江家明明是商贾之家,哪里来的江帅? 莫不是他?风细细手一抖,闹闹有自怀中跳了下来,窜进拥挤的车厢过道。 这老猫一直很安静,今天倒是难得的不安分,风细细心下一急便起身追了出去。 闹闹跑去的方向正是两位女子刚刚住下的那节预留的车厢。 第3章 雷雨峥 美人惊 2 这老猫一直很安静,今天倒是难得的不安分,风细细心下一急便起身追了出去。睍莼璩晓 闹闹跑去的方向正是两位女子刚刚住下的那节预留的车厢。 风细细快步追了去,不断有穿了军装的人在过道中匆匆而行像是出了大事一般,各个严肃的很。 “快点找,下去,火车周边也给我好好找找,奇了怪了,没看见什么人潜进来人就死了,我还就不信了,找!给我搜!” 风细细进ru车厢直接撞ru苏暮凉的怀中。 他抱着她侧过身子,关紧了车厢的门,示意细细噤声,眼角一斜。 顺着他的目光,风细细看到方才上车被称作隋小姐的那人安静的趴在书桌上,子弹正中眉心,鲜红的血依旧汩汩的流出来,人已断气。 难怪穿了军装的人会那般形色匆匆。 风细细皱了眉,抬头看着苏暮凉,两人身子都侧着,她抬起头便离更近。 “凉子,闹闹好像跑到这节车厢来了。” 声音很低,她经目光移开,四下打量。 闹闹是只安静的老猫,今日却多次受惊,难怪会逃离,现下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嘶~” 正在四下张望突然听到床下传出一声轻微的痛呼,接着便看到闹闹自床底跑出来,偎到细细的脚边。 “喵”的叫了一声,眼睛看向床底,眸光潺潺,倒是委屈得很。 细细弯腰抱起了它,苏暮凉握紧了枪,一步一步向床底靠近。 粗布衫,蓝白条的女子也握了枪,苏暮凉眼疾手快,迅速的扼住了她的腕,将她从床底拖出,钢枪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咚咚”,两声敲门的声音响起,三人顿时一惊。 “helpme,heisnotoneofus.” 女子紧紧抓住苏暮凉的胳膊,说的却是英文,在英国待了两年细细也能听得懂。 说话间,列车员已经取了钥匙帮忙打开了,车厢的门,身穿军装的人大步走了进来,皮靴噔噔作响。 细细一时紧张已经出了细微的汗,再回头却看见那女子和苏暮凉正深情拥吻,那角度正好看不到女子的脸。 细细转念抱住了身穿军装那人的腿,扑倒在地上。 “长官大人替我做主啊,这个没良心的抛开我要跟别人私奔,还好我跟着上了火车,可是你看这二人竟然恬不知耻,当着我的面就这般做作,长官啊,替我做主啊。” 细细带了哭腔,使劲摇晃着那人的身体,像极了失控的泼妇,使得那人视线不得固定。 “好了好了,烦死了,哪有时间管你们的闲事,松开!” 那人不耐烦的推了细细一把,眼睛瞥了苏暮凉和那女子一眼,便匆匆离开。 “长官,别走,替奴家做主啊,毙了这挨千刀的狗男女!” 细细紧紧追去两步,依旧喊叫着,重又关上了车厢的门。 第4章 雷雨峥 美人惊 3 外面雨声更甚,豆大的雨点打落在火车的玻璃窗上,错落有致,然后汩汩流下,悄然无息。睍莼璩晓 细细舒了一口气,笑的得意,回头看了看,女子的双手依然环住苏暮凉的脖颈,微妙的距离。 她轻咳两声。 “抱歉,我...事情突然来不及多想,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女子收回环住他的手,缓和开口,不忘回首望了一下已然合上的门。 苏暮凉轻轻擦了下嘴角,眼角偷偷瞥了眼细细,随即开口—— “你怎么知道不是你们的人?” 方才来的人,分明和之前驻守车厢的军人穿了一样的军装,她有没有看到相貌,如何能得知不是一路人,又在情急之下思索道拥吻着他? “我们的人若是来此车厢会有间隔的敲三下门,皮靴踩地左右右左四下。” 女子并不隐瞒,一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脖子,那两道鲜红的印记,正是方才在床下的时候被闹闹抓伤的。 细细心思缜密,看出了女子的担忧,抱着闹闹轻轻走到她的身边。 “快跟姐姐道歉,”笑着抬眼,梨涡浅浅,“小姐别担心,闹闹打过防疫,平日里我也注意它的卫生,不会留下疤痕的。” 举手投足,附庸风雅。 女子笑了笑,放下了手。 敲门声又响起,“咚咚咚”,不紧不慢的三声,接着便是皮靴的声音,“噔噔”左右,“噔噔”右左。 女子露出笑颜,忙前去开了一条缝容那人进来。 “福安,但说无妨,方才是这两位救了我。” 她看了看来人忐忑环顾二人神情,忙解释道。 “我们找了整列火车和火车周边,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能不动声色潜进包厢杀人,不是扮作了列车员便是扮作了我们的人,不然不可能离开如此之快,”隋福安环顾了一下四周,车窗严实的关着,没有丝毫动过的痕迹,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或者,危险还存在,就在这列火车上。” “方才已经有人来巡视过了,穿的是我们的衣服,说是寻找刺客,实则不然。我躲得匆忙并未看见那人容貌,现下你看如何是好?” 危险并未驱除,女子不免捏了一把汗。 “看来铁路走不得了,小姐你从车窗悄悄出去吧,我派人去外面接应,”隋福安严肃的看了看车窗,转眼看向细细和苏暮凉,“火战车到站之前,劳烦二位在此车厢内待着,隋小姐已死,封锁现场,严加排查!” 夜色正浓,雨声更甚,冥冥之中一切悄然发生。 黎明前的夜晚是最黑暗的,不过好在黎明不远,暖阳总会在黑夜和风雨之后悄然升起,然后万物轮回,依然如斯。 细细又打了个哈欠,这一路实在是累,轻轻抚了抚怀里的老猫,细细长长的绒毛,触感甚佳,老猫安静,只是动动贴细细更近。 第5章 雷雨峥 美人惊 4 苏暮凉帮着隋福安推开了火车的窗,托送女子上去,车窗开启,外面淋淋漓漓的雨声听得更加清晰。睍莼璩晓 “今日承蒙公子相救,情形紧急,大恩不言谢,来日若有用到之处,必会鼎力相助。急雨顺路人,殊途不同归。rememberthat!” 女子回头,对着苏暮凉说完此话,纵身一跃,跳下火车。 蓝白条瞬间没入夜色里,看不清方向。 合了车窗,隋福安也随之离去,包厢内只剩下苏暮凉和风细细,还有染血的遗体。 轰隆隆的火车与车轨的摩擦声和着窗外淋淋漓漓的雨声,倒是衬得夜色更加安静。 细细将老猫放在沙发上,自己也蜷缩其中,闭上了眼睛。 “你不觉得奇怪?”她问。 “如果不出所料,死的并不是隋小姐。” 苏暮凉双手抱胸,轻轻地靠在了车厢上,幽幽的回答,眼睛迷离的看着一处。 “此车厢已封锁,不得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惊扰了隋小姐遗体没有什么好下场,你、你、还有你去好好把守,连只苍蝇也不要放进去!” 门外是隋福安的声音,接着便听见皮靴的声音快速向车厢移来,在门口停住。 江公寓已经按照中式婚礼进行了布置,大红喜字当头,红绸,红纱,红烛。 一派喜庆。 江寒水披了薄衫端坐在书房内,钨丝灯已烧的发烫,灯光却仍然昏暗。 他左手托腮,肘压在一沓稿纸上,右手唰唰的写着什么,安静的容颜有些倦怠,西洋钟表却是滴答滴答的走着,时针分针秒针相互追逐,乐此不疲,已是凌晨两点。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响起,在安静地夜里如此鲜明刺耳,江寒水急于起身,披在身上的薄衫滑落在地上,随意而安静的堆积。 “明日又要大婚是不是很紧张?听说隋小姐跟芙蓉有几分相像?” 电话那头是低沉而沙哑的男声,带了戏虐,听起来有些疲惫,似乎也是熬夜到现在。 “江寒璟,你最好不要生事。” 江寒水握紧了话筒,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不会不会,哥哥还要祝弟弟,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呢,千万不要和上次一样来个婚礼枪杀案,血染现场,那样很不好玩的。” 对方笑的放肆,江寒水有些生气,深深吸了一口气,舒缓情绪,挂断了电话。 上个婚礼? 一声枪响,脑海里乱糟糟的出现了一些画面,心口开始隐隐作痛,还未及多想,讨人的电话铃声却又响了起来。 “江寒璟,你有完没完!” 拿起电话,便是一阵破口大骂,脾气已然到了燃点。 “江帅~。”对方声音有点迟疑。 听闻不是江寒璟,他舒了口气,语气缓了下来,“什么事?” “隋小姐在来的路上遇刺......” “人怎么样!?”江寒水心头一惊,不等他汇报完全,便急于知道结果。 “听说隋小姐已死......并没有找到凶手。” “废物!” 江寒水骂了一句,咬牙握拳,用力砸了书桌,“哐当’一声,震了一震,茶盏里的茶还冒着青烟,有少许溅出洒在桌上。 电话又响了起来。 第6章 旧故里 草木深 1 “喂~” 心力憔悴已无力多言,他重又接起了电话,左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无眠夜,实在劳累。睍莼璩晓 “我,隋佳晟。” 对方自报姓名,声音平和,干净利落。 “隋帅,令妹......” 江寒水眼前一亮,瞬间屏住了呼吸。 “你已经得到佳一已死的消息了?这帮人消息散播的还真快,”隋佳晟轻笑一声,安然如斯,“不过,放心,天一亮我一定给你带来个完好无损的漂亮新娘。” 雨顿,有微光透过火车的玻璃窗照射进来。 细细抱着老猫睡的正香,做了好长好长一个梦,竟然笑了起来,梨涡浅浅,眉眼弯弯。 老猫在她怀里蹭了蹭,懒得睁开眼睛。 四月初,金陵钟鸣山南隅的梅花开得正艳,她拉了六岁的孩童,留恋梅间,晒着太阳,光着脚丫,踩在安然静置的梅花落蕊之上,无限的舒适。 梅林的尽头老伯摆了小摊,佝偻着背捏了各种各样的面人,地摊上摆满了小人书,引得孩童围在四周,流着哈喇子看的出神。 “囡囡姐姐,我也想要小人书。” 六岁的孩童扬起天真无邪的脸看着她,嘴嘟着,无辜的大眼睛晶莹闪烁,柔软的小手将她的握的更紧。 枪声响起,一转身却再也看不见那孩子,细细额头渗出轻微的汗。 “仔仔!” 终于高呼一声,惊醒,老猫差点又窜到了地上。 坐在对面的苏暮凉亦是一惊,抬眼看了看她,须臾,便重又低下了头。 仔仔? 多少年没人唤过这个名字了,他细微的叹了口气,趁还没人察觉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情绪。 细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神色有些憔悴,重又闭上眼睛,想要重回梦中,紧紧拉住那人的手,买好多好多的小人书,用梅花做书签,星星点点多留些美好记忆。 多么想,重回故里,暂且放下一切,晒着太阳,在古城中消磨两天,看一番秦淮迤逦,听一声鸡鸣晚钟,走一番玄武台城,赏一路钟山梅景。 细细重又睁开眼睛,头靠着的玻璃窗还有昨夜的雨珠未干,缓缓地了流下来,像是心中美好的幻想,一点点的流逝。 伴随着一点颠簸,火车渐渐开始减速。 接着低沉冗长的火车汽笛声响起,天将亮,已至金陵故城。 苏暮凉站直了身子,回头看了看细细。 车厢外已有皮靴声噔噔作响,乘客纷纷吁气,伸着懒腰,漫漫长路,着实不易。 “好了好了,不用守着了,到站了,任务完成。” 是隋福安的声音,接着车厢外的二人便随他离开。 “麻利的将车厢内的尸体找个地埋了,回头找隋帅领赏。” 他乐呵一笑,拍了拍弯腰在侧的列车员,踩着噔噔的皮靴向出口走去。 第7章 旧故里 草木深 2 女人的尸体被随意的装进麻袋,由两个列车员抬着出去。睍莼璩晓 “好了,下车了。” 苏暮凉轻轻唤了细细,迫使她收回自己的目光,回原地取了自己的行李,下了火车。 霁雨初晴,天色一片浅碧幽蓝,顿觉心情舒畅。 却不见大批乘客的身影,两人四下打量,出站口铺了红地毯,一直蜿蜒着出去,看不到尽头。 细细一时兴起甩掉了高跟鞋,脱下了外套,抱着闹闹,赤足踩在红地毯上,软绵绵的。 青花旗袍加身,修得一双小腿更加的纤细柔美,前后交叉,不亦乐乎。 “凉子,我回来了,我回到金陵了!” 她有些欢快,回了头冲着苏暮凉大笑,梨涡浅浅挂在嘴角,那般美好。 苏暮凉已拎起地上的衣服和鞋子,跟在一旁看着她,心下欢喜,却隐约有一丝担心。 微微皱眉的瞬间,看见细细微微摇晃,像是找不到支点。 “喂,小心~” 话音未毕,她已然跌倒在地,脚踝肿的厉害,苏暮凉快步前去。 “隋小姐!隋小姐出来了!!” 突然涌出一大批人,背了相机,拿了记录册,竟然是记者。 “该死!” 苏暮凉低低咒骂一声,抱起细细走到边侧。 身后女子穿了纯白色洋裙,头戴冰蓝色宽沿帽,踩了高跟鞋,信步而来,携了微光,面容清秀可人,安然大方,镁光灯无数扑面而来,已然丝毫不乱方寸,看得出的名门闺秀。 苏暮凉斜眼看去,良久,直至她已走到和自己水平的那条线,然后目不转睛的擦肩而过。 脖颈系了轻柔的丝带,隐约还是看见两道鲜红的印记。 苏暮凉皱了眉,一不小心手下用力,细细吃痛一抖。 “抱歉,弄疼你了?” 垂眉即是关切的神情。 “看美女嘛,原谅你了,我也去看。” 细细起身,一只脚跳着,一上一下,向人群而去。 撞上坚硬的胸膛,肩膀似乎被什么东西咯住,微痛,身子后仰。 “呜~~”细细紧张轻呼,瞬间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揽住,再次触到那坚实的胸膛。 “小姐没事吧?” 有些沙哑的男声在耳畔响起,细细这才抬起头。 眼前的人同样穿了绿色的军装,戴了军帽,胸前勋章耀眼,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挂在麦色的脸上闪烁生辉,他微微俯首带了笑,眼神轻飘的看向自己,除去魁梧挺拔的身板,加上有些惭愧的神色,倒是有几分可爱。 “细细~” 身后苏暮凉已快步跟上。 “抱歉。” 他将细细拉至自己身边,礼貌的向隋佳晟道歉。 “无妨,怪我,怪我,小姐没事吧?” 隋佳晟笑笑,饶有趣味的打量着细细,眸子里闪着异样的光,看的她有些发毛。 “报,隋帅,小姐被记者围住了,脱不开身。” 小跑而来的军人,敬礼立正在他的面前。 隋佳晟并不慌忙,又看了一眼细细,轻笑出声。 “小姐没事就好,在下有事在身,先行告辞,后会有期。” 第8章 寻梦里 守旧人 “身子不好就不能安分点。睍莼璩晓” 苏暮凉瞧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想着他直视细细的目光,心里格外的不舒服,不由嗔怪。 细细回头,冲他淡然一笑。 永远记得,伦敦医院出院拆线那天,他拎了大大的蛋糕,那是她离开江家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凉风细细,像极了他安然的面孔,他说,“生日快乐!世界上已没有了芙蓉,你有全新的身份,想想要给自己取什么名字吧。” 她看了看镜子里自己完全陌生的面孔,出神的看着玻璃窗外,法国梧桐巴掌大的叶子,在微风中摇晃,细腻哀伤。 她说,“风细细。” “细细。”他轻声低吟,声音婉转好听得很。 细细莞尔,收回思绪,挽了他的胳膊。 “凉子,谢谢你,让世界有了新的我。” 风停雨止,是个好天气,从一大早开始菁桦报社就忙得团团转,小小的一间报社,守着两个电话,却是左边想完右边响,直教人抓狂。 “杜云川,你立刻马上去火车站,就算抢不到头条,也一定要出个独家,江隋联姻可是大事!” 想着主编大人的话,杜云川看了看面前黑压压的人群,想来自己还是迟到了,拼命将相机举过头顶,却是连隋佳一的样子也没有看见。 正郁闷之中,一声汽车鸣笛声,众多记者纷纷转身奔去,将还未停稳得汽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杜云川又被人群隔在了外面,要知道完不成任务,可是很严重的一件事情。心下着急,不由抱着相机原地旋转。 却猛然被镜头内的场景吸引。 青花色旗袍加身,女人小腿细长,单脚落地,还是赤足,她轻笑着眼波流转,梨涡浅浅。 那般的俏皮可爱,杜云川霎时感觉心内一阵暖流,使劲按下了快门,拍下的却只有一个侧脸。 她看向的地方也便是那里——汽车刚刚停下的地方,男人一身戎装,翩然下车,胸膛挺直,大头皮鞋擦得锃亮,容颜静芷。 像极了一池寒江水,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他轻轻吻了洋装女子的手背,贴面,拥抱,笑容拿捏得甚好,镁光灯下,才子佳人,天生一对。 终于还是见到了那人,虽然隔着人群遥遥相望,她却清楚的的看到了他的样子,在心里而不是在眼里,雨后的空气清新宜人,温湿恰当,他像是站在了淡雅如雾的星光里,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削薄的唇轻抿,身材修长高大却不粗犷,仿若修竹。 细细看着此刻的他笑着,眸光似水,像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将要喜极而泣的样子,看在眼里朦胧而深刻。 时隔两年,甘心与否,他却是风光更甚。 细细冷冷一笑,江寒水,你怎么如此这般心安理得? “喂,看什么呢,花痴~” 苏暮凉轻轻扣了扣她的额头,轻松一笑,“福叔派车来了,我们走吧。” 回之一笑,接着便上了专程迎接他们的车,后视镜里,男人温婉持了女人的手,为她打开车门,像方才苏暮凉做的一样。 他嘴角依然挂着一抹笑,另风细细熟悉到反胃,车行数里终究渐行渐远,后视镜里终于再看不到扰人的景象,剩下的只有两侧的风景,频闪而过。 第9章 凤栖梧 风细细 1 “福叔,大家说的江帅,可是江世安的二公子江寒水? 细细斜靠车窗上,看着窗外的风景,问的漫不经心。睍莼璩晓 雨后的金陵城,杨柳轻斜,飞燕衔泥,一片祥和欢欣,像是个办喜事的日子。 福叔专注的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这位老大万般叮嘱要照顾好的女子,只见她慵懒随意的倚窗,抱着老猫,空出来的左手,纤细葱白的手指毫无节奏的在玻璃上轻轻拍动,优柔而专注。 “是...是...”福叔有些紧张,不再看看镜子,握紧了方向盘转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福叔,能不能跟我说说他的故事?”细细却是更加过分,俯身靠在了驾驶座上,俏皮轻松的语气响在福叔的后脑勺。 “细细!”苏暮凉轻喝一声,转而看了一眼福叔,“不用理他,安生开车,凤栖梧势必要今日开业,都安排好了没?” 福叔抬起一只手,轻轻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支吾回答“好...好了。” 苏暮凉又瞪了细细一眼,不再说话,汽车一路平稳行驶,终于到达目的地。 凤栖梧所在地原是清末一处书香别院,人声鼎沸,地段优越,上下两层,楼台交错,绿荫成碧,风韵雅致。 “凉子,kingtown的面具可带回来了?” 下车前,细细又打了哈欠,眸子里带了氤氲的气息,转而看着苏暮凉,声音细细。 “恩。” 苏暮凉应了声,随即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拿出两面精致的面具,一面递给细细。 黑色的面具坠了细小的钻石花钿,闪着莹莹的光,边侧以柔软的羽毛修饰,轻轻地掩住了细细的半边脸,左边眼睛处正好开了一朵小花,花蕊便是细细的眼波流转,灿若繁星。 黑色的面具映衬下显得一张脸更加的粉嫩光洁,犹抱琵琶半遮面,与悄然之间增加了不少神秘感,也显得更加俏皮可爱。 苏暮凉的那面是半只蝶翼,金色镂空的样子,坚韧而华丽。 他先行下车,挽了细细的手。 细细弯腰伸出腿来,细高跟,修长光洁而标致的小腿,青花旗袍,轻挽的云鬓,神秘的假面,浅浅的梨涡,举手投足,衣香鬓影。 早就在门口候着的人,一阵掌声,纷纷弯腰。 “欢迎风小姐,苏少前来主持凤栖梧大局。” “一切妥当,只欠二位东来之风。” 福叔弯腰伸手做出请的姿势,引二人进去。 凤栖梧虽说做了许多改进,外观却还是保留了以往的样子,古老的楼阁,檐牙高啄,雕栏画壁,应了这文雅的名字。 穿过前堂,绕过楼梯,二人登上二层的高台,隔了栏杆红绸高挂,直连到牌匾之上。 闹闹呜咽了一声,自细细怀中抬起头来,看见满目的红色,似乎有些兴奋。 第10章 凤栖梧 风细细 2 细细垂眉,微笑,轻轻在它额头印下一吻,“闹闹乖,我们一起剪彩好不好,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天下。睍莼璩晓” 正好福叔递上绑了红绸的剪刀,苏暮凉安静接过,楼下行人已聚成群,抬头看着头顶神秘光彩的二人,他便递了个眼神给细细,两人一同举起了剪刀。 “嘟嘟~”,汽车尖锐的鸣笛声响起,楼下人群一阵骚动,站在两侧的戎装军人举了钢枪,言辞犀利。 “闪道!快闪道!!” 人群闻声都往两侧靠了靠,汽车正行驶在凤栖梧楼下,苏暮凉和风细细手中的剪刀也落下,红绸剪断,包裹在其中的花絮纷纷落下,伴随着红绸,漫天花洒,落于汽车顶部,正好应了汽车上赫然贴着的鲜红喜字。 车窗里,女子白纱隐面,含笑不语。 车轮轧过,正伴随着门前地上早就扯好的几米长的鞭炮,众人掩耳,烟雾缭绕,瞬间乱作一团。 闹闹突然自怀中蹦出,跳进其后的宽斗汽车里,车上全是举着摄像机的记者,专注的跟着前方的婚车,谁也无暇顾及车厢里来了这么个小东西。 闹闹低沉地叫了一声,可怜兮兮的望着楼上,却随着汽车一同远去。 “闹闹!” 细细心里咯噔一下,扔下剪刀便追了出去,苏暮凉紧随其后。 杜云川找了辆跨斗摩托,一路拉风的开着,却始终追不上前方的婚车,终于讪讪的熄了火,磨了磨头顶的鸭舌帽,呼了口气,靠在路旁,轻轻地打开摄像机,那张完美侧脸,如此让人流连。 跨斗摩托正好停在凤栖梧的一侧,苏暮凉和细细奔出来正好遇上了闲坐其上的杜云川。 已然擦肩而过,细细却突然回过身来,轻轻拍了拍摩托。 杜云川正看的出神,手一抖,抬头却看到了假面美人,露出的右半边侧脸与镜头里的那般神似,他有些疑惑,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喂,是不是记者?” 直到听闻女子优雅婉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回神,木讷的点了点头。 “去给凤栖梧拍些照片,明天一早必须见报!” 细细跑的有些急,声音微喘,撩拨得杜云川一颗心七上八下,终于不敢对上她的眼眸。 “你先去将凤栖梧开业的照片拍些来,然后想想稿子,进去找福叔,坐着等我们回来。”苏暮凉也退回去,声音平淡,有条不紊,“细细,我们快走。”揽了细细的肩,向着汽车走去。 不愧是盛世联姻,一路鞭炮,一路花洒,即使看不见前方的车辆,顺着这些痕迹,也找不错方向。 婚车行的缓慢,苏暮凉驾车一路驰骋,终于看见了方才过去的车的影子。 副驾驶上,细细舒了一口气,刚要放松,却又想起另外的事来,心下一紧,再也轻松不起来。 第11章 凤栖梧 风细细 3 有风轻柔的吹着,摇动了拂堤杨柳,鸟雀欢呼,阳光暖照,确实是个好日子,适合嫁娶的好日子,象征幸福的好日子。睍莼璩晓 “你就叫芙蓉吧,一池寒水芙蓉灯,从此你便是我的女人。” 细细闭上眼睛又睁开,突然想起了八岁那年初次入江家的时候,十六岁的他,清淡如风。 汽车停住,整条街被堵的水泄不通,望眼去是一座西式教堂,十字架高挂,粉墙白瓦,庄严而圣洁。 “该死!” 苏暮凉看了看前方,低骂一声,狠狠砸了方向盘,转眸却看见细细安静的可怕。 他舒了一口气,轻轻覆住她的手背,声音恢复一贯的轻柔。 “细细,记住你是细细,风细细,不是芙蓉!里面的那个人你并不认识,更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细细回眸一笑,浅浅的梨涡挂在嘴边,她调皮的努了努嘴,“你多虑了,我是担心闹闹,这么多人别把它踩伤了才好,”细细担忧的看了看车窗外,人群有些喧哗,想是新娘子下车了,“凉子,我们下去吧,快些挤过去找找闹闹。” 戎装军人各个持了长枪,立于路两侧,将围观的众人隔在了外边,教堂门口高高架起花栏,成簇的白玫瑰装点,浪漫非凡,两侧镶了金边的红字赫然高挂:良辰美景讵可待,江隋联姻一家亲,横批:永结同心。 隋佳一挽了江寒水的臂,白纱坠地,低头含笑,莲步轻移,背影看去珠联璧合,才子佳人。 苏暮凉一手护住了风细细,在人潮的拥挤中穿行,四周一片人山人海,镁光灯频闪,足见江隋联姻,事关重大。 “看这情形,我们很难能挤进去,就算挤到门口,没有记者证,怕也是进不去,闹闹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你脚上还有伤,不然......” “不行!我一定要早找回闹闹!” 风细细打断他的说辞,掂了脚尖,自顾自的使劲向前挤去,脚踝吃痛,走起路来有些颠簸。 苏暮凉无奈,只好紧随其后,伸展双臂挡住那些疯狂的人群带来的冲击。 “各位记者听着,拿了记者证和请柬出来,有点秩序,乱哄哄的成何体统!” 一声令下,立于两侧的军人,手臂开合让出一条缝来,记者们哪里管得住秩序不秩序,整个高举了证件,蜂拥而出。 细细趁机加紧两步,紧随在一名记者之后,又是一阵骚动,苏暮凉跻身向前还未抓住细细的手臂,已被人群隔开。 “该死!” 跺脚咒骂一声,隐约还能看见细细的身姿,一上一下的跟在记者群里。 眼看就看不见细细的身影,心下着急,与众目睽睽之中冲过守卫是不可能的,只好退去,另寻办法。 细细已然随了人群行至门口,有守卫在前检查请柬和记者证,细细心急,眼珠转动,生出一计。 第12章 凤栖梧 风细细 4 思索间,已经查到她的。睍莼璩晓 “你,请柬和记者证拿出来!” 守卫有些趾高气昂。 细细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掸了掸守卫肩头的勋章,迷了眼睛笑的调皮。 “恩,不错,足够认真,回头告诉哥哥嫂子好好提拔提拔你,有前途。” 她有模有样的点点头,谎话说的面不改色,守卫也是刚足年的年轻人,微微红了脸,好在还不忘本分,缓和了语气—— “你的请柬和记者证呢?” “我还用请柬和记者证?”细细装作不可思议的样子,瞪大了眼睛,黑色面具下明眸闪烁,潺潺秋水,调皮的伸出食指,轻轻戳了守卫的胸膛,恩,硬硬的,看来训练有素,弯了唇角,“白表扬你了,结婚的可是我哥哥,专车送我来的还用什么请柬,哦,对了,逢人可不要乱说,没人知道我也姓江的。” 年轻的守卫凝了眸,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据说江寒水大帅就是江世安的私生子,眼前的这位江小姐,是真是假?信,不信?好像都不怎么对。 “哦,寒璟哥哥,你来了。” 细细回头,喜悦的声音。 守卫随之回头看向人群后,再回过头时,已然不见了那衣香鬓影,挠了挠头,有点糊涂,身后还有好多人等着查阅,也顾不上许多,继续埋头工作,一心想着,不要出事就好。 大批人马都被派在教堂前侧的街上维持秩序,与之对比,教堂后侧倒是安静萧条了些许,苏暮凉抬头望了望。 墙身高而光滑,没有依着点想要从后面潜进去倒也不容易。 “没想到这温室里种了几株莲花竟能卖这么好的价钱。” 粗犷的男音传入耳畔,苏暮凉贴上墙面,隐匿起来。 “若不是江大少看上了哪能卖这么个价钱,不过也是,这个时节开花的莲本来就稀罕。” 另一个声音回答着。 “好了好了,不罗嗦了,快些送去!” 两人敛了声,脚步更加快了几分。 苏暮凉自二人身后出现,一掌一个,击于后脑勺,两人纷纷昏倒在地。 摘下面具藏于怀中,将手巾搭在肩上,顺手拾起地上的草帽带上,拎起莲花,便顺着他们的方向前去。 林荫道。 石阶旁静静地泊着一辆黑色汽车,身穿浅灰色长袍的男人带了乌毡帽,一只手束在身后,一只手夹了雪茄。 虽然只是背影,依然让苏暮凉想到了嘴唇微启,烟雾缭绕中,气定神闲,看的迷离的样子。 想来等人的就是他,苏暮凉压低了草帽,走向前去,微微躬身,换了沙哑的声音。 “爷,您的莲花。” 男人转身,熄灭了雪茄,戴了墨镜看不出神色,只感嘴角一丝淡笑,狡猾而促黠。 苏暮凉想着,就是这人肯定没错,想要进去婚礼现场,也只能仰仗这人,无论他是何方神圣,一定有办法进去,这一点在看到背影的那苏暮凉便早已确定。 第13章 莲花缘 如君颜 1 男人微微点了点头,接过莲花,回头唤了立于一侧的人—— “林副官,多打点两块大洋给这位,不用随我进来,在车上等着。睍莼璩晓” 苏暮凉接过沉甸甸的钱币,看着男人吃力的样子,微微跟在其后,拉住了篮子。 “爷,怪沉的,我帮你搬进去吧?” 语气诚恳,姿态谦卑,男人点了点头,双手交叉束于身后,径直在前面走着。 教堂和车站一样,铺了柔软的红地毯,细细跛脚走在上面,一上一下。 两侧站满了各方首要,记者也站在合适的位置,不住的按着快门,灯光闪烁。 和三年前一样也是一场西式婚礼,白玫瑰缠绕粉红轻纱,轻柔而温暖。 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压抑,抬头看了房顶,巨大的西式旋转吊灯,奢华而耀眼,比之三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纱扫过红毯,新娘新娘已缓步行至台上,身后十字架高挂,庄严而肃穆。 “啪啪啪。” 掌声响起,是震耳的轰鸣,细细只觉眼前一暗,再看不见其余的人,整个教堂异常安静。 只余下那人,隔了不到七八米的距离静立在她的面前,遥遥相望,眼波流转,笑的飘渺。 他永远那般么?那般超脱凡尘,好像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他穿一身戎装,胸前功勋章闪闪发光,刺得眼疼。 三年前的婚礼,他还不是江帅,穿了清新的西装,打着领结。像是平日夜晚赏荷塘月色,他笑着,闲庭信步般向她走来,远远地便伸出了手,她亦笑着,如出水芙蓉,和了他赐的名字,却是从婚纱包裹的腰间取出钢枪...... 越回忆越像陷了进去,拔都拔不出来。 她经历了生死轮回,他却这般风光无限,怎能不恨。 细细缓缓抬起脚,蹒跚向前移去,一步又一步,离那人更近,黑色面具下嘴角轻扬,笑的妖娆。 他亦笑着,那般不可一世,那般高贵,如三年前那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她出丑,看她万劫不复,看她香消玉损。 快了,再走两步伸手就能触碰到他了,细细咬牙忍住脚踝传来的疼痛,继续前进。 掌声逐渐变得稀稀落落,教堂里的人,纷纷侧目看着红地毯上一步一步颠簸前行的奇怪女人,她戴了黑色面具,左边脸看不真切,金色小花开在左眼,眸深似水,看不透彻,空洞洞的看着前方,找不到聚焦点,倾世容颜没有悲喜与金属面具一样冰冷。 开始有人低声议论,却无人上前制止她的前进,江二公子风流倜傥大家都曾有所耳闻,分不清状况谁也不敢生事。 江寒水同样敛了笑,目光氤氲,直直的看着她,内心莫名的一阵翻腾。 隋佳一轻轻握了他的手臂,他却没有反应。 好似天地万物皆静止,只余下彼此交汇的眼神,狂潮暗涌。 再一步,再一步就触到他了,再一步就知道魔鬼是温热还是冰凉。 细细伸出手空落落的悬在空气里,突然又笑了,浅浅梨涡隐于唇边,决然而冷艳。 隋佳晟一旁饶有趣味的看着,笑意淡淡,十分肯定这女人早晨就在车站遇见过,撩动人心,是个佳人。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道这女人要做什么,难不成真是江二公子的风流史酝酿的结果? “喵~” 闹闹不知从何处窜出来,自细细和江寒水的中间一跃而过,慌乱了人群。 第14章 莲花缘 如君颜 2 “小心!” 急促的男声,还是那般低沉而富有磁性。睍莼璩晓 “你就叫芙蓉吧,一池寒水芙蓉灯,从此你便是我的女人。” 又闻枪声,响于耳际,她亲眼看着母亲倒于血泊之中。 脑际一阵轰鸣,摇摇坠下的身子落在了坚实而有力的怀抱中。 “小姐,你没事吧?” 江寒水将她放在地上,担忧的看了看高高肿起的脚踝。 闹闹已然安静下来,轻轻地偎在细细的脚边,蹭了蹭她,长柔毛温暖而细腻。 “喵~” 它轻叫一声,抬头望着细细,委屈劲儿十足像是为自己方才的鲁莽表示自责。 细细这才回神,有点感谢闹闹的冒失,不然真不知道自己会有何举动,弯腰抱起闹闹,轻柔的用右半边脸贴了贴它的额头。 苏暮凉说,记住,你是细细,风细细,不是芙蓉,这个男人和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终于恢复了平常之色,笑逐颜开。 “闹闹啊,以后可不许淘气了,找到你可不容易,”她轻轻拍了拍猫背,抬头看他,“抱歉,老猫跟着跑到了这里,冒昧前来搅了江帅大事,还望见谅,今日暂且告辞,祝江帅和夫人举案齐眉,白首偕老。” 轻轻的弯腰,礼貌而周到,鬓发轻挽,露出雪白的脖颈,青花旗袍之中,别有一番风味,毅然转过身去。 “哦,对了,凤栖梧今日开业欢迎江帅大驾光临!来日为我座上客,我风细细定为今日所为诚恳致歉。” 又转回来,笑意甚浓。 江寒水像是沉思的样子,不言不语,不喜不怒,看了她离去的身影,直觉有些熟悉的心痛。 “哈哈哈~,我来的还不算晚吧,有没有错过行大礼呢?” 放dàng不羁的笑声响起,入目便是一大篮子开得正艳的莲花,江寒璟踏上红毯。 四下戎装军人即刻举起枪支,拦住那人,又是一片骚动。 “他怎么来了?” “这场婚礼还真是不太平。” 众人咋舌,纷纷忐忑。 “哟,水弟,这是什么个意思?做哥哥的前来参加弟弟的婚礼,就是这般待遇?” 江寒璟举起双手,戏谑的笑着看向江寒水,那人已是俊脸深沉。 “退下!” 江寒水轻喝一声,摆摆手,四周围主的人不安的看了看他,一步一步挪的缓慢。 “这么不信任哥哥,亏我还带了礼物给你,只身前来,这么有诚意你还是防着我。” 江寒璟依旧举着双手,一步一步移向他,言语戏虐,嘴角倾斜。 “全都退下!” 江寒水轻轻抚掉隋佳一握住他的手,向前迎去两步。 “江寒璟,你这是何意?” 他看了看地上篮子里盛开的莲花,蕴意渐生。 “莲花又称水芙蓉,你不是最喜欢芙蓉了吗?” 江寒璟顺手将莲花拎至他眼前,唇角弯弯,笑意淡淡。 第15章 莲花缘 如君颜 3 众人纷纷对视,芙蓉二字,早就无人敢在众目睽睽里开门见山的提,没想到提的人却是江寒璟,当年休戚相关的当事者。睍莼璩晓 江寒水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他在忍耐。 “哦,新弟妹好,”江寒璟笑笑,歪头看向他身后的隋佳一,随意的摆了摆手,重又看着他,“是挺像的呢,尤其嘴巴,记得芙蓉也是,嘴唇薄薄的,薄媚生香,水弟总是艳福不浅啊。” 终于按讷不住,江寒水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挥拳欲下。 “哎~,妹夫末冲动,甭伤了自家兄弟的和气。”隋佳晟终于上前来,制住了江寒水的手臂,笑着冲江寒璟点了点头。 “来人,给璟少看座。”他回身吩咐了一声,转而笑看江寒水,俯于耳侧,“仪式还没结束,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我们两家这场婚礼出乱子,要沉得住气才行。” 江寒水舒了一口气,愤恨的放下拳头,回首又看了那莲花,粉白色的花瓣,颤颤巍巍,清气傲然。 再次想起方才的女子时,目光辗转,已不见了那人身影。 隋佳一淡然的看着一切,乌毡帽男人乘乱拉走了面具女人,自己的夫婿,看见莲花,听到芙蓉,如此心神不宁。 她笑了笑,一场婚姻,看似盛世繁华,实则纷乱寥寥。 好在,她深知,不会爱上眼前这人。 “婚礼继续,请新郎亲吻新娘,同结连理,幸福流长。” 依照神父的说辞,江寒水轻轻俯身吻在了她的额头。 “祝江帅和夫人百年好合,白首偕老。” 神父微笑点头,四下掌声又起。 “且慢!” 又是江寒璟,他戏谑的笑着,不紧不慢的站起身,迎了所有人忐忑的目光,“应该是江二夫人吧,就算是续弦也不能取代了主人的位份。” 众人侧目,看向江寒水。 他一张脸深沉得可怕,却是紧紧握住了隋佳一的手,高高举起。 “多年前的丑闻我本不想提起,既然有人恬不知耻的主动提及,那我只好在此声明一下,当年吾妻芙蓉和吾兄江寒璟私通并亲口承认,后赶离江家形同休妻,江家至今连她的牌位都没有,所以隋佳一就是江夫人,没有续弦之说。” 众人又是一阵掌声,孰是孰非都无所谓,他们支持的是有权有势,有前途的江寒水。 江寒璟冷笑一声,恬不知耻,究竟是谁恬不知耻? 却是握紧了拳,无计可施,此行千辛万苦,却没有达到目的,眼看江隋联姻事成,日后形势怕是对自己更加不利,心下苦恼,起身退出了教堂。 隋佳晟终于满意的笑了,婚礼圆满,如预期。 江寒水主帅,掌控南北中三支军队盘踞大江以南,却是自得势之后,一直安分,不生事,不讨伐,亦不退缩。 隋家主力在江北,江南只有小部分割据势力,身处江氏地盘整日寝食难安,眼下结成姻亲,再也不用担心会被江寒水吞并。 联姻形同南北合体,既能相安无事,又光明而直接的对外界虎视眈眈看着隋家的恶势力形成了警告,江隋本是一家。 第16章 香衣驻 情归处 1 凤栖梧一层的大厅之内已经坐了很多人,茶水飘香,众人对于这个新驻之地纷纷赞叹。睍莼璩晓 绕过人群。 一手抱了老猫,一手背了细细,苏暮凉低头爬着楼梯,绕着金陵城转了一圈,有些疲乏,细细的脚踝依旧肿着,下了汽车只好背着她回来,却不同她说话,憋着气。 “凉子~” 细细柔声,轻轻用手指刮刮他的脖颈。 他别扭的动动,依旧不说话,只埋头向上。 “凉子~”细细有些委屈的撅了嘴,“我错了~” “错哪了?” 总算开口说话,只是短短的三个字,他停住了脚步,依旧背着她,等待下文。 “我差点失控。” “我忘了我是风细细。” “我私自行动。” “我害你担心。” “我看不得江寒水过的好。” 最后一句声音低低的,低到连自己都听不清楚,却是一字一顿,用尽了力量。 苏暮凉松手放下了闹闹,只微微叹了口气,双手拖住她,重又起步。 八、九十层阶梯走得如此漫长。 转下楼梯,便看见背了相机的男子端坐厅内,暗紫色的欧式沙发,油皮锃亮,装潢结合了东西方的气质,恰当好处。 两人这才想起,曾要记者留下组织稿子,苏暮凉看了看腕表,已经入夜,难得他还在此等候,忙放细细在另一边的沙发,起身斟了一杯清茶奉上。 “先生倒是守约之人,久等了。” 杜云川淡然一笑,伸手拨弄着相机,偷偷看了看细细。 “恩,都是为了明天的独家,凤栖梧没让我失望,哝。” 他将相机递给苏暮凉,里面已经拍了好多凤栖梧的照片。 “不错。”苏暮凉赞叹一声,将相机递给他,“没想到第一次参观凤栖梧竟然是在你的相机里,望明天能有一篇恰当好处的稿子附和着,我想呼声应该能盖过江隋联姻。” “先生过奖了,我现在才算知道什么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不是追不上江帅迎亲的车子我也不会有此机会一瞻凤栖梧的光彩,”说话的瞬间他转眸偷偷看了看细细,黑色面具下一张小巧的脸白里透红,她已蜷缩在沙发里打起了哈欠,“天色已晚,在下就不打扰了,哦,对了,我叫杜云川是菁桦报社的记者,今天的独家谢谢二位。” 苏暮凉含笑伸出手,“杜记者好,凤栖梧全仰仗杜记者明日的稿子了,日后得闲来我凤栖梧必是贵宾!” “定不负众望,告辞!” 杜云川抱拳,二人相视一笑。 细细已经眯了眼睛,怀里抱着的老猫却还精神抖擞的看着一切,终于忍不住低低的交了一声“喵。” 苏暮凉回过头,轻轻地抱起细细,却还是惊醒了她。 “困了?” 第17章 香衣驻 情归处 2 苏暮凉有好听的嗓音,他低声说话的时候总是玉润珠圆,余音袅袅,如烈日下细细凉凉的风自心上拂过。睍莼璩晓 尤其是叫“细细”的时候,似有说不尽的无限心事,像隔了千里万里,朦胧呜咽,娓娓而动听。 细细揉了揉眼睛,惺忪看他,有些撒娇。 “忙完了?我还没好好看看凤栖梧呢?” “脚都肿成这样了还看什么看,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属于她的卧室。 本该放床的位置悬着一大一小两方吊铺,小的压根不能称作铺,就是一个竹篮,点缀了些许细细柔柔的物什。 “哇,真的有按我的想法布置哎~” 细细显然有些激动,从苏暮凉怀里下来,轻轻将老猫放进小竹篮里,满心欢喜的抚着吊铺,一直笑。 “可是低了点。” 她葱白的纤手点点,数了数一侧竖着的白色梯子,一、二、三、四、五,显然没有达到心中所想的高度。 “好了,先坐在沙发给你上点药,然后好好休息。” 苏暮凉取来了医药箱,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脚踝依旧肿着,却不像之前那么严重,只擦了专治跌打的药水,并没有用到别的。 “凉子,你说会不会有一天这张脸皮肤也开始脱落,我做不成芙蓉也做不成风细细?” 细细看着他的动作,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脸,无限感慨。 “咚咚咚”,敲门声有些急促,苏暮凉来不及回答便前去开门。 福叔有些紧张,伏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他回过头让细细自己好好待着,便随着福叔匆匆下楼。 已入夜,凤栖梧开业第一天并不准备到很晚,已经遣去了部分客人,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安静的品茶下棋。 安静二字当然不是针对眼前这人说的。 隋佳晟带了三五随从,随身配枪,说话粗声粗气,显然宴席上喝了不少。 “和江家结亲,谁说是我们隋家高攀?啊!?” 他拍了拍桌子,将送到手边的清茶推到一边,“酒,上酒,凤栖梧刚刚开业就这般怠慢客人么,还想不想在金陵混了,也不打听打听,我隋佳晟是什么人!” 苏暮凉饶有趣味的看了片刻走下阶梯,接过侍者手里的酒,走向他。 “隋帅好酒量!” 他亲自动手为他斟了一杯。 “废话!想我隋佳晟当年陪老子征战沙场,洒热血抛头颅,哪里不是英雄气概!如今却还是低头让他人三分,他江寒水有什么能耐......” “隋帅,隋帅喝高了哈。” 苏暮凉附和着,将烈酒换了清茶。 隋佳晟端起杯子,一口下去,全喷了出来。 “混账东西!老子的酒呢!?” 一脚冲着苏暮凉跺了过去,一个不小心他便坐在了地上。 凤栖梧的人自然是不愿意,全部放下手中的活围了上来,两方人马虎视眈眈。 第18章 香衣驻 情归处 3 子弹上膛的声音,摩拳擦掌的声音四起,两两相对,温度急剧上升,开始散发着硝烟的味道。睍莼璩晓 “佳晟兄,让我好找啊,原是来此逍遥快活。” 他只身一人走进凤栖梧的大厅,含了笑,携了月光,轻轻的挥手化解了持枪两相对的局面,坐在就近的位子上,分明的轮廓棱角亦变得柔和而温暖。 “江帅前来有失远迎。”苏暮凉忙站起身,示意侍者奉上清茶。 一旁隋佳晟撇了撇嘴,端起手边的清茶饮了一口,满腹的牢骚还没发完有些不爽。 “佳晟兄今日高兴多喝了几杯,他这个人吧向来心直口快,给阁下带来不便,还望见谅。” 江寒水举起茶盏,微微颔首,以茶代酒,这不是赔的既不*份,又让人挑不出毛病。 “你小子不忙着洞房花烛怎么反倒跑来这里?” 隋佳晟瞥了他一眼。 “呵呵,佳一不放心你,说你喝了很多酒怕你闹事,还说打小开始你喝了酒就爱闹事,我若不来寻你哪里上得了床?” 江寒水像是开玩笑般,笑着看了看四下,随从的士兵皆掩唇而笑。 隋佳晟倒是有些不自在,摸摸眉毛也笑了起来,“哈哈,说老子耍酒疯,她才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丫头,刚去私塾读书的时候,整日恶作剧,在先生的衣服上画王八,哈哈,说老子爱耍酒疯,这丫头......” 突然顿了下来,打了个嗝,吞了口水,依然举着杯子的手悬在半空中,眼直直的看着楼梯口。 风细细站在那里,头发有些凌乱,面具未摘,黑色面具映衬下的左眼微闭,一副倦容,她赤着足,左脚脚踝处的红肿依然清晰可见,轻轻勾住了右脚跟,她低头嘟嘴,有些撒娇的样子。 不减的是那卓越的风姿,衣香鬓影,加上此刻随意的慵态,更加撩人心弦。 隋佳晟放下手中的杯子,再次吞了口水,准备站起身来。 “凉子~” 细细伸了手,轻声呼唤。 苏暮凉忙转身前去,挡在她面前压低了声音,“都困成这样子了怎么不休息,下来做什么?” “想想这是在金陵了,我兴奋,睡不着。,” 细细低了头,声音更低,左脚不停地在右脚摩挲着。 苏暮凉看了看她的脚踝,微微叹了口气,背过身去,“上来,我背你回去。” 还没等细细趴在他的背上,隋佳晟就摇晃着走了过来,“不急,既然来了就喝两杯再走不迟,不然一群大老爷们也没什么意思,再说了你们凤栖梧刚刚开业不会想着在这个地盘混不下去吧?” 苏暮凉凝眉,拳头已然握紧。 “哪里,长官说笑了,凤栖梧一驻金陵,还得仰仗各位长官福泽庇佑啊。” 伸了个懒腰,她换了一副笑脸,绕过苏暮凉轻声说了声,我没事,然后伸手,引隋佳晟回座。 第19章 香衣驻 情归处 4 江寒水坐在一侧,颜若寒星,戏虐的看着隋佳晟,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而他即是打了寻他的旗号出来,这厮竟然还要纠缠下去,真不知道唱的是哪出。睍莼璩晓 “给老子倒酒!” 隋佳晟叫了一声。 “去。” 正准备阻拦的苏暮凉被细细止住,无奈只好示意侍者取了酒过来。 两杯下肚,细细双颊红的厉害,眼皮也像坠了东西,沉得抬不起来,她确实累了。 “风小姐是吧,”隋佳晟却是酒意更甚,拖了凳子与细细坐在同侧,一手持杯一手放肆揽了她的肩,“来,喝!”碰了碰她手中的杯子,一饮而下,接着又开始往自己杯中倒酒。 苏暮凉看着细细疲惫的样子,不免捏了一把汗,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地将隋佳晟教训一顿。 显然他不能这么做,也用不到他这么做。 江寒水已然走向前去,一只手拿起酒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杯子。 “佳晟兄,在这样下去我可要怀疑你成心坏我好事了”,他坏坏一笑,“新婚之夜,让新娘久等不太好吧?佳晟兄还不打算随我回去?” 隋佳晟怔了怔握着杯子的手却渐渐松了,江寒水方才稍稍放松,却见他狠狠地抱住了细细。 “风小姐,我舍不得你,好舍不得~” 堂堂男子汉还是军人出身,铮铮铁骨,此刻却像孩子一般紧紧地抱住她,喋喋不休,“我不回去,不回去,除非风小姐送我。” 江寒水和苏暮凉一样皱起了眉头,完全不知道眼前究竟算是什么情形。 细细倒是从容自如,她笑了笑,戏言道:“隋帅莫不是恋母情结严重把我当成亲妈了吧?”抬眼看了看江寒水,莞尔道,“为了江帅的春风一度我就随你们一同回去,送送二位。” “细细~” 苏暮凉一旁轻轻触了触她,细细回头一笑,意为没事,别担心。 作为女人的风细细都这般说了,江寒水若不同意倒显得心虚,于是只好弯了腰—— “多谢风小姐,请~” 一路被隋佳晟半抱着踉跄着上了汽车,开往那人的住处,细细深深舒了口气,前尘往事,历历在目,不由得开始提心吊胆。 隋佳晟真是喝多了,一路也不再说话,刚刚上车就趴在细细肩上睡了起来,鼾声四起。 夜已深,江公馆却依然灯火辉煌,温暖洋溢,细细突然就想到了有家有人等的感觉,真好。 “来人,扶江帅去客房休息。” 江寒水下车叫了另外一辆车上的士兵,两人架着隋佳晟向客房走去。 刚刚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出现在自己婚礼现场说是找猫的奇怪的女子,就听闻协调的脚步声声声靠近,隋佳一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寒水,大哥呢?没闹事吧?” 第20章 急雨至 夜阑珊 1 她已经换下了婚纱,卸了新娘的妆容,身着鲜红色旗袍,头发随意轻挽,披了洁白的披肩,款款走来,高挑的身子拖着修长白皙的小腿,莲步轻移,风姿卓越。睍莼璩晓 江寒水怔了一下,随即回头展开笑颜。 “你说呢,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说他爱耍酒疯了,果不其然,这不,非要风小姐跟随相送才肯回来。” 她看向细细,微微点头,礼貌一笑,客气而疏远,就是对待初见的陌生人。 但细细分明觉得那眸子似曾相识,心中疑惑又不能直问,于是也笑笑。 “你先休息吧,我送风小姐回去。” 江寒水轻轻抚着他的肩膀,声音温柔而细腻。 隋佳一看了细细一眼,有些不高兴的点了点头,伸手整了整他的衣领,“好吧,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江帅...不...不用了,派个人送我回去就好,本来就是为了江帅能和夫人尽快花烛洞房我才答应一同回来的,怎能再次劳驾。” 看着二人在自己眼前百般恩爱,细细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七上八下,恨恨难平。 “风小姐见笑了,我和江帅新婚难免......不过,也不急于今晚,来日方长,风小姐无需介意,夜已深了,快让江哥送你回去吧。” 隋佳一笑的仪态大方,顺手推开了江寒水,催促他们快些上路。 风细细见状也不再推辞,笑着挥挥手,径直拉开后排的车门坐了进去。 夜风起,汽车的车窗放低,四月里还是有些凉意,细细窝在后座里,出来的匆忙只穿了薄薄的旗袍,半露的绡肩手臂凉凉的,不自觉的环住了自己。 江寒水看着后视镜里安静的假面以及露出的半张疲惫的脸,悄悄地摇上了车窗。 时隔了三个年头,她已不是昔日的芙蓉,没有了芙蓉的那张脸,从此之后赫赫有名的江夫人与她也无半分关系,只是眼前的这人依然可以让她心神不宁,热血奋腾,稍不注意便极有可能拿了尖刀或钢枪再次攻击他身上致命的地方。 细细拳握的紧,纤细修长的手,骨节分明,毫无血色,突然觉得更加凉,原来至寒至冷的从来不是天气,而是心底的秘密。 她舒了口气,告诉自己,时机未到,未到,再也不要做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狼。 轻轻闭上了眼睛,连夜的火车,整日的忙碌,确实很累。 突然有强光自前方照进来,不远处整整齐齐的横着两辆汽车,堵住了前方的路,江寒水急转方向盘,车轮与地面剧烈摩擦,“嗤~吱~”刺耳的声音穿破长夜,令人生厌,细细重又睁开了眼睛。 急刹车后,他迅速回过头来,推开了细细左侧的车门。 “跳下去,向后十米左手边有一条很窄的死巷子,进去,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半个时辰之后我定去寻你!” 声音沉着冷静,有条不紊,处变不惊,完全搭不上急急转着方向盘刹车的动作。 第21章 急雨至 夜阑珊 2 抬眼只看到了他的半边脸,车内灯光的映衬下,成了暗黄的暖色,柔化了的轮廓,却比二年前更多了几分军人的坚毅,这是有经历的人才有的临危不乱,离开的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来不及多想,细细照着他的说法,在车还没停稳得时候跳下了车,江寒水急转了方向盘,汽车横着停在了路中间,既挡住了细细躲藏的身影,又阻隔了前方的危险源。睍莼璩晓 从八岁她就跟着江寒水,十八岁做了江夫人,一年之后离开,十余年的接触细细对眼前的男人了如指掌。 只是惊叹,他比之前更加成熟历练,以自己对他的了解既然说了半个小时之后定来寻她,肯定就做好了准备。 这个男人做事总是这般胸有成竹,从不打没有把握的账,枪声响起,细细贴着墙笑了笑。 江寒水,无论你变得多么强大,总有一天我都会让你输的一败涂地,你欠我的,我终究会一一讨回来! 枪声起,雷声也突响,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细细环抱住自己,巷子外面已是枪林弹雨。 还是那件青花旗袍,本就穿的单薄,加上这突至的大雨,她开始瑟缩,慢慢蹲下身来,靠着墙壁,将自己抱得更紧。 雨声甚急,除了枪声听不到别的声音,“砰!”“砰!”枪声四起,揣测起来对方至少有四人,而江寒水一个,双拳难敌四手,她咬紧了嘴唇,闭上眼睛,不愿多想。 “噗通”,有人倒地的声音,溅起了地上的雨花,泥泞而萧瑟,子弹打在汽车上是刺耳的穿透声,细细捂住了耳朵,不愿想起的记忆纷至沓来。 八岁,也是枪声,她看着母亲倒在自己的眼前,她抛弃了六岁的弟弟,那天她也是这样咬唇瑟缩了好久,终于前去死死地抱住了那人,她讨厌枪声。 思绪翻飞中,外面的打斗好像停了,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再听不到其他。 她抬起头,巷子很窄,四周一片漆黑,不知道是看不到尽头还是本就没有尽头。 “让风小姐受惊了。” 完全没有听到脚步声,他却踏着泥泞走到了她面前,差不多也就是半个时辰左右。 他朝她伸出右手,修长而有力,绿色军装里面是白色的衬衣,此刻染上了星星点点的鲜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谁的,左手依然握着钢枪,刚刚开过仿佛还能看见袅袅青烟自枪口飘荡而出。 细细摇晃着站起身,脚踝还是疼的,再加上寒气逼人又受了惊,有些魂不守舍。 隐约瞧见巷口有东西在移动,水泊倒影中恍若是一人的身影,待细细定睛看仔细时,那人已然举起了手中的枪。 来不及喊叫,亦来不及提醒,差一分一毫江寒水便性命难保,说时迟那时快,她拉起江寒水的左手,双手把住,“砰”的一声,钢枪在两人的手中开响,正中那人的脑袋,另一声枪响,闷闷的射入了地面的水坑中。 第22章 枕上是仙乡 1 细细觉得疲惫极了,松开握枪的手,身子和手一起垂了下来,落在他的怀中。睍莼璩晓 江寒水有些震撼,方才若不是她反应迅速,后果将不堪设想。 “风小姐~” 他轻轻摇动怀里的人儿,想来她是疲惫极了,反身背起她,踏上了泥泞。 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半个时辰动静已然小了许多,倒是地上积了不少的水,车轮被子弹打穿,汽车是开不了了,他来不及多想,原本锃亮的皮鞋毫不犹豫的踩进泥泞里。 出了窄巷,江寒水举目四望,回江公馆还是凤栖梧都有好远的路程,这里离得最近的便是江家老宅。 夜已深,适才又下了一场急雨,凤栖梧也关了门,苏暮凉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孤独的站在楼阁之上,凭栏远眺,四处漆黑,雨势渐小,有雨珠滴答滴答的自屋檐上滴落,声声入耳。 细细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他叹了口气,苦笑一声。 原本觉得自己对他的恨意会绵延至死,终不能原谅,却不料重新得知她的消息时还是那般的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包括生死的朝她奔赴而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血浓于水?被抛弃的日子再怎么颠沛流离都比不了那人出现在意的面前,她有着和你一样的眼眸,一样的唇形,乃至一样的血型。 堆积了十多年的怨恨之心竟然在那一瞬间土崩瓦解,苏暮凉不断的告诉自己,不是的,我恨她,我恨囡囡姐姐,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表面,只有将她高高的宠起才可以狠狠的抛下。 今晚她跟江寒水回府,那人不知道会如何待她,现在又迟迟未归,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苏暮凉咬咬牙,迫使自己不去想,听着落水声,突然觉得夜晚凉意刺骨,他回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凉思香甚重,盼回国同欢。” 嘀嘀嘀,敲了电报发往伦敦,还是以往的简短文字,思之甚重。 到达江家老院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江寒水轻轻往上拖了拖细细,腾出一只手来打开大门。 江家老院是那个时期标准的大户大院,门口伫立着两尊威武的石狮子,朱红色的大门,原本该是金色的铜锁年深日久已经不复了最初的光泽,有些暗黄。 厚重的门推开的瞬间,发出吱呀的声音,细细微微睁开眼睛,抬起头来。 入目便是男人厚重的背,淋过雨两人都湿了衣衫醒来才发现这样紧紧的贴着,一片潮湿并不舒服,细细动了动,隐约闻见血腥味,又想起方才的事情,骤然清醒,猛地抬头。 “醒了?” 江寒水顿足,微微侧头问道。 细细没有回答,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庭院,开始不自觉的颤抖,灯光中,雨后的荷塘是一片清新的景象,能想象出水珠在荷叶上忽上忽下,随着微风荷叶摇动珠联璧合,隐约看见荷塘西侧一支白莲开得正艳,清香远溢,回廊曲折。 这是江家老院?! 猛然惊觉,细细失神挣脱他的手臂,哐当一声闷响,跌落在地上,眼泪顷刻便倾泻而出。 第23章 枕上是仙乡 2 细细没有回答,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庭院,开始不自觉的颤抖,灯光中,雨后的荷塘是一片清新的景象,能想象出水珠在荷叶上忽上忽下,随着微风荷叶摇动珠联璧合,隐约看见荷塘西侧一支白莲开得正艳,清香远溢,回廊曲折。睍莼璩晓 这是江家老院?! 猛然惊觉,细细失神挣脱他的手臂,哐当一声闷响,跌落在地上,眼泪顷刻便倾泻而出。 “风小姐莫怕,这是我家的老房子,雨势来的突然又受到了惊吓,今晚暂且在这里休息一晚,天亮我便将你送回凤栖梧,今日之事实在对不住你。” 声音温和似水,江寒水看着她的眼睛,扶住她的双肩,她却抖得更加厉害,只道是她因为枪战收到了惊吓,将她打横抱起。 “冒犯了,地面湿冷,进去再说吧。” 她不说话也不拒绝,却一直在抖,离他愈近抖得愈加厉害。 和他共同在这里生活了十余载,太熟悉了,以至于一些记忆纷至沓来,美好的、和谐的、深刻的,挣扎的,越美好越和谐越深刻就越挣扎越痛苦不堪。 他将她放在暗红色的沙发上,轻轻舒了口气,自芙蓉之后从未与女子在深夜单独相处过的他,看着眼前头发凌乱衣衫尽湿又瑟瑟发抖的风细细,心头意思柔软,双颊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泛起红晕。 “咳,”他轻咳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你且坐着,我去找件衣服给你换上,穿湿衣服容易感冒。” 说完也不看她,转身走向旁边的一间卧室。 留下风细细一个在这偌大的客厅里,她告诉自己,我是风细细,不是当年的芙蓉。 渐渐地恢复了冷静,她开始举目四望,还是两年前离开江家时的样子,竟然丝毫未变。 当年就在这个客厅内,他召集了全家所有的人包括打杂的丫头老妈子,甚至正好同在的生意合伙人,说她不知廉耻,说她和江寒璟私通,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层一层的扒掉她的衣服,验明正身。 他却轻轻在她耳侧说,“如果有一天全世界都不要你了,一定要记得你还有我。” 当时她是有点疑惑的,十余年里,他待她并不差,体贴入微,相交甚好,只是有时候不是好就能喜欢,就能忘掉一切仇恨,可是听他说到你还有我的时候,她的眸子还是柔和了下来,尽管结婚一年甚少见面,尽管他刚刚怀疑她甚至bā光了她的衣服,她望着他,眉毛微微蹙着,一直都摸不透这个男人心里究竟装了些什么,甚至她伤他性命时也不顾一切的留她在身边,那么此刻,是不是也是逢场作戏,大仇未报,一定要留在他身边才好。 于是她赤着身子,看着他微微的翘起嘴角。 他却抬高了声音,继续说完刚才的话,“我也不要你!因为你很脏!” 还好,还好,芙蓉想,应该感谢这句话,让她原本有些迷惑的心瞬间清醒,让心底的恨更加深刻而透骨。 第24章 枕上是仙乡 3 脏? 风细细笑了笑,江寒水,你最好一直觉得我脏,千万别给我机会,不然我会让你看看我是怎样将你这汪清水搅得污浊不堪。睍莼璩晓 江寒水迟疑了许久还是拿了件芙蓉的衣服,是件淡粉色的针织衫,领口偏左坠了同样粉色的蝴蝶结。 当年刚刚开始流行的洋装,还记得芙蓉穿上的样子,她带了冰蓝色的那种宽沿洋帽,也是西方国家流行过来的,皮肤白皙的耀眼,像是不可亵玩的瓷娃娃。 返回客厅时,竟然看见风细细笑着,看来已经从惊吓中恢复过来,他也笑了,眉目俊朗。 “风小姐笑了,想来便无大碍,”他将衣服递给细细,“这衣服先将就着换下来吧,总穿着湿衣服不是办法,隔壁卧室是我之前的夫人住过的,小姐若不介意可以去洗个热水澡换上衣服。” “芙蓉么?” 细细淡笑,接过衣服,江寒水明显一怔,看着她的眸子转变了神色。 “江帅家里的芙蓉开的真早呢,我打小便喜欢这出水芙蓉,雨后看来真是好看。” 细细站起身望向厅外的荷塘,黑夜中那一抹粉白靓影孑然独立。 仿佛是舒了一口气,江寒水笑笑,轻轻说了句,“是啊,真早。” 这是自己作为芙蓉的时候住过的屋子,竟然也丝毫未变,梳妆台的西洋铜镜一如往日的清晰,多少次她端坐镜前梳理云鬓,他喜欢穿着那件银色的真丝睡衣,安静地站在她身后轻轻地吻她的脖颈,轻启贝齿一点一点的在她细嫩的肌肤上噬咬,通过铜镜能看到他眸子里像是有火焰升腾越来越热,然后在她措不及防之际定会被他拦腰抱起,和着初阳在这宽敞的卧室里一番巫山*。 他喜欢托着她的脸轻轻地吻她,额头,眉毛,鼻尖,嘴巴一处也不放过。 他有着低沉柔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欢好的时候总是会抚着她的长发,舌尖紧贴着她的耳垂,声音细细碎碎若有若无,听在心里却如此掷地有声。 他说,“芙蓉你是我的,今生今世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你逃不掉的。” 浴室里那方白色浴池还是当年江寒水做生意专门从国外运来的,只因为它一端配置的花洒是莲藕的形状,七窍玲珑,他说,如芙蓉你的心。 风细细俯身轻轻抚了抚莲藕花洒,转了开关,温和的水汩汩流下,片刻注满了浴池。 她褪去衣衫,轻轻抬起修长纤细的腿踏了进去。 柔水滋润,潺潺轻缓,肿胀的脚踝也觉得舒适起来。 佳人嘴角微翘,微闭双眼,芙蓉如面柳如眉。 又穿上了两年前自己穿过的衣服,风细细看着铜镜里完全不同于芙蓉的容颜,眯着双眼,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隐隐的带着恨意。 第25章 枕上是仙乡 4 又穿上了两年前自己穿过的衣服,风细细看着铜镜里完全不同于芙蓉的容颜,眯着双眼,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隐隐的带着恨意。睍莼璩晓 虽然做了心理准备,江寒水看见穿着那件衣服的风细细时还是不由得怔住。 正在撕绷带的手顿在半空中,左肩有三公分左右的伤口,依然泛着血迹,连同皮肉一起翻出令人发怵的鲜红。 原来血腥味竟是来自他的伤口。 细细两步并作一步急速走到他跟前俯下身来,“江帅受伤了?怎么不早点吱声?” 她接过他手中的绷带,轻轻从医药箱中找出治疗兵刃外伤的药物,为他清理伤口、涂药、包扎,一连串的动作毫不迟疑,自然而然流畅。 “风小姐还懂医术?” 待江寒水回过神来,她已经在绑绷带了,他侧目看着她不禁好奇。 “只因平日里自己比较容易生病才留心学习了,俗话说久病成医,都是用来照顾自己的,略懂一二罢了,”她边包扎边说,“还好伤口不深,难为江帅了,受了伤还将我背了回来,谢谢。” “哪里的话,若不是风小姐反应迅速恐怕我已经死在那个巷子里了,要说谢我该谢谢你才是。” 江寒水抬头,细细正俯身做最后的整理,不经意拉到他的衣衫,恰好看见接近心脏的位置有块暗红的疤痕,如婴儿的拳头那般大小。 细细自然记得这是拜自己所赐,猛然间看见,心里竟然又泛出一番遗憾,当初如果枪法再精准一点,子弹再偏左一点,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了,就算在世上从此没有芙蓉也没有风细细,只要他死,只要他死在自己手里,便可了无遗憾。 “风小姐?” 江寒水见她神色不对,以为自己身上的伤口又令她想到了之前开枪杀死的那人,试探性的叫了她一声。 “哦~”细细回神,有些手忙脚乱,“那个...伤口处理完了。”声音支支吾吾的,她抬起头又低下,眼神飘忽不知道该看哪里,脚下动作想要离他远一些,不料却失足被地上的医药箱绊倒。 “哎~当心!” 江寒水忙伸出手臂将她接到怀中。 穿着芙蓉衣服的风细细竟然让他再度失神,凝眸看她,姣好的容颜,在他的怀中仰视着他,双颊泛起桃红,仿佛看见她在笑,梨涡浅浅,娇媚丛生。 脑子一片空白,他竟然低头,轻轻覆上她的唇,冰凉细腻的触感,却又让他瞬间清醒。 忙放下风细细。 “抱歉,我...我失礼了,还望风小姐莫怪,我绝非有心冒犯,去隔壁卧室早点休息,若是不放心可将门窗紧锁。” 竟然觉得万分窘迫,甚至不敢抬头看她,低着头快速的说完这些话,疾步走了出去。 第26章 枕上是仙乡 5 ps:近来不方便上网,每次都是码完字跑到网吧来发,可能更新没那么及时了,亲爱的们千万不要放弃芙蓉,放弃木七,前面断更了三天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看这文,只是觉得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在看的朋友,好在稿子重新码回来了,之后会正常更新的,希望亲们支持喜欢。睍莼璩晓 夜已深,伴着点点的灯火,雨声顿了,显得更加安静。 细细暗自发笑,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江寒水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了,男人的窘相确实可爱。 不过正合我意,就是要在你心无旁骛对我欲罢不能的时候再次下手,一举成功,让你尝尝被自己爱的人背叛,死无葬身之地是什么滋味。 时隔两年之后重逢,她早已明白真正的报复不是简单地置人于死地,而是要慢条斯理的折磨,使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果一把利剑尽数插进胸口可以让你顷刻死去,我一定不会那么做,我会插进去一点,然后在其中翻腾,直至血肉模糊,生不如死。 而我,风细细一定能成为插进江寒水胸口的利剑。 她咬紧嘴唇,看着厅外,暗夜如斯。 所以,江寒水你一定要爱我,这样才好。 熄了灯,躺在两年前无数次和他欢好的那张床上,风细细百感交集,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突然想到什么重又坐起身来,掌了油灯。 她打开梳妆台侧的抽屉,果然看见一本小人书,年份久远,书页已然暗黄,伸手拿了出来,扑鼻而来全是陈旧的气息,细细屏息看着封面上的画面。 老人喜颜抚着狼的脑袋,一侧的暗影画的是一直张牙舞爪的饿狼正向老人扑来,没错是《东郭先生与狼》。 “仔仔。” 细细嘴角抽dong缓缓溢出这两个字,每每想起这个名字总会使她一阵接一阵的心疼,思念与愧意一并而来,也使得她对江寒水的恨意更深。 仔仔是风细细的弟弟,闭上眼睛一些画面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那年她八岁,仔仔六岁。 那个时节钟鸣山南隅的梅花开得正艳,她素爱花花草草,拉着六岁的弟弟私自跑到梅林赏花,梅林的尽头有老人摆摊,买各式各样的小人书和小面人,吸引不少孩童驻足观看。 仔仔将他的手攥得很紧,抬起头来说:囡囡姐姐,我也想要小人书。”清澈透明的眸子,纯真可爱。 她笑着弯下腰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好啊,姐姐去买给你,你去梅林深处坐着等我,等你把落花堆成星星的样子姐姐就回来了。” 小男孩听后欢快的松开她的手,跑向梅林深处,捡起片片落红,细心摆置。 而她终究没能看到仔仔摆出的星星是什么样子。 仔仔,你现在在哪里? 一滴眼泪落在小人书上,正好滴在东郭先生的脸上,细细不敢继续往下想。 伸手拂去了上面的泪痕,重又将书放回抽屉。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东郭先生,而是狼,一头蓄意接近东郭先生并伺机报复的狼。 第27章 风欲转,柔态不胜娇 1 阳光细细碎碎照进来的时候,风细细正在梦中。睍莼璩晓 芙蓉喜欢阳光,所以这间卧室采光极好,每个早晨都被初阳叫醒,像是偷偷敲打姑娘花窗的小伙子,温柔而内敛。 睡着的风细细像极了闹闹,懒洋洋的舒坦,粉拳轻握放于下颚,脸微微偏左,似乎还带着些许笑意,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苏暮凉不忍将她喊醒,却还是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 细细动了动微微睁开眼睛,睡眼惺忪。 “凉子?你怎么来了?” 她坐起身来,显然对一侧坐着的苏暮凉的到来显得有些吃惊。 “一早便有人送信到凤栖梧说你在这里,让我过来接你,还有...”他迟疑了一下,“听说,江寒水死了?”看着她的眼睛有些疑惑,语气分明是陈述听起来却更像是盘问。 细细错愕。 “是不是你?” 刚才看她做梦都露出笑颜,是何等的放松,忍不住终于还是问出了内心的疑惑。 细细突然笑了,山水通透。 “你以为是我?”话锋一转,“我倒希望是我,不过,若是我的话,肯定不会让他如此简单的死去,他加注给我的绝非一死能够偿还!” 回忆了一番,细细接着说,“你听谁说的?” 苏暮凉想了想说:“我出门的时候外面都在传这个消息说是昨晚遇刺,事出突然,今天报纸上最火的消息一个是我们凤栖梧,还有一个就是江帅之死,江隋联姻的事情早就没人关注了。” “哦?” 疑惑间细细已经起身下床,“此时定有蹊跷,昨晚遇刺是真,江寒水却只是轻伤,走,我们先回凤栖梧再说。” 苏暮凉伸手扶了她一把,“脚怎么样了,昨晚事发的时候你也在吧?有没有受伤?” 细细松开他的手,原地转了个圈,“你看,你看,没事了吧,我可是狼族的!” 她嬉笑着看着苏暮凉,满脸的天真纯情,一瞬间他有些恍惚,只好笑笑,由着她去。 “对了,差点忘了,”正待出去的时候,细细突然顿住,“你稍等我一下,有东西落下了。” 说完迅速返回卧室拉开抽屉,将那本《东郭先生与狼》的小人书拿起,匆匆离去。 “这是?” 苏暮凉看着她手中的书,怔了下,一些回忆的片段突然展现在脑海里,清晰地翻腾。 “想哪去了?你知道的,我在这里生活了十余年,这是我的东西啦!”细细看着满脸狐疑的他以为他当成自己私自拿了别人的东西,却不知他的异样另有隐情。 “呵呵,走吧,车在院子外面。” 苏暮凉笑了笑,伸出手,眼睛却还是不自由的瞄向她手中的小人书。 他记得,天真浪漫的孩提时代,有个女孩,去给他买小人书,然后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六岁那年,他在梅林里用落花堆积成了漫天繁星,却始终没有照亮她寻回来的路。 他叫她,囡囡姐姐。 他最喜欢的故事便是《东郭先生与狼》。 第28章 风欲转,柔态不胜娇 2 “号外~号外~新兴凤栖梧盛大内幕首次揭开,江帅新婚雨夜离奇遇刺~~号外~~号外~” 报童抱着一沓报纸,走在行人穿梭的大街上。睍莼璩晓 这天是个好天气。 路人一样闲逛街亭,店家和生意人一样忙得不亦乐乎。 不一样的便是报童,他不在需要点头哈腰苦苦哀求,“先生,买份报纸吧~” 听闻叫卖声里的重大新闻时,人们已经按讷不住,纷纷前来购买,都欲从中得到更多的消息。 甚至不少的人会把凤栖梧的开业和江寒水的离奇去世新闻联系在一起,深深觉得不得不令人怀疑。 苏暮凉熄了火,将车停在路边,唤来了报童,买了份报纸递给细细。 “看看都是怎么写的,凤栖梧的那篇就不用看了,回去看实况就能让你大跌眼镜,连我都觉得震惊呢,白老大当真不可小觑!” 细细拿起报纸的时候,他重又起了火,一路不慌不忙的穿梭在街上。 本来凤栖梧的报导就是菁桦报社好不容易得来的独家,江帅遇刺的消息主编大人不知从何得来,自然又抢了个醒目标题,就这样将两大消息集于一身的自然只有菁桦一家。 如此一来菁桦报社名声大起,整个报社不免一派喜庆,倒是忙得焦头烂额。 “请问,江帅之死有没有得到更不为人知的内幕?” “江帅真的死了吗?” “你们是怎么得到江帅遇刺死亡的消息的?” “可知道刺杀江帅的是何等人物?” 都不知道是些什么人,总之报社的电话几乎就被打爆了,一个个电访者关心的都是江帅遇刺的消息,主编大人瞬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一气之下拔了电话线。 “杜云川!!”主编大人大喊一声。 杜云川调整好头上的鸭舌帽,收拾好采访的行头,到底是年轻人,瞬间漂移到主编面前,毕恭毕敬。 “主编,是要我去江公馆采访?” 主编大人舒了口气,“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多电话,一大早的忙死了,连口水都还没喝,”左手忽闪忽闪这腮边扇着,右手端起一只杯子,忙喝了口水,边抱怨边说,“你快去凤栖梧跟踪报道,依今天报上登的来看,凤栖梧肯定早已人声鼎沸。” “你是说让我去凤栖梧?” 杜云川伸手托了托眼睛,有些不可思议,“人声鼎沸是肯定的昨日开业就已经轰动不小,可是,话虽如此打电话进来的却都是在问江帅的事,主编....” “让你去哪就去哪!哪来那么多废话!”主编又喝了口水,“江帅之死有人关心是必然,消息出来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但是刊登这消息的又不只我们一家,何况就算去了也讨不到好处,你以为江山会这么容易就易主,这事啊,我看只是个引子罢了,没那么简单。” 他挥挥手,走到椅子上坐下,还不忘冲着杜云川督促,“快快,去凤栖梧,这才有戏啊!” 第29章 风欲转,柔态不胜娇 3 苏暮凉直接将汽车开到后院,等待细细换了衣服。睍莼璩晓 “凉子,我好像将面具落在江家老院的浴室里了,再拿一面给我吧。” 衣服是苏暮凉提前准备好的,是一件深蓝色隽了白荷的旗袍,细细素爱旗袍,他倒是记得清楚。 说起来今天才算是凤栖梧真正营业的日子,各色各样,一应俱全。 换上的面具同苏暮凉的一样,是金色的,半边蝶翼,与他的正好向不同的方向伸展,形如一对。 细细心下高兴,莞尔一笑。 虽然做了充分的准备,在看到凤栖梧的时候,细细还是不由自主的为之震惊。 “风小姐,苏少~” 刚刚踏上大厅的高台,侍者便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恭敬地站于两侧,弯腰点头。 全是外籍女子,芊腰款摆,清一色的素白小花旗袍,双手礼节性的放于腰间,出声是别口的中文,却更加增添了几分韵味。 此时的凤栖梧已经汇聚了好多人,一夜之前,雕墙画壁,中西结合的装饰让着实让风细细心中佩服。 万花齐开般的西式吊灯悬挂在大厅正中间,不时的变化着色彩,虽是白天,依然如此令人舒适,错落有致的灯光柔和而浪漫,间歇性的变换着色彩,如幻似梦。 细细不自觉的看了看身边的苏暮凉,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淡定,这只是个开始,凤栖梧让人震惊的地方多着呢。” 苏暮凉低笑,轻轻在她耳边低语,轻轻柔柔的嗓音吹在耳侧,弄得细细有些魂不守舍。 “喏,记者来了,打起精神来,估计今天金陵城的人除了敢去奔丧的应该都到咱们凤栖梧来了,你可不要怯场哦。” 我?怯场?有没有搞错? 风细细不满意的瞪了他一眼,转而绽开甜甜的笑意,冲着大家伙摆了摆手,噪杂的声音静了下来。 “今天呢,算是凤栖梧正式营业的日子,首先欢迎大家前来捧场,凤栖梧的今后全仰仗大家,我们也会竭尽全能为大家带来舒适和快乐,但是,希望大家各自也有些分寸,打架斗殴无事生非在这里是绝对不允许的,丑话说在前面,如有存心生事者将永远没有踏进凤栖梧的机会,大家应该知道凤栖梧有这个能力!” 苏暮凉看着她满意的笑了笑。 蓝色旗袍的映衬下,细细娇柔的背后更显出了几分高贵与冷艳,镂金蝶翼的面具更添加了几分气势,一席话说出,众人赞叹,盯着他看的眼神却是越发的炽热。 旗袍、面具、梨涡、神秘。 这个女子想不牵动人心也难。 杜云川手里的相机,一刻也不闲,既有私心,又有任务忙得不亦乐乎。 “下面由我和风小姐为大家献上开场舞,然后大家先尽情的跳几支舞舒缓一下心情,凤栖梧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第30章 风欲转,柔态不胜娇 4 苏暮凉拉起她的手,“脚没问题吧?” 细细摇了摇头,示意侍者打开了留声机,缓缓地舞曲随着闪烁的灯光柔柔飘来,全场肃然起敬。睍莼璩晓 细细的华尔兹跳的并不完美,多亏在英国待过两年,受过异国情调的熏陶,再加上对面的男人有着精湛的舞技,好不算吃力。 纤腰款摆,莲步轻移,她追随着他的脚步,他轻轻揽着她的腰,她静静抚着他的肩,笑起来梨涡浅浅,动起来,颠倒众生,这画面已经足够美好了,还有谁会去留心舞技,再说了舞技再怎么不精湛,在座的各位也没几个能比得了。 一曲下来,自然赢的满场喝彩。 “好!” “好!” “不愧是凤栖梧的当家,这开场舞跳的可真好。” 望着中间灯光下的一对璧人,众人瞠目,赞不绝口。 “杜先生是吧?”细细走到杜云川身侧的时候,他依然保持着看镜头的姿势,却没有发现镜头里的那人,已经走到了自己眼前。 “不知可不可以请杜先生跳一支舞呢?”细细浅笑,伸出葱白如玉的手。 杜云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竟忘了言语。 “怎么?杜先生不肯赏光?” 又换了一曲较为平和的舞曲,人们纷纷自由组合开始进ru节奏,细细也退出中央,安静看着杜云川,面具下的眸子闪着奇异的光。 “不...不是...”杜云川支支吾吾的话还没说完,手已经不由自主的伸了过去,相机挂在脖子里,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自己究竟会不会跳舞的事情。 跌跌撞撞的跟着她来到了舞池中央,满心的魂不守舍,细细低笑,轻轻看着他。 杜云川就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大男孩,纯真而可爱。 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急快,想看看眼前的人儿又不敢抬头,七上八下五味杂陈,脚下的步子更是乱的不可开交,杜云川不禁将头低的更深。 “对不起,我好像不怎么会跳这种舞。” “凤栖梧能有今天全靠杜记者妙笔生花,玩玩嘛图个开心,不要有压力。” 细细对着他笑笑,放下抚在他肩膀的手,拉住了他的手,伸出另一只手,款摆之际,俯身向后,脖颈细白锁骨分明,杜云川吞了口水,不禁脸红了起来。 旁边偏偏起舞的男子看起来是位洋人,跳舞之际眼睛时不时的看向细细,杜云川心中不悦,终于鼓起勇气揽着她的腰转了个圈,使细细背对着那人。 没想到那人却进一步的采取了措施,踮起脚尖转着圈,来到了细细和杜云川两人之间。 “风小姐舞跳得极好,和这位...”他打量了杜云川一眼,满脸的不屑,“简直是暴殄天物,不知可愿与在下一试?” 那人身材修长,鼻梁高挑,生了深棕色的眸子,头发和眸子是一样的样色微卷的贴在额前,典型的西方美男子。 第31章 风欲转,柔态不胜娇 5 细细看了他一眼,松开杜云川的手,转到他的身边。睍莼璩晓 “先生肯赏光是细细的荣幸。” 弯腰间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上,看着那人得意洋洋的神色,杜云川只好悻悻退下重又举起相机。 这样一来却引来了无数男子的惊羡,想要与细细跳舞的人越来越多,纷纷靠近他们跃跃欲试。 苏暮凉早就退于一侧看着一切,她流连于男人中间,浅笑中魅惑丛生,挥洒自如。他额头深锁,终于按捺不住,伸手关了留声机。 “刚才的舞蹈算是热身,凤栖梧值得参观的还有很多,各位难道不想看看?” 舞曲停了下来,舞池中的人们也悄悄慢了下来,停了舞步,为能得尝所愿的人们只好悻悻作罢。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先生可随大家继续玩乐,细细就先不奉陪了。” 细细趁机抽身退出,微微颔首,一笑莞尔。 “哎~”不料手臂却被抓住,西方美男眨眨深棕色的眼睛,略显意犹未尽,“查尔斯,我叫查尔斯,小姐可不可以记住我?” 细细抬眼瞧了瞧他,但笑不语,然后转身翩然离去,留下一脸茫然地查尔斯,挠了挠深棕色的卷发,静立三秒后随着人群一起去往下一个地点。 在苏暮凉的引导下,从另一侧的楼梯上去二楼,东厢房的位子设有赌场,入口便是八个显赫的金色大字: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如大家所看,这里设有一处赌场,不过,在凤栖梧乐为先,赌为后,内里赌注可以别具一格,以其他为主,金钱为辅,各位尽可以相邀好友一同前来,通过赌的方式用以交换自己想从对方手里得到的东西,我们的侍者都是见证人,愿赌服输,绝无二话。” 苏暮凉走在前面,一一引荐。 推开门,是一个小小的方厅,放置了两排西式沙发,供上的有各色各样的名贵茶种,西洋酒品和中式酒品交相辉映,其后便是岁寒三友、四大美女等中国元素的屏风,屏风之后便是真正的赌场所在。 细细还是不由惊了一番,除去中间的几方大的赌桌,其余的全部一一隔开,最多只能容纳两人,也就是说除去侍者只能容纳押注双方。 “这是为了保护前来玩乐的各位的*所作,若如我之前所说是为了心中之事前来赌之人,便可以进ru单间,与其他人隔开,得尝所愿,我们的侍者自会三缄其口一字也不会向外界透漏。” 细细实在按讷不住,轻轻拉了拉凉子的衣服,“喂,这不简直和kingtown的格局一样吗?我说,白老大不会把地下格斗场也搬来凤栖梧了吧?” 苏暮凉笑了笑,眼眸轻转,算是肯定的回答。 细细微微的叹了口气,想起了一些事情,心里不免捏了把汗,略显担忧的看了看前方专心指示的苏暮凉。 第32章 闲梦远,风驻沉香心不负1 两年前,英国伦敦。睍莼璩晓 kingtown一如既往的繁华奢靡,苏暮凉踏进去的时候乐声正浓。 kingtown是华人白峥嵘所创,虽说如此,kingtown却堪称是伦敦史上最为著名的娱乐场所。 白峥嵘人称“白老大”是伦敦华人中响当当的人物,戴一顶圆顶乌毡帽,花白的八字胡,穿一身深棕色的中式长袍,他正夹了烟斗,在烟雾缭绕中看着苏暮凉。 “你终于还是来了,”他懒懒的吐出一个个的烟圈,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终于把烟斗递给一旁的侍者,站起身来打量着苏暮凉,“当日我那般言辞恳切请你前来,你却拒绝了我,想必今日定是无可奈何有求于我,呵呵,年轻人,不吃点苦头终究不知道到底该走哪条路,说吧,有什么事?” 到底是混社会的,人还算爽快。 苏暮凉拱手笑笑,“白老大果然名不虚传,在下确实有求于你,希望白老大能够不计前嫌,帮在下度过这次难关,那么日后我苏暮凉甘心拜在您的门下,为您效劳,万死不辞!”他抬头看着白峥嵘,“我需要20万美元。” “我果然没有看错,20万美元,嗯,你确实值这个价,”他重新拿起烟斗,坐在那把象征权势的交椅之上,高高的看着苏暮凉,“不过,年轻人你总要为你的轻狂付出代价,所谓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白峥嵘放低身价请你的时候你拒绝了我,现在再想回来可不是我点点头那么简单的。” 吐出的烟圈自苏暮凉的头顶飘过,这话中的意思他多少也能明白。 低头或者退却从来都不是他苏暮凉的姿态,于是他高昂的抬起头,一贯的轻狂,“既然来了,就绝不能两手空空得回去,说吧,要付出什么代价?” 白峥嵘递了个眼神给身边的人,转瞬便有人拿了黑色面具出来。 白峥嵘接过面具递给苏暮凉,“kingtown的地下格斗城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不知道你晓不晓得有多少人想与你苏暮凉一决高下?戴上这个面具进去如果你能活着出来,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并且此后由我白峥嵘罩着你和你身边的人,整个伦敦便没有人能动你分毫!” 他笑了笑,声音瞬间柔和了下来,“听说,目前kingtown的曲挽香曲小姐与你可是老相识了,我可是一直关照着她,想必你应该明白,在kingtown当舞女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而她至今仍是玉洁冰清,我为你做了什么你心中多少应该有点数。” (本想情人节送上点特别的,不料情节施展不到,哈哈,只好推迟两天了,会越来越好看的,大家记得收藏哦!最近的更新可能有些慢,对不住大家,小七知道,大家会原谅滴,快到碗里来,碗里凉快哦!) 第33章 闲梦远,风驻沉香心不负 2 苏暮凉伸手接过面具,“多谢白老大抬举。睍莼璩晓” “且慢,我不是喜欢强人所难的人,这件事你可以考虑一晚,明日再作答复。” “不用了。” 苏暮凉眉头紧锁,伦敦医院里,芙蓉还躺在那里浑身是伤,他没有时间迟疑,这笔钱自然是越快得到越好。 白老大示意人蒙了他的眼睛,通过一道道暗舱带他进ru地下格斗场。 看着那一抹铿锵离去的身影,白老大唤来了身边的人。 “带了钱去伦敦医院,那里有位叫芙蓉的女子,吩咐医生尽快救治,决不能允许任何不好的意外发生。” 被吩咐的慕容是白老大身边跟了多年的随从,他看着老大这般费尽心思,内心不由犯了嘀咕。 “老大,小的有些糊涂,既然你如此赏识苏少并且已经决定了出钱救那女子,又何必让他去地下受那份罪呢,地下格斗场等着和他一较高下的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再说了你还私下告诉他们进去的是苏少,这样一来苏少活着出来的可能性不是极少了,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要让他冒这个险?” 白峥嵘笑笑,“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慕容显然没怎么听明白,挠了挠头,看着白峥嵘似笑非笑的脸,也不好再多问,忙动身前往伦敦医院。 芙蓉经历了一场爆破,浑身上下已被炸的体无完肤,又加上从中国长途跋涉来到伦敦,此刻已是深度昏迷,还在等着救命的资金,实在是可怜。 慕容看了看安静躺着的芙蓉,胡乱的包扎着,冰凉的液体通过针管一点一点的流入她的体内,纱布早已被染透,浑身是血,看不清容貌,一片狰狞,只留下最后残存的一口气,仿佛一不留神便撒手人寰,烟消云散。 “狗niáng养的!”慕容低低咒骂,说什么救死扶伤,医院才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眼睁睁看着伤的这么重的人,却为了那些叫做医疗费的东西,迟迟不去救治,简直该遭天谴! 办完了一切缴费手续,芙蓉终于被推进手术室。 大概是知道同为华人的缘故,慕容不惜擅自做主搬出了白老大的身份,恐吓医生一定要救活这名女子。 白峥嵘又点了烟斗,眯起了眼睛,周围依旧欢歌笑语,其乐融融。 “白老大!” 一声怒吼,是凄厉的女声。 侍者纷纷地头,“抱歉,老大,我们拦不住她。” 白峥嵘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熄了烟斗转身看着眼前的女子。 “曲小姐不在前厅跳舞怎么反倒闹到我这里来了?” “白老大,”曲挽香跪地已是泪眼婆娑,“求你快把凉子救出来,再打下去他会死的!” “曲小姐消息倒是挺灵通,”白峥嵘笑笑,伸手将她拉了起来,“放心,在我的地盘上,我若不发话,他还死不了。” 第34章 闲梦远,风驻沉香心不负 3 曲挽香这才露出一丝喜色,“真的?” “我何时骗过曲小姐,你在kingtown有些日子了吧,可有人动过你分毫?” 曲挽香凝眸想了想,似是没有,于是懵懂的摇了摇头。睍莼璩晓 “好了,放心吧,苏暮凉肯定能活着出来。” 曲挽香离去后,白峥嵘立即去往一个暗舱,推开阀门,便看见其中带了黑色面具的苏暮凉,另一人身形彪悍看起来定是外籍专业打手,出手之狠,招招致命。 苏暮凉自然也是拼尽全力,却没有押上身家性命,看得出来他的求生意识很强,他要活着,他必须得活着。 “老大,你看?” 随从开始有些不安,心下知道苏暮凉是老大看好的人,可是照其中的战况来看,对他却是十分不利。 kingtown地下格斗场又有那个人尽皆知约定成俗的规定,那就是两人对决,只有其中一人死,另一人才可以功成身退。 “不忙。” 白峥嵘关了阀门,转过身来,却是眼神迷离的笑了。 苏暮凉的底细他早已了如指掌,这所谓饿其体肤自然不用他来做,长大成人这条路他早已风餐露宿,饥饿更不知道受过几旬。 苦其心志便是医院里的那位叫做芙蓉的女子,这也是白峥嵘一直觉得过意不去的事,芙蓉的消息是他费尽心思找人悄悄透漏给苏暮凉的,却不料还是迟了一步,带回来的情形已经是惨不忍睹。 劳其筋骨便在这格斗场里。 白峥嵘笑了笑,这个年轻人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他若是抛却生死奋力一搏,那么当日恐怕也出不得格斗场,偏偏他没有。 守攻兼备,招招制敌却又给自己留有后路,他懂得深思熟路,他有后顾之忧,而他白老大要的正是这样的人。 “想什么呢?” 细细回神,苏暮凉已然站在她的身侧,随行的人已三五成群选择了自己想玩的项目。 苏暮凉在伦敦的做那些事,细细并不知道,只是从慕容的嘴里听说了一二,她所想的不过是,苏暮凉究竟做了什么,能得到白老大如此赏识,连同凤栖梧都弄得这般精细。 细细笑了笑,露出浅浅的梨涡,“我在想,我的凉子究竟是何等人物?” 苏暮凉微怔,转瞬换了以往的温柔笑颜,“想那么多做什么,如你所见,白老大一向待我不薄,不过现下凤栖梧的女主人是你,你没看见方才那些人是用什么样的目光看着你?” “切,又取笑我,就算别人不知你也知道,我这张脸都不是自己的,他们在看什么自然与我无关。” 细细嗔怪。 “谁是风细细?” 舞池中央重新回来的人们正在翩翩起舞,一行人却横冲直撞的进来,打断了原有的祥和。来是警署的人,所有人都禁了声,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苏暮凉和风细细远远地在楼上瞧见厅内的场景,匆忙下来。 “我便是。” 细细向前一步,依旧浅笑,“不知道各位长官前来,所为何事?” 为首的人出示了警署的文件,“听闻江帅遇刺当晚和风小姐在一起,请随我们走一趟吧,带走!” 第35章 闲梦远,风驻沉香心不负 4 好像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细细笑了笑,安抚了旁边一脸焦灼地苏暮凉。睍莼璩晓 “能不能给我几分钟?” 几位警署的人交流了眼神,点头默许。 “凉子,你来。” 细细拉了苏暮凉向卧房走去,吊着的竹篮里正懒懒趴着享受时光的闹闹,看见一夜未见的细细,忍不住欣喜的喵喵叫了两声。 “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江帅大概没死?” 细细严肃看向苏暮凉。 他点了点头,“可是这件事情怎么会牵扯到你?”还是有些担心。 “别担心,只要他没死警署的人就定不了我的罪,估计此事是有人蓄意而为,只是为了引江寒水出来罢了,我随他们去倒也好,警署最起码是安全的地方,你就照顾好凤栖梧的一切便好,其他的不用插手。”细细拍了拍他,转身准备离去,却又回过头来,“对了,照顾好闹闹。” 苏暮凉点了点头,“万事小心。” 警署的人将细细带走后,苏暮凉招呼其他人继续玩乐,谁都没有留意棕色头发的查尔斯也形色匆匆的随之离去。 警署的大门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庄严肃穆,只能看见几个穿着制服的男子行色匆匆,来来回回。 奇怪的是并没有被关进大狱而是直接被带去见了所长,大厅内摆着两张红木椅一方同样材质的方茶几,并不见有人,细细藏不住心中的疑惑,忍不住东张西望。 带她前来的人则早就退下静静地立于门口,挺直脊背。 细细心中不免猜测,正当此时,一身制服的男人出现,从肩章来看正是所长。 “风小姐久等了。” 四十多岁的男人,下巴上胡渣分明大概是刚刚理过的样子,人还未到啤酒肚就先到达了细细的眼前,细细心中不免暗想,看来大概又是个酒囊饭袋。 抬起头来看了他两眼,镂金的面具依然戴在脸上,带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疑惑的看着他。 “冒昧请风小姐前来实在是无奈之举,据调查江帅死前的夜晚确实和你在一起,这么算来你是嫌疑人之一,不过,风小姐不用担心,已经有人前来说情,所以,您不必近大牢,只要在我们的监视范围内就可以了,后院以准备好了房间,还请风小姐屈尊委屈几日。” “所长客气了,我想还是尽快查清此事放我回去的好,凤栖梧刚刚开业事多繁杂想必您也知道。” 细细心中转了几个弯,不晓得到底什么人这么快就来说了情,这样一来自己倒不用放低身价,只看这位所长要怎么办了。 “那是,那是。我们会尽快办案,希望风小姐配合,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哦,叫我张进就好了,呵呵。” 男人明显有些局促,也不再盘问什么,吩咐人带着细细向准备好的房间走去,转过身暗自擦了把汗。 开始更加不明白这女子,在金陵出现不到几日便使凤栖梧声名大起,就连身份显赫的外国宾客都前来说情。 他开始有点忐忑,请她进警署这事,究竟是对是错呢? 第36章 红颜,咸不咸?1 细细不在的日子,闹闹颇不安分,从吊篮里到细细睡得吊铺,来回的跳窜,不时发出声声急躁的吼叫。睍莼璩晓 “闹闹~” 苏暮凉伸手没有抓到它,一个不留神它又跳到了细细的吊铺上,细长的绒毛轻轻地在枕上摩挲,仿佛是要更加贴近那熟悉的味道。 凉子叹了口气,轻轻收了盛放猫粮的碟子,望了望躁动的老猫,伸手抚了抚它的背,走了出去。 细细已被带去警署五天,杳无音讯。 关于江寒水之死更是众多纷纭,许多的猜测一一浮出水面,侧重点终于出现在江帅根本没死的说辞上,可是警署却偏偏没有放人的意思,苏暮凉有些坐不住了。 他握紧双拳,叫来福叔安排了些许事宜,就着急往外赶,却刚好和急着进来的杜云川撞了个满怀。 “抱歉,抱歉。”杜云川尴尬抬头,看见眼前的人时却忘了所有的礼节,一下就拉住他两眼放光,“苏少,风小姐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托了很多记者朋友,终于打探到江寒水大概真的还活着,据一朋友说有人在北平见到他了,这样一来风小姐根本就没有构成犯罪,我们可以去警署带人了!”他几乎把所有的高兴都写在了脸上。 听到这些消息,明显苏暮凉也松了口气,可是理智却还是有的。 “证据呢?拍到照片了?” 杜云川这才反应过来,口说无凭,贸然去警署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只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疏忽了。” 苏暮凉笑了笑,“杜记者,谢谢你,这些话已经足够了,如果可以......” “我回去接着打探风小姐的消息,有什么情况随时前来汇报!” 不等苏暮凉说完,杜云川便接了过来,满心的欣喜。 能为你做点什么,甚至为你喜欢的人做点什么,对喜欢你的我来说都是莫大的快乐。 苏暮凉看了看他,只得再次点头真诚的说了句谢谢,是真的谢谢,发自内心。 窗前那人已经发呆多时了,张进站在他的左侧严肃而谨慎,一言不发,甚至连喘气的声音都放小了不少。 洋人大都长了高个子,张进偷偷抬眼只能看见棕色的发,修长的腿,交错不安的手指,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如此专注而焦急。 他伸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啤酒肚,饿了,这几日忙前忙后连顿踏实的饭都没吃,还得日日面对眼前这位,紧张到压抑。 “你们中国常说男女授受不亲,你说江帅跟风小姐共度过一个夜晚,是不是真的如旁人所料?” 那人却突然回头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别口的中文,刚刚有点松懈的张进立马打起精神来,立正站好。 “查尔斯大...大使,我想是...是的,风小姐才貌出众,江帅又是众所周知的风流倜傥,正常情况下应...应该是*......” “混账!你们中国可是礼仪之邦怎么会......?” 本来是揣摩好了的回答,不料他却有如此大的反应,张进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您到底是让我怎么回答? 几日前接到命令,说江帅和风细细关系非同一般,囚禁风细细或许能起到引蛇出洞的效果以便揭开江寒水的死亡之谜,一连几日却不见成效,看着眼前这人愤愤的样子,张进更加疑惑。 您老人家不是也希望他们之间有些关系,然后江帅英雄救美,自投罗网? 此刻怎么竟然怒了? 第37章 红颜,咸不咸?2 隋佳一来到凤栖梧的时候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高跟鞋踩得噔噔作响,步伐急促。睍莼璩晓 苏暮凉和杜云川纷纷抬起头,但见这新婚里的美妇人面带愠色,三步并作两步,逆光而来,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未及反应一声清脆的巴掌已经落在杜云川的脸上,“这稿子是你写的!?” 她晃着手里的报纸,颐指气使。 赫然的大标题江帅死亡新说,副标题是像顺口溜一样的东西,调皮的写着:死者未死,何处偷生? 杜云川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手里的报纸,这是一期加急报,有大事发生时才会在这个时间阶段发行报纸,这稿子署名是杜云川没错,可却真真不是他交的稿子。 “我...我是写了这篇稿子,不过只是一时无聊,一心想着风小姐......” 他支支吾吾看了看苏暮凉,又看了看隋佳一。 苏暮凉却眉目含笑,将杜云川拉到身后,“细细因为江帅之事被关进警署至今未回,江夫人这个时候来我凤栖梧说起此事,是何用意?莫不是想让我祝你节哀顺变?” 他俯首看着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夫人,这角度完全吻合了雨夜的那一吻。 隋佳一退后了两步,有些不自然的努了努嘴。 “江哥已经去世,只是不想你们这些人扰的他不安宁,至于风小姐,自己干了些什么自己清楚。” 说出的话还是理直气壮,眼睛却闪躲着不再看眼前的人,那心思难以捉摸。 “呵呵,那好啊,江夫人,死者已矣,节哀顺变。” 苏暮凉嘴角微翘,转身招呼了侍者,“送客。” 隋佳一只得气呼呼的离开了凤栖梧,转身他却严肃的看着杜云川,“那稿子真的不是你交的?” “真的不是啊,我是想交来着,可还没来得及交,只记得昨晚加班顺手写了那稿子,还有好多要修改的地方,然后今天得到了朋友的消息就匆匆前来找你,哪有时间去管那稿子。” 杜云川很是无辜的解释。 “你可不可以帮个忙?” “什么?” “你去召集部分记者前往警局,就说采访所长审案情况以及当事人细细,如果遭到拒绝更好,尽量把气氛搞得乱些,真相浮出水面的时间快到了。” 苏暮凉唇角轻扬,笑得好看。 虽然有些不明白,杜云川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抽身离去。 只要事关风细细,万难,也在所不辞。 苏暮凉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息,或许这样的男人,平凡而有担当,能和细细厮守倒也好。 只是那人,浮沉里颠簸了太久,大概反而会不习惯这种温馨的平淡。 恍惚的瞬间就连自己也忘记了,是爱,还是恨? 旦看见满目的落红纷飞,和梦里她决然离去的背影,心更加疼痛。 第38章 红颜,咸不咸?3 杜云川的效率不知何时变得这么高,不多时警署的门前已经风起云涌,苏暮凉紧跟在他的身后也装模做样的举起相机。睍莼璩晓 “行啊,这速度,这么快就召集了这么多记者,看来杜记者人缘不错。” 终于还是按讷不住,他靠近杜云川轻轻在耳边赞叹。 “哪里,哪里。”杜云川笑笑,回头掩了嘴,“群演,哈哈。” 苏暮凉抛了个白眼,转眸却看见张进挺着将军肚大摇大摆的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飞扬跋扈的随从。 “嚷嚷什么!警署门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吗?” 不知死活的随从首先出来发话,无意间却抢了张进的风头。 张进顺手便是一掌,拍在了那人的头上,“去,退下,我倒要看看这群记者能闹出什么花来?” 他向前走了两步,“记者”群便向里涌去,将他围得更紧,镁光灯四起。 “张所长,听说你最近为了江帅的案子十分忙乱,可有什么进展?” “张所长,你本人对江帅之死有什么看法?” “张所长,以你职业的敏锐感,你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疑点?”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瞬间把氛围哄到了燃点,张进开始有些急躁,张开双手,大喝一声—— “停!都是些什么问题,不用问了,无可奉告,一切无可奉告!” 说完准备抽身离去,却被死死地围住,群演的记者加上闻讯前来看热闹的路人,警署门口瞬间水泄不通,张进被围在人群中左右为难。 “张所长,风小姐被关在警署已经有几日了,请问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 “我们想要见见风小姐?” “采访风小姐,采访风小姐!” 在杜云川的带领下大家呼声高涨,张进的脑袋里像是有一团蜜蜂嗡嗡的叫个不停,一时情急,他招呼了人从警署大院出来,齐刷刷的站成一排。 “啪啪啪,”对着天空,几发子弹过后,人群安静了许多,杜云川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记者并不敢把事情闹大,想着与苏暮凉商量这样就此作罢,回头却发现那人不知何时早已不在自己身边。 “苏...”杜云川疑惑,有点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今天这是闹得哪出,只好趁机熄火,渐渐败下阵来,带着来人就此作罢。 回到报社的时候已近傍晚,本来已是下班的时间,不料主编竟然还在,并且虎视眈眈的坐在杜云川的位子上,满屋子的火药味。 杜云川心下忐忑,直到今天的事惹到了主编,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好装傻,慢慢的挪到主编跟前,笑的像朵花。 “嘿嘿,主编大人,今儿个怎么还没下班?” 主编没有说话,看着他的眼神更加犀利,杜云川丝毫不觉,继续装傻。 第39章 红颜,咸不咸?4 “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下班了。睍莼璩晓” 他冲着主编吐吐舌头,准备火速溜走。 “杜云川!!!” 主编终于爆发了,举起桌边的电话机冲着杜云川就砸了过来。 “哎,主编,使不得,使不得,贵,电话,贵......” 杜云川一手护头一手抓住了主编手中的电话机,满脸委屈又讨好的笑,“主编,我错了,要惩罚我也不能这么不计成本啊!” “杜云川!!!!” 又是一声咆哮,似乎能听见主编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不过他总算颤抖着放下了电话,伸手欲像杜云川头上打去。 看着他那双无辜的眼睛,最终还是放下手来,心里的怒气却难平—— “你!!警署你也敢去闹!?活腻歪了!” “嘿嘿,主编就是主编,消息这般灵通,不服不行啊。” 杜云川陪着笑脸,危急时刻还不忘拍马屁。 “行了,少贫了,这个月奖金没了。” 主编冷笑一声,拿了东西便走了出去,留下杜云川一个傻傻的站在原地。 付完之前请群演的酬金,身上的钱已所剩无几,捏着口袋里仅存的几块大洋,一个月的生活就靠它了,奖金没了,终于再笑不出来。 为红颜,冲冠一怒,伤亡惨重。 他笑了笑,又想起那张完美侧脸,再多几块大洋,也值了。 细细听见枪声时内心一阵,生怕凉子带人闹点什么事,他的脾性若是爆发,怕是难以收拾的。 几日来从未出过这间屋子,外面发生了些什么自然也是不知道的,自己是以嫌疑人被请进警署的,却也没人前来审问,明摆着没那么简单。 她左思右想大概也只有那一个可能了。 只是,究竟是谁前来说情才使自己得以不被关进监牢的?实在有些迷惑,刚刚回来不久,难不成是白老大的缘故? 细细想着,又摇了摇头,感觉不对,这时门却开了。 “是你?” 看见那人的瞬间她好像明白了些东西,棕色头发站在眼前,有种陌生到想要推拒的压抑。 “风小姐还记得我?” “不,啊,记得。” 细细有些混乱,内心的猜测有点吻合,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男人却笑了,眉毛弯起来,是好看的异国男子。 “查尔斯。” 他轻轻的报出自己的名字,看着细细一味的笑。 “啊,查尔斯。”细细轻轻地重复了一遍,“那个说情人就是你?” “让这般美丽的女人住进监牢,神会惩罚我的。” 他伸展双臂向细细逼近,本来是想抗拒的,细细抬头的瞬间却看见他背后的窗边一双熟悉的眼。 那眸子如深渊,瞬间就让一颗心难以动弹。 “恩,谢谢。” 她向前一步抱住了走向前来的人,顺势将手放在他的颈后,使他回不得头。 栗色的眸子闪着奇异的光,只是简单地西方礼仪罢了,男人却像个孩子一样又一次的笑了。 身后那目光是得细细还是有些紧张,脑袋飞速的旋转,短暂的停滞,怀抱也多了几秒。 第40章 红颜,咸不咸?5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人,是神勇还是白痴,莫非不知道各种势力都在迫切的想要找到他?竟然还敢亲自送上,门来? 第一次觉得开始有点不懂他。睍莼璩晓 细细努力的想着,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将怀里的男人支开,那人却显然没给她思考太久的机会,一个箭步冲过来,力掌冲着洋人的脖子砍去。 查尔斯回过头,眼神错愕,“江......” 一个字的发音还未完全已经晕倒在地。 “你......” 细细的手被他紧紧地握着,虽然早就猜测他还活着,但是这个样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倒还是让她大为吃惊。 “嘘~” 江寒水做了噤声的姿势,将他拉到屏风后面,蹲下。 刚刚藏匿好,便看见另一个人影闪进,正是苏暮凉。 “唔~唔~” 嘴被他捂着,细细只能隐约发出弱小的声音,苏暮凉环视了一周,但见棕色头发的查尔斯躺在地上,门口的持枪守卫也早被撂倒,看来在自己之前早就有人进了这间屋子。 单看这身手便不难猜测,除了他江寒水,再没有别人。 心下暗自有了分寸,便趁着还没被人发现早早退去。 江寒水这才松开手,新鲜的空气再次涌入肺腑是舒适的感觉,细细有些责怪的看了眼前这人一眼,站起身来。 “凉...” 还没完全叫出声来,又被那人拉下。 “喂,你是想让我们被人发现吗?” “为什么骗大家说自己死了?” 演戏对于细细来说早已是信手拈来,回眸便已是另一种神色,眸含秋水,楚楚动人。 那语气是嗔怪,是担心,是满满的牵挂。 一颗心早已被搅得七零八落,又看着那双含了水的眸子,深情而熟悉。 他竟然就这样怔怔的抱住了她,紧紧地,柔柔的,暖暖的,在她的耳边摩挲着。 谜一般的声音。 “好了,傻瓜,没事了,没事了,我还活着,我很好。” 敛了泪,眼底露出一抹奇异的笑,真好,你能动情真好。 你必须活着,你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一直沿着小路翻过矮墙出了警署,她的手一直被他紧紧握着,丝毫没有放松。 “你怎么对警署的坏境这么熟悉?” 细细忍不住好奇问。 “只要我想去的地方没有摸不清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他先翻过墙去,伸出手来,边解释边拉她上去。 竟然早就有黄包车在墙外等候,这人运筹帷幄的能力倒是日渐增长,细细心底不免有了更大的压力,他越优秀,自己的对手就越强大。 “上车。” 他环顾四周,简单的冲她说了两个字,自己也跳进车子里,顺手拉下了车子四周的布幔。 “这是去哪里?” 越来越搞不清状况,细细欲伸手拉开帘子。 “不要动,这个时候张进肯定已经发现你不见了,就算用鼻子想想也知道是我回来了,他们明明都知道我没死又把你关起来,明摆着就是为了引我出来,这么简单的引蛇出洞的把戏,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江寒水笑着制止了她。 第41章 红颜,咸不咸?6 “那么简单的把戏,你不还是出来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下再想装死可就没这么容易了。睍莼璩晓” 细细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 “我说,你不是应该高兴么?堂堂三军统帅为了你自甘冒险?” “得,您可别给我扣这么高的帽子,江夫人会把我当做眼中钉的,我可不想刚出狼穴又入虎口。” 突然他就安静了下来,变得不苟言笑,一如往常的严肃,莫名的扭过头去,只留给她一张侧脸,菱角分明,隔着帷幔,像是看着很远很远的地方。 细细这才仔细看他,穿了天青色的马褂,白衬衫,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孤傲而神秘,突然觉得他像是藏了许多心事的老树,枝桠交错。 于是之后两人无语,各自陷入自己的思索里,只听见黄包车师傅擦擦的步伐强而有力的前进着。 终于车子停在了江家老院。 老院的荷塘果然是开得早的,这个时候已经看见三俩朵荷花静静地在荷塘中立着,那神态和方才的他一样孤傲而神秘。 细细深深呼吸了一下,方才踏进院子,虽然已经来过,但在清醒的时刻就这样踏进江家老院对她来说还是有莫大的压力,种种往事浮现,一不小心便心神俱乱。 张伯早早的便迎了上来,看见细细时有片刻的凝滞,面具下露着的那双眼睛,莫名的熟悉,一时之间差点误以为回到了几年前的日子。 他和她相携而归,同出同回。 “张伯?”江寒水有些不解的轻唤了一声,张伯这才回了神,接过他刚刚摘下的鸭舌帽,“都准备好了吧?” 张伯点了点头。 “夫人呢?” 江寒水目光向里看去,问题一出,张伯却不自觉的又看了一眼细细,后,才呐呐的回答—— “在,在呢,夫人在书房整理一些必须的东西,隋帅也在。” “哦。” 江寒水轻轻应了一声,踏上回廊向书房走去,细细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一路跟随。 张伯纠结而好奇的目光也一路跟随的试探着,像,这女子比现在的江夫人更像芙蓉。 若说夫人是形像,那么这女子便是神像。 形再真也不足以乱心,而神,只怕有那么一点,便可让人失了分寸。 张伯微微叹息,但愿这女子不若芙蓉,那般薄情寡义。 “都收拾好了,现在就要出发么?” 隋佳一轻轻偎在他的肩头,半含欣慰半含忧。 已经站在书房里,他的对面是温柔而贤惠的女子,身后是一直沉默的细细。 江寒水明显有些不自然,轻轻将她推开。 “事不宜迟,马上出发。” “可是...你才刚刚回来...” 本应是新婚燕尔,却自从新婚之夜消失至今才回来,隋佳一明显有些不舍,又靠近几步。 “好了,佳一,妹夫还有重要的事情,休要耍小孩子脾气。” 倒是隋佳晟在身后拉了她一把,转而看向细细,眼里是莫名的情愫。 “风小姐,事出突然,只好让劳您也一起去趟北平,希望您可以祝我妹夫一臂之力。” 第42章 红颜,咸不咸?7 细细疑惑的看着江寒水,不明白隋佳晟话里的意思。睍莼璩晓 “好了,路上再跟你解释,反正现在张进肯定还在找你,你也回不了凤栖梧,车子都备好了吧?” 江寒水拿起桌上早就准备好了的东西,抬头问。 “在街外候着,从后门出去左拐便可看见。” 隋佳晟回答,简短利落。 “事不宜迟,出发。” “哎~我......”细细的话刚到嘴边就被江寒水拖着走了出去。 “放心,凤栖梧那边我已经安排人去通知了。” 他边走边说,霸道到不留余地,不问细细是否愿意跟随他这一行,单方面做主硬拖着她上了车。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又是入夜时分,她和江寒水双双在后排座位上坐着,汽车穿梭在小道上,时而平稳时而颠簸。 他终于开口说话,“首先,对不起,”看向她,顿了顿又接着说,“上次留你一个在老院实在是事出有因,北平政界有变动,我怀疑有人从中作梗,而刺杀我的人虽然有了猜测,但到现在我都没找到确凿的证据,只能步步维艰,现在我还活着基本上已是众所周知的事。” 细细听得糊里糊涂,更加不明白,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还好自己并不排斥和江寒水走的近些。 “哦,带你同去,只是为了避免这边的人继续为难你,此番事情已经叨扰风小姐过多,实在抱歉,就暂且随我到北平避些时日,风小姐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 见她不说话,像是没听懂的样子,江寒水便自顾自的继续解释。 回过头才发现,细细早已斜靠在椅背上轻轻的睡去,他看了看那绡瘦的脸,伸手轻轻将她带着的金属面具摘下,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的身上。 她睡得很沉,云深梦长。 他倒是没睡,摇摇晃晃的列车上一直看着她,静谧的,慵懒的,放松的,紧张的...... 究竟是梦到了什么才能变换出这么多的表情,时而温馨幸福,时而痛苦挣扎。 使得他有点担忧,终是伸出手来紧紧地握住她的,温暖包围了冰冷。 终是睡得安稳,一觉醒来已然身处北平。 已近五月,风轻轻地从耳边吹过,柔柔的,软软的,象一朵云彩轻拂脸庞,气温比起金陵还是稍微凉了点,倒正好舒适。 刚下火车,细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量着北平的天空。 恬静而辽阔。 眼前便是一处古老的四合院,简单而肃静,门口横梁雕花,红灯高挂,老槐树斜斜的依靠在门旁,已经长出了小小的花苞,似乎能嗅到隐约的香气,舒适而和谐,看起来像是民居。 “江帅。” 早早的有仆人迎了上来,打开车子后备箱拿出二人的行李,恭恭敬敬的问候。 第43章 红颜,咸不咸?8 “这是北平?” 细细有点反应不过来,“你是说我们坐这汽车,这么快就到了北平?”她看着眼前的车子和完全陌生的环境,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睍莼璩晓 江寒水伸手触碰了她的额头,“没发烧啊?你不会连我们坐了火车都不知道吧?” “你说我们坐了火车?”她更加疑惑,似乎在怀疑他说的话。 江寒水点了点头,但笑不语。 “那...我是怎么下的火车?” “自然是就这样~”江寒水突然俯身将她打横抱起,笑的更甚。 身后的仆人纷纷低下了头,静静跟着。 “喂!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细细的捶打基本无用,江寒水径直将她抱到了房间,此时天已经黑了。 仆人们整理好东西迅速的离去,只剩下面面相觑的二人。 “江帅,”细细理了理额前的头发,才发现自己的面具也不知何时被他取下,“我不得不说了,我们不熟吧?顶多算是初识对吧?” 江寒水点点头继续笑着,看着一本正经的细细,笑的更加诡异。 细细有点着急,“好,就算这些都不管,江帅你还在新婚中吧?” “恩,是,你继续说。” 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子就连生气的样子都有点可爱,说不出的感觉,那种奇特的感觉从第一次在婚礼现场见到她一直紧紧围绕着江寒水。 这个女子是这些时日除了芙蓉之外他惦念最多的女子,正如其名,风细细,细细缓缓的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带着一丝神秘,带来一些意外和惊喜。 “所以,你问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 终究是有些难以启齿,细细气呼呼的别过头去。 “还什么?” 江寒水却依旧笑着,坏坏的引她,见她不再说话,终是笑到皮软,却不忘继续同她开玩笑,“那你的意思是,像现在没人的时候......” 他轻轻拂过她的脸,埋头下去。 电石火花般,两唇只差分毫,还好细细眼疾手快。 “江帅,请自重!” 脸色瞬间绯红,推开他,站起身来。 “哈哈哈~” 江寒水捧腹大笑,也随着站了起来,突然又变得严肃起来。 “风小姐,这些日子真的感谢,还有以后的几天,也要感谢。” “究竟为什么要我同来北平?” 细细的话刚问完,门口就传来噔噔的皮靴声,紧接着门就被推开了。 待细细还未及反应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江寒水死死地扣住腰部,火热的唇印在了自己的唇上。 “咳咳!” 两声干咳,江寒水连忙佯装尴尬的松开细细,将她拉至身侧。 “徐兄真是,进门前也不敲门。” “哈哈~江帅这事怪我坏了你的好事?” 来人径直进来,摘下军帽,脱下白色手套,随意的放在桌上。 第44章 红颜,咸不咸?9 “哪里哪里,来到北平还得多叨扰几日,怎敢怪罪徐兄。睍莼璩晓” 江寒水客气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像是三军统帅,再加上他是便服,站在这位身着军装的人跟前更显得气势少了几分。 细细不明白状况,只好安静的待着,接连被占便宜,憋了一肚子的气,只等着找江寒水算账。 “江兄客气了,哈哈,是我的错,本想着江老弟今日前来特回老院给老弟接风洗尘,唉,我是进这间屋子习惯了啊,不曾料...”他斜眼打量着细细,满目的猜测,“抱歉,抱歉哈,既然一切都安排好了,一起吃个饭吧,那个事情也不急于一时嘛。” 这么赤.裸裸的眼神打量着,细细还是羞红了脸,只在心里悄悄问候了江家祖宗十八辈,在对江寒水的那笔帐上又添了一笔。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我忍。 被称为徐兄的人还算有那么点眼色,交代好之后,拿起自己的东西出了门。 “恩,多谢徐兄款待,我们收拾收拾就来。” 江寒水掩了门,细细已经紧跟两步站在他的面前,满目怒意。 “江寒水你......” 江寒水你不要太过分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他的食指已然放在了她的唇边。 “嘘,”他试探性的听了听门外,确认安全之后才松开手,喘了口气,“你以为人傻啊,进门会不知道敲门,他就是故意的。” 细细有些不解,从未见江寒水这般谨慎过,终还是听他的话把还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至少你也得给我个解释吧?” “演戏你会吧?” 细细没想到他开口便是这么一句话,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 “仲柏林知道吗?” 细细点点头,“仲柏林不就是那个名声很大却不怎么好的......” “还算你有点见识,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细细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这人,那面容是她熟悉的棱角分明,好看到骨子里,也恨到骨子里。 “竟然还有人不知道,看来我在外面的名声还不是很差,”他冷笑一声,“仲柏林是我杀的。” 风轻云淡,好像是说一句无关痛痒的话,类似吃饭了吗? “呃~” 细细一时没反应过来,打了个嗝。 他却笑的更甚,深深地看着她。 “也对,凤栖梧才刚刚成立,风小姐哪里知道这么多事,”他笑了笑,迷离而深刻,“这样也好,关于我的那些流言还是不要污了小姐尊耳的好,刚才那位是徐子松,也是仲柏林的亲外甥,哦,当然,也是我当年最大的帮凶。” “你是说他帮你杀了自己的亲舅舅?” 细细总算明白了一点。 “聪明。” 他敛去了一脸的深刻,笑的眉目清朗,暖暖的看着她。 第45章 红颜,咸不咸10 “聪明。睍莼璩晓” 他敛去了一脸的深刻,笑的眉目清朗,暖暖的看着她。 “外界传闻我江寒水风流倜傥,心狠手辣,想别人所不能想,做别人所不敢做,当然,也有外面颇多红颜之说,既然风小姐不幸参与了我的事,近日只好麻烦风小姐扮演一下我新婚后的室外红颜了。” 细细满脸的不可思议,动了动嘴正待说什么。 “哦,对了,你没有拒绝的余地,连自己亲舅舅都可以害死的人,我可不保证他能做出什么事来,所以待会的鸿门宴你记得好好表现。” 那人总是将她的话堵在嘴边,霸气到无法拒绝,细细恨得牙痒痒,却只好暗自在心里的账本里涂鸦。 一切的一切,总有一天,该还的,你要连本加利归还。 被他牵着手来到徐子松指定的餐厅的时候,满屋子的侍者站的井然有序,桌上的菜色更是鳞次栉比。 没怎么来过北方的细细甚至都叫不出那些菜品的名字,只知道鸡鸭鱼肉、鲍鱼海参,觥筹交错,好不奢侈。 虽然不知道这位徐先生究竟是何种身份,但可以肯定的是平日里肯定没少搜刮民脂民膏。 细细打心眼里讨厌这种人,这鸿门宴从开始就不顺心,吃多了怕是会得病的。 “江帅,来来,请坐。” 徐子松亲自起身迎了他们进去,满桌的美食,香气扑鼻,在座的人却无一真心垂涎。 江寒水点点头拉着细细坐到自己身边。 “想吃那个?”他丝毫不避讳的对着细细轻笑,修长的手指夹了筷子,闲适的姿势好像在自己家中吃着家常便饭。 却不待细细回答,轻轻夹了藕片,“你一向喜欢这个,尽管吃,不必跟徐兄见外。” 细细心底不由一颤,大概由于他给自己取名芙蓉的缘故,藕这东西她倒是真的喜欢的很。 “是是,江帅的人就是我徐子松的人,甭客气。” 北方人到底豪放,说完之后才觉得不妥,忙将炽热的目光从细细身上收回,“瞧我这张嘴,江帅的人就是我徐子松的朋友,江帅,我自罚一杯,呵呵呵。” 兀自笑着,徐子松举杯,一饮而尽。 江寒水随后配合着轻轻抿了杯中酒,落在细细眼里的,是他猜不透的眸眼深深。 酒到深处,话说的也多了起来,还好江寒水保护得好,把属于细细的酒一一潇洒的喝进自己肚子里。 “徐兄,我知道你心里怪我。”他好像喝醉了,酒杯在手里摇晃,痴痴傻笑,毫不设防。 细细有一瞬间的失神,柔和的灯光下,光筹交错中,他的侧脸明媚而忧伤。 像是有千万斤的担子落在肩上,不想去管,却又抛却不开。 她想提醒他言多必失,在桌下轻轻地伸手触到他,轻轻溢到嘴边的话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第46章 一梦两三年1 该怎么称呼他? 江帅?貌似不是她现在戏里的身份应该叫的。睍莼璩晓 江哥?好像也有哪里不对劲,哦,想起来了,新过门的江夫人都是这么叫他的。 以前自己都是怎么叫他的?细细突然像是短路了,一些明明觉得刻骨铭心的东西,在这个瞬间竟然荡然无存。 寒水么? 以前自己是这样叫他的吗?如此亲近,如此自然,一池寒水芙蓉灯,相惜相伴至尾声。 “细细~” 他缓缓地声音传来,像一阵风拂过她的心尖,瞬间的迷离,竟不知道梦里还是现实里。 “细细~”见她没反应江寒水又叫了一声,轻轻将她面前的杯子斟满酒,“徐兄帮了我太多,你去替我敬他一杯。” 冰凉的酒杯触上自己的手,细细才回过神来,木纳的接过杯子,他的眸子星光闪闪,看的有点不知所措。 竟然就端着酒杯走向了徐子松。 他的目光炽热重又点燃,看着细细,深深吞了口水,满脸泛起红光,目含桃花。 “徐哥,细细敬你一杯。” 她终是善于表演的,懒懒的伸出手臂,双手托着杯子举止眉前,端庄,礼貌,又风情万种。 若有似无的目光,含着笑,轻轻扫过他的眉眼,一颗心已经丢了魂一般,紧跟着眼前这人,杯中的酒自是一饮而尽。 大概还是喝多了,或者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竟然憨笑着拉起细细的手,“江帅,呃,”说话也有些不流畅,打了嗝才继续,“江帅向来艳福不错,这位小姐更是风姿卓越,令徐某羡慕啊。” 厌恶的感觉更甚,细细正想抽回手来,却听见那人慵懒又满不在乎的声音传来,“徐兄若当真喜欢,送给你便是。” 送给你便是,短短的五个字,将她风细细当成了什么?礼物,还是筹码? 牙齿咬的太紧,嘴唇都开始颤抖,她看了江寒水一眼,冰冷而疏离。 本来就该疏离的人,还在期待什么? 两年前他就利用自己牵制住了自己的亲哥哥,如今不过是换了一种身份的故技重施罢了。 细细突然就想,大概自己不该执着,只要他能死就好,何必在乎是不是死在自己手里,所谓报复只是要一个结果罢了,谁来执行不都一样? 突然觉得自己可笑,细细轻轻启唇,完美的弧度,滑到他的眼里是妩媚,而他看到的尽是悲伤。 阻止的话还未说出来,她已经轻轻端起徐子松的那杯酒,先轻轻抿了一下,绕到他的身后,轻轻蒙住了他的眼睛。 “徐哥,想不想要我?” 将酒杯放在他的唇边,带着她特有的气息,芳香而静谧。 徐子松却突然清醒了,轻轻掰开细细的手,大笑三声,“哈哈哈,风小姐真是跟江老弟一块拿徐某开玩笑哈。” 江寒水这才站起身来,走到细细身边,轻轻拉过她的手,在手背轻轻印下一吻。 “她就是这样,给点颜色就放纵。” 眉目间的宠溺一点都不掩饰,若不是细细恰好恨他更多,一不小心便会当真。 他是个危险的人物。 第47章 一梦两三年2 晓风残月,已是深夜,在北平的第一个夜晚,有意外,有忐忑不安,有太多看不透的东西,和深夜一起愈演愈深。睍莼璩晓 宴席到最后他竟然真的就醉了,仆人和细细一起将他扶回屋里,他却还一直叫嚣着,还要和徐子松痛饮三杯。 合了门,对上他安静地睡颜,褪去了一切光环和高傲,他也只是个平凡男人。 看着他下巴上点点碎碎的胡渣,她竟然有点魂不守舍,轻轻伸出手来触碰那张脸,近日来虽说多次亲近接触,这么安静下来的触碰却还是第一次。 如果她也是芸芸众生中初次遇见他的平凡女子,大概也会为这样的他平白多出很多牵挂。 细细被自己心底的想法吓得怔住,即刻收回了手,准备站起身来。 却被那人拉住了手,突然来的莫名力量将她拉到床上,顷刻,她已在他的身下。 “你......!” “嘘~” 又是这样,还未说出口的话被他生生堵了回去,细细随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窗纸外面有隐约的人影浮现,细细自觉噤了声。 只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莫名的感觉席卷而来,压抑不住的冲动,只想尽快逃离。 他却将手撑在细细的肩膀,脚向后轻轻伸开,罗帐落下。 “恩~呃~” 一边开始做俯卧撑,一边弄出些奇怪的声音。 细细只微微皱了眉,伸手拨开险些被他压到的头发,可怕的感觉继续席卷着,她只好咬紧牙关闭上了眼睛。 窗外,落入眼里的是起伏交错的身影,落入耳里的自然是销hun蚀骨的声响。 她已经落下泪来,千百种以前的画面在脑海里轮番上映,整个人像是被轰炸机炸了,碎成一片一片的,那是记忆里被撕裂的感觉。 窗外的身影隐去,江寒水也累了,从他身上翻身而下,躺在了他的旁边,到底是喝了些酒,乏的厉害,转眸却看见身边的人奇怪的反应。 精神瞬间变得清醒起来,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他坐起身来, 看着细细带了泪痕的脸,轻轻掰过她还在发抖的肩。 “喂,不是吧你,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外面有人在看着我们。”大概是就还没醒的缘故,声音变得软软的,好听得很。 睁开眼睛看见放大在自己面前的俊颜,细细突然醒悟,差点又回到了芙蓉的角色里。 意识到自己失态,匆忙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可是你那么突然的...还是会被你吓到啊。” 即刻转变了神色,是责怪,是娇嗔。 还好,还好,早就学会了伪装。 “哈哈,我以为风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呢,上次救我的那一枪我可是记得深刻。” 江寒水爽朗的笑着,开始调侃。 细细却突然怔住,刚刚在脑海疯狂轰炸的映像,安静之后又缓慢地一一浮现,她唇角微弯。 上次伤你的那一枪你还记得吗? “以后不准欺负我!” 说出口的这句却更像是撒娇,这样足矣吗?足矣让你乱了心智,分不清是非了吗? 再回首时,却看见那人就这样坐着,斜斜的靠在墙上安静的睡去。 细细暗笑。 酒到酣处沉睡中,还保留着十足的警惕心,翻身起来就能完美应对,危险过后就这样毫不设防的睡去。 他真是个神奇的人。 第48章 一梦两三年3 酒到酣处沉睡中,还保留着十足的警惕心,翻身起来就能完美应对,危险过后就这样毫不设防的睡去。睍莼璩晓 他真是个神奇的人。 那么对她呢,也毫不设防吗? 嘴角上扬的弧度更深,细细伸手轻轻滑过的脸,是心里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轮廓,不过,他好像瘦了。 江寒水,希望命丧我手的时候,你不会后悔。 和当年将我赶出江家一样,不曾后悔。 我不喜欢你后悔的模样,那不是我记忆里有的时光。 既然你都不设防了,我也不比伪装,细细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轻轻地睡下,和两年前一样,一张床,两个人,几许心事各不同。 “芙蓉!” 他突然大叫一声,睁开了眼睛,头碰到墙壁上,砰的一声闷响。 伸手挠了挠头自己的脑袋,“抱歉,我睡着了,你刚才说什么?” 细细还停留在芙蓉二字的震撼里,无心观察眼前的男子像个孩子一样,双眼迷离,轻轻掩唇打着哈欠,问她你刚才说什么。 “睡着了啊?”他轻轻伸出食指碰了碰细细,竟然嘟起了嘴巴,完全放松下的男人是不是都是这个样子,不骄傲,不严肃,也不会轻易暴躁。 细细回过神来,“我说以后都不准欺负我。” “你说的欺负是指什么?这样么?” 从来没发现他竟然如此的厚颜无耻,轻轻侧身躺在了细细的身旁,嬉皮笑脸的看着她。 “你平日里是怎么统帅三军的?” 细细摇了摇头,厌恶的看了看他,自己往外挪了挪,真不相信这样的一个人能统帅三军,连她记忆里的模样都不如。 江寒水你变了么?还是,你也不过是和我逢场作戏? 江寒水笑了笑,不置一词,那种种多说无益,谁又能懂。 “好了,不闹了,快些睡觉吧,你若是不放心我可以睡地下。” 细细也不说话,只是悄悄地轻轻地,却又让人能够察觉的往里靠了靠。 “不必了,至少也是个喘气的,在陌生的地方我也需要安全感,”细细表现的很大度,心里的算盘却拨动叮咚作响,“不过,你刚刚做了什么梦?” 终于按讷不住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没有听到回答,夜已深,只余下风吹窗纸的细微声响。 “沙沙沙~” 她已经不再期待他会回答了,问出问题的时候就没想得到答案,她风细细还算不上能谈他的过去的人,这一点她还是明白的。 “唉,”却是听到了他的一声叹息,然后他将头转过去,面对着墙,“多年的一个旧梦罢了,就像顽疾,不定期的出现,周而复始。” 多年的旧梦? 谁?芙蓉么? 你还记得有个叫芙蓉的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吗?也对,你应该记得,就算不记得那些总该记得那伤疤,细细想起雨夜里看见过他的胸口,那疤痕在心口处,触目惊心。 可是,你真的还记得我吗?就像旧疾周而复始,时不时的想起,是遗憾折磨的还不够吗? 第49章 我不会告诉你,我和你做过同样的梦1 细细想了又想大概也只有这么一种可能才能让他偶尔还会想起她,那便是折磨的还不够。睍莼璩晓 她轻轻笑了笑,不易察觉。 却是又贴近了一点,轻轻地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倘若如此就忘了吧。” 她用关心他的语气说着,忘了吧;她以风细细的身份,将他环在自己怀里,细心呵护。 类似的梦她不是没做过,那是更深刻,更挣扎,更难以磨灭的可怕,从八岁开始一如既往,还好练就了一颗强大的心。 此刻她会尽所能地护他周全,因为她明白,最痛的感觉莫过于从云端坠落。 江寒水,有些伤痛,我记得,始终比你深刻,只是我天生便是善于隐忍的人。 一天又一天的过着,转眼来到北平已有几日,却是闲散的很,像是远离了整个世界的喧嚣,就在这个幽静的四合院里安静的守着时光。 是个好日子,晨曦初照,细细早早的便醒来,或是许久没过过这般悠闲的日子,早起的习惯一直保持着。 穿了件单薄的衣服出来,迎上早上初升的阳光,感觉到的竟然全是暖意,细细眯了眼睛,看来的确来了有些时日,连温度都变得渐渐高了起来。 这些天都不在凤栖梧,也不知道凉子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担心我? 杜云川最近忙于生计,在报社忙得不亦乐乎,就连主编大人喝的茶都成了杜云川独家秘制,把主编哄得不亦乐乎。 “小杜,”主编大人轻抿一口刚刚泡制好的香茶,连称呼都亲切起来。 “来了~”悠长而欢快的答应着,杜云川放下手中的稿子,飞一般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主编,有何吩咐?” “小杜啊,”语重心长的看了他一眼,“看你最近表现的还不错......” “奖金可以回来了么?” 杜云川有些激动。 “奖金的事你就不用想了,我说过的话没有收回的先例。”主编白了他一眼,显然杜云川高兴地太早,听到这里鼓起来的干劲瞬间小了一半,无辜的看着主编,不知道接下来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貌似最近的运气实在不济。 “不过,”主编又开了口,杜云川整颗心都悬着,还好基本上说话用到不过,后面都是转折,主编又喝了一口茶,“最近你都没有出去采访,听说凤栖梧最近生意做的很是风生水起,这个案子还是你来跟进,现在你就去一趟,千万别给我搞砸了!不然有你受的!” “我没听错?我没听错?主编您是说我可以恢复采访了?!”他显然有些激动,抱住主编一阵热情,“谢谢!谢谢主编!放心,肯定没问题!” “咳咳~~”主编一时不及反应被茶水呛到,急速的咳嗽,“咳咳~咳~杜~杜云川,你给我~给我当心下个月的奖金。” “主编,我还是先去采访了,嘿嘿。” 杜云川带了相机,敬着礼,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退出了主编办公室,下个月的奖金他可要好好守住。 第50章 我不会告诉你,我和你做过同样的梦2 杜云川带了相机,敬着礼,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退出了主编办公室,下个月的奖金他可要好好守住。睍莼璩晓 想到去凤栖梧就能见到风细细,他心里一阵阵的暖流,如风轻轻拂过,全是她的印记,温柔的,娇嗔的,甜美的,妩媚的,各种各样的她,那么近,那么远。 凤栖梧坐落于金陵城的时间屈指可数,却早已不可小觑,虽然对这里算得上熟悉,杜云川每次前来还是会忍不住觉得震撼,举起相机先拍了几张照片,终于还是忍不住向里走去。 “哎~,杜记者留步。”却在踏上台阶的时候被福叔叫住。 “恩?我是来找苏少的。”终是没好意思说找细细,他疑惑了一下。 “哦,我知道,只是苏少不在,苏少说了若是杜记者前来,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福叔自怀中取出一封信,像是一直等着他来,连信件都随身携带着。 杜云川更觉狐疑,即刻就拆开了信封,全发现里面是一张薄薄的信笺和几张纸币,那数额完全赶得上他半年的薪水。 “这......”杜云川有些不解的看了看福叔,“这是做什么?” 福叔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苏少走的时候只交代让我把这个交给杜记者,对了,那不是还有封信?” 在福叔的提醒下杜云川打开了信笺,苍劲有力的字迹出现在眼前—— “杜兄,苏某擅自做主这样称呼,感谢杜兄一直以来的帮助,我知道你一定也关心细细的情况,不瞒你说,她被带去了北平,据消息称,北平近来要有大事发生,这也是我赶去的原因,大恩不言谢,离去的太匆匆,还望杜兄见谅。” 杜云川合了信,脸色沉了下来。 “苏少何时离开的?” “走了有几日了,从警署回来的第二天就走了。” 杜云川心里暗叫不好,装好了信便匆匆离开。 凤栖梧依旧歌舞升平。 大概果真如此,所有的风雨来临之前世间万物都异常安静,风雨欲来花满楼,所谓意外或事故,大概都是能让人措手不及的吧。 “砰砰砰!” 敲门声来的异常粗暴而急躁,天才刚刚蒙蒙亮,习惯早起的细细都还在梦里,终是被迫睁开了眼睛。 却发现躺于身侧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揉了揉眼睛,皱起了眉头。 竟然睡得那么沉吗?连身边的人是何时离开的都不知晓,还是? 她不敢让那个想法变得深刻,那就是,江寒水故意不让她知道。 还没等下床,门就被踹开,在一个人的带领下,几名穿制服的人一涌而进,齐刷刷的站成两排,纷纷持枪相对。 其实是和衣睡去的,却还是有些凌乱,细细拉起被子将自己盖住。 “江寒水人呢?!” 带头的那人向前走两步,枪口抵着细细的额头,还带着温热的感觉,大概是刚刚用它解决过一个人的生命。 砰的一声,生命就可以结束的,那么脆弱无力。 那瞬间,细细是害怕了的。 第51章 我不会告诉你,我和你做过同样的梦3 砰的一声,生命就可以结束的,那么脆弱无力。睍莼璩晓 那瞬间,细细是害怕了的。 经历过死亡,便更加惧怕死亡,尤其活着的使命还未完成。 还好,还好,她是风细细,是不会任人鱼肉的风细细。 “是啊,他人呢?人呢?” 她低下头娇羞,又恐惧不安,紧张的瑟瑟发抖,“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只是一时贪念江帅的身份跟出来玩玩而已,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去哪里又怎么会告诉我。” 那人狐疑了一下,看着梨花带雨的容颜,握着枪的手终是松了点。 “真不知道?”他反问。 “真不知道!”细细斩钉截铁,又轻轻掩面哭泣两声,“这个杀千刀的丢下我一个人担惊受怕,自己却跑了,长官,你们为什么找他?他睡了你的女人?”她睁大眼睛期待似的看着那人,尽量让自己显得更加风尘。 那人却皱了皱眉,不想理会她说的话,看了看她,只淡淡的说:“把衣服穿好。” “可是你们...你们都在这里让人家怎么穿嘛~” 她低下头,扭捏的看了看那人。 “哈哈哈~”满屋子的人突然就变得不严肃,开口大笑,色眼眯眯。 “笑!有什么好笑的!” 那人大喝一声,笑声瞬间就停了下来。 “去外面守着。”他吩咐了其余人,“你换好衣服自己出来,怕是要跟我们走一趟了。” “哦~”虽然不快,细细还是很无奈的答应了,脑子里另一个想法却大胆的开展着。 她住的是四合院这间屋子正好有一扇挺小的后窗,窗后种了几棵老槐树,平时很少有人靠近,不仔细看很难发现那里还有扇窗,若不是起早无聊大概她也不会发现。 “该死的江寒水!就这样不辞而别,连点银子都没给老娘留下,穿什么衣服呢?” “恨死你了,江寒水,还什么江帅!怎么说也睡过,弄到现在那么寒酸!” 她故意把声音喊得很大,掩人耳目,一边开始搬了凳子往窗口爬去。 爬上去才发现窗口离地面距离还很高,跳下去原本或许应该可以,只是她是风细细。 她皮肤和骨头脆弱得很。 细细皱了皱眉,终是咬了牙,闭上眼睛,纵身一跃。 一秒、两秒、三秒...... 却没有接触到冰凉的地,这温暖的,柔软的,紧紧怀抱她的是什么? 他含着笑,轻轻在她额前一吻,“谁是该死的?谁不辞而别?” 她这才睁开了眼睛,看见那张俊美桀骜的面孔,他的眼睛红红的,布满血丝,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不精神,抱着她的双臂却一如往日的有力。 细细想起自己刚才的话,不免红了面孔,喏喏的说:“你又占我便宜。” 第52章 我不会告诉你,我和你做过同样的梦4 “喂,谁占你便宜了,明明是你占我便宜好不好,这下外面的人都知道我们睡过了,让我ri后怎么样统领三军?” 江寒水这厮倒是得寸进尺,自己还不满意的嘟起了嘴。睍莼璩晓 “我那是......” “好了,打情骂俏有的是机会,我们目前要做的是逃命。” 他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又一次打断她说的话。 细细无奈,只好又一次在心里悄悄问候他十八辈祖宗。 小半天过去,不见屋内动静,带头的人递了个眼神,随后便有人推门进去。 “不好了,嘉哥,人不见了!” 一行人听闻这一句,立马紧张起来,被称作嘉哥的带头男子率先跟了过去,屋内确实已经不见那靓影,不知道为何他倒是暗自笑了笑,莫名的轻松。 “都愣着干嘛?追!” 终于收回目光,这才想起来吩咐人去追,一行人慌慌张张的开始了搜捕行动,嘉哥抬头刚好看见屋后的那扇窗子还开着。 他笑了笑,却带领人朝另一个方向追去。 只一瞬间,那音容笑貌便留在了心底,他竟然不顾一切的想着,逃了吧,逃了更好,不要卷入这场是非。 江寒水和风细细气喘吁吁的跑了好远,停下来靠着老城墙,暖阳和煦,树影斑驳,才发现彼此的手是紧紧握着的,细细红了脸,抽出手来。 “喂~” 她低着头轻轻唤那人,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臂膀,在他回首的时候,竟然情不自禁的相视一笑。 “喂,我说江帅,你究竟又造了什么孽?” “恩~”他像是沉思了一下,满脸的严肃,“我睡了他的女人。” “啊?” 细细不禁大吃一惊,这只是自己刚刚随意的玩笑话,怎么?难道是真的?可是具她对江寒水的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这回答简直让她瞬间石化。 “哈哈哈~”江寒水笑的不可抑制,“傻瓜,你怎么反而相信了,不是你这么问的?我只是学着你的语气罢了。” 细细换了个姿势,面对着他站着,敛去了满脸的惊讶,严肃而深沉。 “那么?” “我杀了新一届都统候选人徐子睿,也就是徐子松的哥哥。” “呃~” 细细打了个嗝,眼睛睁的大大的,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这是什么反应?”江寒水皱了眉。 细细再次打了嗝,她想说我觉得江帅好陌生,仔细想想也不对,她本来就不了解他,过去的十几年里,就算日夜相处,也是同床异梦,眼神渐渐收了回来,她还是不说话。 “吓到了?”他靠近她,轻轻地扶住她的肩膀,“风小姐胆量真的这么小?放心,就算我十恶不赦也会将你放在心底,呵护周全。” 就算我十恶不赦也会将你放在心底,呵护周全。 细细心底暗自笑了笑,是温暖,是欣喜,转眼却又想起了暗藏在心底的仇恨,冰和火相遇,傻傻又纠结的难受着,不置一词。 第53章 我不会告诉你,我和你做过同样的梦5 细细心底暗自笑了笑,是温暖,是欣喜,转眼却又想起了暗藏在心底的仇恨,冰和火相遇,傻傻又纠结的难受着,不置一词。睍莼璩晓 徐子松派去的人终是给他带来了最不想听的消息,江寒水和风细细一同逃了。 江寒水逃了是他意料之中的事,自然也没打算放在心上,这个人他虽然看不顺眼,一时倒也动他不得,只是那温柔的靓影,那轻轻柔柔的一声“徐哥”,还是让他魂梦相系,难以自制。 “饭桶!一群饭桶!任莫嘉亏我还刚刚给你提了职,去给我查,他江寒水在北平挺多算个小泥鳅,量他也掀不起大浪,哥哥已死,这都统之位只能是我!” 徐子松气不打一处来,眼看到手的鸭子飞了,心里真不是滋味。 任莫嘉低着头,不敢忤逆他,心里的高兴却是浅显而明了。 局势最终还是乱了起来,徐子睿一死,候选人便只剩下了江寒水和徐子松,本就是互相握了把柄的两人,这下更是嫌隙剧增,针锋相对。 天阴沉沉的,像极了北平城的整体氛围,继徐子睿死后全城戒严,城门各个出口均是重兵把守,紧张而严肃。 苏暮凉压低了帽子,一蹶一拐的向城门口走去。 “站住!” 搜查已经成了每个年轻男子必经的过程,他闻声停下,回过头的时候,已经变成狰狞的面孔,十分丑陋。 “军...军爷,小人是...是普通小老百姓,还...还要查吗?” “当然,徐帅的宗旨是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守卫的军人已经开始动手搜查,苏暮凉却在这时激动地动起来。 “军爷,要搜也搜快点,我老婆难缠,刚给我生了个很俊的大胖小子,还赶着回去见她一面呢,劳烦军爷了。” “哈哈哈~很俊的大胖小子,瞧瞧你这样,该不是你老婆出去借种了吧?” 大概搜城也实在无聊,几个人一点搞笑的机会都不放过,好在取笑了一番,摆摆手放他走了。 苏暮凉活动了活动面部表情,压着帽子回首看了一眼,“你老婆才出去借种呢,你全家都出去借种。” 刚骂完,低头前行的时候却和一人撞在一起,帽子险些从头上飞下去。 “苏...苏少!” 杜云川有点激动,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手里的相机不留意间已经按下了快门。 “嘿!拍什么呢?” 守城的军人倒是警觉的很,持了长枪就走向前来。 “还愣着干嘛?跑啊!” 苏暮凉拉起杜云川撒腿就跑,那厮边跑边问:“跑什么啊?我才刚到北平?你怎么了?” 苏暮凉哪顾得上回答,只听见风擦着耳朵呼啸而过。 郊外安静的老房子,不谙世事的老猫闹闹倒是安逸,懒懒的趴在门口的老槐树突出的树根上,静静地看着天空,是要下雨了吗? 细细何时回家? 第54章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迷信不可信1 看见老房子终于安下心来,这地方偏僻很少有人能找到这里来,其实苏暮凉根本也不用躲,但凡消息稍微灵通那么一点,便不会不知道他们通缉的人是江寒水和风细细。睍莼璩晓 “不是,苏少,你跑什么啊?他们通缉的又不是你。” 杜云川依旧觉得莫名其妙,也顾不上还在气喘吁吁,刚刚站稳脚步便问出了自己的好奇。 “不是我?”苏暮凉有些疑惑,“你是说他们通缉的人不是我?”皱了皱眉他又认真的问了一次。 “不是啊,他们找的明明是江寒水和细细,江寒水杀了徐子睿,这都传到金陵了,你一个在北平的竟然不知道,还是...”杜云川顿了一下,“莫非你也犯事了?” 他好奇地看着他,实在不懂怎么还有人想要被通缉? “哦,没...没什么,上次吃饭忘付钱了,那老板追了我好久,还说要报警,放狗咬我之类的。” 苏暮凉也有些疑惑,难怪自己这些天倒是没遇见什么麻烦,不过若是他杀了徐子睿的话,那自己杀的又是谁?苦笑了一下,摸了摸鼻子,随便找了个借口。 “哈哈哈!苏少,你这个样子会不会太可爱?”杜云川听后大笑,转瞬又觉得自己有所失态,敛了笑容从随身的包里取出那个信封,“对了苏少,这钱我不能收。” 苏暮凉瞬间严肃起来,杜云川的条件他早已了然,没钱的日子他也过过很久,那滋味他懂,想必杜云川也懂,可他还是在出问题的时候鼎力相助,可见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杜先生这话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么?” “不是,哎~苏少,我怎么会是那个意思,只是......” 杜云川有些着急,被误解的感觉更加不好受。 “不是那个意思就好好装着,现在首要的是找到细细和江寒水,我需要你,朋友。” 苏暮凉笑了笑,反握了他的手将信封重新装入他的包中。 已经傍晚,阴沉的天气倒是黑的早了些。 细细看着江寒水的装扮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没想到,真没想到,江帅这样装扮起来,倒还别有一番风味,像...像...像什么来着?”难得有一次没被打断,说到嘴边却让自己给忘了,细细很是苦恼。 “像什么?” 这下倒是弄得江寒水好奇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穿了碎花裤斜纹褂的,连扣子都是编了花的,带了戏院化妆用的假发,还涂了厚厚的胭脂。 他伸手托住胸前塞得两个苹果,皱了眉,恶狠狠地看着细细。 “到底像什么?” “像...哦!我想起来了,花姑娘,像花姑娘!哈哈哈!” 细细已经笑得前翻后仰,江寒水整个石化,转眼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竟然不禁也笑了起来。 第55章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迷信不可信2 细细已经笑得前翻后仰,江寒水整个石化,转眼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竟然不禁也笑了起来。睍莼璩晓 翘起兰花指,轻轻刮了细细的脸颊,“讨厌,干嘛这么看着人家?” 看着笑弯了要的她,却又突然开始失神,从遇见这个女子,自己竟然变了这么多吗? 听她指挥,任她装扮,其实他应该是有把握的就算不这样遮掩,想出这城门对他江寒水来说也不过是易如反掌,可是不知为何竟然心甘情愿的照着做了,还做得这般开心,甚至都学会了玩笑。 一不小心就回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一不小心就深陷那多情的眼里。 毕竟太像了是不是?所以才会难以自拔,所以才会越痛越想念,所以才会不顾一起也要留她在身边? 坚守了一天,终是有些松懈,城门口驻守的士兵已经有些懈怠,打着哈欠,都盼着能早点换班回家休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多好,谁愿意招惹这些个苦差事,上头就算再怎么换人,跟他们这些底层的士兵都没有多大的关系。 快到门口的时候江寒水还是低下了头,倒不是怕人看出端倪,只是这个样子见人实在还是第一次,难免觉得有些难堪。 也多亏了这身女子的装扮,本来对女士的搜查就相对不严,再加上这换班的时刻,松懈的士兵,自然是顺利的出了城门。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突然像是失去了方向,细细抬起头看着他,“回金陵?” “哪能,就算我想回去这个时候也回不去,看来只好会师北平了。” 江寒水微眯着眼睛,看着天边若隐若现的那颗星,似乎也有点惆怅,转念牵了她的手,“走吧,先带你见一个人。” 似乎是摸不着头脑了,只好任其牵着,天涯海角,在他的手里就是方向。 到达郊外的老屋时已是深夜,刚刚推开院门,老猫闹闹就从看不见的地方冲出来,偎在细细的脚边,呜咽着叫个不停。 “闹闹!” 细细十分惊喜,抱起闹闹,用脸颊贴上它温暖细腻的茸毛。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它了,怎一个亲切了得,不过转念又想起来,闹闹不该在这个地方啊,莫非? “凉子......” 喃喃着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苏暮凉持了把枪对着江寒水,身后跟着藏藏躲躲的杜云川。 苏暮凉皱了皱眉头,收回了手里的枪支。 “细细?你们怎么找到这的?” 问完这句话突然又想起来什么,觉得自己的问题好多余,苦笑一声,“也是,他怎么会不知道?” “凉子~” 好久不见,细细稍微怔了片刻,这才松开手,老猫闹闹知趣的从她的怀里跳出来,躲到一边,眯着眼睛看着细细冲进他的怀抱,突然那双眼湿了半边天。 “细细......”这样的拥抱似乎来得太突然,苏暮凉有些反应不过来,时隔十多年的温暖席卷而来的感觉,他有些应接不暇,只得傻傻的扶住她的肩,不舍推开又不敢将她拥得更紧。 就像时不时的分不清,是爱还是很。 第56章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迷信不可信3 江寒水转身就走了,突然的那刻感觉心脏某个地方像是丢了一块,从她欣喜的抱着老猫,从她不顾一切的冲进那人的怀里,像是幻想被打破了,听得见七零八落的声音。睍莼璩晓 他笑了笑,突然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只是替他担下罪名是不是就能博红颜一笑?也罢,如果自己不能好好爱她,就给她一个她爱的人吧。 他只是错误的以为,那朦朦胧胧牵绊住他的相似感,再看明白一切之后就会烟消云散。 而她,只是风细细,偶然相识的凤栖梧风细细,和那男人相交甚好的风细细。 这些时日就当是一场梦吧,梦该醒了,他有心底永远抹不去的人,也有自己要做的事。 有使命,从十六岁开始,从双手第一次沾染鲜血开始,他便已经不能,简简单单的一生只爱一个。 “喂~” 杜云川伸出手向着他离开的方向,似乎只有他一人发现了他转身的黯然,而外面搜捕江帅的网已是铺天盖地。 苏暮凉这才发现少了一人,轻轻地推了推细细。 “细细,你先等等。” 脱离了她的怀抱,他冲上前追江寒水。 “风小姐~”原地只剩下细细和杜云川两个,他这才鼓起勇气跟她说话。 “哦,杜记者也在呢。” 轻描淡写,漫不经心,眼神依旧停留在苏暮凉追去的方向,看着他的身影在眼底跌宕成殇。 杜云川心底凉凉的,眼底却还是泛起了笑意,他看着她,她看他的眼神深深印在自己的眼里。 多么令人羡慕的目光,有没有那么一天也会为我绽放? 次日凌晨,北平城又是一阵骚乱,徐子松带了兵,气势汹汹过的在街上穿梭。 “江寒水就藏在这附近,给我好好搜,一定要在隋佳晟赶到北平之前找到他!” “是!” 立正完毕,有秩序的持枪跑开。 虽然江寒水在北平力量相对薄弱,但是有他在徐子松没有把握能顺利登上都统之位,本来想着三名候选人徐家兄弟占了两个,简直是胜算在握,就算最后哥哥中选也无所谓,除去哥哥远比除去江寒水容易得多。 到底是自己姑息养奸了,如果当初不帮着他除去舅舅,大概江寒水还只是落败的江家二公子,哪里会有今天的身份,原本想着助他一臂之力能为自己所用,没料到最后却被倒打一耙,阻了自己的前程。 徐子松此生办过最后悔的两件事,一件是看上了风细细,还有一件便是成就了江寒水。 只是此刻他还不知道罢了,凌晨时分有尖刀插了封信落在四合院的木门上,信上只写了寥寥几字—— “徐哥,江帅欲在定安小巷与隋帅会师,特意提示。” 只是看见徐哥两字,一颗心就荡漾的找不到东西南北,已经顾不得思考什么,她说的,他愿意信。 第57章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迷信不可信4 毛毛细雨竟然也会突然降临,队伍却依然处变不惊的向着定安小巷靠近,只是他们大概想不到单纯的处变不惊远远不够。睍莼璩晓 定安巷口,隋佳晟已经带了人早早的等着,四下布好了埋伏,但等徐子松一到,瓮中捉鳖。 果然他还是上当了,没费一枪一弹成功地擒到徐子松的时候,隋佳晟更加相信自己的妹夫简直就是料事如神。 “徐帅,别来无恙啊,隋某在此恭候多时了,瞧瞧这衣服都湿了。” 隋佳晟状若无意的甩了甩自己的衣袖,眼角飘出一丝笑意。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子松显然有些意外,愿意为等在这里的会是身单影只的江寒水,没想到却是眼前这般,团团被围,进退维艰。 “不是通知你了,凌晨时分会师安定巷,”隋佳晟随手摆了摆他的衣领,轻轻拂去肩上的灰尘,“不急,江帅片刻就到。” “呵呵,我果然没有看错江寒水,确实是个人才!” “徐兄过奖了,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所有人为江寒水让出一条道,他就这样走来,细雨中没有打伞,额前的鬓发微湿,映的双眼朦胧,依旧穿了一身便装,那笑容似梦似幻,一不小心就让人患得患失。 徐子松看着他,知道自己算是完了,前尘后世,他抓住江寒水的把柄太多,了解也太多,而江帅是不会就这样简单的放任他而让自己提心吊胆的,他本就不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人。 于是笑笑,“江老弟这是要和我算旧账?还是准备就这样一枪崩了我?” “徐兄严重了,我不是个喜欢将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他笑得邪魅,顺手自怀中取出一纸罪状书,“徐兄听听,这样写可还妥当?” “我徐子松上愧天地,下愧父母,今日自举罪状,希望能得到群众和政府的原谅。 因我觊觎都统之位,狠心杀害自己的亲哥哥,不料东窗事发,无从遮拦,希望自首能换了余生平安。 徐子松,敬上。” 徐子松听完突然就笑了,仰天长笑。 “老弟,我终究没有看错你,不过我到底是错了,错误的以为你会是我最可信的人,更加愚蠢的是,我竟然相信你的人。” 最后的半句江寒水有些不懂,微微皱了皱眉猜出了三分,心里有些隐隐失落。 参议院早就定于今日进行都统的评审事宜,如今三个候选人只剩下了两个,徐子松又被江寒水扼住喉咙,眼看这都统之位已经进ru江氏囊中。 徐子松是被江寒水的人押着进的参议院,那纸罪状被放大后挂在了脖子上,一朝兵败如山倒,果然如此。 “竟然杀了自己的哥哥,真不要脸!” “无情无义啊!” “不能让这样的人有机会成为都统,江帅做得好!” “支持江帅!徐子松畜生不如!” 接到两旁横幅四起,各种标语高挂,众说纷纭中,竟然有人开始扔鸡蛋菜叶。 徐子松苦笑,平生努力做了那么多的事,甚至六亲不认,最终却败在了那人手上,哦,不对,确切的说是败在自己的手上,何等悲催。 第58章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迷信不可信5 “徐兄,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亲手毁了江家投靠你舅舅的时候,也是这般光景,当时你告诉我是男子汉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总有一天会东山再起。睍莼璩晓”江寒水看了看他,放慢步子,伸手拂去他身上的菜叶,“只是徐兄,你大概不如我,因为我不是你,不会给你翻身的机会。” 他笑得云淡风轻,好看的眸子,是可怕的深不见底。 徐子松苦笑一声,入目全是斥责自己的条幅,赫赫的大字写着:徐子松毫无仁义,早该罢黜;废除徐子松,支持江帅。 其实这些群众才是典型墙头草,江寒水并不觉得有多开心,想当年的光景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所谓最凉不过人心,其实他们支持的从来就不是哪个人,只不过是顺应局势罢了,谁会没事唱反调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杜云川急着多抓住点新鲜的内容,写出别致的稿子,也同那些个记者一样早早的等在了这里,细细跟随凉子来到的时候他已经拍了好多照片。 两年前江寒水也像现在这样被人责骂的时候,他还不是记者,无权说些什么,看着如今握紧胜券淡然看着一切的江寒水,不自觉的叹了口气,时光匆匆,终是改变了许多人。 “云川,情况怎么样了?”苏暮凉拉着细细挤到杜云川的身边。 “唉,惨啊,你看你看,就现在这样,很明显江帅已经胜了,真不知道徐子松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连自己的亲哥哥都杀害。” 听到这里,苏暮凉低下了头,徐子睿是谁杀的他在清楚不过,虽然江寒水之前已经把全盘计划告诉了他,可他实在搞不懂,就算如此,他怎么能轻而易举的让徐子松承认。 细细看到眼前的场景更是惊讶,不是应该江寒水受挫的么? 转念一想,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拉着凉子走到墙根。 “凉子,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看见了我写的那张纸条是不是?你怎么会帮江寒水!”显然她对自己的这点认识很是生气。 “是,你不是也在帮他?我只是以为帮他就是帮你。”苏暮凉仿佛是故意的,带着桀骜的表情看着细细,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你知道的,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他,现在的一切只是做个铺垫,你这样......” “别告诉我你心疼了?” 苏暮凉冷笑着别过头不看她,内心隐隐的担心不能告诉她,六岁的时候,因为那人她被他无情的抛下,他怕。 “凉子,”细细有点委屈,声音也变得呜咽起来,“我以为你会是懂我的人,你初见我的时候我是什么样子你应该还记得,那是我多么恨得人啊,我怎么可能还会动心?” 苏暮凉怔了下,努了努嘴终是未置一词,初见她的时候,她浑身是伤奄奄一息,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救回,成了现在的样子,他怎么会不记得。 只是囡囡姐姐,我不知道自己在你心中究竟是什么分量,所以一不小心就会介意你对别人那多出的在意目光。 第59章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迷信不可信6 终于又面对面的见到了那人,宽敞空旷的厅内,他已然换上了一身戎装,许是太过庄严肃穆,只让人觉得他周身冰冷,像是一座千年难化得冰山。睍莼璩晓 “恭喜江帅顺利除去眼中钉。” 苏暮凉俯身拱手,淡然一笑,在他的叮咛下细细只是安静地站在他身侧,想说的那些话甚至也决定咽回去。 “你先出去。” 江寒水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目光一直没有从细细的身上离开。 苏暮凉没有什么都没有说,拉起细细准备出去。 “我是说,你先离开。”依旧是冰冷的声音,江寒水重复了一下。 “江帅...”苏暮凉迟疑着。 他的眸子里似乎带了某些可怕的东西,苏暮凉有些不安,细细写的那张纸条虽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但对他终究始终背叛。 “来人,带苏少出去。” 他依旧直直的看着细细,吩咐了守卫,将苏暮凉带了出去。 门关上,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映入眼底的只有彼此。 他步步逼近,她静止不动。 终于他扼住了她的喉,“风细细,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手下的力道有些大,细细的皮肤本就敏感,瞬间出现了鲜红的痕迹,他却是丝毫没有放松。 细细咬紧了牙不说话,她决定赌一把,凭直觉这段日子在他身边跟随着,他对自己不是没有感觉。 “说话!”他情绪波动很大,不过这也恰当好处的验证了细细的猜测,生气因为是在乎,“你竟这么不在乎我的死活,刚刚给了苏暮凉的消息转眼你就透漏给了徐子松,那声徐哥叫的很销.魂啊。”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你也说了消息凉子也知道,为什么只怀疑我?” 她好像也有些绝望,眼泪已经开始打转,被他狠狠的勒住很是不舒服。 “我倒是希望可以有第二个能够怀疑的人,苏少也好其他人也罢,可是只有你,只有你!” 他摇晃着她的身体,俊美的面孔,眉毛蹙成一团。 “为什么,为什么你只怀疑我?” 细细没有歇斯底里,随着眼泪的滑落,低沉而安静的问他,眸子深深地映着他,瞬间就将他变得温柔了些,手上的力道终于收回了许多。 “杀死徐子睿的是苏暮凉,会师的消息我在从老屋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了他,根本等不到凌晨,我原本安排的是他想办法将徐子松引来,没想到细细你动作竟然这么快,若不是我的人恰好找到了那张纸条,若不是那娟秀的字体和那声徐哥,我又怎么会怀疑你?” 江寒水笑了笑,毫无力气的垂下了自己的手,他早就对细细毫不设防了,这件事本来也不是要瞒着她,只是觉得一个女人不宜牵扯到太多,安逸就好。可是最却伤了自己的心。 杀死徐子睿的是苏暮凉?细细完全懵了,有那么一两分钟迷迷糊糊不知道身处何方。 还好已是身经百战,演技,演得好的不都是死撑吗? 第60章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迷信不可信7 眼泪流出的越来越多,泪如泉涌,细细开始歇斯底里。睍莼璩晓 “说到底你就是不信我!何必说那么多,你不信我完全可以一枪崩了我,何必呢,何必这么折磨我,若是真的不在意你的死活,那个雨夜我就不会开枪了,做了那么多还不是因为我爱你,我为什么要爱你!”她有些痴痴傻傻的笑着,在这大厅里转了几圈,眼睛刚好瞄到茶几之上放着的一把钢枪。 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了上去,抓住那把枪,握在手里。 “连你都怀疑我,呵呵......”苦笑着,她举起枪对着自己的额头,“寒水,再见了。” 这是重逢以后他第一次这么叫他,赌的便是他那周而复始的梦魇,若是他还有一点记得芙蓉,若是他有那么一点过去难以割舍,她就赢了。 果然,她赢了。 江寒水不顾一切的扑上来,钢枪落在地上,子弹还是出来了,打在西洋建筑好看的落地窗上,玻璃碎了一地,两人也双双跌落在地上。 他紧紧环住了细细,用自己的臂弯将她护的周全,空气就这样凝固了,他的眉头皱的很深,眸子里的怒意更深,却已不是方才的情怀。 “你傻不傻!那可是真枪实弹!” “被你这样怀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细细笑着,轻轻柔柔的,那神情飘渺而游离,好像一不小心就再也抓不住她。 江寒水有些怕了,一颗心脏早已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俯首便深深吻了下去,仿佛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她的存在,感觉到她健康的活着,不会像芙蓉一样,因为自己的过失,失去就再也没有找回来。 细细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心底早就乐开了花,能够掌控着江寒水,才能一步一步更好的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 于是她开始回吻她,疯狂的,缱绻的,绝望又深情地,狠狠碾过他的唇,压抑住内心狂躁的不安感,不去想那耻辱的日子,继续痴缠着。 越吻越深,越难以自拔,江寒水有些疯狂,内心不安的感觉也在叫嚣,他曾以为除了芙蓉再也不会为另外的女人动心,此刻他竟开始怀疑自己,难道竟是因为太像了么? 她的眼睛太像芙蓉,所以才会让自己一不小心便沦陷在那深深的眸眼里? 他开始克制自己,吻得细细碎碎的,终于不再那么迷乱,心却是再也难以恢复清明,爱过也恨过终究也能被另外的人替代吗? 不,不是的,他的芙蓉这辈子都无人可替,他的唇终于离开了她的。 隋佳一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看着痴缠的两个人竟然觉得自己像是局外人,原本也是无情也无爱像是一场交易才在一起的,她苦笑着,终于抬手敲了敲门。 他还伏在她的身上,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倏地回过头去,看着隋佳一的目光有些厌烦,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着实令人厌烦。 “江帅准备怎么跟我解释?” 第61章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迷信不可信8 “江帅准备怎么跟我解释?” 嘴角挂着一丝周到的笑,隋佳一缓缓走到他的跟前。睍莼璩晓 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了身上,江寒水瞬间清醒,却仍是厌烦的看着她,“你难道不知道要敲门的礼节?” 隋佳一笑的更甚,轻轻掩住了唇,“成婚这么久我才知道江哥原来这么注重礼节,那么敢问当着妻子的面和别的女人翻来覆去,热火朝天又是哪门子礼节?” 细细终于按讷不住,这些话听到心里红在脸上,瞬间娇容绯红,快速的从他的身下抽离,站了起来。 “江夫人,我......” “这没你说话的余地!!”隋佳一一巴掌过去,细细的脸上立刻出现更加鲜红的手印,和脖子里被他掐出的痕迹相得益彰,红的夺目。 “隋佳一!你不要太过分!” 江寒水适才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看见细细脸上和脖子上的痕迹,自责的同时更加的心疼,扼住了隋佳一的手,终于爆发。 “妹夫,佳一,这是怎么了?” 隋佳晟也在这时赶了过来,忙拉住争锋相对的两人,目光却在细细的周身徘徊着,心里暗自有了猜测。 “管好你妹妹!”江寒水甩开手,狠狠说了一句,“既已成婚,我可以敬她宠她,却断不会爱她,希望她不要管得太多。” 隋佳晟闻此,额头一紧,瞬间握住了江寒水的手臂。 “妹夫这话说的有点让人心寒。” “心寒?这场婚姻为何而成你比谁都清楚,若是觉得有任何委屈,随时可以和离,我江寒水绝对不会让你们为难。” 他笑着,薄唇轻抿,好看的眉眼轻佻,漫不经心。 “江寒水,够了,我只是要一个解释,何必将话说的这么赤.裸,新婚之夜你不见踪影我二话不说,现在我只是要个解释难道也不可以?有哪个做妻子的会看着自己的丈夫沾花惹草而不管不问,就算我们的婚姻市场交易,你既然同意了就该把戏做足。” 伤心的感觉到谈不上,隋佳一只觉得有些下不了台,也不知对错的说了些话,换来的却是他更加轻佻的笑声。 “哈哈,好一个把戏做足,江夫人果然大度,如果我说,我爱上她了,江夫人是不是会为我准备八抬大轿亲自迎她进门?” 隋佳一面红耳赤,早该明白跟这个男人理论是不会讨到便宜的,于是她没有木讷的站了两分钟,终于气呼呼的转身离开了。 “妹妹~”隋佳晟放心不下紧随其后。 空旷的厅内只剩下面面相觑的两人,细细羞涩的低下头,弱弱的说了声:“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声音低的似乎连自己都听不见,却像阵阵潮水拍打着他的心,看着脖子和脸颊都带了伤痕的她,心里的自责更加严重。 该说对不起的是他,终于又一次将她拥入怀中,“我不该怀疑你,可以原谅我吗?” 第62章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迷信不可信9 西月如钩,这个夜晚北平城异常的安静,偏偏有时候太安静并不是好事。睍莼璩晓 隋佳晟拿了文书去书房找江寒水,他正端坐灯前,双手托腮,心里脑里全是风细细那个女人。 其实白天的时候已经不是怀疑而是断定,断定这个女人是故意把会师的消息透漏出去,故意将他陷入两难的境地,可是她还是相信她了,就这样让自己说了对不起,早就开始的怀疑,从将她带来北平,到替苏暮凉抗下杀害徐子睿的罪名,再到把一切的计划告诉他,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除了原谅风细细。 他向来不是轻易原谅别人的人,这次却心甘情愿,明明笃定的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需要警惕,却还是这么轻而易举的交出了自己的大半颗心。 难道仅仅是因为那双相似的眼睛,抑或那声轻飘飘的“寒水,再见了”,连他也有些迷惑。 隋佳晟抬手敲了敲们,江寒水抬头的同时他走了进去,将文书呈上。 “喏,徐子松处理掉了。” 一个人的生死,就这么漫不经心,这就是权势,让人争锋相对产生争执。 江寒水笑了笑,修长的手指轻念着文书,“不错,早点休息。” 隋佳晟却站在原地迟迟不走,他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隋兄,还有什么事?” “我想跟你谈谈。” 江寒水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下,“请讲。” “虽然我们属于政治联姻,但我希望你对我妹妹好点。” 隋佳晟端坐着,本来有点不知从何开口的话,为了妹妹也不想再拐弯抹角。 江寒水明眸皓齿笑的妖娆,暗夜里像是一个精灵,游离在虚无缥缈的人世,不带有任何感情。 “隋兄觉得如何是好,说来听听,我好知道能不能做到?” 隋佳晟疑惑了,如何是好,这个问题倒是没有深究,这件事情说到底他是有私心的,只要不跟风细细继续纠缠大概就够了吧。 “风小姐......” “哈哈~原来你也是在意这个,我不会对任何人动心的,无论是你妹妹还是风细细。” 明眸闪烁着,他天真可爱又忧伤。 “可是,佳一和风小姐都有几分像她,传言......” 江寒水突然就敛了笑,站起身来,默默走到书桌端起已然微凉的茶,进ru口中微微苦涩,像极了相似的味道。 “再像,也终究不是她。” 世界上在没有第二个芙蓉,从敢她离开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一切需要时间挽回,只是上天连准备这份时间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出了江家芙蓉就出了意外,连收场的机会都没有,这段感情就以这样悲伤的结局不了了之,一直遗憾着。 隋佳晟不是不懂,那段日子他看在眼里,正是这样觉得大概不像外人所言,江寒水其实是个有情有意的男人,所以他才一手策划将妹妹嫁与他,幻想着名利双收。 终有些难以启齿的伤痛,如逆鳞,触碰不得。 第63章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迷信不可信10 朝阳初起,参议院堂前厅后挤满了人,大家都等着看新任的都统上任,这一天对江寒水来说仿佛也是至关主要的一天。睍莼璩晓 细细一直不懂,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那么在乎功名利禄,却是看着他一路浮沉,除去了所有阻碍自己的人,那么她,也终究会是阻碍他的人,后果,大概也是不成功便成仁。 她笑了笑,夹杂在人群里观看着这一切。 他穿一身戎装,成熟睿智,严肃威武,棱角分明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就算是一直恨着都不敢保证不会被这张脸迷惑,这个男人终究是有魅力的,而且魅力不凡,而这样的男人对于想要复仇的女人来说是十分危险的。 细细一直觉得这个道理自己是懂得,却还是看着他幽幽的有些失神。 “风小姐也觉得江帅十分迷人?” 耳边幽幽的想起略微沙哑生涩的话语,回过头便看到棕色头发的查尔斯,悠闲的束手站在自己身侧,而原本在身侧的苏暮凉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细细皱了皱眉,好像并没听明白他说什么,人群里搜索着苏暮凉的身影。 男人显然有些失落,棕色眸子氤氲着伤感,转了身子追着站到细细的前面。 “风小姐你又忘了我是谁了?” “查尔斯。” 细细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目光依旧不停地搜索。 “你是在找跟你在一起的苏少?” 细细听到他说的这句话,才回过头来好好地看了他一眼,“恩?你知道他去了哪里?” “恩,我过来的时候好像看见他在门口,还有一个女人。” 查尔斯低头摆弄了自己眼前的卷发,眼角的余光看见细细额头早已不觉得皱起。 “女人??” 细细不觉疑惑。 “哈哈,风小姐到底是喜欢哪个呢?若是可以竞争的话不知道查尔斯有没有机会加入?” 查尔斯笑着拉起她的手,轻轻在手背留下一吻,深邃的眼睛包含感情。 原来只是寻她开心,细细突然很想笑,这样的场景对她大概算是成功,只是心底的那份感情终究是没有着落了,人群里依旧没有寻到那人。 凉子去哪里了,莫非...... 细细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抽出自己的手,也不及理会查尔斯,径直在人群里往前摸索。 查尔斯以为她是羞涩的离开,笑了笑,暗想,东方女人,果然还是含蓄,只是他不懂芙蓉向来不是含蓄的花。 “大家静一静!由于三个候选人至今只有江寒水一个有资格采选,这个大概就不用选了吧。” 议会主持人拿了喇叭站在台上,明显的是要唤起支持江寒水的声音。 “支持江帅!” “江帅当选乃天意!” 台下即刻呼声四起,果不其然。 查尔斯轻轻翘起唇角,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成其好事,往往没那么容易。 第64章 那风云四起皆不如你1 “大家都没有异议吧?”主持人胸有成竹的看着大家,已经准备将都统大印颁发给江寒水。睍莼璩晓 “如果没有异议的话那么让我们一起祝贺江帅荣升都统!”主持人笑着鼓掌,示意颁印代表将都统大印交给江寒水。 “且慢。” 就在大印即将落在江寒水手里的时候,苏暮凉却自台上出现,来了个打断。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细细更是疑惑,最近越来越不知道苏暮凉究竟在做什么,隐隐约约的开始猜测,使得内心更加忐忑。 “怎么?莫非苏少有什么异议?” 江寒水唇角轻佻,漫不经心。 “江帅猜对了,在下确实有异议这都统之位江帅做不得。” 苏暮凉也是好看的男人,薄唇轻抿,眼角流露出桀骜不驯的气息,就这样笑看着江寒水。 台下早已开始声声议论,大家都不怎么认识苏暮凉,却知道敢挡江帅的人,自然也是来头不小。 “凉子~”细细不知道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却知道江寒水很在乎这个,若是这个时候就阻碍他怕是对自己的计划不利,以现在的实力她还对付不了江寒水,不能过早的暴露自己,她有些着急,在人群里穿梭着想要站到台上将他拉下来。 “哎~细细莫急。”手臂却被身后的人拉住,细细回头。 “慕容哥哥~” 虽然意外,见到他终究是开心的,细细皱着眉笑着,瞬间却又明白了凉子最近的异常行为。 “凉子?白老大?” 她喃喃着,却不知道究竟该怎么问。 慕容点了点头,示意她的猜测是对的,然后护着细细从人群里挤出来,两人如此的身影恰好落进另一个人的眼里。 棕色的眸深不见底。 看来今天的参议会却是备受关注,走了好远才算找到一个人少的地方,慕容扶着细细的肩膀,仔细的端详着。 “哎呀~慕容哥哥,我很好啊。” 细细笑了笑,调皮的拿开慕容的手,伦敦两年的接触她和这个男人很是亲近,许久不见倒也是十分想念。 “很好就好,我还担心......”话说了一半,他自觉地停了下来,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细细没有说话,他的担心她不是不懂,慕容是很好的男人,他体贴细心,爱恨分明。 细细知道她是担心那次的手术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在一起的时候他还可以十分照顾她,如今分开了这么些时日,自然担心,毕竟细细曾经做的是个大手术,连行业第一的医生都不敢明确的保证。 细细笑了笑,算是宽慰他,轻轻地摆了摆他的手臂。 “慕容哥哥,你怎么会来?又是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想我了?” 慕容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丫头,一次问这么多问题,你是想让我先回答哪个?”宠溺的目光看着细细,终是说出了两个字,“想你。” 第65章 那风云四起皆不如你2 “凉子?白老大?” 她喃喃着,却不知道究竟该怎么问。睍莼璩晓 慕容点了点头,示意她的猜测是对的,然后护着细细从人群里挤出来,两人如此的身影恰好落进另一个人的眼里。 棕色的眸深不见底。 看来今天的参议会却是备受关注,走了好远才算找到一个人少的地方,慕容扶着细细的肩膀,仔细的端详着。 “哎呀~慕容哥哥,我很好啊。” 细细笑了笑,调皮的拿开慕容的手,伦敦两年的接触她和这个男人很是亲近,许久不见倒也是十分想念。 “很好就好,我还担心......”话说了一半,他自觉地停了下来,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细细没有说话,他的担心她不是不懂,慕容是很好的男人,他体贴细心,爱恨分明。 细细知道她是担心那次的手术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在一起的时候他还可以十分照顾她,如今分开了这么些时日,自然担心,毕竟细细曾经做的是个大手术,连行业第一的医生都不敢明确的保证。 细细笑了笑,算是宽慰他,轻轻地摆了摆他的手臂。 “慕容哥哥,你怎么会来?又是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想我了?” 慕容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丫头,一次问这么多问题,你是想让我先回答哪个?”宠溺的目光看着细细,终是说出了两个字,“想你。” 细细笑着,轻飘飘的如花似玉,如梦似幻般迷离。 “那好吧,其余的都不问了,有没有带什么礼物给我?” 慕容亦笑着看她,这个女人眼里心里有太多的东西。 “你猜。” “不会又是瓶瓶罐罐的西药吧?”细细嘟着嘴,有点苦恼。 “哈哈,丫头,”慕容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想让你一直很好。” 细细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倒是有些担心厅内的情况,忍不住回望。 “别担心,凉子能够处理这件事,江寒水做不成都统,也没人能做的成。” 慕容随着她的目光也望向里面,“这是白老大的意思,说来话长,就先不说了,对了,白老大还给凉子带了些东西,你先替他收着。” 细细伸手接过,那东西用牛皮纸细心的包着,像是一本书,看起来大概有些时日。 忍不住伸手掀起牛皮纸,熟悉的封面映入眼前,是小人书,《东郭先生和狼》,还是那栩栩如生的简笔画,还是善良的东郭先生和狼,那是曾经多么鼓舞她的力量。 “仔仔......”细细薄唇轻启,喃喃细语。 “你说什么?” 慕容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微微凝眸。 “哦,没什么。”瞬间从失神里出来,有些事情提起来终究太难过,她忘不掉也不想多说,那被遗失的少年不知道如今长成了哪般模样。 慕容没有多问,人生躁动越来越接近他们,侧目回望,便看见凉子被人用枪抵着,身后跟了围观的群众,一同涌向厅外。 第66章 那风云四起皆不如你3 持枪的人竟是江寒璟。睍莼璩晓 那个自江隋联姻婚礼之上见过一面的故人,那个曾经在江家老院对她关怀备至的哥哥,那个因他而被陷害的良人。 细细向前冲去,趁慕容未及阻止的时候,拦在前面。 “凉子~这是怎么回事?” 她很是疑惑的四下看看这个问题却不知道是问的谁,江寒水束手跟随其后,很是闲适。 听不到回应,她便张开手臂死死地站在那里,“放了他!” 她冲着江寒璟大喊。 “细细,你退下。”苏暮凉眨了眨眼示意她置身事外,细细全全然听不进去,被枪抵着的男人是她今日最在乎的人,哪里能够置身事外? 她僵持着站着,故作镇定的看着江寒璟,“江寒璟你想干什么?” 男人微微一怔,转眼仔细看眼前的女子,眉眼细长,飘渺深情,竟然有几分熟悉,不觉触动了心底。 “哦~凤栖梧的风小姐,没想到竟然识得在下,真是受宠若惊啊,不过,风小姐应该管好身边的人,我弟弟的晋升典礼也敢前来捣乱,明摆着活的不耐烦了!” 有些疑惑,据细细所了解的,江寒水和哥哥一向不和,这种打抱不平的现象实在难以解释。 果然,不等细细开口,江寒水便向前两步。 “不劳大哥替我费心,寒水自己的事能够自己处理。” 江寒璟突然仰天一笑,目光轻蔑。 “这倒也是,我竟然忘了,我这个弟弟可是神通广大呢,先是抄了自己的家,绑了我们的父亲,又做上了三军统帅,佩服佩服。” “你应该知道我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江寒水亦是冷冷的看着他,丝毫不退却。 “够了,你们兄弟的事麻烦回去说,先把人给我放了!”细细有些着急,苏暮凉倒是安静的被遏制着一言不发的看着她为他着急。 囡囡姐姐,你在乎我吗?在乎我的死活,我的安危? “呵呵,风小姐大概不懂,被我江寒璟抵在枪下的人可不是说放就能放的,不过......”他停了停,目光在细细的身上反复流转,“不过,风小姐若是真心求我,倒也不是不可。” “你想怎样?”细细皱眉,悄悄回头寻找慕容想要找点安全感,身后却早已不见了慕容的身影,看着苏暮凉被冰冷的抢指着,她只好放慢语气。 与回忆里终是差了好多,记忆中江寒璟就像是大哥哥,在江家老院委曲求全的日子给了她不少的温暖,而眼前的这人,完全不是当日那样。 他温柔和煦如三月里的阳光;他阴冷仇恨像是冰川怒放。 “风小姐的意思是听我的?”江寒璟侧目,笑的轻佻,“很简单,在下多日未近女色,实在是有些难捱,请风小姐家中同度几日可好?” 第67章 那风云四起皆不如你4 “风小姐的意思是听我的?”江寒璟侧目,笑的轻佻,“很简单,在下多日未近女色,实在是有些难捱,请风小姐家中同度几日可好?” 如此赤.裸的挑衅,只是因为他曾听闻江帅和风细细良宵共度,只是因为他想知道究竟她有没有资格成为江寒水的软肋。睍莼璩晓 果然话音未落身后的人眉头早已皱成一团,拳紧紧握着,蓄势待发。 “江寒璟,你有完没完?” “哈哈,都是自家兄弟,哥哥这么做还不是为你,传言都说你和风细细有问题,哥哥这是帮你澄清,刚刚新婚不久流言毕竟不好。” 家长里短,语重心长,其实字字玑珠,针锋相对。 江寒水明显已经生气,就连身后的卫兵都将手中的长枪握紧但等着一声令下,你死我活。 细细心寒的是枪下的那人竟然一言未发,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多一点变化,这不像他,不像那个拼命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给她新生的男人,不像那个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甚至让她准备交托终生的人。 也好,心痛之极,也好顺便验证一下江寒水究竟是否动了心。 于是她苦笑着,“好,你放了他,我现在就跟你走,反正都姓江,想来都一样。” 苏暮凉心中一震,这才回了头,凝眸看着她,轻轻柔柔的叫了一声“细细。” 她笑着看他,如此绝望。 她说,“凉子,别担心,这条命是你给的,能为你做的我什么都愿意。” 心狠狠的痛了一下,不觉握紧拳头。 须臾前,参议院内,苏暮凉站在台上阻止江寒水荣升都统,破天荒的讲了许多大道理,立都统只会带来政权纷争,风云四起,说不定还会四方割据,战火纷纷。 向来征战苦,苦的从来不是领导和统帅,而是百姓,所以他提倡废除都统之位,供拥天下太平。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平外必先安内,相信江帅想要这都统之位也是为了更好的报国安民,但是倘若江帅做了都统,四下不平之声肯定四起,徐家兄弟的死亡就是个例子,权势之争向来伤亡惨重,江帅是顾全大局之人,在乎的自然不是这地位高低,不知江帅是否同意苏某的话,自愿放弃被废除都统之位?” 听完这些台下参与投票的百姓早已轰动,都是经历过战争的人,都很是珍惜难得的太平盛世,不禁开始嘀咕,觉得苏暮凉说的很有道理。 江寒水笑了笑,从一开始就觉得苏暮凉不是一般人,这席话一出更加证实了这一点,好一个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觉得值得赞同。 未及向前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一阵杂乱的脚步就冲上台来,持枪抵住了苏暮凉的脑袋。 江寒璟笑的明媚,“弟弟,我来帮你。” 江寒水尚未反应过来,他已经带了人押着苏暮凉出去,“水弟你可以继续你的事。” 他有些诧异,还好总是保持着理智。 第68章 那风云四起皆不如你5 “大哥多虑了,我同意苏少的说法,这都统之位任谁来做都不会太平,今日我便以新任都统的身份,废除都统之位,还请大哥放了他,不要较真。睍莼璩晓” 江寒璟笑了笑,目光轻蔑,“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弟弟这么深明大义,不过晚了,我江寒璟是要面子的人,总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江寒水回过神来,江寒璟的枪已从苏暮凉的脑袋转移到了细细的脑袋之上,还是不由自主的向前了两步准备阻止。 反正都姓江,想来都一样。 突然就想到了自她口中说出的这句话,一阵心寒,自嘲的笑了笑,竟然决定,就这样放任不管,他知道江寒璟不过是拿风细细试探他罢了,若是真的表现的太过在意才会中了圈套,何况她的眼睛一直停留在苏暮凉的身上,或忧虑或悲伤。 何况,她说,想来都一样。他跟其他人都一样,只不过也姓江。 苏暮凉亦是百感交集,悲喜交加,一瞬间突然不明白自己在坚持什么,内心明明在乎她甚至比任何人都在乎,却不能干脆的放下内心隐约的恨意,曾被抛弃又被呵护,也曾宠也曾恨。 而她终究是较弱的,两年前的一场爆破,大难不死已是奇迹,不免有些担心,试探完毕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四下全是江家兄弟的人,量他苏暮凉就算三头六臂也无法奈何,突然有了些许后悔。 囡囡姐姐,我以一点冲动试探报你当日自私无情,是不是有些过分? 思索间江寒水已向前两步,紧贴着江寒璟的耳侧。 “大哥,兄弟今日给你台阶下,好歹也算是为我出头,到底安的什么心暂且不管,人你可以带走,但丑话说在前头,好歹也是和我独处过几天的人,我不想看到她有任何的闪失。” 苏暮凉看了看细细,果然她看着江寒水露出一抹不可察觉的笑意,他在乎了,很好。 江寒璟笑的张狂,“水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在乎女人,我还以为除了芙蓉别的女人你真的就看不进眼里。” “你有什么资格提芙蓉!”瞬间他就握住了手中的枪,举起,恨意四起。 “我没有资格,难道你就有了,当初为了使我节节败退,是谁故意谣言说我和芙蓉有染,又是谁伤人至深说着会和全世界一起嫌她脏,那人是你,江寒水;而我,才是那个一直陪伴她,直至最后还送她离开江家的人。” 细细暗自笑着看着眼前为此争吵的两人,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的江家老院,二人为他吵架的次数很多,而这也是她一直以来最喜欢看的场景。 是的他喜欢看江寒水及其周围被她闹得鸡犬不宁,从八岁开始,一直忐忑而勇敢的执行着这项可耻又可敬的复仇计划,她甚至想着,总有一天,他会在她的面前,不得好死。 提及芙蓉就像是一波bo的巨浪在心底翻过,七零八落的拼凑不起来,再次回过神的时候,江寒璟和随从已经带了细细扬长而去。 他和苏暮凉一同望着离去的方向,痴痴傻傻,各有所思。 第69章 那风云四起皆不如你6 他和苏暮凉一同望着离去的方向,痴痴傻傻,各有所思。睍莼璩晓 细细没想到江寒璟竟然一路带着她来到车站,准备乘坐列车南下,突然就有些紧张,没有了主见。 “喂,你准备把我带去哪里?” 江寒璟笑了笑,目光闪烁,“风小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 这句话倒是跟江寒水说的类似,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其实她是不怕的,死过一次的人大抵有两种反应:一是,变得特别在意生命;二是,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细细刚好是第二种,她现在还在乎生死只是因为积压了十多年的仇恨尚未能报,死不瞑目。 同样回之一笑,细细媚眼轻飘,“江帅何以这么觉得,细细只是一介小女子,消遣消遣也就罢了,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只是小女子吗?”江寒水笑的轻蔑,“小女子刚来金陵就让二弟魂不守舍,小女子就能让二弟和你独处多日?你大概不懂,我二弟早已不会爱上其他女人,不过,我看,你是个意外。” 细细微怔,虽然是自己期盼的情况,就这样轻而易举的从一个大概算是局外人的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些意外。 何况她从心底对江寒璟是存有好感的,这个男人在过去的一些时日里曾无微不至的关怀过芙蓉,所有对她好过的都值得感激。 “我跟你走,但你总要告诉我,去哪里做什么,为什么要带上我吧?” “呵呵,女人就要这样,顺从才能少吃苦。”江寒璟笑了笑,牵起她的手,“到了就知道了,我江寒璟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还不至于谋财害命,再说了风小姐跟我前来不也是做好了准备?或者说,也是想看看我那弟弟究竟对你有几分在乎,在下就遂了你的愿替你做这个试验。” 细细努了努嘴,没有再说什么。 许多年的风风雨雨自己都过来了,这点事还到不了退缩的地步,服服帖帖的上了列车,是指定的豪华包厢。 棕色头发的查尔斯慢条斯理的踱着步,展开双臂从包厢里走出来,整张脸堆满了笑容,差点就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 “江寒璟,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别口的中文说的流畅,狠狠拍了拍江寒璟的肩膀,喜上眉梢,伸展的双臂即刻转过来,想要给细细一个拥抱,却被江寒璟阻住。 “唉,查大使,在中国西方礼节就先放放吧。” 查尔斯有些不悦的看了看他,也没有说什么,无奈只好弯腰做了请的姿势。 “风小姐,受惊了。” 细细环视了一下四周,整整一节车厢齐刷刷的站着卫兵,像是雕塑,像是励志要站成一座丰碑,那笔直严肃无可比拟,连布置也像是豪华公馆,应有尽有,眼前的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她却丝毫不知,看来好多事情还需要好好盘查。 第70章 那风云四起皆不如你7 “风小姐请坐,”查尔斯引她坐下,上好的西湖龙井配上,略微有些烦躁的心情瞬间被这茶香褪去了大半,“薄茶一杯,能与风小姐在此相会实在是查尔斯的荣幸。睍莼璩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细细向来不相信这种男人,巧言令色。 她看了一眼江寒璟,表面上看来,江寒璟对查尔斯稍经三分,却不难看出他心底其实不喜欢这人,逼急了大概也不会放在眼里。 瞬间心里有了盘算,伸出纤细的葱白玉手去接茶杯,恍惚间就落在了地上,一声清脆,溅了自己一身。 “风小姐,当心~”果然查尔斯措不及防,没能接住杯子,就手忙脚乱的摆弄起旗袍的下摆。 细细的小腿光洁而修长,淡蓝色的旗袍映衬下,白如霜,暖如玉,轻轻摩挲一下,犹抱琵琶。 整理裙摆的手瞬间就落到了那光洁细腻之上,轻轻之后意犹未尽,甚至开始悄悄地向上移动。 细细暗笑,男人果然要以色来事,眼角却流露出无比的尴尬和无助,幽幽的目光瞧着江寒璟,双腿状似无奈的微微向后撤退。 那眸子本就让江寒璟觉得有几分相似,这样楚楚动人的表情,实在让人难耐,再加上在此动手动脚的男人是个老外,并且是个一直让他难以自由施展的人。 江寒璟瞬间就火了,顺手拔出腰间的钢枪,向前一步,一把将查尔斯扯开,以枪相对。 “姓查的,你给老子注意了,人是老子带回来的,就算老子懒得碰也轮不到你,虽说我和江寒水有些过节,说到底我们还是都姓江,这女人就算跟我们江家人待过一天,外人也不能动他分毫,如果再出现类似刚才的场景,别怪老子的钢枪不长眼!”他拉过细细,“我们走,去后面换件衣服。” 又是另一个包厢,细细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包厢,而是整个列车上全是他们的人,瞬间就觉得逃脱无望了。 “里面有些女人的衣服,你找件合适的先去换上,我在门口守着。”江寒璟指了指里面的衣柜,默默的转过身去。 突然安静了下来,细细又想起那个略显细心温润的男人。 “哎~那个...江寒璟,谢谢你。” 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话多了,现在的情况分明都是这人造成的,竟然还对他说谢谢,还真是疯了。 苦笑一声,低头进了更衣室。 更衣室里何止是有些女人的衣服,全是女人的衣服,洋装旗袍披肩,全是些时下最流行的衣服,而且...... 细细拎起一件旗袍,心想,这裙摆也太短了吧,这领口也太低了点。 吐了口水,暗想,莫非江寒璟还在这列车上藏了女人,随后又笑了笑,自己还真是淡定,这种时分竟然还有心思考虑这个问题。 第71章 那风云四起皆不如你8 吐了口水,暗想,莫非江寒璟还在这列车上藏了女人,随后又笑了笑,自己还真是淡定,这种时分竟然还有心思考虑这个问题。睍莼璩晓 经历果然是种神奇的东西,能让一个天真烂漫的八岁女孩,长成现在的样子。 又瞧了瞧自己手中的衣服,也罢,终将沦为风尘的人,有何必在乎那许多,凤栖梧台上一站,还不是为了博众人一笑。 刚刚伸手解开领口的扣子,准备换上那衣服,便听见更衣室外响起咚咚的高跟鞋声,接着便是女子的一声巧笑,听起来就已风情万种。 “哟,听说江少带了女人上来,来换我的衣服也不准备跟我打声招呼?” 女子芊腰款款,莲步轻移,一手搭在江寒璟的肩上,眉眼倾斜,扫向车厢内。 细细突然觉得有些仓促,手中的动作顿了下来,继续还是停止竟然不知所措。 “曲小姐这话说得,咱们这关系不就借件衣服,多大点事~”江寒璟同样云淡风轻的笑着,轻轻揽过女子的腰,在鬓边落下一吻。 细细定睛看了数秒,终是愣在那里,傻傻分不清状况。 “我的衣服可不是随便谁都能穿的。” 一个旋转,曲挽香巧妙地从她的禁锢中逃脱,笑不可支,继续款摆着腰肢向更衣室走来。 卷起屏风,她笑着看了看细细,同时细细也看着她,一张脸温暖明媚,给人的全是正能量,并不像听到声音时传达出的那股子风尘劲。 一时间有些陶醉,细细觉得这样的女人眼神里写满了故事和经历,论演技还是对这个社会的熟练程度都远远在她之上,这样的女人就像是坠落在人间的天使,只有最最圣洁的男人才配的上她。 对,像凉子一样,温暖细腻如三月暮的男人。 “看够了没?” 曲挽香扯过她手中的衣服,“模样还挺俊俏的,像是江少的眼光,这件衣服不适合你。” 细细低下头,曲挽香看着她又笑了笑,“那,穿这件。”伸手将衣服递给她,并拿起来在她身上比量着,轻轻地就贴在了她的耳边。 “听我的,我会让你安全离开。” 细细怔住,抬头看她,那张脸却早起恢复到先前的平淡,笑靥如花。 终是在她的帮助下换好了衣服,列车摇摆着,已经行驶了不知道多远,窗外已是夜晚。 很好的天气,繁星点点。 细细突然就有点伤感,想起了凉子几乎算是不闻不问的样子,心里还是受伤得很。 曲挽香纤细的手指间夹了根进口的女士香烟,轻轻地吐着烟圈,站在她的面前,看她神情忧伤的样子,轻笑一声。 “古今痴男女,谁能过情关。” 细细幽幽的看了她一眼,旦见她的目光已飘向远方。 像极了充满故事的圣洁灵魂,虚无飘渺的存在着,却那么慑人心魄。 第72章 那风云四起皆不如你9 像极了充满故事的圣洁灵魂,虚无缥缈的存在着,却那么摄人心脾。睍莼璩晓 “那个,”细细指了指她手中夹住的香烟,“味道怎么样?” 曲挽香笑笑,顺手从精致的盒子里又抽出一根,递给她,“有些东西不亲自品尝永远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正如感情。”纤细的手指划着火柴,轻轻为她点上,悠悠闪闪的火苗跳动着,像是初尝一件事情时的喜悦。 细细轻轻吸了一小口,还是被呛得眼泪流了出来。 却还是硬着头皮又抽了一口,正如她所说,这种感觉像极了感情,苦涩又让人欲罢不能。 入了夜的北平城,安静如常,今夜的某些人却是坐立难安,时不时的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心神不宁。 “慕容大哥,我还是担心细细。” 苏暮凉停下脚步,转过身,慕容正端着一杯茶水递到唇边。 “你这个意思难道是不相信香子?”慕容浅笑。 苏暮凉苦涩的一笑,“慕容大哥又取笑我,我和香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说起来,其实香子也很让人担心。” “你放心吧,香子那丫头与你有九分九的相似,你想到的她必然也能想到,你在乎的,她定会替你周全。” 慕容轻押了杯中茶,抬眼看他,不禁暗笑。 英雄英雄,侠骨柔情。 自从上次的情形被隋佳一撞到之后,她就一直暗暗生气,独自一人离开了北平,江寒水这厮,这个关头是断断没有心思去关心她的,尽管她现在才是名正言顺的江夫人。 尽管那人时不时的表现出对自己的满不在乎,但只要她的一个笑容,就算是一颗冻僵了的心,也是可以瞬间融化了的。 人性本贱,就在于沾染了感情,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男人往往败在这样的女人身上,她会离你很近,然后很远,将感情拿捏得若隐若现,一颗心就像是住了千万只蚂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惊鸿般乍起,而痒的感觉往往比痛更让人难耐。 “咚咚咚”,隋佳晟敲门的时候,江寒水也是一样正在厅内不安分的踱来踱去。 “怎么样了?”见他前来,忙上前去盘问,满心的忧虑全都写在了脸上。 “佳一回金陵了,你可知道?” 隋佳晟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我是问你风细细的消息打探的怎么样了?”江寒水有些心急,丝毫不顾虑他说的话。 “江寒水,你应该明白我虽然依赖于你,但是我们隋家也不是一般小门小院,隋家大小姐也老烦您多费费心。” 隋佳晟白了他一眼,顿了顿,“已经查到风细细被你哥带上了列车,一路南下,估计就是为了那批军火,你的这种感情终究会成为把柄。” 江寒水轻轻弱弱的叹了口气,眯着眼睛,内心有些焦虑,但是他向来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隋佳晟的这些话多少还是刺激到了他。 于是,他冷笑着。 “隋兄,你应该庆幸我爱的不是令妹,不然今天被带走的只能是她。” 第73章 那风云四起皆不如你10 敛了笑,他额头锁得很深,那批军火自英国运来,实在不容小觑,若是落在江寒璟手里后果将不堪设想。睍莼璩晓 早就在沿线安排好了人手等待着,本来算得上万无一失的计划,万万没有想到江寒璟会用细细来要挟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真的就被要挟了,开始投鼠忌器。 隋佳晟微微叹了口气,“反正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你也知道,另外你哥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希望你能掌握好分寸,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话没有说完,他便轻轻的退出了房间,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他相信他能懂。 只是他没有看到,身后的那双眸子早已深不见底。 “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苏暮凉终于还是坐不住,突然起身,茶杯跌落在地上,使得原本就悬着的一颗心更加紧张。 “不要紧张,香子办事你还不放心?”慕容看着他笑了笑,有些漫不经心。 “不行,只有香子一人难度太大,已经两年了若是在这个时候被识破,那后果我连想都不敢想。”苏暮凉说话的同时已经开始收拾行头,冰凉的触感藏在胸前、腰后、靴子里,无一纰漏。 慕容只是笑着看了看他,无奈的跟着站起身来,他不是不担心,风细细那般柔弱又历经磨难的女子,就像是心头的一块肉,触之痛之。 苏暮凉开着汽车沿着列车的方向一路疾驰,虽然早已被远远甩在后面,努力的时候总能觉得离她近了点,又近了点。 江寒水也终于坐不住,带了人准备出发。 “江帅。”隋佳晟拉住他,“你不能去,你应该知道这个时候只要你离开北平城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万一出了差错……”隋佳晟顿了顿,“已经查出来了,婚礼那天刺杀你的正是施裴忠的人,这其中的九曲回肠你不是不知道。” “我管不了那么多万一,细细和军火我都要!”江寒水带上制服的帽子,“出发!” 一声令下,众人跟随。 深夜里的月光照的人影迷离,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一阵快过一阵,齐刷刷的都跳上了临时准备好的大篷车,向着目的地出发。 一支烟抽完,细细双眼更加迷离,夜愈加深了。 “呵,姑娘你的心事挺多,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说能带你离开?”曲挽香已经有点了一根烟,继续抽着,丝丝烟雾顺着她的睫毛飘起来,幽幽若若的像是灵魂瞬间抽离。 细细笑了笑,“我相信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再看见你之前我还在想……可你完全不是我想的那种女人。” 曲挽香掐了烟,笑的更甚,内心的压抑执着藏得很深。 “走,该去赴宴了,鸿门宴。” 细细不懂,却安静而听话的在她身后跟着,这样的状态以前只有跟苏暮凉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有。 不恨也不怕,以一颗处变不惊的心等待着未知的一切。 第74章 也曾为你亡命天涯 1 “走,该去赴宴了,鸿门宴。睍莼璩晓” 细细不懂,却安静而听话的在她身后跟着,这样的状态以前只有跟苏暮凉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有。 不恨也不怕,以一颗处变不惊的心等待着未知的一切。 像极了山雨欲来花满楼的情景,山高月小,两辆疾驰的汽车奔向同一个方向,只为各自心系的那人,恐怕就是天涯亡命也在劫难逃。 “凉子你开慢点,心急容易出差错。” 在汽车的颠簸中,慕容伸手扶了扶头上的帽子。 “慢不得,可能发生危险的两个人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我要为她们万无一失做出最大的努力。”苏暮凉又狠狠地踩下油门,汽车像是闷哼一声,带着不满的情绪,更加迅速的向前冲去。 江寒水深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心里早像装了二十五只兔子,百爪挠心。 “小孙,再开快点,能多快就多快,一定要在转水路之前赶上他们。” 他望着车窗外高高悬着的月亮,像是自己的一颗心也被悬了好高好高。 “隋帅,你跟我们说说,这一行究竟会不会有危险?” 车厢内每个将士都担着一份心,捏着一把汗,江寒水在这个时候离京明摆着是给小人可乘之机,而小人的心思往往难以勘测,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 隋佳晟微微斜靠在车厢上,满腹的不满与担忧恨不得全都写在脸上。 “我这个妹夫一向重感情,除去流言不说,风小姐里里外外确实帮了不少忙,就说炸死那事,若是没有她,事情也很难按照我们预计的发展,所以大家都要理解,再说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太平盛世,不是说你安安分分的就没有人来招惹你,所以,大家还是要提高警惕,誓死保护江帅安危。” 一席话讲完,随从的士兵们各个将手中的长枪握的更紧,神色凝重,像是随时准备着献出自己的一切。 平静的气氛终是没能维持太久,淀子里还在生长期的芦苇随着轻风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穿梭在其中的夜行人。 但凡有一点的风吹草动,也不容小觑,在隋佳晟的带领下随行的士兵都做好了防御出击的准备。 紧接着汽车行至石桥之上,突然就想起了枪声,暗夜里分不清方向,像是桥洞里,水里都藏了人,危险突如其来,瞬间便是枪林弹雨。 虽然做好了准备,可这危险终究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再加上敌明我暗,实在是难攻也难防。 “弟兄们!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江帅!!” 隋佳晟抱起车箱里的机关枪对着水面一阵狂射,旦看见芦苇轻动,水深处渐渐泛起阵阵水花,喝着月色波光粼粼。 “江寒璟,这辈子老子与你势不两立!”江寒水很是愤怒,抓起钢枪就要跳下车去。 “江帅,使不得!” 司机小孙立即拉住他,“江帅您不能有闪失,我看我们还是继续发动车子冲出去吧!” 有种憋了气的感觉,他将钢枪狠狠地砸了车窗,暗骂一声,“该死的!” 第75章 也曾为你亡命天涯 2 有种憋了气的感觉,他将钢枪狠狠地砸在车窗上,暗骂一声,“该死的!” 已经接近午夜,皎洁的月光映衬下到没有一片漆黑,苏暮凉一个急刹车,突然熄了火。睍莼璩晓 “怎么了?”慕容皱了皱眉,一手抵在车窗上这才保持住了平衡。 “枪声。” 苏暮凉的额头同样紧锁着,不远的地方传来的奇怪声响,已经能够确定就是枪声,他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确实不敢贸然前往,这条命在救出那两个女人之前,还重要的很。 慕容整理好脸上的表情,侧耳倾听,在寂静的夜里,隐约听到枪声阵阵,不绝于耳,看来斗争很是激烈。 “不好!”苏暮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拔出怀里早就藏好的钢枪,跳到车下。 慕容即可像是也明白了,同样握住了枪,准备下车。 “慕容大哥,你就在车上坐着,坐在驾驶的位子,随时准备换个路线逃亡。” 苏暮凉回头,制止了他,接着半蹲着行走在夜色里。 “啪啪”两声枪响,有士兵从车厢上掉了下去,滑入水中,江寒水终是坐不下去,握紧了钢枪,跳下车去。 接着便是更加凶猛的几声枪响,“啪啪啪”,如果正值白天,大概能够看到那水里泛起的偏偏血红,瞬间充斥着难闻的腥味。 “隋佳晟!”江寒水大叫一声,“你带弟兄们驾车返回去,我不能让弟兄们因为我的一时冲动而牺牲。” 眼看眼前的局势确实不利,江寒水只好出此下策,他手里还有对方需要的东西,若是摊牌,相信最差的的结果也只能是当作俘虏被押回南部,再差一点也不过是兵权实力全被剥削,最最差的也不过一死,他江寒水的命犯不上拿这些弟兄们去赌。 见隋佳晟依然举着枪奋力搏杀,江寒水抬高了声音,“快去,在军衔上我高你一等,军命不可抗!” 隋佳晟也有些恼火,“***,老子说了不让你来,你非得来,这个时候跟老子扯什么军命!” “啪啪”又是两枪,落在水里变成了沉闷的声响。 “我死不了!他们原本可能是想置我于死地,但是现在,我若死了,他们根本交不了差,我有砝码,不用担心。”江寒水一手持枪,渐渐向隋佳晟靠近,“快,带弟兄们撤!” 隋佳晟终于无话可说,连发几枪,泄了心头之恨,大喊一声,“弟兄们,不要恋战,今天的局势对我们不利,听江帅的我们先撤!” 瞬间枪声小了许多,暗夜里,江寒水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退,汽车被子弹打坏了轮胎,没有按照计划驾车返回,他们弃车而退,由于对方都藏身遇水里,一时之间倒难以追杀。 其余的人都撤退了,余下江寒水一人在暗夜里倒成了不很明显的目标。 第76章 也曾为你亡命天涯 3 其余的人都撤退了,余下江寒水一人在暗夜里倒成了不很明显的目标。睍莼璩晓 “人呢?”开始有人声窃窃私语,悉悉索索的,在暗夜里寻找着目标。 “笨蛋,我们不是佩戴了烛火!” 另一个声音落下,水面上亮起了点点灯火。 “在那里!” 江寒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被敌军发现,不过心中是有砝码的,倒也没有担心。 “当心!” 冷不防的却被一人扑倒在地上,紧接着整张脸被抹上了泥巴。 “你是?”江寒水看着压在自己身上同样满脸是泥巴的男人,心中有些疑惑,“苏少?” “嘘,”苏暮凉做了噤声的姿势,“小点声,现在我是你,你是我,这险我替你冒。” “你......” 江寒水还没说完,又被苏暮凉接了过去,他说,“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救细细,你有兵马上万,而我只身一人,所以你不能冒险。” 江寒水怔了一下,突然心底燃起一阵敬佩,这个男人果然不同凡响,他没有说话,算是默许。 苏慕凉突然就站了起来,将自己暴露在灯火之下,“我江寒水在这里!相信你们还不敢让我死吧?” 话音未落,另一个角落突然又传出一声枪响,苏暮凉不及防备,急速转身,子弹还是落在了左臂上,没想到竟然还有另一拨人在此候着,准备趁人不备置江寒水于死地。 江寒水依旧匍匐在地上转向更安全的地方,这声枪响深深地印在他的心里,幽深的眸子一片阴翳。 他早就该明白,想置他于死地的人太多。 曲挽香带着风细细一路来到餐车,只见各色餐品俱全,清一色的站立着穿了军装的人,细细这才发现,这列火车真的戒备森严,就像眼前,完全不像是吃饭的样子,虽然各种菜色都让人垂涎。 “风小姐,快请快请。”大概是洋人,生在西方心境上与东方人多少有些不同,开放又大胆的追逐着自己喜欢的人或者东西。 查尔斯第一个迎上去。 江寒璟冷笑一声,紧随其后,却还是抢先一步,拉了细细的胳膊。 “我说了,风小姐是我的贵客,你不要无事献殷勤。”冷冷的看了查尔斯几眼,安静的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侧。 细细回头看着曲挽香,有她在莫名的变的安心了好多,只见她在原地站了两秒,才缓缓的抬起脚步。 旗袍的下摆随着她的走动悠悠的荡着,风情万种。 她轻轻地坐在江寒璟的另一侧,伸出纤纤玉手拿起筷子轻轻夹了菜,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揽过江寒璟的肩膀,转瞬菜肴已递至唇边。 “江大公子,这么迫不及待就想换口味了,莫非是忘了为何要请风小姐前来,别怪香子多嘴,现在不是动情或乱来的时候,当心施帅一枪崩了你。” 第77章 也曾为你亡命天涯 4 曲挽香浅笑着,在江寒璟微微启唇的同时将夹着的菜肴放入了自己的口中,然后若无其事的坐下开始品尝桌上的东西。睍莼璩晓 江寒璟突然开始有点忐忑,派出去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知道局势究竟如何,他倒不是多么想要这批军火,只是一朝跟了施裴忠再也不是当初的自由身。 他轻轻端起面前早已摆好的酒杯,轻抿一口,转眼悠悠的望着细细,不觉深深的陷入那眸子里,只觉得熟悉,甚是熟悉,却因为这种熟悉感,深深地歉疚着。 “风小姐,不用客气,随便吃,想吃哪个?我帮你夹。” 话音未落,曲挽香啪的一声将筷子摔在桌上,带满了情绪,就连方才准备埋头吃饭的查尔斯也为之一振。 “江寒璟!你能不能不当着我的面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你把我放在哪里?” 细细也有些迷惑,曲挽香喜欢的男人莫非就是江寒璟,虽然记忆里他一直是暖如朝阳的哥哥,但再次重逢之后,除了些许的熟悉感,外界关于他的流言,这个人完全不像她心目中应该属于曲挽香的那人。 江寒璟显然也有些震怒,将手中的酒杯猛地放在桌上,些许的酒水溅了出来。 “你想让我拿你当什么?三年了,老子养了你三年你让老子碰过你吗!?” 曲挽香苦笑一声,看着他的眼神有些绝望,蹭的就站起身来,走到细细跟前,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将她拉了起来。 “你以为穿了我的衣服就能够取代我了?”她冷笑着,“看来老娘有必要教教你,这个男人究竟该怎么服侍。”她指了指江寒璟,“是男人你就在这老老实实的坐着,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战争,你若是在有偏袒,我立马死给你看,想必你也知道,这个时候我若死了会是什么后果!” 江寒璟气的牙齿打颤,却终是没敢跟着出去。 细细完全混乱了错愕的看着眼前两人不知如何是好,曲挽香无奈只好狠狠地在她的手臂掐了一下,细细吃痛,却已然了解她的意思,只得忍了痛,任由她拉着出去。 “列车马上驶到终点,接下来就要转水路,这是你离开的好时候,这附近有一片树林,不过你要从这车上跳下去,能不能做到?” 压低了声音,曲挽香问。 细细这才反应过来,她是要放她走,在这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的时候。 “不,香子姐。”细细摇了摇头,“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走,你会......” “香子姐?”曲挽香笑了笑,“你怎么就这么相信我,不过也是我怎么会加害于你。”她轻轻点起了一支烟,他在乎的人我怎么会加害。 轻轻吐出烟圈,她看了看天空的繁星,淡淡的说,“你走吧,在他身边混了三年,我还是有办法保自己周全的。” 细细抬头看了看她,一张漂亮的脸孔,波澜不惊。 第78章 也曾为你亡命天涯 5 “这扇门我早就托人安置好了,只要轻轻碰触就能开启,我们只需佯装打斗,我不小心将你推出去就好了,这个高度摔不死人,但若是错过这次机会,我真不保证能活着将你带出去。睍莼璩晓” 悠悠的声音再次响起,曲挽香手中的香烟已抽了大半,“细细,你必须听我的!” 最后一声笃定。 细细又看了看她,终是明白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一切听她的,心里的担忧却还是难以掩饰,说到底曲挽香和她一样,不过是女人。 而女人本该是被男人捧在手上,养在深闺人未识,哪像她们两人,风风雨雨。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才对眼前的女人莫名的钦佩熟悉,才使得她坚定地无法忤逆。 “你打我一巴掌吧。”细细平静的说,“总要有人先动手。” 曲挽香钦佩的看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女人她清楚的了解,她所经历过的种种,她都知道,她明白,这个女人若是较起真来,只会比自己还厉害。 于是她笑了笑一巴掌扇了过去,“啪”的一声,不远处的士兵身子站得更直。 “风细细,你也真瞧得起自个,寒璟能看上你这种人,别做梦了!他不过是想利用你遏制住自己的弟弟江寒水罢了!” 细细突然想起来,自己被带到这里江寒水却并没有如之前所说那样对她,这其中的原因她到现在也还不明白,又突然听曲挽香提到一点,眉头微微皱着,她暗自有了打算。 冷笑一声,“曲小姐,大概是你弄错了,我哪里能遏制得住江寒水,带我来这里的目的也不过是出于男人本性,想必这些年你都没能好好服侍他吧?” 曲挽香有些疑惑,向前两步靠近细细,压低了声音,“喂,扯这么多做什么,快点直奔主题,等车停了想走就难了。” “你总要让我知道他带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什么,又要遏制江寒水什么,不瞒你说,我恨江寒水,凡是对他不利的事情我都感兴趣。” 细细用同样低的声音,她笑着,梨涡浅浅,她说,凡是对他不利的事情,我都感兴趣。 “你疯了!”曲挽香声音高了些许,有些担心自己越来越掌控不住眼前的女子,担心不能护她全身而退,而她,是苏暮凉在乎的人,她不能让她有任何的闪失,“我不管你恨不恨的,我只知道,一个人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但是你若再纠缠下去,其真不敢保证,你能安全离开,江寒璟可是比江寒水危险百倍的人。” 不知道究竟哪里错了,细细记忆中的他不是这样的,所以她宁愿相信江寒璟,她宁愿多一个人陪自己站在与江寒水敌对的立场上。 “算了,你别管我了,我比你还喜欢冒险,我还是决定留下,观战到底。 “你!”曲挽香很是生气,“我到现在都没弄清楚到底有多少人盯着这批军火,必然会出大事,你在这里终究太危险,凉子......”一不留神就提到了他,曲挽香以最快的速度闭了嘴。 “你认识凉子?” 细细凝眸。 真是不想再废话下去,曲挽香伸出手准备现在就按计划将她推下车。 “报~~~江寒水带到。” 第79章 也曾为你亡命天涯 6 “报~~~江寒水带到。睍莼璩晓” 厄长的报告声随着哒哒哒的皮靴声,谨慎而急速,越来越靠近二人。 曲挽香某头紧皱,伸出的手紧紧抓住了细细,刚好没有触及到那扇门。 “来不及了。”她拉过风细细,“你走不了,现在就算跳下去很快也会被抓回来,演戏你会么?” 已经不记得是被几个人第几次问到这个问题了,演戏,细细笑笑,最拿手的大概就是它了。 见她不说话,曲挽香轻轻舒了一口气,“听我的,我们现在回去你就装作很委屈的样子去跟江寒璟撒撒娇,冲他看你的眼神指定能吃这套,我还弄不清楚江寒水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还有,要做好心理准备,连江寒水都被抓来了,这就说明施裴忠的力量不可小觑,能不能顺利过这一关,除了看凉子就靠天意了。” 细细点了点头,“我懂。” 死过一次的人在再次面临危险的时候有两中表现,一是视生命为珍宝,随时准备逃脱;而是再不把生命放在眼里,拼尽全力去做想要完成的事。 而细细恰恰是第二种。 她们二人回到江寒璟身边的时候江寒水人还没有带到,细细抹了泪轻轻地走过去,曲挽香嫌恶的看着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江少,我明明记得你带我来的时候是这么说的,你说许久未近女色邀我家中同度,可是现在我却在这列车之上荒郊野岭不说,什么都没做,却要受这份气。”她嘟着嘴,斜眼看了看曲挽香,脸上的掌印清晰可见。 “香子,你!!”江寒璟似是有些生气,几欲从座位上起身。 风细细却偎他更近,“江少,我有话要说能不能让他们先退下?” 江寒水迟疑了片刻,看着曲挽香脸色愈加沉重,终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查尔斯抬头看了看他,一直故意的气氛,他也不敢说什么,又担忧的瞧了瞧细细,无奈何还是悻悻的退了出去。 曲挽香有些搞不懂这个风细细脑子里究竟有些什么样的奇怪想法,总是不按常规出牌,眼下留他单独在江寒璟身旁不知是对还是错。 江寒璟伸手擦了擦细细脸上的泪痕,显然对这样的情况有些不知所措,再加上那双让人犯罪的眼睛,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使得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要说什么?” 他微微皱眉,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哭的时候梨花带雨,她笑的时候,梨涡浅浅,她动起来恍若翩跹,她静下来宛若芙蓉。 对,芙蓉! 江寒璟突然内心一震,想到些许往事,心下一急,迅速推开了几乎偎在自己身上的风细细。 “你......”他有些恍惚,看着她,仿佛回到了三年前,江家老院,她伸出玉手摆弄荷塘花开之上的露珠,她会时不时的甜甜回头,礼貌而亲热的唤他“大哥。” 细细微怔,虽然她也想抓住心中那些残存的记忆去利用这个人,但是风细细就是芙蓉这件事,万万不能让他知道。 第80章 也曾为你亡命天涯7 细细微怔,虽然她也想抓住心中那残存的记忆去利用这个人,但是风细细就是芙蓉这件事,万万不能让他知道。睍莼璩晓 于是她笑笑,纤纤玉手轻轻打在他的肩上,“江少,我知道你想利用我,其实你不用这个样子,我甘愿被你利用。” 江寒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凝眸看她,一张姣好的容颜在面前恍惚着,那眉眼是熟悉,那笑容却疏离。 他想,终究是再也见不到那人了,而他,也终是对不住芙蓉。 权势、利益、女人。 像他们这种人,最不缺的大概就是女人,于是他笑笑,悄然揽过她的肩,在她耳边吐气如兰。 “这个是你说的。”他竟将她拦腰抱起,细细有些措不及防,没想到江寒璟竟会转变的如此之快,想想也是男人嘛,终究是,似乎觉得自己该习惯这些,唯有放下,才可以做得更好。 于是她不哭不闹,反而静静的侧头靠在他的胸前,微微一笑,灿若梨花。 “报告,江寒水已经被压到查尔斯那里了。” 前来报告的士兵仿佛是江寒璟的心腹,情急之下竟然没有敲门就闯了进来,看见眼前的场景倒是突然尴尬起来,悄悄的低下头来。 “你说什么?!” 江寒璟像是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将细细放下,皱眉凝眸。 “江寒水被带到查尔斯那了。”来的那人又重复了一遍。 “死的还是活的?”江寒璟脸色阴的吓人。 “活…活的。”头低的更很,他唯唯诺诺道。 像是有些乱了分寸,江寒璟将拳头握得很紧,未置一词便向内室走去。 安静放置着的进口电.话机像是不满意突然被拿起,拨动的时候响起略微刺耳的声音。 “喂!我交代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江寒璟的语气严肃又紧张,急躁又不安。 “江…江少,对不起,人…人还是被施元帅的人劫走了,不过他中了一枪。”对方的声音像是捏了一把汗,唯唯诺诺的生怕稍一差池自己便人命不保。 “废物!!!”江寒璟大骂一声,扣掉了电.话,气冲冲的像查尔斯的包厢走去。 细细不明情况,见状只得惺惺的跟上前去,这个时候她还不想要江寒水死,总得让他记起来芙蓉,总得让他死的明白。 更重要的是,她不能让他死在别人的手上,他要活,她也要活。 她要他陪她演完这场闹剧,她要让他同当年的自己一样,被宠爱再被狠狠伤害。 她风细细别的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道理倒是深刻明白。 “江寒水人呢!?”江寒璟一脚踹开包厢的门,手里举着枪直接指上了查尔斯的脑袋。 “江寒璟!”查尔斯一激动甩了甩棕色的卷发,别口的中文听得出同样的愤怒,“你问我要人,我还想问你呢,施元帅分明说要安全带江寒水过来,你都做了些什么,真***怀疑你们是不是一个爹生的!” 第81章 也曾为你亡命天涯8 听完查尔斯的怒吼,江寒璟才发现自己是有些失态,愤愤的放下了手中的枪,环顾四周。睍莼璩晓 “人呢?”他皱着眉头,想着内心所想的事情,江寒水的出现无疑又给他的计划增加了难度。 查尔斯拍了拍手,两名士兵押了人出来,显然是刚刚被冷水,有泥水顺着脸颊和头发滴答滴答的落下,左臂的伤口未及处理,和着水滴一同坠落在地上。 风细细,曲挽香,以及正在担忧的江寒璟都被眼前的人惊住,瞬间三人内心各有所思。 查尔斯笑了笑,抬起他的下巴,看着江寒璟,“看清楚了,这是不是你要的人?我都想问问你江寒水哪里去了?为什么除了施帅的人之外还有别的人?” 江寒璟向前两步,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苏暮凉左臂还在往下滴的鲜血,突然就冲着身后摆了摆手,唤来一名士兵。 “去把医药箱拿来。” 片刻,他戴上了白色手套,拿起剪刀和镊子,剪开了苏暮凉的衣服,直接拿镊子取出了嵌在皮肉里的子弹。 苏暮凉吃痛,倒吸一口凉气,狠狠地看着他,自己在乎的两个女人都在这里,他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江寒水的身上,他知道就算江帅不在乎女人,也得在乎这不容小觑的军火。 江寒璟将伸出左手直接拿白色手套抹了抹子弹上面的血渍,放在眼前瞧了瞧,这型号正是他派去刺杀江寒水的那人所佩戴的。 “这人没用了,毙了,直接扔下车去。” 顺手将子弹扔进医药箱里,他淡淡的说。 这句话说完,风细细和曲挽香同时眉毛轻蹙,捏了一把汗,正待上前一步,查尔斯却开了口。 “江少莫非真想尝尝施帅的子弹?”他冷笑着,这两个人早就是面和里不和,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有着自己的打算,“你可知道他是金陵凤栖梧的老大苏暮凉?” 江寒璟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只是他更加知道,凡是和江寒水有关的人都留不得。 “查尔斯,说话可得注意了,我怎么听着你这话里话外全是在指责我,难道你怀疑另外的那批人是我派去的,你也太不了解我了,这天下,我唯一敬畏的也只有施帅,怎么会忤逆他。” 查尔斯不是不懂,这话里充满了警告,他唯一敬畏的只有施帅就是说,对苏暮凉和他查尔斯他完全不放在眼里。 虽说冠了外来使节的名号,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查尔斯还不敢乱来,于是生生咽下了所有的不快。 “据我说知,凤栖梧大有来头,这人动不得。” 曲挽香见状忙向前去挽住了江寒水的胳膊,“江少,您消消气,其实查尔斯说的不无道理,咱何必吃不成羊肉还要惹一身骚呢,再说了,在围捕江寒水的地方抓到了这人,这其中肯定有事发生,眼看列车就到终点了,我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第82章 也曾为你亡命天涯 9 “他和我一样都是凤栖梧的人,江少若是真要这么做,我会让你知道凤栖梧的人不是好惹的。睍莼璩晓”一颗心早已纠结在了一起,风细细也向前两步,眼前的这人,她不能看着他受伤。 有太多梗概,放不开。 “呵呵。”江寒璟饶有趣味的看着她,“哦?我都要忘了风小姐可是凤栖梧光彩照人的女主人呢,怎么?准备怎样对我不客气?” 不能再发生意外了,一点也不能,这心脏再也不能承受更多的东西,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自己一别将近三年的男人,内心所有的缱绻依然纷至沓来,她也担心自己会乱了分寸。 于是她伸手拉住了江寒璟,“寒璟,跟个女人计较什么,难不成她还真能对你造成威胁,这可是我们的地盘。”偎在他身上,笑的飘渺。 江寒璟也笑了笑,回首捏了捏她的脸颊,低头在她的耳边,“好的,这次就听你的,准备怎么奖励我?”轻浮的语气,满腹的调戏。 苏暮凉深深的看着那人满目的怒气,这一切风细细也尽收眼底,糊涂了自己。 “风小姐,既然是你的人就交给你了。”江寒水转过身去,揽了曲挽香除了包厢。 原本押着苏暮凉的士兵见势将他放开,一旁的查尔斯张张口想要反对,看着佳人几近婆娑的眼神,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出去。 “江寒璟!!”苏暮凉即刻便想冲去江寒璟那里,瞬间却看到了静立在一旁的细细,她看着他,充满欢喜,充满思念。 “你终于还是来了,还是在乎我的对吗?” 细细向前去,轻轻的环住了他,差点就梨花带雨,突然又想到了他伤着的左臂,“怎么样,你怎么样?痛不痛?” 一时之间有些手忙脚乱,转眼看见江寒璟带来的医药箱还放在地上,随即蹲下来,继续手忙脚乱的找着药。 “细细。” 苏暮凉轻唤一声,伸出手来拉住她的胳膊。 “嗯?” 细细回头看他,一张帅气的面孔骤然冰冷。 “以后能不能不这样?能不能不这样任意妄为,能不能不考验我对你的在乎究竟有几分?”他顿了顿,“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眼神是冰冷的,连语气也一样。 瞬间尴尬了起来,细细觉得一双手空落落的,放在哪里都不适合。 “凉子,”她喃喃着,“你怎么了?” “你可不可以在乎一点自己,做什么事情之前麻烦也想想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 他努力克制自己,想起那人揽了曲挽香离去的背影,终是没有压住自己的怒气。 细细有点害怕,印象中的苏暮凉是温暖又温柔的,像是一缕朝阳,给她带来了新生和希望。 而此刻他却是冰冷的,陌生的,难以接近的。 她踌躇着向前两步,想要靠近他,又害怕那冰冷会把自己的心冻结,脑子里密密麻麻的,既冲动有压抑不知如何是好。 “算了。”他却低低的开口,苦笑一声,“是我咎由自取,不过以后不要再去试探我,我在乎你,甚至比任何人都在乎,但是我更在乎刚才的女人。” 第83章 也曾为你亡命天涯 10 细细傻傻的站了好久,对他刚才说话的有些难以接受,她木讷的看着他,更加严重的不知所措起来。睍莼璩晓 “凉子……”她将头抬得很高,阻止眼泪再一次留下来,她就已经想到,像她那样的女人命里一定有那么一个暖如朝阳的男人。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是苏暮凉,那个她视之为生命里的阳光的男人。 而就在刚才这个男人说,曲挽香才是他更在乎的女人,像是天空突然飘来一朵乌云,漫不经心的落在那最温暖的地方,瞬间冰凉。 苏暮凉轻轻叹了口气,向着玄关走去。 “停~”门口的守卫拦住了他,表情严肃,“江少吩咐,二位只能在此包厢内活动。” 细细追了上了,拉住他,“算了,先把伤口包扎上吧。” 苏暮凉默默地转身走回来,由着细细帮她处理伤口,看着她仔细又轻柔的动作,又叹了口气。 “细细,”他轻轻唤她,“对不起。” 细细笑了笑,有点苦涩,对不起什么,对不起对她说的那么直白,还是对不起不能爱她? 只是她不懂,那个叫曲挽香的女人在苏暮凉的生命里扮演的角色。 没有苏暮凉就没有现在的风细细,没有曲挽香就没有苏暮凉的存在,他给了她新生,她帮他活了下去。 细细没有说话,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对着他笑了笑,浅浅的梨涡,瞬间便融化了所有的冰凉。 “凉子,我不管你爱的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我爱你,不管以哪种身份。”细细顿了顿,温暖的目光和他的交汇,那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她的手有令人难忘的温度,她紧紧的拉着他,走在尘世喧嚣里,那个时候他唤她“囡囡姐姐”。 思绪飞扬间,细细接着开口,声音悠悠的,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 她说,“凉子,我决定放弃以前的计划,跟江寒水的账早点结完,之后我们就和慕容哥哥一同返回伦敦。” 她说,“无论如何,凉子你都为我付出了太多,我觉得到生命终结也难以偿还了,所以无论你怎么要求我,我都答应,不要阻止我爱你。” 苏暮凉听的一颗心七零八落,瞬间就安定不下来,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着爱他,可是他明白他们之间不可能存在那种爱情,甚至是类似爱情都不行。 囡囡那个名字,姐姐那种身份,是他此生难以触及的伤痛。 可是现在他还没有完全消除被抛弃的痛楚,他还难以平衡既爱又恨的心情,他还不能平稳真挚的唤她一声姐姐。 “你委身于他十多年,他不能死的如此简单!” 他忍住已经飘到嘴边的真相,有好多事情必须按照生命里该有的流程。 第84章 天长地久,情深不寿1 扯过细细手中的纱布,草草的缠在自己的手臂上,想着被江寒璟带去的曲挽香,总是心神不宁。睍莼璩晓 另一边的车厢内早已是玉帐香衾,江寒璟是有些兴奋的,整张脸挂满了笑容,他轻轻将怀中的女人放在床榻之上,自己也连带着一同伏在她的身上。 “香子,三年了,你总算肯点头让我碰你。”嘴唇开始靠近她,曲挽香睁着眼睛看着这双瞳孔在自己的眸子里逐渐放大,最终莞儿一笑,轻而巧的避开了他。 江寒璟瞬间皱了皱眉,浑身的兴奋感依然褪去大半,慢慢抬起身来,轻舒一口气。 “呵~”他冷笑一声,“这是何意?” 曲挽香依旧笑着,轻柔的伸出自己的手臂,紧紧的环住了他,准备将满心的不甘和委屈全都咽进肚里。 只因为那人身陷囹圄,只因为那人牵系她心,她也笑了笑有些苦涩,轻轻的仰起头来,手臂微微用力使得身上的男人离自己更近几分。 窗外有弯弯的月亮,山高月小,朗风轻细,本该是良宵美景,无奈怀抱着的却不是相爱的那人,这笑是何等的苦涩。 一点又近了一点,她闭上了眼睛,凭着感觉试探着想要吻上他的唇。 “呵呵呵,”江寒璟却突然笑的轻蔑,“你是不是该告诉我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三年了,我试了多少次你都没有成全我,现在却这般投怀送抱,是觉得自己魅力够大,还是拿我当白痴呢?我江寒璟缺女人还没到这种地步!” 他却在关键的是时候骤然推开了她,刹那间就从腰间拔出了钢枪,一阵冰凉抵上曲挽香的额头。 心底一阵,瞬间是凝滞了一下的,却也只是片刻,她便笑着轻轻的抚上他的脸颊,“江少,我跟了你三年,你竟然还是还怀疑我!”她笑着,极为苦涩,头轻轻的别向一边却更加贴近那冰冷的凶器。 “跟了我三年,你知道女人在什么情况下才能说自己跟了一个男人三年吗?我压根就没信过你!”江寒璟手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狠狠的抵住她的额头,握着钢枪的手上,青筋四起,这手掌和人一样,充满愤怒。 曲挽香不置一词,却还是笑着,无力而忧伤的笑着,双目直勾勾的看着他。 江寒璟有些发怵,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就差叩响扳机,眉毛怒气冲冲的向上挑着,像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有可能爆发,而曲挽香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说!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来接近我!?”又加上了另一只手,他狠狠地扼住她的喉。 曲挽香敛了笑,依旧看着他,“要我说什么,我说了你会信吗?要怎么你才能信?” “怎么我才信?”江寒璟嘴角倾斜,甩手间丢掉自己手中的钢枪,开始胡乱撕扯她胸前的衣服,“这样,你可愿意?” 第85章 天长地久,情深不寿2 曲挽香是想到了这样的结果的,她微微闭上了眼睛。睍莼璩晓 江寒璟这样的人她早已了然于心,大概若不如此,细细、凉子和她三人都难以活着离开,而他还愿意试探,就说明对她的怀疑还不是十分的肯定,她若是接受这些,大概胜算还能再多几分。 像是一罐黄莲水瞬间倒进了心里,苦涩无边,而苦的味道她不喜欢与人分享。 江寒璟笑了笑,唇角轻佻,心里的愤怒消去了些,激情却愈发高涨起来,他弯下身去,蓄势待发。 “哐当”一声,列车骤然停了下来,或许是方才的气氛太过激动,或许是火车根本未及做减速的准备,骤然的停止。 江寒璟一不留神,整个匍匐在曲挽香的身上,却是皱了皱眉,方才的事情再也无法继续。 脚步开始乱了起来,到了终点站,便是转水路的时候,而这个站,也是关键的转折点,胜败在此。 他从曲挽香的身上爬起来,顺手扯了扯她的衣服,遮住依然露出来的雪白肌肤。 “到了。” 沉静的说了两个字,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有些严肃的向外走去。 曲挽香笑了笑,这次是舒心的笑,被怀疑是危险的,尤其像她这样本就该被怀疑的人,但他还记得帮自己整理衣服,说明内心还是信任几分的,她想着,胜算又多了几分,这次任务完成之后,便可以和那人再不分离。 “江…江少。” 刚刚打开包厢的门,就撞上匆忙前来的士兵,他做着敲门的姿势,站在门口,在看见他的瞬间,紧张的吞吞吐吐。 江寒璟的心也悬了起来,又看见这样冒失着前来报告的人,难免一阵火气。 “说!吞吞吐吐的!出什么事了?” “江…江…二少爷他…他…”继续吞吞吐吐着,江寒璟早已等不及听他描述,冲出包厢,走到车厢的连接处,车门依然紧锁着,整整十节车厢被包围的死死的。 江寒水挂了满满的笑容,高高的站在对面的坦克车上,他拿了苏暮凉大闹参议院时用的那种扩音器,超级拉风的唱起了军歌。 “雄赳赳,气昂昂,煮熟的鸭子长翅膀,你说怎么样?” 身后的士兵大笑着配合他唱到,“飞了。” “煮熟的鸭子怎么会飞呢?” “笨那!” 一行人一唱一和,不亦乐乎,装备齐全,却不像是来打仗的。 江寒璟早已气的浑身发抖,江寒水这个弟弟自打第一天进江家大门就给这个哥哥带来种种不利,之后的路途,更是因为有他的存在而充满你泥泞。 他恨得咬牙切齿,却只能狠狠的砸了车窗,愤愤的返回包厢去找寻对策。 看着玻璃后的身影愤然离去,江寒水这边有是一阵爆笑,只是敛了笑之后他却隐隐有些担心。 “风细细那边一定要周全!”他回过头去,身边站着的是隋佳晟,那个气他又不得不助他的男人。 第86章 天长地久,情深不寿3 江寒璟怒气冲冲的回到包厢,但见曲挽香依旧安静的躺在床上,心里猜测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稍微舒了口气,转身向另一个包厢走去。睍莼璩晓 曲挽香即可跳下床来,“江少,发生什么事了?”她拉住他,“我要和你同甘共苦。” 江寒璟努了努嘴,心里多了几分安慰,没有说什么,看了她一眼,快步向前走去,曲挽香紧随其后。 风细细正目不转精的看着在车厢内踱来踱去的苏暮凉,列车一停,他变得更加着急,无奈却被门口的守卫拦着,出不去。 隔着车窗看见外面被部队包围着,却看不见江寒水的影子,他不知道这人究竟是哪边的,分不清敌友,便安心不下来。 车厢门被骤然打开,江寒璟怒气冲冲的进来,一把就揪起了细细,也顺带着拎起了苏暮凉的一颗心,他向前一步,想要制止,却看见江寒璟身后微微摇头的明朗眼神。 最终没有伸出手去,怔怔的看着她被江寒璟拖着向外走去。 还是同一把冰凉的钢枪,还是抵在一个女人的头上,只是这次没有任何情分可言,随时可能了结一条生命。 细细本来有些心寒,不忍再看苏暮凉,生怕发现他的眼神里写满了自己想象的那种满不在乎。 关键时候还是曲挽香向前一步,拦在江寒璟面前,“寒璟,你不要冲动!是想拿风细细要挟你弟弟?” 江寒璟眨了眨眼睛,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手上的力道小了几分,“你是说……” “对,与其这个样子来要挟他,还不如直接拍细细进ru他的队伍,从内部摧毁,反正他也是细细的仇人,你说呢?” 曲挽香笑的好看,眼神飘渺着看了看细细,这眼神让她异常的安静,细细突然明白,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她离开。 担忧的回过头去,苏暮凉正以同样担忧的眼神看着她,她读懂了那眸子里的在乎,终于在心底绽开了笑容。 江寒璟松开手,充满敌意的看着她,严肃而又担心。 “你呢,你怎么说?我要你一个说法。” 细细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眼神有些飘忽,突然她就笑了,像是压抑好久的释放,最后看了苏暮凉一眼。 “我早就说了,我和江寒水有恩怨,那深度足够让我将他碎尸万段。”顿了顿,她仰起头看着江寒璟,“只是我没想到愿意帮我的人竟然是他的哥哥,你们江家的人果然无情无义。” 江寒璟同样回之一笑,“话可不是这么说,我们的目的都一样又哪有资格说对方无情?可怜了我那傻弟弟。”说罢自口袋中取出一支药管,“这是查尔斯带来的毒药,无色无味,只对男人起作用,你只要抹在嘴唇上和我弟弟激吻一个便可,天衣无缝,事成之后我亲自送你和苏少返回凤栖梧。” 第87章 天长地久,情深不寿4 “这是查尔斯带来的毒药,无色无味,只对男人起作用,你只要抹在嘴唇上和我弟弟激吻一个便可,天衣无缝,事成之后我亲自送你和苏少返回凤栖梧。睍莼璩晓” “多谢江少成全。”风细细笑了笑,接过江寒璟递来的东西。 “哎~,”曲挽香突然拉了她一把,“勾男人这回事我还是要教教你。”她将细细带到一边,轻声细语。 “这男人吧,要想让他对你……”她压低了声音,“细细,这是最后的机会,你去江寒水那边,直觉告诉我,他会保护你,而凉子,你放心我会带他回去。” 细细点了点头,学着她的样子抬高了声音,“你未免也低估我了,这点伎俩都不会的话能跟江寒水传出这么多绯闻?” 曲挽香笑了笑,回头看向江寒璟,“寒璟,我看没什么问题了,派人做好伪装,就说风细细逃跑了。”又看向细细,“自己跑去他的身边没问题吧?” “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风细细轻笑,眼神飘忽的看向苏暮凉,她说过,要早点了解了和将汗水的恩怨,然后陪他一起重回伦敦。 顺手接过江寒璟递过来的枪,德式短枪,纯手工打造,命中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细细暗想,果然江寒璟比她还想至江寒水于死地。 只是他不知道十八岁那年,她已经拿过一把短枪狠狠地射击了他的心脏,只是那把枪不如今天的精准,只是那时的她是第一次开枪。 在江寒璟的召集下,一行人匆匆的开始在车厢里窜动,大声喊着,“不好了!不好了!风细细逃跑了!” 江寒璟也特意跑到正对着江寒水的那扇门前,做出气急败坏的样子,伸出了手指,大喊一声:“给我找!估计还出不了车厢!” 江寒水的眉头又一次深锁着,还是为了那个人,连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风细细已经这般让他牵肠挂肚。 “佳晟,听起来好像说风细细逃跑了,你吩咐弟兄们多加留意,不要轻举妄动,千万不要误伤了她。”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隋佳晟的名字,听起来这般亲切,像极了一家人,姑爷和妹夫。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还是让隋佳晟留了神,在开心的同时,突然有一丝担忧,风细细绝对是江寒水和隋佳一之间很大的障碍。 只能默默希望不会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她终将长成一颗毒瘤,在他的心底悄悄绽放,触或者不触都痛不欲生。 风细细看着渐渐开始躁动不安的人群,心底突然浮起一丝欢喜,她想是时候了结了,虽然一直觉得就算他死也难消心头之恨。 她看向苏暮凉的时候,他正隔着两三米的距离望着曲挽香,那目光中的温柔比之以前要多了千倍万倍,她想,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配上像他这样的男人,也只有像凉子这样的男人才能收服曲挽香这种女人的心。 而她,终究如两年前的江寒水所说,太脏。 第88章 天长地久,情深不寿5 她笑了笑,走向江寒璟。睍莼璩晓 “别忘了你说的,把凉子平安送回凤栖梧。” 然后她悄然转身,跟着早就安排好的人准备从货仓离开。 江寒璟即刻紧随其后,远远的看着她冲向慌乱的包围队。 不知道为什么,苏暮凉突然觉得,她转身的那个背影像极了诀别。 “凉子。” 曲挽香看着微微发愣的苏暮凉,叫了一声,“你怎么了?” “细细她?”他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喊一声,“不好!”然后像货仓冲去。 他记得她说,“凉子,我决定放弃以前的计划,跟江寒水的账早点算完,然后我们就和慕容哥哥一起返回伦敦。” 细细这人他了解,一个女孩能从八岁开始就跟着一个陌生男人,能从八岁开始不顾一切只为了心中的仇恨,他知道她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凉子,你听我说~”曲挽香也紧跟其后,不管不顾踩着高跟鞋就追了上去,“你听我说,江寒水不会伤害她的,相信我!” 苏暮凉不是不相信曲挽香,也不是不相信江寒水,只是,她太相信细细,相信她完全能够做出让人担心的事。 不行!如果这个时候她做出伤害江寒水的事,外面蓄势待发的全是江寒水的人,就算江寒水愿意饶她不死,就算她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过这许多的枪林弹雨。 苏暮凉越过江寒璟,匆匆跳下车去,身后紧跟着的曲挽香终于还是没有拉住他。 “苏暮凉!!”江寒璟瞬间清醒,以为苏暮凉也要趁机逃跑,如果真是那样,自己算是人财两空,也再也没有了能够威胁江寒水的东西,就这样身陷囹圄。 于是瞬间,额头和手背全都青筋暴起,他举起手中的枪,对着苏暮凉的背影,蓄势待发。 “寒璟,不要!” 曲挽香向前一步,扑在了江寒璟的身上,强硬的拉过他的手臂,关上了车厢的门,瞬间枪声响起,子弹落在了车厢内一坛老酒上,清脆的声音过后,酒香四溢。 苏暮凉这才想起,自己最爱的女人还在这辆车上,伴随着枪声,他回过头去。 江寒璟正狠狠地扼住她的喉,抵在车窗上,冰冷的钢枪再一次抵上她的额头。 心底一阵撕裂的痛,苏暮凉看着她,她的脸颊贴在列车的玻璃窗上,一片惨白,像是深冬时残存的最后一片叶,摇摇欲坠。 然后她笑了,看着苏暮凉半转着的身影,微微启唇。 “凉子,我爱你。” 他读得懂她的唇语,像是每一次电报过来星星点点的编码,不用翻译,已经了然于心。 他转过身,看着她的手已经握向江寒璟握着枪的手,心下一颤,想要冲回方才的路。 不要!不要!你们两个谁都不要冒险!我不允许!不允许! 第89章 天长地久,情深不寿6 不要!不要!你们两个谁都不要冒险,我不允许!不允许! 像是一颗炸弹在心里炸开,瞬间血肉模糊,疼痛难当,这茫然直冲上头脑,瞬间有些慌乱,他还是忍不住向前迈了两步。睍莼璩晓 江寒璟已经松开了扼住她喉咙的手,用劲甩开了她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他还没这么傻,放任他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死在他的面前。 曲挽香一手死死地关住车厢的门,一边对着转过身的苏暮凉,天色已然微微亮起,隔着玻璃,他看的清楚,她摇摇头,嘴里呢喃着的是“不要”二字。 江寒璟看得明白,这是一条可以利用的线,如果没有猜错,爱情远比案情复杂,他爱她的她爱他。 苏暮凉见江寒璟收起了钢枪,曲挽香又是满目的阻挡,终于停了下来,转眼细细已然快要走到接近江寒水的地方。 而这才是另外一颗杀伤力极大地炸弹。 江寒璟唤人来绑了曲挽香,同样拿了扩音器喊话。 “我并不想伤害任何人,只是江帅这个样子实在让我摸不清楚是为什么,只要江帅撤退,我方保证人员安全无恙!” 他已经不再幻想,风细细会像安排的那样帮他杀了江寒水然后返回,他甚至开始深深自责,自己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相信女人。 然而对他不利的女人,从来不可能有好的下场。 想起一些事,他轻轻闭上眼睛,将近三年的时光,她一直是他心口里的伤。 如芙蓉一样,偶然出现在自己的荷塘旁,她淡雅如霜,她端庄大方,他像哥哥一样看着她成长,她又刚好长成他喜欢的模样。 偏偏她嫁了弟弟江寒水,婚礼上,她与新夫持枪相对,他曾以为她不爱江寒水自己便还有机会。 江寒璟笑笑,女人果然不可轻信,尤其像这种美丽不可方物的女人。 “好玩吗?跟我演了两年的情深意切?”他轻轻挑起曲挽香的下巴,笑的邪魅,“到现在了。可还有办法让我相信你?” 其实他和江寒水生的有几分相似,都有着明媚俊朗的面容,高大修长的身形,甚至连微微笑起来的样子都十分一致,不过同父异母的孩子大致都会长成两个样子,就像是左岸和右岸,一面柔软,一面阴暗。 而他和江寒水偏偏分开了来演,他外表柔和内心阴暗;他内心柔软,外表阴暗。 曲挽香看着她,笑的轻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果然还是这个性子,”他俯身贴近她的脸颊,吐气如兰,“不过,我已经不喜欢了,你可知道背叛我的下场?”然后慢慢地从她脸上摩挲而过。 她听见他说,背叛我的全都不得好死,不过现在我还不想让你死。 “江寒璟,你是不是男人!?” 曲挽香已经大致知道他是要拿自己做最后的筹码,这批军火,他有多想要,她比他还要清楚。 第90章 天长地久,情深不寿7 “你想知道?”江寒璟笑笑,再一次的贴近她,以手抚上她的脸,“不如我们做完刚才没做完的事,就站在这窗前,当着所有围在外面的人的面,你猜猜看苏暮凉是会返回来与我奋力一搏还是......” “畜生!”猝了一口唾沫在他的脸上,曲挽香大骂出口,这些话听得她胃里有些翻江倒海的感觉,早就知道这个男人恶毒,只是不知道还这么恶心。睍莼璩晓 一个耳光扇过去,唇角瞬间溢出血丝,他的眸子像是被火点着,手掌也像是带了刺,脸上火辣辣的开始疼,曲挽香却依旧抬着头看他。 “哈哈哈~~”她放声大笑起来。 “你果然不识抬举!”江寒璟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用力一甩,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声吩咐了身边的人。 江寒水本就没有打仗的意思,这些人是早就埋伏在这里的,怪只怪江寒璟太过自信,又有太大的野心,本来是施裴忠派他来将军火劫去,他却一心想着私吞。 眼看天色就要亮了,车上车下混乱之中都有些懈怠,士兵首领都是一夜未眠,到了天快亮的十分最是难熬。 江寒水轻轻打了个哈欠,正想问情况如何查清楚了没有,不远处匆匆跑来士兵,敬礼后站在他面前。 “报告江帅,左方300米有一女子,疑是风小姐。” 士兵的汇报简短扼要,江寒水心中却明显一震。 是她,她只要下了车就好,只要来到他的地盘就好,这样他就能够保证完完全全,万无一失的带她离开。 些许笑意浮上心头,他将手中的扩音器递给身边的人,悠悠的说了一句,“一个江寒璟还闹不出什么事来,只要她好,大家就没什么顾忌了。”然后向着方才士兵指的地方走去,隔着队伍寻找她的身影。 看着他开心地样子,一直静立着的士兵终于放松了些许,轻轻地动了动身子,歪着头看了看他的背影。 连背影都是笑着的,大概这就是爱情。 隔着人群终于看见了他的身影,苏暮凉只想尽快冲上去,赶在江寒水之前将她抱住,只有如此才能让她放下心中所想,才能让一切回到之前的样子,按计划行事。 “站住!”突然有人拦住了苏暮凉,“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的队伍里?” “我......”苏暮凉踮起脚尖看着风细细的背影,她已经由士兵引着往着能更快见到江寒水的路上走去,一时之间着急的语无伦次,“哎~你别拦着我,细细她......” 心中的忐忑又不能跟他们说,苏暮凉只好纠结着,试图继续前行。 “原来是风小姐的朋友,误会误会,只是战场混乱,先生还要小心,早些赶上风小姐,去个安全的地方吧。” 苏暮凉无奈点了点头,急速的向前走去,等安排好了细细,还有曲挽香等着他救。 这两个女人,于他来说,缺一不可。 第91章 天长地久,情深不寿8 远远地,和着晨曦的第一缕微光,细细看见江寒水向他走来,带着微笑,逆着晨光,温柔而细腻,他有些手舞足蹈,像个孩子一样,让她瞬间有些失神,却还是本能的握紧了手中的钢枪。睍莼璩晓 她不想用那进口来的毒药,就这样吧,轰轰烈烈,如最初设想的那样,总好过悄无声息。 如果死去,拉着他一起,也好过就这样一个人带着仇恨一生孤寂。 苏暮凉爱的是曲挽香,细细如是想。 哪怕没有如此,她也配不上如此完美的男人,那么唯有这样,她和江寒水一起双双共赴黄泉去,她想,凉子大概是能带了曲挽香一起长相厮守的吧。 如果上苍也有眼睛,那么从俯视的角度看到的一定是这样的光景。 含笑张开怀抱奔向风细细的江寒水,同样笑着却暗自握住钢枪把握时机步步逼近的风细细,近乎疯狂地在人群里穿梭伸开手臂想要触碰风细细的苏暮凉。 在蓄势待发的士兵群里,三个人,三点一线,随着风细细渐渐抬起的手臂,时间仿佛静止。 苏暮凉的神经紧绷着,大步跨去,瞬间向前。 江寒水眼神错愕,看着近在咫尺马上就能触到的女子,变换了许多复杂的表情,开始看见她的时候是喜悦的,幸福的,欣慰的;瞬间看见她手中霍霍举向枪,回忆倾泻而来。 风细细笑着,嘴角浅浅的梨涡泛起,别样的美丽。 终于双手握住了枪柄,她在心里默念,“再见了,凉子,再见了我爱的人。” 她在心里默念,“母亲,二十多年了,这仇今日囡囡就给你报了。” 她在心里默念,“芙蓉,哦,不,细细,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苏暮凉心下着急得很,暂时忘却了手臂的伤痛,忘却了心底的纠结,鼓足了全身的力气,向着她腾空扑了过去。 “细细,不要开枪!”身子离开地面的同时,细细握住枪的手指开始用力,如果能有个慢动作,你一定能看见,随着逐步接近子弹发出的那点,细细的笑也由深到浅。 终于开枪了! 江寒水瞪大了眼睛看着急速向自己飞来的子弹,脑袋一片空白,左胸开始隐隐作痛,三年前也是一个女人,也拿了一把枪,也是这般笑着。 像是一切回到了从前,像是无数个瞬间在自己脑海里频闪,突然就不知所措的继续向前走起来。 “江帅,小心!!!” 身旁的士兵看到了危险纷纷举起枪站在江寒水的面前。 “砰!” 伴随着一声枪响,一名士兵倒在了江寒水的脚下,替他挡了急速飞来的子弹。 苏暮凉将细细扑倒在地上,以自己的身子死死的护住了她,双手紧紧地抱住她的头。 第92章 天长地久,情深不寿9 在她的耳边声嘶力竭。睍莼璩晓 “囡囡姐姐,囡囡姐姐,你又要抛弃我吗?” 枪声一响,细细已经完全麻木了,又听到苏暮凉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整个人全懵了,窝在他的怀里吗,一动不动。 士兵将江寒水双双架起,举着枪对着苏暮凉和风细细二人,蓄势待发。 江寒水看着倒在地上的兄弟,那是曾经并肩作战的人,他眸光阴冷,定定的看着伏在地上的两人,翻江倒海的愤怒,恨不得将二人生吞活剥。 可是他不能,她跟芙蓉有几分的相似,他在她的身上能看到芙蓉的影子,内心对芙蓉深深的歉疚如泉涌而至,这么多年来的旧疾又开始在心口隐隐作痛。 “还愣着干什么?看看江帅有没有受伤?至于那两人......”隋佳晟听见枪声火速赶来,目光阴冷的扫了扫地上的两人,他看到被男子紧紧护住的女子正是风细细,那个搅和在佳一和江寒水之间又让自己也牵肠挂肚的女人,终是咬了咬牙,生硬的挤出四个字,“就地解决。” 士兵顺势动作,手里的枪即可上了发条,一触即发。 江寒水却大手一挥,“放下!都给我回到原位!” 隋佳晟怔怔的看着,他慢慢的抬起脚步走到伏在地上的两人跟前,伸出一只手来,扯住苏暮凉。 “苏少,你起来!” “不!你不能伤害她!”苏暮凉显然有些激动,生生的甩开了他的手臂,更加紧密的护住了细细。 江寒水笑了笑,唇角轻扬,无限沧桑。 “也好,果然情深,请风小姐说说对我有什么深仇大恨?”没再理会苏暮凉,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露在外面的半张脸,话语透漏着凄凉。 上面是苏暮凉温暖的怀抱,下面紧贴着的却是苍凉的大地,冷热交替间,细细瑟瑟发抖。 已经完全没有了思考的能力,本是一心想着,就这样了断了旧时恩怨,原是想着放开一个人孤单的死去,原是想着爱他就给他自由。 全都变了。 从子弹飞出的一刻,从看到倒地的不是江寒水,从被苏暮凉紧紧的护在怀里,从听见他叫她囡囡姐姐。 像是做了很长很长的梦,再也不会醒来。 江寒水笑了笑,看着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下,他用拇指轻轻替她抹去。 “还好你的子弹没有穿过我的心脏,不然死的就是你,因为时至今日,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你,也只有一个你。” 朝阳已经自东方升起,照的江寒水一张脸扑朔迷离,他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嘴里喋喋不休的说着。 他说:“芙蓉,你起来!你回答我,你跟我说说话,你不要就这么离开。” 他说:“芙蓉,我原谅你,你做什么我都原谅你,哪怕你恨我,哪怕你时时刻刻想要我死去,我依然爱你!” 第93章 天长地久,情深不寿10 他说:“芙蓉,我原谅你,你做什么我都原谅你,哪怕你恨我,哪怕你时时刻刻想要我死去,我依然爱你!” 他已经完全混乱了,陷入了疯狂的回忆里,分不清眼前的面孔和心里的面孔究竟是哪个。睍莼璩晓 自顾自的痴迷着,久久的,深情而怅惘。 苏暮凉轻轻抬起身来,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眶有些潮湿,心里像是有个梗压制着自己,喘不过气来。 眼前的男人,贵为三军统帅,家有娇妻,威风凛凛,此刻却就这样半蹲着在她的跟前,口口声声叫着她之前的名字,说着他爱她。 那般深刻,那般真挚。如果他是一个局外人,大概也就信了,也就感动了。 可是他说爱着的那人是自己的姐姐,六岁时她抛下自己追随了眼前的男人,说是因为仇恨;两年前,他从他的身边将他救起,她伤的惨不忍睹,他差点回天乏术。 瞬间不懂了,究竟什么是爱情,究竟有多少种爱情? 究竟那些陈年旧恨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苏暮凉抬起头,对上江寒水的眼睛,他的眼睛也是潮湿的,这是他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流下眼泪,他只是一个男人,一个藏了太多往事的男人。 终于,他站起身来,拉了拉依然静止不动的细细。 “细细。”他轻唤,声音同往常一样柔柔的,风细细有些恍惚,如梦似幻着,以为又回到了在伦敦的日子。 阳光细碎里,风轻轻的吹着,她拆线的第一天,眼前恍惚着一个人好的身影,由浅变深,直到看得清楚。 他是欣喜的,就那样看着她,他说,“从今天起,你就不再是芙蓉,给自己取个名字吧。” 他呢喃着,沉吟着,和着她的语气,也是这般轻柔的唤了一声,“细细。” 而就在刚才,他唤她囡囡姐姐,一下子就勾起了儿时那些回忆,那么惨不忍睹的过往一下子摊在她的眼前。 与此同时,那个叫江寒水的男人,却口口声声叫着她过去的名字,说着她爱她。 前一秒还清楚的知道她是风细细,下一秒就陷入了对芙蓉那无限缱绻的感情里。 江寒水轻轻舒了一口气,看着缓缓站起来的女子,极力的保持清醒。 “来人!” 他回过头去,极力掩饰住自己的失态。 转瞬便有士兵前来听令。 “江帅。” 现下的气氛诡异的很,士兵恭敬地敬礼,静待命令,深深的低下头去不敢看他。 “你负责带人护送苏少和风小姐回凤栖梧,立刻马上行动!” 他的眉头还皱着,看了看依旧紧紧掩着门的列车,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那批军火大概也快要到达这个中转站。 士兵悄然抬头瞄了他一眼,瞬间又低下,江帅向来雷厉风行,此刻却会纵容一个持枪伤他的女子安然离去,着实奇怪。 第94章 如若可以回到过去1 苏暮凉也为这一席话深深触动了一下,以江寒水的性子对待对自己不利的人不该是这种态度。睍莼璩晓 他疑惑看向江寒水。 他的目光微微闪躲着,微微叹了口气。 “我是看在之前你为我挨过枪子的份上饶过你们一次。”他看了看苏暮凉,顺带着状似无意的看了看细细,那双眼睛像极了他的芙蓉,“我不知道风小姐为何会这么做,不过看起来也不像那么像置我于死地嘛,这其中的曲折就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再好好跟努力理论!” “快,带他们上车,先行离开。” 再次吩咐了一次,低头向着之前站立的位子走去。 隋佳晟也稍稍松了口气,之前捏了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落地,江寒水平安无事回去也好跟妹妹交待,而那个女子,他的内心深处是渴望她活着,好好地活着,最好是能在自己的身边好好地活着,只是最后的这点想法,现在还无处施展。 隋佳晟递了个眼神,地上躺着的尸体已然冰凉,士兵即刻将他抬走,其余人纷纷脱帽致敬,这就是军人。 “风小姐,”隋佳晟已然带着几分恨意,包含了很多种元素的恨意,“请吧,江帅吩咐了送你回金陵。” 风细细觉得自己像是无力反抗,怔怔的看着苏暮凉,希望他能在这个时候说句话。 “你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果然,苏暮凉幽幽的开口,时至今日他还是相信江寒水不会伤害细细,而这个地方才是真正的兵荒马乱,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心知肚明,曲挽香一个他已不能保证周全,实在不想她再次冒险。 细细骤然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却突然又合上,不知从何说起,她知道他还牵挂着依然陷在列车上的曲挽香。 于是她暗自转过身,欲跟随隋佳晟的脚步,先回金陵再作打算。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看着他。 “仔仔,对不起。” 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说出来的这句话,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去接受苏暮凉就是仔仔的事实,可是忐忑中她还是有这种直觉。 只有仔仔才这样唤她,囡囡姐姐。 苏暮凉猛地抬头,看见的却是细细微微颤抖的背影,瞬间眼眶就湿润了,那种感觉叫做又爱又恨。 朝阳升起,低低的挂在天上,照着不远处的那片海面波光粼粼,微风中,像是藏了许多不安的成分。 江寒璟拿了望远镜,站在列车的窗前望着那海面,焦急的等待着。 一旁的士兵静立在旁边,端着托盘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却终是不敢抬头看眼前的男人。 托盘里安静的躺着一支注射器和一支打碎了的玻璃试剂瓶,些许的液体湿了铺在盘里的绒布。 曲挽香的双臂依旧被绑着,头无力的垂在一边,手臂露在外面,能够看见刚刚扎过的细小针眼,渗出丝丝血迹。 第95章 如若可以回到过去2 曲挽香的双臂依旧被绑着,头无力的垂在一边,手臂露在外面,能够看见刚刚扎过的细小针眼,渗出丝丝血迹。睍莼璩晓 江寒璟终是回过头来,轻轻地捏起托盘里放着的注射器,缓慢的拿起,做出注射的动作,将里面仅存的一点点液体喷洒出来。 他看了看曲挽香,轻轻启唇,那笑邪魅的让人毛骨悚然。 “外面是什么情形?” 他吹了吹手中的注射器放下,问道。 “刚才的枪声不知道可曾听见?”士兵先是用了问句,见江寒璟微微的点了点头,方才接着说,“好像是风小姐朝着江帅开了枪,看来她还是有照着您的吩咐做事,不过换了一种方式。” “哦?”江寒璟额头微皱,这样的回答倒是让他心下疑惑,就连曲挽香都不是自己的人,实在难以想象风细细怎么还会按照他的想法去做,而且都不给自己留后路,“他怎么样了?” 终于还是问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士兵心里也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答案,重又低下头,“江帅没事,有部下的士兵替他挨了枪子。” “没想到这小子还蛮得人心。”江寒璟不屑的嘲笑一声,转眼看了看曲挽香,暗自打算着。 士兵的目光也随着他一起转向她,那个女人跟了江寒璟三年,无微不至,就算是对这些底下当兵的人也是照顾有加,可是就在刚才,自己却在江寒璟的命令下亲自将那冰冷又邪恶的液体注射进她的体内。 内心有些许的惭愧,他看了看江寒璟,终于微微开口。 “江少~,”他有些迟疑,又回过头去看了看曲挽香,她依旧无力的蜷缩在那里,脸颊惨败,双手无力的垂着,那细小的针孔印在眼里,是种良心的谴责,“江少,”他又叫了一声,抬起头来,暗自给自己打了打气,“我觉得曲小姐可能并没有背叛你,或许只是个误会呢,这样对她......” “啪”,话还没说完,脸颊就挨上了生硬的巴掌,手中的托盘滑落在地上,声音更加清脆,玻璃试剂瓶终于摔得粉碎,江寒璟一张脸涨得通红,他最讨厌有人干涉他的事,尤其是比自己地位权势还要低的人,比如眼前这位。 “废物!这话是你该说的吗?滚!” 江寒璟大喝一声,他终于不敢再说什么,迅速的捡起地上的碎屑,快速的离开,眼神还是忍不住的看了一眼无力挣扎的曲挽香。 江寒璟已然端了一杯冷水,一如既往的笑着,实在想不起来这种人是什么样的心理,做了如此狼心狗肺的事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啪”终于一杯冷水尽数洒在曲挽香的脸上,江寒水伸手揪住了她的头发,猛地使劲。 曲挽香疼的皱了皱眉,这才微微的睁开眼睛,瞳孔布满血丝,整个人显得疲惫急了,她急速的咳嗽两声,在身体的震颤中渐渐看清眼前的人。 无力的一笑,苍白而惨淡。 第96章 如若可以回到过去3 “江寒璟,有本事你杀了我。睍莼璩晓”身体里有种剧烈的不安与疼痛,曲挽香大知道那试剂注入身体意味着什么,那是会上瘾的东西,是会让人一点一点将自己杀死的东西,她绝望极了。 还好,还好,凉子已经离开。 心里这么想着,她笑看着江寒璟,说着你杀了我吧,宁愿一死,也不能成为他的负担。 “杀了你?”江寒璟笑笑,靠近两步,“曲挽香,你也太天真了吧?跟了我那么长时间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他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柔柔的将她额前被水打湿的头发拨向一边。 他说,“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简单。” 那声音温柔至极,却冰冷致死。 他说,“你应该懂得,那东西一旦注入体内你以后将离不开它,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抽烟,这样多少还是能缓解一点的,现在是不是有感觉了?” 曲挽香身体内的反应已经让她难以忍受,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强忍着不同他说话。 “哦,对了,”江寒璟笑的更甚,贴在她的耳边,“苏先生还在外面候着,你的付出也没有白费,他还是在乎你的,不然怎么会依旧守在这里,风小姐都回去了呢。” 曲挽香的眼睛真的大大的,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挣扎着想要往窗外看去。 “怎么?想他了?我这就带你去找他,乖,先等等哈。”他笑了笑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转身向玄关走去。 整个车厢内只留下他踩着皮靴“咚咚咚”的声音,静到绝望,曲挽香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始想要咬自己的舌头。 “曲小姐~~” 还好守卫着的士兵及时发现了,拿了干净的纱布塞在她的嘴里,渗出的血迹瞬间将白布染得通红。 不忍看她,士兵轻轻叹了口气,“曲小姐,你这是何必呢?” 曲挽香摇了摇头,呜咽着一些话,眼神透漏出焦急的信息,士兵有些手足无措,却不敢将她口中的纱布取下,不想让她像刚才那样自残。 “曲小姐,你只有保护自己才能活下去。”他悻悻的说了这些话,虽然不忍心却终是不敢做些什么,江寒璟这人他们都了解,那逆鳞没人敢触。 曲挽香却还是一味的呜咽着想要说些什么,整个身子扭动着,连同绑在一起的凳子都跟着晃动。 士兵刚刚转过身去,又无奈回过头来,终于像是听懂了她的话。 从呜咽的声音里,他读懂了她在说,“让我死,我不能连累凉子。” 终于心里更加难受,士兵再也看不下去,回到自己方才站着的位子,一直深深的低着头,眼泪差点就流了出来。 太伤心,太感动,又太无能为力。 (啦啦啦~~号外~~号外~~本坑明日上架,坑品有保障,记得前来支持,收藏订阅啊~~~小七在此各种感谢,感谢阅读感谢收藏~~感谢亲们的一路陪伴~~第一次走到上架这天,希望亲们能继续支持~~) 第97章 太爱你所以会受伤1(先来五千~求订阅~) 苏暮凉看着细细跟随着上了汽车,渐渐走向江寒水,他内心有点忐忑,想救曲挽香需要他的帮忙,可是细细已经这样对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睍莼璩晓 “江帅,我替细细给你道歉,多谢江帅饶她不死。” 江寒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回头叫了隋佳晟。 “隋兄,今日再麻烦你一件事,你跟车回去,亲自将风小姐送回凤栖梧,我不想再节外生枝。” “我不去!攴” 隋佳晟当即就回了这么一句。 “你去,这是命令!”江寒水终于又搬出这句话来,“今日我为主帅,军令如山。” 江寒水皱眉看他,眼神里是恳切的请求,看的隋佳晟瞬间说不出话来,再加上内心深处也有份不放心的因素跟随着那女子越来越远妍。 “可是......”隋佳晟不安的看了看眼前的列车,天已经亮了,透过车窗依稀能够看到,车上守卫森严,每个节口都派了人驻守,“可是,我不放心......” “没有可是!立刻马上随车出发!不然军法处置!” 一声令下,倾倒千军万马。 隋佳晟没有再说什么,愤愤的转身走上车去,亲自护送刚刚想要杀害江寒水的人回去。 “江帅,”苏暮凉又向前一步,站在他的面前,“谢谢你,今日我苏暮凉在这里,鞠躬尽瘁,万死不辞!”他深深弯腰鞠下一躬,“不过,”顿了顿,抬起头来,“车上还有我一位故人,希望江帅帮忙周全。” 江寒水没说话,也没有拒绝,苏暮凉心里大概有了分寸,暗自庆幸着,内心却更加的忐忑,不知道江寒璟究竟对曲挽香如何。 江寒水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的,顺手从身边的士兵手里拿了扩音器。 “江寒璟,你听着,我江寒水今日决定念及多年的手足之情,暂不开战,我要和你谈谈!就现在你即刻派人开启车门,我保证不带任何凶器!” 正准备挟了曲挽香冲出去和他谈判的江寒璟听到这里,止住了脚步,他将曲挽香推给士兵。 “带她下去,开门,我要和江寒水谈谈。” 士兵不确定的看了看他,却没敢问什么,带了曲挽香下去,顺便吩咐人打开车门。 江寒璟同样拿了扩音器,“江寒水,我手上还有你们要的人,你最好不要乱来,带上苏先生一同上来,我正想和你好好谈谈!” 江寒水看了看苏暮凉,重又将扩音器递给士兵,微微一笑,两人很是契合,同时迈开步伐向前走去。 “江帅~”士兵终是有些不放心,轻轻向前跟随两步。 “哎~退下,你是不相信我能对付的了江寒璟还是觉得我没有那个胆子?” 江寒水看着他,莞尔一笑,换了一种语气,“刚刚有兄弟因我而死,这条命早已不属于我自己,放心,我会好好珍惜,传令下去,全体按兵不动,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能乱来!” 终于大步向前迈去,这场争斗他必须得胜,他还要回金陵,还要再次见到风细细,还要好好问问自己的心。 江寒璟还是十分了解自己的弟弟的,就这么打开了一节的车门,派了两人在门口站着。 如果没有后顾之忧,他大概还是会举起枪对着手无寸铁的江寒水开枪,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就算成功地打死了江寒水,外面守着的人马也不会发给过他。 他江寒璟就这点聪明,那就是从来不会让自己这样冒险,却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停~”士兵拦住了江寒水和苏暮凉二人,示意他们举起手来接受搜查。 江寒水笑笑,漫不经心的举起手来,苏暮凉随同一起接受了搜身,这才有人引着前往江寒璟所在的包厢。 “水弟,别来无恙啊!”江寒璟笑着迎上前去,满脸的调侃。 说什么别来无恙其实不过是刚刚分开而已,不过是故意引他前来而已,不过是自己暗地里的计划没有能够顺利实施而已。 江寒水真的很佩服自己的哥哥,他能把一切说的这般轻松,能把事情做得如此之绝,能把无情无义演绎的这般贴切。 偏偏他江寒水也不是吃醋的。 一样笑着,怎么说都是亲生兄弟,连笑着都是有几分神似的,他甚至张开怀抱。 “是啊,有大哥的照顾寒水自然无恙。” 江寒璟也向前一步紧紧地和他拥抱在一起,不知情的真的会以为是久别重逢的至亲兄弟。 “请坐。”松开彼此,江寒璟示意他们入座,吩咐人泡了上好的龙井给苏暮凉,江寒水面前上的却是极其普通却又十分难得的荷叶露水茶。 “这是我专门派人采集的荷叶露水茶,我还给它取了个特别文艺的名字,水弟可有兴趣知道?”江寒璟亲自给他斟茶,一边动作一边诉说,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却是真真正正的笑里藏刀。 江寒水料到他将要提到芙蓉,暗自深吸了口气,做好了准备,莞尔一笑,示意他说。 “我给这茶取名‘念芙蓉’,水弟觉得如何?” 茶杯已被斟满,江寒璟一边放下茶壶一边侧目看他。 “念芙蓉。”江寒水重复了一遍,虽然做了准备,心里还是有点隐约难过,他对不起芙蓉,这将是心底永恒的伤痛,哪怕只是与之相关的事情,哪怕只是被人硬生生说成与她相关的事情,都会难过。 “是啊,念芙蓉,还不错吧,说起来,还真怀念芙蓉与我们同住老院的日子,那时候多好,我们兄妹二人和芙蓉一起多好,不瞒你说,有件事我还真一直埋怨你,你说你明明不爱芙蓉干嘛还要和她成亲?你说你明明对她提防,为何事出之后还是把她留下?还有,你明明知道,我和芙蓉没什么,为何却不肯听她解释?”江寒璟也给自己斟了一杯“念芙蓉”,像是说了着许多话已经渴了,举起杯来轻轻抿了两下。 “呵呵,”江寒水无力的笑笑,他心里也有好多问题,连自己都不敢回答,“陈年旧事了,大哥干嘛老是旧事重提?” 他也端起眼前的茶水,喝到嘴里,却是使得心里更加苦涩,像是染尽了思念的滋味。 “大哥,你知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和你说芙蓉。” 终于把话引入正题,江寒璟笑着看了看他,将自己的不屑表现的十分敏感。 “水弟还真是不解风情,你我兄弟平日难得相聚,你就不想和大哥叙叙家常?” “呵呵,”江寒水轻笑着,“大哥严重了,你应该知道,我们曾经是有机会叙家常的,只是不是现在,你是不是还在打着那批军火的主意?” 江寒璟笑的更甚,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果然还是自家兄弟,不瞒你说,是的。” 他顿了顿,接着说:“你不也是一样?有什么想说的?” 江寒水放下手中的杯子,严肃的看着他。 “大哥,父亲还活着,我就还念及与你的兄弟情分,这军火你动不得,也别想动!哪怕是施裴忠派你前来,哪怕你倾尽所有,我会站在你的面前成为第一个阻止你的人,相信你也知道我的能耐。” 江寒璟看着他笑的更甚,“果然是我的弟弟,不过,我倒是想听听,为何你能动而我就动不得?” “施裴忠背后跟着的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这批军火若是跟了施裴忠受苦受难的将是国人,将是百姓!”江寒水有些激动,他看着江寒璟,“难道你真的想看到生灵涂炭,想看到自己的国土被践踏?” 江寒璟沉静了片刻,又斟了一杯茶,笑了笑。 “有时候,一条路既然走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水弟,你我方向终究不同。” 苏暮凉看着眼前的二人不紧不慢的说这话,内心早就着急的不行,四下打量着,却看不到曲挽香的影子,更加的着急,有些坐不住。 他轻咳一声,看了看江寒水。 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江寒水开始开门见山的谈判。 “大哥,就在这列车的外面,我带了三千人,各个配置了上等的武器,还有隋佳晟也在,我说了,我还有点念及兄弟情分,你不要以为就握住一个女人就可以怎么样,你应该明白,像我和你这样的人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江寒璟有些忐忑,回头看了看苏暮凉,以他自己的揣测,苏暮凉应该是在乎那个女人的。 苏暮凉笑笑,迎合着江寒水的话,“我凤栖梧美女如云,正如江帅所说,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突然像是没了赌注,江寒璟开始有点忐忑。 这时,车厢的门突然被叩响,江寒璟笑笑,表示歉意,向玄关走去。 江寒水示意苏暮凉起身,在他转身的瞬间从另一侧的玄关走向内外的包厢。 “施元帅电报。” 门口的士兵拿着纸条前来,身后跟着得意洋洋的查尔斯。 江寒璟看了电报,心像是被搓成了一团,像是陷在沼泽里,进不去出不来。 电报上清楚的写着,一定要顺利截获军火,然后让江寒璟独自火速返回,军火交由查尔斯处理。 江寒璟握紧了拳头,冲上前去死死地扼住了查尔斯的脖子。 “江少~不要冲动!”士兵忙向前一步将他拉开,江寒璟这才迫不得已松了手,深深的舒了口气。 “查尔斯,你给老子等着!” 他回过头去,却看见江寒水一个人悠闲地坐在那里,喝着方才跑的茶水,早已不见了苏暮凉的影子,包厢内站着守卫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倒了满地,而自己不过是转身接了一份电报而已。 “这...这......”江寒璟十分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来人!”他大喊一声。 瞬间有更多的士兵涌上来。 “快去,快去,一定不能让苏暮凉找到曲挽香,那是我唯一的筹码!” 江寒璟双目生火,实在很想将江寒水生吞活剥掉,但是他既然有这种本事,使一个人在自己的面前活活的逃出去,不得不说,他对这个弟弟很是佩服。 “大哥!”江寒水叫了一声,站起身来。 江寒璟这才回头细细看他,只见他笑得好看,像是第一次他偷偷看见他在荷塘边亲吻芙蓉之后的笑容。 此刻他却觉得厌恶至极,于是冲上前去,举起枪抵住了江寒水的额头。 江寒水却笑的更甚,“大哥,你好像忘了,我说过我带了三千人马,各个装备齐全,我死了倒不足惜,不过我的人恐怕会让你们车毁人亡,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和平吧,我的人大概已经带了想要的人下了车去,大哥是想亲自送我回去?” 江寒璟很是生气,放下手来,有点无所似从的感觉。 查尔斯突然向前两步,凑在他的耳边,用生硬的中文说:“那毒瘾估计该发作了,他们走不了。” 江寒璟瞬间重又笑了起来,此刻才觉得查尔斯其实也没有那么讨人厌。 “可以啊,水弟原本是随时可以离开的,不过现在我不想这么做了。” 江寒水还没有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即刻有两个士兵上前来扼住了他的手臂。 紧接着,曲挽香从另外的车厢跑出来,跪在地上死死地抱住江寒璟的双腿。 她喃喃着,“给我,求你,给我。” 苏暮凉紧随其后也奔了上来,他傻傻的看着眼前的曲挽香,不明白眼前究竟是什么情况,有些手足无措。 却是心疼得很。 她的头发凌乱着,脖子和手臂有多处淤青,他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蜷缩在一个角落里,低着头瑟瑟发抖,被绑在前面的双手互相掐着,露出一道道的血痕,触目惊心。 “香子,你怎么了?” 声音都有些颤抖,他蹲在她的旁边,紧紧地扣住她的肩膀。 “给我~求你给我~” 曲挽香开始想要倒在地上,双手却还是死死的抓住江寒璟的双腿,像是在漂浮的狂潮里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江寒璟俯视着脚下的二人,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想要吗?”他俯下身去,抚摸着她的头发,“我就知道你会求我,不过你求我没用。”眼神扫过江寒水和苏暮凉,笑得如此令人厌恶。 “你对她做了什么!?” 苏暮凉迅速站起身来,用力的揪住他的衣领,恨不得将他拎起来,再狠狠的摔死在香子的面前。 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手上的青筋四起,因为怒气而微微发抖。 江寒璟依旧笑着,伸出手来握住他的手。 “苏先生先不要生气,我也是无奈之举,千万不要冲动,这可是在我的地盘,你冲动不要紧,可是这个女人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随着他的话苏暮凉力道渐渐小了下来,回眸看了看一旁的曲挽香,她已然倒在地上,浑身瑟缩着,蜷在一起,嘴里无力的喃喃着:“给我~~给我~~” 心疼的厉害,苏暮凉开始后悔当初的决定,若不是因为他,这个女人怎么可能受这么多的罪,很是自责,他放开江寒璟,蹲下来抱起她颤抖的身子。 “香子,我来了,我是凉子,你看看我,看看我!!” 他摇晃着她的身子,曲挽香挣扎着想要看看他,却又突然想起,自己这个样子不能让他看到。 突然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又一次的落在地上,并向远离他的地方滚去。 “不!!不!!!我不要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你走,走啊!!”她拼了命的摇头,狠狠地捂住自己的脸,额前的头发一片混乱。 片刻,重又放下手来,爬到江寒璟的脚下,可怜兮兮的抬头看着他。 “寒璟,我不要了,不要了,你放他走,放他走,我什么都听你的!” 江寒璟笑了笑,轻轻抹了抹鼻子,有几分嫌恶,终是伸出腿来,一下把她踢开。 第98章 太爱你所以会受伤2(再来五千~望支持啊~) “可是你现在对我没什么用了。睍莼璩晓”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依旧笑着,看她从自己的脚下飞出好远。 苏暮凉冲过了过去,再次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揉揉她的头发。一个人自顾自的喃喃着:“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我怎么才可以帮助你?” 江寒水看着眼前的一切很是错愕,本来已经安排好了,趁着他和江寒璟聊天的间隙,苏暮凉将曲挽香救了,他们佯装后退一步,谈判结束,就能完全的掌控江寒璟的命脉。 却最终还是小瞧了江寒璟,他开始反思,看来自己对哥哥的了解还是不够,所以才会天真的以为哥哥还是有人性的。 他向前一步,挡在了苏暮凉和江寒璟之间,怒目而视攴。 “卑鄙!!今天我才算知道你究竟有多卑鄙!” “水弟严重了,难道你不是吗?若不是当年你用芙蓉将我算计,我还不至于成为今天这个样子。”他回之一笑,“现在重要的难道不是眼前的事吗,我说,你现在下令让你的人全部撤退,随我们一同上海,拿了军火,我保证送你们安全回去,到时候你还是做你的元帅,他们也可以比翼双飞,岂不美哉?” 江寒水沉默着,看了看身后的苏暮凉二人,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什么,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各个都让他措手不及,丝毫没有心理准备妍。 可是那批军火,数量之大,若是落在不好的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他总要为国人负责。 于是他笑了笑,重又看了看二人,然后抬头对着江寒璟,“你难道忘了,我们是同胞兄弟,骨子里都是一样的无情无义,你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吗?眼前的二人跟我又没有丝毫的关系,我何必为了他们答应你什么条件?” 苏暮凉心下一惊,没想到江寒水会这么说,他抬起头,愤愤的看着他,只感觉细细说的还是对的,他从来没有比此刻更恨眼前的这人。 “江寒水,你王八蛋!”他大骂一声,突然感觉怀里的女人更加难受的瑟缩着,于是轻轻地伸出手来,“不怕,不怕,香子不怕,我们说好了,等一切结束我就给你一场婚礼,我还记得,难道你忘了吗?” 她似乎是有些触动,抖动的幅度小了些,却开始用力的咬自己的嘴唇,好像不知道疼痛一般,死死的用力。 一张漂亮的脸蛋此刻却是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她的目光呆滞,就这样盯着苏暮凉看了良久,然后终于忍不住又开始瑟瑟抖动。 苏暮凉将她轻轻放在地上,站起身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像是要做一个重大的决定,他向前走了两步,看着江寒璟,一字一顿。 他说,“她要什么,你给她,我愿意为你效命!” 伴随着江寒水满脸的错愕,江寒璟终于满意的笑了,他派人跟随查尔斯去取了曲挽香想要的东西。 拍了拍苏暮凉的肩膀,“好样的,这才像男人!” 没有再拿试剂,而是取了一支烟袋,曲挽香像是眼前突然一亮,迅速的冲上前去抢了过来,恨不得一下子全都吸进自己的体内。 苏暮凉看的心痛极了,却只能傻傻的站着,不知道能为她做些什么,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这个女人遇上他,注定成劫。 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百感交集,江寒水看着眼前的一切,重又想起自己生命里出现的那个女人,她也曾对自己百依百顺,也曾因自己爱恨交加,最后却还是因为自己而香消玉损。 他想,天下有情人是该成眷属的。 他想,所有有真情的人都不该死。 他想,他要救这个女人,一定要! 还未等江寒水说些什么,江寒璟已经按讷不住。 他递给苏暮凉一支枪,“你挟持了他,让那些人全部退去,等我带了人上船之后就把他解决掉。” 苏暮凉低头接过枪,二话不说,转身就抵在了江寒水的头上,遏制住了他的双手。 “走!” 江寒水有些着急,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说眼前的男子,他的用情至深不亚于自己,而他偏偏会心疼这些用情至深的人。 “凉子,别冲动!”终是别着劲,不让自己随着他的力道向前走,他侧目看着江寒璟,“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上车前我已经吩咐了我的人,半个时辰看不见我安全回去他们就会发兵,到时候别说军火,就连你恐怕也会尸骨无存!” 江寒璟突然就变了脸色,伸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你说的是真的?!” 他不敢相信他说的话,内心却是忐忑的,如果是真的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他还不想死。 终于是有些动摇了,他向前两步,轻轻地拍打着江寒水的肩膀,“你看,水弟又小题大做了是吧,好了,你也退下。” 苏暮凉听话的放下枪来,退到一边。 只听见江寒璟嬉笑着开口,“水弟,父亲大人可还在那小镇住着,你说我要是真死在这辆列车上父亲大概也不会原谅你,我看不如这样,你让你的人稍稍退后,我们调转车头回去便是,管他什么军火,老子也顾不了那么多,大不了回去听着施元帅军法处置,都是因为施老头才伤了我们兄弟和气,可是水弟,在人手底下做事也很无奈啊,哪像水弟你,高高在上一呼百应的,哥哥难啊!” 江寒水笑了笑,轻轻拿下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这场争斗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细细和军火,现在细细已经安全启程回金陵,而军火,江寒璟说了可以不要,那么就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了。 他向来讨厌战争,退一步,海阔天空。 “好啊,我上车来不就是想着这么劝大哥的,早这么不就没事了,既然这样我即刻下令,不过苏先生和这位小姐应该也可以随我回去了吧?” 江寒璟回头看了看曲挽香,抽过烟后的她平静了好多,神情却是更加的游离飘渺,这个女人在他的身边将近三年,而他却不知道她究竟从何而来又有什么目的,就这样放她离开,内心是有些不服,不过现下好像也没有损失什么,也罢。 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口说无凭,水弟还是手书军令一份以防万一。” 说话间已有士兵备好了文房四宝,江寒水到大笔一挥潇洒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江寒水三字一落,江寒璟便有了退路。 在江寒璟的指示下,列车车头换做车尾,与海面上升起的朝阳开始背道而驰。 在海的深处一艘货船正漂泊在浪潮里,离岸越来越近。 江寒水亲自下令,围守得士兵无奈何纷纷后退给列车让出一条道来,江寒璟含笑看着这一切,暗自为自己的打算感到阵阵窃喜。 苏暮凉怀抱了曲挽香跟随着江寒水的脚步纷纷下车,江寒璟站在车门口等着他们全部下去关上车门。 眼看一切都要顺利的按照内心的计划进行,江寒璟唇角上扬的幅度越来越明显,已经伸出了一只手欲关上车门。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苏暮凉突然将曲挽香递交给江寒水,双手扳了车门准备着再次跳上车去,手中还握着江寒璟递给他的那把枪,对着江寒璟连发几枪。 说时迟那时快,江寒璟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顺手关了车门替自己挡子弹,不慎还是有子弹落在右边肩膀处,一阵疼痛。 “开车!!” 他大喊一声,车子缓缓发动,越来越快,苏暮凉依旧趴在门上,被带出了好远。 “开枪!给我打!!” 江寒璟一声令下各个窗口全都架起了机关枪,随着匆匆而行的列车,子弹也匆匆飞过。 苏暮凉左右摇摆着,与一个个飞过的子弹擦肩而过,手里的枪也不闲着,只是由于摇摆有些纷纷落在车身上,擦出一朵朵火花。 “江帅!快带你的人撤!列车开着对我们十分不利!!” 他被带的越来越远,列车开始行驶的越来越快,江寒水和曲挽香二人,在他的眼中成了越来越小的点,隐约看见,他紧紧的替他护着曲挽香。 江寒水笑了笑,双手拉住车厢上的把手,一跃而上,跳到了列车上头,在列车的颠簸中朝着江寒璟所在的包厢摸索而去。 江寒水看着他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对眼前的男人也越来越多的好奇与佩服,只是这场仗最终还是打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队伍,一阵乱射已经有不少的人倒下,自己的四周却依然有人紧紧地围着,这种情感着实让你感动。 众人纷纷举枪朝着列车打去,完全不顾江寒水之前的命令,也不管什么签署的和平条例,在他们眼里,江帅的安全永远是最重要的。 江寒水很是生气,他又一次的低估了自己的哥哥,或者说低估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感情是种奇怪的东西,它有时候会让你爱上不爱爱的人,有时候会令你做出错误的决定,有时候又会让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终于,内心开始有点懊恼,他看了看轻轻偎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她是那般为了自己深爱的男人付出,转眼又想到了风细细和芙蓉。 为什么偏偏自己爱上的女人却这么绝情? 他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很是美好的天气,此刻却是枪声阵阵,终于他叫了身边的士兵。 “传令下去,全体撤退!回金陵!” 士兵有些犹豫,踌躇着迟迟没去传令。 “怎么?!我说的话没听清楚?”江寒水皱了眉头看他。 “江帅,”他迟疑着,抬头看了看他,“军火......” 话音未落,踩着枪声又一个士兵匆匆前来。 “报~~~” 声音悠长,从很远的地方便开始,终于离他越来越近,气氛却也越来越紧张。 “报告江帅,一直盯着的货船已经接近岸边,可是...可是我们发现岸上布满了地雷,根本无法靠近!” 江寒水眉头深锁,回头看了看依旧平静的海平面,一艘大船已经摇晃着进入眼帘,离岸边越来越近。 看来与这批军火始终要失之交臂,倒不是惋惜,只要不被居心叵测的人截获,就算毁了也无妨。 苏暮凉找到江寒璟的包厢的时候,他正在和查尔斯说着什么,隐约听到是关于军火。 “放心,”江寒璟笑着,扯了扯刚刚绑在右肩的绷带,“你以为施元帅只派了我们?他可没这么信任我,如果不出所料,早就在岸边埋好了地雷,然后肯定还有地方藏着另一艘货轮,一旦这艘船上不了岸,只能掉头,那时候才是截获的好时机。” “这么说如果我们按照原本设定的去做了,第一个踩地雷的就是我们?” 查尔斯有点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一口中文说的更加别口。 江寒璟点了点头,“算你聪明,本想让你去送死的,想了想,还是算了,你的命可没江寒水值钱。” 查尔斯愣愣的看了他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来中国之前就听师傅说起过江寒璟这个人,今日看来果然百闻不如一见,这个人何止是狠,简直就是惨无人道。 甚至连查尔斯都想问,江寒水到底是不是你亲生弟弟? 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因为这些无所谓的话就客死他乡可不好。 “这么说,只要江寒水带人去接手那批军火就会全军覆没?如果不接手,军火就会被施元帅尽收囊中?”他看了看江寒璟,漂亮的棕色瞳孔闪着异样的光芒。 苏暮凉早已听得毛骨悚然,紧紧地握住了拳,举目回望,依旧枪声阵阵,江寒水的人已经伤亡颇多,他皱了皱眉,突然有些害怕。 就像当时被囡囡姐姐抛弃一样,天突然就黑了。 只怪自己刚才的那一枪,没有将江寒璟打死,才会听到这些不想听到的话,才会不得不面对那些不想面对的事情。 列车已经越驶越远,江寒璟吩咐下去,不再浪费子弹,反正自己没有什么损失,列车已经快要行到安全的地方,而江寒水那边不是丢了性命就是丢了军火,二者必有一。 苏暮凉真想一枪把他崩了,可是此情此景,突然想到这枪一开,自己就更是自身难保,虽然方才跳上车来开枪的时候也没想到能活着下去,只是此刻,他知道还有地方更需要自己! 于是悄悄地跳了下去,冲着方才驶过的方向一路狂奔。 江寒水是沉思了片刻的,这批军火无人知道究竟是何人运来,更不知道究竟是运给何人,却是成了香饽饽,人人都想分得一二。 此刻在自己面前的香饽饽,却成了烫手的山芋,接不得,也抛不得。 “江帅,”战火熄了,不再有子弹声不绝于耳,看着渐行渐近的货船,气氛却变得更加诡异起来,士兵看着一言不发的江寒水,难以定夺,终是轻轻地唤了一声,“江帅,你看......?” “炸了,将货船炸了。” 声音低低的,有些有气无力,却让江寒水瞬间清醒了,他点了点头,看了看半偎在自己肩上的女子,她像是刚刚从沉睡中清醒,说出的话却是如此的斩钉截铁。 士兵有些迟疑,一个女子说的话江寒水竟然点头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迟疑着又看了看江寒水,直到听见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他说,“就按曲小姐说的办,将货船炸了,我不能让兄弟们冒险,这些地雷不是一时半会能排除的,而这来路不明的军火万万不能落在江寒璟或是施裴忠手上。” 终是沉重的点了点头,士兵向后退去,剩下的人拥着江寒水也向安全的地方退去。 就在货船最接近岸边的时候,一声轰鸣,一阵狼烟! 曲挽香也终于启唇笑了,虽然苍白无力,却甚是好看。 第99章 太爱你所以会受伤3(三千~有新人物哦~欢迎订阅~) 他想,世界还是美好的,上苍还是眷顾他的,只是此刻高兴的他似乎忘了一个隐患,曲挽香被注射了毒品,又一轮的不安与浮躁感正在她的体内叫嚣,她更加紧的抱住他,深深的吻着,近乎疯狂,用以掩饰自己的颤抖。睍莼璩晓 江寒水看着一片混乱的海面,漂浮着片片杂物,还有被炸得坑坑洼洼的沙滩,还是有点惋惜的,倒不是因为失之交臂的军火。 只是此情此景像极了那年,芙蓉离开江家的那天,他开了汽车追随她的步伐,本来是想着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好好地跟她道歉,好好地将自己内心深处的话说给她听。 好好的说:“我爱你,我要你,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了,我也要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再也不离不弃!” 可是他终究是去晚了,入目只剩一片狼藉,被炸得不成样子的汽车,四处都是没有呼吸的人,尸横遍野,面目全非攴。 他拼了命的寻找,只为找到她的踪迹,却只是在一具炸的不成样子的尸体上看到了婚礼当天他亲自给她戴上的戒指,那张朝思暮想的脸,那刻骨铭心的轮廓却早已无处可寻。 他像是疯了一般,一具挨着一具,翻了所有的尸体,全都不是她,他想,全都不是她,她一定还活着! 可是这戒指,全世界只有一人拥有,也只有一人值得拥有,这个人就是芙蓉妍。 心痛极了,他举着枪对着天空,一阵狂乱,却是一念成魔,久久不能平复。 时至今日,依旧是触景生情。 如果当年他能早一点追出去,如果当年他的戏演的没有那么真,如果当年他也像这般成功地将她拥在怀里。 如果没有如果。 “江帅,什么时候撤回金陵?” 士兵的话打断了他的沉思,不觉眼眶已经潮湿,他装作无意的抹了抹眼睛,最后看了一眼尚未平息的烟火。 像是幻化出了芙蓉的影子,在他的眼前翩然逝去。 眼前的二人依旧吻得难舍难分,他实在不好意思前去打扰,只得微微的咳嗽一声,依旧安静的站着,全军一起默认再给他们一点时间。 “香子!!!” 苏暮凉急切的声音响起,曲挽香已经无力的倒在了地上,依旧蜷缩着,瑟瑟发抖,嘴唇愈加的苍白。 “快,她是又发作了,我们马上起程回金陵,她需要尽快治疗!” 江寒水回过神来,快速走到她的面前,帮助将苏暮凉将她抱起来,同时吩咐下去,启程回金陵。 阳光正好,本该是美好的日子,却发生了所有人都不愿发生的事,江寒水最后忘了一眼依旧在四处游荡的阵阵硝烟,强制着自己咽下了所有的感概万千。 江寒璟透过列车的窗清楚的看到了海边的硝烟四起,那冲天的火光和刺耳的爆破声却没有让他清醒,他有些惋惜,那批军火的数量之大,作用之大,对自己的重要性之大,都成了他惋惜的理由。 “他竟然炸了!!他竟然把那些军火都炸了!!!”江寒璟气的牙齿打颤,不耐烦的在原地站着,皮靴落地有声。 查尔斯倒是松了一口气,倒不是不想要那批军火,只是他清楚地明白就算施裴忠之前答应的军火是交由他安排的,但是一连串的情况下来,他真的不知道究竟该相信谁,能相信谁。 于是只好怔怔的站着,一言不发的看着江寒璟的气急败坏。 “哎~~”江寒璟突然静止在他的面前,奇怪的看着他,”我说,你就不觉得可惜?那么一大批军火就这么没了?!” 查尔斯笑了笑,棕色的眸子转了转。 “你要知道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如此,越想得到就越得不到,所以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放她离开,如果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再好好把握,那样得到的才是真正属于你的。” “哈哈,你个洋人还挺会说。”江寒璟笑了笑,说话间又想到了那个女子,她的眼睛和芙蓉的极其相似,可是她不是芙蓉,他知道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芙蓉。 两人没有再说话各自怀着心事,听着列车车轮碾过的轰鸣声,向着要回去的地方驶去,他们知道自己面临的未知,令人忐忑。 经过一场舟车劳顿,终于抵达金陵,又是晚上。 苏暮凉抱着曲挽香匆匆下车,急速的走进凤栖梧,完全没有注意到今天的凤栖梧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福叔!福叔!”他急切地一边叫着一边抱着她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隔壁的那间房间,安安静静,空空如也,此时此刻的他却忘了顾及这些。 “苏少,你们回来了,风......” 福叔说话的时候眼神是有些闪躲的,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暮凉打断了。 “福叔,快去找郎中,找城里最好的郎中,越快越好!!” 他头都没抬,眼睛深情而绝望的看着躺在那里的女子,她出了很多汗,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额前的随发被汗水浸湿,凌乱的贴在脸上。 除了那几分狰狞,也是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 福叔摇了摇头,终是咽下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准备尽快找下一个时机再开口。 老猫闹闹也不知何时跑到了门口,无助的向内望着,无辜的呜咽着,“喵呜~喵呜~”,却依旧和福叔一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它像是有话要说,直直的在门口站了良久,闪闪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床上躺着的女子,充满敌意。 苏暮凉太过专注的看着她,一颗心也被她填的满满的,全部的担心都给了她,丝毫没有注意老猫的异常,甚至没有发现这屋子里少了一人的欢声笑语。 “福叔,上车,我带你去找郎中。” 江寒水一直候在门外,见福叔急匆匆的出来,便伸手打开车门想着带他去寻找郎中。 福叔迟疑了下,终是微微颔首钻进了车里。 他开车的神情专注而认真,一张侧脸堪称完美,只是带了烟熏火燎的痕迹,左颊边还带着隐约的一道灰痕。 福叔怔怔的看了他好久,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才能把事情妥善解决。直到想的自己心力憔悴,无奈只好看着他微微的叹了口气。 从后视镜里看到福叔的反应,江寒水想着,大概是因为跟自己不熟,再加上自己在外面的传言又不全是好话,微微咳了两下,算是缓解气氛。 无奈,福叔只得看着他不知所措的笑笑。 “福叔,我认识城里一名比较好的医生,也接触过曲小姐这样的例子,前面左拐就是他的医馆,马上就到。” 说罢,他踩了油门,车速又快了几分。 福叔终于有些坐不住,又偷偷看了看他,内心急速的组织着语言,最终开口—— “江帅。”他顿了顿,抬头看看他又低下,低下又抬起,苍劲的双手互握,掩饰着自己的紧张。 “恩?” 恰好旁边有另外一辆车子经过,江寒水专注的开着车,无暇看他。 福叔壮了壮胆,“江帅,江夫人她...她带走了风小姐,这几日我派人去都没能见到人,传闻风小姐开枪刺杀你...你...”最终还是没有组织好语言,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江寒水却是大致听得明白。 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一抖,车子擦着旁边的车子走过,发出“吱呀”的声音,他急速的踩了刹车,福叔跟着向前跌去。 “喂~~怎么开车的!长没长眼啊!!” 在这个城里开汽车的并不多,显然这位也不是一般人物,被蹭之后直接破口大骂。 江寒水皱了皱眉,摇下车窗,伸出头去,只见对方穿一身整洁的西装,带了领带,洋气的鸭舌帽,还佩戴了一副遮阳镜,这才发现,已是六月金陵的阳光相当炙热。 “抱歉先生,需要的话我会赔钱给您。” 江寒水虽然贵为三军统帅倒是为人彬彬有礼,福叔心里暗暗放松了些许。 “姐夫!!” 那人看见他却是十分激动,即刻摘下自己的眼镜,“是我啊!姐夫,是我!” “佳瑞!”江寒水也笑了起来,看见这张和隋佳一有几分相似的脸庞,他才算认出这是隋家的小儿子,隋佳瑞。 “姐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通话姐姐还说你没在金陵。” 两辆车停在这里,简直堵上了整条路,江寒水微微皱眉,随即笑了。 第100章 太爱你所以会受伤4(三千~阅读愉快~欢迎订阅~) “佳瑞,你先回去,回家说。睍莼璩晓” 说着发动了车子,向着原本要去的方向驶去。 “哎~~姐夫!!你去哪儿?”隋佳瑞探出头来,大喊几声,汽车已经驶出好远无人回应。 他挠了挠头,“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姐姐在这里遇见姐夫了呢?”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作无奈状,重又戴上眼镜。 匍匐着的女子抬起头来,整了整身上的洋装攴。 “呼~~”她长舒了一口气,拍拍胸脯,“万幸,万幸啊,万幸没有坐副驾,看来我施美林还是有先见之名的。” “喂!跟你说话呢?”隋佳瑞有些不满意的看了看她,回过头来轻轻敲了敲她的帽子,“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姐姐?” “笨蛋!”俞美林狠狠地冲着他的背砸了下去,隋佳瑞作势俯下身去妍。 “干嘛打我?” “为什么说你笨蛋呢,也不动动鼻子想想,用得着你说吗?说不定姐夫早就回去跟姐姐报道过了,或者姐夫是想给姐姐个惊喜呢。” “可是...”隋佳瑞重又挠了挠头回想着江寒水方才的反应,“不对呀,看姐夫的样子像是有什么事。” “哎呀,别想了,快开车,开车!”施美林推搡了他两下,催着他快点开车。 “怎么,那么想见我家人啊,不是说丑媳妇都怕见公婆么?”隋佳瑞坏笑着,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回过头去。 “瞎讲,谁是你媳妇?再说了,谁丑?人家哪里丑了?”又是几拳过去,施美林生气的嘟着嘴。 “好好,不丑不丑,我家美林最好看了,行不行?下手真狠。”隋佳瑞吐吐舌头,车子已经渐渐开始行驶。 “对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施美林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爸可不知道我回国,你可得替我好好保密。” “知道啦,领导。都说了多少遍了?”隋佳瑞笑笑,踩下了油门。 带了郎中回到凤栖梧的时候,曲挽香已经难受到不行,双手紧紧地抓住苏暮凉的手臂,抓出一道道血痕,为了不让她咬到自己的唇,苏暮凉一边流泪一边细细碎碎的吻着她。 “香子,你坚持,福叔已经去请郎中了,马上就来了,坚持!” 曲挽香试听的懂他说的话的,她也想坚持,她也想正常的站在他的面前说说这么长时间不见,心中那无比的思念,可是她控制不住。 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噬咬着他的内脏,疼痛难忍,又想抓又想挠。 人最痛苦的大概就是意识清醒,身体却不听使唤吧。还不如连意识也是不清醒的,这样至少不用担心让心爱的人看见,自己的不堪,自己的无奈,自己的无可奈何。 她呜咽着,断断续续的叫着他的名字。 她开始用力往外推他,她说,“凉子,你走,你不要看我~~不要!!” 苏暮凉不知所措,差点眼泪就留了下来,只得再次俯下身去,轻轻地吻在她的泪眼上,双手将她握的更紧。 字字句句的跟她说着最最贴心的话,他说,他说,”香子,你还记得吗,六岁的时候我一个人被带到了伦敦,那个时候你就出现在我身边了,你只比我大一岁,可是你却把我照顾的很好,那个时候我们比现在难多了,是不是?那个时候都能熬过去,现在肯定没问题的,你说是吗?” “郎中来了!” 福叔急速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看见郎中背了医药箱进来。 苏暮凉起身想要让个位子给郎中,手却被紧紧的握着,松不开。 无奈只好再次坐了下来,轻轻地掏出一只手来,抚摸着她的额头,伸手拿了柔和的毛巾,擦去她额头上的细汗。 “香子,乖,我不走,让郎中看看,咱们好尽快好起来。” 他的声音柔柔的,曲挽香眯着眼睛,看着他的脸颊,那轮廓是曾经多少次出现在梦里的温暖,是她坚持了两年多的信念。 她松开了他的手,努力地想要坐起身来,此刻,她也要坚持,她知道挺挺就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苏暮凉笑了笑,伸手扶了她一把,使她半坐着倚在了床上,细心地将枕头垫高了给她。 “先生,快来给瞧瞧!” 她的举动使苏暮凉有些欣慰,像她这种情况,只要她自己愿意配合,还是有很大的转机的。 郎中准备好了诊断需要的垫子,轻轻地拎起她的手臂放在上面,搭上她的脉,微眯着眼睛,神情却越来越严肃。 他望了望苏暮凉,微微叹息,轻微的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先生,借一步说话。”苏暮凉做了请的姿势,示意福叔照顾曲挽香,递了个眼神将郎中引了出去。 “情况如何?” 直入主题,做好了心里准备。 “这是西方国家的方法吧,目前国内还没出现类似的情况,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注射进体内的,剂量比较大,戒起来就会更加的难,可是若不戒纵容下去,这人也就完了。” 郎中还是叹息了两声,再次摇了摇头,表示束手无措。 “那还有没有一点可能戒掉?”苏暮凉多问了一句,就算有一丁点的可能,他也不愿错过,不愿放弃。 刚刚摸了摸药箱准备走的郎中,顿住了脚步,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若是想戒也不是没可能,主要是看当事人的态度,不过过程将会异常的痛苦,你可有信心陪她度过这段时光?” “有!”苏暮凉斩钉截铁,“需要怎么做您尽管告诉我。” “唉~”郎中又叹了口气,“这丫头也真命苦,不过还好你还愿意帮她,其实主要是意志力,她想要的时候一定不能因为心疼就纵容她,发作起来的痛苦常人难以想象,记得注意保护不要让她伤到自己,也别伤到你,我先开些药给你,作用不大,多少能起点镇定止痛的作用。” 郎中说着便动手写起了方子。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接到方子的时候,苏暮凉又留住了郎中。 “先生等等。”他拉住郎中,“可不可以帮我撒个谎,就告诉她,这个很容易戒掉,是我小题大做了。” 郎中怔了怔,为眼前的男子有几分动容,终于又放下手中的医药箱,跟随他走了进去。 难得的是曲挽香也有了片刻的安静,无力的坐着,苍白的笑了笑,看着他。 “凉子,你告诉我,是不是没救了?” 苏暮凉笑笑,几许苦涩,伸手捋了捋她额前的头发。 “难能呢,不要乱说话,哪有那么严重,现在就没那么难受了不是?郎中说了,很快就会好的,不信你自己问。” 曲挽香扭头看向郎中,想要得的肯定的答案。 “是啊,苏少说的对,姑娘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小题大做可不好哦,我已经开了方子,按时服药不出几日便好了。” 郎中配合着笑了笑,内心也是异常的苦涩,眼前的女子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又生了一张花样的温暖面孔,偏偏被这毒害成这般模样。 真真让人心疼。 终于难以再在这里待下去,郎中起身告退。 苏暮凉追了出去,拿了二十块大洋,拉起他的手放在手心。 “先生,今天实在是谢谢你!” “万万不可!”郎中忙推脱着,“苏先生客气了,能看到你们这般情深意切,比这银元值钱多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以后还是要靠你们自己,再说了我是江帅的朋友,你们也是江帅的朋友,以后若是需要随传随到。” 有几分感动,苏暮凉这才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对,忙收起大洋,更加紧的握了握郎中的手,接连说了几声谢谢。 回了房间,即刻派人去抓药,点了熏香,曲挽香倒是难得的睡了起来,看来发作的还不算厉害。 苏暮凉这才想起,自己是跟江寒水一起从海边回来的,这才想起自打回来都没有看见细细。他站起身来,扯了扯曲挽香盖着的薄毯,向着风细细的房间走去。 门开着,老猫闹闹,正无趣的坐在摇篮里眯着眼睛,看见他进来突然跳了下来。 本以为是好久不见,老猫对他有些想念,无料闹闹却怒叫一声,抓在了他的脖子上,瞬间出现一道血痕。 “闹闹!” 苏暮凉吃痛怒斥,闹闹却依然像个没事猫一样站在门口,全身的猫竖着,像是随时准备再次发动进攻。 它从来没有这样过,平日里除了细细,它和苏暮凉便是最亲近的人,今天实在反常。 第101章 爱情也会生毒疮1(四千~欢迎订阅,期待长评~~) 苏暮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四下环顾,这才发现整个房间收拾的一尘不染,却独独不见细细的影子,这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在顾忌老猫,他快步走下楼去。睍莼璩晓 “福叔!福叔!” 又是急促的喊叫,正在打扫的福叔抬起头来,看他。 “细细呢?” 他有些着急,不知道细细有没有安全的从车站带回来攴。 “风小姐她...她...” “你倒是说啊!!” 苏暮凉真是急了,发生了太多的事,真的不想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妍。 “她被江夫人带走了,刚回来就被江夫人带走了,而且这几日我们派人去都没有见到她。” “唉!”苏暮凉拍了拍头,心想不妙,“你怎么不早说!!?” 说着转身跑了出去。 “哎!!苏少!!”福叔叫了两声,他像是没听见一般。 “我不是看见你就说了,还不是你没让我说下去。”福叔正嘀咕着,他突然又跑了回来。 “江寒水呢?他知道吗?” “知...知道。” 福叔回答。 苏暮凉轻叹了口气,抬腿准备继续准备出去,从回到国内就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他真的不想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苏少~~”身后的侍者急匆匆的下楼追上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苏暮凉皱了皱眉,回过头来。 “苏少,曲小姐她...她又不行了,好...好可怕!” 苏暮凉重又叹了口气,望了眼门外,终于还是决定去看曲挽香,迅速的向楼上房间跑去,木质的阶梯被踩的咚咚作响。 福叔也识趣的快速干完手上的活,跟了上去。 整个房间一片狼藉,衣物床单到处都是,还有一支青花瓷瓶也被摔得粉碎。 令他心疼的却不是这些,曲挽香正拿了瓷器的碎片将自己的胳膊划出一道道的血痕,下手之狠只让人看了毛骨茸然。 她的眸子闪着异样惊人的光,整个人像是疯癫了一样,双手紧紧抓住瓷器的碎片,鲜红的血液从指缝间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触目惊心。 “香子!!你停手!快停手!这是做什么?” 苏暮凉快速向前同她一样坐在地上,虽然心下着急却还是轻轻地将她手中的碎片取了下来。 她却像是突然抓到了能够救命的东西,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臂,满脸渴求的看着他,突然从他的怀抱挣脱开来,跪在地上。 她说:“凉子求你给我!我受不了了,给我!!” 他怔怔的定住了,悬在空中的双手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有片刻的游离,从来没想到这毒品竟然会这般厉害,心底恨意四起,恨透了江寒璟,又想起细细还在江夫人手上,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江家人。 他再次紧紧地拥住了她,细细碎碎的吻着她的额头,她浑身弄得到处都是血,吻进口中涩涩的泛着腥味,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香子,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才能好起来?” “给我,凉子你答应我,给我找来那东西,我要,就这一次,好不好?好不好?”她摇晃着他的胳膊,秀发凌乱着,在他的眼前晃动。 心里难受极了,差点就答应了她的请求,可是苏暮凉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 “不行!” 两个字斩钉截铁的说出来,曲挽香的反应更是激烈,失去了瓷器碎片,她就用指甲用力的掐着自己,直到指甲深深的陷阱皮肉里。 “你不要在这样了!!”苏暮凉突然将她抛在地上,提高了声音,自己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一声怒吼之后,曲挽香倒像是安静了许多,只是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嘴唇也抖着,愈发的苍白。 “对对,我不能这样,我要快点好起来,凉子还等着我好起来。” 她自己喃喃着,双手却依旧更加用力的掐着自己,苏暮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只得再次蹲下去,紧紧地抱住她。 他吻她的耳朵,吻她的眼睛,吻她的鼻子,吻她瑟瑟发抖的苍白的嘴唇。 他也和她一样喃喃着,将她的手轻轻掰开,紧紧地握在自己手里,不知道是说给她还是说给自己:“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她抖得越发的厉害,苏暮凉抱起她放在床上,回身吩咐福叔去把药熬了。自己也轻轻地躺在她的身侧,紧紧地看住她怕她在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双手也一直紧紧地握着她的,丝毫不敢懈怠。 江公馆里灯火通明,完全祥和的气氛,让人想起花前月下其乐融融,一家人坐在堂前品酒赏月,谈天说地。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张伯早早的准备好了宴席,全部按着刚学不久的中西结合式做法配置,夫人说今日弟弟回国要好好招待。 “这丫头倒是长得乖巧。”隋佳一一边夹了菜给隋佳瑞一边笑着对坐在一旁的隋佳晟说道。 “姐姐净说实话,我的眼光什么时候差过?” 隋佳瑞笑靥如花,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冲着施美林眨了眨眼睛。 “哟,听这话的意思是旧情人颇多啊?”施美林瞬间从话里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思,变了严肃的脸色看他。 “哪里哪里,”隋佳瑞忙陪着笑脸,夹了她最爱吃的西式餐点过去,“我的意思是姐姐说的很对,我家美林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施美林即刻转怒为笑,张开嘴巴吃掉了他送上来的菜。 “哎~佳瑞,别只顾着打情骂俏,快给我们介绍介绍啊!”隋佳晟喝了口茶看着眼前的小情侣,也是满脸的笑意,慈祥极了。 “好,大哥说的对,差点忘了。”隋佳瑞笑着,放下手中的筷子,“下面我来为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老婆——”他有模有样的比划着满脸的幸福,却被施美林突然打断。 “谁是你老婆?”她努了努嘴,调皮的眨眨眼。 隋佳瑞摇摇头,笑了笑,接着换了说辞说,“我未来的老婆——施美林美女是也!” 隋佳晟正夹了菜送到嘴边,听到这名字突然就停了下来,神色凝重。 “你说她叫什么?” “施美林。”这次是施美林自己回答的,她羞涩的笑了笑,低下头去,毕竟是第一次见隋佳瑞的家人,再怎么开朗的性格也难免会害羞。 隋佳一也发现了气氛有些不对,忙夹了菜给施美林,会心的一笑,随即看了看隋佳晟,“大哥,人家第一次来,你别这么严肃。” 隋佳晟看了她一眼,看得出来她知道自己担心什么。 随即还是开口继续问下去,“家父是?” 隋佳瑞和施美林瞬间敛了笑,有些不知所措的互相对视一眼。 “美林的爸爸是我们学校的华人教授。”还好隋佳瑞反应够快,即刻斟了一杯酒,“哎呀,大哥你别把人家吓坏了,来喝!好久没跟大哥好好喝过了。” 隋佳晟无奈只好没有再问下去却是对他的回答十分的怀疑,敷衍着轻轻碰了碰他的杯子,一饮而尽。 “少爷回来了~~” 张伯远远地看见江寒水的影子便迎了上去,在他走上来的时候,伸手接过他摘下的帽子。 “正好夫人和隋帅他们正在用餐,我马上让人给少爷添副碗筷。” 张伯说罢,忙着转身。 “张伯。”江寒水叫住了他,“不用忙了。” 张伯这才注意,从方才少爷从外面进来就带了一股子凉气,一脸的严肃,张伯看了看他欲言又止,终于点了点头向着原本的方向走去。 “姐夫~~”隋佳瑞显然是不明白状况,见到他还是有几分兴奋地,忙起身来迎,“我还以为姐夫今晚又得忙碌着过了,正准备跟姐姐说刚才在凤栖梧附近见到姐夫。” 施美林看了看隋佳一已然冰下来的一张脸,在下面使劲拉着隋佳瑞的衣角,却始终没能阻止他多说的那些话。 意识到自己话说多了,隋佳瑞悻悻的坐下,有点尴尬,“姐...姐夫,快坐下与我们一起吃吧,我们才刚刚开始。” “哥,你先带佳瑞她们出去玩玩,看看房间收拾好了没?”隋佳一淡定的喝了杯中的酒,对着隋佳晟说。 “我~我还没吃饱呢!”隋佳瑞很是委屈的被施美林拉了出来,跟着隋佳晟去看自己今天将要入住的房间。 “笨蛋!你没看出来厅内气氛不对啊,一点眼力劲没有!” 隋佳瑞一脸雾水无奈只好向大哥看去,只见隋佳晟自顾自的向前走着,那背影竟然显得有点沉重,他只好咽下了想要问的话,无奈的看了看施美林。 “唉,算了,他们的事咱们也不清楚,刚才你话真多,不过看在你机灵的掩饰了我的身份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施美林笑了笑,凑近他低声说。 “嘿嘿。” 隋佳瑞挠挠头,自己也觉得话有点多。 往日的晚上凤栖梧都是灯光辉煌,笙歌艳舞,今日得知苏暮凉要带人回来,福叔早早的就遣散了所有的客人,此刻熬着中药,抬头看着皓月当空,突然就有些不习惯这安静。 又想到了风细细,她在的时候,就算不说话,仅仅是时不时的笑笑,梨涡浅浅的,也能让着日子变得有意思的多,也不知道她究竟被江夫人带去了哪里,是不是受了什么伤害。 福叔叹了口气,有些花白的头发在月光的映衬下无限沧桑,他摇了摇手中的竹扇,药好了,眼前还有要照顾的人。 隋佳一坐着,江寒水站着,两个人静静地站了片刻,都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却是一个比一个冰冷。 最后还是隋佳一笑了笑,站起身来。 “江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竟然都不知道。”这笑有点苦涩,又有点自嘲,她迈开碎步一点一点的走近他。 轻轻地贴在他的跟前,看见他的脸上还带着灰痕,伸出手来,正欲帮他擦掉。 手腕却被紧紧地扼住,他眸子怒火四起。 “隋佳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呵呵。”她轻笑,“当然知道,自己的夫君脸上有了脏东西,我帮着擦擦难道不对?” 江寒水听得出来她这话里有两层意思,早就在北平的时候她就对自己与细细的事情有所成见。 这话大抵是说,细细的事给江寒水脸上抹黑了,她这大名鼎鼎的江夫人有义务挺身而出替他解决这些麻烦。 只是她不知道,解决了这些麻烦才真的是自找麻烦。 “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说的!?”江寒水甩开了她的手臂,看着她摇晃了两下,“别等着我一一问你!” 隋佳一笑的更甚,像是喝酒喝到微醺,摇摆着,脸颊绯红。 “你还用问吗?还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我们江帅,倒是我这可怜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事情都被蒙在鼓里。” 终于还是忍不住,他咄咄逼人的向前两步,“说!细细到底被你藏在哪里?” 他的眼睛看着他,没有爱没有恨,如果愤怒不算一种感情的话,就是不带一点感情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第102章 爱情也会生毒疮2(必读!新增双人的纠缠~你懂得) 她能够看见自己倒映在他眼里的影子,如空气般不被重视。睍莼璩晓 隋佳一看了看他,轻扬嘴角,苦涩一笑,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江帅不是本是很大吗?想见她就自己找啊,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江寒水看了看她,她的眉目间飞扬着得意,这话听起来倒不像是开玩笑,他想看来这件事还真不能操之过急。 “好,隋佳一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乎外界的那些流言蜚语,但是风小姐帮过我,你也知道,我不希望你伤害她,更不希望你因为误会我而做出什么傻事。攴” 隋佳一安静了下来,有感觉这话听起来,还有几分对自己关心,心下稍稍舒服了些,也不再像刚才那样飞扬跋扈。 江寒水轻轻叹了口气,“我会自己找,不过,在我找到她之前我不会让你见到我!” 刚刚有点触动的心因为这句话完全的土崩瓦解,隋佳一内心一阵委屈妍。 “那你为什么要娶我!?”即刻就上来了怒气,有些歇斯底里。 “问你哥。” 江寒水冷冷的抛下这三个字,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江公馆。 隋佳晟带着隋佳瑞他们看完了房间还是有点不放心夫妻二人的情况,重又回来看她,只见她眼眶红红的无力的坐在沙发上,见人来了也不说话。 “姐姐,怎么了?”隋佳瑞向前去,满心担忧。 “没事。”她抬起头来,抹了抹眼角的泪痕。 “是不是姐夫欺负你了?”隋佳瑞觉察出不对劲来,“我去找他算账!”他挽起袖口就要向外追去。 “佳瑞!”隋佳一叫住了他,“不关他的事,你带着美林早点休息,我和大哥有话说。” “哦。”无奈,隋佳瑞只好听话的牵起施美林的手,返回房间。 “佳一,还好吧?”隋佳晟在她身边坐下,轻轻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算是安慰,“哥哥,对不起你,父亲走的时候我还答应了好好照顾你们,现在却弄到这般田地,实在对不起。” “大哥,你别这么说。”隋佳一笑笑,脸上的泪痕依旧未干,她回握着他的手,“隋家要是没有大哥,早就垮了,嫁给他,是我自愿的跟大哥无关。” 隋佳晟顿了片刻,想了想,终于说出来,用试探的语气。 “佳一,风小姐是我亲自护送回来的,虽然她跟寒水是有些不清不楚的,不过我看她并不喜欢寒水,倒是有些喜欢苏先生,我看不如你就把她交出来吧。” “大哥,你也喜欢她?” 不料隋佳一竟然凝眸这样问了一句,隋佳晟即刻怔住,看着她不知道说些什么。 “胡说什么,怎么会?” 他敷衍的笑了笑,终是掩饰不住内心突如其来的感觉,有些东西一旦被搬到台面上,就再也难以掩饰。 和她初次在金陵车站碰面的情景,和她初次在凤栖梧畅饮的场景,她笑靥如花,梨涡浅浅的样子,已经不止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心驰神往。 “既然如此,大哥就不要管这些事了,不过,如果大哥真的喜欢,我助你一臂之力,大哥也老大不小了,都是我和佳瑞把你耽误了,除去她跟寒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倒还蛮喜欢她的,这女人,不一般。” 她眼神飘忽着,同样也在脑海里浮现出风细细的样子,那双眼睛足够让人意乱情迷。 “呵呵,”隋佳晟无力的笑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我去把寒水给你找回来,你自己好好考虑,反正大哥觉得这样藏着她也不是办法,就算寒水不找,等到明日苏先生也会找上.门来,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不要横生是非。” “恩。”隋佳一点了点头,“我有分寸,明日我就派人就山庄接她回来。” 隋佳晟笑了笑,点点头,满是欣慰。 “早点休息。”他轻轻的挥挥手,出了大厅,自己却再也睡不着。 今夜的月光十分皎洁,高挂长空,倒是照的人更加的孤独寂寞。 隋佳一说得对,时至今日,内心真实的感觉被完全纰漏,他再也骗不过自己,那个女人,他也深深喜欢着。 隋佳晟早就到了娶亲的年龄,或者说早已错过了娶亲的年龄,当年隋老元帅突然生病离世一切的重任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原本隋家的三个孩子都在国外留学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突然间隋老走了,整个隋家的顶天柱就倒了。 隋佳晟就是在那个时候,弃文从军,一个人独当大任,将父亲的后事,隋家的兵力等处理的井井有条。 无奈何人去如树倒,树倒猢狲散,原本靠着隋家接济的一部分人不讲信义的去投靠了他人,最后剩下的倒是忠实的,不过在这个四方割据,战火随时起的年代,一不小心,一个家族可能就没了。 而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亲自择良婿,攀姻缘,这才搭上了江寒水。 他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他爱的另有其人,苦了自己的妹妹。 廊外是孤独看月的未眠人,房内却是暖香罗帐,隋佳瑞和施美林多年国外的生活早已浸透了西方的开放与浪漫,此刻正天雷勾动地火,预备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各自平躺着,表面平静,内心却早已波特汹涌,平日里在国外学业繁忙倒也很少有机会像这般,并肩躺着,细数心事,二人内心都有些忐忑。 却止不住小火苗跳动着,跃跃欲试。 “喂~”施美林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胸膛,“你姐姐和姐夫感情不好吗?怎么刚回来就好像吵架了?” “唉,我也不知道,平时忽略了,也没问过姐姐,以后慢慢看看吧,我可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姐姐。” 隋佳瑞枕了自己的胳膊,看着天花板上吊的西式电灯,昏黄的灯光下,整张脸柔和而美好,一瞬间就看痴了身边的人儿。 施美林一张脸泛着潮红,又一次轻轻地戳了戳他,“喂~,那我呢?如果有人欺负呢,你怎么办?” “笑话,谁敢欺负你!”隋佳瑞笑笑,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天花板,努力压抑着内心的冲动。 “就是...就是...”施美林也觉得气氛有些诡异,说起话来有些吞吞吐吐,“就是说假如有坏男人欺负了你媳妇,你会不会怎么做,会不会像保护姐姐那样也保护我?”大概是觉得可以再近一点,她害羞的说出了你媳妇三个字。 隋佳瑞倒是更加乐了起来,终于忍不住,回过头看她,调皮可爱的说:“谁敢欺负我媳妇,我就去欺负他媳妇!” “你敢!”施美林伸出手来,欲在他的胸口狠狠一拳,无料却被他顺手捉住了手腕。 隋佳瑞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她的脸红的更加厉害,眨巴眨巴眼睛看他两眼,瞬间压低下巴躲避他的眼神。 “傻瓜。”隋佳瑞轻笑,拨了拨她额前的头发,“这辈子我就只欺负你了。” 施美林幸福的笑着,伸出双手环住了她的脖子,未说出口的话化为一声呜咽,双唇交接缠绵着,幸福开始流转。 片刻房间内旖旎的气氛飙升,两个人一片火热的心终于完美惬合,像是初尝禁果的少年少女,在一片绯红的羞涩里将着感情渐渐升华。 隋佳瑞的手开始不安分的在她的周身游走,指尖滑过那里,哪里就一阵火热,她在他的身下也愈发的难以安静,随着他的挑弄开始情不自禁的扭动,终于他的手触摸到她睡衣的襟带,轻轻一扯,光洁透亮的皮肤即刻呈现在眼前,更加的欲罢不能。 他俯下身去,火热的嘴唇就要接近那滚烫的皮肤,施美林却突然伸出手来轻轻遮住了他的唇。 隋佳瑞有些难以自制,一双眼睛早就热情的血充的通红,却还是停下了动作,深情地望着她。 “怎么了?”声音轻柔,听到心里像是化掉的糖,一阵甜蜜。 施美林更加的娇羞,别过头去,脸颊贴着柔软的床单,声音极轻。 她说,“关灯。” 像是得到了默许,隋佳瑞内心一阵欢快,却依旧来不及开心,只好火速的从床上爬起来,找到开关将灯熄了,又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回来,火速的退掉自己所有的阻碍,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他是热的,她也是热的,细细碎碎的吻落得到处都是。 第103章 月美花香人心动1(江风新浪潮~必读!) 干柴和烈火终于着了,天翻地覆,天荒地老。睍莼璩晓 “佳瑞~~”施美林一声痛呼,双腿更加紧的扣住了他的腰身。 “恩?”隋佳瑞随意的应答着,得到迎合之后,像个孩子一样欢快的更加奋力着,胡乱的吻着她,眼睛、嘴巴、鼻子无一遗漏。 “佳瑞~~”施美林又叫了她的名字,紧紧抱着他的肩膀,“恩~~”她轻哼了一声,“恩~佳瑞,我爱你,慢点~” 隋佳瑞内心一阵感动,渐渐慢了下来,俯下身,深情地含住了她的双唇,声音呜咽着—攴— “我也爱你,直到时光老去。” 同样是一阵感动,施美林微微抬起身子,摸索着回吻她,两具火热更加的贴近。 他们一同努力着,起点是兴起,终点是幸福弭。 和着夜色江寒水低头出去,刚出江公馆就和一人撞在了一起,他倏地抬起头来,目光阴翳。 “江帅~我知道风小姐在哪。” 杜云川这次没有拿相机,穿了时尚的背带裤,悠闲的倚在墙上,细细看来,眸子里却是带了几丝哀伤。 “你是?”江寒水沉思着,只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在心里转了几个弯却还是没能想起他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风小姐她说她需要你。” 杜云川苦笑着,不愿想起她说她需要江寒水时的样子。 江寒水皱了皱眉,黑暗中他看不清眼前的人的样子,却因为内心牵挂着那人,就算是未知的世界他也愿意去。 于是他抬起脚,轻言一句。 “走吧,带我去。” 其实可以说自己是谁的,那样自己带来的消息或许会让人觉得更加可信一些,可是杜云川不想,他甚至内心里期盼着,期盼着江寒水不相信他,那样他就不会听他的去看她,那样他就可以多几天和风细细在一起的日子。 内心一阵酸涩,只因为他肯定了,这个男人是在乎风细细的而且不比自己少。 她是凤栖梧响当当的女主人,姿态万千,风华绝代;他是高高在上的三军统帅,相貌不凡,气宇轩昂。本来就是天造地设的完美伴侣。 而自己只是小小的报社记者,本就没有插足的余地。 已是凌晨时刻,他带他来的却是江家老院,自己家的老房子,江寒水傻傻的站在门口,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 “你这是?” 杜云川笑了笑,伸手打开古老的红木大门,里面一直悬挂着的大红灯笼全部亮着,一点一点的赶走孤独的夜色。 “她在这里等着你。” 杜云川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头也没回,头高高的抬起看着夜空,那些因为酸楚想要留出的眼泪,终是顺着仰起的头,从眼眶流进心里,一阵锥心的疼痛。 江寒水迟疑了片刻,终于迈开脚步,踏进了庭院。 和着高挂的灯光,廊前的荷塘开满旖旎的花,月光下,灯光中,微风里,闪着异样的光彩,飘着别致的清香。 离开金陵的日子,不知何时,芙蓉已经开的这么繁华,满满的占据了整颗心脏。 他又一次的怔住,呆呆的站在玄关处,目不转睛的看着荷塘,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日子,他曾说的“一池寒水芙蓉灯”正是这样的光景。 只是那个时候八岁的芙蓉站在他的身侧,目光虔诚。 那一刻,他不想长大,不想再要太多的东西,也暂且忘却了自己被逼犯下的错,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个,那个初次见面就抱住他,求他带她回家的女孩。 那个至此之后,常伴左右同床异梦的女人。 那个让他时至今日依然念念不忘,深深自责的第一任江夫人。 “哗啦~哗啦~” 像是有水声传来,暂时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轻轻迈开脚步向着水声走去。 月下美人正梳妆,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风细细正赤着脚,坐在荷塘边的岩石上,光洁的脚丫不安分的拨动着池中的水,长发披散着,手拿一把桃木梳,轻轻地有条不紊的梳理着。 月光偕同暗红的灯光一同洒在她的身上,笼上了温暖的光,一张侧脸完美的如同那弯正当长空的皓月,被轻柔的镀上了一抹柔和的红。 一时间就痴迷了,不是因为那双像极了芙蓉的眼睛,而是因为他清楚的意识到眼前的这人不是芙蓉而是风细细,却还是忍不住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大半夜的坐在这里不怕着凉!?”像是关心又像是责怪,他一声轻喝,甚至忘了这个女人不久前还对着自己开过一枪,甚至忘了自己曾说回到金陵要同她好好算账。 “啊~” 细细挺直了身子,伸手拨开眼前的头发,想要看清眼前人,却不料用力过大,一声惊呼,跌进了荷塘之中,误入莲花深处。 “当心!” 江寒水的话还没有说完,但听得“噗通”一声水花四起,莲花像是急着跳跃起来喝彩,摇曳的更加厉害。 丝毫没有犹豫,又是一声“噗通”,又是一阵水花四起,两团水花彼此荡漾着,瞬间融为一体,像是隔了好远的人心,瞬间火热的相遇。 “都说了,荷塘水深还那么不小心。”江寒水一边捞起她,揽在自己怀里,一边不满的唠叨。 “对不起。”细细低语,却没有随着他的动作想要出去,她睁大眼睛看着他,黑暗中并看不清究竟是什么表情,只知道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是热的,只听到他同自己的心跳一样是急速的。 她暗自笑着,在水里摸索到了他的另一只手,“对不起,我不该拿枪指着你,对不起,我只是以为凉子还被困在车上而乱了分寸,对不起,我不该走进你的生活打扰你,对不起,我......” 瞬间感觉唇畔被什么东西紧紧覆着,柔软而温热,没说完的话全部化成了唇齿间的呜咽。 在这荷塘里,在这美妙的月光下,在这冰冷的寒水中,仿佛是被这莲花芙蓉的香气侵蚀了心智,他紧紧地抱住她,温柔而缱绻的覆住她的唇畔,听着她的心跳紧贴着自己的心跳。 他试探性的伸出舌头,轻轻地抵住她的牙关步步逼近,细细呢喃了两声,无力抗拒,终是城门失守,死死地与他纠缠在一起,好一通的唇枪舌战。 “细细,答应我,不要再逃离我,我受不了了,我已经完完全全为你折服了,不要让我伤心,不要让我失望,如果可以请试着爱我。” 江寒水捧着她的脸,看她的含情双目,他和她一样的深情,在这莲花阵阵里,留下了无限的痴迷。 终于再次低头轻轻触到她的唇畔,他将她抱起来,双手轻轻将她托起,送出莲花池。 她却在他还未出来的时候,转身搬了手边的石头,用力的抛进荷塘之中,一多更加大的水花溅起,江寒水一个不慎,整个人躺在了荷塘之中,硬生生的压断好几支荷叶,和几多开得正好的莲花。 他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迅速的跃上荷塘,好在早就训练的身手敏捷方才的石头并没能伤到他,可是心却深深的受伤了。 他靠近她,眼神错愕的看着她,“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在刚刚那么深情的对我之后就这般痛下毒手,为什么刚刚温柔缱绻的各种真挚道歉瞬间就抛到脑后,为什么我都说了爱你,你却这般对我。 风细细不说话,却再也没有采取下一动作,只是同他一样的错愕,一样的看着他,开始瑟瑟发抖,刚刚梳好的长发,完全被水浸透,湿哒哒的粘在身上,贴身的碎花旗袍也早已湿透,勾勒出整个身段线条更加美好。 杜云川走了几步,仍旧觉得不放心,便重又倒退回来,安静的在江家老院门口守着,他坐在地上,心和地砖一样的冰凉。 听得见一声不同寻常的落水声,他焦急着站起,从门缝里偷偷望去,却看见两人在荷塘中央,映着月色,抵死缠绵。 差点落泪了,他重又坐下来,还是不忍离开,他要保护她,就算他不属于她的世界。 又听得一声更加巨大的落水声,杜云川心下一沉,双手早已不受控制的推开门。 江寒水正疯狂的将风细细打横抱起,边走边低头吻她,旗袍颈间的纽扣不知何时遗落在何地,随意的耷拉着,露出一段光洁倾长的脖颈。 杜云川叹了口气,重又关上了门,内心想要冲进去的念头在叫嚣。 第104章 月美花香人心动2(有船~有虐~有真爱~四千哦!) 他想告诉那个男人,细细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发生那样的事,他想告诉那个男人,因为他,细细满身是伤,他想告诉那个男人,如果你不爱她,就请把她放下。睍莼璩晓 可是,他终究压抑住了自己,因为他不知道,那个男人怀里抱着的女人是不是也一样的春心荡漾。 暗夜里他还是选择了一个人孤独的守着,独坐在冰冷的地上,心比地面更凉。 风细细一句话不说任由他抱着,放任着他的疯狂,不哭不笑,不吵不闹,不迎合也不拒绝。 正是这种事不关己的状态,再一次的深深刺痛了江寒水,他将她抱回多年前曾经和芙蓉辗转过的那间卧室,那张宽敞的紫木雕花大床久未睡过人,触上去冰冰的,她的身上旗袍还湿着,黏黏的紧贴着皮肤,难受的很攴。 可她依旧不说话。 大概除了她,没有哪个女人会在将汗水的身下还能保持的这么冷静,可是她是风细细,已经发疯狂了的风细细,为达目的不顾一切的风细细。 “你就打算一直沉默下去?娆” 江寒水声音冰冷,他伏在她的身上,右手将她的下巴掰过来,使她不得不面对自己。 细细清楚的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内心百感交集着,更加不想说话,多年前也是这张大床,江寒水的疯狂她不是不清楚,委身于他的那些日子,夜夜生不如死。 可是今日她还是重新选择了那种方式,她的目的是要他死,要他经历过百转千回的痛苦之后再死,让他就算死了也无法忘记自己。 心底是笑着的,表情却完美的表演着,双目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像个活死人一样。 江寒水的怒火终于到了极点,用力甩开她的头—— “好!很好!就这样没反应很好!最好一会你也没反应,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手下用力,“刺啦”,旗袍整个被撕开,她整个毫无遮掩的呈现在他的面前。 内心的疯狂在叫嚣,他伸出脚踢掉了放置在床头的水晶灯,碎在地上,唯一的光芒也消失不见。 他还是害怕的,怕看见她眼里的满不在乎,怕看清她对自己的不痛不痒。 黑夜里,他颤抖着,摸索着,一点一点的接近她,直到吻上她精巧的锁骨,皮肤上还带着荷塘里的清露,涩涩的滑滑的。 虽然在黑暗中他看不真切,双手触摸下是她的娇躯,唇瓣划过的是她的柔嫩,他感觉到自己的躯体聚集着火热的冲动,冲动加上愤怒,将他的情绪调到了极致的那点。 大手开始不安分的在她的周身游走,只感觉滑滑腻腻的,触之皆是美好,他还以为是因为刚刚荷塘里的水迹未干的缘故,欲火高涨下也来不及多加思考,手掌渐渐往胸前靠拢,逐渐接近她的丰盈,在双峰之间不住的打转。 颤颤巍巍的,给她极致的挑拨,身下的女人却依然没有回应,只是紧闭着牙关,双手死死地抓住身下的床单。 任由他的放纵,依旧一言不发。 江寒水有些挫败感,内心的占有欲却更加的强烈,他俯下身去,狠狠地咬住了丰盈之上早已坚.挺的蓓蕾,用自己的舌尖,来回打转,左右交换着,想方设法的给她羞辱。 她却不迎合也不反抗,像个玩偶一样,任他摆布,好看的双眸除了偶尔的眨眨之外没有任何的反应。 “风细细!” 江寒水有些懊恼,抬起头来,再次捏住她的下巴,愤愤的看着她,“看来你是不打算出一点声音了,好!很好!你记住了,如果你不喊停我就会一直继续下去!” 他的目光像是千年寒冰,冷冷的扫在她的脸上,内心也像是冰冻了一样,之前所有的不堪一一浮现在脑海,胃里一阵翻腾,她忍住了,心里的厌恶,她也忍住了。 她就是要他这样,这样为了自己而欲罢不能。 不留神间江寒水已然将她的双腿抬起,环在自己的腰间,他还穿着落水时的那件白衬衫和军装裤,湿湿的触之冰凉。 细细微微抖了一下,瞬间忍住,这种耻辱,她不要有任何的反应,现在和几年前不一样,她不用迎合,不用讨好,只要奉献就够了。 修长的手指顺着湿滑的大腿一路向上,终于达到神秘谷底的边缘,食指轻缠,他在她的花蕊处轻轻打着转,手下触到的是一片潮湿,江寒水扬起唇角不屑的笑了笑—— “你的身体可比你听话多了。” 他抬起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身下的她。 她的表情除了几许隐忍之外,没有任何的变化,嘴巴紧闭着,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懊恼的情绪瞬间又上升了几分,他开始伸手解自己的皮带,其实江寒水是不想这么要了她的,只要她喊停,他随时都会停,就算自己难受,就算欲罢不能,他只是想听她解释解释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与自己针锋相对。 很迅速的“啪嗒”一声,皮带便被扯开,他带了愤怒,毫无预示的将自己的火热挺进她的城堡。 瞬间,却又迷惑了,带着失落。 迷惑的是,刚刚分明摸到了潮湿,她却是紧致的干涸的,甚至擦得自己也生生痛了起来;失落的是,他的进入并没有遇到那层阻碍,他并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她像是有种魔力,能够让他瞬间陷入混乱里。 双手握住她修长的双腿,他又向前挺了几分,开始快速的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 整个纤瘦的身躯已经被晃得花枝乱颤,他冲撞的厉害,将她高高抛起又丢下,每一次的冲撞都深入花心,狠狠地带了情绪,一下重过一下。 “你难道就没有点感觉?!” 他看着她,从牙缝挤出这几个字。 又是一记重重的撞击,细细的身子也随着拱起,形成一个美好的弧度,纤细款摆的腰肢,傲娇耸立的双峰,毫无遮掩的在他的面前摇晃着,使得内心更加的火热。 “说话!”他一下一下丝毫没有懈怠,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下下深入谷底。 细细却依旧一言不发,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头也别向一边,不去看身上早已陷入疯癫的男人。江寒水更加生气,伸出手来将她的头掰过来。 “看着我!是不是很疼?!疼就喊停,然后回答我的问题。” 细细皱着眉,突然他看见她好像是笑了,被紧紧咬住的双唇轻轻地弯出一个弧度。 伸手握住了她的丰盈,使劲的揉搓,他在发泄,为她的不闻不顾,为她的不温不火,此刻就算是惹急了她也好,就算她重新爬起来给自己一枪也好,起码说明她在乎,他愿意跟自己解释。 也好过现在。 他冲撞的更加厉害,扯起她的双臂向上举着,狠狠地像是要把她叠起来,不可能没感觉的,不可能! 他感觉到处都黏黏腻腻的,她好像出了很多汗,大概是因为太过隐忍,江寒水内心一阵冷笑,动的更加欢腾,黑暗里,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抛起又落下。 不是没有感觉的,她疼着,浑身都疼,刻骨铭心;她痒着,锥心噬骨。 她也有快感,像是一次次的冲上云霄,躺在柔软的云彩之上,飘飘悠悠的,身下一阵阵的酥麻,那是具有魔力的感觉,稍不留神就会沦陷在他的跌宕里。 可是她不能,这样的快感并不是第一次尝试,却是一次比一次耻辱,这次更甚,细细闭了眼睛,依然没有发出声音,眼泪却是沿着眼角滑了出来。 江寒水已经快要没有力气,自己也疼得厉害,又狠狠的冲撞了几次,终于带着埋怨和愤怒,故意任由自己在她的体内喷薄而出。 一阵暖流注入细细的体内,她狠狠的皱了皱眉,显然有些出乎意料,可是他的火烫还依然停留在自己的体内,她还不能发出声音。 “我输了。”江寒水很是挫败,从她的身体里抽离出来,重新扣上皮带,翻身下床。 “唔~” 她终于发出声音,早已痛不可言,下身被冲撞的疼痛,伤口被撕裂的疼痛,忍得好辛苦。 她紧紧地环抱住自己,在宽敞的大床上蜷成一个小小的圆球。 江寒水顿住了脚步,竖起耳朵,他以为刚才的那声是自己听错了。 “忍得很辛苦吧,我倒要看看欢好过的风小姐,表情会是什么样的意乱神迷?”江寒水嘲笑着,重新点了煤油灯过来,昏黄的灯光瞬间使漆黑的房间亮了起来。 他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怔住,自己的白衬衫上、床单上、风细细的身上全是血迹,被湿衣服晕染的一片一片,触目惊心。 再看床上,她已经痛得不成样子,紧紧地蜷缩在一边,紧紧地抱住自己,而他就在刚才还那么不顾一切的疯狂席卷了她的一切。 突然忘了自己的初衷,他开始有点恨自己。 终于反应过来,快速的放下煤油灯,奔向她。 “你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风细细终于抬起头,她还颤抖着,还咬着自己的唇。 “这下你满意了?”她笑笑,一张脸除了血渍,早已苍白的不成样子,“我向你开了一枪,你夫人还我满身的伤,我搬起石头扔进了你的池塘,你就狠狠地夺走了我的世界,江帅,我安静的接受了这一切,你是不是还想问我为什么?” 江寒水怯怯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要伸出手来安抚她,却不知道她的满身伤口下,哪里还能触碰。 他不问了,他什么都不问了,就算她恨他,就算她真心想要他的命,此刻都不重要了,因为他看着眼前的一切,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他爱她,不管她是不是也一样爱他。 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方才触到的黏腻不是她动情时的温柔,也不是荷塘里的清露,而是她满身伤口流出的鲜血。 终于颤抖着将手放在她披散的长发上,他张了张嘴,只觉得干涸,声音瞬间变得有些沙哑—— “对不起,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带你去医院。” “你说不说就不说吗?你想听的时候不顾一切的要我开口,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你说不要说了?我偏要说!”细细很是倔强,双手将自己抱得更加的紧,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她说,“我明明说过对不起,我明明说过不是故意要害你,我明明告诉自己,不要爱你,不要爱你,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所以才想着生不能同床,死同穴,所以才不放过每一个和你共赴黄泉的机会!” 她很是激动,剧烈的咳嗽起来,整个房间的空气都跟着震颤。 她说,“江寒水,在遇见你之前,我以为我是爱凉子的,可是我遇见了你,不知不觉就把他取代了,可是爱你太累了,江夫人看不过,舆.论不同意,我配不上你,从今天起,我就不爱了,我会努力!” 内心是温热的,听她说这么一席话,对自己刚才的举动也更加的自责,心里深深的懊恼,还未来的及开心,还未和她相爱过,她却说,从今天起,就不爱了,她会努力。 ps:今天节操君和灵感君都跟我招手了,所以四千奉上,给周末宅在家的你加点料,很虐很有爱~~求订阅啊!给力!等节操君和灵感君再次回来时,会加更的! 第105章 伤痛不过百日长1(真爱飙升~必读精品~) “别说了,别说了,我带你去医院。睍莼璩晓” 他不忍再听她说下去,他不顾她的挣扎,轻轻地将她抱起来,像是呵护这个刚出生的婴儿,她太脆弱了,好像一不留神,便会在他的眼前消失掉。 杜云川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冲进去,心如刀绞,终是忍不住跟在了后面。 晨曦初现,在江家老院的一夜终于这样过去,荷塘里依旧是开满了莲花,带着清晨的露珠,水风摇曳,一片祥和,像是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江寒水将风细细带到金陵的军区总院,白色的木质围栏内里是一座二层高的小洋楼,鲜红的十字在中间挂着,不时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四处走动,比起那些江湖郎中,这里虽小倒是正规,西方的进口药物,大概疗效能快点吧攴。 “来人!快来人!” 下了车江寒水依旧抱着她,急速的冲进走廊,大声喊叫。 “医院不许大声喧哗!姝” 同样穿了白大褂的小护士,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从办公室走出来,制止他。 却在抬头的瞬间深深被眼前的男人震住,他五官精致,头发却稍稍有些凌乱,衬衫洁白,却染了点点血渍,分明长得英俊倜傥,说出话来却这般飞扬跋扈。 尽管作为护士她应该将视觉留在那浑身的血上,但是不受控制得还是只留神了那张脸,心神荡漾了一下,她看着他有些怔怔的,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医院不要大声喧哗...” 江寒水低眉瞧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烦,看了看怀里的细细,她已经十分的微弱,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老高!高盛安!” 他依旧不管不顾的大声喊着,一个大步从小护士身边跨过。 “哎~~这人怎么~~”小护士也不得大声喧哗,伸出手想要制止他,却无奈的跟在了身后。 唤作高盛安的男人听见动静,这熟悉的声音他丝毫不敢怠慢,火速出了院长室。 迎面却碰上了方才急匆匆赶来汇报的小护。 “高~高院长!”她伸手扶了扶头上的护士帽,喘了口气,“这个人他,他......” “江帅!这回怎么了!快快!”高盛安被眼前的景象吓倒,他身上和他抱着的女人身上无一不布满了点点血渍,他快速的带他前往病房,边走边回头对小护士说—— “肖雅,快去安排急救!” “哦~哦~” 小护士这时才算把目光重心放在了他浑身的血上,她急速的点点头,赶忙回头去取相关用具。 “请江帅先出去!”医护人员将细细从他的手中接过去,礼貌的将他请了出去,小护士送完工具也安静的退了出来,只剩下高院长和一个助理在手术室紧张的救治着。 没有特殊的东西,手术室也显得十分简陋,门框上用红纸贴着“手术室”三个字,却好像是在江寒水的心里亮着,生生的晃得一颗心难以安定。 “喂~你的脚...你的脚好像也受伤了。” 肖雅看着一点都不安分的在手术室外面转来转去的他,他还赤着一双脚,左脚脚掌处走一步就留下一片血渍,肖雅看得清楚,这血不像衣服上是粘上去的,而是从他的脚掌流出来,他却好像浑然不觉。 肖雅又傻傻的站了几秒,见他没有反应,便走向前去。 “江帅是吧?”她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挡住了他望向手术室的视线。 他不耐烦的看了看她,将头转向一边,继续观察着手术室。 “你都盯着那扇门看了好久了,能看出花来?”肖雅终于忍不住伸手拉了他,“我可不管什么江帅不帅的,长得再帅受伤了也得治!我可是护士,不能见死不救!” 她嘴里嘀咕着,心里却感动着羡慕着,羡慕刚刚被他抱进来的细细,肯定是被他深深爱着的吧,为了她竟然连疼都不觉得。 江寒水被她拉着,一个小姑娘这般对他,他一时竟然有些无措,只好任由他拉着坐了下来。 心却还在病房里那个女人身上。 “你不疼么?”肖雅抬起他的脚看了下伤口,却也不抬头看他,像是问他又像是问自己。 宽厚的脚掌里一块碎玻璃,深深的陷在肉里,一片猩红。 肖雅有些心疼,轻轻地拿酒精棉清洗了伤口,伸手拿起镊子,这才抬起头来看他—— “玻璃扎的有些深,可能会疼,忍着点啊!” 说的像是满不在乎,其实自己的心早已无端的跟着疼了起来。 能不疼吗?就那么大点个脚掌,划出的伤口深深地将近有五公分那么长。 或许本是没有那么严重的,可是这人却又不知死活的走了那么多路,这才将玻璃陷得如此之深,肖雅抬头,又偷偷的瞄了他一眼。 他的目光一直就未离开手术室那扇门,眉头微微皱着,嘴巴微微张着,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委屈。 肖雅叹了口气,轻轻用镊子捏住了玻璃,猛然用力。 江寒水陡然一疼,眉头更加深锁,终于低下头看了看正蹲在地上帮自己包扎的小护士,地面上已经落下几滴鲜红的血,那是他的。 “谢谢。”他低低的说了两个字,重又回过头来。 谢谢? 就这么两个字就把她打发了?还是如此疏离陌生的两个字? 肖雅有些不甘心,不就是人长得帅点吗,至于吗,这么冷淡? 她手下用力,狠狠地扯了扯手中的纱布,江寒水终是感觉到疼痛,微微一动。 瞄了她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正好手术室的门开了,他急速的站起身来,一不留神刚刚包扎伤的脚又落在了地上,痛得呲牙咧嘴,却依然忍了痛,蹦跶着走到高盛安面前。 看的肖雅目瞪口呆,好一阵心酸。 “她怎么样了?” 他声音沙哑着,大半天没说过话,没喝过水,只是安静地守在外面,激烈的进行着自我检讨与惩罚。 高盛安摘下口罩,叹了口气。 “还好,幸是送来的及时,这姑娘皮肤脆弱的很,怎么能让他糟这般罪?”是啊,怎么能让他遭这般罪? 江寒水低下了头,内心的自责更甚,不敢解释什么,对于自己没什么好辩解的,弱弱的发出声来—— “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她?” “她刚用了麻药,睡着了,马上将她换到病房里,你可以去看,但最好不要把她吵醒。” 高盛安温馨提示着,看了看他包扎住的脚,摇了摇头,示意肖雅跟上他,重新回了办公室。 杜云川躲在走廊的尽头,看着细细被推进了手术室,看着江寒水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看着肖雅强势为他包扎了受伤的脚。 他转过身,倚在墙上,无端的留下两行泪来。 这个男人看起来对她是挺好,可是他的世界太复杂,爱他,终究会是一场马乱兵荒。 办公室内,高盛安还为刚才的事情感慨着,手术室里他掀开裹着她的衣物,入目一片鲜红,不知道用了多少块纱布才将她身上的血渍清洗干净,心颤抖着,上了止血的药。 她的肌肤本是光洁柔美的,此刻却不知染了多少伤口,他不敢一一细数,还好给她用了麻药,不然处理起来肯定是锥心噬骨的疼痛。 高盛安又一次长长叹息,女人本该是被男人捧在手上,养在家里,真不知道她怎么会受这般惨不忍睹的伤痛。 他将手中的资料本放在桌上,回头对看了一眼处在游离状态的肖雅。 “想什么呢?工作时间老走神,出什么事了怎么办?” 肖雅这才从游离的状态中走出来,尴尬的吐了吐舌头。 “高院长~”低头唤了一声。 “以后江帅再来医院记得尽快通知我!” “哦~”点头答应着,肖雅这才觉得不对劲,他怎么有这么大的面子? “可是高院长你从不轻易主治的,他......他不就长得帅点,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面子?” 高盛安疑惑的看了看她,笑了笑说:“他可不止长得帅点,记住我说的话哈。” 疑惑着,肖雅再一次的点了点头,心里对那个男人的好奇感更甚。 像他这样英俊又痴情的男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终究是太容易就俘获了少女的芳心。 第106章 伤痛不过百日长2 安静的病房里,窗帘安静的垂在床边,外面阳光已经升起,暖暖的一派和煦。睍莼璩晓 她安静地睡着,或许是还在疼痛不愿醒来,也或许只是因为麻药的劲还未过去,一如刚才,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只是此刻眉目舒展,不像刚才那般隐忍。 江寒水看着她,不觉出了神,内心的惭愧一阵强过一阵,她的睫毛长长的,像是薄薄的迎风而立的蝶翼,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双手平静的放在自己的肩边,像个孩子一样的睡颜。 这般美好的女子,他却让她受了那么多的伤,江寒水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太阳穴,轻轻舒了口气飚。 有些疲惫,从海边回来,从一个紧张的局势到另一个紧张的局势,神经一直紧绷着,片刻不得闲,他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将它放进薄薄的毯子里,却没有松开,一直握着,不知不觉安静的睡去。 风细细醒来的时候他正伏在病床上,怕自己碰到她的伤痛,脑袋只占用了一点点的病床,手却紧紧握着她的手。 她笑了笑,这样的效果,很好,比自己预期的还好镯。 伸手轻轻扯了自己身上的毯子,一点一点的将他的手掰开,她下床穿上鞋子。 “喂~风小姐,你干什么?”肖雅正好端了水果进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前来扶住她。 她笑了笑,嘴唇还是苍白的,气息也依旧十分虚弱。 “谢谢。”她抚开她的手,回头看了看江寒水,“我走了,别把他吵醒。” 说罢,作势便要离开。 “你!你还不能出院!”肖雅有些激动,上前拉住了她,眼前的女子固执的很,自己伤到那么重,才刚刚醒来就说走,这是完全不允许的。 正好触到胳膊上的伤口,细细皱了皱眉,“放手!” 她的声音还是苍白沙哑的,无形中却透漏着一种力量,肖雅没有再说什么,悄然放了手。 细细忍住了浑身的疼转过身去,刚要走又抬了头。 “你去通知江夫人吧,接江帅回家。” 肖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什么江夫人江帅的,难道他俩不是一对?难道...难道这个男人背着自己老婆做了不该做的事。 不对不对,她摇了摇头,这么美好的男子,肯定不是那种人,换句话说,就算他是,也是那么美好。 肖雅桃花四起的笑着,心花再一次怒放。 江寒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见病床上空空如也,瞬间有些慌乱,皱了皱眉,转眼看见了还在泛着花心的小护士。 “细细呢?” 他的声音也哑哑的,充满磁性。 肖雅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看着那个女人走了出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要为她撒个谎。 “她...她...我来的时候她就不在了,我还想问你呢。” 肖雅支吾着,却不敢抬头看他。 “唉!”江寒水叹了一口气,拔腿就走。 “哎~~你的脚~~~” 肖雅跟在身后,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一阵心疼。 他却突然回了头,“告诉老高,我先走了,来日再来登门道谢!” 不自觉的肖雅伸出手来,挥了挥手,“哦,那...欢迎下次再来...” 欢迎下次再来? 说完连她自己都觉得哪里不对劲,即刻放下了手,嘟了嘟嘴,一颗心却早已跟着摇摆的身影不知飘到哪里。 风细细出了病房,却还是虚弱得很,同样摇摇摆摆,举步维艰。 杜云川同样是彻夜未眠,一直蹲守在走廊的拐角,本是想着等江寒水不在的时候进去看看细细,不料却在这里看到了忍痛前行的她。 “风...风小姐~~”他赶忙站起身来,自己也摇晃了一下,即刻稳住,紧紧地扶住了她的肩膀。 她笑的苍白而无力,“云川,你还在这里?” 经过几天的接触,她早已不把他当外人,也跟苏暮凉一样直呼其名,只是杜云川内心还忐忑着,依旧礼貌而疏远的称她风小姐。 杜云川皱了皱眉,昨晚的一切还在眼前盘旋,她经历的苦痛,看在眼里却痛在心里,怔了怔他同样回之一笑,“细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回到房里养着。” 杜云川作势想将她拉回病房,她却努力用了力气拉住了他,“云川,送我回凤栖梧。” 杜云川看了看她,终究没有拒绝的余地,紧紧地揽着她出了医院。 江寒水随后也出了医院,举目四望却看不见风细细的影子,心下担忧,不知道以她那样的伤势能去到哪里。 一辆汽车骤然在眼前停下,江寒水还未来得及皱眉,隋佳一已然推开门下了车。 “江哥~”她奔向他,直接蹲下来看他包扎着的脚掌,不顾旗袍紧紧的箍在身上,小腿左右交叠着。 “你的脚怎么了?”她抬起头看着他,眉眼中满满的全是担心。 江寒水同样蹲下身来,却不是因为动容,他一手将她从地上拎起来,她的脖子就这样被他掐在手中。 “隋佳一,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隋佳一怔住了,只是有人告诉她江寒水带着一女人来了军区医院,此时她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风细细。 她以为,他终究还是找到她了,那般情深。 隋佳一笑了笑,无助又苍凉,“你不是都看到了么,还问我做什么?” 江寒水伸手一巴掌,“啪”的一声落在她的脸上,瞬间出现几道鲜红的掌印。 “我不想打女人的,可是你太可恶!” “姐夫!”看在一旁的隋佳瑞终于按讷不住,上前一步紧紧地抓住了江寒水的胳膊,“姐夫,我一向敬你重你,不过你今天太让我失望了,警告你最好不要伤害我姐姐,不然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隋佳瑞甩开了他的手,拉起隋佳一。 “姐姐,我们走!白瞎了一番热心还想着来医院看他!” 施美林见状也不敢说话,只得陪她一起扶了隋佳一上车,隋佳瑞开起车就走,对身后的江寒水不管不顾。 “佳瑞,你姐夫......”“姐姐!”隋佳瑞有些生气,“他都打你了你还替他说话,我不管,反正我不拉他走,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佳瑞,别小孩子脾气,你姐夫的脚受伤了,快,倒回去!”隋佳一咽下了自己心中的委屈,苦口婆心的劝说弟弟,施美林也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隋佳瑞叹了口气,无奈何调了头,再次停在江寒水的面前。 “上车!”他打开副驾的门,没好气的说。 江寒水也带了满肚子的怒火,一边还担心着风细细,可是冲动的时候过了才发现脚真的好疼,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带着那水晶灯的碎片抱着细细走了那么多路的,他想,当时他一定是疯了。 于是他没有说话,默默地上了车。 “去凤栖梧!” 隋佳一却在这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引得江寒水和隋佳瑞都微微一怔。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昨晚我自己想了想,再加上大哥也对我进行了批评,人是我弄伤的,我有错,理应登门道歉!” 江寒水突然搞不懂您跟眼前的女人,可是还是因为她的甘心歉意而微微舒了口气。 隋佳瑞倒是觉得十分的不公平,一张脸板的很,硬是不愿向着那个地方去。 “不去,我不去!” “难道你是想让你姐夫亲自开车去,还是说你想让我步行前去更加有诚意?”隋佳一同样板了脸。 从后视镜里看到姐姐的样子,隋佳瑞终于小了些声音。 “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好了,我去还不行吗?” 接着调转方向盘,向着凤栖梧的方向行进。 细细踏进凤栖梧的时候,凤栖梧一片安静,不像往日那样歌舞升平,她有些疑惑。 “福叔?福叔?”试探着叫了两声,却无人回应。 她侧头看了看陪在自己身边的杜云川,疑惑的眼神,杜云川这些日子一直跟随着细细,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时福叔才拿了两包草药进来,看见细细很是激动,赶快向前两步,围着她转了两圈。 “风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这是...这是怎么了这是?”福叔也是心疼的,看见她身上还帮着的绷带,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细细笑了笑,”福叔,我没事,不过这里是怎么了?” “唉,这里......” “啪啪~~!!” 还未等福叔说完,楼上便传来了尖锐的瓷器落地的声音。 第107章 伤痛不过百日长3(欢迎大家评说~收藏~) 细细猛然抬头,想到可能是苏暮凉出了什么事,忍了痛皱着眉快速上楼,杜云川一片茫然着,搀了她一同急速的跟上。睍莼璩晓 “香子,你别这样,别这样,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苏暮凉紧紧地抱着她,手臂上被碎片划出一道血口。 被他抱着的女人正是曲挽香,她缩在他的怀里,止不住的颤抖,疯一般的抓住他的衣领,眉眼中全是渴望。 她说,“凉子,你给我!给我!你到底爱不爱我?!”她捶打着苏暮凉的胸膛,难耐的很,不觉伏在他的肩上深深的咬了下去。 苏暮凉皱了皱眉,也不躲开,任由她发着疯,挨着落在身上的疼痛膣。 他的声音变得低低沉沉的沙哑,他说,“我爱你,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细细静静地站在门口,久久没能抬脚进去,他的目光那么深情,他望着的是自己怀中近乎疯狂的女人。 一时之间还有些承受不住,内心酸酸涩涩的,身上还隐隐约约的疼着,内外交加的难受,让她再也站不下去蝮。 扭头走向自己的房间。 “风...细细~”杜云川怯怯的开口,一声低唤。 风细细对苏暮凉的情感他早就看出来了,那是依恋,是缱绻,是种深刻而不可磨灭的东西。 心里还是担心的,他不顾一切的跟着她回到房间。 那张床是在半空中悬着的,细细抬头看了看,转身坐在沙发上,又想起,第一次来凤栖梧时看见它时的心情,那个时候苏暮凉就站在身侧笑着看他,那个时候他还未叫她囡囡姐姐。 微微叹了口气,她笑了笑,看了看依旧安静守着的杜云川。 “云川,谢谢你,你也好久没回报社了吧,快点回去吧,别为了我惹事。” 杜云川不喜欢她这种礼貌和疏离,微微启唇。 “细细。”他又叫了一声,迎着她的目光,“我不怕惹事,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这些是是非非,记得告诉我,我愿带你到远离尘世的地方。” 细细突然就笑了,只是片刻,敛去了笑容,突然变得严肃。 “云川,如果可以别爱我这样的人。” 她看着他,郑重其事。 杜云川怔了怔,随即笑了笑,“哎呀,什么爱不爱的那么深刻,嘿嘿,有需要记得找我就好。”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一声憨笑。 内心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叫嚣,有时候爱或者不爱,连自己说了都不算。 “风小姐~~”福叔从外面上楼来,轻轻敲了敲门。 “怎么了?” 细细抬头。 “江帅和江夫人还带了两个人来了,说要见你。” 福叔有些忐忑,上次便是江夫人强行将人带走,回来就成了这幅样子,他着实有些担心。 风细细倒没有害怕,随即站起身来,向玄关走去。 “细细~~”杜云川有些担忧的拉了她一把,细细只是回头一笑,不紧不慢的下楼去。 “哟,江夫人也来了,别来无恙啊?” 她扶着扶手,走起路来还是款摆的身子,声音婉转着九曲回肠,目光却看都不看站在隋佳一身旁的那人。 江寒水皱了皱眉,大概是因为她的冷淡或刻薄,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自责的感觉又一次涌了上来。 “怎么?江夫人是不是想来看看我死了没有?”这时细细已经下了楼梯站在她的面前,双手优雅的盘在胸前,除了满身的绷带与微微皱着眉的疼痛,一如往日的绝代风华。 其实隋佳一也是很美的,只是和她站在一起,落在江寒水的眼里,就变得什么也不是。 这话听得江寒水心里堵堵的,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回头看了隋佳一,等着她的道歉。 “风小姐,对不起,之前是我错怪你了。” 隋佳一微微福身,身后的隋佳瑞还固执的拉着她的衣角,不想让她这么低声下气。 “劳江夫人亲自登门道歉细细怎能受得起?”风细细笑着,终于看了一眼江寒水,“还望江夫人管好自己的夫君,要跟我保持距离才好,像我这样在这种风月场合待长了的人,我可不敢保证,哪天又闹出来点是非。” “你!!”隋佳瑞有些生气,想要上前两步跟她理论,却被隋佳一拉住。 “风小姐说得对,不过,我想不会了,江哥方才还说让我登门道歉,这样也不至于还对风小姐有什么惭愧的心里,从此大家就不要再来往,免得徒生是非。” 风细细,浅笑,下巴上的梨涡若隐若现,眼角自江寒水的脸上飘过。 “哦?江帅能这样想那真是极好的,这歉意我接受,之前我也做了不少的错事,在座的各位都看着,今日就一笔勾销,几位请回吧。” 依旧是名门风范,不问不怒,淡定从容的语气。 江寒水皱了皱眉,越来越不懂眼前的女子,却是越来越放不下。 终于上前两步,拉住了她的胳膊。 细细微微后退,眼神流露出一丝害怕的神情,“你弄疼我了!” 江寒水微微松了松手,舒了口气,“风小姐,你现在的情况还不能出院,高院长说了你的皮肤脆弱得很,还是回去好生调养几天,不要落下什么病根才好。” “哟,江夫人还在呢,江帅这样关心我不好吧,我可不想徒生是非。”风细细笑了笑,摆脱他的手,轻轻地揉着自己的手腕。 隋佳一一张脸已然变了神情,搞得自己有些下不来台,隋佳瑞更是生气,在一旁看着,气的牙齿打颤,如果面前的不是如此风华绝代的女人,他一定早就冲上去将她暴打一顿了,可是偏偏眼前是个女人,她柔弱而娇媚,即便是生气也下不去手。 右手紧紧地握住了身旁施美林的手,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回头担忧的看了看姐姐。 “让让!快让开!我要带她看郎中!” 苏暮凉抱着曲挽香突然从楼上冲了下来,脚步和声音一样的急促。 这是回来之后正面见到苏暮凉,细细这才发现他瘦了好多,可是曲挽香究竟怎么了? 细细有些疑惑,看着突然冲下来的苏暮凉有些手足无措。“佳瑞,把他们送去医院,找高院长,看来单纯的找郎中开药方已经不行了。”江寒水将目光转向隋佳瑞。 隋佳瑞还在气愤中,眼前的情况似乎不容的他有任何的情绪,于是茫然的点点头,拉着施美林向玄关走去。 “苏少,你跟着我的人去医院,我会安排医生帮忙救助曲小姐。” 苏暮凉点了点头,跟上前去,都没顾得上看身边的人儿。 心下一疼,身上的疼痛也像是翻了几倍,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细细~~”杜云川蹲在地上接住了想要倒地的她,轻轻地拍了拍她,没有反应。 江寒水叹了口气,向前两步,将她拉起来,抱在自己怀里,追上去。 “你...”他这才发现自己最近混乱到连隋佳瑞带来的女孩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只好转而叫了隋佳瑞。 “佳瑞,你们下来,你们都留下,带佳一先回家,我将他们送过去,回去再说。” 隋佳瑞和施美林对视了一眼,回头看着隋佳一还傻傻的站在原来的地方,两人没有说话,默默地下了车。 “江帅,请带我一起去!” 杜云川也跟了上来,拉住将要关上的车门,回头看了一眼,苏暮凉紧紧地抱着曲挽香,细细被他放在他的身旁,却只是自己昏睡着,悄无声息。 “上车!” 他叹了口气,同意了杜云川的请求。 医院里依旧是安静而严肃的氛围,洁白的墙红色的标语字,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快来人!来人!” 这次是江寒水和苏暮凉两个大男人各自抱了一个女人进来,两人异口同声的大声喊叫,身后还跟着手忙脚乱的杜云川。 肖雅瞬间石化,咽了口水,一天之内见过的帅哥太多,会消化不良的,不过还是他好看。 说了欢迎下次再来,他竟然真的就来了? 江帅,果然帅。 傻傻的想着,差点就笑出声来,这才又想起自己的职责,她快速跟上去,拦在他们面前。 “喂~你这人,我不是说了医院不准大声喧哗。” 看过的孩子,给个评论说说自己的看法呗,有什么意见什么的尽管提,感谢阅读,欢迎订阅! 第108章 我想让你属于我自己1(江帅求婚~必读!) 江寒水瞪了瞪眼睛正想说什么,看见眼前的小护士,想起了她为自己包扎脚的情景,终于没说出话来。睍莼璩晓 “让开!!快把你们医院最好的医生给我叫来!” 苏暮凉倒是等不得,冲着小护士又是一阵乱吼。 肖雅可不吃这套,再说了可不能在自己偶像面前掉面子。 她轻咳两声,“我说,你还想不想看病了,不想看就请出去!不要打扰别人!膣” 苏暮凉禁了声,恶狠狠地看着她,却终于不敢再大吼大叫。 肖雅心里偷着乐,哈哈,叫你嘚瑟,一边却还是急速的安排了医生给他们。 夕阳西下,暗橙色的光芒穿过医院简陋的玻璃窗照射进来,显得一切温暖而明媚蟒。 细细睁开眼睛,身上的疼痛已然少了几分,心理却依旧空落落的,苏暮凉抱着曲挽香时的样子在她的心里频闪着,他看着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缱绻,满心忧虑。 细细想着就算她真的是仔仔弟弟,自己在他的心里怕是也比不上那个女人的十分之一,自然也没什么可比的,最先抛弃的是自己。 又想起了八岁那年的旧事,那一声枪响,打破了她原本年少无知时的好多梦想。 从此走在了复仇这条路上,作为一只狼,她是失败的,因为她看见原本早就应该死在她的爪下的猎物此刻正拿了东西进来。 江寒水手里拿了老旧的留声机,随意的摆弄着,抬头看见她正望着自己,怔怔的出着神。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走进了几步,“醒了?感觉好点了没?” 其实他放松的时候也是十分温柔的,就像现在,褪去了一身严肃的军装,随意的穿一件白色的衬衫,衣服略显宽松,随着他的走动飘飘忽忽的,如果不是有那么多的记忆在心里,她也会觉得他是平易近人的,像杜云川一样。 见她不说话,重又拿起了放在桌上的留声机,一边捣鼓一边说:“也不知道那小护士从哪里找来的这个,说是怕你无聊,特意让我拿过来的。” 留声机在他的摆弄下,开始发出声音,渐渐地有了节奏感,缓慢的音乐响起,好像日子就可以这样开始,细水流长。 “凉子呢?”她终于开口。 “他们就在隔壁,曲小姐也已经稳下来了。” “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寒水本来也没想着瞒她,抬起头来看着她,突然有点严肃。 “江寒水给她注射了吗.啡,如果任其发展得话,她只有依靠注射或者吸食大.麻才可以存活,所以,我和苏少正想办法帮她戒。” 细细悬着的心在知道真相后果然落地了,“噗通”一声,像是落入万丈深渊,久久的得不到喘息。 她木讷的看着他,仿佛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傻傻的不给他任何的反应。 “细细,你别担心,她已经稳定多了,高院长已经说了,只要再熬过几次应该就能戒掉。” 江寒水试图拍拍她的肩膀,给她点力量,谁却被急速的甩开。 “姓江的果然不是好东西!” 她终于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来,却是低着头,死死地握住自己的拳头。 江寒水被甩开的手悬在半空中,他知道她心里难受,自己也刚刚伤害了她,可是,他原本不是想要伤害她的。 “细细,”他张了张嘴,“我也姓江。” 声音平淡,姓江是个不能避免的事实,她心里的忐忑也是他不能左右的事情,于是他只能承认,一点一点的接近她,才好给自己寻找赎罪的机会。 “你也不是好东西!!” 果然细细更加愤怒,终于抬起头来看他,一声怒骂。 他却笑了,他想着,骂吧,只要你还愿意骂我,就不绝望。 她突然就起身,江寒水拦在她的面前。 “你需要好好休息。” “我不是你的士兵,也不是你的夫人,你有什么权利管我?让开!我要去看看她。” “你......”江寒水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却是依旧死死地拦在她的面前,“你愿意成为江夫人吗?” “呵呵~~”细细突然笑了,伸出纤纤玉手轻轻触了触他的额头,“江帅是不是发烧了,要不要叫那个小护士来给你看看?” “我没有发烧,我是认真的,如果你愿意,我马上派八抬大轿前去迎娶你。” 像是非要把握住这难得的机会,江寒水在她的面前摇摆着,就是不肯放她离开。 “别开玩笑了,我这一身旧疾还没好,可不想再添什么新伤。”细细推开她的手,向玄关走去。 江寒水一个傻傻的站在原地,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刚才说的话,更加坚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隔壁的病房内,苏暮凉正拥着曲挽香,在她的耳边低语。 “香子,你不知道这两年我有多想你,好不容易现在可以再一起了,你千万不能放弃,我会陪着你,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她点了点头,任由他轻轻地抹去自己的泪痕,心疼的看着他手臂上包扎的纱布,一遍一遍的用指尖轻轻触摸。 “凉子,对不起,我又弄伤你了。” “这点小伤算什么,如果没有你我说不定早就死了,可是为了我,你却受了那么多苦。” 苏暮凉轻轻地撩起她额前的头发,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 他说,“香子,你记住,我是你的,你是我的,我们要为彼此好好活着。” 曲挽香趴在他的怀里,双手将他抱得更紧。 “我会好起来,可是我不想弄伤你,它来的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凉子,你听我的,下次我再发作你就将我绑起来好不好?” “傻瓜,别想那么多了,我受得住。” 细细在门口看了良久,想要敲门的手终于落了下来,准备转身离开,这样的场景不适合她,心有愧,也有莫大的失落。 “江帅,你的脚还没好,你不能走这么快!” 小雅的声音响起,江寒水已经走到他的面前,病房内原本还在温存的二人,随即也回过头来。 就在细细还未及离开的时候,她的狼狈,她的担忧无一遗漏地落在苏暮凉的眼里。“细细。” 他低唤一声,轻轻地放开曲挽香,从病床上下来,向着她走来。 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她呢,苏暮凉想着,之前福叔还说她被江夫人带走,看现在的样子是受了不少的苦,他还是很担心的。 细细笑着,那笑容异常的灿烂,像是伸出手来,状似无意的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嗨,凉子~~” 其实她有些不知怎么面对他,急速的向前走了几步,抓起放在地上的热水壶。 “没...没热水了吧?我去盛热水!”说罢转身就走,却被苏暮凉一把拉住。 抓在她的伤口处,生生的疼痛。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江寒水,江寒水努了努嘴没有说话。 “没事,凉子,我没事,你好好照顾曲小姐,我去帮你们打热水。”她轻轻抚下他的手掌,准备继续向前走。 江寒水递了个眼神过去,肖雅即刻明了,上前去接过热水壶。 “哎呀,你们都好好休息,这热水我去打!” 突然像是没有了任何遮掩,细细怯怯的站着有些不知所措。 苏暮凉倒是眼疾手快重又抓住她,轻轻撩起她的衣袖,看到手臂上全是伤口,猜想身上大概也是。 “江帅!我觉得你有必要跟我解释解释!” 他很愤怒,将细细拉到江寒水的面前。 “对不起,苏少,我没什么可解释的,造成今日这种局面是我的错,我替夫人和自己向你道歉,正好,话说到这里,我也想表明一下自己的意思,原本我还以为你是爱细细的,现在看来大概我弄错了,”他看了看依旧坐在病床上的曲挽香,接着说:“既然你保护不了那么多人,就请把细细交给我,刚才我也和她说过了,如果她愿意,我会让她成为江夫人,此后再也没人欺负她。” 苏暮凉伸手便是一拳,打在江寒水的脸上,嘴角瞬间有血溢出来。 “江寒水!收起你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吧,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细细对你开过枪,你所谓的保护她,就是将她放在身边好好折磨吧?” (江帅求婚哦~~细细会答应吗?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欢迎订阅哦,说不定下次可以加更,我真的不敢保证什么~~呜呜~~) 第109章 我想让你属于我自己2(求收藏~求订阅~) 江寒水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无力的笑了笑,反握住他还未放下的手。睍莼璩晓 “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我会证明我自己,证明我比你更有资格爱她、保护她!” 他甩开苏暮凉的手,转身牵起了细细的,“你也要相信我。” 他目光坚定,只是细细的心思不在这里,她看着苏暮凉的手臂此刻和自己的一样也被纱布包着,伤痕累累。 大概,爱情是疼痛的,划出一道道的伤口,然后在疼痛里等待愈合,等到结痂了,长疤了,触之还疼的话,爱情大概就能修成正果了膪。 那从来不是一件能够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事。 细细心里想着,凉子是弟弟,凉子是仔仔,他对自己的好,只是因为血浓于水的关联,可是越是这样,心里就越是压抑的难受。 六岁那年她就将他一个人丢下,此后再去寻找音讯全无,这十几年不知道他是如何长成现在的样子,温柔阳光,睿智坚毅辑。 细细笑了笑,将目光从凉子那里收回来,“江帅,曲小姐还要休息,我们有话可不可以出去谈?” 苏暮凉看了她一眼,终于上前一步,也伸出一只手来抓住她,眼神里全是制止。 “凉子,你放手,我有分寸。” 细细推开他的手臂,拉着江寒水出了病房。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细细有些累了,轻轻地靠在墙上,眼神飘渺着不知道落到哪里。 “你冲我开了一枪,我都原谅你了,你难道不能原谅我吗?” 看着她这般的疏离,江寒水的心里百般难受,自己做的那些事确实有些过分,可也是情难自制的原因,早知道她身上有伤,他也不会如此。 “你原谅我了,我就该原谅你吗?”细细冷笑,“那你还不如不原谅我,在海边的时候就让你的人将我乱枪打死,岂不是一了百了!” “细细!”江寒水有些不知所措,任他怎么解释,这女人始终是听不进去。 怪不得人常说,原谅并不难,可是想要再次相信就难了。 他叹了口气,终是败下阵来,轻轻地拉起她的手,细细也不躲避,只是别过脸不去看她。 “细细,”他的声音温柔而缱绻,甚至像是带着一点哭泣的声音,只是身为军人,眼泪倒不是那么容易流出来的,“不管你想不相信我,话我已经说出来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相信,我是认真的,而且我有能力有信心能让你过的更好!”他在她的手背轻轻一吻,抬头看了看她,“我走了,外面风大,你回病房待着,我去叫杜先生,进来陪你。” 她看着他就这样转过身去,留给自己一个背影,宽广而温暖,只是他走起路来不像往日那样铿锵有力,一高一低,像是有些吃力。 细细笑了笑,微微闭上眼睛。 “你怎么就忍心这样对他?”肖雅打了热水回来,无意间听到了他们之间些许的对话,在心里暗自为江寒水打抱不平,醋意加上正义,使得她怎么看都觉得看细细不顺眼。 细细睁开眼睛瞧了她一眼,小护士穿着洁白的护士服,嘟着嘴瞪着眼睛看着她,像是坠落在人间的生气天使。 细细笑了笑,“小妹妹,若是喜欢他就尽情去追吧,要不要姐姐帮忙呢?” 肖雅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间双颊就泛起了绯红,她有些羞涩,却依旧惦记着自己还未说完的话。 “你!你也太过分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他都求婚了,他为了你那么低声下气,你怎么能够这样?你难道没看见吗?他走路都走不稳了,这些都是因为你,第一次送你来医院的时候,他的脚掌扎了玻璃碎片,他却一直抱着你赤脚走着,那口子足足划了五公分,能不疼吗,只是因为他太在乎你,可是你呢!?”肖雅很是生气,白了她一眼。 细细笑意更深,是吗?江寒水这么在乎她吗?那是不是就说明离计划中更近了一步呢? “真没见过你这种女人!” 肖雅看她依旧笑的出来,不觉感慨,拎起热水壶就准备继续前进。 “哎~小妹妹~”细细突然就叫住了她。 “怎么?觉得我说的对了,还是觉得自己做错了?”肖雅回头没好气的说。 “高院长的办公室在哪?我想见见他。” “你见我们院长干什么?我们院长可是好人。”她对于肖雅来说已然成了带刺的玫瑰,使得她一点都不想让她靠近自己身边的人。 细细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挺有意思的,“噗嗤”就笑了—— “我有那么可恶吗?” 肖雅又抬头看了看她,她笑的时候梨涡浅浅,如沐春风,连眉毛都是暖的,看起来并没有那么令人讨厌,甚至还那么有吸引力。 肖雅撇了撇嘴,不再看她,伸出手来指了指,“前面左转,第二个门。” 细细对着她,更加璀璨的一笑,“谢谢!”她转过身,与她擦肩而过,突然又回过头,“哦,对了,离姓江的远点,他可是有老婆的,他老婆属虎!”细细做了个张牙舞爪的姿势,挥了挥手便向着第二个门走去。 留下肖雅一个人还傻傻的站在远处,手里依旧拿着热水壶,久久的,更加弄不清楚那些人的身份关系,倒是更加的好奇。 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握紧了热水壶,转身向病房走去。 “凉子,你告诉她了?” 曲挽香安静的看着正在给她喂汤药的苏暮凉,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还没正式告诉,只是不小心说了出来,她大概知道我是当年的仔仔。” 苏暮凉重又舀起一勺药,轻轻地在唇边吹了吹,这才送出去。 “还恨她吗?”曲挽香将汤药咽下,严肃的看着他。 “你恨我吗?为了她让你去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卧底,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是有些歉疚的,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曲挽香笑了笑,伸手手握住他的。 “凉子,我从来没恨过你,如果说有恨,那只是恨自己少了两年的时间陪在你身边。”她轻轻地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熟悉的安全感终于找了回来。 “以前我不明白,可就在再次叫出姐姐的那一瞬间,我才发现,我恨的一直都不是她,而是使我们分开的命运。” 曲挽香安静的没有说话,却是更加紧的将他抱住。 一阵感动,一切都在不言中,苏暮凉也伸展了双臂,紧紧地将她圈在怀里,轻轻地贴着她的耳朵。 他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风细细敲门的时候,高盛安正在看着今日的报纸,他放下报纸,看了看门口。 “进来。” “高院长,你好。”细细笑了笑,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风小姐,请坐,感觉可还好?”高盛安招呼她坐在沙发上,递上一杯清茶,关切的看着她。 “好多了,谢谢高院长,我来是想说我......” “我明白。” 还没等细细说完,高盛安就将话接了过去,弄得细细一头雾水。 她皱了皱眉,看着高盛安,不知道他明白了什么。 “我不会告诉江夫人,只是风小姐有一点很是奇怪,你的皮肤怎么会如此脆弱,有的地方甚至看起来生理机能有些不健全,以前......” “高院长,谢谢!”细细抢先一步将他的话堵了回去,“我小时候得过一次皮肤病,那次好了之后皮肤就一直这样。”她抬头看了看高盛安,顿了顿,“我来,不是为了我的事,曲挽香是我朋友,我是想问问,她究竟怎么样?我能帮上点什么?” 高盛安显然有些意外,没想到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自己的伤还未好,竟然还能这般关心别人,这点让他内心升起一种敬意,难怪,难怪江寒水会如此看中这个女人,她确实有着不一样的胸怀,不一样的独特吸引力。 “高院长?”细细看他出神的样子,不觉又弱弱的喊了一声。 “哦,”高盛安回过神来,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她是被注射了吗.啡,是种会上瘾的东西,很容易就让人产生依赖,对身体的伤害也比较大,原则上来说,很难戒掉,只能靠继续注射或吸食存活,但也不是没有戒掉的可能,曲小姐忍过了两次,这是很不错的表现,我相信配合药物治疗,戒掉应该也不是很难。” 第110章 我想让你属于我自己3(细细的重大决定~新年必读) “高院长,谢谢你。睍莼璩晓” 细细低头又说了一句,看了看他,然后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旗袍,腼腆一笑。 “不客气,你是江帅的朋友也便是我的朋友,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能帮的定然会帮。” 高盛安也忙着站起身来,含笑冲她点了点头,准备亲自开了门送她出去。 紧张站起的瞬间,桌上的报纸随着动作悄然落在了地上於。 细细轻轻屈膝蹲下,伸出纤纤玉手,想要帮他捡起报纸,却被报纸上的大字深深地吸引,一颗心瞬间变得不再平稳。 “江帅深海炸军火,兄弟反目是非多。” 如此醒目的大标题,使她再一次的想起海边的事情,突然有些悔恨自己的那枪还是不够准,不然大概就没有今天的这些是非址。 那样的话,大概报纸上会这么写“江帅命丧风细细,深情不过是场戏”。 自己如是想着,细细笑了笑,蹲在地上捏着报纸的一角,傻傻的发着呆。 “风小姐?”高盛安也蹲下身来,捏住了报纸的另一边,试探性的叫了一句。 “哦,报纸给你。”细细将捡起的报纸递给高盛安,站起身来笑了笑,“再次谢谢高院长,细细先行告退。” 高盛安也笑了笑,点了点头,伸手打开门送她出去。 “细细~~” 一出门就撞上了着急而来的杜云川。 细细怔了怔,随即笑了,一丝感动,一丝歉疚,原来他一直陪在这里,以一种默默无闻的姿态,看着她,只要她好,一切都好。 “细细,你怎么样了?”杜云川一副担心的样子,几乎想把所有的关怀备至全部写在脸上。 “没事,我已经好了,你看~”细细说着轻点脚尖转了个圈,毕竟是会跳舞的人,身姿轻盈,一个圈下来转的眼前的男人心神俱乱,红了脸颊。 “哎~”杜云川伸出手去扶了她一把,“你小心点,好了就不能再受伤,也怪我太无力,眼睁睁的看着你成为这个样子。”他有些自责,悄然低下头去。 “云川,千万别这么说,这次多亏你了,真的,不过日后可能还会让你帮点忙。”细细反握住了他的手,目光真切,句句属实。 “我这个人就在这里,你随便用,不用跟我客气,刀山火海都可以!”杜云川瞬间就开心了,拍拍胸脯壮志满怀。 细细低头笑了笑,一丝失落,总觉得自己又要辜负这么一个好人了,隐隐的有些不开心。 “怎么了?”杜云川敛了笑,关心的看着她。 “没事,云川,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一定不要陪我去犯错。” 杜云川怔怔的,像是没有听明白她说了些什么,不过他明白,有些事情糊涂远好过清醒。 “别想太多,走吧,我带你回病房。”杜云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希望她想太多,自然自己也不愿意想太多。 刚刚将风细细送回病房,准备出来打热水就遇上了前来采访的菁华报社的记者,杜云川即刻调头准备躲开,不料还是被发现,逮了个正着。 “呵呵呵,您这是来采访啊?”他只好装作无意的轻轻拍着水壶,笑脸相对,一面伸了头向后看,见没有主编的影子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小杜啊~”对面的人是语重心长的语气,也确实年长几岁,杜云川只好点点头,眼神真挚的听他所说。 “小杜啊,你说你这么长时间都干了点什么,主编大人可是发了好几次火了,最近正寻思着找个理由打发你走呢,你可好自为之!”他摇了摇头,使劲拍了杜云川两下,随即转身抱着自己的相机继续前往采访。 杜云川一个人傻傻的在原地站了好久,仔细想想是有好久没有回报社汇报了,这段时间一直因为风细细的事情担心奔波着,着实忽略了自己的工作。 然而,他离不开这份工作,不单单是需要那微薄的薪水,更是因为人心深处的归属感,离了报社他将什么都不是,更加没有资格,没有资格去爱,尤其是爱像她那样的人。 内心开始有些忐忑,他打了热水无精打采的回到病房。 细细抬头看他,完全不是出去时的那番神情,再加上隔着门自己也大致听了一二,更加觉得对不起这个少年。 “云川,你来~”细细招了招手,唤他走近。 “恩?怎么了?”为了不让她看出端倪,杜云川依然挤出最完美的笑容。 “你是不是很久没回报社也没出去采访了?” 无奈还是被一举问中,心里酸酸涩涩的,想着大概是细细听到了,他点了点头,接着又笑了,夸张的将声音抬得很大,“哎呀,那个地方我早就不想待了,主编大人脾气不好总是隔三差五的发脾气,谁能受得了?这么长时间,我也受够了,明天我就去把这工作辞了!” “云川,工作不是儿戏。”细细温婉望他,严肃而认真,“是不是因为最近没什么独家给他?” “也不是,好久没回去忙活,大概主编看我不顺眼了吧,在他的眼里新闻和稿子最重要。”杜云川低下头,像是所有的心思摊在她的面前无一遗漏,有种淡淡的无所适从感。 他的声音低低的,听得出的失落。 “是不是说给你一个足以轰动的独家就没问题了?”细细笑着,半开玩笑半认真。 “应该是的,可是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发生,之前的爆炸事件已经被多家报纸登过了,没什么可挖掘的。”杜云川在心里仔细想了最近发生的事,能够称之为新闻的已经早有人抢先一步写了,实在是没什么新鲜事。 “你现在马上回去,跟主编认个错,然后你告诉他,过几天会给他一个独家,绝对轰动的独家!”细细眼神坚定的看着前方的某个点,那声音让他突然觉得掷地有声,抑扬顿挫。 有一瞬间的失神,杜云川想着,你能这样为我担心,已经知足了,就算失去一切都值得了。 于是他笑了笑,“细细,别担心,真的,没了那份工作我也还是我,还是那个快乐的我。”谁都能够看得出杜云川有多么喜欢那份工作,细细也能。 她喜欢他专注镜头的样子,喜欢他带着鸭舌帽,拿着钢笔随意写画的样子,喜欢他句句斟酌,仔细而认真的样子,他帮了自己许多,这个时候他需要了,她也会帮他。 “云川,你不信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细细佯装生气的看他,“我说了能够帮你拿到独家,你倒好还不为自己争取,就是不信我,我可是很想有个记者朋友。” “不是!”杜云川有些焦急,本来是不想让她担心,现在却被她误以为自己不信她,他急忙反驳,想要解释一下。 “不是的话,就赶快回去,按我说的做,立刻,马上!”细细指了指门口,继续装作生气的样子,也不看他。 “好,我听你的,那你也听我的,好好照顾自个。” 杜云川看了看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地退出房间,伸手带上了病房的门,心里暖暖的。 只剩一个人了,瞬间安静了好多,整个世界静悄悄的。 风细细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平稳而细腻,她想大概这个决定是做对了,那背负了十几年的仇恨终于将她变得越发的成熟,越发的能够拿运筹帷幄。 她想,大概只有自己如此,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能够寻找更好的机会,置他于死地。 如是想着,她紧紧地握上了拳头,看着自己手背的,脉络分明,伤口还在微微的疼痛。 她又想起了那晚,他的愤怒,他的激动,他不顾一切的狂热,细细想着,这盘棋大概他已经略输一筹了。 不自觉的嘴角上翘,浅浅的梨涡挂在两侧,异常的好看。 肖雅在曲挽香的病房门口站了良久,隐约听到里面两人在说些什么,她不是很明白,只是觉得这样听别人说话不太礼貌,于是敲了敲门进去,将暖水壶放下,便退了出来。 那个叫江帅的人好像已经走了,今天的医院并不忙碌,没有肆意喧哗的不懂事的客人,没有紧急等待救援的病人,整个走廊里空空如也,像极了她此时的心情。 左右张望了好久,终是没有看见那已经变得熟悉的身影,他是跌跌撞撞走出去的,那脚掌上的伤口如此之深,不知道还痛不痛? 肖雅轻声叹息,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第110章 深情不过是演戏1 不得已回到风细细的病房时,她正在收拾东西。睍莼璩晓 “哎~”肖雅上去按住了她的手,带着不耐烦的关心,“你这是干什么?都说了让你好好休息,能不能不这么折腾!” 她的脸红红的,像是自己生了好大的气,细细轻轻一笑。 “小妹妹,谢谢你的关心,不过呢姐姐我还有事,若是真关心我,就去把对我有好处的药准备准备给我带上,谢谢。” 说完低头,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於。 肖雅怔了怔,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撇了撇嘴,白了她一眼,悻悻的前去准备药物。 全是些西方的药物,瓶瓶罐罐的,细细看着眼前的这一大堆药物,不觉打了个冷颤。 “这...这些都是我要吃的?!桩” 这两年几乎都在吃药,各种各样的中西结合,看见这么多的药物,细细有些难以接受,皱着眉不敢相信的看着肖雅。 “哪能?”肖雅冷笑一声,伸手去弄袋子里的药物,“我可对你没那么好,这些红布袋里装的是消炎药和一些促进伤口生长的,他走得急,你帮忙带给他。” 细细掩唇笑了,轻轻细细的发出声来,肖雅连微微红着,说起话来吞吞吐吐—— “你...你笑什么?” “小妹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知不知道?”细细笑的更甚。 “你...你才无事献殷勤呢,我是护士,我有责任对我的病人负责!”被说中了自己的心思,肖雅一张脸涨的通红,说起来却还是理直气壮地,想要靠着声音给自己点底气。 细细笑了笑,冲她眨了眨眼睛,梨涡浅浅挂着,睫毛忽闪忽闪,她走近两步靠近肖雅,低笑着,“别紧张,我只是想再提醒你一遍,别忘了我之前说的,江夫人可是属虎的。”她抬起头来,看了看肖雅,小护士完全是被猜中心事的少女,双颊绯红,手不自觉地来回摆弄着自己的衣服。 细细拿起自己收拾的行礼,正准备离开,突然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着肖雅,笑的更甚,连眉毛都是弯的。 她说,“哦,对了,刚才还忘了说,我属狼!” 一席话下来,肖雅的脸已经彻底的红了,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她怔怔的看着细细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毅然决然,像是做好准备去做一件大事的人。 “哪有狼这个属相?”肖雅嘀咕着,开始着手整理病房。 院长室内,高盛安又开始专注的研究刚才的报纸。 “江帅深海炸军火,兄弟反目是非多。” 他反复读着这个标题,内心越来越纠结,很早很早的时候就认识江寒水,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大名鼎鼎的江帅,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找到自己的父亲,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他了解那个时候的江寒水,却不敢说也了解现在的。 兄弟反目? 他想,难道人心终究会变吗?还是说,江寒水也有什么难处,想了想终于看不下去,一把把报纸团成一团,正准备丢进垃圾桶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风细细。 方才她也看到了这份报纸,然而她好像是笑了,梨涡浅浅,眼波流转。 高盛安握紧了拳头,连牙齿都是紧闭的,他想着,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什么,有人看见兄弟反目,时局动荡还能那般的笑吗? 肯定是自己看错了什么,想着,他站起身来,踱来踱去。 “高院长。” 肖雅一边敲门一边轻声呼喊。 终于还是扰了高盛安的思路,他轻轻舒了口气,打开门。 “风小姐她...她又走了。” 肖雅低下头。 “你怎么不拦着!”高盛安有些生气,指着肖雅抬高声音。 “人家想走就让人家走呗!想走的人拦能拦住吗?再说了她就是外伤又不是什么大病,院长都亲自处理过了,还能怎么样?”肖雅心中确实不满,好像所有的人都把她当做宝贝,都将她细心呵护,这大概是每个女人看到都会吃的醋。 “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以为你能担待得起!?”高盛安又训了她一句,坐下来,“出去吧,好好工作,要对病人负责!” “哦。”肖雅低声应着,低着头不愉快的准备出去。 “等等,”高盛安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她,“去资料室将风细细的病历拿给我。” “人都走了还看她做什么?”肖雅还是有些不喜欢风细细,一不小心有多说了一句话,抬头看见高盛安有些想要再次发怒的表情,终于觉悟。 “哦,院长,我马上就去!”她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了出去,还不忘帮高盛安带上办公室的门。 他摇了摇头,只觉得太阳穴微微疼痛,轻轻用拇指揉了揉,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而那个女人终究是带了一层神秘的色彩,让他不知不觉就想到了些什么。 她明眸皓齿,眼波流转间似乎是跟她有点像。 这一点他不知道江寒水是不是也发现了,却是不敢轻易告诉他,太伤痛的回忆,终究无人愿意提及。 黄包车师傅拉着细细回到凤栖梧的时候,她已经靠着椅背微微的睡着了,那睡姿温柔而慵懒,车夫停下车子久久的看着她发呆,却不忍心叫醒她。 “风小姐回来了~”不知道哪位侍者首先看见了她,大喊一声,细细这才微微睁开眼睛。 “谢谢师傅。”她拿出几个大洋递给黄包车车夫,由他搀着小心翼翼的下了车。 风细细皱着眉看了看,凤栖梧的情景,笙歌艳舞,一派祥和,此刻的音乐声却让她无端的心烦,也不知道谁的命令,好多烦心的事还没处理完竟然就这么急着重新营业。 难道是凉子?她想了想,瞬间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他的眼神落在曲挽香的身上,那般专注而深情,此刻又怎么会有心思管这些。 “福叔呢?”她回头问身边的侍者。 “在后院。”侍者顺从的回答着,接过她手中拿的东西。 东西由侍者送回房间,细细直接就去了后院。 偏西的斜阳正好洒在不大不小的院落里,贴着墙角的梧桐树桐花尽落,地上还残留着些许惨败的花朵,一派生机一派衰。倒影落在地上像是一个个的巴掌,凌乱中带着岁月的脉络清晰。 江寒水就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拿着石子在地上画着什么,身旁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蹲在他的身边,同样也拿了石子,笑的十分开心,细细看到他的唇边隐约挂着口水,那笑容却是这世界上最最纯真的,只为开心而笑。 江寒水又在地上写了什么,他抬起头来,看着身旁的孩子,从细细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飞扬的唇角,也像个孩子一样,纯真无暇。 “风...风小姐。”福叔听闻风小姐前来找寻自己,忙急匆匆的从劳动现场赶来,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他伸手打了打痴傻笑着的男孩,“浮生,快起来~!” 他看了看风细细,满脸的担忧,将男孩向自己的身后藏了藏。 “风小姐,对对不起,这是我的小儿子,他小时候受到过刺激,之后就变得有些痴呆,这段时间我都没时间回去看他,这才将他接了过来,以后我保证不让他来了,绝不让小姐看了心烦。” 细细怔了怔,片刻没有说话,小时候受过刺激,受过什么样的刺激能变成这个样子,痴痴傻傻还能开心的笑着,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八岁时受到的刺激也把自己变成这样,可是显然没有。 有时候不幸也是一种幸福,可是她连这种机会都没有。 细细抬头看了看早已敛了笑的江寒水,眸光冷冷的,看的福叔更加的担心。 “福叔,你带了孩子先退下吧。”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江寒水站起身来,揉了揉孩子的头发,“快,跟着爹爹出去玩,有时间哥哥再继续教你。” 正在福叔将要转身退下的时候,细细突然抬头。 “等等!” 福叔心下一震,无奈还是停了下来,就连江寒水也跟着捏了把汗,这些天发生的都是些心烦的事,她肯定早就想找机会发泄了吧? 福叔重又转过身,将孩子的手握的更紧。 “风小姐,都怪老身不好,您千万别发火,这孩子受不了刺激。” ps:弱弱的跟大家道个歉,年底了,由于工作原因有时候不能保证日更,看文的孩子可以点击收藏,这样就可以在第一时间看见更新消息了,阅读愉快!感谢各位的支持!欢迎订阅。 第112章 深情不过是演戏2(有人演戏有人真,会感动的~) 细细不置一词,倒是轻轻地抬起脚来走到福叔的身边,轻轻地伸出手来,放在孩子的脸上。睍莼璩晓 “别怕,姐姐不会怪你,更不会伤害你。” 她拿出自己最灿烂的笑容,冲着孩子笑着,又回头看了看福叔,“福叔,凤栖梧事务繁多着实让您辛苦了,这点是我和凉子的疏忽,明日就派人将您的家人接来同住,这样照顾起来也能更加方便。” 福叔惊讶之外全是动容,傻傻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拉着孩子就跪了下来,老泪纵横。 “谢谢!谢谢风小姐!浮生,快谢谢风小姐!”他拉着孩子一同跪下,额头落地,真挚而诚恳於。 浮生跪在地上,这才抬起头来与细细对视一下,璀璨笑开。 细细微微叹了口气,看了看依旧站在一旁的江寒水,想说的话终是咽了下去,只点了点头—— “福叔,你带他下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管了,安排一下明天吧童婶也接过来吧。桩” “哎,谢谢风小姐。”福叔应声,出于礼貌重又说了声谢谢。 其实福叔姓童名福,多年来一直居住在金陵,是白老大在金陵的得力小助手。 细细对他倒也不了解,只知道白老大早就安排好了,一来金陵就是福叔前去接的车,本来也没把他当外人,觉得这人与自己相比起来,更加算得上是长辈,倒是福叔一直恭恭敬敬的真把他们当做凤栖梧的当家的,好像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两位主子的到来。 突然想到了这点,细细皱了皱眉,又想到自己还没问的问题,福叔是直接听令于白老大的,莫非凤栖梧这么快就恢复营业也是白老大的意思? 她看了看福叔牵着浮生摇摆的身影,眉头皱的更加深。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江寒水看着她的表情,以为她是身上的伤口又疼了起来,不觉走了过来,轻轻扶住她的肩膀。 细细看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谢谢关心,死不了。” “细细,”江寒水有些生气,“你说话怎么这个样子?我今天之所以站在这里,不是为了陪那孩子玩耍,只是想说,我说让你成为江夫人那事是认真的,希望你认真对待,我等着你的答复。” 细细笑了,双眸闪着晶莹的光,浅浅的梨涡在嘴边挂着,阳光下,整个人焕发出异样的光芒,照的江寒水直觉双眸微微疼痛。 他眨了眨眼,继续看她,温柔而缱绻,真挚而深情。 “江帅,你不觉得自己太异想天开了吗?”细细笑的更甚,伸手状作无意的抚了抚额前的碎发,“你可知道,江夫人是什么意思?我可是记得清楚,大婚那日你亲口说的江夫人只有一个,而她叫隋佳一,不是我风细细!”她看了看他接着说,“那个女人将我关进软禁了三天,弄得我满身是伤,却只是为了让我亲口承诺此后与你再无瓜葛,如今你却说让我成为江夫人,换做是你,你会信吗?” 江寒水一片哑然,说不出话来,她说的对,这一切对她来说或许是有些突然,可是江寒水认定了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就能放弃。 他只是看着她,看着她的那双眼睛,那双像极了芙蓉的眼睛,此刻他却深刻的明白,他爱的早就不单单是那双眼睛,或许最初吸引他的是哪朦胧的相似感,是内心放不下的那份旧情,而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所有的疯狂与执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江寒水低头看了看梧桐树下,那方才用石子写的四个大字苍劲有力——江风细细。 明明知道浮生不懂,就算再怎么解释他都不懂,他还是自顾自的说着:若你爱一个人的话,就让她的名字,冠上你的姓氏。 他在旁边画了个笑脸,他说,“浮生,你要记得,要是一个女人的笑容能让你觉得世界是温暖的,那么就去爱她吧。” 那时他眯着眼睛笑着,嘴角微微上扬,划出好看的弧度,一旁的浮生也配合的笑着,口水在弯弯的嘴角挂着。 可惜细细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江寒水苦笑一下,大概爱情就是这种滋味,而他相信苦尽甘来。 “细细,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过我会让你相信我的,让你相信,我是真心想对你好,就像我选择义无返顾的相信你一样。” 他最后的时候目光还是凝滞了,停在她的脸上数秒,又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不逼你,慢慢考虑,还有,身体还没好,即使不喜欢待在医院,也要记得好好吃药,我先走了。” 细细一个愣神,回首间那人已经走到了后院的玄关处,她又一次看见他走路的样子有些不稳,这才想起肖雅给的药里还有准备给他的部分,看起来他的伤口确实也很深。 突然就笑了,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堂堂的江帅还会差点金疮药? 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般优柔寡断了?那人越疼她就应该越开心才对,想到这里,才觉得释然了几分,细细也转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前厅内,依旧是乐声笑声,其乐融融,却早已看不见那人的身影。 突然有些患得患失,上一秒觉得其实他在乎了,自己的计划实施的很顺利,后一秒就觉得,江寒水足够波澜不惊,觉得自己这点小把戏还征服不了他。 “风小姐。” 福叔低低叫了一声,细细回过头来。 “你看这个。”福叔递上一把飞刀,上面还插着一张纸。 “凤栖梧立即恢复营业。”白纸黑字写的明白,福叔这才取走了门口暂停营业的牌子,继续以往的繁花似锦。 那印细细自然也认得,一只盘龙腾云而起,龙头之上,白字高挂。 正是白老大专用的大印。 细细有些疑惑,拿着纸条反复看了好久,“什么时候收到的?” “就在你们刚刚离开凤栖梧去医院的时候。” “可曾看见是什么人扔来的?”细细一边问一边沉思着。 福叔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那时我刚把浮生带到后院回来,就看见大厅的立柱上插着这把刀。”“恩,没事了,福叔,你先忙着吧。” 细细轻轻地收起了纸条,转身坐在沙发上。 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又站起身来,打开抽屉,准备拿出那本早已变得暗黄的小人书,却发现旁边多出了一本用牛皮纸包着的书。 细细回想起来,那也是一本《东郭先生与狼》是慕容带回来让她交给凉子的书,却因为当时情急又回到了慕容的手里,如今出现在这里? 细细取来方才的纸条,又看了看手中被牛皮纸包着的书,突然想起当时在北平是见到慕容哥哥了的,那么此刻的场景大概是慕容哥哥回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她重又包好了书,来到凉子的房间取了些衣物和住院用的东西,再次出了门。 医院里,高盛安盯着那份病历看了许久,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喝了杯茶,还是觉得有些心烦意乱,终于放下手中的东西,决定去看看同是江寒水带来的另外一个病人。 “高院长,你好。”细细莞尔一笑,正好和迎面而来的高盛安打了个照面。 “哎~风小姐,我正想说呢,你的伤口还没好,皮肤又那么脆弱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休息嘛,干嘛又走掉?”高盛安看见她,心情豁然开朗,瞬间好像忘记了自己正在苦恼的事情,一心关心她的伤口。 “高院长言重了,在院长的悉心照顾下,我已经没事了,拿些衣物给凉子。”细细抖了抖自己手中的包裹,淡淡的笑着。 “正好,我也想着过来看看,来吧。”高盛安向前一步,敲了敲门。 前来开门的是苏暮凉,细细在看见他的一瞬间还是有些尴尬,想着自己之前说的一些话,又想了想彼此的身份,不觉有些不自然起来。 “高院长,细细,快进来。”苏暮凉也有些尴尬,转念还是笑了笑,闪开空隙,让他们进来。 “这是曲小姐需要的衣物,这是我在路上买的些吃的。”细细边说话边自包裹中往外拿东西,片刻之后才抬起头来,却明显被眼前的人怔住,差点就打了个嗝,“慕...慕容哥哥。” 她支支吾吾的终于将这个称呼完整的叫了出来,却把慕容逗笑了。 “丫头,见了我那么激动吗?”慕容伸手轻轻拨了下她的头发,满是宠溺。 细细吐了吐舌头,冲他调皮一笑。 “傻瓜,听说你又受伤了,自己的皮肤又不是不知道,还那么不注意,命不值钱啊!?”慕容满是嗔怪,又拉着她左看看又看看,仔细的检查着,看到那身上的绷带,还是不免一阵心疼,轻轻地碰了下她的额头。 (会越来越好看的,欢迎订阅啊,收藏啊,会有福利的~~木七将会在大家的陪伴与鼓励下,越来越好的,此坑绝对有保障,有结局,有真爱!亲爱的们,动起来啊~~) 第113章 回忆如潮爱如水1(身世迷雾,值得期待~) 高盛安一边给曲挽香把脉,一边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像是隐约想到了什么,又不是那么明显,他皱着眉头,陷入沉思。睍莼璩晓 这神情倒是吓着了苏暮凉,他以为曲挽香的情况又有什么不好,着急的拍了拍高盛安。 “医生,到底怎么样了!?” 高盛安从纷飞的思绪中回来,松下了手,笑了笑,“没事,曲小姐的病情相对还是稳定的,只是,不定时的发作是必然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熬过几次大概就好了。” 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稍微落了地,苏暮凉满心欢喜的将高盛安送了出去,一句一个谢谢,确实激动枸。 回头又看见了细细,他敛了笑,瞬间转移了目光,重新坐回曲挽香身边。 细细也有些不自然,抬头看了看慕容,慕容会心的一笑,再次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头看了看她手上拿着的东西,点了点头。 于是她向着凉子走了过去,将手中的东西握的更紧,两本书她都带过来,轻轻地站在他的身边缵。 “凉子。”她轻轻唤了一声。 苏暮凉回头,看了看她,随即一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是有些尴尬,突然要以真正的身份面对眼前的人,像是还未做好准备。 “恩?”他疑惑的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回头又看了看慕容。 慕容正笑着送高盛安出去,道了谢即刻回来,正好对上苏暮凉的眼神。 他向前两步轻轻拍了拍苏暮凉,含笑看他,“凉子,你们应该好好谈谈,我在外面的茶楼定了位子,你们去吧,这里有我。” 苏暮凉点了点头,也觉得是时候好好谈谈,把有些自己不是很清楚的事情弄得更加清楚,于是他回头看了看曲挽香,见她笑着,他便随同细细一起走出病房。 茶楼在巷子的拐角,走近一点就觉得茶香四溢,苏暮凉带着风细细刚刚踏上.门前的石阶,便有人迎了上来。 “苏少,风小姐里面请。” 楼主亲自迎上前来,笑容满面,想来是慕容早就安排好了。 细细笑了笑,那张条子应该也是慕容留的,心下没了悬念便随着一同进去。 “楼上雅间,上等西湖龙井一壶!”楼主便吩咐着,边引了他们上楼。 苏暮凉还是发自内心的关心着细细的,时不时的伸出手来扶她一把。 细细心底感动,却又歉疚着,也不说什么。 到了雅间坐了下来,清茶即刻奉上,为了掩饰自己的别扭,细细先是端起茶来轻抿一口。 “果然是上好的茶。” 苏暮凉也配合着,端起来,轻轻品着,点头笑了笑。 “刚才要给我什么?” 他放下杯子,问。 细细轻轻的将牛皮纸包着的书放在桌上,然后又轻轻地掀开。 《东郭先生与狼》的封面就映入二人的眼帘,随之而来的是儿时的记忆,翻江倒海。 苏暮凉原本以为自己不恨了,就能够平稳的面对,这一刻他才明白,内心的波澜也随着记忆一样纷至沓来,蚕食着他的理智。 他左手握拳,很紧,放在桌下,右手重又端起茶盏准备掩饰自己波动的情绪,还是颤抖了,摇晃着,几滴茶水溅了出来。 有些尴尬。 “对不起。”细细呢喃着,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锦绣手绢,慌乱的擦了擦桌子。 “没事,我没拿稳。” 苏暮凉歉意的笑笑,准备帮她,无意中触到她的手指,又急速的缩了回来。 “仔仔,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细细却是更进一步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眼神含着泪滴,真挚而深情。 苏暮凉终于不知道说些什么,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任由她握着,他抬头看她,眼睛同样湿润。 细细又拿出一本《东郭先生与狼》较之之前的那本,这本更加的陈旧,纸张边缘有很多磨损的地方显然是有人经常翻来翻去。 细细缓缓开口,“凉子,我想给你讲个故事,这个故事你或许多多少少已经知道,但你知道的肯定不全面。” 她看了看他,笑了笑,重新坐好,轻抿一口茶。 “那年我八岁,你六岁。” 故事从这句话开始,细细屏住了呼吸,准备好把之前惨痛的记忆在心底再次一一细数。 在她娓娓道来的声音中,苏暮凉突然有种幻觉,像是这么多年他的囡囡姐姐从未离开过,一直在他的身边,就像现在这样拿着一本小人书,笑着给他讲故事,从六岁一直讲到很久很久。 “你是不是恨我,恨我当天一直没有回去找你?”细细笑了笑,不等他回答兀自说着,“那天我出了梅林,刚刚买了这本书从书摊转身回来,就看见江寒水拿了枪打死了我们的母亲,你应该知道我们还有个弟弟或是妹妹的,那个时候我们都期待着她的出生,可是他却那样永远的与母亲一起倒在了血泊里。” 说的内心还是有些难受,时至今日,母亲的音容笑貌,她记得深刻,她也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那个时候囡囡和仔仔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每晚睡觉之前摸摸母亲鼓起来的肚子,期盼着有新的弟弟妹妹快点出生。 苏暮凉还是惊讶的他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过一阵动.乱,自己一直在梅林等着,没敢出去,那个时候他是坚定不移的相信,姐姐会回来接自己的,可是她没有。 后来天黑了,梅香四溢,他却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他哭着喊着,“囡囡姐姐,姐姐,你在哪里?” 回答他的只有沙沙作响的声音,以及花瓣落地的声音,他甚至听到了心碎。 后来的后来,姐姐也没有找过他,妈妈也没有找过他,苏暮凉觉得自己已经成了被抛弃的孩子,曾经一度伤心,一度怀恨。 “你或许不知道,我原本已经买了书,还买了糖人,当时我还想着,赶快带你回家,将糖人分给妈妈,大家一起甜甜的,或许爸爸就能回来找我们了。”细细顿了顿接着说,“可是我却亲眼看见他打死了妈妈和未出生的妹妹,我也害怕,他的枪口还冒着烟,可是我要报仇啊,我怕一旦离开,我就记不住他的样子,于是我上前去抱住了他,我说,我害怕,可不可以带我回家?” “其实他当时也是颤抖的,这也是我留下来的理由,我是有信心的总有一天能够凭自己的力量杀了他,”细细轻轻地翻起那本磨破了的小人书,“后来,每当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看看这本书,想想不知去处的仔仔,我把自己当狼一样养着,我努力让自己有更锋利的爪子,我想着,那些我恨的总有一天会死无葬身之地。”“囡囡姐姐,别说了,别说了!”苏暮凉终于听不下去,看着她清淡从容的脸,像是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可是她的眼睛透漏着她的难受与仇恨,于是他阻止了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囡囡姐姐,我也对不起,是我来的太晚,才会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妈妈死了,对不起。” 他说了好多对不起,像是从未恨过,绕到对面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凉凉的落在她的脖颈里。 细细反握住他的手回过头来,冲着他笑了笑,“我没事的,可不可以原谅我?” “囡囡姐姐,我从未怪过你,只是有些舍不得,舍不得你就那样消失在我的生命里,其实我一直都在找你,对不起,我还是来晚了。” “仔仔,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无论是仔仔弟弟的身份,还是凉子的身份,都值得感谢。仔仔给了我坚持下去的勇气,而凉子,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所以不用给我说对不起。” 隔壁的男人贴着墙壁听了好久,杯中的茶也凉了好久,没来得及续上,有些许的动容,他轻轻拭了拭将要流出来的泪滴,轻咳一声。 即刻有人上前来,凑上耳朵。 “我来金陵的事暂且不要太多人知道,另外,命人去凤栖梧给苏少和风小姐再添些东西。” “是,老大。” 听完吩咐重又悄悄地退下,带上.门,有留下男人一个,他的头发有些花白,穿一件暗青色的袍子,如果不是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大概会让人产生孤寡老人的错觉。 “那从今天起,我们姐弟就算正式相认了,谁也不要再说对不起。”细细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 “容我再说一句对不起,对不起我早就知道你是囡囡姐姐,却没有认你,对不起,我小肚鸡肠,曾经很久不能劝慰自己。” “不用说了,我懂知道,你一直把我照顾的很好不是吗?以至于我差点......”说到这里细细不觉笑了,想想曾经令自己心动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弟弟,大概是值得高兴的吧,他是如此优秀的男人。 苏暮凉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细细的意思,他自然明白。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第114章 回忆如潮爱如水2(你辣么厉害,江夫人知道吗?) 苏暮凉做了噤声的姿势,好像这才响起,彼此的身份不是能够透漏的,不过慕容安排好的地方,应该也是安全的。睍莼璩晓 细细屏住了呼吸,看着他像玄关走去。 “老大!” 门打开了,苏暮凉显然一惊,门口站着的竟然是白峥嵘,细细也蹭的站起身来,有些局促的看着他。 白峥嵘同样看着细细,满目的表情让人读不懂,突然他又笑笑,兀自找坐了下来枸。 “都坐!”他指了指凳子。 苏暮凉只好拉了拉细细,示意先坐下来再说,对于白峥嵘的带来却是十分意外。 “老大何时来的?怎么也没来电通知?玳” “我刚来,这边还没人知道,忍不住过来看看你们,凤栖梧我已经去过了,你们做的不错,最近也都没少受苦吧?” 他的目光又落在细细的身上,虽是关怀,却还是看的人生生的不舒服。 苏暮凉轻咳两声,他才手回了目光,转而看向苏暮凉。 “上次让你处理的那人,干的不错!” 听到这里苏暮凉有些着急,示意白峥嵘不要继续说下去,这句话却明显引起了细细的注意,她狐疑的看了看苏暮凉,满脸的不解。 “不过,我听说,江寒水帮你把罪名担了?”白峥嵘却像是没有看懂一样,自顾自的说着。 苏暮凉心下着急又不好,再怎么样给他暗示,只好一味的咳嗽起来。 “白老大,你不是说以后都不让凉子再干这些了吗?怎么还在继续?” 原本在北平时就怀疑的东西,现在终于得到了证实,细细一时按讷不住问了出来。 苏暮凉更急,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暗自用力。 细细也一样像是没有察觉,反而掰开他的手,站了起来。 “白老大,我知道你帮了我们很多,但是凉子不能一直帮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今天去帮你解决个人,明天去帮你处理点事,万一出了什么事,恐怕你也不会出面解决吧?我不管你有多大的权利,现在我知道凉子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便再也不能容许他这样受人指使。” 白峥嵘内心是十分高兴的,这姑娘敢对他说出这些话,显然已经是头可以张牙舞爪的小狼,而他却只能保持着自己原有的状态。 “风小姐大概是不知道自己这条命是怎么来的吧?我从来没有逼他做任何事情,不信你问他。” 白峥嵘笑笑,目光装作漫不经心的扫过她的脸颊,那张脸虽说早已不是原本的样子,匆匆撇过好像还是看到了熟悉。 “老大,你别见怪,姐姐只是担心我。”他们的关系白老大早就明白,这件事情苏暮凉自然知道,只是眼前的这人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而且阴晴不定,再说了他对自己兄妹二人也算是仁至义尽,实在没必要闹到不可开交。 “女人嘛,不懂事,凉子你坐下,我都理解。”白老大笑笑,摆了摆手示意苏暮凉坐下。 苏暮凉只好拉了风细细再次坐了下来。 时间走着仿佛能够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白峥嵘不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将心里的那张脸幻化成了无数的样子,然后深深的呼吸,吸进肺腑,融进心里。 未完成的使命像是内心的催化剂,催动他不顾一切的向着前方奔去。 只是在这个世上总有人难以操纵的东西,比如情感,再厉害的人也会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 落日的余晖洒满了大地,想必又是一个群星璀璨的夜晚,白峥嵘压低了帽檐,独自一个人,去往医院。 苏暮凉则得令,带细细回凤栖梧休息,那满身的伤口可不只一人会心疼。 “这边,来人,这边打扫一下!” 回去的时候凤栖梧已经早早的打了样,这是很不正常的,细细正在诧异,却看见江寒水随意的穿了件白衬衫,肩上搭着一条毛巾,他擦了擦汗,扭头呼唤身后的人。 身后更是跟了几个身穿军绿色裤子,白衬衫的人,看那铿锵有力的步伐,挺直的肩膀,便知道都是军人,都是江帅亲自带来的精英。 “江帅这是干什么?想来扰乱我凤栖梧的生意?”风细细向前两步,夺过他手中的扫把,“现在是营业时间,请你带着你的人快些在我的眼前消失!” 江寒水擦了把汗,笑了笑,“天气有些热了哈,弟兄们,都给我好好表现,凤栖梧彻底打扫完后,有酒有肉!” 江寒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转身继续吩咐,身后的人便干的更加欢腾,还时不时的转身看向这边,阵阵窃笑。 细细也笑了,看了看四周,轻轻地踱了两步离他更近。 苏暮凉有些担心,在身后轻轻拉了拉她,细细却装作没有察觉,依旧走到了江寒水的面前,离他很近。 幽幽的气息从她的口中飘出,她说,“江帅,你不能凭借位高权重就欺压百姓,你这么做很影响我们的生意你知不知道?” 江寒水将扫把立起来,双手握住,下巴轻轻放在上面,笑的不羁。 “今儿个小爷我包场,帐已经结了,连小费都给了,不信你问。” 他眼神指了指候在一旁的福叔,很是得意。 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细细冷笑一声。 “都给我停下来!”她喊道。 忙里忙外的,七手八脚的,听到这声还是都停了下来。 “江寒水,你觉得这样做有意思吗?贵为三军统帅,那权力难道就是让你用来指使弟兄们给我打扫房子的?” 其实心底是高兴的,他付出的越多,表现的越不同寻常,自己取胜的机会就越大,只是戏一开场,就注定了戏码要做足。 “掷千金搏美人一笑有何不可?兄弟们只不过是喜欢成人之美罢了。”江寒水笑的轻佻,歪歪脑袋,贴着她的耳朵,“不知道风小姐肯不肯赏点薄面,笑一笑,跟我走?” 笑倒是笑了,只不过是冷笑。 她轻轻伸出手来,推开她的脑袋。 “江帅,你那么厉害江夫人可知道?” “哈哈哈~~”江寒水突然抬头大笑,“这句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或者,我可以这样说,你知不知道还用我说?”他坏坏的看着她,眼睛闪着点点星光。无耻!”细细多想了点东西,脸微微一红说出了这两个字。 江寒水这才在她的提醒下,也想到了什么,看了她一眼,有些歉疚的笑了笑。 是的,他的厉害,她懂得,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铭记于心。 病房里的灯光有些昏暗,曲挽香轻轻咳了两声,慕容已经被白老大叫出去好久了,不知道说些什么。 没有苏暮凉陪在身边,突然觉得异常的孤单。 她笑了笑,之前以为所有的分离都是为了更好地在一起,一次次的忽略了内心不想分离的念头,如今终于重又见到那人,也终于敢于面对自己的真心,她不是喜欢逃避的人,却是甘于牺牲的人,为了他,做什么都可以。 心底不舒服的感觉再一次泛起,她咬紧了牙关,死死地抓住身下的床单。 她想要坚持,凉子越是不在,就越要坚持,因为没有他,没有可以放松的理由,没有可以支撑的肩膀。 终于还是撑不下去,内心一阵阵的纠结翻腾,情绪也开始越发的狂躁起来,她伸手拉响了床头的铃铛。 高盛安带着肖雅闻讯而来,她已经满脸细汗,手指深深地陷阱床单里,抓的死死地。 “放松,曲小姐,放松,没事的,没事的。” 肖雅一边拿了温热的毛巾在她的脖颈擦拭,一面轻轻用手抚着她的胸口,喋喋不休的说着,要她放松,好像这样她就不会那么难受。 “苏少呢?”高盛安那注射器冲着天空轻轻一推,眉头皱着。 “好像是陪了风小姐回去了。” 肖雅一边冲洗手中的毛巾一边回答。 “这种情况怎么能离开人,尤其是他!”高盛安有些生气,“来,帮忙,只能先打镇定剂,这样下去她会伤害自己的。” 肖雅擦了擦手,轻轻地扶住了曲挽香的胳膊,“曲小姐,快了,再坚持过这次就能好了。” 一针下去,人倒是消停了许多,只是眼神依旧散散的没有光彩,若无其事的看着房顶的某个点,不哭也不闹,不挣扎也不喊叫。 一时间,高盛安都难以断定这种情况是好还是坏了。 “肖雅,你在这里守着她吧,我有些不放心。”他放下手中的注射器,担忧的看了一眼。 曲挽香面色疲惫,不像以前发作时一样不安分,倒是明显能够看出她在隐忍。 “可恶,那些人真可恶!!好好地姑娘害成这个样子,院长,我守着没用啊,要我说你就给我半天假,我去把苏先生找回来,只有他才能给她力量!” 肖雅看着她这幅样子很是心疼,气的直跺脚,在心底狠狠地将恶人的祖宗八辈一一问候。 高盛安破天荒的同意了她的说辞,他点了点头,“好,就依你说的,快去快回,我找人先来守着这里。” 第115章 回忆如潮爱如水3(猜猜猜!欢迎大家猜情节~) 高盛安破天荒的同意了她的说辞,他点了点头,“好,就依你说的,快去快回,我找人先来守着这里。睍莼璩晓” 肖雅不放心的看了看曲挽香,也点了点头,抽身离开。 她换下了护士服,天色已经有些暗,出了医院,在路边招了招手,叫了黄包车,向凤栖梧行进。 贴着墙根,白老大帽子压得很低,一缕青烟从头上飘过,他轻微的叹了口气。 “慕容,你跟了我多少年了?枸” “十余年了吧。”慕容沉声,“怎么了?” 白老大这才抬起头来,却是目光阴冷。 “十多年了,我是什么人你心里有数,不用我多说,你的表现我也都看在眼里,你喜欢风细细?畛” “老大,你又取笑我了,风小姐那样的人不是我能触及的。”慕容附和着笑笑,一丝苦涩。 “知道就好。”白峥嵘将烟蒂丢下,轻轻用脚尖捻灭,“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她是你不能触及的!” 慕容有些怔怔的,白老大如此关心风细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他内心有些疑惑,确实不敢那般猜测。 老牛吃嫩草?想他白峥嵘也不像是那样的人,再说他如此重用苏暮凉这种事情想来也不会发生。 思索间,白峥嵘已经起身返回医院的方向,慕容反应过来随即跟了上去。 肖雅在凤栖梧的门口站了良久,又看见了那人,他身穿白色衬衫,丝丝薄汗,却还是那般干净美好,温暖可人,不觉竟然痴痴地看了数秒,连目光都是呆滞的。 “哎~肖雅,你怎么来了?”士兵孙哲擦了擦汗,笑着走过来。 他和肖雅本是邻居,自己跟了从军各跟了江寒水倒是很少见到,细算起来,两人还算得上青梅竹马。 肖雅像是没听见一样,目光依旧流连在那个人身上,此刻的他正拿了抹布一点一点仔细的围绕着风细细身边的桌子擦拭着。 “喂~”孙哲上前去用肘轻轻碰了碰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内心酸酸的。 “孙哲!”肖雅显然也十分意外,回过神来,笑开。 “鸭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孙哲拉了她就往外走。 “哎~孙哲,你别激动!”肖雅甩开他的手,“这么大人了,还那么没有分寸,男女授受不亲!”她的目光依旧围着江寒水打转。 孙哲轻轻叹了口气,“鸭子,别打那个人的主意。”他压低了声音,说的无力,肖雅却依然置若罔闻。 苏暮凉终于看见了门口站着的女人,想着还在医院的曲挽香,他疾步走了过来。 “肖护士,可是医院出了什么事?” 语气里满满的忧虑,一下子将肖雅的思绪收了回来。 她看着苏暮凉,重又想起令自己同样担心的女人。 “苏先生,你怎么离开医院了呢,曲小姐他需要你!再熬过几天就好了。” “是不是她又发作了?!”苏暮凉很是急切,伸手抓住了肖雅的胳膊,“快带我去!” 肖雅挣扎了片刻,目光在江寒水身上打了个转,正想着怎么才能关心关心那人。 孙哲上前一步,掰开了苏暮凉的手。 “苏少莫急,我想您亲自开车过去会快一点!” 苏暮凉拍了拍脑袋,像是突然觉醒,“是啊!怎么不早说!”拔腿准备向汽车走去,却又想到了此刻这里的情况还混乱着。 他皱了皱眉,看了看细细,不知道她能不能合理的处理这些事情。 细细笑了笑,以姐姐的姿态笑了笑,她的眼神告诉他,去吧,我可以。 江寒水这才抬起头,也冲着苏暮凉一笑,“放心去吧,这里有我!” 好像自己已经成了细细身边的人,好像自己已经离她越来越近。 细细回头却白了他一眼,表示对他的话不赞同。 苏暮凉微微皱眉,还是决定先去医院,知道了过去的一些事情,他也不确定眼前的男人到底能不能信,杀母仇人,可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医院里的人等不得。 苏暮凉走后,江寒水就直起腰来,他环顾一下四周,似是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是满意。 摆了摆手,示意弟兄们停下来,他看着细细,眼波流转。 “亲爱的,看看可还满意?” 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满地,细细不屑于理会他,轻轻瞥了一眼四周—— “江帅觉得好玩便可继续玩,什么时候觉得够了就带你的人离开,我累了,不送!” 江寒水愣了愣,随即转到她的前面,拦住她的去路。 “且慢!” 细细皱了皱眉,就连一旁站着的福叔都捏了把汗,不知道他究竟唱的哪出。 细细现在确实需要休息,于是他动了动,靠近他们,轻轻启唇,想要劝说什么。 “福叔,您可以休息了,”江寒水像是会预示一样,将头转向福叔,“我们两口子的事,您就不用费心了,我会照顾好她。” 听到这里,福叔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无奈的看了看细细。 “福叔,你先下去吧,童婶刚搬过来可能有些不习惯,好生照顾着。” 福叔只好点了点头,唤了剩下的人,一同退下。 跟随江寒水而来的士兵自然懂得,那眼神多么浅白的意思,是时候该清场了,于是所有的人都放下手中的工具,准备哪凉快去哪待着。 当然,除了肖雅。 若不是孙哲一直在旁边阻止,她早就冲上去了,看江寒水一个大男人,蹲在她的身侧,那般仔细的打扫着,完全没有当日去往医院那叱咤风云的气势。 可是,她还是被她吸引着,深深地吸引,无奈的是,那倾世的温柔好像都给了风细细一人。 “喂!还愣着干嘛?走了~~”孙哲又一次的拉了拉她,示意她快些同她一起离开。 别看这丫头平时咋咋呼呼没心没肺的,倔起来也非同凡响。 她甩开孙哲拉着她的手,“起开!让我过去,那女人只会让他受伤!”终于挣脱了孙哲的阻碍,她向着二人冲了过来。 “江帅,你何必呢!?”她站在江寒水与风细细中间,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天下好女人多得是,何必为她这么低声下气的,拿热脸贴人冷屁股?” 江寒水有些尴尬,谁也没有料到,小丫头会在这时闯进来,一时之间被说得像是有些下不来台,可是那心中深深地爱,她怎么能懂,不只是低声下气,甚至可以低到尘埃里。风细细却笑了,饶有趣味的看着肖雅,刚好,她的出现给了她更好的刺激江寒水的机会。 “是啊,小妹妹说的太对了,快帮我劝劝这位大哥,别再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想寻花问柳到处都是,这不眼前就摆着现成的。”她看了看肖雅,肖雅明显还是青涩的,听到这里低了低头。 “不过,我之前的温馨提示可得记着,他可是有妇之夫,江夫人可是属虎的,看看我,”细细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瞟了江寒水一眼,继续说,“小妹妹,这么细皮嫩肉的,也落成我这样可就不好了!” 肖雅不知道说些什么,瞬间觉得自己是有些冒失,甚至连眼前的江帅究竟是何种身份都不知道,若真是如她所说,自己的动机可就变得不单纯了,她脸微微红着,站在那里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抱歉江帅,这是属下邻家的妹妹,生性直肠子,打扰江帅了,我马上带她离开。”孙哲的及时出现倒是给了她台阶,肖雅只好安静的任由孙哲连拖带拽的带了出去。 大厅的门被关上,沉沉的一声响,空旷中便只剩下两人。 屋顶吊着的西洋水晶灯,此刻也显得如此光彩夺目,江寒水看着眼前的女人,目光迷离。 是欣喜,是惭愧,是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 “世人都说我江寒水生性风流,喜欢寻花问柳,我不解释,流言蜚语我敌不过,日久见人心,我对你是认真地。” 他的声音富有磁性,语气淡淡的,一字一句,直击心底。 原本该是高兴地,离自己的计划又进了一步,原本应该是欣慰的,他终于一步一步走进自己画的圈。 此刻却有些笑不出来,细细觉得,那瞬间自己好像麻木了,像是有部分东西从身体里抽离,她听不见这世界的任何声音。 日久见人心。 她在心底重复着这句话,突然回想起了以前的日子。 十八岁的那场婚礼,他精心筹备,她精心策划。 差点就成了梦中的样子。 有片刻的失神,她安静着,任回忆肆虐。 “寒水,寒水,我喜欢这件婚纱,我们就定这件好不好?” 江家老远,芙蓉的卧室,清晨的初阳轻轻地浮在她的脸上,那时候她没有梨涡,却笑出了世间最美的样子。 手捧着画册,选着婚纱的样子,真丝的睡衣宽松的挂在身上,身后的他,睁开惺忪的睡眼,如此懒洋洋。 第116章 不速之客不请自来1(有一车肉,慎入!) 手捧着画册,选着婚纱的样子,真丝的睡衣宽松的挂在身上,身后的他,睁开惺忪的睡眼,如此懒洋洋。睍莼璩晓 画册之上,洁白的婚纱如盛开的花朵,胸前恰当好处的别着一朵大大的 玫瑰花,自古鲜花配美人,自然选婚纱也要根据这个寓意。 江寒水自背后轻轻地吻了吻她的脖颈,声音温温糯糯的,“恩,好看,既时尚又内敛,像极了你的样子。” 芙蓉也笑着,食指的指尖一遍又一遍的划过婚纱胸前的那朵大花栎。 他想的是她穿上婚纱的样子,她想的却是这个款式可以很好地藏起那把枪。 这就是差距,原来爱情本就不公平。 细细收回思绪,怔怔的看着江寒水,突然唇角弯弯,她笑了傅。 “江帅,其实我不是不信你,你应该记得我多次说过爱你,只是现实不允许。”说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绑着纱布的地方,那笑容突然变得苍凉。 她说,“我喜欢跟你在一起,可我不能,第一我不能将你陷于再一次的流言蜚语,第二,我不能让你的夫人更加恨我。如果非要在一起,可以秘密的,不要再这样大张旗鼓。” 江寒水闻此,眼眶一阵湿润,高兴地是她说她也喜欢和自己在一起,却又是心疼的,她为他想的周全,宁愿偷偷的进行地下情,也不想他被流言蜚语再次搞得浑浊不堪。 那一瞬间,江寒水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对的人。 “细细不要这么说。”他向前一步将她拥在怀里,像是压抑了许久的冲动终于得以实施,紧紧地,片刻,却又想到了什么,稍稍松了松抱着她的手臂,“我爱你是件光明正大的事,不用担心佳一,类似的事情绝不会发生第二次。” 细细知道他说的什么,不置一词任由他抱着,温热的唇瓣再一次覆上自己的,却只是轻轻地,片刻便离开了她。 “不要放任自己委曲求全,我不会同意,你不能将就。”江寒水轻轻抚着他的脸,温柔而深情。 她笑了笑,他越陷越深,这感觉甚好。 隋佳一虽然去凤栖梧道过谦,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是有些过分,再加上她隐约的猜测着隋佳晟对风细细的感觉,就越来越不想要江寒水和她有任何的关系,他不爱她可以,可也休想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去爱别人。 “夫人。” 派来的线人俯首在隋佳一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她脸色一沉。 顺手推翻了自己面前的麻将,站起身来,“不玩了,不玩了!” “江夫人,这...这怎么行,大家都在兴头上怎么能说不玩就不玩了?”几个绸庄同玩的也都是些阔太太,虽然不敢惹江寒水的人,可被扫了兴致还是不免唠叨了几句。 隋佳一只皱着眉头不说话,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从手包里取出两张票子,拍在桌上,便径直走了出去。 线人在她耳边说的是,“江帅带人去了凤栖梧,包了场子,现在所有人都候在外面,屋内只剩下他和风小姐两人。” 隋佳一不是一般的生气,以至于好好地牌运也打不下去了。 阔太太们本来想着被江夫人赢走了这么多钱,也是敢怒不敢言,她突然撂挑子走了,自己岂不是连本钱都收不回来抬眼却看见隋佳一撇下的票子,瞬间喜笑颜开。 “小风,来顶上江夫人的位子,我们继续。” 麻将声中,隋佳一坐进了汽车。 “开车,去凤栖梧。” 她低着头对司机说。 司机却丝毫不动,怯怯的看了看后座,隋佳一也随着回过头去。 在看到那人的瞬间,她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你......!!!” 她看着她,眼睛里全是疑问与惊讶,同样怯怯的,一直担心再见到的人竟然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有些乱了方寸,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前的事情。 “开...开车。” 她支吾着,好像那人是跟在车后,而不是坐在后座,只要开车,开快点就能甩掉。 事情显然不是这样,男人穿了夹克服,踩着马靴,头发微卷泛着棕色,修长的腿随意的搭上副驾的座位,薄唇微翘,饶有趣味的看着隋佳一。 “一一,那么急去哪里呢?” 说话间,他已放下自己的腿,从后面直接就把坐在副驾位子上的隋佳一拖到了自己的怀里。 “放手!”隋佳一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禁锢,显然是不可能的,他的力道之大,刚才她就深深的感觉到了。 严重的威胁感袭来,她用力的敲打着那人的胸膛,他却只是一味的对她笑着,丝毫不受影响。 “救我!老李!!”隋佳一无力的回头,对着司机一通喊叫。 被唤作老李的司机,却只是眨了眨眼睛,十分胆怯的看了看两人,不敢采取措施。 “行了,别叫了,我早就说了,干涉我的事情会死的很惨,他不会帮你的。”男子微微开口,声音低沉,比起刚才的那就戏谑,更是多了几分阴森。 隋佳一禁了声,怯怯的看着他,只能用力向后倾着身子,试图离他远点,再远点。 “开车!” 这次是男子的吩咐,司机老李轻轻地踩了油门。 “去...去哪?” 他颤颤巍巍的问。 “哪里人少去哪。” 他的回答简短扼要,说完坏坏的看了一眼隋佳一。 “老李,不要听他的,听我的,去凤栖梧找江帅,我要出了什么事江帅不会放过你的!”隋佳一太了解眼前的这人了,他是疯狂的,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于是她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司机老李迟疑了片刻,看着隋佳一的眼神有些动容。 “你可以听她的,我会让你现在就死!” 男子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老李踩了油门,调转方向,向着人烟稀少的巷子驶去。 “老李!你!” 隋佳一看着眼前的局势,又气又怕,一张脸涨的通红。 “怎么,莫非一一你想去人多的地方?”他双手用力,直接将她拉到身前,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他的双腿是叉开的,隋佳一在他的禁锢下就跨坐在他的身上,姿势相当暧.昧。 她清楚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一张脸红的更厉害。“一一,我想你了,我好想你。” 他的声音变得柔柔的,他低头轻柔的发摩擦着她的脖颈,细细碎碎的吻落在胸前露出的小片滑嫩之上。 此刻两人是紧贴着的,与她紧密接触的便是她的双腿,随着他的动作隋佳一的感觉到,他身上的某物明显的发生变化,脸一红,她轻轻地动了动,试图让自己离他远点。 “oh,baby。”男子一声轻呼,“宝贝,不要乱动,急什么,这里人还有点多。” 隋佳一皱了皱眉,很是无奈,看着他的表情却也不敢再乱动。 男人精虫上脑的时候是没有思维的,尤其是眼前的男人。 看她安静的在自己身上坐着,十分拘谨的样子,男人笑了笑,方才那一动,直接扰的浑身的细胞都跟着叫嚣,差点就将她吃干抹净,就地正法。 她并不看他,脸上的潮红悄悄退去一点,别着头看向别的地方,却终是带了无可奈何地表情。 男人看着她,突然又觉得忍俊不禁,轻笑一声,伸手过去,穿过旗袍在她的大腿处,轻轻掐了一下。 刚刚退去的潮红又一次的燃起,隋佳一,轻咬嘴唇,终于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尼克,不要这样。” “这样吗?”尼克眉目轻斜,坏坏的笑着,带着戏虐和轻佻,再一次的将手伸进去,从外侧轻轻地扶去,慢慢的移向内侧。 年轻的身子一阵颤抖,隋佳一将嘴唇咬的更加厉害,不自觉得伸出手去,紧紧的抓住他的。 尼克轻笑一声,反而将她的手我的更紧,轻轻地用拇指一一挑开她合着的手指,化拳为掌。 他带着她的手,一点一点的在她的身体上游移,一步一步经过那个地方,却又远远地绕开。 隋佳一早已羞愧难当,被握住了一只手,显得更加无力,她试图将手抽出来,最终以失败告结。 汽车越驶越远,已经从人声鼎沸的街市驶到没有人烟的地方,苍老的墙,荒凉的巷,炙热的天气,和燥热的人。 (最近的更新一直不稳定,看文的亲们不要着急,坑品绝对有保证,只是年底公司比较忙,码字的时间有限而已,大家要相信木七,多多支持啊,有意见或催稿什么的欢迎,我这块烂泥还是能扶上墙的,特意奉上一车肉,希望大家喜欢,不过未完,明日待续啊~~么么~~欢迎订阅~感谢阅读~) 第117章 不速之客不请自来2(羞,又肉~求收藏~求订阅~) 隋佳一始终是有些担心的,轻轻地动了动,扭头看向窗外,只看见一堵堵墙,呼啸而过着,向汽车的后面移去。睍莼璩伤 “呼~~”男人轻呼一口气,以另一只手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腰肢,“说了不要动,还动,你的身体果然要比你更爱我。” 尼克笑意深深,看的隋佳一浑身发毛,果然这个男人是疯狂的,他牵着她的手,探到谷底边缘。 隋佳一清楚的触到一片潮湿,不觉低头,脸红的更加厉害。 “好了,停车。”骤然感觉到她的身子一紧,尼克笑的更深,抓住她的手从她的身下抽了出来栎。 隋佳一一口气还未松完,心就跳得更加的厉害,他牵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某处,触之是坚硬的,呼之既出,隔着不多的衣物,她仿佛感觉到它的滚烫和跳动。 “尼克......” 她无力的叫了声,随即又动了动,同样的姿势保持了太久,而这姿势确实让人难耐涪。 “果然还是你比较着急。” 尼克满意的笑了笑,俯首下去,再次含住了她的唇。 老李偷瞥了一眼二人,只见男子正伏在隋佳一的身上,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国人,却说着一口流利的国语,想来定是不简单。 无论是江帅还是眼前的这位都不是他一个打杂的司机能够惹得起的。 老李轻轻地推开了车门,准备就此逃离,不管不问。 “站住!” 尼克却是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他,一声怒喝,低头轻轻地吻了吻隋佳一的眉头。 “你要去哪里?”他凝眸暗笑。 “我...我...”老李支支吾吾的双腿已经开始哆嗦,再也不敢动,“我...我怕打扰二位。” “哈哈,不会,”尼克笑着,伸手拍了拍隋佳一的脸蛋脸蛋,“这样的戏码没有观众怎么行呢?你说是吧?”他看着隋佳一,眼神游走着,直教人害怕。 “变态!!”隋佳一伸出手去,想要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打一巴掌,不料手腕却被他紧紧的抓住。 “变态?!”他狠狠地咬住牙,“我倒要让你看看我究竟有多变态!” 说罢,他将手伸到她的身下,沿着光洁的小腿,一路向上,留下无尽旖旎。 明明是想要抗拒的,身体却不争气的随着他的游走一点一点的变得微红发烫,隋佳一轻轻战.栗着,双手却被他禁锢着用不上力气。 只能闭上眼睛,死死地咬住嘴唇,从牙缝了挤出几个字来—— “你这是强.暴!” “强.暴?”尼克冷笑一声,“以前你怎么不这么说,在伦敦的时候是谁缠着我夜夜欢好,是谁说最喜欢我疯狂的样子?”他看着隋佳一隐忍的表情,身下的手更加的用力,在她的身上留下片片暧.昧的红。 过去的事是隋佳一最不想提起的,本以为不动声色的离开就能逃离过去的一切,本以为要嫁给的那人能够为自己遮风挡雨。 她无力地垂下双手,他说的没错,自己是喜欢和他欢好,喜欢他的疯狂。 也正是这喜欢让她曾经几度觉得害怕,她怕自己离不开,怕一不小心就回到以前的样子,被他禁锢着,只是他的逃不得。 她一直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接近尼克,不是源于爱或喜欢,也不是愿与冲动,只是他在伦敦的地位,他能帮助自己一切都顺利。 她想着不过是一场风花雪月,过了也就算了,回国之后也就结束了,没想到这个男人却穿洋过海跑到这里来,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以现在这种状态。 要结束了。 隋佳一想着,一切的一切大概都要结束了,她不知道该怎么摆脱眼前这人,不知道该怎么让自己消去对他的瘾。 要结束了,他在,她的生活便不会这么存在。 而过往的那些事,不能让江寒水知道,不能让哥哥知道,不能让这里认识自己的任何一个人知道。 隋佳一想着,大哥为了隋家已经牺牲了好多东西,只是为了让弟弟妹妹过得更好,她却成了现在的样子,实在无言以对。 思绪纷飞的时候,尼克已经将手伸到了她的秘密地带,再一次的触到一手滑腻。 他轻轻将手抽出来,在指尖拈了拈,轻轻俯下身去,贴着她的耳朵,“还说我是强.暴?你的身体已经为我打开了,一一,你总是没你的身体诚实。” 隋佳一看着她的手指,明白那是什么,内心羞愧又忐忑,不想与这人继续拉扯,却又逃脱不得。 “尼克,”终于她深深呼吸后,声音变得平稳,“我承认,我的身体需要你,但是......” 话音未毕,她只感觉裙底一阵凉飕飕的风,紧接着有什么东西进入了她的体内,将她填的满满的。 “唔~~”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低呼,畅快的感觉自心底散开,未说完的话终于化成一声呜咽。 “那就别但是了!”尼克一边调整角度使自己更加的深入,一边接着她刚才的话,微微挺了挺腰肢。 “但是...恩~~”隋佳一握紧了拳头,皱了皱眉,“你听我说完,我现在是江夫人,你...” “我知道您是江夫人。” 尼克有些生气,像是一颗炸开的手榴弹,带着怒气,又向前挺进几分。 “唔~”撞得内心一阵乱颤,隋佳一却还是决定将刚才的话说完,“我是江夫人,所以...” “如果我想,随时可以让你做不成。”尼克迅速的动了起来,不想给她在说废话的机会。 隋佳一在他的身下震颤着,也执着着,非要把自己的隐患除去不可。 “尼克,你听我说!” 激动之下,她猛地起身,却让两具本就相连的身体离得更近。 “额~” 两人再次同时发出一声呻吟。 尼克满意的笑了笑,腾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脸,动的更加有力。 “好好,你说。” 这种时候女人的迎合无疑是让男人吃了甜头,哪怕只是像这样偶然的迎合。 “别让我做不成江夫人,在这里我只能是江夫人,其余的,你想怎样都可以。” 在他的不断冲击下,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总算是说完了,隋佳一松了口气,伸出手来环住他的肩,试图用迎合换来自己想要的答案。尼克还是有些生气的,这个女人私自回国,还试图将与他的关系断的干干净净,不过他远渡重洋的目的可不是只有她一个。 于是他笑了笑,再次沉下身去,一次一次,不断地将她抛起,再落下。 汽车震颤的厉害,老李在车内更是坐立不安,又不敢冒死出去,可是眼前的场景,实在是不敢入目,于是他用纸屑将耳朵塞上,紧紧地抱住头伏在方向盘上,只是这震颤的幅度,依然让人心烦意乱。 随着他的动作,隋佳一将她抱得更紧,一阵花枝乱颤。 “答...答应我。”呜呜咽咽的却还不忘自己想等的回答。 “好!” 尼克皱眉,身子努力地向前倾着,紧紧贴着她的双峰,紧密相接的地方也更加的天衣无缝。 他轻轻地咬着她的唇,片刻又离开,身下的动作丝毫不减。 “说你爱我!”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缠绵着,颤抖着,隋佳一感觉自己的思维完全不受控制,果然她又一次的沦陷在他的疯狂里。 可是怪她吗?嫁给江寒水那么多的日子,他都没有碰过她,心下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激情一下子就减退了几分。 不满意她的目光游离,尼克轻轻掰过她的头,再一次的吻上她的额头,眉毛,在她的鼻尖深深的呼吸,“你爱谁,告诉我你爱谁?” 他像一只发疯的狮子丝毫不知疲惫的继续冲撞着,双手覆上她的柔软,然后爱不释手的一发不可收拾。 隋佳一的眼神是涣散的,通过点点星光,她看见他好看的棕色头发,他宽厚结实的肩膀,他收发自如的腰身。 终于她抬起身来,再一次的给他甜头。 随着贴合的更加紧密,她仰着头,试图够到他的耳朵。 她说,“我爱你,尼克,我爱你!” 像是终于得到了内心最满意的回答,一颗心像是小鹿乱撞。 尼克伸手将她的旗袍再次向上掀起几分,抬起身来,将她的双腿抬起,搭在自己的肩上。 像是猎人俯视猎物般,他看着她,她的面色绯红,眼神迷离,唇边带着丝丝享受的笑意。 他笑了笑,腰下用力,猛地向前,重重的一击。 “呃!“ 两个人又是一声异口同声的高呼。 隋佳一整个人直接瘫软在后座上,终于感觉到温热的液体充斥着自己的秘密花园。 他停了下来,慢慢的退出她的身体,伸手抚下她的旗袍,然后整理好自己的衣物。 也没有片刻的温存,他笑着看了看她,伸手打开车门下了车。 隋佳一,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又惊又喜,梦醒后浑身疲惫。 像是想起了什么,尼克绕到驾驶室旁,伸手敲了敲玻璃。 第118章 每种爱情都不同1(求订阅~求收藏~) 老李抬起头来,取下耳朵上塞得东西,那些迷乱的声音依然回荡在耳际,久久不能平复,眼前的这人却像是惊雷一般,让他瞬间清醒。睍莼璩晓 “怎...怎么了?”他看着尼克,连声音都是怯怯的。 “送她回家。” 话是对着老李说着,他却是笑着看着隋佳一。 她的潮红尚未褪去,一张脸粉嘟嘟的可爱极了烨。 老李点点头的瞬间,尼克已经沿着巷子走出去了好远。 “夫...夫人,你还好吧?”老李踌躇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也是男人,就算不看她的表情,就方才那动静,他也知道,她快活了。 可是总要找些话说,才明白自己究竟能不能被宽恕钨。 老李忐忑着,终于等到隋佳一回过头看他,她的目光却是冰冷的。 方才迷乱的表情顷刻间就消失无踪,换上了一脸可怕的严肃与深沉,老李哆嗦了两下。 “夫...夫人,还去找江帅吗?” 突然又觉得自己像是说错什么话了,他冲着自己的脸拍了两下,不敢抬头看她。 “老李,你找的这地方很好啊!”隋佳一笑着,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呵呵。夫人喜欢就好。” 老李还不明白情况,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 “我当然喜欢!”她笑的更甚,已经从腰间将枪取了出来,对着他的脑袋,“不过这跟你没关系了。” 若无其事的说这话,更加璀璨的一笑,手向下一移,食指已经将枪叩响。 由于距离很近,枪声都还没有发出来,老李的腹部就已经中了一枪。 他错愕的看着隋佳一,伸出手指,无力的指着她,“你......” 终于话还没说完,就咽了气。 隋佳一将他拖下车,扔在地上,自己坐在驾驶的位子,一路扬长而去。 只留下无尽的烟尘随着急速转动的车轮扬起,静静地为老李唱起挽歌。 对于某些人来说,生命终究是脆弱的。 正如此刻,苏暮凉来到医院的时候,曲挽香已经打了镇定剂沉沉的睡去,大概是难受的,她的额头还泛着点点细汗。 他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在床边坐了下来。 “凉子,别担心,医生说她的情况比以前好多了,再坚持两次大概就可以出院了。”慕容看得出紧着眉的苏暮凉有多么担心,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细细怎么样了?” 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身后一直安静坐着的白峥嵘听到此处也抬起了头,这答案,他也关心。 “还好,只是江寒水在凤栖梧,不知道会不会出事。”苏暮凉其实也是有些担心的,刚刚听细细说了以前的事情,那个男人是他们的仇人,容不得心软。 “我去看看。”慕容起身想要出去,却被白峥嵘拦住。 他内心转了几个圈,突然觉得细细和江寒水多多接触还是不错的,江寒水这人他了解,自然不会看错,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在他看来,那些所谓仇恨本就是过眼云烟,只是有些事情一旦放在自己身上还是如此难以定夺。 “站住!” 他叫住了慕容,脸色阴沉,“记住你说的话!” 慕容努了努嘴,没有说话,他指的什么,他自然懂,只好把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安静的站在他的身侧。 “白老大,我也有些担心,不然你让慕容大哥去看看吧,我怕......” “我都来金陵了,你们害怕什么!” 白峥嵘语气骤然抬高,手稍稍用力拍了拍一旁的桌子。 剩下的两人都没敢说话,空气也随着安静下来,使得病房的气氛更加严肃。 “咳咳~~” 曲挽香侧了个身,咳嗽两声,苏暮凉即刻紧张的看向她。 “凉子,我又熬过一次,我是不是好了?” 他的声音依旧软软弱弱的,无力的伸出手来,放在凉子的手上。 苏暮凉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拇指轻轻的在她的手背摩挲着。 “恩,好了,马上就好了。” 白老大突然站起身来,走到病床边,看着曲挽香,没有任何的表情。 “快好了?”他问,语气却不是关心,“差不多的话就出院吧,三天之后军火抵达金陵,已经转了列车,这次一点风声都没有透漏,还是由你去接洽。” 苏暮凉皱了皱眉,关切的看了一眼曲挽香,她现在的状态暂且放着不提,怎么说也是女人,他表示有些不满。 “老大,我去,让香子休息!” 白峥嵘笑了笑,“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救风细细的时候怎么答应我的?” 苏暮凉低下头,想说的话终于咽了下去。 他记得清楚,当年在kingtown,他差点就出不了格斗场,是白老大动用了暗箱里的机关,杀了他的对手,他才得以活命,得以陪着细细从奄奄一息到重获新生。 只是他不知道,这一切早就在他的计划当中。 于是他答应了白峥嵘提出的一切要求,譬如为他卖命,听他的安排一个个的除去他想要除去的人,包括当日的都统候选人徐子睿。 在伦敦,他就为他的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回国之后更是一步一步按照他的计划,成立凤栖梧,常住金陵,随时准备待命。 细细知道苏暮凉为了自己做了不少的牺牲,可她却不知道,曲挽香为了苏暮凉更是做了很大的牺牲。 在白峥嵘的要求下,她潜入施裴忠的军队,与江寒璟相伴两年有余,与苏暮凉分居两地,一个女人做着男人都不一定能够做到的事情,全都是因为他要就细细,不遗余力。 正回忆着那段岁月,白峥嵘又开了口,像是深思熟虑后的回答,“也好,免得你说我又拿那件事压迫你,”他回过头,“慕容,这件事你就全权负责,路线你也比较清楚。” 苏暮凉有些许的感动,方又想起,军火什么的不是前几日刚刚被炸掉,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来—— “这次是?还是上次......”看了白峥嵘的眼睛,他的话没敢说完。 白峥嵘却笑了,满意的对他点了点头,“我确实没有看错你,聪明!上次运的根本就不是军火,只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罢了,也算是对江寒水的一个考验,事实证明,他还是不错的,没有为了一己私利去冒险,所以我决定这批军火低价卖给他。”苏暮凉明显一怔,“给他?” 他回头看了看尚未痊愈的曲挽香,内心的不公平感再一次袭来,为了军火,她受了那么多的苦,现在白老大却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这样一句话,就要把军火给他的仇人,还是低价。 这不是相当于拱手相让?苏暮凉实在不明白,眼神闪烁着,他知道白峥嵘不喜欢别人问太多的问题,他能主动交代这些,已属不易。 凤栖梧内,风细细和江寒水两人怔怔的对视了许久,内心的感觉各自变化着。 他看着她,只觉得这张脸月刊越好看,说不出的好看,带着一种久违了的感觉,侵蚀着他的心脏。 “没事吧?”肖雅在外面等着也是坐立不安的,心里依旧牵挂着江帅,只是时至今日他都不知道这江帅二字究竟是从何得出,只是一味的觉得大概是因为这个男人长得太过好看,越看越好看的好看。 “瞎操心,这是你能管得事吗?” 孙哲白了她一样,漫不经心的说。 “我说孙哲,今儿是不是吃呛药了?老挤兑我干嘛?”肖雅不满意的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下,继续看着自己担心的位子。 不远处杜云川拿了相机,乐呵呵的正往这走着,主编大人冲着未来的大独家暂且保住了他的位子,重新把相机交到他的手里。 他就兴奋了,刚刚加完班,和着夜色就来到了凤栖梧,没有看到凤栖梧的灯光,远远的,他就有些疑惑。 夹克的口袋里还装着那张第一次见面拍下的侧脸,心里美美的,他加快了步伐。 “不管了,我要进去看看!”说着肖雅已经跑到了玄关处,候着的军人都看得出孙哲对着丫头肯定不一般,也没人敢向前拦着。 她的手已然触上了门,力道不大不小,门正好吱呀一声开了一条同样不大不小的缝。 刚刚到达门口的杜云川,适才被拉住的肖雅,一直候在外面的士兵,将汽车停在凤栖梧近旁透过窗同样望向玄关的江夫人都被屋内的情景表示吃惊。 第119章 每种爱情都不同2(江夫人态度转变~~) 外面是黑暗的,门打开了,屋顶的水晶灯光彩照人,像是升腾在两人头上的太阳,将两人照成了屋内最闪亮的点。睍莼璩晓 他们拥吻着。 辗转而缱绻,温柔而深情。 士兵们都睁大了眼睛,孙哲还拉着肖雅的胳膊想说的话还未说完,不觉松了手。 肖雅也是怔怔的看着,心里酸酸的,瞬间就觉得,那个男人离她很远很远,或者说根本没来过她的世界烨。 杜云川一只手还在口袋里捏着那张照片,此时,也是悄然松了手,他笑了笑,转身就走了,这种情景下,跟她分享再怎么开心的事情,大概也比不上她眼前的那人。 随之一起离开的还有一旁的隋佳一,她苦笑着,踩了油门,调转车头。 本来这不是她的风格,但是那人出现了,一切就变了,她不敢闹,她需要江寒水诬。 士兵纷纷低头虽然好奇也激动,却不敢看那两人。 看来将帅的进度不错嘛,大家想着,内心也不觉乐开了花。 仿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杜云川走了几步重又回过头去,已经远远地看不清楚两人的身影,只剩下屋顶的水晶灯散出的光芒依旧迷离着。 他取出囊中的照片,暗夜里也看不清晰,她的音容笑貌却是印在他的脑海里,梨涡浅浅,久久散不去。 他突然就想起来,在医院的时候,细细说要给他一个重大新闻,内心一怔,像是终于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 他转身,重又走向凤栖梧。 人已经散开了,齐刷刷的站成两排,拥吻着的两人也已经散开。 透过灯光,他看到细细面色微红,透着笑容,像是幸福的。 江寒水也笑着,将风细细的手握的很紧,然后走到门口,将她的手高高举起—— “弟兄们!过来向江夫人问好!” 显然江寒水有些兴奋过了头,甚至都忘了在家里姓隋的女子才是真正的众所周知的江夫人。 细细别扭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没想到他会那么快就跟这些人说,抬头却看见了杜云川。 他傻傻的站着,手里拿着相机却没有拍照,只是怔怔的看着她,眼神纠结而谦逊。 细细递了个眼神过去,重又伸出手来握住江寒水的。 杜云川懂,她是给他机会拍照写稿子,好拿到许诺过的独家,可是他不想这样做。 在爱情里,拱手相让实在不是容易的事。 虽然她从未属于过他,可是那么美好的她,那么动人的她,终究难以放下。 风细细见他站着不动的样子,着实有些着急,只好借江寒水之力来暗示他,反正都是假的都是布局,也不怕在多利用一次。 “江帅,你又说笑了,江夫人只能有一个,那就是隋佳一。” 半嗔半怪,她嘟着嘴,看着江寒水,“我说了,不想影响你的生活甚至让你背负骂名,杜先生可是报社的人,还是低调点好。” 江寒水眼睛一瞪,显然对他的话有些不满意,冲着杜云川招了招手—— “杜先生,你来。” 他用力一拉,风细细就是倒在他的怀里。 “拍照!” 杜云川看了看风细细,她是笑着的,有递了个眼神,这才无奈何举起相机。 “记住了,从今天起她就叫江风细细,七日之内,我定将筹备一场像样的婚礼,亲自迎她过门。” 心里酸酸的,他快速的按下快门,眼前的两人其实真的般配,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这么好的她,只有这么优秀的他才能遇得上。 可是,杜云川隐隐觉得这场婚礼不会那么顺利,上次细细被隋佳一伤害的情景他还记得,自己费了好的的力气,才将她救了出来。 而她偏偏又要往火坑里跳,大概这就是爱吧,跟自己一样,明明知道没结果,还是一次次的奔赴,义无反顾。 他笑了笑,点了点头。 “这个,要明天报道吗?” “要,一定要,必须要,明日清晨必须见报,杜先生可以回去准备了。” 像是酒后酣醉的样子,他笑着,手还搭在她的肩上,像是得来不易必须珍视。 肖雅看着眼前的情景,是有些错愕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儿女情长吗,再说了记得她好像说过江帅是有老婆的,就算她嫁过去,也只是二房,还上什么报。 “江帅,”肖雅突然向前一步,“我记得你是有老婆的,你怎么能说她是江夫人,就算是也得是二夫人吧?” 江寒水眉头皱的厉害,脸色瞬间阴了下来,伸手过去,“啪”的一声,肖雅的脸上就出现了几道鲜红的印子。 “江帅息怒!”孙哲好一个紧张,忙向前去拉住了肖雅,“我马上带她回家。” “我说的是事实,江夫人知道了不会同意的!” 大概是自己心里也过不去这个坎,她曾看见过风细细对江寒水的满不在乎,不顾孙哲的拉扯,她回过头去又吼了两句。 “不说话会死啊?” 孙哲拉着她快速向前走去,沉声埋怨了一句,“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是什么人,我们今天来这里是干吗的?全都是为了帮江帅搏佳人一笑,你倒好,一点都不会看人脸色。” “脸疼不疼啊?” 他关切道。 “你说什么?江...江帅?什么意思?” 肖雅内心隐约猜到了什么,却又不确定,小声嘀咕着,也觉得自己有些鲁莽。 “三军统帅,江寒水,江帅!” 梦彻底醒了,肖雅觉得自己甚至有些可笑,牵挂了许久的人竟然是三军统帅,本就站在一个自己触及不到的位子。 内心隐隐的失落,她看了看孙哲,“你回去吧,我自己走回家就好。” 孙哲努了努嘴,大概也看出了这丫头的意思,放慢语气,柔柔的说,“行了,别想那么多了,我们的日子过得不是也挺好的。”他笑着,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 片刻整个现场一片安静,没有人敢说话,早就发现了的问题,没人敢提出来,却被一个心直口快的丫头说了出来,大家都不知道此刻能跟江帅说些什么。 细细的手还被他握着,她抬头看了看他的脸,阴沉着,却是暗自用力将他握的更紧。“江帅,她说的对,不要冲动,我还没答应你呢,江夫人的位子我不敢觊觎。” “你!”江寒水对她说的话严重不满,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按照常理她确实比隋佳一入门要晚,着实要算作江二夫人,可是他实在不愿让她委屈。 “就算真要在一起,我也明白自己的分量,江夫人只能有隋佳一一个。” 细细不知死活的又沉声说了一句,看着江寒水的脸在自己的面前变得更加阴沉。 “啪啪啪~~” 不远处却是想起了单调的掌声,隋佳一开车走了一段距离,跟杜云川一样,又退了回来,她要看着剧情发展,才能更好地找回自己的姿态。 风细细和江寒水同时抬头,看到了她,不由一怔。 “你来做什么?”江寒水皱眉。 “你说呢?”嘴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隋佳一反问,“自己的相公在外面跟别的女人求婚,江夫人的位子眼看就给了别人,你说我来做什么?” “佳一,别闹,这不是在家!” 江寒水看了下四周,所有的士兵还在,虽然那些人都站在自己这边,但是类似的事情,传出去总是不好的。 “不闹?”隋佳一笑着,“难不成我还要举起双手赞成然后让出自己江夫人的头衔,祝你们白头偕老?” 士兵们抬头看了一眼,江帅和江夫人因为风细细的事情闹了多次,看来这次真的要闹大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抬头之后即刻低下。 江寒水说不出话来,这件事情说起来确实是自己理亏,还不知道怎么跟隋家人交代,一时间有些语塞。 “无话可说了吧?”隋佳一冷笑一声,双手握在胸前,“我隋佳一也是名门出身,这点风度还是有的,男人嘛,哪个不想三妻四妾,我理解,只是江哥,你不该这样,瞒着我把什么事情都办了。” 听她这么说江寒水倒是有些意外,他抬头看了一眼,最关心的竟然还是隋佳一到底有多大的风度究竟会不会对这件事产生阻碍,以他对她的了解这么开明简直是不可能的。 “佳一...”他低声叫了一声,手还已然牵着细细。 第120章 江有寒水风细细1(大剧情前奏~欢迎跳坑) 隋佳一低头看了一眼两人握着的手,本来真的不想就这样成全他们,她隋佳一过的惨败,怎能容许这个女人风光的凌驾于自己头上。睍莼璩晓 可是她担心着尼克,若是她和尼克的事情有人走漏一点风声,那么她大概可以被沉猪笼了,不仅如此,就连大哥或许也会被连累。 所以,她选择了迁就,忍让,成全。 “想娶她,可以,但是大家都说了,江夫人只能有我一个,她要来也只能是江二夫人,江寒水,我能做的忍让只有这些了。” 她的声音低低的,瞬间让江寒水觉得那么不真切,她竟然退让了,曾经一句流言就把细细折磨的遍体鳞伤,此刻她竟然说他可以娶风细细烨。 原本以为最难通过的一关竟然就这么过了,江寒水有些意外,更多的却是开心,事情越顺利对细细的伤害就越少,至于是江夫人还是江二夫人,他不在乎,他想细细大概也不会在乎。 “佳一,谢谢你,以后会更好的。” 江寒水松开了细细的手,向前一步轻轻地抱住了隋佳一,“谢谢你的宽宏大量与成全。无” 这是自婚后第一次他主动与她亲近,却是为了另外的女人,心里不是不难过,可又想想,何必呢,自己又何尝拿过真心对他,只是在扮演一个人人都羡慕的角色罢了,只是这个角色能让她和她的亲人都过得更好罢了。 如是想着,隋佳一,笑了笑,算是对他的回应。 “你不走,我先走了。” 她推开江寒水,向汽车走去。 天青色的天空,一丝红霞刚刚挂在天际,呼朋唤友的召集好友,于是东方挂起了鱼肚白,太阳也开始睁开惺忪的睡眼,慢蹭蹭的起来。 要说世上最勤快的孩子大概就是报童了,甚至比太阳起的都早,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的时候,金陵城的大街小巷已经传来了报童清脆的声音。 “啦啦啦~~卖报啦~~~菁桦报社精品独家,金陵第一大闻!” 早起的都是些生意人,听闻又有大事发生纷纷在报童经过自己的摊子时花了一个铜板,买了一份报纸。 然后,议论之声一传十十传百,就这样传开了。 “看啊,快看,报上说,江帅要娶凤栖梧的风小姐呢?” “这是真的假的?江夫人会同意吗?看来又要又一阵热闹了?” “话说今年江帅发生的事情不少啊?难怪常听人说江帅生性风流,看来也不是空穴来风啊。” “这凤栖梧的风小姐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这么快就和江帅纠缠不清,果然厉害。” 交头接耳,那些商贩啧啧有声的讨论着,猜测着,这件大事将要怎么发生,报纸上只说七日之内必定大婚,大家都在猜测是什么时候。 “佳瑞,你看前面人都聚着干嘛呢?” 早早起来赶去绸庄想要订些上好的绸缎,添几件新衣,隋佳瑞陪了施美林开车出来。 副驾上,施美林拍了拍隋佳瑞的胳膊,伸出头去,不由得好奇。 隋佳瑞减慢了速度,向外看了两眼。 “好像是在说今天的新闻,我好像听见了姐夫。” 施美林一脸的疑惑,回过头来看着隋佳瑞。 “报童在前面,我开过去,你买份报纸看看。”隋佳瑞说着将车驶向接近报童的位置。 “江有寒水风细细,七日之内定完婚?”施美林疑惑着念完了大标题,来不及往下看,直接把报纸给了隋佳瑞,“你看,在说姐夫和那个风细细。” 隋佳瑞大体看了两眼,有些气愤的调转了车头,惊得路人和商贩猛然后退,街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议论四起,人声鼎沸。 “美林,绸缎明日再说,我们先回家。” 他踩了油门一路疾驰开往江公馆。 “哦。” 施美林只得点了点头,安静的抓紧扶手。 医院内,慕容也从早市上买了份报纸回来。 “老大,你看。” 他心里是有些酸涩的,风细细如果嫁给江寒水,那么自己就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忍着伤痛,将报纸递给白峥嵘。 “这个江寒水下手还挺快。”他笑了笑,这事情倒好像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慕容努了努嘴,没有说话,递了个眼神给苏暮凉。 苏暮凉正疑惑着,收到他递来的眼神,即刻站起身来,不管不顾的从白峥嵘手上拿过了报纸。 “不行!绝对不可以!细细怎么能够嫁给那个人!谁都可以,除了他!” 他有些激动,当场就把报纸撕得粉碎。 “这是怎么了?” 此时,高盛安正好过来对曲挽香例行检查,江寒水送来的人向来都是他亲自照看着,入目却看到整个病房纷飞的报纸碎屑。 那报纸他也看了,自然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令他好奇地除了这件事情本身之外就是苏暮凉的反应,按说江寒水这般帮助他们,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没事,高院长别见怪。” 慕容礼貌的笑着,引了高盛安进来。 苏暮凉却没有说话,收起了自己的情绪。 “高院长,麻烦您帮我照顾一下,我去去就回。” 他看了看曲挽香,看见她含笑点了点头,这就是他的香子有些话不用说,一个眼神就够了。 “凉子,你站住!” 白峥嵘喊了一声,他头也不回,无奈何,白峥嵘只好自己也跟了上去。 他想着,也是时候该露面了。 她第一次的婚礼自己没有赶上,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了。 江公馆内,隋佳一刚刚梳妆完毕,正准备下楼用早餐,隋佳瑞就气冲冲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刚才的报纸。 “姐姐,你看!” 隋佳一只是安静地拿小勺舀了清粥,不慌不忙的放进嘴里,看的隋佳瑞更加着急,他铁定了认为隋佳一肯定不知道这件事。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知情,姐夫要娶那个姓风的女人,都登报纸了,你还管不管!?” “我知道。”隋佳一放下勺子,只是安静地说了三个字。 他瞬间就错愕了,连一旁的施美林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任由报纸从手中滑落到地上。 她当然知道,报纸上写了什么她一清二楚,原本是可以阻止并大闹一场的,可是自从那天之后早就没了这个权利。 苦笑着,隋佳一重又拿起勺子,她抬头看着隋佳瑞,“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说不定你以后也会。” 说到这里施美林不放心的看了看隋佳瑞,表示想知道他的态度。 “说你们的事呢,扯我做什么?”隋佳瑞更是生气,觉得跟姐姐没办法沟通,“算了,我去找大哥,这事还是得去理论理论。” “站住!” 隋佳一大喝一声,抬头却看见隋佳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还轻轻的捡起了地上的报纸。 他的眼睛有些闪烁,分明是六月,那张脸却像是经历了风霜,那瞬间隋佳一觉得,大哥真的老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笑起来全身轻松地憨厚男孩。 她悄然深呼吸,低下了头,这件事情,最没办法交代的便是大哥。 一方面,她知道大哥是担心自己的,一直想着自己能和江寒水真正夫妻和睦,更重要的是那个女人也是大哥心头牵挂之人,这样一来就相当于自己亲手掐断了大哥的希望。 本来不是这样想的。 她本来是想,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江寒水和风细细走到一起;她本来是想,这辈子总是要帮大哥完成一次心愿。 可是现在都变了,她没有回头路可走,要守住秘密就要付出代价,撒了谎就要用另一个谎来掩盖。 “大哥,你看看姐夫做的事,我们去找他理论理论吧,在这个家里姐姐本来就受了不少委屈!” 隋佳瑞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实在不公平,看见大哥的瞬间,甚至忽略了他也不平静的表情。 “佳瑞,你先出去。” 终是隋佳一安静开口,却始终找不到该怎么跟大哥解释的理由。 终于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眼前的早点再怎么诱人也没有了一点的食欲。 “大哥。” 隋佳一试探着叫,声音软软的,眼睛闪烁着不敢看他。 隋佳晟只当是她因为自己的相公这般造势的说要娶别的女人而难受,他绕了过去,坐在她的旁边,伸手揽了她的肩膀。 “佳一,对不起,或许我不该让你嫁给他。” 第121章 江有寒水风细细2(姐弟反目~必读!) 语无伦次着,慌乱的眼神看着隋佳晟,只觉得他的表情更加的凄凉哀伤。睍莼璩晓 隋佳晟笑了笑,“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为大哥难过,只是感情的是强求不得,原本你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而我让你选择了江寒水,如今我也发现了,勉强的感情不会幸福,佳一,我错了,让你受委屈了。” “不,大哥,我不委屈,只要能和大哥在一起,只要能好好地守着隋家,我就不委屈。” 激动之下,她留下了泪水,紧紧地抱住隋佳晟,声声说着不委屈。 委屈吗,早就委屈过了,早就委屈过了,在伦敦留学时被耻笑,被轻视,她都坚持了下来,想尽一切办法坚持了下来,如果觉得委屈大概也就没有现在的隋佳一了煨。 想起每次在伦敦给大哥写信说的那些欢乐的话,隋佳一只觉得心里更加难过,再难过都可以,只要大哥看不出来。 他就永远不知道,他就会一直以为自己将妹妹照顾的很好。 所以她才要这般纵容江寒水,依附江寒水,只有他,才能帮她遮住自己以前所有的不堪,只有这样她才是声名赫赫的江夫人,只有这样隋家才能一直和江家作姻亲组。 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心里也难过,心爱的女人将要永远站在不能触及的位子,遥遥相望;想要守护的亲人多多少少却还是受到了伤。 有种无力感,一不小心隋佳晟差点也就老泪纵横了,还好,兄弟姐妹还是在一起的,还好。 像是不安定的一天,大清早的细细就被福叔的傻儿子浮生吵醒。 “呵呵呵,江风细细~江风细细~” 他边拍着手边在院子里大声笑着,嘴里还喋喋不休的说着江风细细。 细细轻轻将窗户开了条缝,望下去,那孩子一个人拿着一张报纸手舞足蹈的,看起来有些兴奋地过了头。 细细打了哈欠,笑了笑,大概那报纸上也就这么四个字是浮生认识的吧。 她穿好衣服,随意的挽了头发,去了内室正准备打了洗脸水洗脸,低头的瞬间却又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干呕两声,也没有吐出什么东西。 细细疑惑着,回忆昨天有没有吃什么不好的东西,凝眸间,苏暮凉已经闯了进来。 一盆水就这样从手中滑落,溅的满身都是。 “囡囡姐姐,你疯了!”苏暮凉一时之间也顾不上帮她换掉衣服或是擦拭她身上的水渍,今天一早的新闻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我没疯!”细细刚想说什么,回头看了看跟在苏暮凉身后的白峥嵘,禁了声,礼貌的点了点头。 “老大,麻烦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细细说。” 苏暮凉一手掰着细细的肩,回过头来对白峥嵘说。 白峥嵘耸耸肩,表示不想干涉他们的事,退了出去,其实他们想说什么,他一清二楚,只是谁还没有点秘密呢,正如自己,所以他不想拆穿。 “凉子,你别激动,听我说。” 细细认真而严肃的看着苏暮凉,“事情走到这一天,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你不要阻碍我。” “疯了,你简直是疯了!你知道他是谁吗?”苏暮凉原地转了个圈,双手伸展着无力的在半空中颤抖,他喃喃道,“你应该知道的,他杀了我们的母亲,她使我们姐弟分离十多年,他害你差点丢掉了性命,是,我承认以前不知道这些的时候,我也以为他是爱你的,可是你都知道啊,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凉子。”细细向前两步抱住他,“这是最好的机会,也是最佳的选择,我不想放弃。” “十多年,过去你跟了他十多年都没能杀了他,现在你有什么把握,再说了,现在你还有我,他不是你一个人的仇人,我们有很多办法,你也知道我已经杀了不少的人,江寒水虽然有点难度但是我相信这仇我一定能报的,你没必要这样!” “凉子,你不懂。”风细细摇了摇头,强忍着眼底的泪痕,“你不懂,我对他的恨已经不单单是母亲了,十多年来,我所受的压力与耻辱,你不懂,当他一次次在我的身上索欢,当我一次次的笑意奉承,心,是痛的,江寒水这人谁都动不得,除了我!” 泪还是掉下来了,她伸出手擦了把泪,咬牙切齿。 “这仇必须我自己报!不惜一切代价,包括再嫁给他!” “我不同意!我的姐姐不可以这么委屈,不可以。” 苏暮凉以更大的力道抱住了她,任她的泪水流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可以不做你姐姐,像八岁时那样,这仇非报不可!” 细细已经没有表情了,安静的伏在他的肩上,说出的话比流出的眼泪还要冷,千倍,万倍。 她能感觉到,苏暮凉的背是瞬间僵硬了的,抱着她的手臂也渐渐的松了下来。 他看着她,眸子里的痛不言而喻。 “上次我可以不恨你,但是这次,我恨你!” 说完他转身跑了出去,被同样的人丢弃两次,像是未消化完的苦滋味再一次的翻上来,倒不是真的恨她,只是难过,过去的十几年里,如果自己一直都有陪在她的身边,大概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细细怔怔的站了好久,身上的衣服依旧湿哒哒的,六月的天气,还是不由得打起了寒颤,是冷的,因为心没有了热度。 虽然是远远地站了出去,白峥嵘站在院子里,从浮生手里拿过报纸再一次的看了看那篇报道。 他相信,嫁给江寒水是好的,只是这丫头的心头之恨,太深了。 足够将两人都土崩瓦解,连白峥嵘这样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怕过什么的人,竟然也开始怕了起来。 怕曾经对不起的人越来越对不起,曾经想要留住的东西越来越留不住,曾经想要保护的东西,因为自己而香消玉损,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无力的看着苏暮凉跑去的方向,微微的叹了口气。 终于决定前去看看细细。 她已经坐了下来,却依然穿着那件被水浇湿了的衣服,连头发也是凌乱的。白峥嵘伸手轻轻敲了敲门。 “白老大。” 细细声音有些哽咽,看见是他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打声招呼。 白峥嵘便走了进来,每近一步,心痛的就更加厉害,多想伸出双臂轻轻地抱住这丫头,告诉她,别恨了,江寒水并没有那么可恨。 “白老大还有什么事?” 见他的表情有些异样,细细忍不住问了句。 “哦...我...” 如此叱咤风云的人物,这是细细第一次看见他说话这么的吞吞吐吐,不觉皱了眉,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这目光却让白峥嵘更加的心疼起来,二十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女子,也是这般的倔,自己办了错事,宁愿一错再错也不肯改。 白峥嵘突然笑了笑,带着自嘲,本以为自己是洒脱的,现如今还是不自觉的想起,她是倔的,他是狠的,而眼前的这丫头却是又倔又恨。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了过去坐在细细的身侧,伸出的手差点就抚上了她凌乱的发。 细细怔住了。 “白...白老大。” 她喃喃着奇怪的看着眼前奇怪的老男人。 他的目光是那么的柔和,那么的温暖,一点也不想平日的冷峻与森严。 “咳~”白峥嵘似是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轻轻地咳了一声,收回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 “你或许不知道,我也是有女儿的。” 他笑着,轻轻启唇。 “哦?” 这倒是引起了细细的好奇,认识那么久从来没和白老大好好谈过话,只知道他握着墨大的权力,他在伦敦的圈子里差点就无人能敌。 他总是让凉子做些危险的事,所以细细并不喜欢他。 “呵呵,说起来也跟你差不多大,”白老大又笑了笑,充满慈祥,“没别的意思,我是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上说的这话,如果真的决定了要嫁就开开心心的嫁过去吧,仇恨什么的都放下。” 细细冷笑一声,“看来白老大都听说了,那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嫁给他?”她的牙齿紧紧地咬着,“开心,等我亲手杀了他,自然会开心。” 白峥嵘怔怔的看了她良久,难受的感觉在心里一波接着一波的袭来,终于再坐不下去。 “照顾好自己。” 他说了这么一句话,站起身来,向玄关走去。 说不出为什么,细细突然觉得他的背在颤抖,像是瞬间就苍老了好多,再也不是那个在kingtown笑谈风云,处变不惊的白老大。 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打水梳洗完毕,重新换了身衣服,才发现湿着衣服穿了好久。 第122章 江有寒水风细细3(江帅正式求婚!求收藏啊~) “阿嚏!” 掩鼻打了个喷嚏,她笑了笑,自己的身子还真是弱不经风呢,看来答应江寒水果然是没错的,是要抓紧了断了,万一哪天自己先熬不住了,岂不是浪费了老天给的死而后生的机会。睍莼璩晓 闭上眼睛,又想起了那天。 江家老院的大厅内,婚后江寒水很少回家,家里最常见的除了张伯就是江世安和江寒璟,江世安基本不怎么搭理芙蓉,从开始就是,福叔倒是一直对她很好,只是自打婚礼之上她给了江寒水一枪之后,就再也不是了。 倒也是一直毕恭毕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却甚少像以前一样主动打招呼,主动关心了煨。 整个江家大院变得死气沉沉的,结了婚的生活还不如以前亲密无间,本来是该开心的,不用整天昧着良心讨他开心,只是他都不出现,就少了再次下手的机会,一次失败再想成功就变得更难。 芙蓉回忆着,婚礼的那天,他是笑着的,和她一样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那天的阳光是极好的,说来还是他托人特意选的黄道吉日,他逆着光走来,向她伸出双手,越走越近,越小越幸福,棱角分明的一张脸,变得无限温柔。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厣! 她也笑着,自胸前的大花下抽出早就准备好的枪,颤抖着对上他的胸膛。 “砰!” 枪声响了。 他前进的步伐停了下来,本来伸展着的双手瞬间垂下,撑在地上,他倒了。 芙蓉是有些开心的,所有的侍卫纷纷举枪对着她,蓄势待发。 “住手!都退下!”他颤抖着,伸手抹去了唇边的鲜血,“婚礼继续!” 所有的人都呆了,包括芙蓉,可是他却站了起来,右手紧紧的捂住伤口,向她走来,左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一把将她拉至胸前。 或许她该永远记得,当时他在她的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说,“芙蓉,幸好你没有打中我的心脏,不然死的就是你,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你。” 可是芙蓉吓傻了,被他紧紧地抱着,手里的枪也掉在了地上,婚纱染成了白色,他抱着她的手臂在颤抖,她也在他的怀里颤抖,哪里顾得上听他说了些什么。 只想着她失败了,失败了,或许就没有机会了。 有些东西也在此时此刻就这样忘记了。 “想什么呢?” 江寒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侧,他笑着看,婚礼过后他是唯一一个还对他笑的人。 芙蓉也笑笑,尴尬的低下头,“没...没什么。” “寒水还是没回来?” 江寒璟似是反问的陈述句过后,自己也微微叹了口气。 “没。”芙蓉回答,抬起头来,看着他,“寒璟哥哥,你不恨我吗?我差点杀了他。” “傻瓜,他不是没死吗,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只是以后不要在这么做了。” 或许是因为那一刻他的笑容,恰当好处的给了芙蓉久违的温柔,她竟然站起身来,轻轻地抱住了江寒璟。 “你们在干什么!?” 也就是在此刻婚后许久都没有出现的江寒水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紧接着福叔和几个打杂的丫鬟都出现在厅前。 “寒水,你听我解释!” 江寒璟也觉得有些突然,被芙蓉抱住的幸福感还没有仔细体会,就被生生的拉回了现实。 “还解释什么,福叔你去通知所有的人过来,我要当着大家的面验明正身!” 福叔微微愣了愣,还是转身照着他说的去做了,片刻厅内便站满了人。 芙蓉就站在中间,抬抬头看着他,多久没见了,可恨还是可爱的一张脸她都觉得模糊了。 不及反应,衣服已经被他扯去一件。 众人睁目结舌,也没人敢上前去劝。 “寒水,你够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江寒璟早就被人遏制,只能怒斥几句。 “什么都没做怕什么?”他笑着,伸手又扯去一件衣服,已然露出穿在里面的红肚兜,她的皮肤是那般的娇嫩,却就这样在大厅之内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说,你为什么要背着我与大哥私通?你到底有没有跟大哥私通,还要我接着脱吗?” 江寒水伸手扯住她的头发,却是尽量控制着力道,对她又爱又恨又心疼。 “对,如你所想,我没什么可说的。” 芙蓉轻轻地声音响起,众人唏嘘。 江寒水骤然怔住,像是没有想到她会这般顺从,像是事情还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他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在她的脸上即可出现几道鲜红的指印,“滚!滚出江家!” 芙蓉笑着,慢慢的站起身来,看着她。 她说,“谢谢。” 像是故意要激怒他,像是这样就可以让他更丢人。 手腕却被他拉住,他的手臂向来都是强有力的,一把就将她拉到怀里,他轻轻滑过她的唇,一丝凉凉的触感,他贴上她的耳朵。 他说,“芙蓉,如果有一天全世界都不要你了,一定要记得你还有个我。” 是想说完这些就停的,或许这些足以让芙蓉懂得,他不是故意的,他是有苦衷的。 可是众人都还看着,戏要做足。 于是他又补了一句,“我也不要你,因为你很脏!” “想什么呢?人家在门口站了好久你都没有发现。” 江寒水嗔怪的声音响起,他已然揽住她的腰,轻轻地埋在她的颈项。 方才恶心的感觉突然再一次袭来,细细微微皱了皱眉,心想着果然是因为这个人,因为他的靠近使自己恶心。 可就算恶心,也注定了暂时只能忍着,十多年不都忍了,现在对她来说都不难。 于是她笑着,转过身来看着他。 “大白天的,江帅越发的放肆了。” 江寒水笑笑,捏了捏她的脸,“自家媳妇,怕什么。” “我可还没说嫁给你。” 细细低头,笑着,浅浅的梨涡挂在两边,看的人心荡漾。 “报纸上可是都登了,你赖不掉的。” 他轻轻的在她的额前落下一吻,拉起她的手,“走,带你去看看,我带来了什么。” 风细细任由他拉着,未下楼梯便看见,凤栖梧的厅内摆满了一个个的大红箱子。江帅这是来下聘来了。 细细笑了笑,回头看他,“别告诉我,你今天又把凤栖梧包了?耽误我生意我可跟你没完。” “喂,要不要这样,也不看看人家悉心准备的东西,我江寒水要来的地方敢有人前来打扰吗?” 江寒水佯装生气,看了看她,少顷,又将腰板挺得更直。 “不用看也知道江帅送的东西自然是上乘之品,那就怎么抬进来的再怎么抬出去吧。” 说罢,她转身想要重新回到房间。 “你什么意思?”江寒水怔了怔,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可不想听别人的闲话,”她举目望向门外站着的人群,“你听听大家都怎么说的,你江帅经得起流言,我可经不起,我只想两个人在一起,可没想过什么名声富贵,我风细细凭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 江寒水没有说话,依旧拉着她的手。 “孙哲。”他叫了一声,孙哲闻讯而来。 “江帅。” “外面的人都说什么?” “这......”孙哲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 他向来如此,一句话就能让人改变原来的动作。 “说...说不知道风细细是哪里来的,瞧那狐媚劲说不定就是狐狸精变的,如此不要脸的要挤进江家,还说...还说江夫人真是仁至义尽,竟然这般纵容江帅。” 孙哲低着头,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倒是把外面的流言蜚语学的极致。 江寒水暗笑一声,心想着八成就是隋佳一又使了小性子,表面上赞成,暗地里却鼓动人们散播些流言,只是这次他真的错怪了隋佳一,也真的小看了风细细。 “我实在不想听见什么风言风语!”他边说便拉着风细细走到了大厅中间。 “这个女人是我要娶的,跟她没关系,是我江寒水上赶着求着她嫁给我的,我爱她我想她也爱我,便是这场婚礼的唯一理由,既然大家如此怀疑,今日我江寒水就当着大家的面认真的向她求一次婚。” 他以西方的方式,单膝跪地,一只手牵着她的,深情注视。 “我愿以我的姓氏冠你的名字,江风细细,嫁给我好吗?” “江风细细?江帅竟然赐他这样一个名字,这是连隋家大小姐都没有的殊荣,看来我们真的弄错了,这件事大概真的是由江帅发起的。” “还是不要妄加评论了,事情的发展不是我们小老百姓管的了的。” 人们开始低声揣测着,却都不敢妄加评断,甚至都屏住了呼吸,静待着她会怎样回答。 “嫁给我好吗?” 江寒水又重复了一遍。 第123章 江有寒水风细细4(新热点~~必读~)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而且这也是按照细细的计划进行的,越是闹得满城风雨,就越显得江帅和风细细恩爱有加。睍莼璩晓 于是她笑了笑,嘟起了嘴,有些别扭的看着他。 “可是,就这么简单吗?戒指呢?” 江寒水像是刚刚吃过糖的孩子,差点就兴奋的手舞足蹈。 “孙哲!”他大喊一声,“戒指,快戒指!煨” 孙哲得令,一时之间也有些手忙脚乱,终于从一大堆的礼物中找出一个锦盒,里面便是一枚雕刻精美的纯金戒指。 “江帅,接着!“找到的第一瞬间,孙哲就一个漂亮的抛物线抛给了江寒水。 “有这样求婚的吗?戒指都不放在身上。厣” 细细佯装嗔怪,嘴巴撅的更高。 江寒水打开了锦盒,将戒指高高举着,笑着对上她的眼睛。 “亲爱的江风细细,嫁给我好吗?” 细细笑了笑,低下头来,双手扶住了他的肘,将他拉起来,“你都叫我江风细细了,你说好不好?” “好!好!”又一阵甜蜜,他激动着拿出戒指套到她右手的无名指上。 “孙哲,立刻回去告诉张伯,马上准备准备,明日就办婚礼,可不能给她反悔的机会。” “喂~”细细轻轻拉了拉他,“不用这么......” 快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整个抱离了地面。 “江风细细,江风细细,你终于要嫁给我了!” 他高兴着,抱着她一圈一圈的转着,引得四周响起一片掌声,孙哲还愣在原地,傻傻的看着,江帅这般高兴可是很少能够见到的。 “江帅,确定要明天?” 待他停了下来,孙哲才小心的发问。 “对!明天!” 江寒水很是肯定,俯首下去就像贴着细细的额头,细细却轻巧的躲开,唤了孙哲。 “孙副官,且慢,”回过头来她看着江寒水,“江帅,人家可是第一次成亲,不要操之过急啊。”她伸出食指轻轻地点在他的心口,“还有,婚后我想住在老院。”一阵撩拨,一阵欢喜。 “好,听你的,改为三天之后的6月26日,你去通知张伯准备着。” 江寒水终于退了一步,却还是挑了个最近的日子,孙哲看了一眼,没再说什么,悄然退下按照吩咐行事。 苏暮凉跑了好远好远,站在一座石桥之上,看着桥下潺潺的流水,思绪久久不能平静,他捶打着石头,一次一次,重重的下去。 “你疯了!” 他不知道,白峥嵘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回过头,却不想理会任何人。 “说说,你究竟想什么?”白峥嵘见他停下了动作,接着发问。 “白老大,你应该知道我为了救姐姐费了多大的劲,你也知道她被救之前伤得多么惨重,她差点就死了,她几乎换了全身的皮,那些全都是拜江寒水所赐,如今,我们姐弟才刚刚相认,我怎么能让她再次深入虎穴?” “要我替你杀了江寒水?” 白峥嵘笑着。 苏暮凉微微一怔,即刻清醒,“白老大,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是我的私人恩怨,我自己可以了断,希望你不要阻止才好。” “如果我非要阻止呢?” 白峥嵘明白苏暮凉的意思,他看着她,严肃而镇定,“三天之后军火到达金陵,我会亲自送给江寒水,作为新婚贺礼。” “你!”苏暮凉有些难以理解,狠狠地又冲着石头砸了一拳,“为什么?” “为什么?”白峥嵘笑笑,“你可知道这些年我为什么都在国外?” 苏暮凉自然是不知道,只好侧着耳朵听他如何说。 “二十年前,我和你一样也是血气方刚,容易信任,容易冲动,但是现在不同了,我知道什么是大局,在国外的这些年,我不仅是掌控着伦敦的消息,还有其他的,包括日本、德国、法国,我发现有些人总是想着伺机而动从我们国人身上窃取更多的利益,而我始终是中国人,这次回来,也是因为我发现有不小的势力进入国内,还不知道接头的人是谁,而江寒水是我看好的领兵之人,万一乱了,他能保住一方疆土。” “可是他杀了我的母亲,害了我的姐姐!”苏暮凉虽然有些动容,还是放不下心中的仇恨。 “你怎么知道就是他杀的!?”一时气愤白峥嵘脱口而出,片刻觉得自己有点过激,“我是说,或许有什么误会呢,你又没有亲眼所见,换就换说就算见了又怎么样,好多事情都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苏暮凉突然觉得他说的多少也有点道理,又想起了江寒水一次次的饶恕细细,想起了他看着细细的眼神,想起了他对她的纵容和宠爱,突然觉得他不应是个坏人。 可即使如此,他也要防患于未然,决不能再次让他伤害细细。 “白老大,我知道了,我有分寸,我会看着姐姐。” 白峥嵘总算是欣慰的笑了笑,“你回医院守着那丫头吧,我已经派了慕容前去接洽军火。”他轻轻拍了拍苏暮凉的肩膀,“有些话我可能说重了,别放在心上。” “恩。” 苏暮凉点了点头,转身回去。 空荡荡的石桥之上只剩下白峥嵘一人,他学着苏暮凉的样子看了看桥下潺潺的流水。 突然觉得日子真的如流水一样,不知不觉的走过了好多,曾将的小小孩童,各自长成了不同的模样。 终是为了一些事情辜负了两个孩子,至今仍旧辜负着。 日子果然过的很快,三年两年也是转瞬即逝,更别说三天两天,一个眨眼的功夫还没到,日子却已经悄然而过了。 张伯看着布置的一派喜庆的江家老院,深深的叹了口气。 曾几何时,江家老院也这么热闹过,只是这些日子沉寂了好久,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芙蓉走了,像是带走了少爷的欢心笑语,世人多说江寒水风流倜傥,只有张伯知道他一个人背负了多少的伤。 “也好,算是辞旧迎新吧。” 张伯想着,新夫人并没有让少爷快乐,这下莫名出现的二夫人倒是让少爷多笑了许多,也罢,大概是命中注定的吧,注定让她生了一双像极了芙蓉的眼睛,又故意让他遇上自己少爷。 希望一切真的可以这般美好下去,希望二夫人能够完全替代芙蓉在少爷心中的位子。如是想着,拿了两个红烛放在了大厅中间,红烛之后,便是大红的喜子,刺目的幸福。 按细细的的要求婚礼办得是中式的,她说喜欢红色的热情似火,希望婚后的他们依旧热情不退。 他附和着,开心的附和着。 只是他不懂,她只是在想,西式婚礼的话,万一穿上婚纱,自己再陷入过去里出不来怎么办;万一,被他认出来怎么办。 “江帅,江帅,该去迎亲了,准备好了没?” 孙哲嬉笑着,带了几个士兵在外面吵着。 江寒水一个人在房间里,乐呵呵的走了几圈,说起来,已经结过两次婚了,不该紧张的,却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紧张的不得了,卧室里立着一面大大的试衣镜,他就站在镜子前端详着自己的样子。 没错啊,大红花带着,喜服穿着,怎么还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细细,我来接你了。” 他弯腰练习着,想着见到她应该怎么说。 “唉,不对不对,太生硬了。”自己推翻了自己的言辞,重新想着新的,“亲爱的,跟我走吧?” “不行不行,好像有太轻浮了。” 正踌躇着,又一阵敲门声。 “别催了,马上好!”江寒水应着声,以为又是手下的人在催他。 “江帅,高院长来了。” 士兵汇报。 江寒水打开了门,便看见高盛安一闪进来,随即又关上了门。 “盛安,怎么这么早?新娘子还没接来呢。”江寒水笑着,引他进来。 高盛安却站在原处,拉住了他,要说的话有些难以启齿般,他环视了四周,然后慢慢开口—— “寒水,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让你震惊,不过这只是初步断定,你也别太在意。” “什么呀?搞得这么严肃。”江寒水笑了笑,轻轻推了他一把。 “我怀疑芙蓉没死。” 屋子里的气温像是瞬间之内急速下降,将两人生生的冻住。 江寒水是完全愣住了,甚至推他的手还没有完全收回,空落落的悬着,连说话都变得有些吃力,他双唇颤抖着—— “你...你说什么?” 第124章 江有寒水风细细5(过年求红包啊~~) “我怀疑芙蓉还活着。睍莼璩晓” 高盛安看着他再一次的斩钉截铁。 江寒水完全傻了,他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想要拉着高盛安再说一遍,可是已经不用了,这句话像是被定了时一样,一秒挨着一秒重复的在他的心里脑里盘旋着。 “芙蓉没死,芙蓉没死,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江寒水颤抖着,伸出双手,抓住了高盛安的熨。 他看着他,目光也是闪烁的,“盛安,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高盛安叹了口气,缓慢的自包中拿出自己准备的文件。 “你看,这是西方学术上关于整容的研究,这是上次你带风细细去医院的病例,这是我对病历做的分析。”他走向书桌,将三份文件一一放在桌上,“据我分析,风细细在国外做过整容手术,或者说大面积的皮肤移植手术,难道你没觉得她的眼睛像极了芙蓉?难道这是巧合?轿” 江寒水已经说不出话了,他颤抖着看着三份文件,其实医学上的东西他不懂,但是这几张简单的纸,却像是铁证一样,击的他的心瞬间疼了起来。 “你是说芙蓉还活着?以风细细的身份?” 他没有哭,声音却是瞬间变得沙哑了起来。 “我还不是很确定,这件事还需要调查。”高盛安轻轻叹了口气,“只是,寒水,你真的要娶她?万一......” 万一她真的就是芙蓉呢? 万一婚礼之上他再次冲你开枪呢? 万一这次你将终不能幸免呢? 终于没有说出来,自己担心的问题,也是他最怕提起的往事,高盛安怕自己把握不好分寸再一次的戳到他的伤处。 “没有万一。”江寒水突然抬头笑了笑,“欠下的终究是要还的。” “寒水,”高盛安还是有些不放心,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话虽这么说,可是这些年我都看着,你对她是何等的情深意切,包括她打了你一枪,你都原谅了,可是她不知道,或许在她眼里连最后的爆破都是由你所为。”他顿了顿,“万一风小姐真的是芙蓉,她就极有可能是接近你前来报仇的,而且一定比上次凶狠。” 江寒水一张脸阴的可怕,沉默着,良久,他抬起头对着高盛安笑了笑,“盛安,谢谢你,我该去接新娘子了。” 高盛安还想说什么,他已经转身走向玄关,开了门,“孙哲,带高院长去客房,好生照顾着。” 低头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大红花紧贴着胸口,抬起脚来。 “报~~” 有一声急促的报告声传来,江寒水皱了眉,“又怎么了?” “报告江帅,有消息传来,江老突然病重,希望江帅前去。” 江寒水双手微微一抖,心下着急,婚礼却还是等不得的,婚期既定今日就必须完婚。 他踌躇着,向来征战沙场的将领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到如此的力不从心。 “严重吗?” 依旧是沙哑的声音。 “来电说事情发生的很突然,瞬间就晕倒在地,情况不明,你看...?” “我马上去,”他沉静着,“孙哲,你即刻派人去凤栖梧,告诉细细不要着急,吉时之前我定会赶回来。” 回过头,他看了看高盛安,“盛安,看来这次又得麻烦你跟我跑一趟了。” 高盛安笑笑,轻轻拍了他的肩,算作宽慰。 两人驾了车一路疾驰,来到传说中软禁江世安的院子。 院外处处守卫驻守,严严实实,就连高盛安看了都不觉微微叹了口气。 “寒水,伯父......” 江寒水没有说话,快速的打开门,进了去。 “父亲呢?”他问卧室的守卫。 “在...在书房。” “不是病倒了吗?怎么还在书房?” 江寒水侧目,眉头皱的更加厉害。 守卫低下头,不看他亦不回答,隐隐的想到了什么江寒水微微叹了口气,向书房走去。 果然看见江世安安静的坐在那里,悠闲的喝着茶。 “大哥的消息一直很灵通啊,又给父亲通风报信了?我守得这般森严,他倒是能耐。” 江寒水笑笑,看见这情形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江寒璟又偷偷给父亲传达了什么消息。 “能耐的是你吧?”江世安目光严肃,闷哼一声,“你去隋家大小姐也就罢了,我很放心,不去也就不去了,可是乱七八糟的女人怎么能进我们的家门?” “父亲还关心我的婚姻大事?”江寒水笑笑,“你不是该恨我吗?” 江世安双手微微一抖,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个儿子他自小宠爱,现在却被他关在这里一点自由都没有。 “亏你还知道!”江世安拿起手中的拐杖,敲了过去,“我是恨你,可是你始终是我的儿子,终究跟我姓江,就算你忘了,我也记得,这辈子你就是输在女人手里,芙蓉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当年好不容易留下的命还要在拿来做实验吗?” 江寒水微微怔住,以为高盛安已经把消息给了江世安,他看了他一眼,高盛安立刻明白,摇了摇头。 这下江寒水总算明白,父亲不是因为猜测芙蓉还活着,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哥哥已经拿我的命做过命做过好几次试验了,这个他没告诉你吗?” 江世安微微叹了口气,兄弟二人越来越不和,这也是他始终愧疚的地方。 “寒水,”他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你是不是对哥哥有什么误会。我是希望你们兄弟两人早日和平共处,可是......”他摇摇头,愤恨般用拐杖捣了捣地面。 “我和哥哥没有误会!” 江寒水却是斩钉截铁,一口回绝了父亲的话,“既然父亲身体无恙,我就先回去了,还赶着吉时拜堂呢,父亲保重。” “你就想着我死了就好了!” 看着他刚刚转过去的背影,江世安突然抬高了声音,拐杖更加用力的捣着地面。 江寒水顿住脚步,他当然不是这么想的,血浓于水,他始终做不到像哥哥那样六亲不认。 “盛安,既然来了,麻烦帮父亲做个检查吧。他淡淡的开口,回头看着江世安,“父亲,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你会死,相反,我比任何人都害怕你会死去。” 江世安也不再说话,任由高盛安做了个简单的检查。 “伯父身子没什么大碍,还算健康,平时要多走动走动。” 高盛安收起用具,笑了笑。 江世安却白了他一眼,这孩子就不知道顺着自己的话说个谎。 “既然这样,你就让我出去,我要看着你成亲,万一再出了什么意外呢?” 江寒水微微叹了口气,细细就是芙蓉这个怀疑,使得他自己都不确定今天的婚礼会不会有意外发生,意外已经够多了。 “哪有那么多意外,你出去才有意外。” 江寒水回答着,又看了看父亲,几日不见他又苍老了许多,内心一阵酸涩,总觉得想要保护的人总有一天会再也保护不了,很无奈,很疼痛。 甚至在某个瞬间他就有些羡慕哥哥,羡慕他可以狠心,可以不顾一切,可以坏的骨子里什么都不在乎。 可是他不是他,也永远成不了他。 江世安还想说些什么,被江寒水一句话堵了回来,只得怔怔的看着他。 “寒水,你要照顾好自己,这么对我你还没给我理由。” “恩,父亲保重,我先走了。” 江寒水没有再和他对视,微微福身之后,带了高盛安出去。 “寒水,你为何非得把伯父关在这里呢,根据医学上的说法,人越老越容易觉得孤独,儿女不在身边就算了,你还把他关在这个偏远的小镇,我真担心...” 话还是没有说完,高盛安看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 终于他缓缓开口,“那年,我发现哥哥勾结外国人想要掏空江家,甚至陷害父亲和芙蓉,所以我才自导自演了一出戏,本来是想着暂时逼走芙蓉,却不料路上出了意外,”他顿了顿,苦笑一声,“本来事情一出,哥哥的气焰也下降了几分,但是我并没有赢,父亲还在江家还在,所以我又下了决定,在哥哥行动之前,亲手毁了江家,还把父亲带到这个鬼地方,因为我知道父亲只有在我手上才是真正安全的,哥哥他,容易没有理智。” 高盛安微微震撼着,这么些年他和江寒水接触颇深,却从来没听他说起过这么多,想来今日大概是事情繁多,有触到了伤痛。 他笑了笑,“会好的,你的良苦用心总有一天都会懂,说不定她真的是芙蓉,也算弥补了你当年的遗憾,只是......” 江寒水踩紧了油门,他未说完的话随着风声渐渐消失。 可是就算不说,他也懂得。 只是,她带着恨,随时可能置你于死地。” 第125章 江有寒水风细细6(更新了!状况颇多的婚礼~) 凤栖梧也是张灯结彩着,细细在福叔的帮助下亲手布置了这一切,自己策划的婚姻大概只能自己这样做主。睍莼璩晓 内心不是不难过的,这样的婚礼已经是第二次了,不为爱情,不为相守只是单纯的为了更好地接近他,取信于他,然后杀掉他。 或许开始的时候是发自内心的恨着的,只是慢慢的仇恨也变成了一种习惯,让她除了仇恨不知道该对那人有怎样的情感。 细细看着镜子中画了精致的新娘妆的自己,启唇笑了笑,浅浅的梨涡在唇边荡着,恍惚间她突然就忘了芙蓉的样子,这次的手术大体还算得上是成功地,尤其是唇边的梨涡,恰当好处的是这张脸跟以前的芙蓉变得更加的不同。 “风小姐,我们江帅临时有事,可能会晚点到来,但是你放心一定会赶在吉时之前。焘” 细细回想着前来通知的人说的话,轻轻侧脸看着镜中的自己。 江寒水你准备好了吗?再一次纵容我闯进你的生活,再一次给我机会让我成为一头伺机报复的狼? 思索间已经听到了外面的丝竹声响,细细站起身来犄。 他果然是守时的人,虽然久等了多时,总是没有误掉吉时,可是即使是吉时又有什么用呢? 对于细细来说,只要有机会,随时都可以是吉时,这次她才不会那么傻在婚礼上就动手,成熟的改变就在于这里,她早已懂得,最深的痛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她就是要看着江寒水一步步地踏进自己的爱情陷阱,看着他在这场虚构的爱情里沉浮,然后找一个最佳的时机报自己的仇。 他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也会在婚后的不尽岁月里一一返还给她。 “对不起,我来晚了。” 江寒水含笑,牵起了细细的手,轻轻放在唇边吻了吻。 抬头看她,果然是那双眸子,熟悉的让人心生寒意,没有了大白花的婚纱,不知道她把枪藏在何处了,不知道她准备在什么时候动手呢? 江寒水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在这个还不确定她是不是芙蓉的时候,如果历史像两年前那样重演的话,她就是芙蓉没错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么样的结果,明明已经爱上了这个叫风细细的女人,新欢却成了旧爱,一时之间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不晚不晚,恰逢吉时。” 细细也笑着,任由他牵着一路走出去,没有送嫁的人,他亲自为她披上红纱。 苏暮凉自那天反对之后一直呆在医院不曾出现,细细心底隐隐的有些悲伤,虽然都是假的,但景象是真的,喜庆的红色充斥着,让人一不小心就沦陷了,就孤单了,就觉得怎么能连出嫁的时候都没个亲人呢。 然后心里的仇恨也就更深了。 江家老院。 张伯一直悉心等候着,由于选择的是中式婚礼,坐了马车花轿,是由江寒水背着下去的,细细脸微微红着。 鞭炮声声,漫天花火。 任谁看着,大概都是幸福的吧。 杜云川早早的就出了报社,和许多其他社的记者一同挤在一起,拼了命的按着快门,他想的却是能够多多记下她开心的样子。 可是他看着她笑着,怎么都觉得那笑缺了灵魂。 隐隐的心里也不舒服了起来,开始遗憾自己的平凡,如果他也和江寒水一样,高权在握,那么他也是敢于追逐的,像她那样的女子,应该有人能够给她真正的幸福。 “一拜天地。” 随着张伯的喊声,风细细和江寒水一同转身,对着厅外的长空深深一拜。 “二拜高堂。” 细细怔住,这高堂实在是不知道拜谁。 情况出现了瞬间的凝滞,涌进来看热闹的人和那群记者都开始议论开来—— “这风小姐是哪家的姑娘,怎么出嫁也没个人来?” “江老不是好生生的活着吗?这婚礼阵势闹得这么大竟然都没让他来参加婚礼,看来二夫人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神乎其神。” “是呀,是呀,要是我,肯定心里不是滋味。” 江寒水侧目听听这些话,只觉得是有些单调,他看了看细细,只见她低着头,大抵也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 江寒水想着,如果她真的是芙蓉,大概真该恨透了他。 “张伯是江家的老人了,跟我父亲多年,视我如己出,我们就拜张伯好了。” 终于还是要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嫁了,细细想着,也好,这样才能让自己时刻清醒着,不至于沦陷在这看似幸福的假象里。 她笑了笑,他牵了她的手,刚要弯腰。 “等等!” 苏暮凉带着曲挽香和白老大一同出现在大厅门口,回头的瞬间是笑了的,假的感情却是真的婚礼,看见了自己的亲人总还是好的。 江寒水微怔了片刻,牵着她的手更加用力,这场婚礼任是谁都不能阻止。 “姐姐,我来晚了。” 苏暮凉低头,满是自责。 “祝姐姐和江帅百年好合,白头偕老。”他也抓着曲挽香的手,嘴唇轻轻上扬的,好像这真的是站在一场终成眷属的婚礼上。 细细倒是怔住了,他能来已经是万分不容易了,这声祝福实在是不能理解,究竟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好了好了,废话少说,新人拜堂要紧,细细,我来做你的长辈没意见吧?” 白峥嵘上前去打断了他们的话,红纱遮面细细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听着声音那般和蔼平易。 她点了点头,隐约看着白峥嵘和张伯同坐堂前,由江寒水拉着深深鞠躬。 议论声渐渐消沉,在苏暮凉的带领下响起了一阵掌声。 白峥嵘也动容了,略显沧桑的面容,嘴唇抖动着,伸手扶起二人,差点就老泪众横了。 到底是觉得对不起她,能做些什么也就尽力做了,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总要帮着将她的生活变得稍微美好那么一点,那么仇恨大概也能慢慢放下吧。 像是奢望或者期望,白峥嵘如是想着。 “夫妻对拜!” 再一次的高呼响起,江寒水和风细细在众人的注视下双双俯下身去。夫妻对拜后就相当于礼成,到了可以欢呼雀跃的时候,偏偏早就注定今日的事情不会这么顺风顺水的进行。 在众人想要鼓掌的双手还没有相互碰触的时候,在送入洞房的呼声还没有响起的时候,隋佳一等人终于还是出现在了婚礼现场。 “江夫人来了。” 不知是谁笑声说了一句,在场的所有人纷纷让开一条道,隋佳一在随家兄弟和施美林的拥护下走向前来。 “你......” 江寒水依旧握着细细的手,不明情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江帅再娶二房,我这做姐姐的怎么也得来捧个场,喝杯妹妹敬上的茶吧?” 隋佳一笑着移到庭前,张伯局促的站起来将位子让给了她,白峥嵘看了她一眼,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毫不友善。 江寒水是很敏感的,对于二房二字,一下子就让内心的不满升到了极点。 “佳一,这场婚礼你已经同意了,为何又会出来搅局!?” “我搅局了吗?她敬我一杯茶不是应该的,要是想搅局你们的夫妻对拜能成吗?” 她笑着,看向这个还是自己夫君的男人,他已经完全倾向了另一个女人。 “我就是不喜欢你称她做二房!” 江寒水声音抬高,“今天这茶你是喝不成了,乖乖回公寓,说不定哪天我还能带她去给你敬杯茶!” 他竟然发火了,只是因为她说了二房二字,可是本来就是二房呀,隋佳一也觉得有些委屈,虽然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面子也是拉不下来的。 还好细细明理,她轻轻反握了江寒水的手,含着笑,“姐姐说的是,我是应该敬杯茶给她,还请夫君替我将红纱取下。” 原本是一肚子的气愤的,在她的一声夫君呼唤下,全部消失殆尽,江寒水叹了口气,轻轻伸手取下了红纱。 在场的众人再一次好好看着风细细,她生的确实好看,梨涡浅浅,眉清目秀,又是这般的通情达理,瞬间就觉得江帅能够娶她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面子倒是有了,隋佳一却开心不起来,原本以为她会抗拒的,没想到竟然这般顺从。 喝下她敬的茶她就不得不走了,虽然对江寒水没有太深的眷恋,他和别人的婚礼多少还是让她心里不舒服。 “你可以走了吧?” 江寒水也没想到她会这般顺从,径直向前拉过细细,对隋佳一说。 “好啊,妹妹这般识大体我岂能再惹别人嫌话,祝贺夫君再得佳人!” 她笑着,站了起来,故意学着她的样子说了句夫君。 126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1(即将迎来新浪潮~~欢迎订阅) 芙蓉香细水风凉,126章 *一刻值千金1(即将迎来新浪潮~~欢迎订阅) 隋佳一的背影还未在眼里消失,他已然俯身将细细打横抱起。ai悫鹉琻 “酒宴已经备好,张伯你去招待下,我就先失陪了!” 堂堂三军统帅,婚礼上来的除了亲朋好友就是社会名流,他却单单一句失陪了,就怀抱佳人径自离去,又引得众人一阵唏嘘。 “这江二夫人看来很是博得江帅欢心啊,看来江家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隋佳一的脚步顿住,忍不住回头观望,却只看见江寒水魁梧的背影,入耳的是女子细微的叮咛旄。 虽然并没有爱上江寒水这个人,毕竟同为女人看她这么顺风顺水难免带出心底种种伤感,嫉妒油然而生。 “佳一,走吧,这宴席我也没心情吃了,我们回去吧,不然就回我们老院待几天?”隋佳晟轻轻将她揽过,温言细语。 “大哥放心,我没事。”她安静的笑着,回过头来,继续向前走着崞。 隋佳晟也不再言语,安静的跟随着,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打破她拼命保持的镇定。 他不懂得是,在隋佳一的内心,忐忑的远远不是这场婚礼,更不是江寒水这个男人。 “不行,我要去问个究竟!他这么做究竟把姐姐放在什么位置!?” 隋佳瑞到底是年轻气盛,看着姐姐隐忍的模样更加的气氛。 “佳瑞!”隋佳一和隋佳晟同时大喝一声,制止了他。 “佳瑞,”隋佳一叹了口气,“你为我好,我知道,但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再说了就算他娶再多,江夫人也只有我一个,所以别担心。” 话音未必,原本在一旁站着的施美林突然躲到了隋佳瑞的身后,措不及防。 “怎么了?”隋佳瑞皱了皱眉。 “我爸…”她噤了声,看着他,小声的说,“那个人是我爸身边的,我怕…” 随着他的目光隋佳瑞隐约看到一个人的身影,看起来异常的高挑魁梧不像是中国人,却是不清晰的。 “哪有?你看错了吧。”他笑了笑,安慰着施美林,将她从身后拉出来。 那人的身影已在巷口消失,施美林眨着眼睛又看了看,没发现担心的情况,终于长舒一口气。 “或许吧,说来也奇怪,我都回国那么久了,我爸都没有接到情报?这不正常啊!” 她喃喃自语着,也暗自庆幸。 “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你们先回去。” 隋佳一望着某个方向,内心有些不安。 “姐姐你……”隋佳瑞担心她还沉浸在江寒水再娶的悲伤里,怕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放心,我不会回去闹他的婚礼,也不会想不开,你开车将大哥和美林安全送回家,我一会就回去。” 隋佳瑞还想说什么,被隋佳晟拦下。 “让她去吧。” 她知道有些时候,有些伤痛需要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治疗,也只有自己能让自己痊愈,而他也一直如此自我疗伤。 看着三人发动了车子,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她加快了脚步向着巷口走去。 转角处,那人就这样突然冒了出来,将她紧紧地环住,抵在墙上。 “看着自己的夫君再结新欢心里很不是滋味吧?”尼克坏坏的笑着,凑近她的耳边,“知道你需要,所以我来了。” “你……” 隋佳一恼羞成怒,握起拳头冲他的胸口砸去,却被他一下抓住。 尼克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不用说谢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话毕,一下将她扛在肩上,一米八几的大个,使她瞬间离地。 “尼克……” “嘘,不想让人知道就别说话。” 隋佳一噤了声,任由他扛着,一张脸顷刻绯红。 他将她塞进车里,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不远处,苏暮凉皱着眉,一脸的疑惑,虽是没有看清男子的容貌,可那女子分明就是刚刚闹过典礼的江夫人——隋佳一。 “怎么了?”曲挽香追了上来,看着他不解的表情,不由发问。 “刚才看见江夫人…还有那车牌号像是施军那边的,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军火。”苏暮凉说着回头看她,“白老大呢?” “他去帮忙张伯招呼客人去了,也不知道今儿个刮哪门子风,白老大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曲挽香不觉回头看向江家老院,留给苏暮凉的是另一张不解的脸。 “算了,不管了,什么事情也没我的香子重要。”苏暮凉收起了满脸的疑惑,捧着她的脸笑了笑,“勇敢的香子,你打败了恶魔,我们还没来得及好好庆祝!” 曲挽香也笑着,将他的手轻轻拿起紧紧的握在手中,“嗯!我们先去医院办手续吧,还有些东西要拿,方才出的太匆忙,都没有跟肖雅打招呼,今天正好她值夜。” 苏暮凉点了点头,两人找了黄包车,向医院行进。 晚上的医院除了特殊的急诊和例行检查基本上没什么事情,高院长也去了婚礼现场,肖雅一个人实在是无聊。 拿着钢笔在手中转着,一边想象着那个她误以为名字叫做江帅的男人,他是那般的美好,又那么的遥远。 不知道是因为距离而觉得美好,还是因为太美好,才认识到了距离。 肖雅隐隐的有些失落,不禁想起他们婚礼可能出现的盛况,她说过江夫人是属虎的,有没有去大闹一场呢,还是大闹一场的好,这样才能了自己心头的嫉妒。 转念又觉得自己太坏了,其实风细细也不是那么的令人讨厌,最起码她生得好看,梨涡浅浅颠倒众生,万千男人争相讨好的女人,却这样甘心嫁与他做二房,想来也是爱他的吧。 “唉唉~~想什么呢,肖雅,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自此之后不要在想这些太遥远的东西了!” 肖雅摇摇头,无力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将方才还幻化在脑海里的情景一一粉碎。 “肖护士,你干什么呢?” 这么些天在医院的日子,曲挽香跟这位可爱的护士已经很熟了,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肖雅还没看见二人,不禁想逗她一逗。 “没…没什么。”肖雅低下头,忽然又迅速的抬起,“江帅的婚礼顺利不?” “嗯,很顺利,两人已经共度***去了。” “哦。” 肖雅有些失落,淡淡的哦了一声,复又问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又来医院了,酒席散了?” “我们俩就没参加酒席,一心想着早早和这医院划清关系,我们是来办手续出院的。” 曲挽香笑笑,看了看苏暮凉,难掩心中的喜悦。 “倒也是,这些日子在这里,你受苦了,不用办什么手续,你们是高院长的绿灯客人,病痛好了随时可以出院。”肖雅回之一笑,“曲小姐,恭喜你哦!” 江家老院,还是三年前的婚房,还是那张同眠共枕了多年的大床,细细暗自高兴着,像是历史重演了般。 只是上次的洞房花烛,她是独自一人坐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这次却是在他的怀里,和他亲昵着共同步入,大概这就是成功之处,也说明这些年的心血终于不用白费了。 于是她笑着,宛如一朵盛开的花。 “这么开心?” 江寒水也笑着将她放在床上,换上了喜庆的红色床单,房间布置也是同样的喜庆,一不小心就让人觉得那是真正的幸福,是彼此最后的归属。 “终于嫁给你了,怎么会不开心,要多开心就多开心!”她伸展双臂轻轻环住她的脖颈,笑靥如花。 江寒水却有片刻的静止,转瞬还是笑了笑,俯身轻轻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 “细细,等等。”他自腰间取出钢枪,“别在身上不舒服。”他笑着,顺手将枪丢到一边,那是风细细触手可及的地方。 不是不忐忑的,她笑的瞬间,他又想起了芙蓉,她也是这般笑着,像是期待着他的靠近,她却举起钢枪对准他的胸膛。 高盛安说了,芙蓉可能没死,风细细可能就是芙蓉。 果然是历史重演,连笑容都变得那般相似,江寒水想着,再冒一次险,就将枪放在她的手边,看看她会不会再次拿枪对上他的致命点。 如果会,那么她便真的是芙蓉,死在她的枪下也算是了了自己一桩心事,旧梦缠身的滋味着实难受。 如果没有,她便不是芙蓉,他就可以相信在这个世间还有一个像她的女人恰好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他不会拿她当替身,却愿意将自己欠下芙蓉的温柔尽数给她! 只是因为错过了一次爱情,绝不能错过第二次! 第127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2(情人节特供,你懂得~~) 芙蓉香细水风凉,第127章 *一刻值千金2(情人节特供,你懂得~~) “寒水,”风细细看着他,笑容变得有些僵持,她看着他把枪放在了离她咫尺的位置,她突然有些惭愧,这么毫不设防的他,这么喜欢风细细的他,为什么偏偏他是江寒水呢。ai悫鹉琻 “寒水,”她又叫了一声,再次环上他的肩膀,本就没打算在今晚行动,霎时又因为他的举动触动了心灵,“干嘛把枪放在这里?洞房花烛夜难道你还准备随时征战不成?” 她嗔怪着,鼓动她将枪拿开。 “大概是做军人惯了,习惯将枪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再说了枪又不会自己响,”江寒水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难道你还会再给我一枪?”心下对她的回答有些满意,他开着玩笑,暂时也不想考虑她究竟是不是芙蓉,是不是都值得深爱。 细细也笑着,却是佯装生气,“都到过谦了,还一直耿耿于怀么?不然你也给我一枪就算扯平了。旄” “哈哈,淘气。”江寒水熄了灯,压在她的身上,“等会我就给你,不过一枪可不够。” 他贴上她的耳朵,坏笑着呢喃,紧接着移步到她的唇前,蜻蜓点水般印下一吻。 “细细,上次是我不好,这次一定温柔待你,让我们把一切都忘了好不好?崛”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些话究竟是说给细细,还是说给怀疑中的芙蓉。 她没有说话,抬起身来,迎上他的唇,双手用力使他贴的自己更近。 她开始吻他,主动在他的唇上辗转,擦出阵阵花火。 江寒水一阵新潮澎湃,这动作远胜过千言万语,她是爱他的,他开始深信不疑。 片刻之后,细细终于还是转攻为守,在江寒水娴熟的吻技中,在火热的双唇辗转里,再一次的沉迷。 大概这是面对他唯一不需要演技的时候,因为他总是能将她带到一阵阵的浪潮中,只是被他吻着就已经接近凌乱,所以她不用演,亦不用装作多么承欢。 欢是有的,只是她要保持清醒,这个男人,身体可以给他,可是心不可以。 “细细,细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无论我以前做过什么,以后会做什么,都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吻累了,他在她的耳边摩挲着,好像不叮嘱些什么这一切就都是假的,好像她不许诺,天一亮就会变卦了一样。 “你真的嫁给我了吗?” 细细正想笑,却又听见他问了更傻的问题。 “是的。”她斩钉截铁。 是的,我嫁给你了,冠上你的姓氏,只为亲手送你去死。 她是高兴地,却不觉得幸福。 他是幸福的,却不敢轻易高兴,你真的嫁给我了吗?不是为了娶我性命? 心下纠结着,再次吻上她的肌肤,一定要温柔,一定要给她最美好的一夜,一定要让她幸福,这样她就不会离开了,无论是细细还是芙蓉。 如是想着,他细细碎碎的吻已然落了满身,唇瓣经过一处,就激起一阵战栗。 终于她在他的身下开始不安分的动起来,江寒水是感动了的,上一次她的无动于衷已然刻在他的脑海,他不想伤害她。 “细细,”他停了下来,摩挲着抚上她的脸颊,“你的伤好了么,可以吗?” 他试探着,虽然也是箭在弩上,只要她摇摇头,他还是会即刻停止。 “你在顾虑什么?”细细掩唇低笑,“莫非江帅不在状态,可是大婚之夜哦!”坏坏的她取笑着他,像是撒娇的语气,是男人欲罢不能的语气,最管用的激将法。 “这就让你看看我在不在状态!”江寒水也笑着,双手揽住她将她翻了个个,虽然冲动却还是不忘小心翼翼的,说话间吻上她的背。 舌尖游过,痒痒的,麻麻的,细细轻笑出声。 却又有一丝惆怅划过,这种事情若是跟真正相爱的人做,大概会更快乐吧,只是她好像没有什么可以相爱的人,活着的大部分时间陪着的都是江寒水。 “说,我在不在状态?” 江寒水笑着,一点一点的将唇下移,一路点火,一路旖旎。 “现在还看不出来。” 细细坏笑着,暗自下定决心,既然要玩火,那就要不顾一切,将着奉承进行到底。 “哦?” 江寒水不禁大开眼界,“小妖精,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他温柔分开她的双腿,无限饱满贴上无限温柔,带来二人共同的一阵畅快战栗。 他依然不动,轻轻俯下身去接着吻她光洁的背,尽管自己也是难以忍受却依然不慌不忙。 “寒...寒水...” 带着隐忍带着内心的耻辱感,细细咬了嘴唇,若是必将有场暴风雨还不如快来快去。 “恩?” 他的双唇依旧没有离开她的背,轻轻地上移到她的耳边,温柔含住她的耳垂,轻轻的一声“恩?” 却是将她挑拨的更加厉害,她能感受到身下的充实,这种感觉很清晰,越是清晰就越是难耐,越是耻辱,越是让她难以继续演下去。 可是时机尚未成熟的时候再也不要做失败的狼,所以她选择接着隐忍,选择无畏迎合。 “寒水你...你动动...” 她不安分的扭动了身子,试图带起他的反应。 江寒水却是心情大好,她没有拿枪对着他,他就已经开心的要死,于是越发的想要逗逗她。 “恩?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吻着她,含糊回答。 “我...恩...我说,你动动...” “动什么?”他忍着笑,继续装傻。 “动...那个...” 生理发应的作用她的脸已然涨的绯红,不顾一切的想要快些开始快些结束,这种危险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是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打击。 “哪个?” 江寒水意犹未尽,坏笑着,继续引她说出那些羞耻的话。 “呃~” 细细不理他,红着脸,双臂支撑着床身,身体拱成一座桥,紧紧的贴上她,用动作说明了她指的是什么。 “哈哈,我在不在状态?” 被她的窘态逗笑,江寒水乘胜追击。 “在在...寒水...快~~” 她催促着,荷尔蒙急剧上升,方才的那一动已然将江寒水的情绪带到一个至高点,再不动他自己也要疯了。 于是双双比翼,水乳交融,乐在其中。 一边是洞房花烛,一边是野趣丛生,仔细说来,江寒水和隋佳一做着同样的事,却是从未一起做过。 尼克开车走了好远,一片荒芜,不远处便是交叉的铁道,脑海里甚至能够听见火车不断地轰鸣,好在四处空空的并没有火车要来的痕迹。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隋佳一不解的看了看外面,正值晚上,和着皎洁的月光倒也能看清这是什么地方。 “我们在一起做过别的事吗?” 尼克坏笑着,凑近她。 “你...”瞬间隋佳一的脸就涨的通红,仔细回想和他在一起做的最多的就是爱,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你能不能收敛点?”只好说出这么一句话。 “收敛?ohmygod!”尼克笑的更甚,“好,我收敛点。”他打开车门,下了车,转过去也打开她那侧的车门,直接将她抱了出来,“我收敛点您愿意吗?” 他在她的脸上戳了一下,脸是发烫的,在月色下似乎能看到它红透了的模样。 “江夫人,说实话我就是喜欢你这种贱样。”尼克笑着,将她丢在地上,六月里青草生的正旺,有风吹来凉飕飕的倒也神清气爽。 隋佳一有些气愤,他的语言他的动作无一不让她愤怒,猛地坐起身想要站起来给他一巴掌,却被他的欺身而至压得措不及防。 “你!” 嗅到他的气息,仿佛一切的气愤都变得毫无用处,她的力气瞬间小了大半,只得怔怔的望向身上的他,夜色里,他的眸光透亮,是个漂亮男人,不亚于江寒水。 “我什么?你接着说。”尼克低头轻吻了她的双唇,含着笑,等着她说话。 “你真坏。”她连声音都变得弱弱的。 原是想说“你这样会遭报应的!”说出口却又成了调.情的话。 隋佳一内心既羞愧又害怕,她自己清楚的知道她对这个男人的身体难以抗拒,而这样下去她只会万劫不复。 “哈哈!”尼克大笑,“还以为你会说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他对她还是了解的,所以才会这般明目张胆。 隋佳一一不做声,任由他取笑着,她知道多说无益。 第128章 良宵多是非1(我来更新了~~) 芙蓉香细水风凉,第128章 良宵多是非1(我来更新了~~) 许是以这种方式相处了太久,讨厌这个人,却依恋这具身体,内心担心这种关系被公诸于世,却又享受着这份危险关系带来的刺激。ai悫鹉琻 隋佳一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巫山*。 尼克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深深吻上,闲不住的手早已伸到下面,他的侵入不带一点前戏。 “唔~”隋佳一一声痛呼,瞬间便被疯癫的情绪包围,深陷其中,如痴如醉。 “感觉还不错吧?不知道比起江帅来如何?旄” 尼克笑着抬起头来,戏虐。 隋佳一高涨的感官瞬间低沉了下来,做江夫人的这些日子,她都是有名无实。 看着她骤然变化的表情,尼克笑的更甚,再一次含住她的唇,于唇齿间挤出几个字:“不会是江帅没碰过你吧?嵴” 隋佳一一阵羞愧,只觉得比在这里偷情被人撞见都难看,她双手支撑着大地,迎向他,试图以自己的动作堵住他说的这些话。 尼克笑的更甚,“看来果真被我猜中了,难怪江夫人这般火热。” 说着他加快动作,却只是片刻便停了下来。 隋佳一看着他,红透了的脸颊写满了欲求不满四个字。 “不过,今天我可不是为了跟你亲热。” 尼克说着,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然后俯身轻轻在她额头吻了吻,“江寒水另娶佳人,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这委屈我替你报了。” 整个人还在迷离的状态里没有恢复,尼克已经收拾完毕,留下一片狼藉的隋佳一,木讷的看着他。 远处已然传来火车的轰鸣声,尼克又浮起一阵笑意,在月光下显得异常的阴森。 “你要做什么?” 隋佳一纳闷,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哦,对,是该跟你解释解释,反正你也回不去,我倒是很喜欢看你生气着急的样子。” 尼克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试探着看向远方,黑暗中并看不清楚,只是隐约觉得列车的声音越来越近。 “有一批军火从国外运来,我若不来那就是江帅的,可是江帅负了你,所以不能给他,我对你还是极好的吧?”戏虐着,他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一点点的僵住。 “尼克,你卑鄙!” “你不是早就该说这句话了?”尼克笑笑,“想去通知江帅吗?你还真是情深意重呢,不过来不及了,江帅此刻想必正做着我们方才在做的事,今天可真是个好时机。” 隋佳一无力的看了眼天上皎洁的月光,感觉自己整个人充满了讽刺。 她站起身来,胡乱的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准备撒腿就跑。 自然是被尼克一把抓住,“亲爱的,何必做无力的挣扎呢,这不像你啊?” “尼克,你怎么对我我都认了,可是这军火是寒水的,是中国人的。我不允许它落入贼人手中!” “恩,忠贞、爱国。”尼克轻轻地拍了拍手,“可是有什么用呢,几分钟后火车就会停在我的面前,这四周早已布满了我们的人,军火...”他笑了笑,“恐怕江寒水连火车都看不到了。” 说话间,埋伏在远处的人已经成群结队的向他靠近,隋佳一看着这局势,一时之间真的有些慌乱。 她以极快的速度奔到他的面前,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枪,指向了他的脑袋。 “都退回去!不然我杀了他!” 正在靠近的军人们顿住了脚步,不知所措的看着尼克。 他却依然笑着,有些苦涩,“当你在我身下承欢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多少是有点爱我的,看来我错了。” 回过头,他对着身后的人,“将她带下去!” 被吩咐的人怔住,看着隋佳一手里的枪,她抵着他的头,蓄势待发。 “你以为你能伤的了我?” 隋佳一也有些疑惑,说话间,手机扣动,却是一声哑音,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 “你...你何时卸了我的子弹?”她有些不明所以。 “在你因我而神魂颠倒的时候。”尼克转过身来轻轻将她的枪取下,“一一,你虽聪明,可终究不懂防人之心,这便是我们的不同之处。”他将枪收起来,不在看她只淡淡的冲身后吩咐了一句,“带走!” 隋佳一便由两人带到更黑暗的地方,那里已经停了好多货车,看来他们是准备在今夜就将军火秘密转移。 她捏了一把汗,尼克不是中国人,这跟来的部队却都是中国人,显然是有人勾结蛮夷想要对中国不利。 突然有些恨自己,恨自己这么自甘堕落,早在伦敦就不该接触这样的人,或者自己应该勇敢一点,回国之前就将这些事情断的干干净净。 可是已经晚了。 手脚都被绑住,连嘴巴也被塞上。 方才还是被爱抚的女人,却落魄成这个样子。 她笑了笑,很是自嘲。 闭上眼睛想着,江寒水在干什么呢? 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洞房花烛,是不是今夜都不会知道将会发生多么大的事,他若是见到自己这个样子,是不是得大发雷霆,是不是会向对待多年前的江夫人那样。恶言相伤然后让她万劫不复? 如果真的这样,倒也算安慰了,多少说明自己嫁的这个男人还是在乎自己的。 “列车即将停靠!全体注意,准备行动!” 一声令下,全军都警惕了起来,汽车之上瞬间只剩了隋佳一一人。 她扭头四处看着,突然发现不远处立着一面镜子,突然有些开心,大概这是唯一的希望了,就算阻止不了这件事情的发生,总不能落在他们手中,以免成了他们的筹码。 即使威胁不到江寒水,也还有哥哥,她会成为哥哥的软肋。 隋佳一移动着,慢慢接近那面镜子,一点一点用脚尖勾着,慢慢往自己身边拉。 费了好大的劲,总算让镜子离自己进了一些,她挺直了身子,猛地用力,镜子总算落在自己的手边。 被绑着的双手动起来也很不方便,她慢慢的用双手夹起镜子向身后的车身摔去,一声清脆,镜子碎成了几片,手上也冒出血来,忍着痛,她重新捡起一片玻璃,四下都用不上劲,只好放在嘴里用牙齿咬着,这才将双手举起,中间的绳子得以在玻璃上摩擦。 许久,随着动作,嘴角也开始渗出鲜血,终于断了! 与此同时她听到列车停下时的一声长鸣,迅速的解开自己脚上的绳子。 此地不宜久留,很快便会有人搬了军火回来,如是想着她慢慢移向车厢尾部,鼓足力气跳了下去! 突然开始庆幸这是晚上,她在地上滚着,爬着,良久,觉得已经有一段距离了,才站起身来,黑暗中找不到方向,她却开始狂奔,不管何处,只要远离那个人,远离这些人就好。 她会把消息带给哥哥,带给江寒水,她要阻止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便是信念,尽管嘴角很疼,手很疼,都忍了。 “苏少在不在医院!?” 肖雅正瞌睡着,电话铃声响起,她昏昏欲睡的接起电话,却是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电话,瞬间有些愤怒。 “世上姓苏的多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她反问。 “苏暮凉!快让苏暮凉接电话!十万火急!” 少少清醒了些才听得出来,对方的语气真的十分着急,她揉了揉眼睛胡乱的答应着,“哦,哦,你稍等,我马上去叫他!” 将电话放在一旁,她快速的向曲挽香的病房走去,两人大概是温存了良久,还在病房里待着,东西是已经收拾好的模样,她没有敲门径直冲了进去。 曲挽香轻轻推开拥着自己的苏暮凉,看着一片慌乱的肖雅。 “肖护士怎么了?” “快!快...电话,找你的!急...” 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顾不上说名字,拍了下苏暮凉的肩膀,低头喘着大气。 苏暮凉和曲挽香对视了一眼,心里大抵都有了猜测,迅速向办公室跑去。 “喂?” “凉子,速来茶社,军火可能出事了!” “军火出事了?江寒水知道吗?”苏暮凉心下一阵,今日是江寒水和姐姐的婚礼,军火的事情白老大本想着婚礼过后再告诉他们,也算是个惊喜,谁料想这个节骨眼缺却出了事。 “还不知道,江公馆和老院的电话都无人接听,想必大家都醉了,早知道我就该在江家老院住一宿的!” 苏暮凉第一次听见白老大用后悔的语气说话,他没有再问什么,严重程度内心大概有了了解。 “我马上到。” 129章 良宵是非多2(大乱前奏~~) 芙蓉香细水风凉,129章 良宵是非多2(大乱前奏~~) 说罢便挂了电话,拉着曲挽香正要出去,迎面撞上了匆匆跟来的肖雅。ai悫鹉琻 “我...我知道怎么联系江帅。”她拦住二人,挤到桌前,拨通了电话。 经过三次转接终于转到了孙哲那里,孙哲接起电话的时候还是笑着的,自打他从军以来,给过她电话,她就从来没打过。 “嘿,鸭子,大半夜的怎么想起打电话了?” “有事,急事....”她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只是隐约听到要找江寒水旄。 苏暮凉抢过电话,“你是江帅的人?” “恩,你是哪位?” 听到半夜里和肖雅在一起的居然又是男人,孙哲心下一阵委屈豳。 “你现在立刻马上召集你们的人,然后去江家老院找江寒水,告诉他本来要给他的军火丢了,可能落入施裴忠手里,让他尽快安排应对方案,快!” 孙哲有一瞬间的茫然,电话里已然是嘟嘟的声音。 挂掉电话,苏暮凉便拉着曲挽香准备出去。 片刻又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看着她,“香子,从现在起你听我的,好好在医院待着,跟肖护士在一起,等我回来!” “我不,江寒璟和施裴忠是一起的,好歹我也卧底了两年多,我能帮上忙的,你不相信我吗?” 曲挽香已然握着他的手,誓死追随。 “信!但是我更信自己,我不能让你再受到任何的伤害,所以,你听我的,在这里等我!” “我......” 曲挽香还想说什么,苏暮凉却没给他机会,急切看着她,“如果你还是要跟着,那我们就分手吧,自此之后再无瓜葛,这样我才不用为你的安全着想!” 曲挽香看着他,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只得又握了握他的手,无力的答应着,“不,不要和你分手,那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记得,我在等你,尽快回来。” “恩!”苏暮凉坚定,轻轻吻了她的额头,放开她的手,飞奔出去。 “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肖雅有些六神无主的握住了曲挽香的手,将她带到办公室。 “大事。”曲挽香依旧忧心的看着昏暗灯光照射的楼道,苏暮凉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她叹了口气,“说不定就要天下大乱了。” 肖雅心下一沉,识相的没有再问什么,双手合十祈祷一切安好。 两个女子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在夜里想着彼此的事情,她们有着共同的愿望就是时光静好,爱人都在。 白峥嵘早就坐不住,在茶社二楼的雅间里踱来踱去,终于等来了苏暮凉。 “凉子,你即刻去江家老院通知江寒水,军火大概是救不回来了,是慕容,本来安排的是三日之后抵达的,是他私自改了我的路线,你去告诉江寒水做好安排,怕是要有一场征战发生。” “是。”苏暮凉应声,“可是老大,慕容大哥真的......” “除了他没有别人了!”白峥嵘几乎是斩钉截铁的说出的这些话,“有些事情也到了该一一解决的时候了。” 苏暮凉抬头看他,顷刻间,他像是又苍老了好几岁,这样的白峥嵘竟然看起来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只像是一位安静慈祥的老者。 而他,却还是甘愿唯命是从,没有缘由。 “那老大你呢?” 终于还是担心的问了一句。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你告诉江寒水集中兵力,稍安勿燥。” “恩。” 对白峥嵘他是有几分敬畏的,他的事情如果自己不想说但凡别人再怎么问也不会问出所以然,虽然好奇也担心,苏暮凉还是把满腹的疑问收了回去。 江家老院,月光洒满了荷塘,如梦如幻的荷塘月色,如痴如醉的比翼佳人。 一切像极了良宵美景。 如一块石头丢进平静的池水,激起一阵波涛汹涌。 巫山*里,还在翻腾的二人,良久之后体内的细胞依旧叫嚣着,热情丝毫没有渐退。 细细觉得他像是倾注了太多的情感在这件事情上,已经不是简单的动作,而是带了感情,痛苦、挣扎、惭愧而又激动。 她在他的身下颤抖着,声声哀嚎,穿透在暗夜里尽是美妙。 “寒水...慢点,疼...” “现在知道我是什么状态了吧?”江寒水笑着戏虐,却还是悄悄慢下来。 突然号角声响起,正在起伏的身子即刻顿住。 他轻轻拿掉她依旧搭在腰间的双手,抽身退出,穿衣带帽。 细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原本荡漾着的一颗心瞬间跟着慌乱起来。 “出什么事了?”她坐起身问。 “这是我们军队的紧急号角,肯定是出事了,他们不方便前来通知才出此下策的。” 说话间江寒水已经穿戴好了墨绿色的军装,他转身看着细细,她长发尽散,表情僵住,不笑的时候,不露梨涡看起来与芙蓉更加的相像。 “细细,对不起,洞房花烛夜,我......” “没关系,”她站起身来,整理着他的衣领,像极了贤妻良母,“公务要紧,我们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吗? 江寒水微怔了片刻,“细细...”他低唤一声,内心的疑惑与酸楚终是没有说出来,只轻轻地在他的额间印下一吻,“等我,这次一定要等我。” 这次一定要等我,等我好好爱你,等我解决一切,等我将你好好安顿,等我与你共度花月佳期。 终于不敢再看她,他转身出去,处理自己应该处理的事情。 细细一个人坐在床上,伸手掀开了方才刻意折上的薄毯,薄毯之下是殷殷血迹,她皱了眉。 自己并不是处子,这血迹来的着实不寻常。 疑惑间,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就吐了出来。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有些慌乱,披了件衣服准备出去。 片刻,隔着门看见前院满院灯火阑珊,脚步杂乱。 江寒水沉稳的声音也响在耳际,“事已至此,也只好兵来将挡了,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誓死跟随江帅,保家卫国!” 众部下齐答。 “江帅,这批军火不容小觑,原本白老大是准备给你的,不料节外生枝。” 这是苏暮凉的声音,细细私下里听着,一时间忘了自己方才还在担心的事情,凉子是恨江寒水的跟自己一样,如今都跑过来帮他,想来是听了白老大的命令,想来是有大事发生。 她重新回到房间,开始仔细穿戴,整齐了之后向着灯火辉煌处走去。 她要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样才能更好地出敌制胜。 而她所谓的敌,向来只有江寒水一个。 “出什么事了?” 她的出现终于还是引了众军人侧目想看,连江寒水都有些惊讶。 火光中,她的容颜如此美好,清浅的眉,薄薄的唇,玲珑的眸子,月色的肌肤,火光映衬下微微泛着红光,简直翩若飞仙。 “究竟出了什么事!?”她有些着急见众人不回答只好抓住苏暮凉的手。 苏暮凉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站在私人的立场上,这件事情一出无疑是给了江寒水大大的打击,可是家国天下,家仇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姐姐,你来。”他拉过风细细想要私下里跟她说些什么。 “不用躲开,江夫人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手被江寒水抓住,他深情望着她,“从现在开始我要说的话可能会使你难以接受,不过不要害怕,有我江寒水在,就有家有国有天下。” 细细更加的混乱,一颗眸子不安分的上下瞧着,不明所以。 “我可能要短暂离开一段时间,你可能也要离开这里,施裴忠联合了外国人刚刚劫了运来的军火,这矛头恐怕是指向我的,而我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败了,输的便不是江寒水一个,而是在浩瀚土地的芸芸众生,真正的挑战来了,细细,你要支持我!” 细细突然觉得局势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本来还想着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找准机会给他更重的打击,以报多年来的仇恨,一下子牵扯到了家国天下,她终于明白苏暮凉为何想同她私下交谈了,肯定也是想着劝她顾全大局。 如是想着,细细只好点了点头。 “恩,我支持你,一定要尽全力保证国民不受伤害,我害怕看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这样的场景太心酸,太熟悉,也太难以接受了,太容易让人仇视。 第130章 良宵是非多3(白老大滑稽的一面~) 芙蓉香细水风凉,第130章 良宵是非多3(白老大滑稽的一面~) 苏暮凉舒了一口气,看来姐姐还没有完全被仇恨蒙蔽,而江寒水这个人,也需要仔细审视一番,私心想着,说不定十多年前的故事还真的另有隐情。ai悫鹉琻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婚礼之上江寒水看姐姐的神情,以及一直以来他的态度,虽然恨着,苏暮凉竟然也开始觉得他是真的爱姐姐的,又或者只是被这张换了的容颜迷惑? 如果另有隐情,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遇见一次爱情并不容易,仇恨就罢了,决不能因为误会就白白葬送。 抬眼的瞬间,江寒水正拥着细细,沉声说着,“你听我的,好好按照我的安排躲到安全的地方,等风波过去如果战争没有发生,我就接你回来。” 分别的时候她跟曲挽香说的话大抵也是这个意思,苏暮凉瞧着眼前的江寒水更加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是该好好调查一下十多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旄。 话又说回。 白峥嵘安排好苏暮凉之后匆匆前去那个偏远的小镇,江世安居住的地方。 天已经开始微微的亮着,整个小镇安静的除了阵阵穿破长空的狗吠声,余下的是不同寻常的安静豳。 白峥嵘早早的让司机等在外面,压低了帽子,沿着墙角探进去。 远远地听见有皮靴哒哒的声音,他贴上墙躲了起来,放眼看着,隐约中看见是穿了军装的人,没有言语安静而严肃的走着。 狗吠声也渐渐的平息了下来,白峥嵘微微喘了口气,想着大概是没什么事的。 抬脚正准备继续靠近江世安住的宅子,不料脚下一个踉跄,一声呻吟。 他低下头去,看到蜷缩在墙角的是一个人,奄奄一息的人。 “喂,你怎么样?” 他轻轻的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关切的问。 “你是外地人?” 不料那人无突然开口问,在他还没回答的时候,他又悄然开口,“快走,不要到镇上去,镇子沦陷了,来了好多外国人,我也是刚刚逃出来的,可是我恐怕是活不下去了。” 说话间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白峥嵘这才发现他的腹部中了一枪,早已染满鲜血,只是天色稍暗一时间才被忽略。 白峥嵘沉吟了片刻,“江世安的宅子呢,不是有守卫吗?” “带人来的就是江世安的大公子,江寒璟。”那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来江老也真可怜,被二儿子毁了江家关了起来,现在又被大儿子挟持着,造孽啊。” 他感慨着,再次握住白峥嵘的手,“趁现在还没人发现,快些哪里来的哪里去,别进镇。” 白峥嵘不觉皱了眉,不料这些人动作如此之快,没想到自己还是来晚了,无奈却还是要进去,总不能半途而废,再加上跟江世安还有些旧事要处理,必须将他从这里带出去。 “谢谢你的忠告,我的司机再镇外不远处你去找他让他带你去医院,我会好好保重的。”说着他站起身来。 “糊涂啊,听我的...不...不要去!” 地下的人一手捂住腹部,一手抓住白峥嵘的腿试图最后阻止他,却再也用不出力气。 白峥嵘看着他倒在自己的脚下,一条生命就这样消失殆尽。 他叹了口气,将帽子压得更低,继续蹑手蹑脚的向江世安的宅子走去 。 慢慢接近巷子,仔细看了看原本江寒水的那些守卫全部被换了人,眉头锁的更深,看来这次是动了真格,江寒璟竟然把自己的老父亲都挟持了,这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棘手的多。 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潜入宅子,因此十分急躁。 “唉,我说我快憋死了,得去撒泡尿,你好好看着啊。” 其中的一个守卫捂着小腹对另一个守卫说罢,向着白峥嵘躲得墙角走来。 白峥嵘屏住了呼吸,在他脱下裤子的瞬间击中了他的后脑勺,然后把他的衣服给扒了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又从地上抓了些你把抹了满脸,然后沿路返回。 “怎么这么慢!”另外的守卫埋怨着,瞧了瞧他,看他满脸的泥巴很是疑惑。 “别提了,今儿个点背摔了老子一个嘴巴子,弄了满脸的泥。” “老子也想撒泡尿了,现在换你替老子看着。”对方白了他一眼,晃晃悠悠的向刚才的地方走去。 白峥嵘捏了把汗,还好把刚才的人转移到了别处。 他低着头,悄然瞧了两眼,门内还有不少的守卫。 “喂,我说,大公子还在里面?”白峥嵘压低了声音问里面的人。 “嘿,我说你脑子是不是摔坏了,大公子去寻找施小姐去了,你不是知道?”里面的守卫满是嘲笑的语气,又瞥了他一眼。 白峥嵘突然暗自窃喜,看来自己偷袭的这人还挺好的,大概是个没心没肺又不会溜须拍马的人,所以才会经常被人嘲笑。 这样也好,肯定就有更多的人想看他更多的笑话,也就让他有机可乘。 “唉,瞧我这脑子。”他呵呵的傻笑了几声,摸摸脑袋,擦擦脸,“看来真他妈摔傻了,黏糊糊的真难受,要是能洗个脸就好了?” “哈哈,你不是正好趴在尿里了吧?” 对方此话一出四下守卫声声低笑,白峥嵘有些难堪,却正好应了心中的猜测。 他支吾着:“没...没...没有,我...我进去洗把脸,反正大公子也不在,弟兄们帮忙罩着啊?” “哈哈哈,去吧去吧,小心别淹死在脸盆里!” 枯燥的军旅生活大概太过乏味,这才会相互挑.逗着,白峥嵘呵呵的点了点头,终于走到了院子里,进来这大院就好办的多了。 再说起,去方便的那位更是去了良久摇摇晃晃的回来,满身的烟味。 “我说,你怎么又偷偷抽烟,小心出了事大公子扒了你的皮!” 门内的人调戏着。 “哎,他呢?”他笑了笑不以为然,反而问了问白峥嵘的去向。 “他去洗脸了,那家伙估计是跌进尿里了。” 又是一阵哄笑,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天都快亮了,你说我们就这样守着有什么意思?” “就是,难不成江少还真能对自己的父亲怎么样?没劲透了,还不如出去痛痛快快的打一仗!” “是啊。是啊!” 众人的埋怨声中白峥嵘已经摸准了江世安在的房间,这是多久没用的方法了,他一边打着水,一边学着布谷鸟的叫声。 “布谷~~布谷~~~” 江世安正辗转难眠着,突然听到了这阔别已久的布谷鸟的叫声,伴随着哗啦哗啦的水声,他即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 屋子里的守卫听见动静即刻涌了上来,举起枪。 “干什么!干什么!”江世安暴怒两声,“你们是给谁办事的,好歹我也是江寒璟与江寒水的父亲,老不死的东西了能干什么!你们这样我能干什么!我热,我要打水洗澡!” 二人目光交流了一下不知道如何是好,枪依然举着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怎么?你们是要看我一个老头活活热死在这里!?” 江世安继续无理着。 “我说江老,这虽说是六月的天,可也没惹到那种程度啊,你看......” “我说热就是热!儿子虽然让你们看着我却没说我就能被看着活活热死吧?”江世安气急败坏的指着他们,“我要是死了你们担待的起吗?我要去院子溜溜打点水!” 二人再次相互对视了一番,思考着他说的话也有道理,怎么说他也是江寒璟的老父亲,人就算再毒也不至于真的陷害自己的生身父亲吧。 于是二人也退了一步,“那好吧,我陪江老出去。”说着将手中的枪交给另外的人,搀着他走了出来。 白峥嵘还在井前磨着时间,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渐渐朝自己靠近,有些暗自开心,这么些年了,难得他还记得与自己的暗号。 思索间,江世安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后。 “喂,我说你小子又偷懒吧!”他伸出手中的拐杖敲了敲他,“回头等我儿子回来好好处置你。” 白峥嵘点了点头,三下,表示心灵通透,他了解他的意思。 “打桶水到我的房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浮躁,热死了,动作快点!”他再次拿起拐杖敲了了敲他。 “江老,他是守大门的,你不能...”搀着他的士兵踌躇着。 “我不能什么!?一个守大门的帮我打桶水怎么了?”江世安拿拐杖敲着地面,“你们这些人真该好好整治,难道让我自己打水吗?” ps:今儿个和朋友畅谈三个小时的感情话题,有些惆怅,没什么目标了,以后好好更新,所以虽然晚了还是更出来了,打赏个,支持下呗~~么么~~ 第131章 良宵是非多4(四千~~求订阅~~) 芙蓉香细水风凉,第131章 良宵是非多4(四千~~求订阅~~) “不,江老,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你帮我的意思是要我自己摇晃着走回房间?”江世安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那么多废话!”然后又举起拐杖打了一下白峥嵘,“还有你,动作快点!打个水磨磨蹭蹭的,咳咳~~” 说罢转过身去,士兵只好好生搀着他往前走,白峥嵘拎了水桶低着头安静的跟在后面。ai悫鹉琻 他心底暗自高兴着,这么些年不见,恩也好,怨也好终究他都还是懂自己的人,即便脸上抹满了泥巴,他还是一眼就知道是他。 而这江老头也实在是可爱,不拿困境当困境,不知道是不是被关成了习惯,竟然不以为然,白峥嵘悄然叹了口气,说起来他也算是可怜恁。 终于到了房间,江世安摆摆手,士兵便放开了他。 “你,过来!”他向着一旁低着头的白峥嵘喊了一声,“把水拿到浴室顺便侍候我洗洗吧,这破地方,洗个澡还得用木桶!” 像是堆积了满腹的牢***,全在今日一一发泄了出来耽。 士兵看着生气的江老,努了努嘴却没敢说什么,江寒璟离开的时候只是说着看好他,分明是换掉了江寒水的人马将他真正囚了起来,这个江老却像是浑然不觉,这样一来这个“看好”倒变得难以让人理解。 “你怎么让门口的守卫进来了?” 另外的守卫担忧的问。 “唉,江老好像还是很威风的样子,你说大公子的那句看好,到底几个意思?是不是想在这乱世中把江老保护好呢?” 他疑惑着问出了自己的猜测。 “我看八成不是,本来江二公子,也就是江帅的人在的时候江老就挺好的,是大少爷带的人来了之后镇子沦陷才成了这个局势。” “唉,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少说话,多办事,在谁手底下就听谁的,只是这天下恐怕是要大乱一场了。” 士兵低声讨论着,浴室外面自然也有人守着,他们倒不担心。 再怎么守着也不好站在旁边看着人洗澡,再说了江老还钦点了一个白峥嵘,守卫只好自觉地站在门外。 江老一边宽衣一边问道,“多少年了,老白?” “呵呵,十个指头是数不过来了,”白峥嵘笑笑,“难得你还记得我们的暗号。” 江老也笑了,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他,“老白,对不起。” 白峥嵘笑笑,突然之间释然了好多。 轻轻推了江老一把,“黄土都埋了半条身了还这么矫情,旧账以后再算,目前我要带你离开。” “离开?”江老无奈的叹了口气,“老白,我不能再牵连你了,这些都是我的儿子造的孽,我倒也看看他能把我怎样!”声音抬高他像是既心痛又生气。 “得了吧,江老,不牵连我你干嘛还带我进来?”白峥嵘戏虐的笑笑,“我还不懂你吗,局势都这样了你怎么能安静的下去,就算不帮帮小儿子总也不能放任大公子这般助纣为虐吧!” 江世安已经六旬以上,眼窝开始深陷,倒是显得更加深沉。 “当初寒水说他勾结外国人时我还不信,现在想想,还好寒水长成了这个样子,有他在,我就不怕寒璟能做出什么事来!” “得了,有好多话要和你说,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你快与我交换衣服,然后混出去,这些守卫其实蛮松懈的,走到门口你就找个借口如厕或抽烟都可以走掉。” “那你呢?我也知道走一个人容易,我走了你怎么办?” 江世安表示不同意他的做法。 “我可是白峥嵘啊!当年的故事你都忘了?”白峥嵘伸展双臂,洒脱的笑着。 “老白,你也快60了!” 江世安显然不愿让他冒这个险,愤愤的提醒他早已不是从前。 “我又想起一计!”白峥嵘灵光一现,凑近江世安的耳边。 “老白你呀~哈哈哈~~” 江世安听后却大笑起来。 “嘘,小声点,你想要还没实施就被发现吗?” 不多时,便看见身穿军装的守卫出了大门一路狂奔,因为同是守卫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 然后是皮头散发出来的江世安,“来人,快来人!这小兔崽子偷了我的东西跑了!那是寒璟留给我的很重要的东西,快去给我追回来,丢了的话你们都别想好过!” 守卫们瞬间集合到一起,相互对视,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追啊!!愣着干嘛?” 江世安大发雷霆,一边系着衣带,一边作势往前跑! “哎~~江老您别急,我们马上去!” “带上人跟我走!追!”为首的守卫发了话,守卫中的其中几个都跟随过去,却依然留下几个守在这里。 “快去!追上的有重赏!记一等军功!” 江老一言发出总有人蠢蠢欲动,既然没有点名干脆都拥了上去。 瞬间空荡荡的院子里便只剩下了江老一个,披头散发的。 “老白,老白快出来,果然中计了,都追了出去。”江世安伸手进水里,将白峥嵘揪了出来,“不过你跟那小子说了什么,他竟然这么就冲了出去?” “你想知道?”白峥嵘擦了擦脸上头上的水,得意的笑着,“想知道就跟我走,就争取顺利离开镇子。” “你这么多年真是一点没变!”江世安无可奈何,只得穿好了衣服拉着湿溜溜的白峥嵘静悄悄的向着外面移动。 不远处一个守卫来回晃动着,白峥嵘眨了眨眼睛看着江老,意思是看我的。 江老却摆了摆手,制止了他将要有的行为,“我好久没动手了,放着我来!”说罢溜到两个守卫背后,啪啪两下二人还未来得及转身就被双双击晕。 “哈哈,江老老当益壮啊!”白峥嵘发自内心的赞叹着。 好不容易终于出了镇子,天马上就要亮了,得尽快离开才好,如是想着白峥嵘加快了步伐。 远远地看见自己停在一旁的汽车时,终于松了一口气。 正欲打开车门,二人额头双双被钢枪抵住。 心底一凉,白峥嵘心想完了,还是要命丧这巷子了,却听闻一声轻细的女子气息。 “伯父?” 由于婚后没有见过江世安,隋佳一还没有改口,习惯性的称他伯父,手里的枪也悄悄放下。 “你是隋老的女儿佳一?我的儿媳?” 江世安声音有点颤抖,上次见她的时候大概还很年少,不觉多年已经过去。 “是的,伯父,是我,话不多说,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随着她的话,白峥嵘瞧见自己的司机死在一旁,而隋佳一的腿上也受了很严重的伤。 她的呼吸有些混乱,即使是握着枪的双手也有些颤抖。 “你杀了我的司机?” 他问。 隋佳一想着这个人在江寒水和风细细的婚礼上看到过,却不知道他究竟是和身份,现在却和江世安在一起,想来也不是寻常人物。 “对不起,我......”只好先行道歉。 “算了,我来开车!”白峥嵘没再怪罪,让她让开驾驶的位子,便开车向远处驶去。 渐渐地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江寒水偕同隋佳晟一起做好了金陵城内军力的部署,一颗心一直忙乱着,悬挂着。 一切部署好了以后,隋佳晟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拉住正欲转身的江寒水。 “江帅,佳一......佳一好像自婚礼之上说有事处理就没回来...会不会...” 会不会出事?作为哥哥他是真正不想让她出事的,就连这样的问题,这样的假设都不愿做。 江寒水凝了眉,有些惭愧的看着他,对于隋佳一他放的心思确实太少。 “说没说什么事?” 他问。 “没有。当时看她心情不好,我以为是看见你和风小姐的婚事她心里不舒服,也就没有多问。” 说到这婚事,他心里又怎么会舒服呢,低下头,又在心底自我嘲讽了一番。 “我马上派人出去找!” 江寒水当机立断,二话不说就转过身去准备执行。 隋佳晟舒了口气,无论如何他能这般已经算得上安慰了。 “寒水!寒水!快来人!” 白峥嵘直接把车开到了江家老院,隋佳一已经因为疼痛昏了过去,江世安亲自将她抱起,冲进院子。 “父亲?” “佳一?” “老大?” 江寒水,隋佳晟,苏暮凉三人好像都十分意外这三人的同时出现,异口同声的疑惑着,各自叫了不同的名字。 “她受伤了,快快找人瞧瞧!” 江世安来不及回答江寒水的疑惑,抱了她径直向房间走去。 风细细正在桌前坐着,想着令她担忧的问题,门骤然被推开,推门而入的人也是在过去的十几年内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她甚至差点就叫出了以前的称呼。 事实上作为风细细的她是没见过江寒水的父亲,江世安的。 “哦,我忘了,忘了今天是寒水大婚的日子,抱歉。” 江世安并没有抬头看她,只是瞧见一身红衣,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就想退出去。 “等等,客房都满了,就在这里吧。” 细细叫了一声。 此话一出,跟在身后的白峥嵘笑了,心想着,这孩子终究是善良的,哪怕心里有着仇恨,也知道顾全大局。 江世安这才抬头看她,那瞬间却差点失手将隋佳一仍在地上,被白峥嵘恰好扶住。 “你...你就是新迎娶的江风细细!?” 江世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那双眸子他记得清楚,这绝不是简单的相像。 细细也被他的表现吓到了,心想着,难道这张脸和芙蓉的那张还是这么像吗?如果是,那么江寒水不是也该察觉到什么了? 突然想起那把枪,她开始忐忑着,可是对她他是温柔的,记忆中不该是这样的。 “江老,救人要紧。”白峥嵘悄然提醒。 江世安舒了口气,不再看细细,将隋佳一放在了铺满玫瑰的喜床之上。 “医生找来了没?” 他问。 身后的守卫恭恭敬敬的守着,就等着吩咐。 “江帅已经亲自去了,高院长正好赴宴喝多了,现在就宿在客房。” “那就好。”江世安轻轻站起身来,眼角有扫过风细细,心里依旧疑惑着,这丫头的眼睛跟芙蓉未免也太像了,让人一不小心就有种错觉,好像站在这里的是早已消失了的人。 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细细只好上前两步。 “等不及了,先替她清理伤口吧。”她伸手抚上隋佳一的旗袍,轻轻掀起一点,看见双腿竟然全部血迹斑斑。 她唤丫头取来了医药箱,准备了纱布和热水,轻轻地开始准备动作。 “你还懂医学?”江世安皱眉。 “略懂一二,夫人这是皮外伤,不过伤的真重,恐怕还是要配合药物才能尽快好起来。”细细也不抬头,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回答着。 江世安一瞬间又混乱了,这般贤良淑德,倒不像芙蓉了。 芙蓉可是给过江寒水一枪的人。 第132章 阴差阳错的缘分1(身世之谜~) 芙蓉香细水风凉,第132章 阴差阳错的缘分1(身世之谜~) 客房里高盛安正在酣睡,宴席上喝了太多的酒,许是担心也许是开心,沉沉的一直睡着,发生了什么事倒是浑然不知。ai悫鹉琻 江寒水来到客房叫他的时候,他方才翻了个身。 “盛安,醒醒~盛安~~” 几声呼唤,这才睁开双眼,却是倏地抓住江寒水的手,“寒水,快走!快走!不能让芙蓉再次伤害你!” 江寒水微怔,转瞬又恢复了满脸的从容,他轻轻拍了拍高盛安,“醒醒,盛安你喝多了,酒还没醒吗?恁” 高盛安却依旧是认真的样子,他看着江寒水,“我做了个梦,梦见风细细真的是芙蓉,梦见她又要伤害你,你快走!” “只是个梦而已,如果是命,走又能走到哪里去呢,何况本来也是我对不住她。” “芙蓉?风细细?担” 身后隋佳晟还跟在后面,二人都太过激动,甚至忘了他的存在。 江寒水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疑惑。 “盛安,佳一受伤了,还得劳烦你去看看。” 不再言语,三人收拾好匆匆来到房间,风细细已经替她包扎好了伤口,许是疼痛减少了些许,她的眉头舒展着。 高盛安走进看了看,露出赞许的微笑。 “这是你处理的?”他问,看向风细细。 她点了点头,又低下。 “处理的不错,我再开些方子,天亮之后去抓点药,并无大碍。” 听到此处隋佳晟松了口气,坐在床边握着隋佳一的手,她突然醒了,静悄悄的睁开了眼睛。 “大哥,我有话跟你说。” 她的声音也是轻飘飘的看起来很是虚弱。 “你说。”隋佳晟将她的手握的更紧。 她却回头环顾整个房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了口,“江帅,麻烦让我和哥哥单独说几句。” 江寒水没有问为什么,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几分惭愧,唤了细细等出了门。 隋佳晟不安的看着隋佳一不知道她要说的是些什么,却隐隐的觉得不安。 “怎么了?佳一,你要说什么?” 隋佳一却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踉跄着跪在了隋佳晟的跟前。 “对不起大哥,对不起,我错了!” 边说边是泪眼婆娑,倒是吓到了隋佳晟。 “佳一,你快起来,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委屈还有大哥。”他将她扶起来,轻轻地靠在枕头上,满是关切。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我知道大哥会很生气,可是...可是...即使我后悔,也无路可退。” 隋佳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只觉得她将要说的事情很是严重。 “我一直瞒着大哥,在伦敦和人有交往,而且达到了一定的程度。”隋佳一说的委婉试探着看着隋佳晟的表情,顿了顿接着说,“就是那个人劫了原本属于我们的军火,就是他将外侵带到了祖国。” 隋佳晟已经握了拳恨不得一拳下去打醒糊涂的妹妹,可是她这副样子,是如此的惨淡,拳头落下,打在了坚硬的床上,他整个人都颤抖者,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糊涂啊,佳一!你真糊涂!” “哥,对不起,对不起,原本我以为回国就能断了的,没想到他最近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这幅样子就是拜他所赐?”隋佳晟苦笑一声,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做的也确实不合格,怒其不争的同时也深深的自责着。 “哥我错了,我是逃出来的,恐怕要生战事了,那批军火数量很多,我们却失去了,可是施裴忠的人早已跟他们勾结了,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和寒水一定要打败他们,一定要保卫祖国!” 她痛苦着,反握住隋佳晟颤抖的手。 看她这样子隋佳晟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责怪的话也一句都说不出来。 “那么你和寒水还没有...没有圆房?” “恩。” 隋佳一点了点头,“他并不知道这些事,因为没有圆房没有发现。” “我会帮你掩盖,你自己也收敛点,不能一错再错!不然大哥也不会饶你!” 隋佳晟顷刻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说完便出了房间。 “喂,老白,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跟那小子说了什么我们才能逃出来的?这调虎离山用的实在是高,可是总得让我心里明白啊。” 江世安还惦记着从镇子里逃出来的时候白峥嵘出的计谋,好奇得很。 “哈哈,江老就没有比这个还好奇的?” 白峥嵘笑笑,不觉间看了看细细。 “你先说这个,先说这个。”江世安丝毫按讷不住内心的好奇,催促着。 “好吧,我只是告诉他大公子有个秘密任务要交给他,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镇子南侧,这个任务有很大的油水,谁也不要告诉,一路直奔,不然可能好事就让别人抢去了。” “这么...简单?” 江世安睁大了眼睛分明是不相信的。 “恩,就这么简单,只能说明施裴忠带的兵太差劲了,所以就算打起来我们也不用怕!”白峥嵘揽过江世安,压低了声音,“不过,江老,有件事我得拜托你,来,我们私下说。” 江世安狐疑着跟随他走到一边,江寒水也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们,回头又看了看细细。 “没能给你完善的婚礼,对不起。” 细细浅笑着,“怎么总是说对不起呢?可不是每个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哦!” 她调皮的戳了戳她的胸膛,甜蜜的偎了上去,如此的一切都像是真的。 白峥嵘拉着江世安到一个他们听不见的地方进行交谈,他还是不放心的看了看江风二人,随后才开口。 “你是不是觉得这丫头和寒水之前的妻子芙蓉很像?”谈话以问句开始。 “是的,你也觉得吗?”江世安反问,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不对呀,那个时候你应该已经出国了,你没见过芙蓉啊?” “如果我说芙蓉就是我和叶蓓的女儿呢?” 江世安后退了两步,简直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你...你说什么!?芙蓉是你和叶蓓的女儿?那...那我们江家岂不是更对不住你?” “是的,我已经确认了芙蓉就是我的女儿,而且...”他有朝向细细看去,笑了笑,“而且,就是眼前的风细细!” “你是说风细细就是当年的芙蓉!就是你和叶蓓的女儿?”江世安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是阴错阳差。 “是的,正如你猜测的那样,细细就是芙蓉,可是你肯定没想到她就是叶蓓的女儿。” “等等。”江世安举手打断了他的话,“你容我理理头绪。” 江世安沉思着,一连串的事情出现在脑海,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么说来,我让寒水了结叶蓓的那晚芙蓉第一次踏进江家,十八岁的时候她嫁给寒水却在婚礼之上朝他开了一枪,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寒水杀死叶蓓的时候芙蓉就在一旁看着?”江世安疑惑的看了看白峥嵘,“天哪!这太残忍,太残忍!” 白峥嵘笑了笑,带着酸楚,“是啊,对她来说确实很残忍。” “老白,我错了,我不该让寒水动手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被无辜牵连。”江世安也忧心忡忡的看着二人,他们依旧相互依偎着,看上去是那么的如胶似漆。 “这不怪你,我应该自己下手解决的,是我,是我把问题丢给了你,是我太过软弱。”白峥嵘笑了笑,脑海里叶蓓的音容笑貌依旧如此清晰,想起来着实自嘲。 “说来叶蓓还是我介绍你们认识的,只不过我不知道她会如此对待你,若不是她,你也不必......” “若不是她,也没有今天的白峥嵘,是他成就了我!所以,江老不必自责。” 白峥嵘斩钉截铁。 “还叫我江老吗?既然都不怪我了?”江世安喃喃着,试探着问。 “大哥。”白峥嵘终于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我爱了不该爱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还害你来给我收拾残局,若不是你狠心杀了叶蓓,恐怕我早就败了,早就死在了乱党的手上,可是大哥,芙蓉没错,我的女儿没错,她所有的恨,所有的错都归结为她以为是寒水杀了她的母亲,其实我看的出来寒水是爱她的,她也爱寒水,只是这仇恨蒙蔽着,她不敢看清自己的心,我们帮帮这可怜的孩子吧。” 江世安也有些动容,一行清泪差点就流了出来。 “我们江家对不起你,对不起芙蓉,上次她被逐出家门我们都以为她死了,还好她活着,还好我没有做出更加对不起你的事。” 第133章 阴错阳差的缘分2 芙蓉香细水风凉,第133章 阴错阳差的缘分2 “大哥,我从来没怪过你,若不是我默许,谁也动不了叶蓓,我知道你要杀她,我逃避了,我本来可以找到芙蓉的,可是我逃避了,我一直不愿接受叶蓓死了的事实,更不愿承认自己默许了她的死,所以,是我的错。ai悫鹉琻” “寒水知道吗?他知道细细是芙蓉吗?还是以为自己爱上了和她相似的人?” 江世安突然想到了至关重要的问题,如果江寒水知道她就是芙蓉还好,至少证明他和从前一样爱着芙蓉,如果他不知道,那么细细对他来说还是危险的。 “我不清楚,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跟细细说这些事,所以,她还不知道真相,一定还想着找寒水报仇,她的仇恨夹杂了爱情,太过凶狠!我们要帮她!泶” 江世安叹了口气,“说起来一切都由我们开始,这些痛楚不该让孩子们承担。”他看了看不远处的二人,分明是看见细细笑着的眸子里带着些许隐忍,“找个机会告诉他们吧。” “报~~~” 一声厄长的报告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铫。 细细自江寒水的肩上抬起头来,他已经是双眉深锁。 “江帅,隋帅可在这里?” 来人气喘吁吁的停在江寒水的面前,敬礼后问。 “恩。”江寒水点了点头,严肃的表情却丝毫未减,“怎么了?” “大公子...大公子他在江公馆跟二少爷打起来了。” 一席话说得莫名其妙,江寒水像是一时间也没有听明白,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顿了顿,来人解释道,“是江寒璟和隋佳瑞打起来了,好像和隋佳瑞的女友有关系。” “哦?”江寒水笑了笑,“这倒是稀奇,莫非大哥还真的喜欢有妇之夫。” 此句一出他突然有些后悔,当年的往事历历在目,而他眼前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受害的芙蓉,不禁低头看了看细细,她倒也正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不及江寒水再次询问,来人再次开口,“好像说那位施小姐是施裴忠的女儿。” “怎么不早说!” 江寒水即刻转换了表情,方才刚刚升起的惭愧之意就这样被忽略了过去。 他转身走向房间,没有敲门,径直走了进去。 两个人正双手相握着,隋佳一脸上的泪痕依旧未干,江寒水有一瞬间的迟疑,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退出。 “寒水。” 隋佳晟轻轻擦了眼角的眼泪,站起身来。 “出事了,快跟我来!” 隋佳晟的心还凌乱着,就这样被他急匆匆的拉着,只得回头看了看隋佳一给了一个眼神,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江公馆外已经被施裴忠的人包围了,因为人员大都调到了老院,这边只剩下隋佳瑞和施美林以及些许守卫。 江寒璟带来的人倒还不算放肆,见江寒水走过来还是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多日不见,哥哥是越发的能耐了。”江寒水讽刺的笑着,走到江寒璟的跟前,隋佳瑞已经被打倒在地上,依旧死死抓住施美林的手,江寒水回头看了一眼,两人泪眼婆娑着,“哥哥是又闲着了?看来这次的军火被劫不是哥哥所为啊?” “哼,”江寒璟闷哼一声,“今天我不是来找你的,跟你无关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他看了一眼江寒水又看了看地上双双依附的隋佳瑞和施美林,对着身后的人说,“将小姐带走。” 随后立刻有几个人上来准备拉起施美林,被江寒水挡住。 在江寒水的示意下,隋佳晟上前去将弟弟扶了起来,沉声问:“怎么回事?” 隋佳瑞只是一味的低着头,不敢看他,依旧紧紧的握着施美林的手。 施美林也哭了,一只手轻轻地擦拭眼泪,一只手以相同的力度与他紧密相牵。 “看来你还是要插手啊?”江寒璟笑着,看着面前挡着的江寒水,挥了挥手让人先退下。 “非管不可!” 江寒水以相同的笑容回他,分明是同根生的兄弟连笑起来都是这般的相似,却偏偏攻守相分,兵刃相见。 “那就别怪哥哥不客气了!”江寒璟挥了挥手身后的人即刻准备行动。 江寒水的人也动了起来,瞬间两方的人怒目而视。 “呵呵,”江寒水笑了笑,“你是当我没人了吗?怎么说这也是我的门口!” 转念一想,江寒璟也笑了,这样僵持下去自己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况且这次本来也不是来跟江寒水争斗的,“多谢弟弟提醒,差点就忘了这是你的门口,都退下!”他退去守卫,看了看施美林。 “小姐,你看,我们还要继续争斗吗?” 施美林看了看隋佳瑞,略带哭腔,“佳瑞,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么一天,能跟你在一起这么久已经算是爸爸宽容了,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吧。” 隋佳瑞愣了片刻,突然觉得自己没有理由阻拦,他是施裴忠的女儿,选择爱她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系列的问题,只是遇见爱情人都容易变得愚笨,他想着只要真心爱了,家仇国恨都不是问题。 “佳瑞,我会说服爸爸,就算隋军和施军是对立的,可我们只是我们,我会求爸爸成全。”她衣衣不舍却开始试着放开他的手,就在两只手即将分开的时候,隋佳瑞竟然再一次的紧紧将她握住。 “我跟你回去!”他说。 “佳瑞!你不许去!”隋佳晟在后面拉住了他。 “大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我爱她,我不在乎她是谁的女儿,也不在乎他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隋佳瑞轻轻拿开隋佳晟的手,回过头看着江寒璟,“若是想带她走,就将我一同带回去,我也该去拜见未来的岳父大人。” 话音刚毕,脸上已经挨了一个耳光,隋佳晟很是生气地看着他,“佳瑞,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他劫了原本属于我们的军火,两兵即将兵刃相见,他的讨伐从来不顾及百姓安危,你要认这样的人做岳父吗?” “大哥,或许你想说我糊涂,可是你又何尝不是呢,我们的军火?你算什么,在姐夫面前你也不过是个卖命的!现在我不管施裴忠是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美林的父亲就是我未来的岳父!” 同样的一边脸,又被挨上了一巴掌,隋佳晟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啪啪~~”江寒璟倒像是看了笑话一样的开心,竟然含了蔑视的笑容,鼓起掌来。 “瞧见没?人家兄弟的感情可比我们深呢?”他看了看江寒水,话里话外说着不同的意思,“人我就带走了,今天多有打扰,还望水弟见谅。” 命人带了隋佳瑞和施美林,江寒璟突然又转过身来。 “哦,亲情提示,水弟还是快回去好好休息吧,过几日怕是不能这般清闲了。” 他笑着如同江寒水那般好看,却是冰冷而阴森。 江寒水舒了口气,走到隋佳晟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别太担心,若他们二人真心相爱应该会没事。” “哼,”隋佳晟闷哼一声,“你说的倒是轻松,这是我们隋家的事你自然不会担心,你又何时将我们的事放在心上了。” 江寒水像是吃了个闷棍,没想到隋佳晟这么英明的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说是误会,自己确实对隋家有些疏忽,说是在乎,这个时候隋佳晟自然不会相信。 他笑了笑,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回去吧,佳一还在老院等着。” 隋佳晟眼珠转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说起来究竟是谁对不起谁恐怕实在难下定论。 天已经亮了,细细打了洗脸水进来,隋佳一已经坐了起来,她的目光飘忽着不知道看向何方。 “正好姐姐醒了,我准备好了水,姐姐可以洗刷了。” 细细笑着,将洗脸水放在架子上,对于隋佳一她还是有点歉意的,因为自己的仇恨使她看着自己的夫君另娶他人。 “黄鼠狼给鸡拜年。” 隋佳一白了她一眼,站起身来,拿了她递上来的毛巾。 细细暗自高兴着,她已经能够下地站着了,可见自己处理伤口处理的真的不错,大概是因为心底的歉意吧,总觉得为她做点什么心里才踏实。 “咣当!” 思绪还在纷飞着,入耳便是脸盆跌落在地上的声音,温热的水躺的到处都是,隋佳一也跌坐在地上。 第134章 真真假假是是非非1(4000+ 欢迎订阅哟~~) 芙蓉香细水风凉,第134章 真真假假是是非非1(4000+ 欢迎订阅哟~~) 思绪还在纷飞着,入耳便是脸盆跌落在地上的声音,温热的水躺的到处都是,隋佳一也跌坐在地上。ai悫鹉琻 “姐姐,怎么样?” 细细一阵紧张,忙上前去欲将她扶起,看来她伤的还是挺严重。 隋佳一冷笑一声,正想说些针锋相对的话,隐约的听见院子里有哥哥和江寒水的声音。 眼珠一转,奸计横生眇。 “装什么好人,看我腿不好就将我推到!现在扶我是给江帅看的吧!” 她皱着眉,轻轻抚着自己的膝盖,依旧坐在地上。 “姐姐,我没有推倒你啊?”细细莫名其妙的站起身来,看着她量。 这样的局势落在身后的人眼里倒像是居高临下。 “你这是在向我示威吗!?即使你进了江家大门,江帅一天不休我,我就还是江夫人,下手不要这么恶毒!” 隋佳一得理不饶人,竟然开始溢出眼泪。 正朝着房间走来的江寒水和隋佳晟二人听见声音急忙加快了步伐。 “佳一,怎么回事?你还好吧?”隋佳晟上前去将她扶起,关切的问。 “大哥,这日子没法过了,这才刚刚进门就敢趁着我受伤将我推到,以后还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隋佳一由哥哥搀着,更加的趾高气昂,理直气壮。 隋佳晟皱了皱眉,心下疑惑,根据他对风细细的了解,不像是妹妹口中说的那种人,可是事已至此,只能帮着妹妹。 那人儿,再怎么美好,再怎么让自己心生欢喜也终究成了别人的人,这个人是他无法去争夺的人。 “寒水,你看?”隋佳晟看了江寒水一眼,递上一个求个说法的眼神。 江寒水只得笑了笑,如此浅显的戏码,哪能骗的过他,不过既然有人要演,自己配合一下也无妨,何况自己内心也有想要验证的事实。 于是他走向前去,俯视着细细。 “你怎么能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来!?莫不是仗着我宠你?江风细细这名号是给你提高身价的不是让你来败坏门风的!” “江帅,我......”细细准备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江寒水的巴掌已经迎面而来,硬生生的落在脸上,鲜红的掌印打在她的皮肤上,又是一阵触目惊心。 “不用解释,做我的女人要守本分!”他放下手掌,回头看了看隋佳一,“你或许觉得我多少对不起你,你可以提要求,但要注意方式方法!” 隋佳一和隋佳晟相互对视一番,都了然了事实,其实江寒水也知道,这一巴掌,也算是给足了隋家人面子。 “行了,你带她先去客房休息吧,这可是我的新房,我打了我的新人,怎么也得安慰安慰。” 他支走了隋佳晟和隋佳一随手关上了房门,走向细细,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 “疼吗?” 细细笑了笑,“江帅觉得这样很好玩吗?千方百计想要娶我的人是你,口口声声说着爱我的人也是你,明明知道事情不是如此却还是冤枉我的人也是你。” “呵呵,”江寒水轻笑着,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我是想告诉你有时候有些事情明明知道是假的却还是要当成真的来对待,看来,你到现在还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恨我吗?”他凝视着细细,伸手掏出腰间的枪,对着她。 细细不自然的有些心跳加速,担心江寒水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是不是准备就这样将自己结束,死不足惜,只是那些仇恨也将这样长埋地下,总是有些不甘心。 “想什么呢?”江寒水笑笑,将枪调转方向,指向自己放在她的手里,“真那么恨我,就再朝我开一枪,一巴掌还你一枪总够了吧?” 细细微怔片刻,瞬间缓过神来,笑着将枪放到一旁。“夫君又开玩笑了,真那么恨你,也就是几天不让你上,床而已,哪里用得到枪,再说现在局势非常,夫君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夫君,细细不敢这般自私。” 私心想着,时机尚不成熟,要以大局为重,细细浅笑着,环住他的腰身。 “不让我上/床岂不是比一枪崩了我更难受,果然最毒妇人心啊!哈哈!” 江寒水笑着,顺手将她抱起来,双腿盘在自己的腰间,向着床铺走去。 “快放我下来!这可是白天了,夫君可不能乱来,被人撞见军威何在?”细细挣扎着,粉拳打在他的胸前,压抑不住的内心一阵恶心。 “小坏蛋,刚才还那么说,岂不是故意坏我军威?难道你不知道,男人早上的时候可是......” 江寒水坏笑着,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突然又望进她的眼里,那熟悉的感觉奔涌而来,分明就是相同的眸子,一阵颤栗,虽然心下早就在猜测着,基本有了定论,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心跳还是加速了。 “好了好了,不闹了,夫君快好好安排怎么应对现在的局势,听闻施裴忠可不是善茬。” 恰逢细细将话说到这里,江寒水就势将她放下,收回思绪,喜笑颜开的继续同她玩笑,“江夫人言之有理,夫君照做便是。” 细细淡笑着,有那么一个瞬间就觉得抛开仇恨就这样跟江寒水生活在一起也不错。 也只是那么一个瞬间,瞬间过后心底就又开始自己的私密计划,她可是亲眼目睹了母亲死在她的枪下,就算想要假装不知道,那些不时翻涌而来的记忆也不允许。 如果当时的那场爆破,失去的不时原本的容貌,而是原本的记忆就好了。 江寒水正想说些什么,敲门声响起。 “少爷!” 门外是张伯的声音。 他收回了想要说的话,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肩,“打你那一巴掌,对不起,别放在心上。” 一时想要看清自己说了绝情的话,转瞬就又陷入难以割舍的深情里,只想对她百般宠爱,无论她是芙蓉还是风细细。 只要是她,只愿是她,在眼前的这个人。 出了门,张伯急切地拉过江寒水,俯在他的耳边。 “少爷,夫人...哦,不是,芙蓉小姐有消息了。” 江寒水心下一沉,不自觉的看了看房内,真相正在渐渐浮出水面,他却不知道自己内心期待的到底是什么。 是希望她就是芙蓉呢,还是希望她只是与她相像? 江寒水有些凌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抬起头,像是突然间变得沧桑了许多。 连声音都有些沙哑,他问:“派去的人回来了?” 张伯急切地点了点头,拉着他向书房走去。 “江帅!对不起!” 刚刚看见江寒水,等着的人就噗通跪在地上。 江寒水疑惑更深,屏住了呼吸,不知道接下来听到的将会是什么样的消息,舒了口气,他沉静着,拉起地上的人。 “你先起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江帅,对不起!”站起身,他深深鞠躬,“经过一番调查我们确实找到了当年夫人的一些事情,那场爆破好像是有人蓄意造成的,当年在场的十余人全部牺牲,本来我们想着夫人包括在内,可是后来有目击者说,看见有人从现场带走了一具尸体,所以,我们又进一步调查,结果在伦敦医院我们发现了这个。” 他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江寒水,密密麻麻的英文记载着细细当时的病例,她全身被爆炸所伤,做了大面积的皮肤移植,换了另外一种容貌。 患者名称却是空白的,家属签字中用英文写了个苏字。 江寒水叹了口气,看了看天空,这份简历跟高盛安拿来的两份正好吻合,风细细就是当年的芙蓉没有错。 “江帅~~”他疑惑着叫了声江寒水,看着他严肃的神情突然不知道后面的话该不该说,思索良久终于还是觉得说出来比较好。 江寒水凝眸看他。 “对不起江帅,我们再回来的路上被人劫走了情报,还有一份能够详细证明风细细就是当年的夫人的资料对照被遗失了。”他低下头去,再也不敢对上江寒水的眸子,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他抬起头,“还有,爆破之后有人反应说,看见过寒璟少爷.......” 说罢有快速的低下头,江寒水的眉头已然锁的很深,他依旧瞧着天空,良久,淡淡的说了句,“你们都退下吧。” 张伯和那人相互对视一番终于还是掩了门悄悄退下。 芙蓉就是风细细。 风细细就是芙蓉。 江寒水兀自笑着,些许苦涩,些许感慨。 一个人,两种身份,两个容貌。 两次爱情,都是如此,一发不可收拾。 她为他生,为她死,其中缘由千百种却独独没有爱情。 十八岁婚礼上的那一枪,江寒水原本以为一切的感情都可以就此了断,不料想,换了一种身份,换了一种面容,他却再一次的深深爱恋。 有些情感,百般纠缠,想断不能断。 收回这些扰人的思绪,江寒水心情却是更加的沉重,如果那场爆破有人蓄意而为,那么谁的嫌疑最大,他不敢猜测。 原本想要让她离开江家方能远离是非,不料却将她直接送入另一个轮回。 这场冤案里牵扯到的另一个人就是江寒璟,而他实在不愿猜测爆破的主使是他。 毕竟他还是他的哥哥,这般残忍怎么行呢? 施军境地。 查尔斯拿着刚刚截获的情报仔细端详着,不自觉的露出丝丝笑意。 那个在凤栖梧初遇的女子,那个曾经让他心神荡漾的女人,竟然就是第一人江夫人芙蓉,就是那个传说中和江寒水有染却不幸身亡的人。 他开始有点庆幸自己没有对这个女人做出什么过分的事,还好没有卷进这场是是非非里,虽然想起那音容笑貌还是有些遗憾,可遗憾终身总比身首异处好,这个女人碰之便会招来灾难。 他笑了笑,合上手中的情报,“记得师傅多次说过江寒璟是怎么样的人,这样猜测起来,大概当年的爆破就是江寒璟所谓,你说,我们将这份情报交给他会有什么后果?” 尼克收回思绪,拿过他手中的情报再次看了两眼,“这主意不错,我就是唯恐世界不乱,这情报送到江寒璟手里,我们就又有好戏看了。家事国事,我倒要看看江帅先处理哪件?”他笑了笑,自信而卑鄙,“终于可以放手大干一场了。” “师傅说的是,终于可以好好干一场了,已收到消息各国势力已悄然潜入,只待师傅一声令下,这次若是成功,以后我没便不愁没有市场了!”查尔斯学着中国人的样子含笑作揖,成竹在胸。 “很好!”尼克点头称赞,转念又想起了什么,眉宇微锁,“不过,你还要完成一件事,去把隋佳一接过来,战事已成必然,我不想她受到伤害。” 查尔斯微微一愣,想要问些什么,到嘴边的话还是生生咽了回去,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他可以放弃风细细,师傅却不愿意舍弃隋佳一。 往往看起来不够认真的情感,一旦认真起来便天地可鉴,童叟无欺。 第135章 最难自制是深情①(回来更了~还在的冒个泡~) 看到那份情报江寒璟踉跄了几步,捏着文书的手微微颤抖。 想了千万种可能,独独没有想到芙蓉竟然还活着,就在金陵,就是与自己邂逅的那人。 而她竟然再次嫁给了弟弟江寒水,像是轮回一般。 他们第一次相交便是因为江寒水,他差点又一次将她伤害,而弟弟却是再一次的爱上她。 江寒璟笑了笑,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这情报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们本来是想要知道江寒水那边的军事部署,看他将准备做到了何种地步,不料却有了意外收获,看来江寒水这两年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前夫人。”查尔斯故意添油加醋。 “所有的情报都截获了?”江寒璟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凝眸。 “跑掉了一个人,不知道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情报,除了这个我们倒是一无所获。” “那就是说有可能这样的情报有两份,另一份已经送到了江寒水手里?” 江寒璟严肃看他,手里的文书握的甚紧。 查尔斯点了点头,“不晓得江寒水知道风细细就是芙蓉后会如何对待,听闻想当年芙蓉可是变着法的想要置他于死地。” 江寒璟屏住了呼吸,没有言语,当年的种种不仅江寒水记忆深刻,他也是历历在目,如噩梦缠身。 终于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去看看施帅和小姐那边怎么样。” 查尔斯识趣的没有再说什么,心下的小算盘却早已拨的噼里啪啦,一份情报,一种身份,一个女人,有可能江家的两员大将就这么乱了分寸,这对他和尼克的计划来说无疑是如意东风。 暗自笑着,他悄然退出江寒璟的房间。 书房内,是施裴忠赫然而立的背部,多年从军生涯,背影看上去他更加的苍劲孤立。 施美林伸手轻轻扯了扯隋佳瑞,示意她跟自己一同跪下来,隋佳瑞却皱了皱眉头不肯跪下。 施军跟江寒水那边算是对立的两面,让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就这么跪下,施美林也知道并非易事,但是父亲的脾气她更加了解,所以还是努力拉了拉他。 “你回国多久了?”施裴忠突然转过身,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跪在地上的施美林却还是将头埋得更低,选择不回答。 隋佳瑞则看向一旁。 意外的听见施裴忠叹了口气,施美林稍稍抬起头来。 “你站起来吧,地上凉。” “哦~”施美林还没摸清状况,倒是不敢忤逆他的命令,缓慢的站起身来,隋佳瑞却突然间握住了她的手。 “施帅......” “爸爸,你听我说!” 隋佳瑞没说出口的话终于还是被施美林抢了过去,他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抬眼间又正好对上施裴忠询问的眼神,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只好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爸爸,他叫隋佳瑞,想必你也知道了,他是隋佳晟的弟弟,是隋军那边的人,但是我爱他,我不管你跟谁是对立的,也不管你们究竟是什么样的局势,只求爸爸不要干涉我的感情。” 施美林抬头看着施裴忠,一股脑的说出这些话。 “林林,这是打你回来第一次这么抬头看着爸爸,就不能让爸爸好好看看你?非要说这些话来气我?”施裴忠咳嗽了两声。 施美林这才觉得自己大概忽视了父亲的感受,努了努嘴没有说什么。 施裴忠再次开口,“现在世道很乱,你是我施裴忠的女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贸然回国,不回家中有多么的危险!?竟然还跑到这里趾高气昂的跟我谈感情!” “施帅,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和美林是真心相爱的,难不成我还会拿他当做对付你的筹码?” 隋佳瑞一时激动,更紧的握住了施美林的手。 “呵~若非你没动过这种念头,此刻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施裴忠冷笑一声,接着说,“换句话说,就算你没有这种想法,也难保你大哥没有,战场无情爱。” 施美林不自觉的看了一眼隋佳瑞,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他才是真正不会害自己的人,虽然并没有怀疑眼前自己深爱的人,随着父亲的话还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他。 “我若是真有那种想法,今日美林绝不会站在你的面前,更别说我还在一起!”像是没人冤枉了一样,隋佳瑞的声音陡然抬高。 “先别激动,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自然也想让自己的女儿过得美满幸福,是不是良人,试试就知道了。”施裴忠给下属递了个眼神,瞬间门口的守卫进来两个,拉住了隋佳瑞的胳膊。 “带下去!好好看着他!” “爸爸,你......”他的手从掌心滑落的时候,施美林还有点分不清状况,看着父亲的双眼顷刻变得朦胧。 “带小姐回房,好生照顾着。” 施裴忠没有直接面对他的眼神,转过身去吩咐道。 “爸爸,你为什么?你刚刚还说希望我过的幸福美满,我只有跟眼前的这人在一起才可能幸福美满,你现在的做法是在跟我的幸福作对!” 施美林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看到施裴忠的肩膀抖了抖,他终是没有转过身来。 “小姐,回房吧。”守卫低声劝说着。 “美林,你安静回房,不用担心我,来的时候我就想了很多种可能,这算是好的了。” 隋佳瑞冲他一笑,算是安慰。 终于两人都被带了出去,施裴忠这才缓慢转过身来。 伸手悄然擦了擦眼角,差点也是老泪纵横。 风波四起里,他得知女儿回国的消息,一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好不容易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身边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她带来的却又是敌对的人。 叹了口气,“叫尼克过来!” 片刻之余,尼克带着查尔斯来到他的跟前,以中国人的礼仪恭恭敬敬的问了声好。 “施帅~” “请坐。”施裴忠同样客气的请他们坐下。 “计划的如何了?” 看得出施裴忠这些日子过的也有些疲惫,眼睛红红的,问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声音也变得出奇的平静。 “施帅放心,有了刚刚截获的那批军火,我们算是胜券在握,只要江寒水应战,我们就一定能赢,此后这天下便是您施帅的天下。” 施裴忠却没有意想之中的那么高兴,深呼吸了一下,转念问,“若是他不应战呢?” “施帅您多虑了,不会的。”尼克莞尔一笑,原本该是阳光美好的笑容,此刻却充满了杀机。 施裴忠屏息看着他,静静等候着他描述自己的计划。 “江寒水新过门的妻子不知道施帅有没有耳闻?” “你是说江风细细?” 这件事情早就传的沸沸扬扬,施裴忠自然是知道。 “对,连施帅都知道,看来她确实是个好的筹码。”尼克笑了笑,“有了她,还怕江寒水不应战吗?” “可是战场之上拿女人说事不是我施裴忠的作风!”施裴忠脸色一变,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良计。 “实话说我也这么觉得,”尼克笑了笑,跟查尔斯交换了眼神。 “前天攻下的小巷子,我已经部署好了,所有村民都集中在了城楼之上,江寒水是性情中人,不会不管他们的死活。”查尔斯接着说。 施裴忠皱了皱眉,虽然曾经征战的时候也是什么样的计策都用过,此刻却觉得这样的手段有些卑鄙,想来是太平日子过多了,自己也产生了惰性,可是想想事成之后的大好河山,还是不免一阵心动。 他拍了下桌子,“算了!老子不管了!但凭你们谋划,我施裴忠粮草军马,舍命相陪!” “施帅爽快!” 尼克和查尔斯再次交换了眼神,端起桌上的茶盏敬向施裴忠。 忙完之后,江寒水一进门就开始收拾行囊,将细细各种衣服细软全部打包。 细细有些惊慌,看着他不知所措,他脸上的倦容显而易见,全然不是方才还跟她一起嬉闹的样子。 “夫君,怎么了?” “走!我送你离开这里!”江寒水一边打包行囊一边牵起细细的手,却不再看她的眼睛,太熟悉的感觉,此时此刻,知道真相之后的他还不知道该怎样应对。 “等等!”细细从她的手中挣脱,这么着急送她离开,总要知道出了什么事才好。 “战争开始了?”细细问。 江寒水摇了摇头。 “那有人威胁到你了?” 江寒水再次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急着要我离开?” “我怕来不及......” 江寒水还陷入方才情报的凌乱里,说话吞吞吐吐,不知所云。 “来不及什么?” 细细怔怔的看着他,再次发问。 一不留神,却被他紧紧的拉进怀里,冰冷的唇覆上她的。 他不说话,只是一遍又一遍,深情的亲吻着她,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怎么这么难以控制,本来还想着,她就是芙蓉,他要保持警惕,芙蓉带的仇恨太多,他难以抵抗。 可是他最难以抵抗的却终究还是自己内心压抑着的深情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