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取豪夺之心尖痣》 第一章 第一章 苏蕤,是苏家的养女。 那一年,冬天特别冷,他被他的亲生父母扔在了新安镇的码头黄桷树下。 码头上的刘老太,至今还记得那一天的情形,并且在看到长大成高挑漂亮谁都会偷偷打量的苏蕤时,她更是乐于不断地叙述那一天的事情。 她手里捏着长长的烟杆,吸着烟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说,“那年冬天呀,真是冷得很。山上虽然年年下雪,但镇上难得下雪,那年镇上也下了雪,还下了好几场。那天早上地上的雪还不薄,我一大早要去码头上给撑船的老头子送早饭,看到那棵大黄桷树下有一个篮子,我以为是谁放那里的东西,就走过去一看,哦,原来是个脸都冻红了的小娃儿,那可怜见的,这也是一条命,就赶紧抱回去了,想到苏家两口子,结婚十来年了也没个孩子,一直想养一个,就抱去他家给他们看。 我去敲他们家门,两口儿还没起呢,被我叫起来,把苏蕤抱进屋去,苏蕤这才哭出声来,那声音像是老鼠叫,已经被冻得没生气叫唤了。” 说到这里,刘老太必定要再巴嗒巴嗒地抽两口烟,要是苏蕤正好在旁边,她也必定要指着苏蕤说,“看看,这大姑娘现在都长成这么大了,谁想得到,当年是那么小呢,裹在一个破棉袄里,哭都没力气哭。” 苏蕤这时候大约会对她腼腆地笑一笑,说,“干奶奶,我要谢你救命之恩呐。” 因为是刘老太把苏蕤抱去了苏家,苏蕤从此就认了她做干奶奶。 镇子就这么大,镇上人人都互相认识,在苏蕤小的时候,镇上几乎没有外来人,哪一家姑奶奶回娘家来做客了,能从镇头传到镇尾,哪一家老人钓了鱼虾,都会巴巴地给送过去,让人家里招待客人,或者谁家后院里种的蔬果正好长得好,也必定是洗得干干净净的,让孩子给端去要待客的人家。 人们淳朴而热情。 苏蕤之后读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总会想到童年时候的镇上情形。 苏蕤的父母要扔掉他,并不是因为他们狠心。 他们把苏蕤生下来,并且养得满了月,才在一个寒冷的雪夜,将他扔在了那镇上码头黄桷树下。 并且在裹着他的那件破旧的小棉袄里留下了一张字迹歪歪扭扭且含着不少错别字的小纸条,纸条上写着他的生辰八字,并且写了扔掉他的原因。 原因是他家里已经有三个女娃了,又生了一个女娃,家里太穷,没法养,只好扔掉了她,希望有好心人能够把她捡回去养大。上面没有留他亲生父母的姓名和情况。 刘老太说,定然是绕着镇子的哪座山上的农户扔的。 绕着镇子,东南西北方向全是山,上面有十来个乡,有不知多少人家,到底是哪一家扔了这个孩子,镇上猜测了很久,但是不可能猜出结果来。 苏蕤一向爱多愁善感,作为养女,在养父母家里,日子过得不顺的时候,总会起一些心酸的感触,敏感而又倔强。 小的时候,要是和弟弟闹了一点小矛盾而被妈妈骂了,或者明明是他的东西,却什么都要给弟弟,他就会觉得难以忍受,这个时候,他多半会跑到镇子尾巴上的码头去,爬上那株据说有五百多年的老黄桷树,坐在上面,望着在黄昏中显得苍茫的远山。 他会不断地构想将他扔掉的亲生父母,那一天到底是怎么把他扔掉的。 他知道,那一天夜里在下雪。 他的母亲已经喂了他一个月的奶水,但是因为家中太穷,也许坐着月子,他的生母也没什么东西可吃,故而奶水不够,无法再喂饱他。 她和他的生父商量,必须将他扔掉才行,不然他在家里养着也只能饿死。 他们必定也是不舍得的,但最终依然决定扔掉他。 他的生母用那件本是她的破旧棉袄将他紧紧包裹住了,希望他不会在被人捡走之前冻死。 然后他的生父,在夜里抱着他离开了家,举着火把走了不知道多少山路,那天夜里还在下雪,他在风雪里一直跋涉着,一直到了镇上码头上,依依不舍地将他放进篮子里,把篮子放在了黄桷树下。 这棵经历了五百多年风雨的黄桷树,在大冬天里也不会落叶,它会熬到第二年春天时候才会飘落叶子换上新叶。 所以在那风雪之夜里,这棵枝繁叶茂的黄桷树下定然是没有雪的,又背着北风,当是比较温暖。 他的生父说不得还会蹲在树下陪着他一阵子,直到有人出现,他才飞快地躲开了,眼看着刘老太将他抱走。 他这才松了口气,一边踩着雪往家里走,一边抹眼泪。 苏蕤每每想起这些,总会更加难受。 特别是在小时候,这种难受涌上来,让他恨不得抛弃现在的养父母一家,跑回山里去和亲生父母吃糠咽野菜,也比在养父母家里吃大白米饭和肉包子来得好。 但是他不知道他的亲生父母到底是在哪一座深山,故而他每次在心里想着要离开,离开的距离也最多是在码头的对岸河滩上。 苏蕤当时被刘老太抱到了苏家,苏家两口子高兴坏了。 苏蕤的爸爸叫苏建国,在当年那是烂大街的名字,镇上就有好几个叫建国的叔叔。妈妈叫石明兰,也没有什么特色。 苏建国是粮油站的工人,是接了老爷子的班而来的,而在苏蕤被抱到苏家时,爷爷奶奶便已经过世了,而苏建国也有了三十几岁。 石明兰是镇上的小学老师,教语文。 她是个漂亮的女人,而且也喜欢打扮,一度是镇上最漂亮的女人,不少小孩子十分羡慕苏蕤有个这般漂亮的妈妈。 苏蕤这繁复的名字,一看就知道是妈妈起的,苏蕤的爸爸可没有这样的文艺细胞。 苏蕤到苏家的前两年,日子是过得十分好的。 不过苏蕤是从四岁起才记事,故而完全不记得最初父母将他当成心肝宝贝的事情。 他记事起,家里就有了弟弟。 在苏蕤被苏家收养的两年后,一直不能怀孕的石明兰突然检查出来怀了身孕,这可高兴坏了将近四十的两口子。 在次年,也就是苏蕤三岁的时候,石明兰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苏蕤在苏家的位置便变得尴尬起来了。 不过苏家养得起两个孩子,而且镇子就这么大,谁家怎么处事对待老人教养孩子的,整个镇子上的邻居们都看着,苏家不至于对苏蕤太差,而且苏家两口子也不是心肠坏的人,自然不会苛待苏蕤,但是,即使是亲生儿女,生了小儿子,也会将大女儿给少了关注,更何况大女儿只是养女。 其实苏蕤只在小时候很介意自己是养女,觉得自己是家中可有可无,或者更甚者是多余的存在。 长大之后,他便很少再想这件事了。 不少同学,家里有两个孩子的,老大都总觉得自己受委屈,觉得父母偏向小的,但是长大了,用比较公正的眼光来看,倒不会觉得父母做错了什么。 特别是在有些同学自己做了父母之后,再来回想当年事,大多不会再生出当年的那些委屈感。 当年苏蕤觉得委屈得天崩地陷了,如今看来,也只是觉得是件好笑的事情,仅仅如此而已。 苏蕤的弟弟比他小三岁,起名叫苏葳。 正好和苏蕤凑齐了葳蕤一词。 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 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 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苏蕤每每读唐诗,就容易看着这一首感遇发呆,并且将这首诗背得滚瓜烂熟,心中自有一种“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的清高在。 苏蕤刚被刘老太抱去苏家的时候,他长得干巴巴的,并不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不过长到三四岁的时候,已经出落得在镇上人见人爱了,谁都说他长得漂亮,想要抱一抱。 他就这般一路从三四岁漂亮到了如今,但时至今日,二十大几了,没有谈过恋爱,而且早早就起了孤独到老的心思。 三岁看到老,他三岁时候说的一句话就像一句谶言跟着他。 当时刘老太抱着他说,“蕤蕤长这么好看,以后可会嫁个好人家呢。” 苏蕤当时只会说很少的话,却说,“我谁也不嫁。” 他自己并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但是成长过程中,却被刘老太无数次拿出来打趣他,他不记住也不行。 第二章 第二章 苏蕤是苏家养女,整个镇子上的人都知道。孩子们也知道,出生后的苏葳也知道。 苏蕤不仅是从记事起便知道这件事,“养女”这个词,更是从他到苏家那天起,便跟随了他,像是刻入了他的骨子里。 苏葳的出生,让苏家没有太多精力再来照顾当时只有三岁的苏蕤,他便被送到附属在镇上小学里的幼儿园中去了,他在幼儿园里上了三年学,六岁时依靠苏妈妈在学校里的关系,破了七岁才允许上小学的例上了小学。 他比班上同学都小了一岁,而且那时候长得小巧玲珑,谁也无法预测他在将来会长到一百七十六公分的高度,在女生里是个要找不到男朋友的高度了。他理所当然坐在了第一排,而且因为班上正好多出了一个人,故而他成了第一排最特殊的那个人,没有同桌,坐在对着门靠窗的那面墙的特殊位置。 他在那个位置上坐了四年,一直没有同桌,到五年级搬到学校新修的教学楼去,他才有了一个男同桌。 但这已经造就了苏蕤沉默内向的性格,有了同桌之后也没让他突然之间变得活泼善于交际。 苏蕤在长大后分析了一番自己的成长过程,发现自己性格的形成,遗传占据了一部分,大部分来自于环境。 他从记事起,家中便是围着弟弟转,对他疏于照顾,让他总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有什么话,也不知道能够对父母讲,在学校里,又没有同桌交心和玩伴玩耍。 那个年代,特别是他小学时候,男女之防还很重,女生和女生在一起玩,男生和男生在一起玩,班上女生都是和同桌关系好,他没有同桌,就少了好友,而他那时候好像也不是很喜欢女孩子们玩的那些游戏,更多的是自己坐在那里胡乱涂抹一些画,或者看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书,他从小就成绩优秀,也是女孩子们对他望而却步的原因,而他自己又不主动结交人,于是读完小学,竟然没有一个朋友。 其实和他同班的,也有一个邻居女孩子,叫方芳,她嘴甜人缘好,并不孤单,故而也不找苏蕤玩,苏蕤和她关系便很泛泛。 之后甚至出过她诬陷苏蕤偷了她买作业本的钱的事,苏蕤和她关系就彻底决裂,苏蕤连她有钱这件事都不知,哪里会去偷,但是有理说不清,最后被妈妈教训了一顿,还去对方家里赔礼道歉了。 苏蕤忘了这是小学几年级的事,他当时也是气不过,在事后还爬到那老黄桷树上去哭过一场,心里很想去把方芳揍一顿,但是没敢动手,因为方芳有个比他们大了三岁的哥哥,叫方伟,他惹不起人家。 方伟从小就混,打架是好手,方芳因为有这么一个哥哥,最后也成了小太妹,初中没毕业,便在家中帮她父母看管租赁电影电视碟片的店了。 苏蕤还记得自己读高中的时候,在学校外面被小流氓骚扰,还被方伟救过一次,那时候他在县城里学汽车修理,在当时,这还属于高技术高薪职业。 他那时候已经二十岁了,依然很混,哥们遍地是,还专门跑到苏蕤班上来送情书和花,苏蕤被他搞得很是窘迫,最后以学校不允许谈恋爱为由拒绝了。 前两年苏蕤春节的时候回家,看到方伟,他已经在县城里买下了好几个门面,专门开了修车和洗车的店,请了不少师傅,自己做老板,开着宝马车,用iphone新出的一款手机。 他早早就结婚了,有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大儿子已经上了小学。 他还津津乐道于当年追求过苏蕤,和苏蕤说,“哎哟,你现在是博士高材生了,幸好我当年没有耽误你读书。” 苏蕤坐在他家饭桌上,当着他老婆的面,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敬了一杯酒,说,“还要谢谢伟哥你当年救我呢。现在嫂子这么好,你说这个话,我都没法吃嫂子做的饭菜了。” 嫂子性格好,哈哈哈地笑,说苏蕤长得漂亮,她比不上。 苏蕤最后落荒而逃。 而方芳也早就嫁人了,离过一次婚后再嫁,和前夫生了一个女儿,和现在的丈夫生了一个儿子,日子过得不容易,总要哥哥接济。 遇到苏蕤,拉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日子辛酸。 当年那个安宁淳朴的小镇,已经只存在于苏蕤的脑海里,那个他无数次爬上去的老黄桷树,也随着县城的市镇建设,被移到了政府大楼前面的广场中央去了。 小镇也成了现在县级市的市区一部分,已经面目全非,那个他度过了很多孤独的时光的码头,则修成了观光点,成了冷啖杯的店铺摊子。 苏蕤去过几次政府大楼前看那株老黄桷树,也许是挖树的时候伤了太多根,经历过五百多年风雨的它在移动之后,只活了一半边,另一边已经枯死了。 枯死的那一部分,正好是苏蕤爬上去坐的那一部分。 童年的一切都已经面目全非,苏蕤让自己也要走出那时候的一切。 苏葳小的时候很调皮,他总是说很多无心的话。 他从四岁的时候就会对着苏蕤说,“你不是我的亲姐姐,你是我们家捡的。” 苏蕤在学校拿奖得了彩色铅笔,他一定要抢过去,虽然他并不喜欢画画,苏蕤不愿意给,他就会朝他吼,“你不给我,我让妈妈把你赶走,你不是我姐姐,你是捡的。” 家中来了客人,苏蕤忙上忙下地帮家长做事,爸爸这边是没什么亲戚的,妈妈那边的舅舅和姨娘家里家境都不错,说话也总是颐指气使,表兄弟姐妹们也会学上家长们的语气,对他呼来喝去,最后舅舅姨娘们满意了,会对他妈妈说,“你们捡了蕤蕤来养还真不错,看她多能干呀。” 苏蕤面上带笑,心里气得想把茶水瓜子扔他们脸上。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甚至一句不高兴的话也不能说,他是养女,苏家能养他就不错了,他还能过多要求什么。 学校里要求买什么东西,要是稍稍觉得钱多,他便不敢回家开口,总觉得自己花用苏家已经太多,再要就显得过于难养了。 也许他这般想,便是自己也没把自己当成苏家人,他无法说爸爸妈妈不爱他。 至多是在觉得委屈的时候,跑去那老黄桷树上哭,悲戚又无助地望着各个方向的大山,想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在哪一座山里。 想,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孩子,要是是男孩子,亲生父母决计不会扔掉他,即使吃糠咽菜,但那至少是他真正的家。 胡思乱想也无用,他就这么渐渐长大了。 初中时也交过一个很好的朋友,后来被他自己把关系弄糟糕了。 他那时候完全不懂如何和朋友相处,她是他的同桌,他很喜欢她,为她讲题,为她做扫除,为她画画,专门做吃的带去给她吃,她来月经弄脏了裤子,他什么也不懂,看到她裤子弄脏了,便惊慌失措,差点没闹得全班皆知,她气得不行,他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给她做裙子穿,因为放寒假不能再见到她,他便难过不已,偷偷跑去别人家给她打电话。 但是他的占有欲太强了,他忍不了她和别的女孩子关系比自己还好,于是和她大吵一架,后来听到她在背后说他心理有问题,他难过不已,从此慢慢疏远了她。 苏蕤在很久以后甚至怀疑自己当时是恋爱了,但是那种感觉已经无迹可寻,实在无法说清。 小学五六年级和初中时候是班上女孩子们一个劲儿长身高的时候,男孩子们倒是矮冬瓜,苏蕤到初三时候都没有长个,一直小小巧巧的,到高中时候,他和男孩子们一样才开始猛地往上长,到高三时,已经是班上最高的女生了。 而且到大学期间,他依然又长了几厘米,过于高的身高,当时也是他的困扰。 还有另一个更大的困扰,他上高中了,也没有来过月经。 他对此事懵懵懂懂,妈妈问过他几次,他也没有在意,妈妈带着他去医院里咨询过一次,医生说有些女孩子十八岁来月经也是正常的,于是他就更是对此事不上心了。 直到上高三的时候,他的身体发生了些许变化。 第三章 第三章 苏蕤并不是一个对自己身体感兴趣的人,在成长的整个阶段,他从没去想过自己作为女孩子,应该怎么长才算正常。 他开始读高中时,市政规划便将他家所在的新安镇给规划了,于是他们家得到了一大笔赔偿款和两套移民房。 一套房子大一些,是三室两厅,便是他们自己在住,另一套房子小一些,是小套二,便被租出去了,用以以后苏葳结婚。 苏蕤在中考时,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重点高中,高中距离苏家有四十多分钟公交车程,苏蕤因此便开始读寄读,只在周末回家。 苏蕤和苏家人都不太亲近,不知为何,总像隔着一层,他从记事起,从没有向父母撒过娇,没有对弟弟发过火,一切都客客气气,太过客气,就像是外人了。 寄读生活让苏蕤更像是苏家的外人。 宿舍里有四个人,都是从县城之外的地方考进重点高中的,她们学习刻苦,生活很简朴,并不像县城里的孩子一般过分攀比衣着和用品。 其中两个女孩子初中时便是同学,故而关系要好,另一个女孩子长得十分漂亮,在男孩子面前说话娇滴滴,回到寝室便像是换了个发声器,她喜欢和男生在一起更甚过和女生做朋友。 苏蕤又成了寝室里单独的一个,在高一两次的期末考试中,他每次都拿了全县第一的成绩,不知为何,这反而让他更加被孤立了,只有隔壁班的一个女生和他要好,对方的寝室和他的斜对门,两人会约着一起吃饭,早上也一起去上早操和跑步。 苏蕤有了初中时和同桌交朋友的教训,不敢和人再太过交心掏心掏肺。 这个女孩子叫孟灵,长得小巧玲珑,圆脸,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 大约是高二的时候,有一次孟灵寝室里只有她一人,她来了月经不能用冷水,苏蕤帮她洗衣服,洗到内衣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从没有穿过这个。 苏蕤握着那件内衣,心里感觉怪怪的,一时之间,手似乎都发了麻,不知道是应该继续洗下去,还是就算了。 而偏偏这时候孟灵还来了他的身边,女孩子在一起总是十分亲近,孟灵拉着他的胳膊说话,又说又笑,发现苏蕤心不在焉,她才奇怪地问,“你盯着我的内衣看什么啊?” 说着,又伸手自己戳了戳内衣,还说道,“哎,我不喜欢穿这种有钢托的内衣,但我妈说现在还穿以前那种,会长得不好看。” 苏蕤不知为何红了脸,而且脸红到了耳根去,一言不发地继续洗。 孟灵看他红脸就笑话他,“都是女生,你还害羞呀。” 虽然孟灵比苏蕤要矮不少,但她年纪比苏蕤大了近两岁,所以经常还以姐姐自居。 她性格活泼,和同寝的女孩子们经常性地胡乱开玩笑,此时也直接将手摸到了苏蕤的胸上去,苏蕤被她吓了一大跳,更加面红耳赤,放下手里的内衣退了好几步,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乱摸什么啊!” 孟灵却不以为意,反而看他这么害羞而觉得很好玩,笑道,“我就摸摸看嘛,柳燕,何湘她们的,我又不是没摸过。不过你的也太平了吧,都要赶上太平公主了。” 当时正是大明宫词热播的时候,也是周杰伦之风席卷大陆的时候,班上的同学,不是在听周杰伦,就是在讨论大明宫词,太平公主一词不知为何也瞬间走红。 高二时候的男生,正是在探索新世界的时候,目光总是挑剔又暗喜地放在女生的身上,几个男生暗地里对班上的女生们挑三拣四地做着苛刻的评论,这个脸蛋够美没有胸,那个胸大但长得不够漂亮,谁在外面暗地里有男朋友还被人看见和人接吻了不够纯洁…… 苏蕤便是被人说成太平公主的那一个,本来就平得完全没有,又从没有穿过内衣,而且他又长得很高,女生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总显得小,于是就越发显得完全没胸。 苏蕤很不喜欢别人这样说他,此时孟灵的话也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羞恼,或者是羞愧,他甚至羞愧自己为什么没有这一点女生的特质,而且他也从不来月经。 因为“太平公主”一词,他那一天和孟灵生了气,扔下她的衣服就走了。 他漫无目的地在学校里操场上走了两圈才回教室去,而中午的时光也结束了,下午的课程已经开始。 他因为长得太高了,所以坐在了教室靠近后面的位置,教室后面几排只有两个女生,他,和另一个叫肖萍的胖胖的女生。除此,便全是男生。 肖萍经常被她的同桌欺负,继而求助于苏蕤。 苏蕤这一下午一直在心不在焉,他很多次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胸部,但并不能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他不得不想,是不是自己从小到大都一直不想做女生,所以才不发育胸部和不来月经呢。 他不得不反省自己的行为,他从小到大从没有穿过裙子,也不像别的女孩子一样会撒娇,也不玩女孩子们喜欢的游戏,也从不打扮自己,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齐耳短发,有些许的茫然。 正是这时候,旁边肖萍又伸手拉了他,含泪地看着他。 肖萍的同桌叫程俊,是个十七八岁时候最典型的高高瘦瘦的少年,他长得帅,家世好,成绩从没有偏离过全班倒数三名的范围,成绩已经这么差了,他还眼高于顶,经常欺负肖萍,而且是莫名其妙地欺负她。 苏蕤记得那是周五下午的第三节课,上自习,根本没有老师来看管。 前排的同学们倒是在好好做作业,后排的几乎都在玩自己的。 程俊趴在桌子上,不断用脚去踢肖萍,无论肖萍将自己的腿移得距离他多远,他那条细瘦的长腿总能把肖萍踢到。 肖萍长得胖,又不漂亮,还长了青春痘,故而后排的男生们都以貌取人,不喜欢和她接触,脾气差的总爱欺负她。 她被欺负了又总是忍气吞声,而且也不离那些欺负她的男生远点,下一次还会再找他们说话,不时还会撒点小娇,苏蕤很不理解她的行为模式,对她说过几次,让她不要理他们,但她总不听。苏蕤后来就再也不提这话了,觉得肖萍有时候是自作自受。 这次苏蕤也觉得程俊有些过分了,要是平常,肖萍把胳膊放到他的桌子上去了,他发个火把她推开,苏蕤还不会太在意,但这次这般故意踢人算什么事。 苏蕤把手伸得老长,在程俊的桌子上敲了一下,程俊抬起头来看向他,嘴里低声道,“老子没惹你。” 苏蕤面无表情地说,“现在在上课,你打扰我们了。” 程俊却说,“一个肥猪,一个男人婆太平公主。” 程俊说完,肖萍就哭了起来,苏蕤则是气得面色通红,眼睛睁得大大地瞪着程俊,程俊却盯着他笑,那种笑也不是恶意,也许只是戏弄,目光还不断在苏蕤的胸前逡巡。 苏蕤长得很漂亮,他是内双眼,看起来像单眼皮,但是眼睛却很大,眼睫毛很长,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刷过睫毛膏带着厚重的卷翘感,他的眼睛像是干净的湖水映着青山,明净里带着淡淡的忧郁。而且他皮肤白皙细腻,唇红齿白,很少笑,脸上或者没有表情,或者便是些许茫然的忧愁,和班上别的女生都不太一样。 长到高二,他已经一米七的个子,高高瘦瘦,又是短发,每天都穿校服,连周末都穿校服,实在没有这个年龄的青春女生的娇俏可爱。 班上男生们不少在背后说他是男人婆。 但苏蕤并不觉得自己男人婆,其实他也不喜欢自己男人婆。 但自己到底要如何,他也不知道,只好不去在意别人的话。 要是平常,苏蕤不会在意程俊这挑衅的话,但他不知自己那一天到底是怎么了,无论如何忍不了。 他直接站起了身,将坐在那里哭的肖萍拉了起来,把她生拉硬扯地拽出了位置。 他在多年后已经忘了当时是怎么做的,似乎只是听到了课桌和凳子砰砰倒下的声音,他一拳揍向了程俊,然后两人打了起来。 苏蕤是班上女生里短跑长跑的冠军,铅球和跳高每次也是他参加,他力气不小,也许最开始程俊看他是女生不想和他打架,后来也被他打得起了火,两人便真正那么打了起来。 班上所有人都没法上自习了,女生们都不敢围过来看。 程俊经常在社会上混,很有两下子,苏蕤之后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死死按在了后排的桌子上。 苏蕤不断喘着气,面色绯红,眼睛也发红,他瞪着程俊,没有求饶。 程俊本来是半压着他的,在班上男生围过来之后,他就放开了苏蕤。 这是苏蕤人生里唯一一次打架,以被人反揍了一顿告终。 至今他还记得当时被人按在身下的感觉,总觉得像是被压了一座山,程俊不重,但是那种压迫感似乎与体重无关,让他觉得很不爽快,那是一次耻辱,一直跟着他。 为什么会觉得是耻辱,大约是作为女生,就不该和男生打架,还打得最后传得全年级都知道了,没有女生的风范;若是他是作为男生,和人打架了,却落得那么狼狈的下场,实在太过难堪。 以后要是遇到高中同学提起那次事情,苏蕤总要用沉默不言掩盖过去,希望大家不要再提。 教室里打成这样,老师不可能完全不知,更何况他们教室就在教师办公室旁边,他和程俊都被叫去写检讨去了。 这是苏蕤第一次写检讨,站在教师办公室里,每一个进来的老师都会看他和程俊两眼,程俊是老油条,神色很是无畏,苏蕤却觉得非常难堪,简直想把头埋到地板下面去。 班主任问两人打架的原因,程俊便嬉笑起来,“姐,没什么原因,再说,我们那也不叫打架,就推了两下而已。” 班主任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严肃的女人,不过程俊一直是叫她姐,还总能把她哄得开心起来,苏蕤垂着头在心里翻白眼。 班主任不会被程俊打岔过去,最后程俊便胡扯起来,说是肖胖子有脚臭,他受不了,所以要肖胖子把脚拿远点,没想到这就熏到了苏蕤,苏蕤就站起来和他理论,两人只是推攘了两下,没有打架。 据说程俊家里十分有背景,但到底如何,苏蕤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看一向不苟言笑的班主任也对他这个差生和颜悦色,就明白那些传言不是空穴来风。 最后两人一人写了一份简短的检讨就把他们放过了。 那天晚上,苏蕤已经要睡了,一个住别的寝室的同班女生跑来敲他们的寝室门,叫苏蕤,“苏蕤,程俊在楼下等你,叫你下去。” 苏蕤到底皮肤嫩,下午和程俊打架,似乎也没怎么样,回到寝室才发现身上乌青了很多地方,胳膊上更是有两大块擦伤,连大腿上也有,不碰到并不觉得如何疼,洗澡的时候却很是为难,碰到水就钻心地疼。 苏蕤不想理睬,对那个女生说,“我要睡了,不去。” 那个女生叫刘萍,当时他们班有三个萍,三个静,肖萍便总是被欺负还不知道自强,刘萍是长相不出众但成绩还不错,而且魅力无穷,刚高一就被好几个男生追,学校不允许谈恋爱,她却偷偷和程俊的后排向傅纬做了男女朋友,向傅纬是班上体育特招生,故而谁都不敢欺负刘萍。 可见名字相近,也是各有各的命和遭遇。 苏蕤不下去,刘萍只好来劝他,“程俊胆子大得很,你不下去,他一会儿在楼下叫你的名字,把宿管老师惹了就糟糕了。” 苏蕤对程俊说不出地厌烦,只得下了楼。 程俊靠在宿舍楼外面不远的一棵树上抽烟,苏蕤走到他跟前,他就在树干上按灭了烟头,苏蕤看着他的动作,皱了一下眉,“什么事?” 程俊从背上的斜背包里摸出了一瓶药,苏蕤忘了那是什么药了,味道很冲鼻子,但的确非常管用,搽了之后两天淤青就差不多散了。 第四章 第四章 程俊递过来的药,苏蕤开始没有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说道,“时间晚了,要关宿舍大门了,你没什么事,我就进去了。” 程俊很不客气地拽过了他的手,将那瓶药放到了他的手里,说,“谁说我没事,我专门来给你送药的,你要不要这样不识好人心。” 苏蕤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道,“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好人了。好人会一天到晚闲得只知道欺负同桌?会没有一点口德?” 程俊此时便长到一米八以上了,瘦得像个竹竿,但下午苏蕤感受过他的力气,知道他力气特别大,身上骨头更是磕得人十分疼。 苏蕤这般说,程俊倒笑起来了,挑眉闲闲地说,“我哪里有欺负同桌,我说的是实话,我受不了肖胖子身上那股味,像是什么闷着发酵了一样,难闻死了,她只要离我近点,我就受不了。” 苏蕤心想是你狗吗,鼻子那么灵,嘴里则说,“我怎么闻不到,你不过是无理取闹,故意欺负她。” 程俊道,“反正事实就是这样。你鼻子不灵,不能责怪别人鼻子灵的。要不你和肖胖子换个座位,我和你都解脱了。” 苏蕤皱眉道,“你自己换走不就行了,我为什么要换。” 程俊便说,“那以后我再让肖胖子离我远点,你不要帮她出头。” 苏蕤没有应,程俊就冷笑了一声,说,“你以为肖胖子有什么好么,每次有什么事就找你帮忙,背着你,就对别的女生说你是男人婆,还说你上次弯下腰,从领口能够看到肚脐眼上去,一点胸也没有,而且说你没穿内衣。” 他说到这里,就盯着苏蕤胸前看,这时候已经是五月末了,学校里四处飘荡着栀子花的浓郁香味,天气也炎热起来了,苏蕤平常会在里面穿一件背心,外面再穿t恤,又套上校服外套,穿得严严实实,只是这时候他准备睡了,上半身只穿了睡觉时候穿的宽大t恤,一看便真是一马平川。 苏蕤被程俊看得羞恼非常,直接推了他一把,面红耳赤地道,“神经病,你乱看什么。” 程俊道,“我就瞄一眼,你又不是没穿衣服。” 说到这里,他也有点尴尬了,把眼睛转开了,然后道,“我走了,今天对不住,是你先要打架,我平常不打女生的。” 他说着就赶紧走了,苏蕤上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程俊给的药瓶子,他想扔了又没扔。 回到寝室,他坐在蚊帐里将身上的淤青都给擦了一遍,那药油味道太重了,寝室室友都受不了了,说他,“苏蕤,你在搽什么,怎么味道这么冲。” 苏蕤只得说,“就是散瘀的药,我把门开一会儿散一散,一会儿再关吧。” 苏蕤睡觉的时候,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胸前,然后就深深叹了口气,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心想也许应该去买内衣穿。 苏蕤虽然下了这个决定,但周日回家后,和妈妈一起去买菜的时候,他在超市里女性用品区看了一阵,看着那些各种花边蕾丝的内衣,他又觉得羞耻得不行,完全不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最后便也没有买,只去买了两件平常就在穿的背心。 苏妈妈发现他去看了女性用品区,回家后就把他叫去她的房间里问了问,她盯着他的胸前打量,最后也是莫可奈何,“你怎么一点也不长呢,是不是有问题。” 苏蕤从来不愿意去想自己有问题这方面的问题,最后也只是很羞愧地说,“我也不知道。” 苏妈妈只好说算了,然后还道,“你这个样子,以后生了孩子,估计会好些。” 生孩子,这个问题对于还在读高二的苏蕤来说实在太遥远了,他只是有些害羞地转身走了。 苏蕤和苏葳并没有多少交流,苏葳是个很皮的男孩子,从小就和一群男生疯玩,到初中之后就沉迷于街机游戏,有时候没钱打游戏了,才会想起他还有一个姐姐,来找苏蕤要钱。 苏蕤读寄读,每周只拿五十块的生活费,包括一切吃喝花用,基本上没钱给苏葳,这时候苏葳就会说,“你本来就是我们家捡的,我爸妈给了你钱,你怎么不给我一点。” 苏蕤最初就会给他,之后看他实在不像话了,便不给了,只要苏葳这样说,他就说,“那你不要叫我姐,不要吃我做的饭,不要让我给你签字。” 苏葳成绩不好,每次家长签字,都找苏蕤帮忙搭救。 苏葳本性不坏,也并没有特别欺负过苏蕤,经常是说孩子话,完全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在戳人心口上的伤,他说习惯了,以为苏蕤也听习惯了,所以说得毫不介意。 但是要是有人欺负他姐,他也是拼了命地要和人打架。 苏蕤小学时候,学校不远有一家养了一条狗,那一天挣脱了链子跑了出来,正好遇到苏蕤,追着苏蕤咬,最后是被苏葳拿着石头又扔又打给赶走的,那时候苏葳才小学一年级,赶走狗的时候摔得磕破了膝盖他也没哭。 苏蕤读寄读之后,和苏葳接触得就更少了,他只在每周末回家,拿换洗衣服和生活费后就又会回学校去,而他回家的这个时间,苏葳或者在睡觉,或者偷偷跑去玩游戏去了,也或者是在和同学一起踢足球。 苏蕤回到学校,没过几天,老师就让他和肖萍换了位置,之后果真就解决了程俊欺负肖萍的问题。 高中三年,在苏蕤的记忆里并没有什么可以回忆的,似乎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没时间做别的。 只是慢慢地和程俊之间关系倒是好了,程俊有时候会找他询问问题,但他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无论怎么给他讲,他都不会做。 高三苏蕤要高考的时候,苏家发生了一件很悲伤的事。 苏妈妈被检查出了乳腺癌,本要送去省城医院里做手术治疗的,但是还没转院过去,苏妈妈就过世了。 苏妈妈死的时候,苏蕤刚高考完几天,而苏葳还没有中考。 活生生的一个人,在一个月内就很快没了,苏蕤也完全懵掉了,苏葳就更是受不了打击,哭了好几天,之后整个人就消沉了。 苏爸爸也消沉了下来。 苏爸爸在好几年前就下岗了,之后便在舅舅家里开的一家连锁超市里当司机,收入不高,苏妈妈的收入在家中占据了很大一笔。 苏妈妈的后事办完后,苏葳也不愿意去参加中考,还是被苏蕤拉扯去参加的,但是结果很不理想,他没考上高中,县城里最差的高中也没考上。 家里找关系想让他去读,他也不愿意,说不喜欢读书。 刚出了苏妈妈的事情,家里又闹腾他的事。 最后还是舅舅找了关系,决定送他去省城里读一个稍微好些的高职。 因家里的事,苏蕤没有参加高中的毕业会,班级的几次活动他也没参加。 虽然苏蕤高考时,正是苏妈妈病最重的时候,但苏蕤依然考上了第一志愿的s大,s大是国内排在最前列的几所学校之一,他没有想过自己不去读书,不过苏妈妈突然过世,也让他茫然了,不知道怎么向爸爸要学费。 八月初时,那一天特别热,程俊跑到他家来找他。 苏蕤去开了门,看到是他,很是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家?” 程俊满头满脸汗,道,“向老女人要的。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外面热死了。” 苏蕤想了想才让他进屋了,苏爸爸上班去了,苏葳去了舅舅家里没在,苏蕤不喜欢走亲戚,舅舅家姨娘家里,除非非去不可,不然他不会去作客,即使作客,也从不留宿。家里只有他一人,他不大想邀请一个男生进屋。 程俊嘴里的老女人不用想是指班主任,当面叫“姐”,背后就叫“老女人”。 程俊在客厅木沙发上坐下了,苏葳去为他倒了水,又洗了苹果摆在他面前。 而程俊已经自己调了电风扇对着自己猛吹,然后才说苏蕤,“这么热,你们家怎么不开空调。” 苏蕤则道,“开空调太费电了,再说,我也不觉得热。” 程俊看苏蕤在家里也穿着长袖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也扣得紧紧的,下面一条长裤,就非常诧异,“你还真是不怕热呢。” 苏蕤没接话,只是问道,“你来什么事?” 程俊将一张烫金的帖子放在了茶几上,苏蕤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拿了帖子看,原来是程俊的高考谢师宴的邀请函。 苏蕤这才看了程俊一眼,问,“你上了哪所学校?” 程俊不好意思地道,“我是亲自送帖子来,你可不要笑话。就是s城政法大学,学校很差,和你的s大不能比。” 苏蕤略微诧异,心想s城政法大学可不差,程俊那万年吊车尾的成绩,从来不学习的做派,居然能上这所学校。 大约看出了苏蕤的神色怪异,程俊就更是不好意思了,手在膝盖上搓了搓,有点心虚地说,“我当然不能和你这种年级前几名比,我就是找关系给钱上的。” 苏蕤不知道怎么接话好了,只是道,“那个,我可能没法去你家祝贺了。” 程俊诧异又生气地道,“嘿,我们同桌了一年多,因为我不是自己考上的大学,你就不恭喜我?” 苏蕤赶紧说,“不是。” 他些许忧愁地看向了一边,那里正放着他妈妈的遗照,苏妈妈虽然已经五十来岁了,也到了要退休的时候,但到死的时候,她都还保养得不错,挺漂亮,遗照更是选的一张很漂亮的,看起来一点不像遗照。 程俊也看向了那张遗照,说道,“哦,你是说你妈过世的事吗。你还请节哀了,但是这并不影响你去参加我的谢师宴嘛。” 第五章 第五章 苏蕤没有看程俊,低声道,“不是,我可没有去参加的礼金,我家里最近有点困难。” 程俊静静看着苏蕤,苏蕤很安静,皮肤很白,黑眼睛如同一潭幽深的井水,这么热的天,他也没有出一点汗,他静静坐在那里,身上是淡淡的哀愁。 程俊那时候很想将他拥抱住,而他也真的这样做了。 他欠身将苏蕤给抱住了,这把苏蕤吓了一大跳,飞快地将他推开了,程俊被他推得后背撞在木头扶手上,痛得皱了一下眉头。 苏蕤更是恼怒地站了起身来,指着门道,“你干什么,出去。” 程俊看他发这么大的火,随着苏蕤面红耳赤,他也红了脸,虽然他拉不下面子,嘴里还是说道,“我就是看你刚才很难过,想安慰一下你而已。” 苏蕤板着脸说,“不用,你快出去。” 程俊进退两难,道,“我的谢师宴,不收礼金的,你一定要来。” 苏蕤把他赶了出去,最后也并没有去参加他的谢师宴。 苏蕤从小就不是很喜欢别人的触碰,当发现自己的秘密之后,他就更是不能容忍别人的触碰了。 大约是这一年二月份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下身有点奇怪,这才在浴室里自己观察了,似乎是一边有些发肿,有了点凸起,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但是因为这个变化是出现在那隐秘的地方,他实在不好回家同妈妈说,只好隐瞒了下来,以为之后就会消肿,没想到事情完全不像他所想的那样,下身产生的变化反倒越发明显了,反而有点像男孩子该有的那样。 他很是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发现自己的正常生活并不受下身的变化的影响,他就先好好复习参加高考了,准备等高考完后再和妈妈说,但是,没想到苏妈妈竟然得了乳腺癌过世了,这下,苏蕤完全不知道该将这件事同谁说。 他看着房间里苏妈妈的遗照,心里很彷徨,他从小虽然并不和苏妈妈太亲,但这个家里,他却也只和苏妈妈稍稍亲一些了。 要是是对爸爸,或者是对弟弟,他就更没有办法讲出自己身上的问题了。 毕竟他是女孩子,怎么好和爸爸说自己下半身的问题。 苏蕤毕竟有自己的办法,他在高考前就偷偷去网吧里查过自己这种情况,得到的答案是可能是两性畸形,他小时候显出的是女性生殖系统,现在开始男性外生殖器显现出来了。 他也很多次对着自己的颈子看,并没有发育喉结,也没有长胡子,声音也没有变得很男性化。 他为自己的身体深深忧虑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做鸵鸟也没有用处,这一天苏爸爸不上白班,中午他睡午觉起来,苏蕤就去切了西瓜给他,看苏爸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也坐了过去,对苏爸爸说道,“爸爸,我在家里每天只是做点家务,闲着也没事干。要不,你给舅舅说,让我去他们超市里做收银员吧。” 苏爸爸看了他一眼,道,“你马上就要上学了,你去做什么收银员。再说,你舅舅只是一个小股东而已,安排你去上班,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就算的。” 苏蕤就说,“妈妈走了,我怕我学费太贵,给家里增加负担,想着自己能够赚一点钱也好。” 说到这里,想到苏妈妈说没了就没了,他就鼻子一酸,几乎要哭了。 苏妈妈病死那会儿,他没怎么哭,不知道为什么,不怎么哭得出,就像是懵住了,外部世界和自己隔着很厚的一层东西,没法因为外界的事发泄出情绪。 当时他还听到外婆那边的人说他不孝顺,白养了这么一个女儿,妈死了都不哭。 苏爸爸道,“供你读书的钱还是有的,你不要多想了,过几天也该买去s城的火车票了。” 说到这里,他就看了苏蕤一眼,笑了一下,“s大很好,大家听说我女儿考上s大了,都艳羡得不得了,说你成绩好,能读书,将来有大出息。你弟弟是不行的了,他就知道玩游戏,在你舅舅家里,你舅妈说是见天守着电脑不挪窝,她都不好骂他了。以后你出息了,要多帮扶你弟。” 苏蕤含着感动感激的眼泪点了头。 苏爸爸和苏蕤的交流很少,也许是因为苏蕤是养女,又出落成大姑娘了,他不好和她太过亲近。 苏蕤在这一年八月末坐上了前往s城的火车,经过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硬座,他到达了这一座繁华的大都市,成了这座机会和*之城里千万人中的一个。 苏蕤没让人送,他没太多东西需要带,提着一个箱子就到s大报道了。 苏蕤因为自己身体原因,只想过学习医学,填报志愿的时候,苏妈妈又正好病了,他填报医学专业,家里都很支持。 不过他分数没能上到临床八年,反而被调配去了基础医学专业。 寝室和高中时候一样是四人间,不过好在是上面床铺下面桌子衣柜,故而个人的空间比较明显。 苏蕤一过去,就将自己的床上挂上了蚊帐,并且拉上了一个专门缝制的布帘子。 他因为自己身体原因,突然变得很自卑,不知道自己应该与女生为伍,还是应该与男生为伍。 也在杂志上翻到过和他同样情况的人的报道,说一个女孩子初中时候体育十分优秀,被推荐到省队里面去,进去之后,他就开始发育喉结和变声,下身也有了变化,去医院检查后,确定他是男生,他便被省队里退回去了,因为要是是女生那般成绩便是十分优秀,要是是男生,那就很是平平了。他回到原来的学校,大家都知道他是从女生变成了男生,于是以前同寝的女孩子们都羞愤不已,不愿意再接触他,他被同学们排斥,最后只好休学远走他乡,不知道去了哪里。 所以现在苏蕤很怕别人知道自己的情况。 基础医学的课程非常繁重,学习很是辛苦,同班大部分同学,都是除了上课便是上自习。 大一时,实行高年级学长学姐带新生,学长学姐们的话大多都是,基础医学不好找工作,或者考研,或者现在就转专业。 于是本来憧憬的大学生活,从刚入校就带上了阴影。 学校对临床医学的学生要求十分严格,实行末尾淘汰制,这就给了其他相关专业同学机会,在大三前,因为基础医学院和临床医学院的课程几乎完全相同,所以允许基础医学院的同学转入临床医学院。 但每年只有两个名额,想要转临床的,大家都盯着这两个名额,除了努力学习,没有别的办法。 至少在苏蕤的心里,事情便是这样的。 他周一到周五都是早早起床去跑步,吃早餐,上自习,上课,然后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会回寝室,不独是他,寝室其他同学都这样。 本来都是天之骄子,来到学校,就发现自己和别人都在一样的起点上了,除了努力只剩下努力。 苏蕤和寝室的同学都是点头之交,和班上同学,关系就更淡。 班上也有组织一些活动,为了省钱,他很少参加。 于是一学期下来,就被标上了傲慢孤僻的标签。 周六周日,他几乎都在做兼职,做家教,做礼仪小姐,发传单,在大二的时候,也找到了一个去职业学校做老师的兼职,待遇稍稍好些,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本科时候打了多少份工,他不仅要赚生活费和学费,更要赚看病的钱。 自从读大学,他就对自己身体的情况有了更加清楚的了解,他知道自己是属于真两性畸形患者,因为*不发育且一直没有月经现象,便知自己没有女性方面的生育能力;而男性/器官也发育得很不好,他又一直担心自己身体内隐睾会产生癌变,必须要进医院去好好检查,说不定马上就要做手术。 他需要这笔钱,而且还想将这件事保密,不让别人知道。 大学生活对于苏蕤来说,从不觉得是在象牙塔里,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忙碌,不在担忧。 大一时候的两个转临床的名额,被同班的一个女生和另外一个班的男生夺走了。 转专业,不仅需要笔试,而且需要面试,这里面就有很多可操控性。 苏蕤笔试只考了第三,面试的时候,又觉得自己英语说得很差,所以没上,他便很坦然地接受了结果,但大二上学期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就在说那个女生是找关系转的,还给辅导员包了三千块的红包。 这些话一传,整个专业都不淡定了,最后甚至闹到了校长办公室,是有人拿集体签名来让苏蕤签的时候,苏蕤才得知这件事。 苏蕤没有特地打听这件事的结果,据说转过去的两人并没有被重新考察,但是大二这一次的名额,便采取了期末考试综合评分的方式,大家觉得这个公平很多,一共有十几门课,没有谁能够将大部分老师都收买给打高分。 大二的转专业的人中依然没有苏蕤,他忙于兼职,在别的同学周末也从早到晚泡图书馆的时候,他在外面忙忙碌碌地赚取生活费和医疗费,根本考不过那些学霸。 而且他们班在这一年出了一个平均分在九十五的牛人,让所有人都叹为观止,苏蕤看到自己才八十九点多,只得默默地叹了口气。 大三时候,不能再转专业了,班上的学习氛围反而为之一松,不少同学便开始找实验室做课题了,特别是希望出国的同学,更希望能在本科时候就发表sci论文,这样能增加申请好学校的砝码。 苏蕤则是对自己的将来茫然起来,他没想过出国,而他们专业本科的就业前景又实在不怎么样,本科毕业去药品研发公司,进好的公司,才能拿三五千块钱,在s城,这点钱,堪堪够一个人糊口。 读研已经是势在必行的选择。 大四时候,班上准备考研已经成风。 每年暑假苏蕤都没回家,留在学校做兼职,只在寒假回老家去。 眼见着弟弟一直不成器,爸爸又日渐衰老。 苏爸爸已经年近六十了,但是还在做体力活,苏蕤每每看到他黑发里夹杂的白发,手心里厚厚的茧子,就心痛难忍。 他虽然上大学之后,就几乎没怎么向家中要过钱,甚至拿出过奖学金给爸爸买过一件好衣服,给弟弟买过一支手机,但他依然无法简单对爸爸说出口,说自己想要读研。 大四的寒假,一家人去舅舅家里拜了年,舅舅不断在说行业竞争大,利润越来越低,又说家里两个孩子不争气,什么工作也不想做,花钱却如流水,继而把话题转到苏蕤的身上来,说他读书好,问将来有什么打算,苏蕤支支吾吾,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苏妈妈过世后,家里和几个姨娘家关系就淡了,只是因为苏爸爸是在舅舅手下讨生活,关系才保持得好一些。 从舅舅家里回到家,苏蕤去热水给苏爸爸泡脚,苏葳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不知怎么着,两父子就吵起了架来。 等苏蕤从厨房里出去,两人差点要打起来。 苏蕤把两人拉开,才听苏爸爸说苏葳,“你看看你,除了玩游戏,你还会什么。到时候你要做什么工作?” 苏葳道,“我自己知道要怎么办,不要你管。” 苏爸爸更是气得扔了拖鞋在他脑袋上,“不要我管,我不管你,你就要去犯法吃枪子。” 苏葳又开始反驳,最后苏蕤只好把苏葳给攘进了卧室里去,家里才静一点。 苏爸爸坐在沙发上连声叹气,这才来问苏蕤,“你舅舅问你毕业了要怎么办,你是怎么想的?” 苏蕤坐在另外一个沙发上,好半天才回答,“我想读研究生。” 苏爸爸愣了一下,苏蕤赶紧解释道,“读研究生可能会有奖学金的,可以减免学费,我自己也可以做些兼职。” 苏爸爸便说道,“你自己有想法就好。要是要用钱,家里还是能够拿一些出来。只是你弟弟不争气,我现在看到他就满肚子火。” 苏蕤只好说是苏葳还小,等他再长大一些就好了。 苏蕤为爸爸并没有太过在意他要读研而松了口气,这个家,虽然待在这里时,总觉得有各种问题,但远离了这里,他又只会想这里。 自从去读大学,他就再也没有想过亲生父母的事情了。 小的时候,觉得苏家不是他的家,但现在对于他,这里便是他真真切切的家。 老父在这里,弟弟在这里,童年少年的所有回忆都在这里。 第六章 第六章 自从上了大学,苏蕤几乎就和原来的人际关系相隔离了。 他再没有和高中同学有任何联系,当时考到s城的同学,也是四五个之多,但他在这里四五年了,却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 这样和原来的人际关系圈完全割离,让他感觉安全。 他不希望周围的人知道他只是父母的养女,或者即使他现在身体的秘密暴露了,现在认识的人,也不会将这件事传播给他过往生命中的人知道。 不过一件事却打破了原来的平静。 苏蕤的专业本科是五学年,在他读大五的时候,其他非医学类的高中同学,都大学毕业了。 有几个同学考了s城的研究生过来读研,又有几个过来工作,加上本来就在这里的,在远在异乡的s城,竟然聚集了近十个同学。 苏蕤最初完全不知这件事。 程俊组织了这次同学会,希望大家能在一起联络感情。 苏蕤为了做兼职比较方便,在大一时配了手机,乃是当时诺基亚最经典的那款直板,用了五年,依然没坏,而且看着还很新,大约是他很少用的缘故。 手机里只有很少人的号码,没有一个是高中同学或者老师的。 不知道程俊是从哪里找到了他的电话,打给他。 苏蕤本准备考研,到大五的时候,算了成绩和活动分数——活动分数几乎全来自于在校礼仪队做礼仪,竟然稳稳排在前列,有保研资格,他没有想过去外校,故而经过仔细思考,就去找了一位做肝癌的老师,想要读他的研究生,这位老师正是s大附属医院里肝癌方面最出色的专家,不过苏蕤不是去跟着他做临床,而是去做基础研究。 这位老师姓刘名瑞贞,虽然他是十分出色的临床大夫,奈何现在学校要求老师们必须发基础研究的论文,他临床是一把手,对分子细胞类基础研究正是一抓瞎,故而他正差人给做基础研究,苏蕤去找他,便一拍即合,两人相见甚欢,刘老师当即表态,只要他做得好,给他发三千块一月的工资。 苏蕤松了口气,他正是为此而来。 刘老师财大气粗,对为他做基础研究的弟子都十分豪爽,不仅是做基础研究的,他的临床弟子,正是苏蕤认识的一位师兄,在他手下读博硕连读,刘老师每月许他五千块,算是一众硕博学生里最高的。 苏蕤正是被这位师兄说动,才找了刘老师。 其实按照苏蕤本意,他是想去学院另一个做分子遗传学的导师手下,因为这位导师是做j□j畸形的专家,他自己还有一个专门做出生缺陷和遗传病的医院。只是这个老师很抠门,基本上不给学生发钱。 苏蕤在大三下学期时在他的实验室去做过项目,一共做了一年多,就是在他的实验室,苏蕤暗地里查了自己的染色体,为46xy,应该是男性,不过他的外在却更多表现出女性的特点,他猜测自己可能有雄性激素不敏感,不过更具体的检查都要到医院去才行。 其实他已经存够了检查,更甚者做简单的手术的钱,他缺乏的只是去医院检查的勇气。 虽然他自己便是学医,但他依然无法去将自己的身体的隐秘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之下。 也许正因为是医学院的学生,所以他知道,医生也是人,特别是学院里以及临床那边很多人认识他,说不得他去检查做手术后,便有认识他的人将他的事传得人尽皆知。 想到这个,苏蕤就觉得会很难堪,他便抵触去做检查。 s城的冬天要比家乡冷,十二月了,校园里的很多树都落了叶。 程俊给苏蕤打电话时,苏蕤刚吃完晚饭往实验大楼里去。 刘老师并没有自己的研究室,所以苏蕤做他的研究课题,便被寄在循证医学林老师的大实验室里做。 苏蕤从保研确定之后,就先到林老师的手下开始做事了。 苏蕤接到程俊的电话时,并不知道是他,“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对方笑着说,“哈,你的声音比以前温柔了太多,你猜猜我是谁?” 苏蕤觉得莫名其妙,将身边的所有人都筛选了一遍,然后把电话挂了。 他身边的人,都是严肃认真的学院派,在实验室里喝水都会被批评,谁会没事说出“你猜猜我是谁”这种浪费时间的话。 程俊被苏蕤挂了电话,他握着手机愣了一下才又再拨了一次。 这次苏蕤接听后便直接说道,“你好,请问你是谁,要是没有事,请不要骚扰我。” 苏蕤的语气很不好听。 他从大一开始在外面做兼职,经常会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不过他涉入不深,遇到的事情其实还算好,但他自己已经觉得很不堪,给他打骚扰电话的,有些是想追他,有些只是想睡他,或者是想要拉皮条的。 苏蕤对这些人,一向没有好语气,甚至还因为被骚扰得厉害换过几次电话号码。 程俊没有再拐弯抹角,而是说道,“苏蕤,我是程俊。咱们高中好歹做过一年多同桌,你不会已经把我忘了吧。” 这次轮到苏蕤发愣了,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整整四年半了,第一次和高中同学交谈,他站在实验大楼前的树影里,抬头看了看被城市灯光映成橙黄色的夜空,突然有点感慨,“怎么会忘。” 他这淡淡的一句,倒让程俊心都漏跳了几拍,“没有忘,那真是我的荣幸。我还是让了一个回老家工作的同学找去你家,向你爸要的号码。” 苏蕤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好“哦”了一声。 程俊便开始了长篇大论,说他这四年来,其实也到s大来过几次的,但是没有找到他,然后又说他留了s城工作,这次有不少同学在s城,高中同学在这里聚会不容易,所以这次他就出面办了这次聚会,让苏蕤一定要去。 苏蕤其实不大想去,他很喜欢有一个孤寂的环境,只有自己一个人,那让他觉得安全,去和老同学开同学聚会,总像是会有高中时候的一些不堪会被引出来,又抖落在他的面前,例如他只是养女的事。 他到如今,已经只想忘掉他是苏家养女这件事。 而他的大学同学,也都正好全都不知道他只是养女。 苏蕤记得程俊高中时候不是多话的性格,但他此时却唠叨得很,能说会道,各种理由都搬上来了,最后苏蕤不好拒绝,便答应了。 约了周六晚上,程俊说他到时候来接苏蕤,苏蕤本想说自己坐车过去,程俊说地方不是很好找,非要来接他,苏蕤便只得顺水推舟了。 周六傍晚,苏蕤洗过澡,换了最能穿出门的衣服,将一向扎成马尾的头发披了下来,还坐在桌子前面化了淡妆。 苏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里面的人不是自己,只是一个人偶,或者是自己被一张面具掩盖在了后面。 他在小时候,一直憧憬自己是一个男孩子,是男孩子,就不会被亲生父母扔掉了,他那时候执着地不愿意做女孩子们喜欢的事,不穿裙子,不留长发,不打扮收拾自己,不穿稍稍粉嫩的衣服…… 但当发现自己真的算不得一个完好的女生时,他反而开始想要不断凸显自己的女性特制了。 他很怕大学的同学、师兄师姐们会认为他不男不女,会说他是男人婆。 这些人,能够在看到一个姿态扭捏的男人时就说对方雌性激素分泌过多小心j□j发育得乳腺癌,说比较娘的男生雄性激素不敏感等玩笑话。 苏蕤知道他们是开玩笑,但他很介意自己成为被开玩笑的对象。 所以自从读大学,他反而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女人。 他留了长发,有的时候甚至会穿裙子,因为有时候的兼职需要,他也学会了化妆。 对着镜子,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人妖。 程俊给他打电话来之前,他一直在对着几份肝癌分子靶向药物的论文发呆,看不进去论文,但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室友余婕从外面进来,看到他的样子,不由一愣,说,“你今晚有约会吗,怎么打扮成这样。” 苏蕤平常其实是不注重打扮的,随意套一身衣服,就往实验室去,去了实验室身上穿上白大褂,里面穿的是什么都无所谓。 而上大五之后,他除了保持了两个周末的家教,已经不再做社会上的那些兼职,这种要打扮的时候便没有了。 余婕也是很久没有看到苏蕤化妆了。 苏蕤回头看了她一眼,说,“我们高中同学聚会。” 余婕道,“你从没说过你高中同学,这次居然要去聚会?” 苏蕤淡淡道,“嗯。” 苏蕤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在换衣服的余婕又看了苏蕤一眼,苏蕤边接电话边站起了身,他今天有些过于漂亮了,让余婕忍不住要朝他看去。 苏蕤没看换衣服的余婕,对着电话只是淡淡嗯了几声,人就提着包出去了。 余婕和同寝另外两人,都知道苏蕤特别害羞,他从不当着她们的面换衣服,看到她们换衣服,他要是在床上,就会拉上帘子,在桌子边,就会转过脸去。 而且另外三人也知道苏蕤从来没有来过月经,寝室里只有一个人从来不扔和买卫生棉,这是非常明显的事。 但另外三人都没揭穿,都是学医的,已经猜测苏蕤是不是45x,或者是j□j畸形雌性生殖系统发育不良等等。 只有苏蕤自己掩耳盗铃以为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第七章 第七章 苏蕤下了楼,站在宿舍楼不远处的大路上等程俊。 冬天天黑早,这时候才六点,天色已经非常暗淡,路边路灯散发出昏黄的光,他伸手拨了拨领口的丝巾,又低头看了看下半身的黑色长裙,甚至想到自己脸上的妆容,不由心里又忐忑起来,心想我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高中同学不都知道我很男人婆吗,我又何必这样自欺欺人。 虽然这般矛盾,到底站在那里没有回寝室去换衣服。 中途也有几个认识的同学从他身边走过,看到他站在那里就过来打招呼。 只要是女生,无一不说,“苏蕤,你打扮得好漂亮,去约会吗?” 苏蕤略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并不多说。 要是是男同学,因为平常就和沉默寡言到显得高傲孤僻的苏蕤不熟悉,此时遇到,也不好多说,但多会多看他几眼,又简单问候一句,赶紧走了。 苏蕤静静站在那里,一会儿手机又响了,他接听起来。 程俊说,“你们学校里面路太复杂了,我问了人找到了五舍的这个入口,但没看到你。你在哪里?” 苏蕤扭头看了看,看到了一辆香槟色的车停在不远处,驾驶位的车窗是开着的,程俊正好将脸露了出来,苏蕤便道,“我在你后面不远。” 程俊探头看出来,便看到了在路灯下的苏蕤,不由很是吃惊。 他愣了一下才打车开门下了车,苏蕤也走了过去。 四年多没有见,两人变化都挺大。 程俊不再是高中时候那瘦成竹竿的样子,脸上也褪去了当时的那种稚嫩和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吊儿郎当。 他外面穿着黑色的大衣,一张脸打理得很能见人,完全没有学生样,反而像个在社会上浸淫了多年的成功人士。 不过却少了那种成功人士的沉稳,多了花花公子的轻佻。 程俊看着苏蕤的眼神里带着惊讶和惊叹,但是他很快就收起了这种神色。 苏蕤被他看得不自在,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打了个招呼,“你好!” 程俊笑了起来,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了,道,“你变了好多。” 苏蕤同高中时候,简直不像同一个人,也难怪刚才程俊开车从苏蕤身边过去,四处打量,硬是没有认出他来,反而要打电话询问。 苏蕤穿着白色毛衣,外面是一件红色大衣,下面是黑色的长裙,穿着靴子,随意系着一条粉白色带花纹的长丝巾,长发柔顺地垂在肩膀和胸前,脸上因为是淡妆,所以在这暮色之中,并不能看出他化了妆,但温暖的光线让他一向过于白皙的面庞带上了粉色,眉目如画,神色沉静,黑幽幽的眸子带着淡淡的忧郁,虽然他对着程俊是微笑,但那眼里朦朦胧胧,像是三月江南的雨。 程俊在高中就游戏花丛,大学期间更是放纵无度,阅女无数,此时却在苏蕤面前有了些许紧张,心想这么四年不见,他怎么长成了个尤物,高中时候不是男人婆得很吗。 苏蕤却不知程俊所想,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些。 自从查出自己是xy,从遗传学上讲,他觉得自己是彻底的男生,他内心也有个声音让他要成为男人,但是,从出生就被标下的女生的标签,一直以来住宿舍都和女孩子在一起,社会舆论,让他必须让自己做好一个女生。 平常并不太女性化的打扮,让他心里还好受一点,此时这般有意为之,他甚至觉得自己像那些高调的人妖,让他有点不知要如何自处。 特别是程俊打量他的眼神,就更是让他生出了一点紧张。 不过他只是用平静的声音回应了程俊的那句话,“人总是要变的,再说,都过了四年多。” 程俊笑着邀请他上车,很是绅士地为苏蕤开了副座的车门,苏蕤提着手包,坐进了车里。 程俊这才绕过去上了驾驶位,问苏蕤,“你们学校里路太复杂了,你指一下怎么出去。” 苏蕤说了方向之后,就道,“你这样特地来接我,反倒会堵在路上,我本来准备去坐地铁。” 程俊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笑意和深意,说道,“你穿成这样,去挤地铁,不是太糟蹋了。” 苏蕤因他这句话捏紧了手包,道,“我不能穿成这样了?” 程俊赶紧笑着解释,“你不要误会,你这样很漂亮,惊艳,是惊艳。真想不到,当年那么男人婆,现在这样女人味。” 苏蕤蹙了一下眉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把脸转向了车窗。 程俊实在无法理解苏蕤的神色,女人被赞扬漂亮总该高兴,即使面上多么镇定矜持,到底心里会虚荣心爆棚,不过他看苏蕤,苏蕤似乎是真的不高兴,他将脸转向了车窗,显出美艳的侧脸,眼神却是淡淡的如蒙着一层烟雨。 程俊觉得他这个样子真是太要命,他就像高三时候那样,被勾起了所有的爱怜和爱欲。 程俊发现他再不理自己,只得干笑两声,说道,“喂,怎么不理我了,难道我这么两句恭维话反而把你得罪了。” 苏蕤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长长的眼睫轻轻扇了两下,又微微垂了下去,车外路灯一盏盏往后退着,灯光在他脸上打下了淡淡的阴影,让他像一张黑白照片一般,总觉得有些遥远。 苏蕤说道,“没有,我没不理你,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车已经沿着大道开出了学校,汇入了学校外面的车流,程俊不得不专注着开车,不像之前一直往苏蕤看,说道,“我们有太多可以说了,你这几年怎么样?交男朋友了吗?” 问完又叹了一声,“你这么漂亮,追你的人应该很多才对,我不该这么问。” 苏蕤道,“这几年能怎么样,不就是上学。还有就是,为什么必须要交男朋友吗。” 程俊惊讶地说道,“难道你没交男朋友,上大学了,你还像高中时候那样只知道读书?” 苏蕤没应他。 程俊看他又沉默下来,只得又挑起话题道,“算我问错了。我们未来的医生,以后要救死扶伤的,一心用在学习上才好,这是对病人负责。” 苏蕤不得不纠正他道,“我是基础医学,又不是临床,以后不会做医生。” 程俊很是尴尬地说,“难道两种还有差别。” 苏蕤叹了一声,“差别很大。” 程俊便笑道,“看我又闹笑话了。” 他之后心情似乎一直很好,开始说今天要到的那些同学,他们聚会的地方本来距离s大不算远,只是正好下班高峰期,一直堵车,走走停停,正好让程俊好好打量苏蕤和找他说话。 他又盯着苏蕤看,以至于绿灯了而忘了开车,被后面的车按喇叭之后,他只好用笑来掩盖自己的尴尬,说苏蕤道,“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刚才我们站在一起,我都有些压力了。” 苏蕤在两年前学校体检是一百七十六公分,不知道这两年是不是又长了,他说道,“只是穿了高跟鞋。” 程俊瞄了一眼他修长的腿,心里像是有只猫爪在抓。 程俊希望当初定地方的时候就该定得距离s大越远越好,这样他们就有长久的时间可以单独相处,但是目的地却已经到了。 这是在一条绿树森森的道路之后的一座白色欧式建筑,像是一座殖民地时期的私邸别墅,车开进了大门,里面是一个不小的院落,种植着几株树木,车在这座掩在树木之后的私人会所门前停了下来。 穿着制服身材修长帅气的门童给开了车门,苏蕤便下了车。 他站在车外,手指轻轻拂了拂耳边的长发,高挑纤瘦的身体裹在大衣里,容貌姣好艳丽,气质里却带着淡淡的疏离孤傲,让门口几位见惯了各色美女的门童也不由愣了一下。 程俊这时候已经将车钥匙递给了门童,过来要挽住苏蕤进门,苏蕤没想到他会来挽自己胳膊,惊了一下,往旁边让了一步。 他的动作,让门口开门的门童看在了眼里,但门童已经赶紧转开了眼,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这些在高级会所做门童的年轻人,都有一双慧眼和一颗玲珑心,能将程俊身上的高级定制时装、价值两百万以上的国外进口车看在眼里,也能将苏蕤身上质量普通的衣着看在眼里。 他们在这里见惯了各种事情,知道什么能看,什么不能看。 程俊的手在半途顿了一下,他笑了笑掩盖自己的尴尬,对苏蕤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是习惯成自然。走吧,定了里面一个包厢。他们恐怕已经到了。” 苏蕤完全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没有任何标牌来告诉他这里的名称,虽如此,苏蕤也知道这里应该不是一般地方。 不过苏蕤并没有太在意这些。 他多看了程俊一眼,觉得男人的自尊心和虚荣心就像是开屏的美丽孔雀,前面炫丽美艳,后面只是光秃秃的屁股。 苏蕤从大一开始做过不少兼职,也见识过一些地方,不过,这些在他心里并不能起一丝涟漪,他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所以从来不曾被迷住眼睛行差踏错。 第八章 第八章 进了大门,里面便很温暖,侍者上了前来,苏蕤愣了一下,才解下围巾,又脱掉了大衣给她。 程俊也脱下了外面的大衣,他里面是一套休闲的西装,衬着修长匀称的身体,年轻英俊自信满满的脸,英姿勃发,的确很吸引人。 大厅里光线黯淡迷离,程俊显然是这里的常客,领班过来还能和他拉几句家常,又赞叹苏蕤漂亮。 苏蕤实在太无趣了,对于她的赞叹连道谢也没有。 领班说定下的十二个人,已经来了七个,他们两人来了,就还差三人了。 程俊轻颔首,又侧头来看苏蕤,苏蕤脱下了大衣,上面是白色的毛衣,下面是黑色长裙,身姿高挑窈窕,腰细腿长,她的高跟鞋跟还不矮,于是果真比程俊还高了一点,程俊在心里小小郁闷,又为他优美的身姿折服,却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这么几年,你别的变了,但果真还有一点没变。” 苏蕤不知道这几年程俊到底是在读书还是在干牛郎一行,他说话声音低沉而清润,在耳边小声说话时,声息轻抚在耳朵上,像是专为勾引人,在人耳朵上摸了一把一般。 苏蕤不着痕迹避了一点,“什么?” 程俊轻笑着小声道,“你胸真是一点没长啊。” 苏蕤瞬间就红了脸,狠狠瞪了程俊一眼。 那领班和两名侍者走在前面带路,看程俊和苏蕤轻言细语,很有*之意,便当没看到没听到,只是尽职尽责地领路。 程俊被苏蕤瞪得反而开怀笑了,之前想挽苏蕤被他拒绝的尴尬和不爽快也消散于无形。 他觉得苏蕤瞪人还是同高中时候一样,风情万种得让人心痒痒。 在他心情大好之时,包厢已经到了。 侍者给开了门,里面装修奢华精美,有一张吃饭的大桌子,一边又有麻将桌,沙发等等。 先来的人,已经在有说有笑,互相联络感情。 程俊一进去,就说道,“路上堵车,来晚了,来晚了。” 已经有两个人迎了过来,说道,“你开车过来的确会堵,我们坐地铁倒还好。” 苏蕤随着程俊出现在众人面前,班上同学几乎都没认出他来,一个男生还过来拍了一下程俊肩膀,道,“你的女朋友吗,真是漂亮,介绍一下嘛。” 程俊因此笑起来,又对着苏蕤一挑眉,苏蕤则只是浅笑了一下,有些不动声色,对那男生道,“你好,我是苏蕤,不是程俊女朋友。” 那男生愣了一下才惊讶地看着苏蕤,就又笑了,说,“苏蕤呀,你真是大变样,高中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哈哈……哈哈……” 程俊很会活跃气氛,一会儿就让苏蕤去融入了大家的氛围,大家互道现在状况,说以后多联系。 苏蕤话少,只在别人问起他的时候,他才淡淡答应两句,其他时候便是坐在一边沙发上。 又过了一会儿,另外三人才到了。 这十二人,只有十个是原来高中班上同学,有两人则是带过来的家属。 人到齐了,便开始上菜,原来此处并不点菜,私邸做什么,便吃什么。 其中一个女生华和枫的男朋友正是s城本地人,算是有些见识,便说此地一般人没法定位置,全是多亏程俊面子,来尝一尝这里菜色。 一众人等,一半在工作,一半还在就学。 就学的,只有苏蕤还是本科,其他都是在读硕士了。 要说当年,唯有程俊成绩最差,但现在则是程俊最风光。 桌上坐着的人,能到s城工作的,或者在这里读研的,谁都是优秀之辈,除了两个在工作的口舌比较活外,只有华和枫的男朋友算是能说会道的,其他都是心中清高口舌拘谨之辈,这样子,本来席间气氛也该拘谨,不过程俊倒是能放低身份活跃气氛,并不因为自己招待这一顿,又组织这一次活动而傲慢,时常说话把所有人都逗得笑起来,又各有话说,热热闹闹,用餐之时倒是气氛不错。 毕竟是高中同学聚会,总不能上一些公司招待客人的节目,所以饭后,大家就被请到楼上的包厢去唱歌玩牌。 在楼上包厢坐定,那些有话说的人便各自坐在一起说话,也有爱唱歌的,开始唱歌。 苏蕤坐在角落的沙发里,只是看着大家玩。 一会儿,一个男生就坐到了他的旁边去。 此人叫周耀,以前也是班上的学习尖子,考了s城政法大学的法律系的基地班,高中时候便是个眉清目秀的白面书生,班上的大才子,写作文文笔细腻婉约,很得语文老师的喜爱,次次作文都会被老师作为范文读给全班听。 是以苏蕤对他印象深刻。 两人坐在角落里,程俊又出了房间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他便对苏蕤说道,“我保研上s大研究生了,以后便是校友。” 之前饭桌上,他已经说过一次这件事,苏蕤点点头,道,“你要比我高一个年纪了,是师兄。” 周耀端了酒要敬苏蕤喝,苏蕤只喝鲜榨果汁,和他碰了杯也并不再说什么。 周耀也许是多喝了些酒,就和苏蕤小声抱怨起来。 “看看程俊,以前高中的时候,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一天到晚在外面乱混,在教室里上课的时候多是在睡觉,高三时候还搞大过外校女生的肚子,事情不少人都知道,而且之后高考,他周围的学生,据说都是故意安排的成绩好的,他就照着抄,抄了个二本的成绩,没想到却和我上了同一所学校,专业都一样,只是我是基地班,他是普通班,我当年读书多么刻苦,比重点线高了一百三十分,却和他一个样。现在人开豪车,还进了市委组织部,我还在苦哈哈地读书,到时候还不知道能找什么工作,你说讽刺不讽刺。” 苏蕤看着他,只见周耀喝酒喝得面颊绯红,眼睛也是红的,便说道,“你只是喝多了。” 周耀哈哈笑了两声,道,“我的确是喝多了。” 说着,又和苏蕤碰杯,他又喝了两口下去后,和苏蕤道,“以后多联系。今天大家来这里,都是沾了你的光。” 苏蕤知道他的意思,就说道,“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周耀便说,“我以前和程俊在一所学校,也联系过几次,他可没有这般大方地请过客,大家都吃学生餐厅,aa制,唯有这次例外。只是,即使他追你,你还是要好好想想,在政法时,他都算学校风云人物了,女朋友换得比衣服还勤。” 苏蕤对他笑了一下,说道,“多谢提醒。不过我本也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 又说了一声抱歉,借着去包厢里洗手间避开了他。 苏蕤看包厢里是坐式马桶,便不用,洗了手出来,开了门,门外有侍者在,他便问了公共卫生间的地方,那侍者是一个穿着制服的妆容精致的漂亮女生,对苏蕤并不大热情,只是给他指了一下方向,没有热情地要领着带路。 苏蕤也没有太在意她的态度,自己就往洗手间方向而去。 像苏蕤他们这一间房,除了程俊,大家都是普通人,当是没有钱给小费的,因为是程俊埋单,即使程俊大方说随意点酒水,但总之屋里的人自有心中清高气节,白吃白喝也并不过分,酒点得少,而且只是要了很一般的酒,要了不少水果和果汁,是以虽然那领班待程俊很是客气热情,但侍者对待屋里的其他客人便很冷淡了。 苏蕤很理解那侍者的态度,这里的侍者,容貌气质过人,即使笑容和言语,也是以金钱计算,他没有那份金钱地位,自然也并不要求她的笑容和周到。 苏蕤知道这种地方的种种忌讳,并不四处乱看乱走,很谨慎地找到那卫生间,进了女士那一边。 从卫生间出来,他看到一边开着窗户,带进来清凉的空气,将会所里带着淡淡香味的气息冲走,他便走过去在窗户边站了一站,正从窗户看向外面,身后就出现了另一人的气息,苏蕤转过头来,正是程俊。 程俊在饭桌上喝了不少酒,身上带着酒气。 他看着苏蕤笑,道,“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他靠得距离苏蕤很近,几乎贴在他的身上,嘴唇也要贴到他的耳朵。 苏蕤不喜欢他距离自己太近,但他靠在窗口墙上避无可避,只好要轻轻推开他,“我吹一吹风。” 程俊任由他的手要推自己,却并不避开一点,反而低笑道,“你又没喝酒,吹什么风?” 苏蕤微微蹙眉,道,“你离我远点,好吗?” 程俊握住了他的手,苏蕤的手指白皙修长而且还比较有力,特别是在苏蕤要挣脱开的时候,他更是感受到了这份力度,不过他没放开,只是和他的手扭在了一起,完全是*地扭在了一起,他抚摸抓挠他的手心,苏蕤被他挠得很痒,一下子就脸红了,而且也是真的生气了,抬腿就要踢他,程俊这时候却压住了他让他没法动腿,说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苏蕤,你明白我高中便喜欢你,你做我女朋友吧。” 苏蕤正要严词拒绝,程俊已经凑上来亲上了他,苏蕤奋力地挣扎起来,好在他力气不小,总算在程俊更加得寸进尺的之前将他推开了。 苏蕤很生气用手背抹了嘴唇,朝他恶狠狠地道,“离我远点。” 他眼神凶狠,板着脸皱着眉,却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艳丽风情。 程俊本来还要上前拉扯他,但这时候后面却响起了一个脚步声,两人看过去,是一个穿着一件灰色毛衣和黑色长裤的高大男人,那男人背对着光处,两人看不清他长什么样。 但从他那边,却能看到苏蕤和程俊。 这地毯,走路要发出声音来是困难的,所以苏蕤判断那男人是故意发出了声音来解救了他。 有外人在,程俊不敢再做什么,苏蕤从程俊旁边走开了,在程俊毫无防备之时,他一脚踢向程俊腿弯筋点,程俊完全没想到苏蕤会这么做,而且那处被踢,即使苏蕤控制了力气,但他依然瞬间就又痛又酸又麻,所以非常狼狈地直接跪了下去。 他痛叫一声,趴在地上回头看苏蕤,苏蕤已经行走如风,帅气非常,走了。 程俊半天爬不起来,大骂了一声,“我/操!”心想学医的人可不能随便招惹,他还从没有被人踢过这里,也不知道被踢了这么难受。 苏蕤离开时,侧头看了那站在走道上要转身离开的男人一眼,只注意到男人一双深邃又沉稳的眼。 程俊在那里揉了半天麻筋才能够站起身来,最后还是被一个侍者扶着缓了好一阵才能走路。 而回到包厢去,得知苏蕤说有事,已经先走了。 第九章 第九章 谢林云回到包厢时,脸上是带着一丝笑意的,坐在那里的李梓弈正和周杉说话,包厢里很安静,光线明亮,没有其他人,所以李梓弈一回头就看到了谢林云脸上的笑了。 他些许玩味地挑了一下眉,笑道,“嘿,你说出去走走,怎么笑着回来了,遇到什么好事。” 连周杉都抽出一支烟来点上,架起腿看向谢林云,由此可见,谢林云这笑意盎然的样子,在朋友们面前是多么难以见到。 谢林云去坐下后,才淡淡说道,“刚才有一段艳遇。” “?”周杉略诧异地看向他。 李梓弈一向和谢林云一样正经严肃,所以在听谢林云这般说后,他就愣了一下,嘴张了张,居然没说出话来。 看到朋友们吃惊,谢林云也不以为意,或者是他刚才那话是故意要逗他们,所以他已经一派自然地在沙发上坐下了,还自斟自饮地倒了一杯酒。 过了一会儿,周杉和李梓弈才笑了起来。 周杉道,“能让你说成是艳遇,想来不一般。不过这楼里,俊男美女不少,你是看上谁了?小心你身边那个……” 说到这里,他突然忘了谢林云身边那个女伴叫什么名字了,就把目光转向李梓弈,李梓弈知道他的意思,便说,“李娆。” 周杉被解救了,便接着道,“就是那个李娆,又醋性大方,也不知道她怎么要到了我家中电话,上次居然打到我家中询问你的事,还被我家袅袅接到了,那丫头后来在背后戳了我两天脊梁骨。女人太爱吃醋,也是个问题。” 李梓弈却是忍俊不禁,摇头不语。 谢林云则道,“你家那事,我说过她了。不过女人,不吃醋的,我就没遇到过。” 那李娆乃是k城有名美女主播,和谢林云在一起也有几年了,李梓弈本以为谢林云会娶她,之前谢林云似乎的确有此意,不过最近似乎完全淡下来了,他们这些朋友,自然不会提这事。 李梓弈便绕开这个话题,说起刚才的话题,道,“能让你笑起来的艳遇,我想不是遇到漂亮人,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李梓弈这般说,看来他的确是比周杉更了解谢林云,以谢林云这般世家公子,美人见过不知凡几,早就不会因为美色而惊艳。 而且李梓弈出身医生世家,自己也是有名的脑外科专家,现在虽然已经几乎不再诊治病人,但他所从事的职业依然让他心细如发,自然看得出一些谢林云的心思。 谢林云大约是觉得太有意思了,平常话少的他,也说了起来,“刚才遇到两个年轻人,一个二世祖想要强迫一个漂亮女孩子,被我打搅了好事,没想到那女孩子踢了那二世祖一脚,就把他踢跪下了,痛得站不起身来。这可不易见到。” 谢林云也才三十多,比起李梓弈和周杉来要年轻不少,但他总自恃自己辈分高威望重,喜欢将自己当成老成持重的老一辈,而把比他小一点的叫成年轻人。 听谢林云说完,周杉和李梓弈都觉得这事好像没有什么新奇,不过看谢林云一直在暗自回味的样子,怕是他真看上那女孩儿了,两人也不揭穿,也不开他玩笑,只是说起正事来。 苏蕤从那隐在树木之后的私人会所出来,走了好一阵才通过问人找到地铁站,等回到寝室,已经接近午夜了。 寝室同学都没有睡,看到他回来,都兴致勃勃地看向他。 八卦是每个女人的天性,小梅笑道,“嘿嘿,你回来了啊。” 不要以为医学院是一群只知道读书的无趣死板女人,据评,医学院的美女指数在全校都是高的,仅仅排在几个以女生为主的学院之后,小梅便是个身材火爆的美女,集中了天使脸蛋,魔鬼身材的特点,只是此时笑得过分淫邪了,连余婕都听不过去了,说她,“哎呀,你笑得这么淫/荡做什么。” 小梅道,“我这叫淫/荡?难道不是叫邪魅一笑吗?” 宫昉道,“邪魅个头。” 把目光转到正在脱外套的苏蕤身上,绷着敷了面膜的脸,“嘿嘿,苏蕤啊。听说今天有个大帅哥开了辆豪车来接你……” 苏蕤已经挂好了外套,又拿了卸妆液,回答道,“只是我的高中同学,高中时候就让女生为他堕过胎,所以收起你们脑子里已经产生的和可能会生产的对于我的任何不切实际的假想。” 说完,就去洗手间卸妆去了。 苏蕤真是会打击人,三个兴致勃勃的女人瞬间就蔫了,小梅爬上床去睡觉,“没意思。” 宫昉用手指抠着脸上已经要干掉的海藻面膜,扯到了汗毛,疼得皱眉,“我/操。” 余婕,“果真帅哥不是种/马就是gay。” 小梅则道,“是gay也是种/马。” 宫昉,“你们也不要太愤世嫉俗嘛。” 苏蕤洗干净了脸,回到自己桌子拍护肤水的时候,就已经在打瞌睡了。 他神色很淡,带着一丝疲惫。 三个女人都盯着他看,宫昉道,“你从来不做面膜,为什么皮肤还这么好。” 苏蕤瞥了她一眼,道,“经常做面膜对皮肤不好。” 三人默默转头,不理睬他,都在心里吐槽,为什么保养皮肤的人反而没有苏蕤这种很少保养皮肤的人皮肤好。 苏蕤上床睡觉时,捞着被子将自己盖好,脑子里却出现了在那会所走廊里遇到的那个男人的眼睛,他想了想,用被子将自己的头也盖住了。 如程俊这般青年才俊,或者不能用青年才俊这个词,应该用二世祖或者三世祖,身边不缺少美女,加上刚工作,事情也是很多的,闲暇并不多,而且自尊心重,面子里子其实都想要,是以苏蕤那么拒绝了他,更是害得他腿疼了大半晚上,他会再来纠缠苏蕤的可能性很小。 苏蕤也明白这个道理,便知道他不会再来找自己。 以苏蕤所见,程俊高中时候,成绩烂得一塌糊涂,他也丝毫不在意,不露怯,好像他成绩不好是天经地义,他在别的方面的优势,依然可以睥睨身边一切人。 他在别人面前说他成绩不好,他也说得十分坦然,丝毫不觉得自己成绩差就比优等生差了什么,他为什么能够有这种坦然和傲视一切的自信,苏蕤觉得,他纯粹是在别的方面有太优厚的资本。 正如周耀所说,程俊高考可以走后门到身边的考生都是优等生,而且大家还把答案给他抄,即使这样,他也只考上了二本,他家也有办法让他去上s城政法这般排在全国最前列的政法大学……他的出身如此,一般人完全不及,他也从小明白这出身会带给他什么,他不仅好好享受了,而且理所当然把它当成高人一等的资本。 要说苏蕤对此没有丝毫不平,那定然是假的,他因为亲生父母穷得养不起孩子而不得不将他扔掉,而有些人就能够有如此出身。 但是那不平,只是瞬间的事,只是他对周耀说“你喝多了”那一瞬间的事。 他是他自己,不需要因为别人的出身优厚来自怜和愤慨。 连今日,程俊也在席间对一众高中同学坦然地暴露自己的短处,说自己连大学毕业都是混的,在座各位都是依靠自身努力有真实才学的优秀人才,他最佩服这种有能力的人,还自己喝了一杯,说得坦荡荡,但是那种谈笑风生,在被抬举之人觉得爽快的同时,谁心里都会生出讽刺之感。 这些无不说明程俊的自尊自傲,苏蕤觉得自己那么踢了他一脚,他还来找自己,就简直是脑子有毛病了。 虽然程俊成绩烂到底,显然脑子还是好的,并没有再来找苏蕤。 苏蕤从十二月下旬起开始在医院轮转实习,寒假也被减到只有过年的七天,他们专业的学生,去轮转实习,只是做最基本的打杂,虽然累,很多时候被指使得团团转,对苏蕤来说,也还是有不少收获。 介绍他读刘老师研究生的师兄叫车颜,苏蕤和他的相识,是车颜曾经去做本科考试的监考。 苏蕤当时坐在最后面,车颜站在后面监考,有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原因是他看苏蕤漂亮,所以在苏蕤做错了一道题的时候,他为他默默指了出来,手指在他错的地方轻轻点了一下。 苏蕤当时一愣,仔细想了之后写出了正确答案,他交卷离开教室的时候,就多朝车颜看了一眼,车颜居然宠辱不惊地只是淡淡回了他一眼。 但是之后车颜却打听到了他的班级,又来带过他们实验课程,于是苏蕤就和他认识了。 车颜只有一百七十公分左右高,而且长相很平凡,只是他做事认真稳重,又很刻苦努力,读研二时,一向要求十分苛刻,作风严谨的刘老师上手术台,带上他就愿意让他主刀,自己只是在旁边看着,可见他的厉害之处。 他是刘老师最得意的门生,当然有自己的自信。 他和苏蕤站在一处,所有人都会说牛粪和鲜花,但他到底以他自己的方式在追求苏蕤。 他对苏蕤非常好,他看出苏蕤对所有人都有很深的防备,所以从没对苏蕤明确表达过自己的爱意和追求之意。 他默默地对苏蕤好。 对苏蕤的学习给予帮助,在得知苏蕤要考研的时候,他为他找过不少资料,之后甚至为他走后门,去暗地里找一个导师为苏蕤的一门专业成绩打过高分,因为实验课基本上都是硕士生在具体带,苏蕤的实验课,每一门成绩分数都不错,也是他的功劳。 之后苏蕤能保研,他更是为他分析了学院里的很多导师,包括导师的名气、学识、待人、对学生的态度、选择研究方向之后的就业、还有待遇问题…… 他的这些分析虽然明显带着私心,但却无不是都说得很恳切,最后苏蕤还听了他的话,选择了他的导师刘瑞贞老师。 在苏蕤防备心这般重的情况下,依然和车颜关系不错,可见车颜的功夫的确是做到了家。 在之前,苏蕤在学校上课和做实验,车颜大部分时间在医院,两人之间实在没什么交集,一周坐在一起吃顿饭算不错,但现在苏蕤也在了医院,两人见面的时间就多了不少。 苏蕤作为大美女,刚出现在医院,便惹了不少人去看。 车颜的那一干朋友,都知道他对苏蕤的心意,不过都是抱着看情况的态度,觉得车颜实在比苏蕤矮了太多,医院里的这些男生研究生,站在苏蕤身边,大部分都觉得压力很大,那种被女生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第十章 第十章 苏蕤的专业,只用实习半年,因为不是临床,实习其实学不了什么东西,但是学校依然没有减免掉他们的实习期。 寝室小梅很不喜欢医学专业,当初是被调配到基础医学的,大一大二时候不涉及专业实验和解剖学,她还能忍,之后专业课越来越多,她就越发觉得痛苦,所以从大三开始,她就在看工商管理学院的课本,大五就直接转专业去考了工商管理学院的研究生,而且还以非常优异的成绩考上了。 是以实习期的时候,寝室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她的抱怨,特别是在急诊科轮转的时候,她每天都要骂一通学校sb,给基础医学和法医都安排实习,明明以后谁都不做临床。 除了小梅,另外三人倒还好。 苏蕤是一向没什么情绪外露,所以别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余婕和宫昉也不喜欢实习,但已经认命了。 不过实习总算完了,大家都松了口气,还约着出去吃了顿饭,苏蕤也参加了这次聚餐。 小梅一直在说她轮转的时候遇到的各种极品事情,以在妇产科为最多,她无论见多少次,都不能适应,然后要把整个寝室的女生都说成结婚与生孩子恐惧症了。 讲完这些,宫昉就直接看向苏蕤,“车颜师兄就很不错呀,技术也好,人缘也好,待人接物没有哪里能让人有话说。” 小梅也点头,“是呀,车颜师兄不错。” 余婕就直接问苏蕤,“苏蕤,你们怎么样呢?” 苏蕤面上没什么表情,愣了一下才回答,“什么怎么样?” 余婕道,“大家都知道车颜师兄喜欢你呀。而且听说师兄申请了去哈佛医学院交流一年,他没和你说吗?” 苏蕤知道这件事,但是不是车颜告诉他的,他是听医院里别的实习生说的。 虽然每年医学院都有两三个人能够申请去哈佛医学院,但能去的依然能够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人尽皆知。 苏蕤道,“我知道这件事。” 宫昉无语地叹了口气,说,“你是知道车颜师兄喜欢你,还是知道他要去哈佛呀。” 苏蕤道,“都知道。” 小梅就说,“我们觉得,像车颜师兄这样的优质男,还是要趁早抓在手心里为好。他去哈佛交流一年,回来之后,可以直接留校呢。” 宫昉点头,“是呀。而且听说有好几个女生暗地里喜欢他在追他,至少我知道的就有四五个,就是之前在前台的那个护士,听说还给他送过巧克力。” 苏蕤却低声道,“你们不要乱说了,我和车颜师兄又不相配。” 余婕就道,“其实我觉得身高并不算什么问题。” 另外两人也不断点头。 苏蕤却不说话了,只是盯着手里的茶杯发呆。 另外三人对视几眼,在心里叹口气,不再劝说。 毕业时节很快到来。 苏蕤的导师刘瑞贞和循证医学的林老师关系很好,苏蕤在林老师手下做过几个月实验,林老师对他的印象非常好,便让苏蕤在暑假留下来继续做课题,苏蕤回家也无事,而且也没有安排毕业旅行,就答应了。 林老师还写了条子让学院盖了章让苏蕤拿去申请暑假住的宿舍,苏蕤想了想,便没有接那个条子,说自己出去租房住。 学校硕士是两人间,在本科期间,苏蕤是不得已,不得不住宿舍,读研究生了,他就想自己一个人住了。 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了解,但他至今无法明确地说,自己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 他想要做男生,但是从小的社会关系,让他已经是一个女生,即使对以前的同寝室室友负责,他也不能让自己成为一个男生。 所以,为了缓解这种压力,他必须自己一个人住。 苏蕤在毕业前十天左右去找了房子,是学校外的一个小区,因为距离学校附属的几个医院很近,所以这里的住户大多是医院里的病人家属,小区里原来的住户反倒几乎都搬走了,大约是觉得一天到晚看到病人,很不吉利。 苏蕤却不大在意这个,因为这里距离学校近,特别是走学校小门距离实验室只有十分钟不到路程,租金又不贵,他便租了下来。 房子是套一,是顶楼另外修建隔离出来的,除了夏热冬冷之外,并没有别的缺点。 苏蕤对拥有了自己的私密空间,感觉很好。 不过因为寝室室友在一起住了五年,除了小梅考了本校工商管理的研究生外,另外两人,宫昉依靠关系回老家医院工作,余婕很是不错,家里又很富裕,申请了k城的k大的研究生,要去k城读研究生。 所以之后四人基本上就分开了,大家在最后一段时间依依惜别,即使苏蕤一向性格冷淡,此时也生出了些离愁,便没有很快搬到租下的房子里,而是在寝室里住到最后时间。 学校照毕业照的时候,苏蕤因为太高了,站在最后一排男生堆里。 这五年,他和班上男生的关系实在很平淡,此时大家却对他很热情友好,把他推到了最中间,大家还开他玩笑,“我们最后一排多了一个帅哥。” 苏蕤里面穿着白衬衫和长裤,外面穿着学士服,因夏天太热将头发扎了起来。 他的眼睛大而媚,眉毛却是长眉入鬓,带着一股英气。 这样穿着学士服,真有种男女莫辨的美感。 站在前排的人也都转过头来看他,大家都发出善意的笑声,苏蕤这次也没有排斥,也笑了笑。 还有其他专业和班级的同学,在用手机不断拍照。 苏蕤对着镜头微笑着,时光在这一刻被铭刻在了毕业照里,之后很多次,苏蕤看到这张照片,都能会心一笑。 读本科的时候并不觉得班级如何好,当时光过去了,才觉得美好的回忆那么多。 人生一半是回忆,一半要继续。 苏蕤班上照完照片,班级同学就组织着到学校里具有代表性的景点去照相,这时候,车颜和他的几个同学出现了。 车颜是硕博连读,现在是博一,但他的硕士同学,则正好此时毕业。 他也抽了时间陪着他们来照照片。 看到苏蕤,车颜的朋友就故意帮他叫苏蕤。 荷塘里荷花开得正好,绿叶婷婷,荷花粉红。 苏蕤站在车颜的身边,由着几个师兄师姐帮两人照相。 照完照片,车颜就问苏蕤,“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苏蕤便道,“没什么。” 车颜便说,“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苏蕤想了想就点了头,又和室友们打了招呼,之后就同车颜他们一起去吃晚饭去了。 一行人有六七个,找了家物美价廉的中餐馆。 饭桌上,便有师兄师姐不断开车颜和苏蕤的玩笑,车颜和苏蕤都只是不接话。 饭后,其他人便先走了,留了车颜和苏蕤在后面。 走在学校里的树荫道上,晚风吹来,带来凉爽之意。 苏蕤侧头看向车颜,也许是太累太辛苦了,车颜最近头发掉得很厉害,苏蕤其实心里对车颜很有好感,这份好感不是爱情,是他很想要一个哥哥,所以不自觉把他当成了哥哥,但他明白车颜的意思,他不想一直装傻下去,让人白白付出,最后得不到想要的。 苏蕤说道,“师兄,你去哈佛,是什么时候走?” 车颜说道,“要九月十几号,机票还没买好。” 苏蕤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这一天是很中性的打扮,脚上穿着平跟板鞋,没穿高跟鞋,便没有比车颜高得离谱。 车颜也转头看了看他,大约是晚上喝了两杯啤酒之故,天又热,苏蕤的脸颊有些红,在路灯光下,更被晕得如桃花一般美好,嫩唇也带着水光。 车颜知道他一直就是这般美丽,他的那些同学,全是因为他太过漂亮优秀和性格孤傲而对他望而却步,要是他性格稍稍热情些,追求他的男孩子,不知道该有多少。 车颜停下了脚步,苏蕤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车颜好半天才鼓起勇气说道,“苏蕤,我去哈佛一年……回来之后,毕业了就直接留校。” 苏蕤便说,“嗯,恭喜你了,师兄。” 车颜其实不是要说这个,他顿了一下,对苏蕤道,“你在这里等着我。” 苏蕤哦了一声,车颜已经跑掉了。 苏蕤站在法国梧桐树下,静静地等了一会儿,他想和车颜将话说清楚,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对程俊,他可以直接说“离我远点”,但是对车颜,他不能说这种话。 车颜很快就跑回来了,他热得满头满脸汗,手里拿着一把玫瑰花,也不知道是多少朵,就那么送到苏蕤的面前来,说,“苏蕤,这是我的心意,你愿意等我一年吗?” 车颜虽然对苏蕤那般好,好得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心意,但他也是说不出一句“喜欢”或者“爱”。 苏蕤看着面前的玫瑰并没有接,而是对车颜道,“师兄,对不起。” 车颜似乎并不意外,但他看着苏蕤,神色依然僵了一下。 苏蕤继续说道,“对不起,师兄,我真的一点也不想让你难过和为难。但是,我没有办法答应你和给你承诺。我知道,你对我非常认真,你是以找未来的妻子的态度来找我,但是我没有办法答应你。对不起。” 车颜笑了一下,他自己抱住了那束花,想要尽量让自己用轻快的语气,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可以慢慢处的。” 苏蕤却摇头,“师兄,你真的非常好,是我遇到的除了我亲人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了。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答应你。” 车颜道,“好了,我让你为难了。” 他说完,对苏蕤笑了一下,就说道,“我不送你回宿舍了,你自己回去吧。” “师兄……”苏蕤唤他,他已经转身赶紧走掉了。 苏蕤知道他很难过,但是,他注定只能让他失望。 苏蕤自己也明白,车颜是难得的好男人和好对象,要是,他是一个真正的健全的女孩子,他一定会答应他。 大学时光就这般结束了,毕业生该走的都走了,校园里一下子就冷清了很多,苏蕤的日子和以前一样继续着,但却有另外一件事,一直让他焦虑着。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苏蕤计算着自己的年龄,已经二十三岁了。 他的染色体是xy,他又怀疑自己身体里有隐/睾,甚至有时候还能够隐隐摸到,像他这种情况,是最好在二十五岁之前做手术切掉隐/睾,不然隐/睾癌变的概率就会非常大。 但他现在却完全没有勇气去医院里做检查,而且要做一个完好的手术的钱,他也还没有存够。 家里弟弟又很不争气,因为他高职学的是计算机,舅舅就安排他去做了收银员,他却吃不了那个苦,在家里多惹父亲生气,他自己又不想在家里那个小城市待了,想来s城,苏蕤却不知道他来了能找个什么工作先做着,只能让他先等等,自己去给他询问一番工作之后,他再过来,不然他来了,一时又没有工作,苏蕤真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 这一天是周末,苏蕤早早从实验室里出来,在半道上居然遇上了周耀。 周耀也些许惊讶,和他站在路边说话,“我们是一所学校,居然这么一年了就遇上了这么一次。” 周耀面带笑容,没有上一次在那私人会所里时候的抑郁,苏蕤神色温和,应和道,“是呀。” 周耀便说,“你吃晚饭了吗,要不一起吃饭去吧。” 苏蕤道,“好。” 两人便去了一家隐蔽在学校教职工宿舍区巷子里的小饭馆,点了两菜一汤就坐下来说话。 周耀说他最近在做兼职,是在银行里。 苏蕤心想能进银行做兼职那是很了不得的,便赞了两句。 周耀问他最近情况,苏蕤便简单地说了一下。 苏蕤性格决定他话不多,大部分时间是周耀在说,周耀保研进了s大之后,很是活跃,现在已经是研会中的干部了,又得导师看重,去银行兼职,也是导师介绍。 他长得斯文俊秀,戴着眼镜,就更是文质彬彬,很吸引人。 追求他的女生不少,其实他本科也谈过一个女朋友,不过因为毕业两人分开两地就分手了,现在还是单身。 不知怎么话题就谈到程俊身上了,周耀问苏蕤,“你最近和程俊还有联系吗?” 苏蕤摇摇头,“没有。” 周耀便笑了一下,又撇了一下嘴,“你知不知道程俊家里是什么关系?才让程俊那么横。” 老板已经上了菜,苏蕤慢慢吃着菜,并不是很感兴趣地问了一句,“什么?” 其实程俊家里怎么样,在苏蕤的眼里,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又是个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完全不想打探的人,因为不爱说话,所以也不爱八卦,对这个话题也没有探究欲。 周耀却显出与苏蕤以前室友们一样的兴致勃勃的情绪来,只是他不像小梅她们一样,在八卦面前全身心都在因此而动,他只是眼神湛湛,面部表情甚至都保持了很大程度的平淡,对苏蕤低声道,“他二叔叫程浩军。” 苏蕤听他这样说,就知道程浩军是一个大人物,只是他的政治敏感度非常低,虽然想尽量装得不那么无知,但他怕周耀说更多,于是只好问道,“程浩军是谁?” 周耀有些惊讶地说,“你不知道。” 看苏蕤一副无波无澜的神色,只好自己解释道,“就是现在s市的副市长。就是程浩军,上面还有人。” 苏蕤强笑了一下说,“我对那些不是很清楚。你们学法律的,应该会比较了解。” 周耀道,“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我在去实习之前,也不知道,是之后才清楚的。程俊现在的女朋友是我们单位的一个同事,和我们一届毕业,家里不知道是做什么,但是看车就不一般,车倒不是很好,就是二十来万,但是车牌号是13999,一生天长地久。意义不错。和程俊做了这么多年同学,都不知道他家背景这么牛,红三代。像他平常的确非常拽,却还把持得住完全不炫耀,以前高中,班上没有谁知道他家背景这么不简单。” 苏蕤看他这般兴致勃勃,也不知道就此应该发表些什么评论,便只是低头吃饭。 晚饭之后,周耀问苏蕤要不要去看电影,要请她看电影,苏蕤不明白周耀到底要做什么,便说,“我实验室还有点实验要做。” 周耀就很遗憾地送了他回实验室门口,又说以后经常联系。 在实验室大楼前就和几个师兄师姐遇到了,苏蕤站在一边和他们点了点头,几个师兄师姐也朝他打过招呼,只是多看了周耀几眼。 周耀看苏蕤刷卡进了实验楼才转身离开,苏蕤想了想周耀刚才的行为,总觉得周耀之后对他那么热情,是因为他和程俊没有关系,而且也不因程俊家世良好而有所动摇。 苏蕤感受过不少人的追求,所以完全明白周耀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对于周耀来说,因为他富贵不能淫,所以就很是高看了他。 那请晚饭和请看电影,不是为了表达亲近,而更像是一种嘉奖。 这让苏蕤觉得很好笑。 人都有追求更好生活、追求富贵繁华、追求更高地位的本能,苏蕤也是。 他不想说自己完全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他只是在心里有一杆自己的称,有自己的骨气而已。 他知道世上没有免费的晚餐,得到多少总要付出多少。 有些东西,谁都想得到,但是却又不想付出对等。 苏蕤也是,他拒绝程俊,完全是因为他不想对程俊付出那些程俊想要的,那么,他也不会从程俊那里拿他愿意给的。 时间很快到了九月,办完开学手续,等一切安顿下来,苏蕤这一天坐车去了城另一边。 因为s城很大,转了几趟车,花了两个多小时时间,这才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一家很有名的私立医院。 苏蕤站在医院前庭中,便不得不给予这个医院肯定,心想难怪收费那么高,这前庭这么大,也值得那些价了。 哪里像s大附属医院,前庭只够停几辆救护车。 苏蕤提着包,站在那里晒着太阳,却没有往医院里进去。 九月的秋老虎还挺晒,但他站在太阳里却一动不动。 他好好查了s城做遗传缺陷最好的几个医院,这家私立医院也很有名。 因s城的医生,不少都是s大医学院的毕业生,总会牵牵连连地和苏蕤认识的一些人有关系。 苏蕤不希望在任何熟人手里做检查,成为他们的病人,所以,他只得来了这家私立医院。 因为这个医院里在这方面的专家,都和s大医学院没有任何关系。 虽如此,现在苏蕤站在这里,依然没有勇气进去。 他的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对他说,你总要去检查的,为什么不早点去呢。 但又有另一个声音说,你得张开腿让一个男人或者女人不断观察,被几个人在一起讨论。更甚者,还说,你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最近就做手术,你检查了也没用,还是得等有钱了才能做手术,为什么不等到有钱了再来做检查呢。 别的病人,能够将医生当成一种为他看病的职业,他可以面目模糊,并非具体是谁。 但对苏蕤不行,在他眼里,医生就是一个个人,一张张嘴,即使职业道德再好的医生,有时候也会将自己碰到的特殊病例拿出去说。 苏蕤不想成为这个特殊病例。 他默默地站在那里,有些精神恍惚,到底是进去,还是回去? 正是犹豫不决之时,旁边突然响起了一声很响的车喇叭声。 苏蕤正神思在外,被惊了一跳,往旁边一让,却崴了一下脚,也许是被晒得头有些发晕,居然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好在苏蕤从不在夏天穿裙子,只穿长裤,所以摔倒也不存在会走光的问题。 那车本是要从他身边开走,此时却在他旁边停了。 车后面的门打开了,一个男人从车上走下来。 他的身影很高大,挡住了苏蕤旁边的阳光,苏蕤不得不抬头看了他一眼。 阳光的刺目让苏蕤的眼睛一时看不清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的模样,只是觉得他高大威严,也许也并不威严,只是他那么站着,让苏蕤觉得很有压迫感,所以想他一定是个威严的人。 对方弯下了腰,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衬衫,黑色的西裤,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根本没扣上,显得有点懒散,身上则没有夏日里男人身上一向会带着的汗味,反而是一种带着松木气息的男香味道。 苏蕤抬头,开始只看到了他的颈子喉结,之后才看到他的脸。 是一张干净温和的面孔,眼神有些深,此时里面却带着一点笑意。 他对苏蕤说道,“怎么样,没事吧。” 苏蕤摇摇头,将包拿起来,便自己费力站了起来。 人长得高的坏处就是重心高,苏蕤摔得将手掌心蹭破了些皮,其他地方倒还好。 苏蕤对他点了一下头,赶紧走掉了。 本来一直下不定决心是走是留,现在被人司机的喇叭一催,干脆就跑掉了。 苏蕤开始还只是大步走,之后完全是跑了起来,一直远离了医院,他才停下来,又去找地铁站回学校去。 早上五点多便起来,六点准时去坐车,现在才九点钟,什么也没做,又往回走了。 坐在地铁上的时候,苏蕤不得不叹了口气,看着手掌上的擦伤,拿了湿纸巾出来擦了擦,心想回去要涂消毒酒精才行。 湿纸巾让伤口刺痛,苏蕤却毫不在意,反而觉得这有些痛快。 谢林云站在那里,司机也下车来了,说道,“刚才那位小姐,在这里站了好一阵,我车开过来了,她也完全不让,我只得按了喇叭,没想到却把她吓得摔了一跤。” 谢林云淡淡嗯了一声,表示不是他的错。 司机便又说,“先生,那我将车直接开去停车场,您是从前面进去吗。” 谢林云道,“嗯,我自己走前面。” 说完,又转头看向司机,“陈简,你说我长得很吓人吗?” 陈简有些惊讶,“先生一直很温和和善,怎么会吓人。” 谢林云笑了一下,笑容很淡,却带着一点讥讽的样子,“那她刚才一副被吓到的样子,站起身就跑掉了。有大半年没见了,没想到我还记得她,不过看样子,她是不记得我了。” 陈简道,“先生以前见过她?” 谢林云道,“有过一面之缘。” 陈简正准备去开车,就看到路面上有个东西在反光,过去一看,发现是一张卡,谢林云也看到了,就问,“是什么?” 陈简用纸巾将那卡拿起来给谢林云看,“是刚才那位小姐的。” 说着,还把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给谢林云听,“s大,苏蕤,基础医学院,学号,……是她的学生卡。” 以谢林云的洁癖,很难得会去碰什么东西,此时却从陈简手里将那张卡接了过去,自己认真看了看。 上面的照片,正是他去年见过便没有忘记的那个人。 谢林云是个记忆力非常好的人,几乎达到了过目不忘,不过,对于漂亮女人,他却从没有用心记过,也不会记得半年前见过的某个美貌女人。 没想到去年在走廊上只是那么惊鸿一瞥,居然将她记住了,有时候午夜梦回都会想起,这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以谢林云的地位和工作忙碌程度,即使真有一个女人这般撩动他的心,他也是没有那份精力去找人和追求人的。 他盯着那上面的照片看,这种证件照很难有照得好看的,但这里面的人,却显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动人来。 他披着长发,长眉入鬓,眉毛浓黑却恰到好处不粗不细,而且看得出来,他没有修理过眉毛,天生便长得这般有英气却又带着秀色的眉毛。 眼睛却不是专注地看着镜头,淡淡地往下低了一点,显得和顺。 谢林云想,他大约是长得有些高,不得不经常低着眼睛看人,所以眼睛才不自觉地总是往下看。 然后是挺鼻和形状姣好的唇瓣,唇瓣微微勾起,像是带着一点笑,又只像是倔强。 他的脸型也许是叫鹅蛋脸,下巴却带着瓜子脸的形状,这是天生勾人的长相,但因为他神色冷淡又显出高傲来,所以倒有些凛然气势了。 谢林云在生意场中打磨这么多年,自有识人的慧眼,他觉得苏蕤有些矛盾,似乎很是淡漠傲气,又带着一些凛然强势,但眼神却很柔,又染上了忧郁。 谢林云想,她定然从小受人追求和追捧,内心孤傲,但是家庭不和睦,故而又形成了忧郁的性格,这种忧郁还无法对人言说。看照片,这种忧郁还不强烈,刚才对上他的真人,那种忧郁,则像是浓重的阴影笼罩着他。 除了这些,最吸引谢林云的,大约是看到他,就如同临着春水,那种纯净又圣洁的感觉迎面而来。 谢林云不知自己为何会对他产生这种感觉,但看到他便就有这种干净之感,似乎身边都变得清凉了。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陈简以为谢林云会将那张学生卡递给他,让他去还,没想到谢林云却将那张卡自己拿着,还拿出钱包来,把卡放进了钱包里。 陈简些许诧异,不过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就自己上了车开车去车库了。 谢林云则从医院前面大厅进了医院。 他是来找李梓弈的,现在他在和李梓弈谈在城南新区新建医院的事。 苏蕤浪费了一整个上午,一无所获,只是证明了自己的确十分没种,犹犹豫豫,躲躲闪闪,没有决断。 虽然在心中十分怄气,到底还是没有提起勇气再去。 他只是不断对自己说,先把以后手术的钱也准备好,只要准备好,就一定要去医院检查做手术,不能再拖了。 苏妈妈患乳腺癌很快就过世的事情,让苏蕤也有些心理阴影,他其实挺怕死的,特别是怕得癌症过世。 在医院实习的时候,他没有进过癌症那边,但他自己的导师是做肝癌的,他知道不少癌症病人的事情。 得了癌症,那便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所以苏蕤很怕自己身体里的有些没有机能的性腺在激素刺激下会癌变。 不过要去做的事没有做成并不是最倒霉的,苏蕤去学校食堂吃饭,发现学生卡不见了,才更觉得祸不单行。 他仔细回忆了一遍上午的事情,早上没吃早饭,所以没用学生卡,不过他记得自己将卡放进了包里,所以只能是去医院的路上丢了,又将每个时间段里所做的任何可能将卡弄丢的事情回忆了一遍,最后确定,应该是在医院门口摔了一跤,因为包没拉上,卡掉了出来…… 苏蕤已经没有办法回去找那张卡了,想到里面还有两百多块钱,便心痛难忍,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明明没钱,还丢了卡,准备去补办,发现又是周末,办卡的地方不上班。 苏蕤只得去面馆吃面解决了午饭,然后回住处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下午又去实验室。 他想到第二天车颜师兄就要出国,便将之前买好的礼物拿到了实验室去,想着晚上将礼物拿去给他。 苏蕤从实验楼出来时已经有点晚了,他要为导师翻译几篇文献,一时间太过专注,时间晚了也没注意到。 从实验楼里出来,外面路灯已经亮起来,有八点多钟了。 苏蕤这时候才感觉到饿,想到没有学生卡,又只能去吃面条,不由有点郁闷。 实验楼里有中央空调很是凉爽,出了实验楼,虽然已经是傍晚,但依然觉得热气扑面而来。 他将长袖衬衫的衣袖往上挽了挽,露出雪白精致的手腕和一小截小手臂,正要往校外走,这时候,停在实验楼前面法国梧桐树下的黑色轿车门打开了。 一个男人下了车来,站在那里对苏蕤道,“苏蕤?” 这是一个低沉而略带磁性的声音,优雅沉稳,让人心生好感。 苏蕤愣了一下才看过去,对上谢林云的时候,他些许吃惊。 不过苏蕤随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为何而来。 他快步走了过去,站在了谢林云的面前。 苏蕤穿着白色板鞋,没有跟,所以比起高大的谢林云来说,还是要矮不少的。 他仰头看着谢林云,有点急切地说,“你……是不是捡了我的学生卡。” 苏蕤一向面瘫又冷淡,此时这般急切又眼睛发亮的样子,一下子就带了孩子气。 他的那种欣喜和眼睛闪闪发光,让谢林云一向沉着冷静到没有波澜的心就如同被投下了石子,心湖起了一圈圈涟漪。 他起了一丝促狭的心思,看着苏蕤白净美丽的脸,道,“学生卡?什么学生卡?” “啊?”苏蕤轻声惊呼了一声,随即他就睁大了那双眼瞳很黑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谢林云,道,“不是你捡了我的学生卡,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而且知道我是基础医学院的,还能在我们学院门口来等我。” 谢林云笑了起来,说道,“我的确在地上捡了一张卡,即使物归原主,我也能得到所捡到物品的百分之二十的回报。你这般直接向我要东西,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 苏蕤道,“嗯,的确是我不对。不过我刚才只是太高兴了,所以一时没有注意言辞语气。还请你不要在意。把我的学生卡还给我吧。那卡里有两百来块钱,如果你不介意,我请你喝杯茶,以作报答。感谢你大老远把我的卡送回来,还在这里等我。” 谢林云没想到他语气改得这么快,他还以为这个苏蕤必定是个不善言辞的犟脾气。 不过他可没有打算这么简单地放过他,便说道,“你也知道我是大老远专门跑了一趟你们学校,而且还在这里等了你好一阵了。一杯茶作为报答,是不是太简单了。我还没用晚餐,无论如何,你得请一顿晚餐吧。” 苏蕤有点傻眼,看了看谢林云的车,又看了看谢林云的衣着和气度,便道,“我能请得起的晚餐,恐怕配不上先生你,你吃不惯。” 苏蕤声音有点低,不像一般女生那么清脆,当然也不是男生的低沉浑厚,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那种感觉,像是大提琴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柔柔地拂过,撩人心动。 谢林云发现听他说话,心情就会没由来很好,说道,“如果你这样想,那就让我来请你吧。反正我一人吃饭也是吃,请一位美丽的小姐陪伴,想来秀色就着美食,胃口会更好。” 苏蕤看着他,他当然知道谢林云的意思,不由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对不起,恐怕不行。我很感谢你把我的学生卡送来给我,但是,我实在没有时间陪你吃饭。” 苏蕤的眼神直率而坚定,他的眼瞳很黑,比一般人都黑不少,直视着人的时候毫不躲闪。 谢林云带着微笑看着他,觉得他的眼睛明亮漆黑一如在加拿大北部看到的清透夜空,但是不知为何,又总觉得里面朦朦胧胧的,像是蒙着一层让人看不透的雾气。 那眼里明亮又直率的光彩让人心动,那层朦胧的雾气却又让人心怜。 谢林云的心中有种压抑不住的激动之感,之前拿下城南建设的大项目,他也没有这种激动,激动到似乎这是他生命的意义和乐趣所在,让他很是兴奋,又有点不确定的不知所措了,他明白这种激动是为什么,已经有太多年,他没有过这种情绪。为一个人着迷的恋爱情绪来得这般突然,让他自己都要不知如何是好了,他以为,以自己的阅历地位和所经历过的风雨,不会再生出恋爱之情。 谢林云一向以稳重和君子之风而在交游圈中闻名。 k城的世家子,又是幺子,从小受到各方面的良好的教育,能在任何事情上都处之泰然,自信自持,从不让自己显得狼狈,也不会让自己显得倨傲,不过他自有自己的尊贵傲慢之处,待人也往往是在礼仪范围内,除非是真心朋友,一向是礼貌地疏离着。 他没想到自己会被苏蕤这般直接地就拒绝了,这让他那一瞬间,心情十分微妙。 他无法克制地想和苏蕤亲近,但是被苏蕤拒绝,又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无法明白,苏蕤为什么会拒绝他。 谢林云虽然不算自恋,但他也不否认自己对异性具有很强的吸引力,二十岁出头的苏蕤,为什么会这么直接就拒绝他呢。 谢林云不是死缠烂打的性格,只得保持了自己的教养,对苏蕤笑着说道,“难道我将你吓到了吗?一顿饭而已,你也不愿意给我机会。” 他这般说着,已经将苏蕤的学生卡从自己的钱包里拿了出来,递给苏蕤。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很有力度,是很漂亮的手,苏蕤看了看他的手,接过了学生卡,道,“对不起。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真的很抱歉。” 他说完,就赶紧转身要走,他知道这位有豪车气质优雅的男人是不会稀罕他的那杯茶的,他也不愿意因为这种事让对方觉得有机会,继续在他身上下功夫。 苏蕤转过身,没想到却看到了另一边路灯下的车颜。 和车颜在一起的,还有另外几个师兄。 苏蕤心里感觉有些尴尬,走了过去,对车颜道,“师兄,你们在?” 他不知道车颜是什么过来的,刚才和谢林云说话,他没注意周围。 车颜又看了谢林云一眼,谢林云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因为苏蕤背对着他,他便对车颜很挑衅又很大方稳重甚至隐隐带着威严警告地笑着点了一下头,还对苏蕤道,“苏蕤,我先走了。” 苏蕤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和自己告别,不得不回头看了他一眼,而谢林云便上了车,司机将车平稳地开走了。 车颜问不出“那个男人是谁”这种话,再说之前苏蕤已经拒绝过他了,只是他自己不甘心。 刚才那个男人,当然一看便是身家不凡的成功人士,自己虽然在临床这边也算数一数二优秀的人物,但想到刚才那个男人的眼神,他又知道自己是比不上人家的。 苏蕤拒绝他的时候,他还没有觉得挫败,此时却感觉到了挫败。 女人似乎并不是因为本身优秀而让男人觉得有征服欲和占有欲,反而是因为有别的男人争夺,而让他们更有征服欲和占有欲。战胜同类,让他们有存在感,而不是战利品让他们有成就感。 当然,在此时,这种有更强大的竞争者出现时,心中本有犹豫和自卑的男人,往往就会觉得挫败了。 苏蕤是个玲珑心思,大约能够明白此时车颜沉默不言的原因。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他那时候完全没有解释刚才那个男人只是拾金不昧而已。 车颜没说话,旁边一个师兄说道,“明天车颜就走了,我们约了一起吃顿饭,你要去吗?” 苏蕤看了看他们,摇了一下头,“不用了。我一个女生在,你们也会不尽兴。” 车颜嘴唇动了动,大约还是想劝的,但是另外一个师兄已经拍了车颜的肩膀一巴掌,道,“我们走吧。” 他们便走了。 苏蕤站在那里发了一下呆,突然想到要给车颜的礼物,就赶紧进了实验楼回实验室,从里面拿了那盒礼物。 他拿了东西去找车颜时,车颜他们还没有走太远,苏蕤追了上去。 正好听到其中一个做乳腺方面的师兄在说,“苏蕤那种货,也只有你看得上,她们班上的人说她从大一开始就在外面混,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了。你何必为她难过。” 另一个师兄好歹厚道点,道,“她倒不像乱来的人,只是她人漂亮,身材又好,经常在外面做一些兼职,认识的人难免很杂,谁能在金钱豪车面前把持住呢。我以前做调查的时候,多少漂亮女人是因为虚荣心而走上歧途的。” 这位师兄是公卫做性病艾滋病预防与控制的。 苏蕤站在那里几乎迈不动步子了,正是这个尴尬的时候,另外一个师兄还正好看到了他,就停了下来。 然后大家都发现了不对劲,回头看了过来。 苏蕤的难堪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那几个说坏话的师兄也都尴尬了起来,但是男生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要为自己刚说出的话道歉,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反而更倨傲地哼了一声。 反而是车颜支支吾吾对苏蕤道,“你……我……” 苏蕤将手里的礼物盒子递给了他,他微微弯了一下腰,将盒子放到车颜手里,说道,“里面是之前买的一盒熊猫钥匙扣和几盒京剧脸谱书签,出去了,送国外的朋友正好。”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看另外几个师兄,道,“我苏蕤行得端做得正,没有任何可由人议论的地方。如果我是你们说的那种人,我自信自己能过上比现在好很多的生活,不会每顿吃学校食堂,晚上在实验室做到十一点钟才回住处。我知道自己的价值不是靠被人睡就能睡出来,希望师兄们也擦亮一下眼睛,毕竟是做医生的,乱相信别人的话不要紧,不要看不清出了医疗事故。” 他说完转身就走了,本来还板着脸面无表情,但是之后不知为何走着走着眼睛就湿了。 本来准备去吃饭,但却变得完全没有胃口,只得又回了实验室去翻译文献。 车颜看着苏蕤的背影,想跑过去拉住他,但他却被几个哥们拉住了。 坐在饭店里,车颜将苏蕤给他的那个盒子打了开来,这个盒子不算大,但却十分沉,原来是因为里面为了节约空间,全被放满了,有十几二十个钥匙扣,还有五六盒书签,都是精巧漂亮的小玩意儿。 车颜一向朋友多,出国了想来也会不少。 在国外送一干师友,贵重的买不起,这种代表中国特色的,却是很不错。 车颜知道苏蕤的意思,故而一时间十分难过,完全没了胃口。 另外几个师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半天才有一个说道,“哎,老车,算了。苏蕤志向高远,你又不是没有人追,有好几个师妹都是性格好又长相甜,还不是任由你挑。” 车颜强颜欢笑说哪里有什么性格好又长相甜的师妹追他,长相甜倒是的,性格好,他们不是都被骂过,还能说出性格好这种话。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苏蕤一晚上都没睡好,被别人那般诋毁,他到底意难平。 别的师兄,他不是很在意,但是却不想要对他那般好的车颜师兄误会。 苏蕤不想心中一直存着这个芥蒂,让自己难安。 一大早,他便去了车颜宿舍楼下等。 车颜要一早坐飞机去京城,然后他家里的人会在京城等他,送他上飞机去a国。 车颜的大部分行李在京城,他这学期回学校来主要是和朋友告别,还想再看看苏蕤,觉得也许还有希望。 所以他在这里并没有多少行李要带,便不需要朋友们在这天早上相送。 时间才早上五点,天已经有些亮起来了,学校里的路灯光并没有灭。 校园里是一片寂静,天空是清晨时候的灰白。 九月中旬的清晨,已经带了些凉意。 苏蕤站在车颜宿舍楼下的洋槐树下,静静地看着宿舍楼的大门。 他面色庄严,像是在做一件非常庄重神圣的事情。 好在是没有人从这里路过,不然谁都得打量他几眼。 苏蕤没有等太久,大约二十几分钟,宿舍楼门就从里面打开了,车颜背着一个背包,后面跟着一个师兄帮他提着一个小的行李箱从门里走了出来。 车颜一出门就看到站在树下的苏蕤,他非常吃惊,赶紧走了过去,苏蕤也上了前来,看了一眼为车颜提包的那个师兄,正是那位做性病艾滋病预防控制的那位公卫的帅宁。 苏蕤其实不记得他叫什么,此时他便只是对他点了一下头,就对车颜说道,“师兄,我想对你说几句话。” 车颜的心情是有些激动的,他赶紧带着苏蕤到了一边。 两人走过了宿舍楼前的自行车道,到了另一边的一株树下去。 苏蕤不想浪费车颜太多时间,便直截了当地说道,“师兄,我从小到大性格就很孤僻,我知道我不是很讨人喜欢,所以一直以来也没交什么朋友。师兄你真的对我太好,让我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别的人,我并不想在意,在意也有心无力。我只是不想要你误会。昨天他们说我的话完全是子虚乌有,我从没有做过违背道德和我自己尊严的事情。” 车颜看着他,苏蕤大约是一晚没睡好,所以精神有些不好,皮肤过分白,眼下还有一点青影。 车颜对苏蕤道,“我知道。我了解你。我不会误会你。” 苏蕤这时候便对他笑了一下,“谢谢你。师兄,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我很好,我一定会答应和你交往。可是我不行。我觉得我不能骗你,我先天性子宫发育不全,我没有办法怀孕生孩子,所以我不能答应你。这件事是个秘密,我妈妈过世后,我爸爸,我也没有告诉过,只告诉了你,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车颜很震惊地看着他,想要说什么,苏蕤却已经又道,“师兄,我知道你很喜欢小孩子,所以不要说什么开解我的话。我已经决定终身不嫁了,不会答应任何人。师兄,希望你能够找一个很好的嫂子,我祝福你们。” 车颜望着他,好半天回不过神,而那边的帅宁已经在说道,“再不走怕是要来不及了。” 他以为苏蕤是又在车颜的伤口上撒把盐,所以专门出声解围。 苏蕤不得不对车颜道,“师兄,你走吧,一路顺利,到了那边要在网上报平安。” 车颜只是看了他一眼,有些神思不属,和他作了别走了。 苏蕤这才走回了自己的住处去。 而在去机场的路上,帅宁和车颜说道,“苏蕤又和你说什么,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就是被拒绝了嘛,你车大大夫,又不是找不到漂亮女人,用得着这样!” 车颜叹了口气,喃喃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之后帅宁再说,他便实在没有精神理睬了。 在一个喜欢的女人和绝后之间选择。 车颜也是无法选择的,以前寝室哥们说他找苏蕤那么高的女人压力会很大,他还说正好用苏蕤好好调整他们下一代的基因,没想到现在却遇到这种情况。 车颜深呼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让自己打断了思索,不再想了。 苏蕤去洗了个澡,躺回床上。 房间在顶楼,太阳东南西三个方向都对着房间晒,又没有空调,夏天的日子其实挺难熬。 好在苏蕤白天在实验楼,晚上只是回来睡觉,所以觉得还好。 从大开的窗户,晨风呼啦啦地吹进来,苏蕤拉着毯子盖住肚子,沉沉地睡了过去。 那天之后,苏蕤就把谢林云给全然忘记了。 谢林云却没忘了他,所以就成了一个人的单相思的痛苦。 他白天事情繁忙时,倒还好,晚上回到住处,守着空旷的屋子,他总会不时想起苏蕤来。 他住在一座高层公寓的顶楼,屋子将最上面两层设计成了复式楼,一共有四百多近五百平,空间宽阔,最上面还有一个小的室内游泳池。 宽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绚丽灯火,一条条道路,就像是一条条光带,深夜里,只是不时有车辆快速地在那光带上驶过。 车窗里面是一排宽大的沙发,沙发面相了窗外。 谢林云端着酒杯看着窗外,总要喝些酒才能睡着。 不知为何,就看着窗户发起了呆来,那窗户上浮现出了苏蕤的身影,苏蕤眼带笑意地看着他,他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直照顾他的佣人林嫂睡了一觉醒过来,看他还坐在沙发里喝酒,就过来轻声劝了他一句,“先生,时间已经很晚了,您还不睡吗?” 谢林云这才回过神来,那窗户上哪里有苏蕤的身影,不过是他自己的傻笑罢了。 他将手里的酒杯递给了林嫂,道,“我这就去洗洗睡了。” 林嫂接过酒杯,就笑着说了一句,“很久没有看到先生这般发呆了,还是带着笑发呆。先生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谢林云道,“连你也看出来了吗,我最近看上了个女人。” 林嫂是一直照顾谢林云的人,比谢林云的生母和他还要亲近些,谢林云在林嫂面前,这方面的话题,一向是肆无忌惮的。 林嫂虽然知道他有正经女朋友,就是那个李娆,不过听他说这话,她却丝毫不意外,反而笑了笑,说道,“难得听你说这句话。先生看上的女人,又是哪位?恐怕李小姐又要好好吃顿醋。” 谢林云道,“虽然我看上了,但她却没看上我。” 他自动跳过了最近很让他厌烦的李娆。 林嫂好笑地说,“那难怪被你惦记上了。” 谢林云知道她的意思,是说对方没看上自己,所以自己反而上心了,他也不反驳林嫂,只是进了房间里去洗浴过后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似乎还能看到苏蕤,他想自己为什么会看上她,完全找不到原因。 反正他觉得并不是因为苏蕤拒绝了他,他还没有那么无聊,哪个女人拒绝了他,他反而会爱上她,他早就过了那般幼稚的时候。 这种相思,既是一种甜蜜又是一种折磨。 第二天,下午,谢林云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处理公务,秘书赵小姐为他送资料又送咖啡,他本想叫她去为自己定一束花,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之后,就打消了,等赵小姐出了门,他便给司机陈简打了电话,让陈简去为他定一束玫瑰花,还说,“是给那个苏蕤,你问花店,她那种气质,什么样的搭配,她会喜欢。” 虽然他之前也交过几个女朋友,在年轻荒唐的年纪,更是有过好些女伴,对于如何让女人欢心,他也知道一些,不过像是订花之类的事情,他真就没有亲自去思考过,哪种女人送什么样的花更好。 以前是一股脑地让花店随意准备。 但他此时却突然想到,苏蕤也许并不会喜欢那么大一捧艳红的玫瑰,是以才提醒了陈简这一句。 陈简得到这个指示,并不觉得意外。 谢林云亲自去还苏蕤学生卡,他便知道谢林云肯定是看上他了。 他没想到的是谢林云前几天会出师不利,想请美人吃饭,对方居然直接拒绝,还态度十分坚决。 陈简作为谢林云的司机,也见识过不少美人,不仅是美女,也有漂亮男人,像苏蕤那般毫无想法态度坚决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对苏蕤倒有些敬佩了。 要是苏蕤知道他的想法,定然会说,是这个社会多么世风日下,才能让人将最正常的事情当成该被敬佩的事情,简直和周耀那嘉奖式热情如出一辙。 陈简也知道谢林云让自己去订花的原因,是因为苏蕤的事,只是自己知道,而谢林云也不想让别的人知道。 谢林云亲自打电话定了一家餐厅里的位置,而陈简还去先查了苏蕤这一天的安排。 晚上十一点左右,陈简将车开到s大基础医学院实验大楼前面不远处的树下,没过一会儿,就见苏蕤从楼里出来了。 谢林云坐在车里没动,陈简拿着那束花去到了苏蕤的面前。 苏蕤这一天有些累,白天上课,晚上又来做了一阵子实验,此时从楼上下来,只想赶紧回去洗个澡睡觉。 被陈简拦住了去路,他有些奇怪,因为他并不认识陈简。 陈简将花递给他,说道,“苏小姐,我家先生想请你去用夜宵,不知你能不能赏光。” 苏蕤微微蹙了眉,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别人,这才说道,“对不起,我不认识你家先生。我要回去了,请不要拦住我好吗?” 陈简道,“我家先生姓谢,是上次捡到你的学生卡的那位。你可能不记得我,上次是我差点撞到了你,那次真是抱歉。” 苏蕤愣了一下,小声道,“我只是个普通学生,当不得你家先生厚爱,让他不要纠缠我。” 纠缠这个词,一般就能一击必杀了,不过陈简却只是笑,死缠烂打道,“我家先生是真的对苏小姐你有好感,如果你一直拒绝他,说不得他反而一直想着念着,或者你今晚就答应去吃顿夜宵,说不得以后还免了麻烦。我只是一个下面做事的,也正好免了我的麻烦,是不是。” 陈简受命去查过苏蕤,所以知道苏蕤的性格,此时也知道他肯定油盐不进,谢林云想要把她弄到手,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不过要是他老板一直得不到的话,只怕会越来越起劲,到时候他可就不好做了。 苏蕤对陈简这些话不置可否,只是朝那车看了一眼,问道,“那位谢先生在车里吗?” 陈简点头,“在。” 苏蕤径直走了过去,车窗便打开了,谢林云坐在那里看着苏蕤,其实他有点紧张。 苏蕤弯下腰,一手扶着车顶,对车里的谢林云道,“谢先生?” 谢林云便说,“我叫谢林云。” 苏蕤说,“谢先生,你好。我最近很忙,根本没有时间想别的事,所以我谢谢你的厚爱,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好吗。我是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不是做出拒绝的姿态,其实还希望着继续得到你的关注。我没什么特别的,真的当不得你的注意。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死缠烂打,不管是老男人还是年轻男人,不管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其实对我来说,都一样讨厌,所以希望你也有些自知之明。谢谢。” 苏蕤说完,就直接走了。 谢林云深吸了口气,才忍住了涌到了喉咙口的粗话和怒气。 苏蕤声音说得很小,既让谢林云足够难以忍受,又没有第三人听到,保全了他的面子,苏蕤想,看他这么有涵养,应该不会报复自己吧。 陈简的确没听到苏蕤说了什么,但看他走了,又看谢林云那面无表情的神情,就知道谢先生是被苏小姐的毒舌拒绝给气到了。 陈简抱着花回到车边去,谢林云看了那花一眼,便说了一句,“扔了。” 陈简看到不远处有个垃圾桶,去把花扔了进去,又坐回车里后,他问在后排抽烟的谢林云,“先生,是回家吗?” 他没有问还要按预定去吃夜宵的事,不然那更要惹起谢林云的怒气。 谢林云却笑了,而且是笑出了声来,说,“我都被她气饿了,去吃夜宵吧。” 于是这天晚上,谢林云就对着陈简,两个大老爷们坐在那优雅的环境里吃法式大餐。 谢林云看到陈简,想到本该是苏蕤坐在那里,就将杯子里的红酒一口喝了下去,心想真是个嘴毒的小家伙,我就不信追不到你。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这天傍晚,苏蕤吃过晚饭,正慢慢散步着往实验室去,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苏蕤在小树林边停了下来,站在树下接电话,“爸爸。” 苏建国三十六岁时候收养了苏蕤,苏蕤现在二十三岁了,苏建国也快六十了。 他平常是个很沉默的人,少说话多做事。 苏蕤觉得自己和他挺像的,要是他不是从小就知道自己只是苏家的养女,他一定会认为,自己的性格都遗传自爸爸。 苏建国说道,“蕤蕤呀。你这周没打电话回来,我就打过去问问你情况。” 苏蕤听父亲这样说,心里就很不好受。 他一向是一个星期才打一次电话回家报一次平安。 其实也并不是忙得没有时间打电话,只要想打电话联系,每天都能抽出时间来,只是总是会忘掉,或者是觉得给家里打电话,又能说什么呢。 他一向不知道和爸爸能够说什么,而给弟弟打电话,次次都能被气得满肚子火气。 苏蕤鼻子些许发酸,低着头盯着路面道,“爸爸,我没什么事,一切都挺好的。” 苏建国说,“虽然你有奖学金,说不用交学费,但平常生活费呢。你读研究生了,我也没有给你一些奖励,实在对不住你。” 苏蕤道,“爸爸,我生活费够用。我都这么大了,早就成年了,应该挣钱补贴家用,哪里还能用家里的钱,那不是太不懂事了嘛。” 苏建国声音也有点发闷,大约也是觉得心酸,说道,“你从小到大就很听话,我和你妈妈一直很省心。只是你妈妈走得早……” “爸爸……”苏蕤叫了他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劝导,自从苏妈妈过世也有五年了,苏建国之后就再也没有找过对象,据苏葳所说,也有阿姨想要和苏爸爸好,不过苏爸爸没有答应。 两人说了好一阵之后,苏爸爸又说到苏葳的身上,道,“他前阵子又去找了个快递的工作,不过就做了这么两个月,便又说太辛苦不做了。哎,这个孩子,我是管不住他了,他一天到晚在家里混着,也不是个事。他说想到s城去找份工作做,我之前一直没有答应,现在想想,觉得他要去,便也让他去,总比在家里这样混日子好些。” 苏蕤便道,“我知道,之前就说过这件事。到s城来,工作机会的确要多很多,我去租个套二的房子,让他过来了,就和我一起住。” 苏爸爸就说,“我知道s城的房价很贵,套二的房子是不是很贵呀。要是很贵,就不要费那个力气了,给他找个小房子住就行了,他就是从小到大被娇惯坏了,没怎么吃苦,所以才形成了现在挑三拣四的性格。” 苏蕤道,“我会去找个便宜的房子住,爸爸,你放心吧,没事的。” 和苏爸爸说完了,又和苏葳打电话。 苏葳呢,已经二十岁了,但是还是个完全没有长大的孩子,特别是和人说话,能够气死人不偿命。 “爸爸说你要来s城,你是什么时候来。” 苏葳横着脾气道,“在家里,爸爸每天都要念叨我,根本没有办法待了,我能去s城,当然是越早越好了。” 苏蕤道,“爸爸念叨你,难道不是为你好吗,你但凡争气点,爸爸会想念叨你。你要到s城来找工作,我也觉得挺好,这里工作机会挺多。只是,你得和我说说,你过来了,想做什么工作?” 苏葳因他这个问题些许诧异,“我都还没有过去,我怎么知道能够找到什么工作?” 苏蕤被他气笑了,冷笑了一声说道,“在这里,你想找到什么工作,你总能找到,就要看你是不是努力,是不是尽心,是不是有恒心。像你现在的性格脾气,一点苦不能吃,遇到一点不如意便辞职,我觉得,你这样无论到哪里,都做不了什么。你要过来,至少要同我说,你有什么计划,想要做什么,要做成什么样,不然,你过来了,我可养不起你,到时候又只能一张火车票把你送回家。” 苏葳道,“那我自己想一想吧。” 苏蕤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过来。” 当天晚上是实验室的学术研讨会,该苏蕤做报告,苏蕤找了自己研究方向的一篇cell上的文章精读,又找了另外几篇相关文章简单看了对这篇论文做补充,本来每个人只讲四十分钟,他虽然压缩了时间依然讲了一个小时。 之后实验室又讨论了四十多分钟,便花了很长时间。 这一天正好刘老师也有空,便也坐在了会议室里旁听,听后,他深有感触。 林老师就坐在他的旁边,会议室里还有另外两个老师,以及实验室的一个博后和楼上实验室的一个博后。 林老师在刘老师耳边很是赞赏地说,“苏蕤很不错,又刻苦又有想法,你是收到了个好学生呀。” 刘老师做临床的,其实对基础研究的很多方法并不是很懂,说起荧光照相,流式细胞仪,裸鼠实验这些,他就是半懂不懂。 只是对林老师的话不断点头,说了一句,“她的确不错,之前让她给翻译的几篇文献,都很专业,我只是做了稍稍修改就能用了,让别的学生做,他们哪里有苏蕤这份用心。” 苏蕤也不知道林老师在和刘老师说些什么,他将自己的报告做完,又回答了问题,并且将自己不懂的地方做了询问和人讨论,楼上实验室的那个博后师姐因为研究方向和他们这一楼有很大不同,能够从另外的方面给予他们一些提示,苏蕤便觉得十分受用。 回到位置上后,他不由看了刘老师一眼。 已经开学一个多月近两月了,苏蕤也没见刘老师几面,这还是刘老师第一次来实验室听他的报告,故而他有点紧张,怕给他留下的印象不好。毕竟刘老师才是他的衣食父母。 刘老师发现他在看自己,就对他笑着点了点头。 苏蕤松了口气。 刘老师是非常好的导师,虽然他对苏蕤所说所做并不是很了解,但他不会胡乱指导,而是给苏蕤找了个非常好的实验室让他待,甚至会在苏蕤做报告的时候专门抽时间前来旁听,这会给苏蕤非常大的鼓励。 据苏蕤所知,别的那些做临床导师的基础研究生物医学方向的学生,有师兄师姐说,从没有得到导师任何课题上的指导不说,还经常被导师一些异想天开的想法逗得在心里吐槽,而且导师只看最后发表的论文,从来没有对他们平常的工作做过肯定,不要说来旁听这种报告了。 所以苏蕤对刘老师能来非常感动,以至于他对自己这次报告准备了一个月时间,依然会觉得准备得不够充分,怕其中有什么不尽人意的地方,让刘老师失望了。 报告完毕之后,已经十一点多了。 苏蕤又留在会议室中和刘老师说了好一阵话,刘老师对他做的工作给予了高度的赞扬和肯定,这给了苏蕤很大的鼓励,他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带上了笑容,说,“谢谢刘老师。” 刘老师很想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表示信任,伸了手才发现苏蕤比自己还高些,而且是个女生,还是漂亮女生,最后只得把手收了回去,说,“是我要谢谢你。” 苏蕤和他告别回实验室收拾东西准备回住处,刘老师也等到了林老师一起出门。 林老师是个大忙人,平常很少在实验室,不过这种学术研讨会,他几乎会次次参加,而不只是交给博后来组织。 苏蕤已经算是实验室最后离开的一个人,将实验室的一切做了检查,然后才关门离开。 没想到在电梯口又和刘老师林老师遇到了,两人还在讨论去哪里吃夜宵,看到苏蕤,刘老师就说,“听你讲了那么久,应该也饿了,和我们两个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苏蕤本想拒绝,但想到对方是导师,自然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便应了。 刘老师开车,林老师还专门给苏蕤开了后面的车门,笑着道,“来,来,女士先请。” 林老师四十多岁近五十岁,在国际上也有些名声,是个对于专业和研究十分严谨的人,生活里却很随和,还知道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学生们都挺喜欢他。 苏蕤想说老师先请,但看林老师估计要去坐副驾,便没有客气上了后面。 上了车,车便朝学校外面开去了。 这次是谢林云自己开车来了s大,坐在车里抽烟,一直等着苏蕤从楼上下来。 谢林云已经查到了苏蕤在学校这边的情况,包括苏蕤大一开始每学期的成绩,他本科时候总在外做兼职,其实苏蕤班上无人知道苏蕤家庭的情况,根据苏蕤的性格和品味,大家实在无法猜测苏蕤是出生很贫穷的家庭,不过苏蕤似乎一直都在缺钱,这倒是真的;除了这些,还有苏蕤现如今的状况,导师,研究方向,所在实验室,课表,苏蕤的一些大家都能看出来的生活习惯等等,谢林云都有了些了解。 越是这样了解,对苏蕤像是越来越熟悉了,但是又像是更加遥远了。 谢林云也许在最初,只是觉得苏蕤长得漂亮,而且有些意思,苏蕤的学业和平常的生活,都是一种附带,谢林云根本没想去了解。 了解之后,谢林云觉得苏蕤像是一朵雾中花,朦朦胧胧,能够触摸,又看不清楚。 他想要更多地了解他,心中无时无刻不有这种渴望。 谢林云看到苏蕤跟着两个男人上了车,他当然猜测出了那两个男人应该是苏蕤的老师,不过,这依然让他心里不爽快,心想我两次邀请你用餐,你都没应,现在这么晚了倒是和另外两个中年男人出了门。 谢林云开着车跟了上去。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这个时间了,大多数餐厅都已经打烊,只有午夜烧烤摊还摆着。 这正是刘老师的最爱。 苏蕤以前便从车颜嘴里听过刘老师喜欢吃辣的,对烧烤油炸一类情有独钟。 苏蕤很难想象,看起来这么稳重儒雅的刘老师,是烧烤摊的忠实爱好者。 刘老师将车停好,下了车就像变了个人,从学院派变成了市井派,捞着袖子前去找老板点菜。 又大声问林老师,“老林,你要点什么?” 林老师说,“我随便就行。” 他又问苏蕤,“苏蕤呢?” 苏蕤道,“老师,我随便就好。” 刘老师便说,“那就我做主吧。” 在桌子边坐下,林老师就和苏蕤说,“你们刘老师呀,就是个老顽童。” 苏蕤笑着道,“刘老师是真性情。”而且也不老啊。 又问,“林老师,你和刘老师很早就认识吗?” 林老师就说,“嗯,很早了,以前在食堂里吃饭认识的,后来我家里有人得了癌症,就找了他帮忙,他很爽快地帮了,之后就更熟悉了,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我那时候还没有实验室,还在别人手下干呢。” 刘老师点完吃的也过来坐下了,“你们在说什么。” 林老师道,“我真是不明白,这么多年,你就一直喜欢吃这些。” 刘老师道,“吃烧烤才有味道嘛,家里一天到晚清汤寡水,在医院又总吃盒饭。” 说着,刘老师看了苏蕤一眼,“你会开车吗?” 苏蕤道,“不会。” 刘老师就说,“你不会开车怎么能行呢。” 苏蕤就笑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刘老师继续道,“我要了几瓶啤酒,我和老林喝了酒,没人开车了。” 苏蕤道,“我给徐师兄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给开车吧。” 徐师兄是实验室一个博士师兄,林老师的门生,很会拍马的那一类,实验做得不好不差,给他这么一个机会,他肯定远在天边,也会赶过来尽力的。 林老师说,“算了,他老婆生了小孩儿,不要叫他了。一会儿把车放这里,明天来开也是一样。” 之后苏蕤并没有吃多少,一直在给两位老师斟酒。 林老师和刘老师有很多话要谈,大多是各种项目,以及学院医院的一些人事,他们也没有避着苏蕤,苏蕤听了,除非项目方面,听得懂一些,那些人事方面的事,大多数人的名字,他是没听说过的,便是一塌糊涂。 林老师又提到,“明年医院这边留人,有学校编制的,恐怕只有一两个,还要考才行,其他都是医院合同制。你那个叫车颜的学生,不是去哈佛了嘛,他回来也要考,考不上就只是合同制。” 医院里有好几种编制,据苏蕤所知,最好的一种当然是学校编制,这种最难,然后就是医院的合同制,还有实验室的合同制,甚至完全编外人员。 因为事情涉及车颜,苏蕤就很用心地听了,刘老师道,“等他回来再说。他前几天和我联系,说可能要在那边多延一年,以后要不要回来还另说呢。” 他说到这里,就看了苏蕤一眼,大约连他都知道车颜追求苏蕤的事,苏蕤便又给刘老师的杯子里倒满了啤酒,神色不变,心中却叹了口气,心想车颜师兄不准备回了吗,无论如何还是要回来答辩的吧。 林老师便道,“能留在那边,当然是好嘛。” 刘老师道,“他家里有些能力,他自己也会处事,再说吧。只是之前把他用上手了,现在换了一个,真是个榆木疙瘩一样的脑袋,我又拿他没办法……哎……” 苏蕤知道他说的是向昱城师兄,现在博士一年级,比起车颜来说,的确是差了很多。 这么坐着一边吃一边聊天,中途刘老师又让烤了一条鱼,然后又上了两瓶啤酒,苏蕤瞄了瞄手表,发现已经一点多钟了,他早就困倦了,忍了很多个呵欠下去,强打起精神。 谢林云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成了个跟踪狂,将车开在一颗大的榕树下停着,他就没有再动过了。 从他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坐在露天场地里的苏蕤和他的两个老师。 他那里距离苏蕤他们坐的桌子不远,他甚至能够清楚地看到苏蕤的表情。 他觉得苏蕤性格很有意思,陪导师吃饭,也是一种不动声色的状态,话少,只是在有时候表露一点恰到好处的表情。 谢林云心想,真不像个学生。 大约是与总做些出卖色相的兼职有关。 苏蕤将脸转到一边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眼睛也眨了眨,谢林云一直盯着他,看他这个表情,就笑了起来。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找到过这种乐子了,平常因为各种事务而非常繁忙,取得的成绩也是很好,但是却很少有忙得乐在其中的时候。 此时他觉得自己很不对劲,像个思/春少女看到初恋男人一个样子。 这种隐秘的乐趣,自然无法对任何人说。 要是让朋友们知道,不定还会觉得他谢林云出了什么问题。 总算是吃好了,刘老师酒量不错,状态还行,林老师则喝得微醺了。刘老师付了账,作为弟子,苏蕤自然是赶紧去拦车,这个点,不算很好打车。 先拦了一辆出租,就把林老师送上去了。 又等了一会儿,才又拦了一辆,要把刘老师送上车,刘老师家住在另一边,和学校不同路。 刘老师便说,“你是女生,你先走吧,我自己再拦车。” 苏蕤哪里能够让老师在这里等着自己先走,就赶紧道,“刘老师,你喝了酒,你先走吧,再说师母在家里等着你呢。” 刘老师点点头,便上了车,又对苏蕤说,“你路上注意安全。” 苏蕤应了,又提醒他,“老师,你明早上不要忘了过来开车。” 刘老师做了个ok的姿势,让司机开了车。 这里属于小道里面,路边就有专门画上的停车位,车停在这里倒没什么事,只是不能久停。 两位老师都走了,就只剩下苏蕤一个人站在路口等车。 站在那里,路灯昏黄,街道安静,只是不时有几个醉汉相扶着走过,大家还都会打量苏蕤几眼。 苏蕤知道晚上在外面危险,此时只想能够赶紧打到车就好了。 但是到他的时候,车偏偏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没有,着急也没有用。 谢林云看了他一阵,将车开着从前面的路口转了一圈掉了个头回来,停在了苏蕤的旁边。 苏蕤略微诧异地看了一眼车,谢林云已经降下了车窗,对他说道,“你怎么在这里,要送你一程吗?” 苏蕤盯着他看,又笑了起来,说道,“不用了。” 谢林云直接下了车,站在他的面前,“为什么不用。你怎么总是这么拒绝我,好像我这个人很差劲。” 苏蕤微微抬眼看着他,说道,“自从我们吃饭,你这辆车就停在那里,”他指了指谢林云的车刚才停的位置,“你是一直跟着我的吗,我实在想不出来,如你这样的人,会将车专门停在一个烟熏火燎的烧烤摊子不远处。这样可见你的居心。” 谢林云实在没想到苏蕤居然记住了他的车牌,他这一天开的很普通的一辆奔驰,以为不会引起苏蕤的注意,没想到结果如此。 他只好笑了笑,说,“你怎么戒心这么重。我要是要对你做不好的事,早就做了。不会等到如今。” 苏蕤却道,“人们往往是因为一时放心,才出了错。” 谢林云看他油盐不进,真有点不知道要怎么下手的感觉。 而这时候,一辆出租正好从这边开过,苏蕤要跑过去拦车,谢林云已经出手将他拽住了,苏蕤要甩开他的手,谢林云的力气却很大,将他拉得死死的,苏蕤眼睁睁地看着那辆出租开走,只好回过头来瞪着谢林云,“你到底要做什么。” 又要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 谢林云根本不放手,说道,“我一直追着你跑,你还不知道我是在追你?” 苏蕤道,“不觉得你是在追我,你完全是闲来无事,拿我找乐子。我没有时间精力陪你玩,你找别人去吧。” 谢林云一直不放他的手,“记得去年在闲庭的事情吗。” “嗯?”苏蕤显然完全不知道闲庭是个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谢林云道,“你被那位年轻气盛的小年轻压在走廊窗口的事情。” 苏蕤愣了一下之后就用迟疑的神色看向了谢林云,“那是你?” 谢林云道,“我真的对你没有恶意。” 苏蕤看他将自己的手放松了些,就将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谢林云的手宽大,温暖,干燥,有力,这双手握着他的手,让他感觉怪怪的。 谢林云以为苏蕤会放软态度,没想到苏蕤依然说,“那天谢谢你了。只是,我真的觉得我和你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也许有钱有闲,觉得这样来追我是种乐趣,但是,对我来说,我是既没有钱也没有闲,实在无力陪你逗乐。” 谢林云不得不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试一试好吗。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样闲,明早上还要飞k城办事,要在k城忙一阵,所以今晚很想来见见你。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一时兴起。” 也许是他的声音太温柔,也许是这是凌晨两点,苏蕤的大脑已经要全面平静下来睡过去,所以他看了谢林云一阵后,说道,“嗯,那能请你送我回学校吗?” 谢林云过去拉开了后座车门,苏蕤便走过去上了车。 谢林云担任了司机,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苏蕤觉得很疲惫困倦,往常这时候已经睡得沉沉的了,此时却还在外面,在一个陌生人的车里。 谢林云的车开得平稳但是很慢,苏蕤歪着头靠在车座上,开始还能强打起精神,之后便无知无觉地完全睡了过去。 等谢林云将车停在了他租住房子的小区门口,并且开了他这边的车门,他才微微醒了,抬起头来,便对上了谢林云深邃却温柔的眼。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苏蕤一时并没有彻底清醒,他睡眼惺忪,面带疲态和怔忪,长长的眼睫毛轻轻颤了颤,幽黑的眸子上蒙着一层柔柔的光,静静地看着谢林云。 他肌肤雪白,大约是因为睡了一会儿,所以面上染上了一层红晕,嘴唇粉嫩,微微张着,露出一点雪白贝齿。 谢林云看他这毫无防备的样子,像是一个孩子一般纯真柔软,目光柔柔的又带着媚惑勾引,他只想就那么亲下去。 不过理智让他克制住了,他轻声说,“已经到地方了,要下来吗?” 苏蕤有点找不着方向地四处看了看,然后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 他想,他居然在一个陌生人的车上睡着了,要是出了什么事,世上真是没有后悔药吃。 但是仔细想想,这位谢先生也不至于是那种人。 看谢先生的做派谈吐,稳重,不浮夸,又有脸面,又厚脸皮,就知道这种人不是会在他的事情上想歪主意的,因为那对这种人来说太没有意思,太没有趣味了。 苏蕤对谢林云道了谢,谢林云退出去让苏蕤出来。 苏蕤站在车外,又郑重地对谢林云道了谢,“谢先生,真是太谢谢你送我回来了。” 谢林云道,“不知可否要你的电话?” 他这般说着,又拿了一张卡片出来递给苏蕤。 苏蕤接名片,大多是来实验室做推销的技术人员的,或者是前来做报告的老师的,诸如此类,出于对人的尊重,他习惯了双手去接,这时候两只手伸了一半,他愣了一下,就把挽着包的那只手收了回去,一只手将那张名片拿了过来。 那是一张设计精美的卡片,摸在手里就知道材质不一般,在小区门口的路灯光下,更是泛着一层奢华但又不浮夸的光芒。 他没看上面的信息,只是将卡片放进了包里,抬头看着谢林云。 他没对谢林云说自己的电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他不知道自己那微微迷离着眼神的样子多么勾引人,所以才做出那种踌躇的些微为难的神色。 苏蕤有些犹豫,谢林云却低声问他,“还是不行?” 苏蕤嘴唇动了动,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念给他听了。 谢林云听后便微颔首,对他说道,“赶紧进去吧,这么晚了,我看你很困。” 苏蕤又看了他两眼,才往小区里面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道,“今天谢谢你了。” 谢林云道,“不用谢。你平常也不要太辛苦了,我看你都有黑眼圈。” 苏蕤被他说得略微不好意思,赶紧走掉了,回到住处,他洗完澡,已经困得不行了,但还是对着镜子仔细看了自己的脸,发现眼下真的有青影,他用手指摸了摸,在心里叹了口气。 谢林云觉得功夫不负有心人,得到了苏蕤的电话,也算是关系进了一步。 因为苏葳要来s城,苏蕤只好又重新找房子,正好同一个小区里的一个师兄要出国去,他租的那个房子是套二,之前和一个哥们一起住,但对方买房子就先搬走了,之后就是他一人住,他现在要走,那房子新一年的房租已经给了,房主又不退钱,他便让苏蕤去住就是,只是他的东西都要留在屋子里,让苏蕤帮他照看。 苏蕤不好不给房租,好说歹说,按照一间房的房租给了他。因为师兄说他东西多,有间卧室的空间只剩下了一张床,不好要苏蕤的房租。 苏蕤原来租的那个房子,就转手给了一个和男朋友同居的师妹。 苏蕤东西很少,搬家的时候,只有两个箱子,和一个编织袋装着的一些生活用品以及寝具,其他一概没有。 去帮他搬东西的实验室同门,看他这么点东西就很诧异,说,“你怎么东西这么少,简直不像个女生。” 苏蕤说道,“书那些东西,不少都放在实验室了,屋子里没有多少东西。” 同门就道,“那也太少了。上次苏畅搬寝室,我们去帮了忙,大大小小的箱子和袋子,我们四个人也跑了好几趟。” 苏蕤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所用东西不多,至少要搬的就少。 就说衣服,他夏天就只有三套衣服,总是衬衫配长裤,到实验室再套上白大褂,哪里像有些女孩子,一个月能够不穿重样的衣服。 搬完了家,苏蕤也去帮苏葳问了一些他那种学历的就业情况,苏葳便也定了火车票,过几天就要到s城来了。 时间已经到了十一月中旬,天气渐渐冷了下来,苏蕤已经在脖子上系了一条围巾。 想到苏葳要来肯定花销会更大,再说苏蕤还在存以后做手术的钱,便又去找了两份兼职,一份是去给两个高三生做家教,一份是去夜校当老师,高三的那两位学生,成绩都还不错,所以做家教反而很累,去夜校当老师,倒要轻松一些。 不过在做兼职上花了时间,在实验上便没有那么多时间了,苏蕤不得不好好地将自己的试验计划做了规划,然后勉强能够做到多方兼顾,再说,就要十二月,有好几门课要结课,也很辛苦烦累。 正好是周末,苏蕤想到苏葳来了睡师兄留下来的那床被子会冷,便去了超市里买一床被子,又想着买点米面,师兄留下了厨房用具,自己有时间的时候在住处煮点吃的,也能节约一笔。 正在看被子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苏蕤的肩膀一下。 苏蕤些许疑惑地回头看了看,便略微惊讶,“苏经理。” 拍他肩膀的,是一个高挑的女人,三十多岁了,瓜子脸,身材消瘦。 苏蕤以前见到的她,她都画着精致的妆容,挽着头发,穿着套装,漂亮又干练。但她今天没化妆,头发也没挽起来,只是披着,身上也没有穿套装,只是一身简单的休闲衫。因为她和苏蕤身高仿佛,所以苏蕤一回头就对上了她的脸,他那么唤她,几乎是有点迟疑的。 因为这和她记忆里的那个苏经理有一些差别。 苏蕤有一年多没有见过她了,此时看她脸上没有妆容的遮掩修饰,人又过瘦,脸上已经有很多细纹,化妆下的她看起来是二十多岁,那不化妆的她,看起来能有四十多岁了。 她是一个公关公司的经理,以前苏蕤曾经在她的手下做过兼职。 在她手下人不够用的时候,就会想到苏蕤,会请他去做礼仪或者接待这些。 她所在是一个s城很有名气的公关公司,很多大公司的年会、研讨会、各种论坛、发布会、签约仪式、各种庆典等等,都会请他们来做。 因为公司很正规又很有名气,苏蕤每次都会接她给的活,不用担心出什么问题。 因为公司太有名气了,反而待遇会少不少,苏蕤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苏蕤吃得了苦,又很能随机应变,加上形象上佳,苏经理也很喜欢用他。 其实苏经理认识的女孩子,长得漂亮的很多,但能像苏蕤这般吃得了苦的,她还真只见到了她一个。 有一次苏蕤的脚后跟被高跟鞋磨破了,血流了一鞋子,他硬是一声没吭,最后反而让苏经理很是过意不去,问他怎么就不中途退下来。 苏蕤却说已经站在台上了,怎么能够退下来。 苏蕤和苏经理遇到,便被苏经理叫到旁边的一家咖啡屋里去坐下说话了。 苏蕤扎着马尾,坐下后,轻轻拂了拂颊边的碎发,他神色冷淡但是安静,苏经理看到他就很喜欢,说道,“之后我给你打过好几次电话,你换卡了,是不是?” 苏蕤以为自己给刘老师做研究生之后不用再出来做这种兼职,可以一心做研究,便换了手机卡,而且以前的那一干关系都没有通知换号的事。 他不好意思地说道,“嗯,之后又换了一次,忘了给苏经理你发一个最新的号码了。” 苏经理也不以为意,问他的近况,苏蕤只是淡淡说了自己还在读书,当初他去苏经理手下做事的时候,是一个当时的研究生师姐介绍,现在苏蕤都忘了那位师姐的姓名了,苏经理当时便知道他的学校和专业,之后还在他面前说过,“s大的学生果真不一样。” 当时是带着赞叹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这种赞叹。 苏经理问她以后还做兼职吗,说她经常会差人,说着,又抱怨现在手上的女孩子总是不够专业,长得漂亮的没气质,有气质的差了一份吃苦的劲儿,有些呢,则把他们那里当跳板,一个劲儿地只想勾搭客户公司管理层去给人当二/奶三/奶……把公司的形象都搞差了,还有人正房老婆跑到他们公司来闹。 苏蕤端着水杯笑而不言,之后倒是点头说愿意再去做兼职,只是现在事情忙,恐怕只有周末的活才能接。 苏经理说有周末的活到时候就联系他,两人互相留了电话,便分开了。 苏蕤去买了被子,又买了些米面和日用品,也就回住处去了。 回到住处,他在锅里熬上了米粥,就准备打扫卫生,手机却响了起来,拿到手里一看,是谢林云的。 那天得了谢林云的名片,他便将他的号码输入了手机存着。 那张名片,内容和苏蕤以前见到的所有名片都不一样。 以前见到的名片,无所不用其极地会在上面罗列够多的职位,有些还会将业务也印在上面,这张名片,上面却只有一个名字,还有一个电话号码,其他什么也没有,上面是暗金的花纹,在奢华里带着素雅。 苏蕤真是怀疑上面的暗金压花是真金,以至于看了好一会儿,心想不知道能不能卖钱。 谢林云在忙他自己的事业,他的公司要在s城城南建一个新的商业圈和住宅区,他还拿下了一个大型港口建设,其繁忙程度,真不是苏蕤能想的,苏蕤之前说他是闲来无事逗自己玩,的确是太冤枉。 谢林云这一阵子没到过s城,所以也没时间来见苏蕤了。 不过短信或者电话,倒是每天都有。 最初苏蕤不大爱理他,有时候他早上发的短信,苏蕤晚上才会回,而电话,苏蕤大多数时候都是不会接的。 苏蕤的解释是在上课或者做实验,没看手机。 谢林云第一次遇到这种女人,也拿他没办法,反而越是被他晾着,越是相思入骨。 苏蕤对谢林云的解释是说的真话,他并不是那么矫情的人,非要扭扭捏捏欲拒还迎。 这次苏蕤看了一下手机就接了起来,说道,“你好。” 谢林云笑着说,“我想你刚才一定在做体力活,声音都不大稳。” 苏蕤道,“你可以去做侦探了,我刚从超市回来,提了很多东西,累得喘气,现在还没有喘匀。” 谢林云道,“那要是我在你身边,可以帮你提嘛。” 苏蕤道,“还是算了,这种事,不是你那种人该做的。” 谢林云笑道,“那你觉得我这种人该做什么?” 苏蕤说,“这个我就不大能想到了。我的生活经历和阅历,让我只想得到我身边的人在做的事。” 谢林云道,“如果你愿意,来看看我在做什么,不就知道了。” 苏蕤用鼻腔里轻轻地“哼”了两声,又说,“你等等……” 谢林云被他的声音撩得心痒,听他说等,就问,“怎么了?” 苏蕤去拿了耳机,插上后把手机放口袋里,用耳机道,“我戴上耳机和你说话,我要打扫卫生。” 谢林云,“和我说电话,你还要三心二意?” 苏蕤说,“我打扫卫生又不需要用脑子。” 谢林云无论听他说什么,总之觉得开心,笑着问,“和我说话,你要很费脑子?” 屋子里并不脏,苏蕤只是拿了拖把拖地,呼吸声从耳麦一头传到另外一边,让谢林云完全克制不住自己心跳加速,手里握着一支笔,像个小学生一样,在那张a4白纸上画了很多苏字。 苏蕤觉得谢林云在意的问题真是奇怪,便说,“算是吧。其实我觉得我应该是和你没有任何共同语言的,有时候都不知道要和你说什么才好。” 谢林云道,“说说你身边的人和事,不就行了。” 苏蕤却道,“不行,我不能告诉你。” 谢林云道,“为什么,难道怕我知道了什么不应该知道的。” 苏蕤道,“不是,那些是我这边的*,我和你又不大熟,告诉你很不恰当。” 谢林云,“我们不大熟吗,那要怎么才算熟。” 苏蕤将客厅拖完了,就站在那里愣了一下,有点迷茫地说,“不知道。” 从出生长这么大,他从没有对任何人敞开过心扉,说过过多的话,他不习惯将自己的事和自己身边人的事说给别人听。 苏蕤去洗了拖把,谢林云能听到他这边的水声,轻声说道,“那我们慢慢来,总有相熟的那一天。我很期待那一天。” 苏蕤把耳机戴在耳朵上,谢林云的每一句话都直接拂在他的耳朵上,那种温柔的又带着低沉磁性的声音,让苏蕤总觉得他似乎就在自己的身边,不由感觉怪怪的,但是这并不让他觉得排斥。 谢林云估计也在用耳麦说话,因为他那边不时也传来翻阅纸张的声音和用鼠标的声音。 两人好长一阵子都没说话,但是也没有挂断电话,苏蕤是做事太认真了,基本上将这不正常的事情忽略了。 谢林云正在翻看一份文件,突然听到耳机里传来一声惊呼,“糟糕……” 谢林云手不由停了,问,“喂,你怎么了?” 苏蕤将煤气关掉,又用帕子开始擦灶台,才说,“我在熬粥,然后打扫卫生便忘了这件事,粥沸出来将灶台弄脏了。” 谢林云笑了起来,道,“你还会做粥?” 苏蕤将灶台收拾干净,又拿勺子搅粥,又开了火煮上,说道,“怎么不会,这很简单。我小学时候就会了。” 谢林云道,“没想到你还有一手好厨艺呢……” 两人那天不知道说了多久,苏蕤最后将耳机取下来,才发现耳朵都发痛了,谢林云则是保持了几天的好心情。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那天和谢林云说电话谈了太久,之后苏蕤想到这件事,心里的感觉并不是很好受。 苏蕤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将自己身体的秘密告诉了车颜,他当时有没有期待过车颜说“没关系,即使你不能生育也没有关系”,这件事,他自己都不是很确定。 但是在听刘老师说车颜要在国外延一年,而且准备毕业后去那边不在国内待了,苏蕤在那瞬间,心里的确是有过刺痛。 车颜到国外也有两个月了,但他过去后并没有再联系过苏蕤。 他只是将他的qq状态修改成了“安顿好了,多谢朋友们关怀”。 可见他上过网,但他没有单独同苏蕤说过一声。 苏蕤对着qq界面,点开车颜,多次想问候他,好几次都打上去了字,最后却又将窗口关掉了。 即使不是喜欢过的人,而只是平常的师妹,苏蕤觉得以车颜那好人缘的为人,在那边安顿下来了,也会单独找他说一声的。毕竟,刘老师每一届可只招一个学生,他门下的弟子并不多,手下弟子之间的联系自然会多一些。 但车颜似乎是真把他排除在了交际圈之外了。 苏蕤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但心里真的很难过。 谢林云成了他排遣这份难过的人,苏蕤觉得自己很卑鄙。 他一点也没有要和谢林云发展的意思,而且他深受车颜这件事的打击,觉得自己再也不会相信任何男生在这方面的好,都是假的,全是骗人的。 没有要给谢林云任何机会的意思,但是却和他聊天,给他希望,这太过分了,而且说不定,谢林云是有老婆的。 谢林云长相不是很张扬的帅气,但是却五官非常标准,让人觉得十分舒服,他一向又是那么贵公子和温和的表现,其实很难让人对他不产生好感。 看谢林云面相,苏蕤知道他年纪不会大,不过看他的做派,又定然不会年轻。 苏蕤还真不好判断他的年纪。 第二天,苏蕤去火车站接了苏葳。 苏葳的火车不知因为什么晚点了,苏蕤只好站在出站口等。 他戴了一顶带帽沿的帽子,长发只是在中段简单束上了,里面穿着一件厚一些的衬衫,外面是一件外套,下面穿着牛仔裤和运动鞋。 只是非常简单的打扮,大约因为气质出众,不少走过的人都会看他一眼。 还有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连连打量他,走过去后和身边闺蜜说,“那个人好漂亮,刚才我还以为是男生,之后看到她长头发,才知道是女生。” 她说话太大声了,苏蕤不想听到都不行,还回头看了那女孩子一眼,把对方看得脸一红,赶紧拉着闺蜜和箱子走掉了。 正是这时候,苏蕤的手机响了,他以为是苏葳的电话,拿出来一看,居然是谢林云。 这时候是下午四点,他不由想他怎么会在这个时段打电话来,接了起来后便说,“喂,你好,这个时间,你没在上班?” 谢林云道,“今天是周六。” 苏蕤道,“我知道,只是我以为你的工作没有工作日和周末之分。” 谢林云笑了笑,说,“怎么会这么认为。” 苏蕤道,“不知道。” 谢林云发现苏蕤这边特别吵,就问,“你在哪里,为什么这么吵。” 苏蕤没多想就说,“火车站,我弟弟过来,我来接他。” 说完,就愣了一下,心想为什么会将这么私事的话对他说。 谢林云却道,“你有弟弟,亲弟弟吗?这可真是难得。” 苏蕤道,“是啊。不过这有什么难得的,很多人都有弟弟。” 谢林云道,“你们不是有计划生育嘛。” 苏蕤笑了一声,说,“是的。不过怎么叫我们,你难道不是中国人。” 谢林云只是笑。 苏蕤怕苏葳给自己来电话,就不想和谢林云说太多,他想了想,直截了当地说,“谢先生,你结婚了吗?” 他分明感觉到谢林云那边似乎是顿了一下,然后才听到谢林云道,“还没。” 苏蕤便说,“不好意思,我要挂电话了。” 谢林云感觉很奇怪,“怎么我没结婚,你反而要挂电话?” 苏蕤道,“两者没有必然联系,我怕我弟弟找我电话打不通。” 谢林云道,“你手机没有新来电提示?” 苏蕤道,“它还没有进化得这么先进。真的挂了。” 谢林云恋恋不舍地说,“嗯,好,再见。” 苏蕤轻声说了一句“再见”,便把电话挂断了。 苏蕤觉得谢林云应该不是骗人的那种人,他说没结婚,那就应该是还没有结的。 不过这么想了之后,他又想,这其实也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苏葳迟了二十分钟左右出站了。 苏蕤暑假没回家,这是有大半年没有见过他了。 苏葳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苏爸爸显然故意要他吃苦,让他坐了硬座。 所以他一出站,完全是一副眼睛无神,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我被折磨死了”的气息的状态。 他看到苏蕤,这才打起了些精神来,对他笑了一下,“姐。” 他只提了个箱子,又背了个不大不小的包。 苏蕤要替他提过箱子,他居然还不愿意,说,“姐,我自己来。” 苏蕤瞥了他一眼,“干嘛。” 苏葳笑道,“哎,你是女孩子,我怎么好让你提,我自己来。” 苏蕤多看了他几眼,心想苏葳就是欠的,于是真不搭手了。 苏蕤道,“我们去公交车站坐车吧。” 苏葳很痛苦地“啊”了一声,说,“要去挤公交车呀,我们打车不行吗。” 苏蕤道,“不行,去坐公交车。要是你要打车,你就去,我不等你了。” 苏葳没法子了,只好拖着箱子跟上苏蕤。 两人一路去乘了公交车,中间还转了一趟车,这才回到苏蕤的住处。 进了屋,苏葳就说,“姐,你这里还不错嘛。” 这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了,苏蕤指了其中一间房,道,“你住那一间,自己去收拾东西,洗个澡,我炒个菜,就吃饭了。” 苏葳很是感动地应着,进了房间去了。 发现屋子里的被子很显然还是新的,到处都收拾得很整洁,他就更是感动,心想和姐姐住要比和爸爸住好太多。 苏葳自己很快把屋子里给看了一遍,又拿了衣服进了浴室里去洗澡…… 等苏蕤做好了饭菜,苏葳已经把自己完全收拾好了。 这个干净整洁的苏葳和刚才那个从火车上下来的苏葳不可同日而语。 苏葳帮忙拿碗筷和添饭,坐在桌子上吃饭的时候,他就说,“火车的声音让我没法睡觉,我吃完要先好好睡一觉。” 苏蕤道,“去睡吧。我晚上还有一个家教要做,七点钟到九点半,你在家里不要乱跑。” 苏葳点头,又说,“这个屋子挺好的,就是太小太旧了。” 苏蕤道,“你要是挑三拣四,就回去。家里屋子大。” 苏葳嘿嘿笑,不敢和苏蕤对着来。 苏葳虽然很累,但看苏蕤要去做家教了,就赶紧自己揽下了洗碗收拾桌子的事,苏蕤看他其实也挺懂事的,心里有了些安慰,去收拾了书,带着出了门。 苏蕤给高三生做家教,虽然拿到的钱多,但也是真累。 基本上是将以前高中时候所学全复习一遍,每次去之前,都要做八到十个小时的准备,这才算是对得起那两个学生的钱和时间。这让苏蕤在实验室时,有十几二十分钟休息时间也拿着习题指导在看。 苏蕤到十点多才回到住处,这时候苏葳已经睡下了,苏蕤发现他房间的门没有反锁,就开门进去看了看他。 苏葳耳朵里全是火车的响声,反而睡得不熟,苏蕤一进去,他就醒了,迷迷糊糊叫苏蕤,“姐,你回来了?” 苏蕤低低“嗯”了一声,在床沿上坐下来看了看他,道,“你都长得比我高了,是个大人了,这次来了s城,你必须好好做事,不要再胡来了。爸爸都一把年纪了,一天到晚操心你,你好意思吗。” 苏葳将脸在被子上蹭了一下,他这个样子,还很孩子气。 苏葳长得像苏妈妈,是个漂亮的长相,要是他和苏蕤站在一起,别人大多会说两人是姐弟,苏蕤想,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居然在某些地方,也长得有些像。 苏葳是外双眼皮,眼睫毛又黑又浓,刮干净了胡茬子,长相清秀,还算那么回事。只是他眼角天生微微向下垂,总让人觉得他没精神,不是个有干劲儿的人。 苏葳不满意苏蕤那么说他,但是也不好反驳,只是嗯嗯两声,道,“我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就出去找工作。我有个以前的同学在这边,说能帮我介绍一个。” 苏蕤道,“你屋子里这台电脑是师兄留下的,你明天做个简历,我看了去找人帮忙介绍一个电脑城的工作。” 苏葳“哦”了一声,很不愿意做简历,就说,“我还要什么简历呀。” 苏蕤直接瞪了他一眼,在谢先生眼里风情万种的勾人眼神,在苏葳眼里只是“母老虎”凶神恶煞。 苏葳慑于姐姐淫威,不得不愁眉苦脸地答应了。 他从小便不爱学习,让他写点什么东西,那真是让他浑身难受。 苏蕤把弟弟好好教育了一顿,这才去洗澡收拾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发现手机里谢林云还给他发了两个短信,没什么实质性内容的问好短信而已,苏蕤看了看没回。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苏蕤虽然性格冷淡没什么朋友,但是也认识不少人,第二天,看了苏葳写的简历,将他一顿好说,又把他的简历给改了几遍,然后拿去找了个朋友给苏葳介绍了个电脑城的工作。 这个给介绍工作的,乃是一个师兄的朋友,苏蕤和他只是认识,大约是美女的福利,苏蕤找他帮忙,他很爽快答应了。 苏葳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s城这座繁华都市的气息,就被叫去开始了工作。 他每天九点钟上班,下午六点左右下班,也还好。 只是工资低,而且最开始做的几乎就全是体力活,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工作才两天,回家就找苏蕤抱怨不想去了,苏蕤问了他工作具体做些什么,便是给拿货,有时候也给做装机,但装机现在还在学习阶段。 苏蕤只好道,“那你想做什么?” 苏葳又茫然了,“轻松一点的,工资高点的吧。” 苏蕤想给他几巴掌,忍住了,道,“先在那里好好学着。除非干满一年,不然提都不要提重新找工作的事。只要你提,我就送你回去。” 他觉得苏葳很欠扁,只要他在自己面前转来转去,就无时无刻不想教训他,但两天后,他又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苏葳也看到了苏蕤的辛苦,大冬天这么冷,他只想窝在被窝里,但六七点钟苏蕤就起来了,开始在厨房里做饭,给他留一份,还把他带到电脑城的中午的饭盒装好,自己的吃了就出门了,一般晚上十一点钟才会回来。 苏葳看他这么辛苦,便也不好意思了。 他早上就比苏蕤起得还早,这简直要了他的命,起来开始做饭。 苏蕤起来看他在厨房里忙碌,很惊讶,“今天你做饭呀。” 苏葳道,“嗯,我看你那么辛苦,每天早上我做饭吧。姐,你多睡会儿好了。” 苏蕤一边感动一边迟疑地说,“你会做吗?” 苏葳信心满满地道,“你太小看我了。你以为我和爸爸在家里,是谁在做饭,每顿还不是我做,爸爸他根本就不大会做。爸爸就知道骂我,也不想想,我不在家里给他做饭了,他每顿都得吃面条,或者就吃米饭随便炒个菜,而且还炒得很难吃。” 苏蕤很诧异,然后觉得男孩子就是要让他有事干,他才不会出毛病,于是很赞赏地道,“我之前小看你了,你还是不错的嘛。” 苏葳因他这句话兴高采烈,那点起床气全化成了干劲。 此后,每天早上都是苏葳做饭,苏蕤晚上回去,苏葳还会根据网上的介绍熬点甜汤给苏蕤做夜宵。 苏蕤以前一直忽视这个弟弟,现在才发现有弟弟和没有,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陈简在这天晚上找到了苏蕤的住处来,苏蕤在自己的房间里写论文,苏葳去开了门,陈简看到苏葳,便说,“你好,我找苏蕤小姐。” 苏葳打量了陈简两眼,才道,“你是谁,什么事?” 苏葳来了s城也有半个月时间了,除了见过苏蕤的一个师妹外,再没见过苏蕤的其他同学。 不过看陈简的样子,也知道他不是苏蕤的同学,其一是因为他看起来也是四十多岁的样子了,其二是因为他叫苏蕤“苏蕤小姐”,这显然是社会上的那些称呼,学校里的人,不会这样叫。 总之,他的这个称呼,让苏葳很不欢喜。 陈简道,“我叫陈简,给苏小姐送东西过来。你是她的弟弟吧。” 苏葳心想他知道自己是苏蕤的弟弟,显然和苏蕤的交往不浅,苏葳对他姐姐了解得不算多,但是也知道他姐这人非常沉默寡言,不大爱和人交际,将自己说给别人听,那这个别人,想来和他关系不会差。 苏葳点了点头,说道,“你进来吧,我姐在屋里。” 陈简进了屋,苏葳让他坐下了,又倒了杯水给他,这才去敲了苏蕤的房门。 里面传出一个声音,“什么事?” 苏葳道,“姐,有个叫陈简的叔叔来找你。” 苏蕤是觉得总留弟弟一个人在家很不好,便将论文带回家来写了,不然他很少待在家里。 听到陈简,他一时根本没想起这人是谁,保存了文档,他才起身出了卧室,看到陈简,他才想起来了,这人是谢林云的那个司机。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苏蕤对他倒还有些印象。 苏蕤对他点了点头,又朝苏葳说,“你先进去。” 苏葳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不敢反抗苏蕤,进了卧室里去,但是却开了一点门缝,躲在那里往外看。 苏蕤这才对陈简点点头,道,“你好,不知道你有什么事?” 陈简手里提着两个不小的袋子,那个袋子已经被他放在了茶几上,他起身说道,“苏小姐,是谢先生让我给你送点东西来,他回s城了,但是太忙了,这几天恐怕抽不出时间来看你,为表歉意,就让我将他带的礼物先给送了过来。” “?”苏蕤很诧异,看了看桌子上的袋子,便说,“请将这些东西带回去,我不会收。” 陈简道,“苏小姐为什么这么敏感这些。” 苏蕤道,“这与敏感无关。” 陈简道,“我也只是一个办事的司机而已,苏小姐何必让我为难。其实谢先生回s城,给不少朋友都带了些手信,苏小姐不用这么敏感。” 苏蕤只是道,“把东西拿走。” 陈简却说道,“你自己和谢先生说吧。” 说完,就自己起身往外走了,苏蕤去提东西要给他带走,才发现那袋子很重,等他要赶上陈简,陈简已经走了。 要说,苏葳叫陈简“叔叔”,那的确是非常正常,因为陈简的确已经是用叔叔称呼的男人了。 苏蕤实在不好和他说不好听的话,毕竟那太没礼貌,之后想到人家捧这个饭碗也不容易,就只好算了。 苏葳看到那个陈简走掉了,苏蕤又把袋子提回来放在桌子上,他才从卧室里出来,一边要去看那个袋子,一边问,“姐,那个谢先生是谁?追你的人?” 以苏葳所见,他姐虽然平胸得很,倒的确挺漂亮的,有人追才正常,没人追才不正常。 苏蕤赶紧要抓住他的手,“不要乱翻。这是别人的东西,要还回去。” 苏葳真就停了手,但是双手环胸站在那里看着苏蕤道,“姐,我觉得你太不会处理这方面的关系了。” 苏蕤没想到他倒教训起自己来,说,“你懂什么?” 苏葳道,“姐,你别以为你比我大三岁,又多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就比我明白很多道理,我想说,人的经历不同,看到的东西不同,懂的道理也不同,在这方面,你倒不一定比我明白。再说,我是男人,在这方面,肯定比你了解。” 苏蕤先是面无表情,之后又淡淡地笑了一下,站在他对面问道,“哦,那你说说,我怎么就不会处理这方面的关系了。” 苏爸爸就是个高个子,苏葳还有几月到二十一岁了,有一米八左右了。 他不和苏蕤站在一起,单看两人,会觉得苏蕤要高些,但两人站在一起,就会发现苏葳要高点。 苏葳道,“姐,你是不是直到如今都没谈过恋爱,而且还是处/女。” 苏蕤冷笑了一声,说道,“我没谈过恋爱怎么样,是处/女怎么样。难道洁身自好还有错了?或者按照你的道理,因为这样,正是没有魅力的表现,在男人的心里,反而没有吸引力。” 苏葳还没有说话,苏蕤已经又说道,“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我只想说,这真是太可笑太幼稚了。而且只有很没有信心很差劲的男人才会这么想。若是一个男人真的有眼光有能力,他自然能够判断,哪个女孩子是好,哪个女孩子是坏,而不是从有没有别的男人在追她,或者她对别的男人有没有性/吸引力来判断。一个男人,若是连喜欢一个女孩子,都要依靠别的男人对她的判断来做判断,你觉得这么没有判断力和决断力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 苏葳本来还信心满满,但是被苏蕤这么咄咄逼人地说了几句,马上战斗力就下降到几乎要为负了。 苏蕤也觉得自己刚才似乎太激动了,她深呼吸了口气,让自己平和一点,又对苏葳道,“所以,这与哪个女人到底谈没谈过恋爱,是不是处/女,没有任何关系。我自己也不觉得我这样,有什么不好。” 苏葳只好弱弱地点了一下头,苏蕤还说,“你是我弟弟,你要是喜欢上哪个女孩子,你就要有正确的判断,自己判断她好或者不好。不要因为她没有吸引过别的男人觉得她不好,若是真在一起了,也不要因为她曾经属于过别的男人,不是处/女了而嫌弃她不愿意结婚。” 苏葳被她说得笑了一下,道,“姐,你这么说,好像对男人很了解哦。” 苏蕤道,“这算了解吗,我只是从生物学雄性动物的那些劣根性而做的判断。” 苏葳,“……” 苏葳被苏蕤教训了一顿,实在有点不服气,看苏蕤又要进卧室去做事,就说,“其实我刚才要说的不是这些。我只是想和你说,你不要总是把男人往外推。”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苏蕤只好站在那里,对苏葳说,“你如果只是为了从我身上找回场子,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 苏葳不高兴地说,“姐,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你弟,反正被你得罪了,你也觉得没关系,所以和我说话总是这么难听。我虽然是你弟,但我也是有自尊的,好不好。” 被苏葳这么一说,苏蕤才发现果真有那么些原因。 她平常其实并没有这么多话,也没有这么爱教训人,他盯着苏葳,心想果真是苏葳太欠教训了。 而且他和爸爸一样,看到他就只想要教训他,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苏蕤没法说你就长着一张欠教训的脸,只好道,“哦,那对不起。你想说什么,那就说吧,我听着。” 苏葳这才松了口气,将刚才斗鸡一样的气势松下来,道,“姐,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其实也可以考虑谈恋爱和结婚的事情了。要是有人追你,你为什么不好好和人相处呢。” 苏蕤道,“若是真的愿意和我结婚的人,我自然有判断,知道和他好好相处。” 苏葳道,“你所说的这个判断,到底是什么判断,你们女人呀,总是觉得自己看得很清楚,其实什么都不清楚。你不先和人好好相处,你怎么知道人是不是适合你,是不是会和你结婚。” 苏蕤道,“哦,那按照你的说法,有人来追我,我就要和人好好相处试试,看是不是适合,是不是会结婚,是吧。” 苏葳看他又要在气势上把自己压住,就赶紧说,“我也不全是这个意思。但是有各方面都不错的,的确是应该考虑考虑嘛。” 苏蕤道,“我即使有时间去考虑,也没时间去处。所以,你说的这些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实用价值。” 苏葳道,“你也不要一味就上学做实验写论文,花点时间在别的事情上嘛。你看看你,自从我来了,你就只有这么两三套衣服,不是衬衫牛仔裤,就是毛衣牛仔裤,外面这件风衣也是灰色的,看起来和个阿姨没有差别了。” 苏蕤差点被他气得吐血,“你有时间来注意我,还不如好好看些专业书,不要装机的时候连型号都给人拿错。” 苏葳道,“姐,你这是在转移话题,为什么每次在我说得对的时候,你都要恼羞成怒,还转移话题到我的问题上。” 苏蕤道,“什么叫我恼羞成怒,我有恼羞成怒吗。” 苏葳很肯定地说,“你刚才就是在恼羞成怒,因为我说你像个阿姨了。” 苏蕤冷笑了一声,“好,我就恼羞成怒了,怎么样,你给我滚去看书。” 苏葳道,“看看,爸爸没在旁边,你就说骂人的话。我也是为你好,你毕竟是女生,而且也不小了,你都二十三岁了,从来不打扮,也不化妆,总是在实验室里,和老鼠尸体为伍,这个样子,你肯定会没人要的。” 苏蕤想把苏葳揍一顿,但是却死死压抑住了这种冲动,他冷静了一下,就面无表情地说,“我不需要做外表上的打扮来吸引异性,而且我也没有和老鼠尸体为伍,你不要把自己的无知当成高高在上的原因。” 苏葳并没有因苏蕤这句话生气,反而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们女人呀,总是觉得爱上你们内在的男人才是真爱,也不把自己打扮漂亮点,就来等这个真爱。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你不打扮漂亮点,谁来看你,看都不看你,谁来发现你的内在。就是因为这样,剩女才那么多。而且还美其名曰,是因为自己太优秀了,男人配不上。” 苏蕤刚才还被他气得怒气翻涌,此时则完全冷静下来了,他甚至不往卧室走了,而是走到沙发上去坐下来,就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看着苏葳,苏葳被他这么镇定冷静地看着,反而有些不自在,但是随即,他又觉得自己将话说到了他姐的痛处上,他姐都拿他没办法了。 他便继续道,“所以,姐,你不要总是忙你的那些事,也要抽时间好好打扮自己,也要经营和男人的关系。俗话说,干得好不如嫁得好,你要是找个好男人,到时候还用这么努力吗,坐着就有人伺候,不好吗。你要是真嫁那么好,说不定我也能跟着享点福呢。” 苏蕤笑了起来,那笑只是一两秒,他就又板上了脸,然后才对苏葳说道,“好,你说得不错。” 苏葳挑了挑眉,道,“我也是为你好。” 苏葳说完,苏蕤就将桌子上的纸巾拿着扔到了他的脸上,苏葳被打得一声痛叫,“啊,姐,你做什么。” 苏蕤却说,“给我把纸捡起来。” 苏葳很是不满,但还是只能去把那卷纸给捡了起来,怕苏蕤又打他,没敢把纸放回茶几上去,而是拿在了手里。 苏蕤这才开始长篇大论地教训起苏葳来,“我就不骂你了,骂你也没用。我就你的这番言论里的问题提出疑问,你能不能回答我?” 苏葳点点头,苏蕤便说,“你的人生目的是什么?” “啊?”苏葳很迷惑地看着他。 苏蕤撇了一下嘴,又问,“你认为我的人生目的是什么?” 苏葳道,“这个我怎么知道,不过看你这个样子,也不至于是想做什么居里夫人。” 苏蕤道,“我的确是不一定能做居里夫人,但我生下来,也不是专门为了嫁人在家相夫教子的。你的那番言论,去给别的人说行不行,而且,还不能给你的女朋友和你感兴趣的女性朋友说,因为以你现在的这番志气,等着从你那莫须有的姐夫那里享福,也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你。我有我的事情要做,实在没有那个精力,来专门勾引男人。如果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从大街上走过,专门勾引一路男人,你觉得这很有用吗,这些男人难道不只是看一看然后意/淫一番就行,谁难道是有心在我身上深究,我走过了,又有一个漂亮女人过来,难道大家不该是忘了前一个漂亮女人,继续看另一个漂亮女人,你觉得这些男人,会是可能成为我的另一半的那些人之一。那么,这番打扮又有什么作用,纯粹浪费时间。 要是真有我看上的人,我自然会好好地在他面前表现的。我觉得应该是我挑选别人,而不是由别人来挑选我。而且,我也不需要从男人意/淫的目光中得到存在感。” 苏葳撇了撇嘴,道,“那你这么高的志向,怎么还没有谈过恋爱。” 苏蕤道,“就是你刚才说的那句,我太优秀了,你看看你们这些男人,他妈的配得上吗。” 苏蕤说着就站了起来,苏葳被他吓了一跳。 苏蕤直接伸手捏了他的下巴,“你一天到晚琢磨这些,还不如好好做事。你都想了些什么,等着指望你姐夫?我就没打算结婚,你指望那不可能会出现的人,还不如多学点技术,好好工作,以后养你老婆,不然你就一辈子光棍去吧。自己就这个样子,还怪女人不打扮自己不漂亮。” 苏蕤说完就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苏葳傻眼地愣在那里,之后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想真是的,那么用力,下巴都被他捏痛了。 他不满意地撇了一下嘴,发现手里还握着卷筒纸,就把纸放回了桌子上,这时候便又看到了桌上放着的那两个袋子。 虽然苏蕤说不能动,但他还是将袋子打开来看了。 发现上面的袋子里是三个盒子,一个大一点的,两个小一点的。 都拿出来仔细看了一番,其中一个小盒子里是一款苹果的最新款手机,苏葳在电脑城上班,对这个还是有点了解的,他把手机拿了出来,发现这个和在卖的还不太一样,应该是特别定制的,上面是专门磨砂做出的图案,是一支兰草和蕤这个字在上面。 兰草上面的两滴水滴,他摸了摸,发现居然是嵌上去的,像是宝石。 这手机太漂亮了,让苏葳觉得咂舌。 另外一个盒子里,则是两瓶香水;那个大一点的盒子,则是一条冬日用的羊绒围巾。 苏葳将这些东西放在一边,偷偷看了苏蕤的房间门一眼,他知道苏蕤做事一向专注,只要在做事,很少有一会儿就出门的情况,但他还是有些心虚。 确定苏蕤不会出来,他又把另一个袋子打开了,看到是一个装着笔记本电脑的盒子,他将电脑从盒子里拿了出来,感受着它的轻薄,和表面的磨砂图案,这个图案和手机的那个是一套,但是并不一样,兰草画得不同,上面也不只是一个“蕤”字,而是写了“兰叶春葳蕤”这句诗。 苏葳因为自己和苏蕤的名字,对这首诗是很了解的,不过他知道身边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句诗,而且不明白他的“葳”字有什么来历。 苏葳心想这个追求他姐的谢先生还真是有心和有情趣呢。 但奈何他姐看也不愿意看这些东西。 苏葳心想苏蕤还真是心高气傲,这样用心又有钱的男人也不愿意搭理,那他是要怎样。 想到这里,他就愣了一下,然后默默地将所有东西按照原状收了起来,放进了袋子里。 苏葳是不爱上学不爱读书,做事没有毅力,精神懒散,但不是傻,所以在之后,他很快就想到了那位来送东西的陈简,想到陈简已经那个年纪了,他称呼那人为“谢先生”,估计这位谢先生比陈简年纪还大,有家有室,想要他姐给做情/妇呢。 在这时候,看多了电视剧的苏葳甚至脑补出谢先生矮胖秃顶的形状,然后狗血发生,正室带着保镖跑到这里来,让人把他姐给狠狠揍了一顿…… 苏葳暗暗叹了口气,心想他是希望苏蕤嫁个好男人,可没想他卖身呀。 所以苏葳默默地回了自己卧室,拿起苏蕤从图书馆借回来的计算机类的书翻阅起来,看着书,他就觉得脑仁疼,奈何只能看,苏蕤把他电脑给锁了,让他除了看书没别的可干。 第二天一大早,苏葳还是被苏蕤骂了,“你是不是动过那两个袋子。” 苏葳赶紧摆手,“没有。你怎么就怀疑我这个。” 苏蕤道,“没有才怪,那个袋子本来是放在偏右边的,现在你看看,已经往中间移动了至少十厘米。” “……”苏葳心想你是福尔摩斯吗。 苏蕤又怀疑地盯着苏葳,“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所以你最好不要拿里面的任何东西,都是要还回去的。” 苏葳心想我又不是卖姐求荣的人,但是自尊心却被他这话深深践踏了,也横了起来,道,“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我会去拿里面的东西!我自从到了你这里来,我又不是白吃白喝白住你的,我每天也在工作,给你做饭,收拾屋子,你有什么权利总是对我呼来喝去。” 要是是小时候,苏葳肯定说“你只是我们家捡来的,你凭什么说我。” 但长大了,他也明白了那些话是不能说的,已经没有了妈妈,他不能再没有姐姐。 苏蕤被他说得脸上挂不住了,不过他不是强撑面子的人,便说,“好吧,我说得不对。不是我怀疑你,只是怕你不知道事情轻重。” 苏葳道,“我也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 苏蕤看了看他,转身走了,苏葳在他出门的时候,还站在门口说他,“虽然你是我姐,但是你也说过,我是大人了,我们能不能平等地对话,你不要总趾高气扬地对我说话。” 苏蕤走下去了两步台阶,又回过头来,“苏葳,我没有趾高气扬地和你说话。你这样说,也很伤人,知道吗?” 苏葳道,“你知道我这话伤人,那你说的那些话就不伤人?” 苏蕤道,“好,我以后会注意说话方式。” 苏葳却说,“你就是敷衍而已。” 苏蕤道,“你是不是要没完没了了。” 苏葳道,“我才不是没完没了的人。” 苏蕤说,“我要去上课了,没时间和你一直扯,但是这绝对不是我一个人的说话问题的事。” 苏葳道,“不是吗,你好的话,为什么没有什么朋友,我朋友那么多,没有谁说我难相处。” 苏蕤板了脸,“苏葳,你这是人身攻击了!” 苏蕤气得不行,更难堪的是,他一转过头,居然看到了站在楼梯转角处的谢林云。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谢林云有好一阵没有见过苏蕤了,心里很想,所以昨天才回s城,没怎么睡觉,这天早上就一大早往苏蕤家里来了。 他从陈简那里得知了苏蕤搬家的事情,于是自己开车径直找了过来。 谢林云没有像前两次穿得那么正式,没穿西装,只是黑色毛衣黑色西裤,外面是一件深灰色的风衣。 这几天太忙了,脸上带着一丝疲色,又因为要来见苏蕤,眼里带着深邃温润和期待的光。 苏蕤住的房子是老楼,没有电梯,他边走边计算着楼层,正好走到五楼上面的转角,就听到了苏蕤的声音。 一听就知道苏蕤是在和他弟弟说话。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苏蕤是可以这样气急败坏的。 这简直是另一种苏蕤。 大约是和自家亲弟说话,所以丝毫没有掩饰,可以毫无顾忌。 苏蕤站在楼梯上,因为楼梯间里光线黯淡,他的面孔也笼罩在一层黯淡之中,眼神锐利,面孔则像一幅黑白画,朦胧却线条优美。 苏蕤一转过头,两人就对视上了。 谢林云心里有点窃喜,因为他看到苏蕤在那瞬间的惊讶和羞恼。 这种神色可不容易在苏蕤脸上看到。 苏葳那么说完,知道苏蕤被说到了痛处,但孩子根本不知道见好就收,反而奋起直追,咄咄逼人地说,“我这哪里是人身攻击,我说的是真话。你本来就是性格不好,所以才没有朋友。你性格好点,难道会没有朋友吗。” 苏蕤看了谢林云一眼,又去看苏葳,最后什么话都没说,提着包从楼梯上跑了下去,跑到谢林云身边的时候,他也丝毫没停。 苏葳看苏蕤走了,他才发现自己说得过分了,但男孩子的自尊心让他可没有那么容易认错,但他还是犹疑着走出了门来,心里惴惴不安,站在楼梯台阶处往下看,于是就看到了谢林云。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苏葳不知道这就是那个被他脑补成脑满肠肥样子的谢先生,一大早昏暗的光线,只让他看到了一个高大而气质温润里又带着威严的人影,他愣了一下,心想这人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我在外人面前把姐给骂了一顿吗,恐怕以苏蕤的小器,要讨厌自己很多天了。 谢林云看到苏葳,苏葳早上在家,刚才又在厨房干活,没穿太多,只是一件衬衫和毛背心,下身穿着牛仔裤,高高瘦瘦的,脸上还带着些稚气,不可否认,是个好看的少年。 谢林云想,这两人长得还有些像,只是苏葳的眼睛给人很没精神的感觉,苏蕤一双眼却又精神又媚。 谢林云只看了苏葳一眼,没和他说话,人已经往下面走去追苏蕤去了。 苏葳看他走了,觉得更奇怪,然后想,这人也许是楼下的住户,他和苏蕤吵架把人吵醒了,上来看看的。 苏葳便不再在意,转身回了屋,收拾了一下桌子也要准备去上班了。 苏葳的性格就是欠管教,性格不算懒,但精神懒散,不愿意多想事,有更舒服的环境,他就不会让自己去多吃一点苦。 以前在家的时候,苏爸爸管不住他,他就这个工作觉得苦,心里不相干了,那就马上不去做了,所以工作换来换去,没一个做得长久,宁愿在家里给苏爸爸做饭,其他时间看看电视上上网,和朋友们混一混,日子就过去了,毫无上进心,而且心里还美其名曰,自己是知足是福,得了人间大智慧。 来了苏蕤这里,苏蕤是雷厉风行的性格,要做什么事,便要去做好。 给苏葳找了个工作,便放下狠话,除非将这个工作做满一年,不然就送他回去,不让他有心思去想换工作的事,所以苏葳到现在,便反而在一天天适应这份工作了,不觉得无法忍受了。 在家里的时候,苏蕤限制他上网,甚至限制他和朋友们煲电话粥,他闲得慌,也能够看几页书,打扫卫生,做饭。 谢林云飞快下楼,看到苏蕤才刚走过前面的转角,他想了想,没先去开车,直接追了上去。 苏蕤心里烦乱极了。 一边想,我的性格是不是坏极了,所以果真如苏葳所说,交不到朋友;另一边又想,只要我想好好交朋友,也能够交到朋友的,只是,我身体这个样子,交了亲近的朋友,到时候让人知道了,那要怎么办,交男性朋友,会让人多想,交女性朋友,她之后知道我是男生,不是会很介意嘛,毕竟女生只要和闺蜜在一起,便是一点也不在意形象,什么形状都有…… 苏蕤在心里安慰自己,并不是自己性格太差才交不到朋友,只是因为环境所限,他没去交朋友而已。 但毕竟是被苏葳那话伤得很深,让他心情郁闷。 除此,还被谢林云看到他和苏葳吵架了,真是糟糕透顶,真不知道谢林云在想什么,这么一大早往他家跑。 苏蕤沉着一张脸,像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不还一样,一个劲只往前走。 谢林云在后面叫他,他也根本不理睬。 小区里也有开车去上班的,要从苏蕤旁边过,老式小区里道路太窄,差点把苏蕤擦到,苏蕤往旁边让了,对方还鸣了两声喇叭,开着车窗朝苏蕤说,“没长耳朵是不是,走路看着点。” 苏蕤在路边站好,冷着脸看向了那个车主,把那个车主看得脖子一缩,哼了一声赶紧开车走了。 这时候,谢林云也追上了他,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道,“我叫你,怎么不应。” 苏蕤回头看他,心里一股火,但是对上他柔和的眼神,火气就不自觉泄掉了。 他想,我为什么一大早就是这么一副样子,和苏葳吵架,和一个完全不想干的司机置气,还对谢林云不理不睬。 苏蕤神色慢慢柔和了下来,道,“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谢林云道,“来接你吃早饭。” 苏蕤笑了一下,“我已经吃了。我弟来了,他每天早上起来做饭,我都在家里吃。” 说完这句话,他心里本来执拗着的地方也松懈下来了,想,苏葳一大早起来做早饭,自己吃了他做的饭,还责怪他动了桌子上的东西,还用那么严厉的语气说话,也许用好一点的语气用更委婉的言辞,也就不会吵架了,说到底,的确是他的问题。 谢林云看了看手表,“你是八点钟上课吗?” 苏蕤点点头。 谢林云道,“我送你过去吧。” 苏蕤想到昨天陈简送的礼物来,便道,“如果你有时间,晚上七点钟过来吃晚饭,你来吗。” 苏蕤平常太冷淡了,突然这么热情,谢林云简直受宠若惊。 谢林云想了想这一天的安排,刚回s城,这一天事情挺多,下午和晚上都有事,不过他还是说,“嗯,好,到时候就叨扰了。” 苏蕤黑幽幽的眸子看着他,眼睫毛轻轻扇了两下,说,“你也觉得我脾气很差吗?” 谢林云在心里觉得好笑,心想苏蕤是还在因他弟弟的那几句话而介意,“还好。” 苏蕤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谢林云抓着自己的胳膊,不由看了谢林云的手一眼,谢林云便将他的胳膊放开了。 谢林云走着随苏蕤去学校,从小区里转一个弯就进一道学校小门了,到教室不到二十分钟。 因为走的是小路,路上几乎没人,道路两边的小叶榕在冬日里也非常繁茂,还有一层薄雾在小路上缭绕。 谢林云将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走在苏蕤的旁边,苏蕤一路无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林云便说,“小孩子说话总是有口无心,你不要那么在意。姐弟之间,吵架才是正常,一点口角没有,那就不是姐弟了。” 苏蕤点点头,又问谢林云,“你有兄弟姐妹吗?” 谢林云道,“还不少。我有两个姐姐,三个哥哥。” 苏蕤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然后笑了笑,说,“你们从小到大有闹矛盾吗?” 谢林云想了想才看着苏蕤说道,“矛盾肯定有,现在都矛盾大着呢。小时候,闹一闹,甚至打架,那反而是关系好,现在是完全连口角的时候都没有了,大家都藏着自己的心思,兄弟之间说话也是皮笑肉不笑,和陌生人一般客气,背地里却又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苏蕤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说这些,柔柔看了他一眼,说,“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和我弟从小到大则是几乎没闹什么矛盾,因为小时候,总是我忍他,想着他是小孩子,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反倒是现在吵架。” 谢林云道,“可见吵架也不是坏事,反而让互相明白对方,只要好好想一想,关系还会更好一些。人和人之间总是有各种防备,有时候,情绪外放说出来的话,反而是真心话,和最亲近的人,说真心话,即使当时心里难受,之后关系也会好的。” 苏蕤温顺地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很对。” 谢林云一直把苏蕤送到了苏蕤上课的教学楼前,苏蕤对他挥了挥手,“谢谢你了。晚上见。” 谢林云也对他挥了一下手,看着他进去了,这才转身离开。 苏蕤这节课是专业英语,老师要求严格,每一节课都会留繁重的作业,就一个方面的课题写一篇短的review。 才硕士一年级的学生,写英语综述,即使英语非常好的,也抓不住写综述的要点,更何况大部分专业英语水平并不高。 但这位外教老师却非常严格,严格到严厉。每次上课还要点名,下面学生无不怨声载道唉声叹气,但也没办法。 苏蕤也只是堪堪应付而已,好在做事认真,没有像别的同学那般被老师批评过。 上完了专业英语,下一大节又是英语口语课,同样是一位外教。 这位老师,一向不怎么得班上女生的喜欢,原因便是他非常重男轻女,这重男轻女表现在觉得男性地位一律比女性高,而且认为女性应该处在低男性几等的位置上。 班上同学都非常怀疑这种人怎么会被聘请来做口语老师,简直让人不可理喻。 第二十一章 口语课上,外教巴顿先生,不知为何突然又说起了男女问题。 便说,“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男性要比女性优秀。诸如,最好的设计师,一定是男性,最好的厨师,也是男人,科学家,艺术家,哲学家,有名的都是男人,女人根本做不出什么成就来。你们这些女学生,在这里来读研究生,纯粹是浪费时间,还不如早早嫁人,年轻漂亮时候嫁人,还可以嫁给一个不错的男人,等你们毕业了,年纪大了,便嫁不出去了。” 临床医学院,硕士生博士生,导师都喜欢男生,不喜欢女生,女生在笔试时候考得好得多,可能面试的时候没有任何导师想要,吊车尾的男生还被导师招走了。基础医学院,硕士时候,女生却比男生多,只有博士时候,没有几个女生读博,是男生占了大头。 故而此时坐在教室里的,女生比男生多。 巴顿先生不是第一次发这种言论,几乎每节课都要这么挑战一番女生神经。 所以这次巴顿先生这番歧视女性的话一出,和以前一样,班上的女生个个气得咬牙切齿,男生却都很暗爽,有些甚至笑出了声来,附和巴顿先生的话,即使不附和的,神色上也带上了一些傲然,觉得男生果真要比女生好。 苏蕤为这些人的傲然感觉非常好笑。 他小的时候,身边也总有很多人说,女生哪里比得过男生,即使现在成绩好,以后也不行的,女生心理素质不行,要是谈恋爱的话,更是容易受影响,于是苏蕤一边厌烦这些言论,心里有时候甚至会想,我要是是男生就好了,渐渐长大了,特别是发现自己身体的缺陷之后,他反而不会想,我要是是男生就好了,而是会想,我就生成了这样,做我自己就好,那些过于在乎性别上的优势的,只是因为没有别的方面的优势而已,不过是太弱了,才口口声声将自己是男人挂在嘴边,真是可笑可悲,好像“男人”这个词真就比“女人”这个词优势太多,多了一套男性/生/殖/器,就像是多了学识多了智慧多了能力一样。 想到这里,他不知为何想到了谢林云,想,他是怎么看待男女问题的。如何看待男女地位问题,完全可以看出一个男士的修养和教养。 下面坐着的女生这次也不是吃素的,女生们有太多话想要反驳和给这些臭男人当头一击,奈何英语表达水平太差。 听得懂别人骂自己,却不知道怎么骂回去,这才是最痛苦之处。 好在有女生英语还行,就起身来说了一通也有女性艺术家哲学家作家统治者等等,特别是把英国两位女王和武则天拿出来做了例证。 那巴顿说话是骂人,她说出来倒像是演讲。 别的女生听得觉得惨不忍睹,因为又有男生站起来说这些女性的优秀者比起出色的男性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紧接着就有另外的女生站起身来说,是因为女人担负着生育,照顾家庭,教养孩子的职责,这才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做别的事。男人享受着女人的照顾,被女人生出来,教养长大,却打算完全磨灭女人的作用,觉得女人低男人一等,是不是太过分。男人是不是不要女人生,自己生去呀。 那巴顿先生便直接说,要是医学发展到一定阶段,人类可以直接在培养室里培养,不需要女人来生孩子了,那女人就更没有作用了,而且不需要女人生孩子后,还可以减少很多问题,这些问题,你们这些医学生最清楚了,例如依靠母婴传播的各种疾病,例如有些女人堕/胎,女人虐待儿童等等…… 各位男生都不断点头。 苏蕤简直听不下去了,觉得这位老师完全没有为师之德,不过是在向他的女学生发泄各种负面情绪而已,不知道他到底在女人手上吃过什么亏,才能在课堂上总是说这些。 苏蕤直接站了起来,说道,“老师。在科学还没有发展到那个阶段之前,女性担任着生育之责,便是对人类尽到的最大的责任了。生物界,别的什么都不重要,只有繁衍最重要,没有繁衍,便只能灭绝了,人类里没有女人,什么哲学科学艺术设计都免谈。”彪后压君王 说到这里,他又冷冷扫视了一番教室里所有男生,说道,“就巴顿先生你最开始说的那个问题,我们不否认那些优秀的男性在各个方面做出的杰出成果,但是,这些优秀的男性,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吗。不是说这些男性非常优秀,便代表所有男性就优秀了,也不代表男性的地位就比女性高,女性只能依附于男性才能生活。这些只能衬托出,那些要依靠这些优秀的男性来提高自己作为男性地位的人的无知懦弱而已。难道巴顿先生刚才那习话,不是用来对比出现在还坐在教室里的你们的差劲吗,毕竟刚才巴顿先生说巴尔伯特·爱因斯坦在26岁便发表了影响整个世界的量子论,拉斐尔、毕加索在二十多岁就成名了,你们现在却坐在这里,毫无建树,并且对别的男人的成就沾沾自喜,难道他们的成就能够算在你们头上。我没见过这般无知还自得的人。你们还稍稍好点,才二十几岁,至少还可以通过努力在未来可能追上那些被你们拿来增加自己魅力的功成名就者,像巴顿先生,已经三十五岁了,却只是一个小小外教,无妻无子,却不断拿别的男人脸上的金往自己脸上贴,以为自己是个男人,便能沾上别的优秀男人的光,毫无绅士风度,侮辱女学生,我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听你讲课。” 苏蕤眼神轻蔑又傲慢,巴顿先生被他说得面红耳赤,直接大叫起来,“你这是用语言侮辱我,我要去告到你们教务处。” 苏蕤直接收拾了自己的书,转身就走了。 别的女生看了看苏蕤,也收拾了书,跟着走了。 那些男生面面相觑,只剩下巴顿先生暴跳如雷。 苏蕤被教学楼外的寒风一吹,这才脑子清醒过来,心想这都到这学期最后两节课了,前面那么长时间的课我都忍下来了,我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干这种事,太沉不住气了。上完课拿到成绩,不就行了。 他正叹了口气,后面一个女生就跑了过去,一把挽住他的胳膊,把苏蕤吓了一跳,差点站不稳,要被她的力气带得摔一跤。 像苏蕤他们这种研究生基本上没有什么班级意识,大家都是以实验室为单位活动,同在一起上课的同学,很少有去打交道的。 所以这个突然扑过来的女生,苏蕤根本不认识。 苏蕤看了她一眼,对方已经笑呵呵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刘墨真,在四楼实验室,我知道你叫苏蕤。一直听巴顿那个妇女受害者的唠叨,早就不想忍他了,你刚才骂得真是又文雅又一击即中,他都气得想撞墙了,哈哈哈哈……” 刘墨真笑个不停,而且挽着苏蕤的手也不放开。 另外的女生也走过来了,平常大家都是各自的小团体,很少互相联系的,大约是刚才所有人成了共同战斗的战友,一下子就围在了一起,嘻嘻哈哈地说巴顿的神经和这次被骂了她们的爽快。 苏蕤被她们拥立为英雄,苏蕤却一点也没笑,只是很平静地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写个请愿书交到教务处去,让巴顿给我们这学期的课程打成绩,要是他去闹,我们这门课算是白上了,到时候不仅没有成绩,说不定还要向巴顿道歉。” 苏蕤可不想向巴顿道歉,反而觉得应该他向班上同学道歉。 苏蕤这么一说,大家也应和起来。 本来大家都准备走了,此时却组织起来,直接往研究生教务办公室走去。 当然,也有女生完全不想参合这种事,觉得没好处,就走了。 最后剩下的,只有十个左右。重生农家千金 果真,巴顿先生已经在教务处朝里面的老师用英语大吼大叫了,他只会说非常简单的汉语,一着急,就一句汉语都不会说了。 但教务处的老师,英语水平也不太高,更何况巴顿先生还说得非常快,还用了很多俚语,办公室老师听得一头雾水,只是稍稍弄清楚了一点事,便是班上学生不听他讲课,还侮辱他。 苏蕤他们也过去之后,巴顿先生就直接指着苏蕤哇啦哇啦地一顿大叫。 苏蕤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直接去和那教务处老师说清楚了事情,别的女生都附和起来,说巴顿先生经常在课堂上宣扬男权主义,认为女生只适合早婚回家看孩子,他没有做老师的资格。 教务处的一干老师,基本上全是女老师,所以一听说这事,虽然大家心里想的是让巴顿滚蛋,但面上还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于是就对巴顿先生劝解起来,让他回去继续上课,让苏蕤他们也回去上课。 巴顿先生看教务处的老师要和稀泥,反而认为自己有理,于是大叫着要苏蕤他们道歉。 苏蕤他们才不要道歉,反而要巴顿道歉,又要巴顿让他们考试给他们这一门课公正的成绩。 因为后面几周便是考试课程了,不需要再上课了,所以学生们才有这个要求。 最后两边相持不下,隔壁办公室的老师也来了很多过来看情况。 事情最后闹得很大,因为巴顿不只是在他们一个班上说那些侮辱女性的话,所以有女生直接说要联合巴顿所有上课班上的同学来告发他。 巴顿作为一个外教,在中国总是得到很多方面的优待,脾气被惯得很冲,认为自己高人一等,言辞激烈,苏蕤反而是一直很冷静,只是摆明事实而已,又说要是巴顿不道歉不给他们成绩,他们便直接告到校长办公室去。 这件事最后闹得挺大,因为巴顿说到要去联系大使馆,学生这边也完全不愿意服软,两边就僵持上了。 下午苏蕤在实验室做实验也是心不在焉,早早就去菜市场买菜去了,又给苏葳打电话说晚上有客人来,他早些回去做饭了,让苏葳也早些回去吃饭,让他不用买菜。 苏葳一听苏蕤似乎没有因早上的事情生气和自己冷战,反而这样像是先朝他伸出了橄榄枝,他也就高兴起来。 不过他没想到苏蕤说的那个朋友是“谢先生”,还以为是他的同学。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嘿嘿。 关于苏蕤和苏葳的相处。 有些读者说苏蕤说话太伤人了,其实的确是的,他是傲娇属性的代表人物,不傲娇会死星人。 不过,这也正是他认可了苏葳的表现,他在以前,是将苏葳无视掉,而且一心挂念自己的亲生父母,但之后,他已经不再想自己的亲生父母了,将养父母的家当成了自己的家。 苏蕤在苏葳来了之后有了活气,是因为他有了亲人。 和亲人真是即使打断骨头也连着筋,无论怎么吵怎么打,最后还是亲人。 当然,其实和亲人相处也有门道,不能任由性子。 不过在这篇文中,就不讲孝顺父母,兄友弟恭的那一套了,现在家里的孩子,特别是年龄相差不大的,一般都是各说各有理地吵架,往往会因为一方嘴太贱,另一方落在下风,很不服气,然后开始上手,最后打得鬼哭狼嚎,引来父母,把两人都揍一顿,往往这一次争吵也就告一段落了,明天再来第二场。大将军的董小姐 当时说不定气得要死又委屈得要死,但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头一天想往死里揍的这个人,你肯定恨不得去抄了人祖坟。 大约,兄弟姐妹就是这样吧。 苏蕤和苏葳也是这样,苏蕤以前总是忍着,因为觉得自己是家里的外人,现在把苏葳欺负得像个小媳妇,那是因为觉得是一家人了,无论怎么都是一家人。 然后再说苏蕤的各种酷帅狂霸拽的高冷言论,各位妹子,膜拜一下他就行了,千万不能和他一样,这真是能把人得罪死的。 苏葳的话才是符合世俗价值的,虽然难听,但其实我觉得还是有可听的地方。 苏蕤能说出这些来,其实是他把自己排除在了女人和男人之外了,他发现自己身体的问题后,先是要做女人,但是做女人不可得,后想做男人,但发现男人也距离他所想有很大差距,最后他不得不认定自己不男不女的身份。 感觉话题又有点严肃了,所以上一个苏葳的七八岁时候的小段子。 妈妈买了两块糕点回来,先让在屋子里写作业的苏蕤去挑了一块,苏蕤不知情况,去拿了一块就回屋了,苏葳在旁边看着,有些傻眼,心想怎么不是让我先挑,妈妈太过分了,于是妈妈让他去拿剩下那块时,他就哭兮兮地说,“我不吃了,我不吃姐姐剩下的。” 爸爸正好回来,拿起扫帚就把他揍得满屋跑,“你吃不吃,吃不吃?” 苏葳慑于淫威,边哭边说,“呜呜,我吃,我吃。” 谢谢大家的霸王票~~ 青悦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29 19:55:56 c语言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29 23:15:13 半寸灰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29 23:34:15 吃吃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30 00:05:27 c语言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30 00:12:14 八月十五亮晶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30 11:17:53 乜弑寂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30 19:00:16 布铭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30 19:10:02 lilico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30 19:38:07 作死的节奏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3-12-30 19:57:06 akired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30 20:10:34 灵儿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30 20:12:21 berryblu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30 20:26:37 123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30 20:45:26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苏蕤买了一些菜,回到家,看看时间,才五点多。 想到因为巴顿,一下午基本上没做什么事,他就感觉郁闷,心想学校招外教老师的时候,都没有先看看他的教养吗,这么差劲的也让来给他们授课。 苏蕤在厨房里做饭,他的厨艺水平不好不坏,那些花心思的大菜做不出,家常菜则是信手拈来。 苏蕤先煲上汤,这才开始处理别的菜,以他所想,谢林云的口味应当是偏淡的,所以他要做的菜色,也都是口味偏淡的菜。 处理着手里的活虾,他又想到了今天上课时候班上的男生。 当时巴顿那么侮辱女生,说女生就不该去读研究生,应该回去嫁人养小孩儿,不然以后就嫁不出去了,当时为什么就没有一个男生站起来帮女生说一句话。 他又想到那些男生不仅不站起来帮女生说话,反而从姿态和神情中流露出的优越感,不由感觉有些恶心。 想,这些还是受过不少教育的男生,便是这样一种情态,太让人失望了。 他甚至对自己没有生来就是那种男生而感到庆幸。 苏蕤一时没有注意,手指便被虾壳给划了一道小口子,他只得赶紧去用水冲了手,又去找了创可贴贴上,才又去继续处理。 坐在凳子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全没发育的胸部,又盯了一眼自己的裤子,不由叹了口气。 他想他既不是男人,也算不得一个女人。 但是人们偏偏就将人分为两种,男人和女人。 男人看不上女人,很多女人也看不上自己。 他们这种生来便有缺陷的,似乎更没有生存的空间。 不过这种低落的思维只持续了很短几秒钟,他就收拾起来了。 将虾处理好,切成小颗粒,又切了另外的配料进去,做成虾球,会在之后用蒸锅蒸熟,然后浇上芡汁。 苏葳工作的地方距离住处不是特别远,在六点四十左右就到家了。 收拾了一番自己之后,就进厨房来帮苏蕤做事,看苏蕤一直面无表情,只是在看到他的时候微微点了一下头,他那本来放松的心就又提了起来,惴惴了一阵之后,便鼓起勇气同苏蕤说道,“姐,早上,那个……我说话太冲了,我也不对,我朝你道歉,你别往心里放哈。” 他扭扭捏捏地,手里捏着蒜剥着,也不看苏蕤,苏蕤瞥了他一眼,说,“嗯,我知道。我也有不对,我以后也会注意自己的说话方式。” 苏葳松了口气,又看着苏蕤说,“那你怎么一直板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苏蕤道,“不是因为早上的事,是因为别的事情。”暖阳 苏葳来了兴趣,“什么事?” 苏蕤看了他一眼,说,“没什么好说的。” 苏葳本来还要问,房门就被敲响了。 苏蕤准备去开门,苏葳已经走出去了,把门打开,外面是个个子比他还高些的男人,看到此人第一眼的时候,苏葳只觉得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让人感觉此人非常威严难以接近,第二眼看过去,偏偏又觉得他面相很温和,为人很易亲近,苏葳早上没把他看清楚,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就是早上楼梯上的那个人。 苏葳道,“你找谁?” 谢林云手里提着一个礼物盒子,还有一瓶红酒,道,“我姓谢,是受苏蕤邀请。” 苏葳“啊”了一声,微微张了嘴都不知道合上,看着谢林云,一时都忘了叫他进门来。 苏蕤洗了手,这时候已经走过来了,看到谢林云,就说,“进来吧。” 又对苏葳道,“你招待一下客人。” 然后自己转身又回厨房去了。 谢林云对苏葳点点头,苏葳赶紧让他进了屋,请他在沙发上坐了,又忙碌地为他倒茶,看苏蕤在厨房里忙着没在乎外边,他就鬼鬼祟祟地坐到谢林云的旁边去,低声问道,“你姓谢呀?” 谢林云觉得苏葳就是个小孩子,神情非常搞笑,他略微颔首,“是。” 苏葳又问,“昨天你让一个叔叔给我姐送了礼物来,是不是?” 谢林云道,“是。” 苏葳这下更加精神地开始看他,然后小声说,“咱们都是大老爷们,你不能说假话,你结婚没有?” 谢林云简直要笑出声了,道,“没有。” 苏葳欢喜地松了口气,紧接着又问出了接二连三的话,“你这是在追我姐吗?他还没答应你?你有没有想和我姐结婚呀,还是只是追着玩一玩就是了。我姐那种认真的人,可不会只是由着人玩一玩的。” 谢林云这下没说话了,只是脸带笑意地看着苏葳,但是那种笑容,总有种疏离而高高在上的感觉。 偏偏这时候苏蕤还从厨房里出来了,也不知道他听到苏葳那些话没有,他看了两人两眼,就对苏葳道,“苏葳,收拾桌子拿碗筷。” 谢林云看向苏蕤道,“需要我帮忙吗?” 苏蕤道,“不用。” 谢林云打量了一番这个房子,已经有些老旧了,墙壁已经显出了一些暗色,屋子里也算不上有什么装修,连电视也没有,家具也很老旧,只是能住罢了。 不过房子收拾得很干净,客厅里东西不多,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则放着几本书和一摞纸。花间物语(重生) 谢林云开始因为礼貌没有看那些纸,之后坐着实在有点无聊,就把那一摞纸拿在手里翻了翻,是英文资料,专业论文,对于他来说,英语是他的主要语言,但里面专业词汇太多,此时他也看得不是很明白。 上面不少地方写了注解,划了线,应该是苏蕤的笔记。 苏蕤的字写得很端整,但是也很有笔锋,又带着一种飘逸,总而言之,很漂亮的字体。 若说能从字看出一个人的性情的话,这个字的主人该是性格坚毅之辈,而且一笔一划非常认真,该是做事认真有耐性的,但是在有些地方,也有自己的小聪明,很多比划都简化了。 苏葳拿了碗筷,又端了菜出来摆好,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之前谢林云那种漫不经心的高高在上,很热情地对谢林云说苏蕤的好,“我姐呀,虽然看着很冷淡,其实是热心肠,而且做得一手好菜,他以后绝对是贤妻良母。从初中,就有不少人追他,为了好好学习,他硬是没有谈过恋爱,可见心志有多坚定,结婚了肯定也不容易婚变的。” 谢林云笑而不语,苏蕤则端了汤放在餐桌上,放好后直接给了苏葳的背一巴掌,“你在胡说什么。” 苏葳嘀咕道,“我又没说你坏话。” 苏蕤瞪了他一眼,他才灰溜溜地不说了。 桌子上是四菜一汤,苏蕤也算做得用心了,而且三个人也够吃了。 苏蕤对谢林云说,“谢先生,吃饭吧。” 谢林云这才坐到饭桌边的椅子上,又对苏蕤道,“我带了酒来。” 苏蕤看了一眼,就说,“不好意思,我家没有东西开红酒,而且这些菜,也不适合配红酒,要不就这样坐着吃吧。” 谢林云笑着点头应好。 谢林云吃惯美食,饭桌上的饭菜对他自然没有什么吸引力,不过因为是苏蕤做的,才显得特别。 尝了一筷子虾球,没想到味道很不错,他不由看了苏蕤一眼,说道,“你的手艺果真很不错。” 苏蕤道,“只是家常菜而已,你不嫌弃就好。” 饭桌上几乎没人说话,苏葳想说,往往被苏蕤瞥一眼,他又赶紧闭了嘴。 吃到一半,苏蕤的手机就响了,很少有人给他打电话,他放下碗筷,过去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接听起来。 苏葳只听到苏蕤不断地“嗯,是,好,嗯……” 声音一直波澜不惊地平静着,但最后却听他突然大了声音,“他不愿意给我们考试就算了,反正还有那么多别的老师,让别的老师给我们考试不就行了。他找到大使馆去,学校难道就全偏到他的身上,不管学生了。我才不信学校就这么窝囊。……嗯,反正我是不会向他道歉的,是他侮辱人在前。……明天再说吧,反正现在教务处和校长办都下班了。……嗯,再见。” 苏蕤皱眉将手机放回了茶几上,苏葳和谢林云都朝他看了过来。半城烟花(清穿) 苏蕤坐回去之后什么胃口都没有了,只是舀了一点瑶柱冬笋排骨汤喝。 谢林云很快也吃好了,放下碗筷之后才说,“是出什么事了吗?” 苏蕤低头想事情,此时便看了他一眼,说道,“不算什么事。” 谢林云道,“但是你看起来很苦恼。” 苏蕤起身去端了饭后甜汤来给谢林云,然后才说道,“没什么事,就是和老师闹了一点不愉快,事情有点麻烦,过几天也就好了。” 苏葳好不容易吃苏蕤做的一顿大餐,所以还坐在那里大吃特吃,听苏蕤这么说,就惊讶地看向他,“姐,你也会和老师闹不愉快吗。我记得你从小到大还从没有受过老师批评呢。” 苏蕤道,“你这是幸灾乐祸?因为你从小就在学校里惹事,这次总算轮到我了?” 苏葳赶紧说,“我哪里是幸灾乐祸,我是担心你。” 苏蕤有些心烦地坐在椅子上,发现谢林云一直看着他,他才说道,“没什么事……”然后将课堂上和老师对着干,又直接起身走了,后又去教务处的事情说了。 听完之后苏葳就嘀咕道,“你说得太狠了,是个男人都要生气。” 而谢林云只是笑,说苏蕤道,“你是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气死人。” 苏蕤哼了一声,“是他先侮辱人的。” 说到这里,他又盯着谢林云和苏葳,“你两个也是巴顿那么想的,是不是?” 苏葳赶紧道,“哪里呀,我根本没有想过这些,我都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苏蕤道,“丢人现眼。” 又看向谢林云,谢林云右腿搭在左腿上,是一副很闲适的姿态,说道,“我倒不这样觉得,男人和女人,没有什么区别,只要能做事就行。不过,我手下用人,在某些地方,更喜欢用男人,有些地方,更喜欢用女人,能将事情做得更好。” 苏蕤想想,觉得他说得也不错,目光幽幽地又看了谢林云一眼,谢林云被他的黑眼眸看得心神荡漾,而且以苏蕤骂那位老师的话,可见苏蕤这人多么有主意嘴毒,而且考虑问题总是别出心裁,损人的时候,丝毫不嘴软,想来自己被他说过那几次,还算是小case了。 谢林云又道,“你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们那位老师的错。他在课堂上公然侮辱女性,学生只是自己走了,而不是把他轰下讲台,那已经算很尊师重道了。” 苏蕤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就笑了起来,心里的郁气也散掉了,仰着头挑了一下眉看着谢林云道,“嗯,是!” 这副自信满满神采奕奕的样子,让谢林云也笑了起来,心想我看上的人,总归很不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二更,傍晚还有一章。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苏葳风卷残云,将一桌菜剩下的都给解决了,这才满足地放下碗筷,对要起身来收拾桌子的苏蕤说,“姐,你和谢先生说话吧,我来收拾就好了。” “哦。”苏蕤淡淡应了一声,真就让他收拾了,然后对谢林云道,“谢先生,要不进我的房间,我和你说几句话吧。” 苏葳不由看了苏蕤一眼,心想你平常不是表现得非常高傲不近男色吗,怎么现在对谢先生这么另眼相看,居然请进自己卧室里去,难道是因为看了谢先生送来的礼物,也为物质所动了。 不怪苏葳这么想,本来放在客厅里茶几上的那两个礼物袋子现在不见了,大约是被苏蕤收起来了。 谢林云虽然面上一副平和不动声色之相,心里也些许惊讶。 不过苏蕤已经往他的卧室里去了,谢林云便也跟了过去。 进了苏蕤的卧室,谢林云只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间房本来就不是很大,里面有一个贴着墙壁放的大衣柜,然后有一张大的双人床,床对着的墙上是一个大书柜,书柜里全是书。而在靠窗的那边,有一个书桌,书桌旁边还有一个柜子,柜子上也全是书,书桌上则是电脑,和好几叠书,又有好几个文件夹,一大叠打印纸的资料。 整个房间里都是满的,里面只有供一个人行走的一点空间。 谢林云生来富贵,即使一个人在国外求学的时候,日子也过得舒坦,从没有见过这么拥堵逼仄的房间,一进去,他马上就感觉到了憋屈和压迫。 谢林云甚至想,我还从不知自己有狭小空间恐惧症。 苏蕤拉了书桌边的椅子给谢林云坐,自己又去关了卧室门,看到苏葳在鬼鬼祟祟往卧室里看,他也没有理睬他。 屋子里只有那一把书桌前的椅子,苏蕤只得坐在了床上。 因为房间太小了,所以他和谢林云距离非常近,几乎要腿贴着腿。 苏蕤目光温润,长发只是用发带松松绑了,从肩膀垂到了胸前,乌发顺滑,看着如锦缎一般,这得益于苏蕤从来没有去做过头发,从小到大又一直是短发,所以头发长得非常好。 谢林云只是微微欠身,就伸手握住了苏蕤的头发,触感光滑柔顺,带着凉意,苏蕤因他这暧昧的动作很不习惯,想要把他的手推开,但手刚碰到谢林云的手,谢林云已经翻手握住了他的手,而且将他一拉,在苏蕤反应不及的情况下,他已经被谢林云拉了过去,几乎坐在了谢林云的腿上,而谢林云居然另一只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勺,就那样仰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千夫所指 苏蕤如遭雷击,脑子都懵了一下,他飞快地推开了谢林云,自己几乎摔到了,他稳住了身体,就退到了床上去坐着。 谢林云被苏蕤推得往后一靠,坐稳后看向苏蕤,苏蕤已经面红耳赤,那双漂亮的眼睛甚至都红了,做出警惕的防备之态。 苏蕤恼怒地说,“谢先生,你这样做,是不是太鲁莽了。” 谢林云看着他笑了笑,道,“如果你觉得鲁莽,我觉得很抱歉。” 苏蕤从他那带着笑意的眼睛判断,就知道他根本一点也不觉得抱歉。 苏蕤不得不板了脸,说,“我和你说真的,请你尊重我。” 谢林云一手撑在了椅子扶手上,背靠在椅背上,是一副十分闲适的姿态,他这副贵公子模样,苏蕤觉得和这个房子的任何地方都不搭,他就不是自己所处的社会层次的人。 苏蕤知道和他置气毫无用处,便越发让自己坐端正了姿态,又将垂到自己胸前的头发拂到了脑后去,然后才说道,“我让你进我的卧室,是我没有表达清楚,让你产生了误会。但是,你这样的行为,也实在太轻浮了。” 谢林云神色看着十分温和淡然,但是目光却非常幽深,黑得让人完全看不明白他的心思。 苏蕤此时也不想看明白他的心思,直接继续说道,“其实,我今天请你来做客,并且想找你说一番话,是因为我觉得你这个人还不错。” 谢林云看着他,那种幽幽的目光,好像情深入骨一般,苏蕤却只是心里越发冷静,心想自己怎么可能斗得过这种人,再说,他根本没有和他浪费时间的意思。 苏蕤本来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之后就撑在了床上,他的神情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戒备,而是变得放松了,就如同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眼神也软了下来,谢林云看他这般,只想亲吻他,拥抱他,然后把他按在床上…… 苏蕤却看着他说,“谢先生,你来我家作客,想来已经看明白了我家里的情况。我和苏葳现在只有爸爸,妈妈已经过世了,家里只是很一般的家庭,能够保证温饱活着而已,和你实在是相差到天差地别。你没觉得自从你进入我家,便开始非常不自在了吗,你不适应这里,也不接受这里,到这里来,你连手往哪里放都不知道。我和你的差距,便有这么大。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我的,但我却想你根本不是真的看上了我什么,也许只是觉得我这个人和你以前遇到的女人有一些不一样,或者看习惯了你生活中经常出现的那些女人,想要换一种口味。即使你这样想,其实也是对我这方面的魅力的肯定,要说我一点欢喜也没有,那显然不现实,但要说我特别欢喜,那完全没有。也许你只是觉得学校里的女生比较清纯或者单纯,如果是这样,我们学校就有成千上万的女生,漂亮的,有风情的,才华横溢的,能力出众的,你接触她们,说不定比对我还要更有感觉一些。而你现在这样来找我,其实已经让我有了困扰。之前一段时间,总是收到你的短信和电话,我也是高兴的,听你说的话,是我从没有听过的,你的世界,也是我以前从没有接触过的,我欢喜,也不好拒绝。但你越是对我好,对我关注,这越让我不好接受。因为我心里没有和你亲近的念头,也不想和你交往。”军界小萝莉,男人靠边站 说到这里,他的眼里又陷入了一种迷离的悲伤和忧郁,谢林云一直都没有说话,此时看他这样,很想伸手碰一碰他,不过他坐在那里并没有动。 苏蕤深吸了口气,又叹了口气,才又看向谢林云,说,“谢先生,你也听到我弟弟刚才所说的话了吧,他问你是不是在追我,是不是打算娶我。你当时没有回答他,其实他这么问你,我便感觉到了难堪和羞愧。因为你我都明白,你完全没有这个意思,这显然我很高攀妄想,我觉得很难堪,但是我无法责怪我弟弟,因为他全是为我好,这不是他的错。只是我们和你的观念很不一样,在我们的心里,谈恋爱的结果就是结婚,就是组成一个稳固的家庭,繁衍后代,惠及家族,但在你的心里,也许只是想享受恋爱的过程而已,因为恋爱比婚姻美好,也没有法律的约束,没有要照顾后代的责任,更不涉及家族问题的各种麻烦和烦恼。你我在这个问题上存在最根本的分歧。所以,谢先生,真的很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继续和你接触了。” 苏蕤不知道自己黑幽幽的眼里蒙着一层水汽,那么柔柔地看着人,像是笼罩着烟雨的山水,让人沉沦。 谢林云在心里想,他的眼睛真漂亮。 但他也不得不认可了苏蕤的话,他有自己的判断,他问自己,你喜欢这个漂亮倔强骄傲又思维清晰的小姑娘吗,他只有一个答案,非常肯定,不用迟疑:喜欢,而且很喜欢;他又问自己,你会考虑和他结婚吗,他的答案也只有一个,非常肯定,没有迟疑:完全没考虑过。 谢林云自有自己的决断,而且他也说不上是个善人,他在他的社会阶层里做他的事情,有他的善和恻隐之心,他能够资助很多贫困儿童上学,能够为病重却无金钱医治的病人捐款,能够将大笔的钱捐给慈善机构,但在商场上绝对不会有任何手软,涉及到自己根本利益的时候,他也是寸步不让,他的婚姻,显然涉及到他的根本利益了。 都还没有恋爱,就谈婚姻,在苏葳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他的确是在心里轻蔑地想,真是痴心妄想。 此时被苏蕤说出来,他居然生出了一丝羞愧。 在初恋的时候,谢林云也曾想过,恋爱之后他应该和女友结婚,但在他自己也不知道有过多少女人,并且谈过好几次固定的恋爱之后,他对婚姻便非常淡了,甚至不想再去想婚姻的事情,除非以后准备要一个法定的继承人的时候。大腕崛起 但对于一个将精子保存在特定精子库中的人,他甚至连要法定继承人的时候,也并不一定需要结婚。 科技的发达,反而淡化了传统家庭的观念,正如苏蕤的那个老师所说,当人类实现在培养器中培养后代的时候,女人也不再是孕育的载体,到时候,婚姻和家庭是不是会更加被淡化。 他像是重新了解了一部分的苏蕤,所以他尊重了他的决定。 他看着苏蕤,依然有迷恋之心,心想他长得多么漂亮,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简直要把自己的魂都给勾走了,自己总想起他也是应该,嘴里便说,“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搅你。” 苏蕤微微勾了勾唇,看着他,低声道,“谢谢你。我送你下楼吧,你自己开的车吗?” 苏蕤早就注意到了谢林云在他卧室里的不自在,这么狭小又拥堵的房间,他恐怕从没有感受过吧。 谢林云道,“是。” 苏蕤过去开了门,谢林云便起身走了出去,苏蕤从衣柜里拿出了陈简送来的那两个袋子,在客厅里,还有谢林云这次提来的一份礼物,苏蕤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也将袋子提到了手里,他和谢林云一起出门去,谢林云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苏蕤便说道,“我知道你出手,东西定然贵重,所以我不能接受。我送下去放你车上吧。” 谢林云面无表情,什么话也没说,人已经往楼下走了。 苏蕤和他一起下了楼,谢林云的车停在小区里一株树下,他自己开了车门坐上了驾驶位,又开了后备箱,苏蕤将那些东西都放进了他的后备箱里。 谢林云从后车镜看着苏蕤,苏蕤放好东西后,走到前面去对他挥了挥手,说道,“谢谢你的酒,还有你赏光过来用晚饭。” 谢林云居然是现在才注意到他左手指上缠着创可贴,他记得早上他手指上没这个东西,他本想问一句,但之后又没问,只是对他笑着点了一下头,就开车走了。 苏蕤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车在前方拐弯处不见了踪影,这才上了楼去。 苏蕤一大早便是这个主意,但现在这么做了,他心里并不大好受,他自己也不明白原因。 上了楼,苏葳还在厨房里洗碗,苏蕤知道他刚才一定贴到门上偷听了,所以才碗都没时间洗。 作者有话要说:谢先生没有那么容易攻破,苏蕤也没有,所以就成了这一章这个样子……………… 期待后续吧。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苏蕤没有和苏葳说话,只是将谢林云送来的那瓶酒拿在手里。 苏蕤对酒没什么研究,但看了看上面的标签,也知道这酒价值不菲。 谢林云前来用餐,最后把酒也给他送回去,那显然是很不礼貌的,所以苏蕤才留下了它。 苏蕤去找了个长的螺丝钉当成红酒开瓶器,就坐在那里将酒瓶打开了。 他又去厨房里拿了两个水杯,问洗完了碗的苏葳,“喝酒吗,” 苏葳大约是把苏蕤和谢林云之间的谈话听全了,所以现在他神情非常难过沉闷,一时没有回答。苏蕤看他不答,不再理他,自己回了客厅里去,从酒瓶里倒了一杯酒出来,慢慢地一口口地喝了下去。 对于品酒这种高雅活动,他自然是不会的。 所以苏葳站在他面前后就说他,“姐,你这样子,不像是在喝酒,像是在喝板蓝根冲剂。” 苏蕤本来还面无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因为他这句话笑了起来,然后就呛到了,只得将杯子放下,又抽了纸巾捂着嘴咳嗽了好一阵。 苏葳也倒了一杯酒,坐在苏蕤的旁边喝起来,点头道,“这红酒不错。” 苏蕤没应,只是又端起了自己那一杯慢慢喝起来,苏葳看苏蕤这是在喝闷酒的样子,就伸手搂住了苏蕤的肩膀,道,“姐,你不要难过。即使没有了谢先生,以后还有别的好男人的,你这么好,不愁嫁不出去。” 苏蕤有些讥讽地笑了一声,说道,“我为什么要嫁。” 说到这里,他就把酒杯放下了,又拍了拍苏葳的手,站起了身来,看着苏葳道,“我写论文去了,你收拾一下酒瓶。” 苏蕤进了屋去做事,苏葳坐在那里愁肠百结,心想果真有钱男人靠不住呀,原来那谢先生只是想睡他姐,不想负责任来着。亏他当时说那么多话,别说苏蕤觉得难堪羞愧,他现在都难堪羞愧起来了。 所以苏葳心情一郁闷,就把那瓶酒全都喝下去了,喝完坐在沙发上发呆,直接就醉酒睡着了。 苏蕤出来看他睡在沙发上,酒瓶里一滴酒也没了,他就皱了眉,过去把苏葳拧了两下子,发现苏葳不醒,只好把他又扶又拖地弄进了卧室,给他脱了外套和鞋子,盖上被子,让他睡了。 谢林云从苏蕤家里离开,心情也不可能好,不仅不好,甚至莫名地心痛难忍,他感觉很不好受,简直觉得自己得了重病。 他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但他没有接,也不想接,一直将车开回自己的住处,在楼下车库的时候,他就走到后备箱,将里面的那几个袋子都拉扯了出去,一直走到车库外面的垃圾桶那里去,要将所有东西扔进去,但那袋子里东西太大了,根本没法塞进去,于是只好扔在了旁边。 他的车库是单独的车库,里面有好几辆他自己的车,因是他私人的,所以这边很少有别人过来,不用担心被人盯着看,于是他就站在那里抽起了烟来。 天气已经冷了,他外套还在车上,就只是穿了一件薄毛衣,他最开始没有感觉到冷,之后才感受到了,等感受到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抽了几支烟,手指已经有些僵了。 他要转身去坐专用电梯上楼,又看了那几个袋子一眼,走过去弯下腰将里面的那部手机拿了起来,又提上了那个装了电脑的袋子。 谢林云回到家,林嫂面带笑意很温柔地欢迎了他。天下第一嫁 谢林云看到她,就对她笑了一下,他想,除了林嫂这个女人是从小就跟着他的,难道他会离不了哪个别的女人。 谢林云坐在了客厅里的桌子边上,将那电脑拿出来打开,电脑屏幕是苏蕤的照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哪里照下的,然后还流动出了几句表达爱意的诗句。 谢林云将电脑整个格式化了,就把它扔在了一边。 而那只手机,则是被谢林云直接丢进了水槽里开了水。 谢林云做完这些,在家里实在待不下去,就去了闲庭喝酒,还给周杉李梓弈打了电话,“有些日子没在一起喝酒,你过来吧。” 连周杉这种粗神经也听出他语气不对,本要直接拒绝,想了想,也推了另外的事过去了。 闲庭正是周杉的产业,他问了招待谢林云的女经理谢林云什么时候过来的,那女经理道,“周先生,谢先生刚到不久,叫了雪莉陪着。” 周杉心想那我来是做什么呢。 没想到不独他,李梓弈也到了,看到周杉就说,“没想到这么巧遇上。” 周杉看到他,知道李梓弈是个大忙人,很少上娱乐场所,他会出现在这里,肯定又是被谢林云叫的,根本不是巧合。 他笑了一声,过去攀住李梓弈的肩膀,和他低声说了两句话,李梓弈便道,“打赌?林云失恋?这个,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会失恋?我相信你离婚,也不相信他会因某个女人喝闷酒。” 周杉沉着脸道,“在这里说什么离婚。” 李梓弈赶紧笑了一声,道,“那就赌吧。” 谢林云还不知道自己被两个朋友调笑了,正坐在包厢里和雪莉说话喝酒,两人姿态亲密,雪莉看他肯定是心情不好,不过也没说穿,只是善解人意地他说什么是什么,他要做什么便做什么。 周杉和李梓弈一起到来,先后进了包厢,包厢里光线不算太暗,谢林云朝两人看过去,说道,“过来坐,过来坐。” 李梓弈坐下后便说自己还没吃晚饭,让女经理赶紧去给自己弄晚饭来吃,又问谢林云,“这里厨师做得很不错,你要一份吗?” 谢林云端着酒杯,靠在那里,“吃过了。” 然后又想到了苏蕤家里的晚饭,不由心里更难受。 这种难受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心里发闷,想什么做什么都觉得很他妈没意思。 他明白症结所在,只是又觉得自己很可笑,不过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没有任何情趣,也算不上有什么品位,自己难道还真被他套上了不成? 谢林云侧头看了雪莉一眼,发现她和苏蕤居然有一点像,不过只是脸型有点像,眼睛就全然不同了,雪莉脸上的浓妆突然让他有点反胃,在雪莉轻轻靠上他的时候,他就把她推开了一些,而且说,“你先出去吧。” 他的语气轻柔,眼神又深又柔,即使是赶人的话,也像是在说着动人的情/话,雪莉对他笑了笑,又柔柔地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这才走了。 李梓弈坐在那里大吃特吃盘中餐,周杉和谢林云说了一阵话,发现他的确是在和自己说话,但总是时不时又神游天外了,不由不满道,“我说我是来做陪吃陪喝的吗,没意思。再叫个人来打牌吧。” 谢林云便说,“你们叫吧。”重生之花样人生 李梓弈道,“你叫谭允文,好久没见了。” 周杉却道,“晚上要叫他出来,太难了。” 最后叫了另一个哥们,李梓弈吃完了就叫了杯茶喝,不喝酒,坐到谢林云身边去问道,“我看你很不在状态,你难道被女人甩了?” 关系到打赌的输赢,李梓弈问得非常直接,谢林云道,“我现在想甩脱李娆还没办法,哪里会被女人甩。” 李梓弈便看了周杉一眼,不问了。 麻将桌很快凑足四人,又有漂亮女人在旁边陪着,几人玩得很高兴,只是总是谢林云在输,他自己也没在意,眼看着到了凌晨,周杉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去接了个电话,就进来抱歉地道,“两个小丫头打电话叫我回去,说睡了一觉起来看我还不在,非要我回去。” 谢林云便道,“肯定是被你老婆指使的,结婚生了孩子就有这些不好。” 周杉便走了,让了一个陪酒小姐接了他的位置,谢林云出身大家,心思慎重,生意场上朋友一大堆,交心好哥们却没两个,而且s城也不是他的大本营,这里人脉不算特别广,再说,他心情不好,就不想叫那些生意场上的人来陪,就让李梓弈再叫人,李梓弈连打几个电话,谁都是老婆孩子热炕头,或者在情/妇被窝里睡得好好的,并不愿意来。 玩到早上,李梓弈早就去睡觉去了,另一个周杉的朋友也回家了,谢林云和几个莺莺燕燕在一起玩,越发觉得心里烦闷。 总是在这个时候,才想,周杉那样也不错,另外几个有亲近爱人的人,即使只是睡在情妇被窝里,也总比他数次被人拒绝强。 谢林云闹了一晚上,散财完毕,回到家洗了个澡,睡了几个小时,随着s城明媚的阳光照耀满大地,他又精神起来,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苏蕤的生活也走上了正轨,再没有谁会给他发问候的短信,给他打电话只为谈天。 巴顿先生的事情最后也得到了完美的解决。 在巴顿先生班上上课的女生们也不是好惹,最后联合了有三十多个女生,还有二十来个男生一起联名上书到了校长办公室,第一要求巴顿先生对他课堂上的学生道歉,第二让他滚蛋。 这门英语口语课的期末考试也没有让他考,而是另外一个外教老师,将他的学生组织了考试。 分数都是当场给的,苏蕤还得了98的高分,这位外教老师是澳洲人,很是浪漫,还直言苏蕤非常酷。 苏蕤淡淡道了谢,为这件事被解决了而松了口气。 因为期末考试,苏蕤很忙,所以苏经理联系了几次问她要不要去做兼职,他都拒绝了,和苏经理约了他考试完毕后一定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先生还是有些心的,他会答应苏蕤不再打搅他,是因为他本身喜欢他尊重他,但又明白自己不能给他那些承诺,所以就放手了。 这个解释好像也无法洗白呀,所以期待后文吧。 这篇文以后每天傍晚六点钟更新,这样大家可以下班后回家看啦,希望能够给大家带来轻松和快乐,爱你们~~ 然后有个不情之请,因为晋江订阅分成,读者用电脑订阅,我的收益是七成,读者用手机订阅,我的收益只有五成,所以希望大家能够用电脑订阅,在【读书】的【vip服务】中可以选择文章是否续订,选择续订后,再用手机看,应该也算电脑订阅,要是不愿意再续订文本了,可以用电脑进去取消续订。诡歌 谢谢大家了~~~ 谢谢大家的霸王票~~元旦快乐,新的一年里,一切都好~~ 小木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30 21:04:32 zz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30 23:19:06 seohyun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31 00:00:51 〆.韵染华秋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31 00:53:52 果果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31 10:19:36 作死的节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31 11:37:18 遗憾的是他和我无关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31 12:48:51 很很和气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31 13:20:51 作死的节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31 15:32:38 青争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31 15:40:36 五无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31 16:31:31 木槿小帅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31 19:39:51 enso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31 19:52:29 作死的节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31 21:26:37 曼菲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3-12-31 22:49:05 14004206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1 00:58:03 马达加四加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1 02:21:49 四腳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4-01-01 04:35:59 丁丁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1 11:05:28 丁丁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1 11:05:38 阿游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1 11:11:44 风吹呆毛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1 13:10:32 小婵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1-01 13:21:42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苏葳过年时只放三天假,这样他就没有办法回老家去过年了,苏蕤便也决定不回家去,然后建议让苏爸爸到s城来过年。 不过此事被苏爸爸拒绝了,苏爸爸说他那边的工作过年正是最忙的时候,走不开,便算了,言道今年就这样,第二年他到s城这边来过年也是一样。 苏蕤期末考试完时间算早,不过实验室却要大年二十五左右才放假。 年末的时候,实验室也组织一起吃了顿饭,饭后还一起去ktv唱歌。 苏蕤对唱歌不算好也不算坏,他本来不准备去,想回家去看书,虽然给职校的课已经上完了,但给高三学生做家教,还没有结束,而且正值他们要期末考试之前,苏蕤还要给他们做总复习,不得不好好准备。 不过林老师亲自点名叫他,“苏蕤,你要往哪里跑,跟着去唱歌呀。” 苏蕤只得笑笑,说,“哦。” 林老师说他想跑,还专门让他上了自己的车,他的车上又载了另外三个同学,满满当当地往ktv去。 实验室里的博后师兄带着老婆孩子,又载了师弟师妹,还有师兄也开了车来,所以最后有四五辆车载了所有人,浩浩荡荡往ktv去了。 此次活动是林老师出钱,博后李师兄安排,还是去一个比较好一些的ktv。 ktv下面是一个酒吧,楼上才是唱歌的包房,据说是李师兄的熟人开的,所以大老远跑到这里来。 林老师除了在科研上十分严肃外,平常生活中该风趣的时候他也挺风趣的,而且还有一把好嗓子,唱特属于他们那个年代的歌曲,非常有味道。 苏蕤被林老师逼着要唱,苏蕤连连推脱,“我唱了完全是荼毒大家耳朵。” 李师兄就说,“看林老这么器重你,你也不该推辞。” 其他人也起哄,苏蕤便只好点了首歌,是beyond的《海阔天空》。 说起来,他不算是林老师实验室的人,只是寄在他们实验室做实验而已,平常在实验室要求严格,不允许大声交谈,做实验过程中的任何一个细微的点都必须注意,在细胞房喝口水也绝对会被训斥,要用一个仪器而排队的时候,大家更是斤斤计较,因为要求太过严格,故而平常在实验室并无什么温情之感,而苏蕤也和实验室的同学们关系很冷淡,且在他的心里,以为实验室的别的同门之间也同样关系冷淡,此时坐在一起,他才觉得其实别人之间相处很融洽,只是他总想游离在外,不由想到苏葳曾经说过的话,有了一点反省之心。 苏蕤的声音低,唱这首歌还带着一点磁性,并不像原唱那么声音高昂,反而只是像在低低倾述—— 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 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 一刹那恍惚 若有所失的感觉 …… 苏蕤一个人静静地唱完,林老师便说,“也还不错嘛。” 大家也都说还行,苏蕤便笑了笑,将麦克风给了别的同学。 苏蕤没在里面待太久,林老师走了之后,他便从里面出来了,一个同学也跟出来和他说道,“你准备走了吗。” 苏蕤道,“嗯。” 那同学便道,“你总这样不参加集体活动,也不大好。” 苏蕤只好说道,“的确有事要忙。”总裁的契约妻 对方就说,“这里不好坐车,我送你回去吧。” 苏蕤才想起来他是开了车来的,就客气地说,“不用了,你自己进去玩吧,你唱歌很好听,应该多唱。” 两人正交谈着,便从另外一边走过来了两个人,两人正准备让路,那人反而停了下来。 程俊喝了酒,看向苏蕤,又看了一眼苏蕤旁边的男生,不由道,“好久没联系了。” 苏蕤有一年多没见过程俊了,程俊虽然此时喝了酒,神情有些不对劲,但也比去年时候看着要成熟很多,这种成熟是一种在社会上人堆里摸爬滚打的那种圆滑,但还是带着他特有的那种隐隐的傲慢和漫不经心。 苏蕤对他点点头,“嗯,是的。我和同学过来唱歌。” 程俊身边还有一个人,穿着一身灰色西服,中等身材,三十来岁,很平常的面貌,像个办事员。 他站在旁边赔笑,又打量了苏蕤几眼。 苏蕤不知道程俊是不是喝醉了,因为他满身酒气,眼睛也带着醉酒的血丝,脸色也很红。 他上前直接拉扯住了苏蕤,声音很大,道,“和同学过来唱歌的?那说明现在有空嘛,和我们一起去唱。” 就要拉着苏蕤离开,苏蕤不得不推拒他,“不用了,我准备回去了。” 程俊却偏要拉他去,苏蕤只好道,“你是不是喝醉了?” 程俊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跟着他的那个办事员,“蔡祥,我喝醉了吗?” 蔡祥便笑着道,“都还没喝高兴,怎么会醉。” 程俊便转向苏蕤,“对。” 苏蕤依然道,“但我要回去了。” 程俊就说,“这么久没见过了,你见到我就要走,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不给我面子。你说,你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苏蕤想给他一巴掌把他打醒,此时却不得不看向蔡祥,用眼神示意他把程俊给拉走,但蔡祥以为苏蕤是程俊在外面养的野花,根本不帮忙。 苏蕤的那个同门站在旁边像是不明所以,对着苏蕤的眼神却已经有些怪怪的。 苏蕤遇到一个熟人,这件事并不奇怪,让此人在意的是程俊那种轻佻的态度,他于是和苏蕤说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苏蕤不得不要把程俊狠狠推开,程俊却依然拽着苏蕤不放。 两人拉扯之中,又走过来了两个人。 前面的那个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衫,又套了一件格子毛背心,穿着长裤,消瘦到有点不正常,骂骂咧咧地走到程俊面前,说,“一喝就知道是假酒,还想蒙我……” 他才说完,就看到了被程俊拉扯住的苏蕤,苏蕤此时怒气已经要积聚到顶点了,看到此人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自己,就直接掰住了程俊的手指,用了巧力一掰,程俊正把注意力转移到过来的襄海身上,想要说话,手指就咔嚓一声,然后就痛不可抑,程俊一声大叫,不得不放开了苏蕤。 苏蕤这时候才道,“你酒醒了吗?” 程俊痛得额头冒冷汗,发不出声音来了,苏蕤又拉过了他的手,然后把他的手指给接了回去。 道,“你少喝点酒,不然年纪轻轻就酒精肝硬化转肝癌。”诸神(机甲) 程俊一脸痛苦地看着苏蕤,苏蕤叹道,“以后再联系吧。” 说着,人就走了。 等他走了,程俊才茫茫然地把自己的右手抬起来看了看,摸了摸被他掰过的小手指,发现没什么事。 他想着每次遇到苏蕤都要被他这么整一次,有没有搞错。 然后转向襄海,“你刚才说什么?” 襄海看着苏蕤离开的方向,道,“刚才那女人是谁啊。” 程俊,“……” 苏蕤回到家心情郁闷,心想自己到底有多倒霉,才能在那种地方又遇到程俊。 第二天下午到实验室,前一天要送他的那个男生过来问他了,“昨天那人是谁呢?你后来没事吧。” 苏蕤心想你当时不见义勇为英雄救美,此时来问什么意思。不过他来问了也好,苏蕤并不想实验室各位认为他人品不好,就解释道,“高中时候的同桌,昨天喝醉了,后来我把他弄醒了,事情就解决了。” 男生便有些惊讶,“你高中同学,以前倒没听过你说。” 这个男生是苏蕤同届,本地人,一向住自己家,不住学校,属于晚到实验室早早离开那种,苏蕤其实和他不是很熟悉,答道,“从高中毕业到现在,我和他只见过一次,昨天是第二次。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对方像是松了口气。 又问道,“你最近有和那个去哈佛的车颜师兄联系吗?” 苏蕤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感叹车颜师兄交友也太广了,他是临床那边的,为什么林老师这边做基础研究的也这么清楚他。 对方就笑了笑,又说了几句话,走了。 苏蕤当天傍晚就接到了程俊的电话,“苏蕤吗,请你吃晚饭。” 苏蕤道,“不好意思,我忙着呢。” 程俊道,“再忙也要吃晚饭,我在你们学校了。” 苏蕤道,“你什么意思,昨天把你酒弄醒了,现在来找我麻烦?” 程俊哈哈笑起来,“哪里哪里,是昨天见到,才想起我们老同学,真有很久没见了,想你得很,就来找你了。” 苏蕤道,“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油嘴滑舌了。和我印象中的老同学相差太远了,这样我们根本不用再见。” 程俊道,“生气了?那我为我昨天的行为道歉来的。我昨天是真醉了,很抱歉。” 程俊一张嘴巧舌如簧,苏蕤最后只好同意了,但是只吃学校里的餐厅,不去别的地方。 程俊开车在实验楼下等到了苏蕤,苏蕤手揣在外套里,扎了高马尾,看起来很精神。 坐在餐厅里,苏蕤让程俊点菜,程俊看了看,让苏蕤点,苏蕤点了后就看向程俊道,“你最近怎么样?” 程俊唉了一声说,“不怎么样,忙,混着。” 苏蕤笑了笑,不再言语。 程俊不看见苏蕤,总觉得一切都好,一看到他就心痒难耐。 高中时候的心仪对象,这么多年了,居然没有变得让他失望。重生之羽夕 程俊这次没有胡说八道,而是说起了高中时候的同学,诸如谁和谁结婚了,谁有小孩儿了,谁大学时候退学了,苏蕤对这些人大多都忘了,有些还有一点印象,听他提起,也恍如隔世。 程俊说,“你还记得肖萍吗?” 苏蕤想了好一阵才说道,“是你之前的那个同桌吗?” 程俊道,“嗯,我之前回老家,没想到居然遇到她了,她在公安部门工作。” 苏蕤道,“是不是瘦下来了,漂亮了,惹起了你的注意。” 程俊道,“啊,她那种肥猪,哪里那么容易瘦下来,是更胖了。而且正怀着孩子。” 苏蕤,“……”心想他这张嘴还是这么贱。 程俊又道,“她还说到当年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以前夹到你英语书里的两封信,都被她拿走了,她说她高中时候喜欢我,所以就把那信拿走了。然后她向我道歉。” 苏蕤笑了一声,“信?假的吧?” 程俊有点被侮辱了的恼怒,道,“骗你是小狗。你怎么就不相信呢,你这么聪明,那时候只是装着不明白我的心思是不是。” 苏蕤看他真生气了,也知道自己那样说不好,就放柔了声音,“那时候我喜欢不起,现在也是一样,你来同我说也没有用处。再说,你现在不是有女朋友吗,周耀的那个同事?” 程俊道,“如果你愿意,我马上就和她分手。” 作者有话要说:新出现的人物以后还会有戏份,不过不是看上了苏蕤…… 谢谢大家的霸王票~~ 肥猫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1 13:59:19 11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1 13:59:36 日暮迟归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1-01 16:18:18 ddang12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1 16:57:08 蓝冰薄荷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1 18:18:19 fkdjfdkfdkf;sf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1 18:28:56 龙井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1 19:22:47 漾。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1 20:36:46 一朵云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1 21:08:18 一朵云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1 21:10:24 然后关于晋江新出台了政策,大家订阅文花钱的问题: 凡是在2014年1月1日之前注册的、并且账户有过充值(只有站内转账方式的除外)的用户,则在2014年1月1日自动升级至高级vip用户(因从事非法活动、违反网站规定的行为,或其他官方认为不适合升级的用户除外)。 根据以上,可见老用户都依然是原来的价格,没有任何变化,所以不用担心。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苏蕤懂程俊的思维模式,但完全不敢认同。 脑子里想的则是,按照电视里演的女主角的行为模式,此时应该一杯酒泼到他脸上去吧,以让他明白自己被他侮辱了的悲愤。 苏蕤觉得有点好笑,要说高中时候,他知道程俊对他的心思吗,他的确明白一点,但也只是一点而已。 在苏蕤的心里,若是真正喜欢一个人,定然会满心是她,满眼是她,定然舍不得将自己的视线给一点给别人,也不能忍受她的眼里自己不是最重要的。 当时程俊明明和别的班上的女生勾勾搭搭,在校外也有正经的女朋友,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怎么能够判断他对自己的喜欢是纯粹的喜欢,而不是把自己当成和其他被他勾勾搭搭的女生一样呢。 再说,他那时候,哪里有任何一点心思去谈恋爱,而且他也不喜欢程俊。 现在也是同样地不喜欢,只是程俊这人,也不好太得罪而已。 苏蕤不得不说道,“我答应你了,你才会和你现在的女朋友分开吗?” 程俊道,“你要比其他的女人在我心里更重。” 苏蕤道,“所以,其实在没有我的时候,你也还是能够用其他女人凑数,是不是。” 程俊还想解释,苏蕤已经笑了起来,而且摇了摇头,道,“你说我知道你喜欢我,那我想,你也知道我有多自视甚高,我无法忍受和我在一起的人,除了我还能用别的女人来凑数。连想一想都无法忍受。” 程俊面目深沉了下去,苏蕤目不斜视地盯着他,“所以我们之间不可能的,程俊,我们做一般朋友就好了。喜欢我的人,他要是多看别人一眼,我心里都不爽快,更何况是有着女朋友的情况下,来向我告白。” 程俊愣了一愣,用感叹且喟然地语气说,“你……你这人独占欲怎么这么重!” 苏蕤用理所当然地语气道,“我就是这样的,而且我觉得自己值得这样。或者你认为我不够好,不值得被人这样对待吗。” 程俊双手交叠在一起,摇了摇头道,“第一次有女人和我说这样的话。” 苏蕤道,“我本来就认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 程俊看着苏蕤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什么而笑,而苏蕤却丝毫不因为他这笑而感觉不好意思,反而直勾勾地冷静地看着程俊,把程俊看得都些微尴尬了起来,不再笑了。 程俊低声道,“你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交过男朋友吗?” 苏蕤没有回答,但答案就是“是”,程俊就说,“是因为你刚才所说的原因?” 苏蕤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刚才的那些话,我也只是对你说了而已,因为只有你一个人这样冒犯了我。别的男生即使追我,也一定是做出最情深意重的样子,即使身边有漂亮女人倒贴,也一概漠视,用行为告诉我,告诉我,他们的眼里只有我,这至少是一种尊重,而我也理解和感动于他们这种尊重。只有你,用你身边还有很多别的女人,在我面前来显示自己的身价很高,你心里有我,反而是对我的一种看重,你这么看重我,我应该引以为豪,感恩戴德,好好把握机会,要是我不把握,你这块肥肉就被别的女人吃进嘴里了,你用这样的方式,来抬高你在周围的女人心中的地位和身价,也是在我面前来显示你的身价。”雇主观察日记 说到这里,苏蕤对程俊笑了起来,用非常温柔的语调说,“程俊,我们是老同学,还做过同桌,所以我才说一下我的看法,其实你没发现,你的这种方式,反而更像把自己放在货架上待价而沽吗,而且是价格低廉的货物才会用这种方式。如果我也正好是一种货物的话,我至少是放在最高处的,我自我欣赏也好呀。你的那种生活方式,在我看来,就很低廉。你知道吗,你刚才的那些话让我很生气很生气。有人说,有什么人追求你,你不要蔑视人,因为对方敢追求你,说明你就只值他心里衡量的能配得上的那个价值,你就只值那个价值。所以你追求我的方式,让我觉得是一种侮辱,因为你的行为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就只值你衡量的那个价。在你心里,你是怎么衡量我的,我又价值几何?” 程俊被苏蕤说得脸色难看极了,而苏蕤神色却很轻松,眼里也没有轻蔑,反而有种温柔深情又悲伤的感觉,他又说,“所以你高中时候不和别的女生乱来,而我又正好收到了你写给我的那信,我也许就和你在一起了,因为你那时候的心至少是很干净的;但现在不行了,原因不需要我说,你自己比我更明白。” 程俊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苏蕤幽深温柔又带着淡淡忧郁的神色让他觉得整颗心都被堵住了。 服务员来上了菜,但两人都没有胃口吃。 苏蕤不知为什么,最初明明只是想用最好的方法也最利落的方法让程俊再也不来打搅自己,但说到现在,他却自己也难过起来了。 他捧了茶杯,低声道,“也许的确是我自视甚高了,高估了自己,别人对我评判的价值,比不上我对自己的定价,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办法找到另一半。但是即使如此,我也不会将自己放到低廉的物品里去,就让我在最高处老去死去也就行了。” 程俊张了张嘴,很想说些什么,但一向话多且巧舌如簧的他,此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安静地看着苏蕤,想,他漂亮高傲,自己的确很喜欢他,但是,真有多了解他,却不尽然。 他了解苏蕤吗,他有些迷糊,似乎看得清,似乎完全看不清,他的这些想法,是女人的想法吗。 一般女人,会这么想? 自己有才有貌,有钱有地位,有家世,会玩,会对她好,这么近十年了,还忘不了他,这便足以满足女人的所有虚荣心了,苏蕤要把自己放在多高的位置上,才觉得连自己追他都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程俊心里气闷,恼怒,而且是羞恼,但是他居然无法对苏蕤发脾气,因为苏蕤用忧伤忧郁的神色对着他。 程俊拿了筷子又放下了,看苏蕤也不吃饭,便说道,“我用高中时候同样的心来追你,你会接受吗?” 苏蕤目光明亮专注,但又像蒙着一层水意泪光,低声道,“我会,但是你回不去了。”腹黑毒宝拖油瓶 程俊想说自己怎么就回不去了,但是没说出声来。 他在苏蕤带着泪光的目光下,突然觉得自己对他的喜欢,的确是一种侮辱,苏蕤的那颗高傲的心,他要不起。 程俊从钱包里掏出了几张钞票放在了桌子上,便直接起身走了。 苏蕤坐在那里又发了一会儿呆,总算有了点食欲,便慢慢吃起来。 学校里消费水平很低,吃饭只花了不到一百,苏蕤用程俊留下的钱付了账,从餐厅出去,发现下面正好有个地方在给贫困区的儿童募捐,就把剩下的钱扔进了募捐箱里,那站在募捐箱旁边的学生会的学生还朝他多看了几眼,说了两声谢谢。 苏蕤低声道,“是要谢谢你们。” 过两天,苏蕤在实验室听一个同门说,“之前我们去的那家ktv关门了。” 就有人惊讶地问,“为什么?” 对方道,“说是被查封整顿。我们上次去还好好的,而且音响设备非常好,我一个朋友生日,我就说去那一家唱歌,虽然价格的确高些,但也能消费得起,没想到过去了才发现被查封了。” 然后立即有人去网上查了这件事,说,“说是因为卖假酒,而且还有色/情交易。” 对方就道,“估计是得罪什么人了吧,我们去,没有觉得那是假酒呀,色/情交易,我们有看到吗。” “我们又没有点好酒,本来就便宜的酒,他们才不会用假酒,估计是好酒掺假了吧,其实这在那种地方很常见啦,但就因为这种事被查封的,也很少见吧。” 有人义愤填膺地道,“用假酒就应该重罚,甲醇喝了害死人。” “那种地方,谁会用工业酒精作假。只是用稍稍次一点的酒冒充好酒而已,有时候也不一定是用次酒,只是即使一批次的酒,调酒的调酒师不同,味道也有差别,要是是红酒,运输过程中和之后保存出了一点差错,味道也是天差地别的,特别是从国外直接进口的酒,更容易出这种事,只是一般人的味觉和舌头根本尝不出来。” “调酒师不是鸡尾酒才用吗?” “白酒也有调酒师。不然蒸馏出的酒度数那么高,有几人能喝?白酒也是用原液调出来的。” “……哦,真是长见识了……” 苏蕤坐在自己的电脑前面整理数据,听后就在心中一叹,想起那天在程俊面前嚷嚷喝到假酒那个人。 过了几天,苏蕤便又遇到了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很多读者被本文高大上的题目雷得并不愿意点击进来,点击进来后又被文案雷得找不到边际退缩了,所以一直到现在还在坑里的,真的是猿粪了~~~~嘿嘿,所以我要把你们都么么哒一遍~~~~~~~~~~ 姑姑,你被捕了!(gl) 谢先生还有一章才出现吧~~~~~~ 谢谢大家的支持和霸王票~~ 小腐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1 23:38:56 小腐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1 23:43:05 小腐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1 23:46:16 小腐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1 23:47:12 小腐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1 23:56:54 小腐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1 23:59:09 作死的节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2 00:22:35 不死荆棘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2 13:12:27 东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2 16:09:23 白白恶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2 18:58:09 14122315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2 19:07:27 作死的节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2 19:37:11 乐桃桃123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2 21:39:27 毛线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2 21:44:27 风吹呆毛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2 21:57:16 yjlsj00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2 22:51:10 yjlsj00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2 22:51:25 yjlsj00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2 22:51:44 hivivian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2 23:11:10 绿丝丝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2 23:38:07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年末正是各种活动多的时候,苏经理忙得脚不沾地,苏蕤也接了她手上几个活,挣了几笔外快。 这一天是一个有名的中外合资公司的电子产品的发布会,还请了品牌代言人前来。 其品牌代言人,正是国内一位二线男明星和一位三线女明星。 苏蕤则是去做礼仪。 早上很早就要出门,苏葳也早早起来,站在门口看他下楼,说,“姐,不要忘了帮我找何思葭要签名。” 苏蕤怕吵到邻居,小声说他,“告诉过你了,不一定能要到,你别唠叨了,冷得很,回床上再睡会儿吧。” 苏葳不得不强调,“你一定要尽力去要,不要怕拉不下面子。” 苏蕤没理他,赶紧走了。 何思葭便是这个品牌的代言女星,以魔鬼身材,胸大腰细屁股翘为宅男女神,出演过几部有点名气的电视,但网络上还是以丰满的胸部博人眼球。 年纪不大不小,还没有成婚,绯闻不断。 以苏蕤所见,演技的确不是很好,总是出演花瓶角色。 不过因为够漂亮,也总有人捧便是了。 苏蕤也见过不少明星,知道他们台上风光,台下谁都是下了苦功的。 不然以何思葭那个演技,三线都混不上去。 但苏葳却很喜欢她,也在玩她代言的那个游戏,不过苏蕤一向是限制他玩游戏的,两人在这个上面也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最后以两人各退一步收尾。 苏蕤化了妆,披着头发,穿着厚大衣,背着包,一路乘车到了地方,比规定时间早了二十多分钟。 虽然发布会是在十点钟,但是他们这些忙的人,从七八点已经开始忙了。 苏经理更是忙得团团转,像个陀螺和喇叭的结合体,一下子在这里指挥,一下子在那里指挥,任何地方出了差错,最后都会汇报到她那里。 苏蕤想她这么忙,也难怪会老得快。 苏蕤只是在到了后去和她打了个招呼,表明自己按时到了,之后就不再去劳烦她,而是和另一个安排礼仪的人接洽事情。 苏蕤这次要做的事还挺多,所以认真地同另几个礼仪在一起,又和那个工作人员仔细地对了之后的事情和工作。 虽然是来做礼仪,其他要是能帮上忙的地方,苏蕤有时候也会帮着做一些。 这些发布会,看着光鲜又有条不紊,其实全是工作人员努力的结果,每一个小地方,都要仔细又仔细。 和苏蕤一起的,只有很少是专业的模特,而且是处在最底层的,大多都是一般打散工的,除了苏蕤,还有另外两个也是学生。 大家都在苏经理手下做了好些日子了,便也知道规矩,而苏蕤和她们也算认识。 天气很冷,发布会却是在外面草坪上。 苏蕤里面穿了一身合体的旗袍,先还可以在外面穿上大衣保暖,不至于一直受冷。 另一个礼仪叫文娇,因为也是学生,不过才大二,便愿意和同样是学生的苏蕤接触,过来和他小声说道,“姐,你看到卞蕊了吗。” 卞蕊是个小模特,长得挺漂亮的,也很年轻,初中没毕业便在外闯荡了,气质不算好,在模特圈完全混不上去,只是接这些散活。 苏蕤点点头,“嗯。” 文娇喜欢和苏蕤说话,因为苏蕤沉默寡言,无论对他说什么,都不用担心他会讲出去,她觉得自己和苏蕤是同一阵营,就道,“她之前不是不来了吗,而且还和苏经理闹翻过,现在又求苏经理,苏经理才又给她活干。” 苏蕤道,“不是说她嫁人了。” 文娇嗤笑了一声,说,“什么嫁人!之前她勾搭上了一个富商,给人做二奶,也不一定是二/奶,说不定是三/奶四/奶,对方还给她买了房,把她养着。因为那个富商是公司的客户,苏经理当时就不高兴,不过卞蕊想自己攀上了高枝,就不把苏经理放在眼里了,还直接骂她是老女人。姐,你那段日子都不在,所以没看到,我正好在,便听到了。”迷情 文娇说道这里,就卖了个关子说,“你道她攀上高枝了怎么还出来干活。” 苏蕤看着她等下文,她就继续道,“那个富商据说有不好的癖好,总是用皮带抽她,当时她身上总是痕迹,后来又发现那个富商给她买的房子,只是付了很少一点首付,每月还要还很高的房贷,她要是不跟着那人了,就不为她还房贷了,她又忍了几个月,之后还是忍不住了,和那富商闹翻了。现在出来接活,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还房贷呢。” 这事不算什么新鲜事,苏蕤“哦”了一声,便道,“分了也好,那种有暴力倾向的男人,还是不要接触。” 文娇却叹了一声,说,“她虽然现在辛苦,要还房贷,到底有房子呀。我还什么都没有呢,男朋友还不理解我的辛苦。” 苏蕤看着她笑了笑,“你年纪这么小,就愁房子了?你比起你那些同学来,算是小富婆了。” 文娇喜欢听他这种话,就很骄傲地笑了,说,“嗯,是呀。我上大学以来,没花过家里一分钱。” 文娇刚出生,妈妈就过世,爸爸就再婚了,从小跟着外公外婆,实在不容易。 苏蕤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说到这里,文娇又道,“今天陈骁要来,不知道能不能找他要到签名。” 陈骁是那位男明星代言。 苏蕤道,“恐怕只能工作结束后,才能有机会接触。我弟让我要何思葭的签名。” 文娇就说,“我之前在别的活动上就见过一次何思葭,的确是漂亮,胸也够大,只是大得太狠了,我看到就觉得沉,而且肯定是隆过的。但男人就吃这一套。我男朋友还嫌我胸小呢。” 苏蕤也不知道怎么应,而且他知道女人说话就只是想要不断地说,也不一定需要他回应,便只是继续听她说。 文娇又道,“听说她现在勾搭上了一个官三代,对方很有背景。这些网上都没有的,我是听圈里人说的。” …… 苏蕤看文娇喋喋不休下去能说几个小时,就赶紧让她打住了,去和产品公司的工作人员接洽。 其实前两天已经过来有过培训,但此时还是不能放松。 发布会开始之后,苏蕤在寒冷和敬业中什么也没法多想。 之后发现何思葭比她们还要敬业一些,这么冷的天,穿着和夏装差不多,既露胸又露背,下面还露长腿,还全程微笑。 苏蕤心想吃哪行饭都不容易。 而陈骁也的确很帅气,风度翩翩,虽然才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却很是沉稳大气,难怪现在就能做到二线。 这个品牌是在陈骁还没有太红的时候签了他做代言,当是代言费少,现在他这么红了,代言费早就不知道翻了多少倍,算是产品公司赚到了。 而何思葭,显然也还在事业上升期,可见这个公司的上层很有眼光且精打会算。 在无数的镁光灯下,发布会总算结束了,之后便有宴会。 苏蕤他们也可以跟着吃一顿。 何思葭和陈骁都不会先走,会留下来和公司上层有所交流。 苏蕤拿着一张何思葭的明信片想去找她要签名,这还是苏蕤第一次做这种事,全是因为苏葳一直在他面前唠叨。 苏蕤正要过去,却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对方道,“苏蕤?” 苏蕤迟疑了一下才朝他看过去。 苏蕤其实并不怎么爱记人长相,除非这人的确让他印象深刻。 而这个人便是给他印象深刻的那一类。 此人高高瘦瘦,在西装外面还穿了一件大衣。 他因为太瘦了,就显得颧骨很高,眼窝很深,给人阴鸷的感觉,苏蕤一看此人,就觉得这个人第一是性格暴虐,第二是为人阴狠,第三便是有权有势,睥睨他人。大叔时代 这人就是苏蕤上次在那间ktv里遇到的那个男人,就是他当时在程俊跟前说假酒之事。 当时他气势还没有现在这么足,此时却显得有些莫测。 苏蕤想他肯定是同谁打听到了自己,心里已经警惕起来了。 在这种地方,被某个男人找上的事情,苏蕤已经见怪不怪。 不光是他,他们这些做礼仪的,只要长得好些,这样的勾搭,每次都会有,苏蕤遇到没有成百也有几十次了。 对方并不一定是非谁不可,只是看到一个漂亮的,便广撒网,勾搭上谁是谁,睡了便扔,下次遇到,对方还不一定记得你了。 苏蕤对这些事见得太多,即使别人勾搭的是他,他也如同一个事外人一般,冷淡地看着这件事看着对面的人。 不过这次这个人太邪气太阴鸷了,让苏蕤不得不把精神打起来。 苏蕤道,“你好,我就是苏蕤,先生有什么事吗?” 对方道,“我叫襄海,上次在程俊跟前见过一面,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他说话语气还算客气,苏蕤也不装傻,道,“只有一面之缘,没想到襄先生居然记得我,我和程俊是同学。” 对方道,“嗯。程俊的确风流,不过他已经同我表姐订婚了,我不希望谁还勾引他。” 苏蕤笑了一下,道,“我们只是高中同学关系,我想你误会了。” 襄海点点头,说道,“不知能否请你喝一杯。” 苏蕤笑道,“很抱歉,我还有工作要做。” 襄海却道,“你这样在这里做礼仪,能有多少钱?” 苏蕤愣了一下,道,“按照行业规定,我们不能透露。” 苏蕤态度良好,襄海脸上却一直没有任何笑意,眼神有些兴味又有些阴沉地看着苏蕤,苏蕤被他看得背上冒冷汗,觉得这人简直有杀人犯潜质,说不定是xyyyy…… 苏蕤正是不知怎么摆脱他,便有一个人走了过来,来人踩着高跟鞋,身姿窈窕婀娜,一阵香风,走过来便对襄海轻言细语道,“你怎么站在这里,我在找你。” 说着,便看了看苏蕤。 苏蕤很漂亮,气质清冷,要说气场,比何思葭似乎还要淡定强大,他不动声色打量了何思葭和襄海一眼,想到文娇所说何思葭同一个官三代勾搭上的事,他对何思葭笑了笑,将那张卡片和一支笔递了出去,热情地说,“我是你的粉丝,不知道能不能请你签个名。” 何思葭还以为是他在勾引襄海,没想到却被他递过来一张卡片,她只愣了一瞬间,脸上就调节出了正好的笑容,接过了那张卡片,发现居然是她当年还比较清纯时候照的一组校园照中的一张,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儿,披散着长发,拿着书,走在有着金黄落叶的校道上。 这张写真是属于比较难得的,是她刚出道时候拍的,因为她已经多年不拍这种写真了,早走了性感路线,不是湿身写真就是床上半遮半掩…… 她愣了一下,才笑着接过了苏蕤手中的笔,在上面签了名。 苏蕤对她道了谢,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说,“知道你要来,我很高兴,真人比电视里还要漂亮很多。祝你以后事业能够更上一层楼,拍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来。” 说完,他还对她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走了。 他手中的明信片和那种喜欢并不是假的,但也不像一般粉丝一样热情,他礼貌又矜持,不像礼仪,倒像个大家闺秀世家名媛。 何思葭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居然有点触动。 但她很快地将视线放到了襄海身上,说道,“让你等我太久,我去和几个老总道个别,就同你离开。” 襄海像是心不在焉,淡淡“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真有话要说: 关于上一章苏蕤为什么会在拒绝程俊的时候难过,绝对不是因为他希望程俊爱自己。土豪先生你好 我以亲爱滴的solo的回复来说明一下苏蕤纠结的心境。 ~~~~~~~~~~~~~~ №3 网友:solo 评论:《强取豪夺之心尖痣》 打分:2 发表时间:2014-01-03 18:26:08 所评章节:26 我很欣赏主角这样的个性,我自己也是这样的个性,但是现在却面对了一个社会上普遍存在的问题。 25岁的我算是要走进了剩女这个行列了,父母都非常着急的想把我嫁出去,于是安排了许许多多的相亲。 但就我自己而言,也许是我自视甚高,但我也觉得我情愿孤芳自赏,也不愿意找个不得意的人凑合过一辈子。 于是最近最常发生的事情就是在家里跟父母冷战。 我实在是不明白,作为一个从小勤勤恳恳念书,高考进入重点大学,毕业以后成为公务员,身高长相皆上等,洁身自好即使有前男友也从不越轨的女生,为什么现在反而会被别人觉得不正常。 不论是长辈还是同学同事,都觉得现在没有婚前x行为的女生不正常,拒绝男友某些亲密要求的女友不正常,不愿意主动去追求男生高姿态的女生不正常。 为什么不正常? 我只是觉得那些人配不起我而已。 ~~~~~~~~~~~~~~~~~~~~~~~~~~~~~~~~~~~~· 苏蕤的悲伤,大约就和这差不多,是因为觉得社会将一种分明是奇怪的不合逻辑的怪诞的理论当成真理,就像程俊追求他的方式一样,所以他是悲伤这个明明奇怪却一直出现,以至于大家奉为真理的社会现象,而他身在其中,却要一直承受。 其实还是有很多逻辑正常只是被大流思想带歪或者没带歪的好男青年的,每一位好妹子都会找到真爱,要相信这一点才好,只有相信才会在遇到的时候不错过。期待后文吧~~~每人都么一下 抱抱solo,一切都会好的。 感谢大家的霸王票~~~ 14361636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3 00:23:09 一心千扔了一个浅水炸弹 投掷时间:2014-01-03 18:57:32 作死的节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3 19:02:06 风吹呆毛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3 20:04:27 yjlsj00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3 21:49:09 小东瓜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3 21:59:02 surrender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4 00:01:37 卡莲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4 02:33:07 一朵云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4 07:20:23 一朵云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4 07:41:06 玉勺不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4 07:53:54 玉勺不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4 07:54:26 玉勺不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4 07:54:43 y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4 09:55:57 seohyun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4 10:15:57 第28章 28、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苏蕤没把见到襄海的事情当回事,但却很庆幸自己彻底打消了程俊对自己那不着调的心思。 苏蕤这次发布会,正式上班一天,参加培训两天,领了一千五百块钱,他对此非常高兴。 不过因为受了冻,之后就有点感冒。 将那张签名卡片给苏葳的时候,苏葳感动不已,拿过去还捧着亲了一口,让苏蕤很受不了他,说道,“何思葭有什么好,你怎么会喜欢她,” 苏葳说道,“何思葭有哪点不好。” 苏蕤淡淡道,“除了胸大,我没觉得哪点特别引人注意。” 苏蕤故意说得很过分,惹来了苏葳的强烈反驳,“我才不是因为她胸大喜欢她,其实她刚出道的时候,胸根本就不是很大,你看这个照片,就不是很大,应该是之后又去隆过了。你没发现她刚出道的时候特别清纯吗,现在又非常性感。一个女人,要是清纯的时候能够清纯到极致,性感的时候也毫不装模作样,连绯闻每次都炒得毫不做作,不是特别令人敬佩?” 苏蕤觉得他和苏葳没有共同话题,于是就转身走了,苏葳还在他身后不断地说,“你们女人就是嫉妒心强,看到一个比你漂亮,身材比你更好的,就嫉妒了吧,不愿意承认了吧……” 话没说完,苏蕤几步走回来,直接扯了他的嘴一下子,然后拿走了他手里的明信片。 苏葳赶紧冲上去将明信片抢了回去,“我刚才乱说的,你别和你弟一般见识。” 过几天,又有一个品牌的经销商会,苏经理又打电话请苏蕤去,苏蕤的感冒还没好,得知这次是在酒店室内,还有一周时间才会开,苏蕤便答应了。 在此前,临床医学院有一个国际会议在五星级酒店里召开,刘老师让苏蕤也过去,苏蕤当时还有点忐忑,说,“这不是做脑瘤和神经外科方面的会议吗,我什么都不懂呀。” 刘老师道,“你就过去随便听听也好。” 苏蕤便应了,接了临床那边向昱城师兄送过来的参加的身份牌。 会议要开三天,苏蕤将试验做了另外的安排,跟着临床那边的博士生一起坐车过去,心里很没有底,心想我去了,可能基本上什么都听不懂,看看介绍的册子,大多是国外的专家做讲座,就更觉得自己纯粹去浪费时间,还占用了一个名额。 到了酒店里,更是举目完全不认识人,之后才和同门师兄向昱城联系上了。 苏蕤便对他说,“师兄,我对这方面一点也不了解,听讲座和听天书一个样。” 向昱城就好笑地道,“听不懂就算了,我说有这个会议,让刘老师特别帮我们报的名。”律政女王,我爱你 苏蕤道,“居然通过审核了吗。我们又不是做这方面研究的,也没有这方面的成果。” 向昱城说,“你不要这样一本正经嘛。刘老师去说了,自然就通过了。” 向昱城看苏蕤一副过分认真的态度,就说,“就当是过来放松的,这里面的招待很不错,在里面吃喝几天也好嘛。” 苏蕤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师兄你是做医生的不是应该正经一些?难怪在刘老师心里,你的地位被车颜师兄甩了好几条街。 要是是车颜,即使他是打的这个主意,他也能够说得冠冕堂皇,还能借着别人的实惠让人对他留下好感。 不过苏蕤也知道大多数来开会的学生其实都是向昱城的这个态度,他也不好说什么,便点了点头,道,“那我选几个比较易懂的方向听一听吧。” 向昱城就说他,“你这人太过正经了,没有意思。你就坐在里面睡觉又怎么样呢。” 苏蕤,“……” 虽然苏蕤一点也没有在讲座上打瞌睡的意思,但那位专家说一口带德语口音的英语,他长得又帅又有风度,声音低沉优雅,带着德语特有的那种抑扬顿挫,他讲的是脑瘤微创手术,苏蕤只能听懂很少的东西,开始还盯着人强打精神,之后实在因会议室里温度太高,人又多,二氧化碳浓度过高而打起了瞌睡。 被掌声惊醒之后,他发现有好几个人在看他,不由觉得很不好意思,在这位专家讲完之后,休息一阵,又有另一个讲座,苏蕤趁着休息赶紧出去了。 在休息的咖啡座里坐着换换气,没想到却看到了刘老师,刘老师正在和刚才讲脑瘤微创手术的那位米歇尔教授交谈,米歇尔教授比刘老师高了一个头,但两人相谈甚欢,苏蕤便起身走到了刘老师的身边去。 刘老师看到他,很是欢喜地对米歇尔教授介绍了自己的弟子,苏蕤想这位米歇尔教授之前应该没有看到自己在他的讲座上打瞌睡,便笑容满面地和他问了好,对方很礼貌地表示对他的研究有兴趣,于是苏蕤只好将自己的研究方向向他做了汇报。 苏蕤正说完,突然感受到一边有人看自己,不由得趁刘老师接过了话题的时候侧头朝视线的来源看了过去,没想到却看到了谢林云。 谢林云一身黑色西服,身高腿长,从容优雅,很是体面的样子,正和一位一身正装的中年男士以及一位有点年纪的女士站在电梯不远处交谈,苏蕤看过去,还和谢林云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苏蕤不知为何,心中一跳。 想和他打个招呼,但却只是慌忙将视线转了回来,不敢再看他。虫神暴君 过了一会儿,苏蕤就和刘老师一起走了。 之后才从别人口中得知楼上还有一个房地产会议。 刘老师虽然是做肝癌方面的专家,但是他早年留学a国,又辗转过欧洲,人脉不少,所以这里有人可以谈几句,那里有人也要说一阵,苏蕤跟在他身边担任了弟子和秘书,还被几个外国人赞了“charming”。 刘老师之后就开苏蕤玩笑,“带着你我脸面都长了几分,看来招女生也有招女生的好处。” 苏蕤就只是陪着笑了笑。 在午餐前,刘老师又问他,“车颜之后和你联系过吗?” 苏蕤道,“车师兄在那边很忙,只有很少联系。” 其实是根本没有联系,苏蕤并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他便也没有主动。 刘老师居然看着苏蕤轻轻摇了摇头,道,“车颜不错的。” 苏蕤只是又笑了笑,心想刘老师还想着牵红线了吗。 刘老师去陪专家吃大餐,苏蕤就在大厅里吃自助,饭后从餐厅里出去,在外面走廊上又遇到了谢林云,谢林云这次是和另外一个中年男人在说话。 苏蕤发现他看到自己了,便对他笑了笑,准备离开,没想到谢林云却同那个中年男人告了别,让那人先走了,自己走到了苏蕤的面前来,看着他道,“之前还以为认错人了。” 苏蕤看着他,“怎么会?” 谢林云看了看周围,便示意他跟着自己走,苏蕤迟疑了一下才跟上了他的脚步。 谢林云对这个酒店很是熟悉,带着苏蕤左拐右拐,居然到了无人的安全楼梯的楼梯间处。 刚才谢林云看到苏蕤,苏蕤被热得满脸绯红,像是化了妆一般,艳光四射,不过现在倒是没刚才那么艳了。 谢林云很不高兴苏蕤对那位德国人笑颜如花的样子,心想他在自己面前好像从来没那么笑过,更不是那种盯着人不转眼的花痴神态。 谢林云说道,“你刚才笑得那么开心,我还不知道你可以笑成那样,怎么会不怀疑自己是认错了人。” 苏蕤完全没想过他会说这句话,愣了一下才说,“我们之前又没见过几次,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不会笑得那么开心。” 谢林云看他一副很是傲慢的样子,就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凑过去亲了一下,苏蕤瞬间往后退开了,抬手蹭了蹭嘴唇,面红耳赤地说,“你……你……”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对方流氓,或者质问对方为什么这么做,似乎都显得过分狗血。绝世天行 谢林云道,“小女生总是免不了被有魅力的老男人吸引,而且被人注意到,便忘乎所以,以为他对你有心意。” 苏蕤脸红到了耳根,有些讥讽地笑了一声,道,“你未免太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理解错了话,而谢林云则笑了起来,说,“反驳得这么快,说话不经过大脑,是不是刚才满脑子除了我没有别人。” 苏蕤很不喜欢被人这么调笑的感觉,那种羞涩已经完全退去了,只剩下恼怒,道,“我的确是容易被在学术上有成就的男人所吸引,因为他们为我所知,而且对待自己和别人的人生都非常认真。” 谢林云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我是因为不为你所知,还是在你心里,我对待自己或者别人的人生不认真,所以总被你拒绝?” 苏蕤道,“都有。” 谢林云说,“你还是个孩子,小宝贝。你长大了才会知道,男人在女人面前都是一个样子。” 他的声音低沉柔软,像是宠溺,又像是轻佻的挑逗,苏蕤一下子脸又红了,皱了一下眉转身就赶紧走了,走出去后才发现自己像在一个迷宫里,转了很久才回到学术论坛的会场。 作者有话要说:谢先生肯定会被苏蕤定为轻浮,自作孽………… ps.上一章的作者有话说的话是solo姑娘的,不是我,我不能侵权呀~~~~ 其实还是有很多好男人的,多多接触,互相了解,就会发现对方有很多可取之处,希望每个有爱的妹子都能遇到且抓住那个人。抱抱~~~ 谢谢大家的霸王票~~~ 吃翔去吧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4 14:22:47 白白恶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4 17:23:36 seohyun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4 18:23:42 loy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1-04 18:51:28 昨日情书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4 19:36:22 作死的节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4 19:37:59 爱谁可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4 20:51:15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这般巧遇了谢林云,苏蕤本来很平静的心似乎被扔下了一块石子,所起的涟漪只能依靠时间去平息。 而谢林云这般巧遇苏蕤,他是既高兴,又是不高兴。 高兴来自于本心,莫名地被挑起了那根神经,不高兴,则来自于理智,因为他早就不想再见到他了。 s城这么大,有些人,想要相见,无论如何也见不到,他们两人明明完全不想再见了,命运为什么要让两人再见到。 在和苏蕤巧遇之后,谢林云莫名地觉得非常烦躁,但他不是一个会因为自己心情烦躁就对人发泄出来的人,之后他还能在人前做到谈笑风生,温文尔雅。 晚上和会场朋友一起用餐,饭后又和几个关系最亲近的去了一家会所里坐着说话。 这家会所在s城有名的高楼之上,从窗户看出去,几乎可以将整个s城尽收眼底。 谢林云坐在窗边,盯着窗户外的霓虹灯火,琢磨着自己的事情。 秦执韬到了他的身边来,说道,“看你兴致不是很高。” 谢林云笑道,“最近太忙了,没有休息好。” 秦执韬也笑起来,却是有些促狭的意思,“你再忙,也不能将佳人辜负了,之前李娆还打电话到我这里来,问我你身边是不是有新人了。” 谢林云会在李梓弈的面前抱怨李娆让他觉得烦心,甩也甩不掉,但在秦执韬面前,他却不会说这些话,只是道,“最近太忙了,的确是把她疏忽了。” 秦执韬道,“你都能做情圣了。李娆不打电话来问,我还不知道她把你管得这么紧。” 他还摇了摇头,意思大约是表示李娆真是比正房太太还要看得紧,对谢林云倒起了几分同情。 谢林云借着太累,早早回家休息了。 他越不想去想苏蕤,偏偏只要脑子一空,只会浮现出他的样子来,浮现出他说过的话。 这次更是会浮出苏蕤在那个德国人面前一副崇敬仰望的样子。 这正是让谢林云非常烦躁不爽快的原因。 谢林云在心里说,男人的嫉妒心和虚荣心呀…… 但拿苏蕤没有办法。 他和苏蕤完全是不同的领域,苏蕤一点不知道他的优秀,也不看他的优秀,不接受他的优秀。 他其实很想扯着苏蕤说,我比你崇敬的那个人更有声望。 但是两个不同领域,就像两个不同的世界,他真没法扯着苏蕤这么说。 之后,因为s城的房地产会议圆满完毕,而那个医学会议也圆满闭幕了,但米歇尔教授并没有立即回国,李梓弈也参加了这次会议,之后还以私人名义邀请米歇尔教授用餐和去医院里做了一个讲座。佣兵逆袭嚣张宠后 谢林云得知这件事,便作为李梓弈的朋友,在饭桌上和米歇尔教授有了一次交流。 事后,李梓弈便对谢林云的这次举动感觉非常好奇,“你怎么会对米歇尔感兴趣。” 谢林云实在不好说想近距离看一看把苏蕤迷住的人到底如何,不过事后他虽然在心里可以细数米歇尔的各种不尽如人意之处,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很有魅力,对苏蕤那种学校里的女孩子来说,的确有不能否认的吸引力。 谢林云对李梓弈却说得非常冠冕堂皇,是因为他投资医院,而且又对米歇尔这种国际性的专家十分仰慕……如此一番,李梓弈虽然知道他在乱扯,但也没有揭穿他。 苏蕤之后去参加了那个品牌的经销商答谢会,这种会场,苏蕤已经参加过不知道多少次了,甚至只是去参加了半天的彩排培训,第二天就可以直接上手事情。 他完全没有多想这次事件,以为所有事都会和以前一样。 对会场的安排,公关公司自己的员工永远都是不够的,经常会用别的散工,大多总是兼职的学生,所以苏蕤每次都会面对很多不同的新面孔,也不会对这类人有太大戒心。 经销商会之后又有晚宴,还请了有名的歌手来助阵表演。 苏蕤跟着吃了一顿简餐,看看时间,就去同苏经理说了一声,准备换完衣服回学校去了,不然就会没有地铁。 苏经理还在忙着安排事情,对他的话只是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也忘了说让个司机送苏蕤去地铁站口。 酒店里有安排专门的更衣间,不过苏蕤一向戒心很重,并没有用,而是去了公用洗手间,在洗手间隔间里换衣服。 换好衣服后,苏蕤提着换下的衣服出来,便在外面遇到了一个感觉些许鬼祟的男人,苏蕤开始并没有在意,之后将制服还给工作人员之后,他下电梯出来,发现这个人又跟在了他的身后,他才起了一点警惕。 这种警惕不是发现了有哪里不对劲,而只是一种预感。 这家酒店占地宽广,专门用作各种会议的场地,并没有在市中心,反而在近城郊的地方。 从酒店出去,还要走一段路才会到地铁站口,而这一段路在白天也很少见到人,更遑论晚上。 苏蕤因为不好的预感而心神不宁,甚至想要打车回去,但是这里却不是很好打车,他只好赶紧往地铁走。 走了一段路,就发现果真有人跟着他,他也不确定这些人是不是同样从酒店里出来要去坐地铁,他在那种不明原因的心神不宁的情况下拿出手机给谢林云打了电话。 这件事情之后,苏蕤其实很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当时给谢林云打电话。百炼成仙 但他那时候偏偏就这么做了。 苏蕤不再快步走,反而站到路灯光下去打电话,想让自己平静一点。 谢林云接到苏蕤的电话很奇怪,但他很快接听了,“喂。” 苏蕤直接说道,“谢先生,我现在在xx路xx酒店前面的路上。” 谢林云知道苏蕤的性格从不做多余的事,他记下了地址,便说,“怎么了,遇到了什么事?” 苏蕤低声道,“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有人跟着我。” 谢林云道,“你退回酒店,我去接你。” 苏蕤没有挂电话,做出掏包自己忘了东西的样子,转身往酒店里回去,他避着那几个人走,但是越来越近,他发现对方果真是来堵他的,而且不知道从哪里开了一辆面包车过来。 苏蕤赶紧飞快地往酒店跑去,那几个人已经跑来堵他,还有人说,“把他抓住。” 苏蕤脚上穿着运动鞋,跑得很快,但是还是被一个男人拉住了,苏蕤回身一腿踢过去,对方受痛,却并没有放开他,反而把他扑倒了,苏蕤大声叫喊“救命”,要用力将这个男人掀开,但另外两个男人也扑了过来,一个用手帕紧紧捂住了苏蕤的口鼻。 苏蕤完全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也不觉得自己得罪了谁,他除了死命挣扎,没有别的办法。 对苏蕤来说,那致昏迷的药只是从呼吸道被他吸入,对他几乎没有太大作用,但他假装自己被迷晕了,在对方放松警惕要把他拉扯入开过来的那辆面包车的时候,苏蕤一脚狠狠踹向了拉扯他的其中一个男人的下/体,对方受痛,一声痛叫而且放了手,苏蕤又狠狠撞向了另一个男人,将对方撞开了,便飞快地朝酒店的方向跑去。 那辆面包车已经朝他开了过来,苏蕤完全不知道自己是用了什么速度,冲上了一边的路基,又避开了那辆面包车,到了酒店前面的广场,苏蕤大声喊叫救命这才引起了酒店前面的保安的注意,朝他跑了过来。 那辆面包车看几个保安跑过来,不得不开着车赶紧走了。 酒店里楼上的会场大厅里的演出还在继续,苏蕤坐在酒店里前台大厅里不愿意去别的地方,似乎只有这里才让他有安全感。 几个保安去为他捡回了包,他的手机甚至都被捡回来了,而且还没有摔坏,电话还在接通中,真是质量保证的诺基亚。 苏蕤坐在那里,看着十分镇定,但将头发抚顺的手却一直在发抖。 苏经理下了楼来,她听了保安讲的话,便过来抱了抱苏蕤,又拿纸巾想要为苏蕤擦一擦脸上的灰尘,然后发现他额头上破了很大一块皮。 她说道,“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公司在这里办过很多次会议了,从没有谁出过这种事,这还是第一次。” 苏蕤没说话,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要抓他,他又没钱,不可能被抓去做人质勒索他家里,要说对方是想抓他卖去山里给人做媳妇,又觉得对方这行为太嚣张,完全不像这种团伙。这么明目张胆地做这种事,反而像是有所依仗。妈咪,爹地说爱你 他坐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摔出了多少伤,他此时神经紧张,一点也感受不到痛。 要不是他因为接触了不少有机药剂而对致昏迷的那几种药有很强的抗性,而且他长得太高了,最后那歹徒很不方便将他弄进车里,他也不会得到逃掉的机会。 苏经理才刚报警完毕,谢林云便到了,他大约是正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他和陈简先到,警察随即便到了,然后还来了几个看起来很孔武有力的人。 他看到苏蕤,又看了看在苏蕤身边握着他的手安慰他的苏经理,便上了前来,苏经理也算一个十分干练的人精,此时被谢林云看了一眼,她就不自觉放开了苏蕤的手,而且让到了一边去。 谢林云便坐在了苏经理原来所在的位置,苏蕤蹙着眉面无表情,见到是他,只是僵着神情瞥了他一眼转开了视线。 谢林云伸手将他搂到了怀里,又轻柔地抚了抚他的背,低声道,“没事了。” 苏蕤这时候才又抬头看他,眼里显出一点脆弱来。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谢先生完全是因为偶遇苏蕤太高兴,以至于荡漾了~~~~等理智回笼,又后悔欲死,就是这种纠结的作死心情,哈哈~~ 谢谢大家的霸王票~~ 吃猫の鱼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5 15:57:21 ciel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5 18:10:00 圈筱圈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5 18:19:32 yjlsj00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5 18:27:27 po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5 18:31:24 丁丁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5 19:25:03 林黛玉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5 19:30:17 刚刚弄人弄人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5 21:30:14 名字不长不短刚刚好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5 21:34:07 作死的节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5 21:36:27 第30章 第一卷 第三十章 苏蕤在之后很快发了高烧,他看着周围的人,虽然大家在他身边,但他总觉得这些人在距离他很远的另一个世界,他们说的话,以声音的形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但是就像只是在他的大脑皮层上打了一个转,完全没有形成反射,他一时居然无法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苏蕤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他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出现了应激状态,但他又很茫然,只觉得非常难受,却又无法表达。 谢林云最先发现苏蕤的问题,警察询问苏蕤事情经过,苏蕤只是盯着人,一副有点懵懂的姿态,但是完全不回答。 谢林云用手巾给他擦了脸上和身上的一些尘土,摸到他的脸,才发现他很烫,便对警察道,“我看他现在情况很糟糕,我要先带他去医院看看,其他事情,可以等他情况好点了再说吗?” 警察很尊重谢林云的意见,便点头应了,说第二天等苏蕤情况好点再找他询问案情经过。 谢林云便要带着苏蕤离开,苏经理本在接受警察的询问,此时也看过来了一眼,对苏蕤道,“你先跟着这位谢先生回去吗?”好像是有些对谢先生不放心的样子。 苏蕤毫无反应。 谢林云便说,“我会照顾他,我是他男朋友,刚才他第一个便是向我求救。” 苏经理对他点了点头,只是忧虑苏蕤此时的情况,说,“那就有劳你照顾他了。” 谢林云要把苏蕤从沙发里扶起来,说,“我们先去医院。” 苏蕤却不动,让他没办法把他扶起来,他不由也有点紧张了,和那位年长一些的警察说,“他这是不是因为刚才受了惊吓进入了应激状态。” 警察道,“赶紧送他去医院让医生看看。” 谢林云这下是真的慌张了,他轻轻拍了拍苏蕤的脸,苏蕤才转过眼来看了看他,但是神色依然很懵懂。 谢林云没有办法了,最后只好把苏蕤背了起来,将他放进了车里,陈简开车,谢林云在车后座陪着苏蕤,而还有一辆保镖车跟着他们的车,警察则没有跟过去。 谢林云将苏蕤搂着,发现他的体温越来越高,面颊很快就烧红了,额头上的擦伤没有流血,但是擦破了皮看着就觉得很疼。 幸好是冬天,苏蕤穿得多,所以身上其他地方似乎还好,没有额头上的这种擦伤。 谢林云知道苏蕤是被吓到了,苏蕤平常一直神经紧绷,刚才的事情,恐怕让他把那根一直就绷着的筋都给崩断了,陷入了这种暂时性的自我保护状态。 谢林云从没有看到这么柔顺又让人心疼的苏蕤。 他知道这时候病人需要的仅仅是温柔的呵护和关心,所以轻轻搂着他,拍抚他的背,就像对待一个小孩子,在他的耳边轻柔地说,“宝贝,没事了,乖乖睡一觉好了。”独霸君心,翻身弃妃戏天下 陈简看他像哄侄儿入睡一样哄着苏蕤,虽然觉得有点好笑,但是也很感动。 突然觉得谢林云对苏蕤是一颗真心,不然他也不会在饭桌上瞬间站起来,叫上他就走,当时那个慌乱的样子,还是陈简第一次在谢林云身上看到。 苏蕤靠在谢林云身上,全身无力,他其实想说点什么,但发现自己突然发不出声音来,想要做点什么,也无力动作。 他最开始还有点着急,而且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但之后被谢林云那般哄着,他就真放松了自己,让脑子里一片空白了,想要思考什么也不行,处于了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像是脑子也不是自己的了。 谢林云让陈简放了轻柔的音乐,又轻轻抚摸苏蕤的头发脑袋,拨开他额头上的头发,在他的眉心亲吻了好几下,“好了,没事了,不要害怕,已经没事了。” 陈简心想,谢先生以后肯定会是个好父亲的,虽然他似乎并不怎么喜欢孩子,但哄人还是很有一套。 谢林云让陈简将车开到了医院,李梓弈出国了,但刚才陈简替谢林云联系了医院里,已经有护士在专门等他们。 苏蕤先被处理了额头上的伤,额头上贴上了一块纱布,医生要给苏蕤检查身体的时候,苏蕤却不让了,表现出抗拒之态。 谢林云道,“他不让,就先算了,他现在精神上有问题,不能这样刺激他。等他精神状况好些了,再来做全身检查吧。” 医生比谢林云要专业,看苏蕤抗拒,自然并不再强迫检查,而是开了退烧药给苏蕤吃。 又有心理医生来给苏蕤看了病,说他是受了惊,要好好安抚他,而不建议先给他用药。 这样一通忙乱,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谢林云想了想,让陈简开车直接送他回去,先把苏蕤也带回去照顾。 要到家的时候,谢林云才想起事情来,将苏蕤的手机从他的包里拿了出来,手机已经没电了,他本来想找出苏葳的电话给他说一声,让他过来陪苏蕤,也许苏蕤能够更快恢复过来。 于是谢林云只好对陈简说道,“你送我回去后,麻烦你再跑一趟苏蕤家里,他弟弟在家里肯定很着急,你去给他说一声,苏蕤在我家,要是他愿意来,让他过来陪着苏蕤也好。” 陈简听后就应了。 凌晨的道路宽阔安静,陈简将车开得又快又稳,没用多久已经将谢林云送到了他家楼下。 苏蕤吃了退烧药,烧稍稍退了一点,但依然全身无力,而且处于半昏迷状态,谢林云和陈简费了些功夫,才把苏蕤从车里弄出去,谢林云甚至出了一身汗,最后又把苏蕤背了起来,往楼里电梯里背。都市俗医 苏蕤看着非常瘦,但因为身高在,所以一点也不轻,谢林云在心里想,我真是第一次这么伺候人,而且又为自己是把苏蕤带回自己家而觉得英明,要是送回苏蕤的那个住处,没有电梯,要爬六七层楼,才真是折磨。 谢林云想林嫂肯定睡了,所以就让陈简拿钥匙开门,而没有按门铃。 打开大门,客厅十分宽阔,此时客厅中央的沙发旁边的落地灯开着,但陈简没有注意,直接就开了客厅里的好几盏灯。 客厅中央的水晶吊灯开了,周围的壁灯开了,房顶的射灯也开了,客厅里瞬间大亮。 谢林云身上背着沉重的苏蕤,觉得是压了一座山,而且还是比金山银山更贵重的,真是又贵又重,谢林云不敢有丝毫不注意,怕把苏蕤给在哪里撞到了。 进了屋,谢林云就背着人直接往卧室里去,没想到突然一个声音说道,“林云,我等了你一晚,你总算回来了……” 谢林云只是朝中央沙发那里看了一眼,没有回答,将苏蕤背进了他的卧室里去。 陈简也跟了进去,替他把苏蕤接着,然后扶着放上了床。 谢林云长长松了口气,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谢林云没把苏蕤放客房,是因为客房都在楼上,谢林云的主卧在楼下,让他再把苏蕤背到楼上去,他实在是很难坚持了。他想,他得好好锻炼身体才行。 李娆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来。 整个公寓里有地暖,所以很暖和,李娆只是穿着一条粉红丝质的吊带睡裙,睡裙上面不遮胸不挡背,下面也很短,陈简实在不好看她,想到还有任务,便和谢林云点了一下头,说明自己先去苏蕤家。 谢林云对他抬手示意了一下,他就垂着头赶紧匆匆走了,没有看李娆。 李娆等陈简走了,才指着谢林云怒气冲冲地说,“谢林云,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到s城来后晾着我,是不是就找了别人。这个女人是谁,嗯?” 谢林云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把气喘匀了,也没理李娆,就将苏蕤的身体又往床上枕头处拖了拖,然后把被子拉起来给他盖好。 又看苏蕤,发现苏蕤满头长发被他给折腾得乱糟糟的,有些甚至糊到了他的脸上,他不得不又把他头上的头发给抚顺,以免又缠到伤口上去了。 这下谢林云才觉得自己算是完成了把苏蕤安顿好这件事,他按了一下林嫂房里的铃,便走到了房间一边的音箱旁边去,打开音箱,又调试起来。 李娆看他一直无视自己,就气得整个人都在往外蹭蹭蹭冒火,她穿着高跟拖鞋走到谢林云的身边,伸手就去关音箱,“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不理我是什么意思,没长眼睛看不到我吗。”新岳飞传奇 谢林云将她的手抓住了,然后把她往房门外拉,李娆哪里拉得过谢林云,直接被他拖出了房间,谢林云伸手将卧室门带上了,这才对风情万种的李娆说道,“我提分手都大半年了,你还缠到这里来做什么。” 李娆刚才还一副悍妇模样,此时就乖了很多,笑了笑,说,“你把我的手腕拽痛了。” 谢林云将她的手放开,说道,“去楼上客房睡一晚,明天回去吧。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李娆看着他,“是因为刚才那个女人?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朋友们都认为我们万般般配,你说分手,也不问问我的意思,就分手吗?林云,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日子,你都不记得了吗。我把我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你,你就这样对我?” 作者有话要说:苏蕤发烧了,谢先生的机会来了…… 女友上场,好像大家一直在期盼着她的戏份。 谈恋爱的时候,要是不想分手,而只是想试探一下对方,千万不要老是提分手的事,这样很容易让感情破裂~~~~~~~~~~~~~~ 谢谢大家的霸王票~~么么哒~~~~~~~~~~ 白白恶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5 23:10:28 一朵云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6 09:14:37 乐桃桃123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6 09:57:18 米粒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1-06 11:46:18 蓝冰薄荷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6 15:20:00 fkdjfdkfdkf;sf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6 17:06:20 东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6 18:10:27 漾。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6 18:15:37 漾。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6 18:36:19 vampir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6 19:04:05 爱谁可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6 21:22:27 第31章 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谢林云心想,又来这一套。 他和李娆在一起有好几年了。 当时他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会,在生日会上和李娆相识,之后又经朋友介绍,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于是就理所当然地在一起了。 开始谢林云很喜欢李娆,觉得这个女人很会处事,性格爽快泼辣,并不像别的女人那样弯弯绕绕。 谢林云自己是个从小就很沉稳的人,他是家中的小儿子,不过他母亲是父亲的继室,他父亲的前一任妻子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他的母亲嫁给他父亲后,在几年后才为他父亲生了一个女儿,于是在家中的地位一下子就显得岌岌可危。 而在他出生之前,他父亲又从外面带回家了一个私生子,也就是他的三哥。 这就更让他的母亲抑郁愤怒了,不过很快,她就又怀上了,就是谢林云。 谢林云的出生稳固了他母亲在谢家的地位,他母亲便十分看重他,父亲也为这个小儿子高兴。 虽然本该是受宠的小儿子,但因为关系着母亲在家中的地位,从小便被过分关注,所以他从出生就没有什么轻松的时候,按照家族那套教育长大,十六岁的时候得到机会离家远赴a国留学,最初他妈妈也留在他身边照顾他,不过等他十八岁,而且家里老爷子又找新欢,他就让他妈回家守着老爷子去了。 他这才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生活空间,也是在这时候认识李梓弈,而且两人保持了多年友谊。 不过他的性格也从此造就,外表和行为已经完全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贵公子模样,心里却不时想冒险,而且还经常折腾点什么事出来。 所以他喜欢李娆,喜欢她那种泼辣劲儿和爽利劲儿,甚至一度准备了戒指要向李娆求婚,但那枚戒指却因为一件事被他扔进了海里。 求婚的事情,他也再也没有想过。 而且越发在一起,他就发现自己理解错了李娆这个女人。 李娆拿捏着他的性情,无论是撒泼还是求饶还是撒娇,都是恰到好处,和他在一起,就和做戏一样。 谢林云其实非常厌恶这种人,因为他自己就是这种人。 教养让他没有朝这个陪了他几年的女人发过火,只是说他觉得两人不太适合了,说要分手。 但李娆哪里会应这件事,只是问为什么,她并不觉得两人不适合,两人相处明明还很好,很有感觉,为什么要分手。当人妻受穿成手冢国光 谢林云不想和她纠缠,便说,“你好好想一想吧。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 在谢林云提出这件事之前,他就知道李娆将他的朋友都掌握了个遍,提出这件事之后,李娆就更是在他的朋友们面前做出各种贤妻良母的姿态来,展现两人关系很好,但是又不时调查他身边是不是出现了别的女人。 这只让谢林云更加反感。 当初扔掉戒指,便是他发现李娆将他的手机信息簿给照走了,那上面是他的朋友和生意伙伴的联系方式,这让谢林云很生气,但他什么也没说,甚至安慰自己,她也许只是没有安全感,以为自己有别的女人的联系方式。 但其实这种解释,根本是漏洞百出。不过是他给李娆的最后一次机会。 谢林云此时冷冷看着李娆,声音居然还能保持温和,说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我早说了我们分手了,我要是真不顾情分,我现在就叫人来把你扔出去。我尊重你,你也尊重我的意思。不要总是惹我生气。” 说到这里,他就准备转身回卧室,但李娆这时候拉住了他,眼睛已经泛了泪光,痴痴看着谢林云说道,“我那么爱你,怎么离得开你,你说分手就分手,你让我怎么接受。你说让我不要惹你生气,那么,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就必须忍着,还要祝福你们吗。你觉得这事谁能够办到?除非她不是真的爱着你。” 谢林云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请你离开。” 李娆眼含泪水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林云,“你明明说过你爱我,你说你会一生一世守护我,这些话,只是谎言,是不是。我有哪一点让你不满意了?我抽出时间,我就来找你,你却让我看到你带着别的女人回来,还对她百般呵护,你以前也是这般对我,现在,已经将对我的那份感情转移到那个女人的身上了吗,那些说爱我,说会一生一世守护我的话,是不是也已经对她说过一遍了。林云,你真的能够对我这么狠心吗?” 李娆说得十分动情,即使再狠心的男人,恐怕也不能在这些话里狠下心来,但谢林云却毫无反应,他还是原来那副样子,说道,“我想你累了,赶紧去休息,不然我让保镖上来带你去住宾馆。” 李娆咬住了下唇,眼泪流了出来。 林嫂本已经起来了,但看两人在说话,就没有出现。 谢林云还要让林嫂给苏蕤弄点安神的东西吃,而且苏蕤的状况很让人担心,说不定会留下后遗症,他想请更好的心理医生来给苏蕤看一看,但却要被李娆缠着,让他本来就冷硬的心,此时只会更冷硬。 他说完正要转身回卧室,没想到卧室门就打开了,苏蕤捂着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李娆,“我……很想吐……”大战西游 谢林云赶紧过去扶住了他,说,“屋里有洗手间。” 话刚说完,出来找洗手间呕吐的苏蕤没忍住已经吐了出来,而且吐到了谢林云的衣服上。 李娆瞬间倒退了好几步,更加不可置信地看着苏蕤和谢林云。 李娆最明白谢林云有洁癖的事,而苏蕤一身廉价衣服,整个人乱糟糟脏兮兮的,而且还那么吐了,她再看谢林云,发现谢林云居然不仅没有嫌弃,而且还一副十分担心的样子。 李娆突然明白,自己可能真挽不回谢林云的心了。 但她并没有走,在倒退之后又突然走上了前来,又对林嫂的房间喊道,“林嫂,林嫂,快来帮忙。” 苏蕤吐了之后反而有了些力气,被谢林云给又扶又拖地弄进了洗手间里去。 谢林云将自己被弄脏的外套西服脱掉扔到一边,只穿了衬衫,又捞起了袖子来,轻轻拍抚趴在洗手台上呕吐的苏蕤的背脊。 李娆便在旁边递了个毛巾过来,“林云,你给她擦擦。” 谢林云看了她一眼,便接过了那张毛巾。 苏蕤吐得胃疼,但是忍不住要反胃呕吐,最后什么也吐不出来了,却依然不断干呕。 谢林云只好将他从身后搂住,按住他的胃部,林嫂已经进来了,谢林云让她去端温水来给苏蕤喝。 苏蕤用水漱了口,又喝了两口,这才稍稍好点,但是胃却更痛了起来。 他一脸难受,谢林云将他身上的外套给脱了下来扔到一边,就将他扛了起来,把他扛出了洗手间的门,把他放到了床上。 他半跪在床上,低头看苏蕤,苏蕤半闭着眼睛,脸上是痛苦的神色。 谢林云问道,“你现在听得到我的声音吗,怎么样,哪里难受。” 苏蕤眼神迷离地盯着谢林云,虚弱地说道,“我胃痛。” 谢林云松了口气,心想他总算是听得到外界的话了。 谢林云转头看向要去收拾地板的林嫂,道,“你先给我的家庭医生贺弦打电话,让他赶紧来。” 林嫂忙忙碌碌地去打电话,李娆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去找了一件披肩来披在肩膀上,一会儿又回卧室来,“需要我做什么吗?” 谢林云道,“你先去睡吧。”霸蜀 李娆目光闪了闪,总算转身走了上楼了。 谢林云在苏蕤身边半躺着,轻柔地揉他的胃部,又柔声问道,“有没有好些?” 苏蕤眼神虚弱,低声说,“嗯。” 谢林云满眼关切,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我们在家里,不会再有危险。放轻松些,好不好。” 苏蕤微微点了点头。 谢林云又说,“要听音乐吗,我们听轻缓的音乐好不好。” 苏蕤说,“谢谢你。” 谢林云俯身过去在他眉心亲了一下,就下床去将音乐调了出来,是唱诗班的轻柔的圣歌。 他把声音调得非常小,像是催眠曲。 这才又回到苏蕤的身边去,“别担心你弟弟,我让陈简去找他了,陈简会把他接过来,他一会儿就到。” 苏蕤却说,“别让他知道。” 谢林云道,“他是男子汉,知道姐姐受到了伤害,又有什么。” 苏蕤将脸朝一边微微偏了偏,又发怔起来了。 谢林云摸了摸他的脸颊,发现还是在发烧,就又去找了体温计来,说,“给你拷个温度。” 苏蕤虚弱地看了他一眼,将那个电子体温计含在了嘴里,还低声嘀咕了一句,“这种体温计,有可能会不准确。” 谢林云听到了他的嘀咕,便笑了一声,“看来你是好了,你之前的那个样子,吓到我了,知道吗,宝贝。” 作者有话要说:李娆没有那么狠的,因为老谢对她来说也不是非他不可,他不行再换一个就行,她身边有钱男人不要太多~~~所以恶毒女配的戏码不会上的,看我亲妈吧,对苏蕤好吧~~~~~~所以要记得留言哟~~~~ 谢谢大家的霸王票~~~ 作死的节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6 22:48:28 yjlsj00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7 10:40:06 十口十口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7 11:14:12 xx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7 19:02:48 第32章 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苏蕤高烧退了一些,只有三十八度了。 谢林云看了体温计上的体温,就又抚了抚苏蕤的头发,说,“吃了退烧药还是有用的,好多了。” 苏蕤觉得头疼,就低声说,“我觉得我是脑震荡了,那个歹徒把我压到地上,我撞到了头。” 谢林云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发,“你先好好睡一阵,睡好了,我们再去医院好好做检查。” 苏蕤头痛胃痛,全身说不出地难受,自从醒来,就再也无法入睡,不过他没有再朝谢林云显示出来,只是说,“谢谢你。” 谢林云看他恢复了理智,便又做出了防备之态,心里就不舒爽,说道,“不用说谢。作为一个社会公民,救助这般向我求助的人,这是我应当做的。不仅是你,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无论老人,还是年轻人小孩子,漂亮的,丑的,有钱的,还是乞丐,我都会救。” 苏蕤头痛难忍,听他这么说,怔了一下,只觉得头更痛了,他迷迷糊糊地想,“哦,他真是太记仇了。他明明知道我以前说的话不是有心冒犯他。” 他没意识到自己看向谢林云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丝脆弱和失望,显得楚楚可怜。 谢林云随即俯□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下,又说,“但是无论是谁,都不会让我这样在意,让我这样心疼,担心,恐慌,愤怒有人这样对他,恨不得将伤害他的人马上抓到私自解决。” 苏蕤有些惊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忍着头疼将眼睛闭上了。 苏葳被陈简接了来,而那位贺医生也来了,给苏蕤看了病,建议等天亮又送苏蕤去医院检查,而他给苏蕤开了安定片,让苏蕤吃了睡觉。 苏葳没游戏可玩,睡得早,九点多就睡了,所以根本就没意识到他姐姐没回去,等陈简敲了他家的门,敲了好一阵,他才起来,这才迷迷糊糊得知自己姐姐出了事。 于是赶紧穿好衣服,跟着陈简来了谢先生家里。 因为太担心苏蕤了,他跟着陈简直冲谢林云的卧室,苏蕤正躺在床上,谢林云去洗了个澡,拿了毛巾在为苏蕤敷着额头上没受伤的地方。 谢林云转头看到苏葳来了,就对苏蕤说,“你弟弟来了。” 苏蕤这才将视线转过去,苏葳走到床边去,问,“姐,你怎么样。” 苏蕤摇摇头,不想说话。 陈简已经将苏蕤遇到的事情对苏葳描述了一遍,苏葳此时看到他一向活蹦乱跳的姐姐成了个病号,男人的血性一上来,就怒气冲冲地说道,“是什么人要这样抓你,这些人真是该被枪毙了。我以后遇到这种人,一定不会放过。要是他们还敢来,我一定拿刀砍死他丫的。” 就差对着国旗发誓了。 苏蕤头疼地把眼睛闭上,谢林云看苏葳热血上头的样子,就说了一句,“苏蕤现在需要平和的环境,你不要吵闹了,会让他的病情加重。” 苏葳只好住了嘴。 谢林云发现自己让陈简接了苏葳来的确是失策了,苏葳不仅帮不上忙,还和个小孩子一样,一会儿又去惹苏蕤一下子,问他好些没有,一会儿又去动一动他,问他是不是还是头疼。苏蕤本就精神衰弱,被他这么一搞,更没法睡了。 看得谢林云只好把他吼走了,让林嫂给他安排个地方睡觉。惹火前妻,推倒傲慢总裁 谢林云困乏不堪,在贺医生给苏蕤开了药喂他吃了之后,他自己也爬上床睡了,和苏蕤睡在一张床上,好在床够大,各睡各的,苏蕤吃了药睡得稍稍沉一些,没有醒。 苏蕤睡到第二天醒来,总觉得头晕,集中不住精神。 这时候苏葳已经去上班去了,他本要请假留下来照看苏蕤,但谢林云看他起不了什么作用,就让他走了。 李娆本以为苏蕤是喝醉了,之后也了解到是出了事故,到底是什么事故,她一时不知,但看谢林云对自己如对陌生人,既没有欢喜的情绪,也没有恼怒的情绪,她又工作繁忙,便也走了。 苏蕤又去医院里做了全面检查,医生结论,的确有一定脑震荡,但不是很严重,最主要是苏蕤精神受到了刺激,所以一时缓不过来,好好养一阵子,就会好一些。 谢林云对人精神受刺激进入应激状态这事非常了解,他小的时候,有个表弟,被歹徒抓走要勒索他家,这个表弟最后被救回家了,但是因为受到了惊吓,之后就一直精神不正常,从那时候起便看精神医生,至今未愈,大多数时候看着是好的,但智商低,胆子小,时常神经质,被害妄想症,经常做些他自己也意识不到的事,而且不断重复地做。这一辈子便算是废掉了。 大家在背后嘲笑他是“傻子”,他也不以为意。 所以谢林云知道苏蕤情况不好,才那么担心。 越是像苏蕤这般平常十分镇定胆大的人,遇到这种受惊的事情了越容易糟糕。 那些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小女生,被怎么着了,哭哭啼啼几场,说不定之后什么事也没有,那种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装得强大的,反而不行。 苏蕤在傍晚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不少。 他甚至能够自己洗澡,在谢林云的浴室里,他坐在那个大浴缸的台子上,让淋浴的热水浇在自己身上。 他还是有点精神恍惚,不过他自己意识不到,他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 他洗了澡,热水让他精神舒缓,安静干净温暖密闭的空间让他觉得安全,浴室里一直在放着轻缓的音乐,这些都能安抚他的神经。 他关了水,擦干身体,慢慢走去拿衣服穿。 谢林云想苏蕤需要照顾,便让在家中干活但并不住下的那两个女佣这几天先留下来住下,又让李梓弈安排了两个护工过来轮流照顾苏蕤,又联系了k城一个有名的心理医生。 家里本来一向没有人气,现在则多了好几个人,不过这些人都是知道规矩的,所以屋子里还是显得安静。 谢林云为苏蕤准备了另外几身衣服,苏蕤忍着头晕,看着在台子上摆放整齐的衣服,上面的内衣内裤看着就带着情趣意味,不过他头晕,无暇去思考这些。 他平常很少穿内衣,穿着总觉得不舒服,身体被束缚住了,那女士内裤他穿着也不舒服,不过此时也没有别的穿,只好穿上。 衣服只是非常平常的款式,但是质地柔软温暖,十分舒适。 苏蕤走出浴室,那名叫“姚姐”的护工就上前来扶他,又为他擦头发,苏蕤其实想说不用了,但是因为头晕,只得由着她照顾。 苏蕤有些想回家,回到自己的小窝里,躺在床上睡个天昏地暗,然后一觉醒来,便一切都好了。首长 谢林云晚上才回来,先看了苏蕤的情况,苏蕤状况好了很多,正坐在沙发里看轻松的娱乐节目。 谢林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问,“晚上吃了什么?” 苏蕤看了他一眼,又对他笑了笑,说,“吃了粥,味道很鲜。” 谢林云看了看他额头上新贴上的纱布,“额头还疼吗?” 苏蕤道,“不疼了,本来也不严重。” 谢林云便笑着说,“那你不应该看电视了,你应该去睡觉。” 苏蕤道,“睡不着。” 谢林云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医生说了苏蕤这种情况,对精神造成了一定损伤,睡眠会受到影响,他只得说,“我们吃了药睡,总要睡觉才行。” 苏蕤说,“我知道我的情况,我就想看看电视,我不想吃药。” 谢林云却欠身拿过遥控板,把电视关了,眼神温柔地看着他,“宝贝,我们吃药睡觉。” 苏蕤静静看着他,“我想回家去。” 谢林云道,“不行,你明天要去警察局描述当时的情景,那些人显然是专门抓你,现在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还会再抓你,你不能回去。而且,你自己知道你的情况有多糟糕,你至少要在这里住一个星期,我才会放你走。” 苏蕤冷静地道,“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什么都不能给你,我也不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谢林云一只手臂撑在沙发扶手上,他的眼眸镇定幽深,和苏蕤近在咫尺,低声问他,“那为什么要在当时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救你。你给了我机会,让我以为这也的确是一个好机会,然后,你就又把我推走。再说,世上没有这么清楚明白的事,因为你无法给我什么,所以就不愿意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人是因为从别人处得到了,才会爱这个世界,并对别人有爱心。我想我有义务,对你付出,即使不是因为爱你,而只是为了让这个世界上多一个有爱心的人。” 苏蕤默默地看着他,又开始觉得头疼,有些犯恶心,他不得不让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头疼的问题,他就只是什么也不想思考,什么也不想面对,等他头疼好些了,再来考虑。 谢林云伸手将他抱住了,“没事了,我不想给你压力,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你就乖乖地在这里呆着,等你好了,我们再来讨论,行吗?” 苏蕤这次乖顺地应了,“嗯。” 谢林云强制性让苏蕤吃了药,又让他上床睡觉。 苏蕤只好上床去睡了。 床不软不硬,被子轻薄温暖舒适,房间里有淡淡的安神薰衣草的香味,他迷迷糊糊地也能睡过去。 苏蕤的衣服,林嫂将外套送下楼让干洗店洗,其他都在家洗。 谢林云把苏蕤哄得睡了,这才来问护工苏蕤的情况。 护工实在轻松,因为苏蕤没什么事,除了总觉得他精神有些恍惚之外,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护工便也如此回答。 谢林云又打电话问了贺医生,贺医生已经回家去了,他说苏蕤发烧已经好了,而他心理上的问题,不是他的专长,所以他除了给苏蕤开安定外,也不能有什么帮助。娱乐圈天王之王 又说,“她最近会很没有安全感,要是她睡不着,你晚上又能抽出时间,就多陪陪她,把她搂着睡,应该会有些用处。这么一个好女孩,遇到那种事,我也感觉非常悲伤。” 他以为苏蕤是谢林云的女友,所以才给了这个建议。 谢林云挂断电话之后又让林嫂在他的书房见了他。 林嫂说是女佣,其实是谢林云的管家,苏蕤的衣服,她让另一个女佣去洗了,但是内衣内裤却没有送去。 第一是没有内衣,第二是内裤很奇怪。 她做了这么多年女佣,心细如发,和谢林云在书房里,她关上了门之后便说,“先生。” 谢林云让她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说道,“我白天不在家,你要把苏蕤好好看着,不要让他乱跑。最好能够好好安慰安慰他,不要让他胡思乱想。” 林嫂应了之后就道,“我明白。他就是你之前说拒绝了你的那个女孩子吧。” 谢林云笑了一下没有否认。 林嫂就又说,“我发现他有些奇怪。” 谢林云略微惊讶,“什么。” 林嫂道,“他穿的是男士三角内裤,我为他洗衣服的时候,发现的。而且他没用内衣。” 谢林云愣了一下,苏蕤没穿内衣的事,谢林云搂了他那么长时间,又为他揉胃,倒是发现了,而且在心里感叹他真是平得一马平川。这男士内裤的事情,倒让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想,而他当然也明白了林嫂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啊~~~~~~~~又要开始作死了~~~~~~~~~ p个s.老谢的作为好像至今都不让人满意,不过他那种环境长出来的人,这样也还算不错啦,所以期待后文苏蕤把他调/教成好老公吧。 其实,像老谢这种人,在人情上,是不会有用“决然”这个词的时候的,即使是仇人相见,他都能面带笑容握手,对前女友,他也不会让人脸上无光,但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其实在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动作上都表现了出来,他以为李娆会接收到这个信号…… 算是亲妈的洗白吧,虽然只是在作者有话说里。 再ps.今天是我生日,自从二十大五之后,我就一点也不想过生日了,自我催眠,我还是二十五岁~~~~~~~~ 谢谢大家的霸王票~~~~~~mua~~ yjlsj00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7 20:54:42 风吹呆毛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7 21:04:07 小婵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7 21:50:29 作死的节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7 22:17:41 我爱吃包子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1-08 00:56:31 吃猫の鱼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8 01:08:13 第33章 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谢林云没让林嫂多说,林嫂自然也知道不能多说。 谢林云道,“我会去看看,你对这件事保密,假装不知道。” 林嫂心中诧异,她深深看了谢林云一眼,心想他对那个苏蕤真是有些过分地好了。 谢林云心中并不是没有起伏的,他一边疑惑一边又矛盾着。 他用了客房的浴室洗了澡,穿上睡衣,在一番犹豫之后,进了他自己的卧室。 苏蕤这时候已经睡了,因为吃了安眠药,所以睡得还算死。 谢林云关了卧室门,开了窗边的两盏落地灯,房间里便被氤氲在了一层浅淡的光晕之中。 谢林云的主卧很宽阔,里面一张大床,还有两组沙发,窗边有一张电脑桌和椅子,又有落地灯…… 一道暗门通到一边的更衣间。 房间里色调为灰白色,床上用品却是蓝色调,可以促进睡眠。 他站在床边看了看睡熟的苏蕤,苏蕤将他自己的头发绑了起来,垂在肩膀上。 在这样昏暗的光线里,更显得他眉目如画,容貌姣好,面庞五官带着工笔的精致。 谢林云在床沿坐了下来,将手伸进了被子里。 他摸进去,就摸到了苏蕤的腰。 这种猥琐的事情,谢林云还是第一次做。 苏蕤穿着一条从头罩到膝盖的家居裙,是林嫂去准备的,大约林嫂发现了苏蕤胸小的特点,就特意为他选了胸前有蕾丝的裙子,色为黑白,显得神秘又高贵,弥补他本身的不足。 谢林云摸进去,才发现苏蕤在床上动来动去,裙子全往上走了,直接摸到了苏蕤的腰,是细腻而光滑的肌肤。 谢林云沿着他的小腹摸了下去,心想他的身材真好,这腰可真细。 摸到苏蕤的内裤上,因为是女士的三角内裤,谢林云此时完全没去想自己行为的猥琐了,反而有些紧张,不过这紧张实在没持续多久,他就知道苏蕤的确有男j□j官这件事了。 他瞬间将手抽了出去,坐在床沿发起怔来。 他又看向苏蕤,苏蕤依然是那个眉目如画的苏蕤,但他的心境却有了很大不同。 他内心矛盾着,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作想。 苏蕤像是在睡梦中感受到了别人的注视,所以眉头紧皱,慢慢醒了过来,他看到床沿边上的谢林云,身体便颤了一下,却没有惊叫出声。 房间里光线朦朦胧胧,苏蕤对这间房并不熟悉,他深吸了两口气,才反应过来坐在那里的是谢林云。 他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声音低哑含糊,“谢先生?” 谢林云想到贺医生的话,苏蕤会在这些天里很没有安全感,他需要人陪着,需要人给他支持和安全感。 谢林云说道,“我准备去睡了,过来看看你的情况,没想到却把你扰醒了。你睡吧。” 苏蕤道,“哦,我没什么事了,你赶紧睡去吧。晚安。” 谢林云点点头,起了身,走出了卧室。 谢林云出去时忘了关窗户边上的落地灯,苏蕤躺在那里盯着那灯看。 落地灯的灯罩是米白色的,形状漂亮。 这间空阔的卧室,就像是幕天席地之中,而那两盏灯,就像很远很远的地方的灯塔。 苏蕤再也睡不着了,他伸手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睡裙,一直拉到了膝盖上去,拉好之后又把睡裙捞了上来,他不喜欢穿睡裙睡觉,很不习惯。 他的手停在肚子上,就如刚才谢林云做的一样,他自己又摸了下去,然后就望着天花板发起了呆来。 苏蕤迷迷糊糊地一直处在半梦半醒之间,无法沉入深度睡眠状态。 第二天,苏蕤一大早起来了,谢林云也是这时候起来,苏蕤穿好了衣服,洗漱收拾完毕,又把头发扎好了,他看起来有了不少精神,在客厅里遇到,谢林云就很诧异,“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苏蕤对他微微笑了笑,道,“今天不是要去警察局吗,我就想着早点起来。再说昨晚十点多就睡了,到现在,也睡够了。”桃花难挡,妖孽难防 谢林云道,“你身体不好,多睡觉才行。不过既然起来了,那就来吃早饭吧。” 早饭是丰盛的,而且很营养,苏蕤一直状态不错,还吃了不少东西。 林嫂看他吃完了一碗粥,便问他,“苏小姐,还需要一碗吗?” 苏蕤点点头,将碗递给她盛饭,“谢谢。” 两人是分餐制,谢林云自己面前的东西,只吃了很少一点,便放下了碗,然后用餐巾擦了擦嘴,对苏蕤说道,“我今天公司还有事忙,就先去上班了。一会儿陈简会送你去警察局。” 苏蕤道,“让陈先生开车送你去公司吧,我打个车去警察局就行。” 谢林云道,“让他送你去,还有些事情要交代。” 苏蕤目光柔柔地看着他,似乎欲言又止,似乎情意绵绵。 谢林云却起了身,没有看他。 林嫂这时候将苏蕤的粥盛来了,放在他的面前,苏蕤不得不又将视线低了下去,但却没有了食欲,他还是勉强将那碗粥吃完了。 苏蕤收拾了自己的包,陈简在客厅里等他,谢林云已经自己开车上班去了。 苏蕤走到客厅,对陈简很礼貌地笑着说,“有劳您了。” 陈简道,“苏小姐,你的状况好了便好,当时我和谢先生去找到你,可把谢先生吓坏了,你当时发了高烧,而且别人说什么,你也像听不到。” 苏蕤笑了笑,将头微微低了下去,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苏蕤同林嫂告了别,这便和陈简下了楼。 苏蕤在之前报警的那家警察局将当时情景做了描述,苏蕤觉得人是专门要抓他,但他却不记得自己得罪了谁。 那天做兼职的人,苏经理将照片都提供了出来,但苏蕤一一看过了,并没有找到那天抓他的人。 警察只能说他们会再去调查,有结果了会通知苏蕤,就让苏蕤回去了。 陈简一直陪着苏蕤,又上了车之后,苏蕤就对陈简道,“陈先生,你能送我回一下家吗,我要回去拿东西。” 陈简没觉得这算什么大事,就开车直接送苏蕤回去了。 到了苏蕤住处的楼下,苏蕤才对陈简道,“陈先生,麻烦你回去吧,同谢先生说一声,我真的非常感谢他,而且不是有意欺骗,我有我的苦衷。” 陈简听他这话,感觉很诧异,再看苏蕤,发现苏蕤眼眶犯湿,黑幽幽的眸子,像是浸在一片烟雨之中,有种朦胧又忧郁的美感,似乎是要哭了。 陈简其实对苏蕤感觉很不错,至少比谢林云身边出现过的别的女人的感觉要好,而且他很同情苏蕤遇到的事情,很关心他的身体,就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回谢先生家了吗?” 苏蕤对他摇摇头,“谢先生他知道这件事,你把我的话去对他说,他就明白的。” 陈简有些迷糊,但是看苏蕤说得很坚定,他就只好说道,“嗯,好吧,我会对谢先生说的。” 陈简觉得苏蕤是好人家的女孩子,知书达理又独立上进,不和谢林云纠缠才好。 倒不是陈简觉得他的老板不好,只是以他所见,谢林云对谁都客气温和,其实也是对谁都冷漠无心,和他在一起,除了得到一些作为女朋友的好处,分手的时候得一笔分手费,陈简不觉得苏蕤还能得到什么结果。而女孩子的青春是多么宝贵,比起在谢林云这种有钱人身边浪费这些时间,还不如好好找个门当户对的男朋友,毕业后结婚生子,人生平顺,更好。 苏蕤站在那里和陈简告了别,看他开车离开了,他才上了楼。 苏蕤知道自己只是有些脑震荡,其他就没什么事,回到家后,就将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了下来,他站在自己的卧室里,冷空气让他身上起鸡皮疙瘩,他捂着脸努力将眼眶里要汹涌出来的泪水压了下去。 他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便去了实验室。 这时候因为已经接近春节,实验室也没什么人了,他的实验也做完了一个阶段,就坐在实验室里整理之前的数据和看文献。 看了没一会儿,他就觉得脑子发晕,恶心想吐,开始还能忍着,之后却是忍不住了,只得去了洗手间,将一早上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就是要吃窝边草 苏蕤知道自己不能生病,生病了便什么事也没法做,这让他很着急,但是越着急身体越不好。 他想了想,就收拾了东西又回家去了,中午熬了小米粥吃,感觉便好些了。 苏经理之后给他打了电话来询问后续事情,苏蕤便说自己没事了,让她不要担心,只是他最近都无法接工作了。 苏经理道,“你好好养着身体为好,等你好了,又想来做兼职,同我说一声就是。” 苏蕤便道了谢。 苏经理作为女人,很不喜欢手下的那些漂亮的女孩子去给人做情/妇,但免不了一颗八卦的心,问苏蕤,“那天的那个谢先生,看起来倒是个挺不错的人。” 苏蕤知道她的意思,这般旁敲侧击,只是想听一听艳闻,苏蕤说道,“其实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苏经理倒迷糊了,“那位谢先生说是你男朋友呢。” 苏蕤握着手机,只觉得手指在冷空气里冻得僵了,心似乎也跟着僵了,“他当时是这么说的吗?” 苏经理笑道,“是啊。” 苏蕤便叹了口气,道,“那时候我们关系倒是挺好的,但这几天已经闹僵了,算是分开了吧。” 苏经理惊讶地“啊”了一声,又沉默了几秒钟,便说,“那种有钱人,说是男女朋友,其实也不靠谱。苏蕤,你一直是个有自己主意又上进的女孩子,不需要我说,你也明白道理。分了也就分了,以你的条件,找个门当户对家里条件好些的男孩子,好好谈恋爱,以后结婚生子,才叫过日子。” 苏蕤便说,“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写点搞笑的段子给大家回复心情的,后来觉得还是不要对苏蕤这么残忍了,他这么惨,我们怎么能够哈哈笑,所以就算了吧~~~~~~~~~~~ 昨天收到好多霸王票啊,都把我炸晕了,谢谢大家,么么哒~~~~~~~~~我会继续努力的,会尽我所能,把这个故事写好,苏蕤最后一定会非常幸福的,要相信亲妈~~~ 作死的节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8 18:56:13 yjlsj00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8 19:59:00 xx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8 22:37:35 一朵云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8 23:05:54 李松儒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09:19:35 白白恶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2:36:45 青草不青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2:44:11 无敌最俊朗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6:51:37 无敌最俊朗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7:04:53 竹蜻蜓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7:56:16 四腳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4-01-09 18:31:24 fkdjfdkfdkf;sf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8:31:29 小腐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8:32:16 小腐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8:34:24 小腐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8:35:43 小腐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8:37:28 小腐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8:38:27 玉勺不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8:42:25懒得去爱 毛线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8:44:00 丁丁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8:48:19 丁丁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8:48:33 罗袖拂花落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8:48:43 豆豆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8:53:50 panda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1-09 18:56:12 fujima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8:56:47 小腐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8:59:51 小腐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9:01:19 拖延症星人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9:05:44 昨日情书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9:09:20 柏曦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9:19:46 xx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4-01-09 19:20:01 果果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9:26:33 风吹呆毛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9:33:31 乐桃桃123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9:44:02 乐桃桃123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9:46:37 hyhyh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9:52:43 小婵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19:58:54 青争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20:02:34 炭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20:02:43 倩女的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20:27:17 123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20:27:43 1008705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20:47:17 古书不是书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20:47:44 齐园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20:51:47 乐桃桃123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21:04:22 冷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21:50:13 一朵云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21:51:07 小木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21:51:14 我与水鱼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21:51:47 殷若虚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1-09 22:09:49 作死的节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22:15:18 八月十五亮晶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9 23:24:12 第34章 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苏葳回家发现苏蕤回来了的时候,他感觉很奇怪。 苏蕤在家里做饭,见他那惊讶的神情,就说,“才一天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是不是。” 苏葳嘿嘿笑,“怎么会。只是,你不是在那个谢先生家里吗。” 苏蕤面无表情地说,“你也知道那是谢先生家,又不是我的家,我在那里住一晚就差不多了,难道赖在人家家里不走吗。” 苏葳看苏蕤这般说,就道,“你干嘛朝我发火呀。我就是说一说呗。” 苏蕤也觉得自己说得过分了,便道,“我就是心情不大好。我和那个谢先生没有任何关系,以后,我们都不要提他了。” 苏葳其实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但看苏蕤什么也不想说了,而且见他精神不好,便只好不问了。 苏蕤同实验室师兄告了假,再不去实验室,除了去做家教,每天就在家里买菜做饭,看看比较轻松的书和电影,苏葳则在上班,他每周只放一天假,一般是放周一。 两姐弟都在家的时候,就两人一起看电影,日子过得也算不错。 只是苏蕤晚上很难睡着觉,他自己又不愿意吃安眠药,所以精神状况不是太好。 这一天,苏葳又放假,苏蕤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看了看苏葳那长长了的头发,道,“苏葳,马上就过年了,我们去剪头发吧。” 苏葳以为苏蕤只是修一修头发,而他自己的的确长长了,家里也有过年前要剪头发的习俗,便说,“好呀。” 两姐弟到了小区外面的一家理发店里,去洗了头之后,那理发师便喋喋不休地向苏蕤推荐染发和烫卷的优惠活动,苏蕤却道,“不用了,都剪掉吧,我想留短发。” 理发师诧异地看着他,又摸着他的头发,“你的头发这么好,都剪掉太糟蹋了。” 苏蕤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些天一直睡不着觉,他憔悴了很多,想到谢林云,他就一阵心痛难忍,道,“都剪掉。” 他的声音突然说得很大,把那理发师都吓了一跳,翘着小手指说道,“那我就给你剪了,你到时候可不要后悔。” 苏蕤板着脸没应。 那理发师就叹了口气,给他梳了头发之后,真就下剪子咔嚓咔嚓地把他的头发剪掉了。 苏葳从里面的房间里剪完头发出来,四处没看到他姐,仔细打量了,才发现坐在靠门口的椅子上的人不就是苏蕤吗。 苏葳惊讶地道,“姐,你怎么把头发都剪了。你养了四五年呢。” 那理发师就说,“可不是,我都替她可惜。” 苏蕤却说,“不就是头发。剪了就剪了。” 理发师之后都不敢给苏蕤推荐染发了,因为苏蕤一直板着一张脸,让人觉得非常冷漠难以接近。 回家的时候,苏葳一直絮絮叨叨,“天呐,你本来就缺少女人味,现在把头发剪成这样了,你仅剩的那点女人味也彻底没有了。” 苏蕤道,“以前没有发现你这么婆婆嘴,我没有女人味了,你是不是要替我有女人味?” 苏葳感觉自己被侮辱了,“你说我娘娘腔吗?”[综武侠]炮灰女的春天 苏蕤没答。 苏葳道,“天底下就没有比我还纯爷们的了。姐,我担心你,还要被你侮辱,我本来准备用工资给你买个睡眠枕的,我决定不给你买了。” 苏蕤瞥了他一眼,道,“把你那点工资存起来吧,你真是有一分钱花一分钱,说我没有女人味嫁不出去,你才是没房没车娶不到老婆。” 两人互相打击着回了家,开始筹备过年事宜。 虽然苏葳说不给苏蕤买枕头,但之后还是去买了,不知道是不是这睡眠枕真有用,苏蕤之后睡眠状况的确有点好转。 大年三十,苏蕤和苏葳都给家里父亲打了电话,又给亲戚们打了电话问好,两人受苏蕤家教那家的家长邀请,去了她家作客吃团年饭,倒也热闹。 从对方家里回去时,苏葳骑着自行车,苏蕤坐在后面,系着围巾,戴着帽子,又戴着手套,一手搂住苏葳的腰,寒风从脸上吹过,感觉冰冷,又觉得很是温暖。 苏葳奋力踩着自行车,说,“姐,我好想吃雪糕。” 苏蕤道,“你还没有冷够是不是。” 苏葳道,“是啊。” 苏蕤就说,“那去买吧。” 一路上店门都关了,只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两人进去买了雪糕,苏葳问苏蕤要不要吃,苏蕤说,“不用。” 苏葳吃着雪糕往外走,便道,“女生的确不能吃太冷的,不然来大姨妈会肚子痛。” 说到这里,他就看了一眼走到了自行车旁边的苏蕤,道,“姐,我怎么从来没看到你来大姨妈。” 苏蕤愣了一下,这次是他骑车带苏葳,说,“你要不要这么猥琐,我来大姨妈,你要看!” 苏葳觉得不大好意思,就不再问了,坐到了车后座上去,苏蕤带着他往学校一路骑过去。 路上路灯明亮,因为时间已晚,车很少。 苏蕤看着高楼里的万家灯火,灯火璀璨温暖,心想,在将来,这里必定会有一个我的家。 谢林云这一阵子心情都不好,一向温和的他,即使不笑,但也并不给人严厉的感觉,但他最近总是板着脸,连秘书在他面前说话,都小心又小心了,总有种战战兢兢的感觉。 谢林云过年期间只回k城了几天,其他时间都在忙。 在s城的时间也并不多,每次走进那间苏蕤住过的房间,他总要怔一下,似乎那张床上,苏蕤还在。 他不得不搬到了客房去住。 李娆新交了男朋友,是谢林云的一个朋友,娱乐新闻里还花了大篇幅报道此事。 谢林云不看娱乐新闻,是过了很久之后,他才知道这件事,起因还是一个k城的朋友说他最近单身,要不要为他介绍一位女伴,他才由此得知,李娆已经有了新男友,朋友们因为此事,才知道两人分了手。 谢林云没有应,只是笑笑,道,“想要有女伴,我怎么会缺。” 但心里却总觉得少了一块地方,如果不是苏蕤欺骗,他此时本来也不会缺少女伴。最强魔法师之路 新的一学期开始了,苏蕤在这一学期课要少不少,故而没有上学期那般辛苦。 他在酒店前街上被袭击的事情,这么久了,并没有查出结果来。 之后网上又爆出有女孩子差点被迷晕带走的事,警察便以苏蕤也是遇到的这种情况为由定了案,并不觉得苏蕤的事情是个案,是有人专门针对他。 苏蕤怕再遇到上次的事情,因此很少晚上乱跑,苏经理那里的兼职,便一次也没有去过了。 林老师得知他缺钱,便让他去申请了做助教,每个月有八百块的助教费。 苏蕤又找了另外一个初中女生的家教,事情繁忙日子充实,晚上失眠的症状反而好多了。 当时在谢林云家里受他照顾的事情,则恍如隔世,总觉得那时候的事,没有一件是真实的。 连谢林云这个人,苏蕤有时候都觉得不真实起来。 时间很快进入了五月,程俊来学校里找他吃饭,他再没有提要苏蕤做他女朋友的事,两人在学校餐厅,他谈一些工作上的事,又说一些见闻,话题轻松,就像好哥们之间的交往。 对于苏蕤剪了短发,他倒没有太诧异,只是说了一句,“虽然你现在又是短发了,但和高中时候的感觉也完全不一样了。你那时候即使留长发,我也觉得你男人婆,现在你留短发,我也觉得你女人味。” 苏蕤觉得诧异,但只是笑了笑。 程俊就说道,“你是不是喜欢上谁了,又被人拒绝了。” 苏蕤愣了一下,道,“没有。” 程俊说,“这种事可瞒不住我的眼睛。你告诉我是谁,我一定要去找他,看到底是什么男人能入你的尊眼。” 苏蕤笑起来,“胡说什么,我最近太忙,精神不好,还要被你这样打趣。” 程俊只好闭了嘴。 苏蕤又问,“你不是订婚了,什么时候结婚。” 程俊脸色些许难看,不回答。 苏蕤只好不再问了,完全不了解程俊和他那个女朋友是怎么回事,而且也并不太想了解。 苏蕤生活十分规律,便觉得时间如流水,很快就到了硕士研究生二年级。 苏蕤去办了各项手续,顺利地申请了硕博连读,而他更是在这学期发表了他的第一篇论文,因为影响因子很可观,还申请到了国家奖学金。 一共有两万块。 苏蕤得知自己得了这份奖学金的时候,正在实验楼下。 他们辅导员从一边走过来,小声告诉他了这个好消息。 苏蕤笑着向他道了谢,对方道,“你们年级只有你一个,别的都是研三的。” 苏蕤知道他是想说自己非常优秀,他只能连连道谢。 之后却无法和实验室同门分享快乐,只是回家的时候,在路上凉菜店里买了半只烤鸭加菜。 豪门弃妇的外遇 这件事,他连苏葳都没有告诉,因为这笔钱对他太重要了。 苏蕤在这学期,很多时候觉得力不从心,而且有时候有头晕之感,他猜测可能是自己激素水平出现了问题,所以想到必须要去医院里检查身体才行了。 【第一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卷完结了,明天开始第二卷,保证第二卷会很温馨的,甜甜蜜蜜的谈恋爱~~~~~ 关于前面有一章苏蕤被惊吓了,当时无事,事后就发烧这一点,这是真实的人的应激状态。家里有小孩子,一定不要故意惊吓他,有出现过被惊吓成傻子的病例。我一个朋友的妈妈,平常是特别强大的那种人,有一次夜里遇到抢劫,受了惊,几年之内都神经衰弱依靠安眠药才能睡觉。所以不要故意吓人,特别是小孩子。 说到这个,我就想起我小时候,在外婆家时,我外婆总喜欢讲很多鬼故事我听,每次吓得我不敢起床上厕所,然后造成尿床的惨剧,暑假在家,当时一个高寿的高祖父,也很喜欢讲各种鬼故事,我依然被吓得不行,但为了防止尿床挨揍,还是得哭唧唧地去厕所,多么痛的领悟,万恶的鬼故事。 谢谢大家的霸王票,抱~~~~~~~~ 吃猫の鱼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0 00:17:06 k-man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0 01:02:47 yjlsj00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0 10:30:38 yjlsj00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0 10:31:29 yjlsj00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0 10:31:48 曼菲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1-10 11:48:10 狐狸才不是傲娇攻~!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0 17:26:14 吃猫の鱼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0 18:24:08 吃猫の鱼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0 18:24:22 尚修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0 18:29:22 毛线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0 18:34:51 梧桐の落叶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4-01-10 18:54:28 franxxx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0 18:58:14 一朵云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0 19:20:32 慕鹤生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0 19:24:53 元宝大人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0 19:39:56 啊离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0 20:12:56 第35章 第二卷 第一章 五月,s城已经慢慢炎热了起来。 最近天气比较好,天空蔚蓝,阳光明媚。城市里的空气,似乎也比别的时候要清新很多。 苏蕤一大早起了床,收拾好了自己,便进厨房煮了面条,又敲苏葳的门,“苏葳,快起来吃早饭。” 苏葳穿着一件长袖t恤和一条运动裤,顶着一个鸡窝头开了门,说道,“怎么这么早,闹钟还没响呢。” 苏蕤道,“赶紧洗漱吃饭。” 苏葳只好进了洗手间洗漱,两分钟搞定,出来坐在餐桌边和苏蕤一起用餐。 苏蕤已经硕士二年级了,下学期开始便转博士一年级。 苏葳也来了s城一年多了,因为在s城人生地不熟,他又没什么哥们在这里,所以除了矜矜业业工作,实在没有机会和哥们到处乱混,工作便做得不错,工资也涨了不少。 苏蕤吃完了饭,就用手抬了一下苏葳的下巴,道,“吃完了再去把胡子刮了,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能有一周没刮胡子了,我不说你,你就不注意形象是不是。” 苏葳拿纸巾擦嘴,说苏蕤道,“你就说我不注意形象,你怎么不好好看看你自己。一件衬衫,一条牛仔裤,还是短发,一点也不打扮,不化妆,不穿裙子,我看你这样子,我都要叫你哥了。爸爸一直担心你没男朋友的事,还让我给你介绍呢。” 苏蕤不高兴地道,“谁要你介绍了。” 苏葳道,“我才不会给你介绍,介绍给我的哥们,那也是害了人家,母老虎,男人婆。” 苏蕤对苏葳怒目而视,“你不要太过分。” 苏葳赶紧笑嘻嘻地说,“我……我胡说八道的,你不要往心里去。再说,现在就流行你这种中性美,挺好,挺好。只是你总不谈男朋友,到时候不要给爸爸带一个女媳妇回去就好了。” 苏蕤生气地说,“滚。” 苏葳没滚,苏蕤拿了东西先走了。 他一路倒车,因为已经熟悉了这条路线,所以在八点四十左右就赶到了医院。 苏蕤早在网上挂了号,所以就直接去了整形外科柳志涛主任那里。 柳主任是两/性整形,性别再造方面的权威专家。 苏蕤在两个月前已经来做过检查了,通过b超,ct,还有性染色体检查,以及激素测定,已经确证他是真两/性畸形。 46xy,社会性别女性,五官清秀,身高177cm,既往体健,无喉结,乳/房发育不良。 外□…… 诊断为真两/性畸形,判断结果,一侧可能为卵睾,一侧可能为卵巢,建议手术切除j□j组织。 这些结果差不多在苏蕤的推测之中,所以并不像别的病人那样,最初完全无法接受。 苏蕤又坐在了柳医生的办公室里,柳医生看到他,便对着他笑着点了点头。 办公室门关着,没有别人打搅。 柳医生四十多岁,戴着眼镜,十分温和。 他说,“最近怎么样?” 苏蕤坐在椅子里,道,“还好,最近没有以前那种头晕的感觉,我想我之前是太累了,才导致激素不调,最近已经好了。” 柳医生笑着道,“你自己就是医学生,明白自己的状况,倒是很好。不过你的手术,你是怎么想的?”无意勾引[abo] 苏蕤说道,“我最近没有时间,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在暑假做手术。不过我家里人不知道我的情况,所以我想,到时候需要请一个护工照顾我。” 柳医生道,“你不同你家人说,我们没有办法给你做手术。之前就告诉过你的。” 苏蕤道,“可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柳医生循循善诱,“我知道你的心理,但是不行,你还是要同你的家人说,没有你的家人签字,我们不会给你做手术,再说,这种事告诉了你的家人,他们也会理解你的。” 苏蕤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嗯,我回去想想。” 柳医生笑了一下道,“你呀,就是脾气太倔强了。还有就是之前让你考虑选择性别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苏蕤的头发被剪成了齐耳短发,只是稍稍比男孩子的长一点。 他皮肤白皙细嫩,眉目如画,身高腿长,实在是个很漂亮的人。 柳医生在这些年里,做了有一百多例两/性畸形的性别再造手术,但像苏蕤这样,在身高和长相上发育得如此完美的,也只见过几例而已。 柳医生看苏蕤沉默着并不能给予及时回答,就说道,“你从小就是作为女孩子抚养,在这件事上,我以为你会明确选择女性身份。我知道你对你自己的情况很了解,你也知道,对于你这种病人,我们都是建议考虑女性变形术,再说,你说你在金钱上也不是很充裕,整形成女性花费要少很多。你的阴/道和阴/道口都发育得很好,如果整形成完全的女性,以后你谈恋爱结婚,你的老公估计都不会知道你之前的情况,这对你以后的生活也有好处。” 苏蕤看着他说道,“谢谢你,柳医生。其实不是这个问题。我长到现在,也经历过一些事情了。其实,我觉得我做女人还是男人,我都是我,我并不在乎这个问题。我想,到时候就做睾/丸组织切除手术就好了,我不想做其他的改变。” 柳医生有一些诧异,他也经历过很多病人了,这样要求的,并不多见,但是也并不是没有。 之前有一个从小是作为男孩子教养的,长到二十多岁,后来发育了女性第二性征,但他最后也并不要求做回完全的男人,而是自己本身是怎么样就怎么样。 一般这般有完全的自主意识的,医生们有时候拿他们的自主意识没办法,也只是劝一劝就罢,他是很尊重病人的意思的。 柳医生说道,“你这样想,我们是尊重你的意思的。我也给人做过完全的变性手术,所以虽然有些医生认定为病人身体健康着想,一定要做成女性,但我认为精神健康也十分重要,对成年了的病人,我都是按照病人的意思来,尽量满足病人的心理性别的认定。” 说到这里,他又问苏蕤,“你这些年,难道就完全没有谈恋爱吗?” 其实在柳医生手上的病人,成人的这种情况,好些是已婚的,为了爱人,往往是可以很坚定地选择某种性别,当然,之后离婚的也不少。 苏蕤对柳医生笑了笑,说,“也有吧。不过想到我这种情况,总觉得和人在一起也是害了人,之后就算了。” 柳医生笑道,“你长这么漂亮,想来追求者还不少。其实你不用太介意这方面的问题,也有不少病人做完手术后成家夫妻感情十分和睦的。不要因为这个问题,就将夫妻和家庭之乐完全从心里排除掉。往往不是你身体的问题成为你没有伴侣的原因,反而是你心里的问题。其实,我还是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一下,你的条件很不错,整形成完全的女性,对你以后的生活,会更好。不过,只要你考虑好,要保持现在的样子,我们也是完全尊重你的意思的。” 苏蕤点了点头,“谢谢医生。” 之后苏蕤又去检查了激素,因为他自己其实还有些犹豫,所以最后依然没有定下手术的事。 苏蕤其实还面临一个问题,即使他真想做整形,做成完全的女孩子,他也没有做这个手术的钱。万世血仇 医院检查结果,到时候会发到他的邮箱去,所以他就准备直接回去了。 苏蕤从楼上下来,走出医院大门,因为这是一家私立医院,费用贵,而且不在医保范围内,所以这里并不像苏蕤学校的附属医院那样门庭若市。 他站在大门前,从包里拿出帽子来要戴上,就突然发现一边有影子一闪。 然后就是树枝的声音,还有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 苏蕤瞬间朝那边看了过去,发现是有人跳楼了。 苏蕤飞快地朝那边跑了过去,而且也有其他人看到了,大家都跑过去看情况。 苏蕤将手里的包和帽子都扔在了一边,发现那跳楼的病人掉到树上被树枝挡了一下,并没有当场死亡。 他赶紧阻止了要去碰病人的人,医生已经跑了过来,苏蕤说病人还有呼吸,让赶紧抢救。 那个跳楼的,是一个女孩子,大约二十多岁,长相普通,勉强算清秀,个子很矮,穿着医院里的病号服。 医生和护士很快把病人抬走了,进了抢救室。 苏蕤这才拿着包,又戴上了帽子,准备离开。 医院里求死的人太多了,但这却是苏蕤第一次亲眼目击,他心里有些触动,那么年轻的生命,也不知道救不救得活。 有别的病人家属认识那个跳楼的女孩子的,就在旁边说,“和我家儿子一层楼的,说是不男不女,就是不确定是男是女,她刚做了手术成女人呢,不过他老公就要和她离婚,之前闹得整个病房都知道,她又得了抑郁症,没想到就这么跳楼了。” 苏蕤些许惊讶,本来要迈开步离开的脚也停了下来,有别的人已经在说,“唉哟,那可真可怜啊。” “不知道救不救得活。” “听说这种不男不女的,即使做了手术,也没法生育的,男人想要后代,怎么会不离婚。” “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就离婚,也太不好了吧。” “听说这个医院里,这种病人还不少呢。” “因为这里的那个医生很有名。” …… 苏蕤看了看他们,这才迈步离开了。 走了几步,又回头看那个女孩儿摔下的地方,已经有工作人员用水将地板洗刷干净了,连血迹都很难看出来。 谢林云的车本是要进地下停车场的,但他远远地似乎看到了苏蕤,就让陈简直接将车往大楼前开了,距离近些,谢林云发现果真是苏蕤,但是他没有动。 正是这时候,发生了跳楼事件,谢林云一直坐在那里看着苏蕤去到那个跳楼的人跟前,又过了好一会儿,那个跳楼的人被抬进了医院,苏蕤才离开了,他走的时候,没有看谢林云所在的这辆车。 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了,谢林云没想到自己还将苏蕤记得这么清楚,他明明剪了短发,气质和形象和当初都有些差别,偏向了中性,但他依然第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而且当时还离了那么远。 谢林云不想见他,但见到了,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对他无法忘怀,而且心脏就像被一只手给握住了,紧紧揪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新一卷开始了,这一卷两人会甜甜蜜蜜地谈情说爱的,希望不会把你们腻到在心里喊“秀恩爱,分得快”哈哈~~~ 谢谢大家的霸王票~~~ 作死的节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0 20:52:53吾生之地 音丝如醉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0 21:24:43 k-man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0 21:26:52 玉勺不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0 22:00:35 妮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0 22:24:31 人比花椒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0 22:49:09 人比花椒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0 23:13:16 万万的小邦邦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1 11:07:51 一朵云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1 19:12:23 作死的节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1 19:41:05 我的茉莉蜜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1 19:56:03 风影音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1 20:59:24 真两/性畸形体内性腺可能有3 种形式存在: ( 1) 双侧型: 双侧均为卵/睾; ( 2) 片侧型:一侧为睾/丸, 对侧为卵/巢; ( 3) 单侧型: 一侧卵/睾, 另一侧为睾/丸或卵/巢。其中卵/睾为最常见, 直视下分界清楚的卵/睾的特点是: 睾/丸质软, 粉红色, 卵/巢质地偏硬,黄偏白色。每一侧的生/殖管道与同侧性/腺相一致, 即卵/巢有输/卵/管, 睾丸有输/精/管。 b 超、ct 等影像学和性染色体检查、肾上腺皮质激素和性/激素测定是重要的诊断方式, 必要时手术探查及双侧性/腺活检。 治疗 两/性畸形患者早期诊治及其重要, 2 岁后如再改变性别会造成严重心理创伤。除女性假两/性畸形外, 几乎都达不到生育能力, 治疗目的是尽可能达到性/生活能力, 染色体核型性别并非是患者应达到最终指标。真两/性畸形治疗原则根据性/腺、染色体、生/殖道、外/生/殖/器等结合社会性别、心理要求、性/功能等选择性别, 手术切除与选定性别不符性/腺及内/生/殖/道, 进行内、外/生/殖/器整形术。青春期给予相应性/激素治疗。 46xy/ 46xx 或46xy 核型真两/性畸形患者, 如阴/茎发育接近正常, 一侧阴/囊内有功能的睾/丸, 对侧为卵/巢或卵/睾, 可保留睾/丸作为男性抚养。 资料表明: 约1. 91% 的真两/性畸形患者可能发生性腺的恶性肿瘤,多见于46xy 核型和具有y 染色体嵌合体的患者( 10. 3%) , 而46xx 者可能性为2. 7% 。 如果真两/性畸形患者就诊于青春期前, 特别是学龄前期, 卵巢子宫发育尚好, 因为阴/道成形较阴/茎、尿道成形容易成功,无论社会性别如何, 尽可能考虑女性变形术。该患者社会性别为成年女性, 外/阴及第二性/征表现为女性, 结合患者及家属心理要求、性/功能等方面, 所以行双侧卵睾的睾丸切除, 补充雌激素/ 孕激素治疗。 以上来自陈雪松医生的论文。 第36章 第二卷 第二章 谢林云很少来医院见李梓弈,但仅仅的几次,居然有两次都见到了苏蕤。 谢林云想,这其实也是缘分吧。 上楼的时候,谢林云才想到,苏蕤为什么总往这家医院跑。 苏蕤的学校旁边就是医院,而这家医院距离他学校那么远,他舍近求远,到这里来做什么。 谢林云进了李梓弈的办公室,李梓弈正在和一个工作人员说话。 等工作人员走了之后,谢林云便道,“我刚才上来,看到有人跳楼了。” 谢林云这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有人跳楼,不过他倒没有苏蕤的那种触动。 生和死对于处在事业稳固并且在上升期的谢林云来说,他现在都不会去考虑。 他现在既不想要小孩儿,家里也没有谁要死了。 若是家里有谁要死了,他除了要忙碌一阵子,恐怕也不会生出太多悲伤之感。 李梓弈道,“他就是来说这件事的。”指的是那个工作人员。 虽然医院里病人死亡很常见,但病人跳楼影响依然很不好。 而且病人家属都不在的情况,病人跳楼了,更是一件麻烦事。 谢林云道,“你肯定是见惯生死了。” 李梓弈亲自给谢林云倒了茶,说,“见惯了生死,也不会习惯生死。要说这个病人也实在可怜。” 谢林云问,“难道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吗。” 李梓弈道,“不是,她是不孕不育,之后查出是两/性畸形,所以做了手术切除了体内的j□j组织,本来恢复很好可以出院,但她丈夫因为此事要和她离婚,她就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本要将她转到精神科去了,没想到却跳了楼。她住的是双人间,病房另一个病人刚出院,只有她一人在病房里,家人又不来陪着,医护人员一时没有注意,她就跳楼了。” 谢林云觉得些许奇怪,他本来将右腿搭在左腿上,在好友面前,是非常懒散的样子,此时也将右腿放了下来,端着茶杯问道,“什么是两/性畸形?” 谢林云对与自己无关领域的东西,本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不过此时,不知为什么,他就对这个非常关注。 李梓弈道,“这个,就是一个个体的j□j官有男女j□j的表现。分真两/性畸形和假两/性畸形。真两/性畸形就是在同一个体内既有j□j又有卵巢,外生/殖/器和第二性征介于两/性之间。那个病人就是真两/性畸形。不过这种病例,每个病人表现都可能不同,要根据每个病人的具体情况而定。” 谢林云听得半懂不懂,问道,“不是人妖吗。” 李梓弈道,“不是。这是一种出生和遗传缺陷。” 李梓弈说着,又有事情要忙了,于是去书柜里找了一本书给谢林云看,他自己则去接电话去了。 谢林云将那本医学书看了看,才稍稍有些明白了,然后就想到了苏蕤的问题。 说起来,谢林云从没有接触过这种人,也从没有人告诉过他,这世上有这种人。 在谢林云的心里,世上有两种人,那就是男人,女人。 当然,他也知道有人妖,有变性人,但他不知道有人从出生,就处在男女两者之间,那本书里,还讲有无性人,有人出生,便没有任何性腺腺体。打倒,白莲花! 谢林云看着书中讲男女性腺腺体的那张图片,沉思了起来。 在他确定苏蕤有男性/器官的时候,他所想当然是苏蕤是个男人,他男扮女装生活着,而且,他完全不明白,苏蕤为什么要这么做。 据谢林云所知,苏蕤在大学期间一直住女生寝室。 一个男生,一直和女生住,然后一直扮成女生,谢林云不得不想,他这不是变态吗。 谢林云想,变态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爱上了这种人。 所以他之后对苏蕤的事情非常抵触,再也不愿意去想他。 在陈简告诉他苏蕤回去了,说苏蕤在最后说,不是故意要欺骗他的时候,他就更是认定自己被苏蕤骗了。 毕竟还是对苏蕤有好感,所以他并没有去揭穿苏蕤。 只是为自己受骗这件事很不爽快。 现在偶然知道世上居然有一种人介于男女j□j之间,有男女j□j的生殖系统,他才瞬间明白了苏蕤的情况。 突然明白这件事,谢林云感觉很茫然。 李梓弈交代完事情,准备和谢林云一起离开,就过来说道,“林云,走吧。” 谢林云这才从那种奇怪的茫然状态回过神来,将那本书放回桌子上,起身和李梓弈一起出门。 上电梯的时候,谢林云因为没注意,差点被电梯门夹了,李梓弈看他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不得不问道,“林云?” 谢林云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肃然道,“刚才想事去了。” 李梓弈在心里摇摇头,并不说什么。 坐在车上,李梓弈看谢林云一直沉默不言,似乎在发呆,就主动说起正事来,谢林云这时候才想起来将资料拿出来给李梓弈看。 这一天谢林云的精神状态就不大对劲,虽然他做事说话都没有任何差错,但李梓弈和他做了这么多年好友,怎么会看不出他不对劲。 晚上和建筑公司的高层吃晚饭,谢林云便不参加接下来的活动要离开了,李梓弈也要走。 谢林云便让他和自己一起,让陈简开车送李梓弈回去后,再送自己。 饭桌上,谢林云喝了不少酒,此时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李梓弈一向很少喝酒,也无人会一直朝他敬酒,所以他喝得少,这时候状况还好。 其实谢林云一向也很少喝酒,他从小的教养让他非常注意身体健康,而且深处高位,也没人敢一个劲朝他劝酒。 但他这一天简直像喝闷酒了,在酒桌上谁敬都喝。 李梓弈不得不问他,“你今天很不对劲,我医院里有人跳楼了,难道惊了你。还是那个两/性畸形的问题,又引起了你的什么注意?” 看来李梓弈很明白症结所在,像他这么了解谢林云的人,恐怕唯有他一人。 谢林云一向不动声色,让人摸不着头脑,也难得有李梓弈这么明白他的心思。 谢林云睁开了眼睛,说道,“我误解了一个人,现在想起来,居然很后悔。你知道,我是很少后悔的。”荣耀法师 李梓弈很明白谢林云这句话的意思。 据他了解,谢林云这人,对任何事任何人,总是会做到无懈可击,自然也就很少有后悔的事。 就说谢林云的那个前女友,叫李娆的。 李梓弈知道谢林云很早前就不喜欢这个女人了,而且很厌烦她,但他却依然能够容忍她,只是默默地淡化和她之间的关系,最后两人分手了,谢林云面对着前女友挽着他友人的胳膊,他都能够毫无波动,还恭喜两人。 李梓弈心想一般男人会这样做吗,真不知道他脑回路到底在怎么运转。 李梓弈说,“你会后悔,而且还耿耿于怀,的确是少见。既然这么在意,要是事情能够有挽回的机会,你便去挽回吧。” 谢林云没有应,他面无表情地将脸转到了车窗的方向,他平常神色总会做出温和之态,这样没有表情,就完全显出了他的冷漠,但他的眼神却带着一丝温柔,对着车窗外默默发呆。 李梓弈没有再说话,心想他是喝醉了,等他明天一早醒来,他就完全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 李梓弈觉得以谢林云这人的性格,他即使后悔的事,他也是能够在之后冷漠对待的,根本不需要谁担心他。 李梓弈和谢林云两人都忙,上一次是医院建成的庆祝才在一起见了一面,之后又过了好些天,两人再没见过。 有一天,谢林云突然给李梓弈打电话,“我有一个朋友在你那里看病……” 谢林云似乎是有些犹豫,后面的话一时没说出口。 李梓弈不知道他的意思,就说,“你的朋友,我安排最好的医生给他……” 谢林云道,“不是。是我想看看他的病历。” 李梓弈,“……” 李梓弈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将他前一阵子的反常和今日的吞吞吐吐联系了起来,说道,“如果你的朋友是两/性畸形患者,我们这边是要为他保密的。” 谢林云却道,“你和我打这种官腔!我就只是看看,不要让他知道。就我一人看,我也会为他保密。” 李梓弈违反医德地答应了谢林云,让谢林云亲自去医院。 谢林云如愿以偿地看到了苏蕤的病历。 看到上面对苏蕤的状况有详尽的描述,甚至连乳/房的大小,乳/晕的大小颜色都有描述,发育不全的j□j和发育良好的阴/道这些也描写详尽…… 谢林云心里就感觉非常反感,总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看了碰了的愤怒。 但其实却是他在翻看别人的**。 李梓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好歹知道一些,看了病历之后,就对谢林云说,“他这样,要尽快做手术才好,不然睾/丸很容易癌变。” 谢林云心想,难怪他那么急迫地去挣钱,赶场子似的去做礼仪去做家教。 谢林云问道,“他的手术要多少钱?” 李梓弈道,“这个说不准,要是只是切除隐睾,在我们医院,手术费和住院费加起来也就一万五到两万。要是还要做整形,那就要看他整形成什么样,费用就不定了。”别叫我娘子gl 谢林云之后就再也没说话了,向李梓弈道了谢,就走了。 李梓弈看了苏蕤的照片,心想这么漂亮的女人,也难怪谢林云上心,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谢林云倒像动了真心的样子。 苏蕤有一边可能是正常的卵巢,但子宫发育不全,很小,从未有过月经,自然受孕是不可能的,但有可能能够在使用针药的情况下排卵,做体外受精与代孕,还是有可能有后代的。 李梓弈想完这件事,才发现自己真是想得太多了,这样想,难道是觉得谢林云真有可能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他还为友人的后代着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里的省略号,是我觉得苏蕤的状况是一种**,所以谢先生和医生知道就好啦,我们就不要窥探了,不然谢先生肯定会大发雷霆的,所以就省略掉了没写。不过好像因此反而让很多读者迷糊了,所以,我就解释一下,男性生/殖/器即男性/生/殖/系统,是男性/生/殖繁衍后代的器官。由内、外/生/殖/器2个部分组成。外/生/殖/器包括阴/囊和阴/茎;内/生/殖/器包括生/殖/腺/体(睾/丸)、排/精/管/道(附/睾、输/精/管、射/精/管和尿/道)以及附属腺/体、精/囊/腺、前/列/腺和尿/道/球/腺。以上来自百度百科。大家自己去查得更详细些了解一下也行。 所以,苏蕤的情况是,是有发育不全的阴/茎和很不明显的阴/囊的,只是阴/囊里没有睾/丸,他的睾/丸在体内,和一边的卵/巢在一起形成了卵/睾,所以他是要切除的是体内的睾/丸,与体外的器官都没有任何关系。难道有些读者亲,认为睾/丸就是男性的所有了吗,太天真了啊哈哈哈,有人没有睾/丸,也可以勃/起的,只是没有精/液可射而已。医生是建议苏蕤切除体外的男性部分,苏蕤拒绝了,原因后面会讲。 感觉好猥/琐,估计我可以评为晋江年度最猥/琐作者了,我分明是如此地纯洁的啊,泪奔~~~~~~~~ 大家一定要好好抚慰我,要收藏和留言~~~~~~~~~ 谢谢大家的霸王票~~~~~~· yjlsj00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1 22:10:36 桑桑爱吃糖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1 22:18:39 啊离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2 00:30:02 夏木沙露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2 10:24:20 吃猫の鱼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2 11:39:52 霸图忧郁小王子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1-12 13:26:11 闻非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2 13:40:21 小腐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2 14:45:36 一朵云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2 18:22:03 腊月二十三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2 18:29:08 风吹呆毛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2 18:55:39 我发现我的作者专栏霸王排行榜上都是霸王了,非常开心,谢谢我的霸王们,么么哒,所以过几天双更感谢。抱~~~ 第37章 第二卷 第三章 谢林云抽了时间,换了很普通的车,偷偷摸摸自己开车去了s大。 他知道苏蕤出入的地方,所以就把车停在苏蕤所在实验楼的楼下路边等他,路边浓荫蔽日,停了不少车,他的这一辆便也不显眼。 这时候,又是一年毕业季了。 学校里四处是穿着学位服的学生,他们年轻,充满朝气,脸上是笑容和汗水。 大家嘻嘻哈哈地在一起照相,留下人生里这段特有风景的影像做纪念。 谢林云看着他们,越发觉得自己已经上了些年纪,而苏蕤还在最好的年华里。 苏蕤从实验楼里走了出来,他穿着白衬衫和一条长裤,显得身姿修长挺拔,短发带着一种干净利落的美。 他脸上带着笑容,眉如远山,眼若秋水,微微翘着唇角,和几个学生走在一起。 他是那么出色,只要看过去,便只会注意到他,其他人都成了陪衬。 阳光在他的身上,他便像一泓清泉反射着阳光,是那般耀眼。 谢林云坐在车里,衬衫袖子被他挽了起来,他的右手又探到副座上去摸了摸上面的礼物,心里却有些没有底。 他想,他错失了最好的时机。 在一年半前,苏蕤处在最脆弱的时候,他差点被人抓走,精神受到了刺激,脑震荡,他没有安全感,夜里无法入睡…… 那时候,他本应该好好地陪在他的身边,安慰他,照顾他的身体,陪他入睡,说即使他身体异于常人,但他坚强优秀,比一般人更好,他爱他,爱他所有,他的身体的缺陷也是。 谢林云想,自己定然会在那时候攻陷他的心防,这一年多时间,他也不会是现今的形单影只。 苏蕤和他的师兄师姐们站在一起照相,又有本科的师弟师妹前来找他合影,他们在实验楼前摆尽姿势,高大的梧桐树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光影,跳跃的光影落在他们的身上,在这一刻即成永恒。 谢林云很快认出从实验楼里走出来的一个穿着博士服的男生正好是以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车颜。 真是情敌相见,无论过多久都忘不了。 车颜博三毕业了,他在五月十几号才回国来,时间匆忙,博士毕业论文都是请同学给打印的,各种琐碎的事务,也是同学帮忙办妥。 回来之后,连预答辩都没有参加,刚调过来时差,就参加了博士论文答辩。 不过他做得很不错,虽然一切都很仓促,依然答辩得无懈可击。 苏蕤去参加了他们的答辩,当时有好几个导师的学生在一起答辩,看来看去,还是车颜最出色,答辩委员会主席是学校副校长,对车颜赞不绝口,说这种人才就应该留在学院里。 刘老师很是骄傲,恐怕不比他自己的女儿本科毕业申请了康奈尔大学的骄傲少。 他对副校长说车颜已经申请了哈佛的博后,答辩完办完毕业手续就又要回去。 副校长扼腕长叹学校留不住人才。 苏蕤坐在一边,拿着相机给全场照相。 车颜的父母有来参加他的答辩,答辩完后,大家在学校里的四星级酒店里用餐。 刘老师把苏蕤也叫上了,苏蕤觉得尴尬,毕竟去的都是导师和参加答辩的博士,他过去实在有些鱼目硬是要混在珍珠里的感觉,但不能拂了导师面子,只好跟了过去。 酒店里要了两桌,除了导师和学生,车颜的父母也在。 车颜的父亲一直在和副校长交谈,苏蕤这时候才得知,车颜父亲是x省的副省长,母亲是大学教授。罗二的朝战 苏蕤心想难怪刘老师最初就待车颜那么不一般,副校长一向话少稳重,刚才赞扬车颜虽然并没有赞错,到底显得有点过于热情。 车颜能够一直将自己比别人好的家世隐瞒着,而且丝毫不因为家世不一般而傲慢和对学业有所懈怠,一般人还真是比不上。 虽然这样想,苏蕤并没有多看车颜。 倒是之后敬酒的时候,车颜对他母亲说,“这位是我的师妹苏蕤,刘老每年就招一个人,我的师弟师妹也不多。苏蕤尤其出众。” 苏蕤笑着给车颜的母亲敬了一杯酒。 车颜的父亲是个小个子,有些精瘦的样子,头发稀疏,长相平平,母亲却挺高,广额宽颐,温和贵气,保养得宜,她不像车颜的母亲,倒像他的姐姐。 苏蕤心想车颜长得像他父亲,性格和为人做事,恐怕是集中了父母两人的优点,优势基因,难怪出色。 车颜对苏蕤行为得体,只是透着一股故意的疏离,苏蕤感受得出来,只是当那种疏离不存在。 实在是谢林云这一天来得不巧,这一天正好是s大理科和医科照毕业照的这一天。 所以谁都将学位服带着,学校里四处是穿着学位服照相的人群。 车颜一向以温和稳重的形象示人,师弟师妹们大多不认识他,但是知道他的大名,所以都找他合影,他也温和地答应。 等做完了照相的布景,他才叫苏蕤,“苏蕤,来和我照一张吧。” 苏蕤回头看了他一眼,走到了他的身边去,对他笑了笑,车颜将相机给了一个师弟,让他帮忙照相。 苏蕤目光清澈柔和,微微翘着唇,手背在身后,车颜这时候却伸了手,将他的腰搂住。 苏蕤没有动,师弟已经照下了照片。 师弟还小,说话没大没小,直接道,“车师兄,你站苏师姐后面去吧,站在上面一个台阶,就可以把师姐的肩膀搂住。” 他这么说,有几个同学就笑着说他不会说话,车颜却笑道,“你说得对。” 又看向苏蕤,苏蕤笑了笑,伸手搂住了车颜的肩膀,于是师弟就又拍了一张。 谢林云在车里想,“真没意思,一群孩子。” 但看不可能等到苏蕤一个人的时候了,只得开着车走了。 虽然还是有人开车颜和苏蕤的玩笑,但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了以前那种会因为被打趣而觉得害羞的感觉了。 反而都很坦然。 坦然到丝毫不会去乱想。 学校里这阵子一直是这番热闹场景,苏蕤却依然能平心静气地做自己的实验。 车颜虽然对苏蕤有了疏离,但还是对他很好。 他专门来了实验楼找苏蕤,苏蕤正在用酶标仪测结果,酶标仪在一个小间里,他找到他,便在里面和他小声说话,“你下学期就是博一了,有想过出国交流一年或者两年吗?” 苏蕤站在桌子旁边,穿着白大褂,他虽然剪了短发,但依然漂亮,甚至比长发的时候,更有一种干净明媚的美,男女莫辨。 “刘老师也问过我,但我还没有想过。” 车颜道,“这种事,怎么还没想呢。我和林老师问了你的问题,他说你已经发了一篇四点多的文章,这样,你已经有毕业的文章了,你每天还在实验室埋头苦干,想做一篇更好的,但其实刘老师对这些并没有要求。你还不如出去做两年,回来就毕业。到时候也有出国留学经历。”给自家主角受找婆家神马的 苏蕤道,“师兄,谢谢你,但其实我家家境一般,即使申请了出国,有国家给交流生资助的奖学金,但我也没有给留学保证金的钱。” 苏蕤说得很坦然,车颜叹道,“我替你出这部分钱,到时候你回国还给我就行了。” 苏蕤很诧异,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幸好测出的数据出来了,他赶紧调电脑保存。 车颜看他有避开这个话题的意思,就说道,“我让你申请出国,并不是又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我真是想为你好。” 苏蕤赶紧转过头来看他,说道,“师兄,你以前喜欢我,我真的非常荣幸和高兴,是我配不上你,真的。你这样说,让我觉得很羞愧尴尬和难堪。我知道你是对我好,但是,我却不能坦然地去接受。你对我有感情的时候,我去接受,但是不能还你这份情,我会一直活在自厌里;你对我没有了那种感情,我就更加无法去接受这份恩情了。师兄,你让我自己好好想想吧。我真的非常感谢你,只有你对我这么好。” 车颜点了点头,从隔间里出去了。 谢林云又过了好几天才抽出了时间来,接受了白天去找苏蕤,苏蕤几乎总和他的同学在一起的教训,谢林云便晚上在苏蕤的实验楼下等他了。 学校里,毕业生已经毕业,还在学校里的,则进入了期末考试的时期。 谢林云在楼下等了一会儿,苏蕤些许疲惫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大楼前。 谢林云走上了前去。 苏蕤低着头,被人挡住去路的时候,他才抬起头来,对上谢林云的脸,他怔愣了一下,似乎是不大相信这个人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就只差说,“怎么是你”了。 苏蕤四处看了看,用了比较温和的语气,问道,“谢先生,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谢林云道,“是,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车师兄从此就走出苏蕤的生命啦~~~可以给他一个大便当,加鸡蛋的那种。 谢先生和苏蕤开始交集了~~~~~~~~~ 下面引自李海燕医生的论文: 两/性畸形患者 心理需求 1 希望得到医务人员尊重、重视和理解。 2希望得到更多信息, 以便了解自己所施手术的有关知识及预后。 3 希望获得所施手术明确、安全的保障,盼望各种生理功能恢复, 甚至有生育能力。 4 希望医务人员及病友为其保守秘密。 心理问题分析 1 担忧 此种心理状态最为多见, 除4例因患儿年龄偏小, 对预后知之甚少外, 其余均表现突出。对变性术后, 社会性别改变, 带来种种生理、心理上的不适应, 如上学、如厕、沐浴、服饰等诸多影响, 特别是社会舆论的压力, 表现为忧心忡忡。“ 不孝有三, 无后为大”的封建思想仍植根于一些受术者或家属思想中。在12 例中有4 例表现明显, 均来自农村, 小学文化, 因患者得知此病即经手术, 也只有部分生育能力, 感到悲观、失望, 甚至产生轻生念头。影响婚姻家属幸福。除女性假两性畸形外, 其余患者术后只有部分有生育功能, 另外, 此病的秘密被知晓, 即遭到社会歧视, 因而情绪低落, 或玩世不恭。 美男请自重 2恐惧 对住院、手术都有不同程度的恐惧感, 主要是对手术的安全性、必要性、重要性预后缺乏认识, 并恐惧可能会发生并发症。12 例均恐惧可能会发生的并发症并惧怕术中、术后疼痛, 年幼者更甚。 3 羞愧 缺乏对现实及面对自己的勇气,觉得此病不男、不女, 无脸见人, 占7 例, 以真两性畸性1 例表现明显。 4矛盾心理 两性畸形患者虽经手术或激素治疗, 也未能恢复生育能力, 因而心灰意冷, 甚至拒绝手术, 占5 例。 以上来自李医生的论文,她是以自己手中的十二例病人做调查得出的结果。 昨天又看了一整晚这方面的论文,深觉这种病人特别悲苦。 谢谢大家的霸王票~~~么么哒~~ appl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2 19:11:27 k-man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2 20:45:46 桑桑爱吃糖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2 21:42:24 作死的节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2 23:36:55 青草不青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3 12:30:23 君若初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3 18:17:04 小腐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3 18:24:09 柏曦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3 18:27:23 乐桃桃123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3 18:34:15 马达加四加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3 19:20:10 玉勺不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3 19:28:53 吃猫の鱼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3 19:30:34 fkdjfdkfdkf;sf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3 19:32:27 fkdjfdkfdkf;sf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3 19:35:55 hanxueyinhun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3 19:48:49 苏南之行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3 20:04:50 曼菲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3 20:31:04 巧合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3 20:48:06 推荐我非常非常喜欢的作者凉雾大大的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