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大明》
第1章 回到明朝小鲜肉
“跟老娘亲个嘴吧。[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陈凡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这么说。
他还以为自己有什么艳遇呢。笑着睁开了眼睛,顿时吓得三魂没了七魄,我的娘啊,肉山居然也会说话,我肯定是在做梦吧。
他挣扎着想要逃跑,这才发现全身已被五花大绑根本动弹不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忽然他想起自己像是出了车祸……
“你是医院的护士,怎么把我绑起来了。快给我松绑。”
那肉山横亘在床上,恶声恶气的喊道:“想要老娘给你松绑倒也不难,只要你从了我,咱们做个长久夫妻,如何?”
“美女,我很同情你的遭遇,长成这样绝对不是你的错,但你妄想嫁人就不对了。赶快给我松绑,我保证不报警还不行嘛。”陈凡惊骇的眼珠子差点掉地上。他一直梦想着被美女逼婚,可他对肉山这种类型不感兴趣啊。
“少废话,你是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这样不太好吧,强扭的瓜不甜。”看到她两只蒲扇一样的大手向自己抓了过来,陈凡急的都快哭了。
“小乖乖,你好好地听话,以后跟了本小姐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的好处,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嘿嘿。”
“不要啊,你再这样我可喊人啦!”
“啪啪!”肉山左右开弓给了陈凡两个大嘴巴把他打的晕了过去,朦胧中只听她阴笑着说:“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个小泥鳅在老娘面前也敢翻天,过来吧你。[.超多好看小说]”
陈凡感觉自己被人提了起来,然后绳子和衣服全都离开了身体,一阵冷嗖嗖的风吹进来让他打了个寒战。
“你老实点让老娘泄了心头这把火,不然就再打你耳光。”
陈凡本待抵死不从,可是四肢根本不听指挥,迷糊中只觉得被人抱住了,脑袋轰隆一声就晕了过来,他大声喊着:“禽兽啊,畜生啊。”可那只是潜意识里的声音,嘴巴根本就张不开。跟着就彻底的失去了知觉。
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意识流冲入了他的脑海,撑的他头痛欲裂,仿佛进入了另外的世界。
“原来我已经穿越了。”等他醒来立即就明白了,原来自己穿越到大明朝一个同样叫陈凡的穷秀才身上,而这座肉山是当地一个恶霸的妹妹,垂涎自己的美色已经很久了。昨天晚上趁他喝醉了,打了他的闷棍,用麻袋套头绑到这里来。
肉山对他毫无怜悯之情,穿好了衣服正要出门,随口说:“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有人找你的麻烦报我的字号就行了。”然后拉开门晃着膀子心满意足的走了。
“我这个残花败柳啊,我不想活了。”陈凡趴在床上哭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把枕头哭湿,床单揉碎也没什么用。他忽然一屁股坐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我一定要讨回个公道,我要报官,钱赛赛我要告你,我一定要告你。”
后半夜,万籁俱寂,月亮挺亮堂。
陈小妹敲了哥哥半天的门也没人开,于是只好把饭菜端了回去。见她走了,陈凡重新拿起手里的白布条子,看着屋顶说:“我本打算悬梁自尽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怎奈还有个妹妹需要养活,罢了罢了,我还是忍辱负重艰难的活下去吧。”
于是他又不自尽了,把白布条子藏在了床底下,垂泪对着外面低声说:“妹妹,我这可全都是为了你呀!”
第二天一大早,陈小妹看到陈凡失魂落魄的从屋子里走出来,赶忙上前伸出了自己的右腿。陈凡直挺挺的跌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哎呀哥哥,怎么一大早起来就行此大礼呀,快起来吧。”
“你个小蹄子,你就这么报答我。”陈小妹一向刁蛮刁钻,被陈凡溺爱坏了,可是今天不同。他心里委屈着呢。
“一大清早的你鬼鬼祟祟的干嘛?”
“你别管,我出去一趟,你在家看家。”陈凡没好气的说。等出了大门,他又嘀嘀咕咕的自语:“呜呼哀哉,大明朝的女人要是都这样,我宁可再死一次。”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此话当真名不虚传。明朝时代苏州府的治所就叫吴县,也就是说知府和知县都在同一座城市里面办公。陈凡有幸也正好穿越到这座人杰地灵的江南水乡里来。
在烟柳繁华的苏州城里,玄妙观外,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巷,歪歪斜斜,马桶成行,头顶尽是架着竹竿晾晒的衣服裤子。说不定哪一刻一条女人的内内落下,套在行人的头上、脸上或者脖子上。
陈凡刚刚从弄堂里走出来,直奔县衙走来。
穿过宣化坊,便可见县衙大门。深门洞,高房脊,檐上有说不出名字的瑞兽,气象威严。大门两侧是百姓口中“有理没钱莫进来”的八字墙。其前两座巨大的石狮子,脚抚幼狮,象征爱民如子之意。
陈凡顿时泪如雨下呀,他心里苦啊!都说古代的知县是父母官,青天大老爷,等会儿见了他,必须把一肚子的苦水都倒出来。让他为自己伸冤报仇啊!
瞅准了大门口的鸣冤鼓,陈凡大踏步的跨了过去,手刚拿起鼓槌,就把两个捕快给拦住了。
“懂规矩吗?”一个长着小胡子的捕快问道。
“什么规矩,我要告状?”陈凡愕然说道。
“从四月初一到七月三十日,知县大人另有公务,除非有重大案件发生是不理刑名的,你家里死人了吗?”捕快没好气的说。
“没死。”
捕快背着手说:“那你就不能敲鼓!”
“还有这样的规矩,那我现在有冤情朝廷就不管了吗?”
捕快冷笑道:“我看你这个穷秀才怎么什么全都不懂,四月份到七月份,每个月都有三天开衙审理刑狱,你回去等着也就是了。”
原来古代的衙门是这样的,我还以为随时来了都可以告状呢。电视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
陈凡垂头丧气的打算走开,刚才那个长着小胡子的捕快笑着喊道:“记住,下次来的时候带着状纸,不然大老爷会把你打出去。”
“多谢!”陈凡耸了耸肩膀。
第2章 同窗炫富
市街的一座酒楼内,一个酒醉的男人俯身趴在桌子上,怀里还抱着一只歪倒的酒坛。(.好看的小说棉花糖一两银子被扔的距离桌子老远。这个男人就是陈凡。窗外大雨如泼。
从外面走进两个人来,头戴方巾,一个穿宝蓝夹纱直裰二十多岁,另一人穿元色直裰四十多岁。年轻的手摇白纸扇迈四方步,嘴角上翘目中无人。四十多岁的是个胖子,满脸横肉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刀疤,眼神很毒,笑的跟个弥勒佛似的。
年轻人吩咐小二好酒好菜尽管上来,然后坐下来,高声说:“我新买了住宅,比京里钟鼓楼的房子还大些,价值两千两银子。房主让了我五十两银子,图个名望体面。我岂是缺银子的人,当下又给他加了一百两。下月初十是个黄道吉日,我将要搬进去。太尊、县父母会亲自来道贺,到时候你也来吧。”
“县尊是张老爷子的门生,本应道贺的。”那个胖子笑着说。
雨仍然下个不停,酒楼大门口雨水横流。两名头戴瓦楞帽的捕快,扶着腰刀从外面走了进来。将一张告示递给老板陈五说:“陈老爹,等天晴的时候就把它贴出去,千万不可怠慢了。”
“头翁,这是……”柜台后面站着一位瘦骨伶仃的老人,一边翻着账本,一边拨拉算盘珠子,啪地合上账本,直起身子。
“衙门缺人手,贴告示招人呢。”
“哦!”陈五放心了,赶忙伸手把告示接了过来。
被称作头翁的陆稻闻到一股酒香,耸耸鼻子,发现香味是从柜台后面传出来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那里是个酒架子,上面搁着大小不等的酒坛子。他循着酒香,走过去,嗅了嗅,“嗯,这酒不错啊。”
陈五赶忙点头哈腰的说:“当然不错,这是南通有名的三里香,隔着三里远就能闻到香味。”
“挺贵吧!”陆稻背着手问道。
“哪里哪里,便宜得很,头翁您要的话尽管拿去。”说着话陈五赶忙搬了一坛子酒给陆稻递过去。
陆稻的眼珠子登时瞪圆了:“陈老爹,你贿赂我?”
“不不不。”陈五赶忙摆手:“这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十坛子也治不了一个铜钱,头翁要这么说那就拿一个铜钱来买吧。”
“这就对了,我在衙门里是出了名的正直,咱们钱货两清了。”说着扔下一个铜板,抱着酒坛子出去了。
眼看着那个铜板在柜台上面滴溜乱转了一阵才停下来,陈五心里顿时一阵肉疼,三里香可是至少卖五十个大字一坛的。今天本就生意欠佳,这下不是白干了嘛。作为奸商的他开始捉摸着如何把损失补回来。
这时
他刚好看到了烂醉如泥的陈凡,顿时心里就是一动。
同样注意到陈凡的还有张公子,他指着陈凡对胖子说道:“钱疤瘌,这人是谁?”
钱疤瘌扭头一看登时轻蔑的笑道:“张公子您说他呀,他是这一代有名的穷酸秀才叫陈凡,家住在叫花弄,平时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今天不知道怎么就有钱喝酒,而且还喝的烂醉,真是奇哉怪哉。”
“哼,你一说我想起来了,这不是陈凡嘛,以前刚开蒙的时候还是一个先生教出来的。这厮有点小聪明,小时候颇盛气凌人,志向还很高远。却没想到今天混到这步田地,罢了罢了,既然是老相识,你去把他叫起来,我请他喝一杯。“
“太抬举他了……”
“不妨事,不妨事,本公子可不是个小气的人。”
钱疤瘌赶忙走过去踢了陈凡一脚:“喂,别死了,赶紧起来,张公子有话要吩咐你。他娘的穷酸。”
陈凡梦到自己反穿越了,携带着大明朝的无数古董回到了自己的时代,一出手就卖了几亿几十亿,过上了梦寐以求的土豪生活,美女如云,豪车云集……腿上一疼,顿时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谁打我,谁打我?”
“姓陈的,是老子我揍得你。你赶紧过来,张公子有话要问你。”钱疤瘌大马金刀的往他对面一座,撇着嘴说。
“钱疤瘌。”陈凡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他认识,这狗东西不就是钱赛赛的恶霸哥哥嘛。这兄弟俩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
“陈兄别来无恙呼!”
陈凡揉了揉眼睛,顿时被那张白皙的国字脸上的绿豆眼睛给吸引住了:“我看你面熟,呃,想起来了,你不是学堂里最笨的张小生嘛,以前我还给你起了个外号叫张小呆嘛,你还没死呢?”
“大,大胆,你,你居然敢如此大胆,我――”钱疤瘌眼珠子惊讶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陈凡赶忙窜过去,拍着他的肩膀说:“张小呆,我怎么好多年都没看到你了。”
钱疤瘌正要发怒,却见张小生给他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色,于是暂时就忍下来。只听张小生冷笑道:“陈兄这样称呼,吾实在是不敢当呼,吾乃非常人也,乃世家公子是也。陈兄乃斯文人也,何故混的犹如丧家之犬呼?你说我呆,你岂不是更呆?”
“你笑话我穷?”陈凡顿时酒醒了一半。
张小生嘎嘎的笑道:“你一个臭叫花子能喝的起酒,我怎么敢笑话你也,其实你真乃是让本公子刮目相看也。”
娘的,表错情了,原来这小子没安好心。见他在自己面前装13,陈凡索性抖了抖衣袖,昂然装道:“世上的事儿乃真是令人无可奈何也,像吾这等学富五车之人偏偏乃受穷也,像尔等人头猪脑的德行,居然吆五喝六也,我劝你们俩赶紧乃回家去也,再晚一会儿让我恶心了,吐你一身也。”
“啪!”钱疤瘌爆发了恶霸本性,一跃而起。但是张小生却冷哼着站起来说:“喂,穷鬼,给你个机会,到我家里来当个教书先生,一年给你五两银子,干不干。我这可是看在同窗的份上?”
“我乃不干也,不为五斗米向乡里小儿折腰也。我走呼。”陈凡心想,我岂能送上门去让你羞辱,当老子傻呀。
“客官请慢走也,还没结账呼。”这时候陈五却从柜台后面跑了出来,笑眯眯的说道。
第3章 被人黑了
陈凡赶忙回头把一两银子抓在手里,然后递给陈五:“找钱。[]”
“这个不用找钱,这些银子乃正好也。”陈五狡黠的一笑。
陈凡不懂得银子的价值,也不知道酒卖多少钱一坛子,以为陈五说的是实情,于是就从酒楼里出来了。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哄笑,钱疤瘌说:“真他娘的是个傻子,一两银子买一坛子酒,那酒岂不是银子做的。”
“我上当了吗?”陈凡心里老大的不痛快,暗想回家问问妹妹才行。于是他就拖着沉重的身体和沉重的心情往家里走。
这时候雨已经停了,大街上行人很多,熙熙攘攘。满街沸腾着话语声。从人从众穿过,也像在声浪中穿过。
大明朝有句俗话,天下文章在江南,江南文章在余杭。所以苏州的读书人一向自视很高,陈凡的内心当中也有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傲气,虽然心里懊恼,心情比平日更糟,但仍然迈着四方步。行人不慎蹭着他,他还嫌弃的拍拍衣服。他皱着眉头,一边走一边听着四周传来的话语声。
“衙门里招人了,每个月一两银子的俸禄,王小哥你有没有兴趣?”
一个月才赚一两银子?
听了这话陈凡顿时傻了,他确定自己被陈五给骗了。心里气的不行,那一两银子可是钱赛赛走的时候留下“卖身钱”。作为一个“学富五车”的秀才,吃了嗟来之食本来就够委屈,居然还被骗走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是什么世道?”陈凡咬牙切齿的骂道。
“兄台听我一句劝,世道这东西任何时候都是一样的,受气受委屈只能说明你没本事。与其在这里长吁短叹还不如赶紧发愤图强。”
听了这酸文假醋的声音,陈凡赶忙扭头。身后站着一个穿土布直裰的青年男子,斜背着一个布包袱,约莫二十几岁,中等身材,眼珠子贼溜溜的,透着几分机警。
“跟我说话哪?”陈凡不满意的翻了个白眼。
“这附近除了阁下也没别人啊。阁下如此失意,如此落魄,故而奉劝之!”
“看样子你也是个读书人,不过说话好像没什么体统,你自己混的都不怎么样,还来教训我,那不是五十步笑百步?”陈凡抢白他说道。
“兄台此言差矣,你别看我现在混的不济,却马上就要发达了。而你还在这里感叹人生,你我之间的差距真是不可以道理计。其实我也是好心,孔子曰: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勿自辱焉!我的逆耳忠言已经说完了,阁下不听,我只有走了。”
“嘿,你有病吧?”见他昂首挺胸的走了,陈凡顿时憋了一肚子气。他看到那人走到前面人群里,踮着脚尖儿一看,原来前面墙上有一张告示。他挤到告示前面看了看,不由古怪的笑了。却听到刚才那人叹了口气。
陈凡苦笑了一声:“兄台不是挺牛气的嘛,怎么也会长吁短叹了。看来你在这个世上也不过是个只会说大话的弱者而已吧。”
那人全然没听进去,继续踮起脚尖,看着告示。一会儿拍着宽大的脑门自语道:“陈梦生啊陈梦生,你虽然才高八斗,但天生讨厌八股文,看来今生和科举无缘了。人生如此跌宕起伏,该当何去何从呢?不如就去当个捕快吧。”
“你干嘛?”陈凡啪的一下把告示捂住了。
“我揭告示,应征,你拦着我作甚?”陈梦生恼怒地看着陈凡。
“那正好,我也想应征,也要揭告示。这告示也不是贴出来给你一个人看的,你凭什么就给揭去了。我也揭!”
“告示满大街都是,为什么和我争?”
“秀才我就看上这一张了。”
旁边有一个白须老者说道:“两位争一张纸有什么意思,告示上写的明白‘招衙役一名’,今天早上我就看到有好几个人去应征了,但县太爷都不太满意,你们要是有本事,尽可以到县太爷面前去比试一下。”
陈梦生嘲讽的看着陈凡:“兄台还是知难而退吧。我也不瞒你说,在下从小习武,文武双全,当捕快比你适合多了。”
“兄台我也对你说实话吧。在下一家子都是练武的,祖上出过武举也出过进士。门口还挂着某位皇帝提的字,你跟我比那可真是差远了。”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乃是圣人门徒也不跟你动粗,咱们到县尊大人面前比试个高低。各位乡亲父老,也跟着去做个见证吧。今天我就要羞一羞这个大言不惭的。”陈梦生指着陈凡喝道。他吊着嘴角,显得踌躇满志成竹在胸。
“刺啦!”陈凡把告示扯了下来,拔腿就走。
“你拿走了我怎么办?”陈梦生惊恐的说。
“书生,旁边还有一张。”刚才那个老者指着前面的墙壁说道。
陈凡大踏步的回到了衙门口,见站了好多人还没散。过去一打听才知道,县官大人正在主考,很多人进去了都不合格,又被请出来了。有一个身材魁梧,满身肌肉的大汉粗声大气的冲着他喊道:“你个小嘎嘣豆子跑来凑什么热闹,这差事也是你能干得了的。你能抓贼吗?恐怕连个娘们也抓不住吧。”
“当捕快破案不是光有蛮力就行的。这位大哥想必已经进去过了吧,为什么出来了?”陈凡也不生气,很和气的问道。
“这县官没眼光,洒家进去之后,他非要跟我吟诗作对。他以为我是考状元来了吗?洒家觉得很难跟他共事,都没拿正眼瞧他,眼睛一瞪就出来了。幸亏我出来了,不然就你这小身板,在我眼里就是虱子跳蚤蚊子小蝌蚪,我一下就捏扁了,哼。”
“刘三泰,你那眼睛刚才把谁给瞪了,我给你挖出来你信不信。在这放什么狗屁,还不赶紧给我滚蛋。”这时候,突然有人从衙门里走出来冷笑了一句。刘三泰一回头吓得够呛,点头哈腰的就逃走了。
“还有应征的没有,有的话赶紧进来。可别让咱们太爷久等。”那人背着手说道。
第4章 竞聘一名捕快
“有有有,我也是来应征的。(.无弹窗广告)”
陈凡还没等说话,陈梦生气喘吁吁地抓住了捕快的一只袖子嚷道。
那个捕快名叫陆判,人如其名,面孔黝黑,身形横矮,方面大耳,虬髯好像一捧四散的钢针,那一对豹子般的环眼,时刻闪烁着狰狞的光芒。当地人都不把他叫做陆判,觉得判官比他还差一些,升级为“陆阎王”。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陆判一把将陈梦生的手给打掉了。
“嘿,你一个皂隶,神气什么?”这是陈梦生心里想的,他可没说出来,大约是被陆判的恶形恶相给吓到了。赶紧客气的说:“嘿,头翁,我也是来应征的。”
“就他一个人了嘛?”陆判仰着脸问道。
“头翁,还有我,我也是。”陈凡说道。
见面前这张年轻而又嶙峋的脸有些稚气未脱,陆判不耐烦的说:“哪来的书生,跟着瞎凑什么热闹,趁早躲远些。”
“头翁明鉴,小可虽然是一介书生,却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自问对付一两个大汉还是游刃有余的。今日大老爷贴出告示遴选人才,小可虽然不敢说武艺能和头翁相提并论,但比起头翁身边这位仁兄,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既然他可以进去,小可自然也是可以进去的。”陈凡赶忙拽着文,拿腔拿调的说道。
“你这厮口气还真是不小,我怎么没看出来?”
这时候门内又走出一个背着手的捕快,身材瘦长,左脸颊有一道由耳根斜下至口角的刀疤和一对细长狭窄的眸子。他贼溜溜、笑眯眯的看了陈凡一下。
然后他扭头对陆阎王露出满嘴的乌黑豁牙,“我看就给他一次机会吧。(.好看的小说棉花糖年轻人难得有这样的勇气。”然后他又转过头来对陈凡说:“书生,你知道不知道,自从唐朝以来,朝廷上有体制,皂隶是不能参加科举的,进了公门可别后悔。”
陈凡一抬头:“考好几次了,没考上。”其实他的心里还是很希望能考中个举人进士什么的,但他对八股文又实在没什么感觉,自以为今生大约和功名无缘,又急于想要找一份还算凑合的工作糊口,所以把心横在了肚子里。
“知道就好,那就进去吧。”
“我看你是存心想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陈凡和陈梦生并排着向里面走,陈梦生没好气的向他翻白眼。陈凡说道:“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才对,我是因为家境困难又考不上科举才谋求来当个皂隶勉强糊口。你这么大的学问和本事,去当个知府老爷多好,为什么跟我争。”
“你怎么就知道我本事很大呢。你家境困难我也不富裕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你把个好差事给我争了去,无异于谋财害命。”
“你刚才不是还说自己是什么强者吗?再说我看你这身打扮也不像是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啊,你可别博取同情啊?”
陈梦生斜着眼睛说:“你呀,我也懒得说你,说出来你会觉得我是羞你。咱们就到大堂上去较量较量,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今天我非要让你知道‘自取其辱’这四个字怎么写不可?“
“正好我也想让你知道知道‘狂妄自大’这四个字怎么写。”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往衙门深处走,这时候陈凡才知道,原来传说中的县衙门并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一进门就能上炕。从大门口到县衙正堂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粗略的算了一下,应该刚好是一百米。
一百米之后是一道牌坊,上面写着‘仪门’两个字。仪门的一侧有刻字,写着:“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县官同僚,整理衣冠!”这样的一行字。
“礼,国之大-法,不可废也!”陈梦生很穷酸的咳嗽了两声,把衣服从头到脚的抹平了,迈着四方步朝里面走去。
虽然很恶心这一套,但陈凡还是学着他的样子装了一番,也跟着走了进去。过了仪门进入眼帘的是县衙大堂。县太爷已经就坐了。
陈凡多看了两眼,见里面站着两排手持水火棍的衙役。陈凡知道这玩意儿又名“杀威棒”,是用来壮堂威和打屁屁用的。顿时觉得腰部以下有点痒痒。其实他这份担忧是多余了,县官其实不经常动用杀威棒,竹片反而多一些。
“姓甚名谁,报上堂来!”
那个县官是个发胖的中年人,有着亮晶晶的脑门和一张圆滑随和的脸。也许是见到进来两个书生有些惊讶,整个肥大的身躯都向前倾,大张着胡须完好的嘴巴,再加上一双睁的滚圆的小眼睛,使他看上去很像一只受惊的鹅。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面孔苍白,神情阴鸷,白面无须的中年儒生。
两人身后的墙壁上绘制着一副《海水朝日图》象征着清如海水,明如日月。两人头上都带着乌纱帽。
“大胆!”县令吴有才拍着惊堂木怒道:“今天不是放告的日子,谁把你们两个放进来的,出去,出去。”
陆阎王从身后走来,赶忙躬身施礼:“老爷,他们不是来打官司的,是来应征的。”
“搞什么名堂,两个书生来应征捕快。我说你们两个看清楚告示没有,本县要应征的是捕快,可不是钱粮师爷?”
“启禀大老爷,学生陈梦生已经看清楚了。学生是自愿来大老爷跟前来听差的,绝对不会搞错。”
“启禀大老爷……”陈凡也拱手说道:“学生也是自愿来的。”
“既然自称学生,想必也是秀才出身。你们可知道本朝的定制,一旦当了皂隶,此生必定与科举无缘?”吴有才厉声道:“本官面前虽然缺人,但也知道以社稷之安为重,耿耿丹衷,天日可表。你二人不思治学、科举,反而跑到本官堂前胡闹,左右,还不给我轰了出去。”
“大人学生有下情禀报。”陈梦生说道:“学生家境贫寒,此生与科举无缘,但是学生母亲常年卧病,老父亲深山伐木,甚是凄苦。所以学生为全孝道,甘愿放弃前程当一名皂隶,俗话说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学生处江湖之远,无法为皇上尽忠,也只能选孝道这一途了。大人明鉴啊。”
“这个说辞勉强也还过的去。”旁边的阴鸷书生和县令对视了一眼,眼睛里似乎都有一些赞许之色。也不知道是赞许陈梦生的孝道啊,还是赞许他的机智!
“跟我比惨!”陈凡也不含糊,当下大声说道:“大人,您是本县的泰山北斗,望重群伦,襟怀旷达,见识高远,学生历来钦佩不已。陈梦生巧言令色,您可不能偏听偏信呀,其实,其实,我比他惨多了,请收留我吧。”
“堂下,你有什么下情,速速说来?”吴有才捋了捋胡须问道。刚才陈凡的马屁把他拍的挺舒服,让他心里美滋滋的。
第5章 跟我比惨?
陈凡说道:“启禀大人,小人自幼家贫,父母早亡,老早就跟妹妹穷困潦倒的混日子,本指望有朝一日能取得个功名,哪里知道科场好进,功名难求。(.)小人屡次落第,对此已经不抱希望了,人生也没什么好留恋的,本想一死,又觉得对不起妹妹。所以大人还是收留我吧。”
“你也挺惨!”吴县令把惊堂木一拍怒道:“你们两个给本县听着,光惨是没有用的。本县招聘的是人才可不是叫花子,你们有什么本事没有?”
“我有本事!”陈梦生抢先说道。
“你有什么本事?”
“小人会写写算算!”
旁边那个脸色阴郁的不乐意了:“那是我的事儿,你想跟我抢吗?”
“没错,那是师爷的事儿,你是来应试捕快的。陈梦生不要岔开话题,要是没本事趁早下去吧。”吴县令往后一仰,两手食指的指尖顶着指尖很好笑的说道。
“不,我还有别的本事。”
陈凡急道:“大人我也有本事!”
见他两人争执不下,师爷说道:“大人,您不如出个题目考考他们两个!”
吴县令摇头晃脑了一会儿,很同情的说:“你们两个人的遭遇,本官甚为同情,但一时之间难以取舍。你们说自己读过书,好啊。本官出一个上联,谁对得好,我就收留谁,你们看如何?”
陈梦生抢着说:“大人不用考,做捕快我肯定比他做得好。我还会伺候人,就让我服侍大人吧。”
“这位仁兄如此不讲道理,怎么能在衙门伺候,大人您还是选我吧。”陈凡狠狠地瞪了陈梦生一眼。
“别吵!”吴县令愠怒:“听题,本官的题目是:色难!”
陈凡脱口而出:“容易!”
吴县令转头对陈梦生说:“该你了!”
陈梦生指着陈凡说:“他说容易,容易半天,我还没听他说出什么呢?”吴县令和师爷大笑起来:“好了好了,胜负已分!”
“什么意思?”陈梦生不解。[]
那师爷指着他骂道:“陈梦生,大人说‘色难’,他对‘容易’,十分工整,你竟然听不出来,我看你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东西,看你以后还敢自称饱学之士,你请回去吧。这个捕快的位置,大人,应该给陈凡!”
“嗯……”
“大人!”陈梦生觉得必须挽回局面,激动地说:“虽然对对子输了,但我能帮大人破案。当捕快跟对对子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看来陈梦生还是不服气,这样吧,本官就好人做到底,再给你一次机会。”吴县令说道:“前些日子,本官接到一件至今也没有着落的案子。你们不都说自己厉害吗?就来帮我破了这件案子吧。”
“大人您说的是客栈那件案子?”
“正是!钱师爷,你速速去把原告被告传来,本官今天倒是要看看这两个自称有本事的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你们两个也给我听好了,本官并不一定让你们破了这件案子,只要你们说出点道道来,本官就留下其中一个。”
“是,大人。”
过了一会儿原告和被告都被传来,县官先把状纸给两人看了一遍。陈凡大略的明白了其中的情形。原来原告马绍轩是开封的一名账房先生,前些日子到江南收账,因为错过了船只,就在吴县的如家客栈休息了一个晚上。
根据当时江南的规矩,客人带有重要物品是可以寄存在柜台的。老板收了物品之后,开出收据,代为保管。寄存物品讲究一个‘信’字,决不当场点清入账,这也是旅店的通例。很多客人因为身在异乡,胆小怕事,觉得这样做很稳妥。这位马绍轩收回了三百两银子账目,当夜交给老板,得到收据一张。
收据上写着:“钱袋一只!”
第二天天大亮起来把收据递给张老板,收回钱袋,用手摸了摸,心头顿时吃了一惊。打开钱袋一看,吓得魂飞魄散,里面的银子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堆破铜钱。
马绍轩告到县衙,因为案情重大吴县令立即受理。可是客店的张老板矢口否认,坚持马绍轩存入的只是铜钱。吴县令命人没收了客栈注册的账本,还有收据,白纸黑字,上面写着‘钱带一只’,还有马绍轩的亲笔签名。
张老板就说:“若是‘银袋’,应该写明‘银袋’,‘钱袋’和‘银袋’怎么能够一样呢?所以他存入的只是铜钱,不是银子。”而且他还找了两个一起住店的客人来作证,证人也是这样证明。
吴县令起初认为必定是马绍轩讹诈,但也没有什么证据,于是判决如下:“本案原告不能证明被告换了银子,被告也不能证明自己被人讹诈。于是乎这件事情即使原告马绍轩吃了亏,那也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你做事不谨慎?花钱买个教训,这也是人之常情,退堂!”
张老板趾高气昂的走了,可是马绍轩却受不了了。当天下午,他就在另外一家客栈里上吊了。
吴县令得知此事之后,顿时觉得非常棘手,若是他断案不公闹出人命被朝廷知道,轻则断送前程,重则锒铛入狱。马绍轩要是讹诈何至于走这一步呢?所以这几天吴县令打算重审此案,陈凡跟陈梦生正好赶上了。
“你们两个听明白了吗?合府的衙役师爷包括本官对此案都没有什么好办法,你们若是有本事,就试着问问,谁先来?”
“那就我先来吧。”陈梦生说道。
陈梦生往大堂中间一站,怒视着张老板说:“我知道是你偷换了客人的银子,我也知道你肯定不会招认,来人,大刑伺候,上夹棍!”
“这位,啊,先生,你好端端的怎么就知道老朽做了这种没羞没臊的事情,你若是诬赖老朽,老朽死也不服。”张老板转动着小绿豆眼睛,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貌似还真是遭受了重大的委屈。
“我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夹棍硬。来人,给我往死里夹,夹到他招供为止!”
“啪!”吴县令喊道:“我说陈梦生,感情你就这么审案子,我问你,他要是不说,你真打算夹他?”
“那当然,这种市井无赖,不动大刑他是不会招供的,衙门里不都是这么审案子的吗?嘿,老爷,您觉得我审的怎么样?”
吴县令气的七窍生烟:“陈梦生,你觉得本官当了这么多年的县令,连动大刑都要你来教?你可知道朝廷自有法度,大刑等闲是不能用的,除非有确凿无疑的证据。你你你,你这样也叫有本事,简直就是胡闹。”
“大人,这刑具摆在堂上闲着也是闲着,干嘛不用啊,用了不就好了嘛?”
“你给我站到一旁。”吴县令对陈凡说道:“这个陈梦生可是把本官气坏了,我警告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本官不客气,若是没本事的,尽管走出衙门就是了。”
“大人,让学生试试吧。”陈凡胸有成竹的说道。
第6章 用茅山术审案
吴县令先点头后摇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他是料定陈凡审不出什么来,就索性让他出出丑。说实话他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两个面试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抬,当什么捕快,这衙门可不是百无一用的书生们吃白饭的地方。
“大人,学生开始审了。”陈凡转过头厉声问张老板:“你们店里的人全都到了吗?”张老板答:“除了内人没来,其余全都到了,都在外面候着呢。”
“大人请传唤老板娘到堂!”
张老板嚷道:“我看你比刚才那个书生还糊涂,此事与我老婆一点干系也没有,你传唤他来做什么?”
“大人,学生自有主张,绝不会胡闹。”陈凡回头呵斥张老板:“你说无关就无关?你是被告少说话。”张老板梗着脖子不服气:“请大老爷给我做主。”
吴县令本打算把陈凡骂一顿赶出去。忽然又觉得陈凡做事儿还有点章程,不似陈梦生般乱七八糟狗屁不通。于是扔下一根竹签,说道:“孙六、刘兴,速速传老板娘到堂。”
“得令!”一高一矮两名捕快出列,从地上捡起竹签急匆匆的向外走去。吴县令心想,等老板娘来要好长时间,岂不耽误我的公事。想到这里顿时越看陈凡越觉得不顺眼,忍不住冷冷的哼了两声。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陈凡并没有闲着,而是转身对张老板张宝财和所有的伙计以及证人说道:“我把你们这些蠢贼,当真不知道本秀才的厉害。你们去打听打听,本人在茅山修炼了十年,自有道术,哪个作奸犯科的也休想能瞒得过我。你们偷了人家银子,坐地分赃,反赖客人诬告,真真的可恶之极。”咬了咬牙:“看我怎么治你们?”
张老板和七八个伙计同时喊:“冤枉!”
“等会儿!”吴县令蔑视着陈凡说:“书生,我可警告你,这里是县衙大堂,断案讲求的是人证物证,可不能来算命先生那一套。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陈凡拱手说:“大人,我的道术不是打卦算命,也不是窥测星象。待会儿我只要掐诀念咒,不出半个时辰,偷了银子的贼必然会自动走出来招认。大人只需要耐心等待,很快就见分晓。”
这么一说吴县令也来了兴趣:“这茅山术嘛,本官也听说过。不过总觉得太过于夸大其词,算了,你可以试试。别装神弄鬼浪费本官的时间,不然我让板子打扁了你。
“是,大人。”
“你们几个全都给我站到院子里去伸出自己的左手,谁不伸手,谁就是做贼心虚的那个贼!”
张老板心里嗤之以鼻,暗想这小子纯属胡扯八扯,没准是神话小说看多了,这世上哪来的什么道术?于是他毫不迟疑的把手伸了出来。
陈凡背着手走下台阶,顿时头顶发烫脑袋一晕。原来刚才的那阵子雨已经过去,此刻天气放晴,太阳高悬。六月的天气骄阳似火,大地入蒸,热浪袭人。就这么站在太阳地里还真有点吃不消。果然江南的太阳与北方大有不同。
“捕快大哥请借笔墨一用!”陈凡很客气的对陆阎王说。陆阎王冷哼了一声,从钱师爷手里接过笔墨走回来交给他。陈凡很客气的谢过。然后他用毛笔在每个人的手掌上,写下了一个“银”字!写完,他又大吼一声:“老老实实站在这里等我施法!”
说完,陈凡煞有介事的打了两个手印念了一串咒语,指着众人大声喊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当啷!”吴县令看得入神把一根毛笔掉在了地上。跟着大堂之内爆出一阵哄堂大笑。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啪!”吴县令怒道:“陈凡你胡闹够了没有,不是说你施法之后贼人会立即自动现行嘛,人在哪呢?”张老板脸上不禁露出得意之色。
陈凡胸有成竹的抱拳:“大人请稍等片刻,半个时辰之内,偷东西的贼人手上的“银”字将被‘太阳星君’摄去,到那时候他也就原形毕露了。”
“当真有这么神奇吗?”吴县令心想,此人如此言之凿凿若不是有真本事那就肯定是个疯子,我且再等他一段时间看个究竟。
“必须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客店里的被告一个个被晒得晕头转向,手心里的汗直往外冒,他们怕汗水毁掉那个用毛笔写出来的字迹,即使手掌痒痒的难受,也绝不敢抓一把。连手指肚都不敢弯曲一下。捕快们不时会心的笑一笑,脸上都是讥讽同情的颜色。
陈凡只当没看见,过了一会儿,他对着门外庭院里的其中一个证人喊叫起来:“马荣,你手心里那个‘银’字还在不在?”
对方回答:“还在!”
吴县令钱师爷以及捕快们越发觉得好笑。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陈凡开始表现的有些焦急起来,脑门也冒汗了,跑到门外检查了一遍,而后眉头紧皱,嘀嘀咕咕的说道:“不可能啊,难道是我的法术不灵了?”这下子连外面的被告们也都听到了,顿时开始撇起嘴来。看他一会儿怎么收场。
陈凡终于忍不住又问:“赵狗儿,你的那个‘银’字还在不在?”
赵狗儿翻着白眼,不耐烦的说:“在在在,好好的还在,就像是在我手里生了根一样,一根毛都没少!”
吴县令忍不住了,以戏弄的口吻问道:“你的这个戏法看来不灵了,你打算怎么给本官和这些快要晒蔫的人一个交代?”
陈凡直勾勾的看着县官儿,表情尴尬,结结巴巴的说:“大人,可是这还没有到半个时辰,您是青天大老爷可不能言而无信。也不在乎多等一会儿吧?”
吴县令看看时辰也快到了,于是点了点头。他让人倒了两杯茶,开始和钱师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天来。
正在陈凡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大堂乱转的时候,张老板的老婆被带上堂来,是个五十多岁的一脸横肉的老太婆。
陈凡突然抢在吴县令前面跳出来,低声的说道:“犯妇听着,我是知府衙门的差人,你的案子已经露底了,还不快点从实招来?”
老板娘胡氏平时也不是个善茬,把眼睛一瞪,极为不满地说:“你可吓死我了,我犯了什么王法?你让我招认什么?”
“哪门子王法?你伙同丈夫用铜钱偷换客人的银子,你当别人不知道,还敢在我面前演戏,假扮清高?”
“老天作证,断然没有这样的事儿!一定是有人诬陷我们夫妻两个?”
“诬陷?你要非说有人诬陷,那也的确有一个,他不是别人正是你的丈夫张宝财。你听清楚:你们的罪行,张宝财已经承认了,难道你还想抵赖?”让人奇怪的是陈凡说话虽然很有气势,但声音一直不大。
“他承认了?没做过的事儿他承认,这老小子脑袋让驴给踢啦?还是大人您套我的话呢?”胡氏翻了个白眼,拿手帕往脸上扇风,一副心安理得并根本没把陈凡放在眼的霸道样子。
忍无可忍的吴县令再也不想跟着陈凡胡闹并一起丢人现眼了,使劲儿拍着惊堂木,有气无力的喊:“退堂!”
第7章 老爷您法力无边
“好吧,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听好!”衙役们正要退堂,却听到陈凡朝着大堂外喊了一声:“张宝财,你手里的‘银’字还在不在?”
张宝财听不到里边说话,便理直气壮地喊道:“还在!”
“一点也没动吗?”
“还没到动的时候,你当我傻呀!”张宝财被太阳晒得打蔫了,气的发晕,有气无力的说道。(.无弹窗广告)
“你确定没有弄丢?”
“没有,好好的收着呢。”张宝财不耐烦,声音有些发颤。
胡氏听到丈夫颤抖的声音,心想糟了,这个不中用的家伙真的全都招供了。老东西吃鱼又怕腥,这可怎么是好?
吴县令赶忙伸手示意先不要退堂,案子似乎有了峰回路转的迹象。衙役们此刻也是看得出神,顿时大眼瞪小眼,都没有动弹。大堂还是维持原样。
“胡氏,你都听到了吧,那银子还在他的手中,没有丢,他已经招认了,所以可以从轻发落,但你作为他的同伙,还帮他窝赃,这等顽抗下去,实在是罪加一等。等你进了大牢,张宝财在家里风流快活,你心里舒服吗?“
“大人开恩,大人开恩呀!不是我换的,都怪张宝财那个老鬼,我说这种事儿不能做,可他偏偏要做,我也是没办法啊。”胡氏话还没有说完就呜呜的哭了起来。张宝财在外面还挺纳闷,怎么好端端的哭起来了。暗想,这泼妇一定是在演戏骗县官大人,她可是比我要凶悍的多了。
吴县令顿时精神一震,立即说道:“既然这样,我看可以给她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胡氏同捕快一起回家,把脏银拿来,可以不治你的罪。[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胡氏听罢,如获大赦,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刚才那两名捕快一起回家取脏银。这次比上次的速度要快得多,三袋烟的功夫不到,孙六满头大汗的拎着个银袋子进来,交给了吴县令。吴县令打开一看果然是银子没错。
“果然刚好是三百两银子。”吴县令赶忙让原告过来清点清楚,结果一点不差。赶忙跪在地上给陈凡叩头,老泪纵横,声泪俱下。
“多谢这位秀才老爷救命之恩,老朽今生今世也忘不了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今生今世也忘不了啊。”
陈凡赶紧知趣儿的说:“跟我没关系,都是县令大人明察秋毫救了你的性命。我刚才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大老爷提前安排好的,你只要谢过县令大人就好了,我只是个听吩咐卖嘴的。你还不赶快给大老爷叩头,感谢再造之恩,大老爷为你了这件事情可是没少费力气!”
马绍轩转身给县令叩了十七八个响头,嘴里喊着:“断案如神的青天大老爷呀,小的今天可算是开了眼了,都说包公、狄公断案入神,跟大人您比起来真是差太远了。小的回去之后,一定要在家里供奉您的神牌,早晚一注清香,祈祷您老人家福禄双全,长命百岁。”
吴县令断案这么多年,这种恭维话也听了不少,但从没有一个比马绍轩说的更动听,叩头也没有他这么卖力气,以至于把脑袋都磕破了。于是心情顿时变得非常美丽,站起来击掌说道:“马绍轩,你知道本官一番苦心就好了。前几天把你乱棍打出去,实在是为今天所打的铺垫,你当时定然很恨本县吧,现在你终于明白了吧?若不是本县如此的运筹帷幄,又怎么能破了这件奇案?”
“小的肉眼凡胎不明白大人的心意,小的该死,小的该死。”马绍轩连续打了自己四五个大嘴巴。吴县令让捕快拦住,沉着脸说:“马绍轩住手,听我给你说,本官乃是朝廷命官,一县之尊,心胸自然与别人不同,又怎么会和你一般见识。既然拿回了银子,那就快些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本官自有道理。”
马绍轩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他也不想看着张宝才夫妇被绳之以法,于是赶忙搂紧了银袋子出门去了。
“诸位可能还不知道,这位陈凡其实是前些日子本县的一位同乡介绍来的。那个,虽然他没什么本事,但本县见他是一副生面孔,顿时心生一计,想要他配合本县演出这场好戏,结果他按照本官拟定的章程和台词原封不动的念了一遍,还真的唬住了张宝财这个死贼。也就破了这件奇案。”吴县令说道:“事先没有跟诸位透露,实在是因为张宝财太过狡猾,害怕打草惊蛇,请诸位不要见怪。”
“大人神机妙算。”
“大人指挥若定。”
“大人法力无边。”
“大人乃是普天之下最大的奇才。”顿时之间大堂之内马屁连天,聚拢在一起爆发出五级地震般的威力,震的整个衙门都在摇摇晃晃。陈凡对这种风气非常的不以为然,心里一直在翻白眼,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终于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他朗声说道:
“大人以一人之力破此千古奇案,真乃是包公在世,诸葛重生,小人对大人的佩服真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好似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若是小人有幸能够在大人麾下当一名捕快,真好比为关公捉刀的周仓,伺候包公的公孙策,将来大人名垂青史,小的也可以跟着沾光,真是我家祖宗八代都可以含笑九泉了。”
自钱师爷以下的所有人顿时心里都震了一下,这小子拍马屁的功力真够劲儿,眼看着绝对不是个易予之辈啊!尤其是那个长着满口黑牙的捕快,深深地感觉到此人的马屁功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实是一个劲敌。
“哼,你还敢说话。”吴县令心里暗爽,赞叹陈凡会办事儿,但表面上却黑着脸骂道:“大老爷我是怎么交代你来着,让你一定要声情并茂,一定要背熟了台词。你自己说说,刚才你错了多少?哼,差点坏了本官的大事……”
陈梦生没脸没皮的跑出来说:“大人,既然是这样,那还是录用小的吧。小的演戏可比他强多了,下次再有这样的角色,您就交给小的吧。”
吴县令心里烦他,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说:“虽然如此,但陈凡毕竟也帮了本官,就凭这一点,本官相信县衙所有人都不反对陈凡来当这个捕快吧?”
谁敢反对?大人都发话了,肯定没人反对,于是自钱师爷以下,众人纷纷表示,大人的英明已到达无以复加的地步,陈凡天生下来就是应该当捕快的,他要是不当捕快简直天理不容,简直有违天道。
“那就这么定了。”
第8章 锦衣卫与女贼
陈凡接到的命令是明天一大早上班,然后让钱师爷给安排工作。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他从衙门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踏着有些泥泞的地面走到一条背街的陋巷,
?巷中人迹杳然,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馄炖摊,还在等待最后的买主。一点如豆的灯火摇摇欲灭。摊主是个带着方巾的中年人,长的挺粗苯。???
?远处传来几声响动,过了片刻,一条尖锐的人影从暗处走来,这是一个疾行着的受伤的男人,头上戴着一顶马连坡大草帽,帽顶上,趴着一条绿色的小蜥蜴。脖子上还挂着一只精巧的小铃铛。
摊主伸头看看,又佝偻着坐在地上。来者手上胳膊上全都是血迹,走的又是如此匆忙,应该绝不会光顾他的生意。
“老板,给我一碗混沌。”陈凡顺手扔下五文钱。
老板赶忙忙活起来,擦了桌子,用钩子把炉火撩拨旺了,站在一旁等水开。这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车轮的响声,隐约可见一支押着囚车的马队在起伏不定的黑暗中缓缓而来。马队夹持着一辆囚车,车上是一口挂着铁链的囚笼。笼子里囚着的是一位妙龄黑衣少女,只见她生的甚是白净,窈窕高俏,瓜子面,细弯弯的两道眉。鬓边插着金镶紫瑛的玉坠子,很素净的打扮。
二十出头的锦衣卫校尉魏猛刚刚升任了小旗官,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他骑着一匹外号雪狮子的高大蒙古战马,走在囚笼左侧,不停地仰头大笑,似乎有什么特别得意的事情,无法宣泄出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见这群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来了,老板先是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而后赶忙往里挪桌子,生怕妨碍了马车的行动路线。撞翻了撞倒了扬长而去还好说,若是硬派一个妨碍公务的罪名送入县衙挨一顿板子那可不是好玩的。
“停!”可是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魏猛突然一抬手整个车队都停了下来。然后他本人下马坐在了一张桌子前面:“兄弟们全都过来,咱们吃点东西再走,这破急吧县衙也不见得能有东西招待咱们,你们也别指望有大鱼大肉了,能吃饱就好。”
那些锦衣卫校尉有走路的有骑马的赶忙都跑了过来,或三四个或四五个围在一起,占据了三张桌子。
“老板,每人一碗混沌。”魏猛挺大方的扔给老板一两银子。老板点头哈腰之余也就把魏猛当成了活菩萨,像他这么讲道理的锦衣卫如今真是不多了。
又有一个骑白马的瘦竹竿三十四五岁的年纪,优雅的坐在了魏猛身边,拿起一双筷子戳整齐了递给前者,随意的说:“这个女贼也的确了得,连深宫大内也去得,东厂的人追了有四五个月了,没成想最后落在咱们兄弟手上,看来今次是要发达了。”
“这还用说,女贼“花无影”号称“江南第一盗”,别看年纪不大,在南直隶横行了有年头。要不是她胆大包天的跑到京城皇宫盗宝,引起东厂和锦衣卫的注意,只怕还不会这么容易就落网呢。下面的这些捕快全都是吃干饭的,能抓她?我呸!”
“贤弟说的没错,大明朝的捕快不过就是摆设,抓个偷鸡贼偷米贼还行,遇到大案子是一定要咱们锦衣卫插手的。
老板正要把煮好的馄炖给陈凡端过去,魏猛冲着他拍桌子吼道:“你老小子怎么欺负人?明明都是一样的客人,为何厚此薄彼?”
“官爷,小的怎么敢得罪您老人家,实在是这位客人先来的,已然等了好半天。这碗本应是给他的。”
“哪个证明他来得早?喂,你来的很早吗?”魏猛拿马鞭指着陈凡嚷道。
“我是,我是跟你们一起来的。”陈凡回过头来笑了笑。
“那就对了,既然是一起来的不分先后,赶紧把混沌给我端过来,不然我就把你一顿好打。”魏猛把绣春刀摘下来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陈凡见囚车的栅栏上面吊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一行字:“江洋大盗,钦命要犯,女贼花无影。”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翘的冷笑了一下。
这本来是个极其微小的动作,怎奈魏猛是个迎门见树都要踢三脚的刺儿头,顿时就感觉陈凡在对他老人家进行腹诽,于是四方脸发青,勃然大怒:“你不服气是不是?”
“是有点不服气,不过不是我自己不服气,我替提笼子里关着的这位良家女子不服气。”陈凡背着手昂着头,孤傲的冷笑。
魏猛扯开破锣嗓子,跑到囚车前面指着那块牌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大声吼道:“我说穷酸,你狗=日的是不是瞎了,她是良家女子?她是天杀的女贼,她杀的人比你穷酸认得字都多,她是良家女子?你把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她没杀过人,也更加不会做贼,我想她家里的钱只怕比当今皇上也不会少,杀人做什么?做贼又是为了什么?”陈凡苦笑着摇头。
“客官您的馄炖来了。”老板给陈凡重新煮过一碗馄炖端过来,趁着这个功夫赶忙哭丧着脸,低声说:“哎呀我的傻相公,这些锦衣卫都是活阎王来的,把你杀了还让你家出磨刀钱,你若是拿不出一准把你妹妹抵债,你,你,咱们小老百姓可惹不起,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陈凡故意大声说:“我知道锦衣卫的大爷咱们惹不起,但是锦衣卫上面也有人,做错了事儿也会倒霉。我总不能看着几位大爷铸成大错而置之不理吧,我陈凡如果那样做,只怕锦衣卫大爷更要恨我一辈子了。”
骑白马的校尉有一张表情平淡眼神柔和的圆脸,他的眉毛有节奏的耸动了一下,突然飞快的拉住向陈凡飞出马鞭的魏猛,喊道:“稍安勿躁,且听他说。”
“他说什么,他有什么好说的,他根本都不认识这个女贼,怎么就知道她家家财万贯富可敌国?简直一派胡言。”
另外一个锦衣卫忽然灵机一动,拍着额头喊道:“对对对,这女贼的确是家财万贯,只不过全都是手脚不干净偷来的,你既然知道她这么清楚,想必是他的姘头,她负责偷盗,你负责销赃;她负责动手,你负责动脑,哈哈,我说书生,这样说来你就是幕后黑手,你比女贼的罪过还大一些。好了好了,我说小旗大人,这贼人自动送上门来,决不可放过他了。”
“马大哥,你听到了,快让我把他拿下!”魏猛说道。
“等下!”马大哥摇了摇头,轻轻地放开魏猛:“别急。”然后对众人说:“兄弟们先把他包围起来,等我问他几个问题,再拿下不迟。”
“是!”众人应诺道。
第9章 推理演绎法
马大哥说道:“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讲不出道理来,那么就肯定是女贼的同党,你设法阻挠锦衣卫办案,我们要把你拿下……你凭什么说我们抓错了人?”
陈凡抖了抖袖子说道:“我想事情今夜的事情应该是这样的,你们这些锦衣卫曾经和女贼花无影发生了一番打斗,然后她负伤逃走,你们追到一间破庙把她擒获,对也不对?”
“岂有此理,还说不是同党,这些你怎么会知道?”魏猛抱着绣春刀狞笑道。[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难道你们就没有想到,当初这位马大哥刺在她左臂上的一剑是在左手小臂上,而不是在她的左手上。
“这就更不对了,当时如果你不在现场,怎么会知道是我刺中了女贼呢?”马大哥嘲讽的笑道,好像已经抓住了陈凡的铁证。
“这很简单,因为我看到别人手里拿的都是锦衣卫标志性的绣春刀,而你手里拿的却是一把刀锋细长的刀,上面还有‘蝉翼刀’三个字。我又不小心看到了那女子手上的伤痕,所以我想,你就是凭借这一点断定她就是女贼,而对你自己当初具体刺中了哪里,你根本没有绝对的把握,对不对?”
“是这样,不过,我这把刀乃是名师打造,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冒充的。蝉翼刀在整个大明朝也没有几把。”
“哈哈,你所说的名贵的蝉翼刀,恐怕在这位大小姐家里到处都是,就连他家的剪刀的打造者,都比你说的名师还要高明呢。”
“你,强词夺理……”马大哥冷哼道。
“我还没说完呢!”陈凡走到囚车前面哂笑着对女子说:“你的倒霉完全是你自己的固执造成的,如果你早一点报出名号,误会早就没有了……又或者你把黑色的夜行衣脱下来,让她们看看你穿在里面的薄薄的紫绒衣裙袖口上的金丝银缕……亦或者,你的那双价值连城的鞋子,情况必然也不会一样。[.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陈凡背着手向囚车下面看去,同时也让锦衣卫都围过来看:只见那呆若木鸡的美女脚上穿着的鞋子,鞋底居然是用玉石做成的,且不是普通的汉白玉而是昂贵的蓝田玉,莹莹放光,翠如荷叶。
从鞋子上散发出的香气中可以判断出来,里面必定是衬着各种来自西域的名贵的香料,最要命的是鞋尖上有两颗半圆的硕大的夜明珠,显然是一颗价值万两的珠子从中横切开来造成的。
珠宝也罢了,鞋面更腐败,竟是由金错绣绉的蜀锦做成,蜀锦向来被赞誉“贝锦斐成,濯色江波”,更何况是金错绣绉的蜀锦,蜀中女子百人绣三年方得一匹,那样奢华珍贵,一寸之价可以一斗金比之。从来宫中女子连一见也不易,更不用说世俗中人用来做鞋那样奢侈。”
锦衣卫们顿时集体倒吸一口冷气,人人面上变色,看得出来他们已经意识到可能是抓错人了。
囚车里的那个女孩子本来一直高傲的坐着,此刻突然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是被剪刀划伤了的?又怎么知道我有一双好的鞋子?你到底是什么人?”说着说着她就脸红了,女孩子的脚可不是随便给人看的。
陈凡舔了舔嘴唇:“我还知道你今天本打算去姑苏城外的净山寺当尼姑,不凑巧被人当女贼抓了。你本来应该立即表明身份,但你宁愿坐牢也不愿意回家,所以就干脆装哑巴不说话,让锦衣卫将错就错。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逃婚出来,让你那位富甲苏州的大盐商老爹胡万金老爷,该多么担心啊。胡锦绣大小姐!”
“你居然连我的名字都知道!”胡锦绣张大嘴巴合不拢,顾盼含情的大眼睛差点夺眶而出,终于她镇定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自作聪明的说:“哦,我知道了,你是我爹爹的手下。”
“怎么可能。”陈凡诡异的一笑:“别傻了。家里出了这种事儿,你爹爹唯恐被人知道,就算派人来找,也不会说出实情,我怎么可能是他的手下呢。我其实很理解他老人家要保密的心情,也很想替他保密,可是我现在不说透,他们不会放人啊。”
“我不信。那你怎么会知道我家里这么多的事情?”胡锦绣问道。
刚才一直在叫嚣的魏猛心中暗想,若她真的是胡胡万金的女儿,今次说不定就惹了祸。不过他还是不肯服输,梗着脖子说道:“你到底怎么证明她是胡大小姐,而不是我们要抓的女贼?”
“这一身价值连城的打扮,别说女贼穿不起,就算是穿得起,也不会穿着出来做贼呀。你说谁去偷东西,还把脚上镶嵌夜明珠,那不是存心投案自首吗?花无影虽然嚣张,还没有到这个境界吧。”
“言之有理,可是你是怎么看出这位胡大小姐的身份的?”
“观察。你们这些人只用眼睛看,却不注意观察细微所以才会弄错。其实当我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不是女贼,你们看她的指甲就知道了,细长精致整齐还染着蔻丹,夜行衣的袖口完好无损,连污渍都没有。很显然,她使不了剑,也翻不了墙,做贼,哼,做饭恐怕都没做过吧。要说苏州这里能有这份实力的家族也有几家,但和她的年纪相吻合的大小姐就只有胡老爷家里有。”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我爹爹的女儿。”胡锦绣娇憨的笑道:“可是你又怎么能够知道我想当尼姑呢,这个念头我跟红情都没说过。”
“红情是你的贴身丫鬟吧?你自然不会跟她讲。因为你要逃出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红情’迷晕,然后你想要用剪刀剪了自己的头发,出去当尼姑。可没想到你笨手笨脚,不小心剪到了手,疼痛让你不敢继续尝试,所以干脆放弃,换了这件早已准备好的夜行衣,从墙头梯子爬了出来。这一点是从你脚尖夜明珠的划痕上看出来的。你的动作一定很笨,所以好几次差点摔下来,我猜你应该有一个帮手,不过我不知道是谁?”
“妖怪,妖怪。”胡锦绣惊恐的喊道。
魏猛说道:“我现在知道这位可能不是女贼,可是你根本没有说出,是怎么看出来人家心里想要当尼姑的?”
“她心里想什么我怎么可能看出来。我只不过看到大小姐脑后的‘堕马髻’两旁本来应该有一对金玉梅花,现在只剩下一只半。横在头顶的纯金打造镶嵌犀玉的步摇上面少了两颗珠子,鬓边的头发也有缺损,这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绝对不该出现的纰漏,除非她的丫鬟想被老爷打死。再加上外面纷纷谣传,胡万金的女儿要悔婚,傻子也能猜出个十有八九了吧。胡大小姐,你只说我说的对不对?至于个中原因,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对对对,你说的没错。”胡锦绣连声说。
“那你们还不放人,惹怒了胡老爷,锦衣卫也担待不起呀。就连当今皇上都知道胡老爷,你们敢造次?”
马大哥正色说:“可是还有一点我始终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你是怎么知道我曾经在混战中刺中了刺客的左臂呢?”
“哎,我就跟你们直说了吧,那是因为……我刚才看见那个女贼了……她的左臂一直都在流血,往那边去了?”
“你,你,你怎么看到,又怎么知道?”
小二一拍脑门:“没错没错,刚才是有一个受伤的瘦弱男人,戴着一顶斗笠,斗笠上还有一只绿色的蜥蜴,急匆匆的向前面胡同口走去。”
魏猛看着陈凡狞笑道:“胡同里走过去一个人,这是稀松平常的事儿,你怎么就断定是女贼,莫非你认得她?”
“若是三更半夜从你身边走过去一个全身是血又女扮男装手持利剑的人,你会不会对她产生怀疑?”陈凡翻了个白眼说:“再加上你们后来说的事儿,如果我还想不到,我就是混账王八蛋?”
“你骂谁?”
“别废话了,你快去追,我送胡大小姐回家。”马大哥喊道。到了这一刻,他们对陈凡的推理已经是心服口服了。
第10章 大清早败运
陈凡在睡梦中嗅到了甘薯的香味,肚子里咕咕直叫。[.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他睁开眼,看到阳光透过素色的床帐照进来,平坐起身左右观望,才知道天色已经大亮,于是赶忙离开了那张破烂不堪的黑漆三栏木架子床。
陈小妹正在外面砸门,刁蛮的喊道:“哥哥,太阳都已经晒屁股了,你还自顾自的睡懒觉,不是说今天要去衙门当差,晚了怎么得了,你想让你这个苦命的妹妹跟你吃甘薯饭到几时啊?”
陈凡嫌她不懂事,穿上青布直裰拉开门,粗声大气的说:“大胆的陈小妹,一大清早起来就胡言乱语,一点不知道闺中典范,“屁股”两个字岂是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随便能说的。你哥哥我再怎么说以后也是公门中人,你勉强也可算的是个大小姐,也是时候懂得些规矩了。”
陈小妹穿着一袭桃红色的薄绒女衣,下面是一条粗布裙子,腰上系着半旧的碎花围裙,头上包着碎花头巾,裙角下露出一双不大不小的脚。
虽然长期得不到好的营养但她丰润漂亮的鹅蛋脸,鲜艳的小嘴唇从未失去光泽,总体收拾的格外利索,此刻眯着眼睛吐了吐舌头,不以为然的说:“你家养的好大小姐,每天吃着甘薯饭,穿一钱银子不到的衣裙,会摘皂角烘制皂粉,懂得如何用黄豆做酱油,还晓得用糠火做饭省钱,寒食节做得茶点能把他那位在县衙做大皂隶的哥哥,吃个肚撑,中元节还会跑到溪里放河灯。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哼,伶牙俐齿,早晚拔光你的牙,让你说不了话。”
陈凡自然早知道陈小妹早已经被自己附身的那位溺爱坏了,而且人极聪明,料到她不会让自己开口,于是他收回目光,四面一看,左墙有个竹片钉成的大书架,摆着一排排没编号的线装书。无巧不巧被他看到一本,顿时心中大喜,匆匆走过去抽出来,砸在陈小妹的头上:“赶快拿去背下来,像你这种身份以后必然要配一个王孙公子,要懂规矩知尊卑,孝顺哥哥,不然就算过了门,两天就被休了。”
陈小妹不去拿书,却把一碗甘薯饭摔在青竹长桌上:“吃吃吃,吃了就堵上你的嘴了,一大清早没来由的在家里教训宝贝妹妹,可见你昨天晚上没做好梦,我盼着你今天出门遇到鬼呢。”
“哇,这么毒,你不盼着我遇到悍匪被干掉吗?没了我这个后台你就嫁不得王孙公子喽!”陈凡搓了搓手赶忙坐下来往嘴里扒饭。
“有你这么大的一个大皂隶在,哪一个王孙公子敢娶我,又有哪一个吃了豹子胆的敢休我,难道他们不怕县衙大堂的笞仗和夹棍嘛!”陈小妹厉害的说了两句,突然又低下头走到陈凡身后捏着他的肩膀抽泣说:“哥,我晓得你为了我什么都肯做,可我知道衙门绝不是个好去处,你和钱赛赛的事儿我也知道,不然我们就逃走吧。我这辈子可不要嫁人,嫁了人要受欺负的,这世上只有你对我好。”
“什么钱赛赛,我不认识这个人!”陈凡知道陈小妹色厉内荏是个心眼很好重感情的女子,尤其和哥哥感情最深只是骄纵的过了头。兄妹两个多年来就养成了斗嘴玩的习惯,不但不怪她,反而觉得亲切。可是钱赛赛这三个字就好像三根钢针刺入了他的耳膜,吓得他把饭碗都掉在了地上。
“你你你,这本书你必须看,你你你,我今晚回来之前你给我背下来。”饭也不吃了,说完之后,陈凡就冲了出去。
见哥哥真的动怒了,陈小妹莫名其妙的拿起书本一看,眼珠子刹那间瞪圆了,指着哥哥狼狈不堪的背影,说道:“哥哥被钱赛赛这个贱人折磨的脑子坏掉了,好端端的让自己的亲妹子背诵劳什子《女诫》,我是否应当去找李郎中给他看看脑袋。”
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就要踏上“仕途”从此飞黄腾达的陈凡先生刚走到苏州十字街,就看到一家冥纸店,他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因为这是他第一天当公务员,碰到婚庆店还差不多。
岂止更倒霉的还在后头,只见一座肉山从冥纸店里走出来,登时遮蔽了街上的一半阳光,冲着他喊道:“我的夫,你去哪儿啊?”
“钱赛赛!”陈凡好像见了鬼一样惊声尖叫。
“哎呀我的夫,怪不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才一天不见,你就想我想的魂牵梦绕吧。不然怎么这么大声叫我。”钱赛赛嗲声嗲气奋力甩着几百斤的肥臀走过来,瞬间就把他淹没在了阴影之中。陈凡只觉得冥纸店房梁上挂着的纸人,飘飘忽忽,狞笑不已,似乎要勾去他的魂魄。暗想,回家告诉小妹以后可别乱说话了,太灵了,我出门真见鬼了。
“我的夫……”
陈凡最想做的事儿就是一拳打在那个会说话的大肉包子上把她的包子馅打出来,第二想到的就是使出吃奶的力气跑。因为钱赛赛身后毕竟还跟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他也没什么把握。
“夫你奶奶个腿啊!”陈凡说。
“姓陈的,别给脸不要脸,你顶多也就是我们钱家花一两银子买回来的通房大丫头,我家所有的女人都能睡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好歹,刚才你看到我害怕什么?尖叫什么?想让我在大街上丢人怎么滴?”
“奴婢不敢。”陈凡感觉时间紧迫,没空跟他磨牙,委曲求全的说:“我尖叫是因为我骄傲……”
“骄傲什么?”
“骄傲,认识你!”陈凡快把银牙咬碎了。
“这还差不多!”钱赛赛朝着手下们撇嘴飞眼,那些泼皮顿时哄笑起来。有一个泼皮为了讨好大小姐,故意扬声问道:“那你小子又害怕什么?”
陈凡咽了口唾沫,对钱赛赛说:“那什么,你看你这么一大清早的出现在冥纸店我当然害怕了,我寻思你不会是死全家了吧?!”
“我当然没……陈凡你找死……”钱赛赛很羞涩的说了一半,圆圆的大白脸霎时变成了铁锅颜色,张开血盆,双手向外一抓,好像要把陈凡举起来摔死一样。却没想摸了个空,原来陈凡已经跑远了。
第11章 被悍匪杀死的张阿强兄弟
“老板,买一副棺材要多少钱?”气急败坏的钱赛赛回到棺材铺。[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老板赶忙给这个来收保护费的母大虫鞠躬:“就是一副薄板别人要也是二两银子……您可以免费,用多少随便拿!”
“十口薄板全都送到陈凡家里,老娘要恶心恶心他!”钱赛赛狞笑着甩出一两银子。
约莫走了一柱香的功夫,到了县城中央的县衙大街,看到了县衙两侧雪白的八字墙,陈凡停下来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只见四周围站着一群一群的百姓,非常热闹,仔细一算,原来是到了放告的日子。
今天当值的还是那个陆阎王,他大睁着环眼站在门口,把吓得百姓们退避三舍,连大气都不敢出。
“嘿,头翁,我是来报道的,您还记得我吧。”
没好气的斜了陈凡一眼,陆阎王嘱咐两个衙役继续看门,勾手指带着他往里面走,一边走还一边说:“衙门不是普通的地方,进了衙门要守规矩,要听各位大人安排,团结班里的兄弟,管住嘴,迈开腿,时刻牢记自己是个当差的。我说的话你能明白几成?”
“一丁点!”
陆阎王心里啐了一口,问道:“哪一点啊!”
“听各位大人的话!”
站住脚,陆阎王心想,听着像是明白,不过也可以是个极品糊涂的,于是接着问:“你知道衙门里有多少位大人?”
因为读过书,陈凡立即回道:“按照大明典制,县衙之内知县老爷以下,还有吏部铨选的县丞、主簿、典史,这些全都是大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此外还有县属各官,比如巡检、驿丞、税课大使、教谕、训导、医学官、阴阳学官、僧会官、道会官,以及三班捕头,六房书吏,全都是咱的老爷。”
“虽然七七八八,但你不觉得已经太多了吗?陆阎王沉着脸冷哼道。
“刚刚又都忘了!”陈凡心里苦笑了一下。
“那么官和吏的区别你都知道吧?”
“知道一丁点。”陈凡谄媚的笑道。
“行了,你就知道这么一丁点最好了,知道的多了容易惹事儿;什么也不知道没法办事儿,我看你也不是个笨人。好吧,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刚才你数落的这些大人,哪一个才是最重要的。”
陈凡心想,这不是废话嘛?知县衙门当然是知县老爷最大,难道这小子还想谋朝篡位?陈凡觉得答案不可能这么简单,这厮一定想给自己暗示点什么,于是就琢磨他刚才说过的所有话,忽然灵机一动明白过来。
“小的是个糊涂人,也分不清什么官啊吏啊,七品呀八品呀,该听老爷的还是该听大人的?笨人就要有笨人的办法,小的以后就只听顶头上司的,比如我以后在您手下当差,您就是我的天,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做糊涂人好,做糊涂人能过上好日子。”陆阎王少见的给了他一个吓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算是对他的夸奖。
“我看你小子一点也不糊涂,来吧,去见过大人。”
钱师爷名叫钱凤揽,他一路看着陆阎王引着陈凡入了头门,经过两侧的吏、户、礼、兵、刑、工六房,以及皂、壮、快三班科房,到了大牌楼下面,距离正堂还有百步,于是赶忙迎了出来,就在外面交代。
“你是新来的,老爷让我给你安排差事。”
陆阎王说道:“还不赶快给钱师爷问好!”
“钱师爷好!钱师爷您辛苦了!祝您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财源广进,官运亨通!”陈凡表现的跟个二货一样,一个肥诺唱到底再也不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地球引力太大,把他给吸住了。
“还算是个懂事的!”陆阎王把手凑到钱师爷耳朵边上低声说。
“那就好,那就好。你看把他安排到什么地方比较合适?”
“外面风吹日晒油水多,里面无惊无险水太清,我看还是先让他在皂班混上一段日子,看看他是否真的上路?”
“好吧,那就让他在你手下当差吧。”
“可是我觉得快班的铁彪对这小子有点意思,我怕他从中作梗。”
“可的确也是快班缺人,这点我倒是疏忽了。自从张阿强被人乱刀分尸殉职之后,快班的人手一直不足。”
“我的意思是把咱们的人调过去一个,你看孙兴怎么样?有他在铁彪身边,咱们以后不缺消息呀!”
“甚好,甚好。”
陆阎王和钱师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有一柱香的功夫,可怜陈皂隶一直都在唱着肥诺,累的腰都快断了。心里把他俩祖宗八代问候了有七十五遍的时候钱师爷才发现了他:“你怎么还撅着,起来吧!”
陈凡抹了一把汗:“大人不叫起来,小的不敢起来。”心里却说,等老子火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个不入流的东西。
“好了好了,里面忙得很,我也没时间受用你的肥诺,赶紧跟我进来站班吧。以后你就是皂班的人了。”
对于什么皂班、快班这些,无论是前生后世陈凡都不明白,也没来得及问,就跟着钱师爷走了进去。
大人还没升堂,很多衙役都在大堂里站着唠嗑,见他来了有的侧目,有的翻白眼,有的友好一笑,都算是打过招呼了。
钱师爷领着他到二堂之后的小四合院,告诉他这里俗称“夫子院”是钱粮师爷和刑名师爷办公的地方。过了一会儿他拿出来一套旧衣服靴子,以及一根虫蛀鼠咬的水火棍和锈迹斑斑的破烂腰刀,说道:“穿上这套衣服,挂上腰刀,在文书上按过手印,以后你就是公门中人了。”
陈凡纳闷的问:“怎么是旧的呢?”
钱师爷告诉他现在衙门里经费非常紧张,所以没有新的。这一整套家伙事儿,全都是那位被乱刀分尸的张阿强兄弟的。他勉励陈凡说:“你穿上它,应该更能感觉到肩膀上的担子重大,要肩负起为张兄弟报仇雪恨的重任啊!”
陈凡感觉后背冷飕飕的,差点就给他跪了,颤声说道:“小,小的有点不太明白啊,张阿强兄弟被乱刀分尸,怎么衣服没分,难道歹徒还有时间把他扒光了,然后把衣服送回到衙门里面来!这不是公开向大明朝挑衅吗?”
钱师爷很惊讶的看着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聪明,可没想到你居然如此聪明。他们就是这样做的。最近太湖上来了一群悍匪,杀人越货无恶不做,别说是你们这些捕快,就是大老爷睡觉都不敢脱衣服!”
我辞职行不行!陈凡在心里大声喊道。
第12章 上班第一天
回到正堂的时候,县大老爷正在开早衙,陈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钱师爷让他杵着棍子站到右手一排衙役的最后一个。这时候只听中门一阵梆子响,三门大开,县衙所有属官全都来到,领头的郭县丞率众人上前拜见。这县丞长的一张黄脸,又高又瘦,身上正八品官服上绣着一只黄色的鹌鹑。陈凡总算认得这是个什么鸟,县令大人可就让他莫名其妙了。
大堂里有了人气,门前红漆栅栏上挂的“肃静”“回避”“威武”等虎头风火牌,更增了些威严肃杀之气。
吴县令已在县台高案上坐定,皂班行首陆阎王站在他的身侧。二十皂班衙役手执水火棍肃然并立,郭县丞带着钱师爷开始点卯,赵典史、林主簿、孙巡检、三班六房、族老里正、各村甲头、两位师爷、禁卒、门子、弓兵、仵作均已到齐,只少了一个李驿丞,合共一百七十人。
这里边族老里正、各村甲头二十人是不算数的。他们不算衙门的属官,平时也不参加点卯画卯,大约今天吴县令大老爷有要紧的事儿才一起给召集了过来。
“李驿丞怎么没到,请假了吗?”吴县令很不满意的问道。
“回老爷的话,听说家里有事儿,但是没请假,这不三卯还没点,要不就等等。三卯不到按制度要扣俸禄的。”钱师爷说道。
“不等了。”吴县令不悦的说:“先扣他八分银子,让他长长记性,以后再敢慢待本官,就给他除了籍,让他一边凉快去。[]”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尽皆低头聆听训示。陈凡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要饭棍子,暗想,一个县官的排场真和传说中的皇帝差不多了,说扣钱就扣钱,一个月挣多少?
吴县令垂目摇头,自有一股庄重肃然之气:“本官乃吴县父母,兴养立教,训诫民众,保一方平安是我的本分。今日召集众位乡邻过来,主要是因为五月将至,本年的夏粮却还没有征收完毕,上头催得紧,各位要为本县争口气,该开具的三联串票一样也不能少,千万别出了什么钱财上的纰漏,没来由的污了本县的清名。若是五月份还不能完备的,该关的关,该拿的拿,该服徭役的服徭役,谁也不许徇私枉法。”
郭县丞赶忙站出来说:“大人,今年夏粮征收还算是顺利,就只有横塘镇还没有完备,具体的下官也不太清楚,不如让里正出来说说。”
“里正,里正!”吴县令敲着惊堂木喊道。
横塘镇的里正周严是当地的大族出身,前三代还出过举人和一位诰命夫人,地方上一向都敬着他,言谈间不免有些井底之蛙,自鸣得意的样子。跟赵典史过从甚密,跟郭县丞关系不咋地,所以郭县丞也懒得替他兜着。
周严惶恐的站出来说:“县大老爷,今年的夏粮的确是耽误了,可是责任也不在小的,小的也催过好几次甲头,可是他们不尽力。小的也曾亲自下去监督,但是当地民风不好,居然抗粮,小的也是害怕闹出事儿来,没敢把事情闹大……”
“一派胡言!”郭县丞瞟了瞟他:“刁民抗粮这是大罪,你怎么不上报?难道你和刁民勾结了,还是贪污受贿了?”
周严一愣,迟疑道:“我给你上报啦?”
“林主簿,他上报了吗?有公文吗?你记录了吗?”郭县丞撇了撇嘴问道。林主簿摇头说道:“没有,这么大的事儿我是一点也不知道。”
赵典史看了看站在堂下惊慌失措的周里正,再看看一脸得意的郭县丞,暗自沉吟。耳边孙巡检冷笑道:“他倒是乖巧,拖了半个月不办,现在还赖账了,也不知道押什么宝?存心没事儿找事儿!”
“押什么宝你看不出来,押我呗!”
孙巡检显然和赵典史关系不错,见他拉了脸,仍然不在意的低声笑道:“你主管缉捕、监狱,跟你有毛的关系。”
“什么都不知道你!”
赵典史咳嗽了一声说:“周严你大胆,县丞大人说你没报告,你还敢犟嘴。你这样攀诬上司,你可要倒霉啊?”
“小的冤枉!”周严一脸不服气的说:“公文肯定没有,我亲自跑到郭大人面前报告,请他转呈大老爷,哪还要什么公文?”
“横塘镇当真就该出刁民,从你开始就刁,上梁不正下梁歪,本官看你就最刁了。”郭县丞沉着脸骂道:“你自己完不成差事就在大老爷面前给我下刀子,大小我也是个八品的官,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周严立即不敢说话了,貌似已经知道自己中了暗青子。他拿眼睛去看赵典史,赵典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无奈的跟黑着脸的吴县令说:“属下的意思是不是让甲头出来问问清楚,总不能耽误了正经事儿,否则朝廷会怪罪的。”
甲头周三是周严的族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大老爷,大老爷,草民是按照‘滚票’上的数据征收粮食的,一点不规矩的地方也没有。可是横塘镇的丁二宝愣是煽动百姓抗粮,草民给里正说了,里正给县里说了,可是迟迟也看不到衙役到来,所以刁民们就更加的嚣张了。大老爷明鉴,草民的屁股可经不起板子啊!”
吴县令皱了皱眉头,真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转头向周严问道:“丁二宝是谁?他怎么就能煽动百姓,他又为什么煽动百姓?”
周严脸色大变,半天没说出话来。郭县丞脸上的得意之色更重了,鼻子里还一个劲儿的哼哼。
赵典史叹了口气说:“县台大人,属下就实话说了吧,那个丁二宝是我的姑舅表弟,不过我们没什么来往。这事儿属下也是真的不知道,要不是甲头说起来,我也是一直都蒙在鼓里呢。”
“姑舅表亲出这么大的事儿你不知道?”郭县丞冷笑了一声,讥讽的说道。
赵典史被人抓了把柄但还算镇定,眼皮子跳了跳,淡定的应了一句:“县丞大人说的极是,属下不知道!”
看他俩神色,陈凡心知肚明,这里面有猫腻呀。不过他在城市里住,对于征收粮食的猫腻不了解,所以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估计吴县令应该是明白点啥了吧!若是他看不出来什么,岂不成了傻子。
第13章 一顿杀威棒
“郭县丞,听你的意思这个丁二宝带头闹事仗的是赵典史的势头了?”吴县令愠怒的问道。(.无弹窗广告)郭县丞弓着腰说:“这个下官不太清楚,下官只是说事实而已!”赵典史赶忙解释:“大人,属下和这位亲戚委实没有联系。”
吴县令说道:“有联系没联系你说了不算,本官要调查。今天的早衙就到这里,来人先把这办事不利甲头们带下去重打二十杀威棒,好让他们以后都机灵点。”
“过来!”站在陈凡前面的小个子衙役扯了一下他的袖子。陈凡立即明白这是让他跟着一块去干活。于是他俩并另外三个衙役把刚才那个呼天抢地的甲头拉到外面,按在一张长歪脚凳上。有人把甲头的双臂绑在背后。小个子和另外一名身高体壮,肤色黝黑的捕快手执水火棍站立两旁,后者一脚插到哭爹喊娘的甲头膝间左右一踢,甲头双膝被踢得分开,臀高高翘起,还在那大声喊叫:“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啊!”
“你,把他的裤子扒下来,按住了别松手!”小个子颐指气使的对陈凡吩咐道。
“让我给他脱裤子,你怎么不干?”陈凡有点不乐意,他宁可干力气活,也不愿意给男人脱裤子,万一这货要是崩个臭屁出来也够他受的。
小个子板起脸来:“呦呦呦,你还挺娇贵,不妨明着告诉你,这是衙门里的规矩,新来的专管脱裤子。你要不愿干就跟大老爷说去,没准一会儿趴在着的就不是他了。到时候可别怪兄弟手重啊!”
“你这明摆着是欺负人!”陈凡耷拉着脸说。
那个黑大汉说:“其实也不是欺负你,打板子这活儿看着容易做起来难,轻不得重不得,经常还要看老爷师爷们的眼色行事,你不摸门,所以只能干点力所能及的。(.无弹窗广告)这也是给你个学习历练的机会。”
“那我也没看大佬也给你们使眼色!”
小个子不耐烦的说:“你啰嗦什么,兄弟们都等着呢,二十板每个人打五板,这是朝廷的规矩。不是穷凶极恶的大老爷不管轻重,只管数目。你新来的和咱们没默契,就不让你上手。你要是不上路,回头没好果子吃。”
一二三四五!陈凡数了一下,加自己在内一共站出来五个人,他还纳闷打人屁股为什么这么大的阵仗,现在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他掰着手指头算,五五二十五,也就是没他什么事儿,他只管脱裤子。
陈凡万般无奈的堵着鼻子给甲头把裤子扒下来,立即就躲在了一边。刚才的黑大汉嘿嘿一笑,说:“兄弟你看仔细了,杀威棒和打板子不是一回事儿,没看老爷连竹签都没扔,这是额外之刑,所以不用换家伙!”
陈凡听的似懂非懂,只见四个衙役分别站在两旁,咬牙切齿,瞪圆眼珠。小个子首先抡起棍子就要开打。
甲头看到杀威棒就肝儿颤,就筛糠,可怜兮兮的作揖央求:“众位兄弟,众位兄弟,咱们虽说不熟,好歹也见过几次面,待会儿轻点好不好,待会儿轻点好不好,求求大爷们了,我请吃饭还不行吗?”
他不求还好一点,越求反倒越麻烦了。
从明朝锦衣卫起,打屁股是有潜规则的,打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使多少力气抡板子。诏狱锦衣卫行刑,锦衣卫指挥使口令有“打”“实打”和“着实打”三种,杖丁根据口令掌握三中尺度,一种比一种下手重。在行刑过程中,凡是被打死的官员,都不是挨打数目最多的,而是死于“着实打”口令之下。
上行下效。锦衣卫的做法承传下来,县衙大堂的笞刑和仗刑也就有了内部掌握尺度。至于如何掌握尺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衙役的心情。挨打的那位长相顺眼不顺眼,所为是不是令人厌恶,都是衙役掂量用多大力气抡板子的参数。
所以每每出现咄咄怪事,对月黑风高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衙役反倒下手不重。而对于流氓无赖小偷小摸,因为发自心底的蔑视,绝不手软,非打个灵魂出窍不可。
甲头大哥这两种情况都不属于,他只是有点渎职,让大老爷当成鸡杀给猴子看的。衙役们默契的想要应付了事儿,打个轻伤算了。可是没想到他自己说错了话,把几位衙役大哥恶心的不行。
陈凡差点都吐了,什么“待会儿清点,求求大爷了”。再加上他因为害怕声音变调,女里女气的,活像个一吊钱三次的廉价暗门子,大老爷们听了哪个不想踹两脚,衙役们奉旨打人,还能饶的了他。
只听棍子嗖嗖有声,此起彼落,使足力气的二十杀威棒结结实实的打在甲头的身上,顿时就给打的晕了过去。估计今天晚上他也不请吃饭了。
小个子牛哄哄的指着陈凡:“愣着干什么,去打水!”
陈凡这会儿心理上倒是有点平衡了,暗想,杀威棒也叫下马威,以前在水浒传里听说过,是专门杀新人威风用的。其实做人的道理也是一样,杀威棒牢牢的存在于我们的工作和生活当中,包括职场:很多公司,新员工进公司以后,老员工不仅不在工作上给以帮助,还要想方设法的刁难和千方百计的打压,挤兑。自己现在不正好就在经历精神上的杀威棒。
不过新人总有变老的时候,自己慢慢熬着呗,就小个子这种货色,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厉害的,早晚有一天,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可以骑到他的头上去。但现在不行,公然反抗老员工,怕犯众怒啊!
于是陈凡赶忙去井边打了一桶水回来,也不让人吩咐直接就浇在甲头的脑袋上。后者嗷的一声醒了过来。
“大爷,我这身子真是受不了了。”
就这一声顿时把众人又恶心的不行,亏得数目打够了。不然就连陈凡都向抡起来再给他几下子。黑大汉和小个子把他抬起来,拽死狗一样的拖回了大堂,向吴县令复命:“老爷,已经打完了。”
“甲头,本老爷问你,打你对不对?你心里怨不怨?”吴县令叹了口气问道!
甲头还敢说什么,连声说打的对打的好打的少,都是自己办事不利让老爷生气着急,这样明明白白的挨打,实在让他心服口服而且惭愧不已——其实听了大老爷方才的话,即便他在衙门不打,自己回家也是要花钱雇人打的,否则良心上过不去。并且表示,以后一定不会再辜负大老爷的期望了。
“那还不够!”吴县令摇晃着脑袋摸了摸竹签子,吓得甲头差点晕过去。幸好吴县令淡然一笑说:“光是你自己受教育还不行,你也要把道理跟别的甲头讲清楚,这样你才真是觉得老爷打的对了,懂不懂。?”
“懂懂懂。”甲头不是傻子,顿时全都明白了。
第14章 李二忧天
早衙散了,挨了板子的甲头却走不了。[.超多好看小说]周严虽然是他的族长却没带仆人过来。赵典史随手一指就挑中了陈凡:“你去帮忙把人送回去。”
陈凡不大愿意在死气沉沉的衙门里呆着,正好跟周严一道打算下乡。可是周严怎么能让他跑到横塘镇去,只到了客栈,就塞给他一百文铜板,打发他回来了。
“这钱也太好赚,捕快一个月工资才一两银子,这个周土豪打点小费就给一百个铜板,他还只不过是个里正,县大老爷又如何呢?”陈凡掰着手指头一算,现下一两银子折合一吊钱,一吊钱是一千文,一百文就是一钱银子。
当时的米价是一两白银一石,一石是六十公斤,也就是说周严送给自己十二斤大米,或者一文钱三碗的豆腐脑三百碗,一两玫瑰瓜仁粗茶、二到三坛子中低档酒,或者到街边小饭店里面胡吃海塞一顿。
“我的乖乖,这才第一天上班就盈利了,看来选这个行当是对的。”陈凡把一百文钱在手心里钻出汗来,身体轻飘飘的回到县衙来了。临进门的时候把钱袋子藏好了,不让人发现。他还以为这是受贿,其实这只是乡绅们给皂隶的常例钱而已,即便是当着大老爷面收了也没啥。
他忽然又想,上次明明让饭店老板给坑了,一坛子酒卖一两银子,老东西怎么不去抢。等着吧,一会儿我就去寻你的晦气。
“哎呀,你小子回来正好,赶快跟我去打人,这次是打板子,和上次不同,让你顺便开开眼。”小个子在大堂门口把他拦住了,只见他们几个衙役又架着一个中年人走出来,那人一直都在喊冤。[.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啊,今天这么多人挨揍,又是个甲头?”
“不是不是,若是甲头就给他杀威棒。这位是敲了堂鼓告状的。大人说他无理取闹,让我们揍他二十下,你快点来给他脱裤子。”小个子急火火的说道。
陈凡气道:“你这人好没道理,若是我不回来这裤子好像就没人脱?那么这板子还打不打了?我若是病休,岂非日后都不用行刑了?”说完他没好气的走了进去。
进入大堂之后,官员们都散了,吴县令还在,衙役们也在,而且全都很严肃的样子。陈凡说道:“启禀大老爷,小的来交差,那个甲头已经送到客栈里面去了。”
“冤枉,冤枉啊,大老爷,小的着实冤枉,求求大老爷听我把话说完吧。不然就算是打死了我,我也喊冤不止。”
“死鸭子,肉烂嘴不烂,不愧是个卖皮货的。”吴县令把惊堂木拍的啪啪作响:“带进来带进来,让他说完让他说完,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小个子等人重新把人拉回来扔在地上顺便踹了两脚回到岗位上站好,吴县令喘着粗气,斜着眼睛,恶狠狠地手指他骂道:“你的皮比你卖的皮货还厚,我就让你说,再要胡说八道,本官再给你加二十,牛皮也给你打烂。”
那人身材矮胖,方脸大嘴,小小的眼睛,豁嘴唇,长的实在是太丑。难怪吴县令如此“宽和的父母官”都对他不感冒。陈凡心想,待会儿小个子一定会狠狠地揍你,只怪你颜值挑战了衙役们的审美底线。
“老爷你看!”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纸,展开来举过头顶居然是一张私人告示,上面是这样写的:“今有扬州富商高老爷,天生兔唇,性格迥异,从小远离人群。今生一儿子还是兔唇,乃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所以乃有意招聘一位有兔唇的先生,担任公子座师,礼聘为西席。每月报酬五两银子,管一日三餐,四天假期,有意者请到西街民巷与张管家联系。”
众人看的齐声大笑起来。
吴县令更加是哭笑不得:“李二啊,李二,我就说你是失心疯了嘛,你也不想想,一个教书先生,每年最多也就是十两左右银子,谁家银子没处放,非要放到你的口袋里,这种事儿你也相信。你自己蠢,被人骗,这种事儿本老爷没办法给你理会,你回去吧。”
“老爷,若是被人骗了,我也没什么损失,他们也没绑架我,我还来这里做什么,问题就出在我没被人骗。银子已经到手了。”
“所以我才打你。”吴县令骂道:“你前言不搭后语,又说被人骗,又说赚了十两银子,是不是吃多了撑的寻本县开心玩,还说你不该打。有这样的好骗子,你大可让他来骗我,我谢谢你好不好。”
李二带着哭腔说:“可是事情没这么简单,小的只领了两个月的银子,那家就不再给我送钱了,连他家的小公子也不见了。”
“那肯定是你教的不好,人家把你辞退了。”
“不是这样的,事情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我觉得这里有什么阴谋所以才来告知老爷的。”李二快速的说道:“我看到告示之后,立即来到了西街民巷,果然见到了那位张管家,当时有很多人在应聘,也有秀才,甚至还有贡生,还有举人,可是张管家对他们全都不满意。却一眼就看中了我。”
“你长得漂亮?有才华?”吴县令打着哈欠。众人都憋不住笑了。
“张管家说我的兔唇和他家老爷的相似,与他家少爷的也差不多,所以没有比我更加合适的人选了。我当时还在想,有钱人家真的和我们穷人不一样,居然还有喜爱兔唇的习惯。当然小的这种人也不可能理解有钱人的想法,所以二话不说就接受了邀请。”
“一个扬州人跑到苏州来雇人教书,不合情理。哼,你还是胡扯!”因为根本没案情,所以吴县令懒得搭理他。
“张管家说因为他家老爷想法偏激,害怕在老家扬州被人笑话,所以才巴巴的跑到苏州来。这也很合情合理呀。”
“也说得过去――然后呢?”
“然后我去了才发现他家的少爷不仅是个兔唇,而且还是个只知道吃饭睡觉的傻子,举止粗鲁根本不像个有钱人家的少爷,皮肤也晒得黝黑,倒像是哪个矿场跑出来的苦力的娃娃呀。大人您说是不是很奇怪,他们每月花五两银子让我教一个傻子读书认字,这不是把银子往水里扔吗?”
“废话,人家愿意扔,你管得着吗?”
“可是他们扔了两个月就不扔了,而且昨天晚上还不辞而别。老爷,我不是害怕没有银子赚,至少我还开着皮货店,生活总是有着落的,我只是害怕,害怕而已。我思前想后,觉得这事儿太诡异了。如果不是这些人有阴谋,那,那肯定就是小的撞见鬼了。不然哪有半夜里瞒着教书先生搬家的道理。”
钱师爷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提醒道:“大人,难道是被通缉的江洋大盗,因为事情败露,连夜逃跑了――可是江洋大盗找人教育一个傻子读书干嘛呢?”
第15章 走走程序
“这事儿实在是蹊跷――不过人家也没有犯罪,你告什么状,还不退下!”吴县令不耐烦的说道。[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大人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也不知道怎么的总是担心他们做出什么坏事儿来。我也知道这种担心有些多余,但我就是感觉不对劲儿。至于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心里隐隐的知道,但是说不出来。大人若是不过问也就罢了,我只想说,如果这些人惹出了乱子,大人千万不要把我算在里面。”李二知道告状无望,只得看着地板呆呆的说道。
“下去――算了――陈凡何在?”
“小的在!”陈凡心想,我才刚从外面回来,怎么又找我,难道新来的就活该受累,这个风气可是不好。
吴县令斜了他一眼,说:“本官本着一片爱民之心,替他理会这件捕风捉影的案子,你就跟着他去看看吧。”
“遵命!”陈凡能说什么,抗命?他也只能从县衙一直腹诽到目的地了。
“头翁就是这里了。[]”
李二领着陈凡走了好远之后,拐进一条小路,钻出一片树林,拨拉开一片叶障。暮色中一个幽暗的大湖罩着如烟的薄雾,骤然出现在眼前。湖边有一户孤独的院落。李二向院落走去,他敲敲院落们,里面有没有声音,黑黢黢一片。他随即又失望的转回头来,在陈凡面前停住了脚步。
“头翁你都看到了我没有说谎,这位高老爷的确是有点家底的,你看他的这个院子足有三进四十间房子,虽然地方偏僻一点,但按照现在的价格至少也价值千两银子。要说他花五两银子每月雇一个教书先生也付得起。可我就是觉得不对劲儿。”
陈凡摸了摸鼻子,突然说:“能不能到里面去看看?”
“头翁,我要是有钥匙刚才也不会敲门了,这里的人全都搬走了,咱们要进去除非跳墙,可是这只怕不大好。”
“我是查案的公差有什么不好,你蹲在地上!”
陈凡踩着李二的肩膀使劲儿一跳就上了墙头,再使劲儿一跳就落在了院子里。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吹着了,就着微光向里面走去。只见这栋园子的确还算讲究,到处是琉璃瓦,朱红柱,石青地,廊下百花齐放,院子里飘荡着一股暖暖的橘子花香。走遍四周,只有整洁没有凌乱,连枯枝败叶也少见。
内室全都上锁他是进不去了,于是绕到后院从藤萝架上爬了出来,然后又绕到正门和李二来会和。
“怎么样头翁,抓到人没有?”
陈凡没好气的说:“人家又没触犯大明律法,我凭什么抓人,还有你明明就是在说瞎话,这个院子里的人根本就没搬,一直都在住着。”
“怎么可能,你没看这里黑黢黢的,我看不像是有人住,倒像是有鬼住。”
“刚才一顿板子没挨上,你是不是浑身皮痒痒,又在这里造谣有鬼,小心太爷把你抓回去狠狠地打。”陈凡心里也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想,这么匆忙的搬家,怎么院子还会这么整洁,除非有人回来收拾过。但他们既然有时间收拾房子,怎么就没时间去皮货店里通知教书先生一声呢。
“李二,你的皮货店在什么地方?”
“酸枣巷!”
“带我去看看!”
这一路上李二一直都在喋喋不休的跟陈凡说话,把许多大堂上含糊其词的地方又补充了一边,陈凡也是一边听一边问。
陈凡说道:“你本来是做皮货生意的,怎么还能有本事教别人读书认字?你不会是跑到人家家里蒙事儿吧。”
李二文绉绉的说话,一副把陈凡当成了老粗的样子:“头翁这样说话就误会在下了。在下虽然开了个皮货店,但却是上过学的,只是时运不济没考中秀才,到现在还是个童生,科举这条路断了,所以才继承了祖上的手艺,开这家店谋求生计。”
“那我就更奇怪了,高家给的酬劳的确不少,可是你关了皮货店自己也有损失,里外里的还不如直接开店呢!”
李二叹息道:“因为地方偏僻,店里的生意一直不好,所以根本无所谓。再说我也没有把店铺关了。我在高家教书,店铺由伙计打理!”
“哦,那就难怪了,想必你这个伙计很合你的心意,你不担心他偷懒耍滑,或者干脆拿了你的东西走人吗?”
李二笑着说:“不会的不会的,那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而且瘦弱的要命,我店里的东西给他他也拿不了多少。若是雇车去拉,那就太显眼,邻居们一定会报官,所以我并不担心。”
“原来李掌柜都想好了,难怪这么放心。”陈凡淡然一笑。
过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了酸枣巷,陈凡心里突然奇怪起来,盯着李二问道:“怎么回事儿,咱们走的是回头路!”
“是啊,是回头路。”李二奇怪的看着他:“难道你不知道酸枣巷就在县衙大街的后面吗?”
“啊,我想起来了。”
李二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陈凡发现这果然是一条很偏僻的弄堂,而且杂乱无章,有住户也有店铺,处处的杂草丛生,说明连人流都很少。
“你就在这里做生意,难怪赚不到钱。”陈凡转着身子打量四周的环境,暗暗替李二的生意经为难起来。忽然他的脚踏在一块青石方砖上面,方砖一角向下陷落,他的身子不稳,顿时跌倒在地上。
“头翁,头翁,快起来,到里面做一会儿吧。”李二紧张兮兮的把陈凡扶了起来,然后大力的砸门。很快一个看上去很瘦弱的伙计低着头慢吞吞的把门打开了。他和老板点了点头,立即又转身回去,像是有重要的活计赶着做。
“他挺老实,活儿做的也地道,就是不懂规矩。好在我这种皮货店里的客人都是普通百姓,平时也不用她迎来送往,我自己可以应付。所以我也并不苛求他,就随他去吧。”李二很热情的倒了两杯茶水,和陈凡在充满臭皮子味儿的屋子里坐下了。
第16章 遭到逮捕
陈凡这个家虽然是四间草屋,却是被陈小妹收拾的整齐干净,堂屋正中横木长案上供着神龛和牌位。[]长案前是一张未曾上漆的榆木八仙桌,两边各摆了一张木梳背椅子,左右墙上还挂着两张未裱上的上彩山水画。门外窗前还摆了几盆靓丽的水仙花。
清晨起来的时候,水仙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院子里还有三五只芦花母鸡咕咕直叫,陈小妹扶着一只木桶蹲在地上歪着头专心喂鸡。听到屋子里有脚步声传出,也不回头,就娇嗔着说:“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送来十口薄板棺材,存心恶心咱们家哩!”
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陈凡就看到了摆在庭院中挤得没处落脚的棺材。不用想他也知道这是钱赛赛的杰作。他并不生气,反而还很欢喜。每一口棺材二两银子,贱卖也要十五吊钱,几乎是他一年的工资。对于这个穷家来说,是一笔意外之财。
“待会儿找人把棺材抬到门口,我写一张告示让人来买,卖了钱买花布给你做衣裳,我家的大小姐也该打扮打扮了。”陈凡走过去敲着棺材板,听着咚咚的空心响,嘴角浮现出微笑,看的陈小妹气愤不已。
“哥,人家这么欺负咱们,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要我说啊,谁送来的就给谁抬回去,我家没这么多人可以死,让他自己留着慢慢用吧。我呸。”
看着刁蛮的小妹妹撅起了小嘴,陈凡心里掠过一阵暖流,心疼的说:“阿妹你莫生气,这其实是很好的兆头,你可知道这东西叫什么呀?”
陈小妹不解的说:“叫什么,棺材呀,小孩子都知道,我一个皂隶家的大小姐偏偏不知道吗?以为你妹妹是傻子呀?”
“对呀,棺材棺材,升官发财,人家给咱送福气,咱可没有送回去的道理。[]而且咱还能白赚十几两银子呢。这些银子除了给你做衣裳的,我打算再添置一些家具,改善一下吃食,你说想吃什么,哥哥从衙门回来后带你下馆子去。”
“真的呀!”陈小妹顿时跳了起来,绕到他身后踮着脚尖儿给他捏着肩膀,调皮的说:“哥哥真是辛苦啦,小妹其实最知道这一点,小妹平时有些许冒犯的地方,其实都是无心之失,以后再也不敢啦!”
“为什么?”知道她撒娇耍赖,陈凡根本不相信她的话,可是这原因总要问一问。只见陈小妹眼睛滴溜溜的给他行了个万福,“因为你位高而多金!”
“小人!”陈凡记得这是苏秦的嫂子说的话,禁不住挖了他一眼,说:“小小女子怎么能如此的拜金,正经人家的女孩子应该要视钱财为粪土才对?我让你背诵的《女戒》你背了没有?”
“《女诫》?”陈小妹全然把这回事儿给忘了,盈盈的又是一个万福金安:“哥,我打算写本书!”
“哦,我妹子竟有这样的志向,真是可喜可贺,别拦着我,我要去给爹娘上香,庆贺家里出了个女状元。慢着,我想跟爹娘禀报清楚,但不知这书名和主要内容是些什么?是精怪灵异还是巧手破案?”
“都不是,是经书!”
“我去,据你兄长我所知,自从汉朝以后,中原大地出产唯一的一本经书叫《六祖坛经》莫非你对佛道学问也有研究,我怎么不知道呢?”陈凡开始纳闷了,他端详着陈小妹坏坏的小脸,上翘的小嘴,细长娇俏的秀眉,暗想,这小妮子难道无师自通,是传说中的那种奇才。也不是没可能啊,六祖慧能连字都不认识呢。
“快说书名,我们研究一下。”
“哦,叫做《男诫》,专门给男人立规矩的,比如让他们笑不露齿行不动裙,三从四德从一而终,不许喝酒赌博打女人,不许轻薄无性丧天良什么的。最主要在家要听老婆话,没老婆就听妹妹的,你觉得怎么样。”
“太好了,太好了。这本书若是写出来,只怕把孔老夫子从坟墓里气的活过来,皇帝老子也要让位给皇后。你我兄弟二人可真是名垂青史遗臭万年了。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看你以后还敢胡说八道。”
陈凡向前一扑,陈小妹呵呵一笑跑到了大门口。陈凡正要追过去,突然听到有急促的拍门声和杂沓的脚步声传来,“快开门快开门!”
“是谁大清早的瞎嚷嚷,知道这是谁的府邸吗?”陈小妹顽皮的拉开门顿时就愣住了,只见门外十几个衙役横眉竖眼的瞪着他。其中一个豁牙子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大踏步的走进来,指着愣怔的陈凡说道:“来人,抓起来!”
陈凡想去扶妹妹,没走两步就被人五花大绑起来。他才看清来的是快班的人马,领头的是班头铁彪。除了捕快居然还有几个弓手!他们一进门就弯弓搭箭对准了陈凡的脑门,看那架势若敢反抗,毫不夸张的就会被狙击。
“铁捕头,搞错了吧,我也是衙门的捕快我叫陈凡,咱们不是见过两次吗?为什么好端端的把我抓起来。”
“大老爷是青天大老爷,好端端的不会抓你,少废话,跟我们走。”陈彪沉着脸对着苍天拱了拱手,然后头前带路。
“哥,哥,你们放开我哥。”兄弟俩都在云里雾里不知所措,陈小妹失了魂魄一样的追上去,脑子里一片空白的只会说这一句废话,陈凡更加摸不到头脑,连这么一句不像样儿的废话都讲不出来了。
“放不开了,你且回去,你哥哥犯了事儿,你自己好自为之吧。”铁彪也是念在做了一天同事的份上转身给陈小妹打了个招呼,然后狠狠地怒视了陈凡一眼,并且果断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迈开大步,甩开膀子,威风凛凛的走了。
“我,我去,我去找人,我去找人救你,哥……”陈小妹看到眼前人影憧憧,街坊邻居们都出来看热闹了,她是又气又急又担心,忽然感到头一晕,居然软软的趴在了地上。然后就听到有很多声音呼唤她的名字,可是她怎么也醒不过来……
第17章 大牢里吹牛竞赛
“逛书寓这活太熬人,打茶围,叫花头好几次才能得手,只因为她们都是风尘中的尖子,吹拉弹唱样样精通,琴棋书画也拿得起来,床上功夫更是经过秘术调教。[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因此客人即便大把抛洒银子,也觉得物有所值。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那你到底得手了没有?”
“我是书寓的常客,进门就图个实在,一上场把所有的‘花头’尽快走完,然后硬邦邦的办正事儿!因为我和厅趸很熟,去年还‘梳笼’了两个一流的粉头,算得上是他家的‘姐夫’,他不敢跟我耍花样儿。”
“厅趸是啥玩意儿?”
“你们北方叫老鸨子,苏州青楼叫七十鸟,书寓里面都叫厅趸。叫法不同,但就是那么回事儿,明白了吗?”
北方人撇了撇嘴:“北方的爷们不好那一口,北方的爷们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不屑于花钱买笑。兄弟我是风流倜傥的佼佼者,我家有娇妻,也有美妾,但都不喜欢,总喜欢窃玉偷香,昨天刚和邻居家的少奶奶好上了。当时我在月下读书,小妞爬墙头向我丢瓦片,我就踩着梯子过去,成其好事,那可真是肤若凝脂艳若桃李呀!”
“你比我差远了,我昨天晚上‘梳笼’了苏州最有名的诗词先生,当时隆重的拜了一回天地,那小妞通身上下该长的地方全长,不该长的地方一点都没长,愣是让我这个调情圣手挑不出半点毛病来,你知道像这种‘梳笼’,少说几千两银子,买的就是个新鲜,一夕过后就谁也不认识谁了,不是处怎么行!”
“你就吹吧。[.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北方人哈哈大笑。
“你不是吹――这是我昨天晚上做的个梦!”
“我也一样,哈哈哈哈。”
对着吹的这两位都是陈凡的狱友,北方人叫刘子云,南方人叫蒋二山。刘子云是个小个子,蒋二山长了一张马脸。
牢房很脏,到处是木栅栏,快到房顶的地方有个一尺见方的小窗户,所以根本没得什么阳光,连风都难得能进来。南方潮湿,地上的茅草都能拧出水来。陈凡木头人般一动不动的躺在上面直勾勾的看着屋顶。
刚才那两位吹的牛他听的有点意思,指望着他们接着往下说。但大约这两位肚子里的干货也没了,这会戛然而止了。他吐出嘴里的草棍,往四周打量,靠墙紧紧巴巴的坐着十四五个囚徒,每个人都像傻子一样,除了喘气什么反应也没有。
“当今皇上真应该把监狱的环境好好改善改善了,这卫生情况也太差了,你们说是不是啊?”陈凡受不了寂寞,一轱辘坐起来,吐出了嘴里的草棍。他想要引起一个热烈的话题,让大家议论议论,以此排遣心中的烦恼。
没想到这块石头丢下去连一点响都没听见。半天才听到北方来的刘子云先生嘎嘎大笑:“蒋兄,蒋兄,你看到了没,又一个喜欢做梦的,咱俩这回有伴了。来呀兄弟,坐过来咱们聊聊。”
蒋二山冷漠的说:“你别看他今天闹得欢,就怕明天拉清单!这万历皇帝的大牢也是这么好坐的,切!”
“这话怎么说!”只要有人搭腔就是好事儿,陈凡赶忙挪动着屁股,一点一点的蹭到两人身旁,盘腿坐了下来:“在下陈凡,敢问两位高姓大名?”
两人报了姓名,蒋二山冷冷的说:“看你兴致很高,仿佛是来游山玩水的,从你方才的抱怨中,本人判断你是没进来过,你呀你呀,我俩都是昨天晚上做的梦,你可是青天白日的做大梦,服了你了。”
“听口音你也是苏州人,咱俩是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好事儿坏事儿都应该关照一下,跟我说说,到底我说错了什么?”陈凡的心里咯噔一下子。他才上班一天就被抓进来,实在不知道牢狱里面的黑幕,他只知道这里是赵典史负责的。
“你才刚进来一个多时辰,肯定还没过堂。过堂的时候少不了挨板子,他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我们都挨过了,不会再挨了!”刘子云咧着嘴笑道。
“那,有没有辣椒水、老虎凳、红烙铁、竹签子、铜喇叭、皮鞭子、滚钉板这些玩意儿?”也不知道怎么的,陈凡脑子里突然想到割鼻子、刺眼睛、挖膝盖这些残酷的刑法,顿时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
“你以为这是锦衣卫大牢呢,想什么有什么?不过你若是把县令大人的小老婆给睡了,兴许也可以有。”蒋二山哈哈大笑。
“那还好。”陈凡松了口气,他肯定自己没睡过县令大人的小老婆。他也知道县令在民事诉讼上的权利只限于笞刑和仗刑,而且数量有严格的规定,怕只怕他们滥用私行,不按章程办事儿,这他娘的黑乎乎的地方连个监控设备也没有。
一个苍老的声音飘来:“犯了什么事儿啊?”光线太暗,他只看到对面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影子,但看不清相貌。为了害怕表错情,就对着那个影子说:“先生是在对我说话吗?”那影子叹了口气说:“听口气还是个读书人,是风流案子吧?”
“不是!”陈凡火烧屁股般站起来,大声宣布:“我是,我是,我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案子,但我绝对没风流过。”
刘子云嘻嘻一笑:“没啥没啥,咱们这个囚室都是老实人,没有鹰头收拾你,该说的你就说,给咱们找点乐子也是好的。看你这个小白脸,准是勾引了大嫂了,要不就是当街在小妞身上犯骚,一准没错。”
陈凡可不会中他的圈套,老辈子传下来的,犯了‘花事儿’的进了监狱之后,一定会遭到非人的虐待,以他这样的姿色,没准还会沦为鹰头的宠妃。此外还有很多阴损的招式,招招让人痛不欲生。
“其实我是个蒙面大盗来的,而且我身上还有几条人命。不过那些都是我手下干的,我完全可以脱了干系,没准两三天以后我就放出去了,你们就别瞎猜了。难道你们没听说前几天衙门捕快被杀的案子?”陈凡神气活现的,说的跟真的一样。
“你干的呀?”众人一起倒吸了一口冷气,甚至有人吓得把脑袋钻进了草堆里。
“我,我,我朋友干的。”
“吹牛吧,你朋友是谁?”
“那个,那个,不就是那谁嘛,啊,江南的,大大有名的,啊,那个,花无影,对,花无影。你们这些人连她都没有听说过太孤陋寡闻了吧。跟你们没什么共同语言。”陈凡被人逼到了墙角上,不得不把他印象之中唯一知道的江洋大盗的名字说了出来。
“霍!”顿时全场哗然。
第18章 话说当年我和她
整整一天一夜县衙没有传他过堂,陈凡就不停地跟狱友们吹牛,吹的天花乱坠日月无光,最后连他自己都有点信了。[.超多好看小说]说的都是他自编自导的故事,索性也没人知道,什么花无影三盗传国玉玺,花无影独占三百侍卫,花无影三天走千里等故事。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三”干上了。
那些囚犯哪知道他编故事这么有能,被他声情并茂的演说感染的连连喝彩。陈凡就隐约的成为了以此为中心数间囚室的领军人物,再也不用担心被谁霸占为宠妃。从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他越说越来劲儿,口沫横飞之际就有人问东问西。什么花无影是否美女,多大年纪,有无婚配等等。陈凡一一给了回答。
“美女自然是美女,只是脾气差了点。此女性烈入伙,并缺乏情趣。虽然手下有一百零八位虎背熊腰的好汉,但都不加以辞色,平时见了他尽失毕恭毕敬,分明仗着一身本事没把天下男儿放在眼中,又怎么会婚配呢?”
“话说就在她双十年华的时候,一日和锦衣卫八大高手狭路相逢,更有指挥使大人亲临现场,誓言要将她捉拿归案。经过一番血战,八大高手倒是伤了四位。花无影放倒了三四十个锦衣卫,带着浑身伤夺路而逃,路上自然是经过了一番乔装。眼看因为失血过多越来越是软弱,又被锦衣卫快马赶上,当真是千钧一发之际恰巧被一位秀才看到,秀才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把锦衣卫骗走,救了她一条性命。[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当花无影抬眼看这位秀才的时候,只觉其人风流倜傥,实在算得上翩翩浊世佳公子,竟然芳心一动,从此就爱上了他,对他千依百顺言听计从,温柔的像个小媳妇似的――”
他说到这里很多人都羡慕不已,蒋二山舔了舔嘴唇,两眼放光的问:“不知道这位秀才姓甚名谁,哪里人士,居然有这样好的福气,等我出狱之后一定要专程拜访他,一睹他的风采,结为良师益友,也算是不虚此生啊。”
“不用出狱,你已经看到他了。”陈凡很得意的站起来拱手转了个圈子,对着所有人说:“鄙人不才,正是那位秀才。”
“轰!”囚室里面又是一阵波动,几乎所有人都站起来向他还礼,实在想不到这个白面书生的来头这么大,居然是名满江南的江洋大盗花无影的夫婿,看来过不了几天花无影肯定要来劫狱,把他带走,县衙或许要经历一场血雨腥风。
蒋二山一脸佩服,摇头晃脑的用一根手指划着圈子说:“陈兄骑了如此烈马,真乃是男人之中的楷模。我蒋二山一向自诩风流,但跟陈兄比起简直都成了笑谈,自此之后,自当学习陈兄,也要去征服一位奇女子为妻,如若不成宁可孤独终老,陈兄以为如何?”
陈凡心想明朝的读书人都是死心眼,我需要开导他一下,可别让他家断了香火,这个罪孽不小,于是赶忙说:“这种事儿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咱大明朝除了花无影之外也没听还有第二位女侠,所以你这个愿望大约无法实现,不如还是作罢。”
“也不一定就拘泥于一代女侠呀。”蒋二山背着手很惆怅的说:“以我的理解,只要是不傻不蔫,对大局有判断,对人生很开明,做事情雷厉风行,有段强硬。无论是经商、习文、跑江湖,都属于侠女一类。怎么知道我蒋二山就碰不到这么一位,难道陈兄打定了主意要独占所有花魁,才如此劝我。
他娘的死心眼,老子已经尽人事了,爱咋地咋地吧。陈凡也是醉了,于黑暗中翻了个白眼,赶紧拱手深施一礼:“岂敢岂敢,陈某不知道蒋兄对人生有如此感悟,刚才失言,还请陈兄不要见怪才好。”
蒋二山赶忙还礼和他客套了一番,两人就这么互相敬仰的说了几乎一夜。后半夜陈凡才满腹心事的睡着了。地上的稻草又潮又湿,老鼠不停地窜来窜去,他捡起一根木棍打了好几次,也没能治住这些嚣张的家伙。
于是陈凡心里有了个明悟,老鼠跟人一样也是势利眼,它们怕外面的人,不敢上街,但偏偏不怕号子里的人。
一大早,狱卒提着两只又脏又烂的木桶送进来。两只桶一模一样,一只里面是人吃的饭;另外一只却是装肚子里排出来的东西。陈凡差点吐了,那上面连个标签也没有,谁知道狱卒会不会搞错了他们的用途。所以他是坚决不肯吃东西的。
幸好这个时候,木栅打开了,小个子捕快张山往外一甩头,“陈凡,过堂!”他一轱辘爬起来,匆忙往外跑。他早就盼着过堂了,因为只有过堂才能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也才有机会为自己洗刷冤屈。
小个子张山戴着瓦楞帽,穿着干净妥帖的制服,扶着刀柄笑嘻嘻的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说:“我可真没看出来,你小子油头粉面的,居然是个胆大包天的贼,都偷到县太爷头上去了,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又是什么?待会儿过堂,你可别说兄弟们不照顾你,大老爷都看着呢。”
“张兄弟,你越说我越糊涂了,虽说我在衙门里只待了一天,可毕竟咱们也同事一场,你就提点提点我,到底我犯了什么事儿?”
张山嘻嘻一笑,挑着眼眉说:“算了吧,跟我来这一套没用,我也不是大老爷。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招供,免受皮肉之苦。”
“那我总要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然从何招供?”
张山撇着嘴说:“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行了,我也懒得跟你说了,待会儿见了大老爷一切就都明白了。你就给我装,使劲儿装!你装的再好,也不可能骗过大老爷。我还是劝你一句,实说了吧。”
陈凡知道张山是个嘴很严的人,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白白的被对方奚落。于是也就闭上了嘴巴。张山带着他东拐西绕,来到了县衙大堂。
第19章 我被陷害了
皂隶早已手持执法棍站立两旁,大堂角落的书案后面坐的是捻胡须的钱师爷。[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陈凡被陆阎王按着跪在空地上,偷偷地抬眼一看。吴县令提着袍子急赤白脸的从后堂走出来,往书案后面一坐,啪啪的拍着惊堂木利索的喊:“升堂!”衙役们深吸一口气,气运丹田,拉长声喊:“威武——”
“陈凡你可知罪?”吴县令尽量装的四平八稳,但陈凡却从他有些颤抖的声音里感觉出他急切的心情。暗想,难道他真的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可我也不曾去过后衙他家,为什么要赖在我的身上呢?
陈凡喊起来:“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冤枉啊!”
吴县令不耐烦的挥挥手:“别喊别喊。大小你也是个秀才,还当过一天的皂隶,衙门里这点事儿你也不陌生。要是办别人的案子,本官少不了啰嗦几句,跟你用不着。咱俩都知书达理,今天利索点,摊开了谈,你也别藏着,我也别掖着,三五句话结案,行不?”
“行行行,小的一定全力配合。”
“不罗嗦归不罗嗦,本官还是先把自己的态度说一下。[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如果你真的肯配合,让本官不至于惹上麻烦,本官自然也投桃报李,尽量减轻对你的刑法。其实你的罪过不大,咳咳,本官有办法替你周全,最多也就是个渎职,渎职你明白吗?”
“渎职,我,我明白。”
吴县令虎着脸,一拍惊堂木:“既然知道为什么抓你,你也答应跟我配合,那么还不快点把东西交出来?”
陈凡猛然摇头:“小的的确答应要配合,但着实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昨天夜里冥思苦想一个晚上也没有半点头绪。大人您发发慈悲,直说了吧?”
吴县令的汗下来了,本来他还以为事情很容易就能了结,这样看来自己的暗语全白说了,这厮脑袋里一团浆糊。
吴县令往后靠在椅背上,指尖顶着指尖,吊着嘴角颇有点看破红尘的意味。闭上眼睛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重新睁开来的时候,目光隐隐透着肃杀之气,声音阴冷的说:“陈凡你听着,本官不是没办法治你,隔壁就是刑房,堂上也可以仗刑,哪样也够你够你一呛。你若是不老实,打的你皮开肉绽也是个招,现在招也是个招,你当过皂隶,打过别人,应当知道板子的厉害?”
“大人还是不要跟小的打哑谜了,你问吧,问了我就说。”
吴县令并起剑指:“本官提示你,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去啦?”
陈凡大声说:“什么也没干,我再大牢里,号子里的人全都可以给我作证,不信大老爷可以去问。”
“我呸,本官说的是前天,四月初八的夜里你在哪?”
“四月初八?四月初八我第一天上班,然后大人派我去查案,我跟着李二去了湖边的山庄,然后又去了他的皮货店,坐了一个时辰天黑透了才走,然后就回家了,这,这有什么问题吗?大人。”
“避重就轻,还在避重就轻,真是滑头一个。本官不要听你说这些没用的言语,本官想要知道,你是怎么拿走了本官的官印,还不从实招来?”
“大老爷的官印?”陈凡突然仰起头:”大人说的话我听不明白,官印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大人丢了官印?这和我有什么干系?”
吴县令冷冷一笑:“我也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反正有人亲眼看到你昨天晚上去而复返,拿走了大堂上的官印。本官,本官觉得你有可能是为了保护官印,所以暂时替本官保存起来了,这是你做皂隶的分内事儿,如果你现在想起来了,顶多扣一个月的俸银,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如何?”
丢失官印,县令责任重大。刚才这番话,实际上是为盗贼开脱,是个两相无事的上上策。但陈凡根本没拿,如之奈何!
“大人,我连您那个官印长的什么模样都没见过,更别说拿了它。而且我昨天晚上回到家里就睡觉了,总不能是梦游之中拿走了官印吧。我家的小妹可以为我作证,昨夜我根本没出家门。您说有人目睹,是谁看到我了,我愿意跟他当堂对质?”
“按照大明律直系亲属是不能作证的,你家小妹说的话根本就不算数。你要当堂对质也可,钱师爷,你出来跟他对质吧。”
钱师爷捻着老鼠须子走出来,弯着腰在陈凡身边转了一圈,尖着嗓子嘿嘿冷笑:“我亲眼看到你手里捧着东西离开县衙,只是你走的太快我没来得及追上。不过你在慌乱之中丢了东西,难道忘了?”
“我丢了什么东西?”
“你的帽子!”钱师爷走到吴县令对面接过一顶瓦楞帽,拿到陈凡面前,翻来倒去的转动着说:“看,这是不是你的?”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我的,衙役们的帽子一模一样,怎么就肯定是我掉的?”陈凡很不服气的说。
“我给你帽子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过,这套衣服以前是有人穿过的,你可还记得那人叫什么名字?”钱师爷阴笑着问道。
“记得,张阿强!”
“你把帽子翻过来看看!”
陈凡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把帽子翻过来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原来帽子顶上用丝线绣着张阿强的名字。可他仍然不服气:“这是伪造的,是后来绣上去的。”
吴县令怒道:“衙役们为了防止衣服混淆,都在上面绣上自己的名字。你说这是伪造的也可以,那你把自己的制服拿出来证明你的清白呀?”
“那好,请大人让我回家去拿!”
陆阎王狞笑道:“不用了,你家早已经被铁捕头翻了个底朝天,什么东西都不少,只是不见了瓦楞帽,嘿嘿!”
“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你们搞错了。让我家小妹去找,她一定能够找得到,一定能够找得到的。”陈凡有点傻了,他甚至怀疑自己附身的这位是不是有梦游症的底子,昨天晚上又发作了——
“来呀,传陈小妹到堂!”
第20章 事情闹大了
“哥,大哥,你没事儿吧,县大老爷,你们为什么抓我哥哥,还把家里翻的乱七八糟的,我们可没犯什么王法呀!”陈小妹生性直爽,见陈凡形容狼狈,悲从中来,就叉着腰质问起吴县令来。[]
把惊堂木一拍,吴县令说道:“陈小妹休要张狂,这不是你们家炕头,这是县衙大堂,坐在你面前的是七品命官,还不赶紧跪下回话。”
陈小妹气呼呼的说:“好啊,你先把我哥哥放了我就给你跪下。”戴红色瓦楞帽,穿黑色短靴的衙役们手持水火棍,拉着长声呐喊:“威――武――”陈小妹顿时吓得脸色大变,抽泣着跪在地上。
“陈小妹,本官现在跟你说,你哥哥犯了大案子,你要是知道什么趁早说出来,免得受到牵连。若是存心包庇,本官明断是非,不但包不住他,连你自己也有牢狱之灾,还不快点从实招来,说。”吴县令心想,就凭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能耐,吓唬吓唬实话就出来了。
“大人,这好端端的你让我招什么?我和我哥哥根本什么都没做,我们是老实本分的人家。再说你总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儿吧?”
“不见棺材不落泪,跟你哥哥一样的滑头。”吴县令说道:“我问你,前天晚上你哥哥去了哪里?”
“在家里睡大觉啊!”
“哼,他在家里睡大觉那本官的官印怎么会丢了呢?”
陈小妹有些醒悟了,暗想,原来县太爷丢了官印,怪到了哥哥的头上。可是哥哥拿他的官印做什么?
“我知道了,原来县大老爷您自己丢了官印就怪在我哥哥的头上。莫说我哥哥前天晚上没出过门,就算是出来过,他拿你的官印做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喝,卖破烂也没人收。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他若是真的要偷,还不如偷点金银财宝。”
“对呀大人,我要您的官印做什么。我陈凡充其量也就是个衙役,拿了您的官印也成不了太爷,我犯得上冒这么大的风险嘛。请大老爷明鉴,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没准是谁对我栽赃陷害。”他狠狠地看了一眼钱师爷。
“我栽赃陷害你?”钱师爷怪笑着说:“我和你无冤无仇,也没有利害关系,有什么理由陷害你。本师爷的为人衙门上下有口皆碑,何苦为了你这种人自毁清名啊?”
陈凡喊道:“既然不是陷害,那就肯定是有误会。我的瓦楞帽明明在家里,怎么就会掉在衙门里,是谁在捣鬼?”他转过头来看着陈小妹:“小妹,那帽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家里进了贼?”
“什么帽子?”陈小妹不解的问。
“就是,就是那个――”陈凡指着一个衙役的脑袋说。
“你说,你说那个帽子!”陈小妹突然娇躯一颤:“哎呀,我想起来了,前天晚上你回家的时候,喝的酩酊大醉,头上本来也没有帽子,我还想问你,可是后来就给忘了。哥哥,你是不是丢在了什么地方?”
“丢在――”陈凡愕然道:“前天晚上我没喝酒,我跟李二去查案子,只是喝了他家的一杯茶,什么时候喝过酒,不对,这就不对了。小妹,你好好想想,我真的是醉醺醺的回家吗?是不是你睡糊涂了?”
“我当时还没睡,锅里给你留着饭,怕你在外面饿肚子所以不敢睡,我看的清清楚楚,你晃晃悠悠的扶着墙从外面走进来,我也背不动你,上台阶的时候还摔了一下,膝盖都磕破了,不相信你看看。”
陈凡赶忙脱下靴子拉起裤腿来一看,果然膝盖上青了一片,可是他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大人,我的膝盖真的磕破了。”
吴县令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趴在案子上说:“陈凡你听着,你的膝盖是否破了,跟本案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还是赶紧说说你是怎么把本官的官印偷走,是否有同谋,打算意欲何为?”
“大人,我怀疑自己中了迷药。”陈凡突兀的说道。
“你在青楼喝花酒中了阿姑的迷药是吧,本官知道了,但是本官不想听你说这些破事儿。本官只想早日找到你的官印。刚才我也说过了,如果你老老实实的交出来,看在你曾经做过本官一天的手下,还是可以宽大处理的,怎么样,考虑清楚没有?”
陈凡哭笑不得:“大人容禀,小人不是喝花酒中了迷药,小人是在李二的皮货店里中了迷药。我猜大人的官印很可能和李二有关系。”
“这怎么又扯到李二身上去了呢?”吴县令使劲儿拍了好几下惊堂木,拉着脸说:“陈凡不要狡猾,本官虽然答应不对你用刑,但也好看你的态度。现在人证物证据在,连你亲生妹子都说你丢了瓦楞帽,这不就正好跟案情吻合了吗?而你还在一味强辩,打量着本官真的不敢揍你吗?众衙役――”
“在!”衙役们齐声应诺。
陈凡的汗珠子都流下来了:“大人,现在事情明摆着,是李二在茶水里面做了手脚把我灌醉,然后偷了我的帽子跑到县衙里来盗取官印,然后嫁祸给我。大人冤枉我没什么,只是千万不可放过真凶,错过了找回官印的机会呀!”
“这不可能!”钱师爷揪着老鼠须说:“县衙昼夜都有衙役看守,除了衙役之外还有门子、禁卒,普通人根本进不来。就连快班和壮班的人进来都要登记,只有负责内勤的皂班方便一些,所以就算李二真的拿了你的帽子也不可能进来。再说,他要真的想冒充你,干嘛不把你的衣服也扒了。不伦不类的带着一顶瓦楞帽,岂不更加惹人注意。”
“也许李二武功高强,真人不露相呢!”陈凡自己也有些糊涂了。
“就算他武功高强,跳墙进来。那我问你,他和你有什么仇怨,为什么陷害你?如果没有犯罪动机,此事还是说不过去?”
“我和他倒是无冤无仇,就是不知道县大老爷有没有得罪他?”
吴县令愣了一下,怒道:“怎么又跟我扯上关系,本老爷为官对内赏罚分明,对外一视同仁,自然是得罪了一些人,不过这个李二却没什么印象?听你的意思,他盗取官印并不是为了陷害你,反而是冲着本官来的。”
陈凡喊道:“大老爷,我只是个小小的衙役,他要整我能有很多的办法,犯不上把县大老爷拉进来,所以这件事情肯定是冲着您来的,而我只是恰逢其会撞上了。”
“打住打住,此事究竟和李二有无关系还未可知,你不要接着往下分析了。大老爷我现在有点乱了,钱师爷,你看该怎么办?”
钱师爷沉吟了一下,突然凑到他耳朵边上说:“大老爷,官印丢失兹事体大,若是上面知道了,大老爷也难辞其咎,弄不好朝廷会怪罪,我看不如传李二来问问吧。”吴县令岂能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满头大汗,慌慌张张的说:“快,立即传李二上堂问话。”
第21章 一眼识破你
李二跪在下面,愣怔的看着陈凡:“头翁,您这是怎么啦,好端端的怎么穿上了囚衣,而且老朽和你不熟,怎么还牵连到我了呢?”
陈凡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并没有说话。最新章节全文阅读.钱师爷冷冷一笑之后在吴县令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也是保持沉默。
吴县令嘴角上翘,一副看透了世情的模样,慢条斯理的说:“李二,本官和你是第二次打交道,对你的为人也略知一二。你要么是老实巴交,要么就是大奸大恶。以前你没犯在本官手里,我也懒得管你。可是现在有一桩大案把你牵扯了进去,你就必须跟本官交代清楚,不然有你的苦头吃,听明白了吗?”
“大人,小的是个老老实实的手艺人,除了前天跟您说的事儿之外自问德行无亏,有什么大案能够把小人牵扯在里面,小人战战兢兢,神思恍惚,还请大人给个明示。小人也好一一作答,剖明清白。”
“呵,你说你一个皮匠,说话还文绉绉的,大人叫你来不是考状元的,待会儿问你什么你就直截了当的回答,再要饶舌,大刑伺候。”钱师爷差点笑出声来。上次见面的时候,老家伙可没这个水平,今天拽起来了。
“是是是,大人请问。”
“跪在你旁边的这个人你认识吧?”
“当然认识,这不是陈捕快嘛!”
“认识就好,陈凡现在已经不是捕快了,他因为涉嫌偷盗被本官拘押在此。经过本官一番审问,陈凡认定是你对他栽赃陷害,现在传你当堂对峙,有什么话你们两人需要当本官的面讲清楚,究竟谁该进来谁该出去,本官自有明断。”吴县令以他惯有的动作,斜靠在椅背上,手指尖顶着手指尖说道。
丢失了官印对他来说是天大的事儿,之所以不甚着急,那是因为他认定案子不复杂,否则早就佛跳墙了。
“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的确和陈捕――陈凡认识,可那也就是前天的事儿,此前绝对没有任何接触,小的不是他的同谋。陈凡,你自己做的案子,攀扯老朽做什么,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谁说你是我的同谋啦?”陈凡拍了拍手,挺起腰杆说:“你的确不是我的同谋,若是同谋你又怎么会设计陷害我?你说你是如何在我的茶杯里面下毒,然后拿走了我的瓦楞帽,跑到县衙里来盗走了大老爷的官印的?”
李二一听“官印”两个字顿时魂不附体,连眨眼睛都忘了,声音也变调了:“官印,什么官印,我一个当皮匠的,要大老爷的官印做什么?难不成客人找我做皮鞋皮褥子还要看看官印,我要那玩意儿有啥用?”
“你若是普通的皮匠要官印当然没用,可是……”陈凡冷哼道:“你应该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坏东西?不会是年老糊涂给忘了吧?”
钱师爷和吴县令交换了个颜色,都是全身一颤,眼神惊诧。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李二更加如遭雷击,脸色发白,嘴唇蠕动了半天,突然大笑:“你,你,你胡说,你这是血口喷人,我我我,我在巷子里做了十几年的皮匠,谁都知道我,你陷害不了我!”
“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只是当时没有深思,还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终于看清了你的真面目。”
“陈凡你明白了什么,本官倒要让你明白明白,诬陷好人可是要罪加一等?”
“大老爷,我没有诬陷他,他以前的的确确是个倭寇!”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乱了,大堂仿佛成了鸡笼。吴县令赶忙敲着惊堂木喊“肃静肃静!”
不等众人的唏嘘声落地,陈凡连珠炮般的道:“你还记得前天夜里我摔倒之后你把我扶起来嘛,就是那个动作让我觉得不对劲儿:皮匠用的三角皮刀和修鞋刀,都是小而灵巧的刀具,即便是个积年的皮匠,也只会在食指和中指留下老茧,可是你的左手和右手同时都有老茧,且并不在食指和中指的位置,右手左手老茧贯穿整个手掌,你说这是什么原因?”
“我哪知道,我天生如此……”
“不知道大人听没听说过,东洋有一种倭刀,刀身弯曲细长,刀柄长度是刀刃长度的三分一,是一种合适双手横握的大型武器。倭寇因为常年使用这种倭刀,双手才会留下这种老茧,这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我敢断定,李二经常使用倭刀。不相信大人去他家一搜便知。”
“大人如果真的是个倭寇事情可就闹大了,陈凡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如就去搜查一下吧。”
“不用搜了,大人我家的确有一把倭刀,可那也不能证明我就是个倭寇。我家祖上曾经跟随戚继光大将军平倭,缴获了一把倭刀,为了纪念那次胜利,家族视为珍宝,世世代代加以珍藏,偶尔也会拿出来把玩,这不犯法吧。”
“糊涂,你说你珍藏那玩意干什么?”吴县令翻了个白眼。显然并不采信陈凡“一厢情愿”的说法。
“哼哼!”陈凡冷笑道:“如果单凭这一点,我又怎么会认为你是个倭寇。这位李二,虽然一副市井小民的打扮,却有挥之不去的军人气度,显然他曾经从军。他年约六十,左臂僵硬,却步履稳健,双手黝黑粗粝,手臂却异常白皙,面孔又显出一副病态的蜡黄,大人您不觉得这种情况很不对劲吗?”
钱师爷嗤笑道:“陈凡不要故弄玄虚,一个皮匠双手黝黑粗粝太正常不过了,一个老年工匠患有伤病左臂僵硬更加不足为奇,你说的这些全都是牵强附会不足为据,你惯会巧言令色,岂能骗的了大人。”
“没错,如果只凭这点说辞你就是诬告,本官懒得再听下去,这就要吩咐放人了。”吴县令也不耐烦起来。
“步履稳健是因为长期在船上行走,颠簸中把下盘功夫练得扎实;手臂异常白皙说明他曾经养尊处优;双手黝黑粗粝,这是在海上风吹日晒的标志;左臂僵硬是因为曾经被一刀砍断肌腱至今尚未痊愈导致了面孔蜡黄的病态!把这一切连起来,他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
陈凡接着说:“他曾经手握倭刀,一呼百应,常年横行于江河大海之中,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起居住行都有美丽的姬妾伺候,日子过的优哉游哉,十几年下来自然是除了双手之外全身皮肤异常细腻。
可是某一天灾难降临,有人杀上船来,他凭着下盘的扎实和狠辣的刀法与敌展开决战,却最终落得个全军覆没左臂受伤的下场侥幸逃出生天。自那以后,他结束了刀头舔血的生活,凭着以往抢劫杀戮积攒下来的金银隐居在苏州府。为了掩人耳目,他在最偏僻无人的角落里开了一家根本无人光顾的皮货店。这些经历加起来,若不是倭寇还能是什么?”
前些年苏杭一代惯有倭寇横行,陈凡说的这些非常的符合逻辑,是以吴县令和钱师爷也有所醒悟,吴县令突然结结巴巴的喊道:“来,来人,把,把他的衣服扒下来,看看是否刀伤,传仵作,传仵作过来。”
一般大人升堂的时候,仵作都会在一旁伺候,防止有什么突发事件。明朝规定大州县仵作三名,中州县仵作两名,小州县仵作一名。吴县属于大州县所以配备三名仵作,今天当值的仵作姓范,年龄六十开外,是个很有经验的老仵作。他走进来的时候,李二的衣服已经被剥了下来。这人虽然年纪大了,但皮肤却好像新剥的鸡蛋,普通的大闺女看了恐怕都会汗颜。美中不足的是,左臂的肩胛骨以下一直到后背有一道八九尺长的刀疤。
“我的天,他还真说对了,范仵作,快去看看是否倭刀所伤?”吴县令惊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看发呆的钱师爷又看看沉思中的陈凡,悄悄地把那口气又吐了出来。
范仵作一边检查一边说道:“刀疤长七寸五分,结疤处宽一寸,刀沉力猛,深入骨髓,应该是殊死搏斗时留下的。看伤口的色泽至少是十年以上的旧伤,倭刀刀身细长以轻盈快捷著称一般不会留下这么深长的疤痕,我断定这是一把笨重的九环刀造成的。大人,我的检验完了。”
吴县令的脸色变得严厉了,怒喝道:“李二,真没想到你居然是个杀人如麻的倭寇,幸亏本官把你识破了,不然我这吴县还不被你搅得血雨腥风。你说,你盗取本官的官印,是不是想勾结倭寇犯境?”
“大人,冤枉啊!”李二这会儿反而镇定下来了,他叹了口气说:“小的很佩服这位陈凡小哥的想象力,可他说的那些话全都是自己的推测,除了我家藏有倭刀之外,半点证据也没有。而倭刀的事儿我刚才已经解释清楚了。至于这身上的疤痕,哎,说来惭愧,那是十几年前我和人发生争执,被人砍了一刀,事后那人拿出银子了事儿,所以也就没有报官,这和倭寇没半点关系呀?”
“这么说你没上过船,更没出过海?”陈凡问道。
“我是个旱鸭子,出海做什么?”
陈凡转过头对着吴县令深深一弓:“大人,此案可以了解了,小的有证据证明李二刚才说的是假话!”
“怎么证明?”
陈凡拿起李二刚才穿的短衣襟,对李二说:“伤口已经验完,就请穿上衣服,别给咱们读书人丢人现眼。”李二听罢,怒视了他一下,三下两下就把衣服穿上,系上了衣带。陈凡默默地看他做完这一切,突然对吴县令说:“大人,证据就在他的衣服带子上!”
第22章 这颗破碎的心
“莫名其妙,你在说梦话吧,我的衣带上有什么,越说越离谱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陈凡冷笑一声道“水手为了适应船上的气候,往往会打一种特殊的结,名叫水手结,没跑过海船的人不会懂――也就是大家现在看到的这种。”陈凡看着李二说道。
“没错我以前在船上看到过有人打这种结,但一直都学不会。”陆阎王突然说道。
“李二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钱师爷黏着胡须问道。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谁想吴县还有陈兄弟这样的人物,我简直都要开口叫你神仙了,罢了,我洪天认载了。”
“你说,你说你是洪天,倭寇洪天,官府捉拿了十几年的洪天?”陈凡觉得吴县令惊讶的杨子,仿佛眼珠和下巴都要同时砸向地面。
“就是我,纵横半生的洪天,抗倭将军,东厂锦衣卫都奈何不了的洪天,既然在陈兄弟手里输的一塌糊涂,也心服口服。”李二突然嘿嘿冷笑了两声,然后紧跟着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来人,把洪天锁起来,压入大牢。退堂。”吴县令这次的收获大大超出了预期,捉拿倭寇首领,感觉自己要升官发财了,意气风发的说道:“陈凡无罪释放,明日依然到衙门当差,本官要中用你。”
陈凡低头沉思,竟是没有任何回应。直到一阵铁链叮当的声音把他惊醒。
洪天扬着头豪气十足,与做皮匠李二时的猥琐谨慎再也没有半点向相似之处,笑着说“陈兄弟,我洪天这辈子享受够了,造孽够了,也玩够了,现在报应来了那是天意,我没什么好抱怨的,也不怪你,可是我还想请问陈兄弟一声,你当真认为官印是我偷的?”
“案子还有几个疑点,所以我也不能确定。“陈凡若有所思的说。洪天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不顾衙役的撕扯,狰狞咆哮着说:“我这辈子抢过杀过玩过赌过,就是从来没偷过,狗官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我死也不服,陈兄弟,你帮帮我,帮帮我。”
钱师爷连连摆手,衙役们就不让洪天多说,推推搡搡的把他推走了,直到他消失在门口,依然还在大喊冤枉。
退堂之后,陈凡感到一身轻松,又有点彷徨无计,就一个人在路上闷走。陈小妹被他打发回家做饭,所以也没跟着。走了一会儿,忽然陆阎王和小个子魏光光从后面追了上来,一左一右的把他夹在了中间。[]
“恭喜陈凡兄弟,贺喜陈凡兄弟,今日你不但洗净了冤屈,还得到大老爷赏识,日后鹏程万里,前程似锦啊!”陆阎王大大咧咧的冲着他一笑。
陈凡没怎么搭理陆阎王和小个子,倒不是他得势便猖狂,主要还是心里放不下洪天。
“陆捕头,你来得正好,我有点事儿不明白想要请教请教,你说这个洪天把杀人放火的事儿都认了,怎么就不承认透了官印呢?这岂非太奇怪?”陈凡下意识的问道。
“你看,这里有家酒楼咱们进去坐坐。”陆阎王生拉硬拽把不情愿的陈凡拖到二楼雅座,吩咐小二过来。
“有什么拿手好菜?”
小二一看是陆阎王,殷勤的不得了:“陆爷,小的有个主意,您是本县的神捕,小的给您上一道‘霸王捉鸡’,预示着所有的坏人,都被你抓进大牢,永世不得翻身。”
”混帐东西,这位皂班的陈爷刚摊上点官司,想来你也是知道,你他娘的,这不是哪疼往哪踹吗?”陆阎王一脚把小二踢翻在地。
老板赶忙亲自跑进来赔不是:“陆爷,陆爷,小的们不懂事儿冲撞了您老人家,您可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店小二鼻青脸肿的从地上爬起来,呲牙咧嘴还满脸赔笑:“陆爷,陈爷小的说错话了,您二位可千万别见怪,小的天生长了一张狗嘴,怎么着也吐不出象牙来,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嘴里能吐出象牙,那么你过来给大爷吐一颗――说你们这里有什么拿手好菜?”陆阎王撇着嘴大大咧咧的说。
“陆爷,小店的菜您心里都有数,虽然比不得大馆子,但各种食材齐备厨师也是一等一的,您尽管要就是。”
“陈爷心里正在流血,你说怎么办?”小个子一边剔牙一边说。
“这,我给陈爷陪个不是――”
小个子一拳砸在桌子上:“赔不是就完啦?人家,人家陈大哥的心,心都破碎了,生生的让你给,给撕碎了,这事儿怎么找补?”
“这么严重?”老板顿时要哭了,本来就佝偻的腰都快折叠起来了,儿哆哆嗦嗦只顾擦汗:“这么严重啊,是不是啊,陆爷,各位头翁,小店本小利微,您说要我怎么赔吧,我,我掂量掂量。”
“二十两银子便宜你老小子。心碎了可不同于别的病,以后且得治了,冷了热了都不行,碰到伤心事儿就难受,这都是你造的孽,二十两银子太少,太少了。”见陆阎王没反对,小个子越发发挥了起来。
“噗通!”老板顿时就给跪了:“陆爷,陈爷,饶了老朽吧。老朽实在是没这么多的银子,二十两银子,我就是砸锅卖铁也凑不出来呀。而且我这一家老小可怎么办,陆爷,您就行行好吧。”
陆阎王满脸横肉的狞笑:“你把人家心给伤了,要你二十两银子还多?你看陈爷年轻力壮正是创业的时候,被你这么一闹,以后生不得气,也干不得重活儿,每天人参吃着汤药补着,晚上小妾浑身锤着。且不说花多少钱,光是遭罪就够呛了,难道你不应该表示一下,给点银子?”他突然恶狠狠地说:“若有怨言,明日拆了你的招牌,让你干不得营生听明白了吗?”
陈凡心想,陆阎王真不是个东西,这营养费和精神损失费未免要的太多了些,难怪人们都叫他是活阎王。不过说来也奇怪,陆阎王充其量也就是个衙门的班头,凭什么在外面吆五喝六,敲诈勒索,他不会到衙门去投诉吗?
其实陈凡还真不相信陆阎王有什么可怕的,老子就是不给赔偿你能把我怎么样?可老板的态度让他大感意外,只见老板顿时全身一震,连话都不敢说了突然神经质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才二十两银子,实在是太便宜了,陆爷您宽宏大量,老朽一辈子都记得您的大恩大德,大恩大德,大恩大德――”说着连连的磕头起来。
等他磕了十个响头,陆阎王才“宽宏大量”的说:“苏老板,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以后别动不动就伤人家心,出手忒重,忒狠。这次我也是不得不治你,行啦,起来吧,拿了银子过来这事儿就算是过去啦。”
“过去啦。”苏老板狂喜着抬起头来,直像是遇赦的死囚犯,赶忙站起来弓着腰一溜烟的跑掉了。
“这些刁民,不治不行。”自语了一句陆阎王突然拍桌子:“辣块妈妈的,姓苏的老大惫懒,怎么把酒菜给忘了,看来收拾的还是不够。”
陈凡忽然冲着外面喊:“小二,上酒,再来四五个下酒菜。”店小二虽然不敢进来,却一直都在外面守着,此刻不管里面传出来什么动静,在他耳朵里都比圣旨还好使,麻利儿的答应一声:“好嘞。”赶忙下楼了。一边跑心里一边还在担心,也不知道刚才那一声是大了还是小了,会不会再把某个人的心给伤了,自己可是拿不出二十两银子啊。
小二给上了一壶太白春,一盘金华火腿。这金华火腿又叫家乡南肉,肉片切的很薄,肥而不腻,是一道地道的南菜。但这座全福楼明明是一座北菜馆,所以小二又陆续的端上来筒子鸡、鲤鱼烩面、套四宝、鱿鱼猴头等几道北菜,然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陆阎王喝了一口酒,说:“陈兄弟,实不相瞒,今天找你来实在是有点事儿,那个你看大人的官印能找回来吗?”
陈凡暗想,不出我所料,陆阎王果然是吴县令派来的,不然他怎么会对我如此客气。吴县令拉不下县令的架子,只好让他出头。而他软中带硬,故意勒索苏老板,让我知道一些厉害,再也不敢推脱。
既然求着老子还这么多的花花肠子,陈凡心里冷笑一声,忽然指着那盘子家乡南肉自顾自的说:“你们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小个子傻乎乎的说:“厨师做出来的呗,拿银子买来的呗,还能是怎么来的?”
“这里面有一个典故!”陈凡端着酒杯站起来看着窗外的老城隍庙说:“此名源于宋朝抗金名将宗泽。宗泽是义乌人,靖康二年,宗泽在河南濮阳大破金军,浙江金华义乌的老乡前去慰问他,做成此肉,因此称为家乡南肉。”
“完啦?”小个子扫兴的说。
“完啦!”陈凡点头。
陆阎王暗想,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其实陈凡什么意思也没有,就是不愿意接他的话茬,让他碰个软钉子,以后别跟自己玩这些花拳绣腿。
这时候陆阎王又问:“那个,刚才说的――”
“陆爷,陆爷!”苏老板哭丧着脸从外面进来了:“我把家里的银子都拿出来,只得十五两三钱,余下的陆爷可否宽限几日。”
陈凡暗想,须得让他知道求人的规矩。
“不用了,把银子拿回去,你就给我白饶一只五寸以上的大螃蟹好了,我这心也不是什么娇贵的好心,破碎是破碎了一点,但有个大螃蟹补补,想来还能恢复。银子你自己揣着吧,以后小心做人,尤其是对陆爷,下去吧。”
“陈爷――”苏老板感动的热泪盈眶,可他不敢走,只呆呆的看着陆阎王。陆阎王心里气的不行,暗想,姓陈的小子给点阳光就灿烂,居然敢跟老子拽起来了,气死我也。不过他有求于人,竟是不敢发作,嘻嘻一笑:“陈爷最大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下去吧,快点把螃蟹上来,不然一会儿陈爷又该心疼了。”
“是是是。”苏老板千恩万谢抹着眼泪出去了。
第23章 阴沟里翻船
“陈兄弟,刚才说的话你还没回我呢?”陆阎王客气的问道。[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见他态度好了不少,陈凡这才说:“陆爷,我不是已经把洪天给揪出来了吗?你让县大老爷接着审就是了,还有什么好查的?”
“嘿嘿!”陆阎王大声的干笑:“陈兄弟你也别卖关子了,衙门里上至大老爷下到禁卒、门子谁也不是傻子。那洪天在万历二十六年的时候就是闻名天下的强盗,但恶有恶的道,从来敢作敢当。至今过去了二十年,难不成硬汉子变成了软柿子,敢做不敢当了。既然拿了,那就交出来好了,怎么他就不承认?”
“是啊,怎么他就不承认?”陈凡倒吸一口冷气:“我知道了,陆爷您还是在怀疑我,难不成小的是他的同伙?”
“不不不!”陆阎王脸色一沉,不悦的说:“陈兄弟,陆某人在衙门里当差快二十年了,算起来也是洪天的老对手,我虽然不是强盗,但是出了名的,眼里揉不揉沙子,也不许谁蹬鼻子上脸,你明白吗?”
陈凡刚进衙门当差的时候,就为自己确立了——没有飞黄腾达之前,坚决奉行扮猪吃虎的外交政策。刚才装聋作哑只是给陆阎王提个醒,他可不会真的与穷凶极恶的大魔头公开叫板。
陈凡呲牙一笑:“陆爷,我看你是误会小的了,您是我的顶头上司,小的想要有好日子过怎么敢开罪您,您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
“好!”陆阎王撇着嘴瞪着眼,一拍大腿:“陆某就喜欢痛快人,你痛快我也痛快,直说了吧,你帮我破了案子,拿回官印,以后咱们就是兄弟,我陆阎王担保你陈凡兄弟能在吴县大街上横着走,怎么样?”
“多谢陆爷提携,小的一定竭尽全力,为陆爷,嘿嘿,更为自己。”
“兄弟,你太上路了。”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陈凡郑重的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破案就必须从洪天身上下手,否则就是盲人骑瞎马全无头绪。”
“洪天是重犯,老爷把他看的比自己的眼珠还珍贵。本来应当立即禀报朝廷,怎奈丢失了官印无法行文,你说他老人家能不着急吗?所以呀,对洪天的看管非常严厉,赵典史亲自守着,谁也不让见啊!”
“赵典史再怎么托大,也打不过大老爷去,这就有劳陆爷周旋了。.小的自然是人微言轻,但陆爷您不一样,赵典史也要给面子不是!”
此马匹拍的短小精悍恰到好处,陆阎王顿时有些飘飘然起来,再一拍大腿:“好好好,我这就去找典史老爷!”
“别忙,小的还有事儿求陆爷。”
刻薄寡恩的陆阎王顿时又有些不悦,他狠惯了也凶惯了,吃你的喝你的照样欺负你也习惯了,从没有人跟他提条件的。陈凡让他感觉很不习惯,他悻悻的说:“那你说出来我听听,哼。”
“兄弟前天被人黑了一把,讹去了十两银子,不知道陆爷是否出手帮我讨回来。”
“居然有这样的事儿,是咱们吴县的吗?”
“就在前面的酒楼里?”于是陈凡把陈五敲诈他的事情说了一遍,别的都是实话实说,只把一两银子乘以个十。
陆阎王脸上的横肉顿时哆嗦起来了,这事儿于他绝不困难,甚至每天都坚持做那么几次,所以他大包大揽的拍着胸脯说:“陈五素来是个欺软怕硬的,咱们现在就去寻他的晦气,顺便把你破碎的心补一补?”
陆阎王和陈凡小个子带着一身的酒气踏着江南特有的微雨来到了陈老爹的酒楼,陈五赶忙迎了出来,作揖到地:“陆爷您来了,您快里边请,这几日怎么不得空,好久没见了,是否又有什么大案子了?”
“你说什么,你怎知有大案子?”欲加之罪向来都不患无词,陆阎王把腰刀往靠门口的桌子上一拍:“难不成这案子是你做下的?”
陈五还以为陆阎王开玩乐呢,哂笑着说:“小老儿怎么敢,有陆爷您坐镇吴县,小老儿就算是有那心也没那胆儿,不怕被抓吗?”
“少废话!”陆阎王把刀柄一抓,锵的一声拔出明晃晃的腰刀,架在了陈五苍老的脖子上,白胡子都削掉几根:“你已经露馅了还敢狡赖,蠢贼!”
“哗啦哗啦!”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店铺里的桌椅板凳倒了一片,所有的客人都吓得抱头鼠窜,刚才还座无虚席的酒楼此刻只剩下四个人了。陈老爹惊慌失措的说:“陆,陆爷,这是,这是何故,小老儿可从来没少过孝敬,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陆爷,惹得您发这般无名之火,冤枉起小老儿来了。”
“无名之火,无名之火?还敢跟爷爷拽文泛酸?”恶霸陆阎王倒转刀柄照着陈五的脖子就是一下,陈老爹顿时坐在了地上,差点眼前一黑晕过去。
“你们干嘛欺负我爹?”
陈凡定睛一看,只见楼梯口走下来一位布衣长裙、麻花辫子长相清秀的少女,三步两步跑过来,扶起陈老爹,然后眼波闪动怒视着他们。
“陈五,这是你的女儿,找了婆家没有,我刚死了老婆,不然让她过来做个填房吧。我绝不让他做小妾。”陆阎王舍了陈五恶狼一般扑向少女,搞得陈凡后悔不已。本来他只想借着收拾见钱眼开的张五的时候给自己立威,没想到竟惹出这样的乱子来,万一女孩有什么闪失,他这一生难辞其咎。
“啪啪!”担心过后,陈凡眼前一阵凌乱,陆阎王迅速退了回来,两边脸各多了四个手指印,把身后的桌子都撞倒了。
“女侠呀!”见少女冲着自己逼了过来,陈凡赶忙握着刀柄说:“你,你想干嘛,袭警可是重罪,想清楚点啊?”
“我什么也不想干,就是想问清楚,你们为什么欺负我爹?”
陆阎王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破落户,苏州人称为’撞六市’,学名就是亡命徒或混子。后来当了捕快有了明末腐败官府做背景,黑白两道通吃,就更加了不得,俨然有一手遮天之势,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况且还是被女人长了嘴。
“老子剁了你。”陆阎王舞出一片刀光纵身向少女扑去,横七竖八的就是一顿乱砍,陈凡只听啪啪啪啪几声脆响,然后当啷一声,一道白光窜出窗口,跟着陆阎王自己也被人从窗口扔了出去,结结实实的狗吃屎,顿时满嘴鲜血,牙齿掉了两三个。
“卫卫,你惹祸了。”陈五吓得要死,赶忙跑出去,疯子一样跪在陆阎王面前:“陆爷,陆爷,小女年轻不懂事,您就饶了我们吧。小老儿愿意把这家酒楼赔给您老人家,您老人家高抬贵手啊。”
“狗仗人势的恶霸,还嫌挨揍不够吗?”****卫拍了拍手:“众位相邻,都过来看看,我****卫是个女儿家,等闲怎会跟人动手,实在是此人欺辱我爹在前,企图不轨在后,才被我出手训诫,难道我这样做错了吗?”
她转过头指着正在拔刀的陈凡的鼻子说:“你这个为虎作伥的小喽啰,白白的披了这身官衣和人皮,岂不知身为皂隶,应当品性纯良,一心为公,不畏强蛮,嫉恶如仇。可你们做的刚好相反,你们上下勾结,欺善怕恶,为患地方,作践百姓,强盗行径,如臂使指,今日我若是不教训你们,你们永远也不知道头顶之上有昭昭天理!”
“众位乡邻别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我们没有欺负她,是他爹陈五犯法在前,我等奉命查案,有什么错?你这个女子公然拘捕,打伤衙役,该当何罪?”陈凡本想扶起陆阎王逃走,可是****卫不依不饶,一再强逼,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无中生有了。
“卫卫从小读书,颇知礼义廉耻,我这巴掌打在你们男人的脸上我自己还嫌脏呢,我会好好的打你们?请问这位皂隶,你说我‘胡说’,可知胡说二字从何而来?”
“现在是问案子,别在这卖弄学问,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陈凡有点乱。
“胡说二字源于赵国,赵国人轻蔑胡人,以为他们说的话乱七八糟,一塌糊涂,所以才有‘胡说’二字。请问各位相邻,卫卫可有乱七八糟,一塌糊涂吗?你们全都站出来说说,大家的良知哪去了?”
陆阎王见人越来越多,也顾不得满脸鲜血,站起来夺路而逃,吓得陈五顿时晕了过去。他知道那厮去搬救兵了,女儿虽然身手好,也不可能对抗朝廷啊。
其实****卫心里早有章法,也知道自己惹了大祸,她想‘法不责众’,今天若是说服了百姓们,让他们跟自己一起去官府说明白,一场祸事也就消弭了一半了。但她不知道,这些看热闹的人里面十个有八个都认得陆阎王,也知道他老人家的霹雳手段,闻听此言,顿时一哄而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别走啊,你们别走,众位相邻,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卫虽然满腹经纶,武功尚好,但出门很少,不懂世事,一下子愣住了,暗想,这是什么情况啊?怎么和书里面讲的全都不一样啊?
“君子何在,君子何在?哼,你们都是小人吗?这世道礼崩乐坏吗?,没有人急公好义吗?”顿时她气的皱紧了眉头。
第24章 你是最坏的
“这可怎么办呀,打了陆阎王他岂能善罢甘休,女儿你快点逃吧。(.无弹窗广告)爹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不能看着你吃亏呀。”陈五可不像****卫那么书呆子。****卫跺着脚说:“爹,你老人家不用担心,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就不相信没有说理的地方,刚刚明明是他不对。”
“头翁,您设法给周旋一下吧。”见陈凡还在原地发愣,陈五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掏出几块碎银子就往车车凡手心里塞。陈凡连忙推辞,却看到陈五望着自己的脸发愣,且说道:“我怎么看你面熟,啊,我想起来了,你不是那天――我知道了,难怪陆阎王今天来找麻烦,原来都是因为你。”
陈五转而拉着女儿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总算是明白了,前几天这位陈秀才在咱们店里喝酒,我多收了他一点钱,没想到他怀恨在心勾结陆阎王来找麻烦,女儿啊,都是爹爹贪心惹的祸呀。”
陈凡气道:“你哪是多收了一点点钱,分明多收了我一大笔银子。一坛子酒卖一两银子,也真亏你做得出来。”
“哦,原来是你搞鬼。”****卫拧着眉毛:“多收了银子那是我爹爹不对,可是你们身为皂隶,形同强盗,又该当何罪。你这个首恶,刚才真应该打你一顿才对,原来你是最坏的人,我,我记住你了。”
陈凡急了说:“我怎么是首恶啦,我是来办案子的,今天的事儿跟前天的事儿根本没关系,你别狗扯羊皮乱咬人。”
“你还敢骂我,信不信我射飞刀。”****卫往腰间一摸,似乎就要抽出什么东西来。吓得陈凡赶紧后退:“你胡来,要出人命的。”
“怕了。知道怕就好,赶紧回去告诉那个什么陆阎王的,就说我以后不会找他的麻烦,让他也别来找我,否则******他的飞刀,听到没?”****卫叉着腰一步步的向陈凡毕竟,直接把他逼到了大街上。
“你别滥发淫威,我男子汉大丈夫不是好欺负的。”陈凡一直握着刀柄,心里却紧张的不行好奇的不行。武侠片里经常有耍飞刀用暗器的段子,比如小李飞刀弹指神通什么的,他可是记忆犹新。难道这是真的?
“你当然不是好欺负的,像你这种人渣不欺负人就谢天谢地了。[]不过今天遇到嫉恶如仇的本姑娘算你倒霉,还不快点有多远滚多远,咱们的账以后再算。”
“住口!”陈凡白了她一眼,冷哼着说:“你这个女子好生的不讲道理,刚才明明说一笔勾销,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日后还找我算账?”****卫拍了拍莲藕般的小手,娇憨的说:“我是说不追究陆阎王,可没说不追究你这个狗腿子。”
“你才狗腿子呢,那你要这样说的话,我也不帮你带话了。”
“你不帮我,难道不怕我揍你。”
陈凡停下脚步,忽然说道:“要不这样吧,我帮你摆平这件事儿,咱们俩以后也井水不犯河水,你看行不?”陈五眼睛放光:“你能摆平这事儿,那你要真的能摆平这事儿,我不但不怪你,反而要重重的谢你。”
“爹,您老人家谢他做什么,他是最坏的。”****卫轻蔑的看着他:“可恶的皂隶,卑微的狗腿子,你给嫉恶如仇的我听好了。我本当辣手治恶,当街打断你的狗腿,但念在国家法度凛然不可犯,这次就饶了你,你快点立功赎罪去吧。”
“姑娘能否说两句人话!”陈凡觉得自己太栽面儿了。堂堂六尺多点七尺不到的男儿,居然被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当街以暴力相威胁,这让他以后怎么出现在公众面前,怎么化身正义捍卫司法。
“本姑娘说话向来因人而异,对你,呵呵,也就这样了。”****卫抚摸着自己的袖口,一副随时射出飞刀的样子。
“那好――”陈凡咬着牙说:“飞刀女侠,今天咱们就算是两清了,以后你可不要犯在我的手里,告辞。”
“切。”****卫不屑。陈五擦了擦汗,似乎是觉得事情能有转机,顿时长长的吐出一口憋气,软软的晕倒在了地上。
陈凡一路小跑的回到衙门,只见小个子正在门口站着,不悦的说:“魏光光,你怎么一个人跑回来了,太没义气了吧。”
“我哪是一个人跑回来的,我是跟陆爷一块跑回来的,你就只会说我,有能耐你跟陆爷发脾气去。我看你也好生生的回来了,并没有缺点什么少点什么,那个母夜叉怎么就放了你?要说起来这事儿还是你惹出来的呢?”
车凡一想也对,自己的确是始作俑者,于是问道:“陆爷呢,在哪。”
“正在班房里坐着想办法呢。”
县衙大堂的中轴线东侧吏、户、礼三房后有一个院落,名为巡捕衙,这是赵典史办公的地方。巡捕衙的门口有三间各自独立的瓦房,门口各自用木牌写着皂班、壮班、快班的名堂,总体叫做‘三班房’,陆阎王正坐在皂班房里哼哼呢。
屋子里面有一盘土炕,两张桌子,十几把竹椅。土炕上摆着一张小炕桌,上面有茶壶和茶杯。此刻陆阎王并没有躺着,而是趴在正中的一张桌子上。
“陆爷!”陈凡假装惊慌的喊道。
“你个兔崽子还有脸回来,看看你干的好事儿?”陆阎王蹬着牛眼睛好像要把陈凡生吞活剥了一样。陈凡心里好笑,嘴上却赔不是:“陆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的是特地赶回来给您老人家帮忙的。”
“帮个屁!”
陈凡忽然很奇怪的问:“人呢,您不是回来找人帮忙吗?兄弟们怎么都不在家吗?”他表示很奇怪,因为皂班负责的是站堂、行刑和内勤,等闲不会出门。缉拿人贩和收税是壮班和快班的事儿。
“不凑巧,县大老爷的夫人来了,他们都去接人了。”陆阎王啪的一拍桌子,把摆在上面的腰刀和瓦楞帽全都震得跳了起来:“幸亏不在,不然老子的人就丢大发了,这都是你惹出来的,你说该怎么办?”
陈凡赶忙给陆阎王倒了一杯茶:“陆爷,该怎么办想必您心中已经有数了,小的听您的吩咐就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嘿,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咱俩可没交情。”
陈凡阴阴的一笑,腆着脸说:“陆爷您这话就太见外了,小的初来乍到能不找个靠得住的大树嘛,我可是铁了心好跟您一条道走到黑的,刚刚不是说好了以后跟着您吃香的喝辣的吗?怎么就忘了呢?”
陆阎王气不打一处来:“行,你打算跟着我混日子,那你说今天的事儿应该怎么收场,我的面子怎么办?”陈凡笑道:“这还不容易,刚才的事情衙门里只有你我和魏光光知道,咱们不说谁又能知道,即便是外面有什么风言风语,又有几个人会相信?”
“废话,我这一脸的伤怎么办?”
陈凡笑道:“陈五托我给您带个话,如果您放过他一马,什么样的条件他都能答应,我看不如就这样――”陈凡的意思,让陈五给陆阎王恢复一下名誉,就说这一脸的伤,是他抓贼的时候搏斗所致。
“陈五的酒楼里面出了强盗,刚好您老人家巡街的时候撞上了,于是双方动起手来,等到我和魏光光闻讯赶到的时候,您老人家已经击退了六名匪徒,我们追之不及,让他们全都逃走了。”
“哼!”陆阎王揉着自己布满横肉的大脸,狞笑道:“行啊你小子,不但破案有一套,耍阴谋诡计也是把好手,我问你,陈五那老东西真的什么条件都肯答应?”
“他是这么说的?”
“要他女儿做填房他也答应?”
陈凡感觉脑袋抽筋儿,暗想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本来一丁点大的事儿,搞得要逼良为娼了。
“这个没具体说。”
陆阎王眼中放射着淫光,笑的像一只得意的老猫:“卫卫那丫头模样还不错。这小手把我打得,嘿嘿――”
“您的意思是――”
陆阎王冲他勾了勾手指,陈凡赶忙走过去。陆阎王故作神秘,对着他耳朵小声说:“你回去对陈五说,只要他把女儿嫁过来,我就不追究,不然他们父女要是有个天灾人祸的,我老人家可不负责。”
“姓陈的丫头可厉害呀,娶回去遭罪。”陈凡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觉得自己把陈五父女给害了。
“不怕,不怕。”陆阎王轻轻地摆手:“女人嘛,只要给她吃给她喝,给她金子银子,再给她个孩子,再厉害也软了,那句话怎么说,什么钢什么柔?”
“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啊对,就是这个意思,对了,你今天先不要去,我要让老东西尝尝每日里担惊受怕的滋味,等他害怕的够了,还敢说个不字吗?”陆阎王阴笑道。
我成什么人啦?老子是拉皮条的吗?陈凡忽然灵机一动,岔开话题:“陆爷,这事儿先放放吧,先把大老爷的官印找回来才是正经,这可关系到您的大好前程啊。”
“啊对,咱们现在就去找洪天。”陆阎王顿时恍然。
第25章 可疑的伙计
陈凡见到洪天的时候,已经是日暮西垂。[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由于是重犯,他被关在一个单人囚室,也没人打也没人骂,只等着大老爷亲自来问。
“你终于来了,洪天可是恭候多时了。”见陈凡来了,洪天赶忙坐了起来笑着说道。陆阎王却抢着说:“你倒是挺自在的,我们哥俩可是为你的事儿跑断了腿,你说吧,到底把官印藏在哪了?”
“滚!”洪天冷厉的喊道。声音之中自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度,把平时欺善怕恶的陆阎王吓得打了个激灵。
“你别不知道好歹,我们可是来帮你的。”陆阎王咕哝着说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能帮我,我洪天什么时候沦落到要让一个恶霸帮忙的地步,还不快点滚出去,惹怒了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嘿!”陆阎王咽了口唾沫说:“你就算是一只老虎也是个瘸腿的,我就不信你带着手铐脚镣还能把我怎么样,老子就是进来了,你能怎么样?陈凡,你问吧?”
洪天突然向前窜了一步,一伸手抓住陆阎王的腰带直接从门口扔了出去,摔得他仰面朝天七荤八素,“你,你个死囚,你还敢――”
“你还想再被扔出去一次吗?”洪天狞笑着说道。
“好,算你狠,等着,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陆阎王也知道洪天不好惹,而且他考虑到还是先把官印找回来才是正经,所以跟陈凡使了个颜色,气呼呼灰溜溜的走开了。
“陈兄弟,你终于来了!”
陈凡都不敢靠近他,苦笑道:“是我把你抓起来的,你还对我这么客气,你不会是想把我给傻了吧。”
洪天仰天长叹:“说哪里话来,洪某这辈子佩服的人不多,恰好陈兄弟就是其中之一,我怎么可能呢。你的精辟立论,言之凿凿,一语把我识破,实在是让我惊为天人,我若是早几年认识你就好了。”
“别。”陈凡冷笑道:“说实在话,你就算是打娘胎里认识我,我也不可能跟你去当倭寇。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倭寇。[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这是我的报应,我不怪你,你请坐。”洪天不接话茬,羞愧的一笑,示意陈凡坐在自己的对面。陈凡觉得他的确没有恶意,所以就盘膝坐在了他的对面,说道:“我知道官印不是你拿的。”
洪天狂笑道:“知我者陈兄弟也。我洪天既然已经隐居避世,又怎么会去拿什么劳什子官印,拿东西与我又有什么用处,多谢陈兄弟知道我。”
陈凡叹道:“可是你仍然脱不了干系,虽然我现在还不能够肯定,但依稀感觉到你在我茶里做了手脚,为什么?”
“茶水有问题吗?不是我做的。”洪天淡淡的说。
“这样说来就好办了,除了你之外你店里还有几个人?”
“只有两个人,还有就是你见到的那位伙计。”
陈凡沉思道:“看来问题出在你的那位伙计的身上了。一定是他把我迷晕了,然后在路上拿了我的瓦楞帽。”洪天拧着眉毛说:“说来也是奇怪,他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洪天一向自以为有些眼光不会把谁看走眼,难道我真的错了?”
“错了,错的很严重。”陈凡说道:“洪大哥,你老实对我说,你的这位伙计是什么时候来到你的店里的?”
“你叫我洪大哥,你不嫌弃我是个强盗?”洪天惊喜的说道。
“我恨倭寇,但事情已经过了很多年,你也已经洗心革面。此刻在我面前的绝不是什么倭寇,只不过就是个本本分分的皮匠而已。若你还是倭寇,我恨不得亲手杀你,又怎么会叫你大哥呢。”
洪天激动地热泪盈眶,颤声说:“我,我,我罪孽深重,我杀了太多的人,我不能原谅我自己,多谢你还把我当人看。”
“洪大哥,过去的事儿就过去吧,先说眼前的吧。”
“是,是的。”洪天用袖子擦去泪痕,吸了口气说:“两个多月吧。”
“这么说和你当教书先生的日子也差不多。”
“啊,对呀,我怎么没想到,的确是差不多。我想想,应该是我当教书先生的前半个月来的,当时因为他为人老实,又不要工钱,只要管饭就行,所以我就把他留下了。后来见他的活计做的还可以,所以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店里。”
“原来如此,那你知道他的底细吗?”
“他家原先是伏牛山中的猎户,后来逃荒到了南方,具体住在哪里我可不知道,当时也并没有多想。这年头,这样的人多了去了。怎么,陈兄弟认为一定是他做的吗?可是他那样一个木讷的人,要大老爷的官印做什么呢?”
“这个我暂时也不知道,必须要调查之后才知道。”陈凡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洪大哥安心坐牢吧,我先走了。”
洪天被他逗得哈哈笑:“世上哪有人像你这样问候别人的,劝人家安心坐牢,陈兄弟我真是服了你了。你以后还能来看我吗?”
陈凡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一定会全力破案还你清白。虽然你是个强盗,但国家法度严明,不是你做的,绝不应该落在你的头上。”
“平白的坏了我洪天的名头。”洪天一拳砸在膝盖上。陈凡暗想,他以狠辣出名,虽然杀人放火还这么在乎名声,可见强盗也有强盗的人生观啊。
他从大牢里面出来在门口碰到了陆阎王。陆阎王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气呼呼的说:“怎么样,那个死强盗招了没有?”
“又不是他做的,招什么?”
“我得意思是说,你问出来什么没有,如果他不老实,等会儿我非整治他不可。”陆阎王呼哧呼哧的脸红脖子粗的说。
死要面子活受罪。陈凡心里腹诽,嘴上却说:“陆爷您是什么身份,犯不着和一个无恶不作的倭寇一般见识,反正他也活不了几天了。”陆阎王咬着牙说:“若不是为了维护大牢中的秩序,陆爷怎么会让他猖狂。”
说完了他又赶紧岔开话题:“别的都是末枝小节,唯独官印的事情太大,你说打算怎么去调查?”陈凡心里有数,却故意苦笑:“这个小的一时半会的还吃不准,必须要回去好好想想才行。”
“那你就赶快去想吧。”
“那小的就先告辞了。”
陈凡刚走没几步,又被后面的声音叫住了:“你记得,大老爷发话了,明天皂班的人去迎接夫人。”
“不是今天来了吗?”
“路程耽误了,现在还在驿站。”
“是是是,一定到。”
陈凡早就听说了,吴县令的夫人早先一直分居两地,现在才接了来同住。反正他也没多想,就趁着夜色往县衙后面的皮货店里走来。同样是那条街道,因为没有了皮货店,所以显得更加冷清。
陈凡走过来的时候,有两个面黄肌瘦的女人正在门口水沟旁边洗衣服。只听其中一人议论道:“听说了嘛,原来皮货店里的那个李二居然是个倭寇?”
“怎么没听说,大街小巷都传遍了,真没看出来,平时老实巴交的人居然是个强盗。我还听说呀,他杀过好多的人,还,还,还欺负了很多的女人呢。真是个天杀的。幸亏发现得早,不然哪天要是看上咱们可怎么办?”
“谁说不是呢,吓得我都不敢出门了。长的丑陋的女子还好一点,像咱们姐俩这样有些姿色的,没准他早就惦记上了。”
“可不是,我也怕怕的。听说她还偷了县太爷的东西,你想啊,他这么能偷,万一哪一天,咱们男人不在家,撬开了咱们的门,咱们可怎么办?打也打不过,喊也不敢喊,还不让他得了便宜,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女子,若是失了身,我就撞墙死。”
“你姐姐我以前还读过书,最知道礼义廉耻,平时哪个男人朝我多看一眼我就恶心的不行,哪能让一个倭寇染指啊。亏得有这么英明的大老爷,听说他一眼就识破了李二,为咱们女人除害了。”
陈凡心里好笑,暗想洪天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们,臭美吧。
“小兄弟,你站住啦。”见他驻足在皮货店门口,其中一个女人赶忙端着大木盆过来,笑嘻嘻的说:“你是个官差吧,一定是来查案的,我告诉你这家可是住了个倭寇,有什么不知道的大姐告诉你呀?”
见她一脸的轻浮,还冲着自己飞眼,陈凡哭笑不得,知道他是看上自己这块小鲜肉了,连忙说:“大姐,我正好向你打听一下,这家还有人住吗?”
“哪还有人住,没人了,人都被抓起来了。”那女人放下木盆把湿手在胸前擦了两下,故意嗲声嗲气的说:“你要是想问什么到我家去,我告诉你。”
另外一个女人也走过来神秘兮兮的拉着他的衣袖说:“小兄弟长的怪俊俏的,咦,还脸红了,呵呵,走吧,家去说吧。”
“这不太好吧。”陈凡心里翻了个白眼。
“有什么不好的,协助衙门办案那是咱们老百姓的责任,呵呵,正好家里没男人,你去给大姐壮壮胆儿。”
“噗嗤!”另一个女人忍俊不禁的拍着他的胸口说:“怕什么,怕什么,大姐又吃不了你,我们可都是正经人家的女子,在这弄堂里出了名的守规矩。怎么,你身为捕快,胆子那么小,哟哟哟,又脸红了,陈家嫂子你看啊,呵呵。”
我草你大爷的,纯粹两个花痴。陈凡赶忙咳嗽了一声,板着脸说:“不了,我还有公务要办,两位请继续洗衣服吧,不耽搁你们宝贵的时间了。”
“切。”两个女人翻了个白眼悻悻的走开了。
“一双贼眼睛光是在老娘的胸口转悠,不是什么好人。”
“手也不老实,刚刚故意碰人家的身子,这年头,哎,世风日下呀。”
“走,他陈家嫂子,咱们以后还是少出门。”
第26章 触怒了县令夫人
陈凡苦笑了一下,伸手去推皮货店的木门,那门在外面被上了锁,于是他拔出腰刀连续砍了好几下,硬生生的把门给砍开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迈步进屋,顿时一股潮腐的气息混合着皮子的臭味扑面而来。
“看来人已经走了。”这本来就是陈凡已经预料到的,他来这里只是想找找蛛丝马迹,以便找到伙计的行踪。根据洪天的说法伙计吃住都是在皮货店里,所以陈凡在店里找了一通没发现什么之后,就往后面的院子里来。
这是一座极小的院子,除了一正一偏两间屋子,房外也只有十几步大的院子,西面一口水井,东面是灶间。进去偏房一看,陈凡顿时觉得奇怪,这里的干净整洁和店面里大相径庭,看来这个伙计还真是挺勤快的。只见屋子里陈设也很简单,一张单人的木床,一床叠的很整齐的被褥,此外就是桌子、茶几、柜子,全都一尘不染。
他又到灶间去看了看,只见也是极其整洁,水桶、柴木并一应用具放置的整整齐齐,缸里有米、盆中有菜,锅上盖着盖子刷的干干净净。
“一个生性木讷的年轻人会这么的有条不紊,哼哼。”他在灶间里面转了一圈,蹲在灶膛看了一会儿,笑着走回了偏房。窗台上摆着的一盆裹着红纸条的水仙花顿时引起了他的主意,用手蘸了蘸松软的泥土,自语道:“好大胆的贼,才刚走不久。”
“那么他偷了官印到底做什么用途呢?”
按照道理来说,一般盗取官印无非是为了招摇撞骗,但普通的贼人绝不会为了这个原因跑到县衙门去偷盗,因为自古以来私刻公章就不是很困难的事情。比如陈凡在《儒林外史》里面看到过,明代有人用三块豆腐干私刻的公章就足以乱真。相信这样的“能人”在市井之中一定不会缺乏。
而且大明朝廷有规定,官吏丢失了官印必须限期追缴,追缴不回就是重罪。若是追回来可以从轻处理,或扣工资或降级或解聘等处罚不等。一般期限控制在半个月之内,过期负责人将被追究责任,丢官甚至丢命的都有。而官印则会重新铸造丢失的立即作废,为了区别新旧官印,或改地名或加上铸造年月、编号,区分真伪。再者官印的字体也可以修改,比如九叠篆文、小篆、柳叶篆都是官方指定文体。[.超多好看小说]
也就是说,偷官印的贼必须在十五天之内使用。
当然,吴县的情况复杂了,自从丢官印到现在吴县令已经押了两天,并没有向南直隶总督汇报,也没有提交铸印局备案,陈凡估计吴县令如此的“胆大包天”,可能是因为他上面有人,万历四十六年的天下可是很腐败的。
他虽然没见过县令的官印,但听说那玩意儿是铜的,而且至少有巴掌大小,所以戴在身上很不方便。估计盗贼肯定会把它藏在某个地方,但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毫无发现,于是估计不在这间屋子里。
陈凡回家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就去了衙门。他觉得丢失了官印的吴县令一点也不紧张,因为开过早衙之后他就出去了,并没有和自己照面,更没询问破案的情况。倒是郭县丞忙了个七荤八素。
郭县丞的忙碌在于他领着陈凡等一班皂隶跑到苏州枫桥镇大运河边上去迎接县令夫人来了。枫桥镇是大运河和枫江的交汇处,自古就是水陆交通要道。十里枫桥在苏州阊门之外,宋元时期就是闻名遐迩的风景区。
明代的时候这里成为粮食集散地,南北往来的粮船都在这里停靠,因此又成了商旅云集的货运码头。明末的时候有“枫桥塘上听米价”之说。即通过枫桥镇的米价就可以看出全国米价的行情。
因为粮食贸易火了,牙行等产业链也兴盛起来,还有丝绸布匹、银楼钱庄和典当行业,也都随之密集起来。
今天天气不是太好,运河水流湍急,高低错落,有些凶险。两个丫鬟扶着县令夫人下了船,领头的郭县丞率众属官们上前拜见。
这县丞长的一张黄脸,又高又瘦,身上正八品官袍被河风吹的晃荡不已。
县令夫人轻移莲步,娉婷袅娜的款款而来。她长的很清秀,鹅蛋脸,大眼睛,小嘴巴,端正的鼻梁,皮肤白里透红,身材细细溜溜。穿着一身薄薄的暗花紫绒衣裙显得轻盈俏丽,头发像男子那样,直梳上去,挽成一个堕马髻,垂在后面,此外除一支犀玉大簪之外,再没有任何首饰。
陈凡第一眼见到这位县令夫人就有点惊讶,因为她的年轻漂亮跟吴有才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少说差了十岁吧。吴有才四十多岁,这位夫人顶多也就是三十出头,或者根本就还没到三十岁。
码头上有老百姓赶来看热闹,陆阎王赶忙带人驱散,郭县丞迅速的跑过去拜见:“夫人,下官郭振宇有礼了。”
“郭县丞太客气了。”县令夫人轻轻一福,才盈盈站起来。大约是发现人群中没有老公,此女顿时皱了下眉头。郭县丞赶忙代为解释:“夫人见谅,县台老爷公务繁忙,实在是不得空,老爷嘱咐我们送夫人回县衙。”
“无妨。”夫人淡然一笑。
“来!”郭县丞一招手,两名轿夫抬着一顶拱盖蓝呢大轿走上前来。一个长相清丽的侍女含笑掀开轿帘,夫人弯腰上轿。让陈凡感到可惜的是,她弯腰的时候是倒退着冲后,并不像普通女人那样先翘=臀然后转身,所以没给他养眼的机会。不过随后他就注意到,前来迎接的五六十人之中,除了他直勾勾的看着县令夫人的重要部位之外,其他人都是低着头的,吓得他赶忙跟着低头。
“起轿。”郭县丞喊了一声。
“哎呦!”陈凡猛地抬起头来,只见其中一个轿夫居然扭了脚,把轿子向一侧掀翻过去,把夫人洁白的额头都甩出窗子来。也是合该出事儿,他正雄赳赳的走在轿子一侧,本能的用肩膀扛了一下,轿子登时哐当一声落地了。
“该死。”夫人歇斯底里的喊道。轿夫吓得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大呼饶命。陈凡却浑身燥热,木立当场,嘴唇滚烫滚烫,喷香喷香的。他差点连呼吸都给忘了。他知道夫人不是骂轿夫而是骂他来的。因为他刚才不小心和夫人亲了个嘴儿――
“我该不该道歉呢?”陈凡差点哭出来。
县令夫人梅雪嫣回过神来的时候感觉嘴唇被某人蹭的火辣辣的,心跳的仿佛要冲出嗓子眼,一股火气从心底里冒上来,感觉气恼的很,顿时脸色阴郁下来,声音也把自己吓了一跳,“该死的东西,张嘴。”
“啪啪。”外面的轿夫被郭县丞亲手赏赐了两个大嘴巴,陆阎王又来接班,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轿夫连喊饶命。梅雪嫣一听就知道他们打错了人,可她也不能点破,于是赶忙说:“算了算了,换人吧。”
“夫人恕罪。”郭县丞赶忙找人。
梅雪嫣撇着嘴说:“别找了,刚才那位救了我的很有力气,让他来吧。”陈凡一听更加差点哭了,这似乎是整人大-法开始的节奏。
“你,夫人看得起你,快来。”郭县丞的手指头隔空一挑,好像把陈凡给拎起来,直接甩到了轿夫的岗位上。陈凡必须说明白:“属下,属下,那个,属下没抬过轿子,不会呀。是否能换个人?”
“我教你。”梅雪焉猛地挑起轿帘,一眼把陈凡看个清楚。陈凡觉得她有些气喘吁吁,胸脯起伏,白皙透明的脸颊上气的出现了两朵红云,越发显得俏丽迷人。我去,到了这时候还有色心呢?
他暗骂了自己一句,赶忙猫下腰。
“记住了!”
“记住了。”其实她什么也没说。记住了三个字大约是说他已经把自己的德行给记住了,明天开始暗地里修理吧。我这是啥命啊?
“起轿。”见轿帘放下来,陈凡也“懂了”,郭县丞再次拉着长声吆喝。
其实抬轿子没什么学问,有力气就行,所以陈凡也是抬起来就走。但他毕竟没干过重活儿,再加上后面那位哥们似乎故意给他找别扭,走得飞快,驱赶的他上气不接下气,两只肩膀快要断掉一样。
“轻点行不行,夫人受不了了。”陈凡嚷道。
这话落在梅雪嫣的耳朵里好像是晴天霹雳,他,他居然敢公然的调戏我?一定是我刚才没给他张嘴,她以为我对他有意思吧?这个该死的登徒子,把我梅雪焉当成什么人了?我的天啊,难道我是风尘女子吗?
梅雪嫣不但不是风尘女子,还是书香门第大家闺秀。她从小恪守规范,笑不露齿,行不动裙。嫁人之前甚至没和男人说超过十句话。
她自以为在庄重大方,仪容仪表方面已经修成正果,怎么这个皂隶会如此的误解她?一时之间,她差点咬碎了银牙。真想把他拉进来抽十分钟的嘴巴。
不过为了保全比性命还重要的名节她还是忍住了。
梅雪焉知书达理但并不好欺负,她的性子外柔内方,且颇有心计,又兼嫉恶如仇,因为从小受了儒家教育,最恨的就是像陈凡这样的登徒子。所以她打算狠狠地收拾陈凡。
退一万步讲,就算陈凡不是登徒子,仅仅是刚才的“无心之失”,此事也不可能善罢甘休了。
于是刚刚下了轿子她就当场宣布,因为陈凡抬轿子的功力高深,让她没有一点“晕车”的感觉,所以以后他就专职给自己抬轿子,以前的工作移交给别人好了。陈凡心里叫苦,表面上还不得不千恩万谢。
第27章 好啊好啊
从县台高案之后侧门入内,过了穿堂,便见得一座粉墙圆中门,期内草木掩映,便是内宅,门口站着一个门子,负责看门。[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郭县丞带着众人向梅雪嫣施礼,“夫人,外官不便进入内宅,内里一切已经安排妥当,请夫人歇息。”
梅雪嫣连忙笑着谢了,送郭县丞等人离去。随行皂班衙役和壮班、快班的职责不同,专一主办内事,将几件行李抬到内宅门口,这才退出去。陈凡作为夫人钦点的“轿夫”,虽然还属于皂班的编制,但职责比皂班更近内宅,所以皂班的人把行李放下之后走了,他和另外一名轿夫还是走不了。
内宅里迎出十几个娇美婢女,两三个小厮,上前施礼,口称:“给夫人请安了。”梅雪嫣赶忙让她们起来。陈凡却是非常惊讶,他知道古代大户人家都有丫鬟小厮,却从没想到阵仗居然这么强大,当真吓坏宝宝啦。
这个时候他本来已经可以走了,可是梅雪嫣偏偏一脸冰雪的转过头来,指着那几件行李,对轿夫说:“你们两个给我搬进来。”陈凡和另外那个满脸狐疑的轿夫只得无可奈何的继续搬行李。
在十几名婢女的引路下,他们慢慢走进内宅,只见后头两进院子,花草树木长的茂盛,十几间房子皆是粉墙黛瓦,前后两进夹着一个花园子,后进是县大老爷吴有才的住处。陈凡还是头一次到内宅来。
花园子不大不小,栽种了不少修竹花草,甚是阴凉。两个小丫头和几个仆妇正在扫地、修建枝叶。见到夫人盛大的排场过来,也是赶忙跪下行礼,梅雪嫣也是很和气的让她们不必多礼赶紧起来。
梅雪嫣身边的一个婀娜丫鬟,领头挑起珠帘,进入明间,只见里面放着六把高高的花梨木大椅,桌上安放着古铜炉,鎏金仙鹤炉,新上了香饼,飘着袅袅丝丝的篆烟。这间房子非常之大,以至于中间被长达十米的珠帘隔开了,隐隐约约里面别有洞天。
梅雪嫣吩咐让把行李放到里面去,陈凡才得以深入观察。只见里面平地上安放着一张黑漆缕金凉榻,塌边一个长脚踏,两边彩漆描金书橱,书籍虽是不多,却也堆了半柜子。[]梅雪嫣随手拿起一本,竟是宋版的《潜虚衍义》,这套诗词本来就很珍贵,加上是宋版的少说也价值一百两银子,梅雪嫣心里一动,又塞了回去。
四间暗见应该是睡觉休息的地方,任何男人都是不能进的,所以他让丫鬟领路进去,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推开门便是一座十二折寒娟屏风,每一折都绣着一副场景,连起来就是一出戏码。丫鬟绿意急忙抿着嘴噗嗤一笑:“小姐,你看咱家老也多有心,这上头绣的可是司马相如于卓文君的《凤求凰》”
梅雪嫣恍然轻笑,用波光粼粼的眼角没好气的白了绿意一下,绕到屏风后面。只见北墙下放着一张拔步描金大床,上面挂着大红罗圈的金幔帐,红毛毡子厚厚的扑了打半间屋子,其它桌椅锦凳,梳妆台等物也是一应俱全,极其奢华。
梅雪嫣一愣,微微侧头,用手帕拭了眼角,环视一周,咕哝道:“这怕是要花不少的银子啊!”绿意没听清楚,急忙问:“小姐说的什么?”她本是梅雪嫣的陪嫁丫鬟,所以至今称呼她小姐,不叫夫人。
“没什么。”梅雪嫣忽然想起了什么,声音一转:“刚才那个轿夫走了吗?”
“还没。小姐要出去吗?这才刚回来,一路旅途劳顿,还是歇一歇吧。莫非小姐要去寻大老爷――”绿意奇怪的说道。
这时候,另外一个梅雪嫣的常用丫头端着一碗果仁泡茶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请他喝茶,并且吐着舌头说:“夫人,这儿可比家里好的多了,你看这些家具全都是黄梨木的,摆设也都是好的,老爷可真是富贵了。”
梅雪嫣心里又是一震,愠怒的说:“你们俩满眼都是金银财宝,岂不知这些是惹祸之源,等老爷回来,我回了他,让他把这些东西都卖了,换成普通的家私算了。红情,刚才的那两个轿夫走了吗?”
“还没。”端茶的小丫头撇了撇嘴。
梅雪嫣走到外面,先是看了那些丫鬟、仆妇、小厮一眼,然后让绿意把她们召集起来,绿意说道:“你们都站好了,夫人有话要说。”那些人立即全都低头站的笔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梅雪嫣就坐在黑漆缕金凉榻上,踩着脚踏,端起红情送来的果仁泡茶,隔着彩色的珠帘,郑重的说:“你们这些人想必也跟了老爷不少年了,本夫人初来乍到,自由本夫人的规矩。这些规矩过会儿绿意和红情会告诉你们,以前伺候老爷的倒也罢了,别的人都是要按照新规矩来办事的,明白吗?”
“是。”那些丫鬟仆妇小厮参差不齐的回道。
“那好了,也没什么要说的了,你们也累了,都下去休息吧。”
陈凡如获大赦,第一个转身就要走,只听绿意不客气的说:“轿夫在外面候着,一会儿夫人还要出门。”
“夫人才刚回来就要出门,我还奉命查案呢。”陈凡不服气的咕哝。他可当不了轿夫,准备等吴有才回来申诉呢。没想到梅雪嫣倒是雷厉风行,这就开整了。
“大胆,让你候着你就候着,你敢违抗夫人的意思,不怕老爷回来打你的板子吗?”绿意颐指气使的说。
车凡看着另外那个轿夫翻了翻眼皮。那个轿夫心里也是奇怪,可是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黝黑的皮肤上充满了刀刻般的皱纹,尖嘴猴腮的,是个长相很刻薄的人。
于是两人走到衙门门口站着,等着夫人吩咐。可是等了一个多时辰,都快吃中午饭了,也没见有人出来。饿的肚子叽里咕噜的叫唤,却又不敢走,只能挨着,于是两人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那个尖嘴猴腮的轿夫名叫孙驴子。孙驴子看了陈凡一眼,很不高兴的说:“我看你根本就不会抬轿子,跟你一起抬轿子可真是倒霉,你不懂得用力,让我废了很大的力气,你还是别干了吧。”
“孙子才愿意干呢。”陈凡气道:“我当捕快当的好好地,手底下还有案子没查,怎么就成了轿夫了。还不是你的那位兄弟不争气,把夫人给摔了跟斗,不是我的话夫人就摔在地上了,你不感谢我?”
“说的也是,我是应该感谢你。”孙驴子叹了口气:“兄弟,说起来也真是奇怪,你说这县大老爷的夫人,才刚刚下了船,也不休息休息就让咱们在这等着,这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看你是肚子饿了吧?”陈凡问道。
“你不饿?”
陈凡转了转眼珠,突然说:“老哥,咱俩打个商量吧。我去集上买几个烧饼,你在这边照应一下,怎么样?”
“那也好,给我也带两个来。”孙驴子赶忙拿出两个同伴递给陈凡。
陈凡很大方的说道:“算了算了,两个烧饼又能值几个钱,今天我请客,不过一会儿夫人要是问起来,你可要替我兜着点。”
“你放心好了,我看夫人也没什么急事儿,我就说你上上茅房了,你手脚麻利点儿,不会误事儿的。”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陈凡也真是饿的不行了,于是赶忙迈开步子一溜小跑奔着集市上去了。剩下孙驴子一个人傻乎乎的杵在哪。
要说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偏偏陈凡刚刚离去,绿意就从门口走了出来,手搭凉棚遮住阳光,招呼道:“喂,你们两个准备准备,夫人要出门了。”
孙驴子慌了,赶忙迎上来鞠躬说:“大姐,我那位伙计去茅房了,能不能请夫人稍微的等一会儿。”
“行啊,反正夫人也出来了。”绿意倒是没说什么,回头走了。也就是十几秒钟的时候,梅雪嫣就出现在了门口。
“上轿。”梅雪嫣没好气的说。
绿意赶忙说道:“小姐,现在还走不了。有个轿夫去方便了。”
梅雪嫣打眼一看就知道少了那个色胆包天的“登徒子”,她本来就是要收拾这个“登徒子”,于是翻了下白眼,低声骂道:“惫懒!”绿意见她不高兴,赶忙让站岗的衙役拿来一把椅子,扶着梅雪嫣坐下。她和红情则一左一右的拿着白纱团扇扇着凉风。
中午时分,太阳高悬,热浪袭人,一会儿的功夫梅雪嫣就热的不行了,心情也开始焦躁起来。她本来打算要去漕运总督的内宅拜会诰命夫人,没想到轿夫居然迟到了。其实这种事情过两天办也是一样的,她也是为了修理陈凡,可现在怎么样,好像自己反而被那个登徒子给修理了。
尤其是又过了一顿饭的时候,登徒子居然还是没出现,可想而知她的怒火积压的有多么强烈了。
“岂有此理,人到底去哪了?”梅雪嫣冲着绿意喊。
绿意就冲着孙驴子喊:“岂有此理,你说,人去哪了?是不是故意慢待咱们夫人,你们两个人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孙驴子可不会替陈凡扛着,立即招供说:“其实他是去吃东西了,让我瞒着,我现在瞒不住了,只得实话对夫人说了。”
“好啊,好啊。”梅雪嫣气的蹭一下站了起来。
第28章 世上最卑鄙的人
陈凡被人给绊住了,绊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比水缸还粗的肥婆钱赛赛。[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刚才他手里攥着几个铜板,一溜小跑的来到集市上卖烧饼,一头就撞上了钱赛赛。
当时钱赛赛正在买胭脂水粉,一扭头就看到了正要逃跑的陈凡,回身展开双臂把他拦住:“干了坏事儿还想跑,没这么容易?”
陈凡翻了个白眼,恶狠狠地说:“你这一身肉足有四五百斤,没想到跑起来还挺快的,真是见鬼了。”
钱赛赛脸一红,当即就想骂娘。可是转眼一想,忽然改变了策略,低声问道:“相公,你打算什么时候来迎娶我过门啊?”
“别乱攀亲戚,跟你可不太熟。”陈凡恶心的差点没吐出来,赶忙用手去推她。可是那小山一般的身躯那是他能推得动的,纹丝不动。
“吃干抹净了,想不认账啊,想要当陈世美啊。”钱赛赛跟他哥哥钱疤瘌是吴县的恶霸,当即就嚷嚷开了:“占了老娘的便宜,要了老娘的身子,居然还想一走了之。不行,你今天非要给个说法不行。”
她这么一喊,顿时惊动了集市上的人流,买东西卖东西的都停下了,迅速的把两人围成个圈子指指点点起来。
陈凡脸皮没她厚,顿时脸红了,气的声音都变调了:“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说出这种话来也太不要脸了吧。我什么时候占了你的便宜,我根本,我根本都不认识你,你,这是你调戏‘良家男子’你知道吗?”
钱赛赛开始撒泼了,坐在地上哭道:“大家听听这个没良心的,昨天晚上还管人家叫宝贝,叫小亲亲,今天就不认账啦。始乱终弃啊,始乱终弃啊,我不活了,让我死吧,让我死吧。我的清白被毁了。”
“你有个狗屁的清白啊!”陈凡不顾一切的泼妇骂街:“大家可别听她胡说八道啊,倒是我的清白被她给玷污了才对。[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相邻们都来看看,我陈凡虽说不是玉面朱唇,怎么也是一表人才吧。就她长的这个德行,我能看得上她?”
“撒谎,你昨天晚上还说人家长得漂亮。净是那些花言巧语哄骗了人家清白无瑕的身子,我要你赔,我要你赔。”
陈凡忍着没吐出来,却听看热闹的人已经笑的前仰后合了。有一个挺熟悉的声音喊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做了就不怕承认,赶快把人家娶回去吧。这姑娘名节已经坏了,难道你还想害她的性命吗?”
陈凡打眼一看,顿时气冲顶门:“陈梦生,你别胡说八道啊。”陈梦生得意的说:“我怎么胡说八道啦,分明就是人家姑娘自己说的嘛。人家好好地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若是没有冤情,怎么就要缠着你?她怎么不来缠着我?”
“对呀对呀,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他还穿着一声官衣,是个捕快来得,怎么做这种缺德事儿啊?”
“丑是丑了点,不过这年头喜欢什么样儿得都有。”
陈梦生总算是逮到了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决然不想放过,他从一个摊子后面扯过一把椅子,站的高高的,拍着巴掌扯着嗓子喊:“大家都看到了,这人叫陈凡是县大老爷的新宠,仗着自己是个捕快,就,就淫人妻女,始乱终弃,大伙都来评评理呀。”
“壮士,多谢你为下女子说话,小女子感激不尽。”钱赛赛瞪着猪一般的俩小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陈梦生。一瞬间她有些恍惚了,觉得这位仗义执言的书生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甚至比陈凡还小鲜肉,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偷笑了。
“姑娘,你这是说哪里话来,我虽然不是梁山好汉,也知道路见不平一声吼。路不平有人铲,事儿不平有人管,我身为读书人不能看着官差欺负人。”
“把他送到官府去。”
“没用,你没看他就是官府中人吗?”
“那可怎么办,这姑娘怪可怜的。”
陈凡恨不得把陈梦生给揍死,可大明朝也是法治社会,于是他咳嗽了一声说:“众位相邻,可别看到当官差的就以为是坏人。要知道,你们若是被坏人欺负了,还要官差出面讨回公道,我,我实在是冤枉的,我和钱赛赛之间是清白的。”
“相公,你不是答应我只要我跟你好了一次,今天你就到我家里提亲吗?难道你变心了吗?是谁把你勾引了吗?我的命好苦啊。”钱赛赛假惺惺的拿手帕抹眼泪,不时还偷偷地瞄一眼高高的陈梦生。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今有吴县衙门捕快陈凡对无辜女子始乱终弃,证据确凿。大家都过来看看呀。”
经过他这么一忽悠,结果人越来越多,里八层外八层。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陈凡就多了好几个外号,什么陈世美、淫贼、登徒子、狗官等。
“打他一顿,然后把他送到官府去。”
“这种人打死了都不冤枉。”
“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钱赛赛一下抱住了陈凡的大腿:“你们别打我的相公,我原谅他了,只要他立刻娶我就好了。”陈凡把巴掌按在他比篮球也不小的胖脸上,使劲儿的推开,啐了口唾沫,展开双臂说:“我知道这头猪今天这一手玩得好,我死也说不清了,不过我宁肯死,也不会把母猪娶回家,你们来打我吧。我也不想活了。”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
“会不会是这个女子认错人啦?”
“这种事儿也会认错人,你会认错你男人嘛?”
“去你娘的。”
有人冲着陈凡喊道:“捕快大爷,这么说来你真的是冤枉的了?那你倒是说说,人家大姑娘为什么要冤枉你,难道你们两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很是主持正义的说。
陈凡一拱手:“这位老人家,您还看不出来嘛,这个钱赛赛乃是本地有名的恶霸,在场的很多人也应该认得她。她垂涎本人的美色已经很久,但因为本人誓死不从,让她不能得逞。她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大家千万不要上当啊。”
钱赛赛笨重的从地上爬起来,冲着众人尤其是陈梦生行了个万福,委委屈屈的说:“多谢各位好汉古道热肠,更谢谢这位大侠挺身而出‘英雄救美’之义举。不过小女子忽然改变了主意,无论如何陈凡都是我的夫君,我,我又怎么忍心看到他吃官司,所以我不打算追究了,各位还是散了吧。”
陈梦生吓得打了个寒战,他觉得这位胳膊比他腰还粗,胸部和腰部完全没过渡的“美人”看着他的眼神里面感情很复杂,似乎对他的“义举”有些“铭感于心”,他生怕她“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立即就打算撒手不管逃之夭夭。可是想了一下,为了对付陈凡,还是忍了下来,咬着牙齿,说:“姑娘言重了,我,我义不容辞。”
“慢着,可不能放过这个坏人,他是世上最卑鄙的人。”
陈凡好容易扳回了一点局面,正想“突围”而出,不想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定睛一看,顿时差点哭了:“陈为为(改个名字,陈-卫-卫打不出来),你也来凑热闹。”
“大家知道嘛,呃,大家肯定不知道。这个人是陆阎王的走狗,昨天他还调戏我来着,还欺负我爹呢。”陈为为指着陈凡娇嗔道。
钱赛赛是纯粹的不要脸,陈为为不一样,她是不懂人情世故。
陈凡气的跳起来喊道:“你也不嫌害臊,谁调戏你了,是我吗?啊,是我吗?”
“打死他,打死他。”
“哦,不是他,不是他,是陆阎王。他只是跟着陆阎王一起欺负人,嗯,就是狗腿子。反正是个很卑鄙的人。”
“世上最卑鄙的人。”有一个女孩子喊了一声之后,迅速的就走开了,陈凡再去找寻的时候,连影子都不见了。
绿意满头大汗的跑回衙门口,好想被人追杀一样的慌张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儿了,咱们衙门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怎么丢死人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这么冒失,没规矩了?”当着衙役们的面儿,梅雪嫣感觉很没面子,她一贯主意自身形象,就连身边的下人也教育的中规中矩,真不知道这死丫头今天怎么了。
“小姐恕罪,真的是丢死人了?”
见她发钗散乱,香=汗-淋漓,梅雪嫣顿时就想歪了:“啊,你不会是――这青天白日的大日头,怎么会――是谁?”
“小姐!”绿意脸红的什么似的,跺脚说:“是,还不是那个陈凡!”
“你不是去找他吗?他居然敢――”
绿意这才知道自己搞出了乌龙,赶忙全盘解释了一边,然后啐道:“呸呸呸,脏了本姑娘的耳朵,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幸亏小姐没用他当轿夫,不然――这下可好了,衙门的脸面丢大发啦。”
梅雪嫣心中大怒,暗想,我梅雪嫣的眼光毕竟还是独到的,果然没看错他。看来这个人是不能留了,必须禀报老爷把他赶走。当然临走之前少不了打他一顿板子,然后勒令他娶了无辜少女。
“那女孩呢?”
“就在前面。”
“快点带我去!”
第29章 咱们不是想白玩儿!
“小姐,刚才就是在这,怎么一转眼就没人了呢?”绿意领着梅雪嫣来到刚才看热闹的集市上,却发现人群已经散了,也没有陈凡和钱赛赛的影子。
“算了,人都走了,时辰也耽误了,今天的行程怕是要变了。”梅雪嫣瞅了瞅街面,忽然饶有兴趣的说:“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逛逛吧。虽然来过苏州,那也是几年前的事儿了,都说这里人杰地灵,景色怡人,我们走走吧。”
“还好夫人来的不多,这里没人认识咱们,不然可是不行。”红情吐了吐丁香小舌,可爱的笑道。
“死丫头别胡说,头前带路。”梅雪嫣训斥道。
他们从县衙这条街面上一路走,因为新奇也不觉得累,就来到了河房附近。梅雪嫣顿时就被江南的风光景色给吸引的驻足流连起来。她本是开封人士,爷爷曾经做过京官,到了父亲这一代家道中落,却也是个县令。
可是十年前,父亲仕途受阻,因为一件刑事案件出了纰漏,被刑部查了线索,就被革职查办了。父亲是个官迷,他知道吴有才的叔叔在吏部考文选司任职,所以把她嫁过来,期望有一天能被重新启用。
因为她比吴有才年轻了二十岁,所以婚后他对自己也算不错。不过这几年夫妻感情越发淡漠,大约是因为父亲去了,以前爷爷的那些关系也逐渐没有了吧。其实更重要的是还是,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无所出,没有给吴家生下一儿半女。
也是因为有了父亲的前车之鉴,所以梅雪嫣经常在吴有才面前絮叨,让他一定要奉公守法,审案子要厘清脉络不可轻率等闲。吴有才开始的时候还听,后来就嫌她烦,有时候干脆大声训斥,这些年她也不说了。
不过刚才看到家里的富贵奢华,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动了又动。一个县令的俸禄有多少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怕是一年加起来连一张拔步大床都买不起呢。更何况满屋子的金碧辉煌,粉妆玉砌。
苏州的河房取天地灵气,结合江南的独特乡情,普天之下找不到第二份儿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闪烁着柔腻波光的一弯碧盈盈的河水,沿河两岸,精致的河房一幢挨着一幢,看上去就令人着迷。[]
这些河房大都是有着短短的围墙的独家院落,里面的房舍,不论规模大小,全都装饰这雕栏画槛,珠帘锁窗。讲究一点的还在院子里凿池植树,垒石栽花,每一所河房都有一个带栏杆的露台,伸出水面,供人纳凉消夏,赏景观灯。
梅雪嫣自是看过这些的,但是不多,每次来她都到这里来凭吊一下,有时候还泛泛酸,鼓捣出几句小诗来。其实她是很喜欢作诗的,只是吴有才不喜欢,他只喜欢白花花的银子,于是她也就很少做事了。这种事儿正像是女为悦己者容,一旦没人欣赏,做来何用?
此外她还知道,这些河房里面住的人物并不复杂,大体也就那么几类,有富商、还有退休回家的官员,不过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人流则是青楼的阿姑,她们不是买了这里的房子,而是――在这里做生意。
梅雪嫣就知道这里有很多炙手可热的阿姑开的私巢子和暗门子,当然大多数都是高级的书寓,苏州人管她们叫‘诗词先生’,有些清倌的意思,能看能说,但是不能碰。这一点和南京的秦淮河又是不同了。
远远地她就听到飘来了丝竹管弦的声音,还有人长苏州的昆曲,她是非常喜欢那吴侬软语的,只是听不懂。别说她听不懂,南京扬州的客商都听不懂。想了这么多渐渐地就把陈凡那个登徒子做的龌龊事儿给忘了,音乐把一腔浊气都给涤荡干净了。估计要是以后见不到那个玩意儿,也就不会恶心了。
梅雪嫣感觉自己舒服多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吗,忽然被一阵不和谐的声音给惊动了,只听一个很低俗的女人声音说:“侬想白玩儿啊,阿拉可以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阿拉看侬穿了一身官衣,是个体面人,才让你进来。可是侬要是觉得阿拉怕了你,那你就错了。你可知道这买卖是谁开的,小心打断侬的狗腿哟!”
跟着她还没来得及张开已陶醉了的眼睛,又被另外一个更加低俗无比低速,令她感觉作呕的声音吓了一跳。
“老板娘你听我说呀,咱们不是想白玩儿,咱压根就不想玩儿,咱是为了查案子才来的,刚才我明明看到有个嫌疑人走进去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呢?你还找我要银子,我要找你要人才对?”
“哪个是老板娘,阿拉可不是什么老板娘,苏州人都管阿拉叫做‘厅趸’,厅趸你晓得不?就是照顾诗词小先生们的,啊,阿姨啦。侬可不要以为恭维阿拉做老板娘,阿拉就会放过你的呀,不给钱不行的啦。”
红情吓得往梅雪嫣的身后缩,拉着她的袖子,怯生生的说:“夫,夫人,你,你看,是,是那个坏人啊。”
“怕什么,青天白日的,他敢做什么,本夫人偏偏不信邪。”梅雪嫣听出来了,也看到了,那个跟厅趸讨价还价的白玩儿不给钱的正是陈凡。难怪把乖乖女红情吓得声音都跑调儿了,被这个登徒子瞄上还了得嘛。
“小姐别怕,我,我保护你。”绿意相对泼辣一下,立即展开双臂挡在了梅雪嫣的前面。其实他们大可不必这么紧张,因为还隔着一条河呢。即便是陈凡的眼睛能杀人,也没这么远的射程吧。
陈凡算是听出来了,这个所谓的‘厅趸’不是苏州人,他是上海人来的。也只有上海人说话的时候,用“侬”“阿拉”,来表达“你我”的意思,貌似苏州这里上海人还真是不少的呢。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苦口婆心的解释说:“我说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呀,我说了我不是来玩儿的,我也没玩谁?是吧?你凭什么管我要钱?”
这位厅趸姓赵,其实就是赵阿姨,现在叫赵厅趸。赵厅趸当下不高兴的说:“侬这样说的话,阿拉这是要叫人了。侬可知道,咱们这‘偎红倚翠书寓’,是苏州河房数一数二的贵重啊,你进去了,看了赞了,小先生们弹啊唱啊,那叫做‘叫花头’,都是要银子的,侬怎么会不晓得啦?分明就是耍赖啦?”
“我,我就是不晓得啦,我没有耍赖啦?”陈凡气的也变调了,这一天受的冤枉也够多了,现在又成了“吃霸王餐”的了。
“阿拉不是告诉过侬,阿拉是官差,是来查案的。我让你叫女孩出来,不是为了听她们哼哼唧唧的唱曲,我只是想要找人而已。明白了吗?”
“晓得侬是要找人啦,来这里的公子哥哪个不是来找人的啦?可是咱们这里找人是要花钱的,官府哪一条律法规定,官差到书寓‘找人’是免费的啦?”赵厅趸整个就是一胡搅蛮缠,陈凡觉得她有点二。
“我跟你说不清楚,我走。”
“侬走不了啦,不给钱就别想走啦。”赵厅趸一挥手,身后五六个彪形大汉晃着膀子冲上来:“厅趸,是谁来捣乱?”
陈凡锵的一声拔出腰刀,学着陆阎王的样子,蛮横的说:“辣块妈妈的,瞎了你们的狗眼,连陈爷都不认得嘛。告诉你们,这可是吴县的地盘,惹恼了陈爷,我让你们明天关门歇业,就算你们有后台,爷爷也有办法收拾你们,信吗?”
“居然是个‘撞六市’!”赵厅趸不愧是积年的油条,迎来送往的祖宗,一看碰到了硬茬子,三秒钟没过就换了一副脸色,把手帕扬起来,扫了陈凡的小脸,甜丝丝的说:“侬原来是陈爷呀,我晓得啦,吴县这边哪有人敢得罪陈爷呀,不想活了吗?来哉,来哉,让阿拉招呼陈爷,好好玩玩。”
“去去去,玩什么玩儿?”陈凡急于脱身。他没想到陆阎王这一套还真好用,原来明朝是欺善怕恶的祖宗啊。
“银子阿拉不要的啦,侬,大爷可以走啦,嘿嘿嘿嘿。”
陈凡扭头就走,只听身后赵厅趸还挺舍不得,亦或是被这位皂隶爷爷的煞气给吓得够呛,扬起手帕香喷喷的喊着:“来哉,来哉,先生来哉,下次来了,阿拉给让陈爷打茶围、叫花头,听曲子,不收银子啊。”
陈凡气的脸色铁青,一个劲儿的撇嘴。其实那个赵厅趸一回头的功夫,就给大汉们说:“侬们去打听打听,这个陈爷是个什么鸟,阿拉不愿意给老板说,不然,老板铁定要打断他的狗腿的,晓得不?”
“晓得晓得,这小子在咱们书寓吃白食,那可真是找错了地方,不知死活啊。”其实这些彪形大汉的打手还真是替陈凡捏一把汗。这小子也太笨了,吃霸王餐也不查查本地的“护官符”,找死啊。
陈凡撇着撇着嘴,就挺有人讥讽的说:“陈爷好像还没尽兴啊?”他一抬头,羞得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夫人!”
第30章 陈恶魔
陈凡一下吓傻了,并且迅速的想起来,他现在是夫人的轿夫,而且夫人正准备出门……这不是惹事儿了吗?
“夫人,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是有特殊情况的,能不能容小的回衙门慢慢的给夫人您禀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陈凡万分尴尬红着脸说。
“不必了陈爷!”梅雪嫣扭头就走。陈凡登时傻傻的愣在了当场,也不知道是应该追上去,还是继续杵着!绿意插着腰,把骄傲的胸挺的高高的,嘴角吊着,眼神白着,脸上却是一片潮红,分明在这个色魔面前色厉内荏的很。她凶巴巴却颤抖着声音,”你,你,你的事儿夫人都知道了,你,你自己滚吧。”说完之后,立即转身头也不回的追着梅雪嫣走了。
红情做了个羞羞脸的动作,指着“事发地点”怯生生的说:“都……都看见了……夫人刚才都看见了……”然后也一溜小跑的走了。
“误会呀。”陈凡赶忙追了上去,就在梅雪嫣身后说:“那个夫人,刚刚是个误会,小的不是想白玩儿……小的身上是带着银子的,可为什么没有给呢?是啊,为什么没有给呢,其实这里面是有个原因的,因为小的并没有找到心里想的那个女人,那个厅趸纯粹胡搅蛮缠,请夫人明察。”
“夫人对你的肮脏龌龊事儿不感兴趣,你还是自求多福吧,走开,走开啦,不要影响夫人看风景的心情。”因为忠心护主,绿意不得不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回头面对着“陈恶魔”,这是她在前面三秒钟给陈凡确立的外号。本来她比较中意于“陈色-魔”,但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叫不出口啊,所以“恶魔”也勉强凑合吧。
“这位姐姐,你碰到我了?”陈凡突然“立定”,惶恐不安的向两人已经贴合在一起的胸一指。绿意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儿,嗷的一声跳了起来,猛地窜到梅雪嫣的前面,汗如雨下,泪也如雨下的说:“完了,他真的动手了……”
“如何?”梅雪嫣感到危险迫近,心神大乱。
“他,他摸我。”绿意抽泣着说:“夫人救我,夫人救我啊。”
“狗贼,安敢如此!”梅雪嫣也有点害怕了,要知道好像“陈凡这样的人”,大都不会太把官府放在眼里,糟啦,他不会真的要如何如何吧?总算她也是读过书的,心中自有韬略,忽然计上心头,一扭头,和气而快速的说:“陈捕快,刚才是本夫人误会你了,你就当没发生过好不好,本夫人先告辞了,你,不用送。[]”
“那还好。”陈凡拍了拍胸口,急忙拱手:“恭送夫人。”
“好险啊,好险。”回到县衙,梅雪嫣也顾不得形象,坐在凉榻上连续牛饮了三碗茶,心神方才定下来。绿意一边抽泣一边絮叨:“在我们家乡也有个恶魔,他叫做贾三彪子,他的恶和陈恶魔是两回事儿,他是彪,陈恶魔是贱,这里面的道理小姐应该是懂的,我们女人最怕碰到后面的一种,虽说都该杀,但我更讨厌陈恶魔,呜呜呜呜,他摸我。”
“行了别哭了,陈恶魔,陈恶魔,你能不能不要提到他的名字,烦死了烦死了。”
“小姐,呜呜,小姐,难道我不提您就可以当没发生过吗?小姐,我虽然是个婢女,可我也是小姐身边的婢女,我也不是青楼里面的阿姑,如今被陈恶魔摸了,坏了名节,让我以后怎么做人,不如小姐给我三尺白绫让我死了算了。”绿意跺着脚说。她说话本来就啰嗦,如今神志不清,更加找不到重点。
“死死死。”梅雪嫣没好气的说:“你说的怪溜的,我还不了解你,我还不知道你有多大能水,我这里有红菱、黑菱、绿菱,就是没有你要的白绫,我看你反正也是死不成了,不如还是好好的活着吧。”
“那怎么办小姐,女人没了名节,呀呀,思前想后,思前想后总是活不成呀。”绿意从小声抽泣变成了放声大哭。
“住嘴!”梅雪嫣怒了,啪的拍了凉榻。吓得绿意顿时止住了哭声。
“来人,来人!”梅雪嫣知道吴有才还没回来,于是叫一名小厮面前吩咐:“你去,把郭县丞给我找来。”
小厮走后,梅雪嫣心里突然又冒出一个念头,好像“陈恶魔”这样的大魔头,也不知道背地里有多少“青面獠牙”的手下,自己虽然不怕,可绿意万一遭到报复又该如何?那岂不是害了她?
“不如小姐做主,把你嫁给他吧。”
“陈恶魔?”绿意喊道。
“嗯!”
“我,我,我撞墙死了算了。”绿意迅速的寻找到墙壁,两条腿绷紧了准备撞过去。却听梅雪嫣说道:“算了算了,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也不用太较真了。还有,如果你不想嫁给‘陈恶魔’,最好管住你的嘴巴,知否,名节都是你自己败坏的?”
这时候,刚才的小厮回来禀告郭县丞已经来了。梅雪嫣诧异怎么这么快?小厮说:“郭县丞根本没回家,还在衙内办公呢。”
“快点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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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根本就没把刚才的事儿当成一回事儿,他认为通过自己一番努力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而自己大约也是误会了雍容华贵的县令夫人,“她老人家”其实是个素质很高明察秋毫且宽宏大量的女人,她老人家也有一双慧眼,早已看出他陈凡是个正人君子,所以绝不会挟私报复自己。
他此刻站在桥上发愣,想的却是另外的一回事儿。
刚才他之所以摆脱了钱赛赛和陈为为的纠缠,完全是因为一个突发事件。就在他百口莫辩的时候,忽然他看到一个特殊的形象从眼前飘过去,咦,那不是洪天的伙计吗?他怎么变成了一个女人?
而且还是个持剑的女人。
作为一名特警,他受过特殊的训练,警校的教官教会他如何去观察如何去记忆,比如他走进一家饭店的同时,已经记住了饭店门口所有的车牌号码,还没开始吃饭,已经把握到一旦发生火灾应该从哪条最近的路线逃生,吃完饭以后,所有客人以及服务员的形象,已牢牢地刻印在脑子里。
这事儿听起来复杂,其实一点也不复杂。说白了这是长期锻炼之后的条件反射,于他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所以即便是昏暗灯光下的匆匆一瞥,伙计的形象也已经牢不可破了,又怎么会看错呢?
“没错,就是他。”于是陈凡突然拔出佩刀晃了几下,逼退了众人,撒腿追了下来。而陈为为虽然一身武功,却迂腐的认为,如果自己辣手制恶,而陈凡又要拼命,只怕会殃及池鱼伤及无辜,所以只得任由他逃生去了。
陈凡一路追下来,就看到那个“伙计”进入了“偎红倚翠书寓”。他知道书寓是什么所在,却从来没进去过,更不懂得里面的规矩。开始的时候打算来个“暗访”,再加上赵厅趸热情的忽悠,于是就上了套,要了四五个诗词先生来打探消息。
谁知道那些诗词先生要嘛是傻子,要嘛就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问了半天,口风很严,一无所获,于是打算离去。这就有了方才梅雪嫣看到的,赵厅趸追出来找他要银子的戏码,他都快冤枉死了。
此时天上来了夕阳,漫无边际的洒在苏州城内,一长溜乌篷船恰巧从桥下经过,船舱里咯吱咯吱的摇橹声以及嘹亮流畅的船娘的歌声,顿时引起了他的主意。那船娘见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笑着吹了一声口哨,摆着手说:“小相公,要不要坐船游览一番。”
“我是本地人,游个鸟啊。”陈凡没这个兴致,但船娘甜甜的笑容和软糯的声音让他感觉心中一畅快。他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他想和她谈谈!
“本地人怎么啦,本地人也未必把苏州的美景知道的一清二楚。小相公生的面善,奴家看了喜欢,你要是愿意就上船来,我带你去游河房啊!”
陈凡心里苦笑了一下,对于苏州女子隐藏在安逸柔腻之下的热情奔放和心直口快,他大约也有个了解了。他知道船娘并非向他示爱,只是不讨厌他,想找人说说话而已。于是笑了笑说:“大姐,你靠岸,我上船。”
当船队荡开碧绿的河水,一只接一只地向着远处缓缓摇去时,苏州“落日余晖照万物”的秀丽景色,就在人们的眼前展开了。他脚下的桥,像一道长长的屏风,横架在河上,把城分成了两半。
城北这边,是反射红光的鳞鳞万瓦,袅袅炊烟,以及纵横的街道,络绎的行人,看上去就像镌刻在屏风上的一副活动图画。当真是‘人在桥上走,心从画中游’!而船娘要带她去游的,竟然又是城南,听说过了密集的河房,那边有平坦的原野,棋盘似的稻田,夕阳之下却又是另外一番味道了。
陈凡心里还真有点痒痒了。于是船还没有停稳当,他便一跃而上。他平生可没坐过小船,顿时摇摇晃晃,想要栽入水中。船娘娇笑了一下,一手拉着他的右手,另一手揽着她的腰肢,纠正了他后仰的姿势。那样子若是拍了照片,恰似两人在跳交谊舞,陈凡想着,居然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多谢大姐。”
第31章 叫声相公行不行
远有青山含黛,近有小河细语,陈凡枕着船娘的小夹袄,斜躺在船上看着她摇橹。[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眯着眼睛似醒还睡,似醉非醉,惬意的很。
那船娘约莫十八九岁,头发浓密,梳的整整齐齐的泛着光,浓眉大眼高鼻梁,嘴唇略微显厚,颧骨那里红扑扑的。个头挺高,身体挺壮实,胸脯挺的高高的,像是快要把衣服撑破了。满脸喜兴,招人疼爱。
船娘见他不见外,笑吟吟的说:“哎呀小相公,看你细皮嫩肉的像个读书人,怎么穿着一声捕快的衣服,这个活计可不好干,而且名声不太好啊。”陈凡故意逗引她高兴,说:“你还不是一样细皮嫩肉,怎么干这个活计?”
船娘翻起自己的袖口看了看,噗嗤一笑,嗲兮兮的说:“我不够白,没有你白,所以就干这个哟!”
陈凡说:“你的胳膊不够白,可是你的身上一定很白,我远远地都看到你的脖子下面一片白。”
船娘噗嗤笑了,一戳陈凡的脑瓜:“就你这样的,当真应该当捕快,我还以为你是腼腆的小哥,没想到也是嘴花花的二百五。船上像你这样的二百五好多哟,我可打他们大耳刮子呢。”她又翻了个媚眼儿说:“不过你的眼光倒是很好,我身上的确很白,很白,呵呵。”
“那你给我看看!”
“好哟,是耍无赖。”船娘捂着嘴巴笑的前仰后合,说:“在这水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难道小相公是看上我翠莲了吗?可惜呀,我已经有丈夫了,不然,我还真嫁给你个小白脸哟,到时候你甩不掉。”
“我不甩,我高兴得很。”陈凡眯着眼睛说:“不过,你撒谎的毛病不太好,以后见了人应该说实话才好。”
“啥子呀,奴家从来不说谎话儿的。”船娘娇嗔的看了他一眼,又往河里飘,眼神中充满了奇怪和疑惑!陈凡走过来说:“你根本都没嫁人,还是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就说自己有丈夫?这不是骗人是什么呢?”
“你怎么会,会知道?”
陈凡故意在可爱的小船娘面前露一手,得意的说:“你看你的身材匀称,脸色红润,眼神清澈好像溪水,再加上你的发饰就足以说明你是云英未嫁的。[.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小相公啊,你说的什么云什么嫁的是什么意思,奴家听不懂哟。不过,你还是说错了,我真的已经嫁人了。”
“好吧,看来我必须说的你心服口服喽。”陈凡知道她狡辩,于是指着一直在她腰间晃荡的两个荷包说:“你看,你的这两个荷包都还没有绣完,图案却不尽相同,一只是鸳鸯戏水,另外一只却是风景,我猜你对自己的婚事悬而未决?大姐你有两个相好对不对呀?”
“哎呀,你真是神了。”船娘忘了摇橹,死盯着他的脸,突然跳起来说:“哦,我知道了,你早就认得我,你故意上船来哄人家,是个专门用花花嘴骗女人的死鬼来的?”虽然这么说,但是她表情轻松,显然不恼。
“瞎说。”陈凡故意板起脸说:“我陈凡可是正人君子,怎么是那样的人呢?我这叫推理,逻辑推理你懂不懂啊?”
“不懂。可是我觉得你就是认识我,不然怎么就凭借两个香囊把我的婚事都猜出来了,难道你是神仙吗?”
陈凡越发得意的解释说:“大姐手艺好,绣的好精巧。你应当知道男人和女人的香囊样式不一样吧?再者,成婚的女子一般都佩戴‘秀香囊’,‘秀香囊’你晓得吧?”
船娘脸一红,啐道:“呸,说的人家好害羞,我还没男人,怎么能佩戴‘秀香囊’啊,羞死人啦。”
秀香囊是已婚女子的专利,因为上面绣着春gong,所以叫秀香囊。但大都不会露白,可是身上还是香香的,所以陈凡大胆推测。
“好啦,算你蒙对啦,奴家的婚事的确很烦心。但是你说的未免牵强,秀香囊也不是戴在外面的呀。”
“是啊,一般带在胸口,可是你身上没有……”
“呵呵,当然有,人家贴身带着呢!”船娘拍了拍胸口胆子大大的说。陈凡说道:“好啦,不逗你啦,实话对你说,其实很简单,你这么大模大样的带着两个男人的香囊,就说明你没丈夫,不然恐怕要被揍死了。”
“哈哈,这下奴家服了哟。”她的腔调一变,又嗲兮兮的了。这会儿功夫,她已经把乌篷船滑到了苏州南城,陈凡想象中的稻田阡陌,鸡犬相闻的景象已经出现,顿时心情大好,笑吟吟的说:“大姐,有件事儿想要跟你请教。”
“请教不敢当,奴家也没读过书,你想问什么就说呗。不过呀,在你问我问题之前,我也有话想要问你呢?”
“大姐待我深情厚谊,陈凡无以为报,随便你问几个问题都好。”
船娘啐了一口:“呵呵,哪个对你深情厚谊啦,人家已经有了情哥哥了,不会对你深情厚谊啦。你夸我白,我喜欢,不过只能说说哟!”
“那好吧。”陈凡故意表现的很失望,还长长的叹息一声来满足她的虚荣心。船娘果然高兴极了,表面上却是一副安慰的口气:“小相公别气呀,你长的嫩嫩的,哪个女子看见了不动心,我刚见你的时候,都想着……”
“想要如何?”对这个心直口快的明朝女子,陈凡起了好奇心。确切的说,他是对明朝的女子有好奇心。事实上,在他的世界观里,一直都觉得孔夫子那一套,不大能够影响市井中人,古代的女子也未必都装的厉害。
“想要把你搂在怀里亲亲呢。”
“这不太好吧。”陈凡拉着脸说:“下次吧。”
“下次也不行啦,我翠莲是个实诚人,想归想做归做,我又不能对不起我的情哥哥,我看下辈子怎么样?呵呵呵呵。”她发出一串银铃般的小声,惹得陈凡心里一动,江南水乡的女子啊,果然不同凡响。
“说了半天,你都还没问。”
船娘突然叹了口气,摇橹的动作也慢下来,任凭乌篷船慢慢的滑出自己的水线,幽幽的说道:“我看你一肚子好学问才问你的呀――是这样的,最近有张家和李家两户到我家提亲,张家有钱,但那小子瘦小枯干,长相龌龊;李家很穷,可是姓李的小子生的浓眉大眼,一表人才。我爹娘贪图钱财,硬要我嫁给姓张的小子,可是我喜欢姓李的小子,已经和他私定终身了,就是我的情哥哥啦,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陈凡张嘴就说:“好办好吧,世上没有比这更好办的事儿了。张家有钱是吧,白天到张家过日子,吃香的喝辣的,晚上到李家睡觉,尽情的享受姓李的威猛小子,这不是两全其美嘛。”
翠莲满脸通红,跺脚娇嗔:“哎呀,你这个讨厌鬼,人家跟你讨教正经事儿啦,你却说不堪入耳的话。”
“我怎么是讨厌鬼啦?”
“你就是讨厌鬼,刚才说的根本都不可能,那,青楼里面的阿姑才会每天晚上换男人呢!奴家要能那样,第一个把你小相公给换了,呵呵。”
陈凡沉下脸来:“既然你不想像我说的那样,那就别把钱财看的太重了,认真挑选人品,随性而为。甘蔗哪有两头甜的,喜欢谁就嫁给谁。”
“可是我父母……”
陈凡叹了口气,学着她的口气说:“不是你父母,你自己也犹豫是吧,还能骗的了我哟。”
“小相公,你快人快语,一语点醒梦中人。”
“那你怎么报答我,不如……”陈凡笑着指了指船舱。
“呵呵,你呀你,又在心花花口花花了是吧。不行啦,小相公你知道嘛,干我们这一行的女子最是自由了,若心花花的,就在这船舱里面晃晃悠悠的啥都能干哟,可是,咱们的规矩也是最严的,若是犯了色-戒要被沉塘的,奴家可是不敢哟。这可是行船人家的规矩,坏不得的。”翠莲挑了下眼眉,正色说。
“船家女心直口快,敢爱敢恨,有什么就说什么,可是不能动真格的,哈哈,我今天对你动了歪心思,可是我还没成亲,以后就不会了。不过,你去找别的小船娘啊,她们也能跟你侃大山。”
陈凡心中一阵感动,却仍不正经的说:“可你总要报答我吧,不如,你别叫小相公,叫两声相公来听听。”
“乱叫人,死了要被割舌头的。”船娘吐了吐舌头,显然是不会叫的啦。
“忘恩负义。”
翠莲嘻嘻一笑:“小相公,我不是忘恩负义,你不是还要问我问题,那样咱俩就扯平了,省的我叫你相公,我叫了,你欢喜啦,晚上该胡思乱想啦,可是又得不到人。我翠莲岂不是害人。”陈凡拍了拍脑门,“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大姐,我是想要问你,你是不是经常从刚才遇到我的那道桥下面经过?”
“是啊,我这条船给城内的绸缎庄送货,每天都从下面过好几次?”
“那你有没有见过那样的一个人……”沉吟了一下,陈凡追加道:“是一个东瀛人,就是倭子,他的身材矮胖,佩戴长刀,右手缺了两根手指?”
“咦,小相公又发神经了?啊,不是,奴家口误,奴家的意思是,小相公你又‘发神迹’了,你怎么知道,我每天都在桥上见到这个人呢?”
第32章 送神容易请神难
几块堆砌在灶间角落里的木材引起了陈凡的主意,他发现这些木材切口圆润光滑似镜面一样,显然是被一把锋利无匹的战刀以迅捷无比的速度剖开的,寻常斧头根本做不到,寻常人也没有这样的力道和速度。[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于是他来到水井旁边,那里有专门劈柴用的木墩。
木墩上纵横着无数短而粗的裂痕,那是斧头造成的。不过在这些痕迹之中,如果你仔细看,有几道细而绵长的白印,它们点到为止,恰到好处,仅仅伤害到树墩的一点皮肤。然而只是这一点已经够了。
根据木墩下面的足迹,结合陈凡的足迹学知识断定。这是一个身高在一米六左右的胖子,寻常人发力都是脚趾向前而显出深刻,而此人却是脚掌外缘发力,发刃之初,刀尾部的力量明显大于中部和前部,这是有违常理的,这只有一个解释,此人是双手握刀,且左手的力道比右手大一点。
而他偏偏还不是个左撇子,因为左撇子以左手为先,出刀向左,而此人的出刀轨迹很正常,所以他的右手有问题。
至于陈凡是如何找到这些足迹的,那就跟着双足迹的特殊性有关了,因为此人穿了一双全明朝都没人穿的木屐。而且是方形的木屐。
他又到灶台去看了一下,发觉烧剩下的木材并不是这种劈成四半的,而只是两半,也就是说,此人把木材劈成四半根本没必要。那么他为何要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儿呢?那就只有两个解释了,一者他在炫耀,二者他在练刀。
接合以上的这些推论,陈凡判断他是个矮胖的挎刀的右手有残疾的倭国武士。
“可是你为什么又知道我每天都在桥上看到他?”翠莲听的懂了三分,七分前因完全不明白。但是她只关心这个问题。
“这就更简单了。”陈凡说:“江南正值梅雨季节,几乎每天都在下雨,所以他的脚上未免沾了泥土,而这些泥土发黄紧凑,黏性很大,所以容易留下痕迹。[.超多好看小说]我刚才在桥上刚好看到了很多这样的痕迹。”
“神了,你的眼力好好哟。”
陈凡从袖管里摸出一枚黑色的放大镜,说:“你肯定没见过这个东西,其实‘洋货店’里都有卖的,你知道‘西洋自鸣钟’吧?”(这事儿不胡说,当时大明朝真的有卖的,也包括自鸣钟。)
“知道知道,我听说过,听说那玩意儿神奇的很,每隔一个时辰就会自动报响一次,有一只小鸟啾啾的叫着,还扇着翅膀。也不知这西洋人施了什么魔法,居然能常年把小鸟关在盒子里。只是我觉得太残忍了些,小鸟好惨啊。”
陈凡哈哈大笑:“这只放大镜和‘西洋自鸣钟’一样的神奇,你把它拿在手里看任何东西,那东西都会变大,不信你试试看。”
翠莲半信半疑的把放大镜放在眼前,对着陈凡的脑袋,大笑起来:“好大,好大,真的好大呀。”
陈凡也拿着放大镜放在她的胸前,嗤嗤的笑着说:“的确很大,的确很大。”
“讨厌鬼。”翠莲捂着肚子。
“那么按照你的说法,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那个江洋大盗抓起来呢?”翠莲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问道。陈凡摆了摆手:“这事儿你要保密,因为我现在还不能把他抓起来,抓起来没用,因为有很多事儿我还没弄明白,不想打草惊蛇。”
“大姐,我还想问下,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兔唇的老人和他站在一起,那老人身材高大,有一张又大又白的脸,下巴上还挂着稀疏的黄胡子。”
“见过的。因为兔唇很少见,可我一下子就看到两个,一老一少,所以我记得清楚着呢。”翠莲沉思了一下,说:“有一天我看到他们站在桥上说话,而后就奔着前面的书寓去了。”
“哈哈,还有意外收获。”
“小相公,奴家说的这些对你破案有帮助吗?”
陈凡笑着给她鞠躬:“我可真是不知道如何感谢大姐,大姐可算是帮了我陈凡的大忙了,以后咱们是朋友了。对了,你帮了我,我也应该大大的帮助你一次才对,我就给你出一个主意吧。”
“什么主意?”
“让你父母不再嫌贫爱富的主意。”
“好啊。”
陈凡说道:“回头我找人去吓唬一下张家,让他们主动撤出就是了。放心吧,我会做的天衣无缝的。”翠莲皱了下眉头:“张家可是有钱有势的,他们不大会害怕,我看还是不要鲁莽了吧。”
陈凡嘻嘻一笑:“我自有办法,保管让他们吃了亏还请我吃饭。”翠莲笑道:“若是别人说了,我肯定不信,不过你这位小神仙说了,我就不能不信了。”陈凡撇着嘴说:“又不叫小相公了,改叫小神仙了?”
陈凡当晚就在南城一家客栈里过夜,顺便厘清了整个案子的脉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
******
吴有才也是很晚才回家,梅雪嫣都已经睡了,他醉醺醺的也睡着了。第二天一早开早衙的时候,不见陈凡。吴有才就着急的问:“林主簿,捕快陈凡怎么没来点卯,有没有请假?”林主簿愣了一下,郭县丞走出来说:“大人,陈凡被除名了。”
“神马?”吴有才拍着惊堂木吼道:“为什么除名,怎么本官不知道这事儿?你现在翅膀硬了,办事儿不通知本官吗?”
郭县丞赶忙擦汗:“大大大,大人,不是下官私自做主,下官是照您的意思办的,您,忘啦?”
“照我的意思办的?”吴有才歪着嘴说:“郭县丞,你现在学会戏耍本官了……好你个县丞,仗着自己是个八品九品的官儿,你想以下犯上是不是?”
“大人这话从何说起?”郭县丞暗想,大人这是怎么啦,难不成昨晚小别胜新婚贪欢过度伤了脑子?
“好你个县丞啊,还在装傻充愣……”他颤抖着手指指着陈凡平时站立的位置:“他是栋梁之才,本官甚为倚重,你暗地里把他除名,分明就是背后给本官下绊子,你等不及想接替本官的位置吗?”
“冤枉啊大人,分明是大人让夫人转告下官,说陈凡办事不利,而且长相讨厌,让下官把他除名,这事儿和下官一点关系都没有啊?”郭县丞差点气死,可他不敢跟吴有才较劲儿,因为吴有才上面有人。
“夫人?”这下轮到吴有才愣怔了。
“大人,您想起来啦?”郭县丞心里把吴有才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七七四十九遍。
吴有才暗想,此事蹊跷,但表面上还要维护夫人的面子。可是我的面子往哪放呢?
他想了想,突然站起来笑道:“老郭呀,你看看我这记性,昨天去参拜知府大人多喝了几杯,脑子就有点糊涂了,不错,我是跟夫人说过陈凡长的讨厌,案子拖得时间有点长了。可本官并没说要把他除名啊!陈凡还是不错的嘛,是个人才来的,你们不要嫉贤妒能嘛。不要看到人家立了功就眼红,曲解本官和夫人的意思,拿些许小事大做文章,千方百计的排挤,啊,好啦好啦,去把陈凡找来吧。本官更衣过后,立即出来。”
“大人……”郭县丞拔着脖子喊。
吴有才黑着脸:“还有事儿?”
“……没了……”
陈凡可没迟到,他一大早就来了,可是被门禁给挡在门外,禁卒告诉他:“县丞大人吩咐过,今天陈兄弟就不用点卯了,以后也不用来了,你已经被除名了。”陈凡问禁卒原因,禁卒苦笑:“听说因为你长得太丑。”
气得他跑回家睡大觉了。
郭县丞在衙门里没看到陈凡,心里那叫一个烦。赶忙让陆阎王和魏光光带路跑陈凡家里来砸门。
陈小妹怯生生的跑来对陈凡说:“哥,哥,有一个当官的来了,还带着一群捕快,说是请你回去当差呢?”
“鸟。让我回去我就回去,让我滚蛋我就滚蛋,我是西瓜还是土豆,任由他们踢来踢去的,不去。”
“那我怎么回?”
“就说我不在家。”
“我哥说了,他不在家。”陈小妹隔着门缝,厉害的说。
郭县丞差点哭了:“哎哟我的小姑奶奶,那就麻烦您问问你哥,他老人家什么时候能在家?!”
“哦?”陈小妹跑回来问:“哥,当官的问你,什么时候能在家?”
“没准!”
“我哥说了,没个准儿。”
陆阎王摸了摸鼻子:“大人,这可不行啊。县大老爷可等不得呀。”郭县丞心想,要是我丢了官印,我也等不得:“陈小妹,你去跟陈凡说,今天的事儿是我姓郭的对他不住,县大老爷让他回去。”
“我哥说了,我家虽穷,但穷的有骨气。差事丢了可以再找,就算去码头扛大包,入漕帮,也不去衙门吃嗟来之食了。县丞大人您不说我哥长的太丑让人讨厌嘛,我哥说让您找个俊俏的去当差,有他在衙门里怕影响您老人家的食欲,回头要是瘦了,吃罪不起。”
“伶牙俐齿,气死我也。”郭县丞没辙了,气呼呼的对陆阎王说:“不是我做的,凭什么让我受气,让大老爷自己来好了,回。”
第33章 大人,小的在
“老爷,我等无能请不动陈爷!”郭县丞气坏了,回去之后也没客气就在大堂上给陈凡上眼药,他还以为县太爷会生陈凡的气呢。[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等着看陈凡的好戏。
果然刚开始的气象表示县太爷真的很怒,“啪”,吴有才猛地一拍惊堂木站起来,铁青着脸:“走……我去请……”魏光光第一个跌倒在地上,晕了。
“这陈凡个小不丁点的东西啥时候成‘爷’了呢?陆爷,您才是爷,您是咱们捕快里面唯一的爷,我心里咋就这么不服气呢。”去的路上,魏光光一直翻白眼,不时地给陆阎王拱拱火,他可不想看着陈凡做大,嫉妒啊。
“你懂什么,没听说过鸟枪换炮吗?你小子是故意气我怎么的?”陆阎王老大不客气的给魏光光后脑勺来了一下,打的这小子哎呦一声,刚巧把脑袋砸在吴有才的轿子上面。
吴有才坐的轿子和梅雪嫣不同,梅雪嫣虽然是县令夫人,毕竟不是官家,也不是诰命夫人,按照大明朝廷的规定,原本只能做平顶的轿子,吴有才违反制度用郭县丞的轿子把她抬回来,可仍然是两人抬的。
官府规定唯有官轿才能设拱盖、置轿顶、用蓝绿呢。轿夫也是按照品级从四名到十六名不等。
这样一来的话,四人抬的官轿和两人抬的普通轿子从规格重量上就有了很大的差别。吴有才的轿子非常的瓷实高大分量也重,所以别看人家陈凡撞得没事没事儿的,这小子顿时就磕出了血。
吴有才就掀开轿帘骂道:“没用的东西,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你又陈凡的本事,老爷我的轿子让你坐!”魏光光吓得连血都顾不上擦,随便找了一块破布裹在头上,继续的往前走。
魏光光为此恨透了陈凡,他觉得自己很无辜,这脑袋完全是陈凡害的,跟县令大人完全没有关系。(.好看的小说棉花糖所以他把陈凡恨到了骨头里,同时又觉得县令大人的话怎么听都有道理,越嚼越有滋味儿。
抱着这样的怨气和志气,他打算在县令大人面前露一手。而这还需要陈凡的配合,他要单独把“陈爷”请出来。于是就在距离陈凡家不远一千米的地方,他突然对吴有才说:“县大老爷,小的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小的觉得您这样去陈凡家里十分的不妥当。”
“有屁快放?”素来知道他是个庸才的吴有才,也是心里急的喝了滚油一般的吴有才,根本没心情也没时间跟他废话,可是魏光光这次抓住了主要矛盾,一句话就让他把轿子停了下来:“小的以为以大人您的身份若是请不动陈凡会有损于您的声誉,以后不好带人……”
“停轿。”吴有才暗想,认识这小子两年可算是听他说了句人话,怎么我就没想到这一层呢。这个面子可是丢不起。
“那你说怎么办?”
魏光光心中窃喜,谁说我没用,那是老子内敛,才华一旦放出来,顿时光芒万丈,连太阳都黯淡无光。
“老爷,区区一个陈凡让小的去一趟就行了,小的心中自由韬略,三言两语就能让陈凡出来。”
“你有这出息?”吴有才惊讶的挑起了轿帘,一副不认识魏光光的表情。难道这厮孔明附体了吗?
“老爷,小的出息大着呢,这不算什么,以后老爷就会慢慢的了解小的了。”
“没看出来?你们看出来了吗?”吴有才环视众衙役。
“没有!”连陆阎王都憋不住笑了出来。搞得魏光光很脸红,心里更是憋了一口气,要给自己长点脸。
魏光光咳嗽了一声,“没看出来没关系,是金子早晚会发光的,一会儿我就让所有人都给我竖拇指。”
“好啊,老爷身边正好缺人才呢。”吴有才还真有心想要提拔他了:“那你就赶快去吧。别让大家久等了。”
“老爷稍等,小的去去就来。”
陆阎王赶忙拦着:“你等会儿,你这头上的伤口血流如注的怎么去,我给你包扎一下。”于是陆阎王三下五除二把他包扎成了一只兔子的形象。魏光光拿刀一照居然还挺满意,直冲着陆阎王挑大拇指。那意思好像陆阎王以后可以改行当化妆师一样。
然后他就跑到陈凡家门口拼命地砸门:“陈凡兄弟陈凡兄弟,救命啊,救命啊,我让人给打了,救命啊。”
陈小妹来了又走了,回到屋里气喘吁吁表情惊骇的说:“哥,大事不好了,咱家门口来了一只会说话的兔子?”
“什么兔子啊,大老远我就听出来时魏光光的声音。是不是个子矮矮的,脸上还有麻子,奇丑无比?”
“啊,反正挺丑的,不过没你说的这么丑。看你你很恨他。”
“猜对了。这小子没什么好心眼,一定是来骗人的。对了,他怎么变成兔子啦?”
“我也不知道。”
陈凡转了转眼珠,走到大门口看了一眼,心里暗笑,问道:“这不是魏大哥嘛,你怎么变成――那样了――”
“哪样了,不就是兔子吗?”魏光光晦气的淬了两口:“别提了别提了,我让人给打了,后面有人追我,兄弟你赶紧救救我吧。你再不开门,以后就见不到我了,我娘,真是一群悍匪呀。”
“好。”陈凡一开门使劲儿拉了魏光光一把,大声喊道:“魏大哥,快点。”由于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魏光光顿时狗吃屎掉了两颗门牙。
“哎呦我的娘啊,陈凡,你好狠?”
“比外面的悍匪还要狠吗?”陈凡心想,这小子摆明了扯淡,若真的是悍匪怎么可能光打他的脑袋。这小子平时比鸡的胆子都笑,若真的是遇到了悍匪,怕是吓得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还能跑回来?“
“也对!”吐出两颗牙,魏光光决定忍了,认为他还要为县大老爷立功求晋升呢。于是信口雌黄的说:“刚才有一群蒙面人冲进了县衙门,县太爷危在旦夕,我知道陈兄弟是武林高手,所以特地来求助,陈兄弟,你快去帮帮忙吧。”
我去,世上没有比这更扯淡的话了。
陈凡几乎顿时就猜到了魏光光的真实想法,于是说道:“那我去准备一下,不过我看你的伤势分明对方的刀上有毒,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恐怕会伤及性命,我家有秘制的伤药,给你涂上,你在门口倒立,可以把毒素给空出来,我拿一些工具就走。”
魏光光明知道陈凡胡说八道,但他是胡说八道在前,生怕如果自己不照办,陈凡不跟他一起走可怎么办,于是就让陈小妹给他上药,然后走到门口倒立着排毒。陈凡和陈小妹则从里面哐当一下子关闭了大门,再也不出来了。
魏光光在外面倒立了半天除了听到一声门响,再也没有其他动静,顿时心里纳闷起来。可是又不敢起来,腰疼的要命。吴有才和陆阎王以及其他的捕快都在远处看着他倒立,竟然不知道他闹的什么玄虚,还以为他真有什么鬼神难测的大计划呢。
“不就是叫一个人出来嘛,至于这么长的时间吗?”可是过了一会儿大家都顶不住了,因为天气太热。
于是吴有才很败兴的给陆阎王使了个眼色:“去看看他到底闹什么玄虚,到底行不行,不行就让他回来,废物一个。”
陆阎王赶忙小跑过去踹了魏光光一脚,指着紧闭的大门说:“你他娘的让鬼迷了心窍了,你好好的为什么倒立?”
魏光光说道:“陈凡出来了吗?我的伤口好疼啊?”
“出来个屁,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家窗户冒烟,看来兄妹两个在里面做午饭吃呢。你到底耍什么花样?”
“哎呀,疼死我了。”魏光光终于忍不住跌了下来,捂着伤口又蹦又跳。陆阎王愣怔了一下,暗想他没这么大的胆子不回答自己的话,于是来看他的伤口,揭开来一看,只见上面撒着一层辣椒面。
帮他处理了伤口之后,陆阎王回了吴有才,捕快们放声大笑。魏光光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好悬没气死。
“好了好了,看来你的牛皮落空了,陈凡根本不吃你这一套。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当时吹的天花乱坠,本县还以为你真的出息了呢?没想到你比以前更蠢,滚一边去,让本县亲自过问吧。”吴有才觉得自己没时间耽搁了,于是迅速的起身,直接奔着大门过来,然后拍了两下。
“魏大哥,麻烦你再等一会儿,我还没有准备好,我在魔刀呢。”
“好了,开门吧,我是吴有才。”
陈凡自然是听得出来吴有才的声音,暗想,你终于是来了,可让老子好等啊。其实他并不想失去现在这份“工作”,毕竟他和陈小妹还要生活不是,而且也符合他喜欢刑侦的兴趣爱好,不过他不想让人踢来踢去的。
于是冷冷的说:“不知道大人来舍下有什么事儿,小的长得太丑不便见客,正在闭门思过,请大人回吧。”
“长得丑,闭门思过有用吗?哈哈,你小子少废话,给我开门,不然有你好瞧的。可别太过分了。”
陈凡悻悻的拉开门,拉着脸:“大人,小的在。”
第34章 五千年出一个
“陈凡啊,本官亲在来到你家门口,你就不请本官进去坐坐嘛?”吴有才腆着肚子嘻嘻的笑着说道。[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陈凡一看后面跟着的是郭县丞顿时叹了口气:“郭大人说小的长相丑陋,有碍观瞻,不让小的去衙门了,小的这一天都在家里自省,把家里的镜子照破了好几面,觉得郭大人目光如炬,果然说的没错,小的长相的确过于丑陋,实乃五千年才出一个,所以闭门思过,不敢再出门了。“
“至于请大人进屋,小的更加不敢。小的人长的丑,家具生的也不周正,生怕坏了老爷的法眼。所以老爷最好在外面就着青天白日教训小的两句,还可以避避邪,省的暗室之中,见了小的如见鬼魅。”
吴有才哈哈大笑:“陈凡啊,本县一向知道你伶牙俐齿才思敏捷,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现在看来,你这个嘴才真是五千你出一个啊。哈哈,所以你就不用卖弄了。刚才本县已经教训过郭县丞了,他也知道错了。毕竟郭县丞也是你的上司,总不能让他给你赔礼道歉吧。这也不成体统啊。”
“小的不敢,小的也没有那个意思,小的只是不知道两位大人来舍下的意图?”
郭县丞苦笑道:“陈凡,你也不用损我了,今天早上的事儿实在是另有内情,呃,反正你就当本官错了吧。我现在看你又觉得五官端正貌似潘安好看的不得了,我是没有女儿,不然肯定许配给你,你就跟大人回去吧。”
“哈哈,陈凡听到了嘛,郭大人都这样说了,难道你还不给面子。你也知道,本官器重你,离不看你。尤其是现在这个案子,你可一定要替本官分忧啊。其他的人,哼,都是废物。”吴有才白了魏光光一眼。众人顿时哄笑起来。
“那我就更不敢回去了,刚才郭大人说我貌似潘安,这又是一条罪名。等案子破了,他老人家想卸磨杀驴,肯定又会给我按上一条‘红颜祸水’‘长相狐媚’的罪名也不一定,这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噗嗤!”吴有才忍不住笑喷了。郭县丞也是哭笑不得,指着他说:“陈凡啊陈凡,你你也太刁钻了,好好好,都是本官的不是,那么你想要把本官怎么样才甘心,难不成让本官给你下跪?”说着他撩起官袍作势下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且慢。”吴有才正色道:“你穿着官服,他怎么当得起你一拜,你想让他被凌迟处死嘛,退下。”
郭县丞叹道:“大老爷,您也看到了,并不是下官不尽力,而是陈爷死活不给面子。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如何?”
“陈凡,你说吧。本官事忙,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陈凡想了一下说:“大老爷,郭大人,其实小的就是觉得心里有些冤枉,怎么好端端的就被除名了呢?我想知道这真正的原因,郭大人如果告诉小的,小的现在就去抬轿子,再也不说别的了。”
“抬轿子?什么意思?”
陈凡对吴有才说:“昨天小的去码头上迎接夫人,夫人说小的轿子抬的好,让小的以后专门担当轿夫,不用再衙门伺候了。”
“岂有此理。”吴有才暗想,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梅雪嫣到底想要搞什么?
“陈凡,你现在马上换衣服去查案子,夫人那边有本官替你担待。这件案子没有完结之前,除了本官你谁的话也不用听。钱师爷,你记下来,从今天开始陈凡早、中、晚都不用点卯,一直到此案审结为止。”
钱师爷连连点头。他心想,大老爷从没对皂隶这么好过,陈凡现在虽然荣宠,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儿,万一案子破不了,他可就要倒大霉了,偏偏这小子不知道进退,还要和郭县丞较劲儿,其中还牵扯到夫人,真是太年轻气盛了。
“钱师爷,你给陈凡拿五十两银子,公出,作为办案的经费。此案乃是本县有史以来第一大案,五十两银子不多。本官自会跟上头交代。”
“遵命。”
“还有事儿吗?”吴有才盯着陈凡问道。
“小的这边是没事儿了,就是不知道郭大人还有没有事儿?”陈凡嗫嚅着说道。郭县丞苦笑着摇了摇头:“陈凡啊陈凡你可真是个鬼难缠,你有你的事儿本官再也不管了,让大老爷亲自过问吧。”
“既然没事儿了,现在就去查案。对了,昨天有什么线索吗?”
陈凡摇了摇头:“有线索,可是在案子没破之前请大人最好还是不要过问,小的竭尽全力也就是了。”
“要抓紧时间啊,你要明白,丢失了官印本官的压力非常之大,万一贼子利用官印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本官难辞其咎,所以你务必不辞辛苦,明白了吗?”吴有才表情严肃的嘱咐。
“光是小的努力还不行,小的身份卑微――”
吴有才吩咐:“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要配合陈凡破案,他说的话就等于是本官说的话,有谁故意刁难,推迟拖延甚至下绊子,那你就要小心自己的p股和脑袋啦。”
“回衙。”衙役们纷纷点头,吴有才下令打道回府。因为事发突然,来的时候没有仪仗,走的时候也是静悄悄的。钱师爷故意落在后头,他觉得有必要跟陈凡唠叨两句,这小子有点太不知道深浅了。
“陈凡兄弟――”钱师爷捋着八字胡仰着脸说。
“钱师爷!”
“陈凡兄弟呀,老朽比你痴长两岁,白吃了一些咸盐,世上的事儿也会看的透彻些,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你是愿意听啊?”
看他翻白眼的那个德行,陈凡暗想,老子是愿意听啊,还是愿意听啊,还是愿意听啊!恐怕老子不愿意听你那破嘴也是照说不误:“能够听到钱师爷的金玉良言,于我陈凡这等末学绝对是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的,若是不愿意听那不就成了糊涂虫了吗?”
“嗯!”钱师爷觉得陈凡这个马屁拍的很给力,最起码证明他还不敢跟自己造次,在这个时候,一定要拿话把这小子彻底的按住,让他以后只敢在自己面前唱征服。他背着手朝前走,一边说:“我知道你有才华,是秀才出身,衙门委屈你一个皂隶,你觉得自己不是池中之物对吧?”
“没有没有。”
“好啦,也不要跟老朽唱高调了。”钱师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语重心长的说:“陈凡啊,你要知道,咱们这些师爷啦皂隶啦,虽说表面上看起来威风,但终究不是官场中人,别看差了那么一丁点,却有着一辈子也无法逾越的鸿沟。郭县丞给你面子是因为你现在有用,若是哪天没用了,你可怎么办?大明朝的官职,知县的任期是三年,可是县丞没有任期,咳咳,我这个师爷更没有,你,你可明白?”
“是啊,是我太任性了,以后一定改正。而且经过小的举一反三,立即觉得应该在衙门里有一个强大的靠山以后才有饭吃。郭县丞小的靠不上,大老爷又是流水的,小的思来想去的,唯有钱师爷您是一棵大树,您看,您愿意收下小的这个不成器的学生吗?”
“哦!”钱师爷心中大喜,他看重陈凡的,又不得不防着陈凡,如果双方有了使徒的名义,以后可以放心不少。
“你这个年轻人老朽还是非常喜欢的,既然你有这个心,老朽也真想栽培你,好吧,以后咱们就是师徒关系了。只要你忠心耿耿的跟着我,老朽一定把自己的心得全都传授给你。你要知道,官场有官场的规则,当皂隶也有当皂隶的规则呀。”
“是,恩师。”
这句恩师把钱师爷叫的屁颠屁颠的,他还从来没享受过这种给人当老师的滋味。忘乎所以之下,忽然凑到陈凡的耳朵边上说:“既然是师父,就不得不对徒弟有所启发,我问你,你来当皂隶所为何来?”
陈凡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是为了澄清玉宇为公天下,乃很上路的说:“捞银子,享受富贵。”
“招啊,为师没看错你。”钱师爷四顾之后,神秘的说:“时间紧迫,为师不能多说,只告诉你捞银子的诀窍,你且记在心头慢慢揣摩,银子自然会如流水一般进入口袋,这五字真言就是――‘上情下不达’!”说完他塞给陈凡五十两银子,甩开袖子飘飘然的走了。
陈凡瞪了这家伙细弱的背影好半天,把一口想要淬出来的唾沫又咽回去,自语道:“这家伙虽然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吧!我且看看,到底能不能从他身上学到真正捞银子的法门,然后再淬他。”
陈凡回家把五十两银子中的三十两交给陈小妹:“先收起来,暂时可不许大手大脚的,等以后听我吩咐。”
“哥,我先给你做两身新衣服吧。”陈小妹是个好姑娘,就是爱财,黑眼睛见不得白银子,此时激动地全身都发抖了。
见陈凡撇嘴,她抢着说:“大街上新开了一家裁缝铺,铺子里的掌柜是做得一手好针线,我和她相熟。我早就想摆脱他给你做衣服了。”
“男的?”陈凡急了,这不是早恋嘛。
“女的。”陈小妹跺着脚说。
第35章 说一门好亲
陈小妹要去的这家裁缝铺有一个奇怪的名字,奇怪到听起来不像裁缝铺倒像是一家青楼――相思屋。[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相思屋位于一条典型的江南弄堂里,一幢幢房舍俱是青砖青瓦,绿荫遮掩,修筑伸出墙头,在蒙蒙细雨中显得清清爽爽的。陈小妹手持竹篾漆布雨伞,脚上蹬着一双矮帮圆短口的皂鞋,嘻嘻笑笑的来到门口,放下雨伞。
雨丝拂面,好不惬意。
她也是心情好,就轻轻地拍了绣庄的屏风门,只听里面娇滴滴的有人答应了一声,然后嘎吱一声,房门应手而开,里面闪现出一条淡红色的窈窕人影,修长和自然弯曲的眉毛下,明亮深邃的眼睛顾盼生妍,配合嵌在玉颊上的两个长盈笑意的酒窝,眉毛中显得有些狡黠。最妙的是造物主还给了她肩如刀削,体态轻盈,出尘脱俗的气质。美中不足的是个子稍微矮了一些,比陈小妹至少短了两寸。
这也是陈小妹之所以不讨厌她又有些喜欢她的缘故吧。她俩是好姐妹,好姐妹就要有共同的爱好和语言,她俩的共同点就是一样爱财如命,一样有点花痴。
“咦,小妹来啦,这几天怎么都没来,我好想你呀,快点进来。”
陈小妹把雨伞放在门口,顺手关了门,看到绣架上绷着一副丝缎,上面正绣着鸳鸯戏水图,于是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不无羡慕的说:“哟,好精致哟,价值不菲吧。难道这是你的嫁妆?!”
“死丫头莫瞎说,我哪有那个闲钱。这可是苏州首富胡万金家的大小姐胡锦绣的嫁妆呢!这个床罩,我足足绣了有一年了,才刚有个眉目,你才绣价要几何?”
“二两银子。”陈小妹的眼睛笑的像弯月一样。其实她心里嫉妒的紧,二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二十两啊。”程玉锁得意的撇着嘴说。陈小妹惊讶的差点咬断了舌头:“我的乖乖,一个床罩就要二十两,所有的嫁妆加起来还了得,难怪人家都说有钱人如何如何了得,看来真的是比不起呀。”
“别羡慕啦,以后找个好婆家就行了。”
“这还只是手工的费用,这料子也是上等的苏绸。[]”陈小妹摸了摸在心里叹了口气,暗想,哥哥什么时候发达了我也要做一身这样的衣服。最近她总是做梦哥哥大富大贵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实现。她把这个冤枉跟程玉锁说过,程玉锁笑话她说“望兄成龙”。
“你家哥哥最近怎么样啦?”程玉锁把她让到椅子上,顺手递给她一杯茶。她今天正好闷的要死,因为下雨,铺子里冷清的很,也少赚了很多,心情实在是好不起来,难得有人跟她说说话。
“我今天就是为了他的事儿来的,上次拜托你的事儿怎么样啦?”
“不好办不好办,不好办呀。”程玉锁咂着水润的小嘴连连的摇头,看她打官腔的样子陈小妹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吴有才的模样,居然忍不住把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程玉锁点着他的脑门说:“你个没心没肺的小蹄子,你哥娶不上媳妇,你还笑得出来。脑袋没毛病吧。”
没错,陈小妹拜托程玉锁的事情就是帮陈凡讨老婆。按理说一个裁缝是管不了这种事儿的,但程玉锁偏偏就管得,而且还不是管闲事儿,她是收费的。说白了,她既是个裁缝又是个媒婆,专门替做绣工的客人保媒拉纤的。
城里保媒拉纤的媒婆车载斗量,按理说像她这种兼职的应该没什么生意,可恰恰相反,她一年的总收入里面保媒的‘喜钱’占了十分之七。原因就在于,她趁着做衣服的机会能够和大家闺秀说得上话,也了解各家的情况,所以来找她的人很多。
陈小妹心里撇嘴,程玉锁这人不能谈钱。她是那种朋友归朋友,钱财归钱财的人,丝毫也马虎不得。刚刚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看来是有点眉目了,打算哄抬市价呢!
于是陈小妹赶忙从袖子里掏出几块碎银子“死乞白赖”的塞进程玉锁的袖筒里,为此两人可是打了好一会儿的太极。半推半就之后,程玉锁感觉袖子里沉了好几分,顿时脸上的笑容更甜了,
向陈小妹言道:“虽说苏州比不上南北二京,但也是依山傍水,人杰地灵,懂诗文有才情的姑娘可不少呢!最近我给你家哥哥相中了一个,此女姓李,祖上出国翰林学士,不过那是前朝的事儿了,现在,嘿嘿,有些没落了。李姑娘父亲是做香油买卖的。她自小就熟知账目,谁要娶了她,生意都不用自己打理,只管交给她,真是天生的贤内助啊。只是人长的胖了一丁丁点啊,没准香油吃多了吧。”
陈小妹心冷了半截:“你有画像吗?”
“有的有的,我这里的客人都有画像。”当然这是程玉锁偷偷画的,不然哪家的大姑娘能让她拿着画像到处给人参观。陈小妹拿过画像看了一眼嘴就歪了:“玉锁,你这是拿妹妹寻开心啊,这哪是胖了一丁丁点啊,这简直就是头猪啊!”
“这个不好我还有,谁让咱俩是姐妹呢。这个怎么样,林姑娘,她家老爹是卖凉茶的,摊子就在这条街的后面,一年也能赚十几两银子,一家过日子是没问题的。难得她一笔好丹青,就是身子弱了点,每天吃药――”陈小妹赶忙摇头,她想给哥哥找个更好的。
“卖包子的刘姑娘――”
“卖布鞋的唐姑娘――”
“卖豆腐干的陈四家的小女儿――”
陈小妹火了:“玉锁,你什么意思啊,怎么都是做小买卖的,你就不能介绍个开酒楼的,卖丝绸的,搞漕运的吗?瞧不起人啊?”
程玉锁是难得的好脾气,顿时苦笑着作揖:“对不起对不起,那个咱们给人提亲不是也要讲究个门当户对吧。你哥哥虽然是个秀才,但没有一没功名,二没家产,这已经很好了,你说呢?”
“我说不怎么样。”陈小妹叉着腰说:“我哥哥长得好看,而且是衙门的皂隶,每个月一两银子,比谁也不差,我们就要最好的,不要这些歪瓜裂枣的,你收了我的因子就要替我办事儿,实在不行――就是你啦。”
“我不行,我真不行。”程玉锁抱着绣架子,带着哭音说:“小妹,我还想找个大官人嫁了呢?你家也太穷了吧。这事儿以后就免谈了好吧。”
“瞧你的德行,难不成我还是来抢亲的吗?”陈小妹拍了拍手,“你再给好好想想,还有比刚才那些好点的吗?”
“哎!”程玉锁叹息了一声,伸出巴掌在上面比划着说:“小妹,我给人说媒可不是乱说的,我把人分成了九等。凡是托我说媒的,我都先考察他们的身家、相貌、品行、祖上,然后再选出合适的,这样成功率才高。”
“什么三六九等?”
“就是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这九等。”
“那我家哥哥怎么也是中上吧。”
“报歉得很经过本姑娘认真考评,自己排查,法外开恩,也,也,也只能是个下中。”程玉锁万分不好意思的说。那个笑容在陈小妹的眼里真的是比哭还难看。
“程玉锁你这个妖女,枉费我陈小妹掏肝掏肺的把你当朋友,你居然,你居然,居然如此的诋毁我家哥哥,该当何罪?”
“小妹你听我说――”程玉锁低头垂目的,扭捏的说:“你家哥哥只是个每月一两银子的皂隶,而且你家穷的叮当响,再加上最近衙门里传出来说你哥哥生的奇丑无比有碍观瞻,我,我本来是把他排在‘下下’的。”
“一派胡言。”陈小妹赶忙解释说:“玉锁,你可不要听别人瞎说,其实我哥哥生的一表人才,剑眉朗目,实在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陈小妹夸张无比的说道。
“小妹。”程玉锁拉着她的手安慰说:“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若是有个这样的哥哥我心里也难过。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人的命天注定,不是咱们说了算的。要我说,像你哥哥这样的条件,能娶上媳妇就不错了,你,你就别挑了吧。”
“打住!”陈小妹突然喊道:“不对呀,我哥哥再怎么说也是个皂隶,总比做小买卖的强不少吧,怎么就成了下下呢,你给我说清楚?”
“那不是,那不是还有‘品行’吗?”程玉锁躲避着陈小妹灼灼的目光转过脸去不好意思的说道。
陈小妹更糊涂啦:“品行,我哥哥品行很好啊?”
程玉锁说:“小妹,本来有些话我是不打算对你说的,但是你一定要刨根问底,那我就说了吧。大约就是这两天的事儿,好多人都在外面传说,说你哥哥是个登徒子,而且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陈恶魔’,你,你知道吧?”
“胡扯。是谁没事儿烂舌头,我哥哥是世上第一正人君子,连县大老爷都器重他,怎么会是‘陈恶魔’呢?玉锁,你是不是搞错啦?”陈小妹不可置信的喊道。
第36章 潇洒走
陈小妹跟程玉锁泡蘑菇的时候,陈凡正拿着一副画像前往‘偎红倚翠书寓’的路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他的怀里揣着一幅画,是自己画的。此外他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衙役,全都是便装打扮,由快班的班头铁彪率领,悄无声息的跟在他的身后。
陈凡准备收网了。
经过一番缜密的分析,他认为盗走官印的一定就是花无影和那个神秘的东瀛人。而花无影一定就藏在书寓之中。
铁彪为人刻板,一身正气,但傲气十足,本来不服陈凡的调遣。奈何吴有才已经吩咐过,在这件案子上所有事情由陈凡全权处理,不分大小必须配合。所以他只得带着自己最精悍的手下前来拿人。
直到这个时候,铁彪依然还是如坠五里云雾,关于案子陈凡对他没有只言片语的交代,他更加不知道今天要来拿谁。办案这么多年,带着十几名手下盲头苍蝇般的乱撞,还一头撞进了青楼里,这还是第一遭。难怪他从出来到现在就黑着脸,不停地喷气。
马快凌飞是衙门里面除了铁彪之外的第二高手,因为身手灵便,所以专责缉拿,配有战马,一向很是春风得意盛气凌人,自以为铁彪退休之后,班头的位置非他莫属。现在被一个“新来的”指手画脚,别扭劲儿就别提了。
他的牢骚被铁彪还多:“头,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啊。陈凡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书呆子,仗着耍嘴皮子得到了县大老爷的赏识,如今反过来骑在咱们头上。我倒是没什么,他敢指使您老人家,是可忍孰不可忍。”
铁彪背着手说:“少废话,谁让咱们没用,到现在一点线索也查不出来。这小子虽然狂妄,但查案子有一手。”
“头,有什么一手,不过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撞上了****运而已。这次他恐怕要翻船了。”凌飞幸灾乐祸的说道。
“都怪你们不争气,不然怎么会落到这一步,哼,走着瞧吧。”铁彪倒是不盼着陈凡翻船,因为他觉得破案才是第一位的。
“头,等他翻了船咱们好好的收拾他。”凌飞一身便装,身材颀长,细腰宽肩,剑眉朗目非常英挺,走在路上健步如飞,唯有他能够和铁彪并肩而行,其余的人都被落在后面,还叫苦连天。[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胡闹。”铁彪站住脚义正辞严的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们,做捕快的立身要正,一心为公,千万不可以存有私心。不然不但案子办不好,还会落入邪道。不管怎么说陈凡也是为了办案,虽然妄自尊大,让咱们不高兴。咱们只能不帮忙,绝不成扯后腿,不然就不是我的兵,知道吗?”
“知道知道!”凌飞对铁彪敬若生父,赶忙红着脸点头。
其实铁彪也理解这小子,他就快要退休了,而凌飞这小子最近看好了一门亲事,女家是横塘镇的乡绅,虽然不是大户人家,也算是小家碧玉,对他的要求难免就高了一些。若是能顺利地完成接班,对他可是真的很好。
但铁彪绝不会一味地维护自己的手下,干快班不像干皂班壮班,没本事根本不行。一旦发了人命案,若是破不了,下对不起苦主,上对不起朝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觉得凌飞还要历练一番。
陈凡一直有意无意的打眼瞅着身后,他知道铁彪和凌飞都不服他。这不奇怪,铁彪是衙门里最老的捕快,也是最能干的捕快,据说他在二十五年里面一共破获了大小案件共三百多件,其中人命案也有五十多件。这实在是个很了不起的记录,得到了好几位大老爷的真心赏识。
但陈凡觉得铁彪破案的那一套太过于迂腐,墨守成规,尤其对‘逻辑推理学’嗤之以鼻,甚至刚才当面讥讽陈凡所有的破案方法‘近乎于巫术’。陈凡不是不尊敬他,而是觉得和他没什么共同语言,只怕讨论下去伤了和气,于是干脆以‘县令钦差’的名义下了令。他知道铁彪肯定不满,凌飞肯定挑拨,这是人之常情。
快到门口的时候,他整理了一下衣冠,今儿个他没有穿捕快的衣服,特地跟钱师爷借了一套百幅流云满绣金的浅蓝直裰,一顶蓝色绣红花万字方巾,白底长筒皂靴,手里摇着一把‘红骨细洒金钉绞骨川扇’,这也是跟钱师爷借的。
就这一身“名牌”,少说十几两银子,那是我能穿的起的。陈凡苦笑了一声,暗想,钱师爷最起码一年也应该有几百两银子的收入吧。不然如何穿金戴银,体体面面。
“先生来哉,先生来哉。”随着一声悠长婉转的苏州腔,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走了过来,不容分说,就拉他的手,亲热的说:“先生来哉,里面请,先进去点些什么吧。吃啊和啊,弹啊唱啊,打茶围、叫花头,咱们在苏州是第一流的。”
陈凡打眼一看顿时就乐翻了,那女人四十多岁,穿青衣青裤,浓妆艳抹的让人恶心,但却不是赵厅趸。
“赵厅趸呢,怎么今儿不见?”陈凡小心翼翼的问道。他看到铁彪等人也走了进来,就在门口坐下点茶叫弹唱,也有人伺候。但由于他们穿的没有他体面,所以这位厅趸就没有亲自下场。
“这位先生看来是这里的常客,还认识赵阿姨,她呀今天生病了。我是临时来客串一下的,我姓马。”
“哦,马厅趸,你好你好,小生这厢有礼了。”陈凡半古半今的问候了一下,故作潇洒的迈着四方步四处寻索,啪的一声转开了折扇,口中赞叹的吟诵:“‘黄金白璧买歌喉,一醉累月轻王侯’。号书寓,好去处啊!”
这个马厅趸听他赞叹,断定他大小也是个公子哥,于是更加热情说:“公子爷,您是叫花头,还是打茶围,找那个诗词先生?”
陈凡为达目的,既要表现出公子哥的风流雅致,同时也让见钱眼开的厅趸感受到自己二世祖的本质,于是吟诗之后该霸气的就必须霸气了。因为公子哥腰包里有银子,遇到花钱的事儿,气儿特别粗,于是他颇为在行的拿折扇指着二楼说:“厅趸,我不管你是姓赵还是姓马,你给本公子挺清楚了:逛你们这种地方,就是来给你们送银子的,吃啊和啊弹啊唱啊,让你们宰杀一阵,然后在上楼快活,本公子不安那种傻事儿。本公子不禁雅间,更不在雅间里面吃喝弹唱,找个最好的诗词先生来,直接领我到上面的小房间。”
马厅趸说:“看得出来公子您是风月场中的常客,可是公子也应该知道,咱们这是书寓,跟青楼还是有些区别的,诗词先生是卖艺不卖身,进了屋子之后,即便到了嘴对嘴的距离,您也要保持心情如水哟,呵呵。”
“少来这一套,我还不知道你们?”陈凡拿出五两银子塞在她的手里:“这下子是不是想怎么样都行啦?”
“哎呦,公子您阔绰。”马厅趸万福金安的说:“顶尖的诗词身子不容易碰,我给公子找姿色稍逊一筹的吧。也是宛若天仙。”
陈凡扯着脖子一挥手:“去去去,什么稍逊一筹,本公子有的是银子,差一点的都不行,要玩儿就玩儿顶尖的。对了,前几天我来的时候,还遇到过一个,她就很好,你把她给我找来吧。”
马厅趸笑的满脸褶子:“您说的到底是谁,总要有名有姓才好,这般的笼统一指,倒是让我为难了?”
摸了摸脑袋,陈凡下意识的从怀里掏出一副画像,展开来说:“嗯,我倒是忘了,我见过面之后魂牵梦绕,凭着记忆给她画了一副画像。名字我倒是忘了,切,本公子玩的女人太多,哪里记得这么清楚。”
“这也是人之常情――哟,您怎么非要她呀?!”马厅趸惊呼道。
陈凡啪啪拍拍腰间的钱袋:“本公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叫她就是想玩她,怎么,不让玩啊?”
凌飞忽然站起来,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起哄架秧的说:“嘿,今天可真是奇怪了,怎么人家这位公子想找哪位诗词先生,还要你厅趸同意吗?大爷高兴,愿意叫谁就叫谁,你厅趸难不成还吃醋。”
“去去去,吃你的茶吧。我都这把年纪了,吃什么醋。”马厅趸红着脸向陈凡赔笑:“不是不是,这位凤仙姑娘,以前也是红过的,这个把月,嗓子突然出不了声儿,开始弹个曲儿还勉强能应付一下,前几天出了一趟局子,回来连琵琶也懒得弹了。公子们点她,冷清清的,又取不了乐子,不等于白花钱。我见公子面善,这才好心提醒。”
陈凡智珠在握,把十两银子往桌子上一拍:“没关系,公子我就看上她了。只要她还活着,我就愿意给钱。别提我省着。”
“嘿,那好,那好,我这就去。”马厅趸一把抓起了银子,迅速的冲着楼上拍拍巴掌,喊:“大主顾来啦,不用金屋藏娇了,把凤仙给我叫下来吧。”说完,马厅趸的目光在陈凡身上转了一遍,心里有些奇怪――看上去并不像特有钱的主儿啊。
第37章 下流无耻
“你还怀疑本公子没钱――”陈凡说着说着话突然停住了,目光定在了一处,挪不开。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一个女子从楼梯上袅袅婷婷,轻移莲步,款款而来。她明眸皓齿,肌肤赛雪,头上松松挽着随云髻,簪着一支金步摇,纤步微移间,头上珠子随着摆动,说不出的灵动与纤巧。一身白衣更是衬的她仿若仙子下饭,不沾尘俗。
陈凡暗想,上次匆匆一见,她也是女扮男装,怎见得如此的清丽可人?洪天也真是瞎了八辈子的眼睛,这么漂亮的大美人,居然被他当做小厮来使唤,活该他发了十几年前的案子。他想,应该就是闻名遐迩的花无影无疑了?
思量间,白衣女子已经来到跟前,轻轻一福,红唇轻启:“马阿姨,是谁找我?”目光有些怪异的略过陈凡的脸庞,显然陌生的很。这也难怪,陈凡只是个无名小卒,扑通捕快,陷害过了也就忘了,还能记得他的脸?
“咦,就是这位公子,难道你们不认识?”马厅趸顿时有点蒙圈了,明明刚才陈凡说是相熟的。
陈凡拍打着手里的扇子,嬉笑着说:“妙,妙啊,小娘子生的好相貌,当真是‘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凤仙,凤仙,如凤如仙,人如其名,人如其名,就是她了,就是她了,厅趸你退下吧。”
抬头扫了一眼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凤仙嘴角上翘,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之色,“我不认识你?”
“相逢何必曾相识――”
陈凡一句话没说完,马厅趸先就火了:“让你陪,你就陪,找什么别扭?”陈凡拿扇子扒拉她:“去去去,你才找别扭,我愿意。”
这就是她就是她,本来是陈凡和捕快们约定的暗号,当下铁彪等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娇滴滴的姐儿就是他们的目标,于是群起愣了一下。让他们兴师动众,还揣着短家伙,就是为了围攻这个小娇娘,陈凡啊陈凡敢情你是拿哥们寻开心呢?
铁彪倒是没这么想,他为人谨慎决定看看再说。只听陈凡对那冷冰冰的女子说道:“别站着了,跟公子爷上楼耍花头吧?”
“哼!”
挂着凤仙“水牌”的房间里,窗帘紧闭,光影暗淡,陈凡手里捏着十两银子围着凤仙转了好几圈,昏黄之下,珠光流动,人美如玉,此情此景,令人入梦。[.超多好看小说]要不是凤仙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足够强大,这小子真是有可能蒙圈了。
“拿去。脱衣服,睡――觉――”他拉着长声说。
凤仙瞪着他,眼中露出“杀气”,陈凡的心往下一沉。他知道如果猜对身份,那这份杀气就不是假的而是真的,几年来,还没有一个能逃得过。不过,他不得不下流的试探,不这样,她不现原型啊。
“闭嘴!”
“你跟本公子说话?”陈凡冒着要凑近她,指着自己的嘴唇,然后突然向前一拱,淫笑道:“我最喜欢你这样的野味儿,让爷亲一个。”
“公子请自重。”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这么利索,矫若狸猫般的移动一下,不但闪开了陈凡的嘴巴。还让陈公子扑在地上来了个狗吃屎。陈公子暗想,果然有来头,是个练家子。他从地上爬起来,嘿嘿的笑着说:“要不你弹琵琶吧!”
“不会!”
“那要不小娘子你脱了衣服给我跳舞,本公子重重的有赏。”陈凡端起桌子上的酒壶,无耻的笑道:“咱俩搂在一起亲嘴儿,嘴对嘴喂我喝酒?”
凤仙脸上变色,杀气更浓,她本想放过这个无赖,没想到他却锲而不舍的凑上来找死,当真是自寻死路。不过为了最近的大计划,她还是打算再给他一次机会:“不妨明说,你到我房里来,到底想做什么?”
陈凡愕然了一下,指着床铺,淫笑:“这还要我明说,找阿姑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床上打架啦?!”
“混账东西!”凤仙在心里骂了一句,像这种二世祖纨绔子弟,她这辈子不知道杀了多少,越杀越快活,越杀越想杀,只是今天不方便,倒是便宜了这小子的嘴巴。想想,心里恨得痒痒。
她声音冰冷的说:“听我一句劝,你见好就收吧。作为书寓的常客你应当懂得,诗词先生不同于通常的祭女,是卖艺不卖身的。”
“狗屁。”陈凡爆了粗口,撸着袖子,嚣张跋扈的比这大拇指说:“本公子还不知道你们,都是一样的东西,只要有银子随便,都是卖的。”
看他那副‘有钱就是爷”的德行,凤仙差点吐出来,板起脸来,挑起下巴,阴森森的说:“错,你给我再多的银子我也不会卖。反而是你,我数到三,如果你还没从本姑娘眼前消失的话,我要你好看。”
“什么,你个小表砸,当了两天红阿姑不知道自己姓神马啦?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本公子乃是留都京营赵千总的公子――”
“啪啪!”突然门外有人拍了两下手,跟着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从外面走进几个人来。为首的一个把陈凡吓了一跳,只见这人高挺笔直,穿着猩猩红血般的无袖外褂,下面纯白崭新的裤子,脚踏方头木屐,雪白浓密的头发垂在宽宽的肩上,一把带鞘倭刀拦腰横抱,两眼神光电射,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阴鸷兀鹰的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他的身后还跟着四名高挑标志低眉顺眼的侍女。
“凤仙不得无礼。”陌生的倭子流利的说道。
“龟田老板。”凤仙一愣神,冷冷的说:“龟田老板,此人甚是无礼,我正打算教训他,你要阻拦我吗?”
龟田面无表情的说:“这位赵公子,乃是赵大人的儿子,也就是我龟田的朋友,你怎么可以对他无礼?凤仙小姐,本老板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可千万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影响了咱们的生意?”
凤仙微闭的双目稍稍睁开些,“我,一定要给你面子嘛?”
龟田怀里的倭刀稍稍的动了一下,忽然只听有人大声喊道:“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你们欺负客人嘛。刚才那位公子分明就是个老实人,怎么着,你们这是玩‘仙人跳’,想要讹诈是不是,混账啊。”
“我就看不惯这种人。”
“草,我也是。”
陈凡半天没说话了,此刻心放下来一半,他看到铁彪和凌飞“醉醺醺的”上来了。铁彪指着龟田怀里的倭刀说:“倭寇,你打算抢劫呀?不然你为什么逛街还拿着刀子,我哥就是被倭寇杀死的,我最恨你们这些王八蛋了。”
“这位客人喝醉了,送他去休息。”龟田淡淡的说。他手下的两名侍女同时“哈伊”了一声,就要过来动手,并且轻柔甜美的说:“欧吉桑,请随我们来。”
“我看谁敢过来。”年轻的凌飞知道倭寇,但是不了解倭寇,并且他还知道倭寇所在的那个国家正在和大明朝作对,所以就赶忙站在铁彪的前面保护他。没想到那个侍女武功不弱,他一伸手,人家反手一掌向他胸口劈来。
铁彪见多识广,知道这是东瀛的空手道功夫,如果劈中了很可能吐血,出于对凌飞的爱护,难以控制情绪,狂吼一声,电掣一般,向那名侍女的手背上推去。只听“锵”的一声,龟田同时出手,倭刀破空而下,直劈他的胸膛。
铁彪哪敢迟疑,从袖管里掏出短刀,“当”的一声封架了龟田的必杀一刀。
可是随后他就感到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从倭刀上传来,刀气侵入了他的五脏六腑。猛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铁彪手臂发麻,全身真气乱窜,暗叫吾命休矣。真是没想到,这个倭子竟然是极品的高手。
陈凡的眼珠子一直都在龟田的战刀上打转,只见倭刀刀身扁窄,锋刃和刀柄都比中土的刀长上一半,快速打斗之中足以叫人目眩神迷。于是他就知道,这个龟田不是普通的倭寇,因为他的刀很不普通。
“停!”龟田的第二刀刚刚高举过头,又要照头照脸给铁彪劈下去的时候,他突然指着龟田喊道:“哦哦哦,我知道你谁啦?”
龟田心神一愣,铁彪趁着这个机会移动身形,倭刀顿时就偏了少许。哐当一声劈在了地板上,顿时木屑横飞,寒气狂飙。
“住手!”凌飞赶忙举起一块令牌喊:“这位倭国的大人,我们是捕快。”
“捕快!”龟田赶忙把战刀回刀鞘,暗想,八嘎,我判断错误了,我还以为是两个找麻烦的东瀛浪人呢?这下子不是自找麻烦吗?
凌飞说:“我们来这里喝花酒喝多了,你也不至于出这么重的手吧。你打伤了捕快,以后还在这里混不混了?你还想下毒手吗?要知道在我们大明朝杀人是要偿命的,这不是你们横行的时代了?”
“来人,拿一百两银票来。”
龟田似笑非笑的说:“刚刚是个误会,我还以为是仇家找上门,没想到居然冲撞了几位捕快达人。不过呢,嘿嘿,你们捕快喝花酒,说出去也不光彩,我看咱们还是小事化无吧。这些银子请你们收下,就当没发生过如何?”
铁彪使了个眼色:“好,回!”迅速的手下银票,狠狠地抓了凌飞的后背一把,拉着他迅速的下楼出门去了。陈凡顿时傻了,心里把铁彪骂了个底朝天,你大爷的,老子知道你们打不过,也不盼着你们为我拼命,至少你也尽点绵薄之力吧。就这么把老子扔在这,我可怎么办啊?
跟着他就看到凤仙杀气四溢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自己雪白的脖子,后脊梁的凉气直接窜入了头顶――
第38章
“这怎么回事儿?”陈凡装傻充愣的说:“本公子是来寻开心的,可见不得这些血淋淋的东西,你们要是不做生意,那本公子走啦?”
“赵公子且慢!”龟田赶忙走过来拱手:“赵公子,可否交个朋友?”陈凡上下打量他半晌,暗想,这倭子想要干什么?
“你是这里的老板,好,我正要找你,你手下的这位诗词先生非常的不讲道理,本公子花钱买笑,她偏偏跟本公子哭,打量着本公子没钱是怎么的,你管管?”陈凡指着凤仙发飙的说道。[.超多好看小说]
“都是我们的错,赵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龟田指着旁边的一间房说:“本书寓别的没有,女人有的是,我可是一心一意的想要和公子交朋友,些许小事,容后办理?”陈凡觉得这个倭子很危险,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四海之内皆兄弟,既然老板盛情邀请,我赵公子也不是不开面的人,请。”
“上酒。”隔壁房间里龟田把陈凡让到了上座,殷勤的劝酒说:“赵公子的令尊,我也是见过的,你刚才也说见过我,想必是在府上吧?”
啥意思?陈凡蒙圈了,刚刚他随便编出来的身份,难道歪打正着了?看这个倭子的表情好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啊,本公子是见过你。”他模棱两可的说道:“可是我想不起你叫什么来了,你是叫龟田,龟田什么?”
“龟田二郎。”龟田的脸上露出高兴地神色说道:“赵公子是贵人,还能记得我,真是我龟田的荣幸。”
“你的汉语说的这么好,来****很多年了吧?你找我家老爷子有什么事儿?”
龟田笑道:“我的母亲是****人,我的汉语是跟母亲学的,所以和****人也没什么区别,让赵公子见笑了。”陈凡不耐烦的说:“算了算了,本公子是来寻开心的,寻开心就要找女人,我跟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说的,没劲没劲,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吧。本公子还忙着呢,若是没话,你就走人。”
“公子别急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龟田二郎神秘一笑:“恕我直言,公子想要找乐子,我还是可以帮得上忙的。”陈凡撩起眼皮:“真的?那刚才那位凤仙姑娘,你能否给我安排一下。(.)”
龟田二郎沉吟道:“公子怎么偏偏看上她了呢?请恕我直言,其实这个女人冷冰冰的很少假人辞色,没什么意思。我这里有的是上等的诗词先生,除了她之外,只要是公子能够看得上的,全都包在我身上了,只是她有些麻烦――”
“什么话。”陈凡不悦的说:“你把本公子当成什么人了,本公子想要女人还不是一抓一大把,用你安排?我就是看上凤仙姑娘了,一句话,你要是能办妥,本公子不会亏待你,若是办不妥,那就别废话了。”
“请公子稍等片刻。”龟田二郎皱了皱眉头,起身离座,从外面关上门,听脚步声似乎是冲着隔壁的屋子里去了。陈凡暗想,龟田二郎肯定是有求于那个千总,可是一个小小的千总又能做什么呢?还有就是,这个龟田二郎并不是他要找的那个矮胖的倭子,难道自己判断错误了吗?不会,绝对不会。陈凡决定跟他周旋下去,看看他到底想要从“赵公子”身上得到什么,总不会白请客吧。
过了一会儿,龟田二郎喜笑颜开的走了进来。不等他说话,陈凡就迎上去问道:“怎么说,办妥了吗?”
“没办妥。”
“废话,没办妥你笑个屁呀。”
“可是,也不是完全没戏。”龟田二郎说道:“凤仙姑娘生性高傲,为人冷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上手的,经过我一番努力,她答应和公子相处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就全看公子的了?”
“好啊。”陈凡的“轻薄底子”露了出来,拍打着扇子说:“好,好啊,这也不错,如此尤物,可是一块大大好肉,谁不想吃一口。姐儿端着也是应该的,本公子又不缺钱,不信砸不下来,龟田,我真要好好地谢你,你说你想要什么吧?”
“什么也不要。”龟田说道:“只不过是想要和公子交个朋友,哪能贪图公子的回报。嘿嘿,只是,只是公子,公子似乎不太懂得书寓里面的规矩呀?”
“本公子不懂规矩,我说,你是不是太瞧不起人了,本公子什么不懂,你说?”陈凡挺着胸说道。
“这个凤仙姑娘就算是出来伺候,也只能唱开篇,因为她的年纪小,到现在还没破身。你要是想要她,按照书寓的规矩,那叫‘梳笼’,梳笼你懂不懂,就是正经八百的摆酒席,在书寓里面办喜事儿,按照我们这行的规矩,‘梳笼’之后,你就是书寓的‘野女婿’,姐妹们的‘姐夫’,我还算是你的‘丈人’呢。”
有这回事儿?这种古老相传的规矩,陈凡这个读书人自然不懂,不过他也只能不懂装懂。“啊,这个我当然知晓,只是我不知道凤仙还是姑娘的身子,不然我怎么会忘了规矩呢,啊,你误会我了。”
“既然是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咱们也可以长话短说。公子要知道‘梳笼’书寓的红阿姑可是要破费一大笔银子,三煤六礼是少不了的,还要看吉日,日子短了根本不行,所以你就更加不能着急了,还是小火慢炖吧。”
陈凡暗想,这小子明明是拖延时间,不知道搞什么名堂。是了,凤仙明明就是花无影,又怎么可能被人上手呢?所谓的‘梳笼’纯属胡扯。
龟田说道:“被某个大官人‘梳笼’,这是每个诗词先生都必须要过的一关,躲不过去。可是公子必须舍得下本钱才行,不然最后凤仙被谁梳笼了也还不一定,现在就有好几位大盐商也等着排队呢。”
“不行,我要啦,给我留着。”陈凡拍着胸脯说。
“以咱们两个人的交情来说,这是没问题的,嘿嘿,不过――”
“少来这一套,谁跟你有交情,你也不要攀高迎贵,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肯定是有求于我,本公子不是无脑之辈。”陈凡老实不客气的说。
龟田被他抢白的脸上变色,但转瞬又笑容可掬:“是了是了,赵公子自然是聪明人,可是公子也未免有些太短见了,我们这些经商做贾的商家巴结权贵,未必一时半刻就用得上,预备不时之需而已,俗话说官商勾结官商勾结,公子这么聪明,应该知道这里面的含义吧,啊,哈哈。”
“原来如此,这份心意本公子领了。”陈凡撇着嘴说。
“那人就算您预定了,我给您留着。”
“留着,好好留着,本公子也好好的在她身上下功夫,总要让她心甘情愿才行。我就不相信,本公子‘一片宋玉情怀,十分卫郎清瘦’还征服不了一个凤仙姑娘。看着吧,早晚让他跪着求我给了我,信不?”
龟田拍手赞道:“够豪气,凤仙是个才女,所以最喜欢的也是风流才子。好像公子这样出口成章的,必能获得美人芳心。为了公子旗开得胜,当浮一大白,干。”其实他心里把陈凡当成个十足的草包。
陈凡喝了酒抹抹嘴:“行了行了,跟你磨叨半天了,我要回了。”说着拂袖要走。龟田二郎赶忙拦着。
“看看看看,这不是来了,还说无所求,快说吧?”
龟田二郎好悬没气晕了,暗想,八嘎,这才是个多大点的官,习气就这么重,好像全世界都有求于他似的。
“公子又误会了,只是想请公子品评一下别的诗词先生而已,也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不了不了,都说了跟你没什么交情。”陈凡一副害怕龟田算计自己的样子。龟田眯着眼睛说道:“交情这种东西是相处出来的,今天没交情,不代表明天没交情,公子您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咱俩的交情总要建立在凤仙姑娘的身上,你把她的事儿办好了,交情自然也就来了。不然,哼,也别跟我泡蘑菇。”
“那么,恕不远送。”
“不用送,我还要跟凤仙姑娘说几句话。”陈凡也不敲门,直接闯进去,对坐在梳妆台旁梳妆的冷面凤仙说道:“你听着,三个月后本公子‘梳笼’你。‘梳笼’你懂不懂,就是做你的‘野男人’,让你心甘情愿的跟我睡,到时候,你要乖乖的听话,替我铺床暖被,软玉温香。我掀了你的盖头,就脱你的衣服,咱俩成其好事。所以以后最好少跟我摆着臭脸,不然,没你的好果子吃,本公子先走啦,娘子,你梳妆吧。”
他刚走,凤仙“啪”把金钗在梳妆台上砸的粉碎:“狗东西,谁是你的娘子,如此羞辱于我,早晚我必杀之!”
“凤仙姑娘,请不要生气,此人对我们还算有用。我也知道他是个无比讨厌和恶心的家伙,但请看在咱们的生意上,暂时忍耐一下吧。”外面传来巴掌响,龟田二郎抱着倭刀缓步走了进来,却只是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第39章 十大名捕
“陈凡,你好大的胆子,害的铁捕头受了伤,你说你该当何罪,说啊?”陈凡一进快班的门,就被凌飞揪住了脖领子。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松开松开。”他拉着脸推了凌飞一下:“怎么茬儿,跟倭子没本事,跟自己人本事不小啊,天可怜见,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啊!”他端起一杯茶灌进去,愤然的对所有捕快唠叨:“你们腿上的功夫比手上的好多了啊,跑得那么快,怎么就不想想我还在狼窝里,幸亏我机灵,不然现在要被人收尸了。”
“你说什么?”好几个人怒道。
陈凡暗想,众怒不可犯,于是赶忙说:“我也不是埋怨大家,可是你们把我扔在一边,的确是太没义气了,也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对了,铁捕头在哪啊?”捕快们心存惭愧,于是一个个低着头不说话,有的背地里翻白眼吐唾沫。
凌飞冷哼道:“那不管怎么说,此事也是你策划的,你不说去拿人嘛,人呢,我们根本都没看到什么人啊?”
“其实你们已经看到了。”陈凡一叹。顿时这些人脑海里全都出现的是龟田二郎的形象,暗想,原来他就是罪犯,难怪陈凡如此的兴师动众。凌飞脱口说道:“我们不是贼子的对手,也不能白白送死,要我说只有向六扇门的高手求助。”
“六扇门的高手?”陈凡纳闷。
“当今皇上御赐,南五北六,十大名捕。”
“南五北六,这好像是十一呀!”陈凡抓了抓头发。暗想,到底是万历皇帝不认字啊,还是你凌飞不识数啊。
“第十一个就是皇上本人,号称‘捕皇’,你去请他老人家过来试试啊。真是孤陋寡闻不知所谓,一边去。”凌飞反正对陈凡就没有一点的好态度,终于又抓住了奚落他的机会。旁边有个捕快周葵,正色说:“距离我们最近的是谁?”
“南京六扇门总捕头黑鹤云。”凌飞说道:“可是这个人不太好请,谁的面子也不给,他只对无人能破的大案子有兴趣。还有就是他自己分内的案子,不然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凌飞回头对陈凡说:“姓陈的小子,你不是很有能嘛,有本事你去求求大人,没准大人亲自去了能把黑鹤云给请来呢。最新章节全文阅读.”陈凡心里正在想,都说万历皇帝是个草包,现在一看果真没错,还给自己封了个‘捕皇’,也不知道他都破了什么大案子?历史上好像没记载着一段啊,咋回事儿呢?
“陈凡,陈凡,别装傻啊。”凌飞得意的说。
“没装傻,走神了。”陈凡晃了晃脑袋。
“为什么走神,想起谁家的大姑娘飘飘欲仙心猿意马了吗?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德行,衙门里数你最丑了,谁跟你呀。”凌飞冷笑道。陈凡懒得搭理他,苦笑道:“大哥,我想的是案子的事儿好不好。”
他跟着说:“我想先去见见铁捕头。”凌飞说道:“铁捕头没大事儿,休息两天就好了,你要去就去他家。到底请黑鹤云的事儿怎么办?”陈凡摇头道:“没必要没必要,爱来不来呗。”说完就走了。
凌飞怒道:“这小子就会躲在暗处卖嘴,卖力气的事儿都是咱们兄弟干。若是没有黑鹤云那一身超卓的武功,咱们岂不都要成了倭子的刀下亡魂,他不说,我去给大老爷说,你们瞧好吧。”说完奔着内宅去了。
陈凡从衙门里出来,一路走一路打听的来到苏州驴肉胡同,拍了铁彪家里的大门,出来开门的是个小厮,“请问你是――”
“我是衙门的捕快,有要紧的事儿找铁捕头,请小哥代为通报一声吧。”
“可是铁捕头受伤了。”
“我就是来看望他老人家的。”
这时候,小厮身后走出来一位布衣少女,披散着头发,手提长剑,皮肤像朱古力一样的颜色,身体很结实,长的普普通通。嘴巴很大很厚很性=感。她沉着狠辣的看了陈凡一眼,沉声说:“请他进来吧。”
陈凡暗想,这是谁,是铁彪的小老婆还是女儿。待会儿他知道是我害的,不会一剑劈了我吧。看她的面相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的。
“爹,有人找。”那女子带着陈凡进了堂屋,推开了靠左面的房门,顿时一股药味儿扑面而来。让陈凡脑袋发晕。
“铁捕头,是我!”陈凡有些不高意思的蹭了进去。
“陈凡。”铁彪正在炕头打坐,闻言睁开眼睛,眼中射出两道精光,但转瞬又熄灭了,淡淡的吩咐:“小雪,去倒杯茶来。”
“是,父亲。”
陈凡更晕了,他暗想,这女孩的名字太有意思了,居然叫铁雪,那不就是铁血嘛。这肯定是铁彪取得,没文化太可怕了。
铁雪倒了茶之后,就仗剑靠在炕头对面的柜子上。他家很简陋,基本的陈设跟洪天家里差不多吧。陈凡被安置在炕头下面一张发黑的木头凳子上面,不安的说:“铁捕头,真是太抱歉了,都是我害的。”
他以为铁彪会发怒甚至发飙,可是没想到铁彪沉默了半天才说:“你必须把案子的详情,给我说一下,然后咱们商量个办法,尽快的拿获贼人。你是不是能够肯定官印就在那个女人的手里。”
陈凡说:“铁捕头真是厉害,刚刚整个快班的人都认为我要抓倭子,没人想到我怀疑的是凤仙姑娘,只有您猜到了。说实话,我不敢肯定官印就在凤仙的手里,因为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偷盗官印,也应该尽快的投入使用,不然朝廷就会有对策。可她为什么一直都不拿出来呢?”
“只有两个可能性。第一就是不在她的手上;第二也许她是损人不利己。”铁彪说道。陈凡说:“我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但今天那个倭子的出现,让我的信心又回来了――”陈凡就把倭子龟田二郎想要跟他交朋友的话说了一遍。
“你说的那个千总赵之南我认识。”铁彪说道:“此人是南京‘京防大营’的将军,一没有本事二没有军功,全靠溜须拍马才有今天。我还知道他最近正在跟人竞争‘浙江防倭将军’的职位,难道官印的事儿和他有关?”
“我怕后面的事儿和他有关?”陈凡说:“这件案子最难的,于是关系最大的就在‘作案动机’上面,如果弄清了这一点,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所以我想再和龟田二郎接触两天,把他的实话套出来。”
“作案动机?”铁雪惊讶的说。
“读书人就是不一样,‘作案动机’这四个字说得很好。天下事都要发‘机心’,然后才去做,这就是动机了。”铁彪点了点头,而铁雪面无表情也没有继续的追问。陈凡觉得她好像是一潭死水。
“雪儿,你现在就去南京,我写一封信,你亲自交给六扇门总捕头黑鹤云。请他看在以前的交情上,无比来吴县助我擒贼。”
“是,父亲。”
铁彪写好了信交给铁雪然后说:“一天一夜,快马加鞭,连续换马,应该能回来了。我这里有两张驿站的‘火票’,车马粮食全都在这里了。”
“爹,这不够啊。”
“不够的自家掏腰包。”铁彪说道。
“又要自己掏腰包?”铁雪拧着眉毛。铁彪笑道:“什么级别的官员,该支取多少车马钱粮,朝廷都有定制,而且一定要有府县的‘火票’作为凭证,这两张火票还是县大老爷预备我出去办差才给我的,我现在朝他去要,时间不等人啊。”
“一天一夜,时间太紧了。”铁雪说道。
铁彪说:“我让你快点回来,是因为你有一身武功。陈凡和龟田二郎接触太危险了,人家一招就能杀死他,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你回来就充当他的‘丫鬟’,要保住这小子的小命。”
“是。”铁雪说道:“既然是这样,真的不能再耽搁了,我骑上‘黑电’现在就去。”
铁彪说道:“陈凡你也回吧,准备准备,在雪儿没回来之前,不要单独去见龟田,好在她明天下午就能回来。”
“多谢铁捕头信任。”陈凡心里有点感动,铁彪做事儿果然是公私分明,不但没有发飚,反而给了自己这么多的帮助,甚至连闺女都搭上了。
“可是我还是要说你两句,年轻人以后要戒骄戒躁,不要得志便猖狂,知道了吗?”铁彪拉着脸说。
“是,晚辈知道了。”陈凡苦笑了一声。
“那就是‘黑电’?”陈凡才注意到大门洞子旁边的马棚里拴着一匹黑色雄健的的蒙古战马,看到铁雪来了,就嘶鸣喷鼻,显得很兴奋。看它四蹄宽大,尾如悬瀑,毛色黑红,缎子一般闪着油光,就知道是一匹‘良马’。
陈凡对这玩意懂得不多,违心的赞道:“好马,好马。铁姑娘一路当心,陈凡这厢谢过了。”
“黑电,黑电,今天要辛苦你了,父亲吩咐明天一定要回,你能做到吗?”铁雪拍了拍马头,拉着走出大门,飞身上马。黑电人立嘶鸣一声,撒开四蹄,跑了开去,一会儿就化作了一道黑色的电光。
“我被人无视了。”陈凡耸了耸肩膀,悻悻的走了。
第40章 意外的收获
苏州南城十字街,青石桥畔,靠近书寓街的地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一个老年乞丐蹲在街边,把住行人过往的要冲之地。他那模样不大像个要饭的,脸上的皱纹很多,像一张磨损过度的皮革,脚上穿着一双低梆的布鞋,面前摆放了两样讨饭的东西:一顶破草帽和一个破铁罐。
他不是饿的没力气,而是眼睛忽灵的注视着所有从身边走过的美女,时不时地还偷偷地呲着牙笑笑。不过他也有发愁的时候,尤其是到现在还没发现心中的目标,除去晒出一身臭汗之外,半点收获都没有的时候。
他就是陈凡,苏州府吴县县衙最称职的一名捕快。
陈凡不大想让什么黑鹤云白鹤云的掺和到这件案子里来。他有个习惯,自己的案子自己办,什么十大名捕四大名捕,来了就是向他挑衅。让陈皂隶没面子。所以铁雪走了之后,他立即来到了这里。
当然提前他准备了一下,用十文钱买了叫花子的一身衣服和半副行头。因为没有经商的经验,所以被乞丐拿走了要饭棍子,导致他的“仪仗”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他觉得如果只是“蹲点”,不去“上门拜访”,那些看人很低的恶狗也许不会光顾自己。所以这“打狗棒”也是可有可无。
三个时辰过去了,肚子饿的叽里咕噜叫唤,那个矮胖的倭子还是没有出现。龟田二郎和凤仙也没有出现,他的心里就有些发急。陈凡并不着急别的,蹲点破案本就是耗时间磨-性子的事儿,他也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可黑鹤云就快来了呀!
“实在不行我只有引蛇出洞抛砖引玉铤而走险了。”丧气的咕哝了一句,陈凡正准备“收摊”,忽然手被一只脏兮兮的鞋子踩在了地上。
“哎哟。你他娘的瞎啦?”
那个踩了陈凡脚的叫花子长的五大三粗,上面啥也没穿,下面围着一条齐b的“超短裙”,两腮胡须青青可见,四肢粗壮,猛看去,简直就是刚从肉市上赶来的杀猪宰羊的屠夫。他走到陈凡面前,站成马步,攒足了浑身力气,猛地高喊一声:“硌死我脚了。”
陈凡的反应乃是可想而知的,他猛地站起来,再一看两根手指头通红通红的,嗷嗷叫了两声,骂道:“狗娘养的,辣块妈妈的,我看你是存心的,臭要饭的,你是找死不是?信不信我把你抓到衙门里去?”
“哟呵,还挺横,兄弟们,这老东西八成是疯了,啊!”要饭的大汉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乞丐,全都目露凶光,嘎嘎的笑了起来,并且移动脚步往前逼近。[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陈凡伸手拔刀,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正假扮乞丐没带。
“我是乞丐,我是乞丐,那你们是――”陈凡似乎有点明白了。他在这里“摆摊设点”还没拜码头呢?难道传说中的丐帮真实存在吗?
“老东西,你给我听着,这一片全都是咱们香主说了算,你不是咱们‘三十三洞丐帮分舵’的人,怎么敢在这里摆摊?”
“三十三洞丐帮分舵?那是个什么玩意儿?”陈凡愣怔的问。
“老东西,你不要命啦?”大汉两腮的横肉一抖,身后就窜上来好几个人,揪住了陈凡就要打。陈凡把肠子都悔青了,应该找几个帮手在一旁照应着才对,可是谁又能想得到当个要饭的还有人欺行霸市呢?
“你们敢――”
“我的妈呀!”
“退回来,退回来?”
可是他等了半天,那本该来到的拳头巴掌却没雨点般的落下来,陈凡忽然抬起头来,只见所有的乞丐都倒退了一步,不动弹了。把一双双惊恐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脚下那个脏兮兮黑黢黢的铁罐。
“想抢我东西呀?”他赶忙把铁罐搂在怀里说:“听着,不想死的赶紧滚开,不然爷爷废了你们,呃,把你们香主也给废了!”他觉得丐帮绝对不是武侠小说里的丐帮,肯定会惧怕官府,所以才有这么一句,原也不是说的空话。
乞丐们还是不动,死死地盯着那个黑色的生锈的恶臭扑鼻的铁罐。陈凡一想,去他大爷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子不是黑鹤云,抵不过这十几个大汉,不就是个破铁罐嘛,既然哥们喜欢,就当破财免灾了。
“送你吧。”他把铁罐往前一推。
“祖师爷,真的是祖师爷。”乞丐大汉噗通跪倒在地上,号丧般的叩头:“祖师爷,小的丁九龙给您叩头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开罪了您老人家,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饶了小的吧。”
“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乞丐们好像正遭收割的麦田一样,呼啦啦倒下一片。稀里哗啦的连裤带喊的磕头起来。
“咦,大爷的,奇了怪了,明朝的乞丐真他娘的酸爽有个性。”陈凡也会装,他料到这里边有事,干脆大大咧咧的往地上一座,颐指气使的说:“起来吧起来吧,都他娘的起来吧,一个个哭的跟死了亲爹一样,爷爷我还没死呢。”
“是是是,都起来都起来。”丁九龙赶忙招手并站起来,杵在哪,竟是一声也不敢出。就好像是大臣见了皇帝一样。
“我去你大爷的,你个王八羔子,你是哪个?”
“是,是啊,没错,这就是祖师爷,就是祖师爷,快,快叩头。”丁九龙见过祖师爷的画像,也知道祖师爷最喜欢骂人家王八羔子。于是更加深信不疑。
“磕个屁,回答我,你是什么东西?”陈凡黑着脸说。他的这张脸是做出来的,用了马尾巴和树胶,还有一点从警校学来的化妆术。所以表情不能够太自由,本来就僵硬,现在黑脸的样子更可怕了。
“小的,小的,小的是‘三十三洞分舵’舵主黄蕃下属的刘香主管辖的‘街主’丁九龙,这条街都归我管!请,请祖师爷恕罪,恕罪呀。小的实在是没认出祖师爷您手中的‘玄铁聚宝盆’,小的回去就挖了自己的眼睛,请,祖师爷别牵连我们刘香主啊。”
“规矩你们懂吧?这群王八羔子!”陈凡凶巴巴的说。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东西,暗想,没想到这个破罐子是个宝贝,那么说那个老乞丐也是个非凡的人物喽!还他娘的什么‘街主’,怎么不叫‘街道主任’?
“懂!”乞丐们齐声答应。赶忙从身上摸出铜钱银子,全都扔进了陈凡手中的罐子里,一阵稀里哗啦之后,罐子里的钱居然溢出来了。陈凡大声骂道:“你娘的,你们哪里是乞丐,比财主油水还多,肯定没干好事儿?”
“祖师爷冤枉啊。”丁九龙欲哭无泪:“祖师爷,咱们可是规规矩矩要犯――”
“哼!”
“当然有时候也,也偷着,偷着拿点――可是,可是咱们都遵从帮规,劫富,劫富济贫,绝没有祸害人,这些钱全都是兄弟们平时积攒下来的家当。今天看到了‘玄铁聚宝盆’,兄弟们都知道这是神物,您老人家的规矩,‘凡天下的叫花子见到聚宝盆的都要倾尽所有供养’咱们,咱们还,还是懂规矩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懂你娘,王八羔子,你怕是把我老人家叫什么都给忘了吧?”陈凡表现的又老辣,又火辣,声情并茂,舍我其谁。
“小的怎么敢忘,您老人家是乞丐之中辈分最高,人缘最好,武功最强,神通广大的祖师爷‘洪二十五’。”
“你们留在这干嘛?”陈凡心中窃喜,不但没挨打,还白的了十几两银子,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多少也弥补了他今天白跑一趟的损失。
“刘宰哲,他,他没干嘛,他,他就在分舵,他真的没去逛窑子,祖师爷,祖师爷,您可要明察啊。”
“什么玩意儿?”陈凡没听懂。
“我是说我们香主刘宰哲,他,他老人家并没有去书寓,他,他一整天都呆在分舵里面,不信,不信――”
乖乖不得了啊。陈凡暗想,这世道啊,乞丐有钱逛窑子,我这个堂堂的皂隶大人就穷的叮当响,“呸,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他冲着书寓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赶巧了,刘宰哲正好从书寓里面出来。身后还跟着俩阿姑。
丁九龙不要命的跑过去,擦着汗说:“香主,大事不妙啊。祖师爷来了,他看到你了,还冲着你吐唾沫。您也知道他老人家性烈如火嫉恶如仇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也最看不上要饭的进酒楼喝花酒,这可怎么办啊?他老人家的睡梦罗汉拳可不是吃素的。”
“我――娘――”刘宰哲直接往地上躺。
“香主,香主,你可不能死,你死了小的怎么办啊?香主,这个黑锅我可背不起呀。”丁九龙六神无主的抱住了刘宰哲。
“你看清楚了?”刘宰哲远远地看着也像,他晃了晃脑袋站稳了。
“看清楚了,草帽、衣服,还有聚宝盆全都是他老人家。另外他也认识你,这还能有假的嘛?世上有谁能抢了他老人家的东西。”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刘宰哲哆哆嗦嗦的抖落着双手说道:“这回我恐怕是要破产了,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第41章 龌龊
“祖师爷,果然是您,小的刚才正在收账呢?因为书寓里面有个小厮欠了丐帮的银子,所以我去收一下,嘿嘿。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щw.更新好快。”刘宰哲跪在地上信口雌黄。他并没有怀疑陈凡的身份,因为‘洪二十五’是乞丐之中最邋遢的,平时脸就像涂了锅底灰一样,蓬头垢面看不出相貌,最显著的特征就是‘玄铁聚宝盆’和标志‘性’的一身打扮。陈凡完全‘吻’合。
当然陈凡也是非常害怕的,毕竟他是山寨版的水货,万一被人识破了,挨揍事小,丢面子事大。他还真不相信,几个叫‘花’子敢把他一个堂堂朝廷的皂隶大人打死不成。看到刘宰哲这样的情况,他心里奇怪,但也逐渐的震惊了下来。
“王八羔子,学会了风‘花’雪月了,丐帮什么时候变成钱庄了?你还有钱拿出去放债,知不知道印子钱都是带血的?王八羔子,你有这么多的钱去书寓,难道就没钱孝敬一下你祖师爷爷,回头我让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祖师爷,我这有孝敬啊。”刘宰哲和洪二十五不熟,只是见过一两次也没说上话,但是丐帮中有名的,祖师爷洪二十五贪财好‘色’,最爱敲诈帮内的有钱人。有钱的叫‘花’子谁见了他要是不大出血肯定就要倒大霉,所以他赶紧投其所好。
陈凡见他颤巍巍的拿过一张银票来,顿时心里敲鼓,乖乖,这年头连乞丐都用上银票了,老子来明朝有段日子了,还没‘摸’过这玩意儿呢。他想肯定不会太多,顶多也就是十两银子吧。于是一把夺了过来。
“一百两!”陈凡在心里惊叫了一声,他实在是想不到这小子的手笔这么大。于是脸上就哆嗦了一下。顿时刘宰哲就误会了,支吾着说:“少了,太少了,只是因为最近手头有点紧,绝不是要慢待祖师爷。”
“小王八羔子,去青楼大把大把的‘花’银子,遇到了我老人家就推三阻四的说没钱,你以为我老人家是傻子吗?
“老祖宗,这段时间我这手头的确有点紧,您看”
“小王八羔子,我老人家大慈大悲这次就饶了你吧。不过我老人家还要吩咐你一件事儿,你立即发动你手下所有的人来给我吩咐。(.)帮我去查一个人?”
刘宰哲一听不要钱顿时就高兴了:“好好好,老祖宗,咱们丐帮干别的不行,找人这种事儿最拿手了,您吩咐?”
陈凡说道:“我让你们找的这个人非常好认,他是个倭子,生的五短身材,一只手有点残疾,去吧。”
“好好好,只是我们要是找到了人,到哪里去找您老人家呢?”
“你们就,就到,就到玄妙观外的小巷子里面找陈凡大官人,他是,他是我的好朋友,你们对待他要跟对待我老人家一样。小王八羔子,滚吧。”
刘宰哲和丁九龙简直就是如获大赦赶忙一溜烟的跑掉了。
陈凡正在忙活的时候,县衙‘门’里面也发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县太爷吴有才和夫人梅雪嫣吵起来了。原因就是因为陈凡。
当天吴有才又去拜会了知府大人,回来之后就黑着一张脸找梅雪嫣的茬儿,梅雪嫣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听说你把陈凡给除名了?”
“什么陈凡?”梅雪嫣正端着一杯茶走过来放在茶几上,寻思要对吴有才嘘寒问暖几句,表达一下自己的贤惠。没想到吴有才劈头盖脸的就给了她一句,而且提的还是她这辈子最讨厌的陈凡,顿时也有几分不痛快。
“就是那个对我帮助很大的捕快陈凡,你敢说你不知道,要不要我把郭县丞找来跟你对峙一下?”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捕快吗?那个人品行不端,所以我才让郭县丞把他除名了,老爷很不高兴吗?”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陈凡可不是普通的人,他对为夫的帮助非常之大,你懂不懂?”吴有才冷笑着说。
梅雪嫣一向自负,自觉是个才‘女’,又是出身于官宦之家,几曾受过这种奚落。在她父亲没有失事之前,吴有才对她非常尊重,一些疑难问题总是虚心的向他请教。所以她感觉自己的家庭生活也算幸福,最起码也是古人说的“举案齐眉”,可是这次来了之后,吴有才的不冷不热,先让她感觉到了一些失落。好像这次的疾言厉‘色’,更是她从来没经历过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子。
这是我“新生活”的开始吗?本能的她感觉这个节奏非常不好。
更让她感觉别扭的是吴
有才一口一个“你懂什么”,她本就是个才‘女’,文化修养比吴有才还要高,吴有才以前都把她戏称为“‘女’元戎”“‘女’诸葛”。她也知道这里不乏溢美之词,但总有几分是真的吧。如今看来,那只不过是纯粹的恭维罢了,哪有斑点真心啊。
“老爷这是什么意思,只不过就是个小小的捕快,也至于你生这么大的气。我也知道老爷这些日子以来忙于公务,非常辛苦,为妻若是能为你分担一些,自然责无旁贷,何必去依赖一个品行不端的捕快呢?不如说出来,我给你参详参详?”
“一个‘妇’道人家能懂得什么!”
梅雪嫣险些直接晕了过去,方才那番话是她存心试探之语,没想到吴有才竟真的再次毫无顾忌的来伤害她一次自尊。把她的才华与才智贬低的一文不值,她实在想不粗这究竟是为什么了?
“你说什么?”梅雪嫣语气颤抖的说。
“我实话告诉你,陈凡的才智水平连我这个大老爷都有所不及,更何况是你这个‘女’流之辈,哼,你说他品行不端究竟是为什么,总要拿出个像样的理由来,难不成他轻薄于你,我却不信他有这么大的胆子,你说?”
他竟然不相信我,且如此轻视的唤我为‘女’流之辈,这还是我的夫君吗?梅雪嫣全身都在发抖了,直透骨髓的寒意让她牙齿打颤:“我仅仅是个‘女’流之辈嘛?我从小就饱读诗书,你怎么这样说我”
“住口。”吴有才老实不客气的说:“你那点才华说白了也仅仅够闺房内用兵,以前我见你年纪小,故而不跟你一般见识,也没有把你拆穿,谁知竟然把你宠坏了。要知道,你虽然是我的夫人,也不可仗了我的势随意的置喙公务,我把你宠坏了,实在是把你宠的不像样子了,哼,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可是老爷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梅雪嫣感觉一阵眩晕,而后眼圈红红的说:“我哪有置喙公务,至于说陈凡的那些话,是了,他自然是没胆子轻薄我,我也没那么说。可是,可是他,可是他”无言以对的梅雪嫣忽然灵机一动说:“可是他轻薄了我的丫头”
“什么?”吴有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陈凡那个人他知道,虽然有点古怪,但人还算老实,在衙‘门’里也是规规矩矩,怎么可能有胆子调戏夫人的丫头,可他又一想,梅雪嫣这个人虽然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总不会平白的找陈凡麻烦。
“你去找绿意来?”
绿意就在‘门’口站着伺候,梅雪嫣一招呼就进来了。刚刚吴有才让她们站远一些,所以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于是就低着头走了进来。
吴有才却是眼睛一亮,这个绿意她是熟悉的,十二三岁就跟着梅雪嫣嫁过来,那时候桃子还没熟,‘花’儿也没开,只是个平平常常的丫头,可是这次不一样了。嘴‘唇’也红了,桃子也大了,往那一站,********婀娜的不得了,给他的视觉带来了极大地冲击。他暗自里咂嘴:这样的‘女’子,倒是有可能被人轻薄的。
“绿意,老爷问你,那个陈凡可曾轻薄于你?”
顿时,绿意‘花’容变‘色’:“没,没有啊,哪有,我可是清清白白的,老爷明鉴,老爷明鉴啊。陈恶魔他没把我怎么样啊?”
“陈恶魔?”吴有才暗地里翻了个白眼,瞅了一眼梅雪嫣,厉声道:“怎么啦,没规矩啦?怎么跟老爷说话也忘了?”
“是,回老爷话,陈凡没轻薄我。”绿意轻轻地跺脚。
“夫人,你怎么说?”
“绿意你先出去吧。”梅雪嫣对吴有才说:“老爷您诧异,绿意他还是个姑娘家家的,您这样子问她,就算是有她也不敢承认,所以,所以她才那样说的”
“你也别把我当成傻子,本老爷身为七品正堂,什么样的案子没有审理过,她说的真话假话我还判断不出来?你分明就是诬赖陈凡。”
梅雪嫣知道瞒不住了,她说道:“老爷,你为了一个捕快如此的难为为妻,为妻真的无地自容。好吧,有些事儿我本不打算报告给老爷,可是现在不说也不行了,我就跟老爷全盘托出好了,老爷,陈凡他的确品行不端,前天我在街上”就把陈凡和钱赛赛还有逛书寓的事儿给说了一遍。
吴有才恍然大悟,同时心中又把梅雪嫣鄙视了一次:“你不了解情况,瞎判断什么,你可知道钱赛赛兄妹在吴县是什么人,哼。”
第42章 时间就是生命
梅雪嫣不说钱赛赛吴有才心里还有些怀疑,他说了钱赛赛这个人之后,吴有才就彻底的为陈凡鸣冤叫屈了。.,最新章节访问:.。他可是深知钱疤瘌兄妹的为人。另外梅雪嫣还提到陈凡逛书寓的事儿,那就更加冤枉了。陈凡本来就是奉命去查案的。
“难道我亲眼所见还会有假?”
吴有才说道:“钱疤瘌和钱赛赛兄妹是吴县的恶霸,陈凡本是一介布衣怎么惹得起她们,你不是本末倒置吗?”
梅雪嫣心里不信,但不愿意再和吴有才争执:“我乏了,想要休息一下,陈凡的事情我不管了。”
“你站住。”吴有才说道:“陈凡是我的得力助手,我正在倚重于他,你最好不要再难为他,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好。”梅雪嫣淡淡的说。
整整一夜的时间陈凡都在等待着丐帮的消息,但消息一直也没有来到。陈凡暗想,那个矮胖的倭子是肯定存在的,而且有可能是龟田二郎的上线,找到他是事情的关键。也许官印就在他的手里。
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陈凡才被丁九龙的拍‘门’声给吵醒了,吵醒之后就睡眼朦胧的去开‘门’,‘门’打开了就看到丁九龙要下跪,他赶忙拦着:“要饭的,你别跪我。”
丁九龙一看不是祖师爷,顿时直起腰来:“请问您是陈凡陈老爷吗?”陈凡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还要继续装下去:“我是,我是陈凡,可是我不认识你。我告诉你,我可是衙‘门’里的捕快”意思是让他不要闹事。
丁九龙赶忙说道:“陈老爷,您是不是认识一个老乞丐,是他让我们来找你的,你快点告诉我们他的下落吧?”
“哦,原来是他老人家啊,那就好办了。”陈凡说道:“他老人家吩咐了,有什么事儿对我说就可以了,没必要惊动他老人家。原因是他老人家本来就是帮助我打探消息的,你知道吧?”
“哦,那最好了。”丁九龙惊喜的说。
“为什么这么高兴?”
“小的哪有高兴,是你老人家多心了。”丁九龙吓得要死,这要是传到老家伙耳朵里还不把他修理到死啊。[.超多好看小说]
“你们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陈凡心急如焚的说:“我的意思是你们丐帮的事儿他老人家都跟我说了,所以你也不用废话,直接把消息告诉我就行了。”丁九龙擦了擦汗:“当然有消息,我们香主正带人盯着呢,嘱咐我们赶快带您去。”
“走。”
等到陈凡和丁九龙来到要去的地方的时候,发现所有的丐帮弟子都已经撤离,不但没有刘宰哲,连一根乞丐‘毛’都没有。陈凡大叫:“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连个人‘毛’都没有,你不是说发现有人吗?”
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是北城靠着城墙根的地面,本是一块官地,中间有一条歪歪斜斜的细路,路的右边埋的是富人,路的左边埋的是穷人。这条路恰似鸿沟,让他们对垒的泾渭分明。两边都已埋的层层叠叠,宛如达官贵人祝寿的馒头。
“你们就是在这发现的人吗?”
“没错。”丁九龙挠了挠脑袋,“没错啊,怎么没人了呢?这地方平时鸟不拉屎,我们也是好容易才寻来的,怎么一转眼就没人了呢?”
陈凡在细路上走了一回,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大堆杂沓堆叠的脚印,顿时心里一震,赶忙回来问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民居茶馆之类的。”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喝茶!丁九龙不大看得起这个白白嫩嫩的小子,不就是祖宗比老子好点嘛,其余啥都不是。
“前面,大约要走三顿饭的功夫。”他起先翻了个白眼,而后想起祖师爷说一定要对陈凡客客气气,立即又猫下腰做奴才妆,客客气气了。
“糟了!他们肯定被人抓走了。一群叫‘花’子怎么可能跑到坟地里面来讨饭,这不是明明白白告诉人家有鬼嘛。”陈凡一口气的说。
“您的意思是,我们香主和弟兄们全都被那个矮冬瓜给抓走啦。”丁九龙捧着自己的肚子学着倭子的样子说道。
“应该是的。”
“不大可能,不大可能。”丁九龙信心充盈的说:“我们香主武功高强,等闲十几个大汉也休想近身,一个贴地皮的矮冬瓜也想抓他,你说你这不是开玩笑嘛,我看完全没可能,完全没可能。”
陈凡懒得跟
他辩论,直接问道:“你们从哪里发现的那个倭子?”
“就在,就在阊‘门’外寒山寺。”
等到陈凡和丁九龙赶到了位于苏州城西阊‘门’外十里之外的枫桥镇的寒山寺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只见距离大运河不远的山上,树木扶疏,雄伟壮观的寒山寺从山下一直修到山顶,远远望去,只见一重一重的台阶,一段一段的院墙,一幢一幢的殿宇,一道一道的廊阁,向两边逶迤延伸,把整座山层层包裹起来,飞檐和高阁上的彩绘,被上午的阳光照耀的闪闪发光。山顶上的佛塔,在晴空下巍然屹立,显得分外肃穆庄严。
丁九龙指着山脚下一处专供游客歇脚的酒馆说道:“兄弟们就是在这里边发现了那个矮冬瓜,然后没敢立即打草惊蛇就跟着他一直走一直走,结果跑到城墙根那里的坟地里面去了,然后我就去找你。因为我跑得快。”
“你们肯定早已被发现了,他想要试探你们,也想着找僻静的地方下手,所以把你们全都带到坟场去了。”陈凡喃喃的说。一想到倭子们都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就觉得从头冷到脚,暗想,若是他们全都死了,我可真是造孽了。
“据说他经常来这里。”丁九龙赶紧跟上一句:“他那德行太显眼了,结果很多兄弟都说曾经见过他,但是以前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他来这里干什么呢?陈凡赶忙爬到半山腰,向下一看只见运河浩浩‘荡’‘荡’的滚动着好似一条无边的巨蟒。难道他和寒山寺的僧人们有什么勾当?想到这里之后,他就想着进寒山寺去看一个究竟。
对于这种全国文明的寺庙,别说他一个小小的捕快,就算是知府大人也不敢怠慢,吴有才更加要掂量着办,所以估计就算是进去了也见不到管事儿的和尚,见到了人家也不会鸟他,还不如不去。
“下山吧。”
丁九龙仍然是一副有啥没啥的德行,因为他绝对不能相信“武功盖世”的刘宰哲香主能被一个矮冬瓜给抓走了,他自言自语的说:“他们一定在分舵里面喝酒吃‘肉’呢。一定是遇到了什么‘肥’羊,可惜呀,我没赶上。哼,就凭那个矮冬瓜。”
“分舵,对了,分舵。”陈凡勘察过现场的足迹,确定是打斗留下的,其中也有跟倭子‘吻’合的,也有跟刘宰哲‘吻’合的。所以他肯定刘宰哲被人抓走了,但现场没有血迹这一点,倒是把他给‘弄’‘蒙’了。
他说道:“你听着,我是可以查出他们被抓去哪里的,但现在不行,因为咱们要和倭子抢时间,不然我难以确保他们的生命安全。所以你赶快回到分舵去发动所有的人手在山下的小酒馆集合,你听着,这是祖师爷的命令。”
丁九龙可不愿意跟着这位爷旅游了,嘟嘟囔囔的说:“那要是他们在分舵里面喝酒吃‘肉’呢?”
“那恐怕是没可能了。”陈凡心想,以刘宰哲对洪二十五的惧怕,怎么敢“玩忽职守”。
寒山寺下面的小酒馆,格局和别的酒馆有所不同。陈凡立即就明白这是很“低贱”的那种酒馆,所接待的客人也全都是纤夫、挑夫、农夫这样的人。就算是偶尔有一两个光鲜的游客,也是喝了水就走,绝不做半点停留,因为怕伤了身份。
陈凡在酒馆里做了好长时间,眼看着进进出出的短衣帮们,放下四文钱买一碗黄酒,放下一文钱买一碟茴香豆,或站或做的喝了走了,可是丁九龙还没回来。一直等到太阳落山了,这货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不好啦不好啦,都不见啦,都不见啦。我和剩下的兄弟们把所有有可能的地方全都找过了,都没有人,这是怎么回事儿?”
“嘘!”陈凡赶忙堵住他的嘴巴:“我问你,你怎么去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回来,知不知道这样会误事儿?”
“废话,我们香主丢了,我能回来吗?”丁九龙对面前这个小白脸跳着脚的喊:“叫祖师爷来,快点叫祖师爷来呀。”
别看陈凡在小酒馆坐了这么多的时候,他可什么都没问,因为害怕酒馆有问题。他只是听。所以见他这么喊赶忙一股劲的把他给拉了出来。
“喊什么喊,我告诉你,你们香主可能还没死,不过你要是再这样子喊下去,没准他就真的要死了。被你害死的。”
“你这家您怎么这么说?”
“少废话!”陈凡说道:“你带来了多少兄弟,全都给我叫到远处的小树林里面去,我有话吩咐他们,要快。时间就是生命。你们香主的生命,懂吗?”
第43章 受辱
后半夜的江边,月亮下去了,太阳还没有出,只剩下一片乌蓝的天。[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79xs.-江风徐徐,孤鸟雕啾。除了夜游的东西什么都睡着了。静夜长街,雾气弥漫一片朦胧一无所有,只有一条灰白的石板路看的分明。有时也遇到几只狗,可是一只也没有叫。
丁九龙和一群乞丐躲在一家关着‘门’的铺子檐下,靠‘门’立住了。忽然看到许多古怪的人,三三两两鬼似的在那里徘徊。身为职业乞丐,丁九龙本来不怎么怕鬼,而且他身后还有一班兄弟壮胆,但是这群人着实让他胆怯了,因为他们的行为太不像人。
比方说,他们并不是好好地走路,而是手舞足蹈的在那里划圈子。划圈子还没什么,最主要的是双脚好似都微微的离开了地面,确切的说他们其实是在大雾里面“飘‘荡’”。这不是鬼魂还能是什么?
就连陈凡都有些‘蒙’了,他见过不少假冒灵异的事儿,却还从没见过这么‘逼’真的。难道说明朝真的有鬼,想到这里他也不自觉的出了一身冷汗。
丁九龙大粒的汗,从额上滚下来,褂子都贴住了背心,突出两块高高的肩胛骨,睁着眼睛嘴‘唇’有些发抖,忽然号丧一样的喊:“我的娘的,闹鬼啦,兄弟们,快跑吧。鬼魂寻血食来啦!”
“住嘴。”陈凡只来得及揪住丁九龙的脖领子,其他的却已经哭爹喊娘的跑个没影了。丁九龙惊恐地说:“你,你不怕鬼!”
陈凡一着急说错了话:“你看,你看,那些鬼好像有点面熟啊!好像是刘香主刘香主的直裰”
“真的,真的是,是香主的直裰”丁九龙一眼就看出来了,因为刘宰哲的直裰虽然是新的,腰间却有六个白‘色’的大补丁,象征着丐帮的六袋弟子。并且领口和袖口都有着暗红‘色’镶边。
只见他们的脖子都伸出老长,仿佛许多‘鸡’鸭鹅被无形的手捏住了,向上提着。走到丁字路口突然停住,簇成一个圆圈,然后一起往上升,就像要羽化成仙一样。看的陈凡目瞪口呆,定九龙跪地膜拜。
“香主啊,您要是死了可千万别来找我呀,都是祖师爷害了你呀。”
这句话把陈凡给惹急了,虽说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刘宰哲和这么多的丐帮弟子若真的全都死了,就等于伯仁因他而死,这可是要内疚一辈子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子力气,一把抢过定九龙攥在手里的“打狗棍”向前冲去。
“有胆子的给老子出来,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你们大和民族都是这么懦弱的东西吗?我呸!”冲过一团一团的幔帐似的‘迷’雾,这才看清楚,原来这群‘鬼’的头顶上有一簇枝叶茂密的树干,他们已经全都被吊在上面了。陈凡知道上吊需要绳子,问题是他偏偏就没有看到有绳子。
“这是忍术吗?难道世上真的有鬼神?”
有没有鬼神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倭子好似没打算对他动手,不然他现在应该也在“上面”了。他粗手笨脚的往树上爬,打算把这些人放下来。可是才爬到一半,忽然看到十几道耀眼的白光飞过来,钉在那群“鬼”的身上,消失不见了。跟着滚烫的鲜血好像喷泉一样喷在了他的身上脸上,吓得他噗通一声掉了下来。
跟着又是一道白光向他‘射’来。
正在此时,一声尖利的口哨,右侧一条黑影和一道白影同时掠地飞来!陈凡没来得及反应,白影已经抱着他飞上马背,那道黑影失去准头,斜刺里撞上树干,彭的一声,居然倒地不动,像是晕了过去。
“嘎嘎!”
“锵锵!”
“轰隆!”
陈凡听到一声尖利刺耳比夜枭还要渗人的笑声,又看到两道‘精’芒,仿佛两条狂龙撞在一起,跟着火光爆闪,一切又归于寂静。一匹黑的好像缎子一样的‘蒙’古战马在他面前不断喷着鼻子,喷的他脖子里痒痒的。
“黑电,好久不见,也不是”
“啪!”抓住陈凡的那只手一送,他就趴在了地上,跟着那只手的主人的两只脚踩在他背上安然下马,冷冷的说:“起来,别装死。”
“喂,你这个婆娘,我早就想说你两句了,一天到晚冷着脸给谁看?你以为我喜欢你呀,我呸,追我的美‘女’多的是呢?你以为我是上马石啊,一点素质都没有,铁捕头有你这样的‘女’儿,白瞎这个人了。”陈凡气坏了,站起来喷着唾沫星子骂铁雪。
铁雪给了他一个不大看得起的眼神,把一根细长的手指放在嘴里,空中立即响起尖锐的哨音,一匹火红的缎子一样的‘蒙’古战马在大雾中不断喷着鼻子走了过来,马背上的骑士高大威猛,目光如炬,长发垂肩,身披黑袍,全身喷发着肃杀的火焰。
“黑捕头,抓住人了吗?”
“惭愧,二十年来首次失手。”黑鹤云右肩上扛着一把造型怪异尺寸奇长的战刀,通体雪白,连刀柄都是白的,只有刀刃是红‘色’的,仿佛刚沾了血。此外刀尖背上并排着十根
倒钩,不知道做什么用。
见陈凡看着自己的刀发愣,黑鹤云不屑的说:“小捕快,看中了爷的钢刀嘛,拿着!”忽然跳下马背,顺手扔刀。陈凡下意识的伸手去接,只觉长刀入手,重如泰山,猛地一下子给黑鹤云跪在了地上。
“哈哈,小子这就对了,我是你祖宗,你就该这样。”
“我草你大爷的。”陈凡火了,站起来骂道:“我才是你祖宗,你是我孙子,不对,你给我当孙子都不配,我呸,你小子找打是不是?”
“不得无礼,此乃大明十大名捕黑鹤云黑捕头。”
“我管他是什么鸟捕头,占老子便宜就不行。什么十大名捕,我看是十大臭捕,你这么能耐怎么把人犯放跑啦,吹,使劲儿的吹吧。”
“彭!”黑鹤云用他沙包那么大的拳头直接把陈凡砸倒在地,顺便踏上一只脚,恶狠狠地喊道:“我让你叫祖宗,你****的叫不叫,你不叫我就踩死你,叫,给我叫一千声,叫到老子满意为止!”
“欺负人啦,欺负人啦,十大名捕欺负人啦,大家都来看看啦,睡觉没意思啦。”黑鹤云身边忽然多了十几个乞丐,其中一个穿着虎皮“******”咧开大嘴拼命地嚷嚷:“快来看呀,快来看呀!”
“你,找死!”黑鹤云眯着眼睛把钢刀架在丁九龙的脖子上。
“你杀我一个没用,这里这么多人你也杀不完,再说叫‘花’子命贱不怕死。”丁九龙挖着鼻孔指了指黑鹤云的脚。
“算你小子有运气,滚!”一脚把陈凡踢飞。
“黑鹤云你给我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顶多一年,我必定让你跪在地上喊我一万句爷爷,少一句都算我陈凡输了,你等着。”陈凡发疯似的往黑鹤云身上扑,使得是北方‘妇’‘女’打架的时候所用的‘连环掌’,打的对面那人叫苦连天。
丁九龙喊道:“别打了,是我!”
“怎么是你!”陈凡‘揉’‘揉’眼睛坐了起来。
“你被打晕了,是我把你背回来的,你现在在丐帮分舵里。”丁九龙很不满意的翻了个白眼:“兄弟,你敌我不分啊。”
陈凡叹了口气,有些感动的说:“昨天多亏了丁兄了,真没想到****的黑鹤云居然是这样的人,算什么名捕,简直就是个市井无赖!”
“根本就是个无赖!”丁九龙说。
“是个王八!”
“根本就是个王八!”
“哈哈!”陈凡笑道:“你为什么老是顺着我说!”
丁九龙重重的叹了口气说:“不为啥,为了给我们香主还有众位弟兄报仇雪恨。我算是看出来了,黑鹤云不是能干事儿的人,你的本事虽然也一般,但论办事儿认真他不如你,我可就指望你了。”
一声冷汗顿时冒出来,陈凡忍着一身疼跳下‘床’,急道:“他们都死了吗?”
“别‘激’动,别‘激’动,还没死,不过跟死了差不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大约就是活死人吧。还剩下一口气。”
“那还好!”陈凡心想,难道集体被打成植物人?
“说来也奇怪,黑鹤云还没动手,他们就下雨一样噼里啪啦的掉下来了,每个人的肩膀上都有一个指头粗细的血窟窿,可就是找不到有任何暗器。黑鹤云和那个黑黑的美人都说亲眼看到暗器闪着白光飞过去,为什么找不到物件呢?”丁九龙像是对陈凡说,又像是自己喃喃自语。
陈凡问道:“就是因为这个醒不过来嘛?”
“黑鹤云说他们中了毒。”
“什么毒!”
“惭愧呀惭愧,二十年来首次失手!”丁九龙背着手甩了甩头发:“惭愧呀惭愧,二十年来我终于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惭愧呀惭愧,这人若是个人,那就肯定是绝顶高手,我看我要费一些力气才能高清案情了!”
“这是黑鹤云说的?”陈凡笑道。
“原话,原样儿!”
陈凡沉思了一下说:“奇怪了,矮冬瓜到底想要干什么呢?对了,黑鹤云还说什么了没有?”
“他还说二十年来从未遇到过这么离奇的事儿,上吊不用绳子,捅人不见刀子,走路脚不沾盘子,睡觉没有个完字!大约是冥案,是鬼怪做的,非人力所能及也!”
“扯淡!”陈凡现在不仅仅是恨黑鹤云,也开始怀疑他“十大名捕”的权威了。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昨天晚上那条大黑狗呢?”
“正准备宰了吃!”
“住手,他可是重要的证人!”陈凡喊道。
第44章 偷牛贼
“一条狗能当证人,搞什么?”丁九龙说道。.-79-
“你懂什么,赶紧让他们把狗给放了,快点。”
丁九龙万分的不情愿,能够吃上一顿狗‘肉’,对于叫‘花’子可是尚好的福利,这下子全都给搅黄了。‘逼’得没法,陈凡只能大出血的说:“不就是一顿狗‘肉’嘛,我出钱把那条狗买下来就是了,一两银子够吧?”
“还差点。”丁九龙想要讹人。于是陈凡把袖子里的几个铜板也逃出来,这才欢天喜地的跑开了。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一条“熟睡”的大狗给抬了过来。陈凡知道它吃了‘迷’‘药’,这是叫‘花’子们的看家本领。
让人给狗灌下解‘药’,一会儿它耷拉着脑袋站了起来,可能是血压有点高,所以也不怎么叫,走两步又摔倒在地上。
“好狗,好狗,假以时日,我必定把它训练出来。”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认出这是一条纯种的藏獒,若是可以驯服成为警犬,对自己的帮助太大了。于是陈凡当即给它取名叫:“霹雳!”
“霹雳”的长相非常雄壮,牦牛般的体格,狮子般的头颅,豹子一样的曲线,全身背长长的黑‘毛’所覆盖,身体的每一处肌‘肉’都勾勒出一种近乎完美的轮廓,里面蕴藏无穷的力量。看上去就像一支随时都可离弦而出的箭。从细微处看,方头小耳,‘毛’长皮坠,嘴短而口裂极宽,背直腹收,四肢粗如柱,无论从那个角度衡量,这都是一头看成标准的藏獒。
而且不是普通的藏獒,普通的藏獒没有这么大,没有这么厚实,没有这么彪悍和刚毅,它站在那里,如同钢铁巨人般,充满了王族才有的霸气,那种与生俱来的野‘性’令它‘逼’视天地,威风凛凛的奔跑在脑海里。
陈凡抚‘摸’着它的头说:“他是藏獒中的几品,因为没有受过训练才会撞在大树上的,因为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时速可以达到八十公里左右,这还不算瞬间的爆发力,简直就是一只神兽啊。我得到他真是天大的福气,以后他就是我最好的搭档和保镖了。黑鹤云你给老子等着吧。”
丁九龙听不懂,翻着白眼走了。过了一会儿他拿着窝头回来,嘟嘟囔囔的说:“我看就是一头傻笨狗,小心他要咬你。”
陈凡猛然把手缩了回来,原来“霹雳”正在‘逼’视着他,那深邃的眸子,在黑暗中闪动着光芒,如黑夜星辰,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透‘露’出来的凌厉和霸气,显得如此不可一世,不容侵犯。
“藏獒认主,不好驯服,不过我有办法。现在他还没有恢复神智,一会儿恐怕就要逃跑,所以我必须先把他锁起来。”
乞丐都是抓狗的专家,分舵里面最不缺少的就是铁链,于是陈凡很轻易的就把“霹雳”给锁了起来,准备带回家里,用训犬师的特殊方法把他驯服。然后作为警犬来帮助自己发展破案事业。
他想,矮冬瓜肯定不是他第一个主人,不然他不会失去灵‘性’,一头撞在树上晕过去,这就说明主人训练不得法,所以我是有可能把他驯服的。因为有了“霹雳”,陈凡的不快也被扫清了不少。
“你派人把‘霹雳’送到我的家里去,关在灶间里,别让人接近他,再给他吃掉‘药’,不要太多。”陈凡害怕陈小妹受伤。
“那然后呢。”
“回衙‘门’。我要看看刘香主他们的情况,哼,黑鹤云徒有虚名,他是不会有什么真知灼见的。”
“没错,那王八蛋徒有虚名。”丁九龙跟着骂道。
陈凡一路回到衙‘门’的时候,吴有才正在开早衙,他告了罪,就站在一旁听吴有才吩咐县里的要务急务,然后宣布开衙问案,立即就有人击鼓鸣冤,然后跑到大堂上来跪在地上大哭嚎啕。期间吴有才看了陈凡两眼,因为他鼻青脸肿。
黑鹤云不在,陈凡心里平静了许多,尽量的不去想他。
这时候只听吴有才很不耐烦的说道:“吴三宝,本官不是告诉你让你不要来了,你怎么还三番五次的跑来,是本官没说清楚,还是你没‘挺’清楚。这样的胡搅蛮缠,难道是想要跟本官撒泼放刁?!”
“大老爷呀,小的岂敢呀。小的实在也是无可奈何呀,十头牛啊,一夜之间全都被人杀了,那可是小的一家老小的命根子啊。小的这个牛场可是借钱干起来的,大老爷呀,我们一家都打算要上吊了呀。”
陈凡拿手算了一下,大约一头牛有三四百斤,也就是三千文钱的价格,也就是三两银子,那么十头牛就是三十两银子,十两银子折合人民币四千元左右,三十两银子就是一万两千一万五千块钱左右。
乖乖,在那个生产力地下,物质生活匮乏的年代,三十两银子那可是普通人家一年半的生活费用啊。农民
都还达不到这个标准。难怪这位老兄哭的死去活来,欠了这样的巨款,可真是够他一家上吊的了。
“吴三宝你听清了,本官知道你很惨,也知道你们一家要上吊的事儿,因为你已经说过六次了。而本官这些日子以来都在为你理会此案,只是一时之间还没有什么进展。你说的事情也太过于蹊跷贼人把你的牛开膛破肚之后,并不取走一斤牛‘肉’,留下满地鲜血不顾而去,只是把胃肠全都掏出来散落在地,这面也太奇怪了吧。基本上本官排出了盗贼的可能,可若说是仇家,为什么对牛的胃肠有兴趣呢?你说?”
“大人,小的要是知道,小的就不来报官了。”吴三宝抹着眼泪说。
“‘混’账东西,我看你是讨打。你不知道本官就一定知道嘛,难道你的牛吃金豆子长大的,盗贼要从它的胃肠里面掏出金银来,你说?”
“小的不知道,小的只知道全家没法活了。”
“那你有没有什么仇家?”
吴三宝凄凄惨惨的说:“小的一家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我爷爷的时候辛苦存钱开始养牛,到了我这一代才有了五亩地四头牛,后来我借了钱又买了六头,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过日子,起早贪黑的伺候这几头牛,指望着卖给屠户赚点钱,可是,可是,也不知道是哪个天煞的害我呀,我,我可没有仇人啊。”
“我看你就是报假案!”吴有才骂道:“本官派人去看过,根本没有你说的牛,你说你把牛买了‘肉’了,是不是这话?那我问你,这么多牛被杀,你家的人全都死了吗?听到惨叫难道不会出来看看?”
“冤枉啊大人。”吴三宝赶忙说道:“牛本来要卖到外地去的,死了只能卖到本地,而且要立即脱手,不然‘肉’坏了,没人要啊。所以等不得官府来看,只能卖了。至于声音,根本什么声音也没有啊。”
“你家住的那个地方,临近坟场,空旷无人,掉一根针都能听到响声,杀牛这么大的动静你听不见?分明就是欺瞒本官!”
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又传来一阵敲鼓的声音。吴有才懒得理会吴三宝,喝令:“将击鼓人带上堂来。”
魏光光跑出去把一个哭天抹泪的年轻人带上堂来,那人跟吴三宝一样大声骂着:“直娘贼,杀我家的牛,该死的东西。”
“放肆,公堂之上岂容你污言秽语。击鼓人,姓甚名谁报上堂来,再要苦恼,大刑伺候,定然不饶。”
“威武”
“大人,大人,莫打,莫打,小人的确有冤啊!”
“你有什么怨曲尽管到来,大老爷乃是盖世的青天大老爷,一定会给你做主,如此哭哭啼啼的,岂不是误事儿。”钱师爷背着手说道。
“是,小的这就说。”
“大人,我的事儿呢?”吴三宝急了。
“你先闭嘴,一个一个的来。”吴有才是烦透了吴三宝了,跟他一说话就没好气,因为他怀疑吴三宝是报假案的。
“昨天夜里,小人家里的牛全都被杀了,三头牛啊,十两银子啊。大人,我才肯定是赵四干的,他和我有仇。”
“慢来慢来,堂下,你是哪里人氏,作何营生,报的什么案子,赵四又是谁?这桩桩件件,你要一样一样的说清,本官才能为你理会,晓得?!”看吴有才的神情分明是有些震惊,陈凡更加是震惊不已。
“小的秦龙,家住北城城墙根,平常是替马老爷家里放牛为生,那些牛就放在我家里,白天到草地上放牛,农忙的时候赶着牛给赵老爷打长工,可是昨天晚上三头牛都被人给杀了大老爷,您一定要给小的做主啊。把赵四那个直娘贼抓起来吧。”
“蹊跷,蹊跷。”吴有才趴在案台上不说话了。
陈凡突然说:“我问你,你家的牛可是一两‘肉’也不少,只是胃肠被人掏出来啦?”
“正是,这位捕快大哥怎么知道?”
“陈凡,你有什么话说!”
很显然吴有才被陈凡的话又给吓了一跳,而且是更加的‘迷’‘惑’了。陈凡却摇了摇头说:“现在还不知道,只是觉得似乎不是巧合!”
“废话,当然不是巧合。”黑鹤云扛着大刀,撇着嘴走进来,对吴有才说:“吴大人,这种案子我以前遇到过,二十年前,嗯,二十年前也有这样的事儿,盗贼的目标是‘牛黄’,大家都知道‘牛黄’可是‘药’材中的宝物,价值不菲呀。我看只要搜查本地的‘药’店,看看他们最近有没有收购大宗的牛黄,准能破案。我的经验,二十年来从未错过。”
第45章 唾沫星子淹死你
牛黄吗?陈凡敏锐的感到黑鹤云是胡说八道,刚才的推论只能进一步的坐实他的徒有虚名。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最新章节访问:.。可是吴有才等人显然不明白这个道理。吴有才的眼神说明了这一切,论官职无论黑鹤云是哪里的公差都是不入流的,而吴有才是七品县令,身份高低一目了然。但吴有才一来佩服黑鹤云的本领,而来忌惮黑鹤云的‘十大名捕’乃是皇帝钦封,怕是有点“诰命”的意思,所以赶忙离开作为,客客气气的拱手:“黑捕头,本官这厢有礼了。”
黑鹤云大大咧咧:“吴大人,我来迟了,我来迟了一步你这里就‘乱’套了。为什么会‘乱’套呢,原因就是第一你这里出现了‘冥案’,第二就是你用人不当,幸亏我来了,幸亏我及时来了,不然你恐怕乌纱不保。你以后可要重重的谢我。”
“冥案!”吴有才和郭县丞对视了一眼。
“没错就是冥案,冥案大家想必是知道的,就是鬼神作祟,这种案子不用查,查了也抓不到人犯,因为作案的根本就不是人。就拿昨天晚上的事情来说吧,我亲眼看到恶鬼杀死了一群乞丐,这一点铁捕头的‘女’儿也可以作证。”一提到铁雪这厮的脸上不自禁的‘露’出神往的‘色’彩。看的陈凡心里恶心。
“那么,关于用人不当呢?”
黑鹤云咬牙切齿的说道:“就比方有些不长眼的东西,‘毛’还没长全呢,就学人出来查案,又不会说话,搅了我的大事儿,县大老爷,您说该如何的处置吧?”
“谁这么大胆?”
黑鹤云的手指尖距离陈凡的脑‘门’只有一寸:“就是这厮!”
陈凡黑着脸走出来,冲着吴有才拱手:“大人,小的昨天晚上的确在场,而且和黑鹤云的看法不同,他说是冥案,以小的看来根本就是人为。还有,小的并不认为偷牛贼是为牛黄来的,一定另有蹊跷,有待于侦查。”
“县大老爷,你怎么说?”若不是碍于有吴有才在侧,黑鹤云早就出手狠狠地教训陈凡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了。
吴有才暗想,你虽然是皇上册封的‘十大名捕’,也不应该在我面前如此的托大,看陈凡这一脸的伤肯定是被你给打的,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分明就是没把我吴有才大老爷放在眼里,我岂能涨你的志气灭自己威风。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再说,就算陈凡这次错了,他也的确是个人才。我替你出气,你也不能为我所用,以后的事情还要靠陈凡,我不是得不偿失。于是他下定了决心和稀泥,笑了笑说道:“黑捕头说的是他呀,我还没来得及给你介绍,这位是我的得力助手名叫陈凡,他,他似乎也并不像黑捕头所说的那么没用吧?”
黑鹤云完全没想到吴有才这么不上道,居然庇护一个小小的捕快,于是他冷哼道:“这么说吴县令认为他说得对,我说的不对?”
“当然不是。”吴有才也是八面玲珑的人赶忙说道:“我的困难肯定是要仰仗黑捕头来解围的,可是陈凡是县里的功臣,黑捕头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是不是不要与他计较,他一个小小的捕快,也的确无法与你这位名捕相提并论,可不要被人家说你是以大欺小啊。”
黑鹤云暗想,吴有才到底是什么意思,讽刺我吗?
吴有才呵斥道:“陈凡,你当真是岂有此理,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就算是当今皇上也知道他的名号,二十年来追凶破案从无失手,大名鼎鼎的黑鹤云黑捕头,你得罪了他,你得罪了他,那么这件案子你不用‘插’手了,去给夫人抬轿子吧。”
陈凡心想,若是吴有才真的生气,为何不直接把我赶走,却让我给夫人抬轿子去。是了,他是让我到后衙等候,‘私’底下有话对我说。于是陈凡黑着脸拱了拱手,出了大堂,绕路往后衙去了,气的有些脑筋不清楚了。
后面的事情他不知道,只是低着头闷走,走着走着,忽然撞到一物,全身都是圆的,有两点比较突出,软绵绵的颇有弹‘性’,将他弹倒在地上,而那物体则发出一声类似于“二踢脚”般的叫声,也跟着倒在了地上。
这物体很香,熏得他头晕眼‘花’。于是沉‘吟’着自语道:“又香又软,触手温润,凹凸有型,我躺在这座山上睡一觉,任凭沧海桑田人面桃‘花’,都随他去吧。”却只听那物体忽然咬着牙骂道:“我把你这个碎驴日的陈恶魔,又来占我的便宜,你纳命来。”
“还会说话!”‘迷’‘迷’糊糊的陈凡抬起头来,就看到绿意好像一头母狮般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压住他的两条手臂骑在他的肚子上往脸上吐唾沫。
“我呸,呸呸呸,你个天杀的陈恶魔,上辈子是太监,这辈子就知道在‘女’人身上犯‘骚’,你可知道有多少似
我这般循规蹈矩的良家‘女’子被你害了,我今天若不用唾沫星子淹死你,我就不是你绿意妈妈。妈妈的,妈妈的。”绿意的娘亲是北方人,父亲是绍兴人,所以他骂人的时候兼通南北学惯东西。
“喂,你个臭婆娘,你够了没有,君子动口不动手啊。”陈凡一使劲就翻过来,把绿意压在下面,揪住她的头发想要‘抽’她嘴巴。可是这孩子自从前些日子受了刺‘激’,‘精’神不是很好,只是歇斯底里的吐唾沫,好像暴雨倾盆一样。陈凡的拳头也是砸不下去。
这时候陈凡听到有人来,想要逃跑,却被她双手双脚八爪鱼一般的缠住了,口里说:“本姑娘早就没清白了,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我今天就和你陈恶魔同归于尽,老天爷若是有眼垂帘鉴查,咱俩到阎王处论理去。我杀,我杀!”
“杀你妈呀,别喊啦。”情急之下,陈凡下意识的用自己的嘴巴堵住了绿意的嘴巴。只觉香香的甜甜的,中间更是软绵绵的,整个人都好像腾云驾雾一样。绿意睁着大眼睛愣怔了一下,似乎觉得滋味还不错,但转瞬之后就挣扎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转身又压在了陈凡身上。
“你们俩再干神马?”
这时候突然耳边响起了梅雪嫣振聋发聩的声音,绿意神志不清气-喘=吁=吁的低声喊道:“我咬死你,我咬死你,咬死你这个害人‘精’,你是我前生今生来生的冤家,小冤家,小冤家,小冤家。”
“住嘴,住手!”梅雪嫣差点气死,一伸手把绿意拉了起来,照头照脸的就是一个大嘴巴:“‘骚’蹄子,还****!”
绿意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心里一阵‘激’动,居然昏死了过去。陈凡赶忙翻身趴在他的‘胸’口上,“糟了,急火攻心,心脏骤停,这是猝死啊。夫人,你打死人啦!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
“陈恶魔,你别胡说。”红情急的眼泪掉下来了:“夫人,快点救救绿意姐姐吧,快点救救她吧。”
刚开始的时候,梅雪嫣认为陈凡为了逃脱罪名胡说八道,可一探绿意的鼻息顿时也慌了:“快,请大夫,快点请大夫。”说着自己也将要晕过去。绿意可是她的陪嫁丫头,是他在这个家里最贴心的人,怎么能死!
而且虽说她是个县令夫人,也没有杀人豁免权啊!闹出人命来,照样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一想到这里顿时全身都软了,也顾不上去骂陈凡了。
“夫人城里最近的大夫距离这里也要一柱香的时间,我怕绿意姐姐他等不及了,不如我去告诉老爷吧。这可如何是好啊。”红情呜呜的哭了起来。
“别哭了。”陈凡怒道:“人还没死呢。”他趴在地上,用拳头猛砸绿意的心脏,砸的咚咚作响,吓得梅雪嫣面如死灰:“你,你疯啦,她都这样了你还打她?”接着她就看到陈凡趴在地上亲绿意火红适中的小嘴儿,亲的好认真好细腻,比吴有才接‘吻’的技巧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哪怕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情形下,依然让她霞飞双颊,狂啐不止。
“呸呸呸,登徒子,人死了还不放过。却还要轻薄,是为了哪桩,是为了哪桩……”说着就去揪陈凡的头发,可是陈凡说什么也不起来,依然一口一口的亲着,亲的啪啪作响,有板有眼,节奏鲜明,有条不紊。
“我算是见识了,我梅雪嫣活了一生此刻才知道‘色’魔的含义,老天啊,干嘛还不收了这个恶魔,快,快去报告老爷呀!”梅雪嫣失神了恐怖了无法矜持了,一股劲的嚷着叫红情去吹哨子,可是这时候绿意忽然“嗷”的发出一生闷哼,蹭的坐了起来,擦了擦嘴角,说:“我刚才怎么啦!”
“绿意!”梅雪嫣瞪着眼睛问道:“你怎么活啦?”
“什么话,我又没死?”绿意四处看了看,忽然看到了陈凡,似乎想起了什么,顿时脸上浮起一阵疑云。
“不争气的东西,做出这种事情来让我怎么见人,你们两个还不跟我到后面去,伤风败俗,不知廉耻。”梅雪嫣羞的不敢看陈凡,转过身一溜烟的跑了。
“陈恶魔,你,你找死”绿意恢复了神智有想要抓挠陈凡,这时候两个衙役走过来说道:“你们两个风流够了吧,在哥们的眼皮子底下就快活上了,这不是砸哥们饭碗嘛,以后有这种事儿家去。快走,夫人要审问‘奸’夫-‘淫’=‘妇’呢。”
“谁是‘奸’夫-‘淫’-‘妇’?”绿意愕然蹬着眼珠子。
“就你们俩!”捕快轻薄的笑道:“你个小蹄子,平时一本正经的把谁都没放在眼里,背地里还不是想汉子,真是天下‘女’人一般黑呀!”
“我!”绿意眼前一黑又晕了。
第46章 犯了大忌讳
“你打量着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也是个爱俏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访问:.。可是你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你是个苦命的,自从来到这个世上为了保住小命,不知道受了多少罪。我原打算给你配一‘门’好婚事,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没来由的你惹出这样的祸事来。‘女’儿家思‘春’的我不是没见过,都思成你这个样子吗?”梅雪嫣本打算用锥子去扎绿意,终究狠不下心肠,用手指头尖儿在她的额头上重重的推了一下。
绿意哭的泣不成声。
梅雪嫣骂道:“我们做‘女’人的尤其你这种没根基的,一身一生的宠辱全由夫君所定,漫说是你,就算是我也必得****小心,处处谨慎,仍然时时有错,懂事以来,已经是满心疲惫,如履薄冰的过日子。可你这个蹄子也太‘浪’了,大白天的搂着男人,压着男人在园子里亲嘴儿,你的脸皮呢,你的脸皮呢?”
说着话她实在是恨得不行,那握在手里的锥子还是狠狠地扎了下去。绿意哎呦一声抱着流血的胳膊叫了起来:“小姐,我该死,我该死,可是我不想死啊。你可千万不要告诉老爷,我不想进祠堂,也不想被沉潭,我想活呀。”
梅雪嫣终是忍不住哭了:“你以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瞒得住嘛,那园子里多少人看到你和陈恶魔的风流事儿,你说你破了身子没有,见了红没有,如实的说出来,我还可以救你,不然,你小命难保。‘弄’不好还要连累我。”
这话说的没错,绿意是梅雪嫣的贴身丫头,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才歪,若是上梁很正那么下梁也就不会歪。反过来下梁歪了,那么上梁肯定也不正派。贴身丫鬟出了问题,肯定是主母的“言传身教”呗。这种事儿一经传播必定风一般的无限扩张,闹不好就是‘县令夫人不守‘妇’道’的问题了。
“我不懂啊!”
“你不懂,你不懂你做得出来?”梅雪嫣用她的长指甲在绿意的脸上抓了五道血痕,把她踹倒在地上:“你转过脸来,让我再抓一把。”
“夫人!”
“快点。”
绿意不敢不从,委委屈屈含悲忍痛的侧过脸来,任凭梅雪嫣把手指甲在她娇嫩的脸庞上再狠狠地挖了一下,怕不挖下去二两‘肉’,疼的好似被浇了火油,抱着一张脸在地上滚了起来,梅雪嫣再上去踹上两脚。[.超多好看小说]
“能否保住你的命,就看你的嘴够不够赢了。陈恶魔是个恶魔,我这样做许是没有报应的,也对得起他。你就说是他强迫你的,老爷来了,你就给老爷看伤。我想老爷不会处置陈恶魔,毕竟这个恶魔是他的‘宠臣’。你就嫁给他吧。我实在也是没有办法,但凡另有一条好走的路,我也不舍得让你往火坑里面跳。这日后的苦日子是你自己挣来的,我会眼睁睁的看着,‘骚’蹄子,‘浪’蹄子,你可别怪我心狠,呜呜呜呜!”梅雪嫣自己也是心疼的哭,她一直都把绿意当成姐妹的。
陈凡一直在外面等着,他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大家都误会了,也不过是年轻人一时冲动。子曰:年轻人犯错误上帝都会原谅的。这也叫点事儿。他哪里知道,这高‘门’大户家里的篱笆严,规矩多,实则绿意正在过鬼‘门’关呢。
而这个‘‘私’通’的罪名若是坐实了,按照大明律,他和绿意这两个“奴才”那可都是要受到严厉处置的,绿意可能会死,陈凡嘛,最少也是监禁三年的罪名。正因为不知道,所以他甜蜜的哼着小曲儿。
吴有才刚打发了黑鹤云去查‘‘药’店’,就听一个‘‘门’子’来回禀说内宅出了大事儿,夫人急的不行,于是撩起官服,迈开官靴来到后面。他看到陈凡在园子‘门’口站着,说道:“等下,我一会儿出来。”然后走了进去。
刚走几步又有他自己心腹的丫鬟婆子截住了,将刚刚的‘香‘艳’事件’备说一遍,吴有才顿时恍然大悟: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儿,岂不是有辱我吴府的‘门’风,若是传扬出去,让我日后如何在官场上打拼,被某个御史言官知道了,上书朝廷,虽说我没有大错,但是苏州府的考评肯定是差的了。今年可是‘大挑之年’啊。
吴有才感觉非常棘手,‘御下不严’的罪名他是担当不起的。‘花’事儿不怕你犯,但一定要保密,如今这么多的丫鬟婆子全都了如指掌,还能保得住嘛。这个陈凡,毕竟年轻气盛,居然敢在我的内宅胡闹,若不是尚有用你的地方,看老子不把你打入大牢,办你个‘诱’拐良家‘妇’‘女’的罪名,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可是现在该如何是好呢?
本来大凡‘高‘门’大府’遇到这种事情,都有一个不成文的处理方式,那就是‘成其好事’,在主人的撮合之下,不但没罪反而很荣耀,顺势就把丑事遮掩过去了。吴有才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来着。
等他进了屋里,梅雪嫣要对他讲,他就黑着脸说:“我已全部知晓,实在是‘蒙’羞的很,那贱婢在哪儿!”
“贱婢在此,老爷恕罪!”绿意听他如此凶恶,知道是真的生气了,更加担心自己‘性’命不高,呜咽着跪着向前挪蹭,趴在吴有才脚下扣头。梅雪嫣赶忙倒了一杯福仁泡茶,战兢兢的说:“老爷,她,她年纪小不懂事,不如,不如给她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总不能一棍子给打死了呀!”
“你还说”吴有才踩着脚踏将茶杯蹲在拔步‘床’上摆着的紫檀木茶几上,顿时茶水四溅的站了起来,指着她脑‘门’骂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咱们这样的人家能够出这样的事情吗?若是寻常人家也还罢了,偏偏咱们这样的官宦人家,世代书香,出了这样的丑事,又是你身边的丫鬟,这可怎生得了,这可怎生得了啊。”
“老爷,奴婢该死,您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死贱婢,风流的时候不想有这一刻,人不大‘淫’心不小,我就做主把你卖到青楼里面去,哪里有的是男人,也不用你每天为了解馋还偷偷‘摸’‘摸’的,尽情的快活去吧。我呸!”吴有才抓住绿意的‘胸’口就是个大嘴巴,打了她个趔趄。
这一下扯开了前襟‘露’出了少‘女’白生生的‘胸’脯子,吴有才的眼睛顿时愣怔了,忽而失神的看着绿意的脚下说:“你这双脚白嫩细腻,柔若无骨,当真是不错的,只可惜脸上破了相,可惜了这一脸的螺丝黛、荷香粉,不过你不用怕,若是跟了老爷我,我用银子把你的小脸面堆出来,就有是个大美人了。”
梅雪嫣捧着鎏金仙鹤炉里放了安神香,本打算让吴有才清心凝神的,啪的一下子就掉在了脚下,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吴有才却是浑然味觉,仍旧自顾自的端详着绿意,这个丫头,她长的肤‘色’如‘玉’,一双大眼睛晶莹透亮,虽是一脸害怕,眼角含‘春’,眉梢带风,左眉梢上一点小红痣,眉目间甚有媚态,加之刚做出了风流事儿,调教好了定是闺房中的一大乐事。他暗想,天与不取,反受其疚,这块‘肥’‘肉’奔劳也要定了。
他才不会考虑梅雪嫣的感受,按理说这种事情要先和夫人商量的。可他这次并不打算过分的尊重梅雪嫣这位正牌夫人。梅雪嫣不在的日子里,他在吴县有好几个相好,有阿姑也有良家‘女’子,原本都是打算案子结了之后,接回来做妾的。如今梅雪嫣的奴婢犯了错,被他抓住了痛脚,必定无话可说,正好开个好头。
“你看着眼神灵动,也不恼我,更不似害怕我的全是,分明就是许了老爷。老爷也不亏你,进‘门’让你做个偏房,偏房并不是妾,你可知足了。我给你三幅金钏,四对金耳坠,六般果羹茶品,八盒雀舌茶饼,二十匹妆‘花’缎子的茶礼,你可满意?”
“前些日子郭县丞纳妾,也只有这聘礼的一半呢”绿意容‘色’娇‘艳’,眼中也没有惶惶之‘色’,就羞涩的说道。这话非常的明白,也就是允了。他们两人自说自话,全把梅雪嫣当成个透明的玻璃人,气得她银牙紧咬,恨不得掐死两人。
“绿意,你个小‘浪’蹄子,你,你是谁的奴才?”梅雪嫣慌‘乱’的说。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吴有才越过他、当他面调戏自己的婢‘女’,根本有违礼法,这是不必说的。可是绿意呢,自己对她这么好,她要嫁人不问过她吗?
“小姐,你一口一个‘浪’蹄子,‘骚’蹄子,可是老爷不嫌弃我‘浪’,也不嫌弃我‘骚’,还要拿我做偏房,我做错了事儿,你不思救我,只把锥子来扎我,用指甲来挠我,老爷不嫌弃我,不但救我,还给我富贵,好小姐,好老爷,你们都知道我自小就是苦命人,老爷给我脸了,我怎么敢不兜着,若我蒲柳之姿,能够伺候老爷这等贵人,我全家都有光,祖坟上也冒青烟,小姐,你焉能让我不从啊?!”绿意低着头柔声说道。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巧取豪夺本是分内之事,但我吴有才何等身份,有才有貌,也有身价,我若趁你危机之时,要了你这奴婢,却显不出我的手段,只要你心甘情愿才好,你却说与夫人和我听,情愿还是不情愿?”
“一千一万个情愿。”绿意仰着脸目光盈盈的说道:“奴这身子本是为老爷而生的,老爷不取又让谁取,老爷不必疑‘惑’,是奴的荣幸。”
“该死!”这次轮到梅雪嫣直‘挺’‘挺’的晕过去了。
第47章 礼教伦常
所谓三妻四妾在大明朝律法中是有严格规定的,具体的意思就是一发妻二平妻若干小妾,小妾之中也分等级,比如偏房又称“侧室”“庶妻”为第一等,地位在诸妾‘侍’之上,下面还有一种叫做‘通房丫头’,也就是“陪主人睡觉的婢‘女’”,虽然没有名分,但在家族之中是得到默许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79-79小說
她们生的孩子地位低下,有时连家族成员都算不上。发妻持家,平妻在旁辅佐,偏妾则要尽心伺候夫君与三房夫人。通房丫头除了陪着主人睡觉之外,依然也还是个丫头,做好份内的工作也就是了。
通房丫头完全是男主人的‘私’有财产,可以随意转让。婢‘女’最大的人生梦想,就是做妾。所以如今的‘绿意’被蹿升为‘偏房’算是连升三级。可谓是一人(梅雪嫣)之下万人之上了,怎能不让她心里欢喜。
但吴有才这样做,却是大大的不合适的。按照当时社会普遍流行的规矩,老爷看中了妻子或者小妾身边的婢‘女’,首先要经过‘女’主人的同意也可以是默许,然后才可以“梳笼”,或明着来或暗着来,但完全不用给予任何的名分。这也是对‘女’主人的一种尊重。给名分也可以,必须要‘女’主人认可才行。
而吴有才分明就是无视梅雪嫣,直接把她给越过去了,这也是她最最不能释怀的地方。只怕自己日后地位不保。再说就算是给个名分也不过就是普通的妾‘侍’,怎么就变成了偏房,这不是存心让丫鬟蹬鼻子上脸嘛。
对于梅雪嫣来说,这简直就是“太欺负人了”。
所以她晕了过去。
“来人,来人,快来人呀。”
陈凡听到大老爷叫人,因为他距离近所以赶忙跑不去:“大老爷,有什么吩咐?”吴有才不悦的说:“你快去请郎中来,夫人晕倒了。”
怀着十分忐忑的心情陈凡赶忙往外跑,临回来的路上他还在想,不好,事情严重了,梅夫人居然气的晕过去了,这可怎么办,我会不会丢了饭碗,外加挨一顿板子,那可怎么办才好,这份工作着实不错呀。
那个白发苍苍的大夫最可气,先前坐轿子的时候还不觉得,下了轿子之后就变成了蜗牛,慢吞吞的走不动路,陈凡死拉活拽的带着他从衙‘门’口跑进了内宅,累的只剩下半条命了。(.棉、花‘糖’小‘说’)气得他直说:“急先锋遇到了慢郎中!”
“头翁啊,你可怜可怜老夫。老夫今年六十有三了,真的是走不动了,你再这样我这条命也要送了,还看什么病。”
“到了到了就到了,你不快点,夫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县大老爷饶不了你,我看你还怎么在吴县住下去。”在‘花’园里陈凡严正的警告了老头子,他这才停止了抱怨,“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内宅。
“慢着,等下再进去。”绿意钻出来冷着脸说,然后又转身走了。陈凡纳闷的嘀咕:“病情这么紧急,为什么要等一会儿!”
姓马的郎中不慌不忙的从‘药’箱里面拿出三条细丝,喘息着说:“此乃‘男‘女’大防’,最是害人不过,郎中给‘女’子看病是不能见人的,最多也就是‘悬丝诊脉’,她们一定在里面开始布置了,等着。”
“世上真有悬丝诊脉!”陈凡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西游记里孙悟空的影子了。
过了一会儿,绿意又出来叫郎中,却恶狠狠地对陈凡说:“你,就在这里等着。”陈凡骂道:“臭小娘,你嚣张什么?”绿意拿尖尖的手指指着他:“你等着,等着,以后有你的好日子过了。”
陈凡不了解情况,自然没把他的威胁当回事儿,只是撇着嘴“切”了一声,然后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绿意重重的摔‘门’,没想到‘门’反而震开了一条缝,导致他可以偷偷‘摸’‘摸’的看到夫人“闺房”内的情形。他可不知道在大明朝这可是要被判刑的“非礼勿视”之罪,尤其是偷窥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极其容易坏了对方的‘闺誉名节’差不多等同于现代的“强健”,所以就津津有味儿的看了起来。
只见屋子中央用朱红云锦帐幔隔成一内一外,但只是悬着并没放下来。里面的拔步描金大‘床’三面雕‘花’,锦带银钩上垂下两层‘床’帐,上面绣着火火的大红莲枝,此时已经高高的垂了下来,遮挡的里面什么也看不到。
只见外面摆着三个红木镶银大衣柜,其余圆几、妆台。‘春’凳全是一‘色’红木镶金。妆台上一只雕漆平软螺钿大妆盒,还有镂银的粉盒十分耀眼,至于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他可就猜不出来了。他只是羡慕不已,心想,富人家和穷人家就是不一样,我几时能有这般富贵这辈子也算没白活一场啊。
“你今日不曾‘递帖’,直闯入‘门’,本官也不罪你。你只要尽心尽力安守本分的把夫人的病看好了,我还要赏你,去。”吴有才黑着脸说道。
陈凡暗想,富人家和穷人家就是不一样,我家里看病的时候对郎中都是客客气气,说话小心翼翼,哪里还用“递帖”,居然还要求人家“安守本分”,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安守本分”。
只见马郎中连连点头,放下‘药’箱,把丝线‘交’给绿意。绿意又‘交’给红情,红情则掀开帐幔的一条缝儿,系在梅雪嫣的手腕上。马郎中慢吞吞的坐下来,捋着他的白胡子,手指按在丝线上深沉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弹了起来:“不好,夫人小中风。”
“什么,小中风?”吴有才皱着眉头说:“小中风是什么,可有大碍,要怎么治疗,你赶快开方子,我让人去取‘药’。”
“启禀大老爷,小中风就是中风发作的前兆,如果不及时治疗很有可能中风瘫痪,身体麻痹,口齿不清,嘴歪眼斜,所以必须赶紧治疗,或许还能挽回——只是开‘药’方可能已经来不及了呀!”
“这么严重!”绿意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喜‘色’,但马上就消失不见了。她心想,真是上天眷顾我呀,这个时候她若是中风或者死掉,我施展温柔手段,或许能够做到正室,最不济也是个平妻呀。可喜可贺。
“也许比老朽说的还要严重。”
“怎么可能,夫人平日里身子很好,从不饮酒,怎么年纪轻轻的就会小中风呢?你到底有没有看错?”
马郎中作揖道:“大老爷,中风的脉是最好切的,莫说我行医四十年,就算是个新人也不会看错的,请大人不要怀疑赶紧替夫人诊治要紧。”吴有才冷笑了一声说:“去,叫人拿纸笔来给他开方子。”
绿意站着不动,红情却已经泪流满面拿来了纸笔。
马郎中摆了摆手:“大老爷,夫人这个病是由于情绪‘激’动突然爆发,用普通的‘药’物肯定会耽误病情,所以必须要针灸。”
“那就赶快针灸啊。”红情‘抽’噎着去挽帐幔,吴有才忽然一个嘴巴把她打倒在地上:“‘混’账东西,一个上灶的粗使丫头懂得什么,夫人是朝廷命‘妇’,官家内眷,怎么可以抛头‘露’面,任由男子窥探。”
他回过头来呵斥马郎中:“况且你还要针灸,针灸还了得嘛,那可是要肌肤相亲的,你,你实在可恶至极,该当何罪?”
马郎中也倔强了:“大人,男‘女’大防、礼教伦常固然重要,可是夫人的‘性’命更加重要啊。我也知道非礼勿视,可是我也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生死事小失节事大!你只管开方子就好了,就算是死了,那也是她命该如此。她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一定不会怪我,就算将来泉下有知,也要夸赞我。我等读圣人之书所为何事,所为何事?”
红情悲声说道:“我知道离县衙三五里的地方有一个‘‘药’婆’,不如请她来想想办法。她是‘女’人——”
“你这个该死的丫头越说越不像话了,三姑六婆是最下贱的人,没罪也该杀,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怎能与她们为伍。老爷是做官的,若是他结‘交’‘下九流’的人,只怕会被那些‘理学士子’耻笑致死啊。没准连官声也坏了,前途也断送了。”绿意呵斥红情。吴有才向她投来赞许的一瞥。
陈凡知道从明朝中叶开始,程朱理学大行其道,礼教伦常倍于任何时代,普通人家的‘女’人还好一点,稍微有点身份的,都过着近乎于“监禁”的生活。被男人看上一眼,就算是失去了名节。
不过他可不知道在上流社会真的如此严格的执行着,而且对郎中也是如此。而三姑六婆最受程朱理学的攻击,甚至认为她们‘乱’了天下。世上有没有‘女’郎中,么生了病可怎么办?难道就要活活的等死吗?
梅雪嫣这人虽说不怎么样,可还罪不至死,身为一个现代人,陈凡感到她这样死也太荒唐了。
“可是就算要开方子,我也要——哎,这么说,郎中讲究望闻问切,其余的都不说了,对于官家内眷,老朽是不敢看的,但中风分为‘阳闭’和‘‘阴’闭’两种(大体上就是脑血栓和脑出血的区别),用‘药’的方向刚好相反,若是不看一下,只怕适得其反。我是绝对不敢开方子的呀!”马郎中急的满头大汗。
“来呀,给夫人戴面纱,捂得严实一点,她现在昏‘迷’不醒,我怎可坏她名节,莫让她死了还来怪我。”吴有才吩咐道。
第49章 想升职也要讲究
“前些日子我还听说,赵员外家的‘女’儿只有八岁,因为伸手从小厮手里拿了一块饼,赵员外就吩咐她绝食殉节,老爷的身份岂是赵员外那等商人能比的,赵员外都能做到的事儿,偏老爷做不到?你这厮真是岂有此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怎么哪都有你呢,我看你才是岂有此理。你是夫人的陪嫁丫头、贴身丫头,夫人对你恩重如山,你怎么心心念念的只盼着她死,真不知道你的良心是不是让狗给吃了。还是脑袋让阊‘门’外的驴给踢了,你该当何罪?”
“老爷,我可都是为了您的官声着想,陈凡她侮辱妾身啊?”绿意哭的好似泪人一样,顿时陈凡‘蒙’了,“妾身”,这是啥意思?
“夫人还没死呢,你就想上位,这不是鸠占鹊巢嘛。我说绿意姐姐,你想升职加薪这个愿望是好的,本人也能理解,可也不能拿自家主子的‘性’命当代价。我说你是不是有点太不讲究了。”陈凡叉着腰喊道。
幸好这番古今合璧的话没人听得懂,吴有才也只是稍微的皱了皱眉头,不过他心里可真是有些厌烦陈凡了。这是我的家务事,你一个皂隶算什么东西,也赶来参与,真是被老子宠的蹬鼻子上脸了。
绿意突然说道:“老爷,我倒是有个主意,好像夫人这种情况,也并非没有办法。‘性’命自然是要救的,但她醒来之后应该出家为尼,这样人活了,名节也保全了,老爷家教严厉,以圣人言警醒四方,教化一县之民的官声也留下了,岂非三全其美呀。”
“出家,我考,你也太毒了。”
陈凡再次审视绿意,这次他看出点‘门’道来了,正打算继续辩论。忽然听到马郎中灰心丧气的说:“诸位也不要再争论了,只怕现在已经有些晚了,老爷就等着夫人瘫痪在‘床’,死怕是死不了的。”
“什么?”吴有才慌了,这要是瘫痪了却不死,岂不是让他伺候一辈子,这可不行,于是他果断的拍案:“治,给他治。”
“需要针灸。”
“那就针灸,不过她必是要出家的——”
陈凡看到梅雪嫣的手似乎‘抽’搐了一下,暗想,难道她在这种时候还能听到外面的说话,也不知道她此刻心里是怎么想的。[]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陈凡自然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可明朝人,尤其是明朝‘女’人的想法,她可就捉‘摸’不透了。
就好像前些日子陈小妹给他讲的《列‘女’传》有一位贞洁烈‘女’,她的胳膊被男人拉了一下,她气愤不过,因为这胳膊已被男人‘弄’脏了,不贞了,为了维护自己的贞洁她把自己的胳膊砍下来。因此受到社会各界的追捧,收获无数粉丝,最终名载史册。
唐朝宰相房玄龄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大病将死,他对妻子卢氏说,“你年少,不必守寡!”卢氏却哭着到他‘床’前,挖出了自己双眼。此举有两个用意,其一瞎子看不到美‘色’,不会受‘诱’‘惑’,其二自身容貌已毁,就算正值妙龄也没人看得上了。
但这并不代表古代的‘女’人都是圣人,完全没**。当时陈凡用了另外一则《‘女’四书》中的故事,从明朝人绝不可思议的角度给陈小妹讲了一个故事:宋朝有一寡‘妇’,丈夫死的时候,儿子还在襁褓之中,儿子长大‘成’人中了状元,结婚的那天晚上,母亲把儿子叫过来,递给他一个包袱。
儿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又光又亮的铜钱,上面的字已经磨损,母亲给他讲了铜钱的故事。当她丈夫刚死的时候,还很年轻,含辛茹苦抚养孩子,不敢起一个暧昧的念头,但每天夜里却还是想入非非。只有劳累才能使她入睡,于是每天半夜都要从‘床’上起来,把这些铜钱扔在地上,在一片漆黑中趴在地上‘摸’索,直到找到每一个铜钱为止。这时候她常常累得筋疲力尽,倒在‘床’上就睡。
因此陈凡得出结论,“心虽然被毒害,但她们的身体本能还在”。
不过这样一来,他就更加‘摸’不透梅雪嫣此刻内心中的想法了。于是也只有暂时保持沉默,可别好心“坏了她人名节”!
马郎中用的其实就是放血疗法,他分别在梅雪嫣的十指以及耳垂上扎针挤出黑‘色’的‘恶血’,然后又在人中上扎了一针。按照他的说法,人中这一针画龙点睛,应该是立竿见影的醒过来,可是梅雪嫣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人也让你碰了,却不见效果,莫非你是故意来败坏本官和夫人的?说,你是受了何人指使,要取我‘性’命?”吴有才气的一把揪住了马郎中的脖领子。马郎中带着哭音说:“大人呀,刚才耽误了时辰,夫人病入膏肓,必须另外想办法。我,我还要针刺他的脚趾,以及‘腿’上的足三里,方能见效。”
“脚趾,足三里,我呸,亏你想的出来,简直不知廉耻。若是如此还不如让她死了干净!”吴有才骂道。
“我最知道我家小姐的‘性’子,若如此,她的确是宁可死的。”绿意的嘴角迅速的‘抽’动了一下,眼神中‘露’出不寻常的狠辣。
陈凡暗想,绿意这个臭娘们很显然没安好心。梅雪嫣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坏人,我又岂能见死不救。
“启禀大老爷,一开始的时候就不应该请这位马郎中——防人之口,甚于防川啊!”陈凡把吴有才拉到一边低声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吴有才怒道。
陈凡低着头‘摸’鼻子:“这老东西的医术怎么样小的不知道,但口碑不好,他在这一片有名的嘴快,从苏苑街到枫桥镇没有不知道的,这都是小的失察有罪,只因为事发突然,才请得他来,没想到事情‘弄’成这样!”
陈凡故意大声的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为防悠悠之口,还是保住夫人‘性’命,然后就按照绿意姑娘的意思让她落发出家,青灯黄卷,放下万缘,死心止语,一心念佛,以恕前罪,以佛法来洗刷这一身的‘污秽’,世人必定有口皆碑,赞叹大人严守礼教一视同仁,今年朝廷‘大挑’,御史言官们,也会标榜大人的。”
“她已死守节,岂不是更好。”
陈凡压低声音道:“以死守节是她的荣耀与大人何干,还不如留下一个活的摆在明面上,人家一看到她光光的秃脑壳就会想起大人,就会称赞大人,大人声望日隆,日后兴养利教,训民戒众,张扬礼法,必当事半功倍呀!”
“这——”吴有才倒‘抽’了一口冷气,抓住陈凡的胳膊向前迈出一步,沉‘吟’道:“陈凡,本官自来以为你是我的‘杖斧之僚’,办案跑马非你莫属。不想竟是小看了你,以你这番才华,足可做我的‘股肱之僚’,日后在这县衙里面出将入相,舍你其谁。只是,今日之事你必须替我谋划个周全才好。”
陈凡咳嗽了一声说:“只是,小的对事情不是很了解——”
吴有才一愣:“此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替我拿了主意,日后我会全盘托给你。只要你对我忠心不二,富贵你我共享啊!”
“小的不敢,但愿做大人的一条走狗。大人让我叫我就叫,让我咬我就咬,让我吓唬人,我就张牙舞爪。”
“好。”吴有才拍着陈凡肩膀说:“吴县这边有我就有你,倘若哪一天我走了,也必然带着你,你说就好了。”
陈凡心里冷笑:“大老爷只需按照我说的四平八稳的去做,把这个‘贤’名占足了,又全了夫妻之情。那些个讲究‘天意’‘民心’‘礼法’的御史言官们,必定会注意到大人,到时候有口皆碑,立为楷模,大人升官的日子还会远吗?”
“御史嘛,我也有两个相熟的,好,实在很好。”
陈凡转过头黑着脸,喝道:“马郎中,你医术不‘精’耽误了夫人的病情还敢诿过于上,大老爷几时不让你针灸了,哼,但管家内眷总不能让你有机会肌肤之亲,你就隔着衣服袜子给夫人放血。”
马郎中暗想,这群当官的其实跟表子差不多,别管做事多不要脸,都是想着要立牌坊的。我老人家又何必跟他去争论,民不与官斗,我也争不过。于是装作满头大汗,面上‘抽’搐的样子,寻求低调的说:“今儿风大,吹的老汉‘迷’‘迷’糊糊,除了看病的事儿,别的全都不记得了。做事难免有些不妥,请老爷原谅。”
“好了,老爷岂能跟你啰嗦,红情,你配合大夫用针。”陈凡冷着脸说道。
吴有才的心顿时清净了,拉着陈凡来到外面的客厅里,让人上茶。只见空中浓云翻滚,细雨随之而下,一串冰冷的雨滴从房檐掉落,恰似梅雪嫣渗过面纱落在地面上的清泪,让陈凡的心里充满冷意。
“吩咐人上酒菜!”吴有才说道。
陈凡心里骂道,此人若不是禽兽,世上当无人能担此大名也!老婆奄奄一息,他还想着饮酒作乐,我岂能与你为伍!不过想归想,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全县一哥,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陈凡,那案子的事儿——”这才是吴有才真正关心的东西。
第50章 鸡皮疙瘩掉满地
陈凡吃了‘清蒸蟹粉狮子头’‘平桥豆腐’‘薄切烧鹅‘肉’片’‘酸笋‘鸡’皮汤’‘麻油素干丝’‘蒜烧荔枝‘肉’’‘桂皮烂羊‘肉’’‘通姜香菌’‘豆豉酥鸭’,又喝了‘金华酒’,饮了三盏‘金橘木樨甜茶’,尝了扬州府李记‘香茶饼’。[]-.79xs.-79小說又领受了县大老爷“御赐”的红骨细洒金丁绞骨川扇’,才撩开客厅里海棠‘春’水的攒珠帘子,坐着高顶皂幔官轿,慢悠悠的回了家。
再来之前他得到了两个消息,梅雪嫣已经被马郎中从死神边缘拉回来了,只是现在还在昏‘迷’;黑鹤云带着一般捕快马快正在全城各大‘药’店里面折腾,搜查跟‘牛黄’有关的一切人等,只是还没有好消息传来。
这一路上他也同时想了两件事儿,其一就是‘偷牛案’和‘官印案’很有可能存在某种联系。其二就是拔步描金大‘床’上莲枕鸾被,大红锦帐,‘玉’带银钩,他想——她头上的发髻应该有些散‘乱’,金钗半卸,发丝落在‘玉’枕上黑白分明,针灸的时候裙角随着曲线升起来,‘露’出五个白嫩嫩的小脚趾,抹‘胸’轻轻地颤动着……
其实这些他全都没看见,他唯一看到的就是摆在‘床’头的那一对白绡绣罗鞋。
“老天,我这是怎么啦,酒后‘乱’‘性’啦。看来我真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居然为了梅雪嫣而走神,我最烦她了。”陈凡好久没见过‘女’人的‘床’和闺房,所以心里产生了点小涟漪,随即又转向别的地方去了。
他想,整个案情应该是这样的:‘花’无影和两名倭子为了还不清楚的目的合谋盗取了官印,但是官印一不小心就给‘弄’丢了,导致他们的计划不能尽快的实施,至于官印的去向,他也猜的**不离十了。
“我还是先去寻访官印,至于‘花’无影,那是后话——”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要为丐帮的兄弟们报仇才行,岂能让倭子横行无忌。
陈凡在家里躺了一会儿,把‘霹雳’喂饱了,立即又出来,在丐帮分舵找到了丁九龙,然后一起来到了寒山寺山脚下的小酒馆。这次他单刀直入,将一两银子拍在柜台上对那个驼背的小胡子掌柜,问道:“跟你打听一下,附近有没有买牛的大商人。”
“你也来找尹阿鼠?”掌柜的惊讶的问。
“还有别人来找他吗?”陈凡问道。
“就是前些日子有个倭国人,给了我五两银子,让我帮他留意买牛的商人,我一猜他就是找尹阿鼠的。其实尹阿鼠并不是什么商人,他只是替扬州一个‘牛‘肉’商人’收牛的,经常在我这里喝酒。咱们苏州的牛一大半都被他收去,又从运河运去了扬州。可是他也有七八天没来了呀。”
陈凡掰着手指头一算,距离丢失官印的日子刚好差不多。
“尹阿鼠不来,我的牛就脱不了手,我是从岭南来的,我的船都在阊‘门’外的码头上,牙行的人每天都收取重税,我有点撑不住了。我想我自己去扬州找下家就好了,你能告诉我尹阿鼠的老板是谁吗?”
“这不太好。”小胡子掌柜黏着手指头:“这可是牵扯到客人的秘密,人家尹阿鼠买牛都是从中有好处的,我这样一来不是断了他的财路,他是一头泼皮,回头知道了,铁定要跟我算账——”
陈凡又拿出一两银子拍在桌子上。
“不过我看客官慈眉善目,说话和气,我就帮你一把。尹阿鼠的那位老板,是扬州有名的大商人,他家就住在东关街,姓连,连天云大官人就是了。”
“多谢。”
陈凡赶忙出了小酒馆,对丁九龙说:“丁大哥,你现在就回分舵找十几个会武功的,跟我一起去扬州,我在阊‘门’外的码头上等着你们,记住一定要武功好的,而且必须要快,咱们时间不多了。”
一个时辰之后,陈凡和十五名丐帮好手上了大船,顺着运河前往扬州。其实骑马比较快,但陈凡不是不会骑马嘛,他害怕一不小心让马给骑了。
经过一昼夜的顺风顺水他们过了长江,抵达合‘肥’,又从合‘肥’换马半夜的时候到了扬州城外。
陈凡先不进城,他已经把此行的目的跟丁九龙说了。丁九龙很纳闷的说:“我草(跟陈凡学的),城‘门’已经关闭了,咱们没有总督府的腰牌根本进不去呀。嘿,咱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腰牌。”
陈凡举着自己的捕快腰牌说:“这玩意儿行不行?”
丁九龙翻白眼:“你那破玩意儿还不如我的要饭棍子管用呢,最起码你也‘弄’个锦衣卫的腰牌来充数。不然别想了。”
陈凡冷笑道:“我本来也没想进城,找连天云有鸟用啊,我要找的是他的‘牧场’,派人去打听一下。”
丁九龙迅速的联络了附近的丐帮分舵,当地的同志们非常配合他的工作,分舵的岳舵主热情洋溢的说:“麻痹的,你这个王八羔子,上次赌钱欠我一吊钱到现在黑不提白不提的,还让老子给你找人,我呸!”
“老岳——”
“少来,叫老岳父都不行。”
“其实丁大哥把你的一吊钱放在钱庄里生利息,现在都变成一两半银子了,这不在我的口袋里吗?”陈凡扯淡,老岳自然也跟着扯淡:“这还差不多,那我可就收下了,不是兄弟不讲义气,实在是这年头没钱男过日子。”
丁九龙很客气的说:“草你大爷的,你当老子是***呀,不知道你是什么鸟变得,我要不看你狗=日的是苏州老乡,早就一拳锤死你了,还跟老子冲大方,少说废话,赶紧办正事儿要紧,说牧场在哪。”
“说来也巧了,你狗=日的来的正好,今天我刚听说,‘连云牧场’死了个‘放牲口’的‘力笨儿’,张管家正绕世界找人呢。你小子要是有啥想法,我就介绍你过去,不过我可跟你说清楚,连天云可不好惹,你偷他家的牛,小心点。”老岳显然是误会了丁九龙这一行人了。
“你狗-日的少管,怕连天云个球啊,老子偷他的是给他脸了。”
“你狗-日的牛掰,想死我也不拦着你。”老岳拍了拍前袋子,意思是看在银子的份上:“等着,我现在就去。”
过了时间不长,老岳满面‘春’风的回来了:“你****的点子不错,自然也少不了我这张巧嘴,我废了好多唾沫人家张管家才答应了,不过人家有条件——娘的,我可是亏了,我在路上还买了一碗冰镇酸梅汤,硬是‘花’去了三个铜板,心疼的紧!”
“老岳,你狗-日的就给周旋周旋呗,不就三个铜板嘛,我给你。”
“我跟你说老丁,咱们是一家人,你别跟我搞这么多的事儿,我可不是为了这三个铜板,我就是随便一说。”老岳把铜板收进钱袋子,说:“人家说了,除了放牲口的还有一个喂牲口的,不给钱,只管饭,爱去不去。”
“你狗=日的回去告诉他,我们去。”
于是乎在老岳的引荐下第二天中午陈凡和丁九龙就正式入职了‘连云牧场’,说牧场好听点,其实就是屠宰场。
陈凡负责放牲口,丁九龙负责喂牲口,因为陈凡不会喂牲口。其实他也不会放牲口,不过他觉得‘放’毕竟比给牲口当厨师和保姆要容易了很多,所以把艰巨的任务‘交’给丁九龙去办理了。
“咱们到底在这干啥呀?”是也,丁九龙难以忍受牛棚里面的‘骚’臭味,带着哭音跟陈凡说。
“等人,快了,别急。”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丁九龙拿着两个热气腾腾的窝头抱怨道:“厨房那个黄脸婆阿七嫂老大惫懒,看你是个小白脸对你就和颜悦‘色’,对老子就百般刁难,八成你俩有‘私’情了。你看,给你的窝头都比我的大。”
陈凡根本吃不下,一堆退给他,这才堵住他的嘴。
“啧啧,这小模样,乖巧的很,让人看了心里痒痒,就是胡子长了点,赶明儿让嫂子好好地给你收拾收拾,让我屋里。”忽然一种尖利的怪声忽然大叫起来。
陈凡吃了一惊,赶忙抬起头来,顿时浑身冒汗。却见一个凸颧骨,薄嘴‘唇’,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两人面前,两手搭在髀间,系着围裙,张着两脚,挑着通红的死羊眼,冲着陈凡甜笑呢。
“阿七嫂,有,有事儿啊。”陈凡咽了口唾沫,想要夺路而逃。忽然他心里浮现起《列‘女’传》里面的传说,暗想,她要是‘摸’我的胳膊,我也把胳膊砍下去,誓死也不能失节!
“奴家,倒是没什么事儿,是张管家要找你,外面来了倭国的客人,想要看你放的牲口,所以招呼你去。嘿!奴家就着急忙慌的跑来了!”
奴家这两个字说的牙碜,陈凡差点没吐了。
“奴家越看你越想是我家的小心肝,我的小心肝你可别误会,我说的是我的儿子,你这相貌,嘿,奴家把你当儿子疼。”阿七嫂‘淫’笑道。
丁九龙没忍住先吐了,陈凡却震惊道:“哦,有倭国的客人来了,那可是大事儿,我必须赶紧去。老丁,你也来。”说着跑了。
“慢点,心肝儿,奴跟你一块去。”
丁九龙打了个冷战,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咬着牙也追出去了。
第51章 奇怪的买牛人
首先进入陈凡视线的,是个矮矮胖胖的东瀛武士,只见他的形象和自己想象中查不了很多,一米六不到的小个子,方形的木屐,右手一直拢在他宽大的武士服里,腰畔一把武士刀,一把切腹刀,一把素面白鞘的‘浪’人刀。[]-.79xs.-
一只大鹰盘旋冲飞,没入天宇。
倭人看起来也不是太老,但脸皮都皱起来,可是他一对细眯的小眼睛神芒闪烁,青衫长发,嘴‘唇’长翘,表情傲慢,站在地面上仿佛与天地结为一体,有种八风吹不动,稳如泰山的感觉。
这就是我要找的人了!陈凡心里突突直跳,知道自己没有白来。可是他不明白张管家找他来做什么?
陈凡赶忙低着头走过去,嬉皮笑脸傻乎乎的说:“张管家,您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小的刚才正在吃窝头,一听您老人家招呼扔下窝头就跑来了,虽说窝头好吃,一顿不吃还饿得慌,可是在俺心里您老人家永远比窝头更重要。”
“我说小陈,你这啰嗦的‘毛’病还没改,也是你一个‘放畜生’的平时多见畜生少见人,难得和人说话,平时多说两句也就罢了,今天有贵客,你悠着点。”张管家生的獐头鼠目,在这牧场里他最大,脸上总是带着‘奸’味儿和优越味儿。
他回头恭敬的跟倭子说:“这是牧场里放畜生的,所有的畜生都归他管,对这里的畜生最是熟悉不过了,柳生先生有什么话可以问他。这人脑子不机灵傻乎乎的,若是说错了什么,您可不要见怪。”
陈凡赶紧傻乎乎的说:“没错,您是贵客,凡是跟畜生有关的事儿就尽管开口问我,我全都知道。”
说话的时候他偷眼看了看眼前这几个人,在‘柳生先生’左后侧站着一个白发如银,但形象丑恶若巫婆,手持重铁杖的老婆子,穿着一双尖尖的兽皮鞋,两颗‘门’牙都光荣下岗了。看一眼让你三天吃不下饭。
而右后侧却是个穿红‘色’和服的妖‘艳’少‘妇’,低眉垂目,状极恬淡,半截‘玉’颈分红娇嫩,‘肉’光致致,令人目眩。一双眼长而媚,可人之极。
岛国‘女’忧啊!陈凡心里顿时嘎嘎的笑了起来。因为他发现前者水汪汪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伟岸的身形”和“俊美的极尽完美的脸庞”,显然是很感兴趣。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然后她还在“柳生先生”的耳朵边上说了句什么,大约是夸赞自己英俊。哎呀呀,真是‘艳’遇呀!
“此地距离牧场还远,请步行前往。”张管家弯腰做了个“请”的动作。
“那就让这位‘放畜生’的和我的‘侍’‘女’前面带路,我还有话要和张管家说说。”柳生先生用字正腔圆的汉语很轻蔑的说:“细川火舞!”
“哈伊!”细川火舞柔声答应,迈着小碎步向前走,一边招呼陈凡:“太君,让你,带路,前面!”
陈凡傻乎乎的说:“那可不行,俺可不能走在贵客的前面呀!”张管家知道他“傻”,板着脸说:“哪来的这么多废话,让你带路你就带路。”陈凡拉着长声说:“俺不行啊,俺做不到,俺一个‘放畜生’的,一向都是都在畜生后面,站前面不会迈步啊!还是你们在前面,你们在前面。”
“小陈,我说你脑袋让驴踢了,说什么屁话!赶紧带路!”张管家气得不行,但考虑到这厮脑子不灵光,也没有深究。陈凡心想,草,骂了隔壁的,老子这辈子最烦的就是倭子,给他带路,去你娘的。
“小妹妹,你几年多大了,我叫陈小六,在这里是放畜生的,关于畜生的事儿你都可以问我。我早就听说了,你们倭国到处都是畜生,可多哩,啥也没有,就是畜生多,俺早就想去哩!嘿嘿,嘿嘿。”
“你到底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你就给我闭嘴。”张管家在他后脑勺上戳了一下,陈凡傻乎乎的笑了:“闲聊天呗,俺又没说错啥,是,小妹妹。”
“您辛苦了。”细川火舞貌似听不懂,柔媚的笑,柔声的说,弯着腰给陈凡鞠了一下,继续小碎步上前。张管家心想,幸亏她汉语不好听不懂,不然要是计较起来,那可怎么是好。于是他一再指着陈凡跟大家强调:“这是个傻子!”
“先生,到了,吗?”细川火舞停下来问道。
陈凡不开口。
细川火舞仍然弯着腰重复自己的话:“请问,先生,是不是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张管家恼道:“细川姑娘问你话,我说你是哑巴了还是聋了,怎么闷声不开口,存心丢我的脸是不是?”
“咦,不是您老人家让我闭嘴的嘛,您老人家让我闭嘴,就好像是我给牲口带上了‘笼套’,勒上了‘嚼子’,哪还能说话。您虽然没有给我勒‘嚼子’,带’笼套’,但在我陈小六心里,您老人家一句话,可比那些玩意儿好用多哩。”
“行了行了,你开口,开口说。”张管家无可奈何的说。
陈凡拉着细川火舞滑不溜丢香气扑鼻的小手,朴实无华的说:“从东瀛来的妹妹呀,要说这里的路我最熟悉了,我怕你不认得,我手把手的指给你看,就从这里过去,绕一个弯儿,然后就到了,哪里都是跟你们一样的牲口。”
“跟你们东瀛一样的牲口。”陈凡补充道。
“多谢先生。”细川火舞收回自己的手继续向前。那个柳生先生也不知道是听懂了陈凡的话还是没听懂,一直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倨傲样子,直到看到了养牛的牧场,这才开口跟陈凡说话:
“陈桑,你这里一共有多少牛?”
“差不多有一千多头。”
“肠胃不好的有多少?”
“柳生先生,您是不是对咱们的牛‘肉’不大放心,其实你别看小陈这人不会说话,放畜生还是有一套的,而且咱们有专‘门’的兽医定期检查,所以牛很健康,是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张管家纳闷的接过了话头。打从刚才一见面这位柳生先生就一再的询问,这里的牛有没有胃口不好的,拉肚子的呀?
他表示自己不是很清楚,所以就把陈凡找来了,他以为柳生先生就是随便问问,没想到居然还认真起来了。
“肠胃不好的,有十几头。”陈凡抢着说道。
柳生先生眼光大亮,“你全都知道是不是,把它们给我找出来,太君重重的有赏。”陈凡晃着脑袋说:“太君是啥东西?”
细川火舞轻声说道:“放畜生的先生,太君是我们东瀛对长官的尊称,也就是你们中原‘大老爷’的意思,请你不要胡说。”
“俺明白了,比如俺放的牲口,它们也有一个头,就是你们常说的‘太君’。咦,你们还‘挺’有学问哩。”
“跟这个浑人没法说话,几位千万不要生气。我让他把肠胃不好的牲口都找出来,几位还是客厅用茶,客厅用茶。”张管家脸红脖子粗的冲着陈凡喊:“赶紧把肠胃不好的畜生都挑出来,然后吩咐厨房炖大锅牛‘肉’来。”
陈凡回过头嘀嘀咕咕:“买牲口的俺见得多了,非要买肠胃不好的牲口,这是啥意思呢?倭国人的口味真是重啊?”
陈凡随随便便挑了几头牛赶到张管家的办公室‘门’口,然后跟厨房的人把一锅一锅的牛‘肉’端进去,他自己也是饿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唤,一下子让柳生先生给听到了,他冲着细川火舞使了个颜‘色’。
细川火舞站起来恭敬的鞠躬:“太君邀请放畜生的陈先生一起用饭!”
“俺不饿,俺不饿,俺平常放畜生,早都习惯了等畜生们吃完了俺再吃,你们先吃,俺不饿,俺不饿。”
“噗!”张管家将一口牛‘肉’喷出来,拍着桌子说:“你今儿个是存心跟我找别扭是,滚,滚出去。”
“俺咋了?”陈凡莫名其妙的跑出去了。
只听张管家战战兢兢的说:“罪该万死,罪该万死。柳生先生,这厮平时就是个傻子,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啦,哎,总之他是无心之失,您可千万不要见怪。稍后我一定重重的处罚这个奴才。”
“乡野粗人,心智有亏,不懂得待人接物也是有的,本座不会与他计较。这生意嘛,还是要做的。”柳生先生淡然的说道。
“柳生先生真是宽宏大量,只不过在下也有些不太明白。别人来买牛都是挑着好的买,怎么先生非要买肠胃有问题的牛呢?”张管家好奇的问道。
细川火舞:“哈伊。张管家有所不知,我家太君慈悲心肠,但凡杀生,总是杀体质不好的,这样可以解除它们的痛苦,也是一种超度!”
“世上还有这样的慈悲!”张管家小声的嘀咕。心里不以为然,更加半信半疑,但人家不说,他也猜不透,暗想,不如就随他去。
倭子们显然很急,细川火舞说道:“饭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就请把我们买的牛带来,让太君过目。”
“陈小六,陈小六,你给我死进来。”张管家冲着‘门’口喊道。他现在看见陈凡就脑袋疼,心里祈祷,这厮可千万不要再说错话了。惹恼了这个大主顾,老爷肯定是要迁怒于我的,真是要命啊。
第52章 澡豆到底啥玩意儿?
“你把牲口赶过来了吗?柳生先生要亲自的看看?”张管家脸黑的好像锅底一样。[]。wщw.更新好快。陈凡赶忙说:“牲口看什么牲口,买牲口还用太君亲自看?”
“少废话,赶紧去准备准备。”张管家额头上都冒汗了,心想,这厮的臭嘴昨夜是不是掉进净桶里边了,竟给老子惹祸。牲口,看什么牲口?本来是个疑问句,可他偏要连在一起说,自然就不好听了。张管家仿佛看到细川火舞的眼睛里忽然闪动一丝恶毒的光芒。
陈凡一边蹦蹦跳跳白痴一般的把牛赶过来,一边冲着细川火舞大唱情歌:“我知道你是一个天真善良温柔的‘女’人,真的希望能够和你在一起……”然后他还跑到细川火舞跟前鞠躬:“东瀛来的小妹妹,你觉得我唱的怎么样?”
“先生歌喉嘹亮,火舞佩服佩服!”细川火舞礼仪范儿十足的还礼。却没想把袖子里一个蓝白两‘色’的袋子掉了出来。
“好香啊,这是什么玩意儿?”陈凡赶忙低头捡起来,看了看又递给了细川火舞。细川火舞接过来的时候,脸上泛起了红晕。
“陈凡,刚刚柳生先生说了让你把面前这些牛全都杀了。”张管家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说。他可不是冲着陈凡,主要是‘柳生咸平’的要求太过分太怪异了,这里也不是杀牛的地方啊。
“俺是放畜生的,不是杀畜生的呀。张管家,这事儿已经超出了小的的能力范围,小的做不到啊!”这事儿陈凡真的干不了。
柳生咸平不动声‘色’的和细川火舞说了一句什么,只听她“哈伊”了一声,突然把双手一搓,那双晶莹剔透的小手里面就爆发出几点黑‘色’的寒星,那些寒星纷纷发出嗡嗡的响声,天‘女’散‘花’般向牛群‘射’去。
跟着那些“肠胃不好”的牛全都悄无声息的倒在了地上,胃肠流了一地,鲜血流了一地。张管家和陈凡全都被吓的全身发抖不知所措。
“柳生先生,这是何意?”张管家都变调了,好像唱戏一样的说道。
“张管家不要多虑,你的人不会杀牛,我派人帮他一把,实在是没有别的意思。现在好了。”柳生咸平撇着嘴笑道。他的身形一动不动,如山石草木,根本无视眼前的血腥场面。
那个形如厉鬼的老巫婆赶忙拄着铁拐走过去,和鲜‘艳’婉约的细川火舞‘女’士视察了牛的肠胃,结果是双双失望而回。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太君,它们,它们都是很好的。”
柳生咸平的脸上明显有失望之‘色’,以日语说道:“八嘎,怎么会这样,东西去了哪里?”
细川火舞也用日语说道:“太君,事情很明显,这个小鬼在撒谎,我看他一直都在装傻充愣占咱们便宜,身份十分可疑,分明有意的戏耍我们,要不要给他一点厉害瞧瞧,那样他就会讲实话了。”
柳生咸平正要点头,就看到陈凡腆着肚子跑到一根树底下,迎着大风开始撒‘尿’。结果‘尿’反‘射’回来,搞得他全身都是,嘴里大约也有不少。
“八嘎,你的判断是错误的,这的确是个傻子。”
“哈伊!”细川火舞‘阴’狠的说:“太君,我发现这个傻子一直拿眼睛看着属下,应该是对属下的身体有兴趣,今天晚上让属下去‘色’=‘诱’他。若是失败了,属下甘愿在太君面前切腹自尽。”
“‘混’账东西,你以为切腹就能解决问题吗?我们柳生家族训练出来的武士,除了有忠心、狠心之外还要有智慧。不成功的武士,将会给本家带来无边的耻辱,所以你必须成功,知道吗?”
“哈伊!”
“张管家。”柳生咸平昂着头,面对着中午硕大的太阳,说:“现在天‘色’已晚,我们打算住下来,请好好安排。”
张管家认为:东瀛嘛,是个蛮夷的地方。蛮夷的天比不得中原的天,他们的日头一定是垂直落下来的,没准谁要是倒霉还能砸在头顶上,大约每天只有两个时辰是白昼也不一定。
这么一想,他就想通了,笑着说:“是啊是啊,的确是不早了。贵国时间紧迫,所以要分外珍惜,比不得咱们****气象,难怪前些年贵国人跑到****来捣‘乱’,真是苦了你们了,苦了你们了。”
“不辛苦,应该的,告辞。”柳生咸平听不懂。
“来人,送柳生先生去客房休息。”
陈凡眯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艳’阳,以及‘艳’阳下火红的桃‘花’,刺目的鲜血。远处‘春’风‘吻’着绿草,‘花’香中带着流水潺潺的芬芳;近处的胃肠鲜血中却躺着一枚一枚巴掌大小的飞轮,两边全部都是锋利的锯齿。
这是东瀛武士的杀手锏暗器“忍者镖”,以纯钢打造,或喂毒或不喂毒,一甩出去,一百步之内,乌光一闪,任何高手都得立即被刺穿。
他本来还纳闷,为何“偷牛贼”杀牛的时候,一点动静也没有,且效率如此之高,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他想,我完全可以用“偷牛”的罪名把细川火舞缉拿归案,全了我一个捕快的神圣天职。可他又一想,她那一双晶莹剔透的小手能对付牛,自然也能对付我,所以我还是先忍忍。
“哈伊!”身材曼妙的细川火舞提着红‘色’的和服跨过青青草地走到她的面前,柔美的笑着,鞠躬说:“放畜生的陈先生是一个很好的人,对我们帮助很大,火舞向您表示真挚的感‘激’。”
“感‘激’就免了,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了。”陈凡傻乎乎的说。心里却想:麻痹的,要不是老子懂得一点日语,铁定让你纯真的小脸给忽悠了。
“您的意思是让我把这件事情记在心里,火舞明白了。”温柔婉约的不知火舞提着‘色’彩鲜‘艳’的和服,‘露’出一截光滑动人的小‘腿’,优雅的走开了。只看的张管家瞠目结舌:“陈凡,你小子过来。”
“干啥?”
“你说这东瀛娘们两条‘腿’是不是没分叉,长一块了?”
“俺不知道,不过俺觉得连畜生都有四条‘腿’,更何况是倭国人,虽说他们都是在海水里长大的,但‘腿’肯定是两条。”
“也不尽然啊,你看,她连走路都不会呀。‘女’人本来就下贱,东瀛‘女’人自然更下贱,谁知道她们是怎么回事儿?”他忽然转过头来厉声问:“谁告诉你东瀛人都是趴在海水里长大的,谁说的?”
“大家伙都知道。”陈凡信口胡诌的说:“要不为什么当年闹倭寇的东方都是在海边呢?他们一上岸就会玩完的。我还听说他们最喜欢吃盐,所以管家老爷您最好吩咐厨房,晚饭做的咸一点!”
“哦,多亏你提醒,你去。”张管家一边往回走,一边小声的嘀咕,嗤嗤的笑道:“倭寇也‘挺’惨,这日子怎么过,天天趴在海水里见不到阳光,‘女’人的两条‘腿’又不会分叉,丑一点倒是也没什么关系,可是这房=事怎么办呢?哎,原来他们这么惨,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陈凡回到牲口棚里面,坐在自己的‘床’上,嘀咕道:“她的澡豆很特别,真的很特别,看来我要回去查查了,我要回去查查了。”
丁九龙纳闷的问:“你说什么澡豆,澡豆的,澡豆是啥玩意?”
陈凡撩起眼皮愣了一下,突兀的问道:“我问你,你可知道在苏州有多少诰命夫人,三以上的?”
“一个!”
“你有劲吗?我跟你说正经的,草。”
“我说的就是正经的。”
“你一个臭要饭的,怎么可能脱口而出呢。我懒得搭理你。”陈凡站起来指着他脑‘门’骂道:“这是很重要的事儿。九龙啊,你可长点心!”
丁九龙急道:“你别一口一个臭要饭的啊,我可告诉你,咱们丐帮的消息最灵通了,再说你问的那个事儿大家伙都知道。你说的不就是大盐商胡万金的夫人嘛?整个苏州城,就她家的诰命是三。”
“胡锦绣她老娘?”
“是啊。嘿,你还认识胡大小姐,有一套。”丁九龙翻了翻眼皮说:“澡豆到底是啥玩意儿?”
“这地方距离吴三宝家近不近?”
“瞎扯,十万八千――等等――老天,你不说我也没走过脑子,原来还真是‘挺’近的。不过,你要不是问我,估计一辈子也不会有人知道。”
“这话怎么说?”
丁九龙拧着眉‘毛’说:“这事儿还真是偷着邪‘性’,这大盐商胡万金他家的宅子大了去了,位于十字街的贵人坊,可是吴三宝那个穷鬼住在酸枣巷,表面上大约有一个时辰的路程,但其实贵人坊和酸枣巷有些地方是相连的,很多人不知道,是因为那一代的布局很不规矩,是以,胡府的后‘门’,实际上就对着吴三宝他们家的大‘门’。”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澡豆,澡豆,我爱你呀,哈哈,哈哈。”陈凡莫名其妙的笑道。丁九龙拧着眉‘毛’问:“澡豆到底是啥玩意儿?”
陈凡‘摸’着下巴说:“你说这位胡万金,啊,我想他家里肯定有船?”
“废话,没船怎么运盐,你都把我给搞糊涂了。那什么,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澡豆是啥玩意儿?”丁九龙嬉皮笑脸的问。
“澡豆嘛,就是――我想这件事儿一定和银子有关系了,胡万金是有名的最爱钱的,不然为什么会住在他家呢。你说是不是啊,是不是啊?”
“是你大爷。”丁九龙骂道。
第53章 请问会生娃否?
一个纤长苗条的人影白衣如雪。(.)-79-79小說
月光照着她的绰约风姿,照着她面上的轻纱。她的眼‘波’在轻纱中看来,明媚如‘春’夜的月光。窗外柳技轻拂,拂上窗纸温柔得如同少‘女’在轻抚情人的脸。
明月穿过窗户,照着‘床’角的白衣,白衣如雪。陈凡忽然站起来,站在‘床’头,看着她缎子般发着光的躯体。
丁九龙睡得比死猪还死了三分,死猪最起码会发出哼哼声,可是他连最起码的呼吸声都好像没有了。
远处隐隐传来犬吠儿啼。这原本是个和平宁静的地方,但他的心里,却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厮杀血战。
细川火舞足踝纤秀,柔美如‘玉’,柔和的月光使这双脚看起来更加楚楚动人。任何男人看到这双脚,怕都忍不住要多看两眼的,但陈凡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向上移动着,因为上面有更加好看而神秘的所在。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娇羞!温婉贤淑的细川火舞呼吸粗重的向他走了过来,柔声说:“我,仰慕你!”
“……所以我来了……”
细川火舞将自己推入他怀里,坐在‘腿’上,股‘腿’‘交’接,阵阵**感觉传来,骨‘肉’匀称的身体滑腻无边,陈凡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峰峦起伏的胜景,他感觉自己眼‘花’缭‘乱’、意‘乱’情‘迷’,忍不住抄住他的小蛮腰,在脸蛋上‘吻’了一下……
风光绮丽的牲口棚里,陈凡喘着粗气坐在那张经过剧烈运动之后快要散架的木‘床’上,看着面前的尤物。细川火舞已经把红‘色’的和服穿到了腰间,却没有继续往上穿的意思。美妙的两点晶莹放光。
“哈伊。”细川火舞跪在他的对面,羞涩的低下头鞠躬:“陈桑,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忍不住喜欢你了,请你原谅我的冒昧。”
陈凡这会儿已经放心了,因为他刚才趁着细川火舞不注意的时候,探了丁九龙的鼻息。发觉这厮还活着,应该是被人下了‘迷’香什么的。传说中日本忍者最擅长的不就是这种下三滥的暗杀手段嘛。
哎呀呀,真是‘艳’遇来了挡都挡不住。我一看到这娘们就知道自己走了桃‘花’运了,怎么样,实现了。实现了。
陈凡虽然在心里得意,但经过刚才的‘激’情之后,人已经清醒过来了。[.超多好看小说]他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表面上温柔婉约,内心里杜如蛇蝎,印象里热情似火,实际上冷如寒冰的,来自东瀛的大特务,美貌绝伦的细川火舞小姐会对他一个臭烘烘的放畜生的陈先生,如此的仰慕,以至于到了大半夜跑进来自动献身的境界。
还不就是想要得到被牛吃下了肚子里的吴县令的官印吗?
陈凡已经想过了,事情大约应该是这样的:柳生咸平和‘花’无影共同得到了官印,又互相不放心,于是住在‘胡万金’家里的柳生咸平,就把官印藏在了一个绝对可靠的地方——邻居吴三宝家的牛的胃里。
但不幸的是,第二天他才发现原来吴三宝家里不只是一头牛,而到底是哪头牛吃了他的官印,却不得而知了。因为牛和牛的长相本就是大同小异的。所以后来才发生了吴三宝家里的牛集体被杀的惨案。
更为不幸的是,真正吃掉了官印的牛,已经被吴三宝卖给了尹阿鼠。这样一来,也就能解释为何柳生咸平带着大美‘女’细川火舞急急忙忙的跑到扬州来了。
这也就是可以解释,为什么上流社会的细川火舞巴巴的跑来给一个放畜生的陈先生自动献身的故事了。
细川火舞把两点压在他的背上,贴着他的面,柔声说:“陈桑是我的第一个男人,若非你的朴实无华风趣幽默打动了我,我又怎么会不知道羞耻呢。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陈桑一定要好好地包涵啊。”
陈凡让她吹的耳朵痒痒,全身发酥,热血上涌:“你,我,啊,你给我过来。”他一个血气方刚的黄‘花’小伙子,哪里受得了这种折磨,猛地又将灼热的身躯压倒在‘床’上了……一番疾风骤雨之后,细川火舞也是失去了耐心,忽然坐起来说道:“陈桑,我知道你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对畜生的了解甚至还超过了人,你能不能帮我找到我想要的那头畜生——它吃了不该吃的东西,现在胃里难受的很。”
“你会不会有小孩儿?”陈凡问道。
“什么,你说什么?”细川火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凡向前挪蹭了一下:“俺听俺娘说,一个男人压在一个‘女’人的身上,然后就会生小孩儿,所以跟你打听一下,你肚子里是不是有了俺的儿子,俺们陈家可是三代单传,俺娘早就盼着抱孙子呢。”
“没有!”细川火舞羞臊的愠怒道。
“那可咋办,俺娘说了,不会生娃的‘女’人不能当媳‘妇’,我是很喜欢和你睡觉的,因为你身上很光滑,但是你不会生娃,俺娘恐怕不会同意你嫁过来,让你做小妾俺也养不起呀。这可咋办?”
“谁要给你做小!我是说——”
“俺就知道你不会愿意的,可是俺毕竟压在你身上了,还,还两次,每个‘交’代总是不行的。不如你先回家治病,等你能生娃了,俺再娶你。其实俺是很喜欢和你睡觉的!”陈凡重申道。
“行了行了,我有别的话要问你。”
“俺觉得,你也不用太着急,没准你明天一早肚子就会大起来。俺们村子会生娃的‘女’人,都是腆着个大肚子,肚子里面是小娃娃,若是你的肚子大了,那就肯定是有娃娃了,我不说你也不会懂的。”
“住口。”细川火舞牙根痒痒,吼道:“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能不能聪明一点,你这个笨蛋,现在我要问你问题,你想要了再回答,不然没你的好果子吃。”她的中不是很好,这番话说的怪怪的。
“你问。”陈凡眨巴眨巴眼睛:“娘子,你真的生气啦?”
细川火舞恶心的差点吐了,目光喷火的说:“陈桑,你到底有没有看到一只肚子很大,‘摸’上去很硬的母牛?”
“看到啦。”陈凡一本正经的说:“人可以大肚子,母牛当然也可以大肚子,牧场里好多怀孕的母牛都是肚子很大,‘摸’上去很硬的。兴许明天你也会变成那样啊,你可真是我们陈家的大恩人啊。你一定要像母牛生小牛一样,把俺家的娃娃给生下来,俺还给他起了个名字叫‘陈狗剩’。”
“八嘎!”细川火舞钻进了粉拳,指甲都已嵌入‘肉’里。她暗想,这个傻子,若不是还有用得到你的地方,早把你切碎了做饭团了。
“八个,八个太多了,我虽然有一份好工作,但毕竟家里并不是太富裕,生八个的话负担会很重,到时候孩子们的不到良好的教育,长大了对朝廷就不会有什么贡献,反而多吃了不少的粮食,岂不是增加社会负担。所以,三个就好了。”
“刚才我骑在你身上的时候,好舒服啊,腾云驾雾一样。可是牛是怎么怀孕的呢,它们四条‘腿’,骑不上啊!”
陈凡把细川火舞压在‘床’上,骑在腰间,用行动解释牛为什么骑不上去,疑‘惑’的说:“娘子,你怎么看?”
“滚开!”细川火舞嗷的一声,掐住了他的脖子,反过来压着他,用膝盖顶着他的下颌,骂道:“我们东瀛武士,为了完成任务,本来就是不择手段。我们的身体就是我们的武器,什么事都可以做。但是今天晚上,我真的好想死,我恶心我自己,你他=马=的千万不要再‘激’怒我了,知道吗?”
“你怎么打人,你怎么打人,俺又没说不娶你,是你勾引俺的,俺还没生气,你为何打人?”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把我要的牲口找出来,不然,不然,哼,你们陈家的独苗,可就保不住了。”
“你真的有啦?”
“有啦?”
“什么时候生?”
“七八天。”细川火舞喘息着说:“但如果你不听我的话,三天之后,我就把他打掉,懂了吗?”
“俺听话,俺听话。”陈凡吓得够呛。
细川火舞不想对着他一秒钟,冷哼了一声赶忙穿上衣服转头走了。出了牲口棚,她吸了一口气,下决心:终有一天我要洗刷,彻底的洗刷,让他消失,就当此事没发生过。无比一点痕迹也不能留下。
“老丁,老丁。”陈凡拍着丁九龙的脸:“醒醒,你快醒醒,刚才你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赶快醒醒。”
“他醒不了了,拍死也没用。”这时候,‘门’外突然有个苍老的声音‘阴’笑着说。
“谁?”陈凡吓了一跳,没有丁九龙保护,他是一点安全感也没有地。
那人缓步走了进来,顿时把陈凡吓了一跳,这不是上次碰到的老乞丐嘛,用丁九龙的话说,不就是那位丐帮的祖师爷“洪二十五”嘛。
“你真的是——”
“没错。”
“你都看见啦?”陈凡脸上发烧,这老家伙看***居然都不买票,岂不是占了他大大的便宜。
“你找我,算账?”陈凡挠了挠脑袋:“咱俩没账,有也还清了,你刚才不是还看热闹了吗?”
老乞丐呲牙,‘阴’森森的说:“你个小王八羔子败坏我老人家的名声,我老人家是特地来教训你的,小王八羔子,你最好跟我老人家出来一趟,不然我老人家现在就打扁了你,信不信?”
“好。”陈凡差点哭了。
第54章 心动去偷香
陈凡和丁九龙正躺在位于吴县叫‘花’街的一处‘香水行’里,泡热水澡。.-79-(79小說更新最快最稳定)所谓的‘香水行’,所谓‘香水行’,就是澡堂子,或者洗浴中心。但明清时期的‘香水行’更像是古代版的洗浴中心。因为他不但可以洗澡,还可以做别的事儿。
比如陈凡还在澡盆里,丁九龙已经起身躺在舒服柔软的‘床’榻上,着四时鲜果,享受搓背修脚的服务了,单间的屏风外面就是大厅,脚步杂沓闹哄哄的的大厅里面有拉二胡唱评弹的声音传来。都是客人们点的。顺带丁九龙也跟着蹭蹭。
“你说外面那个唱曲的小姑娘是真的瞎子吗?那玩意儿她要不是瞎子,客人该多吃亏呀?”丁九龙咂巴着嘴说道。
“客人吃什么亏,他们还意‘淫’呢。真正吃亏的是那个十六不到的小丫头,连贞洁都没有了。放大户人家早掐死了。”陈凡啐道。他知道丁九龙喝了点小酒有点心猿意马,想要干坏事儿了。南方的‘香水行’里面,偏偏就有这种‘‘花’头’,干这一行的,都是些穷苦人家等米下锅的‘女’孩子。
“穷人为什么就不要贞洁?”
“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这是古话,早先礼法都是给贵族订制的,后来才普及到民间,越穷的人越不用遵守。也没人把他们当个人,你说呢?”陈凡撇了撇嘴说:“你说你一个臭要饭的,还讲究起来了,我呸。”
“再说我是臭要饭的跟你急。”丁九龙嚷道。
陈凡闭目养神不搭理他。澡盆里热气腾腾的烟雾仿佛在他和丁九龙之间布下透明的纱,一切看上去都朦朦胧胧的。他从澡盆旁边的架子上拿起‘澡豆’,搓干净全身,然后跳出来。
堂倌为他准备了两条雪白的‘毛’巾,粗的擦下面,细的擦上身,然后站在草席上再用热水重洗一遍,全身就充满了一种清新淡雅的香气。他就盖上毯子,躺在丁九龙旁边的一张‘床’铺上喝龙井茶了。
“嗅嗅!”丁九龙耸了两下鼻子,忽然嚷道:“你身上怎么这么香,刚才你前前后后的抹了什么在身上?”
“澡豆!”
“啊,原来澡豆就是洗澡用的。(.)”
“土鳖。”陈凡说道:“澡豆:面脂手膏,熏衣之香,仕人贵胜,皆是所要。洗手、洗脸、洗头、沐浴、洗衣服,总而言之,澡豆一到,污渍油渍去无踪。总之他是很牛掰的,贵人多用来当香囊的。”
“你个王八蛋!”丁九龙把大拳头举起来喊那个堂倌:“刚才让你搓澡,你怎么不给老子用澡豆,拿这些烂‘皂荚’糊‘弄’老子?”
那堂倌见他长的凶恶,忍着气说:“客官,这你可就错怪了小的了,我们小本经营,哪来的‘澡豆’这等贵重东西,而且还是如此名贵的‘苏合香’,吓死小的了。把我家‘香水行’卖了,也买不起几袋子啊。那都是贵人们用的,咱们小老百姓洗澡有即可皂荚就不错了,我家还用淘米水呢。”
“澡豆到底是啥玩意儿?”丁九龙坐起来问道。
陈凡挥了挥手,堂倌拉着脸去了。他笑着说:“澡豆是富人们用来洗澡、护肤和熏衣服的奢侈。这东西的配方往往奢侈的吓人,比如其中最夸张的等级:“除了豆粉之外,还有丁香、沉香、青木香、桃‘花’、钟‘乳’粉、真珠、‘玉’屑、蜀水‘花’、木瓜‘花’各三两,奈‘花’、梨‘花’、红莲‘花’、李‘花’、樱桃‘花’、白蜀葵‘花’、旋覆‘花’各四两,麝香一铢。上一十七味,捣诸‘花’,别捣诸香,真珠、‘玉’屑别研作粉,合和大豆末七合,研之千遍,密贮勿泄。宫里的妃子用它净面作妆,一百日其面如‘玉’,光净润‘玉’!”
“皇上用的——”丁九龙吐了吐舌头:“难怪本老爷没听说过。”
“也不都是皇上用的,有稍微差一点的,富人和贵族们也用,比如我手上的这一袋就是皇帝赏给三官的!”
“每年新年的时候,皇帝都会把名贵的澡豆赏赐三以上官员的内眷’,当然是有严格的级规定的。像我手中拿的,乃是宋代‘永和公主’的配方,里面放了一些‘苏合香’,正是三诰命佚,所以我才问你在吴县有多少三诰命?”
“你从哪‘弄’的?”
“就是那位倭国的细川火舞小姐送的。”其实是他偷的。
“那你也不能证明就是苏州人送的,别的地方也不乏达官贵人啊。”丁九龙不服气的说。陈凡笑道:“可是这个袋子我认得,它明明就是那个叫‘相思屋’的裁缝铺做的,这上面还写着一个‘思’字。我的直裰也是她家做的,错不了。”
“那还差不多。”
“细川火舞凭啥要送你东西?”他一向觉得自己比陈凡帅,也更有男人味儿。最低限度貌似很有位的细川火舞小姐不应该送东西给瘦骨伶仃的陈凡。
“她喜欢我!”陈凡得意的笑道。
“绝‘交’了。”丁九龙赌气躺在‘床’上不说话了。
“快起来。”陈凡站起来穿上衣服,对他说:“快,就趁着现在,咱们去胡万金家里走一趟。”丁九龙找到了反击的机会,一轱辘爬起来:“你想去就去,你知道胡万金是什么人?那可是拿着朝廷‘盐引’的大盐商!官盐、‘私’盐一块卖,他家运盐用的都是户部的官船,富可敌国,富可敌国听说过吗?”
“你不就是个小捕快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家狗都瞧不起你。”
“你大爷的,总比你臭要饭的强,跟我走。”
被陈凡从澡堂里揪出来,丁九龙还是不大痛快:“刚才那个唱曲的丫头一直都在瞅我,瞅我,眼神都不对了。我知道小妮子动歪心思了,她没瞅你,我看见了,她根本就没瞅你,你说,你承认不承认?”
“她是个瞎子好不好?”
“啊,瞎子,瞎子怎么啦,你歧视瞎子?你居然歧视残障人士,大家都来看看啊,衙‘门’里的公差居然歧视残障人士,还有没有仁人之心,还有没有慈悲自信,我呸,呸呸呸,离我远点,离我远点。”
陈凡告诉他,他们虽然得到了官印,但是案子还没算破,暂时不能‘交’上去,因为作案动机才是本案的关键。其实就是要打开话茬儿,可是他偏偏执着的嚷道:“连瞎子看见我都喜欢我,瞎子都比那个细川火舞有眼光。倭国的娘们是靠不住的,张管家都说了,她们哪里白天只有两个时辰,而且‘女’人的双‘腿’都是长在一块的,所以她才会看上你,‘腿’长在一块,脑袋肯定也是不灵光的……”
等到了胡万金家后‘门’,他还在嚷:“脑袋不灵光的‘女’人,身体再怎么漂亮我也不稀罕,我没给她好脸‘色’的——”
“我‘抽’你丫的,闭嘴。”陈凡骂道。
“十六岁的‘女’孩子,水灵灵的大姑娘看不上你,你生气了,你肯定是生气了。”丁九龙躲开了他的巴掌:“公‘门’中人不许打人!”
陈凡坏笑了一下说:“老丁,我知道你喜欢大姑娘,胡万金家的大小姐是最水灵的大姑娘,你想不想去见识一下?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给你想办法,不过你现在必须闭嘴,若惊动了人,休想再窃‘玉’偷香了。”
“呃,窃,窃‘玉’偷香!别扯淡了!”丁九龙突然突然指着天空说道:“你看他家的绣楼,足有六丈高。你再看他家的大‘门’子、二‘门’子都有人守着,我就见过她的车,我连面纱我都没敢看。”
“瞧你那点出息?”陈凡翻了个白眼:“待会儿我写一张帖子你送进去,准能把胡锦绣小姐给叫出来。”
“你当是青楼的阿姑呢,你想见就见?人家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大小姐,恪守规范礼仪的典范,看一眼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这么严重?”陈凡搓了搓手:“可是我真的好想见她一面,真的好想见她一面,这可真是太重要了,太重要了。”
丁九龙把眼珠子转了转:“你和她有‘私’情吗?”
陈凡赶忙堵着他的嘴巴说:“别瞎说,别瞎说,没,没‘私’情,没‘私’情。”他越是这么说,丁九龙就越眼睛发亮:“对了,我忘了你小子是读过书的,我以前听说书也听过书生和大小姐‘私’定终身,把人家大小姐害死的故事,嗯,肯定是有‘私’情了。你们是在什么地方认识的,踏青还是上香?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踏青的时候才能出来的——”
“你就说你去不去。她可是你未来的弟妹!”
丁九龙苦笑道:“你说的倒是轻松,他家有上百号的护院家丁,我闯进去不被打断了‘腿’?”
“没让你闯进去,我,我递帖子。”
丁九龙大笑道:“德行,就你还有帖子,羞臊!”
“只要是有官凭、路引,都能印帖子,我为什么不能有,你要是敢去,我现在就去‘弄’一张过来,给你也‘弄’一张,走着。”陈凡先在也拿不定主意,不过他觉得先和胡锦绣见一面可能有好处,毕竟这妮子对他还是感恩的,也说过热泪盈眶的话。当然他也做好了碰钉子的准备,因为富人都是狗脸,一翻就不认人了。
第55章 胡家有女初长成
苏州首富胡万金府中,明灯高悬,鼓角声声,丝竹阵阵,笙歌盈耳。[.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79小說更新最快最稳定)大厅之中人声鼎沸,随风飘散出吃吃的‘艳’笑,和酒肴‘诱’人的浓香。苏州名妓苏曼卿穿一身白,除了她漆黑的头发,和那一双秋水双瞳外连琵琶都是白的。
在她面前,白银香炉中冒出来的烟也雪白。
苏曼卿始终微笑着。她斜抱着一面琵琶坐在一张方凳上,修长纤细嘤嘤如‘玉’的手指上带着银甲套,十根手指徐徐摆动,妙曼柔媚的唱着她最新排练的昆山曲《惊梦》。《惊梦》本来是汤显祖《牡丹亭》里的一折,但《牡丹亭》不是昆曲,所以无论是台词还是音调都被她稍稍的改动过了。
客厅的面积很大,布置的奢华雅洁,当中一张大圆桌,桌上的青‘花’细瓷餐具,在灯烛的辉映下甚有光华。管家胡福正领着十几个清秀玲珑的丫头流水般传菜,这些丫头的年纪都不过十六岁,虽然比不上苏曼卿,但放在社会上各个都应是一流的美人。
又黑又胖的胡万金穿着黑底团‘花’的戴着一顶褐‘色’的员外帽,左手一面打着牌子,右手端起酒杯看着他今天请来的四位客人:柳生咸平、龟田二郎、细川火舞与漕帮苏州堂的堂主云破月。
除了细川火舞之外,还有三位陪客的名妓,分别是苏州郊外寒秀斋的赵眉娘、李仙仙、郑娇儿!
郑娇儿是最娇的也是最妖的,她一向走的都是狐狸‘精’路线,而李仙仙清丽脱俗走的是冷傲的路线,赵眉娘有公主病等闲不理人,即便是你‘花’了大把的银子,她顶多也就是不拿白眼珠子翻你罢了。这也就是她们成名的原因。不过在苏曼卿的光芒万丈之下,今夜的她们也只能退避三舍韬光养晦。
郑娇儿用两根‘春’葱般的纤纤‘玉’指,掐着一串本来在此时此地根本不可能看到的马‘乳’葡萄,淡绿‘色’的葡萄,丰美而多汁,看起来好像是假的一样。可它偏偏就是真的,因为它已被郑娇儿用火红似火的指甲送入了龟田二郎的口中。
郑娇儿甜腻腻的撒娇说:“这种翡翠绿的马****,听说产自西域以西,距离咱们大明十万八千里还多,平常就算要吃它的葡萄干,价格怕是要超过和田‘玉’,更何况是新鲜的葡萄,要几多银子呀?”
胡万金是个很嘚瑟很浅薄的人,最爱受人吹捧,当即放下酒杯,嘿嘿的笑道:“五天五夜,日夜兼程,换人换马,打通了无数关节,从西域以西,运回苏州,光是一流战马就累死了二十匹,就为了一饱口福而已,至于几多银子我也没算过,我这人从来只算赚了多少,而不算‘花’了多少,反正我家的钱怎么‘花’也‘花’不完。(.)”
李仙仙指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白汁鱼块,说道:“这种鱼奴家从来没有见过,不仅‘肉’味鲜美且‘肉’质紧凑,只是带着些寒气,绝非南方所有。但说来也是奇怪,以我的口味看来,分明也是刚杀的,真让人想不通。”
胡万金仰着脸说:“没什么想不通的,和刚才的葡萄原理一样。这种事罗刹国的搞白鲑鱼,距离苏州比之西域以西还要远。那个地方终年被积雪覆盖,看上去一片雪白,抓这小鱼,要砸开厚一米的冰窟窿,快马加鞭的运回来,就是为了今夜的晚宴。”
胡万金捋着胡须笑道:“柳生大人是贵客,我不得不动点绝活儿,普通的食物又怎么配得上柳生大人的身份和口味呢。”
柳生咸平一直端坐着,此时才举起酒杯欠身说道:“胡老爷真是太客气了,让我怎么担待得起,以后我们的生意还要多多的仰仗胡老爷,还有漕帮的云堂主,我借‘花’献佛,敬两位一杯。请!”
云破月不过三十五六岁,身材颀长,眉目平顺,样貌英俊,有儒雅气。但仔细一看,双目之间生就‘玉’柱顶梁,鹰钩尖鼻直透眉心,于儒雅中暗藏杀气机心,其实却是一个心狠手辣,绝不好惹的人。这一点从胡万金的态度上也可以看出来。
“客气!”云破月并不看坐在他身边的赵眉娘,赵眉娘也不看他。云破月面带微笑,右手的大拇指‘揉’捻着中指,一瞬不瞬的盯着苏曼卿看。这一席之中懂得真正懂得音律的就是他和细川火舞了。
他俩都在聚‘精’会神的听,听她改的是否恰当,有没有拗口的地方。可是直到苏曼卿此刻,所有的音节字眼都能巧妙处理,使它变的流畅玩转、不着痕迹,甚至于更有韵味儿,如今她已经唱到最吃紧的一段——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就在诗酒风流的云破月以及在场的达官贵人,风月美‘女’境界纸醉金‘迷’的时候,苏曼卿的歌喉也引来了另外一些人。很多消夏的泼皮闲汉都聚集在胡府的后‘门’处聆听这美妙的天籁之音,陈凡和丁九龙赫然也在其中。
他俩每人手里拿着一个干巴巴的烧饼,轮流喝着一葫芦的酒。还要不时的对音律来评头论足。
“嗯,不错不错,很不错,苏曼卿这个小娘子我丁老爷一向都是很欣赏的,所以我经常听她唱曲,不错,不错。”
“我怎么听说苏曼卿唱一曲最少也要五十两银子,你丁老爷什么时候这么阔了?”
“蹭戏,蹭戏你懂不懂?”
“你们读书人的事儿我是真的不懂。”陈凡撇着嘴讥讽道。
丁九龙咳嗽了一声说:“不懂的人就听不出来好坏,你不说话就是在附庸风雅,装疯卖傻,对不对?”
“就是就是,老子就知道苏曼卿长的俏,还真听不出来这昆曲唱的到底是啥玩意儿,就觉得她那小声音像‘鸡’‘毛’掸子一样钻我的耳朵,搞得老子心都痒痒了,嘿嘿,这位书生,你给说说,到底哪里好了。”一群泼皮闲汉都聚拢到了陈凡身边。
丁九龙趁机说道:“对呀,你给说说呀。”
陈凡说道:“我也是二把刀,不过多少懂点,就比如说我从书上看到过,这个汤显祖老夫子啊,他写的戏,一般专‘门’讲究‘意趣神‘色’’对于宫调音韵,却并不怎么注重。他的这篇《牡丹亭》虽然辞‘精’美,其实却相当难唱。也就是说台词和音乐,很难做到‘协调配合’的天衣无缝。我刚才听苏曼卿小娘子唱的这折子《惊梦》,可谓是珠圆‘玉’润,天衣无缝,毫无拗口的地方,所以,不愧是大家风范,不错不错。”
“你看,我早就说不错不错吗?”丁九龙傻笑道。
“呸,你那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陈凡啐道。
那些闲汉其实就是来消夏凑热闹的,陈凡绉绉的话他们根本听不懂。于是乐曲一散,他们就背着手点着头的散了,那样子仿佛正在说: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或者,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可是就在这些声音之中,陈凡还是听到了一个迥异的声音:“咦!”陈凡抬头,只见眼前是正对着后街的六丈高的绣楼上,声音仿佛是从那里发出来的。可是又不太可能,因为绣楼这玩意儿它是没有窗户的。
以前看电视剧,看学作,老是把绣楼描写的‘花’香馥郁,‘浪’漫无比,实际上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儿。里面是不是馥郁‘浪’漫,陈凡也没看见。单就外面而言,虽然这座塔楼,玲珑剔透,飞檐上翘,木栏典雅,粉红缤纷,但很痛苦的一点是,没窗户。
隐约中仿佛有一个跟脸那么大的‘洞’口在四楼上,这个‘洞’口可以窥探后街,但街上的人是不可能看得到大小姐的。也就是说谁要是妄想在大家闺秀的绣楼下面当西‘门’大官人,那您还是省省心。
这当口胡锦绣刚刚从‘洞’口收回了她的云鬓,他看到了陈凡,也听到了他故意扬起声音说出来的一篇高论,所以惊讶的出了一声。
“真的是他!”
胡锦绣双膝跪在椅子上向外面张望,当察觉到有可能被发现之后,赶忙收回了目光,面热心跳的回到了绣‘花’的‘大绷子’前面坐下,这间整洁舒适的闺房,几乎是用绫罗绸缎和金‘玉’器皿布置起来的,处处显得奢华而富丽,闺房内四壁悬挂着粉‘色’的帷幔,显得‘浪’漫而多彩。
一面式样素雅的古琴,两架收拾的纤尘不染的线装书,放在大绷子两边。貌似就是她全部的生活了。
其实不然,胡锦绣小娘子并不是普通的大家闺秀,她是个被爹娘宠坏了的大家闺秀。
是个人都不愿意被囚禁,胡锦绣就更加不愿意了。她宁可生活在小户人家,也懒得过这种被幽禁的生活。
“‘春’红,刚才说话的那人我见过,就是上次我跟你说过的救过我的那个书生,他怎么到咱们家来了?”胡锦绣头上贴着‘花’黄,‘花’黄就是黄‘花’,象征着黄‘花’大姑娘的意思。她用手按了按,贴紧了。
‘春’红刚洗了手过来,说:“小姐,你还有心思想这些,今天又有人来‘逼’婚了,你快想想怎么办。老爷说了,再不嫁人,就违法了。”
“胡家的人什么时候畏惧过官府。”胡锦绣知道老爹所说的也不是胡扯,例如朝廷有规定:‘女’子十三岁上绣楼,十四岁盘头待字闺中,十五岁出阁。若是过了十六还嫁不掉,父母是要被申斥的,可是她觉得老爹不会害怕这个,因为他有的是银子,所以总是不怎么放在心上。让她嫁给那个纨绔公子,她是誓死不从的。
“我才不嫁。”胡锦绣气呼呼的摔打古琴,搞得铮铮作响,‘春’红赶忙捂住了耳朵跺脚:“小姐,轻点。”
第56章 初现端倪
“真是朱‘门’酒‘肉’臭,朱‘门’酒‘肉’臭。最新章节全文阅读.-.79xs.-(79小說更新最快最稳定)”这会儿丁九龙刚吃完了三个烧饼,嗅着微风中的菜香无限感慨的说道。
“走,跟我去个地方。”陈凡忽然说道。丁九龙打了个饱嗝说:“去哪,难不成你还请我去潇洒潇洒?”陈凡翻白眼说:“全苏州的红阿姑都在胡府,我还能请你去哪里潇洒潇洒,快,跟我去码头。”
他们两个雇了一辆跑夜路的马车,一路来到了阊‘门’外枫桥镇的运河码头上。码头上橹桅如林,巨大油帆迎风招展,船下巨浆,击破水‘浪’,声势浩然。泊在近处的几十艘船,却是有气无力的随着水‘波’漂浮。
若是白天,这里自有无数的客商、船工、挑夫和吃码头饭的帮派****打手,摩肩接踵热闹非凡。虽然是晚上,运河上仍有无数船只往来如梭,屯河漕军,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往来巡视着。但因为牙行已经关‘门’,卸货必须等到天亮,所以他们很多现在都不会靠岸,也就显得清净了不少。
“弟兄们已经来了,不过要在这么多船里面找到帮胡家运货的船还真是不容易。一面还要提防屯河漕军的盘查,麻烦的很。”丁九龙盯着水面小心翼翼的说道。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陈凡皱着眉头说。
“来了——”丁九龙指着远处跑来的一群叫‘花’子说:“码头这地方‘乱’糟糟的,可是咱们这些乞丐跟漕军都面熟,晚上跑来寻个地方睡觉,他们一般也不说啥,就让兄弟们先去看看再说。兄弟们,辛苦了,这可是祖师爷吩咐的。”
“是是是,早听说陈爷是祖师爷的朋友。”叫‘花’子们嬉皮笑脸的说。然后一窝蜂的向码头跑了过去。
“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怕给你打草惊蛇,要不直接找漕帮的人。丐帮一个兄弟,现在在漕帮谋生呢。”
正说这话呢,刚才那群叫‘花’子三五一群的回来了,全都是一脸的失望神‘色’,看得出是无功而返。他们后面还跟这个咋咋呼呼的年轻人,上身穿着白葛布扣衣,抱着湖绿衣边,下面黑‘色’的宽口‘裤’,要上扎着一条红‘色’的带子,微微的敞着怀,冲着丁九龙喊:“罗老三那小子不长眼,居然对我说,想要接三纲漕船来运‘私’货,事成之后,把后街流‘花’巷那个叫翡翠的阿姑也一道送了我,你说我应还是不应啊?老丁?”
“罗老三的话你也能信,运河上的水耗子也知道夹带‘私’货有多么赚钱,可那是需要本钱的,三纲,我呸,至少也要几千两银子当本钱,不然还不够打点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这种鬼话,听了最好当没听见。”丁九龙赶忙迎了过去。
年轻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是我说你,老三再怎么说也是咱们兄弟,他都回来七八天了,你也不说‘露’个面,那小子对你老大的不满意,直说你惫懒,我说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玩意儿啊?”
“嘘!”丁九龙赶忙说:“你还不知道,最近分舵出了大事儿,香主和一大帮兄弟遭了别人的黑手,祖师爷派人来了,嘱咐咱们一定要为香主和兄弟们报仇,今儿我也是为了这事儿才跑来的。”
“有这样的事儿?”年轻人顿时脸上变‘色’。
“这就是祖师爷派来的陈兄弟,这位是我的兄弟黑七。”引荐完了,丁九龙就把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听的黑七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为兄弟们报仇雪恨。
“有这等事,居然有这等鸟事儿,欺负到咱们丐帮头上来了,这还了得,妈妈的,你说怎么办?”
“这事儿咱们都听陈兄弟的。”丁九龙说道。
黑七赶忙冲着陈凡拱手:“陈兄弟,你是祖师爷派来的,我没话说,有什么事儿你就吩咐。对了,你们到底来码头做什么?”
陈凡沉‘吟’了一下说:“七哥,我们这趟来是要查几条船,和丐帮的案子有很大的关系。我想问问,码头上有没有停泊着胡万金家的‘私’船?”
“没有!”
陈凡和丁九龙同事都是一愣,后者不悦的说:“老黑,你是什么意思?”黑七说道:“没什么意思,没有就是没有。别人家的船我不知道,但胡万金家的船声势那么大,有没有的我看也不用看。”
陈凡问道:“那么有没有户部的官船?”
黑七疑‘惑’的说:“这倒是有,户部有二十五艘官船停在岸边,听说胡万金要去京城行盐,他们拿着朝廷的盐引,地方上也管不着。怎么啦?”
陈凡沉‘吟’了一下说:“七哥,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官船上看看?”
“‘私’上官船可是重罪,不过既然是丐帮的兄弟,又是祖师爷‘交’代了,我自然是责无旁贷,不过你们还要等会儿,我去打点一下。”
没多大一会儿黑七又回来,说道:“漕军这群人都黑了心,比我黑七还要黑,我刚刚才把他们打发了,跟我来。”
户部的官船上,红灯高挑,旗帜飘扬。大旗上分别绣着“户部官船”“奉旨运盐”这些不同的字样。漕军的军士四处守卫,闲杂人等根本靠不上边,陈凡一看脑袋大了。黑七冲他勾了勾手指:“没事儿,跟我上来。”
户部的官船长十五丈,论起来可是不小,船舱里全都是如山的货物,加盖了户部的封条。陈凡举着火把看了一会儿,用手在上面敲了几下,结结实实的,不是白‘花’‘花’的食盐还是什么?黑七冷眼旁观,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点莫名其妙。
“不对呀,不对。”陈凡摇头道。
“怎么不对?”黑七冷笑着问。
陈凡说道:“这船吃水不深,分明和货物不成比例,七哥常年在船上讨生活,难道就没觉察出哪里不对劲吗?”黑七沉‘吟’了一下:“先前也觉得有些别扭,可这毕竟是户部的官船,所以也就没往心里去,难不成还真有问题?”
陈凡对丁九龙说:“老丁,你把上面的袋子搬开,我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夹带?”丁九龙力气大,一用力,把最上面的一个烟袋子给搬了下来,吓得黑七面如死灰:“别,别‘乱’动,这可是户部的——”
“看看就放回去,不碍事儿。”丁九龙说。
陈凡爬上烟袋子垒起来的小山,用手往下面的袋子里按了一下,惊咦的说:“这里装的可不是盐,软绵绵的倒像是布匹。”
“切!”黑七笑道:“陈兄弟你昏头了。什么样的布匹抵得上食盐的利润,运盐的官船里面夹带黄金还差不多,夹带丝绸,那不是把银子往运河里面扔,不合情理啊。”陈凡顺手扯了一个袋子,让丁九龙帮着拉出去,扔在脚下说:“那就要看是什么布匹了?”
“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名贵的布匹?”
“那要是杭绣和苏绣呢?”丁九龙说道。
“杭绣和苏绣那么娇贵,怎么可能用麻袋运送,你更昏头了?”
“说的也对呀。”丁九龙说道:“那咱们就打开看看?”
黑七黑着脸说:“反了,你老丁是想要我的命啊。我黑七是谁?户部的官船,也轮得到我来查,你嫌我命长?”
“七哥,只用小刀挑开一点,一个小窟窿就够了。我和老丁也是为了尽快的给帮里的兄弟们报仇不是,不会被发现的。”陈凡尴尬的说。
“老黑,你就通融一下。”丁九龙苦笑道。
黑七依然黑着脸说:“不是我不通融,你们也要考虑一下我的处境,若是被人发现了,我黑七轻则发配,重则掉脑袋。不过,若真的只是一个小‘洞’也没什么——你们快点——”
见他答应,陈凡赶忙拿出一把小刀,挑开乐一个冬枣那么大的窟窿,从里面拽出一点彩‘色’的布料来——”
“咦,这是什么?”黑七和丁九龙异口同声的说。
“倭国的鸟布!”陈凡叹道。
“神马?”黑七吓的跳起来喊道!
“没错,就是倭国的鸟布,前几天我在市面上见过,当时我也不认得,现在总算是知道了。”陈凡本来也不认得,只因为陈小妹从沈‘玉’锁的相思屋拿了一点给他看过,不然今天肯定也是个‘蒙’圈。
黑七震惊的说:“那就难怪了,这种鸟布,据说一匹布要五十两银子,四丈为一匹,一个麻袋至少也能夹五十丈,若是每一艘船夹一百个麻袋,那就是四千多两银子,二十五艘大船,我的妈呀,十万两白银!”
陈凡说道:“利润虽然丰厚,但是风险也大。反之若不是有这么大的风险,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利润,所以一定要户部的官船来运才放心。”
黑七点头道:“没错,我朝历来禁止民间与外国通商,但以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嘉靖爷当朝,东南沿海,海盗猖獗,倭寇来犯。不但在海上杀人越货,更屡屡上岸攻城拔寨,嘉靖爷便下诏实行了最严厉的海禁:凡敢与倭寇通商者,一经查出,不但货物全部焚毁,当事者本人还要处以大辟之刑,全家流放口外。直到现在,海上贸易仍属于禁止之列。虽然走‘私’的事情屡见不鲜,但都是提着脑袋在做,是谁,是谁敢用户部的官船和倭子做买卖,疯了,简直是疯了。”
“只是与倭子做买卖吗?我看事情还不止这么简单呢?”陈凡忽然说道。
第57章 你是我前世的冤家吗
“汪!汪!”
几头凶猛的猎犬正流着口水,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狂吠着,牵着他们跑的是几名衣饰华贵,油头粉面的公子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他们哈哈大笑,追逐着前面的目标――一名瘦弱的青衣少‘女’。
那少‘女’跛着一只左‘腿’,跑的相当狼狈,手里紧紧抓着一个竹篮,还不时回头看看紧追不舍的恶犬和恶人。
“你跑啊!丑八怪,你跑得了吗?”
“哈哈,张兄,我赌十两银子,我的‘黑豹’会先咬住她。”
“休要不自量力,本少的‘夜枭’也不是吃素的,赌了。”
丁九龙和陈凡刚刚从码头上回来,他们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原本登记在册的二十五艘户部运盐船居然少了两艘,漕帮的人和漕军衙‘门’全都不知去向。陈凡预感到事情重大,所以立即跑回来准备询问胡万金,刚来到‘门’口就到七八头齿如利刃的猎犬在主人的呵斥催促之下,追咬一名瘸‘腿’少‘女’。
“太过分了。”陈凡三步两步迎上去,拦在那少‘女’身前,大声喊道:“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纵容恶犬伤人,没王法了?”
“嘿,这不是陈凡嘛,你这个死穷酸还没死,敢来坏本公子的好事儿?”
“张小呆?”
站在张小生身边的钱疤瘌斜视着陈凡说:“姓陈的,想要英雄救美也选个漂亮点的,你把这丑八怪救下了,以后还有脸出来见人。”
陈凡回头一看顿时呆了,‘女’孩一张窝瓜脸,嘴歪眼斜,右眼大左眼小,鼻子还皱在一起,脸‘色’稍微蜡黄,好像一年到头吃不饱似的。瞧着像是十七八岁,但身材瘦弱,双肩如削,倒像是十五六岁的模样。
“人都是平等的――”陈凡咽了口唾沫说。
“别仗着县太爷宠你,就天上地下的没规矩,奴才就是奴才,主子对你好是你的运气,可别真把自己当人――知道本公子的身份吗?”一个穿着月白‘色’丝绸直裰的公子哥歪着嘴站出来,喷着唾沫星子说。
“这位是徐太仆家的徐家常二公子。(.好看的小说”钱疤瘌骄傲的说。
“就你们几位的德行够糟心了,还有脸别人相貌?纠结在一起欺负一个弱‘女’子,祖宗都跟着‘蒙’羞,我要是徐公子就赶紧找条地缝钻进去,哪还敢腆着脸抬出拿老子的名头来挡枪!”陈凡不屑的说。
徐家常脸‘色’‘阴’沉,看上去像烟熏火燎,“恭喜你了臭小子,你敢得罪贵人,必定有胆子承担,我看你和丑八怪一样,也是个喜欢被狗咬的,索‘性’就成全了你。老钱,放狗咬人!”钱疤瘌眉飞‘色’舞,满面红光,一只巨大的猎犬被他拉着,张牙舞爪的‘露’出冷森森的长牙,似乎随时都要扑出去。
“公子,你别管我,快走啊。”此时青衣少‘女’忽然喊了一句。看她那怯生生的样子显然是吓坏了。躲在陈凡身后脸‘色’越发的白。
“你这狗根本就不行――”陈凡害怕了,这狗的个子比他矮不了多少,若是一起扑过来,还不把他撕碎了。于是他使出了‘激’将法。
“少废话,看狗!”钱疤瘌狞笑道:“姓陈的,你对我妹子始‘乱’终弃的事儿老子早就想找你算账了,今天你犯在我的手里活该倒霉。”
“慢着。”一个斗‘鸡’眼的纨绔突然跑出来喝止,提着灯笼凑到陈凡脸上:“你懂狗?”陈凡咽了口唾沫:“没错我懂你――你的狗!”
“小子,你可别信口雌黄,苏州城内懂狗的可不多,你先让开,本公子咬死这个丑八怪再和你研究研究?”斗‘鸡’眼说道。
“谢谢公子瞧得起我,真的,你‘挺’把我当回事儿,我也‘挺’感动。但是这事儿,不行。”陈凡挥衣袖,潇潇洒洒的挡在青衣少‘女’面前:“在下已经决定和这位弱‘女’子同归于尽――啊,应该是同生共死――”
“这个人你们谁也不许动。”斗‘鸡’眼忽然‘挺’直了摇杆,折扇指点众人,又仰着脸对陈凡说:“你是从烂泥坑里滚出来的,而我是金窝银窝里长大的。咱俩不是一个笼子里的鸟,也不是一窝里的耗子,我干过的那些事儿要是说出来,能把你整个人都压垮。不过有两点咱俩很像――喜欢狗和丑八怪!”
“我们公子的够味儿变了。”长随赵四点头哈腰的替斗‘鸡’眼解释:“我家公子把美‘女’玩腻了,现在最喜欢的就是丑八怪,越丑越有兴趣。”
“不敢请问――”陈凡赶忙鞠躬。
“此乃工部营缮主事李日宣大人的公子李石湖!”
陈凡赶忙说道:“原来是李公子,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既然李公子和在下有同样的爱好,我看这事儿不如就算了。也算是给在下一个薄面!”
“你家的狗能生出小狗来吗?”李石湖好奇的问。
“狗当然能生出小狗来?”
“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你家的狗能让‘女’人生出小狗来吗?若是你家有这样的狗,出多少钱我都愿意,我还可以放过你!”李石湖一脸期待的说。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还真不行。不过你这德‘性’的要是让狗给草一下,没准能下出个怪胎来,要不我把我家的狗找来试试?”陈凡怒火中烧,明朝真是**不堪了,这些纨绔子弟太丧心病狂了,什么都敢玩。
李石湖整个人蔫了,忽然跳起来嚷道:“这趟跑的真晦气,一个人也没咬死,又让人耍了一场,这厮是个骗子来的,咬,给我咬死他。”
钱疤瘌一声狞笑,顿时放开了手中的链子,那几条恶狗飞快的呼啸着向陈凡等人扑了过来。
“姑娘快跑!”陈凡喊道。可是回头一看,刚才的青衣‘女’子早已经无影无踪了,他也顾不上多想,撒开‘腿’就向胡府的大‘门’跑去。丁九龙抵挡了两下,仗着有点轻功,一会儿也跑的无影无踪了。
胡府大‘门’‘洞’开,看‘门’人被一群恶犬吓得,一哄而散,四处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只脚,陈凡趁‘乱’冲了进去,往庭院深处跑去。他也不认得路,主要是胡府实在太大了,虽说是六进规格,却比寻常六进宽阔两三倍。
每进都有横开二十余间,直与诸侯宫殿一般,几经曲折,来到后园。一眼看去,这后园林木茂盛,‘花’草葱茏,水池竹林,山石草地,足有五六亩大小,竟是分外清幽。转过一座巨石堆砌的假山,便见墙后面出现了一座独特的居所,桃红‘色’的木楼,渗出一片浓浓的‘春’闺情怀。
“这里应该安全了。”他倒是没有贸贸然的冲进去,看到一块形状奇特的白‘色’巨石,一屁股坐在上面喘起了大气。
“该死的张小呆,该死的李石湖,该死的钱疤瘌,等着,你们给我等着,老子饶不了你们。”
“有贼呀,抓贼!”被这么一闹,胡府巡夜的更夫们急忙敲锣,打瞌睡的家丁们惊醒爬起,‘乱’作一团,惊慌的大叫起来。一群人朝这边跑来,有的举着火把,有的拿着棍‘棒’,一片一片杂‘乱’的喊声:“贼在哪,贼在哪!”
管家胡福走过来嚷道:“哪有贼,哪有贼,谁看见贼了,瞎喊什么,不知道今天府上有贵客降临吗?”
家丁们面面相觑,有个更夫说道:“福爷,小的亲眼看到有人带着几条恶犬跑进来了,千真万确。”
忽然有人喊道:“福爷,小姐绣楼的‘门’开了。”
胡福急眼了:“还不快点过去瞧瞧!”
家丁们再次面面相觑,却没人敢移动脚步。胡福这才怒喝道:“该死的奴才们,谁让你们跑到这里来的,想坏了小姐的名节吗?”
“福爷,咱们没进中‘门’,不算坏了规矩,只是现在可怎么办?”
“等着,都在这等着。”其实胡福也不敢进,这道‘门’只有老爷夫人有权利进,而且一般老爷都很少进,只有夫人是常来常往的。
他赶忙跑到前面禀报了胡万金的夫人田氏。田氏吓得魂不附体,带着几个丫鬟慌忙跑来,进了中‘门’,上了绣楼,在楼下颤声喊道:“我儿,我的儿,你还好,你还好。”一边喊一边往上爬。
“老夫人,您怎么这么晚过来,小姐已经睡下了。”‘春’红迎下二楼来挡着老夫人万福金安的说道。
“‘春’桃,小姐呢?”
“回老夫人,小姐睡下了,奴婢去把她叫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田氏的心就算是放下一半了,可还是让丫鬟扶着上楼来。在楼梯口听到胡锦绣娇声的叫:“娘亲!”
“我的儿!”老太太呼哧呼哧的爬上来,见屋子里红烛高烧,缎子面儿的被子铺的整齐,倚绣‘花’枕头的胡锦绣两颊绯红,不安的绞着手里的香罗帕。
“你没事儿就好!”田氏彻底的放心了。
胡锦绣红着脸,低声说:“娘,您说了中‘门’不能开;娘,您说了‘女’儿家要循规蹈矩;娘您教导‘女’儿自尊自爱,难不成您还怀疑‘女’儿什么――”
“有人闯进来了――”田氏语无伦次的说道。
胡锦绣眼圈红了:“娘若是对‘女’儿做过囚车的事情耿耿于怀,认为‘女’儿已经失了名节,大可以以家法处死‘女’儿,可这种话‘女’儿怎么担待得起呀!”
“我的儿,娘只是担心你被坏人――”
胡锦绣哭起来:“我的教养都跑了吗?娘是否不再相信孩儿了,孩儿辱没了胡家的‘门’楣吗?若是您不放心,大可以派人来搜,若证明我不清白了,大不了一死洗刷就是了,绝对不会连累家‘门’‘蒙’羞。”
“越说越‘乱’了。我儿尽管休息,娘不疑你,娘这就下楼去。”田氏的节奏被胡锦绣绕的一团‘乱’,只得叹了口气下楼去了。
陈凡从胡锦绣的被子里探出一颗头,苦着脸说:“不是,你听我解释,我是真没地方躲了,你不生气?”
胡锦绣一个大嘴巴打得他差点晕过去,泣不成声的说:“我把你个死‘淫’贼,又是你,害了奴家一次还不够?你是我前世的冤家吗?”
第59章 假亦真来真亦假
陈凡刚刚走下绣楼,就被‘春’红追上。[.超多好看小说].访问:.。
“喂,陈恶魔,你别走。”
“干嘛,反悔啦?”陈凡不好意思的问。
‘春’红叹了口气说:“不是反悔,而是救命。”
陈凡纳闷的说道:“喂,我说你又在说什么胡话呢?”
‘春’红深深地叹息道:“你占了便宜就要走,可知道这世上的便宜并不是这么好占的,所有的便宜到最后都要付出代价,你听我的,把这颗‘药’丸吃下去。”只见她的手里托着一颗赤‘色’的‘药’丸。
“什么意思?”陈凡越发纳闷。
‘春’红说道:“你手里捧着的那个盒子的确很值钱,值钱到可以买你的一条命。你赶快把它放下,我来救你。”
陈凡气道:“你别跟我打哑谜,有话就说,有——”忽然想起来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又硬生生的咽回去了。‘春’红没好气的说:“我家小姐为了防盗,平常都在盒子上抹一种毒‘药’叫做‘腐心草’,你不吃解‘药’,活不过一个时辰。”
陈凡吓得赶忙把盒子放下,看着自己的两只手:“不,不可能,她是个大家闺秀,绝不会如此的‘阴’毒?”
‘春’红说道:“你前脚走小姐就吩咐我喊抓贼,不信你自己上去问问,但我怕你上去了就再也没命下来了。她虽然不是什么坏人,但你一个穷小子坏了她的名节,你让她怎么办?这是情非得已呀。”
陈凡忽然想到刚刚那些纨绔子弟的德行,心里一寒,对呀对呀,明朝的有钱人良心都坏透了,把穷人都不当人。少爷如此,小姐自然也是如此,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他想也没想就抢过‘药’丸吞了下去。
“真是个笨蛋。”‘春’红忽然冷笑起来:“实话告诉你,盒子里没有毒,你刚才吃的‘药’丸才真是剧毒无比的毒‘药’。”
“你——”
“你也不用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春’桃继续着她的叹息。
陈凡害怕起来:“这么说你们主仆势必要取我‘性’命了?”‘春’桃耸了耸肩膀说道:“那也不一定,不过你要老老实实的去大牢里面呆上几个月,你可明白我的意思?”她拿眼睛漂着刚才的首饰盒子。
“明白,明白。[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我要主动认罪是?”
“哈哈,聪明人。”
‘春’红突然扬起脖子,高声喊道:“抓贼呀,抓贼呀,有贼人偷东西啦,快点来抓贼呀。”原本巡逻的家丁就没散,听到喊声迅速的扑了过来。外面的园子再次被火把照的通明,胡福喊道:“哪里有贼,哪里有贼。”
‘春’红赶忙抹着眼泪跑过去说:“就是他,就是他,我听到楼下有动静就下来看看,结果这人偷走了小姐的首饰盒子,好多值钱的东西呀?”
顺着她的手指,胡福很容易就找到了陈凡。提着把鬼头刀就架在陈凡的脖子上:“嘿,小贼,我看你是来错了地方,发财跑到胡府来了,也不瞅瞅地方。有你胡爷爷在,就算你有通天的手段,今夜也休想逃。”
陈凡心里一阵恐惧,一阵恶寒,暗想,这可怎么办?
“怎么不说话,看到胡爷害怕啦?”胡福得意的八字胡飞起来。
“是啊是啊,我害怕的要死,胡爷你打算把我怎么办?”陈凡灰心丧气的说。
“我问你,东西是你偷的?”
“不是我还是你?”
“嘿,小贼‘挺’神气,等会儿到了衙‘门’我看你还神气不神气,来呀,给我带走!送衙‘门’,送衙‘门’。”他自己先一步跑到客厅去回禀胡万金了。过了一会儿才出来,一路压着陈凡和赃物,奔着衙‘门’去了。
“胆敢到胡府偷盗,太岁头上动土。我家老爷说了,你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走,快走。”
陈凡突然耸着鼻子问:“胡管家,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
“你小子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贿赂我?”胡福一下子跳起老高,指着他鼻子骂道:“杀不尽剐不尽的死贼,我不告诉你,你也不知道世上还有正义二字,我是你能收买的吗?是你可以收买的吗?”
“你最近是不是经常恶心、呕吐、头昏、全身乏力、思睡、全身冒虚汗,有时候全身酸疼,难过的要死?”
“没错——你怎么知道——”胡福围着他转了两圈,恶狠狠地说道:“好啊,你小子觊觎胡府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我老人家武功高强,把我的底细都给查清楚了。我知道,最后一定是无懈可击,才出此下策。”
“胡员外最近对你很多赏赐?我想他老人家一定是赏了你一些名贵的烟草?”
“这你都查出来了,你小子可真下功夫了。不过说什么也晚了,你小子栽了,栽在胡爷手里了。瞧见没有,前面就是衙‘门’。就是你下半辈子的去处了。”
“哪有这么容易,我犯的是大案,《大明律》定制,县太爷问过知府大人还要问,知府大人问过还要承包刑部,等刑部的批下来少说也要三两个月。我就怕到那个时候,您胡爷就看不到了。”
“什么意思?”胡福冷笑道:“吓唬我,威胁我,难不成你还有同伙?”
“胡爷,接一步说话。”
胡福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他早就看出陈凡是个不寻常的小贼,心中实在不愿意和他结怨。思虑了一下,咬着牙挥手:“后退后退,都后退,回去不许跟老爷说啊,不然我砸你们的饭碗。”
家丁们唯唯诺诺的后退,陈凡脸一黑,窜过去说道:“阁下已经身中奇毒尚不自知,还自称是什么江湖人物?”
“啊!”胡福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臭蟊贼,爷以为你有什么杀手锏,原来卖狗皮膏‘药’。呸,你这一套都是爷玩剩下的,你白费心机了。”
陈凡冷着脸:“我想你一定是知道了胡老爷的大秘密,他老人家对你不放心,所以才在烟草里面下了毒?我看你面黄肌瘦,身有异味,整个人好像灵魂出了窍,分明就是中了天竺奇毒‘罂粟草’,十日之内就有‘性’命之忧!”
“自己回想一下,是否每当痛不‘欲’生之时,只要吸上一口立即神清气爽?”
“的确如此,但老爷说——”
“笨蛋,这是中毒的迹象。你越是觉得舒服毒‘性’就越深,十日之后,嘿嘿,你胡爷再也去不了怡‘春’院,也和畅‘春’园无缘了。”
陈凡说完哼着小曲就往前走,胡福一把把他拉住:“兄弟,借一步说话。”
“我不是你兄弟,我是臭蟊贼。”
“我要是把你放了,你能给我解毒吗?”
“你这人还真够笨的,居然相信我一个蟊贼的话,脑袋让驴踢了?”
胡福的额头上冒出涔涔冷汗:“兄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郎中,我的事儿全都被你给说中了。”陈凡心想,这大烟膏子的味道在警校都培训过,我当然认得。不过,怎么到了胡福的身上呢。只听说万历皇帝是个瘾君子,难道——
陈凡突然恍然,莫非是这样的——
“胡爷,其实最简单的办法是——”陈凡咳嗽了一声:“解铃还须系铃人。”
胡福连连擦汗,带着哭音儿说:“我知道我错了,可这铃铛除了你还是你,你就帮帮老哥。看在我八十岁的老娘,还有三岁的孩子份上。”
陈凡掐着指头一算:“胡爷,你家老娘好福气呀,四十岁上才把你老人家给生出来,而你也是四十岁上才生的儿子?”
“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胡福厚颜无耻,一仰脸:“又说对了。”
后面的那些家丁等的不耐烦了,有不老实的扯着嗓子喊道:“胡爷,您老跟一个蟊贼有什么好说的,弟兄们都困了。”
“快,快抓住我,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胡福突然抓住陈凡的手,往他怀里一钻:“哎呦,你放开老子,放开老子。”
陈凡直‘挺’‘挺’的说:“你怎么不威风了,刚才不是‘挺’厉害吗?”
“好汉爷,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哪知道您是‘采石矶’上下来的呀,我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敢冒犯您老人家啊。”
胡福说的‘采石矶’是南京城外大江之上的一处险要,长期被一伙穷凶极恶的水匪盘踞,杀人越货,灭‘门’惨案也不知道干了几多,是名副其实的悍匪,苏杭一代,无不谈虎‘色’变,心惊胆战。
孩子若是不听话,只许父母说一声:“采石矶”。顿时就不闹腾了。朝廷数次兴兵围剿,都以失败告终。
猛虎擒羊,苍鹰搏兔一般扑过来的家丁们,顿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封挡在三步之外。再难前进一步。
陈凡直‘挺’‘挺’的说:“你爷爷我今天已经杀了三个人,爷爷我有个习惯,每天最多杀三个人,这叫做‘事不过三’,所以也不打算杀你。你让这些人把刀子扔了,向后跑三百步,爷爷就放了你,懂了吗?”
“你们这些木头桩子,都聋了嘛,还不快点跑,跑啊。我要是死了,老爷饶不了你们,快,快跑啊。”
家丁们本来也没想拼命,顿时把刀枪棍‘棒’扔了一地,转身跑了。胡福气喘吁吁地对陈凡说“兄弟,老哥救你了,老哥救了你你也要救救老哥,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呀。”
“明天去丐帮分舵找一个叫丁九龙的人。”说完,陈凡把这厮向前一推,自己撒开‘腿’跑到黑暗里去了。
第60章 最毒妇人心
县衙‘门’里,陈凡给吴有才献上官印,说道:“大人,案情基本上调查清楚,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本城大机万金勾结倭子,利用户部官船倒卖鸦片,以盐船夹杂倭国‘鸟布’为烟雾,掩饰罪行,目的在于转移官府的视线。(.好看的小说,最新章节访问:.。79小說”
鸦片这种东西,当时刚刚兴起,吴有才也是略有耳闻,他诧异的说道:“等等,可是这和官印失窃有什么关系?”
陈凡说道:“大人,您的官印在运输过程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具体是这样的:无论是户部的官船运盐,还是‘私’船,一路上要经过很多关口的检查。基本上说走运河水路到京城,要做到万无一失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他们要走陆路,从南方走陆路,要在巡抚衙‘门’勘合官印,发给路引、火票,各地的驿站才会放行,所以他们必须要搞到官印才行。”
盐税收入,在历代王朝财政中都占有重要地位。明朝的盐税收入仅次于土地税,是国家财政的重要支柱之一,所以管理非常严格。在运输方面,全国有六个‘转运盐使司’,盐船在盐场起运之后,沿途要受到各个码头上的‘巡检司’等缉‘私’关卡的盘查,勘合盐引,重新称重。想要夹带一些‘私’货,本来就非常困难。但经过上下打点,也并非不可能完成。
可是有一样水上和陆路不同,巡检司一般只是称重,而不会检查货物种。可是明朝在水路上还有一个特殊的衙‘门’——钞关。
钞关就是专收船税的税务衙‘门’。他们根据货物的不同,分别征收赋税。分布在运河上的钞关大约有几十处。有些地方的钞关,税银不入户部,归皇家‘私’藏‘内承运库’管理,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内帑。
所以他们不买户部的帐。
走陆路就不一样,明朝的陆路运输,一般每隔六十里到八十里设一驿站。站设驿丞,管理邮政、传讯、迎来送往等事。驿站里有驿卒十人,马、驴、车几十辆(分三等),《大明律》规定:凡有事外出,经过驿站,要有凭证,驿站才能接待。
同时驿站还有缉‘私’的用途。但有一种货物是免检的,那就是贡。
为了防止有人冒充官府骗吃骗喝,搞非法营运,最初驿站在接待来宾的时候都要‘验符’。但这种办法不科学,并不能遏制行骗。所以嘉靖三十七年的时候,改‘验符’为‘内外勘合’,由京城外出到地方是内勘合,由兵部完成。由地方去京城叫外勘合,由地方督抚完成。
大宗货物运输的勘合,必须地方官亲自到场,填写实际职务和姓名。督抚会发一张盖着大印的‘勘合长单’随行,这样才能安全过关并得到招待。”
不对,不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吴有才说道:“勘合官印需要本官亲自到场,就算他们拿到了官印,也是没有用处。”
“大人不知道,江湖上有一种叫做‘易容术’的把戏吗?”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要找人假扮本官?”
“是的。”
吴有才笑道:“陈凡,我知道你厉害,可这次只怕是错了。本官身为地方父母,无事决不可擅离本地,否则就是重罪,我好好的去巡抚衙‘门’勘合官印,怕不要被有司当场拿问,这是不可能成立的。”
“这就要问大人了——”陈凡说道:“最近朝廷之中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需要大人您送东西到京城的,或者说有机会送东西到京城的。”
“按照大明律,除了新年进贡,没什么东西好送,要送礼的话也是‘私’下里,怎么可能支会驿站?”吴有才哂笑道。
“大人还要好好想想,一定有。”
吴有才陷入沉思,忽然他拍着大‘腿’说道:“我知道了,再过几个月就是太后的七十大寿,皇上亲自下旨光禄寺,要在苏州采买绣,知府大人下发到吴县,这事儿我已经‘交’给陆捕头去办了——”
“原来如此。”陈凡知道,这是一种变相的徭役,光禄寺或国子监等朝廷机构买东西,要商户代办,代办者称为‘当行’,当时并不给钱,事后也是应付了事儿,很多商户因此倾家‘荡’产,实际就跟白拿差不多。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吴有才抱着自己的官印庆幸的说:“幸亏找回来了,幸亏找回来了,不然,本官可要大祸临头了,可要大祸临头了。”
陈凡说道:“我估计他们还会想别的办法,货物已经上岸,总不可能就地销毁,看胡万金镇定的模样,一定还有另一套方案,所以大人最好吩咐境内驿站,严查过往车辆,将走‘私’货物当场扣押,逮捕胡万金和倭子,‘交’给朝廷处置。”
“那些倭子很厉害——”
陈凡苦笑道:“这我可就没办法了,不过幸好还有黑鹤云,大人可以出面让他去抵挡一阵。”吴有才嗤之以鼻:“徒有虚名之辈,说他作甚?”
这当口绿意妖娆的来到客厅里说道:“老爷,夫人刚刚醒过来了,说是让你赶紧过去一趟,奴家让她自己过来,她借口说身子不适,起不得身,硬是让老爷纡尊降贵,奴家也没什么办法?”
“她又欺负你了?”吴有才愠怒的说。
“奴,奴家倒是没什么,只,只是苦了老爷。夫人如此的折磨老爷,都是奴家惹祸,不如老爷依从奴家,把奴家送到尼姑庵出家算了,呜呜。”绿意‘抽’咽着说。
陈凡心里一阵恶寒,按理说陪嫁丫头和夫人的感情应该不一般,这‘女’人的良心大约被狗给吃了。绿意好像能看透他的心意,偷偷地瞪了他一眼,陈凡赶忙谄媚的鞠躬:“绿意姑娘好,姑娘越发的标志了。”
“被你气的。”
“生气还能美容,嘿,没听说过,姑娘好手段。”
“你什么意思?”绿意怒道。
“好了,别说了。”
“老爷,你看他呀!”绿意跺着脚娇嗔。
吴有才对陈凡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梅雪嫣枉为闺秀,不通情理,你素来多谋善断,帮着一起出出主意。”
“老爷,我还是不去了,这不太好。”陈凡尴尬的说。
“废话,事情你已尽皆知晓,还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跟本官还藏着心眼儿?”
陈凡嘻嘻一笑:“那哪能呢,我是老爷的奴才,老爷的事儿就是奴才的事儿,小的遵命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吴有才挥着袖子向后堂走去。
绿意故意落在后面,用她笋尖般的手指戳着陈凡的脑‘门’,恶狠狠地说:“陈恶魔,你给我放明白点。”
陈凡嘿嘿一笑:“姑娘红光满面,软‘玉’温香,这是吉祥之兆,小的哪敢不明白,明白得很,明白得很。只是以前的事儿——”
“嘘,那就看你乖不乖了。”
“是,一切听姑娘吩咐。”
绿意娇媚的横了他一眼,快步的追上吴有才,嗲兮兮的说:“老爷,您慢些走,奴扶着您老人家上台阶!”
绿意挑帘进屋,陈凡就又看到了梅雪嫣。
梅雪嫣躺在‘床’上‘蒙’着面纱,轻纱外的一双眼睛似乎有些湿润,闪着凄‘艳’的光辉。吴有才就在他‘床’前的太师椅翘着二郎‘腿’坐下,绿意拿了一个软垫跪在上面,给老爷捶‘腿’。
吴有才淡淡的说道:“你要知道,我这辈子很辛苦,幼年苦读,十年寒窗,中年以后才有所得,中间不知吃了多少苦。先下功成名就了,想要过两天好日子,这也无可厚非。你作为一介‘女’流,应该懂得识大体才对。”
“老爷要纳妾我不拦着,却,却为何非要我的陪嫁丫头,我,我不许。”梅雪嫣垂泪说道。
“你调教的好丫头啊!绿意是个懂规矩的。那些官宦人家的‘女’眷多有采,诗风极盛,寻常的小家碧‘玉’怕是应付不了。我又是个不肯贪墨的,若是没有内眷走动,上下打点,自然不能长久在位。你身体不好,绿意刚好能补上这个亏空,这点你想得明白最好。”
“老爷这样说就是‘逼’迫妾身,妾身若是想不明白呢?”
吴有才面‘色’一沉:“我才瞧明白了,你梅氏可真不是省油的灯。我吴有才身为男子,便是对母亲也从未这般软语恳求过,对你可说是仁至义尽了,你还要怎样?如今看来,当初在我跟前的慈柔和顺竟都是装的,恶心,可恶。”
“老爷,您不要和夫人吵了,都是我惹的祸,我对不起夫人也对不起老爷,您还是把我送到尼姑庵去。我这等家世,我不配做老爷的平妻——”
吴有才‘迷’‘迷’糊糊的说:“管他什么见鬼的家世,我娶的是你的人,不是你家的家谱!”梅雪嫣虽然还不能动,但她并不糊涂,当下厉声道:“平妻?”
她怒道:“就是个小妾我也不愿意,莫说是平妻。你绿意是什么货‘色’我最清楚,古礼有云‘七出五不娶’,你自己说你犯了几条?老爷,你许了她做平妻嘛?”
“这个,倒是没有?”吴有才瞪了绿意一眼。
“夫人许是听错了,我说的是偏房,哪有说平妻这两个字。”绿意吊着眼睛站起来说:“老爷,夫人神智还是不清楚,不如找个和尚道士来念念经,也平和一下这一屋子的戾气,兴许能化腐朽为神奇,夫人就好了。”
“是了是了,绿意的确没说‘平妻’这两个字,是你自己神志不清听错了。”吴有才站起来说道:“绿意,你就去请个和尚道士来。”
“奴家一向足不出户,严守大防,老爷您说什么呢?”绿意红着脸,扭着娇躯撒娇。吴有才顿时哈哈大笑,捏着她脸蛋说:“是老爷错了,你不认识和尚道士的。”
陈凡突然灵机一动,说:“老爷,这事儿就‘交’给小的去办。小的倒是有几个和尚道士的朋友。”
“还是你能为我分忧,就去。”
陈凡出了‘门’,狠狠地啐了一口:“妈妈-的!”
“你骂谁?”绿意撇着嘴‘挺’着‘胸’,倒背着手走出来:“陈凡,你不服我?”
“没有的事儿!”陈凡赶忙点头哈腰的说:“姑娘生的这么娇俏玲珑,珠圆‘玉’润,哪有不服的道理。”
“陈恶魔!”绿意扑上来给他脑袋一下:“你再跟我疯言疯语,别说我不饶你,老爷也不饶你,小心把你舌头割了。”
“拍马屁还错了。”陈凡咕哝道:“你打死我我也要说,因为我说的是实话。”
“说什么实话实话的,等我好了再说也不迟。”绿意娇嗔的白他:“我,我难道还会亏待你吗?我出来就是要告诉你,聪明点,帮我一把。”
“你说,咱们把她‘弄’死?”陈凡‘阴’笑道。
“嘘!”绿意脸‘色’苍白,颤声说道:“我什么也没说,都是你自己想的,你自己想的事情与我无关,你,你自己看着办。”
绿意向回跑,在二‘门’子‘门’口,说道:“陈凡,你是个聪明人,?”
“明白,明白。”陈凡弓着腰说道。抬起眼皮来的时候,绿意已经不见了,二‘门’上的‘门’子李四民是管收发件,登记来宾的。背着手,哈着腰,从‘门’房里走出来,笑道:“你才来几天,就跟丫鬟打的火热,小心犯了老爷的家法,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第61章 五体投地
陈凡笑了笑说:“李叔,你老人家老眼昏‘花’了,绿意姑娘是来吩咐我办事儿的。[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最新章节访问:.。(79小說更新最快最稳定)我怎么敢造次。”
“不敢就好,不敢就好。就怕你们年轻人没分寸。”李四民笑了笑缩回了‘门’房里。
陈凡赶忙迈步走出衙‘门’,上十字街找和尚道士去了。
十字街上繁‘花’似锦,人‘潮’如织,和尚道士倒也不少,可就是没有一个他看得上的。连稍微像点样子的都没有。
陈凡心想,绿意想要害人我肯定不能帮她。梅雪嫣虽然讨厌,但没有大恶,我实在应该帮她一把才是。他想,我应该找个听话的和尚道士,让他在吴有才面前点化一番,帮梅雪嫣渡过这次危难才是。不过吴有才既然动了心思,自己也只能救一次救不了她一辈子。归根到底一句话,生就‘女’儿身不是她的错,但生在明朝可就不对了。
麻痹的,二十一世纪的萝莉御姐一个比一个吊,哪像现在的‘女’人这么痛不‘欲’生。当然她们都是不自知的,就像那些井底之蛙,虽然看到的只是四四方方的一块青天,却永远满足的没有跳出去的**。
“和尚,和尚,道士,道士。”陈凡一面走一边嘀嘀咕咕的说。
“头翁,请慢走。”
陈凡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站着一个白须白眉的老和尚,早已过了古稀之年,怕不有百十来岁。这等仙风道骨,以前可从没见过,顿时他生出了顶礼膜拜的敬仰之心。
“大师,您叫我有事儿?”
“头翁施主你错了,你应当称呼我法师或者上师,佛‘门’本没有大师的称呼!”
啧啧,果然是大德高僧啊,连这种细枝末节都掰扯的这么清楚,看来我还是被金庸给骗了。陈凡赶忙咂了咂嘴,虔诚的稽首做礼:“请问大——法师,您叫住在下可是有什么教诲,看出我有什么不平凡吗?”
“阿弥陀佛,请问施主刚刚为何一直念叨和尚、道士的?”
“哦,我想起来了。”陈凡恍然道:“对对对,我正是要找一位高僧去救我家夫人,大师请问您法号如何称呼?”
“贫僧法明。”
“法明法师!”陈凡摇了摇头,怎么这么别扭呢。跟着说道:“法师我家夫人病重,老爷让我找一位高僧去趋吉避凶,我看法师相貌非凡,想来定是修为高深,不知道法师愿意不愿意发发慈悲,随我走一趟。”
“阿弥陀佛,普度众生是衲子的本份。”
陈凡越发的信奉他了,心里赞叹道:别人都自称老衲,人家自称衲子,多谦虚,这才是高僧应有的水平。
“只是有一样——”陈凡迟疑的把自己的请求说了一遍,然后说:“我家夫人很可怜,法师您就发发慈悲。”
“衲子什么都没有,就是有一颗慈悲之心。”老和尚慈眉善目的说道。
陈凡赶忙从袖子里掏出二两银子:“法明法师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老和尚闭目稽首:“阿弥陀佛,出家人一心往生西方净土,黄白之物有何用?”
陈凡本来想着回去找吴有才报销呢,现在反倒觉得自己俗气了,顿时羞愧的面红耳赤:“是是是,是弟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法师千万不要跟我这俗世之中的凡人一般见识,弟子以后再也不敢了。”由于对这位高僧实在心怀敬仰,不知不觉得就以弟子自居了。
“阿弥陀佛,施主,你家夫人与我有缘,我当速速前去。请带路。”
“法师急他人之所急,这种境界弟子一辈子也难以望其项背。”陈凡一边走,一边不无钦佩的说:“请问法师修什么功法,有多少年月了?”
“衲子杂修博览!”
“杂修博览那么厉害?”陈凡惊讶的说。其实他根本不懂佛法,只因为老和尚相貌惊人,就觉得他说的都有道理。
“衲子修一百零二了!”
“都修炼了一百零二年了。”陈凡惊讶的合不拢嘴,甚至都有了出家的心思了,五体投地的问道:“不敢请问法师在哪座名山何处古刹修行?”
“衲子云游四海居无定所。”
陈凡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是了是了,出家人本来不该有家,我听说好多大德高僧都是苦行的,今天算是真正遇到高人了。”就差跟人要签名了。白衣僧一直闭着眼走路,但一点要摔倒的意思都没有。陈凡心想,这就是伴随着修为的高深境界使然了。
他看到白衣僧法明的嘴‘唇’一直都在动弹,好像不停地往外吐瓜子皮,忽然觉悟道:“法师,您一直都在念经吗?好辛苦啊!”
“贫僧正在大便!”
陈凡跳起来喊道:“我听过,这句我听过。只有上师才懂得这句偈语的含义,好像是说什么,学佛就像是大便,学懂了拉出来了,人就通畅了,是吗?”
“孺子可教也!施主很有慧根,我看你今生福缘深厚,再加上这份慧根,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去极乐世界了。”
“真的呀。”陈凡心想,说的也是,若是没有点机缘,我又怎么会穿越呢。没准还真像是他说的一样。
于是陈凡就喋喋不休的问他关于西方极乐世界的情况。法明告诉他,极乐世界到处都是珍珠玛瑙,七宝庄严,黄金琉璃。白鹤孔雀,香洁无边。凡是往生到极乐世界的人,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幢幡宝盖,宫殿随身,饮食衣服,应念而至。陈凡听的心里乐开‘花’了。这可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佛法。
“极乐世界是这么容易去的吗?”此时忽然有个不和谐的声音说道。
“谁?”陈凡先是闻到了一股类似于腌酸菜的味道,继而愤怒的转过头来,刚好看到一个癞痢头,疯疯癫癫,嬉皮笑脸,很不正经的中年和尚,正寸步不离的跟在他俩身后,于是怒斥道:“哪来的疯和尚,不认得官府的公差嘛,还不快点走远一点。”
“我走远一点,你就距离地狱更近一点。”疯和尚嘻嘻哈哈的说道。
“呵。”陈凡怒了,主要是这个和尚太邋遢,除了癞痢头之外还长出个酒糟红鼻子,灰‘色’的僧衣破破烂烂的,哪像法明上师那么华丽庄严,那么气质雍容啊。他觉得这家伙肯定是骗吃骗喝的假和尚,不像是正经的。
“和尚,你怕是要倒霉了。”陈凡握着刀柄狞笑着走过来:“把你的度牒拿出来给爷看看,不然爷立即把你送到衙‘门’,‘交’给‘僧纲’处置?”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癞痢和尚把陈凡笑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厉声喊道:“难道你没有礼部僧司衙‘门’颁发的度牒法印,定是假的?”
“没错就是假的,是假的,知道是假的你还不快点离远一些,难道你不要命了吗?嘿嘿,嘿嘿。”
陈凡觉得全身不自在,那癞痢头显然是个疯子,而且越靠近他就越臭,他心想我反正也不是出来查身份证的,管他真的假的。只要他不做坏事,‘混’碗饭吃又怎么样,这年头,乞丐种类繁多呀。
“算了算了,你滚,滚的越远越好,别再让我看到你。”然后一回头,弓着腰,恭敬异常的对白衣僧说:“法师,不必和疯子一般见识,咱们还是继续走。老爷和夫人都在县衙‘门’里等着呢。”
“嘿嘿嘿嘿。”白衣僧刚刚迈步,那个癞痢头又跑过来挡在了两人前面,看他张开双臂东西驰逐的动作,竟像是老鹰捉小‘鸡’一样。
“你玩什么把戏?”陈凡愣住了。
“贫僧刚才听两位谈论佛法,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这位高僧,不知道上师愿意不愿意教导我这个疯和尚?”
“阿弥陀佛,众生平等,一视同仁,请说,请说。”
癞痢头怪笑道:“上师错了,上师错了,众生怎么会平等呢?”
“佛经上说的众生平等,你不读书吗?”白衣僧淡然道。
癞痢头嬉笑道:“上师又错了,佛经上说的是‘众生本来平等’,你少说了两个字,虽说只少了两个字,但意思却差了十万八千里。莫非您老人家修行了一百零二年,时间太长了,有些‘迷’糊了。”
“阿弥陀佛,疯子就是疯子,满嘴的疯言疯语,一句也听不得。施主,你家夫人的病要紧,还是快些走。”
“上师刚才说的极乐世界的确很好,我这个疯和尚也想去。不过我想问问,上师知道地狱是什么模样吗?”
“衲子一心求生西方,管地狱做什么?”
癞痢头突然停止了腰杆,双目放光,正‘色’说道:“《地藏经》有云,铁围山内有大地狱名曰无间,堕入此地狱者,拔舌耕犁,‘抽’肠剉斩,烊铜灌口,热铁缠身,万死千生,求出无期。上师可知道吗?”
法明眼中‘精’光爆‘射’:“孽障,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癞痢头说道:“上师既然知道,肯定也知道,什么样的人会堕入五无间地狱之中?”
法明冷笑道:“衲子自然之道,只是不屑于和你说。我看你还是赶紧让开,免得耽误了衲子普度众生。”
陈凡抢着说道:“就是你这种,冒充和尚,欺骗白衣,将来肯定要堕入地狱之中,永远也出不来。”
“对了,就是这么回事儿。”癞痢头竖起拇指赞道:“小哥果然有慧根。”
第62章 有包装的和没包装的
“你是在说贫僧吗?”法明忽然睁开眼睛瞪着癞痢头说道。(.$>>>棉、花‘糖’小‘說’)-79-
“阿弥陀佛,施主请直视我双目,镜中‘花’影,于镜何碍?锐‘性’明镜,‘花’影难伤。施主,去,找个清净所在,抛却凡尘,一心修炼,勿要痴心妄想,逾越本分,我就当算了。”
法明整个身子猛弹起来,怒不可遏:“你威胁我?”
“阿弥陀佛,你走了,庭园静好,岁月无惊。你不走,月缺难圆,覆水难收,施主,你自己看着办。”
“你这贼秃!凭什么为民请命,替天行道,谁推举你出来当霸主的?人各有志,怎可强求,你是出家人,贫僧就不是吗?”法明居然有点胆怯了。
陈凡越听越不对劲,怎么癞痢头称呼白衣僧为施主而不是法师,白衣僧居然骂自己的同行是‘贼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本来想说两句,可每次张嘴却发现根本‘插’不上口,因为完全听不懂他们说的话。
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个问题,仪表堂堂,颜值很高的白衣僧仿佛有些惧怕丑陋不堪的癞痢头,这就更加没道理了。
“数千年来,话语权总是掌握在强者手中。”癞痢头双目之中放‘射’强光,腰板‘挺’的笔直,霸道绝伦的说道。
“坏我好事,我放不过你,后会有期。”白衣僧法明莫名其妙的甩出这么一句话,突然向后转,陈凡眼前一‘花’,人已经走的无影无踪了。
“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把我的大德高僧,救命稻草给赶走了,必须赔我一个,不然我跟你没完。”陈凡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但他知道另外一个道理:皂隶对癞痢头这样的穷和尚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于是他抓住了癞痢头的脖领子,使劲儿的摇晃。
“别急别急,施主别急,我自然要赔你一个,你看我怎么样?”
“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大德高僧是你这德行的吗?我看你也就是个和丐帮弟子抢饭吃的佛‘门’败类,不然根本就不是佛‘门’。”
“世俗啊,太世俗啦。”癞痢头苦笑着说:“世上的人为何都是以貌取人,以衣冠取人,须知钱财乃是身外物,对内涵一点补益也没有啊。施主这样的年轻才俊,怎么也学会这种俗套了呢。[.超多好看小说]”
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癞痢和尚这个马屁拍的陈凡很满意,顿时气消了一半,看他也顺眼了不少,松开手,拍拍手,背着手,趾高气昂,鼻孔朝天,自大无比的说:“我知道,你也是个苦命的人,像我这种身份,不会和你一般见识,你走,以后不要让我看着你,我还要继续去找和尚。”
“施主,你看着贫僧落魄,心中是否很安乐?感觉自己不虚此生,平静了不少。”
“我呸——你怎么知道的——”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施主,和尚就在你的眼前,你又何必到处去找,看来你心里根本没有和尚。你刚才已经欠了我的,不如再欠我一次,让我帮你家夫人看病。”
“妈妈-的,你果然是个疯子,疯言疯语一塌糊涂,语无伦次,莫名其妙。说的什么,老子根本听不懂。我几时欠你了?”
“因为我的贫穷丑陋,你找到了自己的生存价值,心理得到了满足。这是我借你的‘精’神食粮,你吃了感觉很好,还说不欠我吗?其实贫僧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差劲,可世上的人总喜欢把别人的处境往坏处想,把自己的境遇往好处想,贡高我慢,自大自欺,自欺欺人。不是吗?”
“施主,我正在对你布施。你欠我的。”
“你这个家伙,你居然敢——敢看穿我的心——”陈凡大怒,谁也不愿意让陌生人看透自己的心,那就等于一座坚城不设防,可以随意让人蹂躏了。他岂有不愤怒的道理。可问题是,他转过头来一想,咦,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丑八怪好像有两把刷子啊。
“施主,我说的这些话加入是刚才那个骗子说出来,你是否会五体投地顶礼膜拜深信不疑呢?”
“那肯定是——”陈凡脱口而出然后后悔了。
果然癞痢和尚很得意,“其实贫僧的水平在他之上,只不过包装差了一点,所以贫僧说的话在你眼里,全都是语无伦次的疯话。施主,你相信不相信,我手中的这串佛珠,乃是一百零八颗紫檀木雕琢而成,比当今太后用的还要殊胜。”
“不信。”
“不信你看。”说着他把佛珠递过来。
陈凡差点没摔倒,这佛珠也太重了,听说最好的紫檀木坚硬如铁,质量极高,难道——陈凡诧异了一下,嗤之以鼻:“铁的,肯定是铁的,我手上还有铁锈呢。”
“铁的没有香气。”
“你撒了香水。”
“铁的敲击有声!”
“你——好,我信了。”陈凡把佛珠还回去,苦笑道:“你费尽了心机,到底想要证明一些什么?”
“你错了。”癞痢和尚说道:“还有我要为你家夫人和老爷治病。”
“我承认错了。但你这模样要给我家夫人治病,打死了也没人相信。我看我还是另外找一个像样点的。”
“施主又错了。请问你家夫人是要看病,还是要相亲,佛法是否‘精’湛和相貌有一钱的关系吗?”
“这个嘛,也是。”陈凡彻底的服了,这个穷和尚难怪脑袋上长癞痢,大约是因为太聪明的缘故。俗话说,有得必有失,舍得舍得,舍去多少就能得到多少。路上他把这个理论告诉了癞痢和尚,癞痢和尚嘿嘿直笑:“施主悟了,悟了。”
“法师,能不能说两句我听得懂啊。”在衙‘门’口,陈凡气呼呼的说。
“贫僧法号超凡。”
“你这法号也俗气的很,什么人用什么法号!”陈凡还是一副很瞧不起癞痢和尚的模样。癞痢和尚叹道:“罢了罢了,看来就算我飞天遁地你还是瞧不起我,只因为我仪表太差,形象邋遢,这就是人,这就是人。”
“你瞧不起人?”陈凡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
“我瞧不起你。”超凡嘿嘿笑道。
陈凡懒得跟他计较下去,因为他发现在耍嘴皮子这个问题上,无论如何他都不是超凡大师的对手,于是未免受辱,干脆高悬免战牌。一言不发,冷着脸领着和尚进“后宫”去了。一会儿就来到了‘门’子处。
‘门’子李四民拿出登记册让超凡留下名字,然后才满腹狐疑的放行。陈凡很是尴尬,故意躲避他轻蔑的目光。暗想,完了,我朋友(超凡)不出‘色’,连累的我也跟着受人蔑视,我算是让‘超凡’这小子给坑苦了。
他俩来到后堂梅雪嫣的卧房外面不敢进去,正要禀告,只听里面传出来绿意的声音,她‘阴’森森的说道:“是啊是啊,夫人不用替绿意担心,老爷再怎么疼我,我也是个丫头,做小服低,小意殷勤,原是本分。我不像夫人会觉得委屈。男人嘛,都是顺‘毛’驴‘性’子,依着就好,打着就恼,这些‘阴’柔手段,我还是有的。咯咯!”
梅雪嫣的声音很颤抖:“我是主母,岂容你猖狂,你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哎,夫人怎么永远想不明白。我无须和你争,只要在老爷面前安分做我的偏房,小处免不了看人脸‘色’,大事儿上却能拔尖占先。可夫人一味的好强,日后保不住让人抓住痛脚,那才不是人过的日子,要我看不如自己讨一封修书,知难而退才是正经。”绿意嚣张的吃吃笑了起来。
“知道嘛绿意,我恨你,你就是贱,你就是贱,贱丫头。”
“是啊,我一个丫头,生来就是贱命,我就是贱,我勾引了老爷,我好贱。知道我为什么要勾引老爷,因为就算我不这么做,在你眼里我也是个贱。可我这么做了,兴许没准,哪天我就不贱了,骑到你这贵人头上去了——”绿意忽然厉声道:“知道嘛梅雪嫣,这其实都是你‘逼’我的,是这个世界‘逼’我的。”
“你,你滚,滚出去。”梅雪嫣呼吸急促的说。
“请恕奴婢不能遵命,这府里老爷最大,老也让我伺候夫人,我可不敢偷懒。我若是走了,老爷必定说我没尽心照顾夫人,给他添了麻烦,会怪罪的。”绿意笑的很冶‘荡’,近乎于妖‘精’。
陈凡看了癞痢和尚一眼,后者看着他点头:“我悟了,悟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知道了,你放心。”
“你知道什么呀?”陈凡哭笑不得。此时屋子里听到动静,绿意走了出来。当他看到癞痢和尚之后,捂着嘴巴,噗嗤笑了出来,给陈凡竖起拇指:“有你的,有你的,你放心,绿意我心中有数,日后少不得你的。”
陈凡气她丧心病狂,很想给她两个嘴巴,奚落她一顿。可最终还是不敢丢了饭碗,叹息道:“下面怎么办?”
“我去叫老爷,让他念经给夫人祈福,顺便配点‘药’——”绿意咳嗽了一声,眨了眨大眼睛,把那个“‘药’”字说的重了几分。
“这‘女’人疯了,真的想要下毒,妈妈=的。”陈凡心里骂道。
“也好,也好,这一家子都需要治疗了,必须要治疗了,贫僧来得正是时候,贫僧治好了他们,给天下积累一分功德,阿弥陀佛。”
“你拉倒,‘混’一顿饭吃赶紧云游去。我还不知道你——”陈凡不屑的说。
“施主又错了,施主又错了。”
“我他-娘-的就没对过。”陈凡咆哮道。
第65章 救命一刀
晚上的时候,跟着胡福来到胡府的绣楼墙壁外面。(.).访问:.。79小說陈凡对胡福说道:“你就按我说的话去告诉她一声,来不来的随他的便。”
胡福点了点头,找了一个小丫鬟去绣楼上。过了一会儿通往绣楼的角‘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漂亮的脑袋探了出来,看到胡管家之后登时不悦的说:“胡管家,你搞什么鬼,我还在伺候小姐呢,有话快说。”
“不是我找你,是衙‘门’里的捕快找你。他说他姓陈,上午你们还见过面,所以请你务必给点面子,弹几句。”
‘春’红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突然咬了咬牙说:“这人真是疯了,无端的诬陷清白‘女’子,我是谁,我怎么会认识陌生的男子。你让他走。”
胡福赶忙哈腰说道:“大姑娘,那个姓陈的捕快还说了,如果你不去见他,他就去告诉吃苦大师,呃,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啊!”‘春’红全身一震,赶忙换了一副笑脸:“哦,你说的那个陈捕快,其实我以前是见过的,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你,你去把他叫进来。或者我出去见他也是可以的,嗯,就这样。”
陈凡踩着草坪过来,细声细气的说:“‘春’红姑娘,这才分开多长时间啊,你就把抛到爪哇国去了,幸亏我还记得你身上特有的‘杭州关‘玉’合螺丝黛‘混’合金橘木樨甜香’的味道,不然就失之‘交’臂了。”
‘春’红瞪眼。
陈凡低着头看草坪纷飞的两只蝴蝶,继续说:“这两种香粉一冷一热,风格不同,本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可姑娘偏偏别出心裁的放到一起用。开始的时候我也想不出所以然来,知道我踏进这胡府的大‘门’才豁然开朗,原来它们竟然是用来卸妆的。对也不对?”
“好了,有话慢慢说——”‘春’红突然看了看胡福一眼,示意陈凡赶快停止。可陈凡却依然故我的说道:“还有一样,姑娘以后再假扮和尚的话,请尽量不要‘露’出胳膊上的守宫砂,不然我想上当都做不到。”
“你——”‘春’红气的压根发痒,一只手向她白绫衣袖‘摸’了过去。陈凡突然说道:“杀人灭口肯定是来不及了,在下手无缚‘鸡’之力,既然敢来这里见一个杀人魔王,自然会作完全的准备,否则岂非太过愚蠢。[]”
“好,你有安排你很好,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到底想要干什么直说。”前面狐狸饶‘春’红,冷笑了一声。
“其实自从那天被猎狗追踪的瘸‘腿’少‘女’莫名其妙的消失,我就知道胡府隐藏着善于易容的大高手,没想到居然是姑娘你。这也好,省了我不少的事儿。现在把解‘药’‘交’给我,然后咱们再谈下一步。”
‘春’红随手甩出一颗‘药’丸:“要杀你容易得很,不需要这么费事。本姑娘就暂且听听你的废话连篇。”
“你要倒霉了。”陈凡把‘药’丸放在袖子里说道。
“没头没脑,从何说起。”
陈凡说道:“我知道你没见到县太爷,做不出跟他一模一样的容貌,无法‘蒙’‘混’过关,你的上面还有人,所以你要倒霉了。”
“那么说我要逢凶化吉要如何做呢?”
陈凡说道:“你们的计划已经被我识破,大老爷马上就下令拿人,我来找你就是想要给你一条生路走。只要你到公堂上和胡万金对峙,把他的恶行公布于众,我会想办法为你脱罪,不然,朝廷的海捕书一旦下来,你将无所遁形。”
“这——”作为聪明人,饶‘春’红自然知道陈凡并不是虚张声势,是真的掌握到了一些要害。而且他算定了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不会向胡万金告变,所以才冒失的跑来谈判。也就是说,他必然留了后手,朝廷已经掌握了一切,现在杀了他也没有用了。
“胡万金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凭你一个小小的捕快,根本奈何不了他,我看你还是算了。我可以帮你抓几个小鱼小虾米,作为‘交’换条件。”
陈凡看了看时间,说道:“这是你的大事儿,你要考虑清楚,我给你五个时辰,五个时辰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将尘埃落定,趁这个时间赶快考虑清楚。告辞。”
饶‘春’红心想,五个时辰就是到天亮,那么也就是说官府已经开始行动了。而提前胡府和倭子全都被‘蒙’在鼓里,这铁定是要任人宰割的了。
这种不好的节奏感,不仅仅来自于官府的雷厉风行,还有陈凡对案情推理的神鬼莫测。她想,他的嗅觉和目光未免厉害的过分了,我只是稍微的‘露’出了一点常人绝不会发觉的破绽,立即就被拆穿了,这人我惹不起。
若他是个死的还好一点!
但,他敢来必然有准备。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饶‘春’红居然把自己吓得原地不敢动弹了。自从她当上职业杀手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手足无措进退失据,好像风中杨‘花’,水上浮萍,无根无茎。
她害怕陈凡。螺丝黛和金橘木樨香是用来给易容术卸妆的,这是师‘门’不传之秘。他仅凭推测就猜对了,这人,可谓是半仙之体。
末了她决定要出卖胡府,跟陈凡合作。
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把长刀从背后斜着切了下来,好像黑夜中带着火树银‘花’的闪电,霹雳炸响,闷雷滚滚。把饶‘春’红震的全身一个哆嗦,魂魄离体,神志不清,差点忘了该如何的反应。
“无声刀!”饶‘春’红侥幸的躲过了一刀,那是因为他的身边出现了以为白眉白须白袍的僧人,帮她挡了这一下。
明明是闷雷滚滚,好似开天辟地,怎么又说是无声刀。马上饶‘春’红就明白了这一切,他看到了龟田二郎,这无声刀是他的独‘门’绝学。以雷声震慑强敌,取其‘性’命,第三人却是一点也听不到声音,所以取名——无声刀。
“滚。”吃苦和尚厉声说道。
龟田二郎脸‘色’铁青,低声的八嘎了一句,足尖点地,飞也似的去了。
陈凡走着走着脖子忽然伸出老长,仿佛‘鸡’鸭鹅被无形的手捏住了,向上提着。僵硬的往上升,就像要羽化成仙一样——这情形他似乎在哪里见过,现在轮到他自身了,吓得他心脏险些破裂了。
两道透明的白光‘射’过来,一取他小腹,一取他作为男子最重要的地方。显然对方并不想要他的命,只想慢慢的把他折磨致死。
眼看着两道白光要落在实处,陈凡可没有千面狐狸这么好命有师父相救,看来是必死无疑了。可突然,他的身上爆出一轮银‘色’的毫光,严谨大方,中规中矩,毫不刺眼的光芒,像一朵莲‘花’在他手中盛放开来。
只听当当当当一连串的响声过后,套在他脖子上把他制造成牵线木偶的透明绳索被斩断,同时两发‘冰箭’,也被打的支离破碎,化为一滩冰水。
陈凡享受着脚踏实地的感觉,呼了口气,快速的说:“救命一刀,果然有用,多谢老乞丐了。”右手中那把一尺长的弯刀,旋转成涡轮,向外散发着中规中矩,锋芒圆满的守护之光,嗖嗖作响。
“原来他是这样杀人的,我终于知道了。”冰做成的箭矢,杀人之后随即融化,所以连暗器的踪迹都找不到,难怪黑鹤云坚持这是一桩冥案。
“柳生咸平,给我出来。”
陈凡叫了好几声,居然没人答应。仿佛柳生咸平一击不中,已经遁去千里。可这毕竟不是他的风格。不过陈凡也不打算喊了,因为他只会这“救命的一刀”。刀法只有一招,除了条件反‘射’任何攻击用来救命,没有任何别的用处了。
所以他赶忙向衙‘门’跑去。
衙‘门’里面还有灯火,吴有才也没闲着,他今天出了把案情报告给知府大人之外,另外派出所有的捕快和马弓手,总共一百五十人,在全县范围内搜查鸦片,到如今已经颇有收获了。陈凡跑进来的时候,他还在等消息。
“大人,我,我被人追杀。”
灯火映照着吴有才忽明忽暗的脸,他亲自走下去把他扶起来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已经接近尾声,只差几名倭子没有到案。等黑鹤云抓住了他们,就可以去胡府捉拿胡万金了。”
陈凡心里一沉:“大人的意思是说,如果不能抓住两名倭子,就不可以去抓胡万金?”
“胡万金身份非同小可,在京城里,他——”吴有才咳嗽了一声:“算了,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此时有人来报告:“各地驿站缴获鸦片总共五十箱。已经全部检查完毕。”
“这不对。”陈凡全身一震,“这数目不对,太少了。”
吴有才皱眉道:“我也知道很少,可是全都在这里了,我和知府大人连夜布防,把苏州城内以及百里之外封锁的水泄不通,苍蝇也难飞出去,肯定不会有任何的纰漏。除非,除非,他们走水路。”
“糟了,中计了。”
陈凡懊恼的跳脚:“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胡万金已经把货物运走了,肯定是走了水路!”
吴有才哂笑道:“你也太杞人忧天了,水路更加走不通。”
“不不不,是我疏忽了,一定有办法可以走得通。你刚才说胡万金和京城里的人有关系,那么,大人请想一想,有什么单位的货船是免检通关的吗?”
“有是有,不过不可能啊。”吴有才想了一下,苦笑着摇头:“那也就只剩下锦衣卫的快船了,这船是没有人有权搜查——我的天——”
陈凡擦了擦汗,急切地说:“动静搞了这么大,如果没有证据,定会被胡万金反咬一口。不过咱们也未必一定会输,只要抓住两名倭子,一切就都会有转机!”
第67章 灭门之祸
魏光光说道:“可不是陈兄弟,过一会儿,你还是随我们去陈五家里看看,不为别的就为了看他的狼狈相。(.).访问:.。(79小說更新最快最稳定)想那陈五以前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何等嚣张,怎想的到有今日,陈兄弟若不去,等会儿陆爷把陈五那没眼的老东西,整的哭爹喊娘,你就看不到热闹了。不就‘浪’费了陆爷一片苦心。”
陈凡暗想,这事儿其实跟我无关,陆阎王自己做恶人想让我背黑锅,不过我一走了之也不好,他可别把陈五给整死了。
“好,就去看看陈五这个老王八。”
陆阎王带上瓦楞帽,领着一群皂班的衙役,一路奔西阊‘门’十字街来。这里是整个苏州城的黄金地段,热闹繁华,行人如织。但无论有多少人,见到十几名公差带着十几个挑夫这样的队伍,也会自动自愿的闪开一条道路。
杂沓的脚步声中,魏光光举着一张公,怪模怪样的跑到陈家酒楼‘门’口偷偷地窥探了一下,然后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大约是发现‘陈为为’果然不在,胆子登时就大了起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群拿着家伙事儿的挑夫。怎么看都像是明火执仗打劫的队伍。也酷似后代天下所向睥睨的城管大军。
陈五马上迎上来,一个劲儿的行礼:“头翁,头翁,请息怒,请息怒。请听小老儿一言,请听小老儿一言,此次承值行首,不是小店有意拖延,实在是遭遇凶年荒岁,亏损甚大,这些数目,小店已经是多方筹措,百计张罗,还望头翁再宽限几日,一定如数送到县衙,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求饶啦,知道害怕啦。早干什么去啦?”魏光光咳嗽了一声,抖擞‘精’神,正‘色’说:“陈老爹,你这话说了也只好当放屁,我宽限你大老爷不宽限我,皇帝老子也不宽限大老爷。再说了,适逢太后娘娘七十大寿,你摊上‘铺户当行买办’的差事,这可是天大的福气。怎么还推三阻四的,莫非对皇上和太后不敬,你说?”
我去。陈凡暗想,魏光光下手够狠了,硬是要给栽一个对皇帝‘大不敬’的罪名。这可是就是掉脑袋的事儿了。
陈五哭诉道:“都是因为牙行和‘奸’商互相勾结,他们听说太后七十大寿,苏州府采办珍馐果,一夜之间,鲍参翅肚的价格,竟然哄抬了两倍还多,小店亏损之后,本小利微,实在是承担不起呀。(.)”
魏光光无动于衷:“你本微也好,本厚也罢。今天就该你承值,就是倾家‘荡’产,也要如数齐备。”
陈五结结巴巴的分辨:“我听说了,这都是县大老爷跟牙行勾结,故意坑害商户。朝廷采办珍馐美味,采办丝绸,都在吴县境内办理。县大老爷没有油水,于是就想到了垄断货源,哄抬物价的法子,大家都知道了,你们——”
陆阎王怔了一下,顿时变了脸,突然跑过去大吼一声:“这个,你跟大老爷说去,我们管不着。”说完,一挥手,吆喝那些挑夫:“给我搬!”
陈凡愕然,暗想,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吴有才还干这事儿,这也太缺德了。‘铺户当行买办’充当‘承值行首’,替官府采办货物,本来官府就不会如数付款,有的能给三成就不错,居然还要勾结牙行哄抬物价?这是潜规则还是吴有才独创的?
陈五的酒店里面能有什么?无非也就是桌椅板凳,杯盘碗盏,‘鸡’鸭鱼‘肉’,还有上百坛子酒。这要是全被搬空了,他这个店也就黄了,以后也就别干了。一家老小的生计也断了,在那个就业难且歧视‘妇’‘女’老人的年代,父‘女’俩非死不可。最要命的是官府还继续没完没了,按上个罪名给你头上,抓捕入狱。像陈为为这样的,很有可能直接‘官妓’了。
所以陈五拼了老命也不可能让他搬,挡在自家的店‘门’口不让人进。陆阎王既然号称阎王,必定有他名副其实的地方。今天他来就是要命来的,所以迫切的需要陈五站出来挡这么一下,他一脚踢出去,也就结果他了。
“老王八,别怪我了。”
可是就在他伸出脚没有正要踢出去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且慢。我有话说。”
陆阎王一回头傻了:“陈兄弟,咋回事儿?”
“陆爷,借一步说话,你们先等会儿。”
素来知道陈凡有两把刷子的陆阎王见陈凡满拧着眉‘毛’,害怕触犯了什么禁忌,赶忙转回头,不悦的问:“陈兄弟,你可真会挑时候,我这边马上就大功告成了,你却来了个悬崖勒马,莫非你看上他家大姑娘了。那个刺头?”
陆阎王不依不饶的冷哼:“等她进了教坊司,当了苏州官妓,哥哥我出银子玩她个把月,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随你怎么痛快的,何必急于一时呢。太扫兴了。”
“大哥这是说什么话,我只是传达钱师爷的意思罢了。兄弟我对那个丫头一点意思也没有,就算有意思也不会和陆爷您抢啊。我有那个胆子?”
陆阎王稍微有些释怀了,但随即有疑‘惑’的问道:“你说什么,钱师爷的意思,钱师爷管这事儿干嘛?”
“咱县衙就一个师爷,钱师爷又是刑名师爷,又是钱粮师爷,这事儿他不管谁管。我也是凑巧碰到他听他提起,说是,这次买办的事情关系重大,千万不能闹出纰漏,不然坏了大老爷的好事儿,要发怒的——”
陆阎王一想,难道大人真要在这件事情上面发横财,提前也不和我沟通一下,害得我差点搞出乌龙来。
这么一想,便不生气了,还有点感‘激’陈凡。但最后就是惋惜:“这么好的机会,难道就眼睁睁的放过了,难道我就眼睁睁的放过了吗?那兄弟你的仇,我什么时候才能给你报啊?”
陈凡明白拿假话当真话说那是实力派的特权。下面的人不但不能揭穿,还要给予证明,于是马上表情沉痛的说:“‘浪’费了陆爷您一片苦心,我也报不了仇。心里实在是难过得很,不过大老爷咱们是惹不起的,还是算了。你要是不信我回去问问钱师爷就是了。”
“你这话说的,这这这,太见外了。”打死他也不敢问。
再说陈凡也觉得这事儿回去之后,应该和恩师(钱师爷)商量一下才对。也就并不害怕穿帮了。这事儿妙就妙在陆阎王完全不知道陈凡背后还勾着钱师爷。
“走,再给你两天时间。”
莫名其妙的,陈五看到陈凡在陆阎王耳朵边上说了几句不知道什么,然后一切都变了。凶神恶煞的“综合执法”‘潮’水般撤退了,貌似老命也因此保住了。不禁心里有了几分疑‘惑’起来。这时候陈凡走了过来。
他是替陆阎王来“善后”的。
“众位乡邻,刚才其实是一场误会,陆捕头只是为了申明此次承差的严重‘性’。吓唬吓唬陈五而已,大家不要慌张,各自回去经营就是了。日后朝廷有买办事宜,少不了大家帮忙,都是为皇上尽忠,为朝廷出力。县大老爷心里明白。所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就不要让他老人家为难了。去。”
那些人哪听得进这种屁话,哄笑一阵,唾骂一阵纷纷散了。剩下陈凡一个人站在‘门’口,看着陆阎王他们也走了。
陈五赶忙来送礼:“头翁,头翁,这里十两银子,您一定收下。帮帮小老二。小老二以前得罪了您,不是人,不是人啊。”
“陈老爹,你也未免太抬举我。”陈凡说道:“你脑袋上扣得是‘皇差’,你现在直接通着天呢。我一个小捕快敢跟朝廷作对?您可别吓死我,我也有一家老小呢。我帮不了你第二次了。”
“头翁若能保得我家‘性’命,小‘女’甘愿下嫁。”
“你家那个‘女’儿?”陈凡晃脑袋:“您老还是自己个留着。我陈凡胆子再大也不敢娶个母夜叉回去,嫌命长吗?”
“小‘女’虽然顽劣,然本‘性’不坏,是个善良的孩子,必然懂得伺候丈夫孝顺公婆,头翁,您留着做个偏房也可以。”
“偏房我也不要。倒贴钱我也不要,她会打人。”陈凡说。
“做妾如何?我果真倒贴。”陈五捶‘胸’顿足的嚎哭起来:“想我陈五一生经营这个酒店,日子过的中等偏上,自以为此生无憾,没想到老了老了,遭此无妄之灾呀。哭啊,哭啊。我死不足惜,可是我的‘女’儿若是被这群人魔充入教坊司,岂非生不如死啊。”
“头翁,头翁,你就收了她。”
陈凡笑了:“我跟你开玩笑的,我若是能帮你,不要你报答。可是我真的帮不上啊,我是个皂隶,不是封疆大吏。”
陈五颤声:“然而想想办法却又如何?头翁毕竟是公‘门’中人,可以上下打点。若是官府说不通,去牙行打点一下也可以?”
“牙行——”
陈凡和牙行那是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啊。不过他看陈五哭的可怜,最后无奈的点了点头:“陈老爹,你别嚎了,我就发发善心帮帮你。成不成的我不敢保,总之帮你问问。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告辞。”说完不顾而去。
第68章 诸天护佑
陈凡打算回家,突然想起来要去给梅雪嫣读经,所以赶忙改变跑到苏州城灵岩山寺求了一本《地藏经》回到衙‘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79xs.-79小說又在‘门’子哪里借了一个蒲团,拎着来到梅雪嫣的房‘门’外边,跪在蒲团上,说:“夫人,不管您是睡着还是醒着,小的来‘跪经’了,您若是醒着那就最好,若是被绿意那个王八蛋给气晕了也没啥关系,因为佛祖无所不在都能听得到,他老人家会保佑你的。嗯,我开始读了。”
他没读过经,更不曾跪经,所以也不知道跪经的规矩。只是在心里想,佛祖大慈大悲是掌握了宇宙真理的尊者,对他是一定要百千万分恭敬的。于是很谨慎的翻开了经书,阿弥陀佛的说道:“夫人容禀,这本经书也不是普通的经书,是小的专‘门’跑到苏州城灵岩山寺求来的。关于这个寺庙呢,我听人说是很灵的,他是佛‘门’净土宗的祖庭,好几位净土宗祖师都在这里成佛去了,所以夫人听了经就安心。”
陈凡的心里不耻绿意和吴有才,更替梅雪嫣不值,难免就啰嗦了几句。而后因为听不到梅雪嫣的动静,就开始读:“……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集会……”
把《地藏经)念了大约有十遍的光景,也听不到梅雪嫣有任何的动静,陈凡觉得嗓子干痒,念不下去了。暗想,地藏王菩萨必定能感觉到我的诚心,一定会保佑梅雪嫣的。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今天就到这里。
于是恭敬合掌,做礼完毕,合上经书,外面用一层红布包裹,放入一个檀香木的黑匣子里。又对梅雪嫣说道:“夫人,今天小的为您读《地藏经》十五遍,地藏菩萨说:世上所有众生,能够转读尊经一遍,必定派天龙鬼神前来护佑,不令恶事横事,恶病横病,乃至不如意事近于此舍等处。无诸灾难,衣食丰溢。所以夫人还是早点休息,一切不用担忧了。小的告退了。”
因为完全听不到动静,陈凡也就摇头晃脑的走了。
等他来到外面的时候,发觉天‘色’已经黑了,于是就直接回家。[.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跟陈小妹吃过了晚饭,听她唠叨了一顿要给自己成亲的闲话之后,陈凡就回屋去睡了。这一夜,他也是辗转反侧,想的都是案子的事情。总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古怪的地方,但仔细一想又成了浮云,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只是总结出这么一句话:“落叶孕育萌芽,生机藏于肃杀。”有些事情越是扑朔‘迷’离的厉害,越说明要接近答案了。比方说,柳生咸平怎么会知道自己去找过饶‘春’红,而下定决心要杀他们两个人灭口呢?
今天是放告的日子,陈凡来的时候早衙都已经散了。他是故意迟到的,因为有几句‘私’密话要和县大老爷说明白。陈凡对吴有才说:“胡万金还是要碰一碰,不然很难跟上面‘交’差,此事闹到现在,上面也知道胡万金涉嫌走‘私’,若是全然不问,知府大人也会有想法,巡抚大人,还有监察御史都会聚焦过来,怕是影响了大老爷您的‘考绩’呀!”
“三年一度的京察大计刚好到来,这个时候的确是不能疏忽大意了。你说的没错,胡万金还是要碰一碰的。不过碰不好,也会砸了自己的脚啊。现在本官焦头烂额,简直是进退维谷,一塌糊涂。”
“大人,小的自有办法。”陈凡进一步说话。
“计将安出?”吴有才笑道。
“若是由别人出首,状告胡万金,大人您依法提审——如此碰叶碰了,却不用担负任何的责任,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个道理本官自然明白,可是我到哪找人来出首?”
“有现成的人,小的自会安排。”
“去。”吴有才很放心的说。
陈凡于是下去之后就找了饶‘春’华,对她说:“胡万金不会放过你,他号称小财神,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金银,随便拿出十几万两,每天找人来砍你,姑娘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想要清净唯一的办法就是整死他。”
饶‘春’华当下表示愿意出首胡万金。
于是下午的时候,饶‘春’华击鼓鸣冤,状告胡万金勾结倭寇走‘私’鸦片,并且企图谋害自己,杀她灭口。当然她把自己择清了,只说是无意之中听到了老爷的秘密。并不提合谋的那些事情,这也是陈凡‘交’代的,因为倭寇已经死了,若是没有新的证据,此案必定是雷声大雨点小的结局。
你让饶‘春’华把自己绕进去,她没这么傻。
胡万金当然是矢口否认,一味地只是让饶‘春’华把“倭寇”‘交’出来,要求当面对质。不然就把走‘私’的鸦片抬上来?这叫做人证物证。饶‘春’华自然是没有人证,更加缺少物证,所以此案最后不了了之。
胡万金临走的时候,腆着大肚子喊道:“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你们以为员外我是好欺负的,我可是有爵位的人,等着,此事我要给通政司上折子,到时候有你们好瞧的,有你们好瞧的。”
吴有才不悦的说:“员外此言差矣,是你家的丫鬟告你做贾行‘奸’,本官按制度传唤于你,就算你告到皇上老子那里,也和本官没有半钱的关系。道理我已经给你讲明白了,听不听的,是你的事儿了。”
胡万金走了,陈凡和吴有才哈哈大笑。
“这为官之道,该糊涂的时候就不能聪明,此事到这里也就算是结束了,以后也不要再查了,总归胡万金是不好惹的。不过那人命案子还是不能松懈,一定要尽快的结案,毕竟人命关天,关系到本官的‘考绩’呀。”
陈凡说道:“这两家案子其实是一回事儿!”
“我还不知道是一回事儿!胡万金是幕后黑手我自然是清楚,不过我现在要的不是他,只要亲自‘操’刀的,随他去。”
“是,大人。”
陈凡从县衙‘门’里面出来之后,就一个人在衙‘门’里闷走,感觉彷徨无计。他以前生活的年代,吏治也很**,黑白难辨。不过比起刚才吴有才的作为似乎又好了不少,至少人家不敢明目张胆的废弛国法。
走着走着就走到走到监牢‘门’口,看到两面黑旗簇拥着一尊狱神雕像,于是过去拱拱手,自言自语的说:“狱神爷爷,我怎么总是有种怪怪的感觉,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了,可否请你老人家指点指点。”
“求仙问卜不如自己做主!你嘀咕什么呢?”这时候姚老板着脸,背着‘药’箱从一旁的殓房里面走出来。
“姚老,您来的正好,大人吩咐我再去验尸。”其实吴有才根本没吩咐过。不过陈凡觉得这个姚老为人生硬不好对付,生怕他为难自己,所以提前把吴有才抬出来当挡箭牌。果然姚老瞪了瞪眼睛,不说话。扭头就走。
陈凡跟在后面,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来到殓房。
殓房里面只有两具尸体,一具是龟田二郎,另外一具就是柳生咸平。陈凡忽然想到,为什么没有细川火舞呢。如果旁边再躺着细川火舞,还有那个‘鸡’皮白发的老婆子,那不就一切圆满了吗?
现在两位老大都死了,细川火舞去了哪里呢?
“该看的都看了,该说的也都说了,你还想要看什么?”姚老冷冷的说。陈凡嘿嘿一笑:“大人吩咐的,就算是应付差事。”
很显然姚老气愤陈凡耽误了自己的时间,没好气的说:“我知道你在大人面前很受宠,也不用每句话都带着大人大人的。”
陈凡本来想要骂他两句,但随后又想还是算了,这人以后兴许还有大用处。
“姚老,我能再看一看那把匕首吗?”
姚老从摆放尸体‘床’头的一张存放证据的柜子里面取出一把匕首,没好气的递给陈凡,说道:“自己看个够。”
陈凡也不生气,拿过匕首来对着如豆的灯光审视起来,半天过去了还是没看出所以然来。姚老于是不耐烦的说:“衙‘门’里有人夸你了得,我看也是稀松平常,就连铁彪也看走了眼——”
“怎么说?”陈凡盯着匕首说。
“这把匕首无论是从外形还是工艺来看,都不像是普通的货‘色’,最少也价值五两银子以上,如此贵重的东西,制作的地方必然会有记录,你去查查不就知道了吗?若是普通的东西,凶手也不会刻意隐藏了。”
“对呀。”陈凡睁开眼睛:“姚老,高啊!”
“年轻人不要‘乱’拍马屁,我不是县太爷,不吃这一套。你若是看够了就请便,我也要走了。”
“够了够了,告辞了。”陈凡赶忙用一块白布包着匕首往外面跑去。
姚老皱了皱眉,喊道:“你这厮冒冒失失的,必定办不成事,让我再来指点指点你——城西有一家兵器铺子,最擅长制作小巧的匕首和暗器,你可以去问一下。他家的名头叫:海记兵器铺。”
第72章 李公子的伟大抱负
就在主持人满怀期待的看着那名中年秃头男子希望他再顶一手价格直接顶到五点五亿的时候,那中年秃头男子却是突然举起了手,说了一句话让主持人都愣住了。(.),最新章节访问:.。新地址:.xnb.
“我弃拍!”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没有人明白他弃拍的目的是什么吗,如果只是单纯的定价格的话那很明显没有必要说一句他弃拍,这样肯定会为自己带来报复。
林风微微一愣,莫非是自己碰到和自己之前一样‘性’质的的顶价了?
“弃拍?”主持人虽然失望了一下,不过还是本着职业的‘精’神说道:“弃拍是每一个拍主的权利,现在五亿一千万一次,五亿一千万两次。”
主持人故意的停顿了一下,不过依旧没有人顶价,所以他只能一锤定音:“五亿一千万,成‘交’,最终的成‘交’方是我们的建方房地产公司的林董林董事长,我们恭喜他!”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虽然这一块拍品不是整个拍卖会价格最高的一个,但作为压轴的拍品被林风给拍去,这本人就应该获得尊重,原因也很简单,这是拍卖会的行规,拍的压轴拍品的人理应获得这样的掌声。
“林董,恭喜你,不过之前也没见你对青铜器感兴趣呀?”竹竿没有说什么,李秘书却是有一些好奇,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天天都待在林风的身边,对于林风喜好古风这件事情他也是清楚,只是之前林风‘交’出的古玩也都是一些小物件,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
林风笑了笑:“只是好奇吧,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买回来看看,这柄剑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他就值这个价格,甚至我还捡了一个大漏,走吧,拍卖会结束了就去签合同,然后我们还有四十亿的款项没收回来呢,哈哈!”
由于都是后台现场‘交’易,所以拍卖会结束之后林风就来到了拍卖会的后台,负责这场拍卖会的是天启拍卖行的一个管理,林风在签合同的时候向他透‘露’了自己想要见一见天启拍卖行的老板谈一谈合作洽谈的事情。
林风本来以为那管理会答应自己,毕竟这样的一个小拍卖行如果能有一个大公司的合作,将会对他们的项目有着很大的帮助,但林风没想到那管理竟然婉言的拒绝了自己。[.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林风也没有强求,只不过听莫天行说这天启拍卖行的老板和自己有的一拼,心里面难免会有一些不舒服。
毕竟自己是作弊用了夺予之手了,自然能够比别人出‘色’很多,可是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和自己差不多,那自己还要这夺予之手有个什么用?
这让林风想起了鉴宝大赛上的水清寒,那是自己唯一佩服的人,不过可惜的是水清寒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让自己能够找到水清寒,林风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说服水清寒跟自己说一下关于自己这一类人的事情。
“林董,我们老板‘性’格比较怪癖,自从开了拍卖行之后就很少抛头‘露’面了,商务合作洽谈的事情也几乎都是我在打理,所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林董见谅!”天启拍卖行的管理在合同上印上了天启拍卖行的印章之后,将那青铜剑‘交’给了林风:“还有这柄青铜剑,我们老板说不管价格多少,但是只有有缘人可以得到,看来林董就是有缘人了,在这里先恭喜林董了。”
这句话,林风自然没有放在心里面,这是作为商人的一个技巧,尤其是古玩这一行里面,你说一件古玩的成本也就那么一点,邀不了多少,可是为什么可以卖出那么高的价格?
还不是因为兴趣喜好?以为信仰?因为历史?
所以关于有缘人这种扯淡的说法在林风的眼里面看来只不过是一种营销的手段而已,如果他不跟自己这么说的话,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就买了一把剑回去,心里面能好受吗?
不过在古玩这一行里面也不能抱怨价格有多高,毕竟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拿到了用木质包装包装好的青铜剑之后,林风便走出了后台,这个时候刘老板也已经签好了合同,只见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有些歉意的说道:“林董,不好意思了,临时接到莫董打来的电话让我拍下这块地,说是你要用到,因为拍卖会已经开始了我已经来不及通知您了,所以就直接拍下了,你看我们找个地方转移一下合同就好了。”
林风点了点头,看来果然是这样,莫小念这妮子就会给自己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不过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以来莫小念虽然一直呆在家里面,但在家里面的莫小念也可以说是帮了自己不少忙,就比如说这一次,如果没有莫小念帮自己拍下这块地的话帧及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找到合适的绿‘色’生态用地,这样对于自己的项目来说就有一些耽误时间了,一个项目拖的越久就会对公司的利润造成损失。
和刘老板签完合同转移了第一块绿‘色’生态建筑用地的归属权之后,林风便找到了那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吴老板,按照自己和吴老板的约定,这八十亿的成‘交’价格里面有自己的四十亿。
吴老板看见林风过来,脸上的笑意全无,这事放在谁的身上估计都是这样,毕竟好好的八十亿就要送给别人四十亿,如果是林风而且还是不可逆的话,林风也不会多高兴。
不过那吴老板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他毁约的话,林风完全有能力整的他秦家‘荡’产;现在‘交’出这四十亿,说不定以后有好事的话自己还能够捞到。
想到这里,那吴老板便爽快地说道:“林老板,嘿嘿,我刚刚和他们的工作人员已经‘交’易完成了,这张卡里面有六十亿,还有那二十亿就当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希望林老板能多带带我!”
林风惊讶的看着王老板,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着王老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本来说好的是一人分一半,也就是四十亿,这家伙倒是‘挺’自觉,把他的那四十亿又分了一半出来孝敬自己,要知道这二十亿对于谁来说可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像王老板这样的铁公‘鸡’,他竟然会愿意拿出二十亿出来。
不过对于这样的赠礼,林风自然是不会不好意思了,理所当然的接下来了。
旁边的李秘书和竹竿都爱十分的惊讶林风竟然可以将这一次活动的收益提高这么多,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在项目开始之前就已经盈利了八十亿,这简直就是一种神话。
晚上回道怡情别苑的时候,刚进‘门’莫小念就送给了林风一个拥抱:“某人今天赚的有点多啊,是不是有分红啊?”
“切,我不知道要干多久,才能把这么多的股份全部都偿还完呢!”林风将莫小念抱到了外面的摇椅上:“你今天股市收益怎么样?我听公司里的几个懂事最近都是愁眉苦脸了,问清楚了原因之后才知道他们是故事亏了,说是最近股市动‘荡’的额比较多!”
“那是他们傻!”莫小念翻了翻白眼:“股市的钱虽然好赚,但总会陷进去,很多人都避免不了陷进去,所以往往都是在股市里面倾家‘荡’产,但你见过愁眉苦脸过吗?”
“你是忘了股市动‘荡’你受到损失的时候!:”林风捏了捏莫小念的小鼻子,他还记得自己刚搬来没多久的时候,莫小念就因为一次故事的动‘荡’和自己闹了好几天,那时候林风完全不知道莫小念是因为什么和自己闹的,还墨明棋妙了好几天,后来莫天行才告诉自己,如果股市动‘荡’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招惹莫小念,否则的话后果是严重的。
不过刚说到这,林风就看到莫小念的脸上开始躁动起来,这是莫小念要发怒的迹象,早就已经把莫小念的脾气‘摸’的差不多的林风这个时候赶紧说道:“嘿嘿,乖宝贝不‘激’动哈,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无论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我要吃你!”莫小念恶狠狠的说道。
林风坏坏的一笑,直接将莫小念给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嘿嘿,你要吃我啊,你要吃我就早说啊,我现在就让你吃了我好不好!”
“‘混’蛋,‘混’蛋你快放我下来,你个坏蛋!”莫小念惊呼一声:“你个坏蛋,我今天亲戚来了不准这样。”
“没事,偶尔闯一闯红灯也是可以的嘛!”林风坏笑着直接将莫小念扔到了柔软的大‘床’上:“嘿嘿,晚餐开始之前,你就是开胃菜。”
………………
第二天,林风‘春’光满面的来到了公司,绿‘色’生态项目组的项目经理已经在会议室等着林风了,林风将昨天从刘老板那里‘交’易来的第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图纸和资料‘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开始以这一块建筑用地从新设计,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动工。
与此同时公司内部也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林风在天启拍卖行举行的一次拍卖会上打击了隆盛房地产公司,让对方以八十亿的价格买走了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又以低价收购了堆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事情,林风的威信再一次上升了一个高度。
第73章 苏州结社风潮
就在主持人满怀期待的看着那名中年秃头男子希望他再顶一手价格直接顶到五点五亿的时候,那中年秃头男子却是突然举起了手,说了一句话让主持人都愣住了。(.好看的小说棉花糖-.79xs.-新地址:.xnb.
“我弃拍!”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没有人明白他弃拍的目的是什么吗,如果只是单纯的定价格的话那很明显没有必要说一句他弃拍,这样肯定会为自己带来报复。
林风微微一愣,莫非是自己碰到和自己之前一样‘性’质的的顶价了?
“弃拍?”主持人虽然失望了一下,不过还是本着职业的‘精’神说道:“弃拍是每一个拍主的权利,现在五亿一千万一次,五亿一千万两次。”
主持人故意的停顿了一下,不过依旧没有人顶价,所以他只能一锤定音:“五亿一千万,成‘交’,最终的成‘交’方是我们的建方房地产公司的林董林董事长,我们恭喜他!”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虽然这一块拍品不是整个拍卖会价格最高的一个,但作为压轴的拍品被林风给拍去,这本人就应该获得尊重,原因也很简单,这是拍卖会的行规,拍的压轴拍品的人理应获得这样的掌声。
“林董,恭喜你,不过之前也没见你对青铜器感兴趣呀?”竹竿没有说什么,李秘书却是有一些好奇,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天天都待在林风的身边,对于林风喜好古风这件事情他也是清楚,只是之前林风‘交’出的古玩也都是一些小物件,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
林风笑了笑:“只是好奇吧,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买回来看看,这柄剑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他就值这个价格,甚至我还捡了一个大漏,走吧,拍卖会结束了就去签合同,然后我们还有四十亿的款项没收回来呢,哈哈!”
由于都是后台现场‘交’易,所以拍卖会结束之后林风就来到了拍卖会的后台,负责这场拍卖会的是天启拍卖行的一个管理,林风在签合同的时候向他透‘露’了自己想要见一见天启拍卖行的老板谈一谈合作洽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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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自己是作弊用了夺予之手了,自然能够比别人出‘色’很多,可是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和自己差不多,那自己还要这夺予之手有个什么用?
这让林风想起了鉴宝大赛上的水清寒,那是自己唯一佩服的人,不过可惜的是水清寒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让自己能够找到水清寒,林风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说服水清寒跟自己说一下关于自己这一类人的事情。
“林董,我们老板‘性’格比较怪癖,自从开了拍卖行之后就很少抛头‘露’面了,商务合作洽谈的事情也几乎都是我在打理,所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林董见谅!”天启拍卖行的管理在合同上印上了天启拍卖行的印章之后,将那青铜剑‘交’给了林风:“还有这柄青铜剑,我们老板说不管价格多少,但是只有有缘人可以得到,看来林董就是有缘人了,在这里先恭喜林董了。”
这句话,林风自然没有放在心里面,这是作为商人的一个技巧,尤其是古玩这一行里面,你说一件古玩的成本也就那么一点,邀不了多少,可是为什么可以卖出那么高的价格?
还不是因为兴趣喜好?以为信仰?因为历史?
所以关于有缘人这种扯淡的说法在林风的眼里面看来只不过是一种营销的手段而已,如果他不跟自己这么说的话,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就买了一把剑回去,心里面能好受吗?
不过在古玩这一行里面也不能抱怨价格有多高,毕竟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拿到了用木质包装包装好的青铜剑之后,林风便走出了后台,这个时候刘老板也已经签好了合同,只见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有些歉意的说道:“林董,不好意思了,临时接到莫董打来的电话让我拍下这块地,说是你要用到,因为拍卖会已经开始了我已经来不及通知您了,所以就直接拍下了,你看我们找个地方转移一下合同就好了。”
林风点了点头,看来果然是这样,莫小念这妮子就会给自己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不过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以来莫小念虽然一直呆在家里面,但在家里面的莫小念也可以说是帮了自己不少忙,就比如说这一次,如果没有莫小念帮自己拍下这块地的话帧及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找到合适的绿‘色’生态用地,这样对于自己的项目来说就有一些耽误时间了,一个项目拖的越久就会对公司的利润造成损失。
和刘老板签完合同转移了第一块绿‘色’生态建筑用地的归属权之后,林风便找到了那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吴老板,按照自己和吴老板的约定,这八十亿的成‘交’价格里面有自己的四十亿。
吴老板看见林风过来,脸上的笑意全无,这事放在谁的身上估计都是这样,毕竟好好的八十亿就要送给别人四十亿,如果是林风而且还是不可逆的话,林风也不会多高兴。
不过那吴老板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他毁约的话,林风完全有能力整的他秦家‘荡’产;现在‘交’出这四十亿,说不定以后有好事的话自己还能够捞到。
想到这里,那吴老板便爽快地说道:“林老板,嘿嘿,我刚刚和他们的工作人员已经‘交’易完成了,这张卡里面有六十亿,还有那二十亿就当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希望林老板能多带带我!”
林风惊讶的看着王老板,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着王老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本来说好的是一人分一半,也就是四十亿,这家伙倒是‘挺’自觉,把他的那四十亿又分了一半出来孝敬自己,要知道这二十亿对于谁来说可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像王老板这样的铁公‘鸡’,他竟然会愿意拿出二十亿出来。
不过对于这样的赠礼,林风自然是不会不好意思了,理所当然的接下来了。
旁边的李秘书和竹竿都爱十分的惊讶林风竟然可以将这一次活动的收益提高这么多,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在项目开始之前就已经盈利了八十亿,这简直就是一种神话。
晚上回道怡情别苑的时候,刚进‘门’莫小念就送给了林风一个拥抱:“某人今天赚的有点多啊,是不是有分红啊?”
“切,我不知道要干多久,才能把这么多的股份全部都偿还完呢!”林风将莫小念抱到了外面的摇椅上:“你今天股市收益怎么样?我听公司里的几个懂事最近都是愁眉苦脸了,问清楚了原因之后才知道他们是故事亏了,说是最近股市动‘荡’的额比较多!”
“那是他们傻!”莫小念翻了翻白眼:“股市的钱虽然好赚,但总会陷进去,很多人都避免不了陷进去,所以往往都是在股市里面倾家‘荡’产,但你见过愁眉苦脸过吗?”
“你是忘了股市动‘荡’你受到损失的时候!:”林风捏了捏莫小念的小鼻子,他还记得自己刚搬来没多久的时候,莫小念就因为一次故事的动‘荡’和自己闹了好几天,那时候林风完全不知道莫小念是因为什么和自己闹的,还墨明棋妙了好几天,后来莫天行才告诉自己,如果股市动‘荡’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招惹莫小念,否则的话后果是严重的。
不过刚说到这,林风就看到莫小念的脸上开始躁动起来,这是莫小念要发怒的迹象,早就已经把莫小念的脾气‘摸’的差不多的林风这个时候赶紧说道:“嘿嘿,乖宝贝不‘激’动哈,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无论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我要吃你!”莫小念恶狠狠的说道。
林风坏坏的一笑,直接将莫小念给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嘿嘿,你要吃我啊,你要吃我就早说啊,我现在就让你吃了我好不好!”
“‘混’蛋,‘混’蛋你快放我下来,你个坏蛋!”莫小念惊呼一声:“你个坏蛋,我今天亲戚来了不准这样。”
“没事,偶尔闯一闯红灯也是可以的嘛!”林风坏笑着直接将莫小念扔到了柔软的大‘床’上:“嘿嘿,晚餐开始之前,你就是开胃菜。”
………………
第二天,林风‘春’光满面的来到了公司,绿‘色’生态项目组的项目经理已经在会议室等着林风了,林风将昨天从刘老板那里‘交’易来的第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图纸和资料‘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开始以这一块建筑用地从新设计,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动工。
与此同时公司内部也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林风在天启拍卖行举行的一次拍卖会上打击了隆盛房地产公司,让对方以八十亿的价格买走了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又以低价收购了堆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事情,林风的威信再一次上升了一个高度。
第74章 我不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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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拍?”主持人虽然失望了一下,不过还是本着职业的‘精’神说道:“弃拍是每一个拍主的权利,现在五亿一千万一次,五亿一千万两次。”
主持人故意的停顿了一下,不过依旧没有人顶价,所以他只能一锤定音:“五亿一千万,成‘交’,最终的成‘交’方是我们的建方房地产公司的林董林董事长,我们恭喜他!”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虽然这一块拍品不是整个拍卖会价格最高的一个,但作为压轴的拍品被林风给拍去,这本人就应该获得尊重,原因也很简单,这是拍卖会的行规,拍的压轴拍品的人理应获得这样的掌声。
“林董,恭喜你,不过之前也没见你对青铜器感兴趣呀?”竹竿没有说什么,李秘书却是有一些好奇,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天天都待在林风的身边,对于林风喜好古风这件事情他也是清楚,只是之前林风‘交’出的古玩也都是一些小物件,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
林风笑了笑:“只是好奇吧,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买回来看看,这柄剑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他就值这个价格,甚至我还捡了一个大漏,走吧,拍卖会结束了就去签合同,然后我们还有四十亿的款项没收回来呢,哈哈!”
由于都是后台现场‘交’易,所以拍卖会结束之后林风就来到了拍卖会的后台,负责这场拍卖会的是天启拍卖行的一个管理,林风在签合同的时候向他透‘露’了自己想要见一见天启拍卖行的老板谈一谈合作洽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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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自己是作弊用了夺予之手了,自然能够比别人出‘色’很多,可是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和自己差不多,那自己还要这夺予之手有个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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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林风自然没有放在心里面,这是作为商人的一个技巧,尤其是古玩这一行里面,你说一件古玩的成本也就那么一点,邀不了多少,可是为什么可以卖出那么高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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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古玩这一行里面也不能抱怨价格有多高,毕竟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拿到了用木质包装包装好的青铜剑之后,林风便走出了后台,这个时候刘老板也已经签好了合同,只见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有些歉意的说道:“林董,不好意思了,临时接到莫董打来的电话让我拍下这块地,说是你要用到,因为拍卖会已经开始了我已经来不及通知您了,所以就直接拍下了,你看我们找个地方转移一下合同就好了。”
林风点了点头,看来果然是这样,莫小念这妮子就会给自己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不过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以来莫小念虽然一直呆在家里面,但在家里面的莫小念也可以说是帮了自己不少忙,就比如说这一次,如果没有莫小念帮自己拍下这块地的话帧及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找到合适的绿‘色’生态用地,这样对于自己的项目来说就有一些耽误时间了,一个项目拖的越久就会对公司的利润造成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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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板看见林风过来,脸上的笑意全无,这事放在谁的身上估计都是这样,毕竟好好的八十亿就要送给别人四十亿,如果是林风而且还是不可逆的话,林风也不会多高兴。
不过那吴老板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他毁约的话,林风完全有能力整的他秦家‘荡’产;现在‘交’出这四十亿,说不定以后有好事的话自己还能够捞到。
想到这里,那吴老板便爽快地说道:“林老板,嘿嘿,我刚刚和他们的工作人员已经‘交’易完成了,这张卡里面有六十亿,还有那二十亿就当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希望林老板能多带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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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刚说到这,林风就看到莫小念的脸上开始躁动起来,这是莫小念要发怒的迹象,早就已经把莫小念的脾气‘摸’的差不多的林风这个时候赶紧说道:“嘿嘿,乖宝贝不‘激’动哈,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无论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我要吃你!”莫小念恶狠狠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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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混’蛋你快放我下来,你个坏蛋!”莫小念惊呼一声:“你个坏蛋,我今天亲戚来了不准这样。”
“没事,偶尔闯一闯红灯也是可以的嘛!”林风坏笑着直接将莫小念扔到了柔软的大‘床’上:“嘿嘿,晚餐开始之前,你就是开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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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公司内部也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林风在天启拍卖行举行的一次拍卖会上打击了隆盛房地产公司,让对方以八十亿的价格买走了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又以低价收购了堆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事情,林风的威信再一次上升了一个高度。
第75章 你有你的推论
黑鹤云扛着他的巨型战刀后发先至,蹬蹬蹬的跑上楼,欢喜的喊道:“航大人,吴大人,我说的没错,这‘女’贼果然就是‘花’无影,我的推理完全正确。[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79xs.-苏杭杨三府,去年里面发生了六宗命案,开始的时候茫无头绪,后来发现这些人死前都不约而同的收到所谓凤仙姑娘的邀请,分明就是‘女’贼谋财之后害命。哈,我终于抓到她了。”
航大人怒视着吴有才:“吴大人,你说?”
吴有才满脸愧‘色’:“知府大人,是下官御下无方,出了这种事儿,属下惭愧不已。只是属下素来知道陈凡的为人,没准是个误会吧?”
“不是误会,不是误会!”黑鹤云摇晃着一根手指说:“死在‘花’无影手里的人,不是富商大贾就是达官贵人,各个腰缠万贯,身价不菲。这小子是什么东西,也能登堂入室,分明就只有一种可能――”
航大人说道:“同党!”
黑鹤云点头:“没错,同党。”
吴有才争辩道:“说不通,这说不通。既然是同党,为什么又要自相残杀,黑捕头,你怎么解释?”
黑鹤云哈哈大笑:“这很容易理解,不过就是贼子发觉事情败‘露’,于是杀人灭口。毕竟他一直躲在幕后,只要‘花’无影这条线索断了,神仙也休想查到他的头上去。我说的对不对呀,陈捕快?”
陈凡已经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是苏州知府航启程,慌‘乱’之下,大声说道:“黑鹤云你胡说八道,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证据就在你的身上。”
航大人下令:“搜!”
两名捕快七手八脚的把陈凡按在地上,结果很顺利的翻出两百两白银庄票一张。顿时在场的人全体哗然。
黑鹤云更加得意了:“你一个小小的捕快,每个月不过一两纹银的薪俸,哪来的二百两银子,你说,说得清楚就放了你?”
陈凡喊道:“这张银票是李石湖公子给我的,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把他找来对峙,一切自会真相大白。”
“李石湖?”航大人说道:“是太仆寺卿李大人的公子?”
“正是!”
航大人摇头道:“既然你这么说,也别说本官不给你机会,来呀,立即去李府,传李公子来问案。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官差去了好半天才回来,结果却让陈凡感到非常绝望。李府的人告知官府,他家公子半个月前去了杭州,至今未归。
“撒谎,绝对是撒谎。”陈凡吼道:“刚刚我还在这里跟他说话,这里的厅趸也知道他来了,不信你们可以问赵厅趸?”
赵厅趸从人群中走出来,怯生生的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谁杀你。我是问你,刚才又没有见过李石湖李公子?”
“没有,没有,我谁也没见过,谁也没见过。李公子有好长一段日子没来了。凤仙死了,我可怎么活呀?”
“陈凡,你还有什么话说?”航大人捋着胡须说。
“有!”陈凡说道:“请问航大人,为什么你们来的这么快,怎么就知道这里出了案子,您老人家犯得上亲自出马吗?”
“这个――”航大人一愣:“自有线人举报。”
“大人,是谁举报,能否让小的死的明白。举报的内容又是什么?难道有人未卜先知,说我杀人?”
吴有才灵机一动的说:“航大人,陈凡说的没错,很明显这是个圈套。您想,咱们离开县衙的时候,凤仙肯定还没死,这个举报人肯定有问题呀!”
“没问题,没问题。以我二十几年的破案经验来看,举报人一定是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知道受害人有危险,所以才去举报,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可惜呀,可惜,‘花’无影年纪轻轻,落得这样的下场。不过也不冤枉,她杀的人只怕也有几十个了。”
“证据确凿,带走。”航大人对吴有才说:“未免吴大人作难,此人本官要把他带回府衙关押。你好自为之。”
“大人,大人,请留步啊。”吴有才在后面苦苦哀求。
“这才刚出去几天,又他娘的进来了,老子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差?”牢‘门’关上,牢头们都走了,陈凡一个人坐在黑暗里叹息。
“龟田二郎和柳生咸平死了,现在连‘花’无影也死了,究竟是谁做的呢?为什么要陷害我呢?”
“等等!”陈凡突然站了起来,惊喜的说:“我知道了,其实线索还没有断,至少有一个人,她,她可以救我。”陈凡想到的这个人,其实就是刚刚‘花’无影的贴身丫鬟阿巧。他觉得阿巧不一定是‘花’无影的帮手,但她长期在‘花’无影身边,肯定认识这个帮手。
陈凡的眼前再次出现了‘花’无影一身盛装,宽大的袖子,飘逸、柔软、华美,袖口用金线绣着牡丹。一双‘玉’手,修长圆润,十指纤纤,宛如白‘玉’雕成。她的粉腮浓重,眼影别致,从内到外都是红,一身红,眼中充满了凄‘艳’而妖异的光,与上次见面的冷‘艳’大相径庭。
陈凡‘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愕然道:“她穿了一身新娘装,带了满头的步摇珠翠,却把一朵白的吓人的山茶‘花’,‘插’在发髻的最高端,十三个‘花’瓣的山茶‘花’,那是象征着死亡的‘花’儿,难道说她是――她根本就想死――”
有一点可以肯定,‘花’无影绝不会是自杀。因为任何人用三十斤重的铁枪刺穿了自己的‘胸’膛之后,都无法再把它卡在两面墙壁之间,而不出一点的动静。虽说‘花’无影是个高手,但也不可能做得到。
那么就是说,在这之前,她已经猜到有人要对她下手,也知道自必死无疑。
“娘的,难道这个臭娘们故意把我找来陷害我?”陈凡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想,以‘花’无影的武功杀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简直易如反掌,何必搞什么陷害呢?
再者说,他可以肯定自己和‘花’娘子无冤无仇,费这么大的周折陷害他干嘛呀?莫非是临死随便拉个垫背的?
想来想去陈凡还是觉得必须找到那个叫阿巧的小丫头,否则绝没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最后陈凡得出这样的结论,杀死‘花’无影的是他的――同伙。
那么他到底是谁?
“完了完了,老子这次是彻底的完了,窝在这里出不去,有冤也无处诉啊。”陈凡自语道:“明天大堂提升,我一定要和知府大人说清楚。”
其实陈凡一点信心也没有,因为他说的那些根本全都是推论,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那个知府大人貌似也不十分‘精’明,没准就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他。
之后的两天里面,知府大人一直都没有提审他。这就让陈凡又有了生的希望,感到案情一定是有了转机。否则像这种大案子,早就应该开审。
没想到晚上的时候,吴有才亲自过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由两名牢头带路,站在他的面前。陈凡的心顿时就凉了,若是来放他出去的,就不会提着食盒进来了,也不会是这样的一副苦瓜脸。
“大人,我是冤枉的。”
吴有才走进来说道:“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可是知府大人不相信。我已经尽力拖延了,三天时间,你还没有想好对策吗?你不是一向足智多谋吗?”
“原来是大人――”难怪直到现在还没提审。
吴有才说:“我已经尽力了。”
陈凡说道:“可是我没有理由杀‘花’无影,我和她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死她,而且那凶器根本就不是我的?若是我拿着这么大的一条长枪上楼,所有的人都会看到,知府大人可以去问问?”
“铁枪是‘花’无影自己的东西,摆在屋子里有几年了。”
陈凡抢白道:“即便如此,我仍然没有杀人动机。”
“黑鹤云――黑鹤云黑捕头认为你是因爱生恨,求爱不成,怒而杀人。”
“笑话。我和‘花’无影素不相识,为什么要因爱生恨,这简直就是一派胡言。那个黑鹤云表面上是个名捕,其实就是个糊涂蛋,大人应该知道他的斤两,他的话怎么能作数!”
“我想不相信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知府大人对十大名捕的名头深信不疑。”
“这么说举报我的线人就是黑鹤云?”
“这个――本官不清楚。”
“果然是他。”陈凡狠狠地说:“他和我有‘私’人恩怨,故意处处为难我也就罢了,居然还下套想要整死我――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黑鹤云说的也没错,你的确在书寓里面扬言要梳拢凤仙姑娘,而且,而且你今天也送来了聘礼,只不过你的聘礼太过于寒酸,遭到了凤仙羞辱,恼羞成怒之下,一枪把她刺死,这也是有的。作为她的同伙,也许你们早就认识,暗生情愫,说得过去。”
“此外,黑鹤云还了解到凤仙另外约了别的客人在楼上见面,你知道了之后,醋意大发,失去理智,就更加的顺理成章了。”吴有才长长的叹息着说道:“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我也不知道你是否真的冤枉,现场我亲眼所见,黑鹤云的推论入情入理,即便我硬要信任你,也拗不过大明律法和知府大人。你,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快步的离开了。
第76章 当吃当喝当玩的稀罕物
吴有才倒也不是一点好事儿也没干,至少他嘱咐这里的一定要善待陈公子,包括陈公子有什么要求,要尽量的满足,伙食和别的犯人大不一样,每顿饭有一碟小炒,他一旦发起脾气来,只要不闹的翻天覆地,就得忍着。(.棉、花‘糖’小‘说’)-79-
虽说吴有才不是这里的主要领导,但毕竟也是苏州地面上的一位爷,所以说话还是有分量的,陈凡的处境顿时改善不少。
他当然不会满足于这点小改善,他的目的是尽快从这里脱身。
“喂,跟你们商量个事儿!”
狱卒低声下气的说道:“陈爷,知县大老爷已经吩咐过了,吃的喝的用的,小的们样样都照顾您,不会让您受一星半点的委屈,要让您在这呆着,时时刻刻跟在家里差不离儿。”陈凡耍脾气,“爷自幼养尊处优,霸道惯了,不是好伺候的鸟儿,你们想抱吴大人的粗‘腿’,也没这么容易,有一件事儿你们能办吗?”
“那,那还用说,陈爷您就尽管吩咐,上天摘星星下海捉鳖那种事儿咱办不到,但凡小的能办到的,绝不敢说个不字。”
陈凡戏虐的说:“我也不用你去摘星星,你有没有这么高的个那么长的手,再说你摘下来也不当吃不当喝不当玩,本爷顿时没啥兴趣,你还是给我找一件当吃当喝当玩的东西来吧。回头吴大人重谢你。”
狱卒纳闷的说:“一件东西就能同时当吃当喝当玩?不敢请问陈爷,这是什么稀罕物件?”
“狗屁稀罕物件,满大街都是。”陈凡说道:“小娘们儿,我让你给我找个漂漂亮亮的小娘们进来,懂不懂?”
狱卒差点趴在地上:“陈爷,您可太会出幺蛾子了,就算小的再怎么想抱吴大人的粗‘腿’,也不敢让您在号子里玩‘女’人啊,这不行,不行。”
陈凡骂道:“两面三刀是吧?当着吴大人面儿怎么保证的,一扭头就不认账了,拿吴大人当普通百姓耍着玩呢?你就不怕得罪人?你不说让我跟家里差不离儿嘛,我在家里天天有小娘们,怎么到了这就不行了?”
狱卒哭丧着脸说:“您就算让小的拿脑袋撞墙都行,就是这事儿不行,这是朝廷的大牢,又不是暗‘门’子,开玩乐呢吧?”
附近传来一个声音:“谁说行不通,我看行得通,非常通。(.棉、花‘糖’小‘说’)”
陈凡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麻痹的。”
黑鹤云扛着他的巨型战刀来了,奇怪的是,后面跟这个年轻‘女’子,那德行那举止一看就是个风尘中的货‘色’。
黑鹤云先是冲着陈凡一笑:“陈老底,受委屈了。”然后挑着大拇指说:“看见了吧,这位姑娘――秦淮名妓刘‘浪’‘浪’,‘浪’的都能流出水来,本捕头像淘换古董一样,从茫茫‘鸡’海中把她找出来,不为别的就为了让陈兄弟乐呵乐呵。”
狱卒认得黑鹤云,被他一瞪眼吓够呛,赶忙打开‘门’。黑鹤云用力把刘‘浪’‘浪’推了进去,然后陈凡又给推出来;黑鹤云又给推进去,陈凡又给推出来,连续这么四次,刘‘浪’‘浪’不乐意了:“二位爷这是打太极呢?”
“什么意思?”黑鹤云问道。
“你几个意思?”陈凡说道:“无功不受禄。”
黑鹤云裂开嘴:“这不是有没有功劳的事儿,这小娘们其实是给你的一种奖励,你做了好事儿自然就有好吃的,这是天经地义的,我这么一说,陈兄弟是不是就明白了,就可以安心的笑纳了。”
“更糊涂了。”
黑鹤云叹道:“吴有才吴大人这个人啊,让我可说他点什么好,明明就是个有眼无珠,楞说自己明镜高悬,他可真是看错了你了。你可真不够聪明?”
陈凡冷笑道:“我知道了,聪明的黑捕头把这个小娘们儿带来,是想让我招供,只要我招供,你就会奖励我?”
“陈兄弟终于开窍了,还不晚。”
“没‘门’。”
“姓陈的,你倒是‘挺’痛快。”
“那是,陈爷我什么时候都是宁折不弯的暴脾气。”
黑鹤云狞笑道:“行,你脾气暴就让你先暴着,大牢里有吴有才罩着你我拿你没辙,等到了大堂上,我一顿板子呼死你,不信咱们走着瞧,大堂上见!”
陈凡骂道:“大堂上见就大堂上见!老子到死也不会怕你这种狗东西,你丫就是一只披着狗皮的狼,这身警服穿在你身上,真是糟蹋了。我草你娘的,大明朝的捕快要是都像你这样,老百姓就没法活了。”
黑鹤云走出去老远他还在后面骂:“你娘生你的时候肯定没看时辰,皇帝老子也是被人‘蒙’骗了,不然怎么会把名捕的身份赐给你,肯定‘花’了不少银子吧。你别走,你丫的,你别走,有种的你给我回来。”
第二天,苏州知府大堂,执刑的皂隶手执水火棍站立在两旁。
航启程拜过官印,一拍惊堂木:“升堂!”
皂隶齐声呼喊:“人犯上堂!”于是陈凡被衙役推推搡搡的,跪在了大堂中央。
刑名师爷刘冷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说:“本案没有原告,本案是特大人命官司,犯案的是吴县捕快陈凡,本地人氏,家住酸枣巷,父母双亡只有一妹。只因‘迷’恋倚红偎翠书寓的窑姐小凤仙不成,怒而杀人,现场多人可以证明,知府和吴知县也是亲眼目睹。案情陈述完毕,请大人问案。”
师爷退下。航启程白了他一眼:“什么窑姐不窑姐的,太难听了,那叫风尘‘女’子,改。”航启程又说道:“还有,本官和吴知县并未亲眼目睹陈凡的杀人过程,只不过看到他手拿凶器对着死者。”
“是的大人。”刘冷为难的说:“改是改不了了,只得在后面标注一下。是小的失职了,请大人原谅。”
“那就标注吧,标注吧。”
陈凡打眼一看,吴有才没来。暗想,这本来不是他的分内事,不来也是正常的,他已经仁至义尽了,我还能要求他怎么样?
“陈凡,你可招认?”
陈凡“冤枉!”
“犯人当堂喊冤,按照大明律不能宣判,案子是黑捕头破的,黑鹤云你就说说吧。”
黑鹤云来到大堂中央,朗朗说道:“自古道杀人者死,作为一名皂隶本应除暴安良,保地方平安,执法犯法,罪加一等。这个陈凡身为吴县捕快,倒行逆施,求爱不成,怒而杀人,应该判处凌迟处死――”
“停停停――”航启程听不下去了:“我说黑捕头,你是知府我是知府?陈凡应该判处什么刑罚,朝廷自由法度,本官让你说这些了吗?”
“那你让我说什么?”黑鹤云一愣。
航启程也愣了,暗想,这就是一代名捕的水平吗?这根本就是一代草包的水平嘛。他翻了个白眼说:“本官让你陈述你的推论。”
“哦,推论。”黑鹤云也咳嗽两声,理顺思路,说:“万历四十六年六月十五日,本捕头接到线报,吴县皂隶陈凡在倚红偎翠书寓犯案杀人,于是立即通知知府大人和――“
“打住!”航启程又听不下去了,缓缓摇头说:“黑捕头本官有必要提醒你,咱们到场的时候,小凤仙才刚刚死去,你这个线报是否来的――早了点?”
“我说错了,应该是本捕头得到线报,吴县皂隶陈凡有可能在倚红偎翠书寓犯案杀人,由于案情重大,且涉及到公‘门’中人,于是本捕头立即通知了知府大人和吴知县,结果还是迟了一步,赶到现场的时候,小凤仙已经没救了。”
“根据本捕头的调查,案情应该是这样的:多年来陈凡一直暗恋倚红偎翠书寓的表子小凤仙――”
“风尘‘女’子!”航启程敲着惊堂木强调。
“是,大人。”黑鹤云咽了口唾沫接着说:“但大家都知道表子无情戏子无义,啊,风尘‘女’子都是没心肝的,陈凡又是个穷鬼,长得也马马虎虎,所以只能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单相思瞎惦记,一点微薄的俸禄也都搭进去,落了个人财两空。这天他把自己积攒了数年的五两银子买了四‘色’彩礼送给小凤仙,意图求爱,结果小凤仙不假辞‘色’,甚至另外邀约了其他客人,于是陈凡用丈二铁枪一把,将其捅死。大人我的陈述完了。”
航启程傻了!
半天才说:“没什么别的了?”
“没了!”黑鹤云不解的说。
“啪!”航启程怒道:“先前你还跟本官说陈凡是小凤仙的同伙,他们两个一起谋害江南富商,怎么又没了呢?”
“哦,我说错了,事情应该是这样的――”黑鹤云接着编:“小凤仙其实就是江南大盗‘花’无影,刑部挂了号的‘女’贼,她发觉陈凡这个穷鬼对自己一往情深,而且傻乎乎的,所以加以利用。陈凡于是和‘女’贼一起杀人越货,去年六宗富商被杀案,全都和他二人脱不了干系。请大人明断。”
刘冷站出来说:“大人,口供前后不一,怎么写?”
“记上,照实写。”航启程说道。
第77章 画押招供
“事实俱在,陈凡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陈凡说道:“大人,小的的确没什么好说的,小的只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大人。(.无弹窗广告)-.79xs.-请问大人,黑捕头说小的和‘花’无影做同伙谋害江南富商,为什么?”
“图财害命呗!”黑鹤云冷笑。
“图了多少财?”
“哪我哪知道,你自己清楚。”
陈凡也冷笑道:“请问大人,卷宗之中可曾记载六大富商家中一共失窃多少银两?”航启程想了一下:“没丢钱啊!”
“既然没丢钱,图财害命一说从何而来?”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黑鹤云不耐烦的说:“你们是用‘色’骗财,说穿了也是富商们受骗上当,哪里有具体的数目字。”
“哦,用‘色’骗财。那么骗了财之后干嘛还要杀人,我俩吃多了撑的?”
航启程没好气的说:“陈凡,你不要避重就轻,先说你杀人的事儿,我问你六大富商的事儿了吗?”
陈凡耸了耸肩膀:“大人,如果我不是‘花’无影的同伙,这杀人动机就出了问题,你怎么跟刑部‘交’代?”
黑鹤云撇着嘴说:“这有什么呀,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呀。你是,那个,你嫉妒,所以你才杀人!”
“啊,对,你是因为嫉妒才杀了六大富商。”航启程被黑鹤云带到了‘阴’沟里。
“有什么证据?”陈凡问道。
航启程笑眯眯的抖落着两百两银票:“这就是证据!”
陈凡叹了口气:“我的青天大老爷,谋杀六大富商这么大手笔,小的就分两百两银子。六大富商未免太穷点了吧。我也当了一段时间捕快了,我‘私’下里捞点银子怎么啦?在场的哪位捕快打个没有几百两的身家呀。大人不信问问看?”
航启程道:“说了半天都是没用的,即便两百两是你自己的,还是不能逃脱杀人嫌疑,我们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黑鹤云道:“大人我要求传唤证人——赵厅趸!”
“传赵厅趸!”
赵厅趸上堂,跪在陈凡旁边。航启程问道:“赵厅趸,你认得旁边这人吗?”赵厅趸看了看陈凡:“杀人凶手,当然认得。”
“闭嘴。(.$>>>棉、花‘糖’小‘說’)”航启程骂道:“本官都还没有宣判,哪有什么杀人凶手,赵厅趸,你给我放老实点,若有半句虚言,我把你这贱籍大刑伺候。”
“大人,老身是贱籍,可贱籍也不是瞎子聋子,当天晚上我可是亲眼看见陈凡怒气冲冲的跑进小凤仙的房间,跟着里面就传出争吵的声音,然后凤仙就死了。您说,他不是凶手谁是凶手?”
“仅凭这一点还是不能定案。”航启程说道:“本官断案一向严谨,情、理、法缺一不可。你的说法合理但不合情。我问你,陈凡和小凤仙相熟吗?”
“相熟。”
“有何证据?”
“情书为证。”
“啥玩意?”陈凡脑中响了一个炸雷:“老东西你别狗扯羊皮胡吣,老子哪有写过狗屁情书?”
“你别威胁我,我有证据。”赵厅趸从袖筒里‘抽’出一封信‘交’给衙役,衙役又呈递给航启程:“是他让我转‘交’的。”
“拿给陈凡看看!”
陈凡接过来一看,纳闷的说:“这是我的字迹,但是我没写过这种东西,我跟小凤仙根本不熟。再说我写的情书怎么会落到厅趸的手里。这老鸨子爱钱如命,最怕书寓里的姑娘跟穷人有‘私’情,我找她送信,那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刘冷说道:“这也是一种说法。”
黑鹤云高声道:“刘师爷,那算什么狗屁说法,完全就是狡辩。本捕头有必要提醒大人和师爷,不久前在吴县,这位陈皂隶就勾结悍匪盗取了县令大人的官印,而后巧舌如簧,滑脱罪责。现在他又卷入杀人命案,这种刁民说的话一句也不能信。”
陈凡说道:“黑鹤云,对官印案我本来不愿意提,既然你说了,我就只好旧事重提,当时就是你胡诌八扯,扰‘乱’办案,貌似推论严谨,实则不堪一击,最后闹了笑话,也给本案释放了烟雾,导致两名重要犯人(兔‘唇’人)不知所踪,现在你又在组织一个所谓天衣无缝的推论来陷害小爷,你到底是何居心?”
黑鹤云跳起来骂道:“小兔崽子,我捏死你。”
陈凡骂道:“老兔崽子,我‘弄’死你。”
航启程拍惊堂木:“不许再大堂喧哗!”
皂隶们齐声喊:“威——武——”
航启程说道:“本官以为,尽管人犯陈凡以为,倚红偎翠书寓杀人一案,是有人对他进行陷害,但根据黑鹤云捕头以及赵厅趸提供的证据而言,算得上清楚明白。小凤仙死的时候现场只有陈凡,陈凡手里拿着凶器,赵厅趸正式他们的确在争吵。而陈凡对此三项完全不能提出反证,是以本官现在宣判——”
陈凡仔细听着。
航启程说:“由于本案涉及人命,已经超出本官职权范围,本官只认定陈凡杀人罪名成立,不日将案卷以及人犯送‘交’江苏巡抚,上报刑部,等候陛下秋绝。诸位对判决还有什么异议吗?”
“大人,小的冤枉。”陈凡感觉一阵眩晕,差点栽倒。
航启程说道:“陈凡,你现在喊冤也是没用,不如听本官的赶快在供词上画押,本官还可以酌情考虑为你向上方求情,不然一定更加重判。”
陈凡说道:“大人,我可以招供画押,但刚才的审判漏‘洞’百出,只怕刑部不予认可,到时候追究下来,大人就算能保住乌纱,也未免误了前程,还是请大人自己多多的三思才是啊。”
“‘混’账!”航启程骂道:“本官的前程本官自会理会,不用你来多嘴,你若是不招,本官现在就要大刑伺候,你自己好好地想想吧?”
陈凡心想,这个航启程要不是个糊涂蛋就肯定是收了钱让老子顶雷,我扛的遍体鳞伤也不一定扛的住,还不如现在找了,在口供之中留下破绽,等着巡抚大人过堂,来个当堂翻供,或者请吴有才帮忙寻找阿巧,那才是正经。
“大人既然以大刑相威胁,小的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小的这身子骨也经不起大人一顿烙铁皮鞭,招认就是了。”
“师爷,记录!”航启程面有得‘色’。
刘冷觉得不妥,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拿起笔杆子。
只听陈凡说道:“事情的原委跟黑鹤云捕头推测的一样——”
刘冷等了半天不得下笔,眨巴着眼睛说道:“讲啊!”
“讲完啦。”陈凡清风明月的说:“一样嘛!”
“大人,这,我怎么写。”
航启程不耐烦的说:“照抄,照抄一份让他画押。”
刘冷这边皱着眉头吭哧吭哧的照抄,那边黑鹤云得意忘形的念叨:“黑某人查案二十余年,你这点小伎俩也想骗我,现在栽了吧。我黑某人为民除害啦,为朝廷立下大功啦,死者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人渣。”陈凡低声骂道。
刘冷把写好的供词拿给陈凡,叹了口气说:“陈兄弟,我知道你是识字的,好好地看一遍可有差错,然后签名就是了。”
“写别人的名字行不行?”陈凡笑道。
“啊!”
“黑鹤云。”陈凡呲牙笑道。
“不得咆哮公堂。”航启程喊道。
陈凡提起笔来写下‘陈凡’两个字。刘冷把墨迹吹干呈递给航启程。航启程大略的浏览了一遍,说道:“命案已经审结,三日后将人犯并案卷移‘交’巡抚大人处,现在退堂,将陈凡打入死牢。”
刘冷喊了一声:“退堂!”衙役们喊一声“威——武——”陈凡就被人带出去,重新扔进‘阴’暗‘潮’湿的地牢里。
临走的时候,黑鹤云落井下石的嘲笑道:“怎么样陈兄弟,还要不要小娘们啦?以前给你你不要,现在想要也没人给了。我可要去享受小娘们了,丽‘春’院听说过吗?可惜你这辈子再也没这个福分啦。”
“笑吧,笑吧,尽情的笑吧。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老子的人头还没落地呢。早晚有你哭的时候。现在有机会笑就笑吧。”
黑鹤云一步紧似一步的跟着:“哟,都这德行了还‘挺’着呢。最多再过两三个月您这脑袋可就不在肩膀上呆着了,难不成还能再长出来一个?”
“昨天你给我送的那个小娘们怎么跟你长的那么像呢?该不会是你娘吧。黑捕头为了冤枉好人可真是下足了本钱,连娘亲都贡献出来了,我要是不画押,真他娘的觉得对不住你老人家了。”
黑鹤云狞笑道:“姓陈的,有件事儿我忘了告诉你,你也可能忘了,黑某人虽然是应天府的公差,但是在江苏也有很多六扇‘门’的朋友。别看你现在牙尖嘴利,到时候我保证你跪在地上管老子叫爷爷。”
陈凡不说话了,他可是真有点害怕了。以前看《水浒传的时候,也知道狱卒们有很多整人的法子,但从来没问过。他最怕的就是等不到秋绝就被**害死,那可真是悲催了。现在就指望着吴有才大人能罩着他了。
可他只不过是个七品芝麻官,就怕罩不住啊。
第78章 丁忧的境界
航启程虽然是京城人士,但家眷都已经接来苏州。(.好看的小说.访问:.。他的夫人和第二房小妾都在五月间带着孩子们和一部分的仆婢回京城奔丧了。死的是他自己的亲生父亲,按大明律他是要守三年丁忧的,丁忧期间不得为官,不得生产,更不得与妻子同房,唯一能做的就是专心致志的悲伤。
可是航启程偏偏没有悲伤三年的这个境界,他老爹都八十六了才挂,算得上是老喜丧。老东西死在给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开包的过程中,因为兴奋过度外加用力过猛,肌‘肉’拉伤引发了心肌梗死,放了枪也走了人。出殡的时候那玩意儿还是硬的。
小丫头被自家族里当做****浸了猪笼。这个算作是唯一的仇人也死了,还有什么好遗憾好悲伤的。放着大把的银子不赚,那才是对死去老爹的不孝呢。
于是航启程在朝廷里面托了人,非说苏州这地方离开他就不行,被‘蒙’在鼓里的皇上于是下了一道旨意“夺情起复”,他就继续留任了。
留任归留任,航启程的悲伤是丝毫不减的,每天办公之前必定要在他老爹的灵位前面痛哭流涕一番,强调自己以“不祥之身”继续留任,实属无奈,这都是皇上惹的祸。又说,尽忠就是尽孝的道理。表面上给老爹听,其实就是给身边的属官听。
他每天外面穿着四品文官的朝服,里面却是守丧的孝衣。连束发用的黑‘色’网巾,也按照普通文人守孝的惯例换成白‘色’,办公的时候顺手扣上乌纱帽,就走出来。仆人们提醒过好几次,这样做恐怕违背朝廷的体制,可他就是一意孤行。还说:“如果不让我为屈死在九泉之下的父亲守孝,我宁愿追随他老人家去了。”
因此上苏州的官僚士大夫对他是有口皆碑。他还严守三年不与妻子同房的戒律,坚持只轮流和自己的五名小妾同房。
五名小妾之中他最宠爱的是刘应儿,平时就称呼她做应娘。
航启程回来的时候,应娘已经在自己的小厨房里为他准备了酒菜,准备痛饮。因为破了大案子,航启程显得心情很好,要犒劳一下自己。于是抱着应娘亲了个嘴儿,低声问道:“没人知道吧!”
应娘嘤咛着说:“没,没人。我让厨房另外准备了粗茶淡饭已经倒掉了,他们都以为老爷一心一意的在悲伤呢。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哎。都说当官荣耀。可又有几人知道当官有很多比普通百姓还大的难处,就连喝两杯酒找个‘女’人也藏着掖着。”
应娘柔腻的说:“老爷是两榜进士清流出身,自然不同与别的‘门’路,名声最重要,妾身很是敬重老爷呢。”于是就替航启程更衣。
航启程‘淫’笑着在她粉腮上捏了一下,感觉滑不溜丢的,笑道:“还是我的小心肝最知道心疼老爷,等我高升了,你也就高升了。”
“我呀。”应娘笑着说:“我怕‘奶’‘奶’撕了我。”
“他敢。”航启程言不由衷的说。
应娘伺候着航启程洗脸梳头,准备吃晚饭。忍不住喃喃的说:“外面的事儿我都听说了,那个叫陈凡的胆子可真大,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的青面獠牙,居然跟‘花’无影那样的‘女’贼为伍,还把‘女’贼给杀了。我的妈呀,多可怕的‘女’贼呀。我对她久闻大名。”
“听谁说的?”
应娘挽着他的头发,用眼角瞟他说:“老爷天纵英明,一举破案,苏州城都传遍了。我可没专心打听你的,别又跟妾身瞪眼睛?”
“谁跟你瞪眼睛啦!外面人都怎么说?”
应娘眨着眼说:“说的都不一样,有几种不同的说法。大都是赞老爷的,老爷要是愿意听我就说说呗。”
“你当老爷是三岁的孩子,一心只听奉承话。我这一天到晚的听的好话还少嘛?小宝贝,说点我不爱听的。”他把两只手伸到后面抚‘摸’应娘的‘臀’,应娘竖起眉‘毛’教训:“孔夫子怎么说,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
“本老爷还年少吗?”
“老了就不戒‘色’啦?”
“是啊,老爷我把你‘奶’‘奶’给戒了。”
应娘吓得脸都白了,赶忙跑到‘门’口张望,回来嘘了一声:“老爷这话以后可不敢在妾身房里说,妾身怕被打死的。”
航启程干咳了一声没说话。坦白说他并不怕自己那个没什么背景的原配。但有一样,他是儒家出身,讲究的是没规矩不成方圆,宠爱归宠爱,上下高低的分寸一定要守。所以他不表态。
“让你说我不太听的呢。”
应娘有点不高兴了,咬着嘴‘唇’说:“瞧瞧,当官的毕竟和老百姓口味不一样吧。人家都爱听好的,老爷反其道而行,分明是好的吃腻了,想要吃点新鲜的,赶明儿把我吃腻了,不知道又去找谁?”
“我的小宝贝,老爷一辈子也吃不腻,快说快说。”
应娘说道:“不好的人就是说陈凡那个人虽然好‘色’,虽然是个恶霸,又叫做陈恶魔。可是他胆小怕事,又是个文弱的书生,你说他把‘花’无影给杀了,谁信呀?典型就是个抓不住‘鸡’的书生,还杀人,还杀‘女’飞贼?”
“那叫手无缚‘鸡’之力――”航启程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娘的,我倒是忽略了这一点,就他那德行,如何能杀的了会飞檐走壁的‘花’无影。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又能保证陈凡不是深藏不‘露’?”
“人家外面的人还说了,若是深藏不‘露’,也应该有证据才是,不然刑部看了您的案卷,肯定会产生怀疑。敢问老爷,可曾试探过他的武功?”
“这个,这个倒是没有――”航启程站起来哎呦一声。
应娘扯掉他一缕头发,吓得赶忙跪在地上,不迭的说:“老爷恕罪,老爷恕罪,妾身一时失手。”
航启程心不在焉的说:“起来起来,你快起来,我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倒是你刚才说的话提醒了我,这事儿有点不对了。”
应娘站起来展颜一笑,“不过老爷也无需多虑,左不过就是一些闲杂人等‘乱’嚼舌根,妾身以为就算是当年的皇上还有人说三道四呢,何况是您。听蛤蟆叫唤还不种庄稼啦?就让他们说去吧。”
“也不是这样的――”航启程说道:“要是在平时自然也没什么,可是有吴有才搅合在里面就不好办了,若是他上奏折弹劾我呢?”
“喝,为了一个捕快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司,他有病啊?”
“这年头有病的人还真不少,我也不是大夫,不能给他确诊。”航启程冷笑道:“你去把酒席摆在‘床’上。”
应娘将一把描金漆桌摆在挂着朱红帐幔的拔步大‘床’上,放了两张‘春’凳,摆了八个碟子,一壶陈年的竹叶青,二人对坐,笑着说了一些闲话。吃了几十倍美酒,就觉得身上热乎乎的,本来天气就热,为了装孙子,硬要捂的密不透风。应娘心里其实埋怨的很。
应娘不敢说,只敢赔笑。她除去外褂,仅穿着浅白抹‘胸’,下面贴身的白绫罗小衣,一张年轻锃亮的俏脸红扑扑的,飞扬着清纯的气息。干脆坐在他的身边,提起酒壶缱绻的喝着一个个‘交’杯酒。
几杯酒下肚两人都是‘春’意盎然,兴致勃发。知府大人也不拘禁刻板了,把单衣敞了怀,把她搂在自己的‘腿’上,双手肆意妄为,说:“小扫货,你这般下死力气灌我,待会儿把老爷惹‘毛’了,‘弄’哭你,可不要怪我。”
“老爷不醉也能‘弄’哭我。”应娘甜笑,阿谀着。
航启程高兴,喝了一口她送到嘴边的酒,又‘吻’了她的红‘唇’,“哪天我若是一脚踩空了,没了这个官位,别的我都不在乎,没了你这个小心肝我可就生不如死了。”
应娘笑的更甜,更妩媚:“妾身这辈子跟定了老爷,打死也不走。老爷不当官了,随便当什么我也跟着。可是我想老爷官声这么好,怕是没有这么一天吧。”
“也不一定啊。”航启程拍打她平坦的小腹,叹息说:“宦海沉浮,谁都是今日不知明日的事儿。就拿这个陈凡的案子来说吧,我也开始觉得有问题了。”
应娘笑的更媚更妖更‘荡’:“老爷若是觉得错了,只需改过来就好了。反正现在案卷还没有送走,重申就是了。总之乌纱最重要。”
“你――”航启程一愣。
应娘软软的倒在他的怀里,两只白‘色’一样的手臂勾着吊在他脖子上:“老爷,人家醉了,人家醉了,想你啦,想你啦。”
航启程暗想,她是无心之语,是醉话,可也是为我提了醒。我这官位得来不易,可不能折在一桩人命官司上啊。
应娘又是抿嘴一笑,媚眼如丝的从他怀里站起,自己脱了罗衣,绫罗小衣,重重的亲他。航启程的思绪断了,直接的使劲儿的拉开她的抹‘胸’带子……
这一夜的珠圆‘玉’润,如胶似漆,不但没有让航启程彻底的糊涂,反而让他聪明了不少。他开始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貌似被什么人给装进了袋子里,他觉得这人是黑鹤云,可好像又不是,所以他决定去见见陈凡。
“起来,伺候老爷梳头。”航启程在应娘身上使劲儿拍了一下。应娘哎呦一声,捂着‘臀’跳起来骂道:“辣块妈妈的,打的不是地方啊。”
第79章 你别跟我横
航启程对刘冷说:“官场上有句俗话: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访问:.。意思就是说知县和知府在同一座城里,这样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受到牵制,没有了父母官的威风。‘附郭省城’就是知县、知府、巡抚同在一城。附郭京城就更加不用说了。我这个官难做呀。”
刘冷说:“是啊,其实最难做的还是吴知县。您也只不过是‘附郭省城’,上面有一位巡抚,可是他上面还有两位上司呢。”
“可是——”刘冷又说道:“有些问题不能只看一面,譬如说如果您把苏州城治理的很好,或者治安好,或者市井面貌好,巡抚大人也会立刻就看在眼里,对您心中赞赏。这些年您官声良好,考绩优秀,靠的不也是‘附郭省城’嘛?”
“也是本官兢兢业业,没出过什么大的纰漏。”航启程淡淡的说。
“大人连小的纰漏也没有呢。”刘冷奉承道。
“屁话。”航启程骂道:“我是圣人吗?圣人诛杀少正卯还留下瑕疵呢。我怎么可能没有纰漏。实话说,本老爷以‘不祥之身’,位居知府,外面已经有很多的微词了,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些‘乌鸦’在背后如何的弹劾我。”
“‘乌鸦’们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皇上也烦,您又何必计较。本朝除了张居正之外,没人不怕‘乌鸦’呱噪。不然大家也不会把御史言官说成是乌鸦,这么难听了。”
“这话还差不多。言归正传吧。”航启程说道:“陈凡的案子不妥当,暂时不要移‘交’,想法子重申。”
“是不妥当,要重申。”
“你这是什么意思?”航启程梗着脖子。[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刘冷点头哈腰的说:“是,小的什么意思也没有。是您老人家说的,小的才说的,小的没意思。”
“我看你这老东西是有点意思。”航启程没好气的说:“行了,我懒得跟你废话,你就说,到底要怎么办吧?案子结了,案卷封了,让本官怎么收场?你是我的师爷,你不为我谋划谁为我谋划,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应该懂得?”
“是啊。”刘冷突然笑道:“幸亏小的提前做了点准备,所以老爷您也用不着太过于担心,这事儿还是有回旋余地的。”
航启程愕然拧眉:“刚才说什么,本老爷耳背没听清楚,你,做了准备,做了什么准备?”刘冷低着头低声说:“老爷,这事儿虽说是老爷定案,但外边的人不知道,案卷还没发出去,您退给‘余推官’就行了。”
“老余?”
“是啊。就说余推官问错了案子,您拿回来重申,反正您让我写的公文我还没写,也没签名用印,这事儿说得通。”
“你个老小子——”航启程瞪了他一眼,咳嗽着说:“这不行。本官是两榜进士出身,出了问题,岂能诿过于下。你想把本官往‘阴’沟里带?”
“可是,可是这事儿,可是这事儿,余推官,他同意了。”
航启程怒道:“你跟他说的?”
刘冷尴尬的说:“大人,别管谁说的,反正不是您说的,您的为人满世界都知道,那是杠杠的硬实,这种诿过于下的事儿您是肯定不会做的。不过,小的在这里求求您救救余推官吧,他,他在案卷上签名了。”
航启程拿过案卷一看,大怒:“你们两个老不死的,背着本大人搞风搞雨,搞东搞西,搞七搞八,这是何道理?本官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吗?本官的圣贤书难道是白读的吗?记住,以后,别再干这种事儿啦?”
“是,小的以后——啊,以后不干了,以后——”
航启程怒道:“你去跟老余说,他自己惹的事儿自己收拾,我不管了,我也管不了你们这些胆大包天的手下了。我走了。”
刘冷冲着航启程的背影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读书人真下流,全都是这种当完了表子立牌坊的东西。
推官:明朝为各府的佐贰官,属顺天府、应天府的推官为从六品,其它府的推官为正七品,掌理刑名、赞计典。
余推官今年五十八,人长的有些猥琐,有着亮晶晶的脑‘门’和随和的圆脸,整个‘肥’大的身躯移动时,很像黑‘色’的企鹅。他看着刘冷,呲牙笑道:“多亏你了师爷,以后我要是发达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余大人。您这个苏州府推官也干了有二十来年了吧。送走了多少大人,也该是时候挪挪窝了,这次‘京察大计’,若是得了‘优等’,‘弄’个知县干干总是没问题的,好过在这里仰人鼻息,对不对?”刘冷说道。
“难,太难了。”余推官抖落着袖子说:“一没钱,二没人,三默默无闻,想要出头,难比登天啊。”
“‘花’无影的案子,有些内情就连知府大人都不知道。这里牵涉了大笔的银子——”刘冷把余推官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把声音压到最低:“当今皇上对银子甚是敏感,我断定,刑部一定会追问赃款下落,到时候知府大人拿不出来,必定大祸临头。谁要是把银子追回来,必定龙颜大悦,到时候你——嘿嘿——”
“也是,皇上搞这么多的‘矿监’‘税监’白担了骂名,最后银子全落太监们腰包里了,还不如‘花’无影做一个大案子拿的多——你确定皇上知道‘花’无影这个人?“
“皇上的事儿我哪知道,我是听一个退休在苏州当寓公的老太监说的,因为‘花’无影抢劫的银子足有百万,锦衣卫和东厂早就上报了!”
“走。去找陈凡。”
“等等!”
余推官回头扔给他一封银子:“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木栅栏打开,一只白底皂‘色’的官靴踏进来,刚刚还闹哄哄的牢房,顿时静若坟墓,陈凡嘴里叼根草棍,头靠在墙上一言不发。他看到一二三四五只耗子,顺着墙角溜进‘洞’,忍不住骂道:“草,你他娘的也势利眼,怕当官的?”
狱卒搬来一把椅子,一个官员提着袍子从外面走进来坐下,大约六十来岁,看样子很平庸。不像是上边下来的青天大老爷。陈凡干脆闭上了眼睛。
余推官吊着嘴角,颇有点看破红尘的意味:“来之前会过吴知县,对你的事儿略微知道一点:陈凡,秀才出身,现任皂隶,是个‘精’明能干的年轻人。老夫这七品推官当了也有二十多年,你这种大案子碰到的还真不多,杀‘女’人,而且还是可怜的风尘‘女’子,堂堂皂隶,够不要脸的!”
“草你大爷,你才不要脸。滚!”陈凡骂道。
刘冷说:“陈凡,你还认得我吗?这位是府衙的余推官,是来为你昭雪伸冤的,你可别不识抬举,辜负了大人的一片好心。你要想死,你就接着犟嘴!”
余推官不耐烦的挥挥手:“都别喊都别喊,陈凡,我敬你是个秀才,我也是秀才出身。秀才对秀才,读书人不说糊涂话。倘若别的案子,本官也懒得跟你啰嗦这几句话,因为你知书达理,本官觉得你不能够。你到底谈不谈?”
陈凡开始有点兴趣了,睁开眼睛:“谈,那就谈吧。不过谈之前我要说两句,我猜你老人家也不是为我来的,肯定是航启程发觉自己错了,害怕上面追究下来,责备他办案糊涂,把屎盆子扣你脑袋上了吧?”
“对也不对。”余推官黏着下巴上稀疏的黄胡子说:“聪明人就是聪明人,跟你犯不上废话了,直截了当,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
“证据呢?”
陈凡气道:“你到底是来救我的,还是来气我的?我要是有证据,我还能被关在这地方。”他抖着身上的手铐脚镣:“你让我去哪找证据?”
余推官虎着脸:“你小子别跟我横,眼前你除了我一个救星再也没啥了,我劝你还是放明白点。没证据就说没证据,嚷个屁。我说让你找证据了吗?那是本官的活儿,你想干,你有资格吗?”
刘冷在旁边打圆场说:“大人息怒,陈凡也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会过吴县令,据说陈公子是破案的奇才,大约为此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大人您也不妨问问他,他能破别人的案子,难道对自己的冤屈就一点头绪也没有。”
“能医不自医。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老刘啊,你见过那个大夫治好过自己的大病啊。破案也是一样的。
余推官绘声绘‘色’的使出‘激’将法:“就好比你被人撞进了葫芦里,眼前乌漆墨黑的,能知道什么?还是旁观者清!”
陈凡冷笑道:“这也不尽然吧。”
“好。”经验丰富的余推官立即打蛇随棍上:“我就知道你小子仗着自己是个捕快要吹牛,正好本大人今天没什么事儿,就听你吹吹。说实在的,我是绝对不相信吴县令的话,他太抬举你了。”
刘冷说:“我有点信。吴县令不是没谱的人!”
余推官翘着二郎‘腿’说:“吴县令对你不错,别让他下不了台。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被人装进坛子里的糊涂蛋,到底有什么真知灼见。或者,案子根本就是你坐下的,我断案二十年,不会被你骗,立即把你拆穿。你小子——给我说。”
刘冷喝道:“对,全都吐出来。”他差点就喊出来:“藏银藏哪了?”
第80章 歪打正着
陈凡说道:“有些事情看起来‘挺’复杂,其实很简单。(.无弹窗广告)。wщw.更新好快。就拿我这件案子来说,最扯淡的是黑鹤云的推论,最关键却是黑鹤云的口供。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黑鹤云一再提起,‘花’无影当天晚上约了两个人。既然我知道凶手不是我,那就一定是另一位客人。要查明真相,只要把第二位客人找出来就好了。”
“没错,黑鹤云说过这话。”刘冷恍然道。
余推官说道:“那么如何才能把这人找出来呢?”
刘冷说道:“‘花’无影已经死了,世上只怕再也没人知道第二位客人姓甚名谁,我们根本就无从找起。”
陈凡伸了个懒腰:“你们去问问老鸨子吧。”
“可是那个老鸨子一口咬定是你下的手,你还让我们去找她?”刘冷不解。
余推官虽然年纪大了,却不是个蠢材,他立即摆了摆手:“好,咱们这就去找赵厅趸,听听她如何说辞。”
从陈凡那里走出来,余推官说道:“陈凡的意思我明白,赵厅趸如果说了假话,必定不是无缘无故的,幕后定有主使者,这位主使者八成就是第二位客人。若拆穿了谎言,也就确立了咱们的方向。”
刘冷说:“没错。如果陈凡不是同伙,‘逼’问他银子的下落也没用。这事儿也只有‘花’无影的同伙才会知道。”
“先生来哉,先生来哉!”倚红偎翠书寓里面,赵厅趸正忙着招呼客人。忽然看到两个老头子进来,赶忙一个万福:“给两位贵客请安。”
刘冷说道:“赵厅趸,你还有眼力能够认出我来吗?”赵厅趸笑道:“怎么可能不认得,您老可是咱们这里的常客。”
刘冷仰起头说道:“赵厅趸,你再仔细看清楚一点,我从来没来过你这种地方,相反是你去过我的地方,想起来没有?”
赵厅趸的确觉得刘冷面熟,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因为她迎来送往的人实在太多了。于是哂笑着说:“面熟,面熟。您看我这记‘性’,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刘冷说道:“直说吧,我是苏州府的师爷刘冷,站在我身边的这位是苏州府的余推官,七品大老爷。今日来这里有些事情想找你问清楚。”
“大明律禁止官员宿妓****,所以本官今日来是办公事,不是找‘女’人的。(.好看的小说棉花糖赵厅趸,咱们找个地方谈谈吧。不然我让人把你带到衙‘门’里谈也是一样的。”
赵厅趸雪白的老脸顿时绿了:“余老爷,案子不是都已经结了,怎么您老人家又来找我,这是为的哪一桩?”
“为的哪一桩?”余推官冷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赵厅趸赶忙把两人让到自己的房间里,外面的事情托付了别人,这才战战兢兢的斟茶倒水,然后尴尬的说:“两位大人,昨天不是说案子已经审结,没我什么事儿了吗?怎么又来,又来问我?”
余推官一拍桌子怒道:“因为你说了假话。你以为你很高明,其实大老爷心里一清二楚。只是念你一大把年纪,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才没有当中戳穿,现在你如果后悔了还来得几,从实招来吧。“
“老身,老身没什么好招认的,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赵厅趸吱吱呜呜的说。
刘冷和余推官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事有蹊跷,加重了语气说道:“赵厅趸,你听好了。余大人不会平白无故的来找你,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晓得你见过一些世面,脸皮也够厚,肩膀上也可以扛点事儿,可是有一件事儿你是说什么也抗不下去的。扛来扛去,只怕要扛掉了脑袋。”
“什么事儿?”赵厅趸下意识的说。
“哼!”刘冷说道:“实话告诉你,那个小凤仙其实就是官府追踪了多年的江洋大盗‘‘花’无影’,她临死前一段时间才在嘉兴附近做了一件大案,杀死人命几条,抢劫银钱三十万两――我问你,银子哪去了?”
赵厅趸一听有三十万两银子,把两只母狗眼睛瞪圆了喊道:“有这么多的银子,我的娘啊,一辈子也‘花’不完。”
余推官冷笑道:“是啊,这么多的银子你一辈子也‘花’不完。可是这些银子却不是你的,所以我劝你还是赶紧拿出来,不然除了冤魂索命之外,还有衙‘门’也会索命。你就没发现,你这书寓旁边多了一些人?”
“你已经被官府严密监视起来了,出‘门’一步都有人跟着。”刘冷补充道。
“我?”赵厅趸从兴奋中醒过神来,这才明白两人的意思,吓得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半天才爬起来,直勾勾的看着余推官:“大人,我要有三千两银子我早就回老家享清福了,还用得着留在这里干迎来送往的勾当?”
刘冷‘阴’沉着脸说:“你没有走也不一定清白。那只不过是你的狡猾伎俩而已。一来你想留下来看看情况,探探风声;二来你怕引起官府的注意,才故作镇定。你横是把官府里的老爷捕快,还有我们这些当师爷的都当成是酒囊饭袋了吧。横是以为整个朝廷上上下下的,没有一个人比你聪明是吧?”
“现在案发了,你怎么说?”余推官喝道。
其实赵厅趸若真是见过世面有过文化的,一下子就可以把两人戳穿。你们既然有这么大的把握,为什么不立刻把我抓起来,在这里费什么话?
刘冷‘阴’森森的笑道:“三十万两银子啊,三十万两银子啊,那是多大的一笔富贵呀。谁要是得到了这么大的一笔钱,一辈子就能活的像帝王一样,赵厅趸,也难怪你不畏法度,铤而走险,杀死自己的同伙‘花’无影?”
“冤枉啊!”赵厅趸抱着刘冷的大‘腿’说:“刘师爷,漫说是三十万两,就算是三十两银子我都没见过。这是哪个天杀的在背后攀诬老娘。要说同伙,陈凡才是‘花’无影的同伙,你们应该去问他才对呀。我更没有杀死小凤仙――”
余推官眯缝着眼睛叹息:“事到如今你还要卖乖?实话给你说吧,陈凡熬不过流水的刑具,已经全都撂了。你,‘花’无影,陈凡,本来是三名江洋大盗,多年来一直都在合伙做没本钱的买卖。前段日子你们合伙做了大案子,你因为银子数目巨大,起了贪心,所以杀死了‘花’无影,嫁祸给另一位同伙陈凡。想着他们两个人死了,就能一口吞了这笔银子,回家过好日子?幸亏知府大人天纵英明,已经把你识破,还不快点从事讲来?”
“陈凡说的――”赵厅趸忽然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嘴角‘抽’动了两下,盯着余推官和刘冷说道:“两位就这么相信陈凡的话?”
“也是你太过于低估官府的力量,你可知道,早就有锦衣卫高手介入此案,你已经被跟踪良久了。陈凡招认只是个引子,除此之外我们还掌握了很多别的证据。我们还知道,这笔数额巨大的引子,目下就藏在书寓里面,你还有什么话说?”
余推官的本意是想胡‘乱’的吓唬这个老娘们儿,他觉得一个没什么墨水的老鸨子,肯定是‘色’厉内荏的。再加上普通百姓对官府的惧怕心理,肯定会把实话全都撂了。
可是没想到,赵厅趸忽然格格的笑道:“两位大人也别跟老身玩这些小猫腻了,打你们两人一进来老身就看出来你们不是来办案的,三十万两银子的大案,官府怎么可能就派你们两个人过来,实说吧,两位是来跟我谈条件的吧?”
余推官和刘冷都是诉讼界的老泥鳅,‘歪打正着’的事情也碰到过不少,而且刚刚余推官即兴发挥的一番推论,算得上合情合理,登时吓得不说话了。只是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我们不是那样的人。”余推官说。
“就是,你看错人了。”刘冷说。
余推官说:“我读的是圣人书,平生颇知道洁身自好,银子什么的――我是钱财如粪土。”刘冷说:“我俩一样,我把名利当做浮云!”
“不提浮云也就罢了。提起来老娘一肚子气。‘花’无影就经常这样说,小‘浪’蹄子一边杀人一边说,可是她口不对心,最贪心的就是她。说了官人别不爱听,由此老身也得出一条结论:天下乌鸦一般黑,猫没有不偷腥的,人再好也是人,都是黑眼睛见不得白银子。只要见了银子,什么圣人啦情‘操’啦体统啦,全都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顿了顿:“说吧,打算分多少?”
余推官的喉咙里咕噜一下子:“我说了,我俩都不是那样的人?”
刘冷说:“拿这种银子损‘阴’德,要折寿的。不如直接把你送到官府还能立功!”说是这么说,他可一星点也没动。
“就是,你给我们一点封口费,就想让我俩捐弃做了多年的好人,跟着你一起作恶,不值得,太不值得了。所以我想――把你抓回去――”余推官缓缓的站起来了:“你别想跑,外面我们有埋伏。”
“做坏人要提心吊胆,我也不想活的这么累。每天在衙‘门’里面对这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说梦话会‘露’了底!”刘冷也站起来了。
“你们切口说的那么好,显然也是个中高手。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当差的,直说吧,我给你们开个大盘子,三一三十一怎么样?”
余推官和刘冷的眼睛顿时亮了。
第81章 寻找阿巧
赵厅趸随手拿出一支匕首,在手里刷出道道的光华。[]。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余推官和刘冷顿时一起倒吸冷气。眼中的亮光也消失不见了。
“赵厅趸原来是真人不‘露’相。”余推官干笑着说道。
刘冷笑道:“难怪能成为‘花’无影的同伙!”
赵厅趸吃吃一笑:“两位大人不用担心,老身绝对没有别的意思,若是在这里杀了两位大人,说实话,老身也没有那个胆量。事后也必然无法脱身——”
余推官抢着说道:“所以那样做对咱们三人都是下下策,放着上策不走,咱们为何要走下策,我可没那么笨。”
刘冷说道:“衙‘门’里都知道我刘冷是聪明人。”
“聪明人就该办聪明事儿!”余推官说道:“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不如现在就把银子分了,我的那一份我会转移到别处。”
刘冷说道:“赵厅趸你不要以为眼下很平静,其实官府追查的非常严密,据说不久之后锦衣卫也会卷进来,在这种暗流汹涌之下,咱么还是分了银子赶紧消失。”
“分银子——”赵厅趸收起匕首叹道:“老身要是知道银子藏在什么地方,不早就远走高飞了,何必还等着官府来问。”
“什么,你也不知道银子在哪?”刘冷不可置信的喊道。
“大人你别喊,我知道你不信我。”赵厅趸叹道:“‘花’无影是老大,他做事一向小心谨慎,特立独行,根本不和我们商量。银子藏在什么地方我压根就不知道。
刘冷冷笑道:“胡扯,你不知道银子的下落就敢杀了‘花’无影,你是得了失心疯了,还是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
“‘花’无影不是我杀的。”
赵厅趸叹道:“我是打算要对小妮子动手,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她就先死了,我这心里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少了一个人分钱,担心的是银子的秘密就此石沉大海,所以我只能留在这里等。”
“不是你的杀的?”刘冷和余推官一起惊呼。
赵厅趸说道:“不瞒你们说,‘花’无影的一身武功,登峰造极,老身这点本事,十个也近不了她的身,更别说悄无声息的杀死他了。(.$>>>棉、花‘糖’小‘說’)我看就是那个捕快把她杀了也不一定。老身连同伙这样的罪名都认下了,何苦不认杀人罪,原因就是老身冤枉啊。”
余推官觉得赵厅趸说的有道理,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而刘冷却快速的问道:“那么说这笔银子就跟‘花’无影一起消失了,你刚才对我俩说的话根本就是画饼充饥,对不对?”赵厅趸摆手道:“不是不是,有一个人知道银子的下落,我也正在找她。”
“是谁?”
“阿巧!”
赵厅趸说道:“阿巧表面上是‘花’无影的贴身丫鬟,实际上是她的弟子,她知道‘花’无影所有的秘密,自然也包括藏银子的地方。”
“银子还用藏,不过就是几张银票而已。”刘冷说道。
“银票!”赵厅趸‘阴’笑道:“这么大笔的藏银,谁敢把它存入钱庄,兑换成银票,那不是自找苦吃。据我所知,银子仍然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分文未动。所以只要咱们找到藏银子的地方就发财了。”
“到底一共有多少银子,你们作案几次?”
“这个我不清楚,但绝不是你们所说的叁拾万两那么少?”
刘冷和余推官对视了一眼,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若是被当今皇上知道这件事,怕不立即让锦衣卫倾巢而出才怪呢。他老人家可是最爱钱的。况且目下福王就藩,还有太后大寿,好多用钱的地方呢。
“那么咱们如何去找这个阿巧?”刘冷问道。
“我也没法子,这妮子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我发动了所有的手下去找,愣是没有一点的音讯,心里急的好像被猫爪。两位大人手里人才济济,何不发动起来,大张旗鼓的挨家挨户去搜,兴许能把她翻出来。”
“你的意思是她还没有出苏州府?”
赵厅趸说道:“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花’无影藏银子的地方就在苏州,阿巧想要独吞银子,必然也会留在苏州,不可能跑远。”
刘冷皱了皱眉头,站起来冷笑:“赵厅趸,赵婆婆,你在跟我们耍‘花’样是不是?要知道咱们现在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想你最好还是放明白一点,说话就不要云山雾罩了,和盘托出吧。”
“我有什么云山雾罩,有什么没拖出的?”
刘冷说道:“阿巧是你这书寓的伙计,她的行踪没有比你更清楚的了,就算是一时之间找不到,难道你还‘摸’不到蛛丝马迹?”
赵厅趸撇了撇嘴:“干我们这一行的全都是狡兔三窟,这辈子说的谎话比真话还多,尤其是对同伙,不管多熟也不能‘交’心,就好像外面的小表字跟客人一样,就算到了嘴对嘴的程度,也要保持手牵手的距离。小妮子跟我说的话,肯定全都是假的。”
“她跟你说过什么?”刘冷振奋的说。
“她说在苏州有个姨妈,家里还有两个已经成亲的表哥,一个表姐嫁到了南京卖烤鸭。就这么多了。”
“按照你的说法,南京她是不会去的。那么他姨妈家里你有没有去查?”
赵厅趸说道:“她说自己的姨妈住在虎丘附近,平时都在山下卖酸梅汤过活,我也派人去问过,结果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其实我也是多余去问,早就知道她说的不可能是真话了,问了也是白问。”
“虎丘附近——”余推官重复道。
“好大的一张饼啊。”刘冷冷笑着站起来说道:“说了这半天我也是听明白了,你纯粹是空手套白狼,一点东西也拿不出来。把我和余大人当成猴子那么耍,等我们走了,你就可以脱身了,对吧?”
余推官拍着桌子说道:“想的未免太容易了。你可知道咱们来的时候,已经掌握了一部分证据,所以外面埋伏了六扇‘门’的高手,如果你是这样的态度,那么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把银子拿出来?”
面对两人的恐吓,赵厅趸只能是一脸的无奈:“两位大人,老身虽然一把年纪了,但还向继续活下去,如今这个情况,我不配合两位,只能是死路一条。又怎么会耍‘花’招呢?我刚才说的全都是真的。”
顿了一顿,赵厅趸接着说道:“而且我奉劝两位,还是不要在老身这里耽误太长时间,因为想要找到这笔银子的还不止咱们这些人。不妨试着想想,难道诛杀‘花’无影的人,不是冲着这笔大银子来的吗?可别让人家抢了鲜!”
“阿巧的两个表哥住在什么地方?”
“住在枫桥镇,一个银匠,一个厨子,银匠叫康福,厨子叫康禄。不过我都问过了,他们的确不知道小丫头的下落。”
刘冷冷着脸说:“你是怎么问的?”
“好好问的。”
“废话。像这种事情,好好问怎么能行,必须要动大刑才可以。”刘冷说道:“你听好了,这里已经被密探包围了,若是我们找到了银子,你就安然无恙,若是我们此去落得空空,你就跟着‘花’无影陪葬。”
赵厅趸的脸‘色’变了变,忽然又笑道:“都是为了发财,大人又何必疾言厉‘色’。只要你们官府出面,那小妮子肯定无所遁形,岂有找不到的道理。我盼着早一天发财,怎么又回逃跑,两位走就是了。”
刘冷带着余推官走出了书寓,忽然奇怪的说:“据说书寓的老板已经被‘花’无影杀了,怎么还会照常营业,难道还没有别的老板?”
余推官说道:“案子很复杂,我也奇怪得很。我想咱们还是一条一条的来,先不要想这个了。找银子要紧吧。”
刘冷忽然笑嘻嘻的说:“说实话,你动心吗?”
余推官挤眉‘弄’眼的说:“上百万两银子摆在眼前,说不动心那是假的。木头人才不动心呢。可是我知道,这笔钱就算是拿了也没命‘花’,没准锦衣卫和东厂的人早就已经盯死这里了。只是当事人还不知道。”
刘冷说道:“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就回禀大人?”
“不!”余推官说道:“还是先等等刑部的批文,看看上面是个什么意思,然后再通知大人。”
“案卷错漏百出,证据不足,更加没有提到藏银的下落。刑部肯定要推翻重审,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公文这两天就能到。”
“那咱们先去找找那个小丫头吧。也没准就是瞎猫碰见死耗子呢。”余推官说。
刘冷说道:“可惜咱们不认识那个小丫头,赵厅趸说的话也不能信,只有陈凡知道小丫头长的模样。而他又出不了。”
“快了,刑部的批文下来,他就出来了。”余推官笑道。随后两人就奔着虎丘方向而去。坐上一只画舫离开码头,摇橹声中,沿着七里山塘,向虎丘‘荡’去。那边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怕不有数万人。
刘冷指着人群说:“想要找人,哼,难了。”
第82章 诱人的鸡腿
虎丘之行的两人扑了个空,百无聊赖的回到了府衙。(.)-79-刚好航启程接了一件无头公案,死者从郊外的枯井里面捞上来的时候就没有头颅,经过验尸证明是一名年轻‘女’‘性’,最多不过十六七岁。因为找不到主家,吴县县令判为无头公案,打算草草掩埋。
航启程准备批准。
刘冷忽然灵机一动说:“大人我想看一看这具尸体。”
航启程也没想太多,就吩咐他和余推官去看。可是他俩根本不认得阿巧,所以看了半天等于没看一样。
回来之后,刘冷郁闷的说:“最怕的是阿巧已经被人杀死灭了口,难道大笔的银子就这样石沉大海了吗?“
余推官说道:“南京刑部的批文很快就到了,再等等吧。兴许这人不是阿巧,我现在就派人通知赵厅趸来认尸。”
陈凡在牢房里呆的百无聊赖,躺在草堆上,盯着黑乎乎的屋顶,发愣发傻。
突然有一个声音说道:“一天一夜了,你不吃不喝想什么呢?”
陈凡下意识的说:“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想了一遍,发现有点地方不对劲儿――假使杀人者临时起意陷害我,必定就是第二位客人先我一步到达,我和她谈话的时候,他就躲在暗处偷听,等‘花’无影借故离开,他便杀人陷害我。可是黑鹤云怎么这么巧就来了。这说明这是早有预谋的。假使他是‘花’无影的同伙,直接杀了她就是,为什么要陷害一名皂隶,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或者这事儿根本就是冲着我来的――”
“呵呵。”
陈凡突然发愣:“你是谁?我听着有点耳熟。”
只听旁边的囚室里,有人笑道:“陈兄弟,怎么连老朋友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我是洪天。”
“洪大哥,你也来了。”陈凡站起来说道。
旁边的洪天叹道:“我进来不奇怪,我做了一辈子倭寇,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现在报应来了,做几天监狱算什么?就算是杀头我也不会叫一声屈。我现在被压在这里,只等最后一堂定案,这辈子也就结了。可你陈兄弟不一样,你是个好人,又是个人才,是谁瞎了眼睛把你关进来的?”
陈凡颤声道:“洪大哥,你,你不恨我――”
“恨你。”洪天仰天大笑:“我感‘激’你都还来不及,为什么要恨你。我把你当兄弟,你可别太小看老哥哥了。”
“可是我不明白。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洪天叹道:“你没做过坏事当然不明白,做了坏事的人,必然是一刻也不得安宁的。洪天做的是杀人的生意,卖的是做人的良心,拿的是实惠。可是活到这把年纪又害怕起报应来了,如今进来了,那些狱卒每天打我,我倒是心安理得,舒服的不得了。你说人是不是天生犯贱的。”
陈凡说道:“总的来说还是洪大哥良心未泯,若是遇到真正的恶人,把他人‘性’命当做草芥,不信因果,活在当下,怎么会有丝毫忏悔之心。洪大哥大彻大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将来必能解脱。”
“呵,你小子还有心情跟我参禅悟道。我问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也是昨天转来的,叫了你几声,你不搭理我,只是走神。”
“一心只想着自己的案子――”陈凡咳嗽了一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又说:“总体来说还是跟你的案子脱不了干系。我总觉得此事背后还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没有浮出水面,但根本‘摸’不着头绪。”
洪天好半天没说话。
陈凡说道:“洪大哥怎么不说话,不会是表面一套心里一套,觉得解气解恨吧。”洪天骂道:“我呸,我洪天要是那种表里不一的人,让我下辈子还做倭寇,还是一辈子良心不安。”陈凡苦笑道:“还是算了吧。”
洪天说:“陈兄弟,我刚才正在想,好似你所经历的事情,我这一生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虽然没有这么玄,但框架都是一样的。都是不断地有人死去,所有死去的人有些有迹可循,有些莫名其妙。但我总结了,他们必定都和最初的起因有关系――而后被杀人灭口――”
“最初的起因――官印――”
洪天一拍大‘腿’:“对。”
洪天说道:“我这个经验万事万灵。很多事情你也是跟着顺序去想就越糊涂,但如果你回过头去从头开始,跳过中间的一切环节,情况就会明朗起来。陈兄弟,你不妨按照我的方法来试一试。”
那边传来陈凡断断续续的声音:“――官印被盗――‘花’无影等三人团伙被杀――这个案子还没完?”
陈凡说道:“福尔摩斯说过,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那么,盗取官印的团伙还有一个人,而此人就是连续三宗命案的凶手,并且此人还认得我?案情又回到了原点,我知道他是谁了?”
“真的假的?”
陈凡说:“胡万金!”
洪天说:“有可能!可是胡万金真的不懂武功,对他来说杀死‘花’无影太困难了。”
陈凡说:“我刚才说了,福尔摩斯是不会错的。”
“福子,是谁?”
“我师父,你不认得。”
洪天抓耳挠腮的说:“福子老师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肯定是有道理的,可是我以前和胡万金打过‘交’道,他是真的不懂武功,只不过此人保镖众多,想要近他的身,难比登天。莫非是他派人做的。”
狱卒在外面喊:“陈凡,你娘子来看你了。”
陈凡愕然道:“我哪有老婆。”
“相公!”小山般钱赛赛嗲声嗲气的扭动着腰肢来到栅栏外面,搔首‘弄’姿的说:“相公,为妻来看你了。”
陈凡对狱卒喊道:“案子不是定了吗?为什么还不来砍头,快点呀。”狱卒笑着走开了。钱赛赛向他‘逼’近。
陈凡仗着有栅栏护体,不客气的说:“臭娘们,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钱赛赛手里提这个食盒,往地上一放:“你叫我娘子,我就给你吃。”陈凡说道:“我就是饿死也不吃你的脏东西,快拿走。”
钱赛赛把一只香喷喷的烧‘鸡’,在陈凡面前一晃,“我大哥说了,只要你小子聪明点答应娶我过‘门’,他就帮你上下打点疏通关系,就算案子到了刑部,也能让你无罪释放,这样你也不吃吗?”
陈凡眨巴眨巴眼睛,伸出手――
钱赛赛目‘射’‘精’光立即将‘鸡’‘腿’递过去,陈凡快速的把手收回来,冷笑道:“我想了一下,还是不娶你了。”
“为什么?”钱赛赛咆哮道:“你如此欺骗一位如‘花’似‘玉’的弱‘女’子,你不害臊吗?”陈凡惭愧的低下头,半天才抬起来:“我想好了,我配不上你。”
“小子,你可想好了,像我这样如‘花’似‘玉’的未婚妻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昨天还有两位从山上下来的要抢我上‘花’轿,差点把我糟蹋了,我就算死也要把这冰清‘玉’洁珠圆‘玉’润的身子留给相公你,没想到你这样对我?”
“口味儿够重的,不愧是山上下来的。”陈凡叹道:“只怕这样结实的‘花’轿也难找啊。”
“你要是后悔了,就把这条‘鸡’‘腿’吃下去。牢里一切从简,这就是定情信物,我回家通知我大哥救你。他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钱赛赛伸出比胡萝卜粗一倍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勾引着陈凡。
陈凡的手指尖刚触碰到‘鸡’‘腿’又缩回来:“我想要一万两银子的聘礼!”
‘肉’山抖动了一下,钱赛赛猪一般的俩小眼睛睁开了,恶声恶气的喊道:“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找老娘要聘礼,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娘――”
钱赛赛语气一顿,表情忽然软化,扭捏的笑道:“咱俩郎情妾意,郎才‘女’貌,人家的心又是谁做的,你这个小冤家想要什么人家都答应,一万两就一万两。你快点把‘鸡’‘腿’吃了吧。”
洪天在一旁奇道:“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好像这位如‘花’似‘玉’的弱‘女’子如此的大献殷勤不惜倒贴,我洪天还是第一次遇到,陈兄弟,你娘子对你还真是情深意重,那你就吃了吧。吃了好上路。”
“他不是我娘子。如是我娘子我早就吃了。若是我娘子还合情合理,可现在这种情况,未免就太荒唐了。为了让我吃一条‘鸡’‘腿’,不惜‘花’费一万两银子。洪大哥,你说我现在身陷囹圄孑然一身,有什么地方值一万两银子?”
“你的命!”洪天笑道。
陈凡说道:“没错。打从这头‘肥’猪一进来我就感觉她的眼神有问题,她虽然不‘弱’,跟‘如‘花’似‘玉’’更没一文钱关系,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是个‘女’人,‘女’人都喜欢戴首饰。这货手指上常有一枚银戒指,下毒的时候也不知道摘下来,你自己看看颜‘色’已经发黑了。真他娘的以为我是白痴啊?”
“你意思是我想谋杀亲夫?在知府衙‘门’的大牢里?”钱赛赛气的浑身发抖,‘肥’‘肉’‘浪’头一样滚动着:“我现在就吃给你看――”说着她三口两口把整个烧‘鸡’吃光了,也不拿地上的食盒,扭头就走,再也不看陈凡一眼。
洪天惊讶的说:“难道是咱们冤枉她了?”
“可是她的戒指的确变黑了,而且行为也太离谱――”
洪天笑道:“食盒里还有好多好吃的,我这嘴里要淡出鸟来了,今天可要好好的吃一顿了,哈哈。”
陈凡叹道:“那样你就死了。”
洪天气道:“你这么小气?”
“这‘女’人是处心积虑的想要毒死我,明知道我不会轻易的信任她,故意拿着一条‘鸡’‘腿’在我面前做戏,其实有毒的不是‘鸡’‘腿’,而是下面的几道菜。她断定这样做我必然会上当,没想到偏偏被我识破了。”陈凡笑道。
第83章 我要做个坏女人
清晨。(.无弹窗广告).访问:.。
天空是灰‘色’的,云层是低垂的,苏州城像一座沉睡的巨兽才刚开始苏醒,千家万户还像是一副淡淡的水墨。
在倚红偎翠书寓的对面的一座角楼上,布置清雅的房间里,三个人正在对饮。其中一人身材已经微微发胖的中年人,长长的眼,方方的脸,穿的富贵看起来很威严,留着很长的洁白的指甲,显而易见是个财主。
另外一个年轻人怀里抱着一把薄如蝉翼的战刀。最末了一个长着一对斗‘鸡’眼,正是失踪已久的工部营缮主事李日宣大人家的公子李石湖。
马明奇说道:“消息可靠吗?”
中年人恭敬回答:“大人,苏州卫所跟这件案子好几年了,大部分的情况都了如指掌,只在关键处糊涂,这次绝不会错。”
马明奇说道:“指挥使大人对你们苏州卫所很不满意,老张你自己也要有些心理准备。这是皇上亲自关照的大案子,恰逢太后大寿,福王就藩,用钱的地方多得是,我估计上头会对你有所行动。”
“是是是,我是罪有应得,能保住命还多亏了百户大人您多多美言。”
“你也是个总旗官不用对我如此卑躬屈膝。”马明奇说道。
老张汗颜道:“锦衣卫在全国将近五百个卫所,怕是只有我办事最不利了,‘女’贼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潜伏了这么久,我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和土‘鸡’瓦狗有什么区别,白瞎了指挥使大人对我一片信任,惭愧死了。”
“你老张的人品北镇抚司同仁无人皆知,你从力士、校尉,一步步的爬到今天不容易。也曾让无数的贪官污吏,****巨擘折在手里,银钱上也没有大的过错,指挥使大人还是信得过你的。至于‘花’无影,谁也想不到她能跑到暗‘门’子去当一只野‘鸡’,所以你也不算是丢了大人,不必太过于放在心上。”马明奇说这话的时候,手里正在把玩一只瓶子,里面装着一只灵巧的小蜥蜴。
“马大人,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老朋友有什么不能说。”
老张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早就想到过‘花’无影可能躲在‘花’街柳巷,借着窑姐的牌面隐藏真实的身份,所以我早就去查过,但什么都没查出来。外人听不出我这话的分量,但你知道咱们锦衣卫不是吃素的,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好看的小说”
马明奇微微一震,走到窗户都很宽大,从窗内看出去,满城秋‘色’,俱在眼前。马明奇将一杯‘‘玉’壶冰心’,轻轻地送入嘴中。
李石湖凑过来,大惊小怪的喊:“我草,这娘们长的好——”
马明奇顺着他的手势一看,发觉楼下正有一个穿着白裙的婀娜多姿的丽人走过,脸上虽然‘蒙’着面纱,却掩不住绝世的姿容。
“我不喜欢这种一本正经的俏娘们,前几天有个西洋人对我说,这种‘女’人在他们国土叫什么‘淑‘女’’,其实放咱们大明朝就是大家闺秀,我从小对‘女’人喜欢胡吃海塞,不喜欢细嚼慢咽,白送我我都不要。”马明奇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李石湖指着那白衣‘女’人的大长‘腿’点评道:“说你是粗人你还真粗起来了,我指点你——‘女’人不是看外表的,就拿此‘女’来说,表面冷若冰霜,一本正经,书香气十足,其实上了‘床’肯定比谁都‘浪’!”
这厮嗓‘门’太大,没成想被楼下的‘女’子听见少许,她蹙着眉头向楼上一瞥,吓得李石湖赶忙把脑袋往后缩。
“怎么不嘚瑟了啦?”马明奇讥笑道。
“我认得她!”李石湖一边擦汗一边说:“娘的,差点出丑!”
马明奇:“怎么——”
老张皱着眉头说:“我也认得她,他是吴县县令吴有才的大娘子,难怪李公子有点后怕了。”李石湖笑道:“调戏官家娘子罪名太大,我吃罪不起。咱们还是说点正事儿吧。我们‘门’主的事儿,你们打算怎么办?”
马明奇从袖子里掏出一卷东西:“李公子看得起我,我也不敢怠慢,事儿给你办好了,这就是刑部的批文——”
“刑部的批文应该在驿站,这你也拿得到?”李石湖惊讶的喊道。
老张说:“锦衣卫办案,就算是直隶总督也要给面子。”
李石湖赶忙打开批文,看完之后笑道:“案子发回重申,我家‘门’主有希望了,说好的每人一千两银子,绝不会少了你们的。那我就先告辞了。”
马明奇做了个送客的姿势:“不送。”
马明奇回头对老张说:“你刚才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实话告诉你,我可不是为了李石湖的一千两银子才帮陈凡的,我见过他,知道他的本事,咱们老兄弟在‘花’无影的案子上栽了,不但是你们苏州站的兄弟栽了,连我也栽了。栽了就必须挽回来,不然以后升官发财的事儿甭想了——”
老张苦着脸摇头:“听不懂!”
“我又有实话告诉你——”马明奇压低了声音说:“皇上要给皇太后办七十大寿,舍不得动内帑的银子,可是户部只剩下两百万两官银,咱们大明朝有律法,国库银两低于两百万两一律不得出库,也就是家底不能动。所以皇上急的嘬牙‘花’,跟百官大发雷霆,破例临朝拿下了户部的两个头头——懂了吗?”
“你想把‘花’无影的藏银找回来,为皇上立功,可这跟陈凡有什么关系?”
马明奇像是忽然矮了半截:“说起来也是生气,陈凡这小子有一种特殊的本事,呃,我也说不上来,反正他的破案方法我从没见过,听都没听过,也许是他天生的吧。反正他肯定可以帮助咱们立功就是了。”
老张哭笑不得的说:“可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主谋?”
“就凭这个——”马明奇把把玩许久的小蜥蜴举起来说:“这是‘花’无影的东西,我见过。‘花’无影死的时候它不在,否则死的就是别人。这小东西剧毒无比,吹口气都能要人命,为什么没起作用?”
“为什么?”
“因为有人把它装瓶子里了。前几天苏州城又出了一桩无头‘女’尸的案子,我在现场无意中发现了他。当时陈凡还在牢里关着呢。”
老张说道:“可你为什么把公文‘交’给李石湖?”
“李石湖是本案的重要证人,但出事之后却被人打晕了绑架了,醒来的时候案子已经定下来了,现在出现正是时候。而且,嘿嘿,我觉得现在锦衣卫‘插’手还有点早,最好还是暗中查访。”
老张眯着眼睛一笑:“查谁?”
“你不一直都在查吗?”马明奇冷笑。
一阵唢呐声从远处来,渐渐‘逼’近,两人急忙把脑袋伸出去看。不看还好,看完之后全都吓了一跳:“吴有才!”
吴有才头上扎着大红布巾,披红挂彩,跨马游街,身边跟着两列衙役,手里举着木牌,上面写着大大的‘喜’字。后面跟着一顶八人抬的大‘花’轿。
“你不说吴大人的夫人刚过去,这怎么回事儿?”
“我哪知道,刚刚明明是他的夫人——”
马明奇挠了挠头:“看样子是娶了一位平妻吧!”
梅雪嫣远远地看着这顶八人抬的大‘花’轿。眼神里流‘露’出轻蔑的颜‘色’,不是愤怒,是轻蔑。她想,有些‘女’人就是贱,但最贱的还是男人,娶了这样的贱‘女’人还要吹吹打打,搞得满城皆知,这种贱的境界简直旷古绝今。
而她自己也很贱,因为她要和贱‘女’人贱男人一起生活,平起平坐,她不是贱人难道还是贵人吗?
“我梅雪嫣自由读书,深知礼义廉耻,岂能纵容贱人苟合!”然后她又咬牙说:“做好人又有什么用,做了一辈子好人,到头来敌不过贱人的一盆脏水,这好人不做也罢了。往后我,我也做个坏‘女’人——”
她忘了自己在人群里,这时听到周围吵吵闹闹才回过神来,顿时脸上火辣辣的,羞的无地自容,逃跑似的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她从一家酒楼里走出来,手里提了个食盒,径直奔着苏州府衙的方向去了。
男牢‘门’口,狱吏拦住她问:“干什么的?”
“牢头大哥,我想见一见陈凡,我是他妹妹!”
狱吏仔细打量梅雪嫣:“长的不像?”
“这位爷好眼力,奴家和哥哥不是一母所生!”
“同父异母!”狱吏‘摸’着胡子嘿嘿的‘淫’笑,眼睛在梅雪嫣鼓鼓的‘胸’膛上打转起来。梅雪嫣的心里的杀机直往外冒。忽然她的脑海里冒出个念头,啊,你刚才不是还鼓励自己做个无耻的坏‘女’人嘛,现在牺牲‘色’相的机会来了,你上啊,你上啊?
她鼓了好几次的勇气,终于把一两碎银子递过去,硬邦邦冷冰冰寒着脸:“给!”
“怎么说?”
“孝敬爷的!”
“嘿嘿,姑娘真有心。”
狱吏一伸手,她赶忙把手缩回去,然后蹲下把银子放在地上:“奴家绝无和你肌肤相亲的道理,银子放在地上,请自取。”
狱吏不高兴的低头捡起来,拉着脸说:“这点银子不够,陈凡是重犯,按理不能探监,我也是因为小娘子你长的标志,所以有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办法?”
狱吏‘淫’笑着作势‘欲’扑,梅雪嫣吓得差点晕倒,倒退三步,扔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颤声道:“够,够了吗?”
“我宁可不要这十两银子。”狱吏点头:“够了够了,进去吧。”梅雪嫣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痛苦的想,完了,原来坏‘女’人并不好做,看来我连做坏‘女’人的本事也没有,我真是个没用的人。
第84章 你别勾引我啦!
“你刚才跟我说那个县令的夫人是个坏‘女’人?”
“可不是,把我整的够呛。[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最新章节访问:.。”
“那你还给她念经。”
“坏是坏,长的真带劲儿,洪大哥,你不知道啊,那‘女’人无论是容貌、神态、风韵都是最好的,有一句词怎么说:柳眉桃脸不胜‘春’,薄媚足‘精’神,温馨而淡雅,光莹而圆润,简直就是人间极品。”
“瞎说吧,你怎么知道人家身上光莹而润,官家夫人也是你能看的,难不成你和她有‘私’情啦?”
“哪能啊,我猜的,她那么坏我能看上她。不过她有没有这想法我就不知道了,她一个深闺怨‘妇’,看上我这个小白脸,太正常了。”
“有多正常?”一个气愤的声音说道。
“就好像窑姐接客人那么正常!”
陈凡也没看清楚,只觉得从牢‘门’外面伸进来一只手打在他的脸上,‘抽’的他原地转了三圈,一屁股坐在稻草上。
“谁呀,谁打我?”
一张被气的扭曲了的俏脸从暗处闪出来,顿时吓得他三魂没了气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洪天也不说话了。
梅雪嫣瞪着他:“接着编?”
“我没说你!”陈凡跳起来说:“我说的是梅县的县令!”
梅雪嫣把食盒往地上一墩,从地上‘摸’了一根木棍,照头照脸的打:“编,我让你编,我好好的‘女’儿家,让你们编,别人糟蹋我,你也糟蹋我,我今天就坏了,就贱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陈凡挨了两棍子缩到墙角去,心里满不是滋味,赔笑脸说:“我真没说你,我知道你是正经‘女’子,心里很是尊敬!”
梅雪嫣气的‘花’容失‘色’:“我好心来看你――”
陈凡道:“是吴大人让夫人来的吧,多谢大人盛情了――我真没说你――”
梅雪嫣更是恨的牙根发痒,颤声道:“我梅雪嫣今天当真是碰上鬼了,真是好心没好报,这才是结结实实的当了一回贱人,比小蹄子还贱!”
陈凡愣了一下,突然说:“夫人平日里端正受礼,恪守‘妇’道,怎么今天跑到牢房里来了,我糊涂啊,吴大人怎么可能让自家夫人到这里来?夫人莫非找我有要紧的事儿?是不是吴大人出事儿了?”
梅雪嫣冷漠的说:“你倒是很为他着想?”
“应该的,应该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梅雪嫣不屑的说:“你刚才说我喜欢你,想要倒贴给你?”
“请夫人不要妄自菲薄。近来,小的每次撒‘尿’之后都对着马桶照镜子,嘿嘿,发现小的这幅长相真是惭愧的很,别说夫人您这样的‘花’容月貌,就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看我一眼都能吐了,我哪能有那个想法。”他觉得‘挺’对不住梅雪嫣这个苦命‘女’子的,所以就信口开河的作践自己。
“噗嗤!”梅雪嫣失笑,然后又觉得不妥,脸红了起来,斥道:“掌嘴!”
陈凡左右开弓打了自己两个耳光,梅雪嫣本来已经消气了,不知怎么偏偏还想要为难他,继续斜藐着他:“为什么诋毁我?”
“我说夫人‘花’容月貌婀娜多姿不是诋毁。”
“那就是谄媚我!”
陈凡苦笑道:“夫人比太后还难伺候!”
梅雪嫣问:“你伺候过太后?”
陈凡赶忙摆手:“夫人,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了,我反正难逃一死,我是怕给您带来麻烦,直接说事儿吧。”
“如果你保证以后不在背后羞辱我,我本来是打算来救你的。”梅雪嫣脸红了一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这滋味儿一上就无端的有些扭捏。
陈凡傻乎乎的笑道:“夫人,您说的我这心里小鹿‘乱’撞,怎么忽然对小的如此厚爱――”
梅雪嫣脸一寒:“轻薄!”
“是是是,小的用词不当。其实我的意思是说,夫人,我怕您没有这个能力,我这死囚看来是板上钉钉了,我也死心了。如果您真要帮我,就给我妹妹捎个信儿,让她好好地过日子,我以后没办法照顾她了。”说着说着悲从中来,眼圈红了。
“男子汉大丈夫,做此‘女’儿姿态,我都替你臊得慌。说,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陈凡以为这是吴有才的意思,就说:“除非找到‘花’无影的丫鬟阿巧!”梅雪嫣低声说:“知道了。”说完她把食盒打开,将食物递进去再也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一盘酱牛‘肉’,一盘炖肘子,‘挺’实惠!”陈凡嘻嘻一笑,将一盘酱牛‘肉’递过去给洪天,准备自己享受炖肘子。
洪天说道:“你敢吃?”
陈凡笑道:“这回没问题,她是好人。”
洪天道:“刚才你还说她是坏‘女’人。”
陈凡一边吃一边说:“你误会了,我指的是别人。”
梅雪嫣走出去的时候,迎面碰到一个‘女’人。风流娇俏的小‘女’人和她一样提着个食盒,乌黑的发髻上横‘插’着金钗。钗头的珠凤纹丝不动,她的脚步那么轻盈又那么稳重。湖水般碧绿‘色’的衣裳,镶着翡翠‘色’的边,不但质料高贵,手工也很‘精’致。
她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那‘女’人也停下了脚步。狱卒催促她:“别停留,赶紧走。”却对那‘女’人点头哈腰:“夫人,您慢些走,路不平!”那‘女’人皱着眉头瞥了梅雪嫣一眼,继续向死囚牢房的方向走去。
同样的待遇梅雪嫣也曾经享受过,忽然她有了一种明悟,这‘女’人一定是苏州知府的夫人吧。
刚开始的时候,陈凡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她的权力太大,一句话就把洪天给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这样一来,死囚牢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应娘风情万种的说道:“陈公子金安!”
陈凡赶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应娘噗嗤笑道:“陈公子,我冲你嫣然一笑,那是表示礼貌,为什么使不得呢?能够告诉我吗?”
陈凡很为难的说:“我是怕你笑错了人,小娘子你长的如此标志,穿的如此华贵,没道理无端的跑到牢房里来给我这死囚嫣然一笑,啊,也许你应该调头,等找到你要找的人再嫣然一笑也不迟。”
“‘混’账,你以为本夫人是卖笑的吗?”应娘假装愠怒。
“你是航大人的夫人?”
“正是!”
陈凡叹道:“那就真的‘嫣然’错了,再下的确姓陈,却不是什么公子,而是航大人亲自判定的死囚,所以夫人您再怎么慈悲也‘嫣然’不到我头上来。另外假使您真的要对我‘嫣然’,小的也不敢接受,航大人会找我算账的。”
“油嘴滑舌的登徒子,早该把你关起来。”她说到此处,笑靥生‘花’,似乎甚感得意,咬着牙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小白脸子,哪有好心眼儿!”
“夫人,你要再这样可是把小的给害了。”陈凡被这‘女’人‘弄’‘毛’了,有些面红耳赤,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她要干嘛!
“嘿,本夫人怎么害你啦,你倒是说清楚,难道本夫人的嫣然一笑还有毒不成?”应娘把胳膊挽在‘胸’前,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剧毒,比砒霜还毒。”
“你――浑人――”应娘红着脸骂道:“你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会说两句好听的,我虽然是妾,也能让大人打你的板子!”
陈凡饶有兴趣的观察眼前这位娇俏玲珑的小美人,只见她楚腰纤细,掌上可舞,虽然略微清瘦骨感了些,但该大的地方却一点不小,撒娇起来很有技巧,突然失笑:“你到底是谁?”
“怎么,你怀疑我的身份?”长长的睫‘毛’跳了几下,应娘翘起来小嘴儿。
“你当真没有嫣然错了?”陈凡歪着头。
“切。你不就是陈凡嘛,能错到哪里去?”应娘不屑。
“你当真爱上我了吗?”
“放你娘的狗屁――也不撒――”
陈凡赶忙说:“近来,小的每次撒‘尿’之后都对着马桶照镜子,嘿嘿,发现小的其实还可以――”
应娘一翻白眼:“我这辈子第一次真正的服了一个人!”
“你不爱我干嘛跑来嫣然我,要知道你的这种嫣然对我其实是一种‘骚’扰,我宁可一辈子看不到如此美丽的嫣然,也不要看过一次之后再也看不到了。我现在才知道,死其实不可怕,看不到夫人的嫣然,才当真是生不如死!”陈凡表情痛苦地说:“你真是把我害得不轻。”
“死登徒子,你再说。”应娘叉着腰骂道:“你这种小白脸我见得多了,专‘门’拿甜言蜜语骗‘女’孩子,但愿你一辈子出不去。而且――你说的是假话――”
她忽然转过身去!
陈凡怒道:“你别勾引我啦!我知道你对我别有用心,说吧,你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我的‘尿’很干净,照片效果也很好,而且我也不傻,你骗不了我。”
应娘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更是嫣然的厉害,不过她的手里多了一块长方形的铜牌:“其实,我是锦衣卫!”
“这话我不信,有牌子我也不信,不过我可以和你谈条件,直说吧,你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先说好,如果你是冲着‘花’‘女’侠的宝藏来到,趁早省点力气吧。我根本不是她的同伙!”
应娘柔声说道:“你对我说实话,我带你远走高飞,天天让你看我嫣然一笑。这个条件好不好?”
第85章 青梅竹马也坑爹
陈凡呆呆的沉默,眼珠子转的飞快。(.好看的小说棉花糖,最新章节访问:.。
应娘自言自语的说:“看来这次白来了,死人的脑筋是不会开窍了,还是回去睡觉吧。美人就是睡出来的。”
陈凡轰苍蝇一样的说:“走吧,走吧,你这个小妖‘精’。”
“什么人嘛,根本分不清好坏人,本姑娘长成这样,难道有可能是恶人。你不对我坦白,还想对谁坦白,你不把银子给我还能给谁,你可知道,要不是我的话,你早就被航启程咔嚓咔嚓了?”
“咔嚓咔嚓了,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应娘转身走了两步又退回来,笑着说:“姓陈的,我让航启程‘弄’死你你信不信?”
“我他娘的还真――信了――”陈凡垂头丧气的说:“我本来就是个死囚,有什么好不相信的呢。”
“你真不认识我啦?”应娘尖着嗓子喊:“不是装糊涂吗?”
“又来了,收起你层出不穷的小伎俩吧。本少爷果真不认识你,绝对不认识你,绝对不是装糊涂。”陈凡吊起嘴角说道。
“你这么肯定?”应娘失望的叹息:“不再好好想想?”
“想个‘毛’,我这辈子就不认识扫货。”陈凡骂道。
应娘变了脸:“你娘才是扫货呢。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枉费十几年来我一直念着你,你倒是把自己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看我不找机会收拾你这个负心汉。”
陈凡:“玩笑开大了哈!”
应娘突然又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低声的唱着一首好似儿歌的人东西:“何家小‘鸡’何家猜,何家公‘鸡’何家猜,何家母‘鸡’,喔喔喔,猴子哥哥熊弟弟,松鼠妹妹牛叔叔,黄狗爸爸羊妈妈,来猜来猜唷,咀细细又没有耳,那样貌多可爱――”
“听着这么耳熟呢!”
陈凡的思绪一下子被儿歌拉回了十几年前,那时候他还是个六七岁的孩子,每天从‘私’塾回来,他每次看到‘门’前飘‘荡’的飞絮,就忍不住动手去捉。那飞絮有眼睛死的,手一近去,他就往上浮,他每次都捉不到,但每次回来都继续捉。
有一次他听到有人咯咯的笑,回头就看到一个大眼睛的小‘女’孩。他就问:“你是谁?”小‘女’孩不说话,就只会傻笑。陈凡恼了想要走开,但是她突然跳起来,一只手抓住一朵飞絮,向他炫耀。[]
自此陈凡就服了她,向她请教如何能跳起来抓住飞絮的法‘门’。
有一天,她突然对他说:“你爱‘花’吗?”
“爱!”
“去河堤那里吧。”
于是他们又去摘‘花’,河堤那边有白‘色’的茉莉,黄‘色’的野菊,紫‘色’的梅‘花’。有一次他采了一朵漂亮的马兰‘花’,顺手‘插’在了小‘女’孩的头发上,漂亮极了。他们站起来拍手,恰好有大人从那里经过,打趣的笑着说:“这两个小孩过家家要成亲呢?”
大人走了之后,‘女’孩问陈凡:“什么是成亲?”
陈凡说:“就是两口子,你做我相公,我做你娘子!”
‘女’孩歪着头问:“你见过?”
“见过。”他说:“好有趣呀,大家都待着‘花’儿,还要‘交’换呢!”
“‘交’换了‘花’儿就是成亲了吗?”
“是吧!”
于是‘女’孩摘下一朵兰‘花’‘插’在陈凡头上,笑着说:“以后我就是你娘子,你就是我的相公啦。咱俩成亲啦!”陈凡就傻乎乎的叫了一句:“娘子!”
“应娘!”陈凡抓着栏杆喊道:“你是应娘,你是小应娘。我想起你来了,想起你来了。”
他不叫还好,应娘飞速的转回来,‘激’动地说:“既然想起来了,咱俩就不是外人,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快点把知道的都告诉我,我把银子取出来,带着你远走高飞。咱俩有感情基础,也不用再培养什么,我刚才也冲你嫣然了,你的样子貌似很陶醉,我想我的长相你是很满意的对不对?说,快说呀?”
陈凡抓住他的手,信誓旦旦的说:“应娘,我的确是想起来了,也知道咱俩不是外人,所以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我把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你,绝不会有半句隐瞒,以咱俩的感情基础,你一定会相信我对不对?”
“没错,快说吧。”应娘眼中‘射’出贪婪的光。
陈凡说:“你丫是不是以为我七岁以后就停止了生长,思想还停留在幼儿园的阶段,如果你那样想你就错了,应娘,脑袋要是被驴踢了就赶紧去看郎中吧,这种病是不能拖的,越拖下去就越二。”
应娘黑着脸把手往回缩。
陈凡死死地抓住不放,眼圈发红的说:“还有件事儿我一定要告诉你,其实我对你的样子一点也不满意,更没想过要和你远走高飞,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抽’你一顿大嘴巴,然后把你从记忆里赶出去。”
成功的‘抽’回‘玉’手之后,应娘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忽然她流着泪说:“陈凡你听我解释,我给人当小妾是迫不得已的,我,我家造了难,我只有卖身葬父,你要相信我,我的心里只有你!”
“然后呢?”
应娘迅速的擦干眼泪,‘抽’咽着说:“我和航启程同‘床’异梦,我在梦里喊得都是你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如何把你救出去,可是我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日后跟了你也吃不得苦,所以我才问你要银子,你,早知道你会轻贱我,骂我,我宁可不要。”
“那你现在还要不要?”陈凡问道。
“当然要。”应娘叹道:“现实是一点吧,凡哥,哪怕咱俩情比金坚,海誓山盟,也要人间烟火呀。你还在犹豫什么?”
陈凡感慨的说:“应娘――你的小眼神如此诡异,实在让我很难相信,你知道,五百万两银子实在不是个小数目啊!总要拿出点诚意来才好!”他的眼珠子在应娘‘挺’拔的‘胸’膛上来回的滚动,做视觉按摩。
“在这?”应娘很上路也很为难,尴尬地说:“凡哥,应娘的心早就给了你,还会吝惜身子嘛,可是在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狱吏都很怕你。”
应娘摇头。
陈凡叹息。
应娘问道:“我要是不给你,你就不给我是不是?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势力,而且好‘色’到没有人‘性’。你左一个五百万两,右一个五百万两,可知道世上有一句话叫做‘情义无价’的吗?”
陈凡点头:“我知道。情义没有一文钱的价值嘛!所以我才让你拿出诚意来‘交’换,你有诚意,我才有诚意,这笔生意你做不做?”
应娘踌躇,半天才说:“不行。我可以给你,但是在这里绝对不行,这跟大庭广众有什么区别,你把我当表字吗?”
陈凡眉头一松:“我还有一个办法。”
“快说。”
“你把我救出去,咱们一起取银子。”
*********
应娘回到客厅的时候,里面有两个人,除了航启程还有一个穿着紫‘色’衣裙画着淡妆,年龄三十五六岁的少‘妇’。她是航启程的大老婆徐娘。
应娘赶忙过去拍马屁,万福金安的说:“‘奶’‘奶’回来了,‘奶’‘奶’万安。”
徐娘让她起来。她赶忙镇茶倒水,又说:“‘奶’‘奶’一身紫衣,对老爷来说可是紫气东来,看来老爷多日以来的愁绪就要迎刃而解了。”
徐娘冷冷的说:“你也辛苦了,我和你爷心里有数!”
“谢‘奶’‘奶’,妾身不敢当呢。”应娘表面甜笑心里骂娘。
航启程说:“你‘奶’‘奶’刚刚才进屋!”又对徐娘说:“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徐娘捋着手里的佛珠笑道:“老爷贵人事忙,内宅无人打理,应娘虽然聪明,只怕刚刚上手还不得体,所以我就赶紧回来了。刚刚听应娘说老爷似乎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了,打紧不打紧?”
应娘竖起耳朵听。她早就看到客厅里放着刑部的公文,但不敢开口去问,方才使了个小聪明,借了徐娘的嘴。她想,小黑还真是识趣儿。小黑是她给徐娘取得外号,因为徐娘虽然漂亮,但皮肤却好像朱古力。所以偏爱白雪公主的航启程经常冷落她。
航启程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因为有李石湖作证,刑部也驳回了原判,所以我现在基本上可以放人了。”
徐娘说道:“老爷,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呀。”
航启程道:“可惜这个功劳不好立。我打算‘交’给吴有才去办,以后也落得个清净。”
应娘嗫嚅道:“有句话老爷和‘奶’‘奶’若是不怪罪,妾身想说说――”
徐娘微微的点了点头。应娘柔声说道:“老爷‘奶’‘奶’容禀,妾身觉得老也不该放弃这次机会,妾身还听下人们背地里嘀咕,说这个陈凡本来就是吴有才身边第一得力助手,当差的日子虽然短,也破了几个案子,老爷何不利用一下?”
航启程道:“你说让陈凡去查自己的案子?可他是吴县的公差,若是查出眉目来,功劳还是吴有才的,我不是白忙活?”
应娘甜笑道:“他一个一穷二白的捕快,老爷只要对他施以恩德,他就必然感‘激’不尽,有什么好消息坏消息的也会紧着先向老爷报告,这样的话,功劳自然就会落在老爷您的身上了。我看,不如老爷亲自去放他出来吧,也是个顺水人情。若是老爷实在不方便出面,妾身代劳也可。”
徐娘:“这合适吗?”
应娘笑道:“‘奶’‘奶’英明,话在人说。况且陈凡似乎也不是个糊涂人!”
第86章 大有进展
雨前的夜空漆黑一团,不时有闪电划过,但亮光也是一闪即逝,雷声像夜的低吼,增添了这夜的恐怖。[],最新章节访问:.。
陈凡顶着雨,一身湿透的回了家,满脸沮丧。
陈小妹惊讶之余,立即准备了洗澡水,让他进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顺手递给他一杯姜糖水,淡定的说:“事情都过去了也就不要想了,不过我看你是真的要快点说一‘门’亲事了,这样你才能定下心来,不给我惹事儿。”
陈凡气道:“你个死丫头还敢教训起哥哥来了,我问你,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不来看看我,我死在里面怎么办?”
“我倒是想去,根本进不去呀。我去找过吴大人,可是他忙着成亲我根本见不到。真是应了那句话,大难临头各自飞。”陈小妹一脸气氛的说道。
这时候忽然有人来敲‘门’,陈凡纳闷:“下这么大的雨是谁呀?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是不是不守‘妇’道了?”
“放屁!”陈小妹披上蓑衣赶忙去开‘门’。
过了一会儿她领这个黑面巾的陌生‘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一脸的冷漠,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直瞪瞪的看着陈凡。看得他直发‘毛’。
“跟我出来。”
陈凡一愣:“是你?”
他赶忙撇下了陈小妹跟着那个‘女’子走进了大雨中,那‘女’子在‘门’‘洞’子里摘掉了黑面巾,冷冷的看着陈凡。
陈凡尴尬的笑道:“恩人。家里死了人的‘女’子才戴黑面巾,你这可有点不合时宜啊。我还以为你男人死了呢!”
“差不多吧!”应娘幽幽的叹了口气说:“我那个没良心的男人差点就死在了大牢里,还是我不惜牺牲‘色’相,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把他救出来,可是他依然忘恩负义,一出‘门’就不认账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陈凡笑道:“我建议你去死。”
应娘冷笑道:“别臭美了,就算是死,我也拉你一起死。走吧,跟我去找银子,是你该兑现诺言的时候了。直说吧,我爱上你了,现在一看到老头子就恶心,你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带着我远走高飞。”
“爱――”陈凡苦笑道:“这是需要经费的。”
“所以让你带我去找银子。”
陈凡叹道:“我还能不知道你的来意,你眼里除了银子――和我――没别的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他突然改口因为应娘正瞪着他。
“走不走?”
陈凡指了指天空:“你还是耐心的等一下,情况有点复杂,我还缺少一把钥匙,没有它咱们进不去宝库。”
“钥匙?”
“确切的说是一个人,阿巧。”
应娘恍然道:“我听航启程提到过,或许我有办法找到这个丫头。别愣着了,赶紧跟上我吧。”
“应娘――恩人――”这是应娘一再要求的:“咱们去哪?”
“去了就知道。”
这一路上陈凡不停地提问,而应娘只是不睬他,一个劲儿的换马车,像是要甩开什么人一样。搞得像鬼吹灯盗墓那么神秘。陈凡终于忍不住喊道:“说实话,你真的是锦衣卫吗?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你才是东西呢?”应娘的白眼在马车里画了个半圆,然后加上脚踹,才算把这句话给扳回来。
“恩人,你到底是什么,人?”陈凡说道:“这件案子你好像知道的比我还多,快说,到底有什么重大的‘阴’谋,你不说我就不带你去了。”
应娘道:“现在好像是我带着你。”
“不管怎么说,你必须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不然我是绝对不会带着你去找银子的。”
“锦衣卫!”应娘把牌子晃了晃。
“看做派不像!”
“你见过锦衣卫呀?”
“是的。”
应娘指着自己的小鼻子说:“锦衣卫脸上也没有写字,有什么像不像的,告诉你是锦衣卫就是锦衣卫,你到底会不会知恩图报。人家为了你连清白都豁出去了,你是不是不想娶我了,你说,你说呀?”
“我压根就没想娶你,你是个二手货。”陈凡愕然道。
应娘不说话了,安静的坐在他对面‘抽’泣起来:“没良心,哼!”
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了,陈凡才发现,原来他们来的这个地方居然是倚红偎翠书寓后院的角‘门’。于是问道:“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应娘拉着他一下子跳过了围墙,就好像腾云驾雾似的,吓得陈凡惊讶的看着她:“莫非你真的是锦衣卫?”
“别废话,从现在开始一句话也不能说。”
她好像对这里非常的熟悉,一路上拉着陈凡飞奔,从后‘花’园一直来到了书寓的后‘门’。
陈凡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的琵琶声和调笑声以及风尘‘女’子的吃吃笑语声,顿时皱了皱眉头。应娘指了指二楼的飞檐翘角,然后拉着他一跳,顿时落在了上面。陈凡有点恐高症,顿时不敢动弹了。
应娘在他脸上拍了一巴掌,陈凡一张嘴含住了她的手指,应娘掏了两下又‘抽’出来,把二楼的一扇窗子捅了个窟窿。陈凡被那根香气扑鼻的小指头搅得小鹿‘乱’撞。应娘连续捅了两个窟窿,把他的脑袋按上去。
他俩每人一个视角往里面看。
只见璀璨的灯光下,一男一‘女’正光着滚动,那‘女’子不时地发出吃吃的娇笑。
两人赶忙收回了目光,对视了一秒钟,脸全都红了。应娘啐道:“无耻。你看我做什么,嘿,往哪看呢?”
陈凡不再看她的‘胸’,低声说:“你就想让我看这个――”
“走!”
他俩顺着原路出了书寓后‘门’,然后又来到了正‘门’。应娘整理了衣衫,脸‘色’绯红,咳嗽了一声说:“都,都看到了?你,你怎么想的?”
“长发细腰,珠圆‘玉’润,是极品。”陈凡不好意思地说。
“什么?”应娘把小嘴张成o型。
“别生气,比你差远了。”陈凡会错了意。
“天下乌鸦一般黑!”应娘低声咒骂道:“除了这些你就没看出点别的来?”陈凡有些恼羞成怒的说:“到底想知道什么?”
应娘说道:“那个东瀛‘女’人,我们锦衣卫已经跟踪了很长时间,我带你来这里是想要指给你一条线索?听说你正在追查另外两名东瀛人被杀的案子,她们本来是一伙儿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分开了。”
“细川火舞!”陈凡自语道。
应娘说道:“原来你也知道她的名字,这‘女’人武功很高,也很狡猾,我一直怀疑是她杀了自己的同伙。”
陈凡问道:“你们锦衣卫知道的果然不少,你还知道什么?”
应娘说道:“我还知道他们和胡万金一起倒卖鸦片牟取暴利,可是没有证据。不能向朝廷报告。另外,‘花’无影曾经和他们一起合作盗取了吴知县的官印。所以‘花’无影的死,一定和她有关系。”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她还活着,而别人都死了。”
“说点我不知道的吧。”陈凡苦笑。这些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秘密更加不是新闻,说了也等于没说,全然没有帮助。
“我还知道你认得那个趴在细川火舞身上拼命地男人?”应娘突然以凌厉的寒光盯着陈凡,像是要把他一口吞下去。
陈凡踌躇了一下,‘摸’着鼻子说:“好吧,我承认,我的确认得他,可是――”
“可是你不想告诉我?”应娘忽然放肆的娇笑:“你想在锦衣卫面前闭嘴,真是小孩子的想法,越来越像小时候的你了。你这样让我怎么帮你,你可知道,你现在还不算是彻底的安全了,随时还有可能进去。”
“恩人!”陈凡规规矩矩的鞠了一躬:“我说!他是钱师爷,也算是我的老师。”
“哦,原来是吴县县衙的人!”应娘鬼‘精’灵一样转了转眼珠,抬起脚尖,在细雨中把小嘴贴着陈凡的嘴巴,吐气如兰的说:“你这个小子,不对你用一点美人计,你是不会招供的――你告诉我,我今晚给你――”最后她低声说。
陈凡毫不客气的把她推倒在泥水里,冷漠的说:“你非要这么贱吗?”
“你――你们――你们男人不都是这样吗?”显然她完全没有想到美人计会收到这样的效果,有点傻了。机制而来的就是全身机械‘性’的颤抖和俏脸因为愤怒而转成青紫‘色’,她冲着陈凡吐唾沫:“呸。”
“你给我使劲儿装。”
“该说的我都说了,没什么瞒着你的了,你给自己留点自尊吧。”陈凡有些伤心的说。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伤心,大约还是因为儿时的记忆吧。
“你连表字都上,你还嫌我脏,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应娘歇斯底里的喊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有什么错呀。你不把银子给我,难道你还想着给别的‘女’人吗?”
“我上了哪个表字?”陈凡不解。
“里面哪个!”应娘气的浑身发抖,两只手攥得紧紧的,好似生怕自己‘露’出利爪把陈凡一把一把的抓成碎片。陈凡说道:“连这个你都知道,看来你的确还有很多的事情瞒着我,用你的话说,这样可不利于破案。”
“我只知道钱师爷不想表面那么简单,他经常和一些大有来头的高手有联系。别的锦衣卫也查不出来。”应娘忽然又镇定了下来。
“我怎么不知道?”
“他们有秘密的接头地点。”
“带我去。”
第87章 钱师爷的秘密
让陈凡没有想到的是,钱师爷的接头地点居然就在倚红偎翠书寓。(.)-.79xs.-
第二天的时候,陈凡回到衙‘门’,他想问问吴有才自己这份工作到底该怎么安排,是暂时停职呢。还是继续干下去。
吴有才正在新婚,所以心情不错,见到陈凡之后,先是恭喜他走出牢笼,然后让他继续负责查案。
“大人您请放心,大人既然如此信任小的,小的一定加倍努力,竭尽所能,尽快把犯案人员全都抓出来,以报答您的知遇之恩。“
从吴有才那里出来,陈凡再次穿上了捕快的制服,径直往钱师爷所在的小院里面来。等他进了院子才发现,钱师爷根本就不在。
“师父,您老人家在吗?”陈凡先是在外面试探着叫了一声,然后才蹑手蹑脚的往他的屋子里面走去。按理说,这个时候,钱师爷应该刚好在办公才对,难道他趁着吴有才结婚的机会偷懒吗?
钱师爷果然不在,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两大叠小山般的文件,陈凡随便拿起一张来看看,然后又放下,他想要等着钱师爷回来以后,用言语套一下,看看这个老东西是否能说出什么实话来。在陈凡的心里,越来越觉得倚红偎翠书寓是个不寻常的地方,有可能隐藏着他想象不到的大秘密。
可是左等不来,又等也不来,陈凡就有些着急了。一来二去的就趴在两堆文件后面睡着了。朦胧中他听到有人说道:“他出来了,你知道吗?”
陈凡没来得及说话,只听那‘女’子又说道:“他是个很聪明的人,没准就会查到你的头上来,你自己还是小心一点的为好,万一要是‘露’出了马脚,上头怪罪下来,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怕是想死都难了。”
那‘女’子见陈凡一直不说话,忽然冷笑道:“你虽然以前在他身边,现在却已经不得势了,我劝你还是放聪明点,在我面前不要太托大。要知道咱们不过全都是人家的奴才而已,没谁比谁更高贵些。”
正在这时候,忽然有个男人的声音说:“你在跟谁讲话?”
‘女’子惊讶道:“里面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
陈凡从文件后面抬起头来,睡眼惺忪的说:“是我,是我。”然后他赶忙站起来,冲着那个‘女’子鞠躬:“参见新夫人。”
“陈凡,居然是你?”绿意惊愕的倒退了两步,脸上都是干了蠢事儿之后的羞怒。(.无弹窗广告)陈凡对铁青着脸的钱师爷说道:“师父,我刚刚来给您老人家问安,刚巧您不在,我就在书桌上睡着了,您不怪罪吧?”
钱师爷冷哼了一声,狠狠地等了绿意一眼:“不怪罪,不怪罪,哦,我想二夫人来找我一定是传达老爷的命令吧,二夫人!”
“哦,对对对,老爷让你去见他,我正要说的。”绿意惊慌失措的说。
钱师爷走到书桌旁边的时候,陈凡手里正在把玩一只筛子。那不过就是一只最普通不过的大号筛子,只不过它显然已经被人使用了很长时间,棱角有些磨平了,显示出一种朴实无华的光泽。
陈凡把筛子扔在桌子上,任由它旋转着滑下来,然后用手接住,又作势递给钱师爷。钱师爷只好伸出手来接着。于是陈凡就看清他的拇指、食指、中指处都有不同程度的老茧,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
“师父既然很忙,徒儿也就不便打扰了,我还有点要紧的事情,也就告辞了。二夫人也恕罪吧。”陈凡微微一笑,低着头走了出去。
钱师爷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玩‘弄’着那颗光溜溜的筛子。
陈凡举起令牌,对赵厅趸说道:“吴县捕快查案,请你配合一下,我要到小凤仙的房间里面去看一看。“
“你,你不是那个死囚吗?”赵厅趸冷笑着说。
陈凡身后有人嚷道:“你个不开眼的老狗才,没看到我们‘门’主现在已经恢复自由了吗?再啰嗦,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陈凡回头一看李石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怎么现在出现了,‘门’主我落难的时候也没见你出来搭救?”
李石湖赶忙点头哈腰的行礼:“‘门’主,您老人家明鉴,其实您这次能出来我可是出了大力的,当天我被人打晕了,后来听说案子到了刑部,就直接找了锦衣卫的朋友帮忙,好容易才说服了刑部的人,把您给放出来的。”
“是你作证,我才被放出来?”陈凡倒吸了一口冷气,气道:“我就知道应娘没有这么大的神通,事情果然有猫腻了。”
李石湖回过头来等着赵厅趸:“老东西你听到了没有,现在是本公子联合公差办案,你再不死远一点,我就让你好看。”
赵厅趸疑‘惑’的看了看两人,大约也是实在惹不起李石湖这种二世祖,于是终于还是远远地躲开了。
陈凡大踏步的跑上楼梯来到‘花’无影遇害的房间里面,只见这里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官府也没有刻意的保护现场,好像还换了另外的人居住。因为有浓郁的久久不散的香气迎面扑来。跟着有人娇滴滴的喊道:“我还在梳妆,阿姨就带了客人来,稍后一会儿不行吗?”声音幽怨,很不情愿。
陈凡连忙向外退了一步,尴尬的说:“姑娘,实在是抱歉的很,在下是吴县的捕快,今次来这里是为了调查小凤仙被杀的案子,没想到屋子已经换了主人,惊扰姑娘梳妆,实在罪过罪过。”
“我,原来你就是陈恶魔,小‘女’子失敬失敬。”
陈凡眼前红光一闪,从里面跑出来一个满身红妆的顽皮少‘女’,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漆黑的长发披在肩头,一张千娇百媚的俏脸,明眸皓齿,娇‘艳’如‘花’。她媚笑着伸出一只白嫩的‘玉’手:“瞧,我的妆还没有梳好,可是一听本城著名的陈恶魔来了,呵,本姑娘顿时顾不得别的了,赶忙跑出来看看。”
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娇憨少‘女’,别说陈凡,就连李石湖都有些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只见那少‘女’忽然走过来,先猫下腰看陈凡的脚,然后一点一点的直起腰来,把他的全身浏览了一遍。
“呵,原来恶魔就是这样的。不错嘛,‘挺’像个人的,我还以为恶魔长的青面獠牙的呢。”她拍了拍手,很自以为是的腆着小脸说:“嘿,我说陈恶魔,本姑娘可不怕你,你就在这等着,我去洗澡梳妆,你可不许偷看。还有,我没出来之前,你可不许走。”
陈凡苦笑道:“遵命,‘女’王大人。”
“嘿,你还‘挺’会说话。”
化完妆之后的少‘女’,涂着胭脂,小嘴红‘艳’‘欲’滴,耳后的明珠随着脚步一摇一‘荡’,映着芙蓉的‘玉’颊,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让我再看看你!”她用一根手指头拖着陈凡的下巴说道。
“小姐,我不得不提醒你,调戏公差罪名很大的,你还要继续吗?”
“我给你银子!”少‘女’扔出两个铜板。
李石湖很无奈的叹息道:“‘门’主,我能‘抽’她吗?”
“算了。”陈凡没好气的说:“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少‘女’发怒的看着自己的‘胸’,嚷道:“我苏小素哪里小,你说,我哪里小?”
陈凡道:“你叫苏小素?很好苏小苏姑娘,我们是来查案的,请你配合一下,不要再胡搅蛮缠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儿就站在一边,因为我现在要搜查你的房间。”
苏小素说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来破案子的,听说你就是凶手,怎么被放出来了,这,这不对呀?”
“到底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陈凡有些不耐烦了。
“哈哈,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跟你捣‘乱’,只是我这辈子还没看到过真正的恶人,一听说你来了,心里‘激’动地要命,刚才我化妆的时候,把‘唇’线都瞄歪了,你看,你看。算了,不给你看了,听说你好‘色’呀。”苏小素赶忙转过头去,她想,还是别跟这个帅帅的恶魔打情骂俏了,不然损失了大好的头颅可不是玩的,何况这间屋子里已经有人因为得罪恶魔而挂掉了呢。
“嘿嘿,我不捣‘乱’了,你们随便看。”苏小素皮笑‘肉’不笑。
“小李子,帮我从这间屋子里面找一颗筛子出来。”陈凡觉得如此称呼李石湖非常的惬意和亲切。
“什么,筛子,你们要找筛子?”苏小素惊讶的扬起自己的手臂,赫然她的手腕上正好挂着一颗和钱师爷一模一样的筛子,也是磨得很光滑了。
“我说嘛,筛子一定要是一对的,况且我觉得自己在这里见过的。”
“拿来。”
“凭什么?”
“这是赃物!”
“一点也不脏,很干净。”苏小素顽皮的吐了吐舌头,但是她仍然解下了筛子递给陈凡:“别凶,给你就是了。”
“咱们走!”陈凡厌烦了这个唧唧喳喳的小丫头,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楼下去。
“等等!”苏小素突然喊出来,他觉得好不容易遇到个帅帅的恶魔,怎么也不能轻易地放他走了,搞不好日后在‘女’伴面前还可以带着撑撑场面多气派呀,快找个好理由和他拉上关系——毕竟她在这方面是个高手,忽然她瞪着眼睛说:“你知道嘛,我还有很多关于小凤仙的事情没告诉你,你要是想知道,就跟我做朋友吧。”
陈凡歪嘴一笑:“好吧,你要是有什么新情况,就到衙‘门’去找我好了。不过我叫陈凡,可不是什么陈恶魔。”
“嘿,都一样,都一样。”苏小素利索的行了个万福:“恭送陈爷!”
第88章 前因后果
陈凡现在可以肯定的就是当天‘花’无影约见的第二位客人就是钱师爷,也就是说,钱师爷最有可能是杀害了‘花’无影的凶手,然后他嫁祸给自己。[.超多好看小说]-79-但钱师爷绝对不是幕后主谋,这一点刚才绿意已经说过了。
那么按照常理来推断,这个幕后主谋也就呼之‘欲’出了。
陈凡现在正在想到底要如何的对付这个幕后主谋。单凭他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的,对于航启程他并不信任,忽然他脑子里闪出一个讯号――锦衣卫。
陈凡并不认识锦衣卫,即便是认识也跟人家说不上话,他现在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李石湖。他曾经说过自己和锦衣卫有关系。
工部李大人的府邸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去的,陈凡在外面等了半天,李石湖才一摇三晃的跑出来。
“‘门’主,您老人家怎么亲自来了?”
“你认识锦衣卫?”
“认识啊!”
“带我去见见。”
于是李石湖引荐陈凡见到了马明奇和老张,两人一见面陈凡就意外的发现,原来马明奇还是他的熟人。
“既然是熟人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江南大盗‘花’无影这个‘女’贼在苏州躲了好几年,官府和锦衣卫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难道马大人和张大人就不觉得这事儿很蹊跷,很奇怪吗?”
‘混’惯了官场的马明奇知道这不是他说话的时候,于是连连点头:“同意,的确是很蹊跷。”老张心里暗自好笑,其实在官场之中很多时候“同意”就是“不同意”,他是在引‘诱’对方开口,然后猛烈打击,也就是传说中的先扬后抑。
很显然陈凡不是官场中人,对这种陋习缺乏基本的了解,顿时就堕入了圈套之中,乃说道:“有人为他提供保护。”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马明奇又扬了一把。
“苏州吴县县衙。”陈凡说道:“倚红偎翠书寓的地址就在吴县,最有机会接触她的就是吴县县衙,好像书寓的诗词先生,还有一系列的风尘‘女’子,他们全都书寓县城内的‘贱籍’,朝廷对‘贱籍’,控制的很严,定期是要查问她们的踪迹的。一查一问之下,时间长了,肯定会‘露’出马脚,可是吴县县衙居然迟钝到好几年都没有觉察到什么,这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情?”
马明奇果然开始反扑:“可是我想,这也不一定就是县太爷的事儿,没准是哪个捕快头头从中作梗,隐瞒实情。[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毕竟县太爷管的事儿很多,也不可能亲自到书寓里面去查问什么?”
“再者,苏州府也有一定的责任,所以你的推论欠稳妥。”老张笑道。
陈凡心里不满意可是他不说,接着剖析道:“如果仅仅是这点线索,我敢公然的指证县太爷吗?这可是以下犯上的大罪。至少现在我手里有证据,知道钱师爷和‘花’无影是认识的,而且钱师爷一直都在听命于吴有才。因为事关重大,我想请锦衣卫介入一下。不过大人如果对几百万两银子没兴趣,也可以当我没说过。”
一听说这里面牵扯到了银子,马明奇再也不能淡定了,瞪着眼睛说:“陈凡,我虽然很佩服你的本事,可是你说话一定要有证据,因为我想要立功,却不想跌跟头,吴县县令可不是随便就能动的。”
陈凡说道:“前些日子我接触过一个人,这人跟我一样姓陈,是这次太后过寿的一个‘承差’负责采购南方的珍馐美味,我有一个同事外号陆阎王,他总是找机会和这位陈老板过不去,‘逼’得陈老板一家差点上吊抹脖子――”
“你跑题了吧。”
“请听我说下去。”陈凡接着说道:“陈老板说因为县大老爷勾结牙行与‘奸’商哄抬物价,导致他无法当好这个买办,因此完不成朝廷上‘交’代下来的任务,当时我觉得这事儿并不奇怪,因为县大老爷也是人,也要吃饭,捞点油水很正常。”
“的确很正常。”马明奇哂笑道。
“可是你仔细的想一想,却又不正常了。”陈凡咳嗽了一声:“我不说马大人也知道,当买办的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注定要落得个家破人亡,吴大人又何必在这上面发财呢。万一误了事儿,他首当其冲就要倒霉,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必吴大人想钱想疯了。”老张苦笑道。
马明奇说道:“吴大人刚娶了第二个夫人,家里一定很缺钱,走这样的一步臭棋也是有的,不足为奇。再说这和咱们的案子没一点关系。”
“有关系。”陈凡说道:“就算吴大人疯了,牙行可没疯,他们知道这里面担着多大的风险,除非这家牙行的幕后老板就是吴有才。”
要想知道有多大的关系,就需要锦衣卫的人冒一下险了,不知道你们愿意不愿意?”
“这话怎么说?”
陈凡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前些日子走‘私’的鸦片忽然没了踪影,应该还在牙行的仓库里面。而苏州牙行的负责人,必定还是个兔‘唇’,要不咱们打个赌吧。”
若是别人说这种话,马明奇没准上去就是两个大耳光,然后直接从窗户给扔出去,可是这话出自陈凡的嘴里,他就有点信了。
“还有一件事儿忘了告诉你,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
马明奇冷笑道:“当时我们抓错了人!”
陈凡叹道:“抓错了也没抓错,胡锦绣原本就应该被抓起来的。我估计胡府的人就没有一个是真正清白的。”
“这话又是怎么说?”
陈凡说道:“当时‘花’无影正在和胡锦绣接头,结果被你们装上,无奈之下胡锦绣仗着一身高明的易容术引开了你们的注意力,可是当你们抓住她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容貌,误会也就这么产生了。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没准你们会被他反咬一口。所以我不但不是她的恩人,还是她的仇人。这个仇,她几乎已经报了。”
“这么复杂?”马明奇几乎跳了起来。
“有巧合也有堆积,其实一点也不复杂。不过就是一群盗贼和本地富商联合起来演的一出大戏而已。”
老张说道:“听你说的头头是道,我心也动了。但我又不敢动,对方毕竟是县太爷,没有十分的把握,也不能动啊。”
“没让你动县太爷。”陈凡说道:“你们只要在牙行找到鸦片,吴有才自动就会现出原形,不用你们动他一根毫‘毛’。”
“那么要不要在县衙附近布控,可别跑了主犯。”马明奇试探着说。
“布控也没用。”陈凡说道:“连柳生咸平和龟田二郎那样的人都死在他的手上,苏州的锦衣卫根本就拿不住他。”
马明奇说道:“你说的那个案子我知道,不是说是‘花’无影所为吗?”
“可是‘花’无影并没有受伤,相反倒是我家大人当天嚷着身体不适,脸‘色’苍白,我想受伤的应该是他。”陈凡很不情愿的说:“武大人对我不错,除了在陷害我的这件事儿上不太厚道,如果不是这么多的巧合加在一起,我实在不敢怀疑他。”
老张还是有些犹豫:“马大人,我和这位陈凡兄弟是头一次见,他说的话听起来有道理,可是仔细一琢磨,也是太玄,所以还要你拿个主意。“
马明奇抱着蝉翼刀站起来,说:“立即组织人手,行动。”
陈凡带着一群人来到苏州牙行‘门’前,立刻就被人挡在外面,没说两句话呢,就嚷嚷起来:“捕快怎么啦,捕快也不能进,想硬闯,没‘门’。”话音刚落,大‘门’里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奔出来三个怒气冲天的汉子。为首一个,头戴瓦楞帽,身穿酱‘色’绒衫,一出‘门’就站住了。
“什么狗屁捕快,才钻出‘裤’=裆几天?你认得大爷,大爷还不认得你呢。告诉你,大爷这里可是有苏州府发下的‘牙帖’,你胆敢硬闯,自有官府跟你区处!”
陈凡装作很二的说:“那你们也不能这么横吧。有人举报你们这里有易燃易爆的东西,我进去看看怎么啦?万一引起火灾谁来负责,知府大人是你二姨夫啊?”
“反正我说不能进就不能进,管你说什么呢?除非你们有吴县大老爷开的‘牌票’。”
马明奇突然站出来,冷冷的一笑:“老子不懂什么狗屁‘牙帖’,也没有什么‘牌票’,不过老子有这个东西,不知道你们让不让进。”
“辣快妈妈,好大的狗胆,我不说你也不知道,咱们这里可是吴大老爷亲自照应的,凭你是天王老子,在吴县地面上你也给我趴着――锦衣卫――”大汉两条‘腿’一哆嗦,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兄弟们,抄家伙,给我冲进去。有人举报这里暗藏烟‘花’爆竹,违犯朝廷禁令,锦衣卫奉命查案,理所应当,谁敢阻挡,都给我抓起来。”老张喊道。
锦衣卫一声应诺,随后就冲了进去。
陈凡带着众人进了二‘门’子,直接来到了大堂上,有牙行的主事王大元出来见礼:“头翁,头翁,我不说你也不知道,这里可是吴大人关照的,你怎么能这样呢!”然后他就看到了马明奇的锦衣卫令牌,顿时不说话了。
陈凡狞笑道:“王大爷,你的这个兔‘唇’,嘿嘿,‘挺’别致。”
“我输了。”马明奇没头没脑的说。
第89章 真相大白
苏州府大堂上,吴有才和钱师爷分别站在书案前。(.无弹窗广告),最新章节访问:.。
刘冷翻着案卷,抬起头来:“钱保塘,我有必要提醒你,我大明朝皇恩浩‘荡’,前些时日皇上特地颁布圣旨,可以仿照西洋人的例子,聘请讼师。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这样的想法,有的话就说出来。”
在一片静默中,钱师爷抢先说话,他经历过的大堂车载斗量,可谓久经战阵,于是酸文假醋的说道:“人生啊,风云变幻,沧海桑田,本人在人世间的角‘色’也是屡经变幻,但无论怎么变,也变不走我钱保塘读书人的身份,读书人自己可以辩护。请问航大人,你把我抓来做什么,不知道大明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吗?”
航启程说道:“听你这话好像本官故意整你,你够资格吗?我就算整吴大人也不会整你,对吧,吴大人?”
“连我一块整。”吴有才冷着脸说。
航启程道:“本官明白你们的意思,也实话告诉你们,你们两位贵人今天能站在这里,跟我航启程没多大关系,你们是沾了锦衣卫大人的光,明白了吧。这件案子是北镇抚司转过来的,你们运气不错。”
“锦衣卫诏狱其实没多少公平,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儿,我也不必藏着掖着,您说是不是,吴大人。”马明奇穿着飞鱼服走出来,往大堂中间一站,等于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这是刑部和北镇抚司沟通之后做出来的决定,由航大人审理此案。”
航启程暗想,莫非朝廷连我也怀疑,故意钓鱼?
“可是我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儿?”吴有才特别的镇定,倒是钱师爷有些浑身发抖的意思。
刘冷翻着案卷:“请陈捕头上堂作证。”
陈凡上堂,冲着吴有才深施一礼:“请大人安!”
“陈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跑来做什么,听说你前几天查了苏州牙行,莫非因为此事怀恨在心,陷害本官。要知道本官对你可是不薄,你怎么如此,还不快点退下?”吴有才官声官气的说。
陈凡直起腰来,从怀里取出三把匕首,马明奇也取出一把匕首,一起‘交’到了航启程的书案上。
航启程说:“陈凡,你的状子本官看过了,你说吴有才包庇指使江南大盗‘花’无影抢劫富商,钱保塘居中联络,可是有什么证据吗?”
陈凡接下茬说:“匕首就是证据!”他不等航启程继续问下去,直接说道:“这三把匕首分别来自三个人,第一把属于‘花’无影,第二把则属于苏州牙行的老板王大元,另外两把则分别属于来自东瀛的龟田二郎和柳生咸平。.”
“龟田二郎和柳生咸平的匕首本来已经遗失,但很不巧,昨日小的和锦衣卫马大人一起布控,活捉了来自东瀛的另一位‘女’子之后,终于找到。至此,这件案子也算是真相大白了。”陈凡说道。
“你说真相大白,可是本官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马明奇得意的说:“后面的让我来补充——匕首原先总共有五把,这一点铁匠铺的张差可以作证,而前来打造匕首的人,张差也能认得,他就是站在堂下的钱师爷,钱师爷,我说的没错吧。”
钱保塘叹道:“好吧,我承认,事到如今我也只好承认,不认也不行了。我的确勾结东瀛人和胡府倒卖鸦片,妄想牟取暴利,事后又杀了‘花’无影企图灭口,此事与其他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吴有才怒道:“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白白的让本官也跟着你一起倒霉。”
马明奇笑道:“钱师爷之所以敢如此的大包大揽,完全是因为有三个当事人已经莫名其妙的死掉了,他以为死无对证。可是他忘了,王大元和胡锦绣还活着,只要有一个人活着,锦衣卫就有办法让他开口。”
航启程看了吴有才一眼:“莫非此案还牵扯到别的什么人?”
陈凡说道:“不是牵扯,而是主谋。本案的主谋并没有浮出水面,咱们现在正要来说说这个人,他就是吴县令,吴大人。”
吴有才欠身冲着航启程拱手,苦笑道:“航大人,下官在您的手下为官多年,为人怎么样,您应该是最清楚的吧。这个陈凡因为在下官手下当差不开心,故意陷害下官,这一点您一定要明察秋毫。明明是钱保塘犯案,非要推到我的身上,简直可笑之极。”
陈凡说道:“根据张差和他的家人供述,五把匕首上面各有一句诗,我推敲了一下,应该是五个人的名字,“木楼比月才出头,翠柳亭前海风悠,二两田七闻良谋,无忧中人是又山。”律诗的题目是:《大漠草原》。
航启程仔细的捉‘摸’了一下,取了每句诗中的一个字“第二句是柳生咸平,第三句是龟田二郎,第四句无忧,是无影的谐音,又山是个凤仙的凤字,没错,应该就是他们三个人了。可是另外两个人呢。明明只有四句诗。”
“大漠草原就是王大元。”马明奇说道。
吴有才忍不住撇着嘴冷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也是和马明奇大人谈过之后,才听说东瀛其实有一个在唐朝年间传承到东瀛的神秘‘门’派——下五‘门’!”
“下五‘门’!”航启程摇头。
“很少有人知道这个‘门’派,但他的的确确存在。”马明奇说道:“下五‘门’,就是很下作不高尚的意思,历来从事的都是打家劫舍,谋财害命的勾当。这个‘门’派的人‘精’通易容、‘迷’‘药’、赌博、骗术、偷盗、暗杀等各种上不了台面的伎俩。”
陈凡跟着说道:“可是大家不要小看这些小伎俩,他可是能够办大事的,上到皇亲国戚,下到江湖豪杰,在他们手上吃哑巴亏的简直不可计数。这也就是‘花’无影多年以来,杀人敛财从不失手的一个重要原因。”
“啪啪啪!”明知道案情已经快要大白,航启程故意装起糊涂来了,“说了半天还是和人家吴大人没一点关系嘛,再这样的话我可就要下令放人了。你们要体谅本官,当个知府也不容易。”
“马大人见了这四句诗之后就告诉我,他在五年前曾经追踪过一位名叫‘木楼月才’的东瀛杀手,此人武功高强,擅长觅踪潜行的忍术,锦衣卫几次全城布控,都让他逃之夭夭。可以说是他所见过的反侦察能力最强的贼人——”
马明奇哈哈大笑:“有一次我把他抓到了,放在了囚车里,准备押回京城请功。可是没有想到,下五‘门’的人‘精’通一种叫做‘脱縛术’的玩意儿,大意就是骨骼可以收缩,然后解开绳索,从囚车里钻出去。”
陈凡道:“这人虽然跑了,但上囚车之前,挨了马大人一烙铁,烙铁上面有钦犯两个字。”
马明奇道:“吴大人是五年前上任的,听说在上任的途中还受到了惊吓,有人袭击了驿站,值得庆幸的是有惊无险。其实如果看过《封神演义》的人应该都知道,狐狸‘精’已经攫取了苏妲己的魂魄,只是外形没有改变而已。”
“关于外形的问题,对于下五‘门’的弟子来说,其实非常简单容易,除了结发妻子以外,几乎没人可以看出破绽。”陈凡道。
马明奇说:“不久前,吴大人的原配妻子从家乡来投奔吴大人,意外的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儿,所以吴大人就联合自家的一个丫头绿意,演出了一幕鸠占鹊巢、喧宾夺主的闹剧,把原配妻子赶下了台。来呀,带绿意!”
绿意被带上来的时候,已经披头散发,面红耳赤,很明显遭到了锦衣卫的拷打。陈凡问道:“你说,还是我说?”
“陈凡,你,不得好死。”绿意骂道。
马明奇揪着她的头发:“小表字,我警告你,锦衣卫想要办你,天潢贵胄都救不了,所以你还是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讲出来。最起码我可以保证,晚上没有坏男人去折腾你,如何?”
“我,我说——”马明奇是否坏人绿意不知道,但锦衣卫的名声的确太坏,让她不得不重视刚才的恐吓。
“是,是吴大人给我银子,让我按照他的意思排挤夫人,让夫人心灰意冷,他,他还让我帮他传信给钱师爷,别的,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吴有才身后突然出现了四名锦衣卫高手,呈品字形的向他包围过来,马明奇一边‘抽’刀,一边喊:“木楼月才,‘露’个脸吧。”
吴大人狞笑一声,突然大堂之内发出彭的一声,五彩的烟雾顿时遮挡住所有人的视线,等到烟雾散去之后,木楼月才已经不见了。
“下五‘门’的人,能杀不能囚。”马明奇气急败坏,一把揪住了钱师爷的头发,抓起刀子就要砍下去。
钱师爷猛地转过身来,对着北方跪下来:“不可令我面南而死——”
“去你大爷的。”马明奇一刀把他的脑袋砍了下来。
“慢着!”陈凡喊停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其实他也没有什么事儿,就是觉得钱师爷临死之前说的这句话太过奇怪——不可令我面南而死。为什么,难道掉脑袋还有东西南北的讲究吗?
于是陈凡转过头来问马明奇:“钱保塘是哪里人士?”
第90章 勉强搞个女人吧
“现在案情真相大白,可是本官还有一些不太明白的地方,可否请马大人和陈兄弟指点一二。[.超多好看小说]。wщw.更新好快。”在‘私’宅客厅里,航启程很谦虚的说:“胡锦绣和吴大人,不,应该是木楼月才都已经逃了,胡万金怎么不逃呢?”
“胡万金不是下五‘门’的人。”陈凡说道?。
马明奇说道:“那我就更不明白了,胡锦绣才多大年纪,从小长在高‘门’大宅里面,怎么可能学得一身偷‘鸡’‘摸’狗的本事,这,说不通啊。”
陈凡有些脸红的说:“其实我和胡锦绣上过‘床’――”
“啊!”马明奇和航启程一起跳了起来。
“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陈凡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然后补充道:“当时我们肌肤相亲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她手臂上有樱‘花’形状的刺青。当时我并没有太在意,以为只是巧合,现在可以肯定,他也是东瀛人。”
“难道她也是假的?”航启程用手指头戳着茶几说道。
陈凡说道:“其实我也只是猜测,我总觉得‘花’无影和胡锦绣长的有点想象,莫非――胡锦绣并不是胡万金亲生的。不过,这其实已经不太重要了。”
航启程自作聪明的说:“也许,为了到咱们中华大地上来捞银子,这些东瀛人十几年前就开始谋划也是有可能的,事先把一个孩子送到富翁家里当养‘女’,等到她长大了之后,就替他们牵线搭桥,是不是这样?”
“此事现在我也不得而知。”陈凡说道:“此外,‘花’无影死的当天,我曾经见她头上戴着的一朵百‘花’,分明也是东瀛的樱‘花’,所以我才会在最后搜查胡锦绣房间的时候,特别留意去搜查那样的一把匕首,没想到真的猜对了。”
航启程和马明奇对视了一眼,说:“阁下两次提到樱‘花’,恕我直言,本官也是个对‘花’‘花’草草很有研究的人,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樱‘花’这种‘花’呢?”
陈凡笑道:“樱‘花’是产自东瀛的一种独特的‘花’朵,是东瀛的圣‘花’,中原人很少有人知道,我也是通过一个偶然的机会才知道的。”
“这么说那位真正的吴有才大人,早在上任之初就死了。”
“是的。”
“可是,当初的官印案又是为了什么呢?”
陈凡苦笑道:“我想很有可能就是木楼月才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而导演出来的一场闹剧吧。也许他不想因此而暴‘露’身份,也许在鸦片案子之后,他还有更大的发财计划,所以才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子。”
陈凡从府衙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穿一身白的‘女’子冲着他盈盈下拜:“未亡人在此谢过陈公子大恩大德,先夫泉下有知,必定可以瞑目了。”
陈凡赶忙过去扶着梅雪嫣说:“夫人何必行此大礼,其实我也是瞎猫碰见死耗子了,无意中才发现了木楼月才的这个‘阴’谋――其实夫人应该比我知道的要早一些才对,只是,不敢确定罢了。”
梅雪嫣凄楚的说道:“自从他上任以来一直不肯与我同‘床’,总是借故躲着我,后来更是跟我两地分居。这次我来找他,有一天晚上无意中看到他的胡须大片脱落,事后他就对我大发雷霆,接着就发生了绿意的事情。”
陈凡说道:“当时夫人小中风,吴大人以男‘女’大防为借口,一心要把你置于死地,我已经起了疑心。后来绿意也曾经让我加害夫人,更加让我疑心重重,现在想想才知道他们为什么如此的容不下夫人您了。”
梅雪嫣忽然又跪下来:“恩公,小‘女’子还有一事相求!”
陈凡扶着她起来说:“夫人,你想从我这里知道真正的吴大人埋骨之所,可是夫人,因为时过境迁,我想我也无能为力,此事恐怕只有木楼月才自己知道。”
梅雪嫣说道:“我听木楼月才提起过,当时事情发生的很快,负责保护的衙役们听到有动静立刻就冲进了大人的房间,发现窗户开着,贼人已经逃遁,以为只是谋财的小贼,所以没有仔细的追究,若是杀了人,尸体如何在这么快的速度转移呢?”
陈凡叹道:“当时负责保护的是铁捕头,我想他肯定没有检查‘床’底下!所以,其实当时真正的吴大人有可能还没死――”
陈凡忽然说道:“夫人,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加入木楼月才换了一副头脸突然出现在你的身边,你是否能够认出他来呢?”
“这――”梅雪嫣脸上一红:“没有夫妻之实,哪能认得!倒是你,把他得罪的苦了,自己一定要小心一点。”
“那我就请假。”陈凡诡异的笑道。
陈凡果然请了半个月的假,上面批的很痛快,一来是因为他理由充分,二来是因为他这次的确立下了大功。
在这半个月里面,陈凡每天除了训练藏獒‘霹雳’来当警犬,就是打发陈小妹介绍来给他提亲的三姑六婆。他训练警犬的方法很简单,开始的时候,就是和‘霹雳’做游戏,最简单的就是拔河,这种训练科目可以增进人和狗之间的感情。果然,拔河半个月之后,霹雳开始把他当成朋友看待,最起码不会像以前那么漠视了。
然后陈凡教他和小动物捉‘迷’藏,一开始是小=‘鸡’,过了两天变成了小白兔。陈凡让他每一顿都吃的饱饱的,防止它凶猛的捕猎,等它想要扑杀小兔子的时候,陈凡往往就会牵扯缰绳,加以训斥。狗有灵‘性’,而且敏感,一来二去的就有点明白主人的意图,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但是这些都只是最基本的训练,距离成才还差得远呢。
陈凡在大‘门’口看风景的时候,发觉铁雪骑着她缎子一般的良马黑电来到自家‘门’前,依然是冷冷的酷酷的对他说:“我爹让你去一趟!”
陈凡笑着说:“铁姑娘,我知道最近这段日子郭县丞、赵典史还有孙巡检正在竞争县太爷的位子,他们四下里活动,走‘门’路都走到我这里来了。你说我一个小小的捕快,怎么可能参与这种事儿呢。如果铁捕头找我是为了这事儿,那还是免谈吧。”
“反正我都告诉你了,去不去随你。”说完,骑着马儿走了。
陈凡心想,铁捕头这人其实不错,再说人家年纪大了,还是去一趟的好,于是跟陈小妹说了一声,就准备走。
陈小妹赶忙说:“哥,你去了还是赶紧回来,今天我为了你的事情,又去求程‘玉’锁,无论如何也让他给你介绍一个‘女’人回来!”
“千万可别下跪。”陈凡叹道。
“为了我老哥下跪也值得。”
看着这位可爱而又弱智的小妹妹,陈凡只有颤抖着声音说:“给你哥留点自尊吧。我宁可一辈子打光棍,也不吃嗟来之食。”
陈小妹很不服气的说:“哥,别怕,再怎么说程‘玉’锁也是我的朋友,虽然她说话损了点,瞧不起人了点儿,但凭你妹妹的面子,再加上三寸不烂之舌,以及航大人赏赐给咱五十两银子,她说勉强还是可以搞到一个‘女’人的。”
“哦,需要这么多刺‘激’,才能勉强搞到一个‘女’人啊。那我干脆撞墙死了算了。那个程‘玉’锁,她是个什么东西,你直接告诉她,她瞧不起老子,老子还瞧不起她呢。我只听这个名字,也知道她是个丑八怪,倒贴一千两银子我也不要。”
“嘿嘿,一定转达,一定转达。”
让陈凡没有想到的是,他用大米白饭养大的这个乖巧伶俐的妹妹,居然真的给转达了。
程‘玉’锁气的暴跳如雷,站在茶几上面吼道:“大胆狂徒,大胆狂徒,居然如此的蔑视本小姐,小妹,咱俩跟他拼了。“
“算了算了。”陈小妹温柔的笑道:“其实我哥也没说啥。”
“我本来打算给他介绍陈家那个患了痨病的姑娘,身体虽然差了点,但最起码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吧。现在好了,太他娘=的好了,我要给他介绍侯家那个带着两个儿子的哑巴‘女’人,你觉得怎么样?”程‘玉’锁‘阴’笑道。
“‘玉’锁,你这有点过了吧。”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其实我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你知道,我一向都是个很大度的人。”在一阵‘阴’森恐怖的‘奸’笑声中,程‘玉’锁态度诚恳的说:“我咋会那样做捏,我还是给他介绍那个得了痨病的陈姑娘吧。”
陈小妹叹道:“就没有更好一点的吗?”
好了好了,终于等到你了,请君入瓮也不容易啊,‘浪’费了我很多时间。程‘玉’锁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叹了口气说:“小妹,就凭咱们姐妹的‘交’情,你开口了,我还能说什么,陈家的姑娘不要了,我给他介绍韩家的‘女’儿,待字闺中,风流窈窕,不是,风姿绰约,一口价,五十两!”
“真的呀?”陈小妹欣喜道。
“她可是这一片有名的大美人,本来非王孙公子不嫁的,不过,只要有我在,她铁定是你哥的‘女’人了。”程‘玉’锁拍着‘胸’脯保证。心里暗自‘奸’笑。
“五十两啊?”
“不贵啦,买一送一!”
“什么?”
“哦,我说让你哥给人家买一件新衣。”程‘玉’锁心里偷笑,好了好了,这个烂货终于让我甩出去了。
第91章 苏州的黑道
陈凡溜溜达达的来到铁彪家里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了,他想,铁彪是个爱喝酒的人,应该会留我吃饭吧。(.$>>>棉、花‘糖’小‘說’),最新章节访问:.。
果然他看到铁彪家里的烟囱正在向外冒出袅袅的炊烟,而且大‘门’也没有上锁,于是他直接的走了进去。铁雪刚好端着一盘炒豆芽从耳房里面走出来。他立即走过去说道:“此乃是一盘炒豆芽,我之所爱。”
铁雪愣了一下:“炒豆芽乃是给我爹吃的,没你的份儿。”
铁彪在屋子里笑道:“陈兄弟乃是我的朋友,乃让他进来。”
陈凡走进屋子里一看,发觉铁彪好像生病了,脸‘色’比较苍白,虚弱的邪倚在一‘床’棉被上,轻微的咳嗽,手里拿着个发黑的酒葫芦,自斟自饮。
“嘿,铁捕头,听说你找我,我这立马就来了。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嘿嘿。”
铁彪对铁雪说道:“丫头,赶紧给你陈大哥拿一副碗筷儿留他在这里吃饭,再哪一个酒盅子过来。”
铁雪看着陈凡嘴‘唇’动了两下,似乎很不情愿,陈凡只是一笑。铁彪笑道:“这丫头被我惯坏了,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嫁出去,陈兄弟千万别见怪。”
铁雪把酒盅子往桌子上一蹲:“爹,外面的人都管他叫陈恶魔,说他比陆阎王还要可怕,你们以后最好少来往。”
铁彪一变脸:“胡说。”
铁雪说:“我才没胡说,外面的人都是这么说的,他和陆阎王威‘逼’人家陈老板的‘女’儿下嫁,太可恶了。”
铁彪说道:“这事儿我知道,陈兄弟是为了查案,而且最后也帮助陈老板化解了危机,外面的人不知道,瞎编派,你别跟着起哄。”
“我才没有起哄,外面的人都是这么叫的,肯定没少干缺德事儿,当捕快的有几个是好人,您自己说说。”
“难道我也不是好人。”铁彪嗔怪道。
忽然铁彪对陈凡说:“到底是谁给你取的这样一个外号?”陈凡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好端端的就传开了。”其实他心里清楚地很。
铁彪给他倒了一杯酒,然后说:“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商量,我的年纪大了,干不动了。快班缺一个捕头,你看你是不是顶上来。[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我顶上来——”陈凡咳嗽道:“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的资历太差,恐怕是不行吧。”
“这根资历没关系,谁有本事谁就上,我看你行。”
陈凡心里暗爽,他早就不耐烦在钱疤瘌手底下当皂隶了,能当捕快那是最好不过了,原来他还梦想着当个马快,可是一个实际‘性’的问题马上就浮上了脑海。还是铁雪提醒他的:“他不会骑马!”
铁雪说道:“上次我见他骑马的时候,一直都抱着马脖子,窝囊死了,当了马快,要笑死人的。”
“这好办,我可以教。”铁彪很认真的说道:“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好在办事还算认认真真,所以苏州城的破皮无赖全都怕我,因此不敢闹事儿。可是我退休以后呢,这些人没人管可不行,你陈大哥是衙‘门’里最有本事的皂隶,他不上谁上。”
铁雪撅着嘴说:“光有本事有什么用,满大街谁不知道陈凡是个恶魔,心术不正,而且贪财好‘色’,你用他就是造孽。”
陈凡见她说的一本正经,顿时拉不下脸皮,冷笑道:“以前我以为铁姑娘是个深沉内敛的‘女’侠,现在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个俗人,说我贪财好‘色’,有谁真的看到了?既然姑娘对我心存芥蒂,那就当我没来过好了。”说完,向外面走去。
“丫头,你太不像话了。”
“我是怕你看错人。”铁雪说道:“就连黑鹤云都说他不是好人,为什么爹爹就非要扶持他当捕头呢。”
“黑鹤云那个人,哼。”铁彪冷哼。跟着陈凡就听不到了。
等他来到大街上,人流熙攘的中忽然有人拉了他胳膊一下:“兄弟,等一下。”
陈凡一回身,厌恶的说道:“谁是你兄弟?”
黑鹤云扬起下巴,轻蔑的一笑:“你想要跟我争铁雪,告诉你,‘门’都没有,我从她家‘门’口一直跟你到这里,打算跟你谈谈。”
“我跟你争铁雪,你没事儿吧你。”陈凡上下打量他:“大叔,您今年贵庚了,人家铁雪才几岁,我跟你争,你也好意思说?”
“臭小子不要太嚣张,再怎么说我黑鹤云也是皇帝钦封的十大名捕之一,你不给我面子也不给朝廷面子嘛?”黑鹤云‘阴’笑道:“你信不信,老子举手投足之间就能让你从这个世上消失。”
见街上人流攒动,摩肩接踵,陈凡冷冷的说:“我还真就不信了。”
见恐吓没用,有些技穷的黑鹤云脸上勉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看你这人,一点幽默感也没有,本神捕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其实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兄弟看,能当我的兄弟的人可不多,还是好好谈谈吧。”
硬的不行来软的,小人嘴脸。陈凡在心里骂道。
“谈吧,那就谈吧。”一家茶馆的二楼,陈凡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翘着二郎‘腿’对对面的黑鹤云说。
轻微的狞笑了一下,黑鹤云开始深沉的给陈凡做政只攻势,从经济收入一直谈到社会地位,深入浅出,冷静分析,掰开了‘揉’碎了将人生大道理,把陈凡说的都快睡着了。末了语重心长的说:“兄弟,收手吧,趁现在还来得及,咱俩是在没在一个牌面上,天下又不是只有铁雪一个‘女’孩子,何必这么死心眼呢。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个更好的。”
“擅长装b的人总会说,回头如何如何。其实他们往往一回头把所有的承诺都给忘了,能办的事儿为什么不当下办,非要回头呢。”陈凡趴在桌子上说:“你知不知道您为什么活到这把年纪还没老婆,就是因为装的太大发了。”
“胡说八道,谁说我没有‘女’人,我这是续弦好不好?”黑鹤云怒道。
陈凡暗想,我对铁雪那种冷面侠‘女’本来没什么兴趣,可也不能看着她毅然决然的往火坑里面跳吧。黑鹤云是什么变的,老子心里最清楚了。
“那如果铁雪姑娘已经芳心暗许了你,我肯定撒手。”
“暗许,肯定暗许。那还用你说,我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她不暗许我这么个名捕,难道会暗许你这种没前途的小捕快。”
陈凡心想,铁雪肯定被他的‘花’言巧语打动了,我要把他打回原形,让妹纸大彻大悟才行。这才对得起身上这身警服啊!可惜没有录音机!
“那什么,既然你俩都海誓山盟了,为什么你还来找我,直接结婚不就完了吗?”
因为陈凡越来越“软”,黑鹤云就越来越“硬”,这些小人伎俩他运用起来纯熟的很,他指着陈凡的脑‘门’说道:“小子,你知道不知道,吴四爷这个人?
“没听说过”
“哼!”黑鹤云轻蔑的说:“你信不信,我给吴四爷说一声,最多一个时辰,就让你在苏州城住不下去。当然,你要是知情识趣,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绝,小‘毛’孩子你懂得什么,你知道社会有多复杂?”
吴四爷!
陈凡是真的没听说过,但好像又听说过,仔细一想,大约是苏州城内一个很大社团的领导人物,以前丁九龙曾经说过。
黑鹤云忽然站起来,冷着脸说:“苏州城有什么好,外面有的是‘花’‘花’世界,你还不如去别的地方找份好工作安定下来呢。”
“我的威胁有这么大吗?”陈凡笑了。
这时候有个穿着锦袍的中年人搂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吃吃的从楼梯口上来,一见黑鹤云,肃然起敬:“哟,黑爷,您老办事儿呢?”
“嗨,跟个傻b谈点事儿。”黑鹤云拽拽的说:“几把,小‘毛’孩子不懂事儿,我跟他谈个屁呀。”
“这地方还有人敢惹黑爷,活腻歪啦?”中年人嘴角一歪:“我看看是谁呀?”黑鹤云随意向后一指。
“就这小赤佬?”中年人挑着眼眉说:“侬知道不知道死活,黑爷你也敢惹,看着就像个傻b。滚,快滚!”
旁边那个‘鸡’突然喊道:“胡爷,这小子还敢瞪你!”
“黑爷,这事儿你别管了,我替你办了。麻痹的,才从‘裤’裆里钻出来几天啊,敢跑到苏州地面上惹事儿,在别的地方不行,在这,咱一句话就让他见阎王,我办他,我肯定办他。让你瞪我。”
姓胡的对着楼梯口说道:“张三,去外面把兄弟们叫进来。”
“你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啦。”那个‘鸡’幸灾乐祸的说道。
陈凡站起来说道:“姓胡的,我知道你,胡三柏,你是本地的一个无赖,最近听说当上了讼师,手底下有一票人,在苏州城里欺行霸市,无恶不作,你不是要办我嘛,老子今天等着你,就在这等着你,你办不死我,我就让你在苏州城‘混’不下去,信吗?”
“哟,这谁呀,侬口气真大。”‘鸡’笑的前仰后合,差点吐了。
“阿拉,谁也不是,吴县小捕快,陈凡。”陈凡学着他们的口气,用上海话说道。
“哟!”胡三柏一愣,显然是听说过陈凡的大名,随即他又咧嘴一笑:“老子今天办的就是你小捕快。”
第92章 马大哥的盛情邀请
马明奇领着一群锦衣卫上楼来喝茶,一眼就看到了陈凡,当下撩起直裰,快步走过来弯腰拱手:“陈兄弟,这可真是太巧了。[].访问:.。”
“马大哥,我也是刚来,你这是――”
“哦,过两天要回京城了,随便逛逛。”马明奇一笑。
这时候,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群泼皮无赖撸着袖子晃着膀子跑上来,吆喝着说:“谁呀,谁敢跟胡爷吹牛b,反了天了,今天非‘弄’死他不可。”
“‘弄’死他一个人不行,要‘弄’死他全家。”
“在苏州这地方,咱兄弟就是天。”
“陈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儿?”马明奇立即意识到此事和陈凡有关系。陈凡苦笑道:“遇到几个无赖找麻烦。”
“滚一边去!”胡三柏白了马明奇一眼。然后指着陈凡说:“别给我留面子,往死里收拾,完事儿把人扔到郊外去,再把他家里人找出来,‘女’的卖到窑子里,男的卖到西域去跟昆仑奴‘混’日子。”
“胡爷您就放心吧。兄弟们,上。”
跟着只听稀里哗啦,哎呦哎呦的一阵巨响,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十几个泼皮全都被马明奇带来的锦衣卫高手打倒在地上,严重的已经昏‘迷’,再也爬不起来了。
“你他娘的谁呀,知道老子是什么人吗?”
马明奇照着胡三柏的小脸就是个大嘴巴,胡三柏立即趴在地上吐出三颗牙齿。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连胡爷都敢打,这群王八羔子。”那个野‘鸡’吓得飞快的往楼下跑,被锦衣卫一脚踹下楼梯,在楼梯口晕了过去。锦衣卫们哈哈大笑起来。令人奇怪的是,黑鹤云从始至终居然一下没动,低着头踌躇起来。
“黑爷,这事儿你不管啊。麻痹的,这小子是谁呀,连我都敢打,我草,他不给我面子,也要给你黑爷面子吧。这可是苏州,不是她娘的杭州,更不是扬州株洲,是苏州,你小子懂不懂啊?”胡三柏坐在地上,嗷嗷的哭起来了。
这时候,又有两个人从楼梯口走了上来,胡三柏一看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跳起来:“张大人,张大人,你可给我做主啊。”
“这是怎么回事儿?”
“有两个无赖把我们都给打了。”一个泼皮说道:“不但把我们给打了,居然把胡爷也给打了,快点把他们抓起来吧。[]”
老张先是跑到马明奇身边深施一礼:“大人!”然后跑到陈凡跟前拱手:“陈兄弟,你也在。”
“这些人都是你朋友?”马明奇问道。
老张说道:“大人,锦衣卫的身份虽然是保密的,但卫所的负责人却是公开的,所以他们认得我,这不奇怪。”
“这我不管――”马明奇说道:“但是他们冒犯了陈兄弟就不行,我和陈兄弟的‘交’情你也知道,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老张赶忙鞠躬:“大人,不但是您和陈兄弟有‘交’情,我老张同样也不差,谁要是冒犯了陈兄弟,当然不行。”
“张大人,你可别翻脸无情?”胡三柏惊魂未定,咬着牙齿说道。
“来人,都给我抓回去。”老张变成了面具脸。
“慢着!”黑鹤云终于说话了,只见他点头哈腰的对马明奇和老张说道:“两位锦衣卫的大爷,我黑鹤云有话要说。”他故意抬出黑鹤云的名头,想要在说话之前,给对方一点考虑的时间。因为十大名捕也不是好惹的。
“黑鹤云是什么东西?”马明奇其实心知肚明。
“好像是个捕快!”老张说道。
马明奇知道黑鹤云是个草包,所以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抱着蝉翼刀,指着他脑‘门’说道:“捕快,你给我听好了,咱们锦衣卫本来不管这些市面上的闲事儿,咱们办的是皇差,是大案子,但陈兄弟不一样,他是我们锦衣卫的朋友,帮过我们的大忙,你以后最好离开他远点――”
“大人,黑某人是皇上册封――”
“我问你听好了吗?”马明奇吼道。
黑鹤云别的本事没有,武功倒是货真价实的,就是胆子小点儿。抬起头来,想要和马明奇翻脸,可是又一想,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还能一辈子护着陈凡,老子就暂且先忍了这泡‘尿’。
“是的,听清楚了。”
“行了老张,你把这些杂碎抓起来,我和陈兄弟去酒楼喝一杯。至于这个黑什么什么的捕快嘛,让他找个墙根站一会儿,回家吃饭吧。”
“是的大人。”
马明奇和陈凡走了之后,老张‘阴’沉着脸骂胡三柏:“‘混’账东西,没长眼睛啊,锦衣卫的马大人都不认识?”
“没惹马大人,惹的是陈凡――”胡三柏捂着脸嗫嚅着说:“大人,兄弟们受委屈了,你可要给咱们做主啊。”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马大人走了吧。”老张簇这眉‘毛’说:“没法子,先让兄弟们委屈几天吧。来呀,带走。”
“哦,陈凡这么牛啊,娘的。”胡三柏万般不情愿的下楼,顺手扶起野‘鸡’,一道去苏州府衙报到了。
“至于你,黑捕头――”
“我可以走了吧。”黑鹤云不悦的说。
“还不行。”老张说道:“黑大人,不是我老张不给你面子,刚才那位马大人是我的顶头上司,他说的话我不能不听。”
“你的意思?”
“墙角站一会儿。”
“岂有此理,我是御赐的名捕,你们锦衣卫虽然位高权重,也不能把我怎么样?”黑鹤云咆哮,但是却没敢走。
老张劝解道:“黑捕头,我劝你还是忍耐一下,不然马大人要是把你抓进诏狱,你这个御赐恐怕就保不住了呀。再说,不就是站一会儿嘛,您也是五尺高的汉子,忍一忍不也就过来了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哦!”黑鹤云觉得这话有点意思:“行。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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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跟着马明奇离开茶楼,来到酒楼,马明奇点了一大桌子的菜,要了两大坛子的酒:“陈兄弟,咱们锦衣卫不单单会欺行霸市,不单单会为皇帝效力,还会喝酒,我今天叫你来,唯一的目的就是一醉方休。”
陈凡也是个爱喝酒的人,只是喝醉了酒品不好,所以没事儿的时候尽量控制,他觉得马明奇这人还算实诚,于是笑道:“行。”
可是喝了一会儿,马明奇话锋一转,“陈兄弟,刚才那人其实我知道,他叫黑鹤云,在朝廷里面名头也不小,听说以前帮着刑总破过大案子,为人‘阴’险狡诈,心狠手辣,所以你以后最好还是小心一点。”
“刑总,是谁?”
“六扇‘门’总捕!”
“六扇‘门’到底是啥玩意儿?”
“刑部的公差!”马明奇失笑道:“这事儿说起来很麻烦,刑部和咱们锦衣卫一向不对付,我就怕真到时候,护不住你,除非――”
“除非怎么样?”
“加入锦衣卫。”
陈凡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大笑道:“饶了这么大的圈子,原来马大哥就是要跟我谈这件事儿啊。”
马明奇说道:“老张这个人,有问题,可能问题还不小。上边早已经注意到他了,迟早他是要下去的,所以我打算让你顶上来。”
陈凡觉得锦衣卫名声不好,而且水太深了,他并没有做好去官场上勾心斗角的准备。现在当这个捕快,有吃有喝还能发点小财,其实‘挺’安稳的。可是马明奇一番好意,他也不能太生硬了:“马大哥,我,我不愿意离开苏州!”
“我看你对锦衣卫不太了解。”马明奇解释道:“其实你不用离开苏州,咱们锦衣卫在全国各地都设有卫所,苏州也有。只是你若是当了锦衣卫,以后的身份就会转入地下,不能够公开了。”
陈凡郁闷的狂灌两杯酒,“我就说我很倒霉,明明有一份好工作摆在眼前,愣是不能上,你说我的人生还有什么希望。”
马明奇不解:“咋回事儿?”
“我还没娶媳‘妇’呢!”陈凡郁闷的脸都快扎到桌子底下去:“当锦衣卫是我从小的梦想,可如果身份保密,我就成了待业青年,谁跟我呀!”
“也是!”马明奇骄傲的脸都快抬到天上去:“这样,我回去问问领导,看可不可以给你拨出一部分经费,找个高一点的身份当掩护,这样问题也就解决了。陈凡,马大哥真觉得你是个人才,真的,像你这样的人,只要在锦衣卫和东厂这样的机构里面,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能量,没准将来得到皇上的赏识都不一定。”
“马大哥甚是过讲了,我哪有那个福气,不过我也真有点替皇上他老人家担心,你要见了他老人家,提醒一句,以后别跟黑鹤云这种弱智儿童来往了。”陈凡醉醺醺的说。
“噤声!”马明奇吓得捂住陈凡的大嘴巴:“兄弟,我要提醒你的第二件事情就是――苏州城里除了锦衣卫还有东厂。”
陈凡顿时酒醒了一半。
马明奇叹道:“东厂的‘侦事人’,其实比锦衣卫还多。我只怕他们现在就有人在暗地里跟着我呢!”
“不对呀,老张应该认得他们呀!若是有人跟着,他总该提醒的。”陈凡说。
马明奇说道:“一来我根本不相信老张,二来老张也不可能全都认得。所以,咱们无论如何要谨言慎行。”
第93章 黑帮火并
八月十六日晚,初更时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最新章节访问:.。
作为一个从小‘混’‘混’一步步打拼到今日地位的****老大,完全是凭着多年血腥厮杀中养成的感觉,穆蓝天从梦中惊醒,他的手出于本能,伸入枕头下面,握住了九环刀的刀柄,并且快速的‘抽’了出来。
手掌间传来了冰冷金属触感,让他睡意全消,完全清醒。这时候的他就像是嗅到了危险气息的野兽,浑身汗‘毛’炸立,双眸在黑暗中闪动着森冷的光,盯视着房‘门’――隐约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在他的注视下,房‘门’被无声无息的推开了,借着一盏夜灯的光芒,穆蓝天看到他的得力助手胡三柏带着人冲了进来。
“报告老大,茂兴街的商铺被人挑了。”
“怎么挑的?”穆蓝天在猛虎帮一向有‘僵尸’的称号,但此刻僵硬的面容上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用力‘揉’着眼睛,‘揉’出一片血红。
“老大,是有人防火,七八间店铺全都毁了。”
穆蓝天突然愤怒的站起来,但旋即又坐下来,骂道:“胡三柏,你这个王八羔子,老夫待你不薄,你居然敢谋反,还带人来杀我,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你知道我受了伤,想要趁人之危是不是,告诉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老大,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呢?”胡三柏一愣,旋即‘阴’笑着摊开双手。穆蓝天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般吼道:“我是这苏州河里的老泥鳅,你休想在我面前兴风作‘浪’,我问你,大半夜的,‘门’口的兄弟为什么不进来报告,还有,你身后的这些人我怎么全都不认识,他们根本就不是猛虎帮的人。”
竖起拇指,胡三柏狞笑着赞道:“老大就是老大,没白‘摸’爬滚打,连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老大,你准备怎么死。”
“畜生!”穆蓝天的眼眸猛地收缩,口中发出受伤野兽的嘶嚎,嘴巴张的如同脱臼,把剩下的真气全都聚拢来,发出一声大叫:“你别管我……”猛地向穆蓝天扑过来,九环刀舞出道道的刀影,虎虎生风的向胡三柏砍来。[]
胡三柏武功一般,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是脑子还有溜须拍马,所以他迅速的后退。他的身后突然闪出十名持剑的壮汉,一个个生猛彪悍,每个人的脸,都仿佛冰山般的冷漠,每一个人的眼眸,都绽放着不同寻常的杀气。
这些人一起拔剑、甩肩、出招,合围,行动迅速有效,配合默契游走,就连呼吸的节奏都似乎受过训练。转眼之间,屋子里的情况大变,穆蓝天的九环刀化作一道白光投入窗口,掉在了街心,跟着一声惨叫,先后有三柄长剑,分别从他的咽喉、‘胸’口、小腹几个最要害的部位刺了进去。
其他的黑衣人则马不停蹄,开始布置现场。扔下一柄古铜‘色’的短柄宣‘花’斧,扑平刚刚睡过的被褥,把穆蓝天满身是血的尸体吊在房梁上,拿鞭子狠命的‘抽’打几下,最后开始放火,等火光刚刚热烈起来,胡三柏就带头喊:“不要啦,老大被杀了,野狼帮的人杀了老大,野狼帮的人杀了老大呀!”
忽然,一个持剑壮汉转过头来,厉声道:“是谁?”
胡三柏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不好,是她,快追。”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老大穆蓝天那句“你别管我”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自己十九岁的亲生‘女’儿穆小晴说的。刚刚从旁边屋子里跑出去的一定就是她。
让她后悔莫及的是,当她来到楼道里的时候,穆小晴已经踪影皆无了。
“这件事情一定不能传出去,给我追,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抓住,在她跟任何人说话之前,把她杀掉,追!”胡三柏大大的拉着长声叫道。几名壮汉迅速的展开身法,从二楼的窗户跳出去,追到了街上。
穆小晴不会武功,也不懂得帮会中的事,从小穆蓝天就教她一定要恪守闺范,做个顶好顶好的‘女’儿家,长大之后的穆小晴果然成了顶好顶好的‘女’儿家,她年轻漂亮,品行纯良,善解人意,温柔可爱,从不‘乱’发脾气,帮会里上上下下的人对这位大小姐有口皆碑,就连街坊邻居都敢跟她打招呼。
可是穆小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老爹自己反而成了个顶坏顶坏的人呢。对此穆蓝天自有他的解释。
穆蓝天对穆小晴说:“丫头,你不懂,你真的不懂,是我这个坏人成就了你这个好人,我用坏的方法赚钱,你才能享受好的生活,也就是说,人只有做坏事才能赚钱,而老爹把你需要自己去做的坏事儿都给承包了,懂了吧。”
不懂。穆小晴从十五岁开始摇头到现在,一直不懂老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做好人也需要有基础,难道没有好的经济基础就不能做好人吗?可是穆蓝天叹息着说:“那要看活在什么世界里,好人也要吃饭啊。”
于是,穆小晴更糊涂了。
糊涂归糊涂,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活着,对上以敬,对下以宽,见了老的叫声您,见了小的点点头,总之从来没对谁失去了礼数。后来她觉得这样做可以为她恶贯满盈的老爹恕罪,于是做的更起劲儿了。
可是今天她亲眼目睹了老爹的报应,看到他被自己的手下‘乱’剑分尸,死后还要被皮鞭‘抽’打。穆小晴从来没想过要冲出去跟老爹一起死,她是个有理智的人,知道目前只有报仇是第一位的,于是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她从火场溜了出来。
陈凡带着霹雳从家‘门’口一直跑到穆家大‘门’口,正要转身的时候,霹雳忽然停下了脚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远处黑沉沉的道路。粗大的鼻子皱起来,铁钩般的爪子挠着地面,发出类似猛虎一般的低吼。
“怎么茬儿,看见熟人啦?”陈凡诧异,这深更半夜的除了他这位忠实的健美爱好者,还有谁会出来走动,难不成是打更的刘老头。
“站住,再不站住放箭了。”灰‘蒙’‘蒙’的雾气之中几条人影飞快的跑了过来,领跑的赫然是个衣衫不整鬓发散‘乱’的‘女’‘性’,但是年纪看不出来,只觉得很狼狈。身后有两支箭矢嗖嗖过来,但全都‘射’空。
陈凡正在不知所措,霹雳已经飞快的窜了出去,跟着一个大汗淋漓的‘女’子扑进了他的怀里:“救命,救命啊!”
“啊!”杂‘乱’的脚步声中,有人喊道:“哪来的死狗,宰了它。”
“好厉害,我被咬了一口。”
“这是狗嘛,简直就是老虎!”
陈凡害怕霹雳受伤,赶忙让筋疲力尽的‘女’‘性’躲在自己身后,冲着远处喊道:“城防营的兄弟们,包抄过去,给我抓活的。”然后捏着嗓子喊道:“把总,几个小‘毛’贼,让兄弟们上,你老人家只管休息就好。”
然后又大力的吹了一声口哨:“把所有的狗都叫来,咬死他们,麻痹的,敢在老子的地盘上闹事儿,这不是砸兄弟们饭碗嘛。”
“不好,是城防营在巡街!”
“风紧,扯呼!”有人喊了这么一声之后,猛虎帮的人迅速的向刚才来的方向逃走了。霹雳很有灵‘性’,大约也知道自己寡不敌众,等到敌人主动撤退之后,完成了阻击人物的它,也摇着尾巴跑了回来。
“原来是你!”穆小晴忽然看着陈凡‘激’动地说。
见对方是个窈窕的大美‘女’,陈凡顿时也很‘激’动:“姑娘,你认得我?”
“不,我认识那条狗!”穆小晴忽然眼睛泛白,倒在了陈凡的怀里。失望无语的陈凡一探鼻息,发觉只是晕过去了,自言自语的说:“看她的衣着,肯定是富贵人家的‘女’儿,怎么会搞成这样,还是先救人再说吧。”
陈小妹眼睁睁的看着老哥从外面抱了个香喷喷团‘花’似锦细皮嫩‘肉’的大美‘女’回来,比程‘玉’锁长的还要漂亮,顿时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说:“陈大王,这是你抢回来的压寨夫人吗?你落草为寇了吗?”
“赶快找个地方安置她。”陈凡白了她一眼。
“安置她可以,不过你要跟我说实话。”
“什么实话?”
陈小妹一本正经的指着穆小晴说:“你是打算把她卖了还钱,还是留下自己用?我的意思是赶紧脱手兑现,俗话说夜长梦多,留在身边是个祸害,实在没有白‘花’‘花’的银子来的实在,我就用这笔银子给你娶个嫂子回来――你想干嘛?”
陈凡拿腰刀比划陈小妹:“白眼狼,上次程‘玉’锁的事儿我还没个你算账呢,再要呱噪,先把你灭了口。赶紧倒一杯水过来。”
穆小晴悠悠醒来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吵闹,一个‘女’人说:“哥,你觉得她到底是什么人呢?会不会是投亲落难的‘女’人,若是她孤苦无依,不如就让她以身相许,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也省的我老是为你的婚姻大事‘操’心。”
“别废话,醒了再说。”
穆小晴眼前发黑,‘欲’哭无泪,这才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第94章 一不小心升职了
十匹高大神骏的‘蒙’古战马刚刚转入石板长街。[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wщw.更新好快。走在最前面起枣红马的是清癯瘦削、冰冰有威的野狼帮副帮主西‘门’胜,和面白微须、气度从容的军师邓定侯,而帮主龙威远的软轿则静静地跟在他们马后。
此外还有四条年轻而剽悍的大汉,穿着褐黄短衫,上绣着两头野狼,衣襟敞开,雄赳赳气昂昂的在前面开路。这些人都是肌‘肉’虬结,‘胸’膛看起来像钢铁模子刻出来的。路上的人都认识野狼帮的旗帜,也被这一行人马的气势所慑,情不自禁,纷纷走避,让开了道路。
但也有那么几个瞎了眼睛聋了耳朵不知趣的,比如一个卖卜的瞎子,突然从街角转了出来,左手敲着竹板,右手高举着面白布招:
“铁口直断,趋吉避凶,不灵不要钱。”
树‘阴’下停着辆很宽敞的黑漆马车。赶车的正在打瞌睡,长长的乌梢马鞭就挂在他手边的车座上;一个买‘混’沌的小贩儿,用长扁担挑着挑子正在横穿马路;路旁冷酒铺,‘艳’阳高照下,两名大汉对坐饮酒,喝的一塌糊涂;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追着刚从青楼里出来的丈夫,一边吐唾沫,一边破口大骂。
一共七个人,没把野狼帮放在眼里,他们不安静,也不回避,依然是自顾自的行动。
别说意气风发的西‘门’胜没有在意,就连野狼帮的白纸扇邓定侯,一向冷静淡定的脑袋,今天也没什么反应,马队自自然然的往前走着,一切显得如此淡定而从容。
可就在这个时候,算命的瞎子忽然挡住了最前面的短衫汉子,嬉皮笑脸的说:“大爷,都下来算明白,不准不要钱。”
短衫汉子大怒:“滚开,没看到野狼帮的旗帜嘛,找死是不是。”
树荫下的黑漆马车,不知道怎么突然窜出来,马儿疯狂的窜入了野狼帮的队伍中间,把龙威远的软轿和其他人切割开来。刚刚还在吵架的中年‘女’人和丈夫,全身一震,各自‘抽’出一把长剑,向前滚去,四名轿夫没来得及阻拦,就被正在喝酒的两名大汉‘射’出的箭矢,送去见阎罗王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男的从左面往右,‘女’的从右往左,一起‘插’入了软轿之中。
人喊马嘶的声音‘乱’作一团,野狼帮所有人都知道遭遇了刺客,可是已经太晚了,黑漆马车的车‘门’轰然‘洞’开,两条身影一跃而出,动作敏捷的就像是森林中扑食的猎豹,随着一次干净利落的偷袭动作完成,西‘门’胜的脑袋就掉在了地上。
邓定侯的运气还算不错,脑袋没掉,但是‘胸’口中了一剑,也是迅速落马。其他的四名大汉就更别说,几下子全被人家料理干净。现在只剩下帮主龙威远了,看情形,可能已经被杀死在轿子里了。
可是当这批刺客打算弹冠相庆的时候,轿帘揭开,里面空空如也,哪有什么龙威远的踪影。人家根本就没来。
城防营的士兵们捧着长枪顶着烈日,狼狈不堪的隔着几条街跑过来的时候,战斗早已经结束了,人死了一地,杀人的人已经无影无踪。城防营的任务就此结束,案子‘交’给了苏州府,因为发生在吴县地面,苏州府又‘交’给了吴县。
光天化日之下,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影响不要太恶劣了。航启程遭到直隶总督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威胁要摘了他的乌纱,限期半个月,必破此案。航启程又转过头把郭县丞一顿臭骂,限期十天破案。
郭县丞找来了铁彪,也是臭骂一顿,压力下沉,告诉他:“我给你五天时间,五天之后破不了案,我先把你打残废了,然后再去知府大人那里领罪。你们想要看老子笑话,老子先让你们变成笑话。”
铁彪本来都要退休了,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儿,苦笑道:“大人,你把我打残也没用,这案子表面就是江湖仇杀,是谁做的,我也听说了,可是咱们没有证据,江湖中人讲规矩,不会出来作证,没奈何呀。”
“我想起来了,猛虎帮的老大穆蓝天前些日子被野狼帮的人给杀了,难道这次是猛虎帮报复杀人。”郭县丞泄气了。要真是那样的话,他一个小小的县丞,还真有点惹不起人家了,而且证据也不好找。
“无论如何,案子也要查下去。”郭县丞喃喃自语。心里感慨案子不应该发生在眼下这个时候,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可能直接影响到他竞争县太爷的事情,所以溜达了两圈之后就开始嘬牙‘花’。
铁彪灵机一动:“大人,反正我是没法子,不过有一个人可能行。”
“陈凡!”郭县丞说道。
“对,就是陈凡。”铁彪说道:“他的本事大人也知道,处理这种棘手的事情,衙‘门’里没人比他更合适了。原本我就打算,等我退下来之后,向大人举荐陈凡来当快班的班头,现在看来正是时候。”
“快班的班头!”郭县丞说道:“原先我计划让魏光光顶上去的,这个年轻人其实也不错。”
看来是送了钱了。铁彪立即说道:“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也是最近才收到消息,猛虎帮已经和‘蒙’古商人勾结起来,这些人蠢蠢‘欲’动,随时都有可能南下,这个消息不一定准确,但可以肯定的是,新的黑帮战争就要开始,‘混’‘乱’和杀戮已经拉开序幕。除了陈凡这样的人才,保不住大人的乌纱呀。”
郭县丞用既无奈又老‘奸’巨猾的声音说道:“‘蒙’古人羡慕中原富庶,经常都有来南方做生意的,这一点不要大惊小怪,只要不是‘女’真人就好。但猛虎帮最近频频闹事,的确不能小觑,嗯,这样吧,你去跟陈凡谈谈。”
“大人,这样不太好,有本事的人架子都很大。”
“不过就是个小捕快。”
“大人还是亲自去一趟的好。”
郭县丞‘色’厉内荏,他不肯当着铁彪的面儿抬举陈凡,事后却跑到陈凡家里,对陈凡说:“陈老弟,我今天来就是看看你,顺便给你道喜,没别的事儿。”
陈凡心想,郭县丞这老东西在衙‘门’里面有名的滑头,再说他也纳闷,我喜从何来呀?
“大人,小的听不明白,我这也不娶媳‘妇’,也不过生日,有什么喜事儿,值得您亲自跑一趟过来道喜?您不会表错情了吧。”
“没表错情。”郭县丞仰着脸笑道:“我来是想告诉你,铁彪老了,干不动了,所以我决定让你来当快班的班头,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大喜事儿啊。当了班头,每个月还能多拿五钱银子,对你也是一笔收入,嘿嘿,有些话就不用明说了吧。”
“小的自觉资历尚欠,恐难当大任,别回头辜负了您的一番期望,大人是不是再斟酌斟酌。”陈凡心中暗喜。
“不用斟酌了,我看好你。”郭县丞腆着肚子说道:“关于对你的认命,开始的时候,孙巡检和赵典史都不同意,尤其是赵典史,他似乎对你很不满意,我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压住他,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他。”
陈凡说道:“我一个小小的捕快,有什么地方能得罪典史大人,肯定是他小肚‘鸡’肠,存心跟大人您作对。”
“呃,这个,嘿嘿――”虽然没表态,但郭县丞心里很满意,以赞许的笑容说道:“有些话心里知道就行,不要说出来,说出来就变味儿了,你是个聪明人,上任之后好好干,那些老油条,谁要是不服你,直接告诉我,我给你撑腰。”
“多谢大人提携,小的一定像效忠吴大人一样效忠大人您。”
“当真!”郭县丞暗爽了一把,心里想到,眼下猛虎帮和野狼帮的这个案子,虽然看上去危险,其实也不失为一个机会,若是我做得好,航大人脸上也有光彩,他自然就会提携我,这个县大老爷的位置,岂非我囊中之物。
所以,这个陈凡还是要拉拢一下滴。
“你这屋太简陋了。”郭县丞抿着嘴说:“以后别老跟我大人大人的,我老郭这人是个热心肠,咱俩投缘,以后背地里叫我老哥就行。赶明儿我让人给你送点家具过来,丫鬟也要两个。”
“算了。”陈凡赶忙叫停:“我养不起。”
“我管发工资。”
“太破费了,小的无功不受禄,大人的心意领了。”
郭县丞笑道:“你说你养不起,刚才给我倒茶的‘女’孩子是谁呀,我听说你还没成亲,怎么就金屋藏娇了。‘花’费一定不少吧。”
陈凡扯谎:“那是我妹妹。”
郭县丞骂道:“老弟你说话连眼睛也不眨,你妹妹我又不是没见过。”陈凡脸上一红,哂笑道:“哦,是我未婚妻,就要,就要成亲了。”
“这还差不多,喝喜酒的时候别忘了叫我,我给你踢脚。”郭县丞走到大‘门’口说:“明天记得上任,昨天发生了大案子,需要你去理会理会!”
陈凡恍然,暗想,原来如此呀。我说这天上怎么突然间就掉馅饼了呢。
“陈大哥,刚刚走的那人看着眼熟呢?”此时身后有个温柔的声音问道。
第95章 大嘴巴
陈凡一回神,就看到穆小青袅娜的走过来,其实直到现在陈凡也只是知道她叫陆小青,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问她为什么被人追杀,也只是吱吱呜呜的回答说是,从外地前来投亲,路遇盗贼,贪恋她的美‘色’起了歹意,幸而遇到陈凡拔刀相助,才逃过一劫。最新章节全文阅读.-.79xs.-
陈凡问她亲戚是谁住在哪里,她表示记不清了。这些话陈凡当然不会相信,但又觉得她绝对不是坏人,也就暂时让她住了下来。
“是吴县县衙的郭县丞,来找我商量点事儿。”陈凡笑着说道。
穆小青一愣,她也没问过陈凡是做什么的,如今听到吴县县衙的名头,心中自然凛然,颤声问道:“那你是――”
陈凡心想,看她这两天神‘色’慌张,面带凄楚,肯定是有故事的,于是坦然说道:“我什么也不是,就是衙‘门’里的一个小捕快。”
穆小青暗想,这人看起来倒也不像是坏人,可是我却不能对他和盘托出,父仇未报,我必须行事小心谨慎才是。
“哦。”她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陈小妹又去给他张罗相亲的事情了,说是晚上的时候程‘玉’锁要给最后通牒,她赶忙去盯着了,搞得陈凡还‘挺’紧张。
穆小青回到陈小妹的闺房里默默地垂泪,实在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一会儿觉得应该去找猛虎帮的叔叔伯伯们讨回公道,一会儿又觉得不妥当,万一他们全都跟胡三柏一个鼻孔出气该怎么办?毕竟人心隔肚皮,人心难测,到了危急关头,谁不是考虑自己的利益。
再者以前先生曾经给他讲过一个刻骨铭心的故事,当年长孙无忌家族何等的显赫,盛大的日子里,‘门’前车水马龙,‘门’可罗雀,亲戚朋友踏破‘门’槛,可一旦灾难降临,竟然连一个站出来说话的人都没有。长孙无忌临死的时候,殷殷嘱托儿孙,千万不可以投靠自己的亲戚朋友,如此没准还能有一条生路。
所以她现在基本上谁也不信。
她又想,总不能看着父亲就这么惨死,实在不行应该拿一把刀子去和胡三柏拼命,拼着同归于尽也要把他刺死。她心里后悔自己以前为什么不跟着父亲衙武功,导致现在连缚‘鸡’之力也没有。(.好看的小说
“爹,我要怎么给你老人家报仇雪恨啊。”想着想着悲从中来,居然嘤嘤的哭起来了。哭了好一阵子,有些累了,趴在枕头上虚弱的动弹不了。忽然,耳畔有人低声说道:“姑娘,你到底有什么样的冤屈?”
穆小青吓了一跳,倏忽一下子从悲伤中跳起来,只见陈凡端着一碗水在‘床’前看着她:“啊,陈大哥,我,我没事儿,我一点事儿也没有,我刚才走神了,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没发觉呢。”
见她满面泪痕未干,陈凡过于热心的说道:“我进来好一会儿了,你说的话我也都听到了,如果你信任我的话,可以对我说说,不管怎么说我也在衙‘门’里面讨生活,或许还可以帮得上你的忙。”
“我,我真的没事儿。”穆小青有些担忧的擦着泪说。
陈凡干脆直截了当的说:“我想,你爹穆蓝天也是个英雄人物,独立支撑这么大的一个帮会,肯定是了得的。你跟随他这么多年,总应该可以辨别好人和坏人吧。我其实就是想要帮忙,没别的意思,我要想出卖你,刚才已经出卖了。“
“你,你怎么知道?”穆小青突然抓起枕头边上的一个茶壶抱在怀里。
陈凡赶忙说道:“猛虎帮和野狼帮的案子,现在已经轰动了全城,你逃出来的时候又刚好和时间‘吻’合上,再加上你叫陆小青,和穆小青差不多。我就大胆的揣测了一下,看你这个反应,那就肯定是了。”
“你,你想怎么样?”穆小青突然站起来‘激’动地说:“你少假惺惺的,当捕快的哪有好人,我大不了一死,你休想骗我。”
陈凡苦笑道:“你这话说的可就奇怪了,你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你又能损失什么,我要想出卖你,何苦还在这里问你,直接去野狼帮告密,还能得到一笔不菲的赏赐呢。”
“你和你妹妹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你对我有不轨的企图。”
“我妹妹呀!”陈凡失笑道:“我那个妹妹就是个没大脑的大嘴巴,什么话都敢拿来开玩笑,其实心肠不坏的。我之所以来揭穿你,其实也是想到了一件事情,刚刚郭县丞跑来我家对我施以恩德,我就猜出来他比有所求,现在看来一定是猛虎帮和野狼帮闹的太不像话,所以上面查下来了,明天我去衙‘门’,肯定要接手这个案子,如果你要为父亲报仇,现在正是时候,我也不‘逼’你,大‘门’敞开着,如果你不信我,大可以一走了之,我自有办法从别的途径为你父亲伸冤,但你要帮助我,我可能明天就可以破案了。”
“这――”穆小青愣了一下,本能的感到和陈凡接触的时间太短,还不能确定他是好是坏,可是转念一想,反正已经被他给识破了,如果有歹意,自己必定保不住‘性’命,要不还是豁出去拼一把吧。
“你真的不是胡三柏派来的‘奸’细?”穆小青忽然又一想,他出现的时机未免有些太巧合了,又是那样的一个时辰,难道他想要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于是赶忙把‘激’动地心情按捺了下去,有些事情可是打死也不能说的。
“胡三柏?”陈凡愕然:“不对呀,胡三柏不是个讼师嘛,怎么好端端的又跟他有联系了,你的仇人不是野狼帮的龙威远吗?”
见陈凡的表情不像是能够装出来的,穆小青忽然又有些放心了,总之她现在就是柔肠百转,完全没有定见,也难怪虽然知书达理,识文断字,但毕竟是个没经历过什么事情的弱‘女’子,这反应很正常。
“陈大哥,看来你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穆小青垂下头黯然的说。
陈凡叹道:“我知道的都是路人皆知的事情,我听说你父亲前几天夜里,被野狼帮的龙威远所杀,而且还吊起来鞭打,询问口供。现场发现了龙威远随身兵器宣‘花’斧头一把,似乎是和帮会斗争有关。
然后龙威远应邀赴宴的途中遭到猛虎帮派出的杀手伏击,副帮主西‘门’胜以及十余名手下被杀,军师邓定侯身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而龙威远因为临时有事,改为骑马赴宴,侥幸逃过一劫,这应该是猛虎帮对此事的一次大举报复吧。怎么好端端的又和胡三柏有关系了,实在不明白。“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穆小青惊讶。
“你这几天都在昏‘迷’中,是好是坏,外面的打打杀杀的事情自然不能说给你听,但大街上都传开了,很多百姓都因此而不敢上街,我岂能胡说八道。”对于穆小青的千般质疑,陈凡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胡三柏这个禽兽。”穆小青忽然又趴在枕头上呜呜的哭起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穆小青才把事情的经过给陈凡说了一遍,末了说:“胡三柏表面上是个讼师,其实早就是猛虎帮的副帮主了,这些年他一直慢着我父亲为非作歹,聚敛钱财,什么坏事儿都敢做。前段日子听说父亲有了察觉,要把他逐出猛虎帮,可能是消息泄‘露’了,遭到了他的反噬,所以被杀了。呜呜呜呜。”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看来野狼帮也是冤枉的。”陈凡喃喃自语:“胡三柏篡夺帮主的位置,又高调兼并牙狼帮,分明就是想要统一苏州的****,如果背后没有人支持,这是不应该有的现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他隐隐的感觉到,事情好像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了。
“陈大哥,你真的能为我父亲报仇吗?”穆小青问道。
陈凡说道:“就案子本身而言,仅仅凭你一个人的证词,是无法给胡三柏定罪的,不过我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注意,如果运用得好,应该很快就能把胡三柏绳之以法,我就是害怕――咳咳――你有事情瞒着我?”
穆小青全身一颤:“关于帮会里面的事情,父亲生前从来不让我过问,就算是有秘密我也不知道,哪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明天我就有好消息给你,现在,你就尽管的在这里住着,不要出‘门’,不要和任何人联系。”
正说着话,陈小妹一阵风似的跑进来,发觉屋子里的气氛不对,尤其是美‘女’趴在‘床’上刚刚哭过,发钗散‘乱’,衣衫不整,顿时冲着陈凡叫起来:“你你你,你还真做得出来,你,太不像话了,出去。”
“我干什么啦?”陈凡‘迷’糊。
不容分说,陈小妹把陈凡推了出去,哐当一下关上‘门’,坐在穆小青身边抹眼泪,忽然又说:“其实我哥这人还不错,要不你就从了吧。”
“陈姑娘,你说什么呀?”穆小青顿时面颊滚烫,已经猜出来她的意思了。
陈小妹叹道:“我们‘女’儿家生来命苦,你更加命苦,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怎么样,不如你给我当嫂子吧。以后家务活儿我全包了。我哥要是敢欺负你,咱俩一起收拾他,好吧。”
“你误会啦。”穆小青羞臊的抱着脸蹲在了地上:“他,他什么也没做,我们只是说话而已。”
“那你为什么哭。”陈小妹不信。
“我只是悲伤自己的身世而已,陈大哥正在安慰我呢。”穆小青哭笑不得。感情这个陈小妹还真是嘴巴大的不行啊。
第96章 绑架朝廷命官
龙威远手中正在抚‘摸’这一支古旧的萱‘花’斧,这柄斧头上面有他野狼帮的标志,一只金‘色’的巨狼,两柄斧头合在一起正好凑成一只,就想皇帝和大将军的兵符一样,所以很难做假,而且也的确没人作假。[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wщw.更新好快。
野狼帮总舵大厅,朱柱青砖,黑漆屏风,肃穆威严。
在大堂中间,供奉着关公‘挺’刀捋须的紧身雕像,香案上,‘棒’香明明灭灭,香气缭绕,两边的淡黄‘色’布幔,各绣着一只狰狞的野狼。
十几个或胖或瘦或高或矮的人分两行并排坐在下面的太师椅上,最上首背对着黑漆屏风的自然就是野狼帮龙威远。
龙威远今年五十三岁,神情肃穆,目光深邃,体型高大,龙‘精’虎猛,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自有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
坐在他下首位置,分别是总舵的一名副帮主,还有九名主要堂口的堂主,各个都板着脸,如同雕像。
在龙威远的示意下,副帮主马大元第一个站起来说话:“这事儿说来也真是邪‘性’,好端端的帮主的随身兵器怎么就不见了呢,当时可是有好几名兄弟在看守,我问过了,他们没有偷懒,东西就这么飞走了?”
接着堂口的堂主们都在议论纷纷。
龙威远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这些杂‘乱’无章的声音立即就消失无踪了,只听他沉声说道:“诸位兄弟,本座的意思,斧子的事情的确很重要,也不重要,这次的事儿,摆明了是有人陷害咱们,为的就是挑起猛虎帮和野狼帮的大火拼,他好从中渔利。而野狼帮显然也已经上当了。”
龙威远顿了一顿,狞笑道:“可那又怎么样,咱们野狼帮这些年来怕过谁,不怕你们知道,就算没人陷害,我也没打算放过穆蓝天这个老东西,早晚有一天,整个苏州城的盐场、码头,包括漕帮的运河全都是咱们野狼帮的地盘,你们说对不对?”
马大元沉‘吟’了一下,缩着脖子说:“大哥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龙威远说道:“如果野狼帮再来挑衅,就下令兄弟们全力开战,让他们知道咱们野狼帮的厉害。[]”
“那如果官府的势力参加进来怎么办?咱们野狼帮的势力再打,也不可能大得过官府,到时候局面恐怕很难收拾啊。”此时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说道。这是横塘分舵的堂主冯彪再说话,此人全身黝黑,从额头到嘴角有一道斜着的伤疤,看上去非常狰狞。
马大元说道:“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他们不但派人刺杀帮主,三五天之内还抢了咱们野狼帮的七八个赌场、酒楼,再这样下去,咱们野狼帮就没有立锥之地了,所以帮主和众位兄弟,必须早做定夺。”
正在这时候,外面忽然跑进来一个蓝袍白面的年轻人,一条手臂上面裹着绷带,刚进‘门’口就摔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喊道:“帮主,爹,大事不好了,咱们的盐场丢了,是猛虎帮的人干的。”
苏州三峰盐场,那是野狼帮最来钱的买卖,龙威远顿时把眼睛瞪了起来:“怎么回事儿,小忠,你快说。”
马大元更是赶忙冲过去,扶起儿子:“孩子,谁打得你,怎么会这样,盐场那边不是有一百多个兄弟吗?”
“猛虎帮出动了几百人,而且还有官府的势力,咱们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就连我也差点丢了‘性’命。”马忠有些语无伦次。
“跟我走!”龙威远临起斧头,暴怒的喊道。
“慢着慢着!”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孙巡检忽然冲了进来,摆着手说道:“老龙,老龙,这是个误会,是误会呀。”
龙威远和孙巡检本来就是老朋友,此刻见他进来,不悦的说:“老孙,莫非你收了胡三柏的钱,带着兵马围剿我们?”
“我有那么傻吗?”孙巡检一边擦汗一边说道:“身为朝廷命官,牵扯到帮会斗争之中,我有几条命啊。”
“可是刚刚马忠说有官府的势力围剿我们?”龙威远的眼珠子瞪圆了,貌似连孙巡检的半句话也不相信。野狼帮的人马立即堵住了‘门’口,连九个堂主都站起来,刀剑出鞘的向孙巡检围拢了过来。
“老龙,你疯了,要对我下手吗?”孙巡检差点吓‘尿’了,他可是个文官。
马忠颤抖着手指喊道:“老大,刚才攻击咱们的时候,这厮也在场,他还指挥官差们包围我们的兄弟呢。”
“你胡说——”孙巡检骂道:“你才是野狼帮的‘奸’细,就是你给城防营的人带路,不然野狼帮的人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跑出来了。”
这事儿真是奇怪了,马忠指责孙巡检不够朋友,孙巡检反过来指责马忠是‘奸’细。龙威远已经举起来得手,顿时又放下了。
马忠说道:“我要是‘奸’细,就该和你是一伙的,你带兵帮主猛虎帮剿灭野狼帮的弟兄,这总不是我编排的吧。”
孙巡检跺脚说道:“老龙,你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我是,我是看到城防营的兵马调动,跑去劝架的,当时我还想救野狼帮的人,他,他颠倒黑白。”
“够了。”龙威远挥手说道:“姓孙的,我宁可信任本帮的兄弟,也不能信任你这个外人,我暂时不杀你,来人,先把他关押起来。”
孙巡检大惊失‘色’,愕然道:“老龙,我来这里是一番好意,你若是把我关押起来,那可就是公然和朝廷作对,你就不怕朝廷发兵剿灭你们野狼帮。”
龙威远厉声笑道:“剿灭我们野狼帮,大言不惭,咱们野狼帮有几千弟兄,是这么容易剿灭的吗?等你们大军来到,老子就上采石矶,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和朝廷‘交’代。”孙巡检颤声说道:“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吧。”
“完了,已经闹大了。”马大元迅速的扑过来,把孙巡检按倒在地上,用绳子捆了,塞住嘴巴,让人压下去了。
*****
陈凡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郭县丞拼命地砸他家的大‘门’,陈凡披上衣服开了‘门’,吃惊的说道:“县丞大人,我准备明天一早去衙‘门’报到,怎么你现在就来了,莫非事情有变化了。”
“快,快点跟我去衙‘门’。”
一路上郭县丞把事情的经过给陈凡说了一遍,叹道:“不怕你笑话,我和老孙、老赵,还有以前的吴大人,以前没少吃野狼帮的孝敬,在龙威远手里都有短处,这次他拿了老孙,派人来给我送信,让我给他一个‘交’代,我根本不敢给朝廷报告啊。”
陈凡说道:“巡检大人虽然不入流,但也算是朝廷命官,一旦出了问题,朝廷追查下来,大人你也难免丢官入狱,这事儿不能脱下去。我看不如大人亲自走一趟,跟野狼帮解释清楚才好。”
“我的确是想要这么做,可是我又不敢带人去,县衙‘门’里面也只有你足智多谋又是我的兄弟,不如,你,你陪我去一趟。”
“这事儿啊。”陈凡顿时哑口无言,虽然他学会了救命一刀,但那是救命用的,跟野狼帮火拼可不行。
“怎么,你不愿意帮助老哥哥?”郭县丞失望的喊道。
“不是——”陈凡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可以帮助大人解释,但我的武功不行啊,我是个秀才出身,你也知道。”
“那怎么办?”郭县丞急的跳脚。
“铁雪,铁雪姑娘,武功不错。”陈凡说道。
“不行,此事必须保密,再也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了,就你我两个人,咱们一起去。”郭县丞说道。
陈凡思考了一下说:“那好,顺路去我家,我去拿点东西。”
大约快天亮的时候,陈凡牵着霹雳藏獒,跟在郭县丞的轿子后面来到了野狼帮的总舵。此时野狼帮的大‘门’口挂满了白绸,站岗的壮丁也都穿着孝服,看来正在为死去的兄弟们举哀,顺便煽动闹事儿的情绪。
“兄弟们,我龙威远对不起大家,也对不起历代帮主啊。咱们野狼帮自从成立以来,怕是还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受过这样的窝囊气,猛虎帮简直太欺负人了。”
马大元愤怒的喊道:“不单单是猛虎帮,还有官府,他们受了胡三柏的贿赂,和猛虎帮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想要把咱们赶尽杀绝,弟兄们,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马忠喊道:“跟他们拼了。”
“拼了,拼了。”
“报。报告帮主,郭县丞求见。”有人冲进来喊道。
龙威远怒道:“带了多少人马?”
“启禀帮主,没有人马,只带了一个随从,还有一条大狼狗。”
马大元说道:“帮主,我怀疑外面有埋伏,这是假途灭虢的诡计,帮主千万不要出去,架起刀‘门’,让他们进来就是了。一来表示野狼帮万众一心,绝不屈服,二来也试试他们心里有没有鬼。”
“好,就这么办。”
刀‘门’就是两把刀举过头顶,然后‘交’叉起来,从‘门’口一直延伸到龙威远的椅子前面的一座‘门’户。郭县丞和陈凡对视了一眼,谁也不敢走入白森森的刀‘门’中去,生怕有一柄刀突然落下来,把他们砍翻在地上。
第97章 你是奸细
“龙帮主,龙帮主,你这样做不太合适吧,我可是诚心诚意来讲和的,还是把刀‘门’撤了吧。[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wщw.更新好快。”郭县丞的反应比孙巡检还差,吓得浑身冒汗,四肢无力,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要不是陈凡扶着,估计就爬那了。
“少废话,心里没鬼你怕什么,过来吧。”龙威远冷笑道。
“龙帮主乃是一帮之主,郭大人乃是一县之主,双方都是地面上大名鼎鼎的人物,以前又都是老朋友了,既然是老朋友,那就必须够朋友,如果不够朋友,江湖上的人会骂,朝廷里也会追究,人心会散,队伍不好带,所以,我们就算走过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大人,请跟在我身后。”
其实陈凡心里也是怕的不行,以他的三脚猫功夫,根本不可能闯过刀阵,但经过缜密的分析之后,他认为没问题,福尔摩斯说过排除了一切不可能,剩下的无论多么不可思议也是必然的。龙威远此刻没必要对他们下刀子。
果然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像拽死狗一样,拽着郭县丞来到了龙威远面前。
龙威远仔细的打量面前这个年轻人,面相平和,气质‘阴’柔,绝没有一丝江湖人的凶悍狞厉,也没有绽放出任何不同寻常的杀气,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暗想,衙‘门’里面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人物,奇怪。
“龙帮主,何至于此呀,我是来讲和的呀。”郭县丞用袖子擦着汗,这才发现袖子也是湿的,干脆不擦了。
“狗屁老朋友,你们官府和猛虎帮一起偷袭我野狼帮,杀了我们无数的兄弟,就算是朋友,也已经作废了,今日我要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你们两人有来无回。”
郭县丞二话不说跌倒在地上。
陈凡冷笑了一下说道:“就算是在锦衣卫大堂上,大人还会给罪犯一次问口供的机会,怎么龙帮主比锦衣卫用法还严苛,也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把我俩杀了,难道就不怕错杀了好人。[]错杀了好人还不打紧,万一放走了坏人,九泉之下的兄弟们,可就真的不得瞑目了。龙帮主,请三思。“
“你是什么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马大元突然扑过来,反剪了陈凡的双臂,喊道:“先把这个小捕快宰了。”
“慢着!”龙威远背着手走过来:“小捕快,你刚进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要是再平常我佩服你是条汉子,会对你很客气,可是今天不行,今天我们野狼帮上下一心,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你再怎么有本事,也是必死无疑。”
“哎哟,哎哟,你轻点。”陈凡歪着嘴喊道:“龙威远,你个糊涂蛋,你要报仇也要找到凶手才行,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边有‘奸’细,我看你的脑袋真是长到狗身上了,这么大的年纪也活到驴身上了。”
“胆敢辱骂帮主,我宰了你。”马忠瘸着一条‘腿’跑过来,抡起大刀照着陈凡的脑袋就砍下来。吓得郭县丞眼前一黑,晕了。
“退下,全都给我退下。”龙威远把马忠往后一推,怒道:“没有我的话,这个人不能杀。”
陈凡活动了一下筋骨,呼哧呼哧的喘气。霹雳冲着马氏父子嗷嗷的叫唤,一副随时都要拼命的样子。
龙威远围着他转了一圈:“小捕快,以前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骂我,说得出来我不杀你,说不出来我亲手杀你。”
“杀我,我陈恶魔是那么好杀的吗?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和京城里的锦衣卫是什么关系,就连北镇抚司指挥使也是我的朋友,而且你杀了我,自己的命也就没了一半,要杀就杀吧,别废话。”陈凡说道:“不过冤有头债有主,你可不能杀我的狗。”
然后他抱着狗脖子哭道:“旺财,旺财,你和我相依为命二十年,没想到今天我要死在一个糊涂蛋手里,以后你要学会一个人生活,记住,不要报仇,千万不要报仇,好好地活下去,知道吗?”
“呵,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龙威远还真的有点被感动。
龙威远握着斧头说道:“陈恶魔,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陈恶魔,没错,我听说过你,还不止一次的听说过你,可单凭你一个陈恶魔的名头,就想毁了我几百弟兄的‘性’命,阁下未免也太托大了,你大得过我手中的斧头吗?”
“你要杀人我拦不住你,但你想要活命,我还是可以帮忙的,阁下手里的斧头或许能杀我,却不一定能救回自己的小命。”
马大元骂道:“这厮不过就是个专‘门’欺负善良百姓的小捕快而已,不要听他危言耸听,一刀杀了了事儿。”
“‘奸’细,你就是‘奸’细。”陈凡突然指着马大元‘阴’笑了一下。他可不是胡‘乱’瞎指,心里已经有了个大胆的推测。
“你敢离间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我现在就杀了你。”龙威远的目光闪动了两下,却始终也不见动手。
马大元突然喊道:“你这条死狗,干嘛一直围着我转,信不信老子一刀劈死你。”
“霹雳,过来。”陈凡把狗叫回去,笑道:“我这条狗有灵‘性’,能够分辨好人坏人,尤其能从茫茫人海之中找出背信弃义不够朋友的人,它一直围着你转,没准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最好不要杀狗灭口。”
“嘿,这倒是奇闻。”不知道处于何种心理,龙威远笑道:“马副帮主,你也不要太‘激’动,俗话说清者自清,你的为人帮里上上下下的都清楚,就让他说两句,当做临终遗言听听也好。”
此时郭县丞已经醒过来了,拉着陈凡说道:“你可不要连累我呀,别瞎说。”
陈凡不搭理这个软骨头,跟着说道:“野狼帮和猛虎帮的案子,其实非常简单,经过我一番缜密的调查,早就已经清楚了,只是龙帮主‘性’子太急,不让我说。”
“那你就说吧。”龙威远全身一震,跟着半信半疑。
陈凡咳嗽了一声:“案发现场我去过,也见过你的萱‘花’斧,让我的狗用它灵敏的鼻子嗅过,他记住了偷斧头的人,所以今天一进‘门’,它就围着那个人转圈,它是不会讲话,不然早就告诉大家来龙去脉了。”
在场的人全都笑起来,马大元也在一旁冷笑:“你说我是‘奸’细,你可知道我跟随龙帮主有多少年了,我们的感情有多深厚,我一不贪财,二不好‘色’,三不喜欢当官,我陷害帮主做什么,我是不是讲义气的人,兄弟们都知道!”
“可惜呀,你的儿子不好,很不好。”陈凡指着马忠道:“你俩长的很像,我猜他一定是你的儿子吧。”
“是又怎么样。”
“这人眼神疲惫,没‘精’打采,两边的袖口都有被磨平的痕迹,站着的时候,三根手指不自主的动来动去,眼神喜欢往下看,这些全都是赌徒的习惯。我猜想,前段日子,他一定是彻夜不眠的玩骰子,不然也不会输到想要篡位这么夸张。”
龙威远倒吸了一口冷气:“马副帮主,令公子的确很爱赌钱?”
“帮主,你可不要听小人挑唆,马忠他喜欢赌钱,整个苏州无人不知,仅仅凭这一点,能说明什么呢?”
“我来给你们讲个故事吧――”陈凡自顾自的说道:“从前,南海之滨有两个小国家,小国家里面有两位小国王,他们彼此仇视,互不来往,经常大动干戈。两个国家的丞相更是每天想方设法帮助他们的主子,吞并对方的领土,表面上都是最忠心耿耿的人。可是有一天,两个国家的丞相,同时向他们各自的国王报告,敌人发动了大规模的突袭。信任他们的国王,没有调查,就把所有的军队给了他们,结果――他们双双正变,干掉了自家的国王,当上了新的国王。原来,他们本就是一对好朋友,始终都是,只不过来往的比较秘密,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而已。”
“听不懂。”龙威远拧着眉‘毛’说道。
陈凡笑道:“其实衙‘门’已经查清楚了,穆蓝天是胡三柏干掉的,然后他嫁祸给野狼帮,就是为了自己当帮主――懂了吧?”
龙威远:“来呀,去搜查一下马副帮主的屋子,把所有的信件全都拿来,还有,把胡六和刘黑七绑起来,给我狠狠的打,往死里打。”然后他对马大元说道:“兄弟,事关脑袋,我也不能全然不信,若是冤枉了你,我杀了小捕快给你赔罪,你嘛,先委屈一下。”
龙威远不愧是一帮之主,事情很快就有了答案。有人从马副帮主的屋子里面发现了密室,里面藏满了他和马副帮主来往的信件,事实证明,他们俩的确是认识的。而且马副帮主的亲信刘黑七也招认,马副帮主有篡位的意思。
“马兄弟,我对你不错,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事实俱在的情况下,龙威远表现出来的寒心多过于愤怒。
“你,你是,你是怎么知道的?”马大元惊愕的看着陈凡。
“丢了斧头,泄‘露’了行踪,因此遭到怀疑和截杀,这种事儿本来就不是猛虎帮能做到的,除非他们有内线。而这个内线的地位肯定有不会很低,再者,我一进来你们父子就怂恿帮主杀人,太不理智,分明就是想要‘激’化矛盾。当然,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就是我发现你家公子是个赌徒,所以,我就大胆的赌了一下。”
龙威远大笑:“若是赌输了呢。”
“我还没输过。”陈凡耸了耸肩膀。
第98章 吉祥赌坊
“因为你是一个赌徒,所以我就带你到本地最大的赌场来看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79-”
这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龙威远带着陈凡来到了吉祥赌坊。因为陈凡破案及时,野狼帮避免了覆灭的命运,而两江总督也调动了大量的官兵,镇压了猛虎帮的帮众,新帮主胡三柏锒铛入狱,等候问斩。
关于野狼帮,因为从始至终全都处于被动的状态,朝廷允许他们‘花’钱恕罪,‘交’了十万两银子,事情也就过去了。所以,此刻的龙威远对陈凡那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兄弟一样的看待。
苏州城防营的一名把总,因为牵扯到帮会械斗之中,直接压往南京,等待他的应该是砍头的命运。
最走运的是郭县丞,他隐瞒了野狼帮绑架孙巡检的事情,破了大案子,避免了社会的‘乱’局产生,因此荣升知县正堂。最无所事事的是陈凡,除了得了一百两银子的奖励之外,什么也没得到。
不过这也正常,他一个捕快,还能怎么升!
陈凡系着纶巾,拿着一把金绞骨川扇,穿着月白‘色’的直裰,打扮的像个世家公子一样和龙威远并排站在吉祥赌坊的正‘门’口。那些看‘门’的凶神恶煞的汉子,罗锅着腰,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他这才知道,野狼帮的帮主是如何的威风。
龙威远手里拿着普通的白纱扇,不耐烦的看着大‘门’口。
这时候,里面笑语如‘花’的走出一个美‘妇’人,手里拿着一把杭州芳香馆的香妃竹泥的团扇,穿着条葱绿挑线纱裙子,金钗高绾满头乌发,白银条纱的对襟里面,‘露’出绣着彩凤的浅白抹‘胸’,绣功好的活灵活现。
她见陈凡一直盯着自己的好部位看,扑哧一笑,“死人!”
然后对着龙威远一个万福:“龙大官人,今天怎么有兴致到我这小地方来,倒是小妹有失远迎了呢?”
龙威远笑着说道:“眉娘,你这对襟衫和裙子怪好看的,这抹‘胸’上的绣活儿这般好,是自己做的吧,好鲜亮的活计。”
眉娘低头看了看对襟衫里的浅白抹‘胸’,顿时有些脸红,笑道:“我哪有这般手艺,是苏杭刺绣的东西。”
“宫里来的?”龙威远一边走一边问。
眉娘似乎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面纠缠,突然打岔:“哟,这位小兄弟是谁呀,生的好俊俏啊,我以前怎么没见过,莫非是你的新跟班,以前的小张去哪里了。(.无弹窗广告)”
龙威远一板脸:“别胡说,这是我兄弟,陈凡,我龙威远的亲兄弟,不,比我的亲兄弟还要亲。”
“啊!”眉娘张了张嘴巴,收起了轻视之心,对陈凡万福:“失敬了,陈爷。”
龙威远给陈凡介绍:“她是眉娘,这条街上最会来事儿的小娘子,这才两年的功夫,整条街上的铺子大半都是她家的,都亏她哪条道上的生意都多少明白点,好多人都把她当财神爷供着,连知府航大人都直夸她厉害呢。”
陈凡连忙拱手说,失敬失敬。
龙威远又介绍陈凡:“我兄弟虽然只是吴县县衙的一个班头,却是个很有本事的人,陈恶魔这个名头你总该听说过吧。‘女’贼‘花’无影的案子,还有我们野狼帮的案子,全都是他侦破的,以后你们应当多亲近亲近。”
眉娘张了张嘴吧,笑起来:“怪得,这位兄弟如此硬气‘逼’人,原来就是传说中的陈恶魔公子,奴家前日也听说衙‘门’里面换了班头,是个体面地年轻人,不像铁彪那么老古板了,本来也没太往心里去,现在看来不敬是不行了。”
“陈恶魔公子,里面请。”眉娘姿态优雅的展臂说道。
陈凡苦笑:“眉娘姐姐,陈恶魔这个名头放在心里想一下就好了,就别直接称呼了吧,我妈给我取的名字叫陈凡。”
眉娘噗嗤一声笑了:“看出来了,兄弟也是个爽利人,我也就不跟你咬文嚼字了,咱俩以后姐弟相称,遇上难事儿,也好有个照应,我就怕龙大当家的舍不得你这个兄弟给我,在一旁拈酸吃醋呢。”
“就你那风流的小模样,每天最着紧的就是招蜂引蝶,我若吃醋早就酸死了,不过我这兄弟是柳下惠,你可不要打歪主意。”龙威远一边笑着,一边迈开四方步往里面走。守‘门’的大汉,赶忙左右挑开布帘子,三人联袂而入。
普通的赌场,一进去之后,都是烟雾缭绕酒气熏天汗味儿扑鼻,可是这里不然,虽然不清净,也不很‘乱’,赌钱的客人虽多,但并没有谁高声喧哗,锦衣华服衣香鬓影之中,显出不寻常的秩序。
这是个有钱人的赌场。陈凡心想。他发现这里不独独有戴黑‘色’网巾的赌客,还有带白‘色’网巾的赌客,不单有嗜赌成‘性’的中老年‘妇’‘女’,也有带面纱围帽的年轻‘女’子。在明朝那个礼教严谨的年代,沮丧期间与年轻‘女’子赌博,这可都是天理难容的重罪。若是被县里的书吏或者教谕发现,可是要问罪的。
“有些话就是专‘蒙’刚出道的死脑筋,正儿八经的官家哪里会管这样的闲事儿,他们关心的只是咱家能‘交’多少银子,一半给朝廷,一半进自己的腰包,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就万事大吉了。”眉娘冷笑着说道。
陈凡知道她在给自己这个生瓜蛋子下马威,赶忙赔笑:“在下自然比不上眉大当家的如此明察秋毫,受教了。”
眉娘一笑,领着他们往里面走,近距离全方位的观察这个赌场,赌场的大厅很大,里面赌的‘花’样很多,有牌九、猜单双、打麻将等等,但赌的最多也最大的还是掷骰子。这玩意来钱快,也不用技术,完全凭运气,是外‘门’汉的最爱。
庄家的手里已经连续开了十三把大,很多人都觉得邪‘性’,寻思着应该开一把小了,于是几乎全都跟庄家对着压小,结果第十四把仍然开大。于是陈凡看到庄家用一把小耙子,把小山一般的银子收入了囊中。
此时外面忽然走进来一位穿着藏青‘色’直裰的中年人,和他同来的还有两个人,手里提着很大的柳条箱。
大约是因为此人气度不凡,.这人宽肩窄腰,五官向外鼓出,个子高大骨骼生硬,眼睛虽小却散发着妖异的光芒,黑丝网巾上面是碧绿‘色’的束发冠,双手带满了金戒指、‘玉’戒指、翡翠戒指。腰带上的‘玉’佩被风一吹,叮当‘乱’响,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叫。
因为发黄所以才显得妖异,所有人都看出他是个西域人。
眉娘和龙威远全都是浑身一震,尤其是眉娘,立即撇下了他们两人,迎上前去:“贵客呀,真是贵客呀,我说这大清早的喜鹊就一直喳喳叫呢,原来是有您这样的贵客到来呀,贵客,请雅间奉茶吧。不知道您的汉语说的如何?”
那人一副满不在乎的倨傲表情,嘴巴咧到腮帮子上去,但汉语说的实在不好,南腔北调的:“你这里还算可以,啊,我有点满意,不像有些地方的人一上来就胡说九道的,有时候还胡说十道,爷爷打算在你们这里玩两把,爷爷是西域来做‘玉’石生意的,箱子里有的是钱财,你们要好好地伺候。”
“那是那是,像您这样的贵客咱们从来不敢慢待,将来我们的钱程还要多多仰仗您呢。雅间里面景‘色’正好,我把自己个出嫁时候的‘女’儿红拿一壶过来,再找个窈窕的小娘子陪着,保准您玩的舒舒服服,乐乐呵呵。”眉娘轻浮的假笑。
大约是听到有窈窕的小娘子伺候,客商的眼中顿时‘精’光爆‘射’,满意地说:“最好是你亲自来陪我,我就高兴了。”
眉娘把他引入雅间,噗嗤笑道:“奴家年老‘色’衰,配不上您这腰金佩‘玉’的大贵人,我家‘女’儿年方十六,红丸未破,又妖娆又会哄人开心,我这就把她找来――还有就是,您要什么人陪着玩,多大的盘口?”
“最少一千两,上不封顶。”身后提着皮箱的下人骄傲的说道:“什么样的客人无所谓,关键是输了钱不能着急,赌品要好。”
“好好好,我这就去安排。”眉娘笑‘吟’‘吟’的跑出来了。
陈凡见她一出‘门’口,就靠在墙壁上深呼吸了好半天,这才冲着龙威远抛了个媚眼,往楼上去了。
“有好戏看了。”龙威远说道:“别人看着她迎来送往把客人哄的滴溜溜转,满嘴的没规矩,就以为她不守‘妇’道。其实她天天做鞋,****省钱,嗷的比谁都辛苦,是个很苦命的‘女’子,我估计她自从男人死了到现在,有七八年没接触男人了。”
“这么专一,今年多大?”陈凡惊讶。
“二十二了。”
“那嫁人‘挺’早的。”陈凡一算,十六岁出的‘门’子。
“可就是有一样,这妖‘精’出了名的爱捡便宜事儿,爱财如命,也不知道她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这世上的事儿往往就是这么奇怪,跑题了――”龙威远一笑:“你看着吧,那个傻乎乎的西域客商要倒霉了,等会儿出去的时候,会被她吃干抹净。”
随着一阵忙碌,雅间里面多了两位赌客,四壶酒,外带一副筛子。眉娘请陈凡和龙威远也进去看看。西域客商以为龙威远的气度就是他的敌手,于是催促他赶快下场,龙威远笑着摇头。
这时候,从外面的人堆里站起来一个人,年纪六十左右,眼睛和猫眼似的贼亮,穿着蓝‘色’的粗布长衫,腰板‘挺’的笔直,走路的时候,闭着眼睛像是在打盹,慢悠悠的走过来,随随便便就在西域客商对面坐下了。
“阿拉和侬赌两把,如何?”说的是上海话。
第99章 两情相悦
龙威远在陈凡耳畔低声说道:“这是沈长青,吉祥赌坊的第一把好手。(.无弹窗广告),最新章节访问:.。”
陈凡心中一震,暗想,沈长青表现的那么弱,肯定是要给这个喜与客商下套,看来他真的要输惨了。
果然,玩骰子的时候,西域客商一直输,后来输的直冒汗,连他身后的两个长随都沉不住气了,一个骂骂咧咧,一个唉声叹气。
“我摩西还是头一次输的这么惨,今天的运气全都跑到十霄云外去了,是不是我从天山忘记带过来。”又输了一把之后,他干脆喊道:“玩骰子不是我的专长,我最长的是推牌九,换了,赶紧换了,这里怎么这么热!”
坐在他怀里的那个叫月钩儿的少‘女’,白嫩嫩的脸,红馥馥的‘唇’,耳上紫金坠儿,云鬓金步摇,一双凤眼往上挑,天生一副风流娇俏模样。自打陈凡进来,她的眼睛就不停望着瞟,瞟的陈凡心里‘乱’糟糟的。
此刻她听摩西喊热,就拿起一块绣帕给他擦汗。别看摩西输的眼红,但对她依然保持着温香软语,“奇大无比的宝贝,让爷亲一个。”月钩儿吃吃的娇笑着说:“你赢一把,人家才给你亲,赢一把大的。”说着又媚着眼睛瞟陈凡一下,陈凡的心脏就轰的震‘荡’一下。
月钩儿这么一说,摩西就更来劲了,见人拿来了牌九,就催促着沈长青赶快洗牌。
沈长青伸出一双青筋暴突的爪子,把牌九洗的哗哗作响,那副牌九在他手中进进出出,单双合璧,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的五‘迷’三道,唯独陈凡没事儿,因为他根本就看不懂,并非观摩,纯粹娱乐。
可沈长青偏偏把眼睛转过来对他说:“赌钱全靠一双眼睛,一双手,眼睛要练成爪子一样,手要练成泥鳅那样滑溜。”
这时候,身后走过来一个小厮,手里捧着一个朱漆托盘,盘子里放了一大叠的白‘毛’巾,全都是干的,一点水分也没有。他洗了牌就开始认认真真的擦手,擦完了就开始推牌九,赢一把,输一把,都重新擦手,认认真真的从指甲一直擦到手腕。
而事实上,从陈凡进来到现在一个时辰了,他还一次也没输过。原本四名赌客,有两个输不起跑了,现在就剩下沈长青和摩西了。
陈凡觉得‘腿’酸,于是跟龙威远说:“我去四处逛逛,屋子里有点太闷了。[]”龙威远表示,他还要看一会儿。
陈凡走出来,在大厅里转了一圈,感觉同样没劲,想着要走,这时候,只听一声娇滴滴的呼唤:“陈爷,可是闷了?”
陈凡一回头,正是那个一直对他眉目‘骚’扰的月钩儿。
这月钩儿生的体态丰盈,烟视媚行,用现代的说法就是笑脸‘臀’a4腰大s,眼中柔情似水,千回百转,说不出的妩媚撩人。放岛国拍片,一部下来就能大红大紫,陈凡顿时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啊,那个,月钩儿是吧,啊,你怎么不在里面陪着那位摩西大爷,我嘛,我平时不喜欢赌钱,所以我――”
“所以怎么样?”见他一副捉襟见肘的傻样,月钩儿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所以我根本看不懂。”陈凡干脆坦白了。
“看不懂,那可坏了,来世上做一回男人酒‘色’财气,应当样样‘精’通才对,不如让奴家教教你,日后也好常来走动走动,咱俩也好亲近些。”月钩儿款款的向陈凡‘逼’近,陈凡倒有些吃不消,连连的向后倒退,最后让人家‘逼’到后面的角‘门’,来了个壁咚。
“看你往哪跑。”月钩儿收回手臂用绣帕捂着小嘴娇笑:“本姑娘还是头回遇到你这么不解风情的呆子。”
“不是我不解风情,主要你太生猛,你就算想约,也开间房吧。这大庭广众的,太没公德心了。”陈凡觉得有点伤自尊,红着脸嘟囔道。
“那我陪你到后院‘花’园里走走,让你散散心。”月钩儿也不容他回答,直接拉着他的手就往院子里面跑。
陈凡被‘色’所‘迷’,半推半就,来到了后面的‘花’园里。原来这后面竟然是一片居所,他觉得自己不该闯入人家内宅来,尤其这里连个男主人都没有。
“我想我该告辞了,‘私’自闯入人家内宅,绝非道义所为,在下今日有些太唐突了,还请姑娘不要跟夫人说,告辞了。”
“站住!”月钩儿厉声喊道:“你要是敢走出这里一步,我就喊人,说你‘私’自潜入内宅图谋不轨,而且还――”
“还怎样?”陈凡一回头顿时就明白了,因为月钩儿把肩膀‘露’出来一个:“你要是不走,我还给你好吃的。”
“你,你想‘迷’****?”陈凡心里顿时打起鼓来,暗想,我是誓死反抗保住贞洁呢,还是屈从在她的‘淫’威之下。经过简单的思想斗争之后,他认为还是息事宁人的好,于是叹了口气说:“姑娘,我不是那样儿的人。”
月钩儿握了他的手,柔声道:“就你假正经,人家这般颜‘色’的人儿看上你,把白‘花’‘花’的身子白贴给你,又不要你一两银子,你怕什么啦?自古以来男‘女’之事多半如此,你心放宽些,随我来就是了,我家的丫鬟奴才颇知道天高地厚,绝不会胡编‘乱’传,坏了你的名头,你就放心好了。”
“你,喝大了吧,别,别后悔。”陈凡咳嗽了一声,感觉身体有点不对劲儿了。跟着他如同踩在云端的被月钩儿带到一间红彤彤的绣楼里,按倒在‘床’铺上,心神未定的时候,就听她打发下人:“都出去,别在这个当口坏我好事儿。”
见她脱了外套,陈凡苦笑道:“你经常干这样的好事儿啊?”
“别废话了――”
完事儿之后,陈凡看到月钩儿穿这个肚兜坐在‘床’上哭,心想,完了,这次真的是喝了‘迷’魂汤,中了鬼圈套了,这娘们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又是在黄赌毒的场合里面熏陶出来的,我怕是招架不住啊。
他想去找龙威远来帮忙了事儿,实在不行‘花’点钱得了,但月钩儿怎么也不肯放他走,“我知道陈爷还没有立业,内宅里没有个当家的,如今‘混’的风生水起,怎么说也要个当家‘奶’‘奶’吧,妾身虽然貌丑,但一心爱慕陈爷您的才华人品,你就娶了我吧。”
“妹纸,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哈,咱做人可不能这么不厚道,你这不是打劫吗?”陈凡被她‘逼’上墙,万般无奈的说:“你还是残‘花’败柳呢!”
“谁说奴家是残‘花’败柳,奴家刚才可是第一次。”
“谎话‘精’!”陈凡骂道:“你以为陈爷是黄‘花’小伙子什么也不懂,你是不是第一次自己心里最清楚了,就这点小伎俩小手段也想黑我,没‘门’。你不打听打听,苏州城里我陈恶魔怕过谁。”
月钩儿哭的更厉害了,那眼泪简直扳倒江河往下倾:“街坊都知道,我自小是个孤儿,是养母从大街上捡回来养活,才有如今的样子,我虽然‘性’子不免执拗了些,不比那些闺阁千金们柔婉,但做个妾总可以吧。你陈爷也是苏州城里有名的人物,难道非要‘逼’着清白痴情的‘女’子上吊才甘心呀。”
“其实是我蒲柳之姿伺候不了您这位风流娇俏的千金小姐,再说你也不是清白‘女’儿,我娶你回去,少不了绿帽子戴。”陈凡怒了。
“呵,我是老板娘的妹妹,怎么不是清白‘女’儿家了,还有,你自己看看这个――”她指着‘床’上的落红说道。
陈凡心里顿时疑‘惑’,暗想,不可能啊!
“我的守宫砂还在,明天就没了。”
关于守宫砂,陈凡始终想不通原理,但月钩儿的手臂上的的确确有那么一个绿豆大的东西,像胎记又不是胎记,也不是染上去的,怎么‘弄’也‘弄’不掉。
“明天就没了吗?”陈凡很好奇的问。
“破身之后,十二个时辰自动消失,陈爷不会连这个也跟奴家装傻吧。”月钩儿掌握了证据,明显比刚才说话硬气了。
“还是不行!”陈凡差点哭了:“你还三陪――”
“那我做个妾总可以吧!我识得几个字,可以‘操’持家务,我身子厚实,可以生养,为你陈家传宗接代,你还不满足吗?”月钩儿眼圈一红,凄然说道:“你打着我贪图你有钱有地位吗?喜欢我的高官富贾不知几多,我从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月钩儿是真心的喜欢你,想要伺候你一辈子呀。”
陈凡叹道:“说点不这么离谱的行吗?美人,咱俩今天第一次见面,你喜欢我个屁呀,这话你骗傻子都不信。”
“古人也说过一见钟情,再说奴家也并非第一次和你见面,只是你没看到我而已。”
“这么说你还是我的粉丝?”
“粉丝是什么?”月钩儿愕然。
正在他们纠缠不清的时候,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龙威远站在外面喊道:“陈兄弟,陈兄弟,你去哪了,赶快出来,出大事儿了,赌场里面出大事儿了,你快点过来帮忙啊,快一点。”
“怎么回事儿?”陈凡看中月钩儿。
月钩儿拉着他的手,毅然决然的说:“丑媳‘妇’早晚也得见公婆,你我两情相悦,怕的什么,出去和龙老大说清楚。”
“两情相悦?”陈凡苦笑。
第100章 恶魔神捕
“陈兄弟,大事不好了,刚才你走了之后,摩西突然发威,连续赢了好几把大的,把沈先生输的倾家‘荡’产,当场吐血,气血攻心死了。(.$>>>棉、花‘糖’小‘說’)。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你知道你懂得一点医术,又是衙‘门’的捕快,如今除了命案,需要你到场。”
“死了!”陈凡一愣。
月钩儿甜蜜的牵着陈凡的手,一副羞答答的新娘子模样,正打算向龙威远解释。龙威远一摆手:“不用说了,我全都明白,这是小事儿,里面的事儿才是大事儿,陈兄弟借我一会儿,回头还你。”
“这还是小事儿,什么是大事儿啊,你们这些男人,气死姑‘奶’‘奶’了。”
陈凡一边走一边冲着龙威远翻白眼:“你刚才说自己什么都明白,我看你什么也不明白,我刚才让人给摆了一道,你能想象吗?”
“这有什么不能想象的,我年轻时候被人摆过好几道呢。你就认命吧。”龙威远不理会陈凡的目瞪口呆,大踏步的飞速行驶。
等他们重新回到赌场,里面已经‘乱’成一团,好多人堵在雅间‘门’口探头探脑议论纷纷,有真心同情的,也有嫌事情不够大的,还有纯技术层面的,总之五‘花’八‘门’,一派胡言,说什么的都有。
“沈长青身为一代赌圣今天居然‘阴’沟里翻船,莫非真的是老了,还是另有什么玄机,此中内情究竟如何?”一个酸秀才摇头晃脑的说。
“我看啊,是他的运气走到头了,老子从十年前就在这里玩,家里的一百亩地在他手上输的‘精’光,老婆孩子全都上吊死了,这不,他的报应来了。”
“我看啊,问题还是出在这个西域人身上,别看他大大咧咧的,看着是个浅碟子,实际上是扮猪吃虎,沈长青被骗了。”
“不可能。”一个三角眼的大胖子说:“沈长青出身千‘门’,是骗人的祖宗,怎么可能被别人骗,除非有人设局,可这是在他自个家啊。”
陈凡亮出腰牌,大声喊道:“衙‘门’查案,所有闲杂人等让开道路,还有,暂时谁也不能离开,我要看谁走了,谁就是凶手。”
“什么凶手啊,你到底会不会查案啊,这明明就是气死的,还凶手呢。我妈喊我回家吃饭呢。”大胖子说道。
龙威远咳嗽了一声说道:“我兄弟说了谁也不许走!那就是谁也不许走!”顿时鸦雀无声。.有几个走到‘门’口的又转回来了。
陈凡让眉娘派了个小厮出去,到衙‘门’喊人,然后就观察起现场来。
此时西域客商摩西,翘着二郎‘腿’,正一口一口的喝酒,吧唧着嘴跟陈凡说:“你是大明朝的捕快,这事儿我和我可没什么关系,他是自己死的,我只是赢了他的钱而已,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陈凡说道:“虽然沈长青貌似是自己死的,但现在还不能确定,也不是衙‘门’非要欺负你这个外地人,一切都要等仵作验尸之后才有分晓,所以你现在绝对不能走。”摩西大大咧咧的说:“嘴边嘴边!”
“什么?”陈凡不明白。有人笑着喊道:“他的意思是随便随便!”
凌飞带着快班的人马还有仵作姚老很快就赶到了现场,“头,听说这里死了人,咦,居然是沈长青,他是怎么死的?”凌飞本来不服陈凡,可是自从陈凡连破了两宗大案之后,他也心服口服了。
“说是输钱输死了,还不确定,姚老请。”
“沈长青有今天也是报应,做这种事儿的人,一辈子不知道缺了多少德,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姚老拎着他的‘药’箱,一边走一边说。他说话的语气很慢,就是平时说的‘阴’阳怪气。不过通常都很有道理。
他在这边验尸,陈凡让凌飞带着他下去了解情况,把所有在场的人都登记在册,并且询问他们的具体情况,一晃就是两个时辰过去了。
凌飞冷笑道:“就像姚老说的那样,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沈长青死在赌桌上也算是死得其所,雨点落在香头上,巧了。”
经过一番了解,陈凡起了疑心,摇头说道:“沈长青会输钱输死,据说此人是个积年人‘精’,做人做事四平八稳,半点破绽不‘露’,要论起韬光养晦来,苏州城没谁比得上他,他会输钱输死,哼,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钱老八,你输了一百亩地,也是倾家‘荡’产,你死了没有?”陈凡突然指着刚才那个三角眼的胖子说道。
“你才死呢。”钱老八不高兴了。
“赵黑子,你把老婆输给沈长青了,你死了没有?”
“头翁你这话我就不爱听,老婆输了再去一个呗,这根死活有什么关系呀,你这不是笑话我气量狭窄吗?让我以后还怎么‘混’,真是的。”
“何彬、沈青、马荣,你们这些赌鬼全都从巨富输的当‘裤’子,你们死了没有?”
“没死!”
凌飞说道:“也许因为沈长青从来都没输过,所以受不了这个打击,反而比别人死的快一些。三国时代的周瑜不是被诸葛亮活活的气死了吗?当时好像是心脉断了,请姚老注意一下!”
姚老在尸体上摆‘弄’了半天,不见任何外伤,银针试探的结果也没有中毒,最后他很无奈的宣布沈长青自然死亡。
心脏病死的人脸呈青‘色’,然后发黑,牙关紧咬由于缺养,嘴‘唇’等发紫,比较难看.手脚手指末端或趾端明显粗大,,双手握拳,一般指甲会嵌入‘肉’里。而眼前这具尸体,脸‘色’苍白,嘴‘唇’发青,手指和脚趾没有任何变化,不符合心肌梗死的特征。这是陈凡的第一反应。
当然以姚老绝对是个合格的验尸官,但明朝当时没有心脏病的概念,更不知道心肌梗死是怎么回事儿,所以这些特征他不知道,只能笼统的把死因概括为,急怒攻心,或者气血攻心。
“等等!”陈凡突然蹲在地上说:“姚老,按照常理来说,一个人气血攻心,突然猝死,会不会很痛苦。”
“一般不会,因为死的很快,所以好多人睡梦中就死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枕边人都不会发觉。”
“可是,可是沈长青怎么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连椅子‘腿’都坐断了呢。”现场一片凌‘乱’,沈长青四仰八叉的躺着。
“我也奇怪,但他身上没有外伤,也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又输了这么多的银子,只有气血攻心说得过去。”姚老叹道。
陈凡虽然点头,手却没闲着,把尸体从头到脚又全方位的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最后把沈长青的脑袋一扒拉:“算了,就这样吧。”谁知道沈长青的脑袋一歪,却‘露’出一点端倪来。
“这是——”陈凡指给姚老
“针孔!”姚老说道:“刚才我验尸的时候,他的血液还没有凝固,这个银针造成的针孔自然看不出来,现在尸体开始肿胀,针孔就出现了。可是这么一个针孔也不可能杀人吧,也许是不小心碰到的。”
“谁会让银针扎到自己的耳朵后面?”陈凡站起来说道:“他是中毒死的!”
“这不可能!”姚老有些可笑的说道:“刚才我已经用银针试过,银针并没有发黑,此人绝对不可能死于中毒。”
“有些毒‘药’是不会让银针变黑的,而有些没有毒的东西也能让银针变黑,想要证明这一点其实很容易。”陈凡对月钩儿说道:“去找一个煮熟的‘鸡’蛋,再拿一个猕猴桃过来,别问为什么?”
“是!”月钩儿显得很兴奋,赶忙去了。过了一会儿,她一手拿着个煮‘鸡’蛋,一手举这个猕猴桃,表情灿烂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老爷,东西拿来了!”
人群轰的一声,好多人面面相觑。陈凡顿时想要把她掐死,急忙说道:“我姓陈,不姓老,姑娘可别记错了。”
陈凡当着众人的面儿,把两根干净的银针分别查入‘鸡’蛋和猕猴桃之内,拔出来的时候,两根银针全部变成黑‘色’。然后他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鸡’蛋和猕猴桃给吃了。姚老顿时脸‘色’大变,当了一辈子仵作,这么简单的事儿他居然不知道。
陈凡道:“反之,有些毒‘药’是不会让银针变黑的。”他没办法告诉明朝人银针变黑是因为物品里面含有“硫”的化学成分,所以只能这么浅白的解析。
凌飞说道:“但这也不能说明,人就是被毒死的。”
姚老叹了口气说:“是毒死的,所有的特征都符合毒杀,只有银针这一项不符合,是我疏忽了。”
“那么是谁下的毒?”眉娘悲伤的说道:“我和老沈是多年的合伙人,我一定要为他报仇雪恨。”
“那还用说——”凌飞冷笑道:“沈长青中毒之后,‘迷’‘迷’糊糊,自然会输钱,那么赢钱的人肯定就是下毒的人。”
“没错,没错。”众人顿时附和。
“谁是下毒的人必须要找到毒‘药’才能知道,所以我现在也不清楚,还是先把人带回衙‘门’‘交’给大老爷处置吧,来呀,把摩西带走。”陈凡说道。
月钩儿突然灵机一动说:“拿这些银子怎么办?”
陈凡苦笑道:“银子是物证,必须一起带回衙‘门’,等到结案之后,大老爷自由安排,你还是别打主意了。走吧。”
“神了,真是神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陈恶魔!”
“现在叫恶魔神捕!”
“听说是个恶人!”
“恶人也可以有本事,这不矛盾。”
“言之有理!”
第一百零一章 味道
郭县令穿着青‘色’苏绸的直裰,脚踏厚底官靴,腰间丝绦上悬着一个银穿心金裹面香茶饼,鹰钩鼻子虽然煞气重重,却被满面的‘春’风遮掩掉不少,他进了野狼帮的总舵大厅,赶上两步,一把抓住要行礼请安的龙威远,笑道:“老龙,这是做什么,若是这般生份,我以后还敢来你府上喝酒吗?我没当县令的时候,可没这些个虚礼!”
龙威远见他还像以前那样亲近,心中欢喜,笑道:“县台大人若是如此说,龙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79-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不知道今天找我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啊?”说是跟平常一样,但郭县令仍然在不知不觉之间摆出了县官的派头。
“这个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大人移步!”说话间,龙威远直接把郭县令带到了‘花’园的‘花’亭里,窗子外面,满眼都是‘春’华嫩叶,在暖风下摇曳生姿,好不惬意。
亭子里的小桌上,摆了一壶‘女’儿红,陪着麻油素干丝、鹅油酥、五香豆,拌鸭掌、鱿鱼丝等七八个下酒的小菜,二人各坐一头,推杯换盏,聊了些风‘花’雪月,诗词书画,酒过三巡,就开始说到了正经。
龙威远喝了杯酒,脸‘色’不由变的凝重,抚‘摸’着丝绦上的香茶饼,偷眼看着郭县令,忽然说道:“老郭,这些日子我算是看明白了,你的潜力可是巨大,早晚还要高升,将来可千万不要忘了关照咱们兄弟呀。“
说着他把一张银票推了过去。
看到上面一千两的数目字,郭县令顿时迟疑了,野狼帮给官府孝敬,本来都是些常例钱,放在平时,顺手他就揣兜里了,可是一千两绝不是个小数目(放在现在就是三十多万rmb),抵得上他十年的俸禄。这怎么敢收!
“兹事体大,兹事体大呀!老龙,你今天这么大的手笔,肯定是有什么事儿吧,若是不说清楚了,我可不敢收。”
龙威远咳嗽了一声,目光四顾,发觉远近无人,这才说道:“老郭,你也不用这么紧张,也没什么太大不了的事情,说白了我这也是替人帮忙,只因关系不太寻常,所以才豁出了老本,没办法呀。(.$>>>棉、花‘糖’小‘說’)”
“到底是什么事儿?”郭县令一皱眉。
“你不用着急,听我跟你说,前天吉祥赌坊出了杀人案,陈凡去了,我也在场,因得死了沈长青,眉娘的赌场干不下去了,你也知道,李眉娘那个赌场老板,只是挂名的,亏得沈长青出千耍赖,场子里才有大把的银钱进账,如今没有了台柱子,买卖眼看是干不下去了,于是,呵呵,也是兄弟我‘艳’福不浅,眉娘托人来说愿意下嫁,可是有一桩,那个西域客商摩西,坏了她的大买卖,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不惜一切代价要把他‘弄’死,只要我做到了这件事儿,这事儿就成了。”
郭县令面‘色’如常,只是眯了眯眼睛,忽然说道:“要是这事儿,那你也别怪我不讲情面,恐怕帮不上老弟的忙,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什么意思?”龙威远脸‘色’一变。
郭县令说道:“老弟,实话说吧,陈凡虽然看出沈长青被人谋杀,但衙‘门’里并没有找到摩西杀人的证据,当时他俩坐对面,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以前也不认识,这无冤无仇的,干嘛要杀人?”
龙威远哈哈一笑,猛灌一口酒:“这还不简单,摩西先输后赢,分明就是沈长青中毒之后,‘精’力不济。赢钱,这就是他的杀人动机。”
“这恐怕说不过去吧,一来摩西并不缺银子,二来总的算起来,沈长青在输钱以前,总共赢了不到三百两,对于赌徒来说,这点数目不算啥,摩西从西域跑来,应该不会为三百两银子杀人。”
“而是后来沈长青足足输了两万两,眉娘觉得这分明就是个局,而摩西也不是什么西域客商,乃是个千‘门’高手特地来踢馆的。”
“可惜没有证据呀!”郭县令说:“就算证明了摩西是千‘门’中人,也不能证明他的确杀了人,而且他根本不可能杀人,他和沈长青对面坐着,怎么可能把毒针‘插’到人家耳朵后面去呢。要我说,这必定是熟人作案!”
龙威远呆愣了一会儿,慢慢的喝了一口酒,含糊道:“不会吧!”
郭县令仍是一脸的笑:“要说怀疑嘛,满衙‘门’的人没有一个怀疑摩西,倒是怀疑李眉娘的多一些,苏州城里谁都知道吉祥赌坊是李眉娘和沈长青两个人合伙的买卖,沈长青死了,最大的受益人就是李眉娘——”
“眉娘她一个弱‘女’子怎么会做这种事儿,再说赌场也损失了两万两银子,这就足以说明她是清白的。”
郭县令苦笑道:“反之,若是没有这两万两银子的损失,她就必然不清白了?”龙威远一震:“你这是什么话?”
郭县令一咬牙站起来,脸‘色’难看的说:“什么话,大实话、好话。沈长青在的时候,外面已经有风言风语,说你们野狼帮因为猛虎帮倒台了,急于想要扩大地盘,‘插’手赌业,而沈长青也因此和你的姘头李眉娘闹的不可开‘交’,如今沈长青了账,吉祥赌场败了,多少人看在眼里都认为是你们做的好事,而你不知道避嫌,还主动地往里面攀扯,如今又拿出一千两银子来买摩西的‘性’命,真当我是傻子吗?”
“我要想做掉沈长青,原本不必如此费事儿,再说李眉娘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龙威远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听完之后不但不怕也跟着站了起来。
郭县令冷笑道:“你虽然推的干净,李眉娘却未必推的干净,实话给你说吧,陈凡已经提议提审李眉娘,你要知道,能够在沈长青耳朵后面扎针的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人,他要提审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也不能反对。”
龙威远神‘色’木然,背上流汗,喃喃的说:“我龙威远是什么人,难道做了还不敢认,我这一生杀了多少人,老龙,你是知道的,此事的确和我没有关系,不过,不过,眉娘肯定也没有做,我对她一往情深——”
郭县令把眼睛扫了一眼龙威远,板着脸说:“老龙,不是我说你,你平时眸子也很亮,就是一遇到‘女’人总犯傻,你对人家一往情深,人家对你又是如何呢。我看这个李眉娘不简单,或许只是为了利用你而已。”
“难道她骗我,难道她骗我——”龙威远身子僵硬不敢细想。
“我告辞了,银子你收起来,这种有命拿没命‘花’的银子我不要。”郭县丞说道:“最后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我还要给你一句忠告,最近这段时间离李眉娘远点,更不要跟吉祥赌场的案子沾边,不然,后果难以预料。”
郭县丞走了老半天,龙威远才从茫然中清醒过来,第一个念头就是快找陈凡,或许眉娘还有救。
野狼帮的人到了陈凡家里的时候,陈凡正在跟霹雳做游戏,教它一些破案的技巧,听完之后,点了点头:“我这就去!”
陈凡来的时候,看到一个‘侍’‘女’脸‘色’煞白的端着一杯茶走进‘花’亭,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但还是被龙威远一个耳光打了出来:“废物,全都是废物,这么点事儿都干不好,赶明儿个一准把你卖到青楼去,滚!”
陈凡牵着霹雳走进去,眼光平直,没有一点闪烁。只听龙威远背着身子骂道:“又有什么破事儿来烦老子?”
陈凡目光不抬,看着一地的凌‘乱’:“龙大哥!”
龙威远仿佛看到了救星,猛地转过身来,一把拉住陈凡:“哎呀兄弟,你终于来了,我这里急的简直都要疯了,你快点来帮我分析分析,赌场的案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现在有人怀疑我——”
陈凡慢慢坐下,首先看到的就是桌子上的银票一千两,冷冷的问道:“刚才县大老爷来过了?”
“是啊!”龙威远叹道:“他跟你说了。”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陈凡注意到,霹雳自从进入‘花’亭,就开始围着龙威远转圈,要不是因为打狗要看主人,龙威远怕是早就给踢出去了。
“酒味儿!”龙威远说道:“老龙不肯帮忙,我多喝了几杯。”
“为什么不帮忙?”陈凡心里一颤。
“他说外面的人怀疑是我和李眉娘一起做掉了沈长青,所以不肯帮我杀掉摩西为李眉娘出这口气,这简直是一派胡言。”
“坏了!”陈凡拿起银票说:“这些银子是用来买摩西的命,你可真是太糊涂了,这事儿肯定要坏了。”
“你,你不知道?郭县令没跟你说?”
陈凡叹道:“我知道郭县令来过,却不知道你帮着李眉娘做这样的事儿,我就知道她肯定是要——你身上到底是什么味儿?”
龙威远烦躁的说:“我说了什么也没有!”
“不对!”陈凡发现,霹雳的眼神不对了,冲着龙威远呲牙喷鼻,好像要拼命一样,这分明是发现了嫌疑犯。因为他在来之前,给霹雳嗅过毒针的味道。
“你碰过毒针?”陈凡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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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最毒妇人心
陈凡用一个笨办法取得了毒针的气味,他把一根针顺着尸体的针孔‘插’进去,然后给霹雳嗅了一下,但是他并不保证,在这种情况下,霹雳能够得到什么讯息。(.)。wщw.更新好快。他也是因为龙威远曾经贿赂郭县令,才得出的这个结论。
“连你也怀疑我?”龙威远不悦的说道。
“你怎么啦?”陈凡发觉龙威远的身体正在摇摇‘欲’坠,仿佛就要塌陷下去,忽然一把扶住了他:“把你的手给我看看。”
龙威远本能的想要甩开他,脸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愤怒,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全身无力,居然没能成功,还让陈凡把他的手掌翻了过来。那只手宽厚修长,分量很重,生满老茧,一看就是常年练武的人,只是此刻掌心处有一团栗子那么大的乌黑,正在向整个手掌蔓延开来。
“果然中了毒,你碰过毒针。”
“这不可能——”龙威远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就连所发出的声音都有些缥缈起来。此时,‘花’园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跟着有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是野狼帮的一个弟子,他满头大汗的喊道:“帮主,帮主,大事不好了,郭大人带着官差来了,说是要擒拿杀人凶手,怎么办?”
龙威远两眼一翻,顿时就晕了过去。
陈凡大惊失‘色’,正要抢救,就看到郭县令和凌飞以及铁雪等人,飞快的冲了过来,见到陈凡,有些诧异:“你也在?”
“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龙帮主晕过去了,中了毒!”
郭县令翻过龙威远的手心一看,叹道:“果然如此,来人,把他带走,传郎中到衙‘门’里去医治,哎,也幸亏他晕过去了,不然想要在野狼帮抓人谈何容易呀,陈凡,跟本官一起会衙‘门’从长计议。”
野狼帮的帮众,因为帮主突然昏厥,群龙无首,没有人敢带头反抗,所以就这么看着衙‘门’带走了龙威远。
回到县衙,陈凡很焦急的询问郭县令事情的经过。郭县令也知道事情很棘手,于是召集了凌飞、铁雪这些骨干来开会,说道:“刚才,刚才李眉娘来举报,说是龙威远早就想要杀掉沈长青吞掉吉祥赌坊,有龙威远的亲笔信为证,上面还提到了如何杀掉沈长清的方法,讲好了,将来让她做帮主夫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有这样的事儿——”陈凡诧异道:“可是,信件这种东西可以伪造,仅仅凭借这一点,不能说明情况,再说,吉祥赌坊李眉娘也有股份,这样做对她未必就真的有好处,龙威远没理由和她合作的。”
“李眉娘还说,龙威远家里有一种毒针,无‘色’无味,据说是来自天竺的一种奇毒,长期触碰这种毒‘药’的人,掌心发黑,沈长青就是中这种毒‘药’死的,我刚才已经检查过了,的确像他说的一样。”
凌飞‘摸’着下巴说道:“大人,能够使人掌心发黑的毒‘药’有很多种,龙威远也不一定是中了什么奇毒吧?”
郭县令苦笑道:“这很容易,李眉娘说咱们可以先用银针试试,然后服下她的解‘药’,如果银针不黑,而解‘药’又管用,那么一切也就对上了。因为这瓶解‘药’就是龙威远给她的聘礼,这一点,书信上也提到过。”说着他把书信拿了出来。
陈凡拿过书信一看,果然就是龙威远的笔记,顿时心中默然。郭县令又吩咐人去做实验,结果也是一如李眉娘所说,全都应验,也就是说,银针没有变黑,而龙威远服下解‘药’之后,醒了过来。
“本官决定,明天提审龙威远,从眼下掌握的证据来看,龙威远恐怕是罪责难逃了。”郭县令偷偷地看了陈凡一眼。
陈凡说道:“大人,我觉得李眉娘未免有些太聪明了,把所有的事情全都算计到了,因此才显得更加可疑。另外龙威远并没有多少机会可以接近沈长青的耳朵,而沈长青这种人,老千出身,谨慎小心,绝不会粗心大意,普通人想要给他耳朵后面扎针,绝对不可能,所以,本案还有疑点。”
“难么你的意思是——”
“我要见见龙威远!”
郭县令也不想龙威远死掉,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一个财神,如果陈凡能够找到证据翻案,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那好,本官就准你去探监。”
陈凡提着一个食盒来到县衙大牢,路过狱神庙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赵典史。赵典史对他不‘阴’不阳,很不满意,原因是他帮助郭县丞成为了郭县令,而他之前四处打点的那些银子打了水漂。
“陈班头,这是去哪里呀?”
陈凡赶忙行礼:“赵大人,野狼帮的案子您听说了吧,龙威远被关进了大牢,所以县大老爷让我去看看他。”
“哦!”赵典史的眼睛顿时瞪起来了,看了一眼陈凡手里提着的食盒,‘阴’阳怪气的说道:“陈班头,我知道你和龙威远还有郭大人的关系很不错,所以有些话还是要提醒一下,咱们这些在衙‘门’里当差的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秉承一颗公心,徇‘私’枉法,帮犯人开脱这样的事情,千万不能做呀。”
“大人您不会怀疑这个食盒里面有纸条吧?”陈凡苦笑道。他知道赵典史恨不得这里面有张纸条啥的,最好还是郭县令亲笔所写,那样,他就可以兴风作‘浪’,再次冲击县大老爷的位置了。
“这个,这个嘛,我本人自然是不怀疑的,县大老爷的为人自不必说,就算是你陈班头,也算是我赵某人的朋友,其实我也是好心,害怕人言可畏,假如你真的心里没鬼,我以后也好替你说话,这是为了你好啊,呵呵。”
“那好,就请大人搜一搜吧。”
赵典史是个急功近利缺少心机的家伙,陈凡让他搜,他顿时高兴地手舞足蹈,居然真的搜查起来,把食盒里面的菜呀,饭呀,全都看了一遍,结果自然是什么也没有发现,脸上顿时浮现出失望的神‘色’。
“那个陈凡,这事儿别跟县大老爷说,你要知道,我真的是为了你好,而且,你以后还要在这衙‘门’里‘混’是吧,得罪人,得罪人总是不好。而且咱们都是七尺高的男儿,背后嚼舌头的事儿,少干。”
“岂止是少干,简直不能干。我陈凡可不是傻子,当一个县令只有三年的任期,任期一到,考核次等,就要卸任。当典史就稳妥的多了,我陈凡虽然不聪明,也不是个傻子,我能拎的清。”
“嘿嘿。那好吧,我也不耽误你了,速去速回,别让人说闲话。”看到赵典史走了,陈凡恭敬的点头,随后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
“陈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进来了?”龙威远刚才还在跟牢头们发火,陈凡一进来他就更‘激’动了。
“龙大哥,你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牢头郑九看到陈凡进来,知道他是县大老爷的红人,和锦衣卫也有关系,另外当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赶忙陪着笑脸叫一声:“陈爷!”
陈凡从袖子里掏出一两银子,扔给他:“九叔,带兄弟们外面喝茶!”
“多谢陈爷,小的明白。”
见所有的狱卒全都撤了,陈凡皱着眉头说道:“龙大哥,你给我说实话,这事儿难道真的不是你做的吗?”
“陈凡,你这话说的可不够意思,你这语气分明就是认定是我做的,我还有什么好说的。”龙威远有些心灰意冷。
陈凡沉思了一下,说道:“我想,这件案子,要是你做的也说得过去,若不是你做的,那么必定就是李眉娘存心陷害你了,你可曾得罪过她?”
“李眉娘?”
陈凡把事情的经过给他讲了一遍:“你让人给卖了,让这个‘女’人给卖了。”龙威远半天没说话,最后颓然说道:“陈兄弟,要替我翻案,有一点我要提醒你,我根本没给李眉娘写过那样的信,绝对没写过。”
“那样的信?!”陈凡的语气很重。
“信,我是写过的,但是没有那样的一封。”龙威远说道:“我经常给李眉娘写信,但都是一些情信,以前她从来不给我回信,对我也是忽冷忽热,若即若离,但自从一个月前,猛虎帮被灭,他就开始给我回信,我以为她被我感动,动了真情,心里很高兴,于是每天都会给她写一封信,呃,我也是动了真心的。”
“可是那样的一封信,真的没有。陈兄弟,我是个老江湖了,我知道信最不可靠,我要杀人,动动嘴就行,何必留下证据,这都是生瓜蛋子做的事儿,我这样的人,怎么会犯那样的错误。”
“好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你应该没事儿了。”陈凡眼中突然大亮,然后大笑着说道:“放心吧,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陈凡把食盒往龙威远手里一塞,大踏步的跑回了衙‘门’,‘门’子禀报了郭县令,一会儿郭县令来到了大堂。
“陈凡,本官正在休息,你不知道吗?”
“大人,我怀疑李眉娘的信是假的,可否请大人把信件给我看看。”
那封信刚刚郭县令给他们看过之后,放在袖子里了,此时随意的就拿出来递给陈凡,满脸疑‘惑’的说道:“你说这封信是假的,不可能吧,我认识龙威远很多年了,他的笔记,烧成灰我也认得。”
“笔记不假,但信是假的。”陈凡沉思了一下说:“大人,可否让人打一盆水来,我可以证明这封信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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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去伪存真
“大胆!”见陈凡要把重要的物证扔进水盆,郭县令顿时吓得够呛,厉声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毁灭物证,你可知道这是要杀头的,住手,赶快住手。(.无弹窗广告)-.79xs.-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陈凡说道:“大人,您可以召集衙‘门’里所有的人来作证,若是出了问题,我甘愿一力承担,但唯有这个方法,可以证明此信是伪造的。”
“你到底搞什么鬼,该不会是因为和龙威远关系不错,或者收了他的银子就开始胆大包天,想要铤而走险吧。”郭县令咳嗽了一声,说:“本官提醒你一句,这样的事情最好别做,赶快把信‘交’给我。”
陈凡乖乖的‘交’出信件,但仍然坚持:“大人,去伪存真,也是您为官一任的本分,总不能看着龙威远枉死吧。请召集属官,我自有道理。”
郭县令‘挺’惋惜的看了陈凡一眼,冷哼道:“好,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本官就成全你,来人,把孙巡检、赵典史全都找来,还有六房书吏,三班衙役,教谕、僧纲全都找来,我到底看看他有什么‘花’样?”
这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大家都下班了,很多人都是从家里又跑回来的,心里自然先存了一些怨气。听了郭县令的话,有的人提出反对意见,孙巡检说道:“这恐怕不合适吧,陈凡,你是什么身份,别仗着郭大人宠着你,你就蹬鼻子上脸无法无天了,这么重要的物证,是你说怎么就怎么的吧,万一上面追究起来,你付得起责任吗?”
赵典史咳嗽了一声,没说话。
郭驿丞刚刚在家跟小妾喝酒正欢,被陈凡搅了好事儿,心中怒火无法言喻,火冒三丈的说道:“我还以为是大人的意思,原来是个小捕快搞出来的鸟事儿,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滑天下之大稽,本案唯一的物证岂能毁去。”
王教谕摇头晃脑的掉书袋,“自古道,物证乃是证据之王,口供次之,小捕快不学无术,不懂王法,想出如此荒唐的事情,请恕老朽不能苟同,也请大人立即驳回,免得被其陷于不义呀!”
衙‘门’里有发言权的也就这么几个人,其他的六房书吏虽然也管事儿,但完全没品,教谕也没品,不过王教谕是举人出身,而且教谕(县学校长)这个身份特殊,是朝廷尊重的人,所以也还可以说两句,别人就别想了。(.无弹窗广告)
所以郭县丞感觉事情应该到此为止了,“陈凡,刚才大家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不是本官不支持你,实在是众怒难犯,而且国法不容,我看,这件事情就作罢了吧。”
此时赵典史忽然‘阴’笑道:“作罢了,我看还不能吧。我今天亲眼看到陈凡带着东西去牢里看了人犯龙威远,出来之后就嚷嚷着要为犯人翻案,还企图利用‘阴’谋诡计毁灭重要物证,然后,咳咳,县令大人就着急了咱们过来,我是‘阴’谋!“
“你什么意思?”郭县令觉得他话里有话。
“他一个小捕快,每个月一两银子,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里分明有人指使,我要求彻查此事。”赵典史觉得这是郭县令和陈凡联手玩的猫腻,目的就是为龙威远脱罪,其中不知道收了多少好处,他以为自己抓到了郭县令的小辫子,一使劲儿就能把他拉下马,所以就不依不饶了。
“赵典史,你大胆。”郭县令摆起了官威,一拍惊堂木:“你的意思是,本官是陈凡的后台,是幕后指使,是不是?”
“这话是你大人您说的我可没说,我只是觉得这事儿太荒唐,好好地要把物证扔水里,一点理由也没有,这不是有‘阴’谋是什么,假如我借此告上朝廷,恐怕有人乌纱不保吧。大人您说是不是?”
郭县令全身一震,他胆子小,顿时声音小了不少:“可是,可是,可是本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跟我没关系,你不要瞎咬?”
“众目睽睽之下,我哪有胡说八道,是大人徇‘私’枉法,把衙‘门’里的人当成傻子,干我何事?”
“陈,陈凡,你,你敢害我?”郭县令差点气死。
陈凡也没想到赵典史如此咄咄‘逼’人,更不曾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一皱眉头忽然计上心头,拱手说道:“大人,赵典史这么说真是太好了,他指责小的毫无理由毁灭物证把他当傻子,其实,小的并不是毫无理由,小的是为了查明真相啊,您忘啦?”
“我呸,我当了十几年的官儿,头一次听到把证据扔水里可以查明真相的,我看你是要隐瞒真相吧。”
“是非曲直,一试便知。”陈凡笑道。
“你还是要毁灭证据。”赵典史意气风发的笑道:“我看你们俩是黔驴技穷了,我不管,我就要告上朝廷。”
“老赵,你这是――”郭县令是真的害怕了,此时此刻他真的是恨透了陈凡,恨不得咬他两口。
“大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可以证明这封信绝对是假的,大人,你还有什么退路吗?”陈凡高声提醒。
“啪!”郭县令拍了一下惊堂木:“老赵,既然你非要这样做,那好,左右也是死,陈凡,你就把那劳什子玩意儿扔水里吧,我老郭信你一把。”
陈凡心里没有丝毫怀疑,他把信展开其中一页,然后放进水里,然后对赵典史等人说道:“我先实验这一张,并不会完全毁灭了物证,若是大家看到了效果,再定夺要不要将其余的也扔进去。”
此时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面‘露’讥笑,等着看陈凡如何倒霉,而那张扔进水里的信纸,也的确没有任何的变化,好半天一点变化也没有,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仍然没有半点的变化,郭县令的连开始变得煞白了。
“陈凡――”
赵典史怒吼一声:“陈凡,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老老实实的把你的幕后主使说出来,还可以免去一死,不然必死无疑――”说着说着,赵典史发觉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看着那个水盆沉默下来。
忽然王教谕大喊了一声:“妙啊,实在是妙啊,此‘女’心机之深,简直堪比当年的苏妲己也,果然是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啊。她她她,她居然想出这样的计策来陷害于人,我不如也,我不如也。”
陈凡从水里捞出信纸,不无讥讽的对老学究说:“王先生,您老人家也想害人?”王教谕吹胡子瞪眼:“你你你,你别胡说!”
郭县令赶忙从宝座上下来,绕着水盆转悠了两三圈,一拍脑‘门’:“哎呀呀,本官恍然了,本官恍然了,那‘女’人手中定是有龙威远的手稿,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剪裁下来,请巧手的装裱师父,帮他装裱在干净的信纸上,然后拼凑成了一封长信,巧夺天工,完全可以瞒天过海,哎呀呀,这样的妙计,若不是陈凡这样的大才,又有谁能够查出来呢,太,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此刻那个水盆里面,飘着一层黑‘色’的字体,每个字有最小的钱眼那么大,看得出来,这名装裱匠的手艺绝对是高超的。难怪他们可以把一副破烂不堪的画,修补的天衣无缝了,真可谓术业有专攻啊。
“装裱匠的手艺――大人――擒拿装裱匠――”陈凡提醒道。
“啊,没错,赶快把县里的装裱师傅全都给我抓来,挨个的打,打到他们承认了为止,一定要找出证据来。”郭县令一声令下,捕快们立即全体出动,顷刻之间,全城开始轰动起来。
“赵典史,你怎么说?”郭县令忽然看着赵典史说道。
“我,我那个,我也是一心为了朝廷,县大老爷如果觉得被我冒犯了,要报复我,我是,我是无话可说的。”
郭县令故作大度,笑道:“老赵啊,本官怎么是那样的人呢。刚刚不过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其实心里恨死赵典史了。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凌飞回来报告:“启禀大人,已经查明,是麒麟书画舫的伙计,任大河为李眉娘装裱的书信,并且收取了银子一百两,此刻人犯已经压到,不知道大人要如何处置。”
“带上堂来。”
跪在堂上的任大河对此事供认不讳,但他说自己不认字,只是一名装裱匠人,不知道李眉娘装裱的是什么东西?是李眉娘一个字一个字的只给他装裱的。当时他以为发了横财,所以才上当的。
陈凡突然问道:“不对,当装裱匠不认字,你可真是奇人,李眉娘是怎么找到你这位奇人的?”
任大河愕然道:“官家,俺也不知道她为啥就找到俺了,总之俺到现在也是莫名其妙,俺不认字这件事儿,只有书画舫大人知道。”
“糟了!”陈凡大叫不好:“大人,李眉娘必有内线,此刻估计要跑,请大人赶快派人去追捕。”
“快,用最快的马儿,去追。”
凌飞亲自出马,但不久之后又回来了,表情显得非常诡异:“大,大人,陈班头,那个,那个,李眉娘死了,自杀了,胳膊上的口子像小孩的嘴巴这么大,血都流干了――我已经派人封锁了现场!”
县衙内的人一阵慌张,郭县令赶忙带着陈凡等人亲自过去勘察现场,陈凡自从踏入那间屋子就觉得古怪,看了一圈之后,忽然对郭县令说道:“大人,李眉娘绝不是自杀,而是被人谋杀!”
郭县令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又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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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我恍然了
李眉娘死在了自己的闺房里,趴在三面雕‘花’的描金大‘床’上,把锦带银钩上的两层‘床’帐都给压塌了,‘床’榻里头一层苏州桃红纱绢的锦被,还有锦帐中莲子百合双枕头,已经被鲜血染成红‘色’。(.$>>>棉、花‘糖’小‘說’).访问:.。外间摆着三个红木镶银大衣柜,还有妆台上的雕漆平软螺钿大妆盒里面的耀眼生辉的首饰纹丝未动,屋子里整洁清雅,绝不像是有人来过的迹象。
因此所有的人都对陈神探的推论表示怀疑,一时间大眼瞪小眼起来了。从表面上看,李眉娘一只手拿着剃头的剃刀,另外一只手腕上有小孩嘴巴那样的大口子,再者完全没有搏斗的痕迹,肯定是自杀无疑了。
但陈凡却看着梳妆盒旁边的一滴水说道:“可以看得出来,死者生前是喝过一杯极品雨前龙井的,以这滴水的状态来看,喝下去不过一个时辰左右,跟死者的死亡时间相‘吻’合,我意思是,姚老,这里有‘蒙’汗‘药’!”
姚老也很佩服陈凡的细心,但是他对陈凡有些大胆的推论并不信服,看过哪滴水之后,又尝了尝:“的确是‘蒙’汗‘药’,可是这也不能说是谋杀,也许是死者怕自己没勇气去死,所以提前喝了‘蒙’汗‘药’呢。这样死的彻底一点,毕竟自杀是需要勇气的。”
“是啊,可是,还有个问题。”
陈凡跪在‘床’铺上,拉着李眉娘的一只受伤的胳膊:“姚老请看这个伤口,前窄后宽,您是老仵作了,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说明死者李眉娘是从内向外下刀子的,有什么问题。”
陈凡把剃刀递给姚老,“姚老,我大胆请您示范一下,当时李眉娘是如何下刀子的。”姚老有些不悦,但还是拿起刀子,比划着说:“就是这样——就是——咦,居然使不出力气来呀,怎么回事儿。”
陈凡笑道:“以前我从一本古书上看到过,凡是割脉自尽的人,因为用力习惯的问题,都是从外向内横着切,伤口前宽后窄,绝不会有人从内向外倒着切,因为根本使不出力气来,男人都不行,何况是弱‘女’子,大家请看——”
所有人都在比划着!
郭县令突然拍着脑袋喊道:“我恍然了,我恍然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陈凡·说的没错,这的确不可能是自尽,一定是他杀,可是杀人凶手呢?杀人凶手在什么地方,陈凡,你必然是了然于‘胸’了吧。[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陈凡说道:“现在还不敢肯定,不过可以肯定是男人做的,或者是一男一‘女’!而且人走了不长时间!”
“何以见得。”郭县令说道。
“大人,众所周知,李眉娘是一位孀居很久的正经‘女’人,虽然她在赌场里面迎来送往,经常卖笑,那也不过就是逢场作戏,谋生而已。正经的从未听说她有过什么姘头,就连龙大当家这码子事儿,也是沈长青案发之后,才为人所知。可是,大家看看她的‘床’上,鸳鸯绣被平滑光彩,合欢枕上残荷清香,这些都说明,她并不是孤身一人。”
“嗨,现在假凤虚凰的事儿多了,我就听说过一则典故,说是有一家男人经常出‘门’在外,‘女’子一人睡觉的时候感到害怕,于是就约了小姨子‘女’扮男装给她壮胆,结果,男人回来,不问缘由,就把两人杀死,酿成大祸,这也是有的。”凌飞说道。
陈凡用一根手指头,拨开李眉娘的梳妆盒,探手取出两瓶东西,放在柜子上,笑道:“那么这东西‘女’人用不到吧?”
“这是——”姚老瞅了半天,最后拔开塞子嗅了嗅:“是,是,德坤堂的大力神水,这是男人的壮-阳-之物啊,这东西‘女’人的确是用不到的,大人,这屋子里真的有男人啊。不过我还是不懂,这么大的破绽,难道凶手没想到?”
陈凡全身一震:“是啊,可能是我错了,衣柜里没有男人的衣服,说明此人不在这里居住,他也没有处理过现场,看来,下手的应该是个‘女’人,没错,就是‘女’人,但是这个神秘的男人,也肯定知道些什么?”
“陈凡,你这一会儿男人,一会儿‘女’人的,本官都有点‘蒙’了,你就直接说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吧?”
“大人,这里的家眷都控制起来了吗?”
“除了没控制的都控制了。”郭县令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
凌飞苦笑道:“大人的意思我有点明白,因为咱们来的晚了,该跑的可能已经跑了,不该跑的都控制了。”
“那就这样好了,咱们快班的兄弟负责审问这些‘女’眷,麻烦壮班的弟兄们去城里寻人,这个男人嘛,四十岁上下,跟我差不多高,身体瘦弱,却经常佩剑,应该曾经从军,尤其轻功很高,不,应该没有人知道他懂得轻功,表面上是个文弱书生的样子,呃,就这样吧,只要找到这样的人,就差不多了。”
“……”陈凡转过身来,发觉屋子里鸦雀无声,大家好像集体被点了‘穴’,郭县令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你是开玩笑吧。”铁雪说道:“你怎么好像亲眼看到过这人进出这间屋子一样,怎么如此的了如指掌啊?”
陈凡挠了挠头,“哦,其实这很简单,你们看这‘床’被子,如此的窄小,想来他的身体不会太雄伟,不然他俩那什么的时候,就,着凉了——”
“呸!”铁雪羞得转过头去。不过其余的人都在点头。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四十多岁呢!”
陈凡笑道:“我刚才看了她家的小轩窗,发觉最下面的窗棂子上有一条很明显的压痕,应该经常被人踩踏,我想谁也不会经常能踩到这个地方,只有一种人——登徒子。登徒子窃‘玉’偷香,都是走窗户的,再者这三丈高的绣楼顶层,普通人上不来,从‘门’口进,怕死早就暴‘露’了,毕竟谁也不是瞎子,所以此人必须要有一身好轻功才行。有了好轻功,上得楼来可以跳窗户,但普通的鞋子不会踩坏了窗棂子,除非是穿了军靴的人,一个从军多年的人,想来年纪应该已经不小了吧。”
陈凡接着说道:“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已经恩爱了很多年,事情做得这么隐秘,而不被发现,这人一定有很好的名声,而且出了事儿也保证不会被怀疑是会跳墙的那种,书生的身份是最好的掩护。”
“我好想认识这样的一个人!”凌飞掰着手指头说:“四十多岁从过军的文弱书生,偶尔还喜欢佩剑,这,这,我的天——”
“这不是东‘门’外抄写书信的南宫朗吗?”铁雪抢着说道。
“你这么肯定?”陈凡问道。
“像这样的白痴天底下不会找出第二个了!”铁雪翻白眼说:“他因为前些年死了娘子,穷困潦倒,就跟着防倭将军打过倭寇,在军中从事些文案上的工作,可是后来因为吃不了苦跑了回来,继续潦倒着,可是不对呀,也没见他好像发了财的样子,前天我还见他在城‘门’口坐着抄写书信呢!”
姚老说道:“是啊,李眉娘虽说不是富可敌国,但锦衣‘玉’食的养活几个男人还是没问题的,若是南宫朗榜上了她,应该不用吃苦了。”
“这恐怕就是李眉娘和南宫朗的高明之处了。”陈凡说道:“一段四五年的破鞋生活,居然没有一个人撞破,这是什么样的一种境界呀。就连龙威远那样的人都没能风闻一星半点,这本身就是个奇迹。”
“凌大哥,麻烦你带人查抄南宫朗的家。”陈凡说道。
“查抄?”凌飞看着郭大人:“我没牌票啊!”
“不用牌票,人早跑了,你早去早回。”
郭县令摆了摆手,凌飞苦笑一下赶紧出‘门’,然后郭县令说道:“那这也不能说明,就是南宫朗下的手啊,这如胶似漆的这,这好意思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陈凡说道:“我想他们很可能因为沈长青的财产起了内讧,南宫朗联合某个丫鬟害死了李眉娘。”
郭县令嘻嘻一笑:“我恍然了,我恍然了,接下来的事儿‘交’给我吧,我要亲自审问这些胆大包天的丫鬟,来人,把他们全都给带回去。”
陈凡沉思了一下,说:“大人,派铁雪带两个人守住现场,清查财产,这里的金银财宝可是一笔不菲的数字啊。”
“嘿,凭什么是我?”铁雪气道。
“你比较可靠!”陈凡笑道。
“少来这套!”铁雪仰起脸。这话放现代就是:少跟姐们儿套词。
陈凡说道:“让你在这里,一会儿会派书吏过来,我猜除了这些金银首饰,银票什么的细软,应该已经被洗劫一空了。”
“照办!”
郭县令把李家和府上下的人全都带回衙‘门’的时候,凌飞也带着人回来了:“头,果然如你所料,有发现。”
“抓住了?”陈凡高兴的说。
“那倒是没有。”凌飞大喘气:“不过我们发现了一些金银什么的,根本不是一个穷书生能有的东西。”跟着凌飞从手里提着的包袱里掏出几个银锭子还有几张面值不大的银票,总过有几百两。
“就这点东西?”陈凡愕然。
“这还少?”凌飞差点吓死,他还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好像是携款‘私’奔了。”陈凡向天翻了个白眼:“是跟谁呢,呃,对了,那些丫鬟婆子都带来了吗?有没有少了谁?”
陆阎王从里面跑出来说:“陈爷,大老爷说少了一个人,是一个叫什么‘月钩儿’的,李眉娘的养‘女’!”
“乖乖隆地‘洞’,我就知道有‘阴’谋吧,果然,果然了。”陈凡拍着自己的脑‘门’说:“我恍然了,我恍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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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跳动的美人心
接下来的几天里面,快班全体取消休假,集中全力在全城范围内搜索月钩儿和南宫朗的踪迹,从种种迹象透‘露’出来的讯息表明,月钩儿奉了李眉娘的命令,刺杀了沈长青,然后嫁祸给龙威远,最后三人因为分赃不均起了内讧,李眉娘又被设计杀害,才是本案的实情。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当初,陈凡的突然出现,让李眉娘感到措手不及,她也是听说过陈凡善于破案的事迹,生怕他看出破绽,于是不惜让月钩儿牺牲处子之身,勾引陈凡,把他引开,终于把沈长青置于死地,但有一件事情是陈凡直到现在也没有想通的,那就是为什么龙威远会接触到毒针。不过这事儿他并没有跟郭县令提起,所以龙威远已经放出来了。
就在第三天的上午,陈凡刚刚赶到县衙,就有皂班的兄弟跑出来,慌慌张张的说:“陈爷你可来了,衙‘门’里出了点事儿。”
陈凡一笑:“杨刚,你这话说的可真是好笑,衙‘门’里哪天不出点事儿,出事儿了才正常,没事儿反而不正常了。”
“可是这件事儿不同寻常,县令大人都给吓坏了。”杨刚说道:“大人让我在这里等着你,早衙都不开了。”
“到底是什么事儿?”陈凡感到事情严重了。
杨刚脸‘色’煞白的咽了口唾沫:“这,这,刚刚有人给县令大人送了一个锦盒,就放在县令大人的客厅里面,谁知道过了没有多大的一会儿,那个锦盒就开始往外流血,大人差点吓晕过去。”
“打开了吗?”
“没有。”杨刚说道:“县令大人搞不清什么状况,所以吩咐等你来了之后才让打开,你现在还是赶快过去吧。”
陈凡于是赶忙来到三堂,县令大人及其家眷的居所,一看铁雪和姚老等人都在,只是站在外面不敢有任何的动作,郭县令和他的几个小妾,也在急切的等待着自己的出现。一见他来了,顿时众人都来了‘精’神。
“陈凡,事情你都知道了吧。”郭大人一边擦汗一边说道。
“大人,今日属下起来的晚了一点,害您受惊了,杨刚已经跟我说了事情的经过,不知道那个锦盒现在在哪里。”
“就在客厅里。[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郭大人赶忙领着众人进去,指着客厅正中茶几上的那个锦盒说道:“看,它还在流血,这可如何是好。”他的几个小妾全都吓得面无人‘色’,躲在‘门’口外面不敢进来,有人悄悄地说:“咦,这就是陈恶魔,长的‘挺’俊的呀。”
“登徒子都‘挺’俊的。”
“听说是个‘淫’贼!”
“嘘,闭嘴,哪天‘淫’了你!”
陈凡懒得听这些‘女’人叽叽喳喳,郭大人更是习以为常了,他对小妾的管理一向松散,所以不以为意,假装没听到,说道:“陈恶魔,不,陈凡啊,你,你看现在应该怎么办,你可是本官的亲信,一定拿个主意呀。”
站在一旁的陆阎王等人听到县大老爷这么说,心里对陈凡的尊敬顿时又加深了一份,连看他的眼神都有点不对了。铁雪心里更是不服气,暗想,我以前跟着爹爹破获的大案子多了去了,也没见大老爷说过一句这样的话,他不过就是走了狗屎运罢了。
陈凡慢慢的靠近那个盒子,绕过地上的一滩血迹,伸过脖子去端详了半天,末了说道:“大人,属下斗胆,请求打开这个盒子!”
“可是,可是――”郭县令有些犹豫,他害怕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会让大家都知道了。
陈凡赶忙说道:“大人,因为盒子太过于神秘,我害怕里面含有剧毒,会伤害到大家,所以还请所有人都退出去,姚老,请借您的手套用一用。”
姚老心想,这些事儿本来都应该是我做的,既然他要做就让他做好了,谁让他是县大老爷亲自命名的“亲信”呢。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郭县令亲自从里面关上了‘门’,陈凡带上手套,开始‘抽’丝剥茧的打开那个盒子,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就像大姑娘绣‘花’一样,先解开绳子,然后掀开盖子,顿时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而后他感到自己的胃部一阵搜索,眼前一黑,差点就晕过去。也是在大老爷面前不能栽面儿,所以才忍住了。
“大,大人,别过来。”
陈凡感觉自己全身无力,只能倚着墙壁深呼吸两口,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让郭县令过来看,因为后者看完之后,直接嗷的一声晕过去了。
“快,快叫郎中来。”
半柱香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围着那个盒子唏嘘开来,胆子小的已经面无人‘色’,有的人开始在外面的‘花’园里呕吐起来,郭县令的四个小妾连续昏过去三个,其中有一个叫影儿的却是大胆的很,闪烁着一只大眼睛看个没完。
十七八岁的影夫人用一根‘春’葱般娇嫩的手指头指着锦盒,好奇的说道:“咦,你们看,它还在动,还在动呢,这到底是什么呀?”
姚老结结巴巴的说:“回,回夫人的话,这是,这是一颗人的心脏,而且是一颗活着的心脏,所以,所以会动。”后者倒吸了一口冷气,连续后退三步,一溜烟的跑出去哇哇的吐了起来,半天才转回来。
陈凡对姚老说道:“您看了一辈子的尸体,这东西想必也没少看,不知道能否看出它的主人是男是‘女’?”
“这个怎么看得出来,全都一样。”姚老觉得陈凡说的是废话,顿时恼怒的看了他一眼:“太神经病了,怎么有人给县大老爷送这玩意儿。”
那个盒子里面,的确有一颗鲜红的正在流血的心脏,之所以还在跳动,是因为它的外面包裹着一层冰块,此刻冰块已经开始融化了。
陈凡把心脏取出来,放在手心里看了好半天,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说道:“我也看不出来什么,但我可以肯定,心脏被取出来的时候,它的主人还是活的――可是为什么要送到衙‘门’里来呢?是要吓唬大人吗?”
“肯定是我的仇家,肯定是我的仇家。”郭县令刚刚醒来,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陈凡说道:“大人可曾有过这样深仇大恨的仇家?”
郭县令回忆了一下,然后说:“没有啊,按理说,当大人的有一两个仇家,本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可是我以前只是个县丞,万事儿都有县大老爷担待,算账也算不到我的头上,谁回来找我报仇?”
“即便是大人的仇家,也会留下一些线索,不然岂不是白送了。”陈凡说完,直接把心脏放在桌子上,却伸手去摆‘弄’那个锦盒,盒子是木制的,十分的‘精’致,外面还有朱漆雕‘花’,可是看来看去也没什么异样,最后他拿起盒盖子,忽然,陈凡惊讶的说:“这里有字!”
“有什么字?”
陈凡念道:“郭大人台鉴,读书人南宫朗,平生最恨‘淫’贱‘妇’人,知大人在追踪此‘女’,特敬献‘浪’‘女’心脏一颗,还请笑纳!我知道了,这是――月钩儿!”
郭大人呓语般的说道:“南宫朗这个杀人魔王,枉自披了一张人皮,竟然是如此的人面兽心,连人的心脏也能活活的挖出来,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陈凡叹道:“月钩儿虽然犯法,但也不至于遭到如此酷刑,看得出来她当时还是活着的,这个南宫朗――”
铁雪撇着嘴说:“喂,你枉自被人称为神探,我看你一点也不神,我说这张纸很可能是有人伪造的,南宫朗那样的窝囊废,因为怕人欺负,特地每天带着一把剑上街,如此心虚胆小的人,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儿,反正我不敢相信。”
郭大人说道:“没错,铁雪姑娘说的很对,很有可能是别人冒名顶替写来的呢!”陈凡叹道:“做了这样的事情,躲避官府都还来不及,为何要派人送东西过来,难道他在向衙‘门’宣战吗?”
凌飞说道:“也有可能死者并不是月钩儿。”
被郭大人和凌飞这么一说,陈凡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念头,但随即又觉得实在太匪夷所思了,要证明他的念头是否正确,恐怕现代的科技还做不到,所以赶忙不再去想了。
这时候,忽然有人闯进来说道:“大老爷,陈爷,外面,外面又有人送东西来了!”
“又有人送东西来?”郭县令吓得双‘腿’一软,若不是有人扶着,可能就坐在地上了。陆阎王赶忙说道:“大人别怕,这次是送给陈爷的。”
“不管是什么东西,也不管是谁送的,先把送东西的人给我抓起来。”陈凡说道:“先前送东西的那个人呢?”
陆阎王说道:“东西是‘门’子收的,据说是个小孩子送来的,有人给了他十个铜板,应该和此事没有关系。现在恐怕也找不到了。”
“那也罢了,让我先问问现在这个。”
陆阎王苦笑道:“不是我打消你的积极‘性’,现在这个怕是也问不出什么,我看他的样子,最多也就六七岁,还穿着开裆‘裤’呢。”
“照样抓!”陈凡苦笑道:“不过还是对他客气点,别给吓坏了。”然后他对铁雪说:“麻烦大姑娘跟我去看一下。”
“为什么又是我?”铁雪拧着眉‘毛’说。
“你是个‘女’人嘛,跟小孩子比较容易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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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并非独一无二
站在陈凡面前的这个男孩子,大大的眼睛,黑黑的皮肤,流着鼻涕的小脸上,满是稚嫩,看起来顶多也就是六七岁的样子,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他跟任何的凶杀案联系在一起,他的手里拿着个菱角,一边吃一边嘟囔。(.无弹窗广告).访问:.。
“呃,呃,是一个留大胡子的大叔让我把这封信送来的,他还给了我一个菱角吃,可好吃了,姐姐你要不要吃。”
铁雪一笑,赶忙从怀里掏出一条白‘色’的帕子,帮他擦干净鼻涕,亲切的说:“你叫小南对不对,姐姐问你,大叔让你把这封信‘交’给谁来?”
“陈恶魔!”小南说道。
“娘的,满世界都知道老子叫陈恶魔,这个大胡子肯定不是好人,等我抓到他,非打他屁股不可。”
“哇!”小南吓得哭了起来,铁雪瞪着陈凡说道:“你少说两句,吓到了小孩子都不知道,太可恶了吧。”
“看你平时冷冰冰凶巴巴的,没想到对小孩子这么温柔,不如自己生一个。”陈凡不假思索的说道。哪知道这句话惹怒了铁雪,只见她忽然站起来,锵的一声拔出宝剑:“陈恶魔,你说什么,调戏我怎的?”
“误会,误会!”陈凡苦笑道:“铁姑娘息怒,息怒啊。”见她冷哼了一声,还剑入鞘,陈凡心里苦笑,都是这个外号惹的祸,现在满苏州城里的‘女’人都把我当成是洪水猛兽了,难怪连沈‘玉’锁也帮我找不到老婆。
“小南,姐姐再问你,你认识那个大叔吗?他有什么别的特征啊?”铁雪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你告诉姐姐,姐姐给你钱买糖吃。”
“我不认得,他也不是那条街上的人,因为街上的人我全都认识。”虽然没回答问题,但小南还是用几根手指头,把铜板全都没收了。
“小弟弟——”陈凡嘚嘚瑟瑟的蹲在陈雪身边,跟小南动手动脚的‘摸’他的头发,小南顿时南面通红,愤怒已极,小手左遮右挡,阻止他的动作,噗的吐出一口唾沫,气道:“喂,陈恶魔,你想非礼小孩子嘛?我妈妈说了,让我离你远一点,你休想靠近我。”
“我去你大爷的!”陈凡差点气死。
“喂,姓陈的,你再欺负小孩,小心姑‘奶’‘奶’对你不客气。”铁雪怒视着他说道。
“我哪有欺负小孩,他本来就有嫌疑,别以为小孩子就不会做坏事儿,你没听说过人小鬼大这句话嘛,还有我怀疑他的真实年龄和体貌特征不符,没准他现在都是个成年人了,我要拘捕他。[]”陈凡假公济‘私’的说道。
“姓陈的,你这是公报‘私’仇。”铁雪愤怒的挡在小南面前:“你要抓他先把我抓起来好了,大家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恶魔!”
“既然当了恶魔,就要拿出些实际行动来,光是雷声大雨点小,苏州城里善良的老百姓们该多么的失望,我今天就要恶给你们看看。这小子,哼,你看看这个小东西,他的确也不算太小了,还知道占‘女’人的便宜,他在‘摸’你的屁股,你都不管管吗?这是小孩子能干出来的事儿吗?小登徒子!”陈凡骂道。
铁雪回头一看,登时脸红过耳,原来小南被陈恶魔吓到了,躲在她的身后,用两只小脏手抱着她的大‘腿’,一只手还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臀’部!
“放开!”铁雪有些恼羞成怒,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毕竟也是男人,于是就在他的小手上轻轻地打了一下。
“哇!”小南又哭了起来:“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回家告诉我妈妈,我爸爸很有力气,他会打你们的。你们这对儿‘奸’夫‘淫’‘妇’!”
“你说什么?”铁雪差点晕过去,揪着他的耳朵,差点给拎起来:“喂,臭小子,这是谁教你的,你怎么懂的说这样的话?”
“我妈妈教我的,她经常都这么说我爸爸,怎么啦?”
“上梁不正下梁歪,从小就不衙,长大了肯定是个恶魔,为了防患于未然,本公差决定现在就把你关起来,你刚才还非礼‘女’公差,好啊,你的罪名可大得很,大老爷要打你的板子,然后关你三五年,凌飞,凌飞,你过来一下。”陈凡怒不可遏的喊道。
“喂,姓陈的,你的心‘胸’未免也太狭窄了吧。这孩子不过就是讽刺了你两句,他又不是有心的,你就滥用职权公报‘私’仇,你,你还是人吗?”铁雪见他来真的了,手握着剑柄怒视着他。
“秦舞阳也是七岁就会杀人,我们作为公差,为民除害,一点蛛丝马迹也不能放过,我怎么是假公济‘私’啦?我看你是看上这小子,你才是假公济‘私’。”
“啪!”
陈凡捂着脸骂道:“臭娘们,你凭什么打人?”铁雪气道:“你再敢胡说八道,侮辱我的清白,我还打你。”然后她一伸手抱起小南,按在自己的‘胸’前:“小南别哭,姐姐带你回家找妈妈啦。”
“哦!”小南好像是困了,趁机把小脸压在铁雪异常发达的‘胸’前,来回的磨蹭,还张大嘴巴打哈欠,蹭的铁雪面红耳赤,尤其是那股子热气让她有点心跳如雷。她红着脸对陈凡喊道:“你别跟来呀!”
陈凡看着铁雪的背影,对凌飞说:“她不让我跟去,分明就是心中有鬼,我现在是真的怀疑这个小鬼有问题,很有可能他就是杀害沈长青以及月钩儿的凶手,所以这个重要的线索我陈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你回去跟大老爷说,我要跟上去,她不让我跟上去,我就偏偏要跟上去。”
凌飞哭笑不得:“好,好吧。”
陈凡从‘门’房里面拿了一把腰刀,提着出‘门’,一边走一边狠狠地说:“凭什么他享受无边‘艳’福,而我就要挨嘴巴,这个小鬼头可不是一般的坏,良心大大的坏了,刚才他分明是在陷害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娘的,我剁了他。”
等他走出‘门’口,看到铁雪走的不快,于是就在身后慢慢的跟着,忽然他想起怀里还有刚才收到的一封信,于是赶忙拿出来:“光跟那个小鬼扯淡,把最正经的事情给忘了,这封信居然是给我的。”
一边走一边打开信来看,看啊看啊,突然陈凡愣住了,不单单是愣住了,全身的血液都有些要凝固,差点血管爆裂,当场挂了。
那封信的内容并不复杂,开头的一句话就是:“陈恶魔捕快,我和你是一样的人!”然后这句话陈凡看不懂,可是下面的内容,就是让他惊讶的差点死掉的原因,写信的人给他介绍了一种只有二十一世纪才有的鉴别器官‘性’别的方法。
“穿,穿,穿越者,第二个穿越者!”
署名:我是你的前辈!
陈凡依然在追踪铁雪,但他的脑子里想的却都是刚才的信件问题,真没想到大明朝万历年间除了他陈凡之外,居然还有第二名穿越者,而且来的比他还要早。但此人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内容到此为止了。
“总之,这不会是假的,也不会是有人恶作剧。在这个年代,没有穿越者的概念,也没有网络小说,他知道我的来历,也知道二十一世纪的科技,那就说明,他是如假包换的穿越者了,真的,除了我之外,还有这样的人。”
以前的时候,陈凡就曾经有过这样的幻想,他想,那些穿越过去的大人物,既然他们可以穿越,别人也可以穿越,加入碰巧两个人穿越到了一起,而且做了对头,该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现在居然真的实现了。
可是现在要怎么办呢?对,一定要寻找这第二个穿越者,无论他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一定要把他找出来,如果他是善意的就是自己的兄弟,如果他是恶意的,无论如何要把他除掉,因为他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单单从神秘信件来看,此人恐怕没什么善意,如果真的有善意的话,他完全应该现身相见,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他乡遇故知啊。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忽然从街道旁边传来一声‘女’人的怒喝:“哪个王八蛋欺负我家南儿,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陈凡一看,自己不知不觉从主街走入了一条小街,这条街上店铺和民居杂处,一家纸扎铺和一家茶馆中间,夹杂着一座两层的木楼,看上去就跟潘金莲拿棍子砸西‘门’庆的时候,建筑格局差不多吧。
那个二楼上有一个相貌丑陋的夫人,抱着南儿,用一根棍子指着陈凡骂道:“就是你这个王八蛋是不是,南儿,等着娘亲给你出气。”说完就从窗户旁边消失了。
要放在平时,机灵的陈凡陈恶魔先生说不定脚底抹油跑了,可是赶上刚才受了点刺‘激’,大脑‘抽’风,反应迟钝了点,跑的慢了点,于是过了一会儿,就被那个凶悍的丑‘女’人给堵在了‘门’口。
“我呸!你小子为啥欺负我家南儿,敢不是打听到我家男人不在家,看中了我这美‘艳’的良家‘妇’‘女’,跑来是坏的吧。你说,你说呀,你说呀?”那丑‘女’人裂开血盆大口,抱着孩子往陈凡的怀里撞。他这么一闹,很快‘门’口围拢了很多人。
“胡扯,我,我岂是那样的人,我,我是来查案子的,我,我是衙‘门’的公差,你家的小孩犯了罪,我来拿他。”
“这么点的孩子也能犯罪——公差——”那‘女’人端详着面前的小白脸,忽然眼眉上挑,双眼‘精’光爆‘射’:“你,你是,陈恶魔!你,你要来非礼我,你看上我了,你肯定是看上我了,我的天,大家看啊,陈恶魔来非礼我一枝‘花’了,大家都来看呀!”
“头翁,你饶了我家嫂嫂吧。”这时候,忽然又有一条人影从人群里冲出来,手里还提着一包‘药’,噗通跪在陈凡面前。
“小‘淫’‘妇’,你别管,陈恶魔是来非礼我的,你让他来呀,你让他来呀,老娘今天我还就不怕了,这年头,越怕事儿越来事儿,你让他来吧,老娘顶得住。”只听一枝‘花’抱着孩子,凶悍的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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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悍妇
陈凡觉得每一道目光都像滚油滴在身上一般,简直就是遭受到了奇耻大辱,尤其这个‘女’人还丑的要命,自己的口味儿哪里有那么重啊!
“铁雪,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你就躲在一旁不说话是不是,你可以证明我是来查案的,跟这个丑八怪一点关系也没有。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访问:.。”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陈凡大声的嚷道。
就在这时候,陈凡的目光忽然触及到地上跪着的那名‘女’子,顿时全身一震,那少‘女’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纤腰圆‘臀’,玲珑有致,墨绿绸衫像被水打湿的荷叶,紧紧的贴在肌肤上,娇躯轻颤间,宛如‘花’枝般楚楚动人。
“你个小蹄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难不成陈恶魔是来非礼你的,而不是来非礼我的,你抢了你哥哥还不算,现在这也要抢,大姑娘家家的,不要脸的很啊,我打死你,打死你。”那‘女’人放下孩子,向她打来。
少‘女’看样子也不敢躲闪,就硬挨了两下子。
陈凡突然冲过去拉着她的手骂道:“你是个什么嫂嫂,人家为你求情,你还这么蛮横,你的良心让狗吃啦?”
“狗屁嫂嫂,谁是这个‘骚’蹄子的嫂嫂,他是我家那个没良心的买来的使唤丫头,一身的妖媚骨头,只会勾引男人,我一见她就想教训她,要你管。”
“那也不许打人,本朝自有法度,不允许你滥用‘私’行。”陈凡红着脸吼道。
“哟哟哟,我说陈恶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呢。我看你就是看上这个小妖‘精’了吧。你跑到我家来,先是调戏我,因为我一枝‘花’为人正直,严词拒绝,你就把主意打到我家使唤丫头的身上,我家是欠了你的吗?”
“谁打你的主意啦,你别瞎扯啊。”陈凡有点恼羞成怒了,他发现围观的人都在冲着他指指点点,似乎对这个‘女’人说的话还有点相信,老子的眼光有那么差吗?而最令他可气的就是铁雪,居然站在一边偷偷地发笑。
“这个人就是陈恶魔,苏州城里著名的登徒子,据说他一出‘门’所有的‘女’子从八岁到八十岁都要躲起来,不然清白不保,以前我还不信,现在终于亲眼见到了,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婆,脸‘色’煞白的往人群后面躲,好像生怕成为陈恶魔的下一个目标似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然后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声音说:“王婆子你不用怕,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有本姑娘主持公道,看他敢把你怎么样?这人一看就满身邪气,亏我先前还打算给他介绍好亲事呢,小妹有这样的哥哥,白瞎这个人了。”
“嘿!”陈凡突然意识到这个说话的人是谁了,猛地转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满脸怒容提着竹篮的漂亮‘女’子,篮子里面放着‘鸡’蛋和西红柿,还有一只活鸭子,伸出长脖子,一个劲儿的嘎嘎嘎的叫唤着,看样子是刚从菜市场回来路过。
她穿着沉香‘色’妆‘花’宽衫,蜜合‘色’拖泥金绸裙,整个人周正端正,长眉杏眼,完全看不出是个平时喜欢七嘴八舌嚼舌头的角‘色’,此刻正一脸鄙视的打量着陈凡,见陈凡向她看来,眼角和嘴角同时翘起来:“切!”
“切你大爷。”陈凡说:“沈‘玉’锁,你就跟你篮子里的鸭子一样,嘎嘎嘎嘎,没一句正经话,真的。”
沈‘玉’锁从篮子里抄出两根芹菜,横冲直撞的走到陈凡面前,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暴打:“本姑娘今天要为苏州城除一害!”
“哎呀,哎呀,你还敢打人,袭警,袭警啦。”陈凡被她揍得到处‘乱’窜。
“你还敢跑,我,我,打死你,打死你。”
“住手!”陈凡躲在一枝‘花’后面,喊道:“沈‘玉’锁你是个什么‘女’人啊,这都街坊邻居的你也好意思伸手就打,你和我妹多少年‘交’情了,这一下不都打没了吗?我劝你还是三思,是吧。”
“你这样的人,本姑娘见一个打一个,我一双打两个。”沈‘玉’锁把篮子扔在地上,撸起袖子,‘露’出半截雪白的小臂,打算再冲过来。
“你不脸红啊,别人的男人你也打,今天他是我的人。”忽然一枝‘花’一把抓住了沈‘玉’锁的胳膊,凶悍的说:“在敢打我的人,别怪老娘不给你面子。”
“你就是一枝‘花’,平时就听说你不守‘妇’道,现在连陈恶魔这样的人渣都勾搭上了,你真是堕落的没救了,我鄙视你。”沈‘玉’锁狠狠地甩开了一枝‘花’的手臂。
“沈‘玉’锁,你别找‘抽’!”陈凡真的怒了,这也太糟蹋了人。
“男人,别跟她一般见识,生瓜蛋子懂什么呀,我欣赏你。”一枝‘花’拉着陈凡的胳膊说:“跟我进屋,我男人不在家。”
“你起开,我看他怎么‘抽’我,我今天非‘弄’死他。”沈‘玉’锁是个受不了气的主儿,被陈凡骂了一句,顿时又要冲上来。
“我剁了你。”陈凡想要拔刀,可终究还是忍了,他没有打‘女’人的习惯,遇到这种暴力妹,的确不知道该如何的应付。正好一枝‘花’拉着他后退,他就稀里糊涂的真的跟着人家进屋了。
这时候,外面的人一片骂声:“一枝‘花’是咱们这条大街上最不要脸的臭娘们,没想到陈恶魔更不要脸。”
“王八看绿豆,瘸驴配破磨,真是天生一对。”
“伤风败俗啊。”
“等她老公,张屠夫回来,陈恶魔有的受了。”
不知道怎么的,铁雪突然觉得心里很别扭,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想要出声招呼陈凡,但是扬了扬脖子,最后气呼呼的停下了:“爱怎么就怎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呀。”沈‘玉’锁则得意的骂道:“‘奸’夫‘淫’‘妇’现形记。”
一枝‘花’果然强悍的要命,一进‘门’就把自己儿子关在一件小屋子里面,外面上锁,任凭他怎么哭全当没听见。在陈凡惊愕的表情下,她开始脱衣服,一边脱,还一边模仿者男人的声音说:“怪不好意思,今儿算了吧。”
“没事儿,谁爱听就让他听去,平时他们也没少听墙根,咱轻点。”‘女’声。
“这不太好!”男声。
“被子裹严实点,忍着点声音不就成了,反正他们也看不见,馋死他们。”然后她还气喘吁吁地叫了两声,好像正有一双魔爪‘揉’她一样:“我已经软绵绵了,我已经软绵绵了,快点来吧,快点来吧。”
“你忍住别出声!”男声。
“够呛,你那么强!”‘女’声:“人家是正经‘女’子嘛,现在睡了,睡了,睡着了,后面的事情都不知道了,你随意吧。”
“嗯,好的,你睡你的,我运动运动。”男声。
这时候外面的人都在吐唾沫,好多打算听墙根的男人,都被自己的夫人揪着耳朵带回家,一片骂声传来:“不要脸,无耻,赶紧回家,我呸。”铁雪和沈‘玉’锁两个大姑娘家家的,更是羞得满脸通红的跑开了。
见外面清净了,一枝‘花’忽然扣上了扣子,冷冷的看着陈凡:“陈恶魔,这下子知道老娘的手段了吧。”
陈凡也冷冷的看着她:“几个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要告诉你,以后别来惹我,否则没你的好果子吃,这次只是个小小的教训,下次让你后悔的不要不要的。”一枝‘花’满脸‘淫’笑的冲着陈凡扭‘臀’,陈凡恶心的差点吐出来。但是他突然有些奇怪,一枝‘花’这样做,明显是有事儿啊。
“此地无银三百两,你家肯定作‘奸’犯科了,不然干嘛怕警察!”陈凡说道。
“你这小身板,一次顶多半柱香,我看时候差不多了,‘交’了货就离开吧。老娘可不想让人说闲话。”
“你你你——”陈凡差点气死。
“怎么,还不够爽,要不再来一次?”
“你别得意的太早,你丈夫知道了我不好过,你也跑不了,瞎显摆什么呀,这点雕虫小技,就自称‘女’诸葛啦。”陈凡不屑的反击。
“怎么啦,老娘我从小就这样,我男人只顾着勾搭丫鬟,管我干啥呀?我对你有一句忠告,以后这条街——别来——”
“我草,这是大明朝的国土!”
“可不,连我都是你的人呢,要不你再整半柱香的,老娘又来劲儿了。”
陈凡擦了擦汗:“行了,看你两眼我就吓得浑身发抖,一秒钟我都受不了,你还是留着给你加张屠夫吧。这条街以后我不来了还不行吗?可是我这名誉,你是不是想方设法的给恢复一下——”
“我给你恢复到三炷香怎么样?”一枝‘花’格格的‘浪’笑。
“你他娘的——好——你得罪了陈爷,陈爷跟你不共戴天,咱们走着瞧,走着瞧。我大不了破罐子破摔了,怕你。”
“不用给钱,老娘倒贴,谁让你是人家小心肝呢,呵呵!”
陈凡很失败的跑出去,发誓以后真的再也不来这条街了,但他的确非常奇怪,一枝‘花’到底为什么这样对付他呢,彼此无冤无仇啊。
忽然铁雪在远处喊道:“够快的!”
“大姑娘家家的,懂得什么快慢的章法,别胡说,赶紧跟我会衙‘门’。”
“你再跟我风言风语,小心我切了你。”铁雪气的脸都红了,只是这次没有拔刀:“你真跟她——”
“这样的话出自你的嘴里,实在让我很失望,你觉得我眼光有那么差吗?我要找,最起码也是你这样的吧。”陈凡语无伦次的叫道。
“我剁了你。”铁雪猛地拔出了刀子。
就在这时候,只听一阵马蹄声响,凌飞在马背上喊道:“头儿,铁姑娘,你们都在,真是太巧了,刚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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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医生作案吗?
“啥事儿这么着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陈凡连忙岔开话题。此刻他觉得凌飞出现的刚刚好,做了他的救命稻草了。
可是凌飞脸上的表情却不见轻松,“头儿,刚才出了大事儿了,野狼帮的一名帮众来报告说,他在城外撒‘尿’的时候,一不小心看到一具死尸,我们去看过了,经过别人辨认,说是这里的一个屠夫。”
“张屠夫吗?”陈凡身体一震。
“没错,就是他。”
铁雪倒吸了一口冷气,突兀的问道:“不是现在死的吧,凶手没空啊。”
“你什么意思?”陈凡怒道:“跟我可没什么关系呀。”
“这可说不准,情杀这玩意儿,哼――”
凌飞身后的一名捕快,迅速的掏出一副画像。陈凡看了看,立即决定再回一枝‘花’的家里去调查个究竟。
敲‘门’之后,只听里面有个‘浪’‘浪’的‘女’人说道:“哟,你们这是干啥呀,我丈夫不管我,也别踩平了‘门’槛子啊,再要来个不怀好意的,跟陈恶魔的一样的,直接把我忘‘床’上按,瞧我不拿棍子敲死他。这一天丢两会贞‘操’,谁受得了啊。”
正在大家哭笑不得的时候,‘门’开了,一枝‘花’衣衫不整恶心巴拉的站在‘门’边,跟个倚‘门’卖笑的表子差不多,大喜的说:“呵,你还带人来了,尝到了好滋味儿,介绍给别人啊,今儿便宜你了。”
“进去!”陈凡骂道。
“干嘛干嘛,小南还在,小心听坏了孩子!”
陈凡啪的一声展开画像,厉声问道:“说,他是不是你的丈夫张屠夫?”一枝‘花’全身一震,半天才搞清楚状况:“胡子有点多,脸‘色’有点黑,基本上就是这个样儿,肯定没你帅,不然我找你这小白脸干嘛,不过他有三炷香,比你强,咦,你这是要干嘛,难道为了我要跟他拼命吗?”
“去你娘的,我告诉你,这个人死了,被人杀了。”
想来这悍‘妇’也是会有一些人类的感情的,听到这话之后,一枝‘花’整个人愣住了,好像被人点了‘穴’一样,眼睛瞪圆了,不知道该做什么。还是那个所谓的使唤丫头闻讯跑过来,指着上面的大黑脸说:“果然是我家哥哥,这,这该如何是好,头翁会不会搞错了,我家哥哥,如何遭此横祸。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呜呜呜呜!”
“果然是他,当真是他。”陈凡喃喃的若有所思。刚刚一枝‘花’的反常表现浮现在脑海里,难道她杀了自己的丈夫,所以害怕官差。
“小蹄子,是你干的吧?”一枝‘花’好像忽然被‘激’活,一把揪住了使唤丫头的耳朵,啪啪就是两个耳光,打的后者围着地面转三圈。
“住手。你站我后边来,看我怎么收拾她。”陈凡拉了少‘女’一把。
“英雄救美呀!”铁雪酸酸的说道。
“公子,头翁,我家哥哥是个好人,你们可要替他伸冤报仇啊。”少‘女’只是一个劲儿的为自己的哥哥鸣不平。
“本官差再次的警告你,打人可是犯法滴,你再敢动手,我立即把你绳之以法,下手也忒重了,都给打肿了。”陈凡气愤的喊道。
“不重啊,别平时轻多了,当你的面儿妾身可不敢下手,真要那样了,你还不恨我一辈子啊,我这寡‘妇’家家的,以后可全靠你了,不敢得罪。”
“少疯言疯语,你丈夫死了你还‘挺’高兴。”陈凡道:“他是怎么死的?”
“问你呀?你别我还高兴呢。”一枝‘花’抱着胳膊说道。
陈凡不搭理她,转过头来问少‘女’:“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苏儿,我叫苏儿!”
“苏儿姑娘,我问你,你家哥哥今天为什么去郊外?”陈凡问道。他觉得询问一枝‘花’根本什么讯息也得不到,这老娘们就会胡诌八扯,一点脸皮也不要,还不如直接询问苏儿来的痛快些。
“我家哥哥,不是今日离家的,他已经离家又三四天了呀。”
“三天还是四天?”陈凡追问。
“应该是四天。”
陈凡点了点头:“那么他为什么要离家呢?”苏儿说道:“这个我不清楚,嫂嫂和哥哥的事情我不敢过问,很多时候,他们都会离开家,一去就是好几天,我不知道他们去做什么。”
“那你在家带孩子吗?”陈凡问了一句题外话。
“也不是的,孩子他们也是带着的,每次都是。”苏儿说道:“再说,小南根本就不用带,他懂得事情很多,比大人都多。”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还脸红了,红透了耳根,让人感觉非常奇怪。
“难道他还会非礼你。”陈凡早就觉得这小子有点‘色’了,故意看着铁雪说。顿时铁雪的脸也红了,顺便狠狠地挖了他一眼。
“小蹄子,我们家的事儿不用你多嘴,官差,有什么事儿问我吧。”一枝‘花’抢着说道。对于丈夫的死,她好像没什么感觉似的。
陈凡喝道:“现在没什么好问的,你们都跟着我去认尸,到了地方自然有你们说的,对了,带上那个小流氓。”
一枝‘花’抱着小南出来,又开始闹腾:“你们都骑马,我也不能走路,我脚小走不了路,我要骑马。”
凌飞让一名官差下来:“你会骑马?好啊,那么你骑马抱着苏儿姑娘,这样子速度还能快一点呢。”
“我抱她,我才不抱她,她是个小‘淫’‘妇’,我嫌脏!”一枝‘花’翻了个白眼,冲着陈凡抛媚眼:“我抱着你行不,要不你抱着我,这样我才有安全感,我这样的一个弱‘女’子骑着这么大的高头大马怪害怕的。”
“我抱着你还怪害怕呢。”陈凡说道。
“你骑着我你都不怕,还怕抱我呀,嘿,你还少抱我了,在无数个漆黑的夜晚,明亮的早晨,鸟语‘花’香之下,你抱我抱的多紧啊,那些个甜言蜜语你都忘了呀,什么宝贝呀,‘肉’‘肉’啊,这些的。”
“我‘抽’你丫的。”陈凡实在是忍无可忍,差点吐了,伸手要打。铁雪扑哧一笑,急忙拦着:“陈捕头,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官差,怎么能随便打人呢,再说人家还是个弱‘女’子,不太好吧。”
“她弱,我去,是,是够弱智的。”
铁雪指着一枝‘花’说道:“张家嫂子,你不许再闹了,别忘了死者可是你的丈夫,不看僧面看佛面,给人家留点脸吧。”
“我的夫啊!”经铁雪这么一提醒,一枝‘花’似乎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死了丈夫,赶忙哭了起来。小南忽然呲着牙一笑:“我的爹呀!”陈凡和在场的那些人顿时全都差点疯了,这是一家子神经病人吗?
终于一行人缓慢的来到了案发现场,当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陈凡一看,这里基本上就是不深不浅的半山区,昏黄的日光在树林中洒下诡异的光芒,潺潺的溪水从耳边轻轻流过,山里还不时的传出野兽的怪叫声。
整个环境比较的静谧,而且并不毗邻任何的官道,连小路都没有一条。按照常理来说,除了猎户,恐怕没有什么人来。
所以说,这个案子目前就有很多有悖于常理的地方了。第一,张屠夫杀猪为什么杀到荒郊野地里来了,他杀得又不是野猪。
第二,野狼帮的帮众撒=‘尿’为什么撒到荒郊野地里来了,城里又不是没有厕所。而且野狼帮一向不做皮货生意。
在一口荒废了七八十年的古井旁边,他们看到了张屠夫的身体,模样嘛,基本上就是跟张飞差不多的模样,状态嘛,那可就太诡异了。只见张屠夫仰面朝天的躺在古井旁边,摆出了一个大字形,两只拳头紧握,牙齿咬得分不开,面目痛苦而狰狞,血流的到处都是,‘胸’口被人挖开一个拳头那么大的‘洞’。
“快去看看,他的心脏还在不在?”
陈凡的头脑之中忽然刮起一阵风暴,喊着,却自己跑过去,往哪个血窟窿里面一看,顿时脑袋轰隆一声,原来,张屠夫的心脏已经不翼而飞了,从上往下,可以看到绿油油的草地。
“心脏,心脏,是他的心脏。”陈凡赶忙蹲在地上,凑近了去看那个伤口,然后更加大惊失‘色’的喊道:“杀人的莫非是个外科大夫,怎么如此‘精’确的就找到了心脏,窟窿也不挖的大一点,分明就是直接用手抓出来的,匪夷所思啊!”
“我男人的心脏呢?”一枝‘花’抱着孩子站在陈凡的旁边,饶有兴趣的观赏并且提问。那个孩子,也睁大了眼睛,实习医生一样的观摩着,而且眉头紧皱,似乎还在思考分析着什么复杂的事情。
铁雪忽然拉了拉一枝‘花’的袖子:“喂,你不哭吗?”
“我的夫啊!”一枝‘花’。
“我的爹呀!”小南。
“这个人的死,肯定和南宫朗还有月钩儿有关系,我猜想,张屠夫在这里撞见了他们两个,被他们杀死,然后挖出心脏,送到衙‘门’,想要移‘花’接木。这么说,南宫朗他们的逃亡路线,就在眼前,来人,你们守着尸体,铁雪,跟我追!”陈凡头脑非常冷静,思索一下后,忽然跳了起来。
可是其他人的脑子明显没有这么快,尤其是铁雪,在愣了一会儿之后,才把整件事情联系起来,不由得问道:“怎么又是我?”
“因为你武功好,可以保护我。”陈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一个大男人提出让美‘女’保护,有时候是‘挺’尴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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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爱心大爆发
漫天夕阳多彩而绚丽。(.好看的小说。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陈凡和铁雪一路追下去。
夕阳已逝,暮‘色’苍茫,在黑夜将临未临的这一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片灰‘蒙’,青山、碧水、绿叶、红‘花’,都变得一片灰‘蒙’,就像是一幅淡淡的水墨画。陈凡和铁雪什么也没有追到,连一点线索也没有。
忽然陈凡停下了脚步,慢吞吞的蹲在一朵山茶‘花’发呆,半天才对铁雪说道:“我确定他们两个来过这里,你看这朵山茶‘花’,它的上面沾染了一些沙土,这是苏州河特有的沙土,南方的沙土本来就不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几率就更小了,而且,在它旁边的小草上面,还有一些这样的泥土。”
陈凡用手掌测量了山茶‘花’和那根小草的距离:“足足有一米半的距离,一个人两‘腿’之间的距离不可能有这么宽的,所以必定是两个人,可是我很奇怪,为什么这一路走来,咱们连一个脚印都没有发现。”
“咦,是啊,真的是啊。”铁雪也蹲在地上,一会儿嘴角翘起来,骄傲的说:“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是轻功嘛,从这里走过的人是轻功高手呢。不过也不一定很高啦,因为这了植被茂密,到处都是‘花’儿草儿,若是在平地上肯定有脚印的。”
“这里还有很多沙土啊!你是不是推论错了。”铁雪站起来走了一圈,惊讶的说。陈凡沉思了一下说:“不但没错,还特别对。”
“切。”铁雪不屑。
陈凡说道:“这些沙土分布的杂‘乱’无章,而且直到这里才显现了出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他们的心‘乱’了,在这里停留了。而且我猜想,他们停留下来的原因一定是因为某件事情发生了争执,你猜是什么事情?”
“人家的事儿我怎么知道?”
陈凡笑道:“我猜他们一定是在商量如何才能躲过官府的追踪,所以在逃跑的路线上发生了分歧,我对这里的山势走向不熟,而且都有点‘迷’路了,所以很难判断出他们走了哪条路,你知道不知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往南边是进山的路,往北边则是出山的路,只有这两条。”铁雪说道。其实这里根本就没有路。
“这样吧――”陈凡说道:“咱们两个各自走一条路,我往南进山,你往北出山,不过不要走得太远,半个时辰之后,无论有没有发现,都回到这里来会合。[.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你行不行啊?”铁雪诧异,在她的心目当中,陈凡一直都是个有点胆小的男人。陈凡顿时怒了:“今个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男人,走着。”
和铁雪分开之后,陈凡一直向南,越走林子越密,头顶是参天大树,脚下是枯枝败叶,耳边还有野兽的嘶鸣声,算计着大约有半个时辰了,什么也没发现,天‘色’却全黑了,由于心里害怕,就准备往回走。
他慢慢地走到崎岖的小路上,一脚深,一脚浅。突然,一道火光刺入了他的眼帘,因为先前全无证照,顿时吓得他魂飞魄散,仔细一看,不远处居然走过一个人来,
这个人头上戴着顶宽边竹笠,戴得很低,不但盖住了眉‘毛’挡住了眼睛,连一张脸都隐藏在竹笠的‘阴’影里,陈凡只能看到他的一只手。手掌很宽,手指却很长,长而瘦,身上穿着件已经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衫,背后还背着柄装在小牛皮剑鞘里的长剑,比平常人用的剑最少要长七八寸,剑鞘已经很破旧,剑柄上却缠着崭新的蓝绫,用黄铜打成的剑锷和剑鞘的吞口也擦得很亮。
这怪人忽然慢吞吞的走到他身边来,擦身而过的时候,还停下来看了他两眼,被他这么一看,陈凡的小心肝顿时狂跳,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因为这个的眼神就像是柄忽然拔出鞘来的利剑!只被他看了那么一眼,陈凡就感到仿佛有一股森寒的剑气扑面而来,到了他的咽喉眉睫间。
“人?”陈凡的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就想闹肚子一样。
“你看不出来吗?”蓝衫人有点哭笑不得。
“哦!”陈凡说:“看出来了,那你不是人又是什么呢?”
“我长得有那么难看吗?你见过妖怪说人话的吗?你这小孩儿还‘挺’好玩的,我想跟你‘交’个朋友,就怕没机会了。”蓝衫人苦笑道。
陈凡放心了,看来这家伙果然是个人,不是什么山中‘精’怪积年的猛鬼,他拍了拍‘胸’脯说:“你可吓死我了,跟鬼片里演的一样,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山里来干什么,赶紧出山吧,你媳‘妇’喊你回家吃饭呢。”
“我没家。”蓝衫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看你这造型那么拉风,倒像是个没家的人,其实我现在环境也不是很好,不过咱们大老爷们,真真的可不能这样,你不想活了,你一刀下去一身轻松了,家里人可该多伤心啊,男人就该想开点,听话,赶紧打消这个念头吧。”陈凡还‘挺’体贴的拍了拍蓝衫人的肩膀。
“好多年没人拍我的肩膀了。”蓝衫人越发苦笑了,他知道陈凡误会了。
“那你肯定没朋友,我吧,我朋友也不多,但还是有几个可以拍肩膀的,其实你要不介意,我可以做你的朋友,以后拍肩膀的机会多的是,除此之外,我还可以给你介绍一份不错的工作,工作中还可以照顾你,我看你面像不像短命的,以后还很有福气呢。总之吧,人活着就有希望。”陈凡耐心的做他的思想工作。
“你给我介绍工作,你自己都没工作。”蓝衫人苦笑。
“要不怎么说你没朋友呢,一张嘴就伤人,再怎么说,我也是县城里的捕快,不说有多光鲜吧,‘混’官场好多年,做人的经验总比你多,以后你就跟着我‘混’,一日三餐是不成问题的,兄弟,我今儿说什么也不让你死!”陈凡脸‘色’坚定地说道。
“我要走了,时辰到了。”蓝衫人叹了口气。
“你站住!”陈凡猛地拉着他的衣袖,厉声道:“我说兄弟你怎么这么犟呢,我说你是不是被‘女’人给骗了,那你说出来,说出来心里也好受些,把你肚子里的苦水都倒出来,我保证你焕然一新,再也不想死了,其实我有个秘密没跟你透‘露’,以前我也自杀过――”
陈凡信口雌黄。
“我真的要去了,我一定要去!”
“你就这么去了,不太好吧。”陈凡忽然指着他鼻子大声骂道:“我他娘的死活就看不上你这号没出息的人,你娘的你也算个爷们,整天就是去啊去啊的,有劲吗?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懂不懂。”
蓝衫人看了看头顶的月亮,有些不耐烦起来,忽然一把甩掉了陈凡的胳膊,气道:“你干嘛要管我的闲事儿,我真的要去了。”
被他扒拉了一下,陈凡的整条胳膊都麻了,暗想,这人好大的力气,看来这家伙去的心很重,硬拼我可能不行,但是智取吧,一时半会也没好主意,不过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人活着本来就不容易,遇到这种事儿不搭把手,我还算是人吗?
于是陈凡突然扑上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说:“兄弟,你看现在距离天亮还早得很,不不行就晚去一会儿,咱俩好好地谈谈,兴许你会改变主意的。就给自己一次机会吧。”
蓝衫人愕然了一下,叹道:“没想到今天居然遇到你这样的人,我这一生还从未遇到过你这样的人,兄长,你放开我吧。”
“你几岁?”陈凡扯犊子。
“四十八!”
“那你叫我兄长?”陈凡扯开话题。
“你不是一直叫我兄弟吗?”蓝衫人继续他的苦笑。
“哎,这就对了,多笑笑,笑的多了,你就不想去了。”
“可我一定要去。”
“我死活就是不让你去,怎么的我眼皮子底下也不能发生人间悲剧,我他娘的这么倒霉我都没死,你死个屁呀。呃,要不这样吧,你坐下来,听我说说我的悲惨故事,保准你听完之后,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人。”陈凡抬起头傻笑。
“兄长,我带你一起去。”
“扯淡!”陈凡急了。
“那,只有冒犯了。”
“我都让八个‘女’人给甩了,年纪轻轻就被一个‘肥’婆睡了,找了二十几份工作都干不下去,银行还有一大堆的房贷车贷,我去年一年就蹲了两次大狱,整个苏州城都没人给我好脸儿,都管我叫陈恶魔,我他娘的招谁惹谁了呀,我先去吧。”陈凡喊道:“兄弟,把你的宝剑借我抹脖子行不?”
“这――不借――”蓝衫人诧异了一下,叹道:“可惜你认识我太晚了,不然何至于此呀。现在也只有冒犯了。”说着话,他突然在陈凡的肩膀上,拿指头弹了一下,就是这么一下,陈凡感觉自己触碰了高压电,悠的一下,就甩出去七八步那么远,等他起来的时候,蓝衫人已经不见了。
只听树林中有个声音远远传来:“兄长,若我不死,一定帮你找‘肥’婆算账!”
“我还没说完,我,我还有个没良心的妹妹,天天不省心,活活把我气死,你能比我更惨嘛,我还不是像小强一样的活着,你再好好想想行不!”说着说着,他自己把自己感动的眼泪下来了,迈开大步就追了上去。
“兄弟,我再给你爆料一下吧,就在刚刚,我才被两个臭娘们给修理了一顿,我要像你一样小心眼,早就死了七八十次了――你等会儿我――”陈凡快步的追了上去。今天晚上他爱心大爆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想想,大约跟下午受虐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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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我们是兄弟
蓝衫人缓缓的走在茂密的树林里,看起来走得虽然慢,可是只要有一瞬间不去看他,再看时他忽然已走出了很远。[.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所以陈凡根本就追不上他,不管陈凡想不想得通,事实就是追不上他。
忽然间,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咳嗽,只是一声咳嗽,却好像震碎了天地间的静寂。仿佛九天打了一个暴雷。“噗噗噗!”宿鸟惊起,一个黄脸的瘸子以拐杖点地,慢慢地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他一边走一边咳嗽,咳的腰都直不起来,看上去好像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蓝衫人也迎面向他走过去,走到相距五步的时候,,这才同时停下了脚步。好像是早已商量好了似的。但又好像根本就不认识,因为他们互相不说话,瘸子依然拼命地咳嗽,蓝衫人就一直看着他。
半天,瘸子大概咳嗽够了,说道:“裴大,出剑吧,你死我活!”
蓝衫人说道:“我看你一定是修炼了奔雷剑法,那种剑法根本就不能练,他就像七伤拳一样,先伤己后伤人,你的内力固然很高,但身体本来就不怎么样,这样就伤了肺脉,所以咳嗽的厉害,不如还是不要比了。”
“你怕了。”黄脸的瘸子剧烈的咳嗽:“不过你的眼光很准,我的确修炼了奔雷剑法,而且已经练成了最后一招‘奔雷掣电’,所以我说‘你死我活’,那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我想,如果你提前知道肯定也不会来了吧。”
“你的内力绝对可以驾驭奔雷掣电,但是你的身体承受得了吗?其实奔雷剑法我早些年就接触过,但是我没有练,我告诉你,你要用这一招杀别人还可以,因为你只用五成的功力就可以横扫天下,可是你要杀我,就必须要用到八成的功力,你的身体无法承受强大的内力负荷,就像气球一样,会爆开。”
“一味的追求力量,却忽略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这是奔雷剑法的致命伤。整个武林都知道,我还用你说。”瘸子冷笑道:“裴大,我就是要赢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赢你,所以我还是练了,而且练成了。并且我已经找到了可以克制内力反噬的方法,所以今天你死定了。”
裴大叹道:“其实你一找我,我就知道自己死定了,我俩决战三次,前两次你都败了,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第三次你怎么会来,所以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刚才我兄长还劝我不要来送死,但我还是来了,冷无常,你动手吧。”
“我打赌你走不过十招!”
“因为第十招就是传说中的奔雷掣电吧。我说瘸子,你今天不单单是来夺冠的,你还想破记录是吧。不过我也打赌今天你连第一招都出不了,因为你碰到我了,要问我是谁,吴县捕头陈凡是也!”陈凡气喘吁吁地从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后面跑出来,指着裴大和冷无常说:“你们两个都跟我会衙‘门’去!”
“他是个什么东西?”冷无常愕然的指着陈凡喊道。
“他不是东西!”裴大不悦的说:“是我兄长!”
“裴大,你到底搞什么鬼,这个小捕快是你安排的吗?我真没想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苍穹神剑裴大先生,居然是个如此玩世不恭的小人?”冷无常气的脸‘色’都变了。
“什么小人不小人的你误会了,这事儿跟我兄弟没关系。”陈凡说道:“这位大叔,也不瞒着您,其实大明朝早就有明文规定,严厉禁止任何意义上的‘私’斗,何况你们两个还敢手持管制刀具?实在不能容忍!”
“什么管制刀具,我们两位剑圣是在比剑,哪有刀的事儿?”冷无常再次愕然。
“总之你们两个都被捕了,你们可以保持沉默,但说的话会被当做呈堂证供,所以请谨言慎行,别给自己惹麻烦,都把手伸出来吧。”陈凡叹了口气:“其实吧,大叔,我也是没辙,捕快这活儿不好干,光是得罪人,可是没人干也不行啊。社会不‘乱’套了,所以也请你们理解理解,配合配合,理解万岁是吧。”
“还有你兄弟,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还让我替你‘操’心。虽然咱们是兄弟,我也不能徇‘私’枉法,那什么,都一视同仁,都把手伸出来啊。”陈凡咳嗽了一声:“这位大叔,我怎么没看到你的手呢?”
“我的手里有剑!”
“大叔,我知道你‘腿’脚不好,还有气管炎,那也不至于连脑袋也不好使吧。你把剑放下不就行了,最好扔的远远地,偷偷地告诉你们,持械斗殴的罪名很多,拳头巴掌的就没事儿了,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所以这事儿我就不提了,扔了吧。”
“兄长,他不会扔,你过来吧。”裴大有点紧张,忽然皱了皱眉头挡在了陈凡的面前,眯着眼睛说:“冷兄,他是个不懂武功的人――”
“不懂武功!”冷无常背着手瞪着陈凡:“让我试试!”
冷无常脸上完全没有表情,手掌一翻,忽然多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细剑,用力一抖,寒光颤动间,陈凡前‘胸’的衣襟已经被划破了十三道裂口,却没有伤及他毫发。这一剑不但出手奇快,力量也把握得分毫不差,一剑十三杀,十三修罗剑。
“现在我才明白,‘女’人为什么带‘胸’=罩!”陈凡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衣服,忽然冷汗下来了,原来他们是这样的存在啊!我的娘,这可怎么办?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装傻充愣的说:“大叔,我其实是个很善良的捕快,你袭警这事儿我肯定替你瞒着,毕竟你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家嘛,但这件衣裳,必须赔!”
裴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我赔你,十两,拿了钱,快走!”
“那行,你把手伸出来。”陈凡手腕一翻,拿出一条衙‘门’里公差都配备的牛筋锁,“咱们可以走了。”
裴大苦笑道:“兄长,你一定要抓捕我们两个人吗?能不能看在咱们的兄弟情义上,只当是没看到过,放我们一马?”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我不许你们在这里仗剑伤人。在我的地面上,谁也不许做这种残暴凶杀的事。”陈凡说,“不管你是什么人都一样。这是我做捕快的良心。”
这个字说出口,灵蛇般颤动不息的剑光已到了陈凡的咽喉,冷无常已经抢先出手,事先没有任何的征兆,剑光之下,陈凡好似立即就要身首异处。可就在这个时候,陈凡的面前也跃起一片刀光,灿烂无比,诡异非常,只听当当当当一阵爆响,居然把冷无常的剑势给封了回去。
“咦!”冷无常和裴大同时惊讶的叫了出来。
“居然是大须弥掌法,谁教你的?”
“什么大须弥掌法,我这是救命一刀,我说大叔,你可太不厚道了,居然出手偷袭我,看来我不能对你宽大处理了。”陈凡惊魂未定,刚才他明明抵挡不住剑光,关键时刻冷无常放了他一马。
“虽然冷兄用了不到一成的功力,但江湖上能够抵挡住的人也的确不多,兄长,你的武功不错嘛?”裴大其实早就准备好了救援,却没想到发生这样的变故。
“我就说有问题吗?”冷无常忽然冷着脸说:“原来你邀了大须弥掌的传人来助拳,那么今日得比试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我勉强放你一马,不过你也不要高兴地太早,改日我还是要取你‘性’命。”
“冷兄误会了,我实在没有――”裴大先生失笑道:“你要这样说的话,我也勉强放你一马,你快点逃走吧。”
“我不跟你做口舌之争,告辞。”冷无常说完,身形一转,化做几个越来越远的小黑点,消失不见了。情况跟跳棋差不多。
“我滴怪怪!”陈凡‘摸’了‘摸’脑袋,喊道:“明天我就让人发海捕文书通缉你,我让你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知道吗?”
“兄长,你看我这怎么办呢?”裴大先生乖乖的伸出了手,一脸的苦笑。
“糊涂!”陈凡背着手一本正经的教训:“为兄岂能真的抓你,刚才只不过是做戏罢了。执法人员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再说你们俩顶多属于扰‘乱’社会治安,又不是刑事案子,我这也不算徇‘私’枉法――”他忽然压低声音说:“其实真要到了衙‘门’里边我还能不护着你?我刚才就想把姓冷的抓到衙‘门’里教训一顿,让他以后别跟你那么横,凭我在衙‘门’里的关系,他肯定占不了便宜,没准还得赔你点‘精’神损失费啥的,你怎么就不理解我一片苦心呢。”
“多谢兄长救命之恩!”裴大先生撩起直裰,跪倒在地上,纳头就拜。
“马屁不是这么拍滴!”陈凡赶忙把他扶起来,笑道:“你这马屁拍的不行,主要是没边了,我不就帮你调节了一场纠纷嘛,还扯到救命之恩上面去了,你这礼太大了,我可受不起,拉倒,拉倒!嘿嘿,嘿嘿!”
“兄长,小弟实在不是拍马屁,小弟说的全都是肺腑之言。”裴大先生脸‘色’发红的说:“而且我裴大这辈子没给任何人拍过马屁,全都是别人给我拍马屁,我还都不愿意听,你不能坏了我的名声啊。”
“你看你,说不了两句话就急了,早知道就不揭穿你。”陈凡坏笑道。
裴大先生很没辙的苦笑:“没想到我堂堂的苍穹神剑这辈子居然遇到兄长你这样的世俗人,不过你世俗的可爱,这个兄弟我认定了。”
“市面上好些人都要认我当兄弟,可我就是不同意,为啥,因为我的身份在哪摆着,衙‘门’里的捕头啊,谁不想巴结,可你不一样,我觉得你人还可以,咱俩也有缘,以后咱俩就是盟兄弟了,咱俩盟兄弟。”陈凡有些很无奈的望着夜空叹息啊,怅惘啊!很有几分高处不胜寒的寂寥感觉。
“盟兄弟是啥?”
“呃,按照现在的说法叫结拜兄弟!”
“我这辈子连亲兄弟带结拜兄弟就你一个人!”裴大说道。
“我还有个妹妹,‘挺’淘气的,经常给我捣‘乱’,前几天还出卖过我,今儿个她的一个闺蜜还把我给揍了,‘弄’得我很没面子,呃,我不打算要她了,打算把她扔了,以后咱俩做兄弟。”陈凡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的说:“她的那个闺蜜实在不怎么样,在大街上就把我给揍了,太没面子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捕头,这娘们,不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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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人兽莫辩
“我刚跟你说的事儿别忘了,那啥那个沈‘玉’锁那娘们真是灰常灰常令人讨厌,所以你以后见到她也不用给我面子,打呀骂呀都随你,还有就是,我看你穿的这样儿也不富裕,这十两银子你先拿着,完事儿一会儿把账给结了。(.无弹窗广告)。wщw.更新好快。”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夜深了,但苏州城的夜市儿还开着,陈凡就拉着他喝酒。
“我有钱――”
“有个屁,别跟我客气,咱俩是兄弟。”
裴大先生苦笑着坐在陈凡的对面,听陈凡要了四个小菜,一摊子‘花’雕,然后两人就开始喝了起来。可是刚喝了一碗的功夫,就听到远处有人喊道:“陈凡你个王八蛋,你干的这叫人事儿嘛,把我一个人扔荒郊野地里,你倒跑到这里来饮酒作乐大吃大喝!”
跟着黑影一闪,一道道光,奔着陈凡的脑袋就劈了下来,速度快如闪电。可是就在一刹那间,陈凡的对面冒出万千剑光,仿佛一座金灿灿的剑山,迎着刀光就冲了上去,附近的人最少都能听到三十几声铿锵,跟着,无数的碎片,从天空中坠楼下来。
铁雪低下头拿手指数着,一二三四五六……她的朴刀一共碎成了一百零八块,明显和三十声响不成正比,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呢?
她‘摸’了‘摸’脑袋四下里看了看,羞愤‘交’加的喊道:“谁,谁打的我,谁打的我,有种站出来,我找人收拾你!”然后她叉腰瞪着陈凡。
“这事儿真怪我了。”陈凡万分不好意思的站起来:“铁大姑娘,铁大美‘女’,铁大姑‘奶’‘奶’,我‘混’蛋行不行,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把你一个人仍在黄胶野地里了,两个人去,两个人回,这叫夫唱‘妇’随,说错话了。”
铁雪脸‘色’铁青!
旁边有人指指点点:“这不是老铁家的大姑娘嘛,怎么让男人‘弄’到荒郊野地里去了,是不是失去了贞洁呀,还不报官!”
“报什么官,如今这年头世风日下,都是你情我愿,这叫野-合懂不懂?”
“刚才她为什么砍人?”
“嗨,这姑娘也‘挺’可怜的,让人‘弄’到山上去玩了,然后人家不认账,这不提着刀子来找薄情郎了。哎,你知道玩她那人是谁吗?草,陈恶魔!”
“我去,陈恶魔啊,这姑娘可惨了,造孽呀。”
“这事儿可真不怪我,是你自己闹的。”陈凡看到铁雪哭了,心想这下子可真是坏了,真把人家‘女’孩子的名节给毁了,这可不是小事儿。不过他自己也没占到什么便宜,陈恶魔的名头也因此越来越响亮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灰常灰常令人讨厌的娘们吧?”最不该的就是裴大先生这个时候管不住自己的嘴,还在一旁添‘乱’,‘弄’的陈凡差点哭了。铁雪攥着拳头,脸‘色’铁青,一双银牙把朱‘唇’咬出血来,运全身的力气喊道:“陈恶魔,我恨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不需姑娘烦恼,这种卑鄙小人,让我来代劳。”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寸,黑鹤云挎着他那把巨型战刀突兀的出现在夜市上,狞笑着向陈凡和铁雪走了过来。
“黑捕头,不要――”
铁雪这话说的晚了,也不是黑鹤云没听见还是听见了装没听见,只见半空中出现一道黑‘色’长虹,顿时夜市之中杀气,黑鹤云刀已出鞘,滚雷般的喊道:“登徒子,黑鹤云黑某人身为皇上钦封的十大名捕之一,平生最恨的就是你这种人,看刀!”
“不要!”铁雪失神的喊道。
黑鹤云长刀已出,招式狠辣,仿佛长江叠‘浪’,滚滚而去,夜市上的所有人都看傻了,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十大名捕这么大牌的人物都来了,陈凡这个小捕快肯定会像个小蚂蚁一样的被碾死。
可是转眼之间奇迹出现了,陈凡根本就没动,象征黑鹤云超凡武力值的巨型战刀就自动的飞向了半空,好像砍在钢铁围墙上面一样。
“这是,这是,无形罡气!”黑鹤云吓得好像刚从车轱辘底下逃生一样,四下里一看,忽然注意到裴大先生的宝剑、斗笠、蓝袍,全身一震,“大,大,大侠,您见过您,您不是裴大先生――”
“是!”
“在下捕头黑鹤云拜见裴大先生!”黑鹤云单膝跪地行了礼还不敢起来,一脸兴奋又战战兢兢的说:“大,大先生,可否移‘玉’步,容小的做个东道,小的荣幸之至,荣幸之至,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这人不是好人,你离他远点!”陈凡板着脸教训裴大先生。
黑鹤云惊骇的喊道:“‘混’账东西,小蚂蚁,小王八羔子,你知道你在跟谁讲话吗?此乃当今剑圣裴大先生,连我这样的身份都对他毕恭毕敬,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裴大先生,是小的御下无方,小的这就‘抽’他!”
黑鹤云说来就来,一个大嘴巴朝着陈凡打了过来,陈凡怎么躲得过。
但说来也是奇怪,黑鹤云今天的发挥总是有失水准,只凭啪的一声脆响,将自己的牙齿打掉两枚下来。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到,是那位黑鹤云无比崇拜的裴大先生出手改变了黑鹤云出手的方向。
“以后不许这样,咱是有身份的人,不能以暴易暴,说,错了没有?”
裴大先生弓腰冲着陈凡深施一礼,“兄长,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怎么能看着他这样的人对您无礼,不过,您教训的极是,小弟的确有些鲁莽,还请兄长熄灭雷霆之怒,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啊,第一次,就这么算了,不过以后要长记‘性’,别老让我‘操’心。”陈凡不依不饶的说:“别跟陈小妹一样,老是气我!”
“是是是!”裴大先生连连点头。
“裴大先生,你莫非遭到了这个卑鄙小人的暗算,这,这怎么可能,你可是剑圣,是天下无敌的人物,怎么会和这个小‘混’‘混’搅在一起!”不单是黑鹤云,包括铁雪以及在场的所有人,也有很多听说过苍穹神剑裴大先生的人,都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黑鹤云本来怀疑自己又可能认错了,但他忽然又想起来,刚刚铁雪的朴刀断成一百八十块,分明就是裴大先生的成名绝技,‘梅‘花’六出’,一息六斩,出手连斩三十下,正好一百零八块。
还有那近乎于神话的护身罡气,除了裴大先生没别人!
“那个我现在又有点改变主意了,有些人仅靠说服教育是不行的,兄弟,你有没有听说过暴力出奇迹这句话?”
“这个还真是没有。”
“意思就是,继续打!”
“噼里啪啦!”众人眼前一‘花’,根本看不出有人曾经动过手,但分明黑鹤云挨了十个大嘴巴,把满口牙都吐了出来,大家更不明白,一个剑圣为什么会这么听话,听的还是陈恶魔的话,这世界未免太可怕!
“不是你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陈凡背着手走到大街中央,黑鹤云倒下的地方,把一只脚踩在他的脸上,撵了两下,骂道:“黑鹤云,那天你打我的时候,小爷我给你说过什么来的,不出一年,不出一年,小爷就让你加倍偿还,如今我问你,你服不服?”
黑鹤云知道自己起不来,裴大先生出手的时候已经运用内力闭了他全身的‘穴’道,他现在跟一尊石像外在上没差别,“不,不――”
“你若是不服,我就废了你的武功!然后用分筋错骨手来对付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信不信?”裴大先生冷冷的说。
“我――”
“陈凡,你真的想要了他的命吗?我知道黑捕头是一条铁骨铮铮宁死不屈的汉子,你这样‘逼’迫他,分明就是想要让他死啊。你是存心的是吗?今天我铁雪总算是认清了你了,我以前根本看错了你!”
“你瞎说,你以前也没把我陈恶魔当好人!”陈凡翻白眼说:“我今天还就恶魔了,你们能怎么地,兄弟,谁上来就废了谁!”
“是,遵命!”裴大先生很贱的说。
“这事儿都跟我们没关系。”
“就是,陈爷别把我跟他联系一起!”
“那啥,咱是哥们,我,我跟你的关系,上去干啥呀!”
铁雪热泪盈眶的喊道:“你们这些人,简直就是墙头草,眼见得陈恶魔如此横行霸道欺负好人,你们居然都不说一句话吗?”
“这年头哪有好人!”
“陈爷很有本事呢!”
“我们都是陈爷的粉丝!”
“也没见黑鹤云给老百姓干什么好事儿,倒是陈爷,破了好多的大案子,真是功德无量,铁姑娘,你可别没羞没臊,移情别恋,‘乱’攀高枝儿啊!”
“就是,陈爷把你‘弄’到荒郊野地去那是看的起你。”
铁雪一听完了,这些人都他娘的人畜莫辨,于是突然冲着陈凡拱手,哭着说:“陈凡,你放了黑捕头,他是条汉子,不会向你屈服,你不能要了他的命。我和这位前辈不认识,麻烦你说句话,这份情,我铁雪记得了。”
“我没情,我是恶魔,情是啥玩儿,能吃吗?”陈凡本来有点想放开黑鹤云的,可铁雪一再的夸奖他是条汉子,把他‘激’怒了,貌似当时自己挨揍的时候,铁雪可没有这么护着自己,所以他气的眼中喷火。
“兄弟,刚才你说的分筋错骨,麻烦吗?这手术要多长时间?”
“三息!”裴大先生说。
“哦,我还以为你多受累呢,才三秒钟啊,那就麻烦您,赶紧给这位黑捕头治治,宁死不屈铁骨铮铮是种病,得治!”
“是!”
裴大先生刚刚猫下腰,就听黑鹤云骂道:“我草你娘的铁雪,谁说老子是什么硬汉,铁骨铮铮啊,老子他娘的最怕死了,我的事儿不用你管,你个小婊砸,赶紧回家接客去吧,去你娘的,臭娘们,啊,陈兄弟,裴大先生,其实我是个窝囊废,我最怕死了,求你们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分筋错骨手,我受不起呀!”
“你,居然骂我?”铁雪愕然,然后脸红,然后愤怒!
“我骂你怎么啦,我还干你呢,你以前就让我干――”裴大先生一下把黑鹤云的下巴摘了下来:“铁姑娘,你是我兄长的朋友,这人我‘交’给你了,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吧,三个时辰之内,他动不了。”
“你有病啊,我打一个畜生干什么,我跟一头禽兽计较什么,他不怕疼我还自重身份呢!”铁雪忽然捂着脸跑开了。
裴大先生指着她的背影:“第二个敢骂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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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飞来横财
陈凡带着新认下的兄弟裴大回到家里的时候,陈小妹还没睡下,趴在‘床’上托着腮帮子听穆小晴津津有味儿的说些穆蓝天以前的八卦,此时大‘门’响了,陈凡和裴大醉醺醺的走进来,她俩赶忙起来观看。。wщw.更新好快。
“陈大哥,你回来啦。”穆小晴脸红了一下,然后兴高采烈的走了过去,扶着他走进来,说:“大哥,晌午的时候我和小妹蒸了几个饺儿,现在还在锅里惹着,你不如吃两个再睡吧。今天是不是很累?”
“那个,那个,这是我妹!”陈凡拉着裴大先生对穆小晴说:“这是你二哥!”
“二哥!”穆小晴的脸更红了。
“这就是不省心的陈小妹吗?”裴大先生很少世俗,是个缺乏社‘交’能力的人,所以表面看来就是个嘴贱毒舌容易得罪人的家伙。所以一下子就把站在‘门’口的陈小妹给得罪了。
“嘿嘿嘿,这是说谁呢,我说你是谁呀?”陈小妹走进来,拿指头点着陈凡的脑‘门’说:“你怎么越来越没谱,什么人都往家里带,我记得爹妈就生了咱们两个,怎么我忽然又多出了二哥来呢!”
“哦,你说的那个不省心的东西不是她,这是小晴,为人可乖了,好的不要不要的。现在说话的这个才是不省心的陈小妹。”陈凡对陈小妹说:“放聪明点,叫二哥,这是我盟兄弟,盟兄弟懂不懂!”
“你,你在外面就这样评价你的亲妹妹,脑袋是否被驴踢过?”陈小妹惊恐的看着陈凡。裴大先生一笑:“小妹好!”
昏黄的灯光下,男子长了一双温润柔和的眸子,里面清清朗朗,似乎有天光云影,好似碧海蓝天一般。虽说年纪大了点,但这样的目光落在身上对于陈小妹这等‘花’痴来说,还真是见很舒服的事情哩。[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不过她显然还是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于是眯着眼睛威胁道:“说,刚才为什么在背后说本姑娘的坏话,还有,你可知道,现在跟你在一起的这个醉鬼本不是什么好人,今年一年就进过两次大牢,你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跟他搅在一起了?”
“呵呵,我还以为你杜撰呢,原来真的进去两次,真是委屈了兄长!”裴大先生一拱手:“你说的话我不信,兄长是世上最好最好滴人!”
“这人烂到什么程度,世上没有人比我这个亲妹妹更了解了,我看您也‘挺’大岁数了,还是赶紧悬崖勒马回家去吧。我可不是嫌弃你在我家吃点喝点,吃点喝点能‘花’几个钱,我其实是为了你好啊!”陈小妹叹道。她其实是怀疑裴大先生不是好人,也害怕白养一个闲人比较吃亏,所以故意这么说。
“苏州城的水大约都养到小妹姑娘一个人的身上去了,只是你这样的清秀佳人,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大失所望,据我所知,我这位兄长,嘴巴是大了一点,但品行纯良,天下少有,与他相‘交’,如饮醇酒,不但无害,还有很多好处哩!”裴大先生连敲带大的。他虽然不善于‘交’际,但会说很多冠冕堂皇的话,也懂得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的道理。
“是嘛,是嘛,其实我也很长时间没照镜子了,小晴,小晴,你还愣着干嘛,把镜子拿过来给我。”
“我无公害,我有营养!”陈凡说了这一句,就‘迷’糊了。
穆小晴知道这个嘚嘚瑟瑟的家伙又来劲了,赶忙拿着镜子任凭她左看右看的搔首‘弄’姿:“让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了,这皮肤比以前细多了,小晴,你说是不是前几天咱们买来的玲珑阁的珍珠粉在作怪!”
“小妹姐,都是你教养的好,关珍珠粉何事啊?”穆小晴真诚的笑道。
“哦哦哦,不过,你还是不能住下来。”陈小妹对着裴大先生叹道:“不是我这人不近人情,我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房子就这么两间,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你住下来恐怕——不太方便——”
裴大先生并不知道陈小妹的吝啬‘奸’诈,甚至觉得她言之有理,于是赶忙说道:“小妹姑娘所言甚是,在下也觉得留下来可能有所不便,所以我还是去租一间客栈,兄长就麻烦你们照顾了,告辞。”
可是他走到‘门’口又转回来,看着陈小妹和穆小晴。陈小妹心里打鼓,看看,看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根本就是个‘混’吃‘混’喝的无赖!看来本姑娘这次要是不出点血,是打发不掉他的了。
裴大先生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倒出来两锭元宝,十几颗金瓜子,“给!”
“我的天!”
“你的意思来得唐突,不曾备的什么好礼物,但毕竟也是我哥哥的盟兄弟,总不能空手见妹妹,所以让我和小晴拿这些钱财去买些金银首饰啦,尺头缎子啦,胭脂‘花’粉啦,是不是这个意思?”
“小妹!”穆小晴苦笑着拉了他一把:“二哥不要见怪,小妹她不是坏人,只是平日里持家过日子习惯了,千万不可见怪呀。”
“对!”裴大先生说完,转身走了。
“这冤大头从哪来的,该不会是抢了钱庄的江洋大盗吧。”陈小妹抱着银子不撒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外面。穆小晴进来叹了口气,说:“陈大哥睡着了,我去煮一碗醒酒汤,小妹你自己先睡啊。”说完扶着陈凡进屋了。
“你居然敢走了我兄弟,你,你才应该走!”
“什么兄弟,根本就是个强盗,他——”陈小妹差点说漏嘴。早上起来,陈凡发现裴大先生不在了,立即就跟她吵了起来。
“别废话,你去把人给我找回来啥事儿没有,他要是不见了,我以后就不认你这个妹妹了,太不像话了。”陈凡动了真怒。
“不用吵了,不用吵了,人回来了。”
大清早的裴大先生身后跟着一群人,手里还拿着斧凿工具,进了院子之后就吵吵嚷嚷指手画脚的莫名其妙着。
“是不是这个疯丫头把你赶走的,我今天我要不‘抽’他,我就对不起你。”
“兄长,我找了一些人在院子里盖一间房子,那个客栈的老板说只要我五百两银子,非常的便宜!”很显然,昨天晚上的事儿,这位裴大先生根本就不记得,而且他在客栈里面,又让人给黑了一票。
“你是从外星来的呀?”陈凡吓得下巴差点掉地上,指着那些工人骂道:“‘混’账东西们,诈骗到了我的头上,吃了雄心豹子胆啦,你们老板是谁,说!”
工人里面有好多人把陈凡给认出来了,这可是最近苏州城内炙手可热的“恶霸”陈恶魔呀。好多人已经吓得双‘腿’打颤了。
“头,头翁,不管我们的事儿啊,我们就是干活儿的,这事儿都是陈五,陈老板让我们干的,是他在骗人。”
“陈五,就是以前开酒楼的那个陈五吗?”
“没错,就是他。”
陈凡冷笑道:“这才刚吃了几天饱饭,又跑出来糟蹋人,这个陈五当初我就不该可怜他,你,你们去把陈五给我叫来,让他跑步过来,快去。”
“这是为何?”裴大先生一脸茫然。
陈凡苦笑道:“兄弟,你以前是武林大豪,泰山北斗,过的是快意恩仇备受敬仰的日子,哪知道这世俗中人的‘奸’诈,盖一间房子连三十两银子都用不到,他居然跟你要五百两,这是皇宫的价钱啊。”
“竟有此事!”裴大先生苦笑:“他长得‘挺’老实的。”
陈五果然跑步来了,累的半路上就差点断气儿,一进‘门’就给陈凡跪下了:“恩公,恩公啊,都是我的错,是我陈五‘混’账,我见钱眼开,我要是知道这位仁兄是给您陈爷盖房子,我肯定一个字也不收!”
“‘挺’大个岁数,招我说你,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是个为了两个铜板能出卖亲娘的杂种呢。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让吴有才整死你。”陈凡过去把他扶起来,冷冷的说:“我可受不起你这一跪,今儿让你来也不是为了欺负你,第一我要给你个教训,让你以后不再坑人害人;第二你还给我盖房子,该多少钱是多少钱。”
“姓陈的,你让我爹给你下跪呀。”有两把飞刀从外面飞进来,打的是陈凡的两个肩膀,陈为为随后也跟了进来。
她是跟着老爹来的,陈五没告诉她去做什么,但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陈为为猜想出了大事儿,于是赶忙追上来。看到刚才的一幕,她本想用飞刀‘射’死陈凡,但仔细一想,他对自家还有些好处,于是改为‘射’他的肩膀。
不用废话,她的飞刀自然是莫名其妙的被人击落了,而且碎成了不知道多少块,然后她看到裴大先生把剑光收入剑鞘,自始至终,她并没有看清那把剑长的什么模样,因为太快了,是一种她生平从未见过的速度。
“你还请了保镖?”陈为为愕然。
“美‘女’,你刚才做的可是有点过分啦,我对你家可不错,你居然想杀我,你这脾气要是不改,以后我可再也不帮你了。”陈凡很生气,也有些得意,其实他早就想要给陈为为一点教训了,会‘射’两把飞刀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爹,咱们走!”不知怎么的,陈为为的脸‘色’忽然变得非常难看,急于想要脱身似的,不容分说就把陈五拉走了。
“继续开工,继续开工,不收钱!”陈五喊道。
“我遇到的‘女’人怎么都这样啊。”陈凡想哭!
裴大先生低头沉思了一下,喃喃的说:“下五‘门’,这里居然有下五‘门’的飞刀!”可惜陈凡已经扭头走了,并没有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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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北方大盗
郭县令今天早上一口气审了三个案子,‘鸡’‘毛’蒜皮的事情里偏偏还有点含金量,也最能体现出一个县令的水平,他们并不像命案一样,事实清楚,有法可依,主审的县令必须按照情、理、法三重原则来自由发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访问:.。
发挥的好,上司什么也不说,若是发挥的不好,就会被认为是无能之辈,年终考绩之中会记上一笔,所以很多明朝的县官最重视的往往不是大案要案而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案子,这玩儿对维护社会安定用处不大,但对升迁很有用。
这种案子,往往也是体现一个刑名师爷重要‘性’的关键之处。因为很多县令并非科甲出身,文化水平未免有些低,难以把握情、理、法的度量,判案子只凭一时好恶,遇到疑难就会请教师爷,所以表面上是大人在断案,其实是师爷的意思,而且最后给上级的报告也是他们写成。要不怎么说,一个知府的师爷,一年的灰‘色’收入可以超过两千两银子呢。
自从钱师爷垮台之后,郭县令就没有师爷了,这也是他一个很苦恼的地方。
比如说今天的三个案子,第一个案子是文衙‘弄’的王婆子领着一大群乡亲,状告一个叫胡八柳的偷‘鸡’贼,这个胡八柳为人小气嘴馋爱贪小便宜,从小就喜欢偷‘鸡’‘摸’狗,后来又染上了赌博的‘毛’病,吃了上顿没下顿,营养跟不上。
于是胡八柳就经常头邻居家的‘鸡’,他也没有固定的偷谁,总之看见谁家方便就‘摸’一把,‘摸’来了就拔‘毛’宰杀开吃,开始的时候,邻居丢了‘鸡’都莫名其妙,但时间长了,大家就发觉可能是他做的案,终于有一次被王婆子住了个现行。
胡八柳偷‘鸡’偷出了技巧,他用竹子编织的蚂蚱去逗引‘鸡’,后面拴着一根细绳子,‘鸡’伸出嘴一啄,竹蚂蚱到了嘴里顿时卡在嗓子眼儿,吐了吐不出来,吃了吃不进去,他就拉着绳子把‘鸡’给捉住抓走了。
附近的邻居先后丢了十只下蛋母‘鸡’,算得上损失惨重,而且证据确凿,胡八柳也是当堂认罪,所以郭县令判他赔偿邻居们的损失,可是胡八柳赔不起,于是郭县令改判,因为情节不够严重,够不上’笞仗枷号’,更别提徒刑,所以判处他张嘴二十,然后找了二十斤‘鸡’‘毛’,做了一件‘毛’衣,穿在身上,大热天的站在大街上示众三天。
其实这种别出心裁的自由发挥还不如直接打板子比较好,胡八柳三伏天穿‘毛’衣若是中了暑,没准这条命也就送了,那也是活该,没人管。[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第二个案子是家庭纠纷,横塘镇姓唐的一家自称是唐寅的嫡系后代,原先住在苏州桃‘花’坞,后来在嘉靖爷的时候,随着祖先唐伯虎的陵墓搬迁到了横塘镇东北的一座小村子里,时代为祖先守墓,具体也未必可考。
唐家有三兄弟,共同分了已故老人的两亩地,约好每人是九斗(九分),可是唐大跑到公堂上来状告另外的两个兄弟,声称他们并非自己的亲兄弟,是属于两名赘婿,所以自己要多分一点。
郭县令问他:“你为什么要多分一点?”
唐大说道:“那年‘花’期刚过,美人蕉的残瓣铺了一地,邻家的炊烟袅袅拂过,更显得此间寂寥――”
郭县令啪的拍了惊堂木,骂道:“唐大,有话直说,小心我揍你!”唐大立即就老实了:“我爹拉着我的手说,你是我的亲儿子,我是你的亲爸爸,剩下的两个是假儿子,我也不是他们的真爸爸,所以以后分家你要多分一份!”
“别以为自己会说两句文言文就是唐伯虎的后代了,你那个身份还有待于确认,下面本官问你什么,你就给我直接说。”郭县令翻了个白眼,问:“你刚才说的那些死无对证,本官给你做不了主,现在本官问你,你到底打算怎么分?”
“很简单,我爹前几年开荒,家里的地早就不是两亩,最少多出来五分地,我要求这五分地全都归我,赘婿靠边站!”
郭县令问两名赘婿,结果两人全都不同意,坚持平分。
唐大说:“嫡子有理!”赘婿说:“入赘改姓!”
既然调解不成,郭县令在律法之中也找不出与本案符合的明文规定,于是当即宣判:“唐大无理取闹,证据不足,维持现状,关于你爹说的那些话,你要是把你爹找来,本官立即给你改判,否则就这样了。”
唐家三兄弟走了以后,郭县令又犯难了,老百姓好调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嘴巴一张就有法律效力,可是上司不好糊‘弄’,在报告中,他必须把自己根据情理法断案的理由和心得写出来,于是斟酌了有三炷香的光景,这样写道:“夫嫡子与异‘性’旁宗,平分产业,非情理之中。但事情已成定局,死者已矣,不可追兮。只有禁止其未来,不能追究其以往,这是唯一解决争端的办法。”
于是结案之后,他又让人写了一封告示,申明:“日后在吴县境内,财产分割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嫡庶有别,否则县衙不予承认!”因为四书五经里面最重视的就是礼仪伦常,所以他必须强调嫡庶有别,况且他听说当今太子对这玩意也‘挺’敏感的,可不敢得罪。
第三个案子,枫桥镇有个姓刘的寡‘妇’,以三两银子的价格将亲生儿子李小三卖给一个叫郭甲的秀才当书童,三年之后,刘寡‘妇’因病身亡,他丈夫的兄弟们强行把李小三带回去为父母守灵,时候仍给郭秀才七钱银子,强行把李小三买了回来。郭秀才不服,认为就算要买回去,也要退给三两银子,怎么就降价了呢?
郭县令问刘小三的叔叔刘昆:“本官只听说衣服有折旧的,怎么你侄子还折旧了呢?你到底啥意思?”
“没折旧,本来就是七钱银子!”刘昆梗着脖子说:“大人,虽然说是三两银子,我侄子哪有那么贵呀,您去外面打听打听,谁会‘花’这么多钱买一个半大小子,那不是开玩笑呢吗?”
“‘混’话,契约上明明写着李小三卖了三两银子,你怎么说是七钱,你当本官瞎了嘛?信不信我揍你!”郭县令怒道。
这时候,陈凡走进来,他本想报告昨天晚上追踪月钩儿和南宫朗的事情,闻听此言,立即说道:“大人,这事儿我知道!”
这段时间郭县令一见陈凡就高兴,差点把个县太爷让给他坐,咳嗽了一声说:“陈捕头,你是本官的心腹,有话直说,本官洗耳恭听。”这话一说,开早衙的所有人,包括赵典史钱巡检,以及三班衙役,顿时对陈恶魔肃然起敬。
陈凡很享受这种感觉的说:“咱大明朝不禁止人口买卖,但对此也有严格规定,不过地方上有一些俗例,朝廷也是睁一眼闭一眼,比方说,典卖人口的契约上面,多加一些契价,其实是为了防止一方毁约,作为赔偿金来使用的。也就是说,郭秀才没说谎,刘昆也没说谎,他俩都有理!”
“原来如此!”郭县令苦笑道:“本官对这些世俗里的勾当的确不甚了了,既然有这样的事情,那就需要斟酌了。陈捕头,你说该怎么办?”
陈凡拱手说道:“大人,契约上的价格,虽说会多写一些,但从来还没听说过多写四倍以上的,很明显刘昆想赖掉一部分,用心首先就不好。再者,郭秀才养育李小三三年,刘昆想用七钱银子把人买回去,太不厚道,而且吧,属下觉得这赔偿金违约金其实还是要的,所以,刘昆必须出三两银子!”
“你‘花’三两银子买个奴才啊,你那么有钱,我家里有的是人,卖给你几个?”刘昆是个很横很壮的人,顿时站起来和陈凡对峙,衙役们急忙大声喊着“威武!”不过刘昆不堪,梗着脖子威胁陈凡。
“别动手啊,别动手,我可练过。”陈凡也威胁他:“你不打听打听,我陈恶魔在吴县怕过谁,谁跟我动手又占过便宜,哼!”
刘昆咽了口唾沫不说话了,他怕陈恶魔!
陈凡忽然发现,有时候公正需要黑暗的手段才能达到,其实陈恶魔这个外号,给他带来的也并不全都是坏处,关键时刻还‘挺’好用捏!
“刘昆,你刚才想要在公堂之上动手是不是,本官告诉你,按照大明律,你敢在这里动手,本官有权揍死你!”郭县令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小的,小的知错了。”
“别废话,赶紧掏钱。”陈凡说道。
刘昆慢吞吞的从怀里掏出三两银子,万分不忍的扔给郭秀才。郭秀才对陈凡和郭县令千恩万谢的去了。
“大人,属下来报告昨天月钩儿没――”
“没抓到是吧,没事儿,慢慢来。”郭县令拿出一张海捕公文,说:“本官这里有一件急务‘交’给你去办,你看看吧。”
陈凡拿过来一看:“北方大盗邓十三,残杀五十三条人命,三家银楼,两家钱庄,从山东逃到苏州,严令苏州府限期捉拿,不得有误!”
“大人,我这武功――”陈凡苦笑,这个邓十三他知道,武功盖世,杀人如麻,最早杀猪,后来转行干了刽子手,因为他负责的一个凌迟处死的犯人,没到两千刀就断气了,上司的上司对上司发了脾气,上司嫌弃他技术不好,勒令下岗,所以他上了上司的全家辗转当了强盗。
北方五六年,光死在他手上的六扇‘门’捕头就不下十个。他还曾经扬言手中鬼头刀专治头疼,一刀见效。因为一刀下去,脑袋掉了,就再也不会疼了。
所以陈凡有点不敢去。
“我让所有的衙役协助你,铁雪也去,连铁彪也跟着出动!”郭县令叹道:“此人杀过郓城知县一家八口,朝廷对他一定要赶尽杀绝,他跑了,本官乌纱难保!”
“那好吧!”陈凡咬了咬牙:“不过,我要亲自挑选人马,所有的人都要听我号令,而且在我布置抓捕的过程中,任何人不得泄密,大人最好也不要过问?”
“没问题。”郭县令笑道:“只要能抓到人,我向朝廷为你请功。别的我不管。”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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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精锐团队
刚开始的时候,陈凡本打算请裴大先生出手,捉拿江洋大盗邓十三,但忽然又觉得老是靠裴大先生一个人也不是个事儿,没准他哪天离开自己了,难道就啥也不干了吗?归根到底,要维护一方安定,必须要有一支素质过硬的队伍才行。(.无弹窗广告)-79-
衙‘门’里除了皂、壮、快三班之外,还有杂役、民壮、弓兵、粮差、‘门’子、禁子、船夫、厨师、举伞的、扛扇的、抬轿子的,各类人员一共一百五十人,抛去官、吏,文书还剩下一百二十来人吧。
陈凡就打算趁机练练兵,强化一下捕快的班底,他觉得目前自己手下能用的其实除了铁雪就是凌飞,别人都好像摆设一样。而大部分的工作,也全都是他一个人在做,这样下去不知哪天就把他要累死。
因为有了郭县令的亲口许诺,早衙之后,陈凡先把月钩儿的案子扔一边,下令所有人员在‘仪‘门’’之外的百米甬道上集合,因为过仪‘门’的规矩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必须要尊敬强大的国家机器,所以在‘仪‘门’’之外集合,是最为合适不过了。
仪‘门’之外到处都是杂‘乱’的脚步声,站满了闻讯赶来的三班衙役和民兵差役,这些搞不清状况的家伙,互相正挤眉‘弄’眼的呱噪,听那‘乱’糟糟的声音,简直好像闯入了一个巨大的蜂巢。这些人站的比较分散,像三伏天出‘门’纳凉的人群,完全没有任何的组织纪律‘性’。
“都给我住嘴。”陈凡挎着到在这些人面前来回走了两个来回,愣是没人鸟他,其实这也难怪,这样的事情,他们还是第一次经历。
陈爷毕竟是陈爷,还是有一些威慑力的,这一嗓子吓到了不少人,好多人都停止了喧哗,惊讶的看着陈凡,还有人跟他打招呼:“陈爷,有什么话您就吩咐吧,我听说要去抓贼,不过我是个皂班,这事儿我帮不上忙。”
“嘿,陆爷您也来了,您这身份怎么也跟着凑这个热闹啊!”
“你们懂什么呀,陈爷现在是大老爷的红人,他让来我敢不来吗?”陆阎王揶揄的说道:“这叫此一时彼一时!”
“那强龙也不压地头蛇呀!”有人鸣不平。
陈凡突然转过身子,铁青着脸喊道:“实话告诉你们,刚才大老爷给的任务,是让咱们兄弟去捉拿北方最凶残的大盗邓十三,这人是刽子手出身,手上已经有五十多条人命,连县太爷都敢杀,所以我要从你们中间选几个帮手出来,你们有谁愿意跟我一起干的吗?”
话说出去之后,人群立即静了一下,然后突然又呱噪起来,有人说道:“陈爷,这是锦衣卫的事儿。”
“就是,这么凶残的家伙,咱们小捕快怎么对付的了,这事儿跟咱没关系,应该‘交’给锦衣卫去处理。”
“东厂也行!”有人说道:“最不济还有刑部的公差呢。”
“差事是上面‘交’代给大人,大人‘交’代给我陈凡,陈凡完不成任务,大人唯我是问,大人完不成任务,朝廷唯他是问,所以你们也别跟我扯犊子,锦衣卫去不去是锦衣卫的事儿,反正我是一定要从你们中间选出是个人来的,自己看着办吧。”
陈凡顿了一顿,喝道:“全体集合,结成方阵!”
“方阵是啥玩意儿?”
“我知道我以前当过兵,就是十个人一排,一共站成十二排!这就是一个方阵,打仗的时候,方阵移动,所有人都要往前冲!”
“许秃子,站出来,指挥他们!”陈凡眼睛一亮。[.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跟着一个身宽体胖,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大秃子走了出来,跑到陈凡面前:“陈,陈爷,你让我来!”
“你当过兵有经验,以后你就是我快班的人了。”陈凡说道:“大人授权给我,我可以调动衙‘门’里所有的人手。”
“那敢情好!”许秃子满脸兴奋,转过头:“站,站好,站好,十个人一排,快,结成方阵,听陈爷训话。”
这些人面面相觑之后,你踩我一脚,我撞你一下,黑漆漆的人‘潮’好像腐烂的果冻,在那里不断的起伏蠕动,许秃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用了一柱香的时间来调整,才勉强的结成了方阵,然而在陈凡看来,这方阵简直像最低劣的木匠切出来的方块,到处都是‘毛’刺,怎么看都不协调。甚至还有好多人在扭屁股挖鼻孔。
看来这些人的素质也就到这了,一时半刻的也调整不过来,陈凡暂时还是忍耐,他背着手大声的说道:“现在我再问你们一遍,有没有谁愿意跟着我一起去抓贼,我会向县大老爷申请,每个月给一钱银子的补助,实在不行,这钱我自己出。”
“我!”
陈凡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在第三排的队伍里面,正站着一位身穿皂‘色’制服的青年汉子,腰间扎着一根血‘色’的腰带,这人长着端端正正的一张长方脸,面容古拙仿佛岩石,肤‘色’黝黑,双目神光‘射’出老远,不怒而威,他身材高大,按现代的说法足有一米九左右,整整比陈凡高出一个头还多。
“大个,你想清楚了吗?这可是拼命的活儿,不但是这次要拼命,以后所有拼命的活儿,都要咱们去做。”
“想清楚了!”大个厉声道:“陈爷不怕死,我我也不怕死!”
“哼。”陈凡冷笑道:“我要的人光不怕死可不行,你想来我还不一定要你,首先我要的人身体素质要好,要勤快,还要有除暴安良的决心,就凭你,你抓到过贼吗?”大个有些不好意思:“陈爷,我没抓到过贼,可那是因为我从进入衙‘门’一直都在皂班,平时负责的就是打杂,没有抓贼的机会。但我从小跟我爹练了一身的武功,普通的贼人三五个也休想能近我的身,不信您可以问问。”
这么好的人才居然‘浪’费了,陈凡点头:“初选你过了,但以后还有可能被淘汰,现在站出来吧。”
“是!”大个高兴地说。
“还有别的人吗?”
“陈爷您看我行不行?”一名脸‘色’‘阴’森,身形瘦削的男子走了出来,“陈爷觉得我行,我就跟着你干!”
“我怎么不认得你。”陈凡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衙‘门’里的捕快,就算他没说过什么话,也都是认得的,唯独这个人,就好像是忽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那人说道:“陈爷,小的刘小喵,是新近才送‘虎丘县’调过来的,小的的祖上三代都是当捕快的,我爹从小就教我匿踪潜行的功夫,所以对于追踪人犯,打探消息,小的颇有心得。以前在虎丘自问干的也是不错,只因为和当地的捕头不合,所以才被迫来了这里。”
“刘小喵出列!”
“谢陈爷!”
“雷子,我听说你善用板斧,力大无穷,为什么甘心情愿的扛旗?”
雷子是个矮个子的虬髯,闻言嘟囔着说:“谁愿意干那个劳什子,可是以前的吴大人说俺有傻力气,最适合抗旗子抬轿子,他让俺随便选一样,俺觉得给人抬轿子不是爷们干的事儿,俺就选了扛旗的活儿!一天到晚闲的蛋疼!你要看得上俺,俺感‘激’你一辈子,俺娘也会欢喜的。”
“雷子出列!”
“有没有善于‘射’箭的,我要两个!”
立即又有两人站出来。其中一人是陈凡手下的马快,名叫王伦,生的年纪轻轻,一表人才,为人‘精’明干练,只是没听说过他会‘射’箭。另外的一个却是衙‘门’弓兵中的一员。陈凡愿意为弓兵只是充数的。因为从来没看到过他们训练。
“王伦,你的本事我知道,可我怎么不知道――”
“陈爷,小的从没说过自己不会‘射’箭,却也没有机会‘射’箭给大家看,只因为吴县已经很多年没有大案子了。”
“不是没有大案子,是衙‘门’懒惰而已!”陈凡说道。
“陈爷,小的从小练习‘射’箭,虽然不说百步穿杨吧,但准头也是不差,小的现在不想当弓兵了,想要当一名捕快,这是小的从小的愿望。”另外的那个弓兵叫乔大,四十多岁快五十的年纪,平时是个老实巴‘交’的人。
“你们三个全都出列!”陈凡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许秃子,大个、刘小喵、雷子、王伦、乔大、凌飞、铁雪,加上他自己正好九个人,还差一个。
“你愿意吗?”
“陈爷,小的上有老下有小。”
“那你呢?”
“陈爷,小的什么也不会,难以胜任。”
陈凡冷着脸在队列里面走了一趟,手指点到谁,谁就摇头,理由各种各样‘花’式繁多,其实全都是借口,就是不愿意冒险而已,‘逼’得他实在没办法,只好作罢。
“刚才出列的几个人,不管以前是做什么的,现在全部调入快班,快班以前的马快原封不动,其余的人,全都下去替补这几个人的位置,如果有谁不服的,自己去找郭大人说,我的意思就是这样,散了吧。”
这些人里面当然有很多不高兴的,也有很多暗地里庆幸的,但真要让他们找郭县令去说,也没有那个胆子,因为他们都知道即便是去了,肯定也是碰一鼻子灰,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听从调遣呢。
等他们散了之后,陈凡把刚才的这几个人全都叫到快班的班房里,关上‘门’,说:“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凌飞说道:“头儿,是不是今晚就抓邓十三?”
陈凡说道:“郭大人得到苏州总捕的密报,邓十三目前就潜伏在苏州的万‘花’楼里面,未免他狡兔三窟,迅速离去,所以我奉了县大老爷的严令,今天晚上必须把他抓获归案,现在咱们来研究一下抓捕方案。有谁熟悉万‘花’楼附近的地形吗?”
王伦站出来说道:“我从小就在苏州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万‘花’楼距离我家很近,每天上班的时候都从哪里经过,我可以把地形图画出来。”当下,他拿了一支‘毛’笔,就在纸上画了一幅图出来。
陈凡盯着看了一会儿,说道:“万‘花’楼前街后河,这个布局很不利于抓捕,最怕的就是邓十三从窗户跳河逃跑,苏州河道,复杂多变,就算衙‘门’里所有的人手全体出动,也肯定找不到他的踪迹,所以我的意见最好不要在里面动手!”
凌飞说道:“所以最好是把他引出来,可像邓十三这样的人,行事必定异常小心,一个不好反而让他起了疑心,那可就糟了。”
刘小喵突然说道:“陈爷,小的倒是有一个主意,就是有些难以启齿,何况也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人。“
“为了抓贼,什么手段都可以试试,你尽管说,只要不违法就行。”陈凡说道。
刘小喵尴尬的一笑:“我听说邓十三这个人出了名的好‘色’无厌,我想咱们是不是派一个妓‘女’进去,假装求欢,把他给引出来。咱们这些人就在大街上设下埋伏,经过一番苦战,一定可以把他擒拿。”
凌飞冷笑道:“如果照你说的那样,还不如直接让这个妓=‘女’给他下点‘蒙’汗‘药’,咱们岂非不费吹灰之力,还苦战什么?”
“这样的话,也很好。”刘小喵圆滑的说道。
没想到陈凡却摇了摇头:“在集合你们之前,我到驿站查阅了历年来朝廷向各地发布的‘邸报’,上面关于邓十三的情况记载很多,大多数人听了他的事迹之后,可能会认为他是个有勇无谋的屠夫,其实大错特错了。依我看来,此人杀人用的不是鬼头刀,而是他的脑子,说白了,他是个小心谨慎狡猾成‘性’的杂种。”
陈凡接着说道:“比如他在作案现场也很少留下蛛丝马迹,逃跑的时候,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一柱香的时间,即便是安全时期,也不会连续在一个地方停留三天,喝水的时候有专用的杯子,吃饭也用自备的碗筷。”
乔大说道:“那这样岂不是更加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陈凡笑道:“别人这样做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可如果是一个出家的和尚,大家就会觉得非常正常了。”
“不对!”秃子说道:“和尚怎么可以去青楼那种地方,假和尚也不行,会被报官的。”
陈凡叹道:“问题就在于,他去青楼的时候,就会重新穿上俗人的衣服,对外就说自己是个秃子!”
许秃子哭笑不得。
凌飞不服气的说:“就算是这样,刘小喵的计策也不合适,先不说青楼的阿姑不可靠容易走漏消息,就算有可靠地阿姑,让她去对付邓十三那样对杀人狂魔,十有**会回不来了,咱们岂能如此。”
刘小喵:“刚刚陈爷说了,为了破案可以不择手段。”
“我没那么说。”陈凡严肃的说:“不择手段可以,但不能以无辜的人命为代价,不过我心里还是有个主意的,阿姑不行,咱们可以找公差去!”
“公差哪有‘女’人,啊,啊,还真有。”凌飞苦笑道。
大个傻乎乎的说:“你们说的是不是铁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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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百花楼的花魁
“你说什么?”
黄昏的时候,铁雪正在他家‘门’口怒视着陈凡,刚刚她因故没有去开会,会议的内容也不甚了了,听陈凡这么一说,顿时就是一个大耳光上去:“该死的陈恶魔,苏州城里一天死那么多人,你怎么不死呢?”
“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你也知道衙‘门’里‘女’捕快本来就没有,就算有人家邓十三也不一定看得上,难得出了一个像您这样美若天仙,武功又好的,怎么就让我给碰上了呢?说白了还是咱苏州人有福气!”陈凡一低头躲过去。[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最新章节访问:.。
“呸!我看你妹妹长的也不错,你怎么不让她去。”铁雪脸一红,转身。
“她不会武功,再说她那长相比你差十万八千里,给你提鞋都不配,我又不是瞎子!”陈凡讨好的说道。
“这种坏名节的事儿我不敢。”铁雪低着头说。
“这怎么能是坏名节呢,这是给你家长脸啊,这事儿你要是给办成了,以后苏州城的老百姓,还不都把你当成圣‘女’贞德啊!”
“贞德是谁?”
“唐朝的,你不认识。”
“你就不会找别人。”铁雪突然转过身,黑着脸,“我算看出来了,你其实根本就不是真心赞我漂亮,你就是想‘阴’损我,因为咱俩有仇!”
“谁跟你有仇啦,老娘们心眼小,我陈凡啥样儿你不知道,像你这样的大美人,我巴结还巴结不过来呢,干嘛跟你有仇。赶紧的,咱俩联手把这桩大案子给破了,县大老爷还等着给咱请功呢!”
“那我的名节怎么办?”铁雪很为难,一方面身为捕快她想为民除害,另一方面害怕以后说不清楚。
“要不怎么说你傻呢,傻漂亮傻漂亮的,就上次你在大街上跟我闹的那一出,大伙儿都知道了,你哪还有什么名节呀,名节对你都成传说了,赶紧跟我――哎呀,你干嘛,这可是要出人命的。”陈凡在后面跑,铁雪提着刀在后面追。
这一路上,大家于是又有了谈资,他们普遍认为陈恶魔把人家大姑娘的清白给坏了,现在人家正在追杀他。铁雪有时候做事的确是欠考虑。
“虽然我答应了,但这种衣服我还是不穿!”
陈凡手里拎着一件从书寓里借来的透视装,里面是那啥抹‘胸’,外面就是一层透明的轻纱,下边一条绿‘色’的‘裤’子,反正往哪一站基本上啥都能看见。铁雪只看了一眼就差点吐了,坚决不肯更衣。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了,陈凡只能耐心的做她的思想工作:“咱刚才不是说好了吗?将来你要是没人要的话,你陈哥哥我兜着,反正都是为了破案,你就豁出去牺牲一把,广大人民群众会感‘激’涕零的。”
铁雪臊了个大红脸,陈凡的确说过这话,可她又没答应啊,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拿出来说事儿,于是她又把小手按到了剑柄上。
“武力能解决问题,还要丞相干嘛?”陈凡说:“其实我这人也不错,你要不信好好看看,我可没说谎,别动不动就拔刀,招人烦。(.无弹窗广告)”
“就是太‘花’了。我不稀罕。”铁雪往椅子上一坐:“姓陈的,你也别说了,反正这玩意儿我不穿。”
“小白脸子才没好心眼呢,我可不白,别听外边的人吓编排,你掰着手指头算算我‘花’过谁,我陈凡我他娘的这辈子,把所有的心血都奉献给捕快事业了,我哪有时间去‘花’谁去呀。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拉倒吧,我可真看不上你。”铁雪撇了撇嘴。
“那也行。”陈凡一拍大‘腿’:“强扭的瓜不甜,哥们也不是不明白,可我至少也是你的上司,工作上的事儿,你总要听我的。穿上。”
“这个,这个,真不行。”铁雪走到窗口深呼吸:“我不穿还好,穿了就做不‘成’人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良心可安啊?”
“那你要这样说,还是算了吧。”陈凡有些丧气:“我要抓邓十三是为了救人,又不是为了害人,何苦来哉。再说了,他跟我也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我干嘛非要这么积极呀,让他走了算了。”
铁雪忽然抬起头说:“其实,其实也不一定非要穿这种东西吧。”
“你的意思是――”
“本姑娘现在有点相信你小子不是坏人了,你根本都不懂‘女’人,‘女’人漂亮不漂亮跟穿什么衣服没多大关系,那个邓十三终日里‘花’天酒地,浓妆‘艳’抹的妖媚‘女’子见过也不知几多,恐怕早就腻歪了,我这素面朝天,刚刚好。”
“咦,我怎么没想到,你听懂男人哈!”陈凡傻笑。
“放,你娘,的屁。”
大约初更时分,陈凡带着三十名手下来到了万‘花’楼附近,除了二十人前后封锁长街之外,剩下的都是他的特种部队,陈凡就在万‘花’楼对面一座废弃的旧房子里面现场设伏。
“我现在把你们,是把咱们九个人分为三组,第一组伏击组由我亲自带队,大个和雷子跟着我,咱们要在万‘花’楼‘门’口五十步外,那个‘混’沌摊后面设伏,因为那个角度咱们看的见他,他看不见咱们。”
“第二组是警戒组,铁彪叔带队,需要找几个机灵的,秃子、小喵、凌飞,你们三个跟着铁叔,人物就是负责防守几个制高点,时刻观察邓十三的动向,并且在危急时刻支援伏击组兄弟们。”
铁彪说:“你这种抓人的方式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以前我们捕快抓人就是一窝蜂的一起上,场面‘乱’七八糟,高手一个都抓不到,远比不上你的条理清楚,层次分明,不错,你小子是个人才,有点运筹帷幄的意思,不过我还是有点意见,我觉得警戒组人太多了,伏击组人太少了,所以我申请调去伏击组。”
“也行。”陈凡说:“那铁叔调过来之后,就剩下王伦和艾大了――”
王伦很委屈的说:“陈头儿,你是不是瞧不起小的,小的干马快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功劳,但好歹也抓了几十个‘毛’贼,就算你不让我干伏击,怎么的也让我警戒一下吧,我有点想不通。”
艾大说道:“我也想不通。”
“小声点,还有点特工的样子嘛!”陈凡骂道:“陈爷做事儿还要你们教,告诉你们,跟我陈凡办案子,最重要的不是会打架,也不是多机灵,最重要的是听话,跟我说一遍:‘服从命令是捕快的天职’!”
“是。服从命令是捕快的天职!”所有人都跟着说道。
“这话让人听着舒坦,所以你们每天当着我的面儿说三遍。”然后陈凡笑道:“其实我留着你们是有别的用处的,记得,你们以后的名字改为‘狙击手’。你们所在的分组,叫做‘狙击组’。
“啥意思?”
“狙击你们不懂啊,哦,我换个说法,狙杀懂不懂?”
“我懂了。”王伦第一个举起手,眼中闪烁电光,兴奋地说:“头儿,你的意思是让我二人,挽着强弓,躲在暗处,瞄准目标,伺机而动,‘抽’冷子给邓十三来一下,是不是这个意思啊?”
“不单是邓十三,以后凡是牵扯到抓捕工作全都这么办。我要‘交’代你们的还有一点――”陈凡咳嗽了一声,看着铁彪说:“铁叔,您是捕快界的老鸟,这些年破的案子无数无计其数,有没有在抓捕中遭遇劫持人质的事情?”
“太多了。”铁彪叹道:“还记得当年有个孩子,因为我指挥不当,惨死在贼人手中,哎,我最怕的就是遇到这种事儿了。”
“王伦,艾大,我要训练你们的就是这个,一旦发觉有劫持人质的事情发生,你们不要慌,不但不能慌,而且要更加的保持头脑的冷静,分析地形,选取角度,目测距离,判断成败,全都靠你们了。”
见王伦和艾大都是似懂非懂。陈凡觉得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说道:“那些事儿以后再说,现在你们就给我盯紧了邓十三,绝对不能让他劫持人质!”
“遵命!”
“别提遵命,遵命救不了命,你们俩的状态很不对,太兴奋了,狙击手需要的是冷静,冷静,一种近乎于非人的冷静,冷静之后,就是隐藏踪迹,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动,动就要保证一击必胜,别他娘的给我瞎几把‘射’,懂吗?”
“有点,懂!”
陈凡帮他们选了两个距离合适角度适中的狙击位,又临时传授了一些狙击手的要领,就让他们就位。看了看天‘色’,子时就要过去,传说中杀人越货最好的时间段已经来临,然后对铁雪说:“ebybe!”
“咔,咔什么?”
“上吧,美人。”
子时刚过!
万‘花’楼大‘门’外挂着两盏红灯笼,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两只恶兽的眼睛。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可怜的‘女’子被这只恶兽连皮带骨的吞下去,陈凡每次看到这种地方,都要打心底里叹息一声,从这一点上看来,二十一世纪真的蛮有优势。
从华灯初上开始,这间屋子里筵席盛开,美酒像流水一样倒进邓十三的肚子,美人像走马灯一样围着他转悠,嗲声嗲气,软‘玉’温香,他觉得世上没有比这在舒适的生活了,江南水乡的‘女’子,比起北方的‘女’子更温柔,更有味道,尤其是他们的吴侬软语,简直比美酒还能醉人。
这人身高九尺,横着也有两尺,赤膊、秃头、左耳上带着一枚大金环。脸上的‘肉’都是横的。一条弯曲的刀疤从额头一直划到嘴角,把一个鸭蛋大的鼻子削成了半个,别说半夜,就算是大白天的见到这种人,晚上都有可能梦中惊醒。
可这间屋子里的‘女’人就是不怕,不但不怕还跟他亲热的要命,真不知道她们的胆子都是怎么练出来的,莫非都是传说中的铁胆!邓十三不是笨人,他当然知道这是银子的力量在作祟。他同样也知道,‘女’人他有的是,但感情一遭也没有。
他把这一切归结于前些年的一次破相,脸上的这道刀疤是号称‘七针飞凤’的六扇‘门’第一‘女’神捕给他留下的。这‘女’人叫什么,他不知道,总之是非常神秘,据说就连刑部的同事也只管她叫‘飞凤’。为报仇,邓十三找了她很多年了,居然一点消息也没有。当然,有可能‘飞凤’也在找他。
万‘花’楼的名妓苏曼卿,穿一件鲜红柔软的丝袍,像猫一样蜷缩在贵妃榻的一角,用一双染的鲜红的指甲,一颗颗的剥着葡萄,剥了大约有十几颗,让人端过来给邓十三。邓十三第一次看到她鲜红的手指甲,原来那么红。往常看到她的时候,她总是穿一身白,她的手指上总是带着弹琵琶用的银甲套。他听过她弹奏的《惊梦》《四宫十八调》,根本听不懂那是什么玩意儿。
苏曼卿总是隔着帘幕给他弹,弹完了就走,别说笑容,正脸也没给一个。今日却破例的邀请他进了房间。这种冰火两重天的刺‘激’,让他感到非常新奇,他觉得这个表子看上了他的银子,正在钓鱼。
他的目光,像狼牙般的光芒闪动,看着苏曼卿的意思,就像无数匹饿狼,在等着要把她条条一片片一块块的撕成碎片,他开始在云石桌面的檀木圆桌旁边坐不住了。苏曼卿这娘们,他娘的太骄傲,太聪明,太美丽了。
邓十三看了看他的鬼头刀,又摇摇头,他拿这‘女’人没办法,因为她的目光太‘阴’冷,太可怕,让他这种杀人魔王都有点害怕。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因,所以他只能等着人家召唤,若是人家不召唤,他就只有乖乖的出去。
“今日夜深了,奴家身子单薄,不惯熬夜,贵客想必也是乏了,就请回去吧。若是有缘,将来还能再回,送客。”
等了半天,也就等来了苏曼卿这么一句话,邓十三失望的够呛,却不知道为何,就是不生气,大约是这‘女’人的强势把他征服了。人嘛,总是欺软怕硬,刽子手也一样。
“洒家告辞了,哈哈。”邓十三不敢太放肆,乖乖的走了。可是他出了‘门’,见到别的人就开始发脾气,在大厅里砸东西,把青楼里的人吓得够呛。
这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好听的‘女’子声音说:“这位客人,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是姐妹们伺候的不好吗?你觉得我怎么样?”所有的“姐妹”都傻了,因为她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认得这位“姐妹”。
邓十三一回头,顿时心‘花’怒放,在这种地方见到如此脱俗的美人,还真是头一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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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朝成名天下知
“哈哈,洒家就是喜欢你这种味道,你别跑,洒家跟你玩玩。[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79-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邓十三在‘胸’前拍了两下,提着鬼头刀就冲了过来。铁雪假装吓了一跳,转身就向外面跑去,青楼里的人对很害怕这个凶神恶煞,恨不得他赶快走掉,所以根本也没多想。
邓十三一出‘门’,就看到铁雪向长街上跑去,于是狂笑了一声,飞速的向前追去。他轻功高超,几下子就来到了铁雪身后,可是当他伸出咸猪手,想要抓铁雪后背的时候,忽然,一置像长了眼睛的长剑向他眼睛刺来。
“嗖嗖嗖!”铁雪手中的长剑好像灵蛇吐信,飞速的连续刺出三剑,与此同时,左手胡同的‘阴’暗处,也传来一阵蹬蹬的脚步声,一个手持双板斧,黑李逵般的人物,突然出现,挥动办法,抄邓十三的下盘。
邓十三条件反‘射’般的向后上方弹跳,凭借高超的武功,居然躲开了两人联手的雷霆一击,并且手臂暴涨,猛地抓向铁雪的头发,他的手臂好像可以伸缩的弹簧,居然一下子涨长了几分,一下子抓了个正着。
“放手!”铁彪的朴刀忽然从‘混’沌摊后面刺了出来,正中邓十三的手腕,只听当的一声响,朴刀居然被弹了回去,但邓十三也随即松开了手臂。铁雪惊魂未定,赶忙退出五米开外,气喘吁吁地看着邓十三。
“金钟罩,是,金钟罩,难怪,难怪。”铁彪大声的喊道。表面上看他是因为害怕,其实最主要的目的,是给仍然躲在暗处的兄弟们报信。
“哈哈,原来你们是苏州衙‘门’的公差,想要暗算洒家,你们这些小娃娃,大概也不知道洒家的厉害,尤其是你这个‘女’娃娃,地狱无‘门’自来投,我一定要抓住你,然后扒光你的衣服,蹂躏你三天三夜,哈哈。”
“无耻!”铁雪恼羞成怒,飞身向他刺去。
邓十三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兴奋之余,居然把鬼头刀扔出老远,徒手来接铁雪的宝剑。只听当的一声,铁雪宝剑刺中他‘胸’膛的同时,也被他双掌牢牢地夹住,动弹不得。邓十三狞笑一下,咔嚓一声,把宝剑从中间掰断。
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捂着‘胸’口惨叫了一声,大声骂道:“臭娘们,居然敢暗算洒家,洒家跟你没完。”
“奏效了。”陈凡在馄饨摊子后面说:“大个,看你的了。”
“陈爷放心。”大个突然冲出去,长大的身躯在地上一滚,到了邓十三的脚下,忽然站起来,双臂展开,给邓十三来了个熊抱。邓十三自然不会让他轻易抱住,猛地向外打出两拳,全都打在大个的‘胸’膛上,大个感到眼前一黑,却没有昏厥,也是他常年练武,身体素质过硬,猛地一用力,就抱住了邓十三。
“看你们的了。”大个喊道。
只听“嗖嗖!”两声,也不知道从哪里毫无征兆的飞出两支羽箭,不分先后准确无误的‘射’中了邓十三的双目,嗷的一声惨叫之后,后者脸上鲜血直流,金钟罩的罩‘门’已经被破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陈凡不敢出来,只是喊道:“可以打了,可以打了,打到他,打倒他。”
大个用肘锤死命的在邓十三的肩膀上砸了一下,砸的他顿时矮了三寸,铁雪当‘胸’就是一剑,却被他躲开只能刺中肋骨,但依然受伤不轻。雷子手持一双板斧,同时发动攻击,想要砍断他的双‘腿’,没想到那厮困兽犹斗,余力尚存,一脚把他踢飞了出去。
“嗷!”邓十三忽然发出一声狼嚎般的惨叫,一把抓起身后的大个扔出去四五米远,铁雪‘胸’前也中了他一张,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刚刚的大好形势,因为这头野兽变身,居然逆转了过来。
“王八羔子,小兔崽子们,跟洒家玩这一套,你们还差得远,我要杀了你们。”他的眼中‘插’了两支箭矢,却还能凭借听觉听声辨位,居然一步一步的奔着陈凡所在的馄饨摊来了,好似他已经感觉到,这是伏击他的大本营。
陈凡双手握着钢刀往后退,战战兢兢的说:“我,我是过路的,知道嘛,这事儿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可别滥杀无辜,那个国法难容。”
邓十三把一条板凳举起来,咔嚓一声折成两段,声嘶力竭的喊道:“老子天生就喜欢滥杀无辜又怎么样,我杀了你这个陈恶魔又怎么样,是你,一定是你在陷害我,一定是你在陷害我,我要杀了你。”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麻痹,有人出卖我。”陈凡二话不说扭头就跑,面对这样的野兽,他实在不能保证救命一刀是否管用。那两条‘腿’跟风火轮似的,一转眼就跑出去老远,嘴里还大声喊:“王伦,艾八,你们傻啦。”
可是王伦和艾八完全没有反应,就像是死了一样,陈凡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很有可能他已经被人给出卖了,不然这货怎么可能知道伏击他的主谋一定是陈恶魔呢。
“你们先走,我来挡住他。”此时,完全无害的就是铁彪,他刚才掩护铁雪撤退,现在才赶来陈凡这边,只见陈凡两条小‘腿’倒腾的紧,飞速的向长街尽头跑去,再往前,有一条苏州河,是逃生的不二法‘门’。
邓十三那个身板,那个轻功,一步等于陈凡的三步,顶多五六个呼吸就把他追上,眼看手到擒来,铁彪一刀从他的背后斜着劈了下来,金钟罩那玩儿不能见血,一见血,全都作废,所以这一件要是劈中,还是可以解决战斗的。
邓十三头也不回,一只大手突然伸出,猛地抓住了铁彪的脖领子,内力一发,铁彪不能动弹,被甩出去十五六米,摔得昏‘迷’过去。好在邓十三也是心急如焚的想要杀陈恶魔,根本没时间要别人的命。
只见他突然提升速度,十几步的距离,简直如飞而至,转眼就到了陈凡面前,缓缓向他‘逼’近:“陈恶魔,你‘弄’下了洒家的眼睛,洒家要活剥了你的皮,把你仍在水缸里用盐腌着吃,哈哈,吃你一年,才解我心头只恨。”
陈凡满脸黑线,“大哥呀,大侠呀,我说你真的认错人了,你说的那个陈恶魔我也认识,他跟我不是一人,你要非找他,我带你去不就得了嘛。不是你说,陈恶魔这杂碎怎么这么不地道呢,居然连累我,大哥,我帮你一块揍他行不,咱俩以后盟兄弟!”
“杂种,你这个杂种!”邓十三双臂忽然暴涨,也不知道怎么的一把抓住了陈凡,让他连施展救命一刀的机会都没有,事后陈凡才明白,因为他从来没想过人的胳膊还会伸缩的,所以大意了。
“哈哈哈哈,你这个嫩娃娃,你‘弄’下我的眼睛,洒家就‘弄’瞎你的菊‘花’!”
陈凡被他抓住一只脚,倒着提了起来,听这话就够害怕的了,后面的话更加让他恨不得立刻死掉。邓十三像拎着一条鱼,还抖落两下,拉起他的一条胳膊:“这一块,我要活着烧烤!”又拍拍他的翘‘臀’,“这一块,爷爷要拿来做驴‘肉’火烧,我把你仍在一个火热的炭盆上,等‘肉’熟了,就直接啃着下酒。”
“这也太恐怖片了,兄弟,你在哪啊。”陈凡现在非常后悔没有带着裴大先生来呀,不然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可是估计他现在准在被窝里睡觉呢,派人去喊也不赶趟啊。只听邓十三又在研究他身上的菜肴,要想要做排骨汤神什么的。
然后陈凡就被他拎着也不知道往哪里跑,他的心里只是想着,赶紧的有人去找人手来,他仿佛听到有人呐喊了几声,突然想起来自己在路口埋伏的还有人呢,登时觉得有了希望,可是声音持续了几秒钟就没了,然后就听到慌‘乱’的脚步声,不用问,作鸟兽散了。
“即使这里了。”过了一会儿邓十三停了下来,陈凡倒吊着看到一片树林,邓十三狞笑道:“洒家就在这里生火,烤熟了你这个杂种,吃饱喝足了就回去跟那个暗算我的臭表子算账,哈哈。”
陈凡急的在身上‘乱’‘摸’,可是他刚才已经把朴刀给扔了,此刻身上没什么防身的东西,就剩下捕快配备的‘牛筋索一条’,和封口用的‘铁核桃’一颗。然后他忽然又‘摸’到了另外一种东西,一个黑‘色’的聚宝盆,洪二十五的聚宝盆。
“我看你是高兴的太早了,我的人马已经到了。”陈凡突然冷笑了一声。
“哈哈哈哈,洒家――”陈凡突然一伸手把铁核桃塞进了邓十三的嘴里,后者虽然没受到什么痛苦,但也是吓了一跳,被铁核桃撑开的嘴巴说不出话来,登时把陈凡给放开了,陈凡抓出牛筋索,猛地在他双手上一绕。
“噗!”邓十三拼着在嘴‘唇’上撕了一个大口子,这才把铁核桃吐出来:“哄小孩子的玩意儿,也敢对付我。”
陈凡本来想跑,可是他看到邓十三一用力就把牛筋索拉长了,顿时意识到跑不了,于是抄起那个聚宝盆,跳起来照着这个魔怪的脑袋就开砸:“老子跟你拼了,老子跟你拼了,老子因公殉职,光荣,光荣啊。”
当当当,这一阵歇斯底里也不知道砸了有多少下,忽然他发觉邓十三不动弹了。
“喂,别装死,快起来,跟我到衙‘门’里去,别装了,看见你了。”陈凡使劲儿的在他身上踢了两脚。
“真死啦?”陈凡骇然的看着那块聚宝盆:“这玩意儿这么结实啊?”
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只听有人说道:“你确定就在这里?”
“没错,属下亲眼看到就在这里。”
跟着一阵衣袂破空的声音响起来,陈凡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看到高高的树枝上跳下一个熟人来,赫然竟是龙威远。
“龙大哥,怎么是你,那个,你怎么有空过来?”陈凡惊魂未定,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只剩下点下意识的客套了。
“兄弟,你没事儿吧,你可急死我了。刚才我在总舵听到属下报告说你领着人在长街和别人拼命,我立刻就赶来了,你,你没事儿吧,人呢,人呢。我听说是个很凶的人,在哪呢,让我来对付他。”龙威远转着圈的找。
“下面。”陈凡拍了拍手,满不在乎的说:“啥凶人,不就是北方大盗邓十三嘛,小菜一碟,被我三拳两脚解决了,龙大哥你来得正好,可否麻烦你一下,把他的尸体运回衙‘门’去,这家伙有点重。”
“你杀了北方大盗邓十三。”龙威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旁边有一名野狼帮的手下瞪着眼睛大招了火折子。借着火光,龙威远蹲下来仔细的看了一遍,而后沉‘吟’道:“倒是符合江湖传说的邓十三的特征,可是这张脸已经被砸烂了呀,不可能吧,我听说他一身金钟罩铁布衫可是刀枪不入啊。”
“什么刀枪不入啊。”陈凡背着手,“也不过就是皮糙‘肉’厚罢了,我自然有法子对付他,不算啥,不算啥。”
“兄弟!”龙威远站起来给他鞠了个躬:“你可知道,这邓十三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杀人魔王,有多少武林豪侠都奈何不了他,今天他死在你的手上,不出三天,肯定震惊整个武林,兄弟,你成名啦。”
陈凡心里高兴地要死,表面上却严肃的说:“说什么呢,咱们当捕快的为民除害,只求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什么名啊利啊,跟咱有什么关系呀。就说他杀了那么多人,我替那些人报了仇,也不用他家里的人多么感‘激’,就当没发生过好了,低调,低调。”
“去,传出去,吴县捕头陈凡,独力斩杀邓十三,单刀除魔,威震天下。”龙威远对他的手下说道。
“嘿嘿,这恐怕不太好。”陈凡笑的肚子疼。
等陈凡回到了衙‘门’里,所有的人几乎都用敬仰的目光看着他,尤其是郭县令,拉着他的手可劲儿的摇啊:“陈凡啊,你知道本官一向都是看好你的,你是我的心腹,也是我的兄弟,如今你为朝廷立下了大功,本官已经承包直隶总督,不日吏部就会下令褒奖,你的好日子就要来啦。”
“一个捕快能有什么奖励?”陈凡知道,皂隶不能为官是大明朝的定制,任何人不能改变,所以他想,最多也就是‘混’个名捕的头衔。
“当今皇上,酷爱侦破之学,若是知道世上有你这样的人才,没准还会亲自召见,你若是上了疆场,万里封侯,可千万不要忘了老兄弟呀。”郭县令笑道。
“当兵就算了。”
陈凡突然惊叫了一声,喊道:“个人荣辱不算什么,兄弟们的安危才是第一步的,铁雪呢,大个呢,还有铁叔,他们怎么样。对了,为什么我的警戒组,还有狙击组,忽然就没有消息了,出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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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汹涌的暗流
郭县令赶忙说道:“你先别急,他们也没事儿,只不过是被人在后面打了闷棍,这几天起不了‘床’罢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wщw.更新好快。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被人在后面打了闷棍?”陈凡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铁雪的胳膊上吊着一圈白布,冷笑着走进来:“你还说,一定是你的大嘴巴不牢靠,泄‘露’了消息,不然怎么会这样的?‘
“我没有。”陈凡说道:“自从行动开始,我就一直跟你们在一起,具体的行动方案,都是这个时间段制定的,我怎么会泄‘露’?”
“那还有谁知道咱们的计划?”铁雪说道。
“除了参加行动的人,那就是——大人——”
“胡说,本官一心抓贼,怎么会自毁长城,你怀疑谁也不可能怀疑本官吧。”郭县令吓了一跳。铁雪说道:“可是大人有没有无意中跟谁提起过?”
“更没有啦,本官连夫人都只字未提。”
“那有没有喝酒?”
“铁雪,你审问本官呢?本官昨天特意没有喝酒,抓捕邓十三这么大的事情,本官怎么会喝酒,岂有此理嘛。”郭县令有点急了。
“不对!”陈凡摇头道:“我看这件事情,未必有人泄密,因为邓十三根本不知道咱们要行动,他只是知道我叫什么,是什么来头罢了。若是他知道咱们要行动,怎么会一败涂地的呢?”
“那凌飞他们是怎么回事儿?”
陈凡说道:“我想,袭击他们的人和邓十三也许不是一路,如果他们是邓十三的人,他就不会最后死在我手上了。”
“也是!”铁雪沉‘吟’。
郭县令笑道:“总之,一切都很圆满,这么大的案子,这么棘手的人物,中间环节很多,出现一些纰漏也是有的,大家也不要太斤斤计较了,他们的医‘药’费,都由衙‘门’公出,毕竟是为了执行任务嘛。”
铁雪说道:“当捕快的为民除害,受伤受累都是份内的事儿,咱们本来没什么怨言,可是,我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事情没搞清楚,还是要继续的查下去才行。”
郭县令说道:“查肯定是要查,但也不要搞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毕竟都是自家兄弟,万一产生了误会,让大家寒了心不太好,你们说是不是。还有,陈凡啊,既然邓十三的案子已经结了,接下来还要抓捕南宫朗和月钩儿,你知道吗?”
“大人现在如果不忙的话,我正打算汇报一下这件案子呢。”陈凡说道。
“恰好我现在有点事儿,刑部的公差来了,说是要清查沿河所有河道衙‘门’的账目,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但毕竟是地方官,所以要过去点个卯,案子的事情那就等我明天回来的时候再说吧。”
“那也正好,我刚想起来,我要去看看受伤的兄弟们。”陈凡点头。
大明朝也没什么医院,更没有住院部,所以不管是受了多么重的伤,都要在家里医治,于是陈凡只能挨家挨户的跑,铁雪就一路跟着他,最后到了晚上才跑完这一圈,来到了铁雪的家里。
“铁叔,事情的始末我都问清楚了,情况非常可疑。(.棉、花‘糖’小‘说’)”陈凡说道。
铁彪躺在炕头上,‘腿’上打了夹板,表情很痛苦,仿佛摔断了‘腿’。点了点头说道:“你觉得是什么人在暗中帮助邓十三。”
“我觉得没有人在暗中帮助邓十三。”
“这话怎么说。”
陈凡叹道:“事实上他们并不是在帮助邓十三,而只是想要借邓十三的手,要了我陈凡的小命。”
“何以见得?”铁彪登时神‘色’严峻起来,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就说明陈凡惹了大麻烦,直到现在仍然有生命危险。
“我问过王伦和艾八,其实他们早就隐约的感觉到暗中有人窥探,但因为对手轻功高强,最后他们以为是自己疑心生暗鬼,没有理睬。直到邓十三双目中箭,身后的人才采取行动,制服了他们,这就足以说明,他们不是在保护邓十三,只是想要孤立我。”
铁彪说道:“在这之前,他们必定已经通过某种渠道,只会过邓十三,详细的说明了你的情况,并提醒他要对你多加小心,所以邓十三在遭受有组织的袭击之后,才会立即想到是你向他下的黑手。”
“邓十三向我发难,凌飞和秃子等人本来打算救援,可刚刚准备冲出来,就被人打晕了。这才是我最害怕的地方。”陈凡叹道:“凌飞和秃子都是当过兵的人,本身也练过武功,虽然不是什么高手,素质也不弱,而且他们和狙击组不同,警戒组的位置并不固定,随时跟着伏击组转移窥探,而且他们所负责的就是境界,又不是固定哨,怎么就没发现身后有人呢?有鬼还差不多!”
“瞎说什么你,别在我家宣传‘迷’信,世上哪有鬼呀。”铁雪从外面进来,一只手拿着个小炕桌:“我爹要喝酒,真是的,这样了还要喝酒,你要不要喝。”
“我本来不要喝,但既然铁叔要喝,我就舍命陪君子。”陈凡撸袖子。
“呸,不要脸,酒鬼。”铁雪白了他一眼,然后从外面拿来一摊子汾酒,端上来两盘小菜,一盘红油猪耳,一盘凉拌肚丝,还有一盘‘花’生米,两个酒杯:“喝吧。”说完她就坐在椅子上听两人说话。
陈凡给铁彪倒酒,笑道:“您老人家也真是‘性’情中人,伤成这样了,还要喝酒,我给您满上一杯。”
“越是受伤的时候,就越要喝酒,这才是酒的好处,干了。”
喝了一杯,陈凡扔了一粒‘花’生米在嘴里,说道:“鬼是肯定没有的,但这个世界上却有一种人比鬼也差不了多少!”
“轻功高手!”
“没错,就是轻功高手。”陈凡说道:“可是,要盯住我的两个小组,他们至少要出动六名轻功高手,试问,天下哪来的这么多的轻功高手,苏州府的公差够多了吧,一个会轻功的都没有,可见这玩意儿有多稀少。”
“是啊,我这一生办案,遇到的懂得轻功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即便是有,也是略微比常人殊胜一些而已,想什么踏雪无痕,蜻蜓点水,八步赶蟾,旱地拔葱,根本都是胡说八道,无稽之谈,传说中的事情,哪能一下子就出来六个这么多啊。”
陈凡想要告诉他,踏雪无痕,蜻蜓点水,其实都不是神话故事,因为他家里现在就有这么一个现成的变态。可又觉得没必要颠覆老人家的世界观,于是言归正传的说:“这有点太不可思议了,我陈凡是谁呀,吴县的一个小捕快,我哪里得罪了这样庞大的势力了?根本就不可能嘛?所以我猜想,很有可能是我无意中挡了谁的道儿了?”
“缺德太多是这样的。”铁雪说道。
“丫头,别‘插’嘴,听他说。”
陈凡接着说道:“要说得罪的大人物,我只得罪了两个,一个就是东瀛的木楼月才,另外一个就是猛虎帮的胡三柏,可是以我和木楼月才的仇恨,若是他有这么大的力量,早就直接把我干掉了,何必还要假手于人——”
“没错。”
“这就不由得让我想起了穆小青姑娘对我提起的,当时猛虎帮主穆蓝天死的时候,出现在他家里的那些神秘高手,这件案子侦破之后,我曾经在猛虎帮遍寻这些高手,可全都不符合标准,最不符合的地方就是,猛虎帮这种地方‘性’的帮会,根本就没有这么高的高手。还有截杀龙威远的那次,那几个人,轻功也非常的好啊。”
铁彪全身一震:“明白了,你说在咱们背后打闷棍的人,其实是猛虎帮的余孽请来的高手,对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咱们就完啦。”陈凡苦笑道:“这也是我最最想不通的地方,猛虎帮已经解散了,现在是野狼帮的天下,他们要复仇,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杀了咱们,一走了之多好,反正家当也没有了。”
铁彪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不会是——猛虎帮的案子还没完?”
“本来就没完,我始终也不觉得它完了,最起码胡三柏就是个密,他好端端的为什么想要统一苏州的黑道,明知道有官府在这件事情非常困难,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以他的能力,他做得到吗?”
“人都有自知之明,胡三柏威德不能服众,他自己想必也是清楚地,做不到,根本就做不到。嘘,可是他偏偏就那么做了。”铁彪倒吸了一口冷气:“再加上那些神秘高手的帮助,他的底气更足,这说明——”
“说明他背后有人!”铁雪抢着说。
“嘿,你终于聪明了一次。”陈凡取笑道。
“可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做这样的事情有时想要干什么呢?难道是——”铁彪惊骇的说:“难道是反贼!”
“反贼恐怕没这么厉害,就算是白莲教被朝廷压制的也没有这么大的手笔,再说白莲教的势力一直都在北方,南方他们不敢闹,所以我觉得不是。”陈凡喝了一口酒,沉‘吟’道:“而且白莲教也没必要藏着掖着,这世上只有一种人做事儿需要藏着掖着,聪明的铁雪姑娘,您想不想的到。”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陈恶魔,你就不能别这么自以为是,不就是当官的人嘛。家大业大的,肯定怕翻船。”
“对,没错,台面上的人,嘿,你再叫我外号小心我跟你急。”
“急了我‘抽’你。”铁雪凶巴巴的说。
“能养得起这么多的轻功高手,又不愿意对我咱们下死手的人,必定是非富即贵的场面人。”陈凡最后下了定论。铁彪疑‘惑’的说:“可是,你也要想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得罪过这样的人呢?”
“肯定没有,所以我还肯定,自从猛虎帮的案子我就开始挡了他们的道,没准,这次我又有什么地方挡了他们的道儿。”
“难道不会是为了猛虎帮的事情报复你。”
“哈哈,铁雪姑娘,刚夸你聪明你就笨了。那是不可能滴,你想啊,猛虎帮的事情,他们藏着掖着,最怕的就是跟猛虎帮有一‘毛’钱的关系,躲还躲不过来,报复我,哈哈,他拿猛虎帮当一条狗而已,绝对不可能。”
“最近衙‘门’里有什么案子?”铁彪问道。
铁雪吃了一颗‘花’生米:“没什么案子,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偷书的,分地的,偷‘鸡’的,休妻的,最大的案子可能就是前几天偷看‘女’人洗澡的那个王八蛋了。要不是发现得早,他可能就进去了——”
“进去干啥!”
“滚!”铁雪瞪眼吼道。
“再仔细想想,你们可能还漏掉了什么?”铁彪不愧是个老刑警,问口供还是‘挺’有心得的,懂得重要的事情想三遍的道理。
“那那那——”陈凡和铁雪同时说道:“不就是吉祥赌坊的命案嘛!”
“又是野狼帮。”铁彪忽然仰起头,惊讶的说:“我怎么没想到,你们不觉得奇怪嘛,吉祥赌坊的案子,居然又和野狼帮有关系。”
陈凡唏嘘了一下,放下酒杯:“您这么一说还真是,的确很凑巧,最近的大案子怎么都和野狼帮有勾搭,他们以前也不消停嘛?”
“很消停。”铁彪说道:“作为地方上的小帮会,野狼帮除了欺行霸市收点保护费,承包几个盐池,背地里捣鼓点五石散什么的买卖,基本上做的都是正经的买卖,平时也是约束帮众的,就算有作‘奸’犯科的,也会第一时间‘交’出人来,不然早把他们剿灭了。这也是地方帮派和江湖草莽的大帮派的区别所在。”
“那为什么最近事故频发呢?而且,猛虎帮的事儿毕竟还没完,吉祥赌坊,吉祥赌坊是大买卖,也是一块‘肥’‘肉’,野狼帮受这么多委屈,不但没有消瘦,反而越来越膘‘肥’体壮了,龙威远大哥,好运气呀。”陈凡突然眼睛一亮。
“对了,昨天晚上我最后碰到了龙威远,还是他把邓十三的尸体帮忙运回衙‘门’,大半夜的怎么就这么巧呢?”
“可是说不通啊。”铁彪说道:“你也说那些轻功高手,是帮着猛虎帮对付龙威远的,怎么又会跟野狼帮‘混’在一起?不对吧。”
“是不对。”陈凡说道:“月钩儿和南宫朗这对‘奸’夫‘淫’‘妇’——”
“咳咳!”铁雪。
“啊,狗男‘女’,还企图陷害龙威远,如果不是我‘插’手,他就完了。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可没挡了他野狼帮的道儿,而且月钩儿和南宫朗,很有可能就是那只‘幕后黑手’吧,如此说来,他们应该是对头才对,我去抓他们,他应该高兴啊。”陈凡突然拍着自己的脑袋,大喊:“哎呀不行了,不行了,缺乏证据,我想不出来了,再这样下去,我的脑袋就炸了,想不通,想不通啊。”
“想不通就喝酒,来,干了。”
“你俩少喝点。”铁雪撅起了小嘴。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表面平静的夜里,陈凡和铁彪醉生梦死的时候,吴县郊外,居然发生了一起,惊天动地的大案,此刻正在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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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花红柳绿杀人夜
柳绿如蓝。(.$>>>棉、花‘糖’小‘說’)-79-柳林深处挑出了一角青帘酒旗。夕阳绚丽,照在新制的青帘酒旗上。用青竹围成的栏杆,也被夕阳照得像碧‘玉’一样。栏杆围着三五间明轩,从支起的窗子看进去,酒客很多。但这里并不是必经的要道,也不是繁荣的村镇。哪里来的这么多酒客呢?
栏杆外的柳丝在风中轻轻掇动,晚霞满天,夕阳更灿烂,山村里,屋顶上,炊烟已升起。这时候大家才看清楚,原来酒坊的外面到处都停满了镖车,一箱一箱的银鞘卸下来。把酒坊外面的一大块空地堆的满满的。
一百二十名经验丰富的镖师和趟子手,分成三班,瞪大了眼睛轮流守着。大‘门’外斜‘插’着柄四‘色’彩缎镖旗,上面绣着条腾云的巨蟒。镖旗迎风招展巨蟒‘欲’腾云飞去。这正是威镇黑自两道的威远镖局的旗帜。
威远镖局的局主安明堂今年已经五十二岁,纵然雄风不减当年,也已经老了。这几年镖局里所有的业务几乎都‘交’给他的儿子安顺明和总镖头冷孝贤来打理,但这次不同,他必须亲自出马,因为生意太大了,他走镖一辈子还是第三次遇到这么大的生意。
两百五十万两镖银,是扬州八大盐商合伙向苏州盐场购买官盐的款项,为了稳妥起见,他们特意找到了江南最大的威远镖局来保镖。因为威远镖局毕竟已经有十五个年头没丢过镖了。这些年来,安明堂威名赫赫,以他的武功和德行,征服了黑白两道所有的大人物,只要是威远镖局的镖走过的地方,就算只有两个赶车的,也是没有人敢大注意的,所以八大盐商表示非常的放心。
他们放心,安明堂可不放心。他深深地知道‘财帛动人心’这句话的含义。以前的镖没人动,那也许只是因为数量还不够巨大,可是这一次的两百五十万两银子,就是完全足以把一个‘交’了一辈子的好朋友变成王八蛋的‘药’引子,他不得不防。
他把酒坊包了下来,竹‘门’严闭,灯火朦胧中,除了偶而传出的刀环相击声外,就再也听不到别的,院子里却充满了萧杀之意。那些趟子手只管吃只管喝,但谁也不会发出声音来,连吧唧嘴的声音都没有。
外面的人看他们很光鲜,其实他们整天都在刀尖上过日子。一年中他们几乎难得有一天能放松自己。所以,他们大多数都没有家,有家的就更倒霉,因为镖局里面遇到这种大买卖的时候,往往高手尽出,为了害怕别人报复,所以老弱‘妇’孺都要跟着来。安明堂的老婆张氏此刻就在他的身边。
张氏和安明堂独自占了一张桌子,距离趟子手们很远,往常总镖头冷孝贤儿子安顺明也会跟他们坐在一起,可是今天没有,因为镖银到了半路上的时候,忽然发生了一件非常要紧的事儿,大明朝世袭一等靖边侯的公子刚刚生了儿子,请满月酒,邀请局主前往。这种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然而镖局的内幕限于行规,有绝对不能向任何人透‘露’,那么怎么向人家解释呢。[]没法子,只要派两个人做代表去敷衍了。
“好了好了,总算不用担惊受怕了,等过了这座山头,到了苏州城就可以大大的喘口气了,不出半天的功夫到了盐场‘交’差,一切就圆满吉祥了。”张氏满脸笑容,此刻她心里想着的都是怎么利用两万两走镖的报酬,去给‘女’儿置办嫁妆,把他风风光光的嫁给冷孝贤的儿子冷强。
“咱们走镖的人,就算是到了地头,一刻没有钱货两清都是不能松气的,这一点你要时刻的记在心上。”安明堂的脸‘色’非常难看。并不是他故意要摆谱,实在是这些年见过太多‘波’云诡谲的怪事儿了。
“我不就是随便说说嘛,咱们在这里不会停留太长的时间,吃饱了喝足了就走了,嗨,那些强盗再怎么横,也不可能跑到苏州城里面去劫镖吧。就算是劫到了,他们也出不了城‘门’啊,你以为城防营的人是吃干饭的啊。”
“你以为城防营很可靠吗?”安明堂冷冷的说:“在财帛面前,本来就没有绝对可靠的人。”
见他说话口气那么冲,张氏也懒得跟他生气了。她本来也不是个好惹的脾气,她的娘家也是开镖局的,自小也是走镖的人,武功也还凑合,不然又怎么会嫁给安明堂这种刀头‘舔’血的人物呢。
“懒得搭理你,我去看看镖银。”
张氏一出来,就远山的边缘,黄昏时,青山在红霞里,碧天在青山外,而后她就闻到风中传来的一股浓郁的‘花’香,桃‘花’的香气,原来旁边有个种满了桃‘花’的‘花’圃,规模还真是不小,此刻桃‘花’开的正‘艳’。
她感到一阵舒适惬意,仿佛悠闲的待在家里刚洗完澡,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两口,醉人的‘花’香让她暂时忘记了刚刚吵架的不快,她醉了,醉了,晕了,晕了,身体轻飘飘的好像要飞到云端去了。
突然,张氏轻轻地惊叫了一声,打算转过身去往酒坊里面跑,嘴里叫着:“是,桃‘花’瘴,是,桃‘花’瘴。”可是她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即便是发出来了,也不一定有人能听的到,因为酒坊里面已经开战了。
桃‘花’红如火。
她看见火一般的桃‘花’中,走来一片雪白熊健的‘蒙’古战马,马身上坐着个纤长苗条的白衣人,乌云高髻,脸上‘蒙’着层雪白的面纱。满林红‘花’,衬着她一身白衣如雪,莫非这也不是凡人是桃‘花’仙子。
白衣如雪的少‘女’,一双秋水般的明眸看了看她,忽然裂开嘴灿烂的笑道:“你怎么还没死?”说着她缓缓的从肋下‘抽’出一把细长的弯月形的刀,一刀看下去,张氏看到自己的身体怦然倒下去,上面已经没有了脑袋。
接下来的事情她自然就不知道了。
但安明堂知道。吵架归吵架,做了四十年的夫妻,那种感情可不是普通人能想象得到了,安明堂亲眼看到自己的老婆死在白衣人的手上,他提起长枪,拼命地往外冲,可是那柄曾经战无不胜的长枪,此刻却好像刚被人干完的娘们一样娇弱无力。他已经用身后的内力控制了毒‘性’,但是仍然只是控制,根本不能去除,所以他没多大的力气。
安明堂在悲愤中还在想,这怎么可能呢,已经绝迹了上百年的,下五‘门’的百毒桃‘花’瘴,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若不是这样离奇的原因,他安明堂这样的一个镖师,又怎么会着了道呢?
颤抖的枪尖在滴血,鲜血不停地沿着颤抖的枪尖滴落,枪尖一颤,就会夺走一条人命,就有一串鲜血滴落下来,虽然是虎落平阳,但他安明堂也没有这么容易屈服。可是突然之间,他的枪尖被一把弯月形的细细的刀给挡了回来,那把刀看起来就像一钩月牙似的。
月钩儿!天空中的月钩儿。
安明堂惊惶的后退,他赫然发现,自己带来的一百二十名趟子手,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变成了不会喘气儿的尸体。他们横七竖八鲜血淋漓的倒在自己的脚下,有几个还大睁着眼睛瞪着他。
“局主,等这趟镖走完了,怎么也好歇一歇,兄弟们也好找两个粉头乐一乐。”
“最主要是痛痛快快喝一顿。”
坦白说,这些趟子手中也没多少好人,除了贪杯好‘色’之外,还有很多都在欺行霸市。但那又怎么样,他们都是自己的兄弟呀!
“我杀了你!”
安明堂‘挺’枪刺了过去,一丈四的长枪金光一闪,突破中路,往白衣少‘女’的‘胸’前刺来,若是能刺中,肯定就成糖葫芦了,只可惜的是,他根本没刺中。白衣少‘女’格格一笑,轻描淡写的就挡开了他的长枪。
“你怎么还没死啊?”她灿烂的笑道:“我送送你吧。”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安明堂感到自己一条胳膊被白衣少‘女’的弯刀震得完全都麻痹了,这说明,即便是自己在全盛时期,要打赢她也要费一番力气,可是这样的一个少‘女’,怎么会如此的可怕呢。
“缺钱的人。”少‘女’捂着肚子笑道:“‘挺’大个岁数,连这个都看不出来,活到狗身上去了,我看你还是死了比较好。”说着向前一步,一刀向外挥出。
“那也不一定。”长枪夺的一声,钉在地上,枪杆入土四尺,使出最后一口力气,安明堂把枪杆掰弯,将自己当做一颗炮弹,发‘射’了出去,倏忽准确无误的穿过了窗口,落在了‘门’外的白马马背上。
作为一名成名多年的镖师,其实安明堂是很‘精’于观察和算计的,尽管刚才的局面‘波’云诡谲,瞬息万变,加上悲痛害怕什么的,但他依然还是在观察和算计,而且居然还被他算计成了,所以他一夹马腹,飞速的向前跑去。
“哈哈,你想劫持小白,太笨了吧。”
围拢在少‘女’身边的那些杀手,顿时一个一个的全都‘露’出了骇然的神‘色’,这个人如果就此走了,那可真是糟糕大吉了。可是少‘女’却好像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等到那白马飞速的跑了一段之后,她才捏着嘴‘唇’,吹一声口哨!
只见那匹白马稀溜溜一声暴叫,冲出三步,人立而起,顿时就把安明堂给甩出去老远,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少‘女’飞速的跑过去,跳上马背,抚‘摸’着它刚硬的鬃‘毛’:“小白呀小白,他居然想要劫持你,这是多么愚蠢的想法啊,他哪里知道,你是一匹神马,世上再也不会有你这么好的马儿了,你只会听我的话,你从小都是喝血长大的。”
她欢快的跳下马背,砍了安明堂的脑袋,在小白的面前转了一圈,让它嗅那股子血腥味儿,小白兴奋的喷鼻刨地,突然把嘴巴凑过去,吸取上面的鲜血,不一会儿眼珠子都好似变红了。
少‘女’抚‘摸’着它的马脸,柔声说:“好啊好啊小白,你快点喝吧,我觉得你早晚都会变成一匹汗血宝马的,哈哈。”
“姑娘,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撤退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少‘女’抬起头,冷着脸说:“李奇,你是说银子都装车运走了是吗?”
“是啊?”
“那就是准备好了吗?”
“不然还能如何?”李奇愕然。
“蠢货!”少‘女’突然腾身而起,弯刀向前刺去,下一秒钟,她出现在李奇身后,带血的弯刀已经穿‘胸’而过。
“来人,把这家店给我拆了,一点痕迹也不要留下,尸体,烧了。”少‘女’厉声的指挥着手下们。
说来也是奇怪,那家店此刻就好现实活动板房做成的,旗杆什么的一下子就可以拔起来,就连竹子墙壁也是临时‘插’上的,一点地基也没有,拔起来,扫扫地,上面铺上草坪,这里顿时变得啥也没有了。就连刚刚那片火红的桃‘花’,也被人随随便便拔起来仍在一辆大车上,趁着夜‘色’拉走了。
“这下子才算是干净了,小白,咱们走啦。”白衣少‘女’又亲自检查了一遍,觉得还算不错,于是带着几十辆镖车,骑着白马,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那江南八大盐商的血汗二百五十万两纹银,自然也跟着她一起消失了。
……
王小六每天晚上都不睡觉,他都是白天睡,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失眠,只因为他是个更夫。打更之后,他都会到山上打柴,算是为了填饱肚子搞得第二职业,但是他远山不敢去,只敢在近处打,所以大早晨的他放下梆子和铜锣就来了。
往常他打柴的那个地方,今天还是那个样儿,就是大树少了十几根,换成了一片绿‘色’的草坪,可是他记得自己昨天来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这就意味着他要往里面夺走那么一丢丢,对于一个上了一宿夜班的兄弟来说,这是很累人的。
于是他一边咒骂一边向前走,我草你大爷的,骂了隔壁的,不绝于耳。忽然,他停下了脚步,然后嗷的一声跳了起来,吓得哆嗦起来。按理说,打更的都是大胆,他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可是任谁看到一个没脑袋的人跟一个‘胸’口有大‘洞’的人,躺在自己面前,他也必须要是这个反应了吧。
于是王小六一口气跑到山下,报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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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英雄还是奸雄?
陈凡昨天晚上一不小心就喝大了,被铁雪开车送回来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79xs.-铁雪骑在马背上,把他像抓俘虏一样的横着放在马鞍桥上,那马鞭子打了他一路的屁股,陈凡一晕车,把吃下去的喝下去的,都给吐出来了。
刚才做梦的时候他还骂铁雪不是东西呢。而且他特别憋屈的感觉自己在大明朝好像没什么‘女’人缘,经常被‘女’人揍。
当然,除了穆小青。这‘女’孩自从陈凡回来就守着他,已经受了一宿了。公‘鸡’叫头遍的时候,她小憩了一下,这会儿又去给陈凡煮粥了。
陈凡刚睁开眼睛,就看到穆小青清澈如水,闪烁着青‘春’光芒的大眼睛在看着他,吓得他顿时坐起来:“小青,你怎么在这?”
“陈大哥,你昨天晚上喝多了,是那个铁姑娘送你回来的,她人不怎么好,对你总是凶巴巴的,所以我不喜欢他。”
“哦,你说那娘们啊,我也不喜欢他,整个苏州城就他娘的没人喜欢他,你说,谁会喜欢一个母夜叉。哪像你温柔可人人见人爱的,对了,你昨天晚上一夜没走,我没对你做什么吧?”
穆小青脸红的吓人,把碗方向,一溜烟的跑了,跟猎豹一样。
“我说错什么了吗?我说错什么了吗?”陈凡‘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感觉没说错什么,于是冲着外面喊到:“小青,我手麻了,你还没喂我吃饭呢?”
“来了来了,我刚刚去透透气。”穆小青感觉脸上不那么烫了,赶忙跑回来,顾左右而言其他:“陈大哥,你有没有感觉自己好受一点。”
“没有,吃了饭大概会好吧。”陈凡臭不要脸的说。
“哦,那我喂你吧。”穆小青单纯的眨了眨眼睛。
陈凡盯着她一口一口的吃,把穆小青刚刚有点发白的脸,又给看红了,吓得人家姑娘都不敢抬起头来,他才觉得很有成就感。
忽然陈凡感叹了一声:“小青,我刚刚想起来,有些事情我要问问你,你可别害怕!”穆小青吓得苦笑:“陈大哥,你,你别问行不行,你那些古怪下流的问题,我实在是有点承受不住啊。”
“噗!”陈凡呛了一下,苦着脸说:“这次的不下流,反而还有点悲伤,其实我是想要问你一些关于你爹爹的事情。”
“陈大哥,我爹爹的仇多亏你给我报了,可是,为什么现在又要提起来呢。我已经和猛虎帮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呀。”
见她表情凄然,泫然‘欲’泣,陈凡赶忙拉她的手说:“小青,我,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对你说一下,本来我不打算告诉你的,其实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爹的案子根本就没有结束,所谓胡三柏,我想他很有可能是受了被人的指使,才去杀害你爹,所以我一直都在暗中查访,因为怕你伤心,就没说。当时,当时我也是没办法才结案的。”
“陈大哥,你,你说什么?”穆小青脸‘色’大变。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胡三柏是什么人,岂能随便的受人摆布,隐藏在他身后的一定是巨大的黑手,我只是个小捕快,所以不敢轻举妄动,这是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怕事儿的人,你对我陈凡这么好,我说什么都会为你出头,所以才拖到现在。”
穆小青半天没说话,最后沉思道:“陈大哥,你不用自责,我知道你这样是聪明的做法,我还要多谢你呢。可是你究竟想要问我什么呢?我是很想要为我爹报仇,把你说的那只黑手揪出来,可是,我爹的事情我知道的很少,猛虎帮的事儿,我更是一窍不通,我甚至连很多帮众都没见过。”
“不,我要问你的事情,和这些完全没有关系。”陈凡正‘色’道:“我也肯定,以前的事情,对他的死,没有多大的影响,最大的影响可能就来自最近的半年之内吧。”
“陈大哥,你问吧。”穆小青感觉自己完全跟不上陈凡的思路,所以也就不在追根究底,任凭他问下去。
“小青,老帮主的饮食起居一向都是你照顾的吗?”
“是啊?”
“老帮主有几个小妾?”
“没有啊!”
“老帮主在临死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比如说坐立不安,或者跟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儿没有。”
“没有坐立不安——”穆小青心里也很矛盾,她唯一瞒着陈凡的事情就是老父亲叮嘱她的秘密,但那事儿好像和这个案子没关系,所以她摇了摇头。
“也没有在饮食上特别注意吗?”
“这个,他从来都很注意,他吃的东西都是我亲手做的,别人做的东西,他一向都不吃的,也很少在外面喝酒。”穆小青说道。
“‘性’格如此谨慎,做事难免偏颇,认死理,得罪人啊。”陈凡喃喃自语的说道,忽然他眼前一亮:“你说他很少在外面喝酒,而不是绝对不在外面喝酒是不是?难道他都没有什么应酬吗?”
“应酬有胡三柏,我爹爹不去的。”穆小青突然说道:“只是最近半年有些例外了,我记得他出去过三次,好像说是去了一个叫靖边侯的小侯爷的府上,至于这个人是谁,那我可就不清楚了。”
“靖边侯!”陈凡心里咯噔一下子,并不是他瞎联系,只听这个名号,就知道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而且很有可能来自军方,在明朝,军方的人物是很不好惹的。所以靖边侯已经具备了做黑手的条件,难道是穆蓝天得罪了他。况且一个从来都不在外面应酬的人,干嘛三番五次的跑到他家去,明显这里有问题。
“老帮主回来之后,有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比如说不高兴?“
“陈大哥,我就直接对你说了吧。我爹这个人他不苟言笑,也不轻易暴‘露’自己的情绪,喜怒从来不形于‘色’。就算是面对我这个‘女’儿的时候,说话也是一句一句的说,想着说,所以他不会在情绪上出错,更不会让人看出来什么的。”
“居然是个这样的人,心思缜密,‘性’格沉稳,不苟言笑,不是我说不好听的,小青,这样的人,要么是英雄,要么是‘奸’雄,全都是很容易得罪人的存在,而且会让人感到害怕,为了不再害怕,那就下手除掉他……”
“小青,你觉得令尊是英雄还是‘奸’雄?”陈凡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穆小青叹道:“陈大哥,你不用难为情,我知道爹爹是做哪一行的,我每天出去买菜,外面的流言蜚语多了去了,有的说他吃人‘肉’和人血,还有的人说他杀人如麻,说他坏事做尽,可是在我看来,有些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
“比如呢?”
“比如很缺德的事情,还有就是跟朝廷扯上边的事情——”穆小青说:“他常说,咱们江湖中人,要守江湖上的规矩,打打杀杀可以做,不爱国的事情不能做,让我卖祖求荣,咱家的人是不能做的。”
“那么很缺德的事儿指的是什么?”
“比方让很多人都会倒霉,会掉脑袋,吃不上饭的事情他是不做的。他还常说,人在江湖走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缺德事儿自然难免,但要是让很多人都倒霉的,就不能做,因为他害怕报应在我的身上。”
“陈大哥——”
好半天,陈凡才叹了口气说道:“我想,老帮主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两条规矩给人害死的,先前我们已经分析过,那个藏着掖着害人,害了人还要立牌坊的,肯定是官场中人,这样一来,也就对上了。”
穆小青颤声说:“是,是谁?”
陈凡说道:“现在还不能够肯定,但总觉得那个靖边侯的小侯爷的嫌疑很大,接下来,我就要去调查他了。”
“可是——”穆小青有些惊恐的说:“朝廷的一等侯爵,那可是大明朝的王公贵胄,咱们这等人怎么惹得起,一个不小心就会人头落地。这不不像你对付吴有才那个县官一样的容易啊。陈大哥,你不要为了我涉险,我,我还是不要报仇了。”
穆小青的想法很单纯,她觉得即便是查出来好像靖边侯这样的人犯了罪,朝廷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没准他还有戏文里面说的免死金牌呢。而且如果陈凡也出了事儿,他可就再也没有任何的亲人了,陈凡若是出事,她宁可这个仇不报了。
“朝廷的一等侯爵,是啊,他是一等侯爵,我是小捕快,这就好像是大象和蚊子的区别。可是小青你想想,有多少大象被蚊子‘骚’扰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靖边侯敢犯法,我这只蚊子,还就要碰碰他了。”陈凡冷笑道。
“而且你也不是一只蚊子。”忽然,裴大先生抱着剑从外面走了进来,穆小青赶忙擦干了眼泪,站起来笑道:“裴大哥,你坐啊!”
裴大先生说道:“这个靖边侯是什么东西,居然也敢来惹我的妹子,不如我今天晚上就去干掉他。”
陈凡苦笑道:“你干了他你跑了,我们这些人没你这么好武功,肯定都人头落地了吧。再说,还不知道事情到底如何,再等等吧。”
裴大先生一笑:“兄长一想做事谨慎小心,可我也不是个莽夫,我的意思只是说,如果小青让我去做,我就去做。“
“看看,看看,这才是亲兄弟呢。小青啊,你有两个这样的哥哥,一文一武,你还怕什么,放心吧,只要有我们两个在,早晚有一天——”
“头儿,头儿,你在家吗?”
“废话,这大清早的,你跑来号丧,我他娘的能不在家吗?”
秃子从外面跑进来,一边擦汗一边说:“头儿,头儿啊,坏事儿了,这回可出了大事儿了,真是天大的事儿啊,我的娘。”
“你娘怎么啦?”陈凡问。
“我娘没事儿,我是说我的娘可出大事儿了。”
“那你就说重点。”
秃子说道:“头儿,打更的王小六你认得吧?”
“认得,他天天在衙‘门’里面晃悠我能不认得嘛,我烦他。他死了更好。”
秃子叹道:“他还真没死,不过他在郊外发现了两个死人!”
陈凡站起来说:“看来又出了命案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敢咱们这一行的,一年到头,净看见这号事儿了!”
秃子说道:“头儿,我还没说完呢。经过辨认,其中一个掉了脑袋的是威远镖局的安明堂,刚才他家的儿子安顺明和总镖头来辨认过了,另外,安顺明还说,他家的一百二十口人全都不见了,加上,加上二百五十万两的镖银!”
二百五十万两,约合rmb九个亿。
即便是在物质经济高度发达的二十一世纪,这也是个绝对的天文数字,所以可以想象,这件案子有多大了,其实最大的还不是九个亿,而是一百二十二条人命。别说是陈凡,就连裴大都有点头皮发麻。
裴大虽然不能跟着陈凡大摇大摆的去现场,但他还是去了,就隐藏在一颗大树上,他的修为,早已经达到了可以隐藏‘精’气神,把自己化为草木的境界,所以根本就不担心,谁会发现他。
陈凡跟铁雪还有凌飞秃子一起出的现场,因为其余的几个人伤势还没有怎么好,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威远镖局的公子安顺明和总镖头冷孝贤,以及几个趟子手。
按照陈凡的嘱咐,那两具尸体虽然运回去了,但现场已经留下了画影图形,基本上可以代表当时的情景。而且刚刚他也看过尸体了。
“我爹,我爹,哎!”安顺明一声长叹,拱手道:“陈捕头,咱们开镖局的,开业的那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所以也没什么好伤心的,左右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哪天掉了,也没啥。可是,那两百五十万两的镖银,还有我娘,我的那些弟兄,他们,他们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冷孝贤怒道:“不管怎么说,局主的仇一定要报,我们威远镖局还从来没有怕过谁,他老人家不能就这么死了。”
陈凡看了看他俩,又看了看现场,突然‘摸’着下巴:“两位,我有句话想问问,你们觉得这桩案子是仇杀,还是劫镖?”
“这,这还用说嘛,肯定是冲着镖银来的,财帛动人心啊。”安顺明有些生气的说。他觉得陈凡太年轻,根本不会破案。
“可是,劫镖用得着下手这么狠吗?这两个人死在一个极端心狠手辣的人手里,你们可有这样的对头吗?”铁雪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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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排除法
“像我们这种走镖的人,整天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要说得罪人那自然是少不了,心狠手辣的就更多了,姑娘,你见哪个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的不是心狠手辣之辈,好人他也干不了那号事儿啊。[.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79-”安顺明整个一个‘欲’哭无泪。
陈凡说道:“那么跟安明堂老英雄死在一起的人,你可知道是谁?”安顺明道:“他不是我们镖局的人,镖局的人我全都认识,没有一个长成那样的,按照常理来推断,他很可能就是劫镖的歹徒。”
“这么说来,他是和老局主同归于尽喽?”凌飞说道。
安顺明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那人不是死在我爹的枪下,看他的伤口,应该是刀伤,但又有点不像,以我多年的江湖经验,竟然看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武器,真是惭愧的很,对不起老父亲啊。”
“不是同归于尽!”陈凡蹲在地上说道:“但可以肯定他们两个是被同一个人所杀,我看过尸体,也看过现场,他们两个分明是被同一把刀所杀,还有就是地上只有一排脚印,衡量下来应该是陌生人的,那么老局主的脚印呢?”
“你是说,我爹也是被那种神秘武器所杀?”
“应该是一把刀,一把细长的弯刀,不但细长而且薄,好像蝉翼一样,我以前见过这种蝉翼刀,但那人用的是直刀,绝不是弯刀。相比之下,要打造一柄这样的弯刀,反而要困难的多了,我想,这也是个线索。”陈凡若有所思。
“你是说追查武器的来源?”铁雪说道。
陈凡不答,而是蹲在地上向前挪蹭,他正在想,如果有一把放大镜就好了,而且,此时的明朝应该也是有放大镜卖的,只不过不知道在哪里买而已,应该是卖西洋商品的店铺里面吧。
“追查武器来源只是一个方面,你去负责吧。我想那样的一把刀,整个大明朝也不会太多,而且打造它的人,绝对是个绝顶的工匠,从这个线索上去追查,那是最容易不过的了。”陈凡忽然停止了动作。
“切,说得轻巧,那你去干什么?”铁雪撇了撇嘴。
“我去干这个!”陈凡突然举起手站了起来,两根手指只见好像捏着什么东西:“是一匹马,一匹白‘色’的马,而且是一匹绝世的好马,它曾经来过这个地方,这也就是老局主为何没有脚印的原因。”
“你看见啦?”铁雪那大眼睛翻他,看见他就烦。
“请问少局主,老局主可曾有过一匹这样神骏的白马?”
安明堂:“没有啊,我家马厩里面不乏宝马,川马、唐马、三河马、口外宝马,甚至倭马、御马都有,就是没有一匹像你说的白‘色’的骏马,临出‘门’的时候,骑的也是一匹西域的燕‘色’驹,不是白马呀?哎,你怎么知道有这样一匹白马?”
“我读过《相马经,下部》”陈凡整个身体趴在地上,拼命地耸动鼻子:“白马的气味儿和别的马儿不同,膻气比较重,当然这仅限于通体纯白的宝马,而且你们看我手中这两根白‘色’的马‘毛’,晶莹透亮,白‘色’光泽,正是《相马经,下部》上面说的‘白发玄鬃,孤月寒霜’,这种白马的名字,就叫做‘孤月寒霜’。[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这,这也太神了吧。我说陈捕头,你万一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这完全就是凭空猜测嘛!”安顺明说道。
“你要证据是吧。”陈凡‘摸’着下巴说:“娘的,这个现场被破坏了,我不是吩咐过不让你们破坏脚印嘛,算了,我忘了告诉你们别破坏马匹的脚印了,以后都给我记着点,耽误事儿呢。”
眼前,因为衙‘门’里的马快来过,所以到处都是马蹄子印儿,那他娘的还有什么证据呀。不过陈凡忽然眼前一亮,还是找到了一些什么?
“那个少局主,我相信你也是相马的行家,应该懂得‘跨灶’的含义吧。前面的那几个马蹄,应该就是了。”
“这不可能!”冷孝贤冷笑道:“传说中只有西域的汗血宝马才能‘跨灶’,我骑了一辈子马儿,还……第一次看到跨灶啊!”后面的这半句话,冷孝贤几乎是跳起来惊呼了,差点把死人的事儿都给忘了。
陈凡说道:“传说的话也不尽可信,其实《相马经,下部》记载的这种‘孤月寒霜’的宝马,都能‘跨灶’,不过这种马儿的数量也不是很多,而且价格异常昂贵,用的人都视为珍宝,镖头没见过也是正常的。”
“跨灶这种事儿你们也信,这分明就是两匹马的蹄子‘混’一块了,反正我不信。”铁雪连连的摇头。谁知安顺明也跟着摇头:“不对不对,这绝对是一匹马的蹄子,我虽然没见过跨灶,但马蹄的印记逃不过我的眼睛,不然我也不用走镖了。”
“跨灶到底是啥玩意儿?”秃子挠着脑袋皮说。
陈凡说:”马前蹄有个空处,叫做灶‘门’,所以前蹄在地上踏出的痕迹叫做灶。如果马儿行走时,后蹄落下超过前蹄的痕迹(灶),自然就叫做‘跨灶’。”
“明白了,就是跨过了灶‘门’。”秃子傻笑。
“一个骑白‘色’千里马手持细长弯刀人,杀死了老局主,又杀死了自己的一名手下,这个人是谁呢?这次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肯定不是唐僧,那么他是……有了有了,她是个娘们,是个老娘们,嘿,‘女’人,‘女’人!”
铁雪没好气的说:“你别发疯,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看那马蹄痕迹这么轻,分明没有负重,这就足以证明骑在它身上的那位仁兄,体重不会超过一百斤。你自己说说,什么样的男人体重不会超过一百斤,也就只剩你们这些老娘们――‘女’人,‘女’人。”
“有信口雌黄,太‘精’确了吧你。”
“这怎么是信口雌黄呢,这是科学。你看这匹马肯定是前‘胸’宽阔,‘臀’部滚圆,两条‘腿’纤长有力,像它老人家这种吨位,一百斤的‘女’人骑上去,才会造成这样的马蹄印,这都是我经过‘精’密的计算得出来的,懂什么呀,黄‘毛’丫头。”
“呸,你才黄‘毛’丫头呢。”
“我是黄‘花’小伙子。”
“两位,这是开玩笑的时候吗?”安顺明气道。陈凡脸上一红:“那个少局主,我们是在讨论案情,不是开玩笑,目前这个案子我已经有了两个方向,其一就是追查武器的来源,其二就是追查这匹白马,这两样东西,可以说全都稀有,所以肯定不难追查,老局主的仇是可以报的。”
“哦,这么大的案子,你就这么随随便便给破啦?”冷孝贤嗤之以鼻。
“难的不会,会的不难,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说破了也就是破了。接下来咱们要破的就是你那两百八十万两银子还有一百二十一条人命到底去了哪里。”
“怎么破?”安顺明问道。
陈凡对秃子和凌飞说:“你俩蹲地上,给我看一炷香时间的马蹄子,然后分成两个方向,沿着这条路追下去,把这个马蹄子给我找出来,我想知道他们跑去了那个方向,快。”陈凡自语道:“想要绑架一百二十一个大活人,你们觉得有可能吗?显然是不可能,所以,我说句不好听的,少局主,我怀疑他们死了。”
“这――”安顺明差点晕倒在地上。
冷孝贤怒道:“你这个年轻人就是喜欢信口雌黄,一点正事儿也不敢,一百二十一条人命,若是全都死在这里,一定会有杀伐,一定会有血迹,现在什么都没有,就说明没有经过打斗。”
“你错了。”陈凡说道:“什么也没有,并不是没有经过打斗。只能说明这里并非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咱们找错了地方。”
陈凡跟着说:“我刚才说过,这里没有老局主的足迹,却有一匹白马来过,为什么?只因为白马是老局主骑过来的,可是你家没有白马,这事儿解释不通了,我看,应该是老局主抢了敌人的马跑过来的,所以,等秃子他们回来就清楚了。”
秃子和凌飞过了一会儿就跑回来,秃子没有发现。凌飞却惊喜的说:“前面,往山外去,有跨灶的痕迹,不但跨灶,还有马车的车辙,有很多,而且很重,一看就知道车上载有很重的货物,应该是去了左边。”
“从哪里开始有车辙的痕迹?”
“前方三里!”
“也就是说,案发现场在三里之内,那么,好,来人,给我彻底的搜查这里三里之内的一草一木,连一根‘毛’也不能放过,你们所有人也跟我来,我要亲自看看。”
陈凡指挥若定,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三里之内检查完毕,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一点血也没有,一具尸体也没有,干净得很,顿时陈凡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前者表情凝重,后面的人一脸的讥讽。
铁雪咳嗽了一声:“哈哈,有些人就是喜欢吹牛,咳咳,信口雌黄,这下子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我看他怎么收场?”
“把王小六的口供给我拿来,狗日的说谎!”依据现代化的断案手法,这种情况下只能是证人有问题。但陈凡看了口供之后,有发觉没什么问题,于是他迈着步子,慢慢的向前走去。过了一会他走了回来。
低着头说:“三里之内,道路两旁,杂草丛生,树木虬结,做点什么都不方便,镖车更加不可能停留,我发现,能够让三十辆镖车停留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前方两里外的空地,大家跟我来吧。”
其实陈凡这次找的没错,威远镖局的人被害就是在那片空地上,可是当大家赶到现场的时候,有根本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里有什么呀,要血迹没血迹,要死尸没死尸,连一块布头都没有,怎么就是案发现场了,你这个年轻人着实的可恶。”冷孝贤已经恼羞成怒了,他不知道陈凡的名头,只觉得县太爷派这么个只会年轻的小伙子过来是拿他找乐子呢。
“不对,根据福尔摩斯三大推理法中的排除推理法,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一个就算再怎么不可能,也是事实。所以这里肯定就是案发现场,绝不会有错。”陈凡自言自语:“那么劫匪是如何做到不留痕迹的呢!”
安顺明咬着牙说道:“我们镖局里的镖头镖师加上趟子手,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的‘精’锐,镖头们更加武功高强,如果在这个地方被全体劫杀,而一个也没有逃出去,你打死我我也不可能相信,小子,你别扯了。”
“是啊,就算是一百二十头猪,被人在‘乱’七八糟的大山里面劫杀,也不可能一个也跑不出去,我很同意你的说法。”
“你――”安顺明气的快断气了。
陈凡赶忙道歉,他是下意识的:“安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忽然陈凡大声的喊道:“我知道了,他们,他们全都,全都中了毒!或者说是‘迷’‘药’!”
安顺明的气消了一点,但仍然冷笑道:“什么样的毒,能够同时‘迷’倒一百二十二个人,而且还有我爹那样的高手,这就更不可能了。”
冷孝贤说:“小子,我们不是跟你抬杠,镖局里有规矩,走镖途中不准喝酒,吃饭都是分成三班,怎么可能同时中毒。”
“是啊,通过饮食下毒,肯定达不到这个效果,那么就只有喝水了,凌飞,带人去看看,这里附近有没有水井。”
“你不用看了,这样大型的走镖,我们都是自备饮水,补充用水的时候,都经过严格的检查,水,不可能出问题,你小子是不是以为咱们镖局都是吃干饭的啊。”
“再用排除推理法。”陈凡抖了抖袖子,背着手黑着脸,喊道:“下毒的途径只有三种,吃饭喝水还有空气传播,再剩下的也有一种几率很小的人体传播,那就要分别跟一百二十二个人亲嘴,你觉得可能吗?”
见安顺明怒了,他自己接着说:“显然不可能,这么说来,这种毒就是空气传播的了,我说的没错吧,铁雪――”
“有五种!”
铁雪说道:“下五‘门’的‘迷’香是首选,可是在空旷地带不可能,麒麟烟、鬼火雾、冥王粉、都会留下痕迹,而且好像老局主这样的人,应该事先可以嗅到气味儿,同时组织抵抗,所以也不大可能,所以我怀疑是桃‘花’瘴!”
“桃‘花’瘴是啥玩意儿?”
“一种经过黑道人物特殊手法提炼的瘴气,但那玩意儿都是在云南昆明四川一代才有,江南怎么会有。要用桃‘花’瘴,必须有桃‘花’,这里哪里有桃‘花’呀。”铁雪叹道:“所以我看你这次还真的是错了,虽然你很少出错。”
“别废话了,都,都他娘的趴在地上找桃‘花’。”陈凡骂道。
“你有病啊,桃‘花’长在树上,趴地上干什么?”铁雪气的跺脚。
“少,少废话,赶紧找,我是头儿,你是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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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现场揭穿
“事实证明,桃‘花’也未必长在树上!”陈凡很猥亵的笑着站起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桃‘花’的‘花’瓣:“铁雪,你说我是不是很流弊?”
“我看你是个白痴才对,这么一朵‘花’瓣能证明什么,没准从哪飘过来的呢。[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79xs.-再说了,就算这片地方全都是桃‘花’瘴也不行啊,总不可能从这边过一下,就全体倒下吧。你说的是麒麟烟还差不多。”
“所以,这里一定还有别的秘密。”陈凡一脸深沉的说:“我是很难想通,好像威远镖局的局主这样的角‘色’,只怕见过江湖中无数的鬼蜮伎俩了,怎么可能如此容易的就着了道呢,为什么没有见招拆招呢?”
安顺明说道:“江湖诡谲,超过常人的想象,我和父亲走镖的时候,也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想破了脑袋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还不是被父亲一一破解了,是啊,就像你说的,他老人家怎么就着了道。”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林强说道:“人家的道行比他高。”
“不是武功高吗?”铁雪说道。
“绝对不是。”林强说道:“从这个地方跑到刚才那个地方,只要一里地,如果对方武功真的高到不可思议,比如我们家那个变态那样的,怎么会让他抢了自己的马儿,还跑出去这么远,你觉得呢?”
“有道理。”铁雪今天第一次同意他,不过也是先扬后抑,冷笑道:“那么你给说说,到底有多高呢?”
“我只知道,我只知道,世上最高的计策就是无中生有,具体有多高我不知道,可是要做到无中生有,哪有那么容易啊。这里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来人――”陈凡又在挥霍自己的权利,扯着嗓子喊:“兄弟们,这可是个大案子,整整的两百五十万两银子,就是皇帝老子没准也要过问的,所以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将来咱们升官发财全靠他了,所以,咱们用个笨办法――”
“陈捕头,我怎么听你说话这么不顺耳呢,你能不能说两句人话。”冷孝贤豹子一样瞪着陈凡。
“你别老跟我横,不然收拾你,你信不?”陈凡可是有恃无恐,因为他家那个变态现在还在树上待着呢。
“岂有此理,我――”冷孝贤撸袖子就要冲上来。
“镖头。”安顺明寒着脸说道:“虽然陈捕头说话颠三倒四的,有点二,但我觉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就让他查一下吧,万一瞎猫碰倒死耗子,那也是咱们局主老爷在天有灵保佑的,所以你还是忍耐一下。”
“我呸,你丫的说话比我还难听。”陈凡叉着腰说。
安顺明摆了摆手:“我说话难听那也是你‘逼’的,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咱们也别废话了,您不是说有笨办法嘛,那就拿出来吧。如果实在不行,我就要请靖边侯出面,告上朝廷,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
“谁?”陈凡全身巨震:“你说靖边侯,你刚才说靖边侯了,你,你承认吗?”安顺明气道:“废话,我凭什么不承认啊!”
陈凡脸红心跳,半天才压下去,心情稍微一平静,就开始欢喜,他现在越来越肯定,这就是案发地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你一提靖边侯吧,我还真有点害怕,吓得我都快‘尿’‘裤’子了,所以麻烦您老人家给我点时间,暂时别跟靖边侯说,他太流弊了,我肝颤的很。”陈凡对铁雪说:“你盯着点,我吓得不行,去‘尿’‘尿’。”
“出息!”铁雪气的笑了:“至于嘛!”
“知道怕了就好。”冷孝贤冷笑。
过了一会儿,陈凡提着‘裤’子回来了,说:“咱们继续说笨办法,我的笨办法其实就是历史上最笨的办法,名字叫――挖地三尺!兄弟们,给我挖!”
顿时所有人都在肚子里问候了陈凡的祖宗八代,连铁雪也在心里问候他的大爷,然后说:“你这是要整人嘛,这大热天的,让兄弟们干力气活,回头要是什么也找不到,你等着得罪人吧。”
“挖吧挖吧,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为人民服务,我怕什么呀。”陈凡很拽的说道。
“这傻‘逼’还出口成章呢。”冷孝贤站在一边,抱着胳膊跟安顺明说道。
陈凡怒道:“姓冷的,半天陈爷我懒得搭理你,你没看出来是嘛,是不是非让陈爷出手教训你你才收敛点,滚远点。”冷孝贤虎目圆睁,顿时就要冲上来,他本来在走镖这个行业中,就是出了名的‘性’烈如火,外号冷如火,哪里能受得了陈凡这样的奚落,再说陈凡这小身板看起来也‘挺’好欺负。
陈凡还盼着他冲上来呢,因为他知道树上的那位是不会看着不管的,可最后安顺明还是把冷孝贤给拦了下来。
不过事情也并没有像铁雪预计的那样,发展到所有的兄弟都汗流浃背的骂娘的地步,很快,许秃子那边就有了消息。
秃子突然蹲在地上,咦了一声,陈凡赶忙走过去:“秃子,是不是有什么发现?”秃子站起来,瞪着眼睛说:“头儿,说来也奇怪,这树林里全都是大树,怎么冒出来一排竹筒子呢,咱们这边按理也没有竹子啊。”
“竹子!”陈凡赶忙蹲在地上。
那边冷孝贤又狞笑着对安顺明说:“少局主,你看这帮人,老大是傻‘逼’,手下也是傻‘逼’,这地方哪来的竹子啊,肯定是眼睛长到屁股上看错了,连竹子和树根都分不清楚的东西也能破案,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他娘的我不信。”
“你要是不信,自己就过来,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陈凡是越来越讨厌这个冷孝贤了,这小子简直就是来搅局的。不过安顺明还是赶忙的撩起直裰跑了过去,因为他最害怕的就是发现一个万人坑。
其实陈凡刚才在提出挖掘的时候,又何尝不是想要在这里发现一个埋着一百二十具尸体的万人坑呢。可是现在出现的却是几十个排成一排的竹筒子,这就让所有人顿时又陷入了‘迷’雾之中。
“真的是竹筒子?”安顺明蹲在地上表情凝重
陈凡忽然他站了起来,大声的说:“不对,这四周一定还会有。”
“为什么?”安顺明问道。
“别问为什么,我也只是个猜测,让弟兄们挖一下就知道了?”陈凡有些过分‘激’动:“弟兄们,长三丈,宽两丈的距离上,给我挖。”因为捕快们来的时候,并没有多带铁锹,不过因为有时候查案子,也的确需要挖掘,只是带了两把,其余的人全都是用朴刀在地上挖,所以速度慢了点。
陈凡等的心焦,自己用步子测量了距离,然后亲自用手在地上挖起来。铁雪和安顺明见他满头大汗,忽然又觉得这人也不是纯粹的只会胡扯,还是有一些实干‘精’神的,于是全都过来用手挖。
忽然,陈凡喊道:“停,听吧,我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陈凡站起来对安顺明说:“少局主,你家老局主的确是陷入了一个‘精’心布置,蓄谋已久的骗局之中,地上的这些竹筒就是证明,我看有人惦记你们这一趟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可知道?”
“这不可能。”安顺明脸‘色’难看:“这趟镖从起运到抵达,全都是秘密的,实话告诉你,就连普通的趟子手都不知道他们保的是什么,只知道这是一次很重要的镖。所以,没有人会蓄谋去劫镖的。”
“那就奇怪了,如果没有人蓄谋,怎么会提前好几天动手做出一间活动的样板房出来呢,你自己看吧。”陈凡的手指头画了个圈子:“少局主,这些竹筒子一排一排的整齐排列,总共四排,组成了一个长方形,宽达三丈,你说这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
“是一间房子,竹子做的房子,而且土地里就酒的气味儿,我想这里应该是一家冷酒店,苏州的冷酒店。”冷酒店,就是专卖冷食的酒店。
“胡说八道,这里哪有酒店,这人简直是疯了,难道是中暑了,还是本来就是个傻子,我呸!”冷孝贤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才发现陈凡正在不客气的瞪着他:“你看什么看,想打架呀,老子奉陪。”
铁雪怒道:“你这个人真是好没来由,明明陈凡说的很对,你还要强词夺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想要欺负人,姑娘手里的刀子可不饶你,不服气出来比划比划。”冷孝贤见所有人都在看着他,顿时不说话了。
安顺明皱着眉头,急道:“陈捕头,我现在也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怎么这里就忽然之间多出来一间冷酒店,怎么还就突然消失了呢。再说,我爹他是个谨慎的人。”
冷孝贤冷笑道:“姓陈的,这次我也不骂你,我跟你讲道理,我告诉你,这次你错了,而且错的很严重,这话没人能听得懂,但是我家少局主一定能够听得懂,他刚才只不过是急的有点‘蒙’了。”
果然安静下来的安顺明,点头说道:“是啊,冷镖头说的没错,这是不可能的,陈捕头你知道吗,咱们镖局走镖是有一定的特定路线的,一来是因为强盗也有势力分布,咱们每年都会打点他们,说起来有些惭愧,但是所有的镖局都是这么干的。二来,熟悉的路线不容易出事。”
冷孝贤得意的说:“所以,咱们在走镖之前都会先走好路线,派人去跑一趟,看看路上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走镖半路上,咱们会不断地派出趟子手打前站,他们负责的就是打尖住店,还有安排饮食,打探路径,最主要的还是打探路径,就像是军方的斥候一样,所以,如果一开始的时候,趟子手没有报告这家冷酒店,后来又发现了这家冷酒店,就算他完全没有什么可疑,咱们也是不会进‘门’的,绝对不会。”
冷孝贤说:“而且一间冷酒店怎么可能消失的干干净净,扯淡!”
陈凡拧了拧眉‘毛’,对大家说:“我告诉你们,原先,这里是一家冷酒店,外面还应该有一道竹子做的围墙,趟子手们来到之后,就把镖银放在了围墙里,严谨任何人入内,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踱着步子到了发现桃‘花’的地方:“这里的桃‘花’是有毒的,而且居然是剧毒的桃‘花’瘴,就连身经百战的老局主安明堂也没有发现,这是因为什么,因为什么呢?其实答案很简单――”
“简单!”安顺明。
“如果不是少局主提醒我,我也行不通,老局主这样谨慎小心的人,怎么就会中了桃‘花’瘴呢。怎么就会丢了这么重要的镖呢。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第一,你们镖局之中有内‘奸’,至少两个,可能更多;第二,这家冷酒店是熟人开的。”
陈凡不让安顺明说话,继续说道:“内‘奸’泄‘露’了镖银的秘密、运行路线、走镖的时间,保镖的成员,几辆车、几个人、甚至一天吃多少饭,放几个屁的所有内容,而且是提前好几天就透‘露’了出去,所以他们找了个老局主的熟人,提前在这里开了一家冷酒店,你们还没动身,冷酒店就已经在这里了,而且是熟人开的,就算是种上桃‘花’,也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老局主只会出于谨慎应付的试探一下饮食,绝对不会怀疑烂漫的桃‘花’,怀疑自己的老熟人或者还是老朋友,所以,你们的人马全军覆没了。”
“你说谁是内‘奸’?”冷孝贤骂道。
“谁没死谁就是内‘奸’!”陈凡‘激’烈的反应。
“全都死了,你怎么说。”冷孝贤厉声道。
“谁没去,谁就是内‘奸’。”陈凡指着他鼻子骂道:“我早就怀疑你有问题了,我在这边查案,你就碍手碍脚,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呀。身为镖局里面的总镖头,第一高手,大家都死了,你娘的你怎么没死?”
冷孝贤下意识的说:“我,我,我没去我怎么死,再说,少局主也没去,你凭什么怀疑我,你这是公报‘私’仇。”
安顺明忽然双目赤红,厉声喊道:“冷孝贤,你推荐孙老四去探路对不对?孙老四是你的表弟对不对?”
“少局主,我是个你一起赴宴,再说孙老四也死了!”
安顺明的身体中忽然发出一阵爆豆子的响声,双手六根手指凝结成鹰爪状,虎吼一声扑向冷孝贤,“我杀了你这个小人,还我爹娘命来。”
“少局主,这是个误会!”在安顺明号称天下硬功第一凌厉的霹雳鹰抓功面前,冷孝贤身法飘逸,瞬息万变,一瞬间就躲开了十八次的攻击。可是安顺明却骂道:“孙老四根本就没死,有人告诉我他还活着,我还以为他们看错了人,你这个畜生!”
冷孝贤迅速的后退,突然从身上‘抽’出一把软剑,舞动如龙,招式狂发,一瞬间打出二十八剑,将安顺明‘逼’退,并且在身上切出至少三道伤口。
“贼子,居然会用剑,你到底是什么人,隐藏武功,包藏祸心?”安顺明悲伤加上生气,居然痛哭起来。
“我是你家爷爷,嘿嘿,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再装下去了,告辞了。”冷孝贤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跟着腾身而起,向远处跑去。
陈凡突兀的大喊:“别动,跟上,查线索!”所有的人全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有铁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在树梢上观望,但最后也是什么也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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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安家大小姐
陈凡带着人马回到衙‘门’里面,向郭县令汇报了刚刚的情况,郭县令一脸的紧张,只会说:“我怎么这么倒霉,自从上任之后,好像就没消停过,一档子事儿接着一档子事儿,真应该请个风水先生来看一下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陈凡想要告诉他,有些事儿并不是因为他倒霉造成的,很有可能全都是一个人搞出来的,但因为手里没有证据,最后还是闭口不言。
郭县令又叹息着说道:“眼下大明朝也是多事之秋,朝廷里面太子和福王争的面红耳赤,东林党和东厂斗的不可开‘交’,刑部又派人到河道衙‘门’来查账,非说有人举报河道衙‘门’的亏空,结果人家一份银子也没亏空,看来他们只有铩羽而归了。”
陈凡说道:“大人前几天到河道衙‘门’去,原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儿?可是这亏空不亏空,也不是账面上能看的出来的呀!”
“账面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但刑部还是不依不饶,提出要搜查库银,河道衙‘门’就是不给看,现在正在向陛下请旨定夺呢。”
陈凡说道:“河道衙‘门’亏空不亏空,跟咱们没有半点的关系,咱们只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好了。还请大人不必过于担心。”
“嗨,你不知道啊。”郭县令抖了抖手,苦笑道:“扬州的八大盐商不是好惹的,他们上边通着天呢,连内阁的四位辅臣都对他们客客气气,如今损失如此之大,又是在咱们吴县的地面上,这些人怎么肯善罢甘休啊,要是在常熟县的地面上就好了――”
陈凡为之苦笑,事情都发生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其实撇开二百五十万两银子不说,单单是一百二十二条人命,已经是大明朝五十年来所没有过的惊天大案了,若是处理不当,郭县令可不是乌纱不保的问题,没准就要脑袋搬家。
郭县令摆了摆手,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去吧去吧,陈兄弟,要保住我的身家‘性’命,要保住我的身家‘性’命啊。”
“大人只管放心,小的一定出尽全力。”
“然而我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估计再过几天,也许就在今天,朝廷的六百里加急就会到达,对你的奖励,对本案的嘱咐,还有河道衙‘门’的事情啦,也就全都到了,咱们还是等等消息吧。”
报告完之后,陈凡赶紧回家,因为他要等裴大先生的消息。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裴大先生一脸苦闷的回来:“我居然什么也没发现,他居然什么人也没见,而是跑到旅馆里面睡大觉去了。”
“什么旅馆,在哪里?”陈凡惊讶的问道。此时他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全都去挨家挨户的追查千里马和弯刀的线索了。铁雪的任务更重,他骑着快马去了常熟,想要‘弄’清楚镖银被劫去了哪里。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三路人马回来的时候,也就是案子水落石出的时候了。而裴大先生这一路,最主要的则是为了一百二十条失踪的人口。
“就在城内的如归客栈,你应该知道的。”
“如归客栈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不知道这个贼子怎么就会如此的高调,如归客栈可是全城最大的最舒服的客栈,人多嘴杂,难道他就不怕暴‘露’,可不要忘了,现在在找他的不仅仅是衙‘门’,还要镖局那些红了眼睛的人。(.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裴大先生笑道:“没准他就是个喜爱享受的人,没准他根本就没有把镖局和衙‘门’放在眼里,我刚才看到他的剑法还凑合,竟然是流云居士传下来的‘灵蛇‘迷’踪剑法’,虽然不是太上乘吧。对付黑鹤云那样的两三个是绝对没问题的。真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镖局里面的镖师,能有这样的本事。”
陈凡凝重的说:“镖师他肯定不是的,我现在只是纳闷,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处心积虑的卧底镖局那么多年,对了,以你的经验他有没有易容呢?”
“绝对没有。”裴大先生说:“再高明的易容术也瞒不过我的眼睛。”
“那这么说他是如假包换的冷孝贤!”
“自然是如假包换的冷孝贤,你没听安顺明说,冷孝贤是镖局的元老,二十几岁就已经在镖局里,干了三十多年,而且娶妻生子,老局主为了笼络他,甚至打算把自己的独生‘女’儿嫁给其子冷强做老婆嘛。”
“可是安顺明也说过,冷孝贤刻意的隐藏了自己的武功。如此看来,从三十年前开始,冷孝贤就是包藏祸心的。一个人居然在一个地方卧底三十年,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若是卧底鞑靼我还能明白,可是一个镖局,似乎不用如此的兴师动众吧。”
“是啊。”裴大先生坐在‘春’凳上,抱着自己的长剑,沉思着说:“三十年前八大盐商有的都还在要饭呢,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今天能够有二百多万两银子的财富,冷孝贤又怎么可能知道,很显然他卧底的目的绝对不是因为这次的行动。”
陈凡说道:“威远镖局以前也不是没有接到过这么大的生意,甚至有那么两次比本次还要多一些,若是为了银子,冷孝贤早就动手了,也不用等到今天,所以基本上可以肯定,他在镖局卧底并不是为了银子。”
“为了银子卧底应该去山西的钱庄,那边的人把二百五十万两银子也没怎么当回事儿。”裴大先生笑道:“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卧底三十年,却没有固定的目的,这肯定是说不通的,难道说威远镖局还有什么别的秘密,比如藏宝图什么的?”
“那种事情太虚无缥缈了,而且看安顺明的表情也不像是有什么隐瞒,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我发现你喜欢用排除法想事情,那么你再继续排出,看看冷孝贤最后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就只有去一趟威远镖局了。”陈凡突然说道:“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不盯着点,万一人跑了怎么办?”
“我有那么傻嘛,我找了二十多个小乞丐在‘门’口盯着呢。你可别小看这些小家伙,江湖上要说搜集情报,还没有人比得过他们,要说忠于职守,他们仅次于你家的看‘门’狗,比人,那就更强的太多了。”
“你意思人不如狗?”陈凡愕然。
“你意思人不够好?”裴大先生更愕然。
最后还是陈凡认错,“我仔细想了一下,在很多方面,人的确比狗差的太远了,除了会说话会写字会玩‘女’人之外,没有什么地方强的过它们。然而说话写字都是骗人的高级手段,大约也正因为狗不会这些,所以才显得很好很好。”
“下面去哪?”裴大先生站起来说。
“你去丐帮找一个叫丁九龙的人,让他把全城的乞丐都给我调动起来,就在如归客栈‘门’口等着我,而我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威远镖局去。”
“你不跟我一起行动?”
陈凡骂道:“你瞧你笨的,跟猪一样,我还跟你一起行动,我跟你一起行动,这个案子也别想破了,你要是把人给我‘弄’丢了,你也别回来了,我没有你这个兄弟,你你你,听清楚没有?”
“好像是,听清楚了,嘿。”
威远镖局坐落在城南库司坊,彩云里。
当街一个派头十足的大‘门’楼,朱红青蓝,‘门’坎很高,大‘门’红漆金环,厚重结实,平常的时候,这里总是站着十来个威风凛凛,佩刀带剑的彪形大汉,但今天却显得异常冷清,连一个年老的‘门’公都没有。
陈凡走上去只有啪啪的叩打‘门’环,过了半天,才有个怯生生的咳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不知是哪位客人到访,威远镖局因为遭逢大难,目下已经不做生意了,客人可以到别家去看看。”
陈凡赶忙说道:“我不是来托镖的,我是衙‘门’里面的捕快,我叫陈凡,有要紧的事情要见安顺明,请你打开‘门’来。”
里面的声音迟疑了一下,为难的说:“只是,只是哥哥现在不在家,所有的趟子手也都出去了,只剩下我一个弱‘女’子,恐有不便,不如捕头大哥还是明天再来吧,我让哥哥在家里等着你。”
“案情瞬息万变,一刻也等不得。姑娘既然是安顺明的妹妹,就必然是老局主的遗骨,应该急我所急,一起为老局主报仇才对,请速速开‘门’。”陈凡心里也真的是着急。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陈凡知道他的顾虑,大声嚷道:“姑娘也是武林世家出身,怎么做出这种小‘女’儿的娇态,我还不会武功,能把你怎么样。若是怀疑我的身份,你听着,苏州城里号称陈恶魔的就是我,我就是陈恶魔。”
“咔嚓!”厚重的木‘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一张苍白的俏脸从里面伸出来,惊讶的看着陈凡,她大概二十岁左右,生的面皮白净,黑‘色’的大眼睛睫‘毛’很长,身材瘦弱,骨感清丽,是个美人坯子。
“阁下就是陈恶魔,那,那请进吧。”
“跟你说我是捕快你就不开‘门’,告诉你我是恶魔你就开‘门’,在下愚钝,请问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陈凡来的风风火火,挎着到说着话就闯了进去。那‘女’孩探头看看外面没人,放心的关闭了大‘门’。
“也不是怎么想的,咳咳,主要是别的捕快我全都不认识,害怕有人冒充,但陈恶魔的名头甚大,形象流传于坊间,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如假包换的苏州恶魔了。”‘女’孩脸上一红,深深万福,怯生生的说道。
“看你这个样子,可不像个练武的人,怎么会这样?”‘女’孩布衣竹钗,彬彬有礼,朴实无华,给陈凡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第一印象。
“我吧,我从小就不会练武,我爹爹说我身子弱,而且又是‘女’儿身,学一些针织‘女’红也就罢了,不要去江湖上受那些霜刀雪剑,所以,武功我是不会的,捕头,请您里边坐吧。若是我会武功早就给您开‘门’了。”
“还里边坐,就你这样的长这么漂亮,又是一副病歪歪的虚弱模样,你就不怕我起了坏心,我可是个恶魔。”
‘女’孩莞尔一笑,柔声说:“不会的,我虽然不是辛宪英之流,但也不是个傻子,岂能和世俗人那样没见识,我家父亲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他老人家说,年轻人好像陈捕头这样的,放‘荡’不羁,足智多谋,才是真‘性’情,外面流传你调戏‘妇’‘女’,欺行霸市,他都会询问下面的人,结果全无证据,实属坊间流言,不足采信。他经常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还有什么,人不风流枉少年的话,夸奖你。”
“这――”陈凡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感觉肩膀上的担子又重了,真的是万万没有想到,老局主安明堂居然还是他陈凡的一个知音。
被信任的感觉真好,顿时让他信心大增。
“不知道陈大哥这次来是要查些什么?”
“敢问姑娘芳名?”
“你来这里就为了查我的名字?”‘女’孩说道:“我叫安顺英!”
“安姑娘,老局主的事情我非常悲伤,我也知道你难过,但还是报仇要紧,我这次来,我是为了调查冷孝贤那个王八蛋的。”
“冷叔叔,哎,冷孝贤他不住在这里的。”
“不!”陈凡说道:“我知道有些时候镖局里的镖师,即便在外面有自己的宅子和家世,但还是要在镖局里面有房间的。”
“这倒是有,你随我来。”安顺英咳嗽了一声,清清丽丽的说道。那声音柔婉凄楚,顿时让陈凡心里一‘荡’。
这是一座巨宅。和苏州的很多园林一样,进‘门’时宽敞的天井,高大的厅堂,厅堂后面曲折回廊,‘门’户重重,五重院落,每一重有十二间房子,园子不仅恢弘幽深,而且雕栏画栋,古香古‘色’,且每一进院子中间都有宽阔的演武场,最小的长宽也有两百步左右。上面摆满了十八般兵器。
“冷孝贤住在云香阁,请随我来。”安顺英款款的走着,头前带路,每当到了一个‘门’口就停下来,弯腰摆手,以示客气,看得出她是个有教养的好姑娘。陈凡越发的佩服起那位没见过面得老局主安明堂来。
陈凡一边走一边说:“家里可还有‘女’眷,在下不便惊扰。”
安顺英咳嗽着摇头:“没,没了,目下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其余的人全都出动去追捕冷孝贤,还有很多人,不,不知去向。”
“听说冷孝贤有个儿子叫冷强?”
安顺英全身一震,叹道:“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其实,我和他本来不熟悉的,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请带我去云香阁。”深入被人的秘密,探寻别人的痛苦,对人是一种极大地伤害,只有没教养的人才会做,陈凡立即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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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死当
云香阁!
云香阁外面绿树环抱,高两层,四面开着窗子,院内一座带台阶的假山和二楼相连。..访问:.。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步入楠木厅,只见里面有一张宽大的罗汉榻,后面是一座八扇的屏风,小巧的桌椅,小巧的书柜,上面摆着笔墨纸砚,熏炉等讲究的东西。
再往二楼去,则是一个空旷的大厅,里面摆满了兵器,还有练功的痕迹,看来,这绝对不是个可以常住的地方。
“潜伏在你家三十年,你有没有发现过他有什么异常的地方?”陈凡说道:“冷孝贤的事情你家哥哥都对你说了吧。”
“说了,但是,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事情会是那个样子,冷叔叔,不,冷孝贤虽然外面看起来很粗犷,而且说脏话,其实在家里,在我爹面前,却是个很规矩的人,我爹也说过,冷孝贤三十年来几乎没犯过什么错,连小错都很少。”
“这就是最大的错。”陈凡说道:“一个人若不是处心积虑蓄谋已久,又怎么会不犯错呢。不犯错的人不是人,而是神,除非这个人一天到晚的都活在紧张之中,处处的矫正自己,他才不会犯错,最起码在大家面前不会犯错,这是什么――”
陈凡打开那个熏炉,发觉里面有很多没有燃烧弯的东西,拿出来一点,居然是纸片:“是山东‘玉’满堂的巧云纸,这种纸非常贵,他用这玩意儿写字吗?而且写完之后还要烧掉?”
“写字?”安顺英摇头道:“虽然这里的布局看上去像个文人,但其实冷孝贤识字不多,镖局里面的人从没见他写过字。”
“不,他是认字的,而且写的还不错。”陈凡用手擦了一下写字台的桌面,发觉有些干涩,这种云南滴血竹做成的写字台,本不敢有这种现象的,他又趴在上面嗅了一下,说:“这张书桌明显吃过墨汁,而且是很名贵的香墨,如果我没看错,无论是巧云纸还是京城的冰心墨,全都是北方贵族的爱好,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这个冷孝贤的来历,还真是让人扑朔‘迷’离了。”
“原来他居然是认字的,原来他居然隐瞒了这么多的东西,那到底是为什么呢?”安顺英有些悲伤的问道。
“这也是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陈凡扒拉着熏炉里面的灰烬,说道:“写了字烧掉,这是个很好的习惯,但普通人没有这样的习惯,世上只有一种人有这样的习惯,那就是――坏人!”
“也不一定全都烧了,或许只有这一次。”
陈凡那点头道:“所以咱们必须继续找,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留下来的东西,越是不起眼的越好,小巧的,找吧。”他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个猜测,但是不敢肯定。
他俩人就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找出来好多的东西,其中有有一支竹筒,还有两根细小的铁丝,还有一瓶放在罗汉榻下面暗格里的墨水引起了陈凡的主意。但是安顺英明显的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这人――”陈凡没有说下去,沉‘吟’了一下说:“大小姐,这三样东西,我要拿回去研究一下,呃,你知道衙‘门’办案拿证据,其实没必要跟你打招呼的,我只是觉得应该尊重你一下,希望你――”
“我懂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安顺英叹道:“爹爹跟我说过,陈恶魔其实是个神探,苏州城里的大案子,几乎都是靠他才嫩破解,我在这里――”安顺英突然哭着跪在地上:“求你为我一家老小伸冤报仇,给那些枉死的兄弟们一个‘交’代,他们那些孤儿寡‘妇’嗷嗷待哺,可让我们一家情何以堪啊。”
“你不想着报仇,还想着别人的孤儿寡‘妇’,实在让我敬佩,我陈凡若是不能破案,也对不起你来给我开‘门’的情义呀,请起。”陈凡也不愿意多说,他的眼眶也有些湿润,扶起安顺英大踏步的出‘门’,他准备去见一个人。
“你若是真心信任我,那么我来过的事情,就不要跟被人讲,连你的哥哥也不要讲,总之,我自会为你讨回个公道。”
“我不讲,陈大哥。”安顺英看着他泫然‘欲’泣。
“你也不要再给别人开‘门’了,而且最好不要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我知道你家里肯定有逃生的密道或者密室,千万也不要去,因为你知道的很有可能冷孝贤也知道。不要以为你爹没告诉他,他就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哥哥如此的嘱咐我。”安顺英吓了一跳。
“开设镖局的世家,在外面结仇何止千百,若是没有一些应急的准备,那还叫镖局嘛。再者,当次多事之秋,你哥哥放心把你一个弱‘女’子放在家里,无外乎原因有二,第一他仗着经营多年的机关密道有恃无恐,第二就是你骗了我,对我隐瞒了武功!”
“是,我家里是有很多机关密道,已经修了很多年,有很多不要说是冷孝贤就连我哥哥都不知道,他是这么嘱咐我的。”安顺英这么说,就等于是否定了第二种的可能‘性’。其实这对于陈凡来说也不重要,人家隐藏不隐藏武功干他屁事。
“告辞。”陈凡急于去见一个人。
他要见的这个人,并不十分的好见,一来人家是当官的,二来他也根本没有个固定的办公地点,关于他的所有一切几乎都属于秘密。
锦衣卫苏州卫所总旗官,老张。
所有人都管他叫老张,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也没有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很多人都以为他是个倒卖北方土豆的商人。他是个身材已经微微发胖的中年人,长长的眼,方方的脸,穿的富贵看起来很威严,留着很长的洁白的指甲……
在倚红偎翠书寓对面的角楼上,陈凡第三次见到老张。第一次跟马明奇一起,第二次因为打了胡三柏,第三次就是这一次。
老张对陈凡不是很满意,因为胡三柏毕竟是他的朋友,而且也知道他的身份,具体是怎么知道的,就没人知道了。但陈凡暂时还没有认为老张就是胡三柏的幕后黑手,原因只有一个,情况太明朗了,不像是锦衣卫的做事风格。
老张站在窗口一边喝酒,头也不回的对陈凡说:“人家都说江南烟雨好,我觉得这说法太笼统,其实还是苏州烟雨好,苏州的‘女’人更好,她们很白也很嫩,而且说话比杭州‘女’人更柔顺,更嗲,你觉得呢。”
“张大人,卑职参见。”陈凡弯腰拱手。
“得了,陈兄弟,咱俩谁跟谁呀,咱说我算什么大人,芝麻官而已,将来凭你的本事,没几天就成我上司了,我有预感,终究有一天,你会爆红锦衣卫北镇抚司,成为最能干的锦衣卫。”
“那可是后话了,事实上现在我对你们锦衣卫的一些伎俩,还真的是丈二金刚。”陈凡从怀里‘摸’出三样东西,轻巧的,缓缓的,一样一样的摆在老张此刻坐着的那张大理石面的檀木圆桌上。
“哪来的。”老张倒‘抽’了一口冷气。
“一百二十二条人命,两百五十万两巨款,这么大的案子你不可能不知道,而且我还知道,锦衣卫肯定也已经展开了调查,只不过你们比较牛掰,不会跟我们这些捕快互通消息,打打招呼啥的。这是证据!”
“不是我们做的。”老张站起来拍桌子:“仅仅凭这么一瓶隐形墨水,还有‘迷’香筒,以及两根丧‘门’钉,就要诬赖锦衣卫,你知道你要害死多少人,皇上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而且是内阁辅臣禀告的,我希望兄弟你不要害人,谨言慎行。”
“你意思是我栽赃你?”
“我其实也不是那个意思!”
老张颓然的坐下来,叹道:“我知道,凭你的本事早晚也会查到我的头上来,可是这件事情真的和我们苏州卫所没有关系,冷孝贤的事情我也非常的纳闷,但是他绝对不是锦衣卫,绝对――”
“绝对吗?”
老张说道:“如果是北镇抚司直接派出来的锦衣卫我也会知道,除非他们已经不信任我了,但如果那样,为什么这个案子还‘交’给我来查,这说不通啊。所以我敢肯定,冷孝贤根本不是锦衣卫。”
“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卧底三十年,我一开始还想不通,他不为了钱为了什么,后来我终于明白了,他为的是情报,所有的情报,这还是我看到他焚烧京城里的巧云纸想到的,能这么干的,除了特务还是特务,他分明就是锦衣卫的谍报人员。”
“胡说。”老张骂道:“你不要信口雌黄血口喷人,锦衣卫虽然经常作‘奸’犯科,但是这种大案子绝对不是我们做下的,做下这种案子,刑部会追查到底,就连皇帝也会过问,我还不是傻子。陈凡你不要害人!”
“我害的人有你多吗?”陈凡冷笑。
“翻脸不认人的狗!”老张睚眦‘欲’裂。
“你先别骂人,反正道理我是给你讲清楚了,而且我还有别的证据,我要想害你,刚才早他娘的害了,没准你现在已经都完了。”陈凡威胁他。
“我呸。”老张不服。
陈凡接茬冷笑:“那我问你,如归客栈是什么地方?”
“你,你什么意思?”老张脸‘色’大变:“你连这个你都知道,谁告诉你的,你可知道,这是犯了大忌讳的,难道你不怕死。”陈凡叹道:“锦衣卫的秘密接头地点,我没兴趣知道,知道了以后也恨不得赶紧忘掉,但是这次不行,以为有一百二十二条人命等着我讨公道,我死不足惜,绝不能对不起他们,至于八大盐商的钱,我其实没什么兴趣,他们那么有钱,丢了就丢了吧。”
“为什么突然提起如归客栈。”
“因为冷孝贤正在如归客栈里面睡大觉?”
老张更傻了:“我出动了三百名好手去围捕冷孝贤,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你怎么可能知道他在哪里?”陈凡叹道:“案子是我破的,我自然第一时间跟上去,自然比你知道的要早,他躲在那种地方,你不是找不到,我看你是想不到。这叫灯下黑。”
“那你怎么知道接头点的事情?”
“我猜的。就因为你们锦衣卫找不到他,所以我猜想,他的这一招就是灯下黑,所以如归客栈的主人应该就是锦衣卫。”
“但是冷孝贤武功盖世,连黑鹤云都跟不上他,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跟得上他,我更加的不信了。”
“山人自有妙计。”陈凡趴在桌子上瞪着他,叹道:“根据种种迹象,我看有两种可能,一种简单的就是冷孝贤就是锦衣卫,另外一种复杂点,冷孝贤在陷害锦衣卫,他要把苏州站的锦衣卫连根拔起,一个不留,你选哪一种?”
“我,我――”老张的冷汗顺着脖子往下流,他这辈子经历了无数的大风大‘浪’,但从没有一次比这个更大的。不但杀了数百条人命,夺取了两百多万两的财富,还来个计中计,顺势陷害锦衣卫,这是谁,谁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怎么样,到底说不说?”陈凡再次威胁。
“东厂!”老张咬着牙说道。跟着汗水留的更加‘激’烈,如果不是陈凡把他‘逼’得快要死了,他是绝对不会说出东厂这个字眼的。那是个远比锦衣卫要可怕的组织,他心里害怕,嘴‘唇’发抖,说这个字眼的时候,胖脸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
“你肯定是东厂?”
“不敢肯定,但我觉得冷孝贤的做派像东厂的人,而且,能够知道如归客栈的人,少之又少,因为这几年我们已经不在如归客栈接头了,有另外的一个地方取代了哪里,原因就是――”
“原因就是东厂的‘侦事人’,发现了你们的秘密接头地点对不对,锦衣卫和东厂,一直都在对抗?”
“是的,说白了就是暗斗,谁吃了亏都不会说。但锦衣卫这些年的势力比东厂要差的多了,而且手段也并不毒辣,相反,被一群太监指挥的东厂,才真的是鬼蜮一般的所在,鬼蜮伎俩,鬼蜮手段,层出不穷。”
“可是没道理,东厂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劫镖做什么,难道东厂的大太监象牙自己干点买卖,风险太大了吧?”陈凡冷笑道:“我觉得不会,东厂虽然横,但也有很多的对头,锦衣卫啦,东林党啦,都拿眼珠子盯着他,就怕他不犯错,为了二百多万两银子,做出这样的大案子,值得吗?”
“你还知道什么?”
老张摇了摇头:“其他的我真的是不知道了,没准是冷孝贤这个侦事人,自己穷疯了,背着上面干的吧。然后又来陷害我们锦衣卫――”
“我的人正在查,等抓到了冷孝贤,一切就都清楚了。”陈凡说道。
“你抓不到。”
老张叹了口气:“潜伏了三十年的东厂探子,术语叫做‘死当’,他的家人肯定都在厂卫的掌握之中,所以他出了事情只有死,我估计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不相信的话,你自己过去看看吧。”
“糟啦!”陈凡顿时惊呼,赶忙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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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横行霸道
陈凡和裴大先生还有丁九龙赶到如归客栈天字第一号房的时候,发觉已经太晚了,因为冷孝贤已经死的透透的了,只见他大开大合的趴在地上,后脑勺上赫然有一把锋利的斧头。(.棉、花‘糖’小‘说’)。wщw.更新好快。斧头劈下去的时候力量很大,差不多把他的脑袋分成了两半,鲜血流淌的到处都是。
“居然被人灭口了。”裴大先生叹道。
丁九龙‘摸’着下巴说:“你这个小子,好长时间没找我了,一上来就给我找麻烦,带我来看什么死尸,这也太晦气了吧。”
陈凡蹲在地上,表情凝重的说:“找你来也并不只是为了看死尸,其实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我想请你发动苏州的丐帮弟子帮我去找一匹白马,这匹马是千里马,跟你说太多你也不知道,你只把所有苏州附近的白‘色’千里马都找出来就行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找我没好事儿。”说是这么说,但丁九龙并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即转身就出去了。其他人或许以为他是懒得留在这里看死尸,但裴大先生却一眼就看出此人是个重情义的人,而且和陈凡‘交’情匪浅。
“尸体尚有余温,分明刚死不久,是谁下的手呢?”
陈凡从手里拿出他的捕快腰牌,来到‘门’口,对围观的人群喝道:“谁让你们站在这里的,知道不知道这是命案现场,我告诉你们,你们现在都是嫌疑犯,一会儿等我的人马到了,全都给丫带回去。”
“呼啦!”顿时之间人群走了一半。
陈凡心里一笑,说道:“我知道你们没走的这些人全都跟这间客栈有关系,说吧,谁是老板,谁是伙计都给我站出来。”话音刚落,就有五六个人走到了他的面前,为首的是一个带着璞头帽的中年人,穿一身蓝宝石的绸缎直裰,看上去像个乡绅的模样,就是脸皮比较粗,粗的好像枯树皮一样,尖嘴猴腮的让人讨厌。
“你是老板,你叫什么名字?”陈凡指着他问道。
“启禀头翁,小的胡老野!”
“胡老爷,我呸,你个老东西,你占我便宜是吧,谁给你取的名,给我老实‘交’代?”陈凡吹胡子瞪眼睛。
胡老野吓得哆嗦:”启禀头翁,根据小的回忆,大约是我老爹和老娘合计着取得,到底是谁的主意,我也不甚了了,只是他们二人都已经不在了,此事恐怕无法查证,不如您还是放过了吧。.“
“那也罢了。”陈凡背着手说:“胡老野,其实头翁也不是给你找茬,头翁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一定要在头翁面前说实话,不然后果非常的不堪设想。”其实他知道胡老野是锦衣卫的人,这番造作全都是装出来的,人家根本没把他当点啥,但他自有办法让胡老野说实话。
“是是是,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去,还没轮到你呢。”陈凡看了看胡老野身后的四个人,三个伙计一个老妈子:“你们全都是客栈的服务员吗?”
“是的头翁!”
陈凡点了点头,突然横眉立目的骂道:“知道我是谁嘛,本头翁就是断案如神的陈恶魔!你们就要倒霉啦!”
这句话吓得在场所有人全都浑身发抖,他们都知道陈恶魔缺德,听这话的意思,找不到凶手就那他们顶缸啊!所以这些人不约而同的感觉下半身轻飘飘的,不由自主的打算给陈爷跪下来。
果然陈爷吼道:“屋子里的死人,我已经查清楚了,就是你们给杀的。你们三个伙计,一个老妈子,外加老板,五个人合谋,把他给杀死了。”
“冤枉啊!”他们一起大喊。
“闭嘴!”陈凡挨个的指着他们的头:“冤枉不冤枉的,头翁心里有数知道嘛,哭,哭有个屁用,谁哭的凶,谁就是主谋,那叫鳄鱼的眼泪知道嘛,我说你们是凶手,你们就是凶手,毕竟陈爷自从断案以来,还没冤枉过谁呢。”
“头翁,您明察秋毫,这事儿真的不是我们干的,我们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怎么会杀人。”胡老野哭丧着脸说:“再说了,我们也都长着脑袋,哪能笨的在自己的店里杀人,这得是都蠢的人干出来的事儿啊。”
“我看你丫这长相就不像个聪明的,没准你杀了人还把血衣房屋里,明天洗洗接着穿呢。这年头啥人没有,来人,给我搜!”陈凡冲着裴大先生使了个眼‘色’,他现在手底下可没人。裴大先生愣了一下,赶忙去了。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陈恶魔大人驾到了,这德缺的,别开生面,登峰造极呀,我可真是开了眼了。”这当口旁边的房间突然开‘门’,陈为为从里面走了出来,双手‘插’着腰,‘摸’着腰间的两把飞刀。
“讨厌,怎么哪都有你呀,就你也配说缺德这俩字,这苏州城里的一半缺德事儿都是你家干的,那次我在你家酒馆里喝酒,就给陈五给黑了,一坛酒要一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你们父子俩没一个好人。”陈凡反‘唇’相讥。
“你大爷的,活腻歪啦。”
“别动。”陈凡‘抽’出朴刀:“我还告诉你,你袭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小心回头我把你给抓起来。”
“姑娘的飞刀似乎也没什么用,还是不要拿出来了吧。”此时裴大先生刚好从楼下走上来,冷笑着说道。陈为为一见他顿时吓得面‘色’煞白,冷笑了一声,快速的下楼去了。陈凡骂道:“泼‘妇’!”
“没什么发现吗?”陈凡问道。
“没有。”裴大先生苦笑。
“这个可以有?”陈凡咳嗽。
“这个真没有!”
陈凡心里气的要命,暗想他的武功很高,可是人是真不怎么机灵,像这样的事儿,完全就可以说非常有嘛。他知道这些锦衣卫都是些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他们最拿手的就是栽赃陷害,所以要对付他们就必须以毒攻毒。
“那个,以后会有的。”陈凡转过头来面对众人:“看,看什么看,看个屁呀。你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告诉你们还早着呢,这才刚刚开始,回头我自己亲自去搜查,我就不相信没有,就,就是你们,没跑,就是你们。”
“怎么听这话好像我们跟头翁有杀父之仇似的,这也太明显了,您也别觉得谁是瞎子,老百姓的眼睛都盯着呢。”胡老野低着头不服气的嘀咕。
“嘿,你个老东西,犯了命案还敢犟嘴,看我回头把你抓到班房里面,烙铁、辣椒水啥的都给你来一遍,看你说不说,我这手艺还是从锦衣卫那边学来的呢。我就不相信收拾不了你个老棺材瓤子。”
“你,你想一手遮天啊。”后面那位大妈不愿意了。
“没一手遮天啊,这不事实明摆着嘛,谁都能看见人是死在你家里的,我把你们抓回去问问,这没错呀。”陈凡摊开双手‘阴’笑道:“不过也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我这先撤,你们该跑的跑,该藏的藏,该烧的烧,谁让我人手不够呢,走。”
“我草,你这啥意思,吃定我啦。”胡老野在后面直擦汗。
“怎么不把他们抓起来。”一出‘门’裴大先生就满脸疑‘惑’的问道:“干嘛给他们机会让他们销毁证据,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不是不想抓,只因为里面那位是自杀,我抓谁呀?”
“你你你,你脑袋让驴给踢啦,你还是跟我开玩乐,那样的死法居然是自杀,你当我裴大是傻子吗?”裴大先生指着陈凡说不出完整话。这种推论简直太荒唐,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接受,一个人自杀,能把斧子砍在后脑勺上,当然若是使用一些暗器上的回旋手法自然也是可以做到的,只是,人是有人‘性’的,谁会对自己下手这么狠。就好像抹脖子把自己的脑袋砍下来,你觉得有可能吗?
“嘿,这事儿也难怪你无法理解,刚才我都差一点被人给‘蒙’了,幸亏陈为为那个傻缺及时出现,才让我豁然开朗了。”陈凡说道:“我从‘门’缝看到陈为为的房间里面有一把梯子,所以我就懂了。”
“对呀,每个房间里都有一把梯子,是因为这家客栈的房间里都有个阁楼。”裴大先生不解的说道。
“刚才我跟你说了吧,现在我真的有点相信冷孝贤是东厂的厂卫了,这家伙做的事儿那叫一个狠,又叫一个损,所有的事儿几乎全都是冲着锦衣卫去的,就连死了也要拿锦衣卫去垫背,谁跟谁这么大的仇啊?”
“这话怎么说?”裴大先生更不解。
“刚开始我进屋的时候,看到冷孝贤的尸体的靴子上有几道从头至尾的划痕,肚皮上也有划痕心里还很纳闷,因为这种痕迹不该出现在一个轻功高手的人身上,你说对不对?”
“那自然是很对的,因为轻功高手都是用脚尖走路的,而且肚皮这种地方防守的非常严密,有伤痕还行,划痕说不过去,除非让老婆挠的。”裴大先生苦笑。
“我又看到他头顶有木屑,所以,后来我就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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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合常理
“有了什么答案?”
“自杀?”陈凡冷笑道:“这个冷孝贤可真是处心积虑其心可诛啊,从始至终一直都在扰‘乱’咱们的视线,他的自杀过程是这样的,先爬上梯子把一把锋利的斧头钉在阁楼的木‘门’上,然后脚下一滑,梯子摔倒,打落斧头,就在他刚刚落地的同时,斧头也飞下来,一下子砸在他的脑袋上。[]-79-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现场也就有了。当然这事先要经过‘精’密的计算,也只有特务才能够办得到。”
“可是梯子呢?”
陈凡叹道:“这也正是我纳闷的地方,你也说所有的二楼房间都有梯子,可为什么只有冷孝贤这间房没有呢?其实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冷孝贤房间里面的梯子已经被人给搬走了。我现在最想知道这个搬走梯子的人是谁?”
“这事儿――”裴大先生突然止步,笑道:“其实很可能我知道这个人是谁?”
“谁?”陈凡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在他的心里,裴大先生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好像不是太喜欢动脑,破案的事儿并非他的专长。
“陈为为。”裴大先生笑着说道。
“不会吧。”陈凡诧异的说:“那‘女’人虽然可恶,但只不过是个小酒馆里面的丫头,行迹也没有什么可疑,你怎么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去呢。你这种说法我怕是不能苟同啊,你瞎猜的吧。”
“那只因为你不知道她的来历。”裴大先生会心一笑:“我自从第一次看到她发飞刀的手法,就已经知道她是‘下五‘门’’的传人,江湖上这个‘门’派非常神秘,也令人不齿,因为他们做的都是偷‘鸡’‘摸’狗的事儿,许多年前,这个‘门’派成为了过街老鼠,遭到武林屠杀,几乎销声匿迹,其实他们的‘门’人并没有死光,而是传了下来。”
“下五‘门’!”陈凡嚷道:“我知道我知道,可他们怎么也会用飞刀,不是说只会用‘迷’‘药’还有偷盗啥的吗?”
“那是武林中人的误传,其实下五‘门’有很多独到的东西,他们擅长小巧。例如制造机关秘术,用毒、易容、模仿,窃‘玉’偷香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但其实他们还擅长轻功和身法,制造和发‘射’暗器,以及使用鬼蜮伎俩,陈为为的手法就是下五‘门’的手法。”
裴大先生说道:“但不管他们擅长什么,这个‘门’派的人所做的事情,却都是见不得人的,比如‘春’秋时代的‘鸡’鸣狗盗其实就是下五‘门’的人,我刚刚说他们善于模仿,自然也包括模仿各种动物的叫声,甚至于模仿别人的笔记,以及诗词书画。[.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那她为什么要搬走梯子。”
“我猜测,她是个杀手。”裴大先生说道:“下五‘门’现在可能分成了好多支流,没有固定的掌‘门’,干的事情也不一样,但是其中有一‘门’是专‘门’受雇做杀手的,只要出得起钱,他们就会做。”
“所以陈为为出现在如归客栈很有可能是要杀冷孝贤,但她没有想到冷孝贤自己想办法死掉了,于是就帮了他一个小忙。”
“所以想要知道是不是陈为为做的,只要看看她的房间里有没有两把梯子就知道了。”裴大先生说道:“我们要不要回去。”
陈凡一笑:“完全不必,因为锦衣卫的人一定比咱们还要害怕和着急,他们肯定会良好的为咱们保护现场。现在咱们回衙‘门’,我想我派出的三路人马应该至少有一路已经回来了,我还要派人来收尸呢。”
“那我就不去了吧,我这身份不太方便。”
“那你就去城里转悠,你对武器比谁都熟悉,设法把那把弯刀给我找出来,我估计凌飞不一定能找得到。”
陈凡回到衙‘门’,果然有一路人马已经回来了,他们既不是凌飞也不是秃子,而是铁雪,跑到常熟去的铁雪。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怎么回事儿?”陈凡差异的说道。
铁雪表情凝重的说道:“我回来只不过着急想要告诉你,那批镖车我已经找到了,就在去常熟县的官道上,稀稀拉拉的到处都是车辙的痕迹,有很多人都看到有一支不小的人马,押送这这些车子进入了县城,然后向北方去了,而且最离谱的是,他们居然还打着威远镖局的旗帜。”
“什么?”陈凡‘摸’了‘摸’脑袋:“你为什么没有继续追下去?”
铁雪说道:“我追了,可是追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再也打听不到任何的消息了,仿佛镖车凭空消失了一样,并没有一个人看到有威远镖局的镖车大规模的经过,我怀疑他们换了水路,因为我一路追到了运河边上,你看怎么办?”
按照常理来说,陈凡应该立即禀报郭县令,让他派人通知水道衙‘门’进行拦截,可是他却沉‘吟’了起来,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透着诡异,而且不是一般的诡异,是匪夷所思的诡异。陈凡说道:“你想想,如果是你劫夺了这么一大批的镖银,会不会还大张旗鼓的吆喝着往运河边上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铁雪沉思了一下说:“很有可能他们认为若是大张旗鼓越是不会令人产生怀疑,而且威远镖局的牌子很硬,通关也方便一些。再说,如果他们的速度快,劫镖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这样做不失为一个上策,毕竟这么大批的车队,到了那里都会引起怀疑,而威远镖局的镖车就不会了。”
“言之有理。但我还是觉得这里面透着蹊跷,所以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跑一趟的,我去通知大人。”
陈凡见郭县令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让他通知沿运河的河道衙‘门’,立即劫停水面上所有一切和镖局有关的货船,检查有无大批的银子过境,这样做也只是为了保险而已。郭县令表示很为难:“咱们和河道总督没什么‘交’情,连巡抚大人都管不到他,除了请示直隶总督,没别的办法,但是公文往返,一切就都晚了呀。”
“死马当活马医吧。”陈凡说道:“毕竟也是一桩惊天大案,没准河道衙‘门’的人会体谅的,大人就受累跑一趟吧。”
“这不是受累的问题,这是我‘性’命的问题,我去苏州河道哪里看看,请他帮忙大点大点吧。”郭县令叹道:“刚刚,刑部和吏部的公文都到了,吏部夸奖了我一番,并且奖励你一百两银子,其他的衙役也有奖励。此外,刑部尚书王有龄大人,对威远镖局的案子非常震怒,还说皇上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让咱们准备迎接圣旨,好自为之。公文之中,措辞严厉,严加训斥,看得我心肝扑腾扑腾的。”
“管我们什么事?”陈凡怒道。
“怎么不关咱们的事,吴县境内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毕竟是咱们治理的不到位,才让匪患横生,为此,似乎知府大人也有被革职查办的可能,你要知道,内阁之中,有很多人都是八大盐商的朋友啊!他们把罪责都推在了咱们身上。”郭县令叹息道:“陈凡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那个功劳立的不是时候,这一百两银子就是你的买命钱,皇上,很有可能限期破案,如果破不了,咱俩一块死吧。”
陈凡眨了眨眼睛,怒道:“罢了,这群狗官,就会找替罪羊。大人,咱们还是按部就班,您立即去河道衙‘门’,我就要去常熟,追查镖车。”
“分头,分头。”郭县令一边擦汗一边说。
陈凡回家准备了一下,带着干粮还有驿站的火票,准备出发。王伦骑马过来告诉她,陈为为栽了,小喵正带人抄家拿人,不过估计抓不到,貌似他们一家人已经闻风先遁了。陈凡觉得陈为为若只是个杀手,这条线不好跟,也许傻‘女’人什么全都不知道,所以没太在意,只是吩咐,死命的拿人。
然后他跟着铁雪一路骑马直奔常熟。
临走的时候,陈凡嘱咐穆小青:“妹子,看到裴大哥哥,立即告诉他,让他到常熟接应我,我料想此次远行,很有可能是个圈套,所以惊险万分,他丫要是不来,以后没准见不到我了,但我不管怎么说也要去,我感觉这里是个关键,就算龙潭虎‘穴’也要闯一下。”
穆小青吓得脸‘色’煞白,拉着他的手哆哆嗦嗦的松不开,眼泪扑朔朔的往下掉:“大,大哥,这,还是,等他回来吧,你没武功啊。”
“铁雪有,她能保护我,我刚才那么说其实是夸张的手法,为了刺‘激’裴大,那家伙我发现他有点懒。”陈凡信口雌黄。其实他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他隐约的觉得,铁雪打探出来到很有可能是‘诱’敌之计,而且很多的可能‘性’还不只是‘诱’敌之计那么简单。
“若是‘诱’敌之计,有两层意思,一层就是转移咱们的视线,还有一层――”路上,陈凡骑在马上,忽然叹了口气:“很可能是为了要杀我。”
铁雪全身一颤,故作不屑的说:“你也别想太多,没准咱们一去就解决了呢,你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啊,自作多情吧。”
“早在上一次,抓邓士三的时候,已经有人想要杀我了,我总觉得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中间存在什么联系,若是又有人要杀我,那就说明我猜对了。可是,猜对了又能怎么样,死了也是枉然。”
陈凡突然抬起头,很‘激’动的说:“铁雪,你可一定要保护我,到时候我躲你怀里怎么样,嘿嘿?”
“‘混’蛋!”铁雪一鞭子‘抽’过去,陈凡已经策马飞奔出去。
铁雪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自语道:“希望他安然无恙!”马鞭一挥,战马黑电嘶鸣一声,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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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铁血柔情
常熟县距离吴县不是太远也不是很近,发现镖车痕迹的那个地方,距离县城更加非常近,但是陈凡和铁雪快马奔驰到的时候也已经天黑了,所以所谓车辙印什么的根本全都看不到了,再说就算能够看到又如何,过去这么长的时间早就‘乱’七八糟了。(.无弹窗广告)。wщw.更新好快。
所以他们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投诉,幸好这里距离县城不远,快马加鞭的赶过去的时候,刚好赶上宿头。
如家客栈让陈凡想起了如归客栈,他甚至在想,这里不会也是锦衣卫的一处秘密据点吧。最好不是不然很可能会很麻烦。天字号房已经住满了人,所以他们两个只能选了最普通的客房,幸亏铁雪也不是那种多么娇生惯养的姑娘。
铁雪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外面传来了陈凡声音:“铁雪,你开下‘门’好不好。”
铁雪立即警惕起来,暗自咬牙,这个陈恶魔打主意居然打到本姑娘头上来了,该不会是想要找死吧,我铁雪可不是好惹的。”多年的捕快生涯让她习惯了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穿着衣服睡觉,于是立即跳下‘床’,提着朴刀就出来了。
哗啦一声‘门’开了,陈凡低着头说:“我心里有个想法,不会到你愿意――你这是干嘛――”
只见铁雪在‘门’内瞪着他,一双俏目如‘欲’喷火,脸却有些红了:“你赶快给我滚开,什么愿意不愿意的,本姑娘不愿意!”
“你说什么呢,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只不过是想要问你愿意不愿意听我分析一下案情,我呸,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我陈凡眼光高着呢。”
“我剁了你信不?”铁雪背过身去,脸上的红‘潮’延伸到了脖颈,骂道:“杵在‘门’口干嘛,让人家看笑话啊,赶紧滚进来。”
“我跟你说你这人就是自恋,你是不是觉得所有男人都对你有想法啊,真是莫名其妙,让我说你什么好。”陈凡坐在椅子上:“去,给我倒杯茶来。”
铁雪真的给他倒了杯茶,蹲在桌子上:“喝死你!有话快说,说完了快滚,看你那贼眼珠子又不老实了吧。”
“我哪有,你都穿着衣服呢。”陈凡狡辩,其实他的眼睛的确一直在铁雪的‘床’上打转,也不一定是真有什么想法,只是对‘女’生的寝室好奇而已。
“你老往我‘床’上看吗?”
“我根本都没看,你看你还拿着刀,你说现在要是进来个人,会怎么想,没准还以为你要把我这个小白脸那啥了呢?”
“一个‘女’子哪会有那种想法,都是男子才有。”铁雪天真的说。
“这可不一定。”
“好吧,那你还是说正经的吧,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跑过来干什么,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蹊跷的地方。”
陈凡说道:“也不是发现了什么蹊跷的地方,最主要的我是觉得咱们不能这样吓跑,在常熟这个地方,咱们人生地不熟,根本没法展开工作,更别说调查取证了,要想尽快的查明真相,必须要当地的执法部‘门’配合一下才行。[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铁雪那漂亮的颈子点了两下:“嗯嗯嗯,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之前给我们上课的时候,一再的嘱咐办案子要保密,要遵守保密条例云云的,导致我都不敢说出这种想法,现在你自己反倒说了。真是的。”
见他冲着自己撒娇的模样那么美丽陈凡心里不由一‘荡’,不由自主的站起来,去拉她的手,柔声说:“铁雪,你辛苦了――”
“坐下,再起来我就切了你。”铁雪恶狠狠地说。
“我去,你就老跟我这样吧,总是不把我当好人,外面也不知道有多少登徒子,你都看不出来,就把我这个好人当坏蛋,瞎了嘛?”
“我哪有――”铁雪又转过身去嗫嚅道:“我虽然不把你当坏蛋,可是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我总要防着点的,人家是个‘女’孩子嘛。”
“也对。”陈凡随即笑了笑说:“那行吧,这次我就算是原谅你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对了,你和铁叔一起做捕快这么多年,跟苏州地面上的捕快都很熟吧,你知道咱们应该去找谁吗?”
“当然是县太爷啦。”
陈凡皱了皱眉头:“我自然是知道要去找县太爷,只是咱俩无官无职,白身一个,贸贸然的去见常熟的县太爷,只怕人家不搭理咱,还‘挺’‘浪’费时间,所以我打算直接去见当地的捕头,你觉得怎么样?”
“捕头啊!”铁雪嫣然一笑,不自觉的趴在桌子上托着腮帮子:“这样的话你小子就算找对人了,我还真的认识这里的捕头,而且认识好几个呢。不过咱们这样去麻烦人家不太好,公事变成了‘私’事,不能空着手的。”
陈凡‘摸’了‘摸’袖子,苦笑道:“可是我这囊中羞涩,身上就只有这么三四张火票,你说该怎么办?”
“火票也行。”铁雪嬉笑着说:“拿来吧。”
“可是我回去的时候吃什么。”陈凡有些不情愿,但铁雪一伸手就抓了过去,笑着说:“没事儿我身上还有,总不能饿着你的,而且我带着干粮。”
“你那个干粮无非就是破馒头牛‘肉’干,都是当兵的吃的东西,我才懒得吃呢,我还想吃热乎的呢。”
“我呸。你这哪是当公差的态度。”铁雪赶忙把火票揣进兜里。陈凡皱眉道:“难道你就打算直接给人家火票嘛。”他的心里暗笑,这就跟二十一世纪送给当官的超市购物卡差不多吧。
“是有点不合适,不过我自有办法,你不懂。”
“臭丫头骗子,自大狂。”陈凡气道。铁雪皱了皱鼻子:“你自己没本事还来说我,去去去,我要睡觉了,你看你的贼眼睛又不老实了,陈恶魔就是陈恶魔,就不该让你进我大姑娘的房‘门’,快出去吧。”
陈凡被她推着往外面走,厚颜无耻的‘抽’了‘抽’鼻子:“哇塞,铁雪,你身上好香啊,我身上怎么这么臭,一身臭汗。”
“当然香,‘女’儿家嘛,你别废话啦。”铁雪把他退出去,哐当一下关上‘门’,忽然觉得自己两条手臂发软,脸也红的发烫,心跳的敲鼓一样,不自觉的倚在‘门’口喘息起来,咕哝道:“这个陈恶魔真是的,没来由的扰人清梦。”
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陈凡又来砸‘门’:“铁雪,铁雪,我来了,我起来了,你也起来吧,再不起来太阳晒屁股了。”
“呼啦!”‘门’开了,一大团香气扑面而来,差点把陈凡熏一流跟斗。红脸的铁雪提着一把朴刀,凶巴巴的说:“再话说,我剁了你。”陈凡一低头就钻进去,使劲儿的‘抽’了‘抽’鼻子:“嗯,比昨天晚上还香!”
原来昨天晚上陈凡走了之后,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睡不着,觉得屋子里有股子怪味儿,把包袱里带着的多年没用过的杭州知芳斋的苏合香拿出来一盒,胡‘乱’的洒在屋子里,敷在身上,这才‘蒙’着被子睡了。
“有什么好香的,这都是客栈里面本来的味道。其实一点都不香,就是你的鼻子有问题才对。”铁雪凶巴巴的说。
“等破了案子吧。”陈凡嬉笑着手:“其实我身上还有两分碎银子呢,就是没告诉你,破了案子给你买一些胭脂水粉,我看你都不怎么化妆,不过你就算是不化妆也比普通的‘女’子美的多了呢。”
“谁用你买胭脂水粉,你谁呀?”铁雪迅速的转身。
“我谁,我是你哥。”
“哥哥都不会给妹妹买胭脂水粉的,这东西不能随便送人。”
陈凡不服气的说:“你这人就是幼稚,想法幼稚得很,谁告诉你的哥哥不许给妹妹买胭脂水粉,朱钗指环啦,我就给我亲妹妹买过好多呢。”铁雪说道:“亲妹妹是亲妹妹,咱俩,咱俩又不是亲兄妹,算什么。”
“情哥哥,情妹妹呗!”
“陈恶魔!”铁雪回头‘抽’了他一巴掌,被陈凡低头躲过了,见他那个得意的笑容,铁雪气的眼泪下来了:“以后不许轻薄我。”
陈凡顿时觉得过意不起了,赶忙哄她说:“别哭别哭,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一会儿买上好的胭脂水粉哄你。”
“都说了不要你买,你买的被人会说。”
“不会啦。”陈凡翘起大拇指说:“麻痹的,握草,我就不信在苏州城里谁他娘的这么大的胆子,敢说我陈恶魔的坏话,我分分钟整死他,我的手段你还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怕我,我当捕快的,有的是办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恶霸!”铁雪忽然笑着说:“你这种人就是欺善怕恶,你看我爹当了一辈子捕快从来都不像你这样,要不你以后改改,兴许人们看到了就不管你叫陈恶魔,叫陈大善人呢。”陈凡刚喝了口水,又喷出来:“大姐,自古以来叫这个外号的最后好似都没好下场,胡雪岩你知道吧,他叫胡大善人,最后怎么样?”
“胡雪岩谁呀,没听说过呢。”铁雪叹道:“我读书少。”
陈凡苦笑道:“你读书多也不能知道他的,是我说错话了,他是个清朝人――哦,算了,不认识就算了,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不过一会儿当真买胭脂水粉呢。”
“都说了不要了。”铁雪翻了个白眼。
“出差嘛,总要买一些礼物的,回头我给铁叔买一盒德顺斋的核桃酥行了吧,要不你也给我妹买点东西,咱俩‘交’换,这样就不怕有人说了。”
“这样的话貌似还行,不过我都不会用胭脂水粉,以前也很少用的,虽然我也觉得胭脂涂在脸上很好看。”铁雪有点沮丧的说。
“嘻嘻,你要说别的我不知道,化妆术这玩意儿,我可是清楚地很,以前我把妹的时候,经常给她们画眉――”陈凡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去青楼了吧?”铁雪沉下脸来。
“没有。”陈凡‘挺’着‘胸’说:“那个我都是为了查案子,再说我也没去过青楼,路过我都懒得路过,我都去书寓!”
铁血满脸黑线:“那不都一样嘛。”
“才不一样呢,书寓里面的妞要‘花’大价钱才能梳笼,而青楼里面吧,喝完了‘花’酒,他就可以――呸,我哪知道啊,我都听别人说的。”
“看这样好像不是听别人说的。”铁雪冷嘲热讽:“我爹以前也去,而且她还让我易容之后也跟着去过,不过他去了都是喝酒,让我见识一下什么叫青楼,方便以后查案子,我不喜欢那里面的纸醉金‘迷’,哇,全都是红的,金‘色’的,富贵呀堂皇啊,看得人眼‘花’缭‘乱’,那些‘女’人表面上笑的开心,其实眼神一点也不开心。”
“没错,我跟你爹一样。”陈凡抢着说。
“你是不是真想让我剁了你。”铁雪拎着刀站起来。
“姑‘奶’‘奶’,你别老拿把刀对着我行不行,这一天到晚的,不够心惊‘肉’跳的,我跟你又没有夺妻之恨。”
铁雪噗嗤一笑:“你真那么怕我?对了,夺妻之恨是什么?”
“就是第三者‘插’足,通‘奸’啥的。”
铁雪脸红:“无耻!”
“你让我说我才说的,你又骂我。”
“我没骂你,我是说‘奸’夫‘淫’‘妇’无耻。”铁雪站起来看了看‘门’外,说:“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可能不会很快。”
“可是咱们查案子――”
“谁让你不带钱,要不你先出去打听打听消息。”
“这跟带钱没带钱有什么关系,你不会出去会相好的吧。”
铁雪拧着他耳朵说:“又坏我清白是吧,以后还说不说啦,回头我让人家戳脊梁骨你就高兴了是吧。”
陈凡挣脱了,骂道:“握草,在苏州地面上谁敢骂你,我‘弄’死他,这种歪风邪气我陈恶魔还是镇得住的。”
“我不会相好的,我去找钱,你等着吧。”铁雪噗嗤一笑,从外面关上‘门’跑了。陈凡皱了皱眉头,嘀咕:“这丫头今天和平时不大一样啊。”
陈凡于是也追随着铁雪的脚步出‘门’,按照铁雪的意思去打探消息了。他想,既然出来公费旅游,自然要好好的游览一番,没准哪天让皇帝老子砍了脑袋,这辈子可就太冤枉了。不管哪个年代,老百姓活着就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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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小人嘴脸
铁雪过了好半天才回来,且跑的满头大汗,手里拎着四五盒点心果品,笑着说:“走吧,全都置办齐了。[.超多好看小说]-79-”
陈凡惊讶的说:“你哪来的钱,你会变戏法吗?”
“嘿,变戏法我倒是不会,我只不过拿着你给我的几张火票,找了最近的一家驿站,跟驿丞换了一两银子。”
“这也能换钱。”陈凡心中有些不悦,这不是投机倒把嘛。铁雪不解的说:“这本来就是钱,为什么不能换,驿丞占了便宜自然要给钱的。”
“好吧,那我们现在去哪。”
“去找常熟县的捕头,鹰大。”
鹰大住在常熟县的长街上,一个雅致的四合院,‘门’口干干净净。铁雪敲开那扇‘门’的时候,‘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人高大威猛,满脸大胡子,盾‘毛’浓得就象是两把泼风刀,看起来天生就象是个有权力的人。另外一个短小‘精’悍,一双眼睛炯炯有光,看起来不但极有权,而且极‘精’明。
前者是目标人物鹰大,而后者的身份就让陈凡感到非常意外和棘手,因为他是苏州总捕头金三,外面的人都叫他金三爷。
金三爷今年五十出头,虽然长得不出彩,但为人很有派头,穿的华丽而得体,指甲修得整整齐齐,像个养尊处优的人,以前陈凡听说过,像他这样的人在大明朝,虽然没一点品级,但权势不小,赚的灰‘色’收入不少,每年四五千两银子吧。
“你就是陈凡?我听说过你,听说你有点本事,破了几个小案子,不好好的待在吴县,跑到常熟来做什么,你要知道常熟有鹰大在。”金三爷背着手,冷冷的打量着陈凡,说话的语气不疾不徐,自有一种使人折服的派头。
“我那个,总捕头,是这样的,属下来这里是公出,奉了我家知县大人的命令来调查威远镖局的案子,如果属下猜得没错,总捕头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吧。不如我们坐下来研究研究。”
“‘混’账!”金三爷的目光闪烁‘精’光,锐利如刀,直刺陈凡,厉声道:“你是什么身份,也配跟我研究案情,你才几岁?”
陈凡心里恨不得把老家贼按在地上掐死,但他是个‘阴’险的人,自然不会把情绪外‘露’,诞着脸一笑:“是,是属下失言了,不过属下对大人一向非常的敬仰敬佩,听说大人以前也是普通捕头出身,在苏州呼风唤雨屡破奇案,才有今天的地位,您一直都是我陈凡奋斗的目标,不不,我这辈子能赶得上您万分之一就不错了。”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金三也不过就是个老年成‘精’的小官僚,仗着一副没羞没臊的嘴脸,对上谄媚,对下施压,这种人最喜欢的就是收小弟扩充实力,眼见陈凡这么上路,他的嘴角向上一勾,麻痹的笑了。
陈凡赶忙趁热打铁,“我还听说天下十大名捕,有些老而无用,有些做错了事,皇上有意更换,第一考虑的人选就是人称‘金眼神雕’的总捕头,小的在这提前恭喜您了,小的也没啥说的,以后有事儿您就尽管吩咐小的。[]”这可好,从属下自动降职为小的了。陈凡心里腹诽这老家贼金眼不金眼的不知道,长的还真像雕啊。
“哈哈。”金三背着手意态豪雄的扬天一笑,霍然转头:“年轻人,怪不得吴县知县和知府都在巡抚大人面前夸奖你,六扇‘门’还给了你一百两银子的奖励,你果然有点‘门’道,像咱们六扇‘门’的兄弟,我看好你。”
陈凡摊开手傻笑,从院子里拿来一把凳子,一边擦汗一边说:“总捕头您坐,小的哪有什么‘门’道,小的还不就是给您老人家跑街提鞋的东西,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也得靠您罩着我呀,您看,您是不是,那个,以后提携下小的。”
鹰大在旁边一看,暗想,我去,此人的神探之名肯定扯淡了,陈恶魔倒是如假包换的,这叫个什么玩意儿啊。铁雪更是一脸的不屑,想上去踹他两脚,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不爱看陈凡一眼,嫌他恶心。
“我不会在‘私’底下提携任何人,我只会提携有本事的人,尤其是有本事的年轻人,你要往上爬,那就表现好一点给我看。”
陈凡连忙说:“总捕头您看,小的今天是来不及表现了,小的出来的比较着急,身上也没带什么孝敬,不如改日登‘门’拜访吧。”
“‘混’账!”金三沉下脸来:“不拿公家一两银子,不贪百姓一文便宜,这幅字画我金三天天挂在书房里,难道你没听说过吗?”
装,接着给我装,往死里装!陈凡骂道,就你丫这草行的,我要是看错了你我就把眼珠子挖出来,你肯定就是那种表面上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老家贼,对付你这样的我最有办法了。
“哎呀呀,小的可真应该张嘴,小的真是太糊涂了,虽说本朝官场目下风气不正,但总捕头毕竟不是那样的俗人,属下该死,哎,总捕大人,属下能跟您亲近亲近,叫您一声三爷嘛?”
“这个嘛,还是可以的。”金三忽然站起来对鹰大说:“这个年轻人不错,你应该多多的帮助他。”
“是的,总捕大人。”鹰大白了陈凡一眼:“你是为了镖局的案子来的?”
“鹰叔!”铁雪赶忙走过来,笑着说:“我和陈凡过来办案,我爹特地嘱咐我,让我来看您老人家,这是晚辈一点小小的心意,不算是贿赂吧,请您老人家无论如何也要收下。”鹰大一笑:“小雪呀,你长大了不少,鹰叔也很是想念你,我听说你爹爹退下来了,是谁接任了他的职位?”
“就是陈凡。”
鹰大一愣,暗想,就眼前这个只会溜须拍马的玩意儿,他能干什么呀,吴县的治安看来以后没指望了,“难怪,难怪也,难怪苏州城会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总算是明白了。”
金三对陈凡的印象好的不要不要的,见陈凡受窘,赶忙咳嗽了一声:“老鹰,不管怎么说,做小辈的来了,咱们总应该照顾照顾。眼下这件案子也是咱们整个六扇‘门’的急务,据说连皇上也非常的重视,毕竟是二百多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你如果知道什么,最好还是告诉他们吧。”
鹰大沉‘吟’了一下说:“三爷,刚才咱们也谈过这个问题了,案子出在吴县,不是我的范围,我实在是不知道什么,正好三爷您也打算去一趟吴县,现在这位陈捕头既然来了,问他也就是了。”
金三点了点头:“多年前,我也曾会过威远镖局的安明堂,对他的为人也有点佩服,虽然他做事有些‘毛’躁,我还是耐心的指点他,使得他受益匪浅,说不得他也算得上是我的一个弟子吧。所以这件案子,我还是要管的,况且巡抚大人也有压力。”
装吧,老家贼,你就装吧。陈凡暗想,安明堂真正火的不行的时候,我就不相信他还能把你当点啥怎么滴,这么大的年纪了,还靠虚荣心活着,太他娘的悲哀了。大明朝啊,你这个世道很变态哟。
“三爷说的话总是没错的,安明堂那人实在是有些‘毛’躁,我就纳闷他一天到晚想点啥,光想着睡‘女’人找乐子吧,怎么就能让人抢走这么一大票的财富,害的现在就连总捕头这样的人物也跟着受累。”陈凡叹道。
假如金三听不出来陈凡是在谄媚他,而且谄媚的很恶心,那他肯定就是个车头车尾的笨蛋,但他不是,他从一开始就觉得陈凡拍马屁过头了,但他就是喜欢,而且还希望陈凡继续拍下去,所以自然点了点头:“小陈,你来这里到底为了什么?”
陈凡一听,我草,这马屁拍的太有效了,还没用上我的绝学就从‘混’账东西变成小陈了,在这样下去估计会变成陈捕头的。
“小的来这里主要是这么回事,前几天小的在查案子的时候,发觉镖车不见了,所以就追查镖车的踪迹,一来二去的就追查到了常熟县,据说有人看到他们来到了常熟,而且还是大张旗鼓的打着威远镖局的旗帜,所以不得不来看看。”
“有这么回事儿”金三说道:“我也是听了这个消息之后,才快马加鞭的赶到常熟来,我担心他们从水路走,常熟这个地方水路发达,是盗贼逃匿的最好所在,老鹰,刚才我说的,需要立刻去办。“
“那就没这位陈捕头什么事儿啦。”鹰大很鄙夷的看了陈凡一眼:“我说陈捕头,刚才总捕大人已经吩咐过,让我赶快调集人手到水面上去追查,这样的话,你就可以走了,回吴县去吧。”
“轰我?”陈凡苦笑道:“鹰捕头您不带这样的吧,我刚来几分钟,您就把我往外轰,这是待客之道吗?”
“我不是怕你公务繁忙嘛,你还是个神探。”鹰大讥讽的说道。
陈凡叹了口气说:“总捕头,鹰捕头,您二位说的都没错,常熟这个地方水路便利,贼子很有可能从这里前往大运河,而且还有可能进入长江,然后出海,且不说鹰捕头您的人手够不够,万一这要是烟雾怎么办,假如你把所有人都派出去查水面,中了他们的计策,那可就不好了吧。”
金三冷着脸说:“老鹰,小陈他虽然年轻,但是个办事儿有章程,说话有准星的人,刚才的分析很有道理,而且我也没说让你把所有人都派出去查水面啊,陆地上也还是要查的,你曲解了我的意思。”
得了,陈凡暗想,我这马屁收效显著。鹰大则在心里骂道,老东西,这分明就是诿过于下推卸责任,明明是你说的,又怪我。
“是的,的确是属下误会了总捕头的意思,那么这样吧,我带人去水面上查,就让陈捕头查陆地吧。”
“鹰捕头,我这一个外地人在这里开展工作不太方便吧,人生地不熟的,你这甩手掌柜当的够便宜的,这话你也说的出口啊,不行,我还是需要一个帮手的,你必须要给我派一个帮手才行。”
“我这里人手也很紧张,你就克服一洗吧。”鹰大明显不想帮忙。
铁雪心里暗想,该,活该,我让你溜须拍马小人德行,臭‘毛’病也不改改,见了大‘腿’就想抱,本‘性’难移。
“那个鹰叔,您看我爹对这个案子也非常重视,这几天心里非常的着急,您就帮帮陈凡吧,我爹可看好他了。”
鹰大一皱眉,倒吸一口冷气:“怎么茬儿,你爹现在也好这一口,我记得他以前‘挺’讨厌小人的?”
“谁,谁是小人?”陈凡咽了口唾沫。
“住嘴,人家鹰叔可没说你。”铁雪嘻嘻的笑道:“鹰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其实我爹还是‘挺’看好陈凡的,他是有一些那啥,‘挺’二的,不过在工作方面还算负责任,您别看他这个人差劲儿是吧,能破案就是好猫,呵呵。”
“小雪,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我哪有对人家陈捕头有成见,他是捕头,我也是捕头,我俩平起平坐,我对人家有成见干嘛,我这说的也是实际情况,手底下的兄弟真的不够用,不过既然你开口了,我自然要想想办法的。”
金三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总之我是不参与地方上的破案的,我只是纵览全局,剩下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就好了。不过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这件案子已经通天了,谁也别想着独善其身,破不了的话,大家都倒霉,鹰大看你的了,小陈,多跟老前辈学着点,我走了。”
“您慢走,您干嘛去,要不要小的伺候。”陈凡一溜小跑的追了出去。
鹰大指着他背影恶心巴拉的跟铁雪说:“这傻b从哪来的,老东西去喝‘花’酒他跟着干什么,找别扭呢?”
听他这么说陈凡,铁雪心里顿时有些不高兴,总觉得陈凡不是什么坏人,想着要给鹰大顶回去,但这时候陈凡回来了。
陈凡冲着鹰大一拱手:“鹰叔,这老家贼想要给你玩‘阴’的,刚才我出去的时候,他嘱咐我盯着你,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向他汇报。我看,他一来想要抢功,二来有什么脏水啥的,估计可能要泼你身上。”
鹰大倒吸了一口冷气,愕然:“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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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拦路抢劫
“因为我是个好人啊!”陈凡很愕然的说:“说这么半天话你还没看出来我是个难得的好人?”
鹰大‘摸’了‘摸’嘴‘唇’:“别说,我他娘的还真没看出来。(.)。wщw.更新好快。”陈凡点了点头:“你得仔细看,我这人藏得有点深,往深处一看全他娘的都是好心眼儿。”
“陈凡你说你有多无耻啊,这话你也说得出口,闭嘴吧你。”铁雪笑着对鹰大说:“那个鹰叔,这人就是贱了点,其实人真的不坏的。”
“谢谢哈。”陈凡看着铁雪嘻嘻的笑。
“你有病吧,我夸你了嘛,你就谢我。”铁雪咧着嘴鄙夷。
“铁姑娘,你没骂我我就谢你好多,因为你这人嘴太损了。”
“我‘抽’你信吗?”铁雪翻了个白眼。
鹰大叹了口气,觉得两人气氛不对,他是过来人了,年轻的时候也那啥过,十分懂得少男少‘女’的情怀,心里不由得暗暗担心,他觉得自己完全看不透陈凡,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好是坏,与铁彪这么多年的‘交’情呢,总不能看着他的‘女’儿往火坑里面跳。
鹰大咳嗽了一声,板着脸说:“陈捕头,请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上司的坏话,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就当我什么也没听到,其实一直以来我鹰大对总捕大人都是尊敬有加,绝没有半点的怀疑。”
“这个我是知道的,所以我刚才根本也什么都没说,而且吧,就算你说了,总捕大人也肯定不能信,鹰叔,我说的对吧。”
“你才几岁,就这么‘阴’险,长大了还得了,哼。”
铁雪见他俩如此的真心相对,倒也不是一味觉得鹰大很对,他不明白鹰大在自己的解释之下为什么还如此的为难陈凡,出于对长辈的尊敬,她也不能说鹰大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打圆场,此时又是嫣然一笑:“鹰叔,您看现在总捕大人也走了,咱们是不是抓进查案子,县大老爷那边催的急呀。”
“查案子?”鹰大低着头说道:“好吧,既然你爹开口了,我也没什么说的,我现在就去衙‘门’调动人手,尽量的给你们安排一个得力的助手。不过我还是觉得贼人已经从水路走了你们查不出什么来。”
“水路上自然有鹰叔您看着,凭着您三十几年的刑侦经验,贼人就算是孙猴子也翻不出您老人家的手掌心,我只是担心陆地这边,所以我这趟来顶多也就是给您打个下手啥的。”陈凡又在发挥自己的特长了。
可是鹰大根本就不吃这一套:“算了吧,陈捕头,还是留着你的这些话说给总捕大人听罢,鹰某人级别太低,胃口也不是太好,我怕是消化不了别再吐出来啥的。”说着背着手迈步走了。
“这老家伙太绝了,你看他这人吧,咱们到他家来串‘门’,他当主人的反而走了,这叫什么话呀。铁叔认识的这人可不怎么样啊?”
“嘘,你小声点,屋里有人,咱们快走吧。”到了外面铁雪说道:“你也别光说人家,你看看自己刚才的表现,活脱一小人,连我看了都恶心,那个金三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爹说他除了玩‘弄’权术什么也不会,你拍他的马屁,难怪铁叔生气。”
陈凡低声道:“你们都是没明白我个中深意,等以后你们就知道了,金三这个人对咱们有用的很。”
“切。”铁雪说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就在这傻等着吗?”陈凡说道:“这样吧,咱们就在这附近转转,也免得一会儿衙‘门’来人扑空了,我想威远镖局那么大的牌面,那么大的排场,没人不知道的。”
“走吧。”铁雪欢快的说:“我还没在这里玩儿过呢。”
“我带你逛街去。”陈凡呲着牙一笑。
“要不咱们租一辆马车,在这里逛逛,我听说常熟这个地方可好了,是有名的水乡,清雅脱俗,比苏州还要好。”陈凡说道。
“没看到有马车,而且咱们也不能走远。”铁雪摆了摆手。
这时候,忽然一阵尘土飞过,只见一个壮汉头戴竹笠,打马飞驰,驾驶的正是一辆黑漆马车。只不过这辆马车非常的破旧,跑起来的时候嘎吱嘎吱的作响,就像是要散架一样,上面还有一种马粪的味道。在马车身后却有一匹熊健乌骓马人用根长绳系在车辕后。
“奇怪,这匹马,居然被拴在马车后面,那人是不是个傻子。”陈凡突然停下了脚步,尘土罩子一样向他扑来他也不闪不避。铁雪跑过来用衣袖帮他驱散了尘土,捂着鼻子说:“你还说人家傻,我看你才是这里最大的傻子,看到马车来了也不知道躲,你看你这一身的土,回头我给你洗洗吧。”
“铁雪,你也是懂马的人,可曾看出来那匹马儿的好处?”
“这匹马,浑身上下一片‘艳’‘色’,皮‘毛’发亮,双耳尖尖,小而有力,四蹄强健,蹬风踏雨,尾如悬瀑,美丽飘逸,双目有神,浑身肌腱,神力无比。看得出来是一匹宝马,比我的黑电强了很多,但比不上你口中的那匹白马。”铁雪说道。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不会把这匹马放在后面喝风?”
“当然不会,我会爱如珍宝。”
“那这说明什么呢?”陈凡沉思着说道:“这样的一匹马,价值何止百两,他一个赶大车的把式,怎么有钱买得起这样的宝马,而有了宝马又不用,那当然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无法驾驭这匹宝马。“
“你的意思是,这匹马是偷的。”铁雪说道。
“肯定是。”
铁雪翻了个白眼咕哝道:“我说你是不是职业病啊,到了哪都想破案,这又不是吴县,也不归你管,你还想管闲事儿啊?”
“不是管闲事儿,我觉得这是咱们自己的事儿,你的身法快,帮帮忙,追上去,把他给我截下来。”
“你可真是――够讨厌的。”虽然不同意他的做法,但铁雪在内心深处对陈凡的本事是绝对佩服的,当下毫不迟疑展开轻功追了上去,因为是马车,所以速度也不会很快,况且前面的大街上人也不少,所以铁雪很快就把他给拦住了。
因为铁雪站在马车前面,车把式等于是来了个急刹车,前面的那匹马倒还算老实,什么也没说就刹住了,但后面的这位明显是个刺头,只见它前蹄腾空,仰天咆哮,打了个旋转,差点没把破马车给掀翻了。幸亏车把式有点水平好半天才把马车给稳住。
“小娘子,您要车嘛,本县只收三文钱。”
“要车,不过你要先等一下,我还有一名同伴在后面跑着呢。”铁雪一伸手掏出三文钱递过去,车把式是一名壮汉,赶忙千恩万谢的伸手接过了:“小娘子,您放心好了,我的车虽然破旧,但我赶车的技术好,您坐在上面绝对不会感到任何的颠簸。”这人长方脸,蜡黄蜡黄的,浑身的酒气,一双眼睛总是在铁雪的俏脸上打转。
铁雪看着他讨厌,暗想,陈凡要是再不来,没准一会儿他把本姑‘奶’‘奶’给惹‘毛’了,拳头巴掌的揍他一顿。
这时陈凡终于气喘吁吁地跑来了,“哎呦,哎呦,累死我了,累死我了,去,去郊外运河官道,去郊外,快,上车。”
铁雪叉着腰瞪他,那意思好像在说,你不是答应我要逛街嘛,怎么又想起来去郊外了呢,有病吧。陈凡也来不及跟他解释,直接跳上了车辕,然后一猫腰就钻了进去,再也不出来了。铁雪没办法,也跟着钻了进去。
进了马车就小声咕哝道:“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好端端的要去郊外,不是说好了去――”陈凡一把捂住了她的小嘴,铁雪脸红的挣脱了,在他后背上狠狠地锤了一把:“干嘛呀,‘弄’疼我了,好过分啊。”
车把式在外面嘿嘿一声轻笑,暗想,这两个肯定是焦渴的小情侣找不到地方了,跑到郊外去呢,听口音这小子是苏州外地人,没准我还可以趁机沾点便宜。于是他赶紧打马扬鞭,驾驶着马车奔着郊外的方向去了。
“停下!”刚到了郊外人少的地方,陈凡立即叫停,车把式还在纳闷,忽然觉得要不一凉,整个人就不敢动弹了,他是亲眼看到那位小娘子虽然带着长剑的,不用说,自己肯定是遭遇到钓鱼的劫匪了。
壮汉心里暗叫倒霉,也替这两位劫匪感到倒霉,截我干屁呀,老子连一两银子都没有,前几天赚的钱都在村里的土娼里面‘花’完了,这一票他们算是白干了。可他又害怕这两位为了泄愤把他杀掉,连忙哭着哀求:
“两位大王,饶了小的吧,小的李四就是个车把式,穷着呢,这一家人天天连饱饭都吃不上,哪有钱孝敬两位呀,不如两位还是找找别的主顾吧。现在天还没黑,兴许还能碰到大买卖,别在我身上‘浪’费了时辰啊。”
“你怎么这么贫,少废话。”陈凡和铁雪一左一右的从马车上跳下来,车把式也赶忙举起双手下来,软的跪在了地上:“男大王,小的虽然家贫,但毕竟还有八十岁的老娘,嗷嗷待哺的孩子,你们就饶了小的吧。留下小的这条命吧。”
陈凡凶巴巴的说:“居然碰到一个穷鬼,我这心里这个气呀,为了消气,我决定把你宰了,你认命吧。”说着就把长剑‘抽’回来打算往下戳。
“男大王饶命,男大王饶命,‘女’大王善良,帮我求求情吧。”
铁雪简直哭笑不得,自打出生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做‘女’大王呢,这称呼让他听起来别提多新奇了,她想笑又笑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的看着陈凡。突然只听陈凡说道:“别废话,没人救得了你,除非你拿出值钱的东西来,让本大王消了‘胸’中这口恶气,要不你就死定了。”
“值钱的东西,我,我没有啊,我――”见陈凡的宝剑就要落下来,忽然他灵机一动说道:“男大王莫动手,我忽然想起来了,我这马车后面有一匹好马,大约能值几两银子,不如您拿去卖了,也好消气。”
“我呸,你一个破赶车的,就这两破车也不值一文钱,别说你的破马,你买得起好马嘛,买得起,你就不会干这个营生了。”陈凡怒道:“居然还敢骗本大王,这倒是让本大王气上加气,哇呀呀,我要开杀啦。”
“哎呀,他‘尿’‘裤’子啦。”铁雪吓了一跳,赶忙捂着鼻子跑到一边。
“男大王‘女’大王,小的说话跟你们说了吧。这匹马真的是一匹不错的宝马,它,它不是小的的,小的也是从别的地方捡来的,捡来的呀。”
“胡扯,听到过捡钱的,没听过捡马的。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了,不然休想让我相信你个穷鬼车把式。”
“是,小的说。”车把式说道:“小的那天早上也是在这条官道上赶车,忽然看到老林头他家的‘门’口听了好多的车马,小的这人好奇心比较重,于是就赶忙过去看看,只见一面飞扬的镖旗,斜‘插’在一株五丈高的大树横枝上。好多人马都在树‘阴’歇下,院子里的六七张桌子,都已被镖局里的人占据,现在正是打尖。对了,老林头他家是开茶馆和冷酒铺的,院子里不但奉茶,还卖酒饭。
“小的一看居然是威远镖局的旗帜,顿时就吓得不敢过去了,因为威远镖局是苏州地界的厉害人物,比,比男大王和‘女’大王还要厉害,小的害怕他们,也害怕他们的宝马欺负小的的瘦马,所以就走了。
可是没想到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有一匹马儿突然惊了,顺着官道就跑下去了,那些人追了一会儿没追上,可能是失去了耐心吧,于是就不追了。所以我灵机一动,想要沾点便宜,就跟了下去,所以我就――“
铁雪全身一震,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脱口道:“西域燕‘色’驹。”她这才明白陈凡为什么对这匹马穷追不舍。
陈凡狞笑了一声:“哇呀呀,你小子还算运气,这匹马儿算是救了你的命了,快点滚吧,把你的马车也带走,我只要这匹马就是了,快滚,你要是敢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儿,走到天涯海角我也可以找到你,哇呀呀。”
“是是是小的不敢,小的绝对不敢,小的这就走,这就走。”李四站起来低着头,也不敢看两人,一溜烟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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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路误导你
“这匹马一定就是安明堂的燕‘色’驹了,耳如尖刀,目如悬铃,‘毛’‘色’光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腹下有旋‘毛’如‘乳’,这里是千里马的象征,虽然不如那匹白马,也是难得的良马,而且也是一匹烈马。[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79-”
“这的确是一匹千里马,但是也不能证明他就是燕‘色’驹吧。你还有没有别的证据。”铁雪又犯老‘毛’病不服气的说。
“你看看他后面的马‘腿’上有没有御马厩的印记。”
“御马厩,哦,我想起来了,安顺明曾经说过,燕‘色’驹是西域进贡的一匹御马,我看看哈。”铁雪小心翼翼的低头一看,果然这匹马的‘腿’上果真有御马厩的印记,惊讶的说:“它真的是御马呀。”
“安顺明还说过,这匹马桀骜不驯,刚烈不凡,除了老局主之外任何人也休想碰它一碰,所以现在还有一个证明。”
陈凡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在马身上轻轻地点了一下,马上闪开,果不其然,眼前这匹宝马顿时愤怒,前蹄腾空马身直立,颤抖的叫声如人哭泣,简直好像一匹将要腾空而去的龙马一般。
“可是这又说不通了,既然它是如此的一匹宝马,连你我这样的男大王‘女’大王都收服不了,刚才那个车把式李四又怎么能够控制它呢?”
“原因很简单,因为当时它受了伤,宝马有灵‘性’,知道韬光养晦,所以暂避锋芒而已。也就是说跟着他吃顿饱饭,一有机会还是要去寻找主人,现在他的伤已经好了,所以要去寻找主人了。”
铁雪在它周围转悠了一圈,果然发觉马‘臀’有一块已经愈合的伤口,沉思着说:“这是刀伤,有人砍过它,是谁?”
“当然就是那把弯刀的主人,你看着伤口十分‘吻’合弯刀的刀痕。”陈凡用手指比划了一下,铁雪立即点头。
“哎呀,那现在可坏了,它既然是这样的烈马,咱们又怎么把它带回去呢,它这么桀骜不驯,肯定不会跟咱们走的,你碰一碰它它都不让,更何况是牵着骑着呢?烈马就是烈马,我想烈‘女’子也就这样了吧,嘿嘿。”铁雪皱了皱眉头,有点发愁了。
“所以咱们根本就不带它走,咱们只把这根缰绳砍断就行了。”陈凡手中握着铁雪的长剑,用力一砍,缰绳应声而断。
燕‘色’驹意识到自己已经解放,忽然四蹄‘乱’踢,向天长啸,好像久困的英雄得脱牢笼,意气风发之际,引发风云变‘色’。
你别说,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这匹马真的拥有神迹,风云还真的变‘色’了,刚才还碧蓝如洗的天空,一转眼之间乌云密布,闷雷轰隆,细雨‘蒙’‘蒙’,云层里凝结成一只巨大的龙爪,似已被砍断,正在往下滴着血,细雨中也似有了血丝,瑟瑟而下。
“乌鸦嘴!”铁雪朝他吐了吐舌头:“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瞎说话怎么会这样,不行,我要到车厢去避雨。”原来李四跑的太快忘了把破车带走了,也许他根本已经屁滚‘尿’流,顾不上了。(.棉、花‘糖’小‘说’)
“不行,你不能避雨,咱们必须要跟着它。”陈凡使劲儿的拉了她一下,让她没能成功的跳入车厢。
“你干嘛呀,不是说不管它了,就让它自生自灭嘛,现在为什么又要跟着人家,哼,难道你已经看出来它是一匹母马?登徒子?”
“你别胡说八道行不行,你在我身边我干嘛要追母马,难道你觉得自己的姿‘色’还不如一匹马嘛,说话没逻辑。”
“你敢骂我?”铁雪狞笑着扑下来要拔剑,可是忽然发觉那把剑在陈凡的手上,只要摊开双手:“那好吧,说个理由来。”
细雨‘迷’‘蒙’,铁雪的前刘海被打湿了,越发显得青‘春’妩媚,陈凡不由得心中一‘荡’,想要抱她一下,可是铁雪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了什么,急忙一闪身,“哎,别又想起坏心啊,我早就防着你呢,全苏州的人都知道你好‘色’,难道我不知道吗?”
“切,在我眼里你还不如母马呢?”
“滚。”铁雪撅着嘴发怒,大约这次是真怒了,转过身去不理他了。陈凡赶忙道歉:“好铁雪,我跟你闹着玩的,其实十匹马也比不上你的。”铁雪啐道:“你就会把我跟母马比是不是,你还是损我。”
“其实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觉得你比马漂亮多了,嗨,你别瞪我都是你把我给绕进去了,好铁雪,你听说过老马识途吧。这匹马一定会去找他的主人,假如路途太远,他就会原路返回,它不是人不会抄近路,也不会买船票,所以我们只要跟着它,就一定能找到银子的下落了。”
“瞎说,没听李四说这匹马在半路上就和盗贼失散了吗?”铁雪说道。
“我心里一直都有一个怀疑,只有这匹马才能够证明,如果不信的话,你就跟着来,走着走着,你就会‘迷’糊了。”
“那好吧,不过你再叫几句好铁雪来听听啊,我爱听。”
“好铁雪好铁雪,这有什么好听的。”
“哈哈,这就说明你服我了,哈哈。”铁雪一面笑着一面向前跑,因为燕‘色’驹只是散步一般的往前走,所以很容易就追上了。
“你说它为什么走这么慢?”铁雪疑‘惑’的说。
“因为它也有点‘蒙’圈了,需要寻找一下记忆吧。总之你不是马不知道马的世界。”陈凡意味深长很有哲理的说道。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马儿的世界,切!”铁雪抢白道。
“嘿,这妮子今天的词锋还‘挺’犀利,那我就不跟你辩论了,等哪天你病了笨的像猪一样,我才跟你理论。”陈凡笑着追了上去。江南的雨,又是绵长,又是去的也快,没个定数,过了一会儿,天空居然晴朗起来,乌云也被一阵风给吹走了。雨后的空气清爽宜人,而他们也来到了一个农家小院的附近。
燕‘色’驹忽然就不走了。这也曾江湖的名驹,为了寻找主人,竟不惜委屈自己,跟在一匹拉车的驽马后面走,忍受着被车轮扬起的尘土。陈凡想到这里之后不禁长长叹息,可是它的主人,却再也寻不到了。
远处,小院儿,一棵衰老的白杨树已经开始枯萎,一条黄狗蜷伏在墙角。一对夫妻两个人慢慢地走出来,在树下两个石凳上面对面地坐下,看着一朵朵杨‘花’飘落。杨树下有一座竹子的茶亭,还有一颗一丈多高的大树。
陈凡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浮云喃喃自语:“应该就是这里了吧,那天这颗大树上应该‘插’着威远镖局的镖旗,看来这位就是老林头,而这里就是老林头夫‘妇’开的冷酒铺和茶馆了,怎么他们今天没开张呢,奇怪。”
陈凡‘挺’了‘挺’‘胸’,整理了一下直裰,忽然超过铁雪,大力的咳嗽了两声,大声喊道:“老板,给我打三角酒,五斤牛‘肉’,十个馒头来,另外我妻子不饮酒,只是喝茶,记得放一些盐巴进去,喝大碗茶必须要放盐的。”
“你妻子是谁呀?”铁雪咕哝了一句,顿时反应过来,气的牙根发扬,双拳紧握,就要过去揍他。这时候,只听那个老头子走过来,很客气的说:“客官,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最近家中事忙,这几天不曾备得美酒馒头,还请客官到别家看看吧。”
“我说怎么练酒旗都摘了呢,怎么啦,发财啦?生意上‘门’还往外赶,我说老板可真有你的,在哪发的财。”陈凡把长剑往桌子上一拍,吓得老头子两‘腿’哆嗦,知道他是个不好惹的撞六市,赶忙赔笑脸:“大爷息怒,实在是没有发财,不过前几天威远镖局的大爷们从这里过,赏赐了老朽十两银子,老朽和老妻常年劳累,得了这笔钱之后,就想歇息几天,不想开罪了大爷,还请恕罪。”
“威远镖局赏赐了你十两银子?”铁雪愕然:“他们这么高调?”
“他们当然要高调,不然如何把咱们引入歧途呢。你以为咱们刚才发现这匹燕‘色’驹就是偶然的嘛,你有没有想过,车把式李四开出租拉活,干嘛非要在后面栓上第二匹马,这岂不是累赘,岂不是有违常理?而且既然是捡来的马,他就不怕被人发现,要是我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干嘛招摇过市。就像他自己说的,威远镖局可是惹不起的。”
“你的意思是,李四也是他们的人,他们两个也是他们的人?”铁雪双目含煞,柳眉倒竖,将桌子上的宝剑抓起来立即就要动手。
“打住,打住啊,咱别这么冲动行吗?”陈凡挡在老两口子面前一个劲儿的擦汗,苦笑啊:“我说铁‘女’侠,咱能不能别这么冲动,你也不想想,这是多么大的案子,人家再怎么白痴,也不会真给你留下个活口吧。李四,老林头夫妻,我的娘啊,三张嘴,随便把谁拉到锦衣卫那边收拾一下,都能说出实话来。”
锦衣卫北镇抚司,向来以酷刑闻名于世,大明朝有句俗语:锦衣卫想让人开口说话就没有撬不开的嘴。大约自从建国以来,还没有一例。
“所以说他们不是一伙的,可是李四为什么要骗我们呢?”
“李四没有骗我们,他那匹马的确是捡来的,只不过,马儿的主人后来追上了他,而且还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每天牵着这匹宝马在大街上跑十几圈,为了方便他驾驭这匹马,还特意的给马儿吃了软骨散,下五‘门’的软骨散。”陈凡诡异的一笑。
“我呸,你刚才怎么不提软骨散。”
陈凡苦笑:“以为我也是看到这两位老人家之后才明白过来的――”
陈凡看了看目瞪口呆的老林头夫‘妇’。老林头夫‘妇’也看着他,他们虽然听不懂林强和铁雪的话,但铁雪的举动却看得一清二楚,并隐约的觉得自己很危险,双‘腿’抖动的更加厉害,老婆子甚至已经坐在地上了。
陈凡指着铁雪:“看见了吧,他俩也中了毒。”
“中了毒,没有啊?”老头子说:“我这是吓得,你老人家太牛掰了。”
陈凡叹道:“老林头,我懒得跟你抬杠,你也别害怕了,我告诉你吧,我是衙‘门’的公差,来查案子的,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这边还有腰牌,你们自己看看吧。”说着把腰牌递过去。老林头夫‘妇’一看,顿时脸上出现了笑容。
“行了,现在不用害怕了,站起来吧。”
老林头不但没站起来,反而跟他老婆一起坐下了:“咦,奇怪,我这两天怎么身体发软一点力气也没有呢。”
陈凡走到院子‘门’口说道:“老林头夫妻应该是远近闻名的勤快人,这样的勤快人自然每天都早贪黑,对于他们来说,你就算是给他十两银子让他关‘门’歇业,他也会偷偷‘摸’‘摸’的开了,我说对不对老林头?”
那老婆子抢着说:“头翁,您说的没错,起先我们是这么打算的,等那些人一走,就继续开业做生意,多赚一点是一点,留着以后养老啊。”
“是了。”陈凡说道:“所以他们给你们用了软骨散,让你们整天虚弱无力,不得不关‘门’歇业。他们嘱咐你们什么了?”
“嘱咐我们关‘门’歇业,见到人就说威远镖局给了赏钱,是大善人。我们还偷偷的听到趟子手们议论,给钱的就是局主夫人谈四娘,他们说话很小心,可我还是听到了。”
陈凡说道:“铁雪你可能不明白了我告诉你吧,贼人引导我们走的这条路完全是错误的,他们一定没有去运河,但是他们造成声势,让李四引导我们发现燕‘色’驹,又让我们看到老林头夫‘妇’,知道是谈四娘给了赏钱,
他是要我们认为他们去了运河,而且还扬帆出海,去了国外,也许是东瀛,更也许是西洋,那么也就没有人去追查这笔银子的下落了。”
“这么说谈四娘没有死,是他杀了自己的老公,和别人吞了镖银,难道冷孝贤是她的相好或者情人,两人勾搭成‘奸’,所以,她才这么做。”铁雪全身打了个寒战,忽然问老林头:“谈四娘长的什么样?”
老林头形容了一番,果然和安顺明所说的一模一样。
陈凡大笑道:“你要是这样想就完全错了,这就是贼子们想要的效果了,他们最终的目的,要把罪责推给已经死了的谈四娘,把镖银的下落推给大海,其实全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镖银一定还在,谈四娘一定死了。”
“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这一切本身就是个局,局内的东西肯定都是假的,越真越假。不错,案子是下五‘门’做的,他们不但有软骨散,还有易容术!”陈凡拍着桌子骂道:“该死的下五‘门’。”
铁雪愣了半天,忽然像小学生一样举手:“还有一点说不通。”
“还有什么?”
“茶馆开着似乎比关‘门’人更多啊,消息传播的更快啊。”
“这是因为他们要证明谈四娘监守自盗,首先要证明谈四娘有钱,所以他们给老林头夫‘妇’的绝对不是十两银子,而是一百两。这样子,老林头顺理成章的关‘门’,然后替谈四娘宣扬一下。事情就成了这样,谈四娘杀死丈夫监守自盗,为了方便快速转移赃款,胆大包天的打起原先的旗号,在小酒馆炫富一出手打赏了老林头一百两银子,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恰巧老林头偷听到了她的名字,是她的唯一一点“不幸”。
“只是他们嘀咕了――”
铁雪抢着喊道:“低估了你对吧。”
“低估了这匹马!”陈凡翻了个白眼:“走吧,跟着这匹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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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难以置信
铁雪和陈凡一路跟着燕‘色’驹向前走,一边走,铁雪一边问道:“为什么老林头不说实话呢,明明收了人家一百两的好处,硬说是十两?”
“你应该明白财不可‘露’白的道理,一百两不是个小数目,对附近的村民来说更是个天文数字,老林头害怕引起登徒子的觊觎,所以撒谎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最新章节访问:.。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陈凡突然喊道:“你看燕‘色’驹,好像是是奔着县城去了。”
“那当然,你说过他是要找寻原路的,它从县城来,自然要回到县城去的。”铁雪撅着嘴说道。
“你等着瞧吧。”陈凡神秘的一笑。
陈凡和铁雪回到县城的时候,陈凡就对铁雪说:“你快点回去告诉鹰叔一声,就说我们有要紧的事情要做,就不在常熟停留了,请他把派来的人叫回去就好了。”铁雪不解:“为什么?”
“哎呀,你别废话了,照做吧。”
铁雪走了之后,陈凡依旧在后面紧紧的跟着燕‘色’驹,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就在他的‘腿’要断了的时候,铁雪才骑着两匹马追了上来,此时已经出了常熟县城了。
“快上来,现在怎么办,就这么一直跟下去。”
陈凡说道:“这匹马有问题,你看他怎么一直往北方走,他不是应该去苏州的方向吗?”铁雪惊讶的说:“是啊,它的家在苏州,自然是应该往苏州的方向走,你还说它是一匹有灵‘性’的宝马,我看是一匹笨马才对。”
“别急,咱们跟上去看看。”
因为燕‘色’驹并不是在狂奔,而是好像散步一样的慢慢往前走,有时候还会停下来吃路边的野草,所以知道天黑了也没有走出去多远。陈凡和铁雪都拿它没办法,毕竟也不能骑上它奔驰,只能耐心的等着。
一直到半夜他还在慢悠悠的走着,铁雪在马背上一个劲儿的打哈欠。陈凡说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当捕快本来就不是轻松地事儿,不如这样吧,你趴在马背上睡一觉,咱俩轮流的看着他。”
“那好吧。”铁雪叹了口气,就此趴在马背上,那马儿走的好像摇篮一样,一会儿的功夫她居然真的睡着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的光景,铁雪从梦中惊醒,对陈凡说道:“我也睡不安稳,你也‘挺’辛苦的,要不你也睡一会儿,反正就要天亮了。”
陈凡就依言也趴在马背上睡觉,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忽然听到铁雪一声尖叫,吓得陈凡从马背上掉了下来,然后立即跳起来,大声喊道:“铁雪,铁雪,你没事儿吧,出了什么事儿?”
只见铁雪已经下了马,呆呆的看着自己,也不像是有什么事儿。陈凡回头一看,顿时也是惊讶不已,只见那匹燕‘色’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后,正在用马鼻子拱他,样子像是‘挺’亲昵。
“它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突然就跑到你的身边,我想去‘摸’‘摸’他,它立即就用蹄子替我,可是他怎么对你这么好呢?”
林强对铁雪说:“我‘摸’它一下怎么样。[]”
“不行吧。”
“切,难道只许它‘摸’我,不许我‘摸’它,我偏要‘摸’‘摸’。”于是陈凡转过头,举起手,却不敢‘摸’下去,第一次触碰它的情形他还历历在目,生怕‘激’怒了这匹傲娇的母马。可是过了一会儿,他的手还是慢慢的落在了它的脸上。
“咦,没事儿啊,它一动不动啊。”陈凡惊讶的说。
“我也试试。”铁雪一笑:“我想它肯定是感觉孤独了,我小的时候也是这样,有时候没趣了,就会随便和不认识的小朋友玩耍。”
铁雪撸袖子扑上来,就想往燕‘色’驹的脸上‘摸’去,可是手还没有落上去,忽然就听到战马稀溜溜一声暴叫,前蹄腾空而去,吓得她赶忙退后,气的不得了。燕‘色’驹停下来怒视着她,鼻子里呼呼地向外喷气。
“这匹破马,‘抽’风啊。”
陈凡疑‘惑’的说:“难道它认错了主人,可是我从来都不认识安明堂,怎么会被它认错呢,铁雪,你说我骑上去怎么样?”
“我看不行吧,你看它多霸道多讨厌,比我的黑电差远了,可别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到时候被摔下来铁定是重伤,我不让你试。”
“我就试一下。”陈凡觉得铁雪关心他心里还美滋滋的,但是他真的觉得燕‘色’驹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照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回苏州,县大老爷那边肯定都要等急了,于是不顾铁雪的反对就要骑上去。
铁雪‘抽’出剑来站在一边说:“你骑上去吧,它要是撒野我就一剑刺死他。”
“那可不行,咱们破案可是全都靠它了,无论如何你也不能伤害它。要不你还是把剑收起来,到时候,它要是不老实的话,你就接住我,嘿,抱住我。”
“可是我抱不动啊。”铁雪担心的说。
“你准备好就是了。”其实陈凡自己的心里也非常担心,自然不会轻易的骑上去,所以他表现的小心翼翼,先是牵着它的缰绳,在它的肚子上面轻轻地拍了两下,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抱了他的马脖子,燕‘色’驹把脸在他的脸上蹭来蹭去,蹭的他‘挺’痒痒的,于是很有信心的对铁雪说:“我要上去啦?”
“好!”铁雪咬了咬牙,提着剑跑过来,站在陈凡的身边:“你上吧,我已经准备好了要接住你的。”
陈凡一只脚踩在马镫上,纵身一跳,顿时就骑在了马背上,双‘腿’夹紧,双手用力,随时准备着跟它拼命的架势。
“你行不行,不行就快点下来呀。”铁雪站在下面紧张的说。
“咦,没事儿啊,你看它多老实,你看它多老实,简直就像是我从小养大的马儿。”陈凡见燕‘色’驹回过头来,就用手去抚‘摸’它的面‘门’,燕‘色’驹轻柔的叫了一声,仿佛很是享受这种被抚‘摸’的被爱护的感觉。
“铁雪,你觉得怎么样,我感觉它已经接受我了,要不,我试着跑两圈?”陈凡说道:“咱们这样实在是太慢了。”
“没准还真行吧,邪‘门’了,不过我还是不放心,我跟着你,你要慢慢的来。”铁雪赶忙跑到黑电身边上了马,然后对陈凡使了个眼‘色’。陈凡一抖马缰,叫了一声:“驾!”燕‘色’驹扬天叫了一声,忽然四蹄扬起,闪电般冲了出去。
“跟上。”铁雪也催动黑电追了上去。
大约跑了有一柱香的时间,燕‘色’驹始终不急不缓,没有任何暴烈的反应,显得十分照顾马背上的陈凡,搞得两人惊奇不已。陈凡忽然一抖马缰停了下来,蹬着铁雪:“缘分啊,它居然跟我有缘,你说奇怪不奇怪。”
“说的也是啊,听安明堂说在他家除了老局主之外没有人可以碰它一下,就连喂草料的马夫都不敢特意的靠近它,怎么它居然对你这个陌生人这么服服帖帖的,该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亲戚吧。”
“我呸。”陈凡气道:“你少胡说八道,这是因为我陈凡是个大好人,这马儿有灵‘性’看出来了,所以才对我好的,不过这也好,省了咱们不少的力气,现在骑着它那可就快得多了,铁雪跟上来。”
“是。”陈凡一抖马缰,任由它自己奔驰出去。
由于陈凡并没有控制它的方向,所以燕‘色’驹一直都是凭着自己的记忆在跑,可是他们却发现,它跑去的方向居然距离苏州越来越远了,就连方向也是南辕北辙。
“这是一条什么样的路呢?”陈凡疑‘惑’着说道。此刻铁雪已经被他甩下一大截了。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马儿忽然前蹄扬起,停了下来。
“陈凡,怎么不走啦。”铁雪从后面追了上来。
“不是我不走了,是它自己停下来了。”陈凡发现燕‘色’驹听下来之后,就开始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低下头在地上嗅着喷着鼻子,一会儿就走到了前面的一个岔路口,然后就很‘迷’茫的彻底的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儿?”铁雪问道。
“嘘!”陈凡突然表情疑‘惑’的从马背上跳下来,半天才板着脸说:“这里肯定有问题,燕‘色’驹到了这里就‘迷’糊了,我想它一定是来过这里,而且在这里发生了什么让它难以忘记的事情,快,快下来找找。”
铁雪点了点头,跟着跳下马背。两个人就低着头在附近的官道上和草丛中寻找起来,过了一会儿忽然陈凡一声惊叫:“这是什么?”
铁雪赶忙跑过来,只见陈凡手里拿着一块胶皮一颗铁钉,地上还有几片碎裂的木头片。陈凡说道:“你觉得这是什么?”
铁雪笑道:“陈大神探,连着给你都不知道啊,让我来告诉你吧,这是车轮上的东西,有时候车轮断裂了无法行走,有经验的车夫就会用胶皮来修补它,上面用铁钉钉住,然后车轮就又可以正常行驶了。”
“原来如此。”陈凡沉思了一下说:“我记得昨天下过雨对不对?”
“对呀,咱们还被雨给淋过。”
“所以这里的环境和气味多少有了一些变化,导致燕‘色’驹到了这里之后就有些‘迷’糊了,以我看来,它必定是从这条路来的。”
“从这条路来的,可是这条路根本就不是从苏州去常熟的路,当然从这里走也是可以的,但就好像是绕了一个特大的圈子,要多走上七八十里左右,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嘛,况且他们还在急着赶路呢。”
“可能是要掩人耳目吧。这里是北方通往苏州的官道,如果从这里去苏州,他们就可以伪装成来自北方的商队,难道――”
“难道什么?”
陈凡表情凝重的说道:“难道这里本来就是他们提前准备好的中转站,然后从这里原路又返回了苏州,我的天啊,我的猜测没错。”
铁雪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吧,他们为什么要返回苏州,那不是自投罗网嘛,现在苏州各大衙‘门’查的这么紧,连锦衣卫都加入了调查的行列,他们一进城就会被扣押的,我们没有得到消息,就说明你的推论错了。”
“怕就怕人家早有准备,根本不会被扣押――用的什么方法呢――”陈凡说道:“如果按照这个推论,这里肯定还有一支规模庞大的车队在等待着,将镖银转移到这支崭新的车队上,直奔苏州――而原先威远镖局的空车,则奔着运河去了――铁雪,你看到的那些车辙,它们深不深?”
“不深。”
“那就对了,运送银子的镖车,肯定是重量很大,所留下的车辙,也必定是很深很深的,之所以你看到的车辙很浅,就是因为那些全都是空车。”
“你是说,真正的镖银去了苏州。”
“现在还不能够肯定,所以咱们现在到苏州去查一查就知道了,这么一大批镖银过境,城防营不可能不知道的。”
“那就快点走吧。”铁雪还是觉得陈凡的这个推论太过于大胆,而且无的放矢:“这么多的银子,若是运到苏州,无论去了哪里,都会引起别人的主意,要查出来那是太简单了,人家哪有这么笨啊?”
“这个我也想不通,可是现在种种迹象表明,只有这样的推论才合理,还是那句话,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就算再怎么不可能也是真相了,走吧。”
铁雪和陈凡快马加鞭,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赶回了苏州,铁雪的黑电已经累得不行了,而燕‘色’驹依然‘精’神奕奕,不亏宝马之名。
“铁雪,你和城防营的人熟不熟?”
铁雪沉思了一下说:“我爹以前认识这里的一个把总,只是这人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他叫白殿戈,我叫他白叔叔。”
“那好,咱们进城之后,就直接到城楼上去找他。”陈凡看着苏州城巍峨的城楼淡淡的说道。此刻前面的城‘门’‘洞’子里正有大批的官兵在盘查路人,城外排起了好长的长龙,而他俩也必须排队才能进入。
“看样子苏州城正在盘查可疑人等,肯定也是因为威远镖局的案子,在这种情况下,镖银想要入境难比登天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顿时就连陈凡自己心里都没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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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徐达之后
陈凡口中的城防营,其实应该叫做苏州卫指挥使司,隶属于中军都督府,总计五千六百人,设有指挥使一人,左右千户两人,千户以下每百人有一名把总也叫百户,像这样的卫所大明朝一共有四百九十三个,简称‘卫司’。[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最新章节访问:.。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他们有的职权大,有的职权小,像杭州那样的军事重镇,名称上就有区别,成为杭州都指挥使司,别看就差一个字,权利和兵力都相差很多,基本上就是一省的军事长官了。
像陈凡现在要见到的这位白殿戈,别看管的人只有一百一十二哥,但品级不低,正六品。也就是说他的官位比郭县令还要高。像这样的人他是怎么跟铁鹰‘交’上的朋友,而且还‘交’到让铁雪管他叫叔叔的份上。
要见一个六品官,自然是不容易的,所以陈凡和铁雪好容易排了半天的队,来到城‘门’‘洞’子外面,还是被人挡了架。
陈凡赶紧下马,亮出了捕快的腰牌,当兵的根本都不拿正眼看他,一个小小的捕快,根本什么特权都没有,该检查的还是要检查。
“军爷,在下想要向您打听一下,咱苏州卫是不是有个叫白殿戈的将军?”
当兵的用冷冰冰的眼光瞧了他一会儿,嘲‘弄’的说:“怎么啦,你一个鸟捕快问我家大人做什么,那怎么粗的大粗‘腿’也是你能抱上的,少废话,赶紧把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检查,我看你是拐带民‘女’了吧,这小妞长得还真水灵,嘿嘿。”在场的军士顿时全都笑了起来。
铁雪那暴脾气,自然是一鞭子‘抽’过去,直接把当兵的脸打开了‘花’。
“你他娘的居然敢动手,来人啊,抓反贼呀。”
顷刻之间,人群轰然而散,上百名手持长枪的步兵将两人包围在中间,红‘色’的枪缨上闪烁着血一样的光。
“谁敢动?”陈凡也‘抽’出了朴刀,把铁雪挡在自己身后,低声说:“你先走,去找人帮忙,快点去。[]”
“我呸,还玩英雄救美,告诉你们,今天谁也走不了,今天军爷非睡了这个小娘们不可,我最喜欢骑烈马了。”这小子不是个普通人,他名叫黄真,是百户所下面的一个小旗官,虽然不入流,但在城‘门’口也霸道惯了,哪能受得了这样的鸟气,于是一心想要给铁雪一点颜‘色’看看。说的不夸张点,就现在这种‘混’‘乱’的吏治,他就算是真把铁雪睡了,也没人能把他怎么样。当然,前提是铁雪必须是个普通百姓,不然军营里的断事官也饶不了他。
“给我上,先把这小子废了。”
“还是你走,你根本不会武功,我来对付他们。”因为是首次和正规军作战,铁雪心里也是害怕,不过她更加不放心的是陈凡。
“杀!”有几名士兵‘挺’枪刺了过来,目标是陈凡的‘胸’口,眼看陈凡就要亡命枪下,忽然他的‘胸’前冒出一片银灿灿的刀光,就像是突兀中爆发出来的一朵白莲,将两把长枪全都挡了回去,仿佛遭遇了铜墙铁壁。
“别过来,刚才你们都看见了吧,我,我本来就是个大侠,我他娘的当捕快可是兼职的,陈恶魔,你们听说过吧,我杀人不眨呀的,都退开。”因为陈凡这一下的出手不凡,还真是暂时把局面给镇住了,也亏得苏州卫所这些货‘色’没参加过真正的战斗全都是些兵油子,所以还真是不敢上前了,但他们毕竟整天也训练,而且又是人多势众,唬得了一时,唬不了一世,仍然不肯退去,被陈凡和铁雪背靠背挤的连连后退。
陈凡心里那个后悔呀,早知道这样真应该跟裴大兄弟好好地学两手,哪怕只是那么两手,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吧。这可真是生死之间千钧一发了,就他那个臂力,也不知道还能把救命一刀用几次。
“我告诉你们,刚才老子是牛刀小试,我,我下一次出刀可就没这么便宜了,你们听说过‘九天十地追魂神刀’嘛,那就是我的刀法,我这最后一招威力巨大,号称‘天人一刀斩’,一刀下去风云变‘色’,最,最少十颗脑袋――”陈凡‘色’厉内荏的嚷嚷道。
“那我还是‘中原一点红’呢,你,你们更没听说过吧。”铁雪咽了口唾沫说:“我这一剑刺出去,然后,你们连影子都看不到,眉心就会被我刺穿,我一下子出手就是十三剑,将杀人,我比他强多了。”
“军爷,千万别听她们的,这两个小贼全都是胡说八道,她们本来就是苏州府海捕的狗男‘女’,‘女’的谋杀亲夫,男的就是他情夫,你要是抓到了她们,肯定立下大功,升官发财,那是指日可待呀。”忽然有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女’子声音说道。虽然是有点熟悉,但陈凡可没看到人,当兵的也没看到人。
“别听别人胡说,我是堂堂正正的捕快,我是执法人员,不想把你们赶尽杀绝,还不速速退去。”陈凡感到压力陡增。
铁雪更是又气又急,眼泪都快下来了,她不怕死,但是这‘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的糟蹋她的名节,可受不了。
“没错没错,虽然刚才的事儿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可以保证,那就是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侠,因为我和他们‘交’手很多次了,那个陈恶魔他就只会刚才的一招而已,不相信的话各位军爷可以再去试试?”此时一个梳着长辫子的‘女’孩突然从人群中野蛮的跳了出来,骄横的喊道。
陈凡气的快要吐血:“陈为为,你个臭娘们,小婊砸,‘骚’蹄子,等我抓到你,非把你拔光了衣服,按在大街上草三天,我日你全家八辈祖宗,你忘恩负义――你这样害老子,不就因为老子上你家串‘门’的时候,看到你正在洗澡,然后把你给干了嘛,你至于吗?”
“你,你给我说清楚?”铁雪这下可是真哭了。
“别哭别哭,这都什么关头了你还闹,回头我跟你解释!”
陈凡没想到,他刚才那一番痛快的大骂,其实是变相的承认了陈为为的话。那些士兵们顿时就狞笑了起来,嗷嗷怪叫着往前冲。因为他们冲着有动力呀,如果陈凡和铁雪真的是通缉犯,那铁雪那曼妙的身子可就归他们享受了。
“我草你娘的。”陈凡大吼了一声,护住铁雪,拼命地展开救命一刀,一招将来自前后左后的五六根长枪全都挡了回去,可是这样做无济于事,反而更加证明了他只会一招,当兵的冲杀的更狠了。
就在这时,忽然附近传来一声冷哼:“强盗打劫呀,这还是大明朝的天下嘛,还不赶快给我住手。”
这声音虽然不大,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来,凡是听到的人全都浑身巨震,尤其是那些当兵的,顿时全都向后退去。
他们看到一个人,这人长身‘玉’立,白衣如雪,腰上系着条一掌宽的白‘玉’带,除此之外,身上就没有别的任何装饰。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任何装饰。有些人天生就不需要任何装饰,他就是这种人。他很高傲,站在人群,就像是鹤立‘鸡’群。
他的脸也很清秀,一举一动绝不逾规矩,但神气中却自然带着种说不出的傲气,好像从未将任何人看在眼里。
他背负着双手,静静的站在下了马走过来,静静的看着黄真,目光中带着三分轻蔑,手里握着一把那柄镶满了宝石的长剑。
“黄真,你认得我?”
“小侯爷!”黄真什么预备动作都没有,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小的,当,当,当然认得小侯爷。”
“那就好,认得就好,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
“小侯爷,小的,小的没罪,小的刚才是在捉拿朝廷的钦犯,有,有人举报,有人举报来着,他们两个人是谋杀亲夫的逃犯啊!”黄真颤抖着说道。
“我看不像,而且我认得他。”小侯爷指着陈凡笑道:“这个人,郭知县向我提起过很多次,他叫陈凡,是个捕快,而且很有功劳,大明皇帝陛下前几天还下令嘉奖,赏赐了一百两银子,陈兄,我说的对吗?”
“跟我说话呢?”陈凡咳嗽了一声:“您是哪来的小侯爷?”
“放,放肆,这位是靖边侯徐青君家的徐小侯爷,乃是开国中山王徐大将军的后人,世袭苏州卫指挥使,你,你你,还不快点跪下。”
“哦,徐大将军的后代不是世袭魏国公嘛?”
徐小侯爷笑道:“魏国公是我的伯父徐宏基,家父是靖边侯!”
“哦,那失敬了。”陈凡拱了拱手:“小的谢过小侯爷刚才的搭救之恩,其实我和我师妹今天本来是出城公干,没先到刚回来就被这伙人刁难,他们还要非礼我小师妹,而且还怀了她的名节,既然您是世袭指挥使,是不是给个说法。”
“说法自然是要给的。”小侯爷忽然冷着脸对黄真说:“你是个老兵了,军营里的规矩你都懂,你说当街调戏民‘女’,该当个何罪呢?”
“当,当,当斩!”
“靖边侯早就下过严令,苏州卫下辖所有官兵,必须严守军法,法度上写明了‘五犯十三斩’,如有违抗绝不宽宥,所以,黄真,你不要怪我。”他说的非常自然,说完之后,就把手中剑刺入了黄真的‘胸’膛。他出手很慢,但很准确,黄真几乎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死去的,大约根本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
“小侯爷英明,小侯爷英明。”人群顿时沸腾起来,群起给这个英俊潇洒高贵英明的年轻人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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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挥金如土
善后的事情自然不用小侯爷来做,陈凡和铁雪也不会‘插’手,士兵们很快就把现场打扫干净。(.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wщw.更新好快。陈凡赶忙领着铁雪过来道谢,小侯爷目不斜视,笑着说道:“陈兄,我很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心里也是仰慕已久,今天在这里偶遇,不如请到我家里坐一坐,有一些很有趣的问题想要请教陈兄。”
“本来小侯爷邀请小的,那是小的的荣幸,可是今天很不凑巧,小的有要紧的公务在身,小侯爷您大概也听说了吧,最近苏州出了一件很大很大的案子,上边催得紧,郭大人也是亚历山大,所以我必须赶回去报告才行。”
小侯爷眼前一亮:“你说的莫非就是威远镖局镖银被盗一案嘛,这个案子我当然知道,不但知道,而且还和小侯有关系呢?”
“怎么会和你有关系?”铁雪一愣,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那天安顺明说过,出事的那天晚上,他去你家赴宴了,对吧?”
“是的。”小侯爷叹息了一声,目光深邃:“两位也许还不知道,我和威远镖局的老局主安明堂本来是很要好的朋友,以前经常在一起饮酒,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可惜得很。”
“咦,小侯爷这匹马不错呀。”
陈凡的目光却早已越过小侯爷看向了别的地方,而且快步的走了过去。站在他身边的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白的雪亮且没有一根杂‘毛’,钟灵毓秀,神采高贵,神骏无比。白‘色’的锦缎垫褥,配着闪光的白铜马镫,马鞍也是白‘色’的,就连挂在一边的马鞭也是白‘玉’的。
“小侯爷白马‘玉’鞭,骏马银鞍,少年独行,这是翩翩浊世佳公子啊,太帅了。”陈凡远远地朝着骏马鞠躬:“我崇拜它。”铁雪差点吐了。
“怎么,陈兄也懂马?”
“一丢丢!”陈凡笑道。
“那么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马社?”小侯爷大为兴奋的问道:“我只知道你抓贼很厉害,没先到也懂马,正对我的胃口。”
“哦,我正准备加入‘艳’社呢。”陈凡‘抽’了‘抽’鼻子。
“‘艳’社,啊!”小侯爷面‘露’苦涩,哂笑道:“陈兄大好青年,怎么会有那种爱好,那些都是苏州城一些纨绔子弟的勾当,几次邀请我加入都被我拒绝,我以为人生在世最快乐的无非就是宝刀烈马,‘女’人嘛,有没有的并不重要。[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陈凡心想,你大爷的,那是因为你不缺,就像我们村麻痹的好多人娶不上媳‘妇’呢,一看见‘女’人走路都不会,谁还有心思玩鹰遛鸟啊。
“其实我对狗更有兴趣,李石湖还邀请我加入狗社呢。”陈凡流里流气的说。
“我也在狗社啊。”小侯爷越发对他感兴趣起来,亲热的过来拉他的手:“陈兄,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到我家中一叙如何?”陈凡说道:“今天真的不是时候,不过我和小侯爷投缘,改日一定登‘门’拜访,只是未必有礼物送给你。”
“我给你。”小侯爷忽然从肋下解下一块黑‘色’的‘玉’佩:“这上面的宫绦,还是去年我进宫朝见,贵妃娘娘亲手打的,现在转送给陈兄,你我一见如故,你可千万不要拒绝,再说你也知道,侯‘门’深似海,没有这东西你也不得其‘门’而入,所以一定要笑纳。”
“笑纳笑纳!”陈凡笑的跟个贱b一样,特意把‘玉’佩放在嘴里咬了一下:“贵妃娘娘打的宫绦,这合适吗?我是‘挺’想笑纳的,我就怕犯了欺君之罪啥的,我一个小捕快回头也担待不起呀,这个。”
“无妨,无妨,贵妃娘娘宽宏大量,不会介意的,你只要收下就好,一切都有小侯担待。”
“说的没错,贵妃娘娘那是多大的官儿,那心‘胸’还不跟大海一样,哪能为了这点小事儿就生气呀,我看不会,嘿嘿,所以我就笑纳了,笑纳了,我――”
“还回去!”铁雪用剑柄在他腰眼上戳了一下,黑着脸抢过来,“小侯爷,您不该这么‘交’浅言深的,咱们才见第一面你干嘛要送这么厚重的礼物啊,你这个东西我认识,这叫做‘‘玉’戚’,价值只怕跟和田美‘玉’一样的,乃是王公贵族的传家之宝,他一个捕快,带上烧死他。”说完狠狠地挖了陈凡一眼。
“你干嘛,人家小侯爷给我的,又不是给你的,你凭什么给我还回去,再说人家小侯爷家里有的是这东西,根本不在乎这一块两块的,是吧,小侯爷。”
“是的,是的。这位姑娘是有些多虑了,刚才看你在城‘门’口,鞭挞黄真,气概不凡,实在是‘女’中豪杰,小侯心里赞叹不已,怎么现在却扭捏起来了。”
陈凡心里那个气呀,暗想,麻痹的富二代,你对我‘女’朋友这样说话,难道是有啥想法嘛,幸亏铁雪没搭理他,把眼睛看别处。小侯爷讨了个没趣。
陈凡说道:“小侯爷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我师妹这人就这样,你送我东西没送她,她心里就不平衡了,要不你再给她点。”
“这倒是正经!”小侯爷这就要掏东西出来。
铁雪冷着脸说道:“小侯爷自然是大富大贵,但与我铁雪可没有一点关系,在下无功不受禄,你愿意送就送给那个不要脸的吧,告辞了。”
“你看你这话说的,赶快给小侯爷道歉?”陈凡看到铁雪打马扬鞭,很不高兴的说。小侯爷呵呵笑道:“令师妹快人快语,气概非凡,实在是‘女’中豪杰,无妨,无妨,这样的人反而让我觉得是‘性’情中人。”
小侯爷赶忙又把‘玉’佩‘交’给陈凡:“陈兄既然今天不得空也没有关系,反正来日方长,实在不行那天我去贵府拜访你也可以。”
“小侯爷这匹马――”
“陈兄若是有兴趣,也可以拿去玩玩,一匹马而已,不过这是家父的东西,我是不便送人的,好在那马社里面有好多骏马,陈兄可以去看看。”
“这匹马,跨灶啊!”
“陈兄果然是行家,这匹马来自西域,号称孤月悬肩,的确是一匹跨灶的千里马,我父亲也甚是喜爱。”
“这样的马儿,只怕整个大明朝也只此一匹吧。”
“三匹!”小侯爷说道。
陈凡心中暗自惊讶他的爽快,故作讶异的说道:“小侯爷怎么知道的这么准确?”小侯爷笑道:“因为这是西域进贡给皇帝的宝马,我家因为祖上福荫得‘蒙’皇上赏赐一匹,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下落,只知道当初进贡的时候是三匹?”
“真是好马――”陈凡围着白马转了一圈,眼中流‘露’出来的无不是‘艳’羡之‘色’。小侯爷哑然失笑,摇头道:“是小侯失礼了,明知道陈兄喜欢,只是碍于家父,竟然无法相送,实在有违朋友知道,惭愧惭愧。”
“小侯爷言重了,小侯爷不嫌弃我是个小捕快,礼贤下士,小的心理已经是感‘激’不尽,怎么好夺人所爱呢,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那么马社的事儿?”
陈凡苦笑:“侯爷,谁不想过钟鸣鼎食玩鹰遛鸟的日子,可你看我这样儿,穷的叮当响,一天不上班就没饭吃,衙‘门’那工作也累人,最近苏州城里这些人也不省心,整天给我找麻烦,我忙不过来呀,马社的事儿――”
“这个也无妨!”小侯爷赶忙说道:“小侯和郭大人还有一些‘交’情,若是陈兄实在没时间,我可以找他说说。公事自然是不能耽误,但偶尔的休息一下也是应该的,相信他不至于不给我面子。”
“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小侯爷的恩德呀!”陈凡寡廉鲜耻的就要给人家下跪呀。
幸亏小侯爷赶忙接住他,拍着他的手背说:“陈兄何必如此,你我一见如故,我又是个爱‘交’朋友的人,以后,情在手足!”
“你这,我,你为人一向都这样吗?”陈凡有点受宠若惊。
“你以为我应该什么样,跟李石湖一样?”小侯爷仰天大笑,豪气干云的说:“我祖上是军功出身,家里所有人都是我这样保持和朴素的作风,不想现在这帮纨绔,好像李石湖公子他们那样矫‘揉’造作,陈兄不必疑心我,真心和我‘交’往就是,我保证你不会失望。”
“若如此,不虚此生。”陈凡拱手。
跟小侯爷说了这么半天话,大约只有这最后一句,是陈凡的真心话,其实自打跟安明堂谈完了之后,他就开始怀疑靖边侯家的小侯爷了,再加上今天这哥们突兀的出现,还骑着一匹孤月悬肩,刚才又大张旗鼓的贿赂他,你让他如何的不怀疑呢?
但陈凡还是盼着他说的是真的,因为如果是真的就说明这人实在不错,就是他对铁雪的眼神让他有点别扭。若不是真的,那么此人就绝对是个枭雄。
回衙‘门’的路上,陈凡暗想,不管怎么说,今天也不算没收获,总算跟重大嫌疑人搭上关系了,至于那枚昂贵的‘玉’佩嘛,算是意外之财,他还必须要收,因为只有这样,小侯爷才会对他放松警惕。
想着想着,衙‘门’已经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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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闹县衙
陈凡一下马就看到裴大先生拎着把剑站在衙‘门’的八字墙正当中,鸣冤鼓旁边站着的捕快和‘门’子,没有一个人敢拿正眼瞅他的,看样子很有可能在他手上吃了亏了。(.无弹窗广告)。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这点儿早衙刚刚结束,铁雪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一见他过来,裴大先生赶忙抱着剑走过来,说:“兄长,这两天你去了哪里,我按照你说的跑到常熟去了,结果你并不在,于是我又快马加鞭的原路赶回,也没有碰到你,按理说你是本地人,应该不会‘迷’路吧。”
“‘迷’路,倒是不会,不过我走了弯路。”
“怎么会走了弯路。”
陈凡抹着鼻子笑了笑:“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先回家等我,另外我还有事儿求你,你能教我一点武功嘛。”
“我本‘门’的剑法只有一路,我也只会一路,全都教你。”裴大先生说完,就施施然得走了,别看他好像走的很慢,但其实移动速度超级得快,转眼就不见人影了。
魏光光正在‘门’口站岗呢,赶忙跑过来捂着脸说:“陈爷,这人谁呀,可吓死我了,吓得我都要‘尿’‘裤’子了。”
“他打你啦?”
“可不是。”魏光光说:“说打了吧,也没打,说没打也打了,反正我知道就是他打的,可是我拿不出证据来。”陈凡说:“怎么拿不出证据来,您这包子脸又红又肿的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嘛。”
“没人看见,我自己也没看见。反正我就知道是他打的,你回头求求他,我错了还不行嘛,这位大侠我可惹不起。”魏光光吓坏了。他一个小捕快哪见过这样的身手,做梦都想不到有人能这么快。
“你别说那么可怜,他打你是他不对,等回家我收拾他,让他给你赔礼道歉都行,关键你以后也少惹他,看见他躲着走就行了。”陈凡苦笑道。
“拉倒吧,我的爷爷呀,我也不用他给我道歉,您快点让他把我给忘了吧。忘得越干净越好,我还能多活两天。”
“没问题,我进去见大人。”
陈凡越过登闻鼓,往牌楼下面一走,四名捕快躬身行礼,恭恭敬敬严肃严肃的齐声喊:“陈爷!”
陈凡从怀里‘摸’出五两一锭的银子,扔给其他一人:“这几天兄弟们都辛苦了,你带着他们去吃点喝点,我这也没啥钱,不然连你们找粉头的钱也出了,让兄弟们悠着点,这几天可能还有大事儿要干,记住,别干缺德事儿。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陈爷放心,陈爷放心。”
陈凡一路往里面走,遇到凌飞在‘门’口迎着,风风火火的问道:“铁姑娘回来了吗?所有人都到位了吗?”
“铁姑娘还没回来,他不是跟您在一块嘛,其他的人都好了,小喵、秃子、雷子、艾大、王伦、大个,还有我已经全都就位了,就等着您一声吩咐了。可是现在衙‘门’里的事儿也实在是太多,今天野狼帮帮主龙威远还亲自来过,询问,有没有抓到南宫朗和月钩儿这对‘奸’夫‘淫’‘妇’呢?可是咱们这里可用的人手不对啊。”
“我想起个事儿来,那个跟沈长青赌钱的西域客商摩西你们给放了吗?”
“没有啊,那哪能放啊,月钩儿没抓回来之前,谁能保证他一点问题也没有啊,万一他要是月钩儿找来故意算计沈长青的呢。”
“就算是故意找来的也不是月钩儿找来的,应该是李眉娘找来的,所以现在是死无对证了,还是赶快把他放了吧。我去回了大人。”
“还有什么事儿吗?”陈凡看着凌飞问道。
“就是刚才那事儿,咱们人手不够,没有人去抓月钩儿,难道就这么看着他跑了,有个事儿我没敢告诉你――”凌飞的表情好想要哭。
“等等!”陈凡大惊失‘色’:“是不是一枝‘花’来过了?”
“是啊!”凌飞的表情好像真的是哭了:“你快想想办法吧,她可是正在缠着郭大人呢,郭大人说你要摆不平,他就办你。”
“我去,我怎么能摆得平,我不干了行不行。”陈凡吓得立即转头想要逃跑。
只听身后有人喊道:“陈恶魔,你个杀千刀的没良心的,玩完了提上‘裤’子不认账是不是,以前跟我郎情妾意的,现在我男人死了,你就不管我了,家用也不给,也不给我报仇,老娘白‘花’‘花’的身子,白给你了?”
陈凡一回头,火冒三丈,指着披头散发魔鬼一样的一枝‘花’骂道:“你个臭娘们,老子上辈子欠了你的是吧,你干嘛老是缠着我,居然还闹到衙‘门’里面来了,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知道不知道,我把你关起来信不信?”
“关起来慢慢玩是吧,来呀,你来呀,金屋藏娇啊,这么我啊,蹂躏我呀,来呀,关起来拔光了衣服,玩呗,老娘反正什么都见过你的了。”一枝‘花’撒泼的说道:“你还别吓唬我,你可知道我是谁,就连你们大老爷我也不怕,你去问问他。”
郭县令从‘门’口‘露’出半个脑袋,嘘嘘的说:“陈凡,陈凡,赶紧把她给我‘弄’走,要不本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陈凡差点哭了,对一枝‘花’说:“我说一枝‘花’,你不就是为了你丈夫的案子来的嘛,我告诉你,那个案子已经有眉目了,你回家等着吧。”
“凶手呢,银子呢?”
“什么银子?”陈凡愕然。
“废话,杀了人不赔钱吗?”一枝‘花’双眼放光。
“赔钱,肯定要赔钱的,我已经派出了大批的人手去找了,估计很快就会有人落网,等到他们落网之后,那凶手啊,钱啊,全都有了,所以你还是耐心一点,你越是这样胡搅蛮缠,我就越是抓不到人。”
“那不行,你现在就要给我一个‘交’代,给我‘交’代。”一枝‘花’忽然伸出手去往陈凡身上‘乱’抓。陈凡抵挡不住往后跑,但是速度没她快,一下子又被追上了,院子里好些人看热闹,‘弄’的颜面扫地。
忽然,陈凡后面伸出来一把剑,有人冷声说道:“放开他。”
陈凡一回头就看到了铁雪,顿时喜上眉梢:“好雪儿,好雪儿,快点替我打发了这个疯婆子,她可烦死我了。”一枝‘花’撇了撇嘴,凶悍的叉着腰往哪一站,翻白眼冷笑:“哼,我说他怎么最近不理我了呢,原来是有了新欢啊,嫌弃我不水灵了是吧,嫌弃我人老珠黄了是吧,找到嫩草了是吧,哎哟,你看着小妞长的,这屁股这‘胸’,啧啧,怪不得他让你给‘迷’住了呢,狗男‘女’,我呸。”
铁雪被她说的羞红了脸,差点没哭出来,她是什么刀剑都能受,就是受不了被人坏她的名节,大明朝那个理学当道的年代,所有的‘女’人除了一支‘花’这样的,应该全都害怕吧。
“你别满嘴喷粪放狗屁,你这个――泼‘妇’――赶紧滚――”
“好,我滚,你小姑‘奶’‘奶’手里有剑,身上有‘胸’,还那么大那么白,我惹不起你行不行,男人也给你了,你随便玩吧,我走了。不过陈凡我可告诉你,老娘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我男人的事儿,你尽快查清楚,凶手给我抓回来,不然我三天来一次,搅的你人仰马翻,我看你怎么办?”
郭县令直接就晕了!
“大人,大人,您没事儿吧。”郭县令醒来的时候,看到陈凡,一把拉住他的手,带着哭音说:“陈凡啊,算是本官求你了,你从哪惹来的这么个泼‘妇’啊,我可是受不了了,她非说,非说给我有一‘腿’,这不是要我的命嘛,你快点想办法把这位‘奶’‘奶’给‘弄’走吧,‘弄’走吧,我求求你了。”
“大人,这事儿现在我也感到非常的棘手,目前咱们最重要的就是破获威远镖局的案子,因为这是圣上和刑部点名的,而我手下也就那么几个人,我只是害怕如果我‘抽’调人手,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陈凡发愁的说道。
“可是这个泼‘妇’咱们也惹不起啊,难道你让本官把她关起来,她那张嘴巴,又是天不怕地不怕,假如天天在牢房里闹腾,本官的官声可就完了,万一被那个监察御史或巡按御史给听到了耳朵里,我可就完了呀,我的年终考核怎么办。”
“大人,我很同情您的遭遇,可实际情况就是这娘们除非给灭了,不然就必须破案,别的办法我也没有。”陈凡真是一脸的同情。
郭县令忽然站起来,颤声说:“那你说,要多少人手你才够啊?”
“所有的人手。”
“可是壮班的人我都派出去收税了呀,现在正是收获的时候,到时候夏粮收不上来,我的妈呀,也一样要倒霉的。”
“借调,从常熟!”陈凡说道:“请知府大人做主。”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就是我怕你指挥不动啊。”
“请大人委任我为‘三班捕头’,全权统领三班衙役,这个在有些县衙是很常见的,如此一来我也是便宜行事。”陈凡淡定的说。铁雪翻白眼,暗想,这小子,这是什么人啊,这不等于给老郭下套嘛,一不小心又升官了。
“好,我答应你。”郭县令痛快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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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白将军
陈凡收到了一张请帖,大红烫金的帖子上写着靖边侯府的字样,扉页写着:恭请吴县三班捕头陈凡尊驾光临的字样,落款是小侯爷徐隐‘玉’。[]-79-这是两天以后的事情了,陈凡正在一筹莫展,无论是威远镖局的案子还是月钩儿的案子全都陷于焦灼的状态。
不过他相信南宫朗和月钩儿的日子也一定不十分好过,因为他派出的人手的确在日以继夜的加紧追查,而且整个长江以南的官府早已经发下海捕文书,估计他们除了待在苏州附近的山区,哪也去不了,除非他们能够有把握过江,但那种可能‘性’太渺茫了。
所以大家只要再加把劲儿搜山,没准就能把他们给搜出来。现在他正在想,小小侯爷的这个约会他去不去呢?
前些日子他在侧面了解了一下靖边侯府,这个徐青君的确是徐达的后代,而且还是江南的巨富,他平时都不在苏州,而是待在南京的一座大宅子里倚红偎翠左拥右抱,他还有一个哥哥,爵位比他高一等,世袭徐达的魏国公爵位,名叫徐宏基。
据说,徐青君借着祖辈的余荫,家财亿万,‘性’情华侈,自奉甚丰,广蓄姬妾,夜以继日地享受,他轻裘宝马、鲜婢美妾,奢华无度。他的园子,说不尽的‘精’巧靡丽。每当夏月,徐还在秦淮河房大张筵席,每天选名妓四五人侑酒,木瓜、佛手,堆积如山;茉莉、珠兰,芳香似雪。徐青君披鹤氅、着纶巾,仿佛神仙中人。
秦淮河畔的名妓和他多有牵连。
这样的一个人貌似也是有可能去盗窃两百万两银子的吧。他那样的‘花’钱,难保不会出个大的亏空,而且还不是他一个人造,他儿子也跟这造,就看小侯爷徐隐‘玉’那身衣服,那把宝剑,那匹马,吃的喝的玩的,一天就是一个中产之家了。
这几天陈凡已经仔细的打听过了,的确有来自北方的一个很有规模的商队进入苏州,没怎么检查就给放过去了,但去了哪里,他却还没有查不出来。所以他跟铁雪商量,还是打算去找一下白殿戈。
白殿戈正在铁雪家里等着他们,这次陈凡和铁雪倒是没有费什么力气,因为并没有人去找他,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因为他和铁鹰本来就是很好很好的老朋友了。他也听说了铁雪前几天遇到的事情。
这人穿着一声便装,腰间佩刀,浓眉大眼,虎目熊腰,个子不高,像个大号的炮弹一样,是典型的武将形象。而且说话粗声大气,非常的直爽。
陈凡和铁雪向他见礼之后,铁彪笑着给他们做了介绍,然后就在堂屋里围着桌子坐下,没办法,老铁家就这个条件。
白殿戈端详了陈凡一会儿,拍着桌子喊道:“麻痹的,我手下就是有那么几个王八羔子害群之马,总是在外面丢我的脸,好好地军纪说给他们听,王八羔子偏偏就是不听,尤其是那个黄真,早就该杀了,哈哈,哈哈。”
陈凡‘摸’不清他的底细,也不知道他是否跟自己装b,赶忙拱手说道:“白将军,前天的事情我和师妹也有点鲁莽,连累的你的手下死了一个,心里也‘挺’别扭的,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啊。”
“千万别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呢。”白殿戈愠怒着说:“我算个什么将军,几把将军,不就是个小小的把总嘛,上了战场,麻痹的死的最多的就是把总,十个人里九个是把总,为啥,千总就算是领导了,他们不冲,士兵们不敢往前冲,只有他娘的把总带着往前冲,我不死谁死。所以呀,平时我对手底下这帮兔崽子们就有点疏于管教了,可是这个黄真闹的太不像话,我这个把总是用来保境安民的,我他娘的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恶霸,你帮我杀了他,劝了我的名声不说,没准还救了我的命呢。”
说着话,白殿戈忽然屈膝――陈凡哪敢受六品官一跪呀,赶忙站起来搀扶他:“白将军,真是折煞我了。”
白殿戈也就是意思意思,他哪能真的给个捕快下跪呀,哈哈一笑:“陈凡是吧,听说你很英勇对我大侄‘女’也不错?”
“必须的,必须的。”陈凡嘿嘿一笑。
铁彪说道:“老白,陈凡是个不错的年轻人,我退下来之后,衙‘门’里上上下下的事情就全都靠他了,他比我强,强了很多。”
“难怪连小侯爷也对你赞不绝口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白殿戈说道:“小侯爷可是把你当朋友看待了。”
“那都是小侯爷抬爱了。”
“你的事儿我都知道,前几天苏州出了大案子,麻痹的,他们要是在城内动手,差点跟我们指挥使司都扯上关系,幸亏没有。我知道你们的压力很大,要是我非犯了心脏病不可,你说这帮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白殿戈说道:“我可以帮上什么忙吗?”
陈凡和铁雪对视了一眼说:“白将军有些误会了,其实我要请白将军帮忙的案子跟威远镖局没关系,我只是想问问您,最近指挥使司有没有发现有大批的商队进入苏州,是很大规模的商队?”
“啊,哈哈!”没想到白殿戈和铁鹰同时都笑了。
铁彪说道:“你也是刚刚当差,对苏州的城‘门’不太了解,因为阊‘门’外就是运河码头,所以苏州城‘门’口最不缺的就是商队,而且规模还都不会很小,所以这个问题可以查,但是查出来估计也没什么用?”
陈凡顿时呆了。
“可是我还想要查一下,不知道这个方便不方便?”陈凡暗想,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因为也就只有这一条线索了。昨天鹰大因为前来借调,已经告诉他,水面上没有查获任何的银两,也就是要么他们跑到海上去了,要么就没到常熟来。
因此陈凡更加坚定了在苏州查货镖银的信心,他相信,劫匪肯定是把镖银带回了苏州。玩的就是心跳战术,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指挥使司对于大宗的商队肯定是要登记造册的,不过这种账册一般都是机密,但对你们衙‘门’里的官差是可以公开的,如果你非要看的话,明天只要到我的百户营,我可以让你随便的看。”
铁彪不解的说:“你为什么一定要找这样的一支商队呢?”
陈凡不想过早的说实话,她觉得铁雪肯定也没说,不然铁彪也不会这么问,于是信口雌黄的说道:“衙‘门’最近接到一宗盗窃案,一个富户丢了很多的珠宝,我怀疑是有商队帮助他们运输,所以――”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是理应要帮忙的,不说小侯爷的嘱托吧,最起码我和老铁也是多年的好友,不然我也不会到这里来。”白殿戈笑道。
铁彪笑道:“陈凡你可能不知道,白将军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名捕快,可是他非常优秀,而且武艺高强,选择了从军,跟随在靖边侯的手下,南征北战,最终成了一位将军,而我因为和铁雪他娘成了亲,所以不愿意离开苏州,现在还是一名捕快。”
“其实以老铁的本事,若是跟随靖边侯,功劳本应该在我之上的,只是他志不在此,不过在长江以南的捕快界,他依然是个人物。”白殿戈有些骄傲的笑道。这也是人之常情,任谁在这种时候也会意气风发的。
陈凡忽然问道:“晚辈冒昧,请问白将军,您和靖边侯一起参加了那次战斗?”
“万历三大征还有对‘女’真之战全都参加过。”
“真是失敬失敬。”陈凡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于是问道:“刚才白将军提起‘女’真,不知道‘女’真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听说‘女’真人能征善战,近些年来越发的嚣张,就连‘蒙’古诸部落也逐渐臣服于他,而且侵占了我大明辽东大片的土地,可有此事。”
“提起这些事情,真是让人气愤。”白殿戈拍案说道:“这些年来,能成为英雄的只有李成梁李太师和孙承宗将军了,只可惜现在已经无用,这才导致‘女’真猖獗,占据我辽东大片土地,简直可恨至极,我想提兵北上,嘿嘿,偏偏朝廷还看不上我这一介武夫,当今内阁重视的只有儒将,就连靖边侯这样的人,也因为酒‘色’过度而投闲置散,我呸,酒‘色’过度和征战有一两银子的关系吗?”
陈凡心里暗自摇头,他知道,‘女’真天命汗努尔哈赤能够凭借十三副铠甲起家,凭借的全都是李成梁的帮助,这是后代史学家考证的结果,不然十三副铠甲能干什么?李成梁愧对他所以回报他,给了他很大的发展空间,从某种角度上来讲,李成梁也算是明朝亡国的一个助力,可是陈凡没有证据不便‘乱’说,也就点头称是了。
其实这些事儿跟陈凡这个小捕快没有多大的关系,他这么问,也是投其将军所好,想要争取白殿戈的好感,为下一步工作做铺垫。陈凡本来就是这种圆滑的人,难怪铁雪经常恶心巴拉的觉得他拍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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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繁文缛节
因为晚上要去靖边侯的家里赴宴,所以陈凡跟着也没有说太多,和白殿戈约定了明天去他的百户营,然后就回家去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访问:.。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铁雪追出来,看着他不说话。
“怎么啦?”
“你看!”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大红烫金的请帖:“他也请了我!”
“你不许去。”陈凡虎着一张脸:“这小子,我一看他就对你没安好心,你不会也有什么想法吧,小心我‘抽’你丫的。”
“没想法。”铁雪小嘴一撅,脖子一梗:“我才不去呢,你别冤枉人家,我一看他就觉得讨厌,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有想法我就不告诉你,偷偷的去了!”
“真没想法?”陈凡忽然神秘的一笑:“他敢勾引我的‘女’朋友,看我不砸碎他的骨头。”铁雪吐了吐舌头:“我才不是你的‘女’朋友呢,不过人家可是小侯爷,你才是个捕快,你可别拿‘鸡’蛋碰石头。”
“小侯爷怎么啦,他要对你有什么不好的企图,看我不让他全家倒霉?”
“真的?”铁雪突然破冰一笑。
“那还用说。”陈凡骂道:“你别太轻浮了知道嘛?”
“知道的。”她忽然走过来拉着陈凡的衣袖说:“要不,要不,要不我还是陪你去一下吧,我还没进过侯府呢,嘿。”
“去一下其实也不是不可以。”陈凡咳嗽着砍了她一下:“还是那句话,不许你轻浮,知道了吗?”
“我保证!”铁雪扬起小手来。
晚上的时候,陈凡和铁雪双双骑着自己的高头大马奔靖边侯侯府来。陈凡带着瓦楞帽,身上佩刀,一副捕快的模样,铁雪也是平常的打扮,脸上一点胭脂水粉也没有。但他们走在路上还是引来了不少‘艳’羡的目光,看来果然也有点郎才‘女’貌的意思。
铁雪长的的确美丽大方,陈凡越看越爱,他觉得自己一生当中从未见过这么出众的美‘女’。今天他故意高调的骑着燕‘色’驹过来,也是为了要进一步证明自己的一个猜测。此外他还带来了霹雳,霹雳的个子很大,只比铁雪的马儿矮了一些,跟猛虎一样,所有人看了都打心底里感到害怕。
“你老看我干嘛,看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你见过呀?”
“你怎么都不化妆呢,多难看?”
铁雪撇嘴道:“我干嘛要‘弄’的很好看给别人看啊,你以为我是青楼里面卖笑的姑娘啊,不过,你真的感觉不好看吗?”她突然有点不高兴了。
“我倒是没这么感觉,你无论怎么样在我心里都是好看的,就是,我怕人家小侯爷失望不是嘛。”
苏州城有一道十字街,街东首有一条富贵巷,巷中高墙深院,青石铺地,气象森严。居住之人非富即贵,皆是苏州城内数一数二的显赫人家,是以这样一道深巷之中,其实只有寥寥五户人家
?位于富贵巷的靖边侯府邸,宅院内水榭歌台,画栋雕梁;楼阁重重,回廊道道,可谓气象非凡院中一盆一椅,若非华美异常,?‘门’外照壁上绘着的紫虎啸月,庭院石阶中央的朱雀浮雕,又或是主楼屋檐上伏着的四尊青铜巨龟。[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宅院前后分为八进,连接这八重院落的,是两边的抄手游廊每进之间左右两扇垂‘花’‘门’,梅兰竹菊,松枫荷合,各具形态,断断没有一个重样。仆役丫环穿梭不绝,俱是轻手轻脚,似恐惊扰了主人,处处都体现出大户人家的,法度森严。
“我才不让他看呢,他敢看我,我就挖他的眼珠子。”铁雪从马背上跳下来,眼前已经是一座辉煌灿烂的大‘门’楼了。跟着陈凡也跳了下来。
“真是王公贵族的宅子,不同凡响,光是大‘门’都比人家多出几扇来。”陈凡唏嘘着说道。只见‘门’口站着十几名八字排开的带刀护卫,威风凛凛的注视着他们,有一个带着璞头帽的中年人探头探脑的出来,一看到他们两个,立即小跑过来。
“两位想必就是陈大爷和铁姑娘啦?”
陈凡立即出示请帖:“我是陈凡,这位就是铁姑娘,管家老爷,我们可以进去了吗?”那管家一挥手,立即就有好几名小厮低着头跑过来,牵马的牵马,问安的问安。那管家模样的人拱手说道:“小的徐寿,的确是这里的管家,陈爷和铁姑娘跟我来吧。”
陈凡跟着徐寿往里面走,看到很多方池石山,合抱小亭,当中是楼,楼旁一树梨‘花’,高达四丈,虽然‘花’期将过,雪白的,带五瓣的‘花’朵仍然密密层层的缀满指头,几乎遮住了半片楼宇,甚是赏心悦目。
楼下庭院的左侧,有一道贝叶式的角‘门’,出了角‘门’,是两条分岔的石子路,一条往北,一条往西,各自延伸到‘花’木丛中。徐寿介绍说,这座园子是分成北园和西园两部分的。再往西走,前面有一处蔷薇,蔷薇从中隐藏着一座长亭,小侯爷徐隐‘玉’就站在长亭外面,手扶着栏杆恭迎。
一身牙白家常便服,箭袖和衣裾边绣了些松枝祥云,聊作点缀;五彩丝线捻的丝绦将一块通透温润,不沾尘,可避水的‘玉’佩挂在腰间配上足下云跟厚底朝靴,清清朗朗,华华美美,端的是如‘玉’一般。
见他们来了,徐隐‘玉’赶忙走过来,笑着拱手:“两位大驾光临,小侯荣幸之至,快点里边请,宴席都已经准备好了。”
陈凡带着铁雪往长亭里面一走,立即就看到至少十名曼妙多姿的丫鬟,她们正围着一桌至少有五十道菜的宴席,有些菜陈凡认识,有些是他不认识的,总之这一桌子下来怕不要上百两纹银的价钱。
陈凡忍不住咋舌:“小侯爷真是太破费了,今天怎么好想起来要请我吃饭呢?”徐隐‘玉’笑着请他们落座,对陈凡说道:“耳听得陈兄高升为吴县三班捕头,为了帮陈兄庆贺才有今日之举,不会太唐突了吧。”
“唐突倒是不会,不过,就他那个捕头根本什么都不是,小侯爷您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不过一个捕快头儿。”铁雪说道。
“话可是不能这么说的。”徐隐‘玉’站起来拍了拍手,立即就有两名如‘花’似‘玉’的丫鬟,拖着朱漆托盘,端来两壶酒,和三个细瓷酒盅摆在桌子上,客人的面前。只听他笑着说道:“陈兄这个捕快可不是普通的捕快,他可是神探中的神探,咱们吴县的治安全都靠他了,所以我一定是要请他来的。”
“小侯爷太客气了,太过奖了。”陈凡笑道。
“这是窖藏百年的西凤酒,以前号称秦酒,酒香清冽孤傲喝到肚子里颇为悲壮,要不是陈兄和铁姑娘我还真是舍不得拿出来。来人,斟酒。”徐隐‘玉’说话,尤其是在奴仆们面前,自有一股舍我其谁颐指气使的气度。
那些美貌的丫鬟,随便哪一个拿出来放到大街上都是一等一的风流人物,但是落在他的眼里,简直就和粪土没什么区别,斟酒伺候的时候,根本不敢抬头,连大气也不敢出,站在一旁,更是互相之间连个眼神的‘交’流都欠奉,可见侯府的规矩有多大了。
“两位,我先干为敬。”小侯爷举杯一饮而尽。
“敬小侯爷。”陈凡也端起来干了,抿了抿嘴,回味无穷的说:“真是好酒。”小侯爷说道:“这里的菜品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要是不合胃口,两位尽管说出来,倒掉重做就是了。”铁雪听的翻白眼。
陈凡赶忙说:“很好很好。”
小侯爷忽然叹了口气说:“实不相瞒,这次请两位过来,实在是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本来不想这么早说,但小侯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所以有些按耐不住了,还是直接的说给你们听了吧。”
“小侯爷您还跟我客气,咱俩都早都是朋友了嘛,再说您这么礼贤下士,我这心里可真是感动的没边了,有什么话您就只管问好了。”
徐隐‘玉’却又不急着说,拍了拍手,立即有两名丫鬟走过来,盈盈下拜。小侯爷仰着脸吩咐:“去,告诉少‘奶’‘奶’,把小公子抱过来。”
“这恐怕不妥当吧,哪有朋友和内眷见面的道理,再说,你俩是不是朋友都还不知道呢。”铁雪也是个心直口快。
“告诉少‘奶’‘奶’不用带面纱,都是家里人,随便一点。”小侯爷再次吩咐。
铁雪更火了,他觉得小侯爷的夫人肯定是很美貌的,一来她担心陈凡去看她,二来她也不愿意让美貌的‘女’子来看陈凡,所以吹胡子瞪眼地说:“这不好,不合规矩,不是君子所为,要为人所不齿的,小心男‘女’大防。”
“铁姑娘,这些都是世俗中的礼法,我和陈兄一见如故,分数兄弟,应该不在其列。况且,我家少‘奶’‘奶’也不是拘泥的人。”
“可她总是个贵‘妇’人,若是被男人看到了,那还了得。”铁雪还是不乐意。
“哈哈,铁姑娘此言差矣,若是她背着我和男人‘私’会当然是不行,可是现在有我在,当真的无妨无妨。”
说话的功夫,一个美貌的宫装丽人施施然的从‘花’丛中走来,看她分‘花’拂柳的样子,简直好像百‘花’仙子一样。在他身后,跟着两个嬷嬷,其中一个手里抱着一名婴孩,铁雪和陈凡赶忙就站了起来,不用说也知道她是谁了。
“相公,是有贵客到了吗?”那丽人来到众人面前,盈盈的向徐隐‘玉’行礼问安。
徐隐‘玉’也站起来,笑着说:“这两位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咱们苏州的才俊,陈捕头和铁雪姑娘,夫人应该多多的敬他们几杯。”
那丽人转身向陈凡和铁雪轻轻一福,这下子倒是把两人给吓坏了,封建社会,礼教伦常,三六九等,陈凡虽然看不惯,但也不能不守,入乡随俗嘛。你想,堂堂侯爷的儿媳‘妇’,徐达的后人,那是多么尊贵的存在,向他行礼,怎么受得起。
陈凡‘挺’不好意思,傻啦吧唧的居然伸手去扶,大手从下面拖住了少‘奶’‘奶’的‘玉’手,苦笑着说:“使不得,使不得。”他只觉得,那‘女’人的手滑不溜丢的,香气馥郁,‘弄’得他的心痒痒的。
“咳咳。”铁雪突然大力的咳嗽。陈凡猛然惊醒,赶忙撤回了自己的手,徐少‘奶’‘奶’捂着小嘴,淡然一笑:“不妨事,不妨事。”
徐隐‘玉’失笑道:“陈兄是个捕快,豪爽惯了,对咱们侯府的那些个繁文缛节不太了了,夫人千万不要见怪,就请坐吧。”
“这就更使不得了。”陈凡连忙说道:“我一个大男人怎么敢跟少‘奶’‘奶’同席――”铁雪不悦的说:“男‘女’三岁不同席,这是朱老夫子说的,而且少‘奶’‘奶’又是这样的尊贵,我看还是算了吧,而且,某些人,咳咳――”他觉得陈凡的眼神有点不对了。
陈凡的眼神的确有点不对,不但不对,而且还‘挺’贱,他正在观察这位侯府的少‘奶’‘奶’,眼前这个美丽的异乎寻常的‘女’子最先引起他注意的是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一根金龙吐穗的步摇将它们在脑后梳成高高的贵妃髻,不但衬的她漂亮的脸庞肌肤胜雪,也带着令人心悸的高贵和‘艳’丽。粉红‘色’的宫装,淡雅中予人庄重矜持的印象。
陈凡看她的时候,她居然还胆大包天的与他对视,含情脉脉的明媚秀眸,配合着她动人的神态,给人以一种平易近人的亲切感。
“铁姑娘一再这么说,我也只有直言相告,其实我家夫人她并非大家闺秀,而是来自江湖草莽,你们别看她柔弱,其实身上还有一身惊人的武功,所以铁姑娘就不要在纠结一些繁文缛节了吧。”小侯爷有点不高兴了。
陈凡赶忙转换话题:“我想起来了,小侯爷刚才一直在说今日还有一些别的事情要说,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坐!”徐隐‘玉’从一名丫鬟的手中接过一把折扇,哗啦一声打开来,叹了口气说道:“就是威远镖局的事情。”
徐少‘奶’‘奶’嫣然一笑,心领神会,赶忙就在小侯爷身边坐下来。
“威远镖局?”陈凡和铁雪悚然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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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死了个人
“威远镖局的老局主是我多年的好朋友,他死了,小侯心里身为不安,听说他的案子还很复杂,难道就一点眉目也没有吗?”
“也不能说一点眉目也没有,至少我们已经查出来镖银回到了苏――”铁雪的脚突然被陈凡踹了一下。(.无弹窗广告),最新章节访问:.。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徐少‘奶’‘奶’的眼中突然‘露’出了奇怪的神‘色’,忽然对她身后的贴身丫鬟说道:“‘春’桃,西凤酒太烈,我喝的不习惯,去我的卧房里绣架子上面紫‘色’的檀香木盒子里,拿那瓶珍藏多年的‘花’雕酒出来。”
“是,少‘奶’‘奶’。”
‘春’桃走到长亭外面,迎面对一名有些蓬头垢面的大汉说:“少‘奶’‘奶’吩咐我去拿酒,可是我脚小走不了路,你用羊车拉着我,要快些。”
没想到那个大汉突然就嚷了起来:“他娘的,王八羔子,什么东西也来指使老子,老子跟随老太爷南征北战的时候,你们在哪呢,老子把老太爷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时候你们在哪呢,如今这大热的天,你们倒坐车,让老子顶着这么大的太阳给奴才的奴才当奴才,我呸,你个‘骚’蹄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变的,打着和府上下都是瞎子呢,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不是个正经抬头,神马东西――”
小侯爷面红耳赤,拍案而起,指着‘春’桃骂道:“‘混’账东西,少‘奶’‘奶’指使你去拿酒,你自去拿就是了,干嘛要招惹他,还不赶快让他给我闭嘴。”
‘春’桃吓坏了,赶忙软‘玉’温香的求道:“霍大爷,是小婢的不是了,是我不懂事儿,您老人家就不要吵闹了,今天小侯爷有贵客临‘门’,你这样拿下去,不但伤了侯爷的面皮,也伤了咱们侯府的体统,有祸事啊。”
霍大显然是喝多了,仍然骂骂咧咧的说:“少来吓唬老子,有什么祸事,别人不敢说,难道老子也不敢说,要是没有老子,你们能一个个的活的这么滋润,怀里抱着嘴里喝着,我呸,都是一群败家败德的东西,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爬灰儿的爬灰儿,当我是睁眼瞎子,什么也不知道呢。”
“这厮也不知道在哪里喝醉了,跑到这里来撒野,来人,还不赶快把他给收拾了,来人,快来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徐少‘奶’‘奶’突然变了脸,站起来吼道。
园子的四面八方忽然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想来是奴仆们听见招呼,赶了过来。却没想到,霍大不但不怕,反而变本加厉,也不知道从哪里抄起一根木棍,蹦跳着越过‘春’桃,照着陈凡就打了过来。
“你这个小白脸子,居然也敢坐在这里喝酒,好让大爷来伺候你,你可知道大爷有多少次出生入死,啊,大爷还没这个待遇,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滚,你给我滚。”
陈凡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冲着自己来了,这简直太莫名其妙了,他想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打我做什么?就这么一走神,霍大已经冲了过来,那根棍子大约有一米半长,小孩的手臂那么粗,跟衙役们使的杀威‘棒’差不多,这一下带着风声下来,幸亏陈凡躲得快,才把一张黄梨木的椅子给打的支离破碎。
陈凡纵身一跳,本来想着要夺下他的棍子,可是他忘了霍大刚才说的话,他可是自幼从军,在死人堆里也是几进几出,陈凡一伸手就被他躲过去,脚下步伐变化,颇有章法,一转身,棍子从一个意想不到的方位转过来,力劈华山,打的依然是陈凡的脑袋。这哪是打人,根本就是要人命。
眼看着那条棍子风驰电掣一般的就要落在陈凡的头上,而且看势头,后面还藏着最少七八个变化,分明是一路厉害的棍法或者枪法演化来的,陈凡难以对付,想着要用救命一刀,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一声娇叱,一道人影飞‘花’逐月般扑过来,挡在他的面前,紧跟着一声娇柔的惨叫,然后霍大的影子就从长亭里面倒着飞了出去。
“砰!”霍大的身体落在地上,挡在陈凡面前的徐少‘奶’‘奶’也捂着自己的肩膀,倒在了陈凡的怀里,竟然已经昏‘迷’了。
陈凡一看,只见她娇嫩如雪的肩膀上,皮肤炸裂,鲜血呼呼地往外流,竟然是被霍大劈头盖脸的打了一下,只怕连肩胛骨都已经断了。她本来就是个外在清秀,内在成熟的少‘妇’,体态自然丰盈圆润,充满了‘女’人味儿,倒在陈凡怀里的时候,还嘤咛两声,犹如一朵娇‘艳’的海棠‘花’,把陈凡搞得一阵心猿意马。
“我呸!”陈凡暗地里骂了自己一句,这也太禽兽了,人家救了你一命,你不思感‘激’,还想着人家白‘花’‘花’的身体,见过禽兽没见过这么禽兽的。
“小侯爷,你看着她。”陈凡反应也快,没等别人偷来一样的目光,立即把徐少‘奶’‘奶’的身体‘交’给小侯爷,自己则跑到长亭外面去看霍大,只见霍大仰面朝天,四肢张开的躺着,牙关紧咬,双目大张,瞳孔竟然已经放大了。
“这么快?”陈凡心里一阵震惊,身后去‘摸’他的四肢,只觉得全身的骨骼好像都不在了,软的跟面条一样,撕开‘胸’前的衣服一看,竟然有一个漆黑的掌印,就像是被烙铁烙出来的一样,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样?”陈凡回到凉亭的时候,小侯爷正在给徐少‘奶’‘奶’灌酒,其他的人都飞奔着去找郎中了,铁雪跑过来问道。
“死了。”
“该死,该死,他要是不死,我也绝对饶不了他,‘玉’‘露’,‘玉’‘露’,你怎么样,醒醒啊,醒醒啊,快点醒醒啊。来人,快点来人。”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小侯爷从内宅的一间豪华卧房里面走出来。陈凡和铁雪赶忙过来问安,若不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是到不了这个地方的。
“让两位担忧了,‘玉’‘露’他已经没事了,只是霍大那厮常年练武,身强体健,又是全力出手,只怕骨头受了伤,最少要将养三五个月,苦头是要吃一点的。”
铁雪流着泪说:“少‘奶’‘奶’人‘挺’好的,都是那个霍大不好,你们府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疯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说起来也是家丑,不过既然被两位撞见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走,咱们到前面的凉亭里去坐一坐。”这个凉亭当然不是刚才那个凉亭,这座侯府里,大大小小的凉亭怕是有几十座还不止呢。
凉亭外面同样有蔷薇还有竹子,非常雅致,可坐在凉亭里的人,心情明显都很不好,尤其是小侯爷,说话的时候长吁短叹:“这个霍大,说起来的确是老侯爷的恩人,有一年老侯爷跟随皇上东征朝鲜,不幸中了埋伏――后来是霍大把他老人家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可是自从那次之后,这厮因为居功自傲,越来越不像话,家里人也都让着他,最终才会闹出这样的丑事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陈凡叹息了一声。
小侯爷突然抬起头来看着陈凡:“陈兄,你是吴县的捕头,如今我家里出了命案,我虽然是世袭的侯爵,却也不能逾越法度,此事我自己会通知郭大人的,请陈兄千万不要觉得为难。”
陈凡和铁雪对视了一眼,赶忙说:“刚才的事情我们两个都看在眼里,少‘奶’‘奶’是为了保护我才错手杀死了霍大,霍大如果不死,刚才死的就是我,再说少‘奶’‘奶’自己也是身受重伤,应该属于正当防卫,所以小侯爷不用担心,我自然会跟郭大人说的。”
“虽说霍大以下犯上,罪无可恕,死有余辜,但他毕竟也是我家的恩人,我会厚葬他的,只是他没有任何的亲人,怕是无人吊唁,难免凄凉。”小侯爷叹道。
从侯府出来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了,天空中‘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有大雨降下。铁雪不开心的说:“那个霍大真是该死,徐少‘奶’‘奶’人‘挺’好的,他干嘛要下那么重的手啊?”陈凡不悦的说:“别胡说,咱们当捕快的只知道秉公执法,那管什么人好人坏,好人难道就不犯法了吗?”
“你好没良心啊,人家明明替你挡了一下。”铁雪瞪着他说。
陈凡一笑:“那好我有良心,我以后天天去看她,对她嘘寒问暖,这样你就满意了吧。”
“不许你去。”铁雪气道:“要去也是我去,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贪恋人家的美‘色’嘛,哈,我猜徐少‘奶’‘奶’肯定不知道你外号叫做陈恶魔,不然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一百个也不值得可惜,她才不会纡尊降贵的替你挡一下呢。”
“那可不一定,你没听说过卖油郎独占‘花’魁的故事嘛,‘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她是不是看上我了,别看表面上他们两口子‘挺’和谐的,难道小侯爷不能是姓无能嘛,没准她真的是对我有意思,那叫什么,一见钟情――”
“不要脸,羞死了,看你说的什么呀,自以为是。我就不相信那个‘女’人瞎了眼能够看上你,打死我也不信。”
这话刚说完,还没落地,忽然看到前面一站黄‘色’的油纸灯笼走过来,有人娇滴滴的喊道:“是陈大哥吗?”
“是晴儿。”陈凡赶忙催马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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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侯门深似海
“青儿,什么青儿啊,哼,不就是穆小青,还有黑涩会背景,什么了不起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访问:.。”听陈凡这么亲切的叫唤穆小青,铁雪心里非常的不乐意,可究竟为什么不乐意她自己也说不清,总之她是绝对在潜意识里也否认自己会吃醋的。
“陈大哥,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穆小青高兴地提着灯笼扑过来拉陈凡的手,陈凡赶忙下马,问道:“怎么啦,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吗?”
“没出什么事儿,我就是看你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就出来找你,我知道侯府是在这个方向的,所以就来了,没想到一下子就遇到了,真好。”穆小青有些忘形的说。
“有多好,这里又没人,当然可以遇到。”铁雪醋味十足的说。
陈凡赶忙打岔:“现在夜深了,以后这个时间一个人千万不要出来,咱家不是有个保镖嘛,让他陪着就是了。”
穆小青看着铁雪:“铁姐姐好!”
“还行吧。”铁雪‘阴’阳怪气地说。穆小青不以为意,转而对陈凡说道:“你说裴哥哥呀,我是不会让他陪着我出来的,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好跟一个男子走在一起,你看我还戴着面纱呢?”
“嘿,你这是什么意思?”铁雪是没事儿找事,顿时怒了:“喂,穆小青,你是不是暗地里讽刺我不戴面纱没规矩呀?”
“我没有啊。因为铁姐姐长的漂亮所以可以不戴面纱,而我长的很丑,这又是在晚上,我怕吓坏了路人,所以一定要带面纱的。”穆小青笑道。
“我走了。”铁雪调转马头,向巷子另外一面走了。
“我送你呀——”陈凡再叫她的时候,她已经把马儿骑的飞快了。陈凡知道她吃醋,当下笑道:“其实裴哥哥跟你出来也是可以的,因为他那个人基本上也不算是什么男人,他的心里就只有剑,顶多是个贱男!”
“贱男就不是男人啦,你以为她出来我没在后面跟着嘛。”这时候,黑暗中忽然有人说了一句。穆小青赶忙跑了过去:“裴哥哥,你也来了。”
“剑男的意思就是会耍贱(剑)的男人,我真是夸你。”陈凡欺负裴大听不懂他的网络用语,信口雌黄起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兄长嘛,自然是夸我的,难道还会损我不成。”此时穆小青才挽着裴大从黑暗中走出来。陈凡的脸顿时黑的跟张飞一样:“轻浮,造作,胡闹,放开,放开,大姑娘家家的成何体统,不像话,没规矩。”
“嘻,我错了。”穆小青赶忙跑过来搀着他,他就不说话了。
裴大笑着说:“其实我刚才一直都在保护你,还差点让人给揍了,你一点也不感‘激’我,我妹子替你来感‘激’我,你还骂人,成何体统?”
“先不说妹纸的事儿,因为撩妹的事儿你根本就不懂,所以我不想看着你这么纯洁的孩子堕落,我真是好心。咱们先说说你刚才的谎言吧,你说就你这样的怪胎,谁能把你给揍了,苏州城就不说了,京城也没有这样的存在吧。”
“他还真就有。”裴大笑道。
“我不信,你在哪碰到的?”陈凡是真心不信,他见识过裴大的剑法,也多少知道了他在江湖中的威风,这堂堂的一代剑圣,西‘门’吹雪那样的存在,怎么可能被人给揍了,难道超人和蜘蛛侠来串‘门’了?
“就在侯府。”
“你真去啦,我怎么没看到你?”陈凡惊讶的说。他知道裴大可能会开玩笑,但是绝对不会说假话,至少从认识他到现在,一句都没听过。这厮无论说出一句什么来,要么就噎死人,要么就硬邦邦。
难道这孩子跟我学坏了吗?造孽呀。陈凡叹了口气。
“我自然要去的,你去的那个地方,要见的那个人,是何等的存在,我能不去,冷无常的弟子是那么好对付的吗?”
“冷无常的弟子,你是说小侯爷吗?”
“还不算太笨。”裴大冷笑道。陈凡跑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不枉兄长苦心孤诣的教导你这么多天,你看你成长的多块,都他娘的学会说谎话了,再说一句给哥听听,我看看你到了什么境界?”
“岂有此理。”裴大先生气道:“兄长好没道理,这等生死存亡的事情,我和你开玩笑做什么,他的确是冷无常的弟子,用的也是奔雷剑法,我在街上见过这个人。以前我还奇怪,冷无常为什么约我到这里来,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原来这里是他的老巢。”
“像真的。”陈凡叹道:“这么说你又让人家老冷给揍了,咳咳,以后别说认识我啊,我嫌你丢人。”
“不是冷无常,是别的高手,而且还不是一个。”裴大先生一字一句的说:“是绝顶的极品的高手,江湖少有。”
“死了几个?”陈凡对他很有信心。
“一死一伤,另外一个给我踹了一脚,你说你的情况有多危险吧。”裴大差点就骂了一句刚跟陈凡学来的名词——傻b。
“死了一个‘女’人,上了一个穿蓝直裰的。”不等陈凡借口,裴大先生继续说道:“那‘女’的是神眼聂碧娘,听说她的眼睛从一丈外就能看到蚊子‘腿’,所以发‘射’暗器的功夫是盖世无双的,穿蓝‘色’直裰的是傲无常,崆峒派的掌‘门’——”
“真有崆峒派呀,你你你,你把人家掌‘门’给杀了——”
“上一任。”裴大先生说:“他杀人太多,被人给废了,这么些年来,我还以为他死了了,没想到居然跑到徐青君的家里当了奴才,而且还敢打我,让我一剑刺中了左‘腿’,够他喝一壶的。”
这个裴大呀,本身是个规矩的不能再规矩的人,而且‘性’格倨傲,不食人间烟火,可是跟陈凡‘混’了一段时间之后,说话也有点流里流气了。
“踹你的那个呢?”陈凡突然厉声道:“是不是一个拿着月牙形弯刀的‘女’子,而且身上还充满了香气,跟——”他揪着穆小青的脖领子,差点把裙子都给撩起来:“就跟她身上的味儿一样。”
穆小青脚尖都离地了,气的喊:“陈大哥,我好疼啊,你放开我啦。”陈凡赶忙松开手,给她拍平了:“好青儿,大哥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
穆小青嗖的一下子就把身子转过去,再也不说话了。陈凡也傻了,刚才他双手拍的有点不是地方,软软的,还‘挺’有弹‘性’,貌似已经搅‘乱’了人家姑娘心里一池‘春’水,就连他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
裴大扑哧一下笑道:“小青,咱们回家了。”
“哦!陈大哥,回家啦。”然后她也不回头低着头就往前跑,刚跑出去两步就五体投地的摔了个大马趴,疼的子哇‘乱’叫。
他们一路走,陈凡还是问:“你快说呀?”
“不是你说的那个人,我没有遇到那样的人,踹我的那个王八羔子是个男人,也可以说是个‘女’人,怎么都行?”
“裴哥哥,这是屁话。”穆小青红着脸提醒他。这粗话也是她新近才跟陈凡学的,陈凡他们家人都这样。
“这儿也不完全是屁话,你小孩子不懂,有的人就是不男不‘女’的,我说的这个人他就是这样的人,虽然我没看清,但是能感觉到,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知道他的‘腿’法很厉害。”裴大先生抱着剑,依然废话连篇。
“他踹你哪了?”
“‘肉’最多的地方。”
穆小青恍然道:“屁股嘛,‘肉’最多——哎呀——”顿时脸又红了。
陈凡说道:“真没想到,只是一座侯府,就有这么多的高手护卫着,而且小侯爷本身也是不世出的高手,可是我居然不知道你们的打斗,那么小侯爷知道吗?”
“知道。”裴大说道:“至少比你知道的早很多。”
“此人不动声‘色’,不简单哩!”陈凡自语。
“刚才我仿佛提到了那把特别薄的刀,你有什么线索吗?”
裴大先生若有所思的说道:“有那么一点,也跟没有一样!我去打听过,貌似江湖上的确有这样的刀,杀人不见血,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的伤口,当然,把人脑袋砍下来就不一样了——我要有那样的武器,就绝对不会像她那么用,太笨了。”
“没准她是故意的呢。”穆小青幽幽的说。
陈凡突然抬头看了看满天的‘阴’云,一轮明月在其中穿梭着。他忽然追上了裴大先生的脚步,说道:“我好像记得,几天求你一件事儿,你也答应我来这,不会是过了一会儿之后就给忘了,或者不认账了吧。”
“我记得你几天跟我说想要跟我学武功,我还告诉你,本‘门’只有一路剑法,一种心法,全都可以传给你。”裴大笑道。
“那敢情好。”陈凡忽然说道:“为什么你们这个‘门’派就只有一路剑法那么少呢?”
“因为本‘门’的祖师懂得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炫耀的,有用的剑法,不用一路,一招就好。”
陈凡嘻嘻一笑:“要真的是一招就好了,我还害怕太多了学不会,一招那就简单的多了,真的是一招吗?”
“七七四十九式回风舞柳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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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小侯爷居然死了
七七四十九式回风舞柳剑并不像陈凡想象中那么难以掌握,实际上基本的剑招非常容易掌握,最重要的是师父也没有任何的藏‘私’,几乎是毫无保留的大满贯教学,让陈凡在两天之内就对剑法‘混’了个脸熟。(.$>>>棉、花‘糖’小‘說’).访问:.。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可剑法这东西脸熟没有用,好像裴大先生说的一样,这玩意儿是用来杀人的,不是当做艺术品欣赏的,耍的好看没用,真有效才好,陈凡恰恰做不到这一点。同时他也开始明白了,七七四十九式回风舞柳剑的可怕,以陈凡先生的不完全统计,在正常情况下,要把这路剑法练到裴大变态那种经济,最少也要四十年的时间。
“你先把内功心法和剑法糅合在一起,然后就可以对敌了,另外我给你一样好东西,再给你加一层保险。”
裴大先生从袖子里掏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针筒:“这种暗器很有效,如果不是碰到极品的高手,足以自保。不过它只能用三次。”
“啥玩意儿?”陈凡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研究。
“别。”裴大先生脸‘色’一变,“不能对着自己。”
“不会是手枪吧?”陈凡苦笑。
“暴雨梨‘花’针!”
“暴雨梨‘花’针!”陈凡自然不知道暴雨梨‘花’针是什么东东,不过他觉得这玩意儿‘挺’好玩的,兴许还真能管什么用。自从前几天裴大先生让人打了屁股之后,他就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差点收拾东西穿越回去,这地方也太危险了,没两下子就等着一命呜呼吧。尤其是他从事的行业还这么惊险刺‘激’得罪人。
第三天半夜的时候,陈凡还在做着他飞黄腾达的‘春’秋大梦,忽然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仿佛从来都不睡觉的裴大先生嗖的一下子就飘过去,差点给郭大人来了一剑,郭大人看了他半天不认识,可是裴大认得他。
“原来是郭大人,不知道您深夜造访所为何来?”
“咦,难道本官走错‘门’了,陈凡家里怎么多出一个男人来,你是谁呀?”郭大人疑‘惑’的看着他说道。裴大赶忙笑道:“难怪郭大人不认得小人,小人本来就是陈凡的堂哥,因为从北方投亲到此,借住在这里。”
“哦,那看来我没走错,没耽误时间,快,赶快把陈凡叫起来吧,告诉他别睡觉了,再睡下去兴许就把脑袋给睡没啦,本官的脑袋肯定已经是没了,他的也够呛,这才叫祸兮福所倚,祸兮福所倚呀。[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郭大人的语气虽然不着急,但透着无边的凄凉,好像已经对人生死心的样子,让裴大感到奇怪。
他也顾不上问,赶忙去叫陈凡,后者听说郭大人大半夜的跑来了,怎么也想不通原委,还以为郭大人约泡走错了‘门’呢。急忙披上衣服,狼狈的跑出来:“大人,大人,您怎么来了,这会只怕才四更天啊!”
“四更,四更不早,咱这几把地方一般都三更死人。”郭大人很没素质的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娘的。”
“老夫人死啦?”看他这样子,陈凡还以为他死了亲娘呢。
“放屁。”郭大人吹胡子瞪眼:“老夫人死了好几年了,别胡说八道的。告诉你,咱俩完了,全都完了,这回是彻彻底底的完了,我估计打死你你也想不到,你知道不知道,又一个大人物死了,死的很惨啊。”
“到底是谁呀?”陈凡心里也是闹心,自从这位郭大人继位以来,那可真是事故频发,而且到现在还有好几个大案子,每一个都能上达天听。他想这次肯定又是哪个地主老财让人给‘奸’杀了吧。
“死了五个人,损失了十万两银子。”
陈凡叹道:“其实不算多,比上一次少多了。”聊做安慰吧。
“关键是,关键其中有一个人是万万不能死的,你可知道,苏州城里有一位大大的人物,他,他居然死了。”
陈凡的下半截顿时凉了,头皮发麻,颤声道:“大大人,你说的不会是小侯爷徐隐‘玉’吧?”郭大人带着哭音说:“你他娘的还算有点知识,就是他呀,我说陈兄弟,咱俩完了,这些事儿加一起,咱俩是真的完了。”
“不,这不可能!”陈凡倒吸了一口冷气,扑通坐地上了:“大人,我三天前还见过他,他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怎么就会死了呢?”
“啊,这事儿我知道。”郭大人抹着眼泪叹道:“我不是替他悲伤,我跟他不是很熟,我是替咱俩提前哭丧呢,你说人家这么牛掰的人死了,像咱俩这样的,还被得跟着垫背呀,尤其是靖边侯一家和郑贵妃的关系那么密切,皇上的旨意早晚都会来的。”
“郑贵妃!”陈凡的脑袋轰隆就是一下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徐隐‘玉’曾经跟他提起过,他的宫绦是贵妃娘娘亲手打的,当时陈凡没在意,宫绦那玩意儿是个宫‘女’就会打,至于贵妃嘛,历朝历代也多了去了,谁能对的上号啊!
不过这个郑贵妃,他可是知道的,他是万历皇帝最宠爱的妃子,那位经常骑在后来的光宗朱常洛头上拉屎撒‘尿’的福王殿下,正是他的亲生儿子。据说她在最火的时候,能够给万历皇帝当一多半的家。妈呀,吓死宝宝啦!
郭大人哭,陈凡也跟着哭:“大人,呜呜,你说这可怎么办,咱俩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了,怎么这些个破事都往一块赶呢。威远镖局这么大的事儿还没有眉目,怎么小侯爷又死了呢,他死了不打紧,咱俩可怎么活呀。”
“你还好点,我是绝对完了,你看着吧,也就这一两天了。我看你家院子里还有几口棺材,不如借我用用吧。”
“大人尽管拿去,我这倒是‘挺’富裕的,我自己有一口也就够了。”
“我说二位,这会儿就准备后事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啦,苏州城发生这么多事儿,你俩的确是铁定要倒霉,可无论如何不是还有两天的时间嘛,与其在这里哭,还不如赶快去看看,兴许一个时辰就把案子给破了呢。”
裴大一语惊醒梦中人,陈凡突然仰起脸说道:“不对呀,侯府戒备这么森严,又有这么多的高手护卫,什么人能大张旗鼓的杀进去,再说如果真的杀进去,那是城防营的事儿,跟咱们衙‘门’没关系呀。”
“走吧,一边走一边说。”
路上,郭县令把案子的经过给陈凡还有裴大说了一遍,原来那死了的五个人,属于三户人家,两个财主都是夫妻双亡,而侯府却只是死了小侯爷徐隐‘玉’一个人,这些案子加在一起损失了一共十万两银子。他刚才一着急没说清楚。
临下马的时候,郭县令才说了最后一句:“这个案子发生在三更时分,作案的人也是清清楚楚,只是咱们抓不到。”
裴大突然眼光收缩,厉声道:“夺命更夫!”
“没错,就是午夜更夫,这是苏杭一代的巨盗,多年来横行无忌,专‘门’抢劫富户,三更时分,杀人越货,要人‘性’命,十年前突然出现,作案三十多起,从来没有失手过,也从来没有人可以抓得住他,甚至连一点线索也没有。可是谁能想到,这厮的胆子越来越大,居然抢劫到侯府来了。”
“更夫让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天明。这人我听说过,传闻他敲响三更的时候,就是杀人的时候,如果是他做的那就——还有转机!”裴大先生反而笑了。因为他觉得只要有凶手就好,别人抓不到,他和陈凡没准能行。
“你说的倒是轻松,那可是夺命更夫,整个长江以南谁不是谈虎‘色’变,想要抓住他,比大海捞针还难。”
“凭空抓肯定是抓不到的,那就要看咱们的陈捕头,能不能睁开他的火眼金睛,给咱们指一条明路了,至于抓人的事儿,郭大人尽管放心,我手里这把剑,一定可以夺去夺命更夫的狗命。”
“吹成这样,像陈凡他们家的。”郭大人撩起直裰迈过‘门’槛,夸张的摇了摇头。
虽然事发没有多长时间,但侯府之中已经是挂起了很多的白灯笼,灵堂之内白幡如山,到处都有人低声的啜泣。
徐寿流着泪迎接出来,深施一礼:“陈爷,想不到吧,刚刚三天你和小侯爷就‘阴’阳永诀,这人世间的事儿,真是难说呀。”
“这——”灵堂的气氛一向很诡异,它有种催人泪下的魔力,耳闻的一阵阵的哭声传来,陈凡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就下来了,他也是‘性’情中人,紧走了两步,站在那口巨大的黑漆棺木面前,深施一礼,垂泪道:“小侯爷,有礼了!”
“你本来享尽世间的荣华富贵,却不料落了个中途短命人,难道是我害了你嘛?我也不活了。”忽然趴在灵堂一侧的徐少‘奶’‘奶’一头向棺木撞了过去,以她的那个速度,那个武功,身边本来没有人可以拦得住他,但幸亏多出来一个人啊。
裴大先生幽灵般出现在徐少‘奶’‘奶’身旁,用他的剑柄轻轻一点,正中她的麻‘穴’,只见她身子一软,已经昏‘迷’过去。
“快点扶着少‘奶’‘奶’去后面休息,快。”郭大人也不是吃素的,这正是他发挥作用的时候到了,他‘挺’直了腰板吩咐徐寿:“从现在开始,直到靖边侯驾到,这里的一切事情暂时由本官负责,你们全都要听本官的吩咐。”
“是的,老爷。”徐寿轻盈的从郭大人身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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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这种死法太扯淡
陈凡从灵堂里走出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低着头走到郭大人面前,忽然说道:“大人,为什么不让我看看尸体呢?这样让我没法查啊?”
郭县令叹道:“我看了现场,当时小侯爷被人吊在大厅的房梁上,好凄惨呀,那么高的地方,一圈圈的转啊,转啊,转的我头都晕了,我就让他们赶紧放下来入殓了,没什么好看的了,人都死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wщw.更新好快。”
“吊死的?”裴大先生惊讶的说:“这可就不对了,那夺命更夫杀人,都是用匕首刺入‘胸’膛,没听说有人是被吊死的呀。”
“哎呀,你呀,不懂别瞎说,自古道有一才有二,这不就有了吗?也许他的刀子丢了,或者别的原因吧。但我觉得可能跟小侯爷的身份有关系,可能他敬仰徐达公的威名,想要给他的子孙留个全尸吧。”
“真要那么仁义,光抢钱不就完了吗?”
陈凡几乎立即就觉得蹊跷了,“大人,我想看看小侯爷的尸首?”郭县令跳起来说:“你没事儿吧,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以为他是谁呀,看看尸首,你是不是怕我死的慢,想要加点速度啊?”
裴大先生说道:“大户人家,尤其是王公贵族,把尸首看的极为重要,一旦进入棺材是绝对不会让人打开的,这个的确很难办,郭大人也是真为难。”
“罢了。”陈凡说道:“尸体我可以不看,但是案发现场我必须要看一下。”
“拿来吧。”此刻陈凡才接着熹微的晨光,看到院子里站着几个衙役,大约都是昨天晚上值班的,快班的人马都还没来呢。他也不顾不上了,只觉得头顶那四四方方的一片天空,像半透明的油纸一样,一股腥味袭来,怕是要下雨。
苏州哪都好,就是雨水太多了。
陈凡来到大厅里,就看到一根白绫高高的悬在离地九米多高的客厅木梁上,高‘门’大户的客厅,一般高三丈,差不多十米。这条白绫,它是那么的白,晃动间反‘射’着幽幽的晨光,看得出来是上好的丝绸。
“有点不对劲儿。”陈凡说道。
“我也觉得不对劲儿,我可能刚才真的吹牛了。”裴大先生有些不悦的说道:“我抓不到这个夺命更夫,三个裴大加起来也抓不到他。(.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这是什么意思?”陈凡不解的问道。
“我低估了他,也高估了自己,他可能是全天下最高的高手也未可知,我现在已经有些‘迷’糊了,像他这样的武功,我行走江湖一生,从来没见过,别说是见过,就算是听都没听说过,简直,简直――”
“简直已经超出了人力所能达到的极限!”陈凡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没错。如果他真有这样的武功,那么恕我直言,这个案子不要查下去了,别说他杀了小侯爷,就算他深入深宫大内想要杀皇帝那也不过是易如反掌探囊取物而已,郭大人,咱们还是认命好了。”
郭大人梗着脖子,愁眉苦脸的说:“我说你们俩在哪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啊,我什么也没看出来,不就是上吊嘛,‘弄’根绳子上去就好了,我小妾都能办得到,她就经常上吊,这有什么呀?”
“可是。”陈凡叹道:“你小妾不可能把一条轻若鸿‘毛’的丝绸,扔到三丈那么高吧。大人,您可知道这条丝绸的来历?”
“瞎子也看出来,是苏州织造府给宫内的御用品,这怎么啦?”
“这东西很轻啊,苏州织造和杭州织造,最为引人注目的亮点就是他们的丝绸很是轻盈,穿在身上轻如无物,这块丝绸跟‘鸡’‘毛’一样。”
“踩着梯子上去――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里没梯子,椅子就更不可能了。
裴大先生说道:“这倒也不是最大的问题,如果是我,也可以扔的过去,但还有一点,却绝对解释不清了,除非他是武神。”
他对陈凡和郭大人说道:“谁给做个示范?”
“现场还原是吧?”陈凡暗想,这事儿人家大人肯定不能做,除了我还能有谁?裴大先生飞身一跃,跳上房梁,解下来那块白绫,然后把其中一端,缠绕着陈凡的脖子,稍微勒紧,然后把另外一端向房梁上一扔,居然不够长。
裴大先生说道:“所以这样做行不通,不过如果假设有一把椅子就可以了,这是可以破的。但是,还有一点说不通――”他说道:“如果这样子,让受害人踩着椅子,我将绳子绕过房梁,使劲拉另外一段,吊上去,我是可以做的到的。”
“但是大人,咱们都看到了,当时的扣子不是这样的,杀人凶手,他是先系好了扣子,然后把受害人给挂上去的――”
“那又怎么样?”
“举着一百多斤的人,把他挂上去,我这样的武功加三倍也做不到。”
“因为你不能举着他,你只能掐着他的脖子,就像是拎着一条鱼,对不对?所以你的腕力和轻功都承受不住。”
“没错。”
“咱们刚才推翻了两种可能,其实说出了两个疑点,第一,绳子不是这一根,第二这里应该有一把梯子才对。”陈凡说道。
“也有一种可能,夺命更夫本来就是高手中的高手!”裴大先生说道。
陈凡叹道:“可是我怀疑,小侯爷根本不是死在夺命更夫的手上,没准,他还是爬梯子自杀呢?”
郭县令苦笑道:“你们说的话我听懂了一点,可是陈凡你最后说的那句话我不同意,可能你对靖边侯这个人不是太了解,更加不知道他在朝廷里的分量,以及本身积蓄了多么大的财富,才会这么说。如果你知道了他多么有权势,多么富贵,就会知道,好像小侯爷这样富贵无边的人,是绝对不会自杀的。”
陈凡说道:“那也不一定,有钱并不能买到幸福,比如他家的夫人要是劈‘腿’出轨了,他受不了刺‘激’,自杀也有可能。”
“‘女’人啊!”郭县令大笑道:“‘女’人对他来说,比树林里的蚂蚁都多,你会为了蚂蚁自杀吗?”
裴大先生说道:“也不能一概都说成是蚂蚁,若是泄=‘欲’的工具,那自然就是蚂蚁,但如果是真爱,好比刚才的那位徐少‘奶’‘奶’,妩媚多姿,韵味十足,又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子,天下少有的很,爱上了也有可能。”
“那你们的意思,咱们查查徐少‘奶’‘奶’的‘私’情问题?”
“查!”陈凡说道:“无论如何也要查,你们都知道,我说这样的话,有点没良心,徐少‘奶’‘奶’毕竟对我有恩,我怎么好意思无端坏她的名节,可是我也曾经说过,干捕快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无情无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无论是谁都要查。”
裴大先生笑道:“如果不查,咱们就全都是大傻子了。”陈凡点头!
“你们俩到底想要说什么?”
“大人,其实有一件事情,我忘了告诉您,这个徐隐‘玉’小侯爷,他可不是普通的人,他是一名绝顶的武林高手,你不要说拎着他把他挂在房梁上,就算是碰他一下,都比登天还难,若是这么容易杀掉他,夺命更夫就不是人?”
“鬼!”郭县令打了个寒战。
“也有可能是神!”裴大冷笑道:“所以我和陈凡刚听到他被夺命更夫杀死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情不对劲儿,不过当时我还抱有一丝侥幸,认为――”
“认为小侯爷可能学艺不‘精’!”
“是的。”
“可是你并没有看到打斗的痕迹,而且夺命更夫未免太不是人了,像个鬼,也像个神,你不相信世上有这样的武功?”
“没错。”
陈凡说道:“好像小侯爷这样的武林高手,又是这么个牛掰吊炸天的死法,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自杀!”
陈凡点了点头,但其实他的心里还有另外一种猜测,只是因为不太成熟,也太过于不可思议,所以没说出来。
“你们说他有没有可能先中了毒?”郭县令自作聪明地说。
陈凡拱手说道:“大人,所以我说,枕边人一定要查,往死里查,而且咱们必须要开棺验尸,否则,咱们才真是死的更快。”
“而且还是被人玩死的。”裴大冷笑道。
“可是这‘奸’夫是谁呢?”郭县令捏着老鼠须说道:“他这个院子里可是有不少的男人,咱们哪有这么多的时间一个一个的查呀?”
陈凡沉‘吟’道:“徐少‘奶’‘奶’那样的‘女’人,骄傲优秀,美丽端庄,高雅不凡,大人觉得她会和小厮‘私’通?”
“可能不会是吧?应该是个文化人?”郭县令好容易聪明一次:“这样的范围就缩小了,你等着,我给你查去。”
不久之后,郭县令又回来了,伸出五个手指头:“根据我的初步调查,他家有五个符合条件的,我说的条件就是年少风流,长相不凡,诗酒风流,品貌双全,而且还能偶尔的进入内宅,这样的人?”
陈凡眼前一亮:“这些人要查,外面的男人也要查,问她的贴身丫鬟,还有那个徐寿,还有大‘门’子和二‘门’子上的奴才们,趁着徐青君没回来,带回衙‘门’去打,大人,你敢不敢?”郭县令一边擦汗一边说:“左右是个死,老子也拼了,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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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靖边侯
县衙‘门’的刑房里,炉子里有通红的烙铁,墙上挂着夹棍、竹板、重枷,钉板、辣椒水、老虎凳一应俱全。(.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访问:.。陈凡的手里拿着一把竹签子,‘胸’口别着数枚钢针,冲着三名‘女’犯人喊道:
“都给我听好了,别以为自己是侯府的家奴,老子就不敢把你们怎么样,现在死的人可是侯府的小侯爷,衙‘门’抓人那是经过老侯爷同意的,就算把你们一个个的全都整死,也没人会说一句什么,所以,老子现在就要整你们。”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陈凡当没听见,冲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婢‘女’喊道:“‘春’桃,你大爷的,你可是徐少‘奶’‘奶’的贴身丫鬟,老子也不跟你藏着掖着,现已查明,小侯爷乃是自杀,我问你,是不是徐少‘奶’‘奶’有了别的男人,给我从实招来?”
“天杀的狗奴才,黑了你的心肝肺,小侯爷和少‘奶’‘奶’对你那么好,你不但不知道感‘激’,反而在小侯爷死后诬陷少‘奶’‘奶’,我知道你垂涎少‘奶’‘奶’的美‘色’,我早就看出来了,难怪外面的人都说你是个恶魔,果然是恶魔,我呸。”‘春’桃眼睛血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看那样子恨不得把陈凡一口吞进肚子里去。
“小蹄子,你敢不说?”陈凡呲了呲牙,托起她‘精’致的小下巴,‘淫’笑道:“我说‘春’桃姑娘,老子的确‘挺’想吞你的口水,可不是那样的吞法,你要是真想给我,咱俩嘴对嘴怎么样,我受用着呢。”
“你,你敢——”‘春’桃魂飞魄散的说。
“我不敢,我有什么不敢,你们这些‘混’账王八蛋害了小侯爷,上面怪罪下来,老子肯定是活不了了,在兄弟们死之前,咱们一起来享受一把‘艳’福怎么样,兄弟们,你们说怎么样啊?”明知道是假的,捕快们依然群声附和,还有的吹起口哨来。
“头儿,您真是太给力了。”
“这小腰,这小‘胸’,我的妈呀,让我先‘摸’一把吧。”陈凡突然大声的吼道。
“啊!”‘春’桃歇斯底里的喊道:“我,你们别害我,我说,我全都说啊,我都说,你把拿脏手碰我的身子,别呀,别呀!”
“碰不碰你的,那就要看你的态度了,秃子,把这小妞给我抬到旁边的屋子里去,陈爷要听她说说实话,她要是不说,我就让她出点别的动静,‘春’桃姑娘,那动静你知道是吧,少‘奶’‘奶’和小侯爷没少发吧。(.$>>>棉、花‘糖’小‘說’)”
“饶,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也不知道你是真怕假怕,秃子,还不快点动手。”
秃子把‘春’桃往隔壁的单人囚室里面一扔,陈凡随后拿着皮鞭,背着手走了进来,秃子随后哐当一声在外面关上了牢‘门’:“头儿,我给你把风!”
“滚蛋儿,这事儿还用把风,赶紧滚,我要脱‘裤’子了,‘弄’的老子不好意思。”
“那行,头儿,你玩够了叫我一声哈。”
“让兄弟们排队去!”
“你们,你们胆大包天,胆大包天,这还是大明朝嘛,这还是县衙‘门’嘛,你们居然如此的胆大包天。”‘春’桃吓得一个劲儿往墙角缩,头也不敢抬起来。陈凡蹲在地上,‘阴’笑着说:“老子反正也活不了了,临死拉你垫背,怎么也让你死的比我惨,我打不聊就是砍头,你可要被人玩死,死后连名节也不保,自己好好想想吧。”
“陈捕头,可是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呀?少‘奶’‘奶’冰清‘玉’洁,从来不和外面的男人说话,就算是家里的小厮也很少和她言语,难道你非要让我冤枉她不成吗?”
“你是徐少‘奶’‘奶’的贴身丫鬟,她的事情想必你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说她心里是不是很喜欢小侯爷?”
“是的,他们两个如胶似漆。”‘春’桃哭泣着说。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小侯爷为什么要自杀?”
“你说的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小侯爷根本就不是自杀,他是被夺命更夫害死的,此事和府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分明就是故意要害我,才会如此的威‘逼’我,我,我不能昧着良心诬赖好人。”‘春’桃只是低着头不敢看陈凡一眼。这让陈凡感到很是不寻常,因为他觉得‘春’桃不是那种特别柔弱的‘女’人,不然她怎么敢去招惹霍大。
“多谢姑娘告知。”
陈凡当然不会把她怎么样,当下伸手在她的脖子后面砍了一下,‘春’桃顿时全身一震晕了过去。陈凡从里面走出来对秃子说:“把她嘴巴塞住,别让她出声。”
重新回到刑房,陈凡朗声笑道:“你们三个人,一个是徐少‘奶’‘奶’的贴身丫鬟,另外两个是小侯爷的贴身丫鬟,如今小侯爷出了事儿,我不找你们找谁,现在‘春’桃已经招了,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一个叫紫芝的丫头,哽咽的说:“陈大爷,我只知道,少‘奶’‘奶’经常和外面的人有书信来往,但绝没有看到过她和什么男人见面,侯‘门’森严,少‘奶’‘奶’平时循规蹈矩,严守‘妇’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真的没做过对不起小侯爷的事儿?”
另外一个叫‘侍’书的小丫头,年纪最小,已经吓得泪人一样,全都都在大哆嗦,陈凡看的有些不忍,怕她吓出‘毛’病来,但不吓唬也不行。
只听她哭着说:“大爷,我是伺候小侯爷读书的,我看到小侯爷平时和少‘奶’‘奶’说话都是很客气的,他们从来也不吵架,小侯爷平时也不会过问少‘奶’‘奶’的任何事,所以我想少‘奶’‘奶’应该是不会害他的。”
“从来不吵架吗?”陈凡心想,‘春’桃跟我说是如胶似漆呀。
“大爷,其实,其实,我们俩都是小侯爷的通房丫鬟,平时都是我陪着小侯爷的,而且我们俩都是少‘奶’‘奶’买来的,他们真的从来都不吵架,也没有互相吃醋的意思,就好像是相敬如宾。”紫芝喊道。
“那就更加有问题了,这可不像是两口子。”陈凡心里叹道。
“我问你们,霍大平时在家里做什么工作?”
“负责采买,是很有油水的工作!”紫芝说道。
“你们两个,说的可能是实话,但我也实话告诉你们,因为案情重大,牵扯很多,所以,我暂时不能放了你们,你们必须在这里呆上一段日子,不过不用害怕,没有人会伤害你们,吃的喝的,也和外面一样。”
“大爷饶命啊。”
陈凡也不跟他们废话,径直走了出来,对站在外面的雷子说:“吩咐人把抓回来的其余那些丫鬟小厮全都放了,一句话也不许问,就算他们说什么也权当没听见,客客气气的把他们送回去,只说是例行公事,懂了吗?”
“不懂,真不懂。”雷子笑道。
“不用你懂,照做就是了。”
陈凡从牢里走出来,直接来到县衙大堂,郭县令还在等消息呢。见他来了,急切的迎上去问道:“怎么样,问出一点什么眉目来没有,我可全靠你了,眼看这都已经中午了,我只怕靖边侯已经快要来到了。”
“大人,我一定要验尸。”
“刚才没问出什么来吗?”郭大人急道。
陈凡说道:“没问出什么来,不过我还是发现了一些疑点,这个徐少‘奶’‘奶’和小侯爷的关系,绝对没有外表看起来这么简单,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暂时还不知道。我想,这就是破案的关键所在。”
“那么‘奸’夫呢,到底是谁?”
“我没问,而且把人全都给放了。”
“为什么?”郭县令跳起来说道:“陈凡啊陈凡,本官算是让你害苦了,你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能够查出‘奸’夫,证明小侯爷是自杀,本官才答应你做这么大胆的事儿,结果你现在又把人给放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大人,‘奸’夫肯定有,但绝对不是咱们抓回来的那些人,我可以肯定,徐少‘奶’‘奶’的‘奸’夫绝对不在内,而在外面。所以咱们继续扣押这些奴才不但没有帮助,反而会打草惊蛇。至于徐青君要来问,大人也完全可以推脱是例行公事,就这么说——”陈凡低声的对郭大人说了一番话,而后说:“他不但不会发飙,反而还要感‘激’大人认真负责呢。”
“那也只能这样了。”郭县令哭丧着脸说道:“那现在咱们干什么?”
“验尸,带着姚老一起去。”
让陈凡和郭县令都感到目瞪口呆的是,等他们第二次到了侯府的时候才发觉,验尸的工作已经不可能进行了,因为人家正在出殡。按理说,好像小侯爷这样的身份,停灵最起码也要七八天的时间,不但要大‘操’大办,还要请高僧来念经超度,各地的官员也会来吊丧,徐少‘奶’‘奶’没有权利这么早就把人下葬。
可是有一个人有!
徐青君。
他俩一进入灵堂,就看到一位身材魁梧身材颀长穿着黑‘色’锦衣华服,满脸悲痛的中年人。陈凡不认得,可是郭县令毫不犹豫的就跪倒在地上。
“卑,卑职参见靖边侯,请侯爷恕罪。”
陈凡心里的震撼那就别提了,他心想,这位侯爷也真是奇怪,来了之后不去衙‘门’询问案情,却直接跑来埋葬儿子,可别忘了他的儿子是被人害死的,干嘛这么着急的下葬呢。这不是太不合情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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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谎话连篇
徐青君面庞四方,鼻子高‘挺’微勾,轮廓清楚分明,两眼似开似闭,时有‘精’光电闪,一看就知道是难惹的人物。..访问:.。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可是不管他长的多么酷,今天他的行为也是让陈凡难以理解,所以他站着没动,因为没人介绍嘛。
“贵县,请起。”徐青君声音嘶哑犹如狼嚎。
郭县令赶忙站起来,战战兢兢的说道:“侯爷,关于小侯爷,卑职有罪,卑职到现在也没能找到小侯爷的真正死因,卑职真是该死。”
徐青君一愣,眼睛也适时睁开,一股‘逼’人的气势铺面而来,沉声说道:“贵县,你这话我就更不明白了,小儿分明是被那个万恶的大盗夺命更夫所杀,怎么你还说至今没有查明死因呢?”
郭县令顿时醒悟原来自己说错话了,紧张之下,把眼光投向陈凡:“这是,这是,那个,那个,侯爷,下官也是听手下说的,这其中的道理下官也不是很明白,不过下官的手下也不是泛泛之辈,不如您问问他吧。”
陈凡一听,暗想,老郭你可太讲义气了,这就把事儿全都推到我的身上来了,有劲嘛你。他只得硬着头皮弯腰,因为身份的关系,人家不问他也不能说。
徐青君跟着就把目光投注到了他的脸上:“本侯知道你,你就是苏州城的那个神探对不对?小儿还曾经请过你喝酒,听苏氏说,你和小儿曾经是朋友?”
苏氏!陈凡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苏氏指的应该就是徐少‘奶’‘奶’,他微微的抬起头,看到苏氏和徐青君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于是赶忙说道:“启禀侯爷,小的确是认识小侯爷,也曾在府上做客,只是这朋友二字,小人是万万担不起的。”
徐青君冷哼了一声:“你的事情苏氏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但任何事情都要有规矩,不能逾越了分寸,更不能妄加揣测,小儿分明就是被夺命更夫所杀,你为什么还要横生枝节,难道存心想要侯府丢人现眼吗?”
陈凡抬起头来的时候,刚好迎上徐少‘奶’‘奶’的目光,后者一脸的狐疑,赶忙把头低下了。陈凡又去看郭县令,后者的脖子好像是断了,或者地球引力太大了,导致他抬不起头来了。(.$>>>棉、花‘糖’小‘說’)于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孤军奋战。
“侯爷,您可实在是误会小的了,小的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为侯爷出气,为小侯爷报仇,所以推理案情的时候未免谨慎了一些,多做了几种猜测,小的甚至还想着要开棺验尸呢——”
“你说什么?”徐青君的脸上出现怒容。
“他是瞎说的,下官早就已经训诫过他了,是侯爷问起来他才如实的回答,并没有想真的验尸,除非侯爷允许。”
“本侯不允许。”徐青君板着脸说:“贵县,你当了这么多年的知县,应该知道死者为大的道理,我儿最起码也是侯府的世子,他的遗体更加尊贵,怎么能随便的开棺,我儿之死,已经让本侯悲痛‘欲’绝,难道你还想要影响侯府的风水吗?”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陈凡赶忙说道:“其实侯爷真的是误会小的了,小的这个人虽然是有点破案的技术,但为人还是十分老实的,尤其对侯爷您这样的达官贵人,一想也是尊敬有加,不相信您可以问问徐少‘奶’‘奶’?”
此时徐少‘奶’‘奶’抹着眼泪站起来,她的一条手臂不能动,哀婉的向徐青君行礼:“公公,这位陈捕头对小侯爷一向恭敬有礼,绝对不是故意来为难的,还请公公明鉴——儿媳手臂疼痛,到了吃‘药’的时辰,请公公稍候片刻。”
“去吧去吧,快些回来,你丈夫就要上路了。”徐青君叹道。
陈凡赶忙说道:“侯爷,小侯爷对小的非常不错,所以小的发过誓一定要把夺命更夫抓获归案,所以,可否让小的在这个院子里走走,看看夺命更夫是如何闯进来的,小的也好巡查他的踪迹。”
“这个,好吧,不过时间不要太长,这府中‘女’眷甚多,影响不好,我派人陪着你——徐寿,你跟着。”
“是。”徐寿赶忙答应。
当下陈凡跟着徐寿向位于西园之中的内宅走去,一边走陈凡还一边问:“徐管家,这西园一共有几道‘门’户?”
“两道,一道正‘门’,还有一道是专供杂役出入的小‘门’。”徐寿一边往前走一边叹息着说道:“府内也是疏于管理,才让夺命更夫‘混’进来的。”
陈凡心想,这分明也是假话,好像裴大先生那样的盖世无双的身手,到了侯府都不免被人袭击,夺命更夫有多大的本事,半夜里面杀了人,府内的人居然连一点察觉也没有,这是不可能的。
陈凡其实根本就不认为是夺命更夫做的,但他为了‘迷’‘惑’徐寿的视线,硬是让徐寿带着他围着整个西园转了一大圈,把正‘门’和小‘门’都看了,他发现徐寿对于内宅还是非常熟悉的,应该是常来常往。
过了一会儿陈凡突然喊道:“徐管家,这里有没有茅厕,我肚子好疼啊!”徐寿着急了,在这个优雅的所在,他真是害怕陈凡会毁了这里的风景,于是急得跳脚,告诉他最近的茅厕在前面的一条石子路尽头。
其实陈凡早就想到这块种满了蔷薇和梨‘花’的地方,不可能有什么茅厕,以小侯爷和徐青君那样的人,绝对不会这么样的煞风景,于是他赶忙捂着肚子跑了过去,趁着徐寿一个不注意就溜走了。他已经想好了,回头就告诉他们自己‘迷’路了。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最后他是真的‘迷’路了。
因为侯府的这片园子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岔路太多,周围都是‘花’木掩映,装修的跟桃‘花’岛一样,一不小心他就找不到出路了。就连原路返回都不可能。于是陈凡就一直向着一个方向走,大约走了有两柱香的时间,忽然听到有人说话。
“终于熬出头了。”陈凡自言自语的苦笑,本来是来找线索的,现在可倒是好,差点把自己也给搭进去,线索是肯定找不到了,还是赶紧回去吧。
他寻声走过去打算问路,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刚走出去几步,就有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耳朵里,只听一个‘女’子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做这样的事情,要不是刚才陈凡提醒我,我差点就被你骗了。”
陈凡顿时吓得不敢冒头。
然后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你们居然这样对我,枉费我如此的忠心耿耿,你们可知道什么叫做虎毒不食子。”
“这本来就是个误会,根本不会伤害到他。”
“那也不行——”
陈凡听的有点入神,手扶着一根‘花’枝,打算往外张望,可是突然,一个身影幽灵般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差点撞到他的鼻子尖儿。看清楚之后,双方全都愣在了当场。
陈凡二话不说,就从怀里掏出了暴雨梨‘花’针,对准来人嬉笑着说道:“徐少‘奶’‘奶’,我刚才在找东西,刚好已经找到了。”
紧跟着徐青君也大踏步的走了过来,见两人如此尴尬的场面,愣了一下,冲着徐少‘奶’‘奶’使了个恶毒的眼‘色’。可是徐少‘奶’‘奶’却只是淡然一笑:“原来是陈捕头,我还以为是谁呢,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吓了我一跳?”
“少‘奶’‘奶’我刚才跟着徐管家在园子里找线索,正好赶上闹肚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迷’路到了这里,还把东西给丢了,你看?”陈凡手里攥着暴雨梨‘花’针的针筒。
“这是什么东西?”徐少‘奶’‘奶’问道。
“衙‘门’里的小玩意儿,没什么用。”陈凡说道。
就在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徐寿急促的喊叫声:“陈捕头,陈捕头,你在哪,你在哪啊?”陈凡赶忙答应着。
徐寿跑过来的时候,见陈凡竟然和侯爷还有少‘奶’‘奶’在一起,顿时显得很紧张,劈头盖脸的说道:“我早就跟你说,侯府内宅不能‘乱’走,你怎么非要在这个时候闹肚子,真是的,居然还跑到少‘奶’‘奶’的闺房外面来了,快点跟我回去。”
“失礼失礼。”陈凡的脸顿时红了,战战兢兢的说道:“侯爷少‘奶’‘奶’请恕罪,小的没见过大世面,来到这园子里,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迷’路了,也怪我这肚子不争气,大概是吃坏了东西,还请不要见怪。”
“不妨事,不妨事。”徐少‘奶’‘奶’叹了口气说道:“你是小侯爷的朋友,小侯爷也说过跟你不分彼此,这个地方你自然也是可以来的。”
徐青君的眼睛突然眯了一下,冷冷的看着陈凡:“你当真是‘迷’路才到了这里的?刚才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陈凡叹道:“启禀侯爷,小的只是个县衙‘门’里面的小捕快,本事太小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半点的线索,我看这个案子根本就不是咱们衙‘门’里的人可以破的,不如侯爷请十大名捕或者东厂锦衣卫的密探来查查吧。我也想要为小侯爷报仇,可是小的实在能力有限啊。惭愧,惭愧的很。”
徐青君好像是松了口气,沉声道:“没关系,只要你尽力就好,抓人还是要靠你们这些捕快的,毕竟你们对地方上比较熟悉,我不怪你,只是以后不要再‘乱’走了。徐寿,还不快点带着陈捕头回灵堂去。”
“是,侯爷。”徐寿恼怒的瞪了陈凡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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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程记绸缎庄
从侯府回来,陈凡就对郭县令说:“大人,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这几天咱们只顾着查小侯爷的案子,就忘了关心一下另外几个被夺命更夫杀死的百姓了,不知道他们的尸体现在怎么样了?”
郭县令担忧的说道:“在殓房呢——我看靖边侯的态度,似乎对我们非常不满,别看他表面上没有大发雷霆,我可是知道官场玄机的,越是这样,咱们越是要小心谨慎,也许他正在搜罗咱们的证据,暗地里给皇上上奏折呢。(.$>>>棉、花‘糖’小‘說’)。wщw.更新好快。”
“他上奏折,您不会也跟着上奏折吗?”陈凡说道。
“那可差得远了,我的奏折要经过知府巡抚,还要到通政司,通政司贴了‘引黄’,然后选个合适的日子‘交’给内阁,内阁觉得有必要才呈递给皇帝,皇上平时又不怎么勤政,所以还不一定能看的到,就算看到了也不一定搭理咱们,不想他,他的奏折走的是绿‘色’通道,用快马直接呈递通政司,通政司直接递‘交’给皇帝,而皇帝肯定也会特别的重视,所以,就算咱们没什么错,也跟他斗不得。”
“大人说的是,小的对这些不太了解,未免胡言‘乱’语了,可是小的觉得大人现在想这么多也是没用,不如尽人事而听天命,所以咱们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去捉拿夺命更夫,另外,威远镖局的案子也不能放松,这两件案子破了一件,皇上也许就消气了。”
“说的是啊。”郭县令叹息道:“跟我刚才想的一样,所以刚快派人去查吧,常熟的人马还没撤吧?”
“启禀大人,还没有,小的这就去督促他们。”
陈凡转身出来,立即叫了铁雪和快班的人马,嘱咐秃子等人晚上出来巡逻,捉拿夺命更夫,然后跑去找姚老,要求验尸。
姚老带着他和铁雪来到殓房,看到了四具尸体,两男两‘女’,据说都是夫妻。姚老告诉他,夺命更夫的习惯就是仇富,而且每次都杀一对儿。
“那怎么小侯爷一个人死了呢?”陈凡冷笑了一下,掀开了其中一个人身上的白布,只见是个年过‘花’甲的大肚子富商,虽然死了几天了,但是从身上的‘肥’‘肉’,仍然可以看出生前是何等的风光。
“这人‘胸’口中了一刀,一刀毙命。其他的几个人也是这种情况,这个人很会杀人,一般不会出第二刀。我当了这么多年的仵作,验过他杀的人很多,都是这种死法,没有一个例外的。所以其他的你也不用看了。”
“现在怎么就有个例外了呢?”陈凡冷笑道。
姚老说道:“这两户人家,也都住在十字街,想来这一次夺命更夫的目标就是在十字街,所以小侯爷也被害了吧。”
铁雪忽然说道:“十字街其实也是很长的,夺命更夫这一趟坐下来恐怕也是要天亮了的,更何况侯府戒备森严。“
陈凡叹道:“所以时间上也来不及。.”他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小侯爷的死和夺命更夫没有关系,可是有一点,听姚老的意思,其他的几个人的确是死在了夺命更夫的手上,这就是说。还是要把他擒拿的。
“那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个仵作。”姚老倔强的说道。
“铁雪,咱们走,去找白殿戈。”
白殿戈正在喝酒,他很不满意的看着陈凡和铁雪,因为他们两个都失约了,本来说好了三天前来的,但是他们没有来,害得他白白的安排了一场。况且他现在已经喝得有些醉了,所以很不客气的说道:“你们还来这里做什么?”
陈凡这么低调的人,自然是赶紧告罪:“白将军请恕罪,这件事情都是我的不对,是我做错了,因为当时有别的要紧的事情,所以,我们这次来还是要——”
“还是想要知道,是谁偷运了镖银?”白殿戈讥讽的笑道。
陈凡叹道:“白将军说的是啊,虽然我不能确定,但还是要查一查的,就请白将军再给一次机会吧。”
白殿戈突然站起来说道:“那好说,其实这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我早就问你们准备好了,只是你们没有依照约定过来,现在靖边侯来了,你们知道不知道,靖边侯一向都在主管着苏州的指挥使司,如果他发觉了,我实在是不好‘交’代,你们实在是应该早来两天的。”
陈凡说道:“这是始料未及,如果不是小侯爷突然死去,靖边侯只怕短时间内也不会来这里的吧?”
“是啊,这的确是任何人也无法想象的事情,小侯爷少年英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人间惨剧。”
陈凡心想,任何人横死都是人间惨剧,也不只只限于有钱人。可世上的人总是把穷人当成草芥一般,又有谁会在乎呢?
“小侯爷的事情,乃是恶人所为,这个恶人已经做了无数的恶事,早晚都要被绳之以法,其实不必太担心的。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威远镖局的案子。”陈凡知道白殿戈不爱听这样的话,立即说道:“其实衙‘门’里面已经有了夺命更夫的线索,正在布控之中,他的落网是迟早的事情,所以我们也是顺路查一次威远镖局的案子,毕竟皇上也是关心的。”
“夺命更夫已经在布控之中?”白殿戈的神‘色’有些异样。
“是的。”陈凡说道:“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夺命更夫作恶多端,六扇‘门’的兄弟们调查了他十几年,已经把他的行踪掌握的十之七八,如今他胆大包天的招惹了侯‘门’,还能跑去哪里?”
白殿戈的神‘色’更加动了一下,凑近了问道:“你刚才说的不会是安慰我的话吧,你可知道,自从小侯爷死了之后,我的心里从来没有一刻安宁过,若是你能够抓到凶手,真是我的大恩人。”
“放心吧,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哦!”白殿戈突然转了转眼珠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就算是为了报答你,我也要给你想要的东西,请随我来。”
陈凡心里冷哼了一声,招呼了铁雪一声,跟在白殿戈的身后往外面走。白殿戈带着他们来到了百户营。
百户营,是指挥使司旗下的最低的一个机构,旗下管着一百多人,平时城‘门’的方位就是他们做的。所有的进出的记录也都是在这里存档的,当然普通的人进出城‘门’是不会被记录在案的,但是,如果有好像陈凡说的那样的大宗的商队肯定是有等登记的。
陈凡和铁雪在这里查了好几个时辰,最后陈凡只是很失望的叹了口气,对白殿戈说看来这趟真的是白来了,什么也没有查到。可是等到铁雪刚刚出了百户营的衙‘门’,陈凡就拉着她的手说:“我查到了一点线索,咱们现在去一个地方。”
铁雪淡淡的说:“你整天总是说自己查到了什么线索,可是现在三个案子摆在这里,你却一个也查不到,尽管你发现了很多的东西,但我看来还是没什么用啊,咱们该怎么办呢?”陈凡冷笑道:“不是三个案子,是四个案子。”
“什么四个案子,根本就是三个案子而已,你是在危言耸听,又在忽悠我是吧?”
陈凡叹道:“有些事情,其实我心里早就有点眉目了,只不过因为事关重大,根本没办法说出来,也不敢说出来罢了。可是现在我觉得证据就在眼前,走,咱们过去看看。”
他拉着铁雪的手,铁雪也不甩开他,只觉得再怎么自然也不过了,她甜笑着说:“你这次又有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了,虽然我烦你,不过你有些想法还是很有趣的,需要我做什么吗?”陈凡诡异的一笑,说道:“你只要告诉我,程记绸缎庄在哪里就好了。”
铁雪突然讶异的看着他,不悦的说道:“你怎么会想到去她哪里,如果你真的想要去她哪里,又为什么要带我去呢?”
“什么这里哪里的呀?”陈凡完全听不明白:“我只不过刚才查到最近程记绸缎庄有大宗的进货,而且他们运货的时间刚好和威远镖局的案子‘吻’合,所以让你带我去那边看看,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铁雪不悦的说:“可是你知道不知道,那个程记绸缎庄的老板是谁?”陈凡耸了耸肩膀:“我怎么会知道的?”铁雪皱了皱眉头:“你真的不知道嘛?”陈凡顿时奇怪了起来:“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呢?”
铁雪嗯了一下,仍然有些怀疑的说道:“那就好生奇怪了,你怎么会不知道程记绸缎庄是程‘玉’锁的买卖呢?是你跟我装傻充愣,还是你妹妹没有告诉你呢?”
“程‘玉’锁?”陈凡顿时大大的翻了个白眼:“这不可能吧,程‘玉’锁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你要知道他前几天可是进了五千匹苏绣,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对呀,程‘玉’锁平时只是经营她的相思屋,除了给人刺绣之外,还加上帮人家做媒婆补贴家用,怎么会做起了这么大的生意来了呢?”铁雪说道。
陈凡突然眉头一皱:“没错,这一点的确是太过于不正常了,这也正好证明了我的猜测,这匹货物是有问题的。不过我还是有个疑问,相思屋,怎么忽然就变成了程记绸缎庄了呢?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个嘛,也是最近的事情,因为衙‘门’里要做登记,我再户科里面看到过程‘玉’锁拿牌照,因此才知道的。”
“也是最近的事儿?”
陈凡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快速的催动燕‘色’驹向前走去。铁雪在后面招呼他说道:“相思屋和程记绸缎庄本来就是一体的,以前的相思屋现在就叫做程记绸缎庄,距离这里也不是很远,你不用这么着急的。”
陈凡忽然大声的说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最担心的地方其实是害怕程‘玉’锁被人灭了口,所以要快。”
“会吗?”铁雪觉得事情还不至于有这么的严重。但是陈凡却根本不听他说,把马鞭扬起来,‘抽’的更快了。
过了一会儿之后,他们大汗淋漓的赶到了相思屋所在的大街上。铁雪才从后面追上来,说道:“你会不会是有些过滤了,我倒是觉得,也许你的推断全都错了呢,也许程‘玉’锁忽然之间发了横财也说不定,或许是她自己攒的钱呢?”
“所有的一切都太过与巧合了,归结到一切,只能是一场‘阴’谋。不管程‘玉’锁她有没有参与,都有可能被灭口,你帮我牵着马,我去看看。”
因为前面就是通衢大街,而且这个时间段上人来人往,骑着马儿是无法前进了,陈凡的心里又是十分的着急,于是赶忙跳下马背,把缰绳‘交’给了铁雪,自己一个人跑步向前,奔着相思屋去了。
铁雪在后面看着他一个劲儿的皱眉头,不高兴的嘟囔:“哪里就有这么严重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关系案子还是关心那个人,真是的。”因此她也是赶快的跳下马背,牵着马儿迅速的向着相思屋赶去。
陈凡到了相思屋的‘门’前,看到大‘门’敞开着,还有三三两两的少男少‘女’从里面走出来,顿时心放下来一半。其实他心里‘挺’不喜欢程‘玉’锁这个人了,那孩子每天八卦的要命,就爱传小道新闻,而且瞧不起他。不过他也不想看着程‘玉’锁就这么死掉。
陈凡大踏步的向相思屋里面走去,在‘门’口他看到相思屋的牌匾果然已经换成了程记绸缎庄的标志。一踏入绸缎庄,就有个妖‘艳’的少‘妇’满身香气的走过来,盈盈的笑道:“这位客官,可是要选一些丝绸吗?”
“请问你们老板在不在?”
那少‘妇’抿着嘴笑道:“客官想必是有大买卖了吧,实不相瞒,我就是老板。”
陈凡神情一动,转过头来仔细的端详眼前这位少‘妇’,只觉得她身材窈窕,体貌不凡,年纪大约在三十岁左右,除了浓妆‘艳’抹,太过于妖‘艳’之外,没有别的不对头。且笑的异常甜美,于是笑道:“没错,我就是有大买卖要请教老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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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诱惑
“请问客官有什么样的大买卖,咱们程记绸缎庄可是很有实力的,不但资金雄厚,而且销路广泛,无论您是买货还是卖货,咱们都不会让您失望。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客官,请随我来,这边好好地看一看?”
“请问,有没有鸟布?”
“有的!”
“西洋布呢?”陈凡顿时诧异了一下,因为鸟布就是倭布,非常紧俏,而且不合法,纯粹的走私品,她居然回答的也这么溜。
“这个也是有的,客官需要多少?”少妇轻巧的笑着。带着陈凡在前台浏览她们的上品,陈凡一看顿时傻眼了,这里的布匹不但琳琅满目,货品齐全,而且价格还非常的低廉,简直到了没有赚头的份上。
看来他们全都是靠走私的,这些本地的布匹都是搭配,根本不赚钱。陈凡笑道:“你们有多少?”
“只要客官出得起钱,你想要多少都有。”少妇轻笑道。陈凡忽然咳嗽了一声,低声说道:“我说老板,你这东西两洋的货物可都是违禁品,要是被官府知道了,一定要治罪的,怎么你不怕我是锦衣卫吗?”
“我既然敢卖就不怕你是锦衣卫,况且你也不是锦衣卫,你是捕快!”人家突然拿纤细的指尖指着陈凡的腰部。陈凡低头一看,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原来他虽然穿着便衣,身上却还带着捕快的腰牌呢。
“呵呵,你看出来啦,不早说。”陈凡尴尬的一笑,背着手说:“贵姓?”
“姓梅,叫千千!”
“哦,千千姑娘,我说你这可有点无法无天了哈,明知道我是个捕快还口没遮拦的跟我搭讪,分明是不惧有司的挑衅行为,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啊?”
“还姑娘,你看我像姑娘嘛,我哪像?”梅千千挺着自己的胸笑道:“早嫁人好多年了,男人也死了好多年了,不是姑娘了。”陈凡一怔:“你别顾左右而言其他,我说你走私的事儿呢。当寡妇又不犯法?”
“犯法!”梅千千从柜台上面的一个小盒子里面抓了一把瓜子往陈凡手里面塞,靠着柜台吃吃的笑道:“在男人面前,寡妇最犯法了,什么男人看了都像把我关起来,你说,这还不是犯法?”
“你,你这是――”陈凡尴尬的咽了口唾沫:“我,我其实吧,我不是来查你的,我是,我知道谁干点什么也不容易,所以我就是来看看,给你提个醒,你这人我一看就挺投缘的是吧,咱俩以后交个朋友吧。[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你呀,我一看你就不会管我,色嘛,看眼神就能看出来,所以我也没怕你。来吧,跟我到后面坐坐吧。”梅千千拉着他的手往里面走。
“千千,有点快了?”陈凡咽了口唾沫。
“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快的嘛。”
陈凡被她拉着从旁边的一道挂着粉红色布帘子的角门走进去,里面黑咕隆咚的有一道走廊,穿过去之后,就是后院,他从没来过这里,觉得跟陈小妹讲的不一样,稀里糊涂的就跟着人家上了绣楼。
“这样不太好吧。”陈凡往后缩。梅千千惊讶地说:“聊聊天嘛,有什么不好的,你不就是想要知道这里的事儿嘛,我都告诉你。”
“就聊天啊?”陈凡失望地说。
“那你想干嘛?”梅千千拿眼睛挖了他一下,拿瓜子皮扔他:“你给我老实点啊。”陈凡笑道:“梅姐姐呀,你是不是想告诉小弟,你就是凭着自己风流娇俏,又是个寡妇,然后就不惧怕官府啦?”
“那怎么啦,你还不信,你们哪的好多人我都认识,好像陆捕头啦,还有魏捕头啦,还有好多的人呢。就连常熟来的鹰大捕头我都认得。”
“**!”陈凡拍案而起,一脸怒容:“下回别让他们来了,有什么用啊,我才是三班衙役的捕头,我叫陈凡,你听说过吧。”
“闹了半天是陈恶魔呀,哈哈!”梅千千笑的跟傻小子娶媳妇一样:“哈哈,笑死我了,我说怎么看着就不像个好人呢,原来是你呀,咦,不过说实话,你比我想的好看多了,长得挺标致,挺水灵的,让我摸摸呗。”她凑到了陈凡脸上。
“放尊重点,你当是在青楼里面找蹄子呢?”陈凡不悦的推开她。
“那个你别生气,原先我表妹跟我说你这人可讨厌了,好色不说长的还挺差的,说是给你找了好几个对象,人家一听说是你,拿扫帚把他给打出来了,我还以为你长的跟张飞一样呢?没想到是个小白脸?”
“你表妹是不是程玉锁那个八婆,她人呢?”陈凡翻白眼说。
“出门了,给人家保媒拉纤。”
陈凡不屑的说:“程玉锁那个人,我真是懒得说她,你一个这么光鲜的小寡妇,怎么好有个那样的表妹呢,丢人啊。我看你还是趁早跟她撇清关系吧。我要是有个那样的表妹,早离家出走了。”
“她也烦你,你俩谁看谁都不顺眼,奇了怪了。”梅千千又弯着腰凑过来,在陈凡脸上摸了一下:“你长得吧,还真是挺不错的,玉锁他看错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骚呢?”陈凡瞥了他一下:“动心啦?”
“哈哈,我不动心,我不动心,我,我以前的男人比你还漂亮呢,她死了之后,我对谁都没动过心思的。”
“心理上不动,生理上可挺不过去,都是有需要的嘛。”陈凡嘀咕了一下说道:“你这样给男人希望,让他们为你保驾护航,你不成了红蜘蛛了嘛,这样子难保以后不出点什么事儿,而且陆阎王根本护不住你。”
“他算个屁呀。”梅千千嬉笑着说:“我早就想着攀高枝儿了,现在你来了,以后我就全都靠你了,再也不理他了。”
“凭什么呀?”
“凭我漂亮啊!”梅千千耸了耸肩膀。陈凡苦笑道:“漂亮也不能当饭吃啊,再说,你给我开的都是空头支票,你也不打听打听陈爷我是个什么角色,我会干吃亏的事儿吗?你是不是给点实惠的东西?”
“不给!”梅千千吃吃的摇头:“就是不给你。”陈凡气道:“你要是不给我的话,信不信我让人封了你的铺子。”梅千千叹道:“你不会的,你还没得到我怎么会得罪我呢,我太了解男人了。”
“你这个女人啊!”陈凡忽然诡异的笑道:“那么就这样吧,你不给我身子也可以,我照样还是罩着你,然我摸摸你的手总可以吧,另外再加三百两银子,哥们以后除了找你聊天,绝对不找你麻烦行吗?”
“三百两啊!”梅千千摇头:“多点!这样吧,我除了让你看手之外,再让你看看别的什么地方吧?”
陈凡指了指她的下面。梅千千大力的摇头。
“我说的是腰?”陈凡叹道。“哦!”梅千千赶忙把两只手都伸出来,然后把自己的春凳往前挪蹭,直到跟陈凡膝盖对着膝盖,才弯下腰,嘟着嘴说:“我这两只手,其实还是蛮可爱的,陈爷你不吃亏呀。”
陈凡也伸出两只手,一上一下,把她的两只修长纤细的玉手夹在中间,从后到前的这么摸了一遍,又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了好几遍,才赞叹地说:“差不多价值一百两银子吧,这种手的确很值钱的,你个扫货!”
“你才扫货呢,人家这叫生存技巧,其实我纯洁着你,你以为在你们这些男人之间干买卖那么容易啊,我要不这样会饿死的。”
“也是个理由,那,你的腰呢?”陈凡往后一仰,指了指。
“你先转身,闭眼也行。”梅千千上半身穿的是对襟的春衫,有点紧,要给陈凡看腰,必须解开两个扣子。所以才有这个要求,陈凡赶忙满足他,过了一会儿,她娇滴滴的让陈凡转过头来。
陈凡就看到一截白花花的细腰,然后她左右的扭了扭,就盖上了。虽然是个成熟的少妇,也禁不住有些脸红了。
“梅千千,你到底是什么人?”陈凡忽然脸色一冷。
“卖布的啊。”梅千千诧异的看着他。
“卖布卖成你这么大的胆子的,我这辈子就见过一例就不说了。我现在最不明白的就是,你的手,怎么会这么粗,你的腰部又怎么会有老茧呢,你给我解释解释,您老人家以前不会是干挑夫的吧?”
“你什么意思?”梅千千的眼眉忽然竖了起来。
“我也没什么意思,你也不用杀我灭口,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东厂的人,所以我一直没过来查你,后来经过这里发觉你长得真够劲儿,从后面看浪的不得了,所以,我心里对你有点想法,你怎么说?”
“你是不是找死啊?”梅千千突然走过来,轻轻地把自己的手掌贴在陈凡的胸口上:“亲亲,你的心跳得好快呀?”
“我知道,你的掌力向外一吐,我就没命了,可是,你现在就可以吐一下试试,看看,咱俩到底谁会死?不过,如果你赌输了,死的就不是你一个人了,我怕你的孩子,也会遭到毒手?”
“胡扯,我哪有孩子?”梅千千厉声道。
“我看你的肚子就知道你生过孩子,那么多的妊辰纹,骗谁呢?”陈凡哈哈笑道。其实他早就准备好出救命一刀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七手飞凤
“你打算怎么样?”梅千千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迅速的收回了手掌,冷冷的看着陈凡。(.)(.)陈凡笑着说道:“我也不想怎么样,就是想要你告诉我,到底,威远镖局的镖银去了哪里?”
“你,你怎么会知道?”梅千千忽然爆发,双掌向外奋力的退出,一股飓风向陈凡的胸口狂飙而至。陈凡手中光芒闪烁,一把巴掌大的匕首迅速出现,切入了梅千千的掌风之中,将她逼退了一步。
“你竟然敢窥探东厂的秘密?”
“说你是个笨蛋,你还真是个笨蛋,我怎么会知道你是东厂的人呢?我只不过就是怀疑你跟威远镖局的案子有关系而已,再加上你双手掌心粗糙,腰部有老茧,我推测你以前肯定常年练剑,再加上你如此的胆大包天,所以怀疑你和冷孝贤是一伙的,就诈你一把,没想到你还真的承认了。东厂怎么会培养出来你这样的笨蛋呢?”陈凡大笑着说道。
“你――狡猾――”梅千千气的浑身哆嗦。陈凡忽然叹道:“我说梅千千啊,我不管你是不是个真的寡妇,总之孩子你肯定是有的,如今你无意之中泄露了东厂的秘密,若是被被人知道了,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你觉得,你的出路在哪里?”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梅千千骇然的说道。
“我说过了,我也不想怎么样,只是想你跟我合作。你看我多可怜,威远镖局的案子还没破,紧跟着小侯爷也被人杀了,像我们这种做捕快的,连续摊上两件这么大的事儿,你说上头能饶了我吗?所以,你帮我破案吧。”
“休想!”梅千千激动地全身颤抖。
陈凡说道:“你帮我破案,我来保护你,保证不泄录你的身份,这样子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你何乐而不为呢?我还告诉你,你不用打算着要杀我,刚才我那一刀的威力你也看到了,根本就不是你可以抵挡的。这样的刀法其实我还会很多,不信你看好了。”
他早就看到这女人的闺房里面挂着一把宝剑,走过去抽出来,迅速的演练了几招刚刚学来的回风舞柳剑法,顿时满屋子里都是纵横的剑光,无边无际,无迹可寻,吓得梅千千连连倒退,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绝境。(.棉、花‘糖’小‘说’)她哪里知道,陈凡这两下子都是花架子,根本不能实战。
“怎么样,这样的剑法能不能保护你?”
“陈,陈大官人,饶命啊!”梅千千身子一软,登时跪在了地上,颤声说道:“我,我其实也是个苦命人,我丈夫以前是东厂的人,执行任务的时候,因为泄露了机密被厂卫灭口,我身怀六甲遭到追杀,最后只能投身东厂,我也是没办法呀,求你,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的。”
“行了行了,打住啊,别在这跟我演戏。我知道你们东厂的侦事人全都是演员,快收起你那一套吧。坦白从宽才是你唯一的出路。我告诉你啊,我让你活,他娘的上边不让我活,你怎么就不替我考虑考虑呢?”陈凡急了。
“我陪你睡觉呢?”梅千千惊恐的说:“一年也行!”
“你行我还不行呢,跟东厂的女特务睡觉,我长了几颗脑袋,没准半夜就让你把命给谁没了,女人嘛,青楼里面有的是,而且你看我长的也不丑,在外面撩妹肯定也少不了,我要你一个俏寡妇干嘛呀,还伤风败俗呢。”
“够了。”梅千千抹着眼泪从地上站起来:“我已经低三下四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难道非要赶尽杀绝吗?”
陈凡叹道:“你就是没听明白,那好吧,我就再给你说一遍,咱们不是想赶尽杀绝,咱们是想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我也不想死,你也别死,怎么样?”梅千千说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威远镖局的案子和东厂没关系。东厂是朝廷的机构,为皇帝办事儿,难道皇帝回来劫夺你的镖银吗?”
“为皇帝办事儿?”陈凡冷笑道:“你们东厂的名声咋样,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你这话你跟三岁小孩说你看他相信不相信?”
“我问你,这个月你们为什么连续不断的进货,而且我在你这里前前后后的都看过,根本没有那么多的货物,一百多辆车的丝绸,你都弄到哪去了,我知道你要告诉我都给卖了,可是,你拿账本出来呀,我看看。”
“在,在仓库――”
“仓库在哪,带我去看。”
梅千千忽然软玉温香的说道:“你别瞎猜了,真的在仓库,那里面闷热着呢,不去也罢,不如你脱了衣服,我帮你洗个澡,舒服舒服,不是更好,何必这么认真呢,你看我长得不美丽吗?”
“又来这一套――别脱衣服――”陈凡忽然拉开门子往外跑,里面梅千千已经把裙子给脱了下来,露出两条大白腿。
铁雪正站在门口呢,她别的倒是没听见,就听见陈凡喊‘别脱衣服’了。当下,两眼发直的看了梅千千一下,赶忙转过身,给陈凡一个背影,怯生生的说:“我,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我的好铁雪,你来的最是时候了,快进来吧。”陈凡一边擦汗一边把铁雪往里面拉。铁雪一进来,就看到梅千千在整理衣服,背对着她,当即气的不行,骂道:“你这个女人真是不要脸。”
“就是不要脸。”陈凡笑道。
“你也不要脸,你跑到人家闺房里面来干嘛了?”铁雪气的嘟起了嘴,她需要陈凡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理由。其实刚才陈凡的表现让她非常满意,此时此刻,心里也就这点东西过不去了。
陈凡脑子多快呀,立即舔了舔舌头说:“那个是这样的,刚才我在外面看到了很多走私的东西两洋的货物,怀疑她是走私犯,所以我对她严加盘查,打算绳之以法,没想到她居然拒捕逃跑,我就一路追过来了,刚追过来,她就脱衣服,你说这人是不是不要脸?”
“哦,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不怪你。”铁雪笑的很倾城。
陈凡转过头来对梅千千说道:“我说梅老板,你到底打算怎么办,是跟我合作还是不跟我合作,我知道你那个仓库里没东西,你让我明天来的意思,是想要找东西来填补是吧。那样我就不敢动你了对吧,因为你毕竟是朝廷的人?”
“我是――”梅千千羞臊的要死,不敢转过头来。
“好吧,我今天也不再难为你,不过明天我会再来,你梅千千完全可以选择逃跑,但是如果你跑了,你知道我会怎么办,我就发下海捕文书,说你冒充朝廷的侦事人,到时候,后果自己知道。”陈凡冷笑道。梅千千顿时全身如遭雷击。
“走吧,回去跟你说。”
陈凡和铁雪下了楼,还没来得及细说。忽然就被一位冷面的大美女给挡住了去路,这人手持一把细长的黑色宝剑,腰上挂着捕快的腰牌,身子单薄,头发很长,下颌尖尖,最突出的是眼睛很亮,冷漠深邃,向一泓深不见底的潭水。
“查到了什么?”那女子把宝剑横在他和铁雪的面前,看样子一言不合就要拔剑。
陈凡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腰牌,可是心里纳闷怎么没见过她。铁雪却怒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当街劫持捕快,疯了吧?”
“刑部公差,燕冬梅!”那女子忽然举起了挂在腰间的牌子,此时陈凡才注意到,原来人家的牌子比自己的大一号,自家的牌子是镀铜的,人家的是镀银的,档次上差了好几个品级。
“原来是捕快的终极无敌版,刑部的公差呀,不知道燕姐姐找我有什么――哎呀――”
铁雪拿胳膊肘狠狠地撞了他一下:“去死,见了谁都叫姐姐,当弟弟有瘾是不是啊?”陈凡顿时不说话了。
燕冬梅冷笑道:“我来找你干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吧,苏州城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刑部怎么可能不闻不问,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燕冬梅嘛!”陈凡撇着嘴说:“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也还不过就是个捕快,就是单位比我大点罢了。”
“不对!”铁雪忽然说道:“她不是普通的捕快,她是‘七手飞凤燕冬梅’,是皇上钦封的十大名捕之一。据说她曾经在一夜之间捕获大名府七名江洋大盗,故而人家都叫她‘七手飞凤’。“
“十大名捕!又来一个废物啊?!”因为有了黑鹤云的前车之鉴,陈凡就先入为主的吐槽,认为十大名捕全都是废物。
“你怎么知道我是废物,难道天下的捕快只有你行,岂有此理。”燕冬梅放下牌子,眼中露出一阵精光,不悦的说:“到底查到一些什么?”
“第一,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是真的假的,第二,你是刑部的公差,不是刑部尚书,所以我没义务也不能泄露案子的情况,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话,就去问问郭县令郭大人,他要是说了,跟我没关系。”陈凡心想,老郭基本上什么都不知道。
“不错,你还算是个合格的捕快!”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燕冬梅居然没有生气,眼中反而露出了欣赏的神情,对两人说了一句:“来,跟我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百两
陈凡在茶馆里要了一桌子的点心,反正也是七手凤凰请客,所以他也不客气,就肆无忌惮的胡吃海塞起来,铁雪在桌子底下踢了他好几脚,拧了他大腿好几下,这家伙死皮赖脸的装没感觉。[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那个七手姐姐——”
“哼?”
“飞凤姐姐?”
“什么姐姐呀,哪来的这么多的姐姐,你缺姐姐是不是?”铁雪把一块蛋糕仍在他脸上:“我看你就是恋母,瞎叫什么呀?”她转过头来喊道:“冬梅姐姐,你今天找我俩来什么事儿,是不是刑部有什么特殊指使,可是你为什么不去找郭大人呢?”
“我从不找废物!”面对铁雪的马屁,燕冬梅表现的很拽,指着陈凡冷冷的说:“所以我是来找他的。”
“哦,嗨,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就是说我是个废物呗?”铁雪气的蹭的一下子站起来,小脸红红的说:“那好,我还懒得跟你说话呢,我走还不行嘛,让你俩在这好卿卿我我,一个恋母,还有一个喜欢小鲜肉,哼。”
“你——”燕冬梅没想到自己一句无心之语会打翻了铁雪的醋坛子,顿时有些生气也哭笑不得。轻轻地拍了拍桌子,瞪起了眼睛。铁雪根本就不搭理她,甩开手就出来了,她觉得这个时候,陈凡应该跟他一起出来才对,没想到陈凡坐在原地没动,气得她跺了跺脚,发誓以后再也不理陈凡,这才离开。
“您一个刑部的大公差找我干嘛,我那么小的一个小捕快,而且你还把我女朋友给气走了,太岂有此理了。”
燕冬梅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我没气她,是她自己喜欢吃醋,难道我还会看上你嘛?咱们还是言归正传。”
陈凡就偏偏不想跟他言归正传,因为他发觉这位七手飞凤虽然三十多岁了,但是长得比刚才的梅千千还要有味道,她是那种传统的美人,杏眼桃腮柳叶眉,几缕长发从发线外翘起,充满动感的垂在额头上,配上漂亮的五官和瘦削的脸型,古风浑然。
“为什么你就不能看上我,难道我长的不好看吗?我觉得是你的审美观有问题,别人可都说我长得帅,要不我小女朋友怎么这么没有安全感呢?”
“住嘴!”燕冬梅把横在桌子上的长剑使劲儿一拍:“再敢跟我风言风语的,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那我什么也不说了。”陈凡耍无赖,他知道燕冬梅这么突兀的出现,又这么忍者他,肯定是有求于他的。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难怪苏州城里的人对你没什么好印象,好吧,念在你年少无知,我就不跟你计较,不过不要太离谱,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
“女人嘛,其实全都是一样的,她们都缺少温暖,喜欢甜言蜜语。尤其是那些嘴上说不要不要的,心里更加是要的厉害,这点我比你懂。[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你可能听说过,我这人查案子挺有一套的,但其实我有个秘密没跟你透露,我最拿手的不是查案子,是琢磨女人,嘿——”陈凡这小子色胆包天,忽然趴在桌子上,把嘴巴凑过去,嬉笑着说:“想不想听我分析分析你?”
“哦!”燕冬梅现在是真有点想抽他,不过打人必须出师有名啊。于是她的眼中露出了耐人寻味的微笑:“好啊,那就你说说看吧。”
“你是个寡妇!”陈凡掷地有声的说道。
“我呸你找死!”燕冬梅站起来了。
“先回答我说的对不对,然后再动手也不迟!”陈凡赶忙把茶壶举起来挡着自己的头。燕冬梅冷冷的打量他:“你在背后调查过我?”
“我哪有,我是从你身上看出来的——不是,从你脸上——我没有——”他看到燕冬梅正在往外拔剑:“我没看你的身体!”
“说!”燕冬梅也赌气了。
陈凡笑道:“你头发上没有任何的首饰,表情又是这么冷冰冰的,而且,像你这个年纪的女人,有些地方本来应该很突出,可现在都有些干涸了,分明就是缺少滋润,所以我猜你要不是个寡妇,肯定就是离异。但你的手指上偏偏带着一枚男人的戒指,那就肯定是怀念自己的亡夫了。对吧。”
“你小子还有点门道。”本来他这番话把燕冬梅说的面红耳赤的,什么干涸了,什么缺少滋润了,简直太不像话了。可是燕冬梅却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方面,而是转移到了这小子的才能方面,居然恨下心肠点了点头。
“开始佩服我了吧。”陈凡得意的笑道。
“光是佩服也没什么用,你这只是雕虫小技,我这次知道你来,其实是有一件大事,想要问问你的?”
“什么事?”
“威远镖局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皇上对此事很是关心,还有侯府的小侯爷为什么被杀,吉祥赌坊又为什么死了这么多人?”
“你这样问我的话,好像你知道什么事儿一样?”陈凡忽然站起来冷笑道:“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
“你想知道什么?”燕冬梅凝眉说道:“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你一个小捕快应该知道,也不是你可以管得了的?”
“你们刑部的人为什么跑到苏州来,而不通知当地的官府,你到底是要查什么案子,这里面分明就不对劲儿。”
“呵呵,你就是想要知道这个呀,陈捕头,我看你真是想得太多了,其实我们来这里的事情,郭大人是知道的。”
“知道?”陈凡摇头:“我看他不可能知道什么,你还是不要蒙我了,再说他知道又能怎么样,我还不知道呢?”燕冬梅冷笑道:“你就说你想知道不就完了嘛,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刑部来这里的原因是为了调查苏杭一代五处河道衙门的亏空问题,因为有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举报了他们。”
“哦,这事儿,我还真听郭大人提起过,可是跟你说的不一样啊。郭大人对我说,你们这些刑部的公差还有钦差啥的,来的时候威风八面,走的时候却灰溜溜的,好像是什么也没查到,然后就走了啊。”
“那不过是表面现象,其实我们一直都在暗中调查。”
“哦,我明白了,所以你不敢再去找郭大人,害怕被河道衙门的人察觉,所以就跑来找我,怪不得你对我这么软玉温香了,嘿嘿。”
“放屁,我哪有对你软玉温香,别胡扯。”
陈凡笑道:“这个事儿嘛,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你,只是你最好给我一点甜头,嘿嘿,比如说那什么——”他看着人家的很挺拔的胸说道。
“陈凡,你不会真想死吧。”燕冬梅把剑往她的脖子上一放:“你可知道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淫贼,赶快收起你这一套。”
“你误会了,我说的是,你最好给我点银子,皇帝不差饿兵对不对?”陈凡嘴角露出一种阴谋得逞的诡笑。
“五十两银票我就这么多了,你拿了钱,我无论问你什么,你必须给我从实招来,不许再插科打诨。”燕冬梅气的脸上发烫。
“好吧,难你就问吧。”陈凡把银子往袖子里一吞。
“河道衙门最近在苏州城里有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这,我没法说。”陈凡苦笑道:“河道衙门算是哪个牌面上的,凭什么跑到苏州城里来耍威风,这在体制上也不符合规矩呀。他们的权利的确很大,也是个肥缺,可是管不到街面上来吧。”
“那么你们的郭大人,他,他跟河道总督的关系怎么样,或者说苏州的河丞?”
“哦,居然牵扯到郭大人的头上来了,那你必须再给五十两。”陈凡呲牙一笑。
“太贪了吧。”话虽然是这么说,燕冬梅的眼中却露出了喜色。
“不贪,不贪,当个捕快也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还要提着脑袋干工作,起早贪黑不容易。而且你问的是我的顶头上司,一不小心,我饭碗砸了,要你五十两银子实在是不多,很非常的不多。”
“五十两银子本来不多,我也给得起你。不过我现在对你这个人不是很放心,你这人又好色又贪财,狡猾透顶,我怎么知道你没有跟我耍花样?”
“你手里不是有剑嘛,你为人又这么泼辣,我要是不说实话,你就杀了我不就好了嘛,这事儿说起来要多容易有多容易啊。”
“你——”
燕冬梅冷笑道:“好好好,你这人的确有一张伶牙俐齿,连我都有点佩服你了,我这里还有五十两银票,给你吧。”
陈凡第二次收了银票,笑着说:“郭大人,没事儿。”
“没事儿!”燕冬梅沉思道:“不可能没事儿的,如果他没事儿的话,那就肯定是苏州知府有问题了——“
“苏州知府嘛,嘿嘿,再给五十两。”
“苏州知府你也认得?”燕冬梅惊讶的说。
“我跟他老婆挺熟的。”
“你这人路子还真是挺野的,好啊,那既然是这样的话,你就说说他的情况吧。不过我现在可没钱给你了,如果你说的有价值,我会补偿你的。”
陈凡沉思了一下说:“其实我也可以不要你的银子,只要你——”
“找死!”
“你误会了。”陈凡苦笑道:“我的意思是说,只要你把具体的案情告诉我,没准我还可以帮着你破案呢。反正你也跟我说了这么多了,也不差这两句了是不是。”他现在已经对河道衙门的这个案子有些感兴趣了。说起来陈凡也是纳闷,算上这个案子,连续四个大案子都在苏州,苏州难道着了魔了吗?
“这——”燕冬梅沉吟了一下,似乎是正在思索要不要告诉陈凡。她也曾经耳闻陈凡有一些特殊的本领,但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而且她只是个公差,上面还有钦差大人在等着,万一造成了泄密,只怕吃罪不起。
“你真的很想知道,可是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你知道了这件事情,一旦有了任何的泄露,刑部是不会放过你的?”
陈凡吃了一块点心,嘟嘟囔囔的说:“你这话说的,我也是衙门的捕快,为什么要泄露你的秘密,我就是想要帮你破案而已,我这人破案有瘾,你要不就让我帮帮你吧。我看你也是破不了这个案子。”
“这么说你对自己还挺有信心,不过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们十大名捕了吧?”
“你是不是见过黑鹤云了?”陈凡冷笑。
“黑鹤云,我跟他不熟,不过既然是皇上钦封的十大名捕,肯定是比你这个小捕快要强的多了吧。”
“那么他在苏州栽面儿的事儿你都知道啦?”
燕冬梅看样子还是很想维护十大名捕的面子,于是咳嗽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么说你和黑鹤云的水平也差不多了,那你要是这样的话,我还真是不敢跟你合作了。黑鹤云那人,我的老天,别说十大名捕,他就是在我手底下当个普通的捕快我都懒得要他,你知道吗?”
“狂徒,怎么这么自大。”燕冬梅冷笑道。
“有本事的人自然很自大。”
“可是据说黑鹤云的武功很高,你为什么这么瞧不起他。”燕冬梅不悦的说。陈凡冷笑道:“作为一名捕快,光是武功高并没有什么用,最主要的是要有头脑,我看,莫非,您也是个只会武功的人。”
“休得无礼。”燕冬梅受激不过,忽然厉声说道:“河道衙门的案子本来就很复杂,如果你不服气的话,可以跟我去查查。”
陈凡悚然动容:“不是说已经撤离了吗?”
“虽然已经撤离了,但还有一点线索留下来,如果你真要插手的话,那么就跟着过来看看吧。我保证你一样会束手无策。”
陈凡笑道:“这可真是有意思了,刚才我还在想,目前还有三个案子没有破,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居然变成四个了。”
“这都是你自找的。跟我来吧。”燕冬梅冷着脸,拿起宝剑,出门。
第一百四十六章 豁然开朗
燕冬梅领着陈凡来到了她所居住的如归客栈,陈凡一进门就觉得可笑之极,怎么好端端的住到这里来了呢。.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堂堂的刑部公差居然不知道这里曾经是锦衣卫的秘密分舵,这不是要出事儿吗?
“你怎么住着啊?”林强来到房间里面,抬头看了看顿时哑然失笑。
“那你觉得我应该住在什么地方,不过就是客栈而已,随便住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燕冬梅不以为然的说道。
陈凡笑道:“难道你不知道这家客栈曾经死过人?”
“我知道,不就是你那个案子的嫌疑人嘛,难道我一个当公差的还害怕死人吗?”燕冬梅冷笑着说。陈凡嘻嘻一笑:“透露给你一个秘密吧,其实这家客栈以前是锦衣卫的秘密分舵,具体现在还是不是,我也不知道。”
“你说的是真的?”燕冬梅有些惊讶。
陈凡笑道:“用你的话说,我一个堂堂的捕快,正义的化身,干嘛要跟你撒谎,再说咱俩现在不是正在合作嘛,我对自己的搭档就更加不可能撒谎了,这里以前的确是锦衣卫的分舵,我已经查的很清楚了。”
“那倒也没有什么,反正锦衣卫也不可能公开的和刑部作对,我这件案子看起来和他们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反正小心一点总是好的。”陈凡笑着说:“那个你带我到这里来到底是要让我看什么,不会就想让我欣赏你的闺房吧?”
“住嘴!”燕冬梅冷厉的瞪了他一眼。随即从铺着粉红色被褥的床铺下面掏出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两锭银子,全都是十两一锭,然后交给陈凡说道:“你看看这两锭银子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嘛?”
陈凡先没说话,而是把银子翻过来,看到下面写着库银两个字,又有一行小字写着河道衙门云云的。于是就知道这是她在河道衙门的府库里面顺手牵羊拿来的,嘻嘻一笑之后,就说道:“你居然偷盗库银,虽说是为了办案,但也是大罪,要是人家反咬你一口,我保你吃不了兜着走。”
燕冬梅冷冷一笑,忽然一翻手,掌心出现了一块墨色的玉佩,陈凡大惊失色,一看自己身上挂着的玉佩已经无影无踪了,猛地抢过来说道:“好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好公差,原来居然是个小偷,真真的岂有此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七手飞凤的名头难道是白来的吗?没有一点本事,怎么可能成为十大名捕!”燕冬梅的冷笑中充满了得意。陈凡愕然道:“啊,你那个七手飞凤的名头就是靠着偷东西得来的呀,原来你不是因为一夜之间捕获了七名强盗,而是一伸手就能同时摸到七个人的钱包?”
“我想要的东西,没有拿不到的,所以河道衙门不可能抓到我的把柄,就算我想要你的脑袋,一伸手,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摘取!”燕冬梅冷冷的说。
“行了,我明白了。”陈凡不和她计较,而是左右的端详那两锭银子,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是隐藏着什么秘密的,果然,看了一会儿,他就发觉不对劲儿了:“咦,这两锭官银还真是不同啊,其中一锭成色青白,另外一锭则色泽偏灰。我见过库银,库银都是色泽偏灰,因为它们积压的时间比较长,沉淀了很多的灰尘,所以如此。”
陈凡把两锭库银放在耳朵边上轻轻敲击,洗耳恭听,突然惊奇的说道:“一般来说,库银敲击的声音,非常尖细,而这一锭银子却是清脆的响声。我可以肯定,这不是库银,而是市银!”
“没错,只有市银才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而库银只会发出尖细的声音,很钝。”燕冬梅眼中有了点赞许的颜色:“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
陈凡说道:“库银的色泽其实也是市银的颜色,只有市银才是青白色的。对于这一点,河道衙门的人如何解释呢?”
燕冬梅说道:“河道衙门的人说这批库银铸造于梅雨季节,天气潮湿阴冷,银子出炉之后,被湿气包围,颜色自然是青中泛白的。”
“这倒也勉强说得过去,不过,这声音他们是没有办法解释的。”
“没解释,他们建议我去找一位郎中,好好地医治一下耳朵,因为在他们的耳朵里,所有的库银,发出的声音都很正常,都是尖利的。不存在和市银混淆的迹象。人家众口一词,我也没辙。”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陈凡笑道:“那这样看来人家就没有任何的亏空了,你的确是白白的跑了一趟?”
“是啊。他们的账册我也看过了,上面的明细账目,清清楚楚的记着应有库银二百八十万两,而实际也是这个数目,所以从表面上看来,的确是刑部搞错了。”
“二百八十万两?”陈凡的神经好像是颤动了一下:“怎么这么巧呢?”他突然问道:“所有的库银都是青白色吗?都是声音清脆吗?”
“根据我的观察,还是有几十箱不同的,大约有三十万两吧。”
“两百五十万两,市银――我的妈呀――”陈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只觉得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脑袋了。这怎么可能呢,威远镖局那边刚刚丢了二百五十万两的镖银,河道衙门就这么巧多出了二百五十万两?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燕冬梅察言观色的说。
陈凡点了点头:“我问你,你今天问知县大人,又问知府大人,你到底怀疑什么?”燕冬梅说道:“我怀疑这批银子是他们借来的,或者是搜刮来的,可是我走访了当地所有的钱庄还有票号,并没有这样的事情。也没见他们私自的增加什么苛捐杂税!”
“那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借,他们只是抢了一票!”
“又不正经了,什么抢了一票?”
陈凡叹道:“本来我一直都非常的纳闷,东厂的人为什么要参与进劫夺镖银的勾当里面去呢,现在终于开始有点明白了――”
“东厂?”燕冬梅的耳朵里面听到了一个令她非常忌讳又恐怖的名字,禁不住全身一颤:“你说什么意思,跟东厂有什么关系?镖银,啊,难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银子都是威远镖局丢失的镖银。”
陈凡叹道:“是啊。刚刚咱们说的那个死在这里的嫌疑人,冷孝贤他就是东厂的侦事人,这是千真万确的。”
“不对。”燕冬梅说道:“东厂的人虽然狂妄,但还不至于去帮助河道衙门,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且银子原封不动的放到了府库,对于他们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我实在是想不通。”
“那只是因为他们上面还有别人,很大的人,大人,其实这一点也是我早就怀疑过的了。现在终于得到了证实。”
燕冬梅的内心深处,也觉得这个巧合有点太巧了,所以她其实是相信陈凡的推论的,但唯一让她不能解释的情况就是,东厂的人根本就没有可能去帮助河道衙门的人,坐下这种天大的案子。这一点说不通啊。
“谁?”
“我心里怀疑一个人,因为他的身份,也因为他负责的是城门的防守,否则这么多的银子从外面运进来,光是那重量造成的车辙的印记,又岂是几车丝绸可以比拟的,这种事儿连傻子也骗不过,更何况是守城的士兵呢!”
“靖边侯?”燕冬梅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家好像刚刚死了儿子?”
“你的意思我明白,跟我想的也差不多,没准是小侯爷徐隐玉干的,然后他畏罪自杀了是吗?”
燕冬梅看着他忽然大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差点吐了:“原来你那个神探的名字就是这样子得来的呀,可是要笑死我了,哈哈哈哈。你以为东厂的人会听从徐青君的指挥,哈哈哈哈,更何况还是徐青君的儿子,太可笑了。”
陈凡对朝廷里面的事情自然不知道,皱着眉头问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东厂,乃是皇上最为信任的所在,超越锦衣卫,超越内阁六部,他们一句话就能把部长级的高官拉下马,徐青君要不是因为贿赂东厂提督太监,他的富贵也不会享受的这么安稳,你还以为他能指挥东厂?”
“这就对了呀?”陈凡说道:“也许就是他贿赂了东厂,所以东厂派人来帮助他,他,他肯定跟河道衙门一起亏空了公款。”
“东厂的太监们虽然认钱不认人,但他们对皇帝还是有足够的忠心的,如果徐青君和河道衙门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也许不用刑部来查,他们早就动手了。所以他们绝对没有理由帮助徐青君办这样的事儿。风险太大了!”
燕冬梅说道:“还有一点说不通的地方,那就是河道衙门为什么要和徐青君一起分钱,他们可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啊。换了你们的知府大人,或许我还会相信一些。”
陈凡说道:“可是,根据我的查访,镖局出使的那天,的确是小侯爷把镖局里面几名厉害的人物请去吃饭了,说是喝孩子的满月酒。”
“这――”
“总之这件事情和靖边侯府绝对脱不了干系!”陈凡肯定的说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 收网
“你怎么能够证明?”
“要想证明徐青君有没有参与这件事情,那简直太容易了,因为我已经知道是谁帮助他们运送这批银子进城,就是刚才我去的那个地方,程记绸缎庄,那里的老板也是个东厂来的特务。[]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她已经供认不讳了。”
燕冬梅忽然冷厉的说道:“要查处徐青君,咱们刑部也必须谨慎行事,所以这件事情还要从长计议,毕竟咱们不是锦衣卫和东厂。”
“既然案情已经大白,我也不用跟梅千千废话了,这就叫人把她控制起来,以免她畏罪自杀。”陈凡说道。
“可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陈凡笑道:“多谢冬梅姐姐,给我提供了这么重要的线索,不过你也不吃亏,你的案子也有眉目了。所以我们现在还是自扫门前雪,我立即就回去布置抓捕梅千千,你的事情自己想办法吧。”
“也好!”燕冬梅本来想要警告他不要打草惊蛇,但突然觉得,也许他打草惊蛇未必是一件什么坏事儿,于是点了点头。
陈凡赶忙出去,直接奔了衙门。
可是他没有想到,衙门里的人居然也在等着他。包括郭县令在内,所有衙门里面的骨干力量几乎都在,凌飞走过来报告说:“捕头,刚刚我们在山上发现了南宫朗和月钩儿的踪迹,现在已经派人监视着,他们似乎还没有什么察觉,只等着你回来定夺了,到底抓不抓?”
郭县令高兴的说:“太好了,苏州城里出了这么多的大案子,到现在一个也没破,本官也是压力巨大,现在终于有一件案子有点眉目了,若是破了,我也好对上面有个交代,兴许上面会对咱们网开一面呢,抓,一定要快点抓。”
陈凡本来打算让大家去抓捕梅千千呢,没想到中途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知道梅千千被自己威胁,所以绝对不会跑,连自杀都不敢。所以她那方面的事情倒真的可以暂时放一放,所以他也决定先抓捕月钩儿再说。
“在哪里发现的?”
“后山!”凌飞说道。[.超多好看小说]
陈凡点了点头,对郭大人说道:“大人,这一对狗男女无论如何都是要抓的,可是后山那个地方地形复杂,有很多的密林沟壑,常有毒蛇猛兽出现,既然他们敢在哪里呆着,就说明不是等闲之辈,所以这次的抓捕应该并不容易,所以咱们必须制定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才能确保成功。”
郭县令忽然严肃起来,腆着大肚子说:“陈凡,事情的严重性本官已经都跟你说过了,你是吴县的三班捕头,这抓捕的工作应该不用本官来过问吧,你只管去做就可以了,总之,你要是做不好,后果你自己是清楚的。这里所有的人手,包括常熟那边的人全都交给你来统领,好好去做吧。“
“是的大人。”
郭县令走了之后,陈凡赶忙召集所有的人手来开会,他的主力还是哪个班底,于是说道:“上次抓捕邓十三的时候,大家配合的非常好,这一次还是原来的策略,凌飞、秃子、雷子你们三个人做渗透组,负责引蛇出洞,小喵、大个、还有我,这次是伏击组――“
“渗透组是什么意思?”凌飞问道。
“这次咱们不要一拥而上,我考虑要把他们活捉,必须要引蛇出洞,把他们引入咱们的埋伏圈,所以渗透组就是干这个的。”陈凡说道:“艾大和王伦,你们两个人箭法好,仍然负责狙击,看到他们出来,不要伤害性命,对准腿上放箭。”
“遵命!”众人应诺。
铁雪在一旁咕哝道:“我看你说了半天,怎么没有我什么事儿,别忘了,我可是这里面功夫最好的一个,要不我也干伏击得了。”
陈凡摸了摸下巴说:“没给你派任务,是留着当预备队的,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情拜托你,你回一趟我家,把我的那个兄弟裴大找来,让他来和我回合,这次这个事儿,没有他可不行。”
“那个人,好厉害呀!”秃子摸了摸脑袋惊骇的说。
陈凡一挥手:“其余的人,全体都跟我上山,在外围布下埋伏圈,一旦他们漏网,你们就要冲上去,要是贪生怕死走脱了人犯,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任务布置好了以后,陈凡看看已经快到黄昏,铁雪去了他家还没回来。于是吩咐所有人,整理行装和兵器,然后向后山挺近。走到半路的时候,铁雪和裴大终于赶来了,于是陈凡吩咐所有的马快,让出战马,让伏击组和渗透组还有狙击手骑着,先走一步。其他的人由铁雪带领,随后赶来,封锁山口。
到了山上的时候,天色已经很黑了,大家摸黑向前。雷子以前经常在山里打柴,对这一带非常的熟悉,于是和凌飞一起光荣的担当了向导的角色。
他们俩把大家带到了发觉南宫朗和月钩儿行踪的地方,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声猫叫。那叫声,持续了好一会儿,凌飞也同样学起猫叫。就在陈凡还没弄明白什么情况的时候,只见鹰大带着几个常熟的捕快从灌木丛中跑了出来。
“就在前面。你们终于来了。”
“鹰叔。”陈凡拱手道:“多谢鹰叔,办了大忙,我真是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鹰大不悦的说:“都是自家人,说什么客气话,别废话了,目标就在前面的一个山洞里面,我们十几个人,在这里趴了一天,一点动静也没出,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剩下的事儿就交给你们了,谁有吃的。”
凌飞赶忙从身后的竹篾里面掏出一大块熟牛肉,三十几个馒头,连竹篾一起丢给鹰大:“鹰叔。”鹰大饿的眼睛都绿了,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过去,自己和手下的兄弟们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大快朵颐起来。
陈凡往前一窜,发现灌木丛中有一道土岗,趴在上面刚好可以看到一个山洞,以及山洞里面的部分情况。
“大家注意,鹰叔说了,目标今天一天都在山洞里面,绝对没有移动过方位,所以咱们的目标非常明确,接下来我布置一下具体的任务,渗透组先出去进入山洞,慢慢的接近目标,如果能够一句抓捕,就拿下他。如果敌人负隅顽抗,就把他们给引出来,然后伏击组的人,包括裴大先生全都跟着我,咱们就在前面舍下埋伏圈,另外我看左面有一个很高的山梁,射程刚刚好,艾大,王伦,现在就上去,把眼睛给我睁大点。“
大和王伦迅速的去了。
裴大笑道:“兄长你搞得这么严峻其实没什么必要,就这么两个小毛贼直接交给我办理就好了,何必摆出如此大的阵仗。”
“你那个剑法都是杀人的,我怕你没分寸。这是第一。第二我害怕他们一看到你之后,知道不是对手,那刀抹脖子可就坏了,而且谁知道这个山洞,是不是透气的,里面有没有几十条暗道,万一他们溜了可就糟了。”
裴大没话说了,耸了耸肩膀:“总之,只要他们到了明处,你们就不要管了,我有把握,三招五招就把他们收拾掉。”
“你是我的保险杠,我全都指望你了。刚才做的这些准备,全都是应付突发情况的,毕竟抓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必须按照程序来。”陈凡拍着他的肩膀笑道。然后说道:“大家如果听明白了,现在就行动,上。”
陈凡一声令下,顿时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他自己也带人进入了伏击圈,等待着渗透组把人全都给引出来。
凌飞、秃子和雷子三个人进去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山洞里面就传出了激烈的喝骂声,还有打斗声,以及兵器碰撞的声音。
陈凡拍着手小声说:“我之所以只让他们三个人进去,就是为了要引起目标的轻视之心,他们发觉只有三名捕快,一定不会逃走,相反还会以为他们是误打误撞摸过来的,急于想要杀人灭口,他们要逃跑,目标一定会追出来的。”
裴大冲着他竖起个拇指,没说话。
忽然裴大说道:“出来了。”他这话说了半天,大家才看到几道人影从山洞里面跑出来,好多人都在疑惑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雷子好像受了伤,手里拿着一对板斧,喊声如雷,正跟一个中年书生模样的人打在一起,打的难分难解,后面月钩儿居然也是手持长剑,跟另外两个人打在一起,看样子武功仍然在南宫朗之上。凌飞和秃子被她杀得节节败退,往伏击圈这里冲过来。
其实别看陈凡安排的这么好,他的主要目的还是在于练兵,抓捕的事儿,基本上全都放在了裴大的身上,见他们已经进入了伏击圈。陈凡一拱手:“兄弟,这次全都靠你了。”裴大嘿嘿一笑,纵身一跳,好似暗夜中的一只大鸟,向前落下。
“头儿,咱们怎么办?”伏击组的小喵和大个纳闷的说道。
“看着就行了。”陈凡挑了挑眼眉。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有话要说!
裴大先生不愧是有剑圣之名,长剑一出,立即显现高手风范,顿时之间风云变色,长剑起落之间,好似千万条光影纵横在丛林之中,只是几个照面过来,刚才还威风八面的南宫朗和月钩儿已经倒在了地上。[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裴大先生潇洒的站在圈外,将长剑收回剑鞘。陈凡迅速的带着人冲了出来,小喵等人用牛筋索,将两人的双手困住,然后带到了陈凡的面前。其实也不用他们锁住,两人早已经动弹不得了。大概是刚才裴大先生用剑尖点了他们的穴道。
“好好好。”陈凡拍着手说道:“你们这两个狗男女,奸夫淫妇,害得我废了这么大的力气,简直气死了我,这次把你们全都抓住,带回衙门,先把你们浸猪笼,然后再拉出来砍头,然后再拉出来浸猪笼,淫妇,我呸。”
裴大先生用手指在他们两个人身上一点,笑着说:“哑穴让我给点了,他们说不出话来,现在可以了。”
月钩儿用一种很是奇怪的眼神看着陈凡:“陈凡,我想你是对我有些误会,我和南宫朗没什么的,希望你相信我。”
“那事儿跟我没关系,我抓的是杀人犯。”陈凡摆了摆手:“把他们两个人带回衙门,路上不许有一点的闪失。”
陈凡骑着马,看着一群捕快压着他们一路来到了山下,慢慢的向衙门里面走。之前他已经派人去衙门里给郭大人报捷了。郭县令听说了这个好消息高兴地不得了,已经备下了酒宴,要宴请陈凡。
刚到了苏州城里,月钩儿就不走了,倔强的说:“我有话要说。”
陈凡骑在马上,冷冷的说:“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是真有什么话憋得不行,那就留着等到了公堂上,好好地跟大老爷说吧。我这边听了也没啥用,我就只管抓人,别的不是我能够管得了的。”
“可是我这番话你不听的话一定会后悔莫及的。”
“我就知道你一共杀了三条人命,你们俩一人赔一条命都嫌少,咱们还有什么好交流的。”陈凡耸了耸肩膀。月钩儿叹道:“我早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可是没想到你也有糊涂的时候,难道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有这么好的武功吗?”
一边走,陈凡一边咂嘴:“没错,我的确是挺纳闷的,你有这么好的武功,为什么要埋没在赌场里面呢。后来我终于想通了,你是看中了人家的家业,准备伺机夺取,你不是带走了很多的财宝吗?”
“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只是,我的事情不能对大老爷讲,如果你把我带到公堂上去,你会后悔的。”月钩儿突然咬了咬牙齿。
“月钩儿,别胡说。”南宫朗忽然吼道。
陈凡赶忙对众人说:“大家可千万不要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我跟她其实没有一丁点的关系,更加不会因为她而徇私枉法,前面就是衙门了,大家加把劲儿,我给你们准备了二十两银子,今天晚上吃好喝好玩好就对了。”
“多谢陈爷!”大家笑着说道:“陈爷尽管说好了,我们这些人的耳朵都是有灵性的,该听的比谁听的都清楚,不该听的一句也听不见。”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你一定会后悔的。”月钩儿看着陈凡,眼中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神色。陈凡心里也非常的纳闷,怎么她一直都在重复这句话呢,我为什么要后悔?
总之不管怎么样,陈凡也不可能放了她,他甚至连一点这样的念头也没有,虽说有过一夜情,但陈凡认为那是月钩儿为了做坏事儿给他下的套,所以不但不感激,反而心里恨得不行。
“到了,大家下马。”
他们到了八字墙门前的时候,赫然看到郭县令领着钱巡检赵典史等人正在等着,一看他们来了,顿时走出来。
“陈捕头,辛苦你了。”郭县令亲自走下来拉着他的手:“陈捕头,本官心里对你可是感激的很啊。”
陈凡赶忙做了个罗圈揖:“诸位大人,小的何德何能,劳烦各位达人出门迎接,真是折煞陈凡了。”裴大先生倒是不理这些,直接把这些人无视,径直往里面走去。赵典史气的要发怒,钱巡检拉了他一把:“这人,咱们惹不起!”
“陈捕头,跟本官进来吧。”
陈凡赶忙说道:“大人,还有兄弟们呢。”刚刚陈凡已经给了凌飞二十两银子,让他带着大家去吃喝玩乐了。可是郭县令还是从台阶上走下来,笑着说:“众位兄弟,你们今天都辛苦了,干得不错,破了这件案子,咱们大家都有好处,明天每人二两银子,不要公出,我自己掏腰包。”
顿时衙役们都弯腰拱手,感激不尽。
陈凡跟着大家往里面走,然后进入大厅里面,而后大家一起喝的酩酊大醉,最后稀里糊涂的就回家了。半夜里面迷迷糊糊的,他觉得有人一直守着他,热的时候有人打扇子,渴了的时候有人给水喝,翻身的时候还有人给捶背。
第二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看到穆小青趴在自己的床榻边沿上,脸色非常的难看,人已经睡着了。陈凡一摸她的额头,喊了一声:“小青,小青,赶快起来,你发烧了,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发烧了呢?”
小青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陈大哥,你醒啦,昨天晚上你喝了好多酒,怎么叫你都没用,我就在这里陪你来着,我,我没事儿。”
“你不是没事儿,你是病的非常严重,听我的话,赶快到床上去躺下,我去给你找郎中来。”陈凡穿上衣服跑到外面找了个郎中,给小青看了病,然后开了药方,说是夜里受了风寒。陈凡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赶忙跑去抓药。
等到药熬好了,外面忽然有人砸门,陈凡才发现自己早晨没有去点卯,一定是衙门里面来人催了。
“催什么催,不就是迟到了这么一下下嘛,至于催的这么紧嘛,真是的,难道又死了人吗?”等他打开大门,发觉是凌飞,就没好气的说:“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不会又被我说中了,又死了人吧。”
“差一点。”凌飞说道:“是昨天抓回来的那个女犯人,她在牢里自杀了,不过幸亏发现的及时,已经死不了了。”
“月钩儿自杀了。”陈凡气道:“这个女人真是够可以的,杀了人不算还要自杀。对了,你来找我就为了这事儿,那我也没办法呀,反正她是证据确凿,让大老爷赶紧升堂问案,定了她的罪名,送交府衙不就好了嘛。”
“可是,可是,她嚷着要见你,还说如果你不见她一定会后悔,而且她还是要自杀,所以大人让我来找你。人贩在没有问案之前,若是死在大牢里,上面追问起来,大人也吃罪不起,所以头儿你还是快点过去一下吧。”
“真是麻烦。”陈凡今天本来打算请假的,因为穆小青是为了他生病的,他的心里充满了愧疚,打算留下来照顾她一天。
陈凡端着药来到屋里,见陈小妹也在,赶忙说道:“小妹,大老爷派人来说衙门里面出了大事儿,让我赶紧过去一趟,小青就麻烦你照顾了,这碗药你喂她喝下去,一会儿我就会回来的。”
穆小青虚弱的说:“陈大哥,我没事儿的,还是公事要紧,你赶紧去吧,可别让大人等的着急了。”陈小妹说道:“衙门里面的人老大惫懒,好想离开你就不行似的,也没见你拿多少银子回来。”
“这里有五十两,待会儿给小青还有你裴哥哥改善一下生活,好好地补充补充营养,我先去衙门了。”陈凡扔下一张银票就走了。
“呵,只给他们补充营养,你自己的亲妹妹就不管了。”陈小妹拿着银子,心里明明是美滋滋的,但是仍然没有忘了在后面唠叨一句。
陈凡一路黑着脸跟着凌飞来到衙门里,也没有见到郭大人,就直接去了牢里。他看到月钩儿的手腕上缠着布条,心里十分的纳闷。
“这大牢之中守卫森严,你哪来的东西割脉呢?”
月钩儿刚刚醒来,脸色煞白,身体虚弱,咬着牙齿骂道:“好狠的心,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嘛,不管怎么说,咱俩也是――”
“别提咱俩的事儿,那件事情你我心知肚明,你为了害死沈长青,又怕我在一旁碍手碍脚,这才故意引诱了我,所以那根本不算什么。你对我本来就无情,我对你为什么要有情呢。”陈凡说道。
“并非如此。”月钩儿凄惨的说:“其实我和南宫朗一点男女之情也没有,更没有做过苟且之事。”
“这不可能吧,如果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听你这样的谎言,那我真的没什么兴趣。你们两个私相授受,跳窗户幽会这么长的时间,怎么可能没事儿,你这种谎言,说给小孩子,人家也不信。”
“我现在不是让你信,而是有另外的秘密要告诉你。”月钩儿忽然努力的站起来,颤巍巍的说道:“你近前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惊天逆袭
“你到底有神秘秘密要告诉我,我猜你肯定又是要拉着我胡说八道是不是,我最了解你了,你就是那种喜欢胡说八道的人,所以我——也可以听听,你就说吧。[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陈凡走到牢狱门口,就不再往前走了,因为他有点害怕。
月钩儿疑惑的看了看他说道:“我现在要给你说的这件事情,关系重大,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所以你必须靠近一些,为什么距离我这么远。你这样的话,让我怎么跟你说呀?”她的身子很虚弱,声音也非常小。
陈凡却绝对不会在往前走一点了。月钩儿说道:“你是不是很怕我?”陈凡说道:“以前不怕但是现在很怕,难道你没听说过,人走到绝路的时候就会拼命嘛。”月钩儿说道:“可是我现在并没有走到绝路上,我的路还很宽。”
陈凡翻了个白眼:“那么你的意思是——”月钩儿也是翻白眼:“那么我的意思是让你最好打开牢门,进来跟我说话。”陈凡摆手:“那可不行,我进去的话,如果你突然脱衣服,或者咬我,我就会非常的被动。”
月钩儿不屑的说:“这一点你基本上可以放心,我绝对不是那样的人。”陈凡惊恐的说:“你太不了解自己了,其实你月钩儿还真就是那样的人,我虽然遇到的那样的人不多,但你绝对是个不择手段的。”
月钩儿急了,非常的急:“陈凡,既然你已经来了,难道就不肯耐心的听我说两句,我为了要见你一面不惜自杀,这难道还不能表达我的诚意嘛,希望你过来一下,我保证你绝对不会后悔。”
“我现在就有点后悔了,实话告诉你吧,要不是因为你要死要活的我是绝对不会来的,可是我看你这个架势,让我非常熟悉,这分明就是上次骗我的那个样儿,而且,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就是想要报复我,因为我抓了你。”
“我要报复你,呵,我要报复你,你以为你是谁呀,你知道不知道自己摊上了什么事儿,你又知道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人,你把我抓了,你有多么的危险,我把你找来其实都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你好。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呃,你瞎说,我才不信。”陈凡一脸的天真无邪:“看来我被你骗了一次之后,你把我的智商看得有点太低了,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傻子,还是算了吧。”月钩儿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说道:“那么这样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把所有的人全都赶走,我说的话,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听到。”
陈凡的心里也有了一丝的疑惑,试问,如果月钩儿想要报复他的话,隔着这么结实的牢笼,肯定是不行的。如果她有本事突破这道牢笼的话,那么再多个三五十人怕是也没什么用。于是他还真有点信了。
于是陈凡急急忙忙的挥了挥手:“所有人全都退出去。”陈凡现在在衙门里面的威信那是相当高了,而且非礼女犯人这种事儿,在牢里也不是没有过,他又是陈恶魔的名头,牢头们顿时心里笑起来。
可是毕竟谁也不敢说出口,就赶忙退了出去。他们心里可是没有往好处想,纷纷觉得陈凡可能要干出禽兽的行为了。陈凡也开始后悔,就这么一闹,对他自己的影响可真是太坏了。莫非这就是月钩儿的诡计。
“你不会是想要喊抓流氓吧?”
钩儿正色道:“你知道不知道我是什么人?”陈凡严重的点头:“知道知道,我当然知道,你是个骗子,杀人犯,现在是个阶下囚,嘻嘻,我答对了吧,要不要加十分啊?”月钩儿说道:“除了这些呢,难道你就从来没有往深处想一想。
“想了,所以才能把你抓回来。”
月钩儿突然在身上摸了一下,陈凡迅速的后退:“干嘛,是不是想要掏暗器,难道你还有什么秘密的小玩意儿吗?”
让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月钩儿居然贴身藏了一面牌子,没有被老头狱卒给搜出来,她举起来说道:“你看清楚了,这上面写的是什么?”陈凡凑近了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并没有看清楚上面写的什么,但是他可以肯定牌子和七手飞凤燕冬梅手里的一模一样。
“吓死宝宝啦。”陈凡惊讶的说道:“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你月钩儿居然是刑部的公差吧。算了你还是别说了,说了我也不信,就这么快破牌子,在外面花几两银子就能搞一个,而且工艺还很差,一看就是山寨的?”
“你看清楚了,这不是山寨版,而是正宗的刑部公差的令牌,我月钩儿,真名是李月钩,乃是刑部的秘密公差。同样的牌子在南宫朗的身上也有一块,其实我们两个并非是什么江洋大盗,雌雄大盗的,我们两个都是官府中人。”月钩儿朗朗的说道。
“不信。”陈凡肯定的说。
“见了这面牌子你还不信,那你到底要怎么才算是相信。”月钩儿说道:“这块牌子上面可是有我的名字,不相信的话你可以仔细的看看,这是如假包换的,我的身份的确是刑部的公差。”
“假的。”陈凡说道:“你提前就算计到了有这么一天,所以就伪造了这面牌子,用来骗傻子,如果我上当了,我的智商就真的太低了。麻烦你下次想个有技术含量的雕虫小技,那样咱们大家的心里都可以舒服一点。”
“你这个人简直就是冥顽不灵食古不化,真不知道你那个神探的名头是怎么得来的,我们胡同的二百五都不知道比你强了多少倍,你也说这样的雕虫小技是根本骗不了人的,我怎么又会拿出来骗你呢。试着想想我的话吧。”月钩儿真有点绝望了。
“那你把牌子给我看看,等会儿。”陈凡一用力就把自己的衣服撕下来一个角,然后垫在手上,去拿那面铜牌,嘀嘀咕咕的说:“会不会有毒呢?”月钩儿的眼神看上去想要掐死他的样子,见他把手伸过来,叹了口气,把牌子交给他。
陈凡接过了牌子之后,拿在手里仔细的研究,说实话,他其实有点相信月钩儿的话了,因为她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并没有撒谎的必要。而且月钩儿知道他陈凡是个极度聪明的人,她如果要骗,也肯定是直接骗郭县令,没必要来骗他。不然上次杀人之前,也不会舍身把自己给引开了。
他把那面牌子放在手心里看了一会儿,已经确定这就是刑部公差的令牌,如假包换,而且上面也的确有李月钩的名字。可是陈凡仍然不敢全都相信,毕竟现在骗子的技术令人有些叹为观止,他们造假的技术可是往往会超出老百姓相像的,以假乱真的事儿,做得多了。随后她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人影子来。
“嘿嘿,你说你是刑部的公差,那你为什么要杀人呢?”
月钩儿摇头说道:“这件事情我是绝对不能告诉你的,聪明的你就赶快放了我,而且永远地替我保守秘密,你还可以快快乐乐的活下去,不然的话,你就死定了,简直没一点火炉可走。”
“我呸,就算真的刑部我也不怕,说得好像我得罪了皇帝一样。”
“你没有得罪皇帝,但是也差不多了。”月钩儿冷笑道。
陈凡听不懂他的话,而是皱了皱眉头,说道:“月钩儿,我也实话告诉你,我也不管你那张小嘴多么的能说会道,今天这件事情,我也不可能放过你。再说,我也没那个权利,不过我可以替你想想办法,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进一步证明自己的身份。”
“最起码你要告诉我刑部尚书是谁吧?”陈凡说完,又摆了摆手:“算了,这个题目不好。”因为他也不知道刑部尚书是谁,而他现在又不能找郭县令去问,这可怎么办呢。陈凡忽然说道:“你听说过七手飞凤嘛。”
“当然听说过,七手飞凤叫做燕冬梅,是大明朝的十大名捕之一。”
“这事儿我家门口穿开裆裤的小孩都知道。”陈凡揶揄道:“刚才的那个问题只是打个铺垫,现在才是正题,我问你,七手飞凤长什么样儿?”
“你见过燕冬梅?”月钩儿斜视他。
“那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和燕冬梅都是朝廷的公务员,我们之间的联系非常复杂,跟你这种混黑道的说不清楚,体制内的事儿,你懂什么呀?”陈凡摆手。
“自大狂。”月钩儿翻了个白眼:“那好,既然你这样说的话,我就把燕冬梅的长相告诉你,她几年大约三十岁左右,长的很漂亮,善用长剑,最精通的就是偷盗,是那种古香古色的美女,冷冰冰的,不讨人喜欢。陈凡,我可有一句说错?”
陈凡心里剧烈的震撼,可是他表面上却在摇头:“嘿,你误会了,我只是随便的考考你,其实我也没见过燕冬梅。”
第一百五十章 太奇葩了
月钩儿翻白眼的时候,陈凡忽然冷笑道:“听你说的这么头头是道,莫非你是认识燕冬梅的?”月钩儿却忽然给出了他一个奇特的答案:“这个我倒是不认识的,因为我一生下来就是刑部培养的卧底,从没有跟,呃,体制中人接触过,所以我认识她,她可不一定认识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不过,如果你把这块牌子给她看,她是能够识别真伪的。”
莫非燕冬梅和这女贼是一伙的,燕冬梅的确是出现的太突兀了。然后陈凡心里苦笑,这根本就不可能,因为燕冬梅出现的时候,他还没有抓到月钩儿呢,除非那冷冰冰的女人有未卜先知的法术。
“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不认识燕冬梅,所以你刚才说的话,我就当你没说过好了。不过这面牌子,我还是拿走了,按照大明律,犯人身上是不能携带这种危险品的,我害怕你用这些东西继续的自杀,所以,嘿,没收了。”
“狡兔三窟。”月钩儿突然骂道。陈凡不搭理他,转身离去。月钩儿并没有绝望,以她对陈凡正面侧面的了解,这家伙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可疑的线索,他应该是去查证了,所以她还是非常有希望的。
但是她也有一些很害怕的地方,也是这次行动的死穴,那就是她绝对不能有一星半点的透露自己的身份,还有行动的细节,如果透露出去的话,那么事情可就真的闹大了,没准整个大明朝也是山河变色血流成河,一塌糊涂。
陈凡拿着那块牌子迅速的从里面跑出来,他现在也不相信任何人,所以绝对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刚刚自己遇到了什么事儿,可是他越是这样的讳莫如深,那些狱卒们就越发的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刚刚陈爷肯定是在里面嗨皮了,所以一个个看着他的笑容,那真是要多么的猥亵就有多么的猥亵。
陈凡现在没空跟他们生气,所以拉着脸也不搭理他们,直接跑到了如归客栈里面。如归客栈的老板自然是认识陈爷的,而且还特别的害怕陈爷,一看到陈凡跑进来,有几个跑堂的立即跑的无影无踪了,老板也是腿肚子转筋的赶忙迎上来:
“你没事儿老跑我们这来干啥呀?”
“我也不干啥,就是来找你们麻烦的,你信不信,我随便找找就能让你关门歇业。[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陈凡觉得他口气不对,好像自己是瘟疫一样。没想到老板还真下的屁滚尿流,噗通就跪下了:“陈爷呀,人家都说灭门的知县,其实您这位捕快老爷可是比知县要厉害的多了,这次又要怎么修理小老儿啊。”陈凡觉得他挺好玩的,就说:“你这里有火灾隐患,安全措施不到位,我让你关门整改你信不信?”
“五十两够不够?”老板突然拿出一张银票。陈凡咬了咬牙,暗自说,这老家伙肯定是锦衣卫的狗腿子,收他的钱不算缺德,“十两就够了,我买糖吃。”老板惊恐的看着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恶棍啊,赶忙掏出十两银子。
陈凡把他收拾了一通,大大的过了一把官瘾,嬉笑着说:“你不用管我,我自己随便看看就行了,反正财能通神,以后绝对不找你麻烦。”陈凡走了之后,老板就一直在猛擦汗,又来听说还发烧了呢。
陈凡来到燕冬梅的门口砸门:“冬梅姐姐,冬梅姐——”
赶上他运气还真是不错,里面很快就有人答应,燕冬梅拎着头发,叼着一根发簪打开门,吱吱呜呜的说:“你怎么跑来了,又有什么事情找我,快说。”陈凡说道:“你也太不客气了吧,也不知道请我进去坐坐,就这么让我直挺挺的站着说呀,我可是有十万火急而且机密的事情要告诉你,你可别后悔。”
“晕死。进来吧。”燕冬梅摆了摆手,把发簪插在头顶。
陈凡走进去一看,嬉笑着说道:“嘿,看你这样子收拾的不错嘛,不错不错,很像个女儿家的闺房。”燕冬梅愕然道:“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这么别扭,什么叫像女儿家的闺房,这本来就是女儿家的闺房好不好。”
“是啊。”陈凡说道:“我有一件东西送给你。”
“免了,无功不受禄,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走吧,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晚走一会儿,小心身上多两个窟窿哈?”
“误会了。”陈凡说道:“我只不过是想要让你辨别一下这块牌子的真伪,而且,你绝对对这块牌子有兴趣,来吧,拿上。”陈凡从手里扔出一道银光,速度慢的可怜,放在武林高手的眼里简直就跟蜗牛爬得没什么区别。
燕冬梅伸手接住,惊咦的说道:“这是,这居然是刑部的令牌,刑部的令牌怎么回到了你的手上,而且,而且还是——”
陈凡问道:“怎么样,到底是真是假?”燕冬梅根本只看了一眼就非常确定的说:“不用看,绝对是真的。”
陈凡震惊的说道:“冬梅姐,求你再好好看看行不行,这个答案有点太刺激了,我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里,而且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呢,为什么就这么肯定呢?”燕冬梅忽然严肃的走到门口,背着手说道:“你不知道,刑部的令牌有很多种,但外形大部分都一样,不是内行人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诀窍,因为害怕别人冒充,这上面有很多错综复杂的花纹。根据这个花纹,我知道,这是一块卧底的令牌,那个人在哪里?”
“卧底,啊,我捡的。”陈凡瞬间就编了个瞎话:“我看它挺精致的,就拿来给你玩儿,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卧底是啥玩儿意?”
“卧底。”燕冬梅说道:“卧底就是从小就接受训练的刑部密探,她们分门别类会学习针织女红,青楼操守,甚至偷盗赌博等这些东西,主要就是用来刺探情报,也是刑部对抗锦衣卫和东厂的利器。当然最多的时候,还是为了朝廷执行紧要的人物。”
“这么说,你跟所有的卧底都认识了?”
“开玩乐,就连刑部尚书大人都不可能认得她们,唯一认得他们的就是她们的联络人,而她们全都是单线联系,被要求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泄露自己的身份,如果被抓,朝廷肯定会予以否认,而这人居然有这么一块令牌,只能说她执行的是最高等级的人物,不过她在被抓之后,被搜出令牌,也会否认是刑部的人。”
陈凡说道:“哦,难怪这块牌子跟你的虽然一模一样,却根本没有刑部两个字。就算是有她也会说是自己伪造的吧。可是我这个卧底偏偏相反,她告诉我,我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让我放了她。”
“你说漏嘴了。”燕冬梅冷笑道:“刚才你还说这是你捡来的。”
“是我捡来的,我在山里看到一个穿花布衣服的女子,就上去搭讪,想要伸出咸猪手,她就给了我这块牌子,然后对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想要脱身,于是我就没把她给那啥了,只拿到这块牌子,与其说是捡来的,不如说是偷来的抢来的。”
“原来如此,我错怪你了。”燕冬梅点了点头:“看来她可能也就是怕你不是个东西,所以吓得把令牌拿出来了,没别的。”陈凡摸了摸下巴:“那个,冬梅姐,你能不能把那块牌子还给我,我现在尿急,想要上茅厕。”
燕冬梅很痛快的递给他:“拿去玩吧。”
陈凡赶紧把东西揣兜里,他当然知道燕冬梅一定会跟着过来,因为她刚才的谎言说的太没有技术含量了,看眼神就知道她根本不相信陈凡的话。试问一个从小就接受训练的特务,怎么可能怕一个淫贼呢。而且,还把绝对不能说的秘密给说出来了,这不是太扯淡了嘛。所以他走的飞快。
燕冬梅一直施展轻功在后面跟着,暗想,这小子肯定是有什么大秘密,难道他真的抓住了刑部的卧底,那么这个卧底的任务是什么呢?按理说,她根本就不该过问卧底的事情,按照规定,就算她认出了自家的卧底,也要当做不认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根本没有一点绿灯可以开,因为有些时候,身份暴露的后果,真的太严重,甚至于连刑部尚书也吃罪不起。
可是这一次,燕冬梅明显的也起了好奇心,因为她自己本来就在查一件大案子,偏偏这个时候,刑部的卧底在苏州落网,那么她很有可能跟自己查的案子是一样的,有可能在她哪里得到线索。
至于违反单线联系的规定,她现在还没有具体去想,只想尽快的查明陈凡的猫腻。可是他没有想到,陈凡直接就奔了当铺。
“老板,你看这块东西,值多少钱?”
苏州城里,此时此刻,已经没人不认识这位警察局长了,陈凡的名字不仅是恶魔,几乎跟缺德划等号了,这老板的后台也不硬气,所以一看到他全身哆嗦:“别人来不要,你来了,五十两!”
“一百两。”陈凡说道。
“一百,一百二十两。”老板说道。
“八十两!”陈凡说道。
“一百五十两。”老板说道。
“六十两!”陈凡说道。
“两百两!”老板双腿打颤,大汗淋漓,差点哭了:“陈爷,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您,您这么笑里藏刀的戏耍小的。”在他看来陈凡要是要点银子,他就破财免灾,这事儿挺好,可陈爷要是不要钱,大约就是想要人命吧。
燕冬梅站在外面差点没晕死,这辈子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买卖双方反过来讲价的情况,简直太奇葩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黑幕被揭开
最后,燕冬梅看着陈凡以两百二十两的价格卖掉了那面令牌,气得她差点疯了,这家伙也太不是东西了,这不是欺行霸市嘛。(.棉、花‘糖’小‘说’)(.)
可是她怎么能够容忍这样的令牌流入市井之中的,等到陈凡走了之后,立即跑出去,用二百二十两得价格给赎了回来。这本来就在陈凡的意料之中。
陈凡回到衙门,直接就去了大牢,他要再和月钩儿深谈一次,把背后的秘密给挖出来,这一路他都在构思。
“哐当”,牢门大开,月钩儿虚弱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眼神很奇怪的看着陈凡,半天才说:“我站不住,能不能找个地方坐下。”
陈凡赶忙让狱卒拿来两把椅子,然后吩咐他们全都出去等着。狱卒们心里暗想,陈爷真是太有料了,这才多一会儿的功夫又来一次。没准刚才是出去买大力丸了吧。
陈凡开门见山,坐在月钩儿的对面:“我勉强相信你的话,可是,我却没有权利放了你,除非你对我坦白,告诉我你到苏州来究竟是肩负了什么样的使命,不然的话,你就准备等着过堂,然后开刀问斩吧。”
月钩儿冷笑道:“陈凡,你傻了吧。我跟你说了这么半天你没听清楚是不是,既然我是刑部的秘密公差,就是肩负了重大的使命,就算你带我去过堂,判了我得罪,刑部也照样会驳回,到时候我龙归大海,你还想不想活了?”
“扯淡的话就别说了,你我都知道那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你们刑部那一套我知道。”陈凡翘着二郎腿,挑着大拇指:“你知道不知道,哥们我以前是干什么,哥们以前可是个读书人,四书五经倒背如流,考场都进去过好几次,差点就成状元了,这人世间的事情,十有**都在我脑袋里装着呢,所以你们那点事儿我懂,像你这种秘密公差,一旦被抓,刑部那边肯定装傻,就算你自己认了,他们也不会认,而你自己也不敢认,因为那样会罪加一等。刑部一定会秉公办理,对不对?”
“你胡说――”月钩儿心虚的说道。
“我没胡说,胡说的是你,我跟你说啊,你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自作聪明,把别人都当成是傻子,其实这个世上没有傻子,甚至你认为的傻子全都比你聪明,我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你说你耍我几次了,哪一次不被我识破,切。“
“你这个人才时喜欢自作聪明,我,我不可能告诉你,因为这件事情根本超过你的想象太多了,我甚至可以说,我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是为了保护你知道嘛,如果你真的知道了,很可能有杀身之祸。”
“我们当捕快的,赚的本来就是卖命钱,有时候甚至比强盗还要危险,强盗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唯利是图。咱们就算是没有利益也要干,为的就是维护一方平安,这事儿其实你也应该懂,可以偏偏就是不懂。所以我从来都不怕死。”陈凡冷笑了一下说道:“好了,话我就说到这,有什么就直说吧。”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把我救出去,将来自然有你无限的好处,你的才华在这里屈尊一个捕快,实在是太委屈了,可是你这种没有功名,也没有军功的人,想要往上爬,如果没有强大的后台,是根本不可能的,遇到我是你的运气,不过你必定先要立功才行。(.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陈凡气的笑了:“我说李月钩,你可是越说越夸张了,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不过也就是刑部旗下的一个小公差而已,虽然单位比我大点,福利比我高点,牌子比我威风点,还有什么优势呀?居然也敢说出这样的大话来,我把你当成我的后台,就能往上爬,爬到什么位置,难道跟着你去刑部,这有用吗,我还不稀罕呢。”
“你错了。我已经跟你说过,我来这里肩负的是特殊使命,自有大人物在后面指挥一切,为的也是朝廷大事,只要你放了我,让我完成任务,将来总会有报答的,怎么样,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吧。”月钩儿很慈悲的说。
“我怎么听着倒好像是我欠你人情呢。”陈凡最讨厌这种装b的人,明明是求人,非要装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或利诱,或威胁,恶心的不得了。所以他简直都懒得谈下去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要回家吃饭了。”
“慢着!”月钩儿说道:“你今天走出这道门,一定会后悔终生,现在有一条青云路摆在你面前你不选,你可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愚痴?”
“鱼翅,我还龙虾呢?”陈凡冷笑道:“青云路我当然要选,不过你这个身份跟我谈肯定不行,除非你把你的上线交待出来,我跟他谈谈怎么样?不过,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法子,我可以去严刑拷问南宫朗,我看那个家伙实在不是个硬骨头,没准我一问他就说了呢。”
“南宫朗也不会说的。”月钩儿明显有些害怕。
“懒得跟你说。”陈凡知道,仅仅凭着语言上的一些威胁,月钩儿是绝对不会向外吐露实情的,像她这样的人,还不能用刑,因为他要是熬刑不过,很有可能会自尽,到时候,自己更加什么也得不到。
“再见。”
月钩儿忽然站起来:“好,好吧,不过我只能告诉你一点而已,而且你听完了之后,一定要放了我。”
“一点也凑合吧,我听听有没有价值。”陈凡重新走回来板着脸说:“别给脸不要脸,老子要是再次转身,你这辈子就完了,说白了,你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不知道你的秘密我照样吃三顿饭,让大老爷去审问你好了,反正人我已经抓了,剩下的事儿也不归我管,我是给你机会,放明白点。”
月钩儿眼中流露出极端痛苦的神色,她知道自己对陈凡的威胁利诱全都失败了,而且已经被他给看透了,如果再不说实话的话,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我这次来到苏州,是奉了刑部尚书的命令,你可以想想,刑部尚书亲自过问的案子,有多么的重大?”
“跟猛虎帮的案子有关系是吧?穆蓝天是你们下手杀的?既然你和南宫朗都是刑部的官差,龙威远为什么要陷害你,那么我想要知道的是,你到底知道多少关于猛虎帮和野狼帮之间的事情?”
“不过就是黑道恩怨,跟我没关系呀。”月钩儿惊骇的喊道。
“不说算了。”陈凡再次准备转身。
“好吧,你知道了这些,往下再也不要问了。”月钩儿眼神绝望的说道:“是东厂的人杀了穆蓝天,不是刑部干的,我也只不过是偶尔才知道的,这件事情里面,真的没有刑部一星半点的事儿。”
“是没你们什么事儿,而你们却介入了调查,并且比我知道的多得多。”陈凡冷笑道:“龙威远跟穆蓝天在一起这么多年,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杀了他,为什么又杀了眉娘,然后陷害你,你到底知道多少东西?”
“我说吧,是因为他发现了你的身份,他是怎么发现的呢,当然是东厂的人告诉他的,所以他杀了眉娘,然后陷害你和南宫朗,想要借助官府的势力,除掉你们,这样他自己就不会暴露东厂密探的身份对吗?”
“龙威远长期潜伏在苏州的黑道,又暗地里控股吉祥赌坊,是为了谁洗钱的吧?他杀了眉娘,估计是因为她一时不小心,养了你这个奸细,就把她和沈长青给灭口了,这样,你们刑部也就失去了唯一的两个人证,对不对?”
“你――”月钩儿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下她也不用说了,人家知道了一小半了,不过还好,陈凡没有触及到核心的地方。
可是陈凡这还没完呢:“穆蓝天被杀,只怕也是因为他不肯听东厂的话,我现在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穆蓝天跟靖边侯府的谁有关系?也就是说,靖边侯府的谁,是东厂的头头,快说?他们来苏州,最终的图谋到底是什么?”
“是谁,是谁告诉你的――”月钩儿吓得坐在了椅子上,面如死灰。
“也没谁告诉我,我只是根据后面一些你不知道的案情猜的而已,威远镖局的案子你知道吧,后来小侯爷被杀的案子,你可能也不知道吧。这几天苏州城可谓是风云变色,比你想象的要严重的多了。”陈凡说道。
“徐隐玉死了?”
“死了,死的透透的了。”陈凡咳嗽了一声。
“你们幕后主使者,说出来吧,其他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其实就算不说,我现在心里也能猜出个十有**――”
“你猜出什么?”月钩儿的嘴里似乎都能喷出冷气来。
“关键的地方我是不可能知道的,但――你看这是什么――”陈凡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黑色的玉佩:“这东西价值连城。”
“宫绦,你哪来的。”
“徐隐玉给我的,他告诉我,这条宫绦是宫里的郑贵妃娘娘亲手送给他的。”陈凡摸了摸鼻子:“我知道徐家是开国元勋徐达的后代,徐青君也一向有那么一点小功劳,可郑贵妃现在正受宠,皇亲国戚都害怕她,听说她那人还一向很蛮横,干嘛要对徐隐玉这么好,而徐隐玉还胆大包天的敢把她的东西,转送给我,可笑不?”
“你到底想说什么?”月钩儿不敢往下听了。
“所以,你们要查的其实是福王和郑贵妃对不对?也只有福王和郑贵妃,才能指挥东厂,驱使靖边侯府,让他们劫夺镖银,也只有福王和郑贵妃,才有可能贪墨了河道衙门的两百多万两治理河道的专项库银。不然东厂怎么会去帮河道衙门呢!”
“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东厂的掌印太监,位高权重。他害怕郑贵妃,郑贵妃也害怕他,所以他本来可以不为郑贵妃所用。况且当今皇帝三十年不上朝,还可以把大臣们控制的服服帖帖的,没有出现唐玄宗后期好像杨国忠李林甫那样的权臣,全都是靠了内阁和东厂,这么说来,掌印太监对皇帝是绝对忠心的,是陛下千方百计挑选出来的。”
月钩儿冷笑道:”所以我告诉你,你刚才的推论表面上有道理,其实却全都是错的,而且错的很离谱,还是不要再往下说了。“
“所以,掌印太监绝对不会冒着失去皇帝信任的危险,去帮助郑贵妃和福王贪墨公款,这是肯定的,他就算是再怎么爱钱,也会嫌这种钱扎手对不对?因为皇帝可以容忍任何高官,就算是内阁成员,依附郑贵妃,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他,因为他是皇帝的眼睛和耳朵,有时候还充当拳头,如果他出了问题,皇帝就会变成聋子瞎子,没错吧。”
“你,胆大包天。”
“没事儿,反正你说了也没人信,我也可以不承认。”陈凡嘿嘿一笑:“那么他为什么忽然有了这么大的胆子呢?他要毁灭自己吗?这说不通啊!”
“因为你说的从头到尾都错了。”月钩儿冷笑。
“我想了又想,只有一个理由,一种利益,能够驱使这位掌印太监铤而走险,那就是――未来的皇帝!我想他一定是从某一件事情上面嗅到了讯息,觉得福王即位的可能性比太子还要大,所以他拼了老命也要做这次政治投机――”
月钩儿不说话了,他只盼望着陈凡下面猜的全都是错的。
“这样一来,有一个人不可能不知道,因为他也有自己的党羽,而且势力非常之大,比如锦衣卫和东林党,他察觉到了威胁,为了保护自己,开始跟福王抗争。一次偶然的机会,锦衣卫查到了福王在苏州河道衙门的巨大亏空,然后向他报告,他一言不发,经过深思熟虑,为了扳倒福王母子,又不让父皇起疑心,所以他把这个消息,交给了堂堂正正的刑部衙门,据我了解,你们的刑部尚书好像是东林派的吧?”
“你当然不会告诉我他是谁,因为,刑部尚书也只是听到有人举报了河道衙门,根本没有牵扯到福王一星半点,所以皇帝才会让他查下去,倘若你告诉了我,我又给传出去了,福王没事儿了,他可就有事儿了,对不对?”陈凡淡然一笑。
“你刚才对我说的青云之路,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朱常洛吧?”
“可是我早就来了苏州,我查的不是河道衙门的案子,你也说了我根本不知情。”月钩儿闪烁其词。
“你是长期潜伏,因为这里是福王搞钱的大本营之一,他勾结盐商、黑帮、河道大肆敛财,太子早就有所察觉,只不过,锦衣卫一点证据也抓不到,因为东厂把他们盯死了,所以胆小如鼠的刑部尚书,只能案子里派出密探,长期潜伏。你在吉祥赌坊的原因嘛,我想,吉祥赌坊应该是给福王洗钱的地方吧。”
“钱从河道衙门来,到了吉祥赌坊进行洗白,这样就算查到福王的头上,也不过就是非法经营赌坊,皇上估计也就是一笑了之,所以揭穿吉祥赌坊,是对付福王的一个死穴,所以你潜伏了很多年了。”
“但是很不幸,就在太子的布局快要成熟的时候,你因为一不小心暴露了,此举导致眉娘和沈长青被杀,也导致刑部衙门一次雷厉风行的反贪风暴中道夭折,自倒霉的是,你还连累了威远镖局,要不是你的暴露,他们可能不会铤而走险的去劫镖,而刑部的反贪风暴,也很有可能会成功,你知罪吗?”
“我,我知罪?”月钩儿居然一下子晕了过去。
“麻痹的,被我说死了,别死啊,你还没告诉我,东厂在苏州的头头到底是谁?是徐隐玉还是徐青君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 绑架
陈凡回去之后,一直都在想,怎么才能把月钩儿给弄出来呢。[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百度搜索:就现在这件案子而言,他肯定是不能够告诉郭县令实情的,因为害怕他骨头不够硬,回头跑到特务面前去告了密。郭大人这人倒不是什么坏人,就是胆子忒小,要说他为了保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那是一点也不稀奇呀。
所以他势必是要把月钩儿偷着弄出去的,那么除非就是劫狱?劫狱也不是没有可能,甚至对他来说也就是举手之劳,因为他家里不是住这个剑圣嘛,这种事儿吃饭的功夫也就给干了,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啊,万一让人察觉了可咋办?
可是如果不把月钩儿给救出来,万一她要是被杀了,或者说漏了,回头万一太子当了皇帝,虽然只有一个月吧,也够把他和郭县令的脑袋给拧下来好几百次的了。还有就是陈凡不知道,历史到底能不能改变,要万一福王真的当了皇帝,据说他这人可还不如天启和崇祯这两位呢!
所以他最后决定,还是站在太子这一边,帮他渡过这次危机。大忙他也帮不上,先把月钩儿弄出去再说吧。
不过在回家的路上,陈凡又犹豫了,把月钩儿弄出来没问题,可裴大先生那个手,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出手就要死人,那些牢头狱卒何罪之有,总不能就这么无辜牺牲吧。所以这事儿他又拿不定了。
可是他还反过来想,如果没有月钩儿出现,那龙威远怎么会说实话呢?龙威远不说实话,侯府的案子还怎么往下查呢。都他娘的装傻,往死去的小侯爷身上推,那不就线索中断了嘛。所以他现在矛盾得很。
等他回到了家里,发现穆小青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面喂鸡呢。他心生怜悯,赶忙走过去,蹲下来,柔声说:“小青,你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烧退了没有,我摸摸你的额头?”穆小青刚看到他,表情中一片惊喜。
陈凡伸出手去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发觉还是发烫,担心的把她扶起来:“不行不行,你这样可不行,赶紧站起来回屋去,我给你熬药。对了,没心没肺的陈小妹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去找程玉锁姑娘了?”
“去了多长时间?”
“一天了。”
陈凡的脑袋轰隆一下子,暗叫糟糕,他也是百密一疏,居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他早就应该警告陈小妹的,现在看来,一切可能都太晚了,只有善后吧。陈凡赶忙跨入裴大先生的小屋,发觉他正在打坐。
“老裴,赶紧起来,出事儿了,小妹可能让人绑架了。”
裴大先生赶忙从入定之中惊醒过来,睁大了眼睛:“绑架了?这苏州城里,目前还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绑架你陈恶魔的妹妹,不会是县令大人亲自动的手吧?”陈凡气道:“你就别贫了,我说真的,赶紧去救驾吧。”
陈凡拉着裴大先生,快马加鞭的赶到了以前的相思屋,现在的程记绸缎庄,果不其然啊,陈小妹和程玉锁全都不在。(.$>>>棉、花‘糖’小‘說’)楼下的伙计正在口若悬河的向客户兜售商品,看到陈凡来了,一溜小跑过来,笑着说:“陈爷,小的认识您,我家主母吩咐只要您来了,就让您赶快上楼去,她有话要说。”
陈凡转过头来对着裴大先生苦笑,不过他心里可以肯定无论是陈小妹,还是程玉锁肯定都不会有事儿,不过这个条件可不太好谈了。裴大先生表情严肃,眼睛鹰隼一般,背着手四处查看着。
“往楼上走吧。”陈凡跟着伙计,裴大先生跟着陈凡,三人同时往梅千千的闺房里面来。走到一半伙计就不走了:“两位爷,我家主母的规矩大着呢,等闲不容许男人随意出入她的闺房,所以我只能送到这里,楼下还有些要紧的事儿,就告辞了。”
“这个伙计,轻功卓越,绝对不是普通的伙计。”此人下楼的时候,裴大先生忍不住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了一声。
“呼!亏得有你这位武学大宗师在,不然我还真是看不出来,难怪他说话这么溜,刚才我还想夸他两句呢。现在看来咱们是被人堵在中间了是吧。也不知道人家在楼下准备了什么样的机关陷阱呢。“
“那倒是没有,楼下也就他一个人懂得武功,我已经看的很清楚了。不过楼上有没有圈套,我就不知道了。”就在这时候,裴大先生的耳朵忽然动了一下,表情也就随之凝重了几分,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
“就在楼上,安然无恙,还有一个女孩子。”
“那是个八婆,程玉锁的人便是。”陈凡苦叹了一声。然后裴大先生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后,两人换了个方位继续往楼上走,等来到二楼上的时候,还故意的弄出些脚步声来,他不想安全的走进去,因为他要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了,倒霉的还是陈凡。
屋子里忽然射出了几百点锐利的寒光,铺天盖地的向裴大先生打来。裴大先生冷笑一声,宝剑舞动,身周充满了银色的光辉,顿时无数的银针被击落在地上,跟着屋子里继续向外射出飞刀、铁蒺藜等等暗器,也全都被他击落。陈凡觉得那道门口好像就是一只会喷发暗器的魔兽的巨口。
然有人呼哧呼哧的惊咦了一声。
“累坏了吧,歇会儿吧。”陈凡调侃的时候,裴大先生的身法已经动起来,向前一窜,突破门口,已经冲了进去。然后里面就没动静了,陈凡害怕起来,赶忙也跟着跑了进去。
裴大先生正专心致志的盯着屋子对面的墙壁,那边吊着两个人,一个是陈小妹,还有一个是程玉锁,她们被人堵着嘴巴,衣冠整齐神态慌张的,冲着裴大先生一个劲儿的挤眼睛,发出求救信号。在她们旁边,站着梅千千。梅千千的手里拿着一把鬼头刀,横着放在两人的肚皮上,大约一下子就就能把两人斩断。
“我不早跟你说过别跟程玉锁玩嘛,你不听话,现在惹祸了吧。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的。”因为有裴大先生在,陈凡显得一点也不担心。其实他吓得腿肚子都转筋了,那陈小妹可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若是出了什么闪失,你可让他怎么活呀。
他顺手从梅千千的靠门口的梳妆台上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吃一边故作轻松的说:“梅千千,我给你介绍介绍吧,这位裴大先生,江湖上人送绰号苍穹神剑,那意思就是,一剑能把天空给戳个窟窿,你觉得你比他怎么样?”
“裴大先生,难怪——”梅千千的眼神之中再次出现了绝望,不过绝望中又有一丝希望,当即她咬了咬牙齿:“陈凡也好,裴大先生也罢,你们全都给我听着,我根本不怕你们,因为你们已经把我逼上了绝路,我现在正在拼命,如果你们不按照我说的去做,就等着给这两个人收尸吧。”
陈凡不问她有什么条件,反而找了一条板凳坐下来,挺好笑的说:“这个程玉锁是你的表妹,也是我痛恨的人,你爱咋地咋地,跟我一两银子的关系都没有,至于那个陈小妹,每天把我气的半死,就算你不动手,我也准备哪天掐死她呢。现在好了,有你来代劳,回头我还得谢谢你呢,别犹豫,下手吧。”
梅千千冷笑道:“我就不相信你真的这么无情无义,连自己亲妹妹的性命你也不管了。其实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只求你——”
“求我自尽是不是,一命换一命是不是?”陈凡冷笑道:“这话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因为你梅千千现在也只能想出这么一条路来,你不敢跟我坦白,更不敢得罪东厂,连跑你都不敢,所以咱们两个人之中,只能有一人活着。”
“既然是明白人,那就不必多说了。”她把鬼头刀向上移动,按在了陈小妹的脖子上。
“这事儿恕我不能聪明,因为陈小妹的命是命,我陈凡的命照样也是命,我这人自私,对别人总是不如对自己那么好,所以,我看我还是不救她了,因为我实在是救不了,反正我已经尽力了,告辞了。”
陈凡站起来之后,拍了拍手,意态慵懒的站起来拍了拍手,伸了个懒腰直接就往外走,一点留恋的意思也没有,把梅千千弄的顿时慌张起来,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动手杀了陈小妹,等待她的下场将会非常的凄惨。
可这也不是市场上买菜,能够讨价还价,所以她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裴大先生,身体笔直,态度冷硬,淡然的转过身去——
“既然你是这样的态度,我也没有办法,咱们就同归于尽好了,我拉着你的妹妹,黄泉路上去垫背。”梅千千大约在生气着急之下失去了理智,忽然举起鬼头刀照着陈小妹和程玉锁的脖子砍了下去。
说实话,陈凡觉得她实在不具备一个专业特务的素质,为人太不冷静了,干绑架的事儿也欠缺全盘的谋划,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幼稚的不行,看样子真是半路出家的路数。陈凡也来不及多想,忽然一回头:“慢着!”
“你要怎样?”
“就要你这样!”陈凡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阴笑。裴大先生叹气的同时,已经出手,身子移动一下,已经抓住了梅千千的脉门,鬼头刀当啷一下,坠落在地上。在那么一瞬间,梅千千是挥动了刀子的,可让她纳闷的是,那刀子很无力,速度慢的可怜。
陈凡看着她,笑道:“要发挥鬼头刀的速度,必须要有一定的距离和角度,这叫做惯性。而你把力道用到一半停了下来,听我说话,第二次再回到的时候,没有了这一段加速距离,所以就会感觉到用不上力,而你在条件反射之下,会下意识的向反方向用力,准备拉开距离再来一刀,那么,裴大先生就有了出手的机会,嘿,懂了吗?”
“恶魔,魔鬼,妖魔。”梅千千真是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这些东西陈凡是怎么想出来的,她以前听都没听说过。
“好好好,我是妖魔,我是魔鬼,嘿,只可惜你还忘了一样,我还是个色魔,你信不信我把你给那啥了?”陈凡过来摸了摸她的下巴,光洁润滑的不得了。梅千千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我怕吗?”
“嘿,你是不怕,你这娘们够开放的,这一招对你不管用。”再说陈凡也已经看到挂在墙上的两幅美女壁画的眼中都露出了很恶心的神色。所以他赶忙走过去说:“我是为了问她口供,这是捕快的手段,你们不懂。”
陈凡指着陈小妹说:“你在上面多吊会儿,我得给你涨涨记性,要不回头你还是不听我话,知道吗?”然后他卷起袖子,叉着腰盯着程玉锁凶巴巴的说:“你说,以前你是不是打我来着,这笔账咱们怎么算,啊,我陈恶魔是好惹的嘛,刚才那娘们不怕被人那啥,你也不怕嘛,哼,你信不信我把你全身上下都摸一遍,让你没了清白。”
说完他猛地拿掉了程玉锁嘴里的破布。程玉锁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我,我信,你就饶了我吧,再说你至于嘛,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错了。”陈凡骂她说:“我杀了你再给你道歉行嘛,你觉得是小事儿,我还觉得是大事儿呢,你知道我这心理受多大伤害嘛,说吧,你想要怎么补偿,以身相许还是怎么的,你不是诅咒我娶不到媳妇嘛,嘿,今天我就娶你了。”
“不要哇,小妹救救我。”
“嘿,出气了。”见她真害怕了,陈凡心里那个舒坦,赶忙把陈小妹的绳索解开,最后才帮她拿掉破布,他害怕陈小妹呱噪。可是令人奇怪的是,陈小妹这次还真的没有呱噪,而是一下抱住他哭了起来:“哥,吓死我了。”
“哎,你呀,不是我说你——”
裴大先生咳嗽了一声:“到底该怎么办?”
陈凡拍了拍脑门,先推开陈小妹,然后解开了程玉锁身上的绳索,老实不客气的对两人说:“我看你们以后再皮,一点社会经验也没有,闹什么闹,都给我消停点,再有下次,我可不管你们了。”
然后他看着已经被裴大先生点了穴道的梅千千,叹了口气说:“梅姐,听我一句劝,弃恶从善吧。别跟着东厂混下去了,我和裴大先生保证你一家老小的安全。”
第一百五十三章 抛砖引玉
“就凭你们,怎么可能保得住我,还有我可怜的孩子。[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梅千千被裴大先生的独门手法点了穴道,暂时根本动弹不了,但她哭还是能够哭出来的,所以她就嘤嘤的哭泣。陈凡说了半天,她也听不进去。
“装可怜博同情是不是,我怀疑你根本就是装的,你就是东厂的铁杆走狗。”陈凡气呼呼的说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表姐她真的很可怜,这一点我可以作证,我表姐她真的很惨的,我知道她是被迫的。”坐在一旁恢复元气的程玉锁忽然悲声说:“她的男人死得早,孩子也太小,如果她不顺从坏人会没命的,我知道她全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她是刚刚知道梅千千加入了东厂,心里也很震惊,也同时明白了,为什么梅千千有这么多的钱财,来帮她扩展生意了。
“我知道,因为东厂害怕吉祥赌坊会暴露,所以才另外开辟了这个绸缎庄,用来洗钱,对不对?”陈凡叹道:“不要再瞒着我了,其实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中我知道的要多得多,所以你最好还是跟我合作。”
然后他转过头来对程玉锁说:“我今天对你的印象有很大的改观,没想到你还有点义气,你表姐刚才都要杀你,你还为她说话?”
“她也是被逼无奈,我能够理解她的。”程玉锁哭道。
陈凡沉吟了一下说:“其实啊,你们都想多了,其实这件案子最后到底办到什么份上,我的心里也没谱,案子最后就算是查清楚了,到底要怎么办,也还不好说,所以,你暂时还是安全的。也许永远都是安全的。”他指了指梅千千。
陈凡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他觉得,他可能根本不敢碰东厂和福王这条线,最后这件事情应该让靖边侯来顶缸,当然河道衙门他是肯定要办的,因为他最终的目的是要破获威远镖局和小侯爷的案子。
从梅千千哪里出来之后,陈凡打发陈小妹回家,然后对裴大先生说:“我打算今天晚上去探一下侯府。”
“你打算去探一下侯府?”裴大先生笑道:“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我是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侯府之中戒备森严,而且高手如云,连我进去一次都挨踹了,更别说带着你一起进去了。”
“那你不是全须全影的出来了吗?”陈凡说道。裴大先生说道:“出来肯定是能够出来,而且我都可以保证能带着你一起全须全影的出来,可是有一样,我就怕打草惊蛇,万一被人发现了,你明天可就完了,案子也完了。”
“这也是,你要是被人发现了,大不了一走了之,可是我不行,如果徐青君去告我一桩,那我可就进去了。”
“可是你还是要去对吗?”
“没错,我还是要去。”陈凡一笑:“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以侯府我是必须要去的,因为我要证实一件事情,如果这件事情得到了正式,那么这件案子基本上也就算是破了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你不去抓夺命更夫,管闲事做什么?”
“夺命更夫,呵呵,夺命更夫,我也抓。”陈凡冷笑着说道。
“好吧,那我就跟你走一趟吧。不过我觉得这样还真是不行,咱们必须有所计划才行,你有什么主意嘛。”他知道,陈凡不是个没有计划的人,既然他一意孤行的想要做这件事情,必定是留了后手的。
“我想去找一下安顺明和七手飞凤,请他们帮帮忙。”
“哦!”裴大先生有些不解。陈凡笑道:“总之这些事情你都不用管,你先回家去准备准备,我回去之后,咱们就展开行动。”
陈凡和裴大先生分开之后,直接就去了威远镖局。
威远镖局二门内大厅,接待陈凡的是安顺明和安顺英兄妹俩,自从他们把陈凡迎接到冷冷清清的大厅里,三个人已经有半柱香的时间没有说过话了。陈凡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看得出来,自从丢了镖,死了老局主,威远镖局这杆曾经威震长江南北的大旗就再也竖不起来了,目前的境况非常凄凉。
安顺明一杯一杯的饮酒,喝的脸都红了,忽然一拳砸在桌子上:“陈捕头!你们衙门到底在干些什么,难道这么大的案子就真的破不了嘛,你可知道我们的日子有多么难过,扬州的盐商们天天上门来逼债,镖局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根本接不到任何的生意,你让我拿什么赔给他们。”
“少局主,稍安勿躁。要我看你现在就别想着还债的事儿了,你们镖局接一个几百万两的镖,挣下的钱也就是五六千两,剩下的小镖那就更不要说了,按照你的这个速度去赚钱,一辈子也还不清这笔债,所以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安顺英给陈凡添茶,用袖子抹着眼泪说:“就算把我们兄妹连同这座宅子全都卖了,也不过就是九牛一毛啊。镖局的规矩,丢失了镖银必须要赔偿,就算是告到衙门里,我们也没有翻身之日,这可让人怎么活呀。”
陈凡沉吟了一下,拉着脸站起来,背着手说:“我一直都在想法子破案,你们知道不知道?”安顺明冷笑道:“我看你们衙门的人,每天忙着破小侯爷的案子还来不及,哪里有人关心我们的死活,你就别拿好话糊弄人了。”
“那我就不拿好话糊弄你,我请你帮个忙怎么样,当然你大可以拒绝,甚至还可以骂我,我也可以走人,随你的便。”
“请我帮忙?”安顺明和安顺英对视了一下。
“不错,这个忙非要你帮不可,除了你之外,没有人可以帮的上忙。”
“到底是什么事?”安顺英问道。
陈凡说道:“我想要请令兄,今天晚上擦黑之前,无论如何要去靖边侯的府上走一遭,呆的时间越长越好,你答应吗?”安顺明更加疑惑了,连忙转过头来看着妹妹,后者赶忙的摇头,都不知道陈凡的意思。
陈凡说道:“因为你们是当事人,所以我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已经查出来,劫走你们镖银的就是靖边侯府,而且你们自己回想一下,很多迹象也已经显露了出来,此推断不容置疑。”
“你说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安顺明可是首次听到有关于镖银下落的消息,由不得他不激动地跳起来。可是稍微冷静下来,又感到这件事情实在是太棘手了,并且有些令人不可置信。
“不会,绝对不会,堂堂的靖边侯府,朝廷的大贵人,中山王的后人,怎么可能劫夺我的镖银,这,这实在是令我难以置信,我不相信。”
“你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不愿意相信,因为你宁愿这件事情不是真的,因为你害怕一旦坐实了这件事情,你就要正面和靖边侯府为敌,而你害怕他们强大的家世,知道自己无法与之抗衡,那么镖银的事情也就泡汤了,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心态,我说的对不对。其实,我知道你已经相信了。“
陈凡不让愤怒的安顺明说话,接着说道:“当初镖银被劫的时候,恰好你和冷孝贤都不在,是被靖边侯府请去赴宴了,后来证明冷孝贤是劫镖的内贼,难道这一切真的就是巧合嘛,为什么这么巧,那天晚上有人请你们去赴宴呢?其实你早就怀疑过对不对?”
安顺明激动地满脸通红:“不错,我的确是怀疑过,可是单单的凭这一点,根本就不能证明什么,也许事情偏偏就那么凑巧,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我见过小侯爷的那个孩子,我看他根本就不是满月的样子,至少也有四五个月大了吧,为什么满月酒请的这么晚呢?”
“这——这也可以理解,因为侯府朋友很多,满月酒总要一批一批的请,像我们这种江湖草莽,承蒙小侯爷看得起,本来就是无边的荣幸,怎么能够挑三拣四,嫌弃人家请客完了呢。小侯爷还把他的少奶奶引荐给我们,这是无边的恩德。”
“哦,当时徐少奶奶也在——”陈凡笑道:“那就更加的不正常了,因为他本来毫无理由,让她的夫人出来跟你们见面的对不对,难道你的心里就没有一丝觉得奇怪吗?反正如果我要是遇到这种事情,一定会奇怪的睡不着觉。”
“那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陈凡笑道:“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还真就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当我去侯府赴宴的时候,小侯爷徐隐玉同样把徐少奶奶引荐给我,并且还坐下来喝了两杯,所以我回去之后,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现在我终于有了答案。”
“什么答案?”
陈凡冷笑道:“答案就是,请客的人根本就不是小侯爷,而是徐少奶奶!”
这句话简直太惊人了,以至于把安顺明和安顺英吓得全都打了一个冷战,而后他们就开始质疑:“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们和徐少奶奶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请我们喝酒,这根本没有道理。”
“没道理的事儿有很多,比如小侯爷为什么突然死了,戒备森严的侯府,高手如云的侯府,怎么就会让夺命更夫闯进去,而且还是神不知鬼不觉。以小侯爷的武功,除了他的枕边人可以这么利索的杀掉他,你琢磨还会有谁?”
陈凡又补充道:“你也是习武之人,小侯爷的武功如何,你的心里应该是心知肚明的,不用我再说了吧?”
“深不可测,生平仅见。”安顺明用了这八个字。
“那么杀死他的夺命更夫的武功应该有多么高呢?”
“这不可能。”安顺明说着说着就站不住了,因为他把自己给说服了:“其实我也早就怀疑过,夺命更夫根本不可能杀掉小侯爷,就算是在他酩酊大醉的时候也不可能,除非夺命更夫是他认识的人,但那样也很困难,除非——”
“除非是他完全不会防备的人,对吗?”陈凡冷笑道:“这些且不说了,因为咱们没有证据,说了也是白说,我还问你,就在你家镖局出事之后,没多长时间,请你吃饭的嫌疑人小侯爷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夺命更夫的手上,这不奇怪吗?”
“别说了。”安顺明突然站起来,冷着脸:“你到底要我做什么,说出来吧,我要给父亲报仇。”
“这才是真男儿好汉子。”陈凡点了点头:“我让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刚才已经说过了,你现在尽快的赶到侯府,然后求见靖边侯,当然你肯定是见不到的,不过你要有耐心,加入他家的佣人来告诉你,侯爷不见客,让你说出来意,你怎么说?”
“说谎而已,何必问?”
“错了。”陈凡笑道:“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这一趟也就白来了,我不但不要你说谎,还要直奔主题,问他去要银子。”
“你是想要抛砖引玉?”安顺英突然惊叫道:“不行,这绝对不行,我哥哥会被杀掉的,不能这么干。”
“安姑娘真是聪明绝顶,居然一下子就猜中了。不过你只猜中了一半。”陈凡说道:“靖边侯不会对你哥哥下手,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说的,所以他只会来对付我,如果他来对付我,那么好了,所有的谜底就解开了,我的确是抛砖引玉,但是那块砖头是我自己,而不是你。”陈凡之所以没把全部的计划说出来,只是半真半假,因为他不相信安顺明,他甚至早就怀疑过,安顺明也是谋杀亲生父亲的同谋。
“小妹,不要再说了,就算他杀了我又如何,父亲和母亲死的那么惨,我为了给他们报仇,死不足惜,我去,我一定要去。”安顺明红着脸说道。
“可是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不放心——”
“你不要去,你现在就离开这里,记住万事也没有报仇重要,如果我真的死在侯府,你要继续报仇,这可是灭门之仇。”安顺明激动地痛哭流涕。
陈凡也是有些心酸:“放心吧,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你不用死,也可以报仇,一定要相信我。”
他从威远镖局出来之后直接去找七手飞凤,因为如果没有刑部的介入,想要找靖边侯府得麻烦,根本不可能。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夜探侯府
“这么说,你是打算要收网了?”听完了陈凡的话,燕冬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凡问道。[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陈凡咬了咬牙:“收网这个词有的不对,主要是我承受不起,加你一起也承受不起,咱们俩不过就是差人,就算是知府大人来了,也不敢对靖边侯府下手,他们可是通着天呢。所以我想请你们的给事中大人出面。”
“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告诉过我,身边有个钦差大人吗?”陈凡叹道:“当我是白痴啊。”
“你真的有把握?”燕冬梅问道。
“反正不会连累你,更加不会坏事儿,说有把握也行。”
燕冬梅沉吟了一下:”嗯,我还要想一想。“
“顺便我有个事儿要问你?”
“什么事儿?”
“那个――”陈凡犹豫了一下:“你们刑部是怎么发现苏州的河道有亏空的,是不是有人举报了?”
“你什么意思?”燕冬梅说道:“当然是有人举报,不然我们也不会突然到这里来了。他们的账目又不存在任何的问题。”
“知不知道是谁举报?”她这么一说,陈凡心里就知道她是不知道内情的,问了也是白问。果然燕冬梅摇了摇头:“举报人只有尚书大人知道,别人不清楚。”
陈凡点了点头,她已经决定暂时不跟燕冬梅说出实情了。燕冬梅却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样?”
“我是为了你好,要破获河道衙门的案子,肯定要牵连靖边侯,而且也只有靖边侯府才能证明银子的确到了河道衙门。”其实陈凡觉得梅千千也是可以证明的,因为她是中转站,可是梅千千出来了,东厂和福王也就出来了,所以这条线索不能用。他现在这是要找回镖银交差,别的事儿,他想管也管不上,分量太轻了。
“我知道,可是你到底让我怎么做?”燕冬梅不耐烦了。
“你去帮我查一下,关于夺命更夫的事儿,你别说实话,就说专门奉命来查夺命更夫的,而且已经有了很大的线索,打听一下靖边侯府有没有可能存在内鬼。(.无弹窗广告)”
燕冬梅沉吟了一下说:“有一件事情,我想了很久,还是告诉你一下。我的师父以前也是刑部的公差,他曾经告诉过我,有一次他曾经被勒令限期捉拿夺命更夫归案,被逼无奈之下,想到了用毒箭。三年前,正是夺命更夫最嚣张的时候,所以他的行踪根本就不难掌握,最难的是如何把他抓住,所以他老人家才出此下策。”
陈凡冷笑着说:“这么说一定是夺命更夫中箭,带伤杀出了重围,然后你的师父并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但他对那种毒药很有信心,认为他必死无疑。而恰巧夺命更夫在此后的三年之中,一个案子也没做,所以你的师父保住了性命,对吗?”
燕冬梅知道陈凡又推理的本事,所以并不奇怪,说道:“可是我很奇怪,为什么最近又冒出来一个夺命更夫,而且还杀死了小侯爷。”
“我第一次当你面怀疑夺命更夫的时候,你已经知道他是假的了,为什么到现在才说出来?”
“因为――”
“因为你怀疑这人是靖边侯府的人,兹事体大,不敢随便说出来。”陈凡说道:“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该明白我让去的意思了吧?”
“敲山震虎。”
陈凡点了点头:“没错,咱们现在就是要敲山震虎,因为除了敲山震虎之外,没有任何的方法可以让靖边侯府路出马脚,你的案子也就泡汤了。因为你是皇上钦封的十大名捕,又是名声在外,在加上一位钦差大人,在旁边帮你抬点儿,靖边侯一定会以礼相待,而且还会很害怕,害怕就会出错,出错了的话,咱们就能抓住痛脚。”
“好,我去。”燕冬梅答应的痛快,那是因为这根本就是一件无所谓的事儿,就算靖边侯对她来访不满意,也不敢说出来,因为她是真的去查案啊。
陈凡迅速的离开了燕冬梅的住处,然后回家,到了家里的时候,发觉铁雪也在,而且是一身夜行衣的打扮,和裴大先生站在一起。
“你凑什么热闹,这都是高手的事儿?”
“我比你还高呢,切,我问你,你去侯府做什么?”
“抓夺命更夫。”陈凡撒谎说。铁雪说道:“可是夺命更夫怎么会在侯府呢,难道他一直都躲在侯府伺机再次杀人吗?”陈凡顺着她的话茬点头:“是的,因为侯府里面人多手杂,他肯定在。”
对于陈凡说的话,无论多么离谱,铁雪的心里其实都有九成相信,所以她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我要去。”
“那好吧。”陈凡说道:“不过这事儿我做不了主,你必须要征得裴大先生的同意才可以,因为他是咱们的保护人。”
“我没意见。”裴大先生说道:“你来之前我们都商量好了要一起去的,就等着你回来了,快点换衣服吧。”
“你你你――”陈凡差点气死。
当下陈凡换好了衣服,然后等着天黑透了的时候,估计安顺明早就过去了,然后一起动身,往靖边侯府来。到了墙头外面,裴大先生说道:“铁雪可以自己跳过墙头去,至于你嘛,我只能选择把你给扔过去。”
陈凡说道:“那可不行,我倒是不怕你扔,可是我落地的时候,声音实在是太大,只怕会惊动了里面的人。”
裴大先生耸了耸肩膀:“那还不是一样,反正他府中有那么多的高手,只要咱们一进去就是一场混战,早发现晚发现都一样。”陈凡神秘的一笑:“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有任何高手来阻碍咱们,他们此刻一定是忙着干别的事儿了。”
“你说的是――”
“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裴大先生先让铁雪跳过去,然后抓住了陈凡的一条胳膊:“你自己也用一点轻功,我不是传授给你法门了嘛,这些日子多少也应该练了一些,这样我还可以轻松一点,多留点力气待会儿好打架用。”然后陈凡就感到一阵腾云驾雾似的失重,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落在了墙头里面。
“这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啊,还是什么侯府,怎么都不点灯呢。”铁雪躲在一株芭蕉树的后面,咕哝着说道。他们站立的这个地方是一块种满了奇花异草的草地,在墙头外面都能看到很多竹子伸出去的枝叶,所以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好容易三个人会和了,陈凡在铁雪脑瓜顶上弹了个脑崩,“说了不让你来,你非要来,来了还挑肥拣瘦,人家又不知道你来,凭什么要给你点灯,要不派人出来接你进去好不好啊?”铁雪拍手道:“那也很好啊。”
裴大先生说道:“小声一点,我带你们进去,不过这里的确有很多的高手,千万不要太大意了。”看来他对陈凡所说的话还是有所怀疑。走了一段路之后,他们出了草地,前面就真的有了灯光,两排溜的灯笼夹持着一条石板砌成的甬道,向前面的一处院子里延伸过去。
裴大先生非常纳闷的看着陈凡:“刚才我就想要问你,为什么你要从内宅的后墙跳进来呢,你要查徐青君应该去前面才对呀?”陈凡一笑:“徐青君今天不可能在前面,因为安顺明正在前面闹呢,他躲着都还来不及,怎么会跑过去触霉头呢。再说,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裴大先生和铁雪都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好信马由缰的跟着他。裴大先生一手抓住一个,施展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冲过这条甬道,落在一个墙角黑暗的角落里面,陈凡向上指了指屋顶:“上去!”
裴大先生瞪了瞪眼睛,这是拿他当力工呢。不过他还是抓起两人一下子跳到了屋顶上。陈凡赶忙蹲下来,揭开了上面的一片瓦。
只见那些面现在有两个人,一个是徐青君,另外一个却是风姿绰约的徐少奶奶,这本来没什么问题。但问题出在她俩正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接吻。
铁雪赶忙捂住了眼睛。裴大先生则不解的看着陈凡,陈凡则指了指耳朵,示意他们不要动,用耳朵去听。经过了一番喘息之后,徐青君放开了徐少奶奶首先说话:“看来那个安顺明已经开始怀疑咱们了,怎么办?”
徐少奶奶咯咯的一声浪笑,坐在徐青君的腿上:“徐郎,你怕什么呀,他又没有证据,不过就是个江湖草莽,能够把你这个堂堂的侯爷怎么办?快来快活快活吧。”
徐青君显然是没有那个兴趣,任凭她软玉温香耳鬓厮磨就是不动心,叹了口气说:“我说的是万一,该怎么办,要不要咱们现在就下手除掉他。”徐少奶奶扫兴的站起来说:“胡说,你想坏了主上的好事儿嘛,瞎子都看得出来,安顺明手里根本没有证据,再说他自己也说了,是陈凡那个小子告诉他的这些推论,你除掉他有什么用。威远镖局的人,刚刚从这里出去就死了,不是徒然惹人怀疑。”
“那我们杀了陈凡怎么样?”
第一百五十五章 实在没想到
“混账,杀杀杀,你就知道杀,也不知道你到底要杀到什么时候,杀人能解决问题的话,那事情倒简单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徐少奶奶到背着手颐指气使,看那样子好像她是侯爷,而徐青君是个奴才似的。
但徐青君偏偏还真的就有些卑躬屈膝:“可是夫人,陈凡此人真的是非常厉害的角色,留着他早晚都是个祸害,主上在苏杭南京一代这么多的买卖,如果被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给坏了,咱们都很难交代。”
“你懂什么。”徐少奶奶厉声道:“我并不是说不杀陈凡,而是咱们根本就杀不了陈凡,那天你在花园里,曾经三次暗示我杀掉陈凡,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动手?”徐青君纳闷的说:“正想问你呢?”
“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个针筒?”
徐青君回忆了一下:“好像的确是有那么一个东西,可那不过就是小孩子玩的东西,有什么好可怕的?”
“哼哼,暴雨梨花针是小孩子玩的东西,真是笑话,那天下第一暗器暴雨梨花针居然是玩的东西,我可真是受教了。”
“暴雨梨花针,这,这东西我听说过。”徐青君面色凝重的沉吟着说:“可我还是不明白,他一个小小的捕快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暗器呢,难道是咱们低估了他,他是什么大人物?坏了,难道他是――”
“也不是没有可能,其实早就怀疑过,他是那位主子身边的得力干将,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对付主上的,而且,而且,就算是没有暴雨梨花针咱们也动不了他。”徐少奶奶脸色铁青,语气铿锵,行走之间,衣襟当风,气势十足,怎么看都像是个雄霸一方的人物。
“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前几天我请他吃饭,本来想杀了他,可是没有想到霍大那个狗奴才喝多了酒,坏了我的好事。如果他当场死在咱们这里,我还是有可能暴露的,除非他是死在几天之后,那么――”
“那么他们就会怀疑我儿子,哼。”徐青君终于怒了。
“提起你那个废物点心的儿子我就来气,简直一无是处,最后还莫名其妙的死掉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徐少奶奶拍着桌子吼道。徐青君赶忙改口:“夫人,他死掉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儿啊,以后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咱们往死人身上一推,不就好了嘛。”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才――”她瞪了一眼徐青君。徐青君顿时哆嗦了一下。陈凡觉得徐青君恐怕是历史上最牛逼的儿媳妇了。
“可是霍大死了之后,你还有很多机会下手啊?”徐青君依然不解。
“你不知道,手下来告诉我,我的人和一名武功极高的高手打了起来,那人以一敌三,居然还能杀死一个重伤一个――你要知道,我带来的那几个人,可全都是超一流的高手,任何一个放在江湖上都是无敌的存在,你说,这个人可怕到了什么地步?”
“啊!”徐青君大惊失色:“你的意思是说,他是来保护陈凡,陈凡那个小捕快的?”徐少奶奶冷笑道:“如果你到现在还认为他是个小捕快,那就真的是太幼稚了。”徐青君叹道:“罢了罢了,这个世上,有能力能够收罗到这种高手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除了咱们的主上之外,就是那位主子了吧。”
“不!”徐少奶奶凝重的摇头:“你忘了还有一个人,他也是可以做到的。”徐青君吓得差点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颤声说:“不会的,不会是他,绝对不会是皇――”
“住嘴。”徐少奶奶骂道:“你可真是越来越糊涂了,除了在床上还可以,你还呢过干什么,当今那位,虽然表面上什么也不管,但是从未失去过一寸权柄,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就连主上和哪位主子的斗争,也是他默许的,否则,哪有今天的局面。不过,有些事儿却不能闹到台面上,东林那帮滚刀肉,他也惹不起。”
“这群东林,食古不化,冥顽不灵,早晚把他们全都杀光。”徐青君骂了一句,突然说道:“可是,我仍然担心,万一陈凡真是从天上来的,那咱们可就坏了,这人碰也不能碰,躲也躲不开,这可怎么办啊?”
“其实他是不是从天上来的不要紧,你知道为什么吗?”徐少奶奶笑道:“因为天塌不下来,就算塌下来也砸不到主上。很有可能啊,天会拿咱们当替死鬼,可是你家那个小鬼不是死了嘛,一切也就全都结束了,只要咱们做的干净,没人会怀疑咱们。”
“该烧的,该杀的,都――”
“不知道,现在正在办着呢。”徐少奶奶的眼神忽然妩媚起来,盯着徐青君柔声说:“现在你满意了吧,放心了吧,来,跟我去快活快活去。”她牵着徐青君的胡子,到床边,忽然投入他的怀抱,扬起头来,抱着他亲嘴儿,然后双方开始脱对方的衣服。
陈凡这个时候,才抬起头来,指了指第二重院落。裴大先生没心思看他们的春色,拉着两人跳了下去。你说他的轻功有多高,好像徐少奶奶那样的人,对他们三人的来访,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陈凡刚刚落地就打了铁雪一下:“行了,没有了,睁开眼睛吧。”铁雪做了个深呼吸,瞪着他说:“这不可能,他们可是公公和儿媳妇啊,这是怎么啦,都不成体统啦?”陈凡笑道:“侯门大宅,体统本来就很少,皇宫里这种荒唐事儿更加屡见不鲜,还有皇帝娶了自己的亲姑姑呢,不过他家的这个是个例外。其实我早就猜到,徐隐玉和徐少奶奶并不是夫妻,他们只是挂名的而已。”
“你,你为什么这么说?”
陈凡说道:“我看他们只见实在是他客气了,而且我审问那些丫鬟的时候,他们也告诉我,她们两夫妻之间从不吵架,而且也互相不关心。于是我就断定,他们不是真的夫妻,必定是假的,因为世上本来就没有不吵架的夫妻。”
裴大先生说道:“可你是怎么想到她是徐青君的人呢?”陈凡呲牙一笑:“霍大不是说了嘛,爬灰的爬灰,都挑明了告诉咱们了呀。”
“原来是这样――”裴大点头。
“那么说来徐隐玉不是被徐少奶奶害死的,刚才他们已经说了,你的推论到最后还是错了呀?”铁雪拍手笑到。
“不可能。我也在纳闷呢。”陈凡说道:“所有的不可能我全都排除了,剩下的一定就是真相,这是不会错的,可是这个真相居然错了,这还是为什么,我现在只能给你们这样的一个答案,那就是这个案子――不存在!”
“瞎说,人都死了,案子怎么会不存在的。”
陈凡突然好像被什么给刺了一下,叫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徐青君,原来是他,我明白了。”
“你又明白什么啦?”
“这事儿明天再说,因为我说了你们也不可能相信,现在咱们去把夺命更夫给找出来。我想燕冬梅也快来了。”
“又说案子不存在,又说夺命更夫,我去,你耍我们呢,这根本就是自相矛盾啊。”铁雪声音太大了。裴大先生立即捂住了她的嘴巴。
“我错了。”铁雪说道。
“按照我刚才忽然想到的推理,那么夺命更夫肯定就是徐寿了,除了他之外,我想不到别的人了。”陈凡说道。
“是不是他,我一看便知。”裴大先生傲然说道。
“没错,在你面前,没有任何人能够隐藏武功的。”
“可这是为什么呢?”裴大先生忽然又问。
“都说了明天告诉你嘛,快点,别让他们销毁证据。”陈凡赶忙指着前面,他看到了有火光,也闻到了烟火气。
他们跨过了一道黑暗的院落,直接奔着后面来,这里此刻有好几十人,正在烧东西,还有几个人被绑着,似乎正准备要砍头呢。
有一个拿着鬼头刀的大汉,肥胖如猪,全身长毛,脑袋上系着红头巾,张嘴发出嚎叫般的笑声:“哈哈,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夫人让我送你们上路呢,不过你们不用担心,等将来日子好了,少不了你们的纸钱,现在都走吧。”
陈凡躲在暗处,忽然全身一震,因为他看到了梅千千。梅千千赫然也在被绑的行列之中,连同她的那个伙计也在,看来今天徐少奶奶要清洗的不单单是侯府大人,连同东厂的密探,也一起给做了。
可是她有什么权利杀东厂的人呢?
陈凡虽然知道她来历不凡,可是也没想到他的权利居然有这么大。这院子正中还有一堆烈火,有人正在往里面扔一些书籍书信书画,反正都是些纸制品。
“这些人不能死,他们死了徐青君就会逍遥法外,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能救多少是多少,并且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刑部的人来了,就可以趁机介入这个案子,徐青君想不让插手都不行了,老裴,上吧,全都靠你了。”
“有点难度,有高手在,我试试,你们保护好自己。”裴大先生说了一声,忽然向前一窜,已经飞入了场中。
第一百五十六章 狡猾狡猾的人精
“谁?”裴大先生果然没有说错,这些人里面果然有高手存在,不说别人,就说那个扛着鬼头刀的刽子手吧,他的功力简直就高到可怕,裴大先生巨鸟一般的身子还没有落地,他就抡起大刀,疾风赶雪一样的在他脚下轮了一刀,顿时刀锋在空中发出一声鸟鸣,震得空气嗡嗡作响。[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四周的枯枝败叶全都被卷起,仿佛凭空出现去漩涡。可是裴大先生只是嘿嘿一笑,突然脚尖在哪里借到了力道,居然不降反升的向空中窜去,达到一定高度之后,头下脚上的一剑向刽子手顶门心刺来。
刽子手第一招也算是打的不错,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第二招就不知道防守反击了,被裴大先生的剑尖一跳,嗷的一声躺在了地上。陈凡撇了撇嘴,对铁雪说:“看来老裴说的高手肯定不是他。”
“那你说,你能挡得住他几招?”铁雪笑道。
“半招。”陈凡呲着牙一笑。
这时候,场内的形势又是大变,裴大先生的周围忽然充满了敌人,一道道人影纵横交错,看的陈凡眼花缭乱,有时候他只能看到衣角,却根本看不到有人,还以为裴大先生跟空气打架呢。于是赶忙的缩回头:“真的很高。”
“好像还有女人呢。”
“瞎扯,你能看得到,你才几岁?”
“这跟岁数有什么关系,我的眼里一向都比你好。”
正中央圈内的裴大先生身体四周好像围绕着一层白色的雾气,剑光所指,不停地有人发出惨叫,最多三五招之后,圈外就还剩下两男一女。其中一个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魁梧彪悍,气度不凡,大声狂笑:“我以为是谁,原来是苍穹神剑裴大先生到了,咱们靖边侯府,什么时候得罪了大先生,让您跑这么远来找麻烦。”
裴大面无表情:“铁焰罗,你的太阳掌力虽然厉害,但还不是我的对手,这一点你自己应该知道,难道还想要螳臂当车嘛。”他俩说话的时候,动作可没有停止,一个双掌翻飞,一个长剑飘逸,转眼在空中对攻了七八招。
不过,铁焰罗可不是单纯地七八招,他下面还有两个帮手呢。这两个人也没闲着,一个是长着长须的布衣瘦子,还有一个是穿着碧色长裙的蒙面女子。其实她也不算是蒙面,因为那个时代的女子全都蒙面,除了好像铁雪这样需要抛头露面的。
但是裴大先生怡然不惧,似乎还显得游刃有余,突然剑光一转,落在地上,身子倒退两步,再回来的时候,顿时剑光大盛,剑气冲天,将三人全都笼罩在剑法之内。猛然陈凡就听到两声惨叫传来,铁焰罗和瘦子的身体急速后退,鲜血撒的到处都是。剩下的那个女子最为机灵,足尖点地,翻上墙头,逃之夭夭了。
铁焰罗和瘦子捂着胸口倒退,后背对着后背,惊恐的看着裴大先生。其他的那些人,除了被捆着的,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铁焰罗呼呼喘息,脸上全是恐怖之色:“裴大先生,得饶人处且绕人啊。真没想到你的剑法已经进步到了这种地步,真堪称是天下第一剑圣。”
“你呀你呀,你呀,我说你这个人啊,你现在拍马屁还有什么用啊,刚才你怎么不知难而退呢,现在,有点晚了。”陈凡背着手从黑暗里走出来,铁雪在后面跟着。裴大先生说道:“不要过去,他还有力气。”
“狡猾,太调皮了。”陈凡呲着牙一笑:“你知道我躲在暗处,一定是裴大先生的朋友,所以想要抓我当人质,用心真是太歹毒了。老裴,这样的人还跟他谈什么,干掉他,咱们好干活儿。”
裴大先生面无表情,突然身形也不知道怎么动了一下,像一片云一般出现在铁焰罗和瘦子的面前,宝剑平削,两人咽喉处鲜血狂喷,倒地而死。
“刚才那个跑掉的,就是曾经踹了我屁股的人。”没有报一脚之仇,裴大先生显得非常的遗憾。陈凡嘻嘻一笑:“别太计较了,天底下十全十美的事儿毕竟还是少,跑了一个算不了什么,赶紧找证据吧。”
“找什么证据?”铁雪和裴大先生异口同声的说。
“人证物证。”陈凡补充道:“我找人证,你们找物证。”
“太无耻了吧。”铁雪差点哭了。人证看来就在那里摆着,可是物证那么多到哪里去找啊。陈凡这个家伙,当真惫懒。
陈凡也不搭理他俩,直接跑过去松开了那些被绑着的人的绳索,问道:“你们这些人是不是负责运送银子的,说?”
“是,我们都是。”
陈凡搓了搓手:“娘的,真是大获全胜,我看这一次徐青君还怎么抵赖,别说他是靖边侯,就算是靖边王,也死定了。”他又走到梅千千的面前,叹了口气:“怎么样,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是,是我错了,真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的狠毒。”
陈凡赶忙问道:“这样说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上线是谁了?”陈凡当然知道她的上线就是徐少奶奶,可这句话也必须问,因为她需要梅千千的口供。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梅千千居然连连的晃脑袋:“我不知道。”
“什么话,过河拆桥啊,刚救了你就想跑啊,卑鄙不卑鄙,无耻不无耻,你自己说?”他凶巴巴的逼近过去。
“陈爷恕罪,我实在是不知道。”
陈凡对裴大先生说:“这人没用了,你来吧。”裴大先生挺着宝剑就往这边走。梅千千二话没说就给陈恶魔跪下了:“陈爷,您去打听打听,哪个东厂的探子知道上线的存在呀,还不都是糊里糊涂的,我并没有说谎。”
“这事儿我知道,她没说谎。”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燕冬梅领着一个穿着官靴,一身白衣的中年文士走了进来,那文士背着手,大约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副衣襟当风的逼人气势。
“大人,小的陈凡,这厢有礼了,愿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我没过生日啊。陈捕头干嘛这么客气,你认得我吗?”
“哎呀,大人,那个,我还真不认得,不过我一看您满身的富贵之气,头顶还有仙气笼罩,就知道您是钦差大人,小的这膝盖就有点不听使唤啊,嘿嘿。”
“陈捕头名不虚传,厉害厉害。”那白衣文士,洋洋洒洒的挥了挥手,会心一笑的说:“陈捕头,你这表面文章还是到此为止吧,本官和你说点正事儿怎么样?”
“这位是钦差大人陈燕翼!”
“陈大人,久仰久仰。”陈凡眼睛一亮:“哎呀,您也姓陈,我也姓陈,莫非是亲戚嘛,这可真是太有缘分了,是吧大人。”燕冬梅指着他:“你有完没完,有完没完了,拍两下就完了,没见过你这样的。”
“哈哈,陈捕头性情中人。”陈燕翼指着裴大先生:“这位是——”裴大先生冷冷一笑,当没听见。陈燕翼尴尬的一笑:“江湖高人,非是我等世俗中人能够高攀的,是我有些太失礼了,请先生不要见怪。”
陈凡赶忙说:“哎呀大人,这是我的一个弟弟,您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刚才您不是说有什么要跟我谈的吗?”
陈燕翼拂袖说道:“除了人证,你还有没有物证?”
陈凡指了指那一堆还没烧完的东西:“如果大人愿意找的话,可以去找一下。但我劝你还是算了,因为这事儿,你搀合进来大约就不行了,大人您懂得。”
“我什么也没看见。”陈燕翼说道:“这些东西都是疥癣之疾,银子才是最大的物证,可是银子已经被融化了。”
“其实,小的断案,就算是没有很多无证,也照样可以让刑部信服的。”陈凡弓着腰神秘一笑。
“岂有此理。”陈燕翼不悦。陈凡说道:“大人只管抓人便是,何必问那么多呢,梅千千那里自然有物证的。”陈凡一回头:“梅千千,你就没有留一手吗?”
“留了。”梅千千叹道:“什么也瞒不过你。我家里还有几个银锭,可以证明那就是失窃的镖银。”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逻辑!”陈凡说道:“就算是没有证据,这一番逻辑,也足够刑部尚书大人定案了,大人,冬梅姐没跟你说吗?”
“说了。”陈燕翼依然简洁明快的说:“那么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这些死人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自相残杀,自相残杀。他们想灭口,反而别灭了,就是这么回事儿。”
“很好。案情很明朗。”陈燕翼狡猾的说道:“可是还有一件事情,我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啊,不如你再给我提个醒。”
“大人请说。”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私闯侯府,可是重罪?”
“没私闯,我是跟踪夺命更夫跑进来的,我看到一条黑影嗖的一下子飞进了侯府,为了保护侯爷的安全,我就进来了,经查,那黑影就是夺命更夫无疑。而且我进来之后,还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我要做证。”
“想好了吗?”
“当然也有一些没听到的。”陈凡嘻嘻一笑。陈燕翼一转身,咳嗽:“那要是这样的话,本官可以断定,这案子已经破了,而且陈捕头误打误撞居功至伟,不但没错,反而有功啊。陈捕头,本钦差这厢有礼了。”
“小的这厢还礼了。”
“你俩这拜堂呢,一会儿徐青君可就跑了呀。”陈凡跺着脚说。陈燕翼摇头:“他不会跑。”陈凡苦笑道:“你根本抓不到他小辫子,他怎么会跑呢,虽然靖边侯府这次遭到了打击,但他不一定有事儿啊。”
裴大先生沉吟道:“你是说——”
“那不有个替死鬼嘛。”陈凡说道:“刚才的事儿咱们都看到了,徐隐玉这次肯定是要背黑锅的了。”陈燕翼的脸色有些难看:“这是本次破案之中最不足的地方,万一以后他要是——本官的前途——”
陈凡忽然趴在陈燕翼的耳朵边上说了几句。陈燕翼顿时两眼冒光,下巴差点掉地上:“世上居然有这样的事儿?”
“他还就真有。”
“太曲折了。”陈燕翼偷偷一笑,吩咐道:“燕捕头,你带人把这些东西全都烧了,然后把所有的人都带回吴县县衙,用我的令牌,命令本地的县令严加保护,出了差错,我饶不了他。”
“上差大人牛b呀。”陈凡给竖起个拇指。其实他心里明白,陈燕翼这小子油光水滑的还贼聪明,且一点也不牛,牛的是他的上差的身份。
“走吧陈捕头,咱们去会一会徐青君吧。”陈燕翼拉着他的手,低声说:“其实此事全都靠你,本大人不过就是占了阁下的光而已,可是这件大功劳你是承受不起的,你要知道,河道衙门牵扯到很多人,而且刑部也丢不起这个人。”
“我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早死了七八十次了,大人。”
“哈哈哈哈。不过我也不会让你白干,夺命更夫的案子给你怎么样?”
“大人就是大人,果然不同凡响。威远镖局的案子自然是大人您的功劳。”
“兄台聪明到这种邪恶的地步,怎么不到京城里面去混呢,陈某不才,愿意为你引荐一二。”
陈凡一笑:“不是科举出身,又没有军功,我跑到京城去还不是遭人白眼,所以我还是在苏州混吧。”
“你在这里混,我怕别人不好混。”陈燕翼向前一指:“到了。”
而徐青君其实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这个时候,当然大家不会看到徐少奶奶,你想她一个侯门贵妇,这时候不是在绣花,就肯定在凭吊自己的丈夫,拼命地守寡,怎么会抛头露面呢?所以陈凡不奇怪。
“这位是——”徐青君倨傲中有些慌张,明显是装不认识。
“在下陈燕翼,刑部给事中,见过侯爷。”
徐青君赶忙走下来:“原来是陈大人,本侯失礼失礼,失敬失敬,不知道陈大人,怎么会来到我的府上呢?”
“自然是因为夺命更夫。”陈燕翼狡猾的说道。
“那,那里面请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我要告上朝廷
“侯爷,小侯爷的事情,本官表示万分哀悼,刑部尚书大人在京城听说之后,也是非常心痛,所以派快马通知我等,务必侦破此案,所以我这次拜访还带来了皇上钦封的十大名捕燕冬梅燕捕头。[]”双方落座之后陈燕翼客气一下,然后向燕冬梅一指。
“本侯就觉得这位女子很不寻常,原来竟然是燕捕头,失敬失敬。”徐青君微微的拱了拱手,算是见过了。
“刚才陈大人说,尚书大人是快马通知你的,怎么你不是从京城来的吗?”这话当然不是徐青君问的,他要这么问,那他救纯粹是给自己挖坑,太白痴了。所以这话是陈凡那厮问出来的。徐青君瞪了他一眼,差点没气死。这个时候,他本来可以直接把陈凡这种身份的人给赶出去,但他为了表现自己的从容不迫,没有心虚,没这么做。
“自然不是,本官早就在苏州了,这次到苏州来,本官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清查河道衙门亏空公款的案子?”
“亏空了多少?”陈凡等于是跟陈燕翼一起说相声,他捧哏。陈燕翼说道:“很多很多,足足有二百五十万两。”
“也不是很多呀,堂堂的河道衙门嘛,像我们苏州也有这样的大案子,就是威远镖局,也丢了有二百五十万两的镖银呢。”
“哦,居然有这种事儿,太巧了吧。”陈燕翼唏嘘着说。陈凡叹道:“的确是太巧了,不过我总觉得这里面不应该会存在什么联系吧?”
“应该不会。”陈燕翼说道:“因为我们这边最后查出来,河道衙门并没有亏空公款,二百五十万两银子,都在呢。”陈凡叹道:“大人真是好福气,我就比不得你了,我这边是真出事儿了,威远镖局死了好几百人,银子也全都丢了。”
“找到了吗?”陈燕翼关切的问。
“没有。”陈凡说道:“所以我怀疑河道衙门里面的二百五十万两银子会不会就是威远镖局丢的呢?”
“岂有此理,胡说八道,该打该打。”陈燕翼骂道:“这种话怎么能胡说呢,你也是呀们的公差,你倒是给我说说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怀疑,又有什么人证物证呢?”
“我这样怀疑当然也不是空穴来风,因为我查到程记绸缎庄进了一批货,用了好多的车子,跟镖局的规模差不多。我觉得这么多的银子不可能上天,所以我就去那里查了,结果那老板娘什么也不肯承认。”
“我早就说过你这人该打该打,既然老板娘什么也不肯承认,那你为什么还怀疑河道衙门呢?”
“因为刚才我又遇到了她,这一次她全都承认了。”陈凡耸了耸肩膀:“那我就不得不怀疑了,大人是青天大老爷,一定要秉公执法呀。”
“哦,有这样的事儿,你在什么地方遇到她的?”
“就在这里,就在刚才,你也在。”
“什么,你是说她?”
“就是她呀。.”
“那就把她带上来问问吧。”陈燕翼急忙冲着徐青君拱了拱手:“侯爷,我总觉得威远镖局的案子跟小侯爷的案子有关系,左右都是为了图财,没准一体都是夺命更夫干的呢,不如把她叫来问问,也好为小侯爷伸冤报仇啊。”
徐青君还没等说话,陈燕翼就嚷着:“来人,把梅千千带上来。”立即有刑部的几名公差把梅千千和他的那名伙计给带了上来。
梅千千往地上一跪,陈燕翼立即呵斥:“大胆的刁妇,我刚才就想骂你,一看你就不是个老实人,说,为什么要诬陷河道衙门,你有什么证据?”
梅千千大声喊冤:“大人,民妇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河道衙门啊,民妇更加没有诬陷他们,那些银子,我,我没有送到河道衙门去?”
“该打该打,我就说你该打。”陈燕翼指着陈凡骂道:“我早就说过你的案子跟我的案子没有关系,河道衙门的银子并不是你丢的银子,现在终于证实了吧。”陈凡瞪着眼睛说:“大人,您是朝廷命官,怎么能只管自己的银子呢,你没听她说,她的确接触过银子嘛,您再试着问问她呀?”
陈燕翼恍然大悟:“对呀,你的确接触过镖银,那么你到底送到那去了呢?”徐青君稳坐钓鱼台,一动不动。
梅千千说道:“大人您不知道嘛,我就是送到这里来了呀?”
“哪里?”
“靖边侯府啊。”梅千千说道:“这些事情全都是侯爷指使我干的,是他让我把镖银运送到苏州城里来的,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女贼简直胆大妄为,居然敢攀诬侯爷,你可知道侯爷是什么人,靖边侯乃是当朝一等侯爷,是魏国公的直系后裔,你也敢攀诬,难道不怕国法森严,真是罪该万死――你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梅千千说。
“拉出去砍了。”陈燕翼说道:“仅仅以下犯上随便攀诬,本官就能不经过公堂把你给砍了,你信不信?”梅千千转了转眼珠:“大人先不要杀我,民妇似乎也是有证据的民妇想起来了,民妇这里有两锭银子可以作证。”
“银子可以作证,哼,你想贿赂本官?”
陈发冷笑道:“大人,您这样说,明显的就是在徇私枉法,袒护侯爷。我陈凡偏偏就不怕什么,大不了我就是个小捕快,一个贱脑袋,我觉得吧,就算是侯爷犯了法,也一样要秉公处理。你们俩如果这样的话,我就告上朝廷。“
“你说什么,你一个小捕快,啊,你凭什么说我徇私枉法?”
陈凡说道:“这很明显,这女子只是说有银子作为证据,你就说人家想贿赂你,那她要是告诉你她是个寡妇,你是不是还说她勾引你来着,你看看这里这么多人,这是送礼的地方吗?开玩笑吧。”
“言之有理,本官刚才,失言了,不过不是故意的,咱们重来。”陈燕翼歉意十足,也很害怕陈凡的“告上朝廷”,砸了咂嘴说道:“梅千千,本官现在重新问你,你的银子在哪里,又为什么自称可以作为证据呢?”
梅千千说道:“青天大老爷,民妇的银子就是从失窃的镖银之中拿出来的,现在就在身上,我拿出来给你看看?”
“拿,快拿,反正都是假的,拿就拿吧。”
梅千千当真从袖筒里面拿出两锭银子,交给了陈燕翼,陈燕翼表示不认识,然后就交给了燕冬梅和陈凡吗,他们两人认为,这就是镖局失窃的银子。可是陈燕翼说道:“你们两人也有可能认错。”
陈凡砸了咂嘴:“这个,还真有这个可能。所以我还有一个提议,那就是,我听说威远镖局的少局主安顺明现在正在侯爷的府上做客,能不能把他请来认一下,他家自己丢的银子,能改能认出来。“
梅千千说道:“镖局运银子,都会做上记号的,以防趟子手们监守自盗中饱私囊,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陈燕翼点头道:“这个道道,我的确也听说过,那好吧,那就请安顺明来一趟吧,配合调查嘛,对他也有好处。”
此时裴大先生带着安顺明过来了:“诸位大人,捕头,安顺明来了。”
安顺明脸红脖子粗的走进来,粗声大气的说:“我来就是想要问一下,侯爷是不是真的劫夺了我家的银子,那人命我也不想追究,只是请侯爷把镖银退回来,我去还债就是了,如若不然,我就告上朝廷。”
“呵,又一个要告上朝廷的,今天告状的人还真多呀。”陈燕翼冷笑道。
陈凡说道:“安顺明,你难道是个瞎子不成,陈大人这么大的大人站在你面前,你都不认得,还要告上朝廷,你直接对陈大人说了,陈大人自会转达,还用你来告吗?”安顺明不演戏,他是真糊涂。
“陈大人,哪里的陈大人?”
陈凡说道:“此乃刑部给事中陈燕翼大人,专管刑狱诉讼,有什么话你就对他说吧。”安顺明看了陈燕翼一眼,悲从中来赶忙叩头:“陈大人,请你为小人做主,我听说我家的镖银是被侯爷给劫夺了。”
陈燕翼嗤之以鼻:“你这么说有设么证据,要知道你这样说话,可是以下犯上,弄不好可是要杀头的?”
“小人不怕杀头,小人镖局上下一百多口全都死光了,小人还怕死吗?小人只是想让大人给小人一个公道。”
“公道可以给你,但你必须要有证据才行。”陈燕翼见他不说话,明显的就是没证据,于是咳嗽了一声说道:“刚刚有人拿出了两锭银子,非说是你家丢的,我们都无法辨认,你来看看怎么样?”
安顺明的眼珠子都红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状告无门,案子一点线索有没有,早就快要疯癫了,立即说道:“大人,我一定能认得。”陈燕翼让燕冬梅把银子交给他:“银子都大同小异,所以你必须说出道道来。”
安顺明拿过银子只看了两眼,立即惊叫了一声:“大人啊,这确实是我家镖局里面丢的银子,我,我有证据。”陈凡说道:“你可别狗扯羊皮,要是胡说八道,小心大人给你张嘴,侯爷也饶不了你,快说。”
安顺明说道:“其实很简单,镖局里如果保红货或者黄货银子,因为太过于贵重,害怕趟子手们私吞,所以都会仔细的做上记号,好像这两锭银子,表面上看没有什么,但是在它们的侧面,都有三个小洞,大人不信的话可以看看。”
陈燕翼拿过银子一看,把其中一锭转给了徐青君,叹息着说道:“侯爷,下官人微言轻自然是不敢说什么,摊上这种事儿还觉得听倒霉的,可是,可是,既然遇上了,我也躲不开,这,这证据,你看?”
徐青君暗地里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没想到梅千千还留了一手,眼珠一转说道:“陈大人,这个女人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没准是夺命更夫的同伙,抢了镖银,然后见难脱罪责,想要拉本侯垫背,实在是贪图侥幸,罪大恶极。”
“侯爷说不认识你。”
“可是,大人,您是看到的,您看到我的时候,我正好被侯府的人绑在后院,请问侯爷这怎么解释?”梅千千说道。
“啊对。”陈燕翼犯愁了,哭丧着脸说:“侯爷,这可真是让我作难了,我怎么从大人变成了证人了呢,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盼望侯爷赶紧给个解释,本官也好出了你家的大门,回去睡觉啊。”
陈凡说道:“陈大人又在徇私枉法了,这案子到了现在其实连问都不用问了,所有的人证物证俱全,还有什么好问的,请立即下令捉拿侯爷归案。”陈燕翼为难的直哼哼:“我,下官,我,我该怎么办啊,一边是国法如山,一边是侯爷难以侵犯,我可怎嘛办啊?”
徐青君这时候才站起来,叹了口气:“其实,其实我知道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不如,今天就跟你们把话说清楚吧。不错,那镖银是侯府动的手脚,但此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因为这些都是小儿和他的一群狐朋狗党做下的。我这个做父亲的,哎。”
“侯爷的意思,这些事情都是小侯爷做下的?”
“是的。”
陈燕翼沉思了一下:“带小侯爷。”陈凡赶忙拦着:“干嘛呢干嘛呢,我说陈大人啊,您忘了,小侯爷已经去了。”
“哦,那么说这件案子岂不是成了无头公案,无从查起了。”
“看样子只能这样了。”陈凡叹道:“除非小侯爷根本没死。”徐青君顿时全身巨震,惊恐的看着陈凡,自从这些人进门以来,他还是首次露出这样的表情。
“侯爷,您害怕什么,莫非小侯爷真的没死,不,这不可能吧。”陈燕翼晃了晃脑袋。陈凡耷拉着脑袋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可能的,反正我是没看到小侯爷的尸体,如果这事儿是他做的,那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万一要是装死,那么,我可要告上朝廷。”
“这,你怎么,你这人真是麻烦。”陈燕翼差点哭了:“侯爷,您倒是给个话呀,不然他可又要告上朝廷了,到时候,咱俩都吃罪不起呀,这人真是太麻烦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拿下夺命更夫
“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办”徐青君顿时有些疾言厉色,“难道你们打算开棺验尸,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一派胡言,欺负我们靖边侯府,陈大人,你不要以为你是个刑部给事中,就有什么了不起的,说穿了你也只不过是个正七品的小官,跟吴县的县令没什么区别,就算是刑部的侍郎尚书来了,也要对我靖边侯客客气气的,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侯爷,您这样说可真是太冤枉下官了,下官这个人一向胆小怕事,最怕得罪人了,自从我进来之后,对侯爷您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人家陈凡还说我偏袒您,徇私枉法,要把我告上朝廷,我,我,我怎么落得个里外不是人呢。(.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徐青君又摆出了官威。陈燕翼说道:“那既然侯爷您这么说了,我也只能算了,如果陈凡要告上朝廷,那我也由着他,不过,给刑部的报告我会据实呈奏,因为这个责任我是担不起的。您看着人证物证都有,就怕到时候,您反而被动了,我不得不提前提醒一声。”
“你――”徐青君脸红脖子粗。
陈凡说道:“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这个小人物也不得不说两句了,我也知道我身份卑微,在座的都没拿我当啥,尤其是侯爷您,把我当成比蚂蚁还不如,不过我虽然什么都没有,至少还有一片公心,侯府的案子查到这个份上,距离水落石出也不远了,既然侯爷自己也承认所有的事情都是小侯爷干的,那么小侯爷必然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就算是闹到了朝廷上肯定也会如此,如果侯爷一意孤行,非不要验尸,那么后果,嘿嘿,我想恐怕不大愉快吧。“
“陈凡,陈捕头,您太谦虚了。”徐青君冷笑道:“我哪敢拿您不当人啊,我现在把您当成祖宗都来不及呢,您虽然只是一个捕快,但是伶牙俐齿,刁钻古怪,三言两语的就让我这靖边侯府天翻地覆万劫不复了,我现在就是想要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本侯爷吧。我给你磕头都行。”
“那我可不敢当,我也做不到啊。”陈凡很夸张的说:“事情闹到这个份上,案子不可能不往下查,查下去就肯定要开棺验尸,别说我就是个捕快,就算我是知府大人,也只能这样了。”
徐青君突然冷冷一笑,转而对陈燕翼说道:“陈大人,虽然小儿做了这样不光彩的事情,但我毕竟还是朝廷册封的侯爷,如果你们非要开棺验尸,那么必须有朝廷的批文才行,否则恕难从命。”
陈燕翼说道:“可是朝廷的批文,这么一来一往的,至少也要三五天的功夫,鉴于案情重大,恐怕是不太合适,而且夜长梦多,这个――”
“陈大人,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刚才说过,你只是负责来调查河道衙门的案子的,所以小儿是死是活,似乎跟你没多大的关系,你好像已经超越了自己的权限吧。那么,如果,将来,咳咳,你就不害怕吗?”
陈燕翼全身一震,这家伙又想立功,又想明哲保身,这一点他还真的就害怕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那么这里属于吴县的管辖范畴,就应该请吴县的县令郭大人出面,如果郭大人出面了,侯爷是不是就没话说了。”
徐青君心想,就老郭那个胆小鬼,他敢出这个面,打死他也不敢,于是点了点头:“没错,如果是郭县令出面本侯自然是无话可说,可是现在郭县令也不再,所以两位是不是暂且离开。”
陈燕翼说道:“侯爷既然下了逐客令,我们也不敢赖着不走,不过,这里的一干人等,我还是要带走的,请侯爷体谅一下下官的难处。另外,不知道陈捕头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处理。”
见陈燕翼冲着自己使眼色,陈凡赶忙说道:“还有一点事情,我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其他的事情都是凑巧碰上的,陈大人您忘了吗?”陈燕翼一拍脑门:“对了,本官想起来了,你是因为捉拿夺命更夫才来的。”
“岂有此理,夺命更夫怎么会在这里,他杀了我的儿子。”徐青君怒道。
陈凡说道:“侯爷,正因为如此,小的才会巴巴的跑来的,我是害怕夺命更夫看到侯府戒备不够森严,来的顺了腿儿,在跑来作案,已经在这附近布控好几天了,一来为了保护您的安全,而来也为了早日把凶手抓获归案啊。”
“就在刚才,我接到报告,有一道黑影,嗖的一声进入了侯府,武功还很高强,所以我有理由怀疑,此人就是夺命更夫。所以,陈大人――”
“陈捕头?”
“小的想要请陈大人给帮个忙,把你手下的公差借我用用,配合我带来的这些人,彻彻底底的搜查侯府,把夺命更夫给找出来。”
“可以。”陈燕翼说道。
徐青君的鼻子差点给气歪了:“你们,你们两个今天存心是要和我作对呀,你们有什么权利搜查我一等侯府?”陈燕翼苦笑道:“侯爷,下官这哪是要搜查您的府邸呀,下官这分明就是要保护您老人家呀,那夺命更夫可不是好玩的,夺命更夫――”
陈凡说道:“陈大人,侯爷患得患失的,咱们可不能犹豫,小侯爷出事儿的时候,我和县大老爷就差点丢了脑袋,现在您赶上这事儿了,跑是肯定来不及了,要是处理不好,侯爷今天晚上出了什么事儿,那您肯定也倒霉了,自己看着办吧。”
陈燕翼拍板:“那既然是这样的话,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来人,现在立即去搜查侯府,把一切可疑人等都给我带回来。”
“慢着。”陈凡说道:“侯爷,咱们这些公差我了解,都是一些粗人,我怕他们惊扰了侯府的内眷可就不好了,为了清净,您是不是让徐寿徐管家来跟咱们带带路,这样,咱们的公差也好避嫌是不是。”
“徐寿现在不在府上,你们想搜就搜吧。”徐青君拂袖而去。
陈凡觉得,徐寿不可能不在府上,因为眼下正是侯府的紧急关头,而且之前也没有人怀疑过他,就算为了小心谨慎躲起来了,但必然也不会出府,所以他还是很有信心把徐寿给揪出来的,这个光荣的人物,自然是交给裴大先生了。
“一定要仔细。”陈凡说道。
裴大先生和铁雪领着人去了,陈凡和陈燕翼就在大厅里面焦急的等待着。他并不担心徐青君派人来杀他们,因为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他们两个尤其是陈燕翼死在了徐青君的府邸,那么他就更加的说不清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的光景,忽然裴大先生冷笑了一声,手里拎着个人进来,往大厅的正中间一扔,陈凡定睛一看正是徐寿。
徐寿的全身上下布满了伤痕,显然裴大先生也是经过了一番搏斗才把他给拿下的。陈凡顿时惊讶起来:“哎呀,徐管家,原来你的武功这么高强的,连我手下的第一高手,抓你都那么费劲儿啊。”
徐青君其实根本就没有走远,听到陈凡这么说,立即就从屏风后面跑了出来,一看徐寿,顿时大惊失色,颤声说道:“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侯府的管家你们也敢抓,你们凭什么,他犯了什么罪?”
“他就是夺命更夫。”裴大先生说道。
“一派胡言,你们分明就是欲加之罪,我这个管家一向老实本分,他怎么可能是夺命更夫呢。”徐青君怒道。
陈燕翼说道:“对呀,小侯爷就是死在夺命更夫的手上,此人既然是侯府的管家又怎么可能是夺命更夫呢,简直一派胡言。”
“可他的确是夺命更夫。”裴大先生说道。
陈凡突然说:“不对呀,侯爷您刚刚明明对我们说,徐管家现在不在府邸,你们从哪把他找出来的。”
裴大先生说道:“在侯府内宅的一间密室里面,那座院落全都是用五行八卦建造出来的,我一看就有问题,所以进去之后,经过研究,很轻易的就把他给找了出来,另外从里面还找到了打更用的东西。”说着身后就上来一个公差把铜锣等东西仍在地上。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吗?”陈燕翼问道。
“还有人皮面具,以及各种匕首,朴刀。”公差说道。
陈燕翼哎呀了一声:“这就不好了办了,这就不好办了,这实在是不好办了。一个侯府的管家,为什么有这些东西呢?”
公差说道:“除此以外,我们还发现了好几张面值巨大的银票,加起来有十几万两,请大人过目。”
陈燕翼接过来看了一下,然后转给陈凡。陈凡一看,登时笑了:“这是城内张大户家里的银票,前几天此人被夺命更夫给杀了。现在呀,那可真是人赃并获,我想,这位徐管家大人,应该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对呀,他怎么不说话呢。”
裴大先生冷冷一笑,剑尖向前一指,隔空解穴,顿时徐寿张了张嘴巴,喊了出来:“都是我做的,和侯爷没有任何关系。”
“好样的,是个好汉子,一人做事一人当,来人,给我带走。”陈凡说道。陈燕翼一笑,拱手:“侯爷,我们该办的差事已经办完了,就不再打扰侯爷您休息了,贵府的侯爷,因为嫌疑重大,所以,下官要把他带回县衙门去看管审问,请侯爷见谅,来人,带走。“
“是,大人。”
公差们开始陆陆续续的撤退,徐青君吓得也不敢说什么了,脸色铁青的看着陈凡和陈燕翼。后者也不跟他对视,直接开路走人。
在半路上,陈燕翼担忧的说道:“陈兄,事情虽然办的不错,但还是有很多的隐患,比如明天咱们若是开棺验尸,发觉你错了该怎么办,又比如,经过这一夜的时间,有人对棺木做了手脚又怎么办?”
“还有我最担心的是,如果郭大人胆小怕事又该如何?”
陈凡说道:“我最担心的是最后一点,别的我都不担心。小侯爷的墓地里面肯定有一个死人,但绝对不会是他,这一点你就放心好了。这是徐青君早就设计好的,明白的想要让他的儿子顶罪。”
其实陈凡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大约,徐青君发觉徐少夫人打算拿他的儿子当替罪羊的阴谋之后,舍不得自己的儿子,所以,让他诈死,所以,徐少夫人并不知道小侯爷其实并没有死的真相。
徐青君这么做本来也不是为了应付官府,只是为了应付她的,但现在,徐青君也是将计就计了。至于徐青君和徐少奶奶,到底是从一开始就勾搭上了,让他儿子顶替着他,还是后来才发觉徐少奶奶原来是福王的人,这一点,陈凡是不可能想清楚的,这种隐私,除了当事人,没有人能说的清。
反正根据种种迹象表明,小侯爷根本就没死,也不可能死。一来他的死法不对,二来他死后的事情也不对。发觉了徐寿之后,一切就更不对。
裴大先生和铁雪,这才知道原来陈凡一直都在怀疑小侯爷根本没死,顿时就对他今天的一些行为恍然大悟。
“现在想想,小侯爷的死的确也够蹊跷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铁雪点头说。
等回到了衙门,陈凡立即带着陈燕翼去见郭县令。郭县令听说刑部来人了,不敢怠慢,赶忙穿上衣服跑出来。
他们两人本来就在河道衙门见过的,所以客气了一番之后,就言归正传。陈燕翼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郭大人惊讶的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长期以来,困扰郭大人的就是威远镖局案和夺命更夫杀小侯爷的案子,如今,这两件案子,算是同时破了,这其中有一多半都是陈捕头的功劳,将来我回到刑部,也是要为陈捕头大大的请功的。”陈燕翼笑道:“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还是验尸,一定要把小侯爷生死问题查清楚,咱们才好向上面汇报啊。”
第一百五十九章 县官难当
郭县令的扭捏是在陈凡的预料之中的,甚至不仅仅是陈凡预料到,就连和他只有一面之缘的陈燕翼也预料到了,因为像得罪靖边侯府这样的事情,谁要不是吃饱了没事儿干,都不会做的,除非被逼到那个份上。(.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就好像陈燕翼吧,如果不是河道衙门搞出的乱子太大了,出了二百多万两的漏洞,他也绝对不会捋虎须的。所以他是非常理解郭县令的,郭县令叹气,他也跟着在一边叹气,就差两人抱头痛哭了。
“这这这,这可是靖边侯府啊,兹事体大呀,这要是万一一个弄不好,我这身家性命可就难保了。当这个县令可真难啊,早知道我还不如当个县丞来的痛快。”郭县令愁的脑袋疼,牙也疼,浑身都疼。
陈燕翼说道:“话虽然是如此说,但事情也不可以不办,就好像得罪靖边侯府不行,得罪了朝廷就更加不行了,眼下的这个连环案,皇上全都知道,威远镖局的案子要给个交代,可这件案子是小侯爷做的,小侯爷的案子也要有个交代,可这件案子却是靖边侯府的管家做的,算来算去,怎么都和徐青君脱不了干系。如果郭大人您放任不管,就等于所有的案子都破不了,将来朝廷若是怪罪下来,郭大人,您的脑袋――”
“不要再说了。”郭县令站起来深呼吸了一口:“说来说去,我也是必须要认命了,既然没什么好商量的,那么也就只有硬着头皮往下做了,明天,就是明天,我看咱们就开棺验尸,一切的罪责都有本县来承担。”
“郭大人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本官也就放心了,这样的话,咱们明天一早就开棺验尸,务必请最有经验的仵作到场。”
郭大人说道:“既然你们说小侯爷根本就没死,那棺材里面应该没人才对,怎么又要验尸呢,也许里面根本就什么也没有吧。”
陈凡说道:“小的以为,徐青君做事绝对不会这么马虎,那棺材里面一定会有人。毕竟夺命更夫也杀了这么多人了,在多伤一条无辜,也不是什么事儿?”
“提起夺命更夫来,本官还有一个疑问。我看侯府的那个管家,他的那个年纪,好像和传说中的夺命更夫有点不符合呀?”
“这个,燕捕头知道内情。”陈凡说道。
燕冬梅说道:“郭大人不必怀疑,其实真正的夺命更夫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这几年作案的本来就是另外一个夺命更夫。不过,夺命更夫也不是真名,只要案子是真实的,谁当都是一样的。”
“原来如此。”郭县令老谋深算的说道:“那既然如此的话,我看不要等到明天,今天就要连夜提升徐寿,让他把该说的全都说出来,这样,明天咱们也好对付徐侯爷,大家觉得怎么样,本官今天晚上就加加班,跟他拼了。”
“哎呀大人,您如此勤奋,真让小的感动不已。”陈凡。
“咳咳。[]”铁雪大大的挖了他一眼。郭县令笑道:“陈凡啊,本官知道,这次破案多亏了你和刑部的大人们通力合作,你对本县是有恩的,你放心,只要本县倒不了,以后绝对有你的好日子过,功劳也不会少,所以你一定要加倍努力。”
“是的大人。”陈凡心想,皂隶就是悲催,不管立下多么大的功劳也不让当官,顶多打发几百两银子了事儿,以老子现在的威风,上赶着送礼的人多了,也不像以前那么缺钱了,觉得挺没劲的,要是能混个官儿当当就好了。
“陈兄弟,你在想什么呢?”陈燕翼问道。陈凡叹道:“什么也没想,就是郭大人对我如此知遇,犹如再生父母,感动的有点想哭。”铁雪是真想过去把他踹到在地上啊,这家伙越来越无耻呢。
“陈凡是个有良心的人。”郭大人有种的赞道。
“那好,郭大人,那咱们也别闲着了,现在这会儿功夫,正好提审一下夺命更夫,看他怎么说?”陈燕翼说道。
当下郭县令宣布升堂,带人贩徐寿。
徐寿的武功刚才被裴大先生给废了,因为他太危险了,裴大先生不得不这么做。所以他现在显得非常虚弱,也用怨毒的眼神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毕竟对一个练武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失去武功更让人感到痛苦的了。
陈凡同样用怨毒的眼光看着他,因为这家伙遭的杀孽实在太多了,三年来,他每年都要作案十几起,大约抢劫了也有一百多万两银子,这些银子的下落,除了他自己留下的,估计也全都上交给那位主子挥霍了吧。
“威武――”皂隶们手持水火棍,高声喊道。郭县令拍着惊堂木怒道:“堂下站的是什么人,见到本官为何还不下跪,难道不知道官民有别,国法森严吗?”
“呸。”徐寿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给你下跪,你算个什么东西,爷在侯府当差的时候,见过多少达官显贵,他们见到爷之后还不是点头哈腰的,就凭你一个七品芝麻小官,也敢让我下跪。”
“去你大爷的。”陈凡走过去一脚踢在他膝盖上,后者一个踉跄直接跪倒在了地上。郭大人点了点头:“堂下,姓甚名谁报上名来?”
“要杀就杀,何必多问,你再怎么问老子也不会有一句话回你,为了给你们节省点时间,老子索性承认了算了,所有的事情全都是老子干的,和别人没有关系,来吧,拿口供来,老子画押就是了。”
“你做了什么,你又承认什么,你知道大人现在审问的是什么案子,就抢着承认,有病吧。”陈凡说道:“徐寿或者夺命更夫,我告诉你,大人现在审问的是横塘镇母猪被人强暴的案子,这么说你承认了是不是,好,师爷请记下来,母猪是被靖边侯府的管家徐寿强暴的。”师爷嘿嘿一笑,当下记录,然后给郭县令,郭县令不看,直接交给陈凡。
陈凡看了一眼,拿到脸色铁青的徐寿面前:“你不要画押嘛,画吧,我给你笔,让你画个痛快,想画多少就花多少,反正咱们衙门里面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案子。你要不要把全县的丑事全都给背了?”
“陈凡,你这个鬼难缠,你,你不得好死。”徐寿气的都哆嗦了。
“我得不得好死用不着你这个死囚操心,你还是留点精力关心你自己吧。”陈凡抓起他的手来,在口供上面打了个十字,就算他画押了。
郭县令憋住笑:“堂下,还是不肯说出自己的姓名吗?”这回徐寿老实了不少,咬着牙说道:“徐寿!”
“好,徐寿。本官现在问你,你承认自己是夺命更夫吗?”
“夺命更夫不是我,我是冒名顶替的,三年前,我曾经遇到一个负伤的人,那人中了毒箭,命在旦夕,临死之前,他把自己的武功秘籍传授给我,算起来也是我的恩人,不过我们之间没有师徒名分。他就是夺命更夫。”徐寿知道在强大的证据面前,他不承认也没用,只盼着尽早结案,所以问什么他就吐什么。
“本官再问你,你冒充夺命更夫以来,一共做了多少案子?”
“三十三起。”
“为什么还有个零头呢?”郭县令很没来由的话,让陈凡都感到惊讶,但是郭县令马上又说道:“我怎么听说你每年都固定的做十起案子啊,怎么今年会超额完成任务呢,而且还没到年下呢?”
“没什么好奇怪的,我要杀小侯爷,又怕别人怀疑,所以让另外两户人家当了烟雾弹,即使这样。”
郭县令此刻已经问到了关键所在,所以也是格外的有兴头,紧锣密鼓的和陈燕翼还有陈凡交换了个眼神之后,冷笑道:“你为什么要杀死小侯爷?据本官所知,靖边侯对你恩重如山,你对靖边侯也是忠心耿耿,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杀害徐隐玉呢?”
“因为我看中了他的女人。”很显然,徐寿早就编好了台词,当下说道:“我喜欢上了他老婆,也就是少奶奶。”
“哦。”郭县令说道:“那么,你是很痛恨徐隐玉了?”
“那是当然。”
“那么本官又有点不明白了。你既然痛恨徐隐玉,为什么不直接捅几刀出出气,反而要吊死他呢?”
“我恨他,又觉得愧对他,因此给他一个全尸,然后回去霸占他的老婆,这非常合理,大人还有疑问吗?”
狡猾。陈凡心想,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家伙编的还真是挺完美的。把郭县令说的都没词儿了。
“大人,小的有几句话想问。”
“问。”郭大人笑道。陈凡转过头来说道:“徐寿,你刚才说你想要霸占徐少奶奶是吗?”徐寿点头:“没错啊。”陈凡说道:“那你也太吹牛了吧,你不过就是个管家,就算小侯爷死了,也轮不到你呀。除非,除非你把徐侯爷也给做了。”
“我正打算呢。”
“不对,如果你真的痛恨徐侯爷,你就应该把所有的罪名全都推到他身上去,为什么处处的维护他,你说?”
徐寿说道:“我现在锒铛入狱,良心发泄难道也不行嘛。我现在说了实话,只为了良心好过一点,难道不行吗?”
陈凡一愣:“那好,我问你,你是怎么杀死小侯爷的?”徐寿说道:“我用白绫把他吊死,事情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又何必再问一遍?”陈凡说道:“你的轻功,比裴大先生如何?”
“自然不如。”
陈凡冷笑道:“连裴大先生自己都说,以他的武功都不可能拎着一个人的脑袋,飞上房顶,那么你是怎么做到的?”徐寿忽然冷笑道:“我反正就是做到了,我反正现在武功也废了,怎么说都行,我就是可以做到,你奈我何?”
“你这样说就是强词夺理,朝廷不会相信你,而会相信我。我会告诉朝廷,徐隐玉根本就没有死。”陈燕翼说道。
徐寿哈哈大笑:“陈大人,你这样说话我可不敢苟同啊,有一件事情你可千万不要忘了,当初小侯爷死的时候,郭大人可是看到他吊在房梁上,也验明正身,如果你这样说,那岂不是郭大人也和我同伙,郭大人,您说是不是啊?”
“坏了。”郭大人暗叫不好,他怎么把找个茬给忘了,难道徐隐玉真的死了:“徐寿,休得胡言,也许本官看到的只是被人冒名顶替的。”徐寿说道:“那么大人为什么当时不说呢,侯府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尸体,大人大可以挨个拿来打一顿,问清楚,这种事儿,不可能所有人都能保住秘密的。”
“这――”
陈凡冷笑道:“你以为你那点小把戏我看不出来,你以为你们想出这么巧妙地计划就完全没有破绽,真是蠢材。”
陈凡回过头来:“大人,请允许我在这大堂之内做一个实验。”郭县令知道陈凡做的实验一向都是很灵验的,于是赶忙应允。陈凡对裴大先生说:“刚才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裴大先生点了点头。
“搬梯子来,我要上吊。”
登时所有的人全都蒙了,郭大人汗都下来了,陈兄弟对待工作可真玩命,不过以他的经验,这个实验室肯定要失败的,因为如果好像徐隐玉那样吊着还转圈,是不可能活着的,武林高手也不行。
可陈凡偏偏就不信邪:“大人,小人自有办法。请大人和所有的兄弟们先退出去,一会儿再进来,必然能见分晓。”
“陈凡,你可,你可一定要小心啊。”郭大人声音颤抖地说。他一来怕陈凡出事儿,二来公堂上要是吊死个人,那他也肯定也要倒霉了。
“大人放心,小的天生脖子硬,绝对不会死。”陈凡冲着徐寿冷冷一笑,后者顿时全身一震,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但过了一会儿又平静了下来,也是冲着陈凡冷冷的一笑,然后所有人退出,裴大先生将大门紧闭。
第一百六十章 狗急跳墙
等到大家再进来的时候,发觉陈凡已经在房顶上旋转着了,双目紧闭,两腿伸直,一点知觉也没有。(.)复制网址访问铁雪顿时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郭大人跺着脚喊叫:“快,快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把人放下来,兴许还有救。”
“不用了,我自己能下来。”陈凡忽然睁开眼睛,还吐了吐舌头:“就是脖子有点疼,时间长了怕得颈椎病。”
“死人,吓死我了。”铁雪跳起来,把屁股上的土打掉。
陈燕翼和燕冬梅对视了一眼,全都不解,问道:“陈兄弟,你莫非是有什么神通,不然怎么能够如此,就算是武林高手也做不到这一点。”
“我是武林低手,但偏偏就能做得到,我把技巧交给你,你也能行。”陈凡冲着夺命更夫嘻嘻一笑:“是不是啊?”
徐寿顿时脸色惨白,汗都下来了。
“好了,不逗你们玩了,老裴,赶紧把我放下来,我说自己能下来,你还真不管我了,这么高的地方,你让我怎么下?”裴大先生纵身一跃,上了梯子,把陈凡从绳套上面放了下来。陈凡从梯子上爬下来的时候,精神奕奕,喜笑颜开。
“你不会是鬼吧?”郭县令哆哆嗦嗦的摸他的脖子。一摸之下还挺热乎,顿时惊讶的连连咂嘴:“你是怎么做的啊?”
陈凡指了指上面,大家顿时抬头看去,只见那上面除了一条白绫之外,还有个铁钩子,就是卖猪肉的用的那种铁钩子,一个劲儿的晃荡着。
陈凡比划了一下:“就这样,把铁钩子放在脖子后面,勾住衣领,所有的重量就都吊在了钩子上面,脖子上面的绳套根本就没用,只要消息你一点,从前面看根本不可能看的到那条钩子,徐隐玉就是这样做的。”
“你能肯定?”陈燕翼说道。
郭县令说道:“当时我看到尸体的时候,的确没有看到后面,所有陈凡的说法是可以成立的。但还是需要证据。”
“证据只有到棺材里面去找。”
陈燕翼疑惑的说:“可是,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呢?”陈凡说道:“很简单,因为我勘察现场的时候,曾经上过房梁,看到上面有两条勒痕,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后来仔细推敲之下,觉得应该是这样。
“好。”陈燕翼说道:“郭大人,请继续问案吧?”
“徐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还不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如若不然,明天验尸之后,你就万劫不复。”
“呵呵,我现在已经万劫不复了,也不用等到明天了,我杀了那么多人,说不说的都是死路一条,难道我还怕你?”徐寿说道。
“可是如果你现在说出来,如果你的所作所为全都是有人指使,说不定朝廷还可以考虑,因为你有立功表现,留下你一条性命呢,没准可以弄个充军发配也未可知啊。[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陈凡开始诱供。
“大明律我也知道,所以你们就不要多费唇舌了,还是赶紧送我回去吧。老子困了,想要回去睡觉了。”
“大人,像徐寿这种人,这种情况,不动大刑是不会招认的,虽然大明律规定,民事案件县官无权动刑,但好像他这种杀人狂魔,应该不在其列吧。”陈凡说道。
郭大人冷笑道:“自然不在,来人,给我大刑伺候,上夹棍。”
裴大先生说道:“夹棍对他没什么用,不如我试试分筋错骨手,保管让他招的干干净净?”郭大人:“分筋错骨,啊,什么呀,好吧,你来吧。”
“徐寿,你要让我动手吗?”裴大先生向前移动一步。
徐寿顿时脸色大变,在这间屋子里面,他是天不怕地不怕,滚刀肉一样的存在,但就怕这位苍穹神剑裴大先生,不光是怕,还有几分尊敬。这是学武之人对强者的一种本能,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裴大先生,我真的不明白,你堂堂一代剑圣,江湖人王,为何要跟陈凡这种人混在一起,还要搅合进朝廷的事情里面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徐寿痛苦的喊道。裴大先生叹道:“徐寿,像你这样的人,有很多事情,我真的难以跟你讲清楚,你虽然自我感觉对徐青君有情有义,是个真汉子,但在我眼里,你只不过就是个可怜的奴才,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真情在,所以你还是不要问了,我要动手了。”
“慢着。”徐寿忽然嚎啕大哭:“天啊,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样的地步,那分筋错骨手,乃是古往今来第一酷刑,根本无人能够挺得过去,可让我怎么办,与其酷刑之后招认,还不如现在说了吧。”
“好。”郭大人冲着裴大先生竖起个拇指。
“徐寿,还不从实招来。”
徐寿说道:“威远镖局的案子是少奶奶做下的,少奶奶其实是侯爷的一个外室,对外宣称是小侯爷的夫人,其实他俩根本没有夫妻之实,有一天侯爷突然找到我,说他发现少奶奶其实是一名江洋大盗,而且已经做下了天大的案子,朝廷绝对不会放过她,早晚都会查到她的头上。而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所以设计把一切的罪责都推给小侯爷,如今木已成舟,无法改变,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小侯爷诈死求生,所以我就――”
写完了口供,郭大人让人把徐寿压下去,众人皆大欢喜。只有陈凡闷闷不乐,忽然对裴大先生说道:“衙门里面,未必就没有徐青君的眼线,我猜他很快就会知道徐寿已经撂了,紧跟着就会采取行动,一旦坟地出了问题,我们的努力也就白费了,所以你还是赶紧过去一趟。”
陈燕翼不解的说道:“你这话根本就说不通,就算他要做什么手脚,小侯爷是个活人,又能如何?如果他捣毁坟墓,将来一样是说不清楚,到了朝廷上,还是一样要问罪的,因为咱们已经有了徐寿的口供。”
“我也是刚刚想到,徐青君很有可能会――杀了徐隐玉。”陈凡叹道:“到了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所有的人都只会想到自己哪里还会顾忌什么父子亲情。”陈燕翼说道:“那也不行,新死的人和以前的死人根本不一样。”
“但如果坟墓里面出现一条盗洞呢?有钱人家的坟墓,本来就有很多盗墓贼会光顾的,我说的不对吗?”
“陈兄弟果然心思缜密,本官自愧不如,难怪你能屡破奇案。”陈燕翼拱了拱手,心里更加坚定了让林强加入刑部的信念。转过头来对燕冬梅说道:“燕捕头,你的武功好,也有经验,现在就带人去坟地守着,如果有人敢做手脚,当即捉拿,如果不能捉拿,就当即格杀,一切有本官担待。”
“可是盗墓的事情我可不懂,那个――”
刘小喵说道:“诸位大人,陈爷,这盗墓的事情小的略知一二,不如就让小的跟着燕捕头一起过去吧。”陈凡心里一阵奇怪,暗想,这刘小喵怎么什么都会。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就点了点头。
裴大先生说道:“我会在高处守着,绝对不会给徐青君任何机会,如果有高手来了,我也可以应付,放心吧。”他根本就不和当官的说话,这些话也只是对陈凡一个人说,说完了之后,直接转身出去。
郭大人也好,陈燕翼也好,燕冬梅也罢,全都看到过他施展武功,那威力无比的剑法,盖世无双的轻功,简直超出他们作为常人的想象,所以根本什么意见也不敢有,巴结他还都来不及呢。尤其是燕冬梅,他是听说过裴大先生的名头的,所以更为害怕一些。
他们走了之后,陈凡也赶紧跟郭县令告辞,当时已经是一更时分了,因为明天还要开棺验尸,任务量比较大,所以需要养足了精神。陈燕翼也跟着他一起走出来,说道:“我这就回客栈休息去了,明天见。”
“不行。”陈凡突然拉住他:“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件事情没算计到。”陈燕翼有些哭笑不得的说:“还有什么事情,陈兄弟未免谨慎的有些过分了吧?”陈凡叹道:“徐青君乃是一等侯爵,背后又有东厂支持,府内也不知道养了多少亡命之徒,武林高手,一旦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候,必然会跳出来咬人,所以,他除了会打尸体的主意,应该还会对你下手,我这也是换位思考来的。”
“换位思考?”陈燕翼不懂。
陈凡也懒得传授给他,就含糊的说:“你也不用管是什么意思,总之,你现在应该非常危险,刚才我实在不应该把裴大先生放走,应该让他贴身保护你才对,如今嘛,你只有,跟我一起去坟场了。”
“你也――”
“对你他是忌惮,对我他是恨得咬牙,所以他第一个就不会放过我,我也必须要躲一躲才行,你跟着我应该没事儿。”陈凡摸了摸腰间佩戴的朴刀,心里顿时放心不少,最起码他还有救命一刀啊。
“那好,走吧,可是,郭大人怎么办?”
“他,他没事儿,你放心吧,徐青君绝对不会动他一根汗毛的,他那个人骨头那么软,徐青君留着他还来不及呢。”陈凡苦笑。陈燕翼点了点头,两人联袂向坟场去,自然也有不少的公差保护。
坟场这边灯火通明,小侯爷的坟地也很壮观,相信里面肯定有不少的金银财宝,虽然是假的,徐青君也要做的像模像样不是。
燕冬梅和裴大先生看到他们来了,心里非常奇怪,问了几句就明白了。然后他俩找了个地方讲究着睡了一觉,天亮的时候醒了过来。
裴大先生笑着走过来说道:“果然不出所料,昨天晚上,真的有盗墓贼来光顾,幸亏你哪位叫刘小喵的兄弟,对个中学问了如指掌,现在已经给拿下了。不过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只说是受雇于人。”
“本来也没有指望他们什么。”陈凡笑道。陈燕翼心想,好像陈凡这样的人,简直好比狄公在世,如果让他窝在小小的吴县,真是太可惜了,无论如何这次回去以后,也要向尚书大人推荐一番,让他到刑部任职。
另外陈燕翼还有另外一方面的担心,他非常害怕陈凡这样的人,被东厂或者锦衣卫给网络去,那样刑部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山道上一匹快马疾驰而至,秃子满头大汗的跳下来:“头儿,昨夜城内有一家客栈发生命案,有两个外地来的客商被人杀了。”陈燕翼白眼一翻:“是哪家客栈?”秃子说道:“回大人的话,是龙祥客栈,天字第二号房。”
“我住在天字第一号房。”陈燕翼叹道:“看来徐青君真的是狗急跳墙了。”陈凡冷笑道:“一会儿郭大人来了,立即就开棺验尸,我看他还有什么办法?”陈燕翼说道:“如果他逃跑了又当如如何,要不要现在派人去侯府守着。”
“不用,他一定会来的。”陈凡说道:“徐青君舍不得他的世袭爵位和万贯家财,如果他真的跑了,那咱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他毕竟也是魏国公的直系后裔,另外还有当今的魏国公徐宏基当大哥,想要搬到他,就算是有铁证也不容易,他一定会有侥幸心理的。”
“这个咱们不管,只要把案子查清楚就好。我想就算朝廷里面有人护着他,他的爵位是肯定保不住的了,那我也就没什么好的了。”
“那么徐宏基呢,你不害怕嘛?”
“徐宏基那个人还算是正直吧。而且真要是事情闹大了,他把自己摘清楚还来不及,怎么敢管,跟徐家几百年的基业比起来,兄弟之情又能算得了什么。”陈燕翼嘻嘻一笑。陈凡叹道:“大人还说我心思缜密,我看比起大人来,我还差远了。”
“那个,陈兄弟,等这件案子完了,你是不是――”
陈燕翼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山道上有人喊道:“你们,你们谁敢动我儿的坟墓,当真的胆大包天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开棺验尸
陈凡赶忙迎上去说道:“侯爷,昨天不是说的好好地,怎么今天又变卦了呢?”徐青君愤怒的说道:“昨天本侯爷从来没答应过你们什么,你们不要信口雌黄。(.$>>>棉、花‘糖’小‘說’)”陈燕翼走过来说道:“侯爷有所不知,昨天我们已经审问过徐寿,根据徐寿交代,这件案子侯爷也有参与,所以现在的案情比昨天还要复杂,下官为侯爷着想,您还是不要参与了吧?”
“你说什么,徐寿已经招认了?他招认了什么,你胡说八道,徐寿的事情,本侯爷根本完全不知情,他招认了有什么用?”徐青君勃然变色的说道。陈凡说道:“侯爷,就算徐寿是狗扯羊皮的攀诬,但口供俱在,按照大明律您还是要避嫌的。”
“你们两个说了不算。”徐青君怒道。
“侯爷。”这时候,山脚下忽然又传来一声喊叫,只见郭县令坐着个滑竿,慢吞吞的走上来,滑竿落地,他也一溜小跑过来,鞠躬说道:“侯爷,下官来晚了,下官来晚了,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徐青君怒道:“你来晚了没关系,但你狗胆包天打算私自打开小儿的坟墓,这可是死罪,本侯一定要告上朝廷。”
“侯爷,不是下官胆大妄为,实在是这次的事情非常棘手,因为昨天晚上徐寿那厮,亲口向本官找人,说他并没有杀死小侯爷,而是,而是,而是受了您的指使,帮助小侯爷诈死脱罪,已经在县衙大堂据供画押了。小官官职卑微,担不起这么大的干系,所以只能冒着天大的干系,前来开棺验尸。事已至此,下官劝侯爷还是不要,不要阻挠了吧。”
“连你也胆儿大了是吧?”徐青君简直逗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贵县,你这是怎么跟本侯爷说话呢?本侯爷是什么人你心里还不清楚嘛,我怎么会参与进那种事情里面去呢,这个徐寿简直一派胡言,你们不要听他的,一切的事情都有本官担待。”
“这件事情既然已经问出了口供,本官是肯定担待不了了。而且刑部的陈大人也知道了,本官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下来的,必须老老实实的呈报给知府大人了。不如侯爷去知府大人那里想想办法吧?”郭大人战战兢兢的说道。
“好,那你既然这么说,本侯现在就去见航启程。”
此时忽然有人说道:“侯爷不必去了,这件事情闹的动静那么大,本官怎么能不来看看,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徐青君顿时一愣,转过头来向山道上看去,只见航启程已经快要走到他的身边来了。连忙笑着说道:“航大人来的正好,快看看你的手下这是要干什么,朝廷的体面不要了吗?真是太不像话了?”
航启程步行而来,身后只带了几个随从,沉着脸说道:“侯爷,案情我已经了解了,其实,下官的意思和郭大人还有陈大人是一样的,既然事情已经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也取了口供,又有刑部介入,开棺验尸是肯定无法避免的了。(.无弹窗广告)所以就请侯爷不要阻拦了吧。”
“你——好好好,你们这些地方官沆瀣一气,陷害功臣之后,你们等着,你们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本侯要跟你们算总账。”徐青君可以压得住陈燕翼和郭县令,那是因为前者的品级太低,可航启程不一样,他是五品知府,维护苏州一府安定,他可有点顶不住了。料想今天的开棺验尸已成定局,他也懒得废话,拂袖而去。
“陈凡。”航启程喊道。
“小的在。”
航启程气道:“你可真会惹是生非,就不能消停点嘛,如今居然招惹到靖边侯的头上去了,试问你有几颗脑袋,要不是郭大人提前通知我,今天的事情你们罩得住嘛,真是太不像话了。”
陈凡本来就是一肚子的纳闷,现在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是郭县令把航启程给找来的。看来老郭这个官儿也不白当啊。
“大人,那么现在——”
“还等什么,赶紧开棺验尸。”航启程挥了挥手。
陈凡心中大喜,立即转过头来,指挥着衙役和民夫们去开棺。徐隐玉的身份尊贵,所以他的坟墓也很盛大,要开棺并不容易,所以一下子就折腾了整整的一个上午,才算把棺木打开,结果里面果然有一具死尸。
航启程和郭县令陈燕翼顿时全都紧张的不行,几乎连呼吸都停顿了。陈凡也紧张但绝不会跟他们一样,俗话说爬的高摔得狠,陈凡没爬那么高自然也就不至于有那么大的担心。而且他非常有把握。
姚老拎着药箱从陈凡身边经过,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年轻人,做事不要只想着出风头,也要考虑考虑后果,今天是你的生死关,你可一定要站稳了,千万别趴下。”陈凡知道他是好心,赶忙笑着说:“我怕啥,贱命一条,死就死吧。”
姚老冷哼了一声,提着药箱过去了。经过一番检验,姚老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跟徐隐玉的死亡时间相吻合。
“我的妈呀。”郭县令第一个坐在了地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想要把事情做的天衣无缝,这是必然要走的一步,侯府那么多的高手,找个替死鬼还不容易。”陈凡立即走了过去:“姚老,请看看他的身高年纪,是否和小侯爷相符合?”
姚老摇了摇头:“这人身高一米七二,这个身高嘛倒是差不多,不过从他的骨骼看来,他并不是个年轻人,最少也有四十多岁的样子,所以基本上可以肯定不是小侯爷。这是最基本的知识,我不会搞错。”
郭县令跳起来说道:“我说你说话怎么大喘气呀,把本官给吓了一跳,真是岂有此理,太岂有此理了。”
陈燕翼拱手道:“两位大人,既然如此,和徐寿的口供相对照之后,就能确定小侯爷徐隐玉确实还活在人间,那么下一步,是不是请郭大人发下海捕文书?”航启程说道:“理当如此。”
陈燕翼说道:“本官也要立即上奏刑部,请朝廷派大员前来侦办此案,不过在钦差大臣没来之前,本官还有一事相求。”航启程说道:“陈大人请说?”
陈燕翼说道:“下官此次前来苏州,其实是为了查办河道衙门亏空公款的案子,现在这个案子已经水落石出,分明就是徐青君勾结河道衙门,劫夺了威远镖局的镖银,然后冲入府库,所以,下官想要请知府大人帮忙,派兵包围河道衙门,捉拿一干人等,等候钦差大人到来。”
“这是份内的事儿,陈大人太客气了。等回到衙门,本官立即发兵。”
航启程回府之后,心中非常畅快,前几天他接到朝中一位大人物,也是他的恩师来信,让他一定要全力协助吴县县令侦破河道衙门的案子,他就已经感觉到了这里面不寻常的味道,现在看来他的感觉是正确的。
而且他觉得,如果河道衙门的案子彻底的破了,那么恩师所在的那一派一定会占上风,这次他立了功,将来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不过他也留了心眼,在整个侦破过程之中,他始终没有露面,只是躲在暗中观察,只是让郭县令冲锋陷阵。直到事情基本上尘埃落定了,才站出来一锤定音,这样就算以后恩师这边败了,他也是半点责任也没有的。
等他一身轻松的回到屋子里,就看到应娘穿着一身半透明的丝绸衣裳站在她的面前,万福金安的说:“老爷,您回来了,我给您准备了冰镇酸梅汤,这么大热的天,可把老爷热坏了,赶快喝一碗吧。”
航启程对应娘真是越来越满意,这个小妮子精灵古怪,善解人意,越发出落得美丽动人,当下他心中一动,过去抱住了就亲嘴儿。应娘反吻着说:“老爷,还是先喝了酸梅汤吧,这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散散暑气,奴婢再伺候您啊。”
“也好。”航启程收了兴致,端起酸梅汤,吸溜一下,一饮而尽,顿时感到全身通透,舒快无比,抱着应娘就往床上躺。应娘嘻笑了一声,赶忙去解他的衣服带子,两人滚到床上嬉笑一阵,红色的幔帐放下来,颠鸾倒凤一番。
航启程起来之后,又在应娘晕红的俏脸上亲了一阵这才尽兴。穿着一身内衣在房间里面打着折扇,招呼着让丫鬟拿冰来。
丫鬟们扇冰取冷,一会儿屋子里就凉快下来,刚才活动过后的一身大汗也下去了。航启程于是就开始想着,如何给恩师写信,把这里的事情说一下。忽然他又想起来,应该调动府衙的兵马帮助陈燕翼去包围河道衙门。
于是就想穿上衣服出去。此时应娘已经穿好了衣服,从后面抱住他,嗲兮兮的说:“老爷,我不让你走,你在这里陪我嘛。”
航启程说道:“听话,这几天事情太多,我还有一些重要的公事处理,等过了这阵子,一切安定下来,一定好好地陪你。”应娘眼珠儿一转,娇笑着问道:“老爷可是要升官发财了吗?到时候千万别忘了我,可不要又娶一个小狐狸进来,把我扔到一边去,不理不睬了才好啊。”
“放心,放心。”航启程转过头来,夹住她的小脸:“我的小宝贝,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就算我娶回一百个来,最心疼的也是你。”他从袖子里面取出一根镶金的碧玉簪子,戴在应娘的头上。
应娘摸了摸,立即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这么说来,老爷真的是要高升了?可是有什么好事儿吗?”
航启程不疑有他,说道:“你可听说最近苏州城内连续出了好几个大案子,真是轰动一时,连圣上都有耳闻?”应娘撅着小嘴想了一下,点头说:“丫鬟们私下里议论的时候,听到过一些,好像是有一个镖局的镖银被劫了,听说丢了有几百万两银子,我的老天,几百万两银子啊,那是多大的数目啊。就像金山银山?”
她说话的时候,眼眸睁得很大,像是羡慕不已,把航启程惹得大笑了起来。
“是啊是啊。你还听说了什么?”
应娘说道:“我还听说,靖边侯府的小侯爷死了,死的非常离奇,是那个夺命更夫干的,当时,合府上下都很害怕,尤其是女眷们,晚上一听到打更全都缩在被子里不敢露头,生怕夺命更夫突然闯进来。老爷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也是很害怕的。”
“怕什么,他还敢跑到知府衙门来。而且,哼,那个夺命更夫根本就是假的,现在案子已经破了。”
“破了,怎么会破了,听说那个夺命更夫,非常厉害,十多年来都是有影无踪,是谁这么本事,把他破了?”
“就是那个陈凡。”航启程冷笑道:“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点门道,以前我还以为他全都是凭着狗屎运呢。”
“哦,又是他。”应娘眨了眨眼睛:“那么镖局的案子呢?”航启程说道:“也破了,不过,案子还没结,这件案子事关重大,牵扯到了侯府,而且,靖边侯自己也——”他说到这里,忽然警觉实在说的太多了。于是打了个哈哈,说道:“算了算了,跟你一个妇道人家说这么多干什么,你还是好好地躺着,等着老爷回来跟你玩耍吧。”
“老爷坏死了。”
航启程走了之后,应娘的脸色顿时难看下来,过了一会儿眼圈一红,竟然开始落泪:“阿叔,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她就换了一身衣服,嘱咐了自己的贴身丫鬟,然后急急忙忙的出门了。
此时,陈凡正蹲在那座坟墓前面发呆,他的眼前,是那具刚刚挖出来的尸体。陈凡想,这人,到底是谁呢?没听说最近有报告失踪人口的啊?
因为小侯爷已经死了七八天了,所以尸体早就开始腐烂,已经面具全非,衣服也是后来更换过的,所以,从这些方面全都无法辨别尸体的身份。但陈凡的心里一直都有一个怀疑吗,他想,这人该不会是霍大吧?
对于霍大,陈凡的心里一直也有一些怀疑,因为那天他出现的太过于突兀,好像是故意阻拦他喝多酒似的,莫非此人也不是普通人吗?到底这座侯府里面,隐藏着多少惊天的大秘密呢?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爱金银爱家谱
陈凡绝没有想到应娘会突然来找他,而且还非要请他吃饭。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当时陈凡刚刚从澡堂子回来,在坟地里面弄的一身尸臭,所以去洗了洗。一进门,陈小妹就告诉他,有一位戴着面纱的很富贵很漂亮的女人找他。
陈凡心想,我最近也没傍富婆啊,那这人是谁呢?走进去一看,顿时就有点想转身出来的意思。
“你给我站住。”应娘在他背后一插腰:“好啊你,见到我就想走是不是,你说,到底什么意思?”
“我哪有。”陈凡苦笑道:“我只不过是害怕而已,你现在这样的身份,跑到我的家里来,万一让人知道了,我害怕小命难保。”
“胆小鬼,坐下。”应娘没好气的说:“知道你为难,所以不在你家里说,我去城南的如意酒楼等着你,你赶紧过来知道嘛。”
“知道了。”
应娘走了以后,陈小妹和穆小青就走了进来,两人的表情完全不一样,陈小妹是一脸的八卦,穆小青则是一脸的郁闷,好像陈凡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你们这虎视眈眈的想要干嘛,我刚才什么也没干,刚才那人就是我的一个线人,是来提供线索的,我现在就出去查案,你们俩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呆着,那也不许去,呃,现在外面太乱了。”
“心虚了吧。”陈小妹撇着嘴说:“哥,那个富婆是不是什么风流寡妇,要是的话,我也不介意你把她娶回来,不过必须要带上丰厚的嫁妆,最好是把所有的财产都送给咱们陈家,那样的话,咱家可就发达了,几辈子都吃不完。”
“你看你,眼睛里除了钱什么都没有。”陈凡看到穆小青脸色不好看,担心她还在病着,赶忙说:“其实啊,她这是来给我提供线索的,不过她的身份太过于特殊,所以我不方便透露,这也是衙门里面的规矩,所以你们俩呀,还是别瞎打听了。”陈凡说完,穿上衣服,配上朴刀出门去了。
其实他完全没必要穿那么正式,不过他想,跟知府大人但小妾见面,实在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情,所以谨慎一些没坏处。如果被人看到,大不了也是查案,不会涉及到别的什么,不管怎么说,应娘这女人,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陈凡背着手步入如意酒楼的时候,一楼有一大半的人都站了起来,陈捕头陈捕头的问好,连一些公子哥,都客客气气的点头。他很意外的看到了李石湖和张小呆,其实这会儿他根本不想看到任何得熟人。
怎奈李石湖已经向他走过来,并亲切的称呼师父。当着张小生的面儿,林强也就顺势装一把,很倨傲的板着:“哦,你也在这。行了,坐吧,坐吧,不必拘礼。”
李石湖又是个人来疯,你越说不让他拘礼,他就越来劲,眼睛一瞪他还火了:“尊敬的恩师,难道是弟子做错了什么事情吗?难道您老人家认为弟子不配做您的弟子,要把我逐出师门吗?师父,啊,您就不能再给弟子一次机会吗?”
陈凡看到张小生翻白眼,本来没想说什么,也让他给勾起来了,板着脸说:“那既然你这样说,为师就教训教训你,本来我没时间说你,可今天挺好的心情,全让你给弄坏了,你也太不懂事了,为师一再强调,谨慎交友,谨慎做人,这话为师没教过你吗?为什么当成耳旁风了?”
“还真没有,啊,还真有。(.棉、花‘糖’小‘说’)”
“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以后别老让我生气,你可长点心吧。”
“是是是,都是弟子的错,您老人家千万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对您的教诲弟子一定铭记心头。”
陈凡眉毛一拧:“光记住有个屁用,你得做,要用实际行动,向为师交上满意的答卷,明白了吗?”
李石湖开始还糊里糊涂的,一会儿就明白了,突然转过头来对张小生说:“不喝了,不喝了,以后再也不跟你喝,我跟你,跟你,割袍断义,割袍,师父,刀借我用下。”陈凡:“算了,有这个意思就得了,衣服也挺贵的,为某人不值得。”
张小生气道:“李兄,我说你未免太过分了吧。你就为了这么个穷鬼,就跟哥们掰了,这是不是有点太傻了,他不就是个小警察吗?”
“你懂什么,这叫道,尊师重道的道,算了,我跟你也说不明白,以后你就记住,咱俩再也不联系了,还有没事别老往我家跑。还有,你要再敢对我伟大的师父进行人身攻击小心我跟你急?”说完他还撇了撇嘴。
“那好咱俩以后谁也别搭理谁,就当我没认识过你,告辞了。”张小生的脸,让李石湖弄的一阵青,一阵白的,再也没脸待下去了,放下酒杯拂袖而去。
走了酒友,李石湖一个人喝也没意思,陈凡又表示提前约了人,所以他也结了账走了。
酒楼里的人,本来就惧怕陈恶魔,李石湖这么一闹,耿给他长脸,顿时好多人,都不敢跟他对视了。
陈凡心里得意洋洋,迈步上楼来。
“哟,陈爷来啦,小女子见过了,陈爷您可真是赏脸,这么大的人物还真来了,也不枉小女子在这等了大半个时辰,您可真赏脸,小女子感动的都要哭了。”说着话,应娘还真抹起眼泪来了。
“行了,你就别冷嘲热讽了吧!跟你说我可没多少时间,衙门里最近也忙,这一堆事儿,没我不行。”陈凡不耐烦的说。
“哟,这才哪到哪啊,就翻脸不认人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毁了你?”应娘一边说,一边就开始脱衣服:“非礼,强奸,伙计上菜,来呀,来呀,都来看看呀,我可是官家内眷呀。”应娘把上面两个扣子解开系上,解开系上。
“停停停,打住吧你,打住吧你。我说你可有点太损了啊,再怎么说咱俩打小认识,还有点暧昧的意思,你就这样对我呀?怎么茬儿,摆鸿门宴是不是,说吧,我的姑奶奶,亲奶奶,我这刚过两天好日子,我容易嘛我,你就不能看着我好是不是?”
“嘿,我就这样!”应娘走到他身边,扶着他的肩膀,找他的嘴。陈凡赶忙躲开。应娘虎着脸:“让不让亲?”
“你不亲,信不信我现在就――”她又开始脱衣服。
“特么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我今天非让你知道什么是爷们。”陈凡火了,撸着袖子把应娘按在桌子上,死命的亲了下去,亲的应娘都有反应了,才停下来,一抹嘴:“你,你,你服了吧?”
“谢谢!”
“犯贱!”
“谢谢陈爷成全啦,有了您这一吻,应娘就有了把柄了,陈凡,你调戏官家内眷,摸摸自己有几个脑袋?”应娘先是嫣然一笑,突然脸色一沉,阴笑着说道。
“我说,你今天到底几个意思啊,是不是今天航大人没把你伺候好,你拿我寻开心来了,太没劲了吧!”陈凡没好气的说,他还以为应娘跟他逗着玩呢。
应娘坐在椅子上嘤嘤的哭泣:“今天奴家出去买胭脂水粉,没成想,半路上遇到陈恶魔那个强人,不容分说,就上前轻薄,奴家逃到酒楼上,不敢声张,他又追上来,把,把,奴家的都――”
应娘学着航大人的声音,“可曾被那厮污了?”
“那倒没有,就是来了个舌吻,奴家这小嘴儿肯定是已经被污了,大人您就让奴家痛快的死了吧!”应娘摇摇摆摆,快速的说。
“行,我服你了!陈凡说道,说吧,这次又让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陈凡往椅子上一坐,很委屈的说。
“跟我斗,我呸。”应娘卷起袖子:“告诉你陈小凡,跟老娘斗,你还嫩点,趁早以后被给我翘尾巴,老老实实听话,不然我分分钟收拾你。”
“我服你了行嘛,以后再也不敢了行嘛,再说我也没跟你斗啊。你说自从咱俩重逢,你都坑了我几次了,我说什么了吗?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你小心有报应啊。”
“放屁,我有什么报应,你白吻我啦?”
“那吻一下,就这么大的代价啊?”
“嘿,谁让你提前不问价呢?”
“那你又不是表子,我凭什么――哎呦――我错了我错了,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吧。”陈凡让应娘在脑袋上来了一下子。
“把徐家的家谱给我偷来。”应娘说道。
“我说你今天吃了多少不好消化的东西呀,说的这叫什么屁话呀,你要人家徐家的家谱干什么,再说哪个徐家呀,我都不认识,怎么给你偷啊。想起一出是一出,你以为我是超人啊?”
“你别跟我装糊涂,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陈凡一愣,突然说道:“你说的不会是徐青君家里的家谱吧?可这是为什么呀,他家的家谱跟你有什么关系呀?”
“你别管,拿来就是了。不然后果自己知道。”
陈凡心里嘀咕了一下,摇头:“别说我根本不可能拿到,就算你能拿到也不行,我是抓小偷的,怎么能干那种事儿?”应娘不屑的说:“呵,你还挺清高的,就你那点出息我还不知道,陈恶魔,哼,你什么坏事儿没干过?”
“行,就算我什么坏事儿都干吧,但这件坏事儿,我还真就干不成。你也不想想,徐青君那是什么点儿,我凭什么跑人家要家谱啊,我是谁呀我?你非要让鸭子去啄米,那是鸡的活儿!”其实陈凡现在心里非常纳闷。
“要放在平时吧,鸭子的确干不了鸡的活儿,但如果在一些特殊情况,我想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比如徐青君他有求于你――”应娘冷笑道:“你可别给我否认,你的事情,老娘可是了如指掌。我知道徐青君家出事儿了,案子是你破的,他想要脱身,也必须要求你才行,所以你肯定有机会。”
“你这事儿就有点闹大了,也闹笑话了。“陈凡大笑着说:“案子是我破的不假,可案子已经破了,正所谓覆水难收,难道我还能给收回来不成,徐青君现在求我也是一点用也没有,所以他也不会来求。”
“也不一定就是没用。”应娘说道:“徐青君现在心里想什么,其实你非常清楚,也无非就是在父子二人之间保住一个,可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说他父子两人合谋也行,所以,他九成九还会来求你。谁让您是神探呢。”
“哦。”陈凡说道:“你的意思是,得到他来求我的时候,我就勒索他,但我不要金子,不要银子,只要他家的家谱,对吗?”
“没错。”应娘说道。陈凡突然笑道:“要不这样吧,咱们不要家谱,那玩意儿烧火都费劲,咱们勒索他十万两银子怎么样,你不是说过想要和我私奔吗?”应娘娇躯一震,咬着嘴唇说:“可是那家谱比金子银子还――你别管,反正我只要他家的家谱,至于你要什么,不是我该操心的。”
“十万两银子你都不要,偏偏要他家的家谱?”陈凡啧啧叹道:“十万两银子,到哪里都能过的像皇帝一样了,你还不满足,偏偏就要他家的家谱,难道这家谱的价值,远远超过十万两银子吗?”
陈凡冷笑道:“除了这一点,我几乎再也想不到有别的可能性了。”
应娘脸色一变:“呵呵,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要他家的家谱,也不过就是因为,我家族上有一位姑娘嫁到了他家,生了一个孩子,后来就没有了联系,我怀疑这孩子的后代,就是魏国公徐宏基和徐青君,所以,打算拿来跟他们攀亲戚的。要说值钱嘛,这门亲戚要是攀上了,没准,真的超过十万两银子呢。”
陈凡冷笑道:“那既然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直接和徐青君去说?”
“你傻呀,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这话你没听过呀?”应娘急赤白脸的说:“这事儿要是没有证据,上门去问,不是找虐又是什么?”
陈凡恍然大悟:“是了是了,我现在才算是明白了。好吧,我就尽量的试试,怕就怕徐青君不上门啊!”
“应该会吧。”应娘的眼皮颤抖了一下。
第一百六十三章 小人物成精
“凭什么应该会,你为什么觉得应该会,你有什么根据这么肯定,你这是逼我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个臭娘们,我抽你你信不信,我要是不骂你,你就不知道自己有多讨厌是不是,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啊。[]就你这种人品,哎呦喂,我要是你,我早就跳河死了,也就你,还没羞没臊的活着,你以为这叫潇洒,我告你,这叫堕落。”陈凡当然不敢当着应娘的面儿骂,他是回衙门的路上自言自语来着。
正说着呢,忽然他就被人给截住了,陈凡把朴刀一握:“怎么茬儿,想袭警啊,胆肥了是吧,信不信陈爷一刀劈死你们三个?”
来人是三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大汉,一个个面容冷硬,体型挺拔,手里全都带着剑,其中一人忽然站出来说道:“陈捕头请您不要误会,我们都是守法公民,不会干违法的事儿,拦住您的去路,只是想请您去做客。”
“你们这是请客啊?你们这是绑票,绑票知道吗?”陈凡见已经把他们给镇住了,背着手啧啧的叹道:“瞧瞧你们一个个虎视眈眈的,也就是你陈爷这样的英雄虎胆,换了被人还不被你们吓死,身份证拿出来我看看?就是官凭路引?”
“我们又不出门,带官凭路引做什么,陈爷既然怀疑我们的身份,那我们就直说了吧,咱们是魏国公府邸的,特地从南京赶来,现在魏国公正在靖边侯府邸等着您,您要是给面子就去一趟,要是不给面子,那我们也没辙,反正我们回去之后就照实说,就说您老人家身为捕头,官儿太大,咱们请不动。”
“那个,也别这么说,其实吧,我也没那个意思,既然是魏国公有请,我看还是可以去一趟的,不过,你们怎么证明是魏国公的家人呢?”陈凡说道:“我跟你们走了,到半路上,要是让你们给害了,岂不冤枉。”
那人说道:“有些事儿,您其实心里明白,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反正咱就是跑腿的,还是那句话,信儿我们已经带到了,去不去的随便您。”
陈凡冷笑着说:“我去,但是,我不能跟你们去,我看要不这样吧,你们先回去,你们前脚到了,我后脚也就跟上了。算了,别的话也就别说了,这五两银子,哥几个拿去喝茶吧。”
陈凡的银子还没扔出去呢,有一个长着蒜头鼻子的人说:“算了吧陈爷,就您那点银子,还不够哥们塞牙缝的呢,我们也犯不着在这个关口得罪您这位大菩萨,你让我们回,我们就回,这总行了吧。”
“我有那么牛掰?草,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呢?”陈凡撇着嘴说。
“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反正您现在是香饽饽,都当了魏国公的座上宾了,以后前途大了去了,咱们哪敢收您的钱啊。告辞了,您悠着点吧。”
“哥几个慢走。”
陈凡一回头,心想,这陈燕翼可是说过,魏国公徐宏基不大敢参与到这件事情中间来,而且他也挺正直的,那么,现在看来他是说错了,或者说是什么别的原因?他觉得,在钦差大臣没来之前,徐宏基这样做,有点太不聪明了,简直就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啊,一个不好,哥俩全都搭进去了。(.无弹窗广告)
“打量着法不责众呢,可能嘛,也不看看谁要整你。”陈凡心想,徐宏基你就傻吧你,让东林党给盯上了,你还想让徐青君脱身,这有可能吗?别说是徐青君,皇帝牛掰不牛掰,不照样让这帮书呆子给整的忍气吞声嘛。
所以他也想好了,如果徐宏基好好说话呢,他就以礼相待,如果他来硬的,他就装傻充愣,然后把东林党三个字抬出来,我看你还敢横?
于是他就晃晃悠悠的往靖边侯门口来,走到半路上,他又犹豫了:“按理来说,徐青君要不是个大傻b,就绝对不可能对我下手,因为那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可万一他要真是个大傻b,我该怎么办,谁知道他家还有多少高手啊?”
关键他新学的那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法还有点不灵啊。
陈凡进门的时候发觉门口没什么人,他想,徐宏基那么大的腕儿,怎么一点排场也没有啊。你要说他低调吧,他挑明了找我来,这事儿怎么透着古怪呢。他暂时还是有点猜不透,所以干脆也就不想了,就径直往里面走。
靖边侯府也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前车水马龙现在冷冷清清,以前熙熙攘攘现在是连个丫鬟也看不见,没准看到大祸临头全都跑了吧。
走了半天,陈凡终于遇到了一个丫鬟。他背着手,很拽的说道:“喂,你你你,你过来一下,爷有话问你。”那个丫鬟也挺老实的,低眉顺眼:“您有什么吩咐?”陈凡说道:“魏国公在哪?”
“魏国公?”丫鬟愣了一下:“大爷您这话问的可真奇怪,这是靖边侯府,又不是魏国公的府邸,您走错门了吧?”陈凡一愣:“魏国公不在吗?”丫鬟笑道:“魏国公从来没到这里来过。”
陈凡嗯了一声:“那么着吧,你把我带到您家侯爷面前去吧,我是他请来的,我叫陈凡。”丫鬟顿时瞪大了眼睛:“原来是陈爷来了,奴婢这是失礼了,侯爷早就吩咐过了,如果是陈爷来了,马上就带您过去,还要客客气气的,待会儿您可别给我告状啊。”陈凡得意忘形:“哪能啊,我是那样的人嘛,再说你长的还挺漂亮的,带路吧。”
“嘿,您太过奖了。”丫鬟赶忙扭着臀在前面带路,陈凡一路跟了过去。到了一间书房门口,丫鬟才让他自己进去。陈凡前脚走,人家后脚就吐唾沫:“呸,笤帚疙瘩成精了,什么陈爷,不就是趁恶魔嘛,我还不知道你。”
陈凡没听见,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这会儿功夫,他有点飘飘然了,老以为自己多牛腿呢。等他到了书房的外间,又看到两个丫鬟,立即就说明了来意,那两个丫鬟慌忙进去,一会儿又出来:“侯爷有请。”
陈凡依然背着手往里面走,暗想,反正徐青君也不敢惹我。
这时候,徐青君已经从里面迎出来了,见了陈凡居然还拱手:“陈捕头大驾光临,本侯有失远迎,真是罪过罪过,陈捕头,快点里边请,快点里边请。”陈凡心想,这老小子真是太能装了,他都知道徐青君下面肯定要装傻。
“侯爷,不知道侯爷请小的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没有啊,我没请你呀,哪有这回事儿啊。”徐青君一脸的茫然,摊开双手,很愕然的说:“我还以为陈捕头这次来有什么指点本侯的呢,没想到居然是个误会呀,也罢,既然来了就是贵客,咱们喝两杯怎么样?”
陈凡耸了耸肩膀,一点也没有觉得意外:“侯爷,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您还有心思喝酒啊,您这可真是传说中的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看您都能跑的开航空母舰了。”徐青君笑道:“陈捕头取笑了,本侯这也是苦中作乐,借酒消愁啊,要说本侯不发愁那是假的,可是如果发愁能解决问题的话,那世界上恐怕也就没问题了。”
“那么侯爷觉得什么可以解决问题呢?喝酒吗?”
“没错,喝酒,喝酒是最能解决问题的,俗话说一醉解千愁嘛,古人都说了,那自然是不会有错的,陈捕头啊,不如赏个脸,陪着本侯解解愁?”
陈凡赶忙拱手:“侯爷吩咐,小的怎敢不从。”徐青君顿时笑了,他发现陈凡也不是油盐不进,无懈可击,事情还是很有转机的嘛。于是赶紧吩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最好的酒菜都拿出来,陈捕头可是本侯的上宾,谁要是敢怠慢了,看我不把他赶出去。”陈凡赶忙笑道:“侯爷谬赞了。”
陈凡在他的书房里转了一圈,忽然指着墙上的一幅画说道:“这难道是苏轼的竹子?”徐青君赶忙吩咐人:“快取下来,给陈捕头带走。”陈凡连连摆手,一会儿又看着桌子上的一块砚台:“这难道是极品的端砚?”
“这玩意儿我早就看着他碍眼了,本侯平生最讨厌的就是端砚,一直没地方扔,怕砸了人,麻烦您一会儿出门的时候帮我找个没人的地方丢了,受累了。”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这时候,丫鬟过来回话,说是酒宴已经准备好了,请侯爷和贵客到前厅去用饭。徐青君赶忙拉着陈凡的手:“陈兄弟,请吧。”
“哎呀,侯爷您这是,我可担不起呀。”
“有什么担不起的,本侯这个人你还不太了解,我其实最平易近人了,对官场上的繁文缛节深恶痛绝,所以你就尽量的随便点,放松,对,放松,这多好啊。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看戏去。”
“这我可没时间。”
“那回头再说。”徐青君带这陈凡来到前厅,只见这里准备了一大桌子菜,阵容超豪华,鲍参翅肚全都上了,连喝的酒都是百年陈酿,这哪是找到小警察的席面,分明是招待部级干部的规格啊。
陈凡还挺谦虚:“侯爷您这太破费了,这么好的东西,哪是我这种身份的人吃的,我们家的人从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哦!”徐青君赶紧吩咐:“赶紧到厨房去,看还有多少鲍参翅肚,全都打包,送到陈捕头的府上去。”
“侯爷侯爷,这可是不得呀,小的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小的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勒索侯府啊,您这不是折煞我了吗?小的惶恐,太惶恐了。”
徐青君气道:“陈兄弟呀,你就不要跟本侯客气啦,还是快点入席吧。本侯年纪大了,这个腰,长时间的坐着真是有些盯不住啊。”陈凡赶忙告罪:“罪过罪过,侯爷请做,小的在旁边陪着。”
折腾了半天终于算是坐下了,陈凡心想,这就该言归正传了吧。一会儿事情说开了之后,我就问他要家谱,我到底要看看,这家谱里面有什么秘密,值得应娘千方百计的去寻摸。他可不会相信应娘的鬼话,那话要是别人说的没准他就信了,应娘,死也不信。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徐青君的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并没有想过这件事情能一蹴而就,反正钦差大臣赶到这里还需要一段日子,所以也不能把事情办的太操之过急了,否则,会适得其反。所以他打算先把陈凡给灌醉。
陈凡的酒量并不是很大,而且他也知道徐青君不可能害他,求他都还来不及呢。为了配合徐青君的节奏,他就故意多喝了两杯,一来二去的也就晕了。
徐青君凑准了一个时机,就开始长吁短叹,老泪纵横,并且把所有的丫鬟仆人都赶走了,陈凡心想,这是要开唱的节奏啊。
果然徐青君说道:“陈兄弟呀,你可知道,本侯现在倒了霉了,家里出了事儿了,连儿子都死了――”陈凡说道:“侯爷,您就别演了,现在谁都知道您儿子没死,说那些个有什么用啊?”
“我也被骗了。”徐青君说道:“这个逆子,联合了徐寿把我都给骗过了,完事儿还想要把事儿推到我的身上,简直太忤逆,太不孝,太荒唐了。所以我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以后他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干。”
陈凡一下子就明白了,应娘刚才分析的很对,徐青君找他来的就是为了在父子两人之中保住一个,但他绝对没有要保住徐隐玉的意思,他只想抱住他自己的老命。这个老家伙真是自私透顶了。
“这,这,这恐怕,恐怕说不过去呀,您这说法和徐寿交代的不一样啊。而且,小侯爷能不能做这么大的事儿还很难说,万一钦差大人问起来,恐怕漏洞百出,侯爷,虽然我知道您说的是实话,可是,小侯爷这个局布的严谨,您还是破不了。”
“那你说要怎么办?”
“除非把小侯爷抓回来,但那样的话,也不能确保完全。”陈凡醉醺醺的说道:“如今这件事情,表面上看来,只要小侯爷一死,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实际上,如果小侯爷现在死了,侯爷您就更说不清了,您想想,钦差大臣会怎么看,皇上会怎么看?所以首先,小侯爷必须归案。”
“然后呢?”
“我还没想好,我醉了――”
164.第一百六十四章 陈凡的猜想!
“陈兄弟,陈兄弟,这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醉了呢,你倒是给我出个主意呀,咱俩感情那么好,你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老哥哥倒霉不是,快点,给陈捕头拿醒酒汤来,陈兄弟呀,老哥哥现在可是为难了呀。[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陈凡忽然坐起来揉了揉眼睛:“那个,我倒是有个办法。”徐青君大喜过望:“陈兄弟,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如果你救了老哥哥,老哥哥以后和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保你荣华富贵呀。”
陈凡摆了摆手:“我这个办法,也要看你的运气了。请问你家的家谱在不在?”徐青君愕然道:“要家谱做什么?”心里话,怎么出主意出到家谱上面去了,这事儿跟家谱根本一毛钱的关系都扯不上啊。
“关键这是个关键。”陈凡忽然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叹息着说道:“这实在是个很关键的问题,如果有家谱的话,你还有救,如果没有家谱的话,那么你可就危险了。”徐青君再次惊讶的问道:“这话从何说起呢?”
陈凡叹道:“侯爷您是有所不知,太有所不知了,我心里想到的这个计策,和你家的家谱有莫大的关系。”徐青君心想,这根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儿,自己的案子跟祖宗八代有什么关系呀,再说他们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这陈凡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该不会是忽悠我吧?
“侯爷,是否怀疑小的忽悠您?”陈凡像是看透了徐青君的心事。徐青君自然还不敢得罪他,不过也是有点不高兴,叹了口气说:“以你我兄弟之间的交情,我自然不坏怀疑你忽悠我,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什么家谱的事情,的确有些匪夷所思,本侯实在是想不通,怎么家谱也能救人的。”
陈凡叹道:“也罢,就当我没说吧,我还是告辞了。有些时候,我这人就是讨厌,总是说一些没边际的话,而且还不分场合地点,真是太不对了,还请侯爷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以前郭大人也觉得我讨厌,每当破案子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总是和别人不一样,让别人听都听不明白,后来我跟他认了错,他就不怪我了。”
“啊,慢着。”徐青君顿时就想明白了,高人就要有点高人的风采,哪能等同于一般群众啊,诸葛亮当初不也是左一个锦囊右一个锦囊的嘛。
“侯爷,您还有什么吩咐?”陈凡回来深施一礼。徐青君居然跟着还了一礼:“只不过就是一本家谱而已,本侯也就是随便问问,绝对没有其他别的意思,我这就让下人去拿来,陈兄弟稍等片刻就是。”
“侯爷既然相信小的,小的一定拼命谋划,确保侯爷安然无恙,只是,只是,但凡谋划大事,都是需要经费滴!这个,您看,啊!”
“来人,再去账房拿两千两银子来。”
陈凡差点没抽过去,我的娘啊,多少钱,两千两银子,徐青君这手臂未免也太大了吧,这一甩手就是八十万rmb呀,行贿也没这么干的,再说,一点把握也没有啊。[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这可真是钱多的就剩下钱了。
过了一会儿,家谱和银子同时拿来了,徐青君亲自交到了陈凡的手上,陈凡缩回手:“侯爷是否有什么不情愿的――”徐青君:“绝对没有。”陈凡放心了:“那么小的也就不久留了,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侯爷千万不要派人催我,因为钦差大人来这里还要一段日子,所以请容我慢慢谋划。”
“一切全都仰仗陈兄弟了,其他的东西我已经差人送到府上,陈兄弟就不必惦记了。。”
陈凡一出门口就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暗想,我这辈子全都让应娘这个臭娘们给害了,为了这本家谱,老子顺手牵羊,扮演贪心鬼,黑了徐青君这么多的银子,万一要是整不死他,他能饶了我嘛。
让我给他谋划,我呸,老子要是那么干了,老子还能算人嘛。吃了你的照样办你!
陈凡拿着家谱回到家里,陈小妹飞一般的冲了出来,抱着陈凡就跳起来了:“哥,哥,你可真是太伟大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赚钱呢,咱家现在可发达了,那么多的好东西啊,刚才小青告诉我,光是那几幅字画就价值几万两银子啊,你在哪弄的呀。”
陈凡的脸顿时拉下来了,他可不觉得那是什么好事儿,现在后悔着呢。这时候,穆小青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也是一脸的不高兴,叫了一声陈大哥,转身就回房去了。陈凡赶忙在陈小妹的额头上戳了一下:“赶快把那些东西都收起来,你想让我死啊。”
“哦哦哦,好的,我懂,我懂。”
陈凡赶忙追着穆小青,进了她的屋子。穆小青沉着脸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也不说话,就坐在炕头上,也不看他。
陈凡沉吟了半天才说:“小青,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看不起陈大哥了。”穆小青赶忙说:“不是的,不是的,我一辈子也不会看不起陈大哥的,无论你做什么事儿,你都是我的好大哥,我就是替你担心而已。”
她端着茶走过来,递给陈凡,然后幽幽的说:“大哥,你如果需要钱的话,我家里还有很多,我都可以给你,可是徐青君的钱怎么能收呢。我了解你,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肯定觉得这是不义之财,收了也就收了,可是大哥你想过没有,这钱它烫手啊。徐青君自己现在都是如履薄冰,万一哪天翻了船,他会把你咬出来的。”
这一点陈凡倒是并不担心,他知道徐青君未必敢把他咬出来,因为他还要保护背后那个正主呢。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反而担心的是,徐青君要是没死成,那就真的不好办了,回头肯定背地里给他下绊子。
他也不想让穆小青担心,嗫嚅了半天才说:“小青我知道你的意思,可官场的事情很复杂,我现在正在和外面的人斗智斗勇,所以,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不过你要相信陈大哥,绝对不会做坏事儿的。”
穆小青忽然走过来,拉着他的手,幽幽的说:“大哥,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我在这世界上最相信的就是你了,而且,你这么说青儿的心里真的很高兴,这说明大哥的心里是有青儿,在乎青儿的。”
“青儿。”陈凡心中一柔:“大哥怎么会不在乎你呢?”有的事情,陈凡甚至想过,如果能够娶到穆小青这样的女子做老婆,那真是男人最大的福气了。可小青那么柔弱,又是家财万贯,自己怎么配得上啊。
他俩这正在卿卿我我的时候,陈小妹一推门进来了:“哥!啊,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俩就当我没来过吧。”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妹妹呀,越长越缺心眼呢。回来――”陈凡指着满脸通红的穆小青说:“其实你来的正是时候,因为,因为,小青她,她的手刚才端茶的时候被烫到了,所以我正在给她吹,可是我现在公务缠身,时间并不是很多,但她的手还没好,所以,这个光荣的任务,就由你来继续。”
“你就吹吧,吹吧。”陈小妹呲着牙说。
“我说陈小妹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什么意思啊?”陈凡举起手来,在她的头上打了一下。陈小妹嘻嘻一笑:“小青啊,你是怎么端的茶呀,怎么把两只手同时都给烫了呢,这也太不小心了吧。”
“你,你呀,你去吧你。”穆小青羞得无地自容,赶忙跑出去了。陈凡瞪了她一眼:“回头再给你算账。”
等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赶忙把门窗紧闭,然后把徐青君的家谱拿了出来,摆在了书桌上,这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他听到穆小青和陈小妹在外面做饭,嘻嘻哈哈吵闹的声音。还有裴大先生在院子里练剑的声音。
“这样一家人也挺好的。”陈凡自言自语的说。
然后他赶忙打开了徐家的家谱,然后一页一页的仔细查看,结果他很快就发现,这里除了人名之外什么也没有。
“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这时候陈凡甚至在想,难道是应娘那个臭娘们在耍我?可又觉得不可能,因为应娘虽然可恶,但和他陈凡并没有仇怨,且她常年在航启程身边耳濡目染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恶作剧也不会搞的这么大。所以,一定是他看得不够仔细。
于是陈凡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大约两个时辰,他才腰酸背痛的把厚厚的一摞家谱给看完了。结果还是什么发现也没有。忽然陈凡脑中闪过一个非常不好的念头:难道应娘要把徐青君家灭门嘛。
他想,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应娘一定是和徐青君有血海深仇,这些年一直都在找机会报复,但就是没找到,这次徐家眼看就要遭受灭顶之灾,她感到自己的机会来了,为了要把徐家斩草除根,一个不留,所以她急于得到家谱,按照这上面的记录一个个的点名。
“这也有点太离谱了,可能性不大呀。”陈凡自己就把自己给否定了。因为这实在太荒唐太离谱了,就算是灭国之仇,也不至于把人家五服之内的亲人全都给杀光了,那除非也就是朱棣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她也不可能做的到。
“难道真的好像她说的那样,想要跟徐青君家拉上什么关系?”陈凡还是摇头,他始终都觉得找个借口太牵强了,根本就站不住脚。
退一万步讲,如果事情真的好像应娘说的那样,如果徐青君知道了自己的出身不好,在明朝这个极其注重血统和出身的世界,这可是奇耻大辱,他杀人灭口都来不及,怎么会认下这门亲戚呢。
如果应娘是个糊涂人,这事儿还有可能,但她偏偏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所以绝对不会想不到这一层。所以这里必定还是有猫腻。
“到底是什么秘密呢?”陈凡把那本有些发黄的家谱,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了十几遍,最后仍然是两手空空,半点收获也没有。后来他甚至想着,把家谱给拆了,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夹层之类的东西。
“我知道了。”陈凡心想,以前应娘曾经对他说过,她的真是身份是锦衣卫的密探,而且她的手中,也的确有一块锦衣卫的令牌,所以,她一定是知道,在这份家谱之中,藏着徐青君勾结什么大人物的秘密,当然,那个大人物肯定就是福王,难道,她是奉了太子的命令,要把福王给牵连进这件案子里来嘛。
不错,在众多的猜测之中,只有这个猜测是最为合理的,所以,陈凡认为这里面藏着一封书信的可能性最大。但是他又不能真的把家谱给拆了,如果万一什么也找不到,怎么还给徐青君啊?
所以他最后决定,明天一早去找应娘,把家谱交给她,然后看看她到底耍什么花样。陈凡已经想好了,她不是要在上面找证据嘛,可以呀,但这份家谱他是借来的,所以必须还回去,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看,看完了直接还我,我看你还怎么耍花样。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听到一声鸡叫,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天色已经亮了,雄鸡正在高唱。穆小青早早的起来为他准备早餐了。
她实在是世上最难得的好姑娘。陈凡心想,她以前是那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可自从到了他家里之后,总是起早贪黑,任劳任怨,像个使唤丫头一样。并没有任何人强迫她,她只是自觉自愿的那么勤劳,好像能从中体味到什么乐趣似的。这就是美德,是教养,是中国的传统文化吧。
这时候,他听到裴大先生和穆小青说话:“小青啊,你每天都起这么早,晚上又睡得很晚,这样下去身体要出问题的,不如我教你一些功夫,你也可以强身健体。”穆小青笑着说:“裴大哥,我学不会的,再说,我学功夫也没有用,陈大哥也用不上,我学来做什么呀,我会刺绣,能为他做衣服,我会烧火,能为他做饭,我会烧水,能为他泡茶,武功又能做什么吗?”
“啊,你就是为他活着呀?”裴大突然怒道:“那我告诉你,学武功能干什么?”
“什么呀?”穆小青奇怪的问。
“能揍他。”裴大忽然奔着陈凡的房间来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应娘的破绽
“你干嘛?”陈凡一看裴大先生进来了,就知道他来者不善,赶忙先声夺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裴大先生看到他正在翻一本家谱,也没怎么在意,冷着脸说:“你总要给青儿一个名分的,不能总让她这样为你。”
陈凡就猜到他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于是耸了耸肩膀:“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打算呢,我也有我的苦衷,我觉得配不上青儿,毕竟人家是千金大小姐,可我是什么,一个一文不名的小捕快,虽然有点小名气也是恶名,娶了人家等于是玷污了人家。”
裴大先生顿时觉得有道理,沉吟了一下说:“那么你打算怎么办,我看青儿的意思这辈子肯定是非你不嫁了。”陈凡说道:“这也没什么,只要无努力工作,挣个功名出来,将来就可以风风光光的迎娶她,那也不算是辱没了她。”
“那还差不多。”裴大先生突然说道:“我看你昨天一夜都长着灯,难道就是为了看这本破烂东西?”
陈凡对他自然是没什么隐瞒的,于是把事情说了一遍:“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不相信有人会为了一本家谱如此的大费周章。”
“的确是挺奇怪的,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没有,完全没有。”陈凡说道:“整整一夜的时间我都在看,可是一点端倪都没有,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吧。“
“我觉得未必,并且跟你想的一样,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不过,我对这种学问也不是太懂,不如就按照你刚才想好的计划,去问问应娘,看看她是怎么说的?还有就是,如果这里面真的有什么秘密,只怕徐家的人早就发现了。如果是徐青君跟福王联络的书信,那就更不可能,因为如果是那样,他就不会给你。”
“说的也是,看来我在这里瞎猜也没用,还是先给应娘拿过去,看看她是怎么说的吧。没准一下子就被你给识破了呢。”
陈凡点了点头,然后洗了把脸,夹着书本出门去,这次他无论如何也要把事情搞清楚。可是他现在根本就见不到应娘,所以只能先去衙门,然后想办法去联络她。陈凡在衙门里转悠了半天,也没想出办法来。
正在这时候,忽然凌飞走进班房说道:“头儿,你妹妹来了,说是家里有人找。”陈凡一想坏了,肯定是应娘又跑到家里去找自己了,这不等于完全给弄拧了吗?
陈凡看到应娘的时候,她并没有带面纱,大约是觉得已经常来常往了没必要了吧,但陈凡也非常奇怪她为什么能够经常肆无忌惮的离开航启程的视线,难道就不怕被发现吗?
见陈凡进来了,应娘赶忙站起来,神色并不像昨天看起来那么好,这时候屋子里面并没有人,大约是陈小妹知道规矩已经带人离开了。
“我听说你去过徐青君的府邸,东西搞到了吗?”
陈凡这才明白,难怪她不顾一切的大清早的跑来,原来是听说了这个消息。[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陈凡顿时就有些不高兴:“斜着眼睛说,你听谁说的,不会每天派人盯着我吧,你还真是神通广大,要真是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去拿家谱,反而来逼我,你知道我为了这件事废了多大的劲儿吗?”
“早就跟你说过我的身份了,是你自己不信,你也不想想,就凭你那两下子,也配跟锦衣卫耍花样,我当然知道你的行踪了,看样子你是得手了,赶快给我吧?”
“拿我是拿到了,可也不能就这样给你,首先咱们要约法三章。”
“什么约法三章,你拿到了干嘛不给我,找别扭是不是?”应娘撸着袖子,不屑的说道,非要本小姐教训你是不是啊?
陈凡冷冷的说:“快点收起你那一套吧,你还真以为我怕你呀,陈爷以前不过就是让着你而你,你可别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我实话告诉你,我拿到这东西并不容易,而且是有时间限制的,所以,你不能拿走。”
“废话!”应娘说道:“你既然不让我拿走,干嘛又帮我把它带来呀,这不是有病嘛。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凡冷笑道:“我把它带来,和让你拿走根本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因为你可以在这里看,看完之后,我还要给人家送回去。”
“那不行,我,我看不完。”应娘说道。
“有什么看不完的,你知道人名,也知道他的辈分,随便一找就能够找到,也就相隔几代人,怎么会看不完。我不管,徐青君可是和我有约定,看完之后,立即还回去,所以我也没有办法。还有,我要让你拿走了,你给弄坏了我可怎么办,而且,我也没办法去找你,徐青君找我要又怎么办?”
“我看完之后,立即就来还你。”
“对不住,你说的话我根本就不信,所以保险起见,你还是在这里看。如果你实在是做不到,那也没辙,我只要现在就把家谱给还回去。这我还要好好想想如何善后呢,你知道这件事情有多难吗?”
应娘的脸都红了,很不讲理的说:“我不管你有多为难,反正你就算是死,也不能把它给还回去。”陈凡厉声道:“住口,你太过分了,居然只想着自己,完全不考虑我的处境,你可知道,我现在冒着多大的干系,一个弄不好,不但徐青君放不过我,就连衙门也放不过我,你让我怎么办?”
“你也别跟我疾言厉色的,反正我今天必须要把家谱拿走,不然我就把咱俩的事儿说出去,到时候你死的更惨。”
陈凡冷笑道:“我现在才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你实在是太自私了,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咱俩再也不要联系了,你也不要来找我。而且我还是那句话,你要就在这里看,要嘛就别看,你也不要威胁我,我知道,你除了我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去拿这本家谱了。“
“你――”应娘好像是被他击中了要害,顿时就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忽然软下来说道:“陈凡,我求求你了,你就让我拿回去好好看看吧,看在咱俩从小就青梅竹马的份上,我真的求求你了。”
“少废话,直接说看不看?”
应娘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点了点头,像是恨透了陈凡的样子,咬着牙说道:“好,不过你可别后悔,以后有你好受的。”陈凡气的都快疯了,自己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她完全不管,居然还恨上自己了。
“拿来吧。”应娘说道。
陈凡从怀里掏出家谱,扔在他的面前:“你可别想着能抢走它,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应娘冷哼了一声,看了看外面,不屑的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听说你家里住这个大高手,还是什么剑圣之流,我当然不可能逃过他的手心,所以我也根本没有哪样的念头。”
说着话,她已经伸手翻开了家谱。陈凡注意到,她并不是像自己说的,要找寻她的那位族人的名字,因为那样的话,她应该从后面往前翻,而此刻,她是从前面往后,一页一页得看,而且每一页都看的非常仔细。
过了一会儿,她说道:“我一时半刻的看不完,所以,你先出去,什么时候我看完了,会叫你进来。”陈凡明知道她耍花样,但偏偏就是想要看看她耍什么花样,于是仍然点了点头,耸肩,走出门去。
他来到裴大先生的房间里面,看到裴大先生正在打坐,反正他每天除了练剑就是打坐,也没看他干别的事情,难怪人家的武功那么厉害,都能当上剑圣,却原来是有这样的毅力,陈凡觉得他自己这辈子可能是当不了武林高手了。
裴大先生忽然睁开眼睛问道:“怎么样,看出点什么来吗?”
“假的。”陈凡说道:“可以肯定她之前说的话全都是假的,但具体的她要做什么我还是不清楚,她把我给赶出来了。”
裴大先生笑道:“那也没关系,反正你现在学了轻功了,人家不让你看,你也可以想想别的办法对吧。虽然是大白天的,但是上自家的屋顶,总没错吧。”陈凡顿时醒悟:“好好好,不过我的轻功根本不行,还是要麻烦你一下。”
他俩先是出了大门,然后裴大先生带着他飞了上去。陈凡揭开屋顶上的瓦片向下面一看,顿时就有些不安起来。
他先是看到应娘居然好像要把那本书拆开的样子,差点就叫出来,幸亏裴大先生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巴。应娘寻思了一下,似乎没敢动手,跺了跺脚,继续看下去,但是她看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似乎在每一页上面都找着特殊的字迹,然后两页开始对照。对照之后,沉默一下,仿佛努力的记在心里。
记了一下之后,就顺手找了纸笔,在手上画下来,然后才翻开下一页。仍然是这样的以此类推。
裴大先生和陈凡对视了一眼,全都觉得不可思议,从来没见过这么看家谱的,连想都没想到过。裴大先生忽然拍了拍陈凡,带着他飞了下来,原路返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然后神色凝重的说道:“你看她像是在干什么?”
陈凡思索了一下:“我看她不像是在记录什么,因为她的手那么小,如果写字的话,不可能写很多,另外她的动作那么快,根本也不可能是写字,除非是――”
“画图!”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可是徐家的家谱我也见过,上面记录的不过就是一些人名,哪有什么图画,我把它也翻了好几遍,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图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陈凡不停地在屋子里面踱步。
裴大先生说道:“图画肯定是隐藏在文字之中的,武林之中,有些秘籍即使这样,但是巧妙不一,所以我也不一定能够找得出来。关键是,这幅图画,到底有什么用,为什么她那么紧张呢?”
“如果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儿,谁会把图画隐藏在文字之中,而且我觉得此事,徐青君似乎根本就不知道,难道是他家祖上的什么人留下的。”
“那也不对。”裴大先生说道:“如果是他家祖上的人留下的,那么,你要知道,徐青君并不是徐家的嫡传子弟,徐宏基才是,她要找也应该找徐宏基留下的那一本。”
陈凡说道:“这还不都是一样的,家谱又不是别的,肯定两本都是一模一样的,没区别的。”
“一模一样吗?”裴大先生也有些头大了,干脆也就不想了。
陈凡突然阴笑道:“其实现在咱们想这些也是多余,目前最应该做的其实就是――阻止她看下去。”陈凡正要往外走,裴大先生忽然说道:“不,也不一定非要阻止她看下去,我倒是觉得应该让她看完,然后,跟着她。”
陈凡想了一下:“也是,家谱里面的秘密咱们不清楚,技巧所在也摸不到边际,再看几遍也是枉然,还不如让她带路的好。老裴呀,有些时候我真是觉得,你在冷静的时候,也是很聪明的一个人。”
“我本来就很聪明,不聪明的人怎么能够练剑,一副蛮力谁也打不过,这全都是看资质的。”裴大笑道。
“那既然这样的话,你其实是给自己找了个苦差事,因为她今天回去之后,可不一定立即就去干什么,所以,你可能要经常盯着她了,所以,我刚才没敢说。”陈凡嘻嘻的笑着说道。
“原来你早就想到了,故意引我上钩的。”裴大先生顿时觉得上当了。
不过他又说道:“我不可能每天都跟着她,我只能在关键的时刻跟着她,所以,你最好还是请你那位丐帮的朋友丁九龙帮帮忙,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够躲得过丐帮的侦查,就连锦衣卫也不可能比他们的情报跟及时准确,当然我说的是在民间。”
“着啊!”陈凡拍了拍手:“我这就去找老丁,你在这边盯着,这第一天嘛,还是要麻烦你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金钗往事
陈凡从丁九龙那里回来之后,并没有去找裴大先生,而是直接去了衙门,因为他知道如果裴大先生会把家谱收回来,而且发现线索会来找他。[.超多好看小说]应娘无论再怎么嚣张,也是不敢跟他叫板的。
到了衙门之后,他就去面见了郭大人,结果郭大人正在会客,陈凡意外的发现,他会见的这位客人,居然是久别的梅雪嫣。同时心里一阵巨震,居然不顾任何礼仪,抢在郭大人之前发问:“夫人,是不是‘木月楼才’有消息了?”
梅雪嫣赶忙站起来行礼:“陈捕头真是聪明绝顶,我一来这里,你就知道我发觉了木月楼才,也省了我很多的废话。亡夫的事情,以前多亏了捕头,今后也还请捕头不辞辛劳,助我一臂之力,擒拿杀夫仇人。”
“夫人说的哪里话,这都是小的应该做的。”
郭大人说道:“陈凡,梅娘子刚才告诉我,说她在集市上看到了木月楼才,虽然后者已经改头换面,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我原本以为木月楼才必然已经远遁,没准已经回东瀛去了,没想到他居然还在苏州?”
“大人会想问,木月楼才想干什么?”陈凡看了看梅雪嫣说道。
梅雪嫣娇躯一震,惊惶的说:“不会的,他不会是为了我,这个贼子,以前也和我没有半点情义,你也看到了,他数次想要把我置于死地,怎么会为我呢?我想,我是害怕,他,他会――”
陈凡笑道:“多谢夫人。夫人您这次来,是不是觉得木月楼才可能是来报复我的?”郭大人担忧的说道:“陈凡啊,梅娘子这个担忧,也并非毫无道理,木月楼才和胡员外这么大的买卖,让你给搅了,本身也从一个大老爷变成了朝廷的钦犯,他和你的仇恨必然不小,来找你,也并非没有可能啊。”
陈凡听他一口一个梅娘子,而并不叫夫人,心想,老郭真是个势利眼,以前总是夫人夫人的,人家现在这样了,他就改口叫梅娘子,这人真是太没意思了。于是他就故意把夫人两个字叫的很响亮:“夫人,此事你完全不用担忧,木月楼才肯定不是来找我的,也不是来找你的,我想,他可能在苏州还有些事情没做完?”
郭大人火了:“什么,你说什么,难道说这个木月楼才还想继续威胁本地的治安嘛,真是太岂有此理了,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你是本地的捕头,一定要切实的负起责任来,这几天,带着你的手下到处转转,不能出一点纰漏。像什么钱庄、银楼、票号,要重点监控,防止他做下什么大案子。”
“大人,我想他是――”
郭大人不让他说话,很不耐烦的说:“你要知道,朝廷的圣旨今天已经来了,皇上已经为人刑部侍郎卢仲元大人,前来苏州查办靖边侯府的这个案子,这个时候,非常重要,无论如何也不能出问题,不然,本官没法交代。”
陈凡心想,他不是没法交代,他是担心坏了年终考绩。而且陈凡听说,老郭最近都在打‘京查大计’的主意,准备更上一层楼呢。所以他大约把卢仲元的这次视察,当成自己的晋升阶梯了。
“是的大人,小的一定尽心竭力,不让大人有一点烦心。[]”
郭大人顿时很高兴:“陈凡啊,等卢仲元大人来了之后,本官自然不会忘了你的好处,一定会多多的为你美言,虽然本朝订制,皂隶不得为官,可也没准,卢大人赏识你,会给你一些好处呢?”
陈凡赶忙装逼:“大人,小的为您办事,只为了报答您的知遇之恩,根本不想要任何的好处,小的本是一介布衣,如今被您提拔到了三班捕头的位置,平生心愿已了,再没什么奢求了,所以,大人用不着为小的费心。”
“我忽然发现陈凡不但有本事而且品德优异,像你这种人,朝廷应该重用,算了,很多事情你不用操心,本官心里有数。”郭大人屁颠屁颠的。
就陈凡这种风格吧,梅雪嫣已经领教的不要不要的了,所以也并没有觉得什么,只是感觉陈恶魔的马屁功更上一层楼了。她考虑刚刚哪一记沉重的马屁,要是拍在自己的臀上,恐怕也有些屁颠屁颠。忽然她的脸红了!
“梅娘子,你都看到了,你刚才说的情况非常重要,本官现在已经为你理会了,所以你就不要再担心,尽管回家去等候消息吧。”
梅雪嫣见他赶人,客客气气的福了一下,然后告辞。郭大人说道:“陈凡,本官最近足疾发作,不便起身,不如你就替本官松松梅娘子吧。”陈凡拱手:“夫人,请。”
他俩来到门外之后,陈凡旧病复发,说道:“老郭这人实在不怎么样,以前夫人当家的时候,他对夫人客客气气,现在夫人不当家了,他就诸多借口,连送都不肯送一步,我就看不惯这样的人,我陈凡对夫人您那可是一如既往,永不变心,至死不渝――”他看到梅雪嫣皱了皱眉头,立即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小的说错话了,小的没有调戏寡妇的意思,坏了,又说错了。”
“陈捕头――”梅雪嫣好像没听见,忽然转身说道:“其实我刚才来这里主要就是见你,对于郭县令并没有报任何的希望,所以有很多的情况,有所隐瞒,如果你要知道实情,请随我到家中一叙如何?”
“原来如此,好吧,夫人请。”
陈凡跟着梅雪嫣一路穿过大街,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个闭塞的小弄堂里面,这里简直乱的要命,当时还下了点毛毛雨,路面上有点积水,做小买卖的,赶大车的,叫卖的货郎,卖嘴的先生,四处乱窜。还有讨七家茶的,送猫狗饭的,小孩哭的,大人闹的,简直乱成一团,卫生情况也非常差。
梅雪嫣的脸有些红,低着头不说话,只一味的往前走。陈凡的心情则是越来越沉重,再次拐了好几个弯之后,梅雪嫣在一扇破烂的木门前面停了下来,然后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忽然钻出了小脑袋,低低的叫了声:“夫人,就把门打开了。”
这时候,陈凡听到一阵女子哭喊和大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中间还夹杂着一名男子嚣张的淫笑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还以为是打老婆的呢。
红情一抬头就看到了陈凡,惊讶的说:“咦,陈恶魔,你来啦?”梅雪嫣斥道:“没大没小,怎么说话呢,陈凡现在是衙门里面的三班捕头,说话仔细些。”陈凡笑道:“就是,你说话也仔细点,小心回头陈捕头报复你,把你抢去当小妾。”
“疯言疯语,跟以前一样,没个正经,进来吧。”红情吐了吐舌头。
梅雪嫣赶忙把陈凡往里面请,进了院子,陈凡看到三间破旧的砖瓦房,墙皮都有些脱落了,院子里晾晒着好多粗布衣服,虽然破旧但很干净,于是就知道她们过的非常不好,跟以前的生活云泥之别,也不知道梅雪嫣怎么受得了。
走进屋子里,见家具也是普普通通,还有一股潮腐的气味儿。客厅是没有的,所以梅雪嫣就把他往屋子里让。陈凡知道她官家小姐规矩大,所以说什么也要收礼不肯进去,梅雪嫣眼中顿时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陈凡心想,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梅雪嫣不管怎么变,也还是那个封建礼教的受害者,到死也要守住她的三从四德不肯丢。
“红情,你出去帮我买三斤红糖,我有用处。”梅雪嫣说道。
红情也是个知情识趣的,知道梅雪嫣有要紧的话跟陈凡说,于是立即回避,从外面关上门,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出门去了。陈凡听到大门也在外面落锁了。
梅雪嫣脸红着说道:“妾身本来不该这样的,若是被人看到,只怕连累了你的名节也要受损,只是有些事情实在紧要,害怕被人听到,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请陈捕头千万不要误会妾身才是。”
陈凡坐得笔直,可不敢跟她调笑,当下目不斜视,规规矩矩的说:“夫人多虑了,小的绝不会往别处想,就请夫人说明原委吧。”他觉得自己还是尽快的离开为好,这地方太市井,一会儿还不知道传出什么闲话来呢。
梅雪嫣忽然站起来,走到卧室里面,陈凡听到里面,搞出了好大的动静,咚咚的响,过了好半天,梅雪嫣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支朱雀样式的金步摇,递给陈凡:“这就是木月楼才想要的东西!”
“步摇?”见是贵重的东西,所以陈凡没敢接,但梅雪嫣冰雪聪明,心领神会,立即告诉他这东西只是镀金的,实在不值什么钱!陈凡这才伸手接了过来,放在手里看了看,疑惑的说道:“没什么稀奇的?”
梅雪嫣点了点头:“的确没什么稀奇的,所以我也非常奇怪,木月楼才为什么一直都想得到这个东西?”陈凡问道:“木月楼才来找过你对吗?”
“没有!”梅雪嫣说道:“但我知道,他这次回来一定是找这件东西的,因为他已经跟了我好多天了。他每次跟着我的时候,眼神都看着我的头发,所以我就猜到他想要这个东西?”
陈凡奇怪的说:“这样的猜测未免有点太夸张了,根本不合逻辑,也许他觉得你的头发好看呢?”
梅雪嫣羞涩的说:“以前我和他做夫妻的时候,他就跟我要过几次,我借口这东西留在老家了,没有拿给他。”
“这我就更不明白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而且你当初并不知道他是冒牌的,为什么不给他?”
“因为他本不该知道这金钗背后的故事,但他偏偏就知道了,当时我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却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只觉得他很有可能想要拿着这只金钗去攀龙附凤,心里讨厌恶心的不行,所以不曾给他。”
“莫非这只金钗还有什么来历?”
“这是诚意伯刘伯温送给祖上的,当时我祖上在刘大人的手下做幕僚,曾经为刘大人做过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具体是什么事我就不得而知,据说刘大人很是感动,所以就把这只金钗送给他,并且留下话:日后无论是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有人手持金钗来到诚意伯府,叫天天应,叫地地灵!”
“那么现在刘伯温还有后代吗?还在做官吗?”陈凡知道刘伯温的下场不好,但具体他的后代如何不得而知。
“刘大人为太祖皇帝立下汗马功劳,所以他死后太祖皇帝赐他家世袭诚意伯爵位,现在已经传了好多代了,目前的诚意伯应该是老大人第十四世孙叫刘孔昭吧,听说住在南京,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得而知。”
“叫天天应,叫地地灵?”陈凡苦笑,这本来不应该是刘伯温能说的话,天指的是皇帝呀,他这样说话不是有些僭越了嘛,连自己都懂的道理,他这位学富五车的老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啊。而且最重要的是,木月楼才要它做什么?
如果说以前的吴有才要这枚金钗,是为了面见刘孔昭,求取功名这还可以理解,可现在木月楼才成了通缉犯,就算拿到金钗也是个山寨货,跑到刘孔昭那里不等于送货上门嘛,刘孔昭是好是坏都有千万个道理把他抓起来。
“会不会搞错了?”陈凡疑惑的问道。
“绝对不会错,我和他夫妻一场,虽然没有半点情意,但总还是有些了解的,他的想法,我看眼神就能猜透十之八九。”梅雪嫣肯定的说。
“所以夫人就把它藏起来了?”
“是的,因为我有些害怕,这毕竟是祖上的东西,岂能丢失。还有就是――”
陈凡叹道:“还有就是,夫人听说我屡破奇案,而且身边有高手护卫,想要用这只金钗引出木月楼才,然后行私刑,给夫君复仇是不是?”
“陈捕头!”梅雪嫣忽然跪在地上:“如果你帮我,我愿意当牛做马来报答你,甚至我知道你,你,好色,我也可以给你做妾!”她的声音很小声。
“不必,都是份内的事儿,我尽力就是了,夫人快请起来。”陈凡好像没当回事儿一样,扶着她起来,也不看她羞红的俏脸,自自然然的说:“夫人你别想太多,我不用你报答,事情嘛,就按照你说的,然后具体的时间还有计划我回去好好想想,但是在这之前,这只金钗我要带走。还有――请善自珍重,堤防木月楼才狗急跳墙,我会派人来保护你。”
“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惭愧――”梅雪嫣说道。
“世界就是这样的世界,也难怪你多想,不过我陈凡也是要脸的人,不干缺德事儿,所以刚才的话,咱就当什么也没说吧。”陈凡看到红情从外面回来了,拱手说道:“那我就告辞了,夫人一定珍重。”
陈凡打算回去立即告诉凌飞带着秃子他们过来保护梅雪嫣,可是没想到却听红情慌里慌张的说:“不好了夫人,拐七把金寡妇的闺女卖了十吊钱,现在他们正在大街上撕扯呢,金寡妇跟疯了一样啊。”
“哎呀,在老子的地盘上还有这样的事儿,我去看看。”身为执法者,对这种事情,陈凡义不容辞。
第一百六十七章 陈爷失手打死人!
这条街的后面之一溜的半掩门、私窠子。(.)当街第三个暗门子院墙上,院门前被看热闹的人群围的人山人海,,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整条胡同的人怕是来了一大半。旁边的大柳树上都趴满了人,就跟过年赶上春运的大巴车一样。
陈凡这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县衙后面的扶柳街嘛,传说中的暗娼一条街,是整个苏州城最底层的贫民区了。梅雪嫣怎么搬到这里来了呢,他看到红情站在自己身边,赶忙从袖子里抽出百两银票一张,塞在她手里。
红情打算啐他呢,以为他占便宜,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张银票,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儿。想要还给他,发觉他已经背着手,挎着刀,迈着四方步向人群中央走去。
打远看,有一个邋里邋遢,头发像草堆一样的男人,身高八尺,体型高大而壮硕,手里提这个鸡笼,正在和一个瘦弱的女人周旋着。
那女人看不清相貌,青布碎花得衣裳破烂不堪,头发披散在脸上,疯狂的挥舞着菜刀,尖叫道:“还我孩子,还我孩子,我杀了你,我杀了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跑一步摔一跤,拐七和人群就大笑一阵。拐七明显也是耍着她玩,不然随随便便就可以甩开她了,可他偏偏就是不甩开他,若即若离,有时候还故意停下来等着,单等到他的菜刀砍下来,立即就是一个转身,把她摔在地上。故意引逗人群发笑哩!
可是这当口他忽然烦了,大约觉得垫场的喜剧效果可以告一段落了,应该来点大戏了,忽然狞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从地上捡起一挑扁担,回身一下,用力打在那女人也就是金寡妇的胳膊上,便听场中传出一声惨叫,菜刀也落在了地上。
拐七还是不肯罢休,上去就拿脚踹,一脚两脚三四脚,越踹越恨,就跟打他家狗似的,打的金寡妇嗷嗷的怪叫,他忽然举起扁担骂道:“臭小娘,辣块妈妈的,还敢跟七爷叫板,也不打听打听,七爷是什么来头,我在这片怕过谁来。你那个死男人,欠了我的钱,我买了你的女儿还债,这是天经地义的,你还敢砍我,我打断你的腿——”
这厮说动手真的就动手,扁担扬起来高高的,忽然一下子照着金寡妇的腿就砸了下来,场外的观众们除了传出一声惊呼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反应了,现场寂静,知了拼命地叫着,更增烦躁。
迅猛的扁担把空气砸的呜呜风响,所有的人都以为金寡妇完了,忽然大家看到一条人影窜过去,然后拐七整个人向后倒飞了出去,飞出去老远砸在了一个货郎的货架子上,那货架子上的针头线脑飞的到处都是,货郎大声的叫唤起来,凄惨无比。
“谁呀,谁他娘的多管闲事,居然敢打我,也不打听打听七爷是谁,娘的。”拐七的抗击打能力倒是超凡脱俗,没费什么力气就站了起来,抽了下鼻子,提了提快到膝盖的裤子,掸了掸土,奔着陈凡就冲了过来。.
此刻陈凡刚低头把金寡妇扶起来,还没来得及和他对视,见他过来,二话没说,一个侧踢,又给踢飞了出去:“草拟妈的。”
拐七又回到了刚才那个落点,这次脑袋先着地,起了一层小星星,晕晕乎乎的站起来之后,抄起扁担,就冲了过来。陈凡背着手往哪一站,把金寡妇挡在身后,手指头给他打着拍子,准备这次踹的更远一点。
可是拐七突然不走了,因为他发觉陈凡居然是个体面地公差,然后就在他三步外站定,发横的说:“你谁呀,仗着自己是个公差就敢打人啊,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找人弄死你信不信,我是拐七,七爷,公差也不敢把我怎么样,钱疤瘌是我亲戚,陆阎王是我表哥。你敢报出你的名号来吗?”
陈凡站定,阴笑道:“你个狗草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刚才你再向前走两步,我就把你踢死了,踢死你还让你陪老子的靴子,你狗草的信不信?”
“哎呀,你还很横,信不信老子让你下岗,大家看啊,大家看啊,公差大人啦,捕快随便打人了,还有没有王法了,哎呀,哎呀,打死人了,打死人了。”他往地上一坐,开始耍无赖:“你快报名,我要让你赔钱呢?”
“爷叫陈凡,你想怎么样?”
“陈凡是谁,没听说过,无名小卒吧。”
人群中哄的一声巨震,好像百千人同时发出嘘声,有人悄悄从树上墙头上溜下来跑掉了。有好事者偷偷地告诉拐七:“你完了,陈凡就是陈恶魔,他杀人不眨眼,你完了,这次真的完了,连侯爷都栽在他的手上,更别说是你。”
“哎呀,陈爷呀,小的可真是冤枉。”拐七全身一震,忽然狗一样爬到林强的脚下,抱住林强的靴子:“陈爷,陈爷,您可是青天大老爷,一定要为小人做主啊,小人被人追杀,不得已才还手的,追杀我的人,就是那个女人,快把她抓起来,快把她抓起来,我表哥是陆阎王,你们是同事啊。”
那女人气急了,乱发之中眼睛血红,四下里找菜刀,找不到就冲着拐七呲牙。因为她想冲过来,却已经被打的没力气了。
“我可不信,你怎么可能是陆阎王的表弟呢,长的不像,你抬起头来我看看?”陈凡背着手仰着脸,一只脚踩在拐七的肩膀上,傲慢地说。
拐七赶忙仰起脸,等着陈凡验明正身,陈凡于是揪住他的头发,朝他脸上吐了口唾沫:“脸太脏了,看不清楚,我给你清洗一下。”然后挥出手去,啪啪啪啪,打了估计有三十多个大嘴巴,打的他自己胳膊都酸了。
“卖儿卖女,让人家骨肉分离,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痛?”陈凡一边打一边说:“麻木不仁,当街行凶,你们全都是些什么东西,良心都让狗吃了吗?”
“别打了,再打会死人的。”好像是红情喊了一句。
陈凡放开拐七,后者嗷的一声,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不动弹了,这次可不是装的,是真的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死人了,死人了,拐七死了,这下子麻烦大了。”人群中顿时传来了惊恐的声音。陈凡骂道:“麻烦个屁,这种东西,打死一个少一个,有什么麻烦,大嫂,麻烦你给我拿一盆水来。”陈凡看到红情和梅雪嫣要过来,赶忙悄悄地摆手,让她俩回去。他自己也害怕了,这要是真给打死了,他肯定也完了。那样的话可不能再把梅雪嫣和红情给搭进来了。
金寡妇忍着疼,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盆水,也不用陈凡吩咐,直接一盆水当头浇下。但拐七还是一动不动,人群再次的陷入了落针可闻的境界之中。陈凡心想坏了,这小子不禁打,真的给打死了吧。
于是他过去掀开拐七的眼皮看了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拐七的瞳孔已经扩散了。但是陈凡没说什么,站起来给金寡妇鞠躬:“大嫂,是我错了,如今拐七这王八蛋畏罪自杀,咬舌自尽,你女儿的下落只怕是问不出来了。”
说完之后,他走过去踩着拐七的肚子,掰开他的嘴巴,拉出舌头,咔嚓一声闭合,顿时舌头给咬了下来。这情形所有人都看着,可是陈凡也并不害怕。就明朝末年这几把死法,这人群的素质,他估计,凭着衙门里的关系,自己能一手遮天。
“都看到了吧,这他么的是自尽,懂了吗?”
“拐七自尽啦,拐七自尽啦。”红情捂着脸喊道。顿时那个恨透了拐七的货郎也跟着喊了起来,转眼之间人群跑的无影无踪,全都喊着拐七自尽了,生怕陈恶魔看谁不顺眼,找到他家里去。可是陈凡知道,连皇帝都堵不住悠悠众口,更何况是他一个小小的捕快,幸亏这里没有监控,要不他铁定完蛋。
“恩,恩公,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连累你一个好人,我,我,我对不起你呀。我对不起你呀。”金寡妇嚎咷痛哭。
“跟我有什么关系呀?”陈凡拉着长声咳嗽:“金大嫂,金大嫂,你别哭啊,这事儿跟咱们没有关系,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你女儿的事情,如果还有线索,立即来衙门找我,趁着我这还没完蛋,我还可以给你办,我要是完了,那可就没辙了啊。”最后几个字,陈凡是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说完之后,他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走到树根底下,对梅雪嫣还有红情好像根本不认识一样。陈凡倨傲的瞅着天空:“货郎,近前一步说话!”那货郎正猫着腰在地上捡东西呢,别人跑的了,他可跑不了,今天他折了老本了。
“陈爷,您有什么吩咐?”大热的天,又对这个死人,再加上个比死人更可怕的恶魔,他这个汗可是出起来没完了。
“赶紧去衙门报告一声,就说陈捕头在这里看到个死人,请他们来处理一下,该怎么说,都知道吗?”陈凡从袖子里掏出十两银子递过去。
“陈爷,小的是卖货的货郎,所有的生活就全靠这张嘴,小的什么也不会,就是会说,您老人家听我说的怎么样:我看到陈爷在抓捕一名诱女孩的罪犯拐七,抓捕过程中,拐七跌倒在地,咬舌自尽。”
“不多不少正好。”陈凡冷笑。这人果然聪明,有些事情说多了更加不好:“去吧,回头还有你的。”
货郎得了十两银子,当然不会再捡地上这一堆东西,点头哈腰,赶忙往衙门跑去。陈凡暗想,这就是人穷志短,短到最后,连最基本的正义感也会没有的,能保留下来的,十分之一不到,这十分之一就是通常人们嘴里的“好人”了。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的光景,凌飞领着一对马快,踢踏踢踏的率先来到,在陈凡身边翻身落马,姚老赫然也在其中。
陈凡没说话,姚老也没问,直接奔着死人来了。他一看就明白了,再怎么说,也是资深仵作,人是怎么死的,舌头是什么时候断的,瞒不过他。只见他仰起头来,沉吟了一下,果断的对记录员说:“记下,死者死了有半个时辰,面部以及身体上有瘀伤,应该是和人争斗造成的,但致命伤却是自家咬断了舌头,应属自尽身亡。”
“是。”那小捕快根本什么也不懂,只管记录,连连点头。
姚老冷着脸来到陈凡身边,冷哼了一声,低声道:“没轻没重!”陈凡苦笑了一下,拱了拱手。姚老骑马走了。
他站出来说道:“凌飞,你带人把这人的尸体受收了,看看他有没有家人,让他家里人来认领,然后他仿佛跟我说是陆阎王的表弟,也不知道是真的是假的,那你就顺便帮我问问陆捕头,他有没有这样一个贩卖女孩的表弟。如果有的话,你再问问他,那女孩现在藏哪了,让他交出来。”
“啊!”凌飞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衙门里的那点事儿他清楚,捕快们勾当他也知道,所以他顿时就有点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于是低声道:“头,陆阎王不好惹,他阴险着呢,您可一定要小心一点。”
“怕他?”陈凡耸着肩膀冷哼:“他不来找我,我早晚也是要找他,咱们的捕快班子里面,绝对容不下这样的害群之马,你就照我说的办,我看看他能翻起多大的浪头来。”陈凡心想,这次这个事儿,肯定是不能善了,可到底能够闹多大,他不清楚。但他坚定地认为自己没错,所以就保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态度。
“是,我这就去。”
“慢着。”陈凡对自己很有信心的说:“他要是拉拢你,你也不妨先顺着他,我正好想知道他打什么算盘呢。”
“是。”凌飞对陈凡是很佩服的,对陆阎王他向来讨厌,不过见了面也是规规矩矩,所以陆阎王未必知道。其实世界上的好多事儿都是这样,做坏事儿的人,不知道自己做的坏事儿有多讨厌,那是因为被他欺负的人,或者旁边者,因为他是个坏人,所以都憋着不敢说。于是他们就以为自己没干什么。
第一百六十八章 裴大先生跟丢了人!
陆阎王在郭县令面前哭诉了半天了,但郭大人还是一个劲儿的晃脑袋:“陈凡怎么会打死人呢,他不是那样的人,我了解陈凡,他很有分寸,很有想法,很有正义感,总之无论从任何角度上来讲,陈凡也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相信任何人会打死人,也不相信陈凡会打死人,而且你说来说去没有证据,所以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可是大人,我表弟拐七年少英俊,博学多才,为善一方,众所钦敬,实在不该英年早逝,这总要给个说法吧?”陆阎王还是不死心。
郭大人睁看眼睛气道:“你说的和我听到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他分明就是本地的一个破皮无赖,你居然也敢如此的美化?陈凡抓犯人有什么错,你表弟畏惧司法,咬舌自尽,跟他又有什么关系,要说说法我这里还真有一个,我问你,那个金寡妇的女儿现在在哪,这件事情你有没有参与?”
陆阎王叫屈:“大人,小的可是您的手下,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小的受您教诲多年,总算也分得清善恶是非,那种拐卖民女的事情小的怎么会去做呢。我表弟也不会,小的每天回家之后都会把大人的教诲说给我们全家听,他们听了之后,等同于大人您的再传弟子素质高的不得了,除了好事儿,什么也不会干。”
郭大人心想,陈凡什么都好,就是拍马屁的毛病不好,把整个衙门的风气都给带坏了,陆阎王受他的熏陶,显然比受本官的熏陶还要多。不过他拍的马屁实在有些脱离现实,而且时机也不对,等于在错误的时间做了对的事儿。
“放屁。拐七横行乡里,众所周知,你以为本官是聋子还是瞎子,难道他拐卖民女当街打人,也是本官的教诲嘛,我看你真的是昏了头了,还不速速退下。如若不然,小心本官把你赶出衙门。”
陆阎王顿时不敢说话了,连连拱手,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
一出门,他看到陈凡正在大院里面训练捕快,刚好回头,于是赶忙弓着腰走过去,惭愧的说:“陈捕头,今天的事情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都怪我那个表弟他作恶多端,把我也给连累了,害得我都没脸见人了,也幸亏陈捕头您及时的把他宰了,不然以后还不知道惹出什么样的大祸来呢?”
陈凡一听这话不对头:“我说陆捕头,您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你表弟拐七是因为拐卖女孩畏罪自杀,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怎么你非说是我杀的呢?这幸亏是我挺清楚了,如果我陈凡耳背,听岔了,那还不坏了事儿了?”
“不不不,是我说错了。”陆阎王脸色大变,阴笑了一下,转身走了。陈凡在他身后,发出了一连串的冷哼。
陆阎王走了之后,心里不服,其实他跟拐七没有半点的感情,拐七死不死的跟他也没有一点的关系,他之所以跑到郭县令面前去闹,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修理陈凡,因为陈凡当这个三班捕快,他心里不服。(.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一个刚来没几天的小子,堂而皇之的骑到他的头上,你让他怎么受得了。而且自从陈凡当上三班捕头之后,这捕快班的风气大为改观,很多来钱的道都给堵死了,能包庇的人也包庇不了了。所以他很是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在郭大人面前碰了壁的陆阎王心里并不服输,出了门直接就去找他的死党钱疤瘌,因为钱疤瘌在这一片混的比他好。最主要的是因为他榜上了张大人的公子张小生。而且听说最近和艳社狗社的王孙公子们混的很是不错。
钱疤瘌听了陆阎王的诉说,顿时咬牙切齿,拍案而起:“他娘的这个陈凡,才刚当了几天捕快,就害的咱们兄弟没有立足之地了,你可知道,前天他连张公子都敢侮辱,张公子正准备对付他呢?”
“是张小生张公子嘛?”
“除了他还能有谁?”
陆阎王大喜:“钱兄,可不可以请张公子出面,为我表弟报仇雪恨?”钱疤瘌阴狠的说道:“这话不用你说张公子也绝对不会放过他,而且陈凡这厮胆大包天,居然敢得罪侯府,无论最后成败如何,靖边侯和魏国公都不会与他善罢甘休,这件事情一出,那就更好不过,郭大人虽然不管,但还有钦差大臣,等钦差大臣来了之后,咱们就击鼓喊冤,告他滥杀无辜,欺压乡绅,抛弃结发妻子。”
“结发妻子?”
“就是我妹妹!”钱疤瘌叹道:“赛赛这个傻丫头,那么好的条件,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看上了陈凡,上次陈凡下了大牢,她气不过,想要把陈凡毒死,结果陈凡运气好,居然没死,现在她每天都气的要死,嚷着要当尼姑呢。”
陆阎王说道:“陈凡这厮还真是不知道死活,不过我觉得这样还是不太保险,最好是让张公子设法去活动一下,请个什么大人物出面,告陈凡一桩,你觉得怎么样?”钱疤瘌说道:“这件事情不好办,由于靖边侯府的关系,现在所有人都躲着吴县衙门,害怕受到牵连,所以这样的人并不好找。”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呀。陈凡杀死人命,好多人都是亲眼目睹,总会找出征人来的,如果有人站出来主持公道,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实在不行花点钱也是可以的呀。”
钱疤瘌阴笑道:“这个我现在不能给你保证,我只能先和张公子商量一下,他说行那就行,如果他说不行,那就免谈了。不过即便是没有这样的人,就凭着陈凡杀人和欺压乡绅这两条,有你和张公子一起上告,陈凡也休想好过的了。说不好听点,他不就是个没有后台的小捕快嘛。”
“也不能说没有后台。”陆阎王说道:“我就听说他和锦衣卫的一个人物关系莫逆,不然他也不可能爬的这么快啊!”钱疤瘌倒吸了一口冷气:“锦衣卫呀,那还真是棘手了,这锦衣卫可是不好惹呀。”
“怕锦衣卫做什么,靖边侯厉害不厉害,不也有跌跟斗的时候嘛,有些事情关键是看有没有证据,闹的有多大。陈凡在大街上闹出人命来了,这事儿谁也帮不了他。锦衣卫肯定躲的远远的。”
“那既然这样的话,咱们现在就分头行动,我去联络张公子,你去扶柳街搜集证据,最好是人证物证俱全,此事必须秘密行动,不让郭大人知道,因为他明显和陈凡是穿一条裤子的,咱们绕过他,直接向钦差大人喊冤。”
陆阎王一拍大腿:“行,就这么办了,我和这小子势不两立,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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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人把陈凡叫到眼前,喝了口茶:“陈凡啊,今天你那件事情做的鲁莽了,下手有点重了――不过我知道,你是不可能出手打死人命的,姚老也说拐七是畏罪自杀,自己咬断了舌头,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陆捕头毕竟也是公门中人,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你也应该消息你一点才是。”
陈凡说道:“大人,小的现在担心的并不是此事,小的现在一心想的只是尽快的把金寡妇的女儿找回来。拐七虽然死了,但这个案子还是要跟进,我看那个金寡妇,寡妇舍业的,不可能无事生非,您说是不是?”
郭县令说道:“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爱别离,金寡妇也的确是惨,拐七实在是可恶,实属死有余辜,本官懒得理会他。不过,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你是想要把陆捕头抓起来是不是,可是――”
陈凡说道:“大人的顾虑我很明白,陆捕头在衙门多年,上上下下打点的都不错。而且又是您的手下,他犯了事儿,您的脸上也没有光彩,所以小的也没有打算公开的把他怎么样,只是,想要以三班捕头的身份,展开一点内部调查,您看行不行呢?”
“金寡妇真的很惨,嗯,你是三班捕头,你的手下你来管,本官也就不插手了,好了,本官累了,去休息了。”
“送大人。”陈凡心想,老郭不反对也就是同意了。
他料想陆阎王一定会在他的背后动手脚,为了安全起见,他必须在钦差大臣到来之前的这段时间之内,把这厮给控制起来,看他还怎么兴风作浪。不过这事儿也不好办,毕竟陆阎王在衙门里这么多年,有人脉,也够狠,很多捕快对他心有畏惧,要控制他,必须要用自己的心腹才行。不然一不留神就给跑了。
陈凡想着这件事情让秃子他们去做。
这时候,凌飞领着一个要饭的乞丐进来了,一边走还一边说话,那个乞丐还非常没规矩的在身上抓虱子。看到陈凡之后还骂骂咧咧:“我去你大爷的,你小子在这里享福,让你丁爷去受罪,你知道外面多热嘛?”
陈凡害怕丁九龙把他的事儿给说出来,连忙跑过去骂他:“闭上你的臭嘴,老子什么时候让你白出力了,等这事儿干完了之后,还能少的了你的好处嘛。”
丁九龙说道:“你小子少给我卖狗皮膏药,我可等不到干完了之后,现在你就要给我好处,因为我已经给你打探到消息了。”
凌飞纳闷的说道:“头儿,你们说的打探什么消息呀,是不是又有什么大案子啊,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陈凡点了点头:“的确有大案子,不过现在还在调查之中需要保密,回头该告诉你的时候,一定会告诉你的。”凌飞一听顿时明白了,头儿这是让他回避呢,于是赶忙嘻嘻一笑,走开了。
丁九龙奇怪的说:“怎么回事儿,对自己的兄弟还保密呀,这到底是什么案子啊,你干嘛让我们盯着知府衙门啊,我说你的胆子可够大的了,这事儿万一让知府大人知道了,你有几个脑袋呀?”
陈凡摸了摸鼻子:“快说,到底看到了什么?”
丁九龙说道:“是裴大先生让我来的,他让你赶快赶到后山去,那女人冲着那里去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陈凡问道:“后山什么地方?”
“我的兄弟们都在裴大先生后面跟着,他说有记号留下来,你跟着我去就是了。”
陈凡点了点头寻思事不宜迟,于是跟衙门里的捕快交代了一声,赶忙跟着丁九龙走了。丁九龙带着陈凡,来到门外,那里已经有两匹马等着了,一看就是裴大先生的安排。陈凡赶忙翻身上马,一路向着后山去了。
一路上不停地有小乞丐钻出来给他们指引道路,就跟驿站的驿卒一样,使他们得以顺利的和裴大先生会和了。
裴大先生一脸苦闷的看着陈凡,看的陈凡迷迷糊糊的:“看我干嘛,应娘呢,她在哪?”裴大先生摊开双手:“我也不知道,跟到这里之后,居然就失去了踪迹,以我的轻功居然也找不到她。”
陈凡忽然问道:“她是有武功的吗?”裴大先生说道:“身手还不弱呢,算得上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不过――”陈凡说道:“不过比你还差了很多对不对,可是你怎么还让她给跑了呢?”
裴大先生凝重的说:“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来,这里山高林密,地形复杂,虽然说藏个人很容易,可是以我的武功,十丈之内听声辩位,完全不成问题,居然也能跟丢了人,说起来,真是怎么也想不通。”
陈凡没好气的说:“那你有没有什么猜测?”裴大先生点头道:“除非这里有什么机关密道,她进入其中,我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机关密道?”陈凡吼道:“大哥,这可是荒山野岭,在这里修建机关密道,难道是想要造反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年代?”
“没说一定是现在修的,没准是战乱年代呢。”
“地道战啊?”陈凡下意识的说。
“地道?也有可能。”裴大先生说道:“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看不出来。”陈凡的脑海里面,顿时出现了刘小喵的影子。
第一百六十九章 市井中的碧玉
陈凡他们在后山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影子,未免打草惊蛇,所以陈凡赶紧叫所有人都回去,只是在出山的必经之路上布置下几个乞丐盯着。(.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他想知道应娘这次入山,用了多长时间,还有一些别的什么情况。
等他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而此时,钱疤瘌和陆阎王还在张小生的家里,商量着给陈凡写黑材料呢。
张小生说道:“现在在苏州能说上话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我老爹是绝对不能出面的,如果他老人家出面,钦差大臣肯定会不高兴,户部的刘老,方老这些人也都不问世事,兵部的熊明遇这个人一向糊涂,倒是可以说得上话,不过听说他最近因为得罪了皇上被贬嫡到了南京,可能心情不好。我算计来算计去的,也就是剩下原先的礼部左侍郎钱谦益,也许可以站出来主持公道。”
陆阎王赶紧说:“关于这个钱牧斋我也听说过,可是他这个人,咱们找不到啊。”张小生笑着说:“要是真的找不到我也就不说了,这位大人,祖籍就是苏州人,前段日子犯了毛病,现在正在家里养病呢。”
“那么他老人家现在在哪呢?”
“石巢园!苏州的石巢园。”张小生说道:“这是原先徐太仆家的宅子,后来被钱大人给买了去,就在近郊一代,明天咱们就带上礼物去拜访这位大人吧。”钱疤瘌说道:“可是咱们要准备一些什么礼物呢?”
“这位钱大人因为祖上积德,所以并不缺少金银,而且还是江左有名的大才子,所以你送去金银他也不会收。可是――”张小生嘻嘻的笑道:“可是这才子也有才子的毛病,你们知道不知道才子都有什么毛病啊?”
“这个嘛,可真是不太知道。”
张小生笑着说:“钱谦益是个风流人物,最喜欢的就是读书的那些东西,此外还喜欢喝酒和小娘们,怎么样,你们谁的手里有绝色佳人,给贡献一个出来呗?”钱疤瘌和陆阎王面面相觑,然后全都摇头。
“没有没有。”
张小生说道:“那就只能送一些笔墨纸砚了啊,好酒也是可以的,但毕竟还是不如小娘们,你们倒是好好想想,究竟有没有小娘们,如果有的话,就贡献出来一个,好好想想,都好好想想。(.无弹窗广告)”
“我倒是知道一个,就是年纪稍微大了点,今年都二十三了,长的那是绝对的倾国倾城,就是邋遢点,而且也不是我们家里人,我就怕她不从啊。”陆阎王嘬牙花,表示这件事情实在是有点棘手。
“什么人,花点钱不就完了吗?”张小生鄙视他。
陆阎王说:“花点钱也不太好办,因为他刚刚失去了女儿,精神状态非常差,你给她多少钱她也未必愿意呀?”
“我去,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你说的是不是那个金寡妇啊,你怎么把她给想起来了呢,那是多敏感的人物啊,你把她动了,万一引起陈凡的主意可怎么办呀?”钱疤瘌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等等。金寡妇。”张小生咂嘴:“她一个市井的寡妇长的能有多漂亮啊,被你们说的那么传神,我偏偏还就是不信了。”钱疤瘌赶忙说道:“公子,那个金寡妇还真是长的挺漂亮的,别看是个寡妇,又衣衫褴褛的,但是难掩姿色,如果拾掇拾掇,肯定比苏州城里的名妓都要有魅力呢。”
“那我倒是有个主意了。”张小生说道:“陆捕头,你也别瞒着我了,你和拐七那点事儿,我心里大概都清楚,你赶快的,把金寡妇的女儿给她找回来,咱们就以这个孩子来威胁她,我看她从不从?”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这就去办。”陆阎王扭头走了。
钱疤瘌对张小生说道:“公子,这事儿不行啊,那拐七的事儿现在正闹的纷纷扬扬的,金寡妇是多敏感的人物,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太好,万一在这个时候,被人抓住了把柄,那可怎么是好啊?”
“怕什么。”张小生摇晃着折扇说:“这根本都不叫个事儿,再说这件事儿是陆捕头干的,要找也是找他,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你这个人啊,有时候就是死脑筋,想事情要多变通变通,不然一辈子也别想发财。”
“高,实在是高。”钱疤瘌嘿嘿的笑道。
陆阎王跑到金寡妇家门前的时候,刚好被出门买东西的红情给看到了。红情自然认识陆阎王,也知道他不是个好人,于是就多了个心眼,在门外瞅着他。红情心想,陆阎王是拐七的表格,最近拐七又刚刚因为金寡妇死了,这陆阎王半夜敲寡妇门,难道是想要干坏事儿,或者是要为拐七报仇。
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忍不住噗通噗通的跳起来,吓得手心里直冒汗,于是刚忙躲在一颗大槐树后面,死死地盯着看。
陆阎王也不避嫌,因为他知道这事儿根本瞒不住,总会让别人知道的,还不如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更冠冕堂皇,别人反而不会议论。
金寡妇寡妇舍业,又刚刚失去了五岁的女儿,穷困潦倒,心里正在烦闷,忽然听到有人半夜砸门,吓得全身都冒汗了,从院子里面抄起一根棍子就走到了门口,颤声说道:“是哪个天杀的,你别进来啊,我家那个死鬼男人的鬼魂还在屋子里呢,你敢进来,他就一口吃了你,让你不得好死。”
“金寡妇,赶紧开门,我是衙门里面的捕快,找你核对案情,如果你不开门,那就是畏惧有罪,本捕头随时可以把你抓回去。”
金寡妇迟疑了一下,问:“是陈捕头吗?”
“啊,啊,是我,你快点开门吧。”
金寡妇一想不对:“陈捕头,这衙门里面查案为什么白天不来,这黑灯瞎火的,我一个寡妇人家,万一被人说点什么就不太好了,我看还不如您明天再来,要不赶明儿我去衙门里也行啊,您回吧。”
“金寡妇,你放明白点,本捕头来这里是要调查你女儿失踪的案子,现在案子已经有了一点线索,如果你不开门,耽误了破案,后果自己负责――”
陆阎王还没说完呢,大门哗啦一声就被打开了,金寡妇揪着他的脖领子喊:“我女儿在哪,秀儿在哪,快,快,快告诉我。”
“放开,放开,你放开我。”
“你,你不是陈捕头,你是,你是谁,你赶快给我出去,不然的话我可要喊人了,我可真要喊人了,快点滚。”金寡妇回头找棍子,陆阎王已经背着手走进来了:”你喊人也没用,本捕头的确是衙门里的人,今天陈捕头没空,特意委托我来查案的,我姓陆,人称陆捕头,知道了吗?“
“陆,陆捕头――”金寡妇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你是,你是,你难道是拐七的表哥,你来做什么,你来做什么,你是要杀我灭口嘛,我知道,你和拐七是一伙儿的,你们都不是好人,我秀儿的下落你肯定知道,还我秀儿,还我秀儿。”金寡妇放下棍子又去扑他,搞得陆阎王不胜其烦,把她推倒在地上。
“吵什么吵,还想不想你女儿回来了,想的话就跟本捕头站起来,把屋子里的灯点上,给本捕头上茶,快去呀。”
不得不说,他的这番威胁还是极度管用的,金寡妇立即站起来,擦了一把眼泪,转身回屋,点灯,煮茶。
陆阎王迈步走进去,她吓得赶忙往后缩:“陆,陆,陆捕头,您就可怜可怜我,让我女儿回来吧。”
“回来个屁,回来跟你饿死啊,你看看你这个家,还有什么啊,你几天没吃东西啦?”他随手拿出一吊钱:“拿去吃饭。”
“我不要。”金寡妇赶忙把钱退回去,这样的钱她可还不起。灯光下,陆阎王仔细打算这个年轻的小寡妇,果然是天姿国色,倾国倾城的人才,心里顿时觉得非常满意,心想,这样的人送上去,钱大人一定会非常满意。
“茶呢?”
“正在锅里煮着呢?”金寡妇拿袖子抹眼泪。
“哭,就知道哭。我告诉你啊,就你这种情况,你女儿回来那也活不了。不过,我还是给你找回来了,啊――”
“陆大爷――”金寡妇全身一软就给他跪下了:“您要是把我秀儿找回来,让我当牛做马我都愿意,您,您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恩人,那您说,我秀儿现在在哪呢。”
“人,我是给你找回来了,但现在还不能给你,因为你这里太穷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跟着你饿死,要想你孩子回来也行,你必须马上致富,能做到吗?”
“这,这怎么可能?”
“这个嘛,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我今天来,既然看到你这么潦倒,说不得也要帮你一把,给你出个主意,也好让你女儿回来好好地跟你过日子,怎么样,你听不听我的话啊?”陆阎王大大咧咧,拉着长声说话。
“我听,我听,我一定听,您,您说吧,只要不是坏事儿,我肯定听。”金寡妇突然意识到,女人有一种方法可以赚钱,所以她吓得扶着墙,随时准备叫喊。
第一百七十章 冠冕堂皇
“你别害怕,我是衙门的公差,又不是坏人,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动你的,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嫁人,啊,嫁个有钱的丈夫,这样的话,你自己也不用独守空闺,你的女儿也有人养活,何乐而不为呢?”
“陆捕头,我,我不想嫁人,我,再说这事儿也不归你管,你还是赶紧把我秀儿还给我吧,我求求你了。.”
“混账,本捕头这是在为你指出明路,我最后告诉你一句,如果你无力养活自己的女儿,那么,本捕头为了她的将来着想,只好把她送给别人来养活,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自己好好的考虑考虑。如果可以的话,明天一早我就派人来接你,如何?”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听你的话,你就不会把秀儿还给我?”金寡妇终于听明白了。
“本捕头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如果你不能保证孩子有好的生活,甚至连温饱都解决不了,本捕头,本着对孩子负责的态度,所以孩子是肯定不能给你的,你看,你如果想通了的话,只要点点头,孩子也就回来了。”
金寡妇开始有点明白了,原来天上真的不会往下噼里啪啦掉馅饼,陆阎王这种人也是不可能突然良心发泄的。并且她现在也还是怀疑陈凡,姓陆的是陆阎王,姓陈的是陈恶魔,这就是捕快的德行,没一个好东西。
“陆捕头,这,这么说,你是要卖了我,你打算把我卖到哪去?”
“这是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打算卖了你呀,本捕头是那样的人嘛,再说本捕头身为执法者怎么会干那种违法乱纪的事情呢,我也只不过给你找了个好人家而已,你不感谢我,难道还要埋怨我吗?”陆阎王撇着嘴说。
“可是我真的不想嫁人,您就把孩子还给我吧。”
“其实我给你介绍的这个人家,的确是很好的人家,你嫁过去之后,虽然不是正妻,但也是锦衣玉食绫罗绸缎,金山银山是肯定逃不掉的,这样对你还有对你的女儿都有好处,这分明就是一番好意,怎么样,还是答应了吧?”
那金寡妇也不是傻子,她料定陆阎王这种人在她身上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所谓好意,再者她听说要嫁入有钱人家做妾,知道那个气也不是好受的,宁愿自己独守空房才更好,所以就想拒绝,但是她忽然又想到了自己的女儿,所以也耍了个心眼,说:“那,那你先把我女儿带来,让我看看,然后我才,我才听你的。”
“你这个妇人,还挺狡猾。”陆阎王阴笑道:“女儿肯定是会给你看的,但你必须先嫁过去才行,不然万一你变卦了,让我怎么做人啊。我岂不是好心遭雷劈了,那样的蠢事儿,我是绝对不会干的。”
“假话!”金寡妇突然说道:“你根本没找到我秀儿,你是来骗我的,你根本就是来骗我的,你赶快走,如果不走的话,我可真的要喊人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我看你就是没安好心,想要骗我这个可怜的寡妇,对不对?”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那就尽管喊吧。反正你这一嗓子喊出去之后,你的女儿就再也别想回来了,想喊就喊吧。”金寡妇想了想,最终还是不敢喊,不管怎么说,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是不会放弃的,毕竟母子连心嘛。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明天一早,我会派人来给你打扮,然后高高兴兴的上花轿,我保证,等你进了人家的家门,你女儿一定会跟过去,到时候,你锦衣玉食,你女儿满身珠翠,过的是有声有色,那时候你就知道我的好处了。”
金寡妇深呼吸:“可是,你到底要把我卖到哪里去?”
“不远,就在苏州城的郊外,到了你就知道了。不过,也许你以后要去京城,但无论如何也会带着你的女儿一起,怎么样,现在相信我了吧。”
金寡妇不可能相信他,但她也想着要把自己的女儿骗到手:“那好,如果,明天我能够见到女儿,我就听你的。”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那我就先走了,你赶紧准备准备吧。”陆阎王也必须赶紧走,因为那孩子根本就没在他的手上,被拐七卖到城外也给戏班子里面去了,所以他必须派人去给赎出来。
陆阎王走了之后,红情后脚就跟了进来,金寡妇因为平时和梅雪嫣做邻居,又得红情经常出来走动,所以两人也是相熟。于是见到红情进来,连忙哭了起来:“我的命可真是苦啊。”红情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关上门:“金大嫂,刚才我看到那个坏蛋陆捕头到你家里来了,他可是拐七的表哥,没对你做什么吧?”
“做倒是没做什么,不过,不过,他,他逼我嫁人,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说着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他要娶你呀?”这是红情的第一反应。
金寡妇摇了摇头:“不是他,据说是要把我送给城外一个大户人家做妾,如果我答应的话,他就把女儿还给我,可是我,可是我,我怕他骗我,所以,我不敢答应他,但是他苦苦相逼,让我明天打扮好,准备上花轿。”
“让你明天准备好上花轿?可是金大嫂,你到底愿意不愿意去呢?”
金寡妇说道:“愿意不愿意又能如何,我只是担心他又来骗我,那样的话,我可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红情寻思,八成是骗人的,根本就是要强抢良家妇女,于是说道:“金大嫂你放心吧,我回去跟我家夫人说,让她帮你想想办法,你也不用太害怕了,我就不信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他还能反了天了。我先走了,明天我再来。”
红情走了之后,金寡妇叹了口气,也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儿,毕竟这年头说话容易做事儿难,她还觉得红情是来看笑话的呢。毕竟这些年,她看到过的坏人,比好人多的太多,甚至说根本就没看到过好人。
红情回去之后,就把刚才的事情跟梅雪嫣说了。梅雪嫣并不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而且她现在这种处境,也不允许她学雷锋做好事儿,这也是她的一种中庸,但她听完之后,忽然害怕起来,她觉得这件事情很可能和陈凡有关。
因为拐七和金寡妇陆阎王都和陈凡有关,使得她不得不做出这样的联想。于是梅雪嫣立即决定去找陈凡。
“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和陈捕头有关系,所以我现在必须去陈捕头家里一趟,黑灯瞎火的,你也跟我一起来吧,拿上灯笼。”于是这主仆二人,就提着一盏黄油纸灯笼,除了扶柳街,走街串巷的奔着陈凡这里来了。
因为是晚上她们雇不到车,也没有轿子,所以一路全靠步行,走的挺辛苦,到了陈凡家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幸亏看到陈凡家里还亮着灯,心里才算是稍微放下来一点,于是红情就上前拍门。
“谁呀?有个好听的女子声音说道。
“请问这是陈捕头的家吗?”
那女子顿时惊咦了一声,然后又问道:“你是谁,这么深更半夜的还来找陈捕头,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红情说道:“请转告陈捕头,就说梅夫人来拜访他,请他赶快出来迎接。”站在里面的是穆小青,她想了想,似乎没听说有什么梅夫人的,于是怀疑其中有诈,就说道:“请贵客稍等片刻,我去通报一声。”
“切。门口不大,架子倒是不小,居然还要通报,夫人,我看这个陈凡也是变了,变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梅雪嫣不悦的说:“别胡说,兴许人家是信不过咱们才这样说的,陈凡不像是那样的人。”
这时候,只听里面有人笑了一声:“夫人说的没错,我陈凡永远都不是那样的人,红情这个小丫头最喜欢胡说八道了,赶明儿夫人甭搭理她了。”
“去你的。”红情对着开门口的陈凡说道。
陈凡赶忙作揖:“见过夫人,不知道夫人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情,这样,还是里面奉茶吧,请?”梅雪嫣知道她这样不好,但眼下这件事情,也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清楚的,而且也害怕不被人听到,于是就袅娜的走了进去。
陈凡把梅雪嫣让进书房,然后让穆小青在旁边奉茶,可怜这位大小姐居然让他当做使唤丫头来用了。
梅雪嫣却不敢说话,问道:“这位是――”
“舍妹!”陈凡的意思就是告诉她,这里真没外人,有什么话您就说吧。梅雪嫣自然听得出来,于是点了点头:“夤夜来访,冒昧打扰,实在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还请陈捕头千万不要见怪。”
“夫人实在是太客气了,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如果是为了那件事情来的,夫人可以请回,陈凡自然一力承担,本来就跟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是,也不是。”梅雪嫣说道。
“那么这话怎么说法呢?”陈凡有些疑惑。
梅雪嫣说道:“只因,只因,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晚上红情出门的时候,撞见了一件事情,我想很有可能和你有关系,所以就过来跟你讲一句,希望你不要误入了小人彀中,还不自知呢。”
陈凡悚然动容,站起来鞠躬:“夫人体力单薄,这么晚了跑来,居然是为了我,让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那么就请夫人说来我听听。”梅雪嫣于是就把刚才红情看到听到的事情,全都给他说了一遍,没有丝毫的隐瞒。
“居然有这样的事儿,在这个时候,陆阎王居然还敢去动金寡妇,这可真是太奇怪了,如果不是他太蠢的话,那就说明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也幸亏夫人您见机得早,不然,恐怕,会出事。”
“多谢夫人。”陈凡说道。
梅雪嫣说:“可是明天金寡妇就要上花轿,不管陆阎王说的是真是假是否骗她,这事儿总是不靠谱的,我想,陈捕头是不是救救她。”
“义不容辞。”陈凡说道:“不然我就不配穿这身捕快服了。”
“可是总要有个计划才是。我也怕你去了之后没理。”梅雪嫣很谨慎的说。陈凡笑了笑:“陆阎王找到了金寡妇的女儿,却没有上报给大人,而是私下里同金寡妇谈判,这本身就是罪状啊。我正要寻他的罪状呢。”
“可是,只怕金寡妇为了她的女儿不肯说出实情。”
陈凡笑道:“她一个寡妇家家的,能有多聪明,我只要吓唬吓唬她,就说陆阎王说了瞎话,不怕她不吐出来。”
“这样也好,你们做捕快的,自然要有一些手段,不然如何跟恶人斗智斗勇呢。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留了,希望陈捕头明天一切顺利。陈捕头,仗义为民,大公无私,我这里也是非常佩服的。”
见梅雪嫣站了起来,陈凡连忙也跟着站起来:“夫人这么大老远的为我跑一趟,实在让我心中感动。所以请夫人稍等片刻,我现在就去找辆车来把夫人送回去。”这话算是说到梅雪嫣的心里去了,就她那小体格,你让她这么大老远的再走回去,那可真的是跟要她的命也没多大的区别了。
于是陈凡赶紧跑到附近雇了一辆马车,那车把式早就睡着了,本来不愿意出来,但一看到是陈凡陈爷上门,谁敢不来,赶忙赶着马车来了。陈凡又是连连致谢,这才目送着梅雪嫣走了。
冷不丁的只听穆小青在身后酸溜溜的说:“这女人又是谁呀,你怎么认识这么多女人啊?”
陈凡嘻嘻一笑:“她呀,她以前是县令夫人,现在,嗨,你应该知道了吧。”穆小青顿时恍然:“原来她就是那个假县令的――”陈凡点了点头。
穆小青说道:“我刚才听她的意思,你明天又要去管闲事了?”陈凡气道:“瞎说,那哪是管闲事儿啊,那是份内的事儿?”
“那你明天能不能带我去见识一下,我还没见过有人强抢民女呢?”
“那可不行,太危险了再说没什么好看的,你快点回去睡吧。不然小心我打你屁股啊。”
“你敢。”穆小青赶忙捂着屁股跑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光天化日抢民女
早上的时候,太阳才升起来一杆子高,扶柳街就热闹起来,有一班吹鼓手,吹吹打打的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定崭新的花轿。(.棉、花‘糖’小‘说’)贫民区的人哪见过这种阵势,纷纷跑着过来观看,都在议论着,这是哪家的姑娘要出嫁。
可是她们万万没有想到,花轿居然直接来到了金寡妇的门口,于是大家纷纷议论,他们是不是找错了人家,有人还特意的跑过去提醒他们认清楚门口。可是后面来的一匹高头大马,立即就把她们给吓跑了,因为上面坐着的是陆阎王。
陆阎王并没有披红挂彩,所以大家倒是没有误会这是他在娶媳妇,可陆阎王下了马之后,就直奔金寡妇的大门,并且走了进去,顿时又引起大家的一阵唏嘘。有人甚至在传说,这是陆阎王要给表弟报仇,让金寡妇嫁给死人吧。
金寡妇的确收拾干净了,但她的那身衣服怎么行,还好,随后进来五六个老妈子,又是换衣服又是化妆的开始收拾她。过了半个时辰,您再看金寡妇,出落得天姿国色,美轮美奂,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这就对了。”陆阎王说道:“人配衣马配鞍,有了这身衣服,你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到了什么地方,谁都要敬着你,这就是银子的好处,等你过了门,那家有的是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可着你花,你就活成人了。走吧,上花轿。”
“慢着。”金寡妇突然说道:“陆捕头,我虽然答应过你今天要上花轿,可是你也答应过我,要把我秀儿带来,如今我看不到秀儿是不会上花轿的,请你现在就把我秀儿带来吧。秀儿,秀儿。”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麻烦,本捕头堂堂捕快,难道还会骗你这个无知妇人,你女儿现在正在路上等着,很快你就可以见到她了,现在上花轿吧,别废话了。”陆阎王有些发怒了,暗想,张公子他们可还在等着呢。
“不行,绝对不行。”金寡妇激动地站了起来,并全身颤抖:“陆捕头,你不把女儿带来,我是绝对不会跟你走的,如果你再逼我,我就一头碰在这里,我不是吓唬你,我是真的会碰死的,我真的会。[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气死我了。”陆阎王可不是个好脾气的,见她不肯走顿时大怒,喊着那些老妈子:“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点把人给我带进花轿,快,要快。”
金寡妇一只手拉着门框死来活去的不肯走,那几个老妈子就上前去拉,顿时院子里传出了哭嚎的声音,仿佛喜事变成了丧事,外面的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根本就不是什么喜事,是恶霸来抢亲了。
陆阎王往大门口一站,背着手喊道:“看什么看,找死是不是,都给我滚开,滚的远远地。都听到了没有。”人群顿时四散开来,连一个敢在门口停两秒钟的都没有,那情形仿佛天空正在下刀子。
“我不走,我不走,你们放开我,放开我,陆阎王,你这样强抢民女天理何在,天理何在,来人啊,来人啊,救命,救命啊。”
陆阎王恼道:“喊什么喊,你就算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我劝你还是乖乖的跟我走,免得遭受皮肉之苦,还可以早一点和你的女儿见面,别废话了,赶紧快点上花轿吧。别误了时辰。”
“慢着。”这时候,远处忽然有人喊了一声,陆阎王一听顿时瞪眼,暗想居然还真有人敢来管闲事儿,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这扶柳街的贫民窟还真出人才了是吧。于是大大咧咧的转过头去看,这一看可不要紧顿时吓得有些魂飞魄散。
陈凡背着手从大路上来,身后还跟着一群捕快,都是他的嫡系,到了跟前之后,二话不说:“给我绑了。”
秃子和大个两个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把陆阎王给拿下来,几下子来了个五花大绑,扔在地上:“老实点,给我老实点。”
“陈凡,你疯了嘛,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敢绑我,你又不是县大老爷,你随便绑人,小心以后吃不了兜着走。”
“谁说我随便绑人,我可不是随便绑人,我是看到有人在这里强抢民女,依照大明律把你给绑了,这里很多兄弟亲眼所见,你还想抵赖嘛,走,跟我回衙门,我身为三班捕头,有权利治你,你还不服是怎么的。”
“慢着!”陆阎王突然吼道:“陈凡你信口雌黄欲加之罪,我问你,谁说我强抢民女,原告是谁?”陈凡说道:“这还用谁说,我亲眼看到的。”陆阎王吼道:“那么我抢了谁,你说呀?”
“废话,自然是金寡,金大嫂了。”
陆阎王喊道:“金寡妇你给我出来说清楚,我又没有强抢你,你快说,不然的话,你这辈子都休想如愿了,你知道嘛,你要想清楚了再说,可别做出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儿,你好好的想清楚。”
金寡妇顿时愣住了,心里不由得浮现出女儿的身影,可是陈凡两次三番的帮助她,她也不能没有良心,所以一时之间竟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陆阎王顿时狞笑道:“陈凡,你看到了吧,你连苦主都没有,凭什么绑我,赶快把我放开,我要到大人面前去告你。”
陈凡嘻嘻一笑对金寡妇说:“金大嫂,我实话告诉你吧,你被陆阎王给骗了,其实你家的女儿我们已经找到了,现在正在衙门里,所以你完全不用受他的威胁,有什么话尽管对我说出来也就是了。”
“被他骗了。”金寡妇顿时热泪盈眶,噗通跪在地上:“陈捕头,你可要为我做主,是他,就是他,是他要把我卖给被人当小妾,还用我的女儿来威胁我。我不从,他就让人来抢我,求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陆捕头,你听清楚没有,现在是不是没有丝毫怨言了?”陈凡背着手说:“带走,把他带会衙门。”
陆阎王无言以对,只得狠狠地瞪了金寡妇和陈凡各一眼,然后闷哼着被人给带走了。这一路上那是甚是栽面儿。
回到衙门之后,陈凡根本不给他机会过堂,直接给了一顿鞭子,陆阎王不服,说要告状,说陈凡这是私设公堂,违反了有关规定。陈凡告诉他,这属于内部调查,因为他是自己的手下,所以不用过堂,直接就可以打。无论他有罪没罪,先来个内部警告处分。以后到底大老爷怎么判,那还有的说。
陆阎王差点没气死,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想着让人给外面报信等人来救他,可是陈凡早就把狱卒全都换成了他的人,根本一个也使唤不动,搞得他,最后也是没辙了,只能盼着老天帮忙。
陈凡把陆阎王打了一顿出气,就从大牢之中走出来。刚一出来就迎面碰上了雷子,雷子大声说道:“头儿,大事不好了,你刚走不久,金寡妇又被人给抢走了,这,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今年是寡妇年嘛,怎么金寡妇这么抢手,难道苏州城里没女人了吗?”陈凡奇怪的问道。雷子喘着大气说:“不是,我看这事儿八成还是和陆阎王有关系,因为抢走金寡妇的人是钱疤瘌的手下。”
“那就肯定是陆阎王的同伙了。来人,立即把钱疤瘌给我抓起来。”
雷子拍打胸口:“头儿,不行啊,钱疤瘌自己根本就没有出面,全都是他的狗腿子们干的,咱们根本没有证据抓人,我看还是尽快把金寡妇给追回来才是啊,抓人的时候留着以后再说吧。”
“你说的也对。”陈凡说道:“你赶紧召集人手,我去骑马。”陈凡把燕色驹放在衙门里了,现在他每天都骑马上班,也算是有车一族了。别人都是公车私用,他是私车公用,非常的高风亮节。
其实他是嫌弃衙门里的马儿太慢,跟燕色驹简直就没法比。这么着他又想起来,那个骑白马的杀手来了,暗想,他杀了镖局那么多人,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抓回来才行。
陈凡骑着燕色驹,带着一大群的捕快还有马弓手,直奔城外而来,一路上自然有百姓为他们指明路径,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冲出了城门。
陈凡的马快,所以远远地冲在前面,可是半天也看不到花轿的影子,于是又不断地问人,最后,终于找对了方向。但是这么一折腾,也耽误了足足半个时辰的光景。
按照热心人指出的路径,陈凡终于看到了花轿的影子,可这时候花轿已经落下来了,几个轿夫正坐在阴凉里面歇脚,料想人应该已经被也带入前面的那一座大宅子里面了。
陈凡见这座大宅子气势宏伟,所以没敢造次,再说也来不及阻止他们进去,因为还隔着老远呢。于是他就在外面仔细的观察这座宅子,一会儿他就看到大门上写着三个字――石巢园。
于是陈凡赶忙快马加鞭的冲了过去。
他这边刚刚下马,就听到有人嚣张的喊道:“谁在那里骑马,赶快走开,赶快走开,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第一百七十二章 老东林的觉悟
陈凡看到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冲着自己走了过来,一副还挺拽的样子。.仗着自己穿着一身捕快服他也不服气,背手拽着马缰,问道:“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那管家显然根本没把他这个小捕快给放在眼里,斜着眼睛看他:“你说这是什么地方,没长眼睛嘛,没看到上面写着石巢园嘛?”
“我连你这条走狗我都看见了,怎么还能没看见石巢园呢。我是问你石巢园是什么人住的,听得懂人话吗?”
“嘿,你这小子居然还敢骂我,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在钱谦益大人的府邸也敢撒野,不想活了是不是?”
别的人陈凡不知道,但钱谦益陈凡是知道的,但陈凡知道他的原因是因为柳如是,因此他顶看不惯钱谦益这种狗汉奸了。于是他就更加没好气了。
“钱谦益怎么啦,他又不是王爷,这门口也没写着五官下马文官下轿,我在这骑马碍着你什么事儿了,那树底下你做记号啦?”
“好啊你,你这小子居然一再的骂我,翻了翻了,这苏州城什么时候出了你这号人物,居然敢在钱府撒野,来人,给我打。”
管家一声令下,门口顿时冲出来一帮人,撸着袖子甩着膀子,跟一群恶犬一样,呲牙咧嘴:“谁呀,谁这么牛逼,敢到钱府门口来撒野放刁,太特么的不知道死活了吧,李管家你别管了,交给我们吧,我今天非打得他下半生不能自理不可。”
“别给我面子,狠狠地打。”
那些家奴把陈凡围成一个半圆,顿时一起冲了上来。陈凡也不甘示弱,把朴刀抽出来,冲了上去,只听哎哟哎哟一阵惨叫之后,那些家奴全都倒在了地上。陈凡慢慢的啊朴刀送回刀鞘,朝着地上啐了口唾沫:“爷这半生不熟的回风舞柳剑法,打别人不行,对付你们这些小蚂蚁不在话下。”
“李管家,你别跑啊,咱俩的事儿可还没完呢。”陈凡施展轻功向前一窜,把李管家给拦了下来。
“大侠,大侠,给个面子吧。再怎么说我也是钱府的管家,不看僧面看佛面吧。这钱大人可是户部侍郎,你可要想清楚了是吧。”李管家连忙作揖。
陈凡指着他脑门说:“姓李的,爷今天也不揍你,爷就问你几句话,刚才你这府邸是不是来人啦?”
“是,是来人了,大侠您问这个干嘛,这里天天来人,热闹得很,而且全都是达官贵人,像您这样的一个也没有。”
“啪!”陈凡给了他一个大嘴巴:“这一巴掌是教你怎么说人话的知道嘛。我问你,是谁来了?”李宝在钱府颐指气使惯了,外面来的人冲着钱谦益的面子也都敬着他,好多年了没受过这种侮辱,当下他就有点受不了了,可又不敢发作,忍着气说:“是,是张小生公子,还有一男一女,管你什么事儿?”
“本来呢是不关我的事儿,但你们这样强抢民女,那可就关我的事儿了,别特么的管我叫大侠大侠的,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爷是苏州城的捕快,专管不平之事,爷不管他是钱大人还是金大人,爷就认一句话,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棉、花‘糖’小‘说’)你现在去告诉钱大人,就说苏州城里有人把他告了,说他强抢民女罪大恶极,我来抓他归案,去呀,楞着干屁呀,还想挨打呀。”陈凡在李宝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李宝一步三回头的冲着陈凡发狠,好容易上了台阶还摔了个大马趴,起来之后就跑到大门里面,大声喊:“等着,你给我等着,你打了钱府的家丁,还上门勒索,大人饶不了你,你完了,你完了知道吗?”
陈凡朝地上一看,只见刚才那些挨揍的家丁这会儿功夫全都爬起来跑的无影无踪了,不禁冷笑了一声:“有理走遍天下,我怕你什么?”
李宝走进客厅的时候,看到钱谦益和族弟钱养先还有小舅子陈在竹正陪着张小生说话呢,于是没敢打扰,就在门口探头探脑,正不知道怎么办呢,忽然被钱谦益给看到了,拍着桌子喊道:“混账东西,你在那干什么?”
李宝赶忙跑进来捂着脸:“老爷,小的让人给打了。”
“混账东西,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给我滚。”钱谦益心想,李宝肯定又在后花园调戏小丫鬟了,真他娘的该打,打死才好呢。像他这样的人,都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自己怎么玩都行,却看不得别人荒唐,一点都看不得,要不就显得他圣贤书白读了,不正直了。
“是,老爷。可是――”
陈在竹笑着说:“大人,这小子不像是被丫鬟给打了,倒好像是让男人给打了,且问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嗯,李宝,到底什么事儿?”钱谦益瞪了李宝一眼,意思是告诉他当着客人的面,不该说的千万别说。
李宝噗通跪在地上:“大人,大事不好了,打我的那个人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冲着您来的。刚刚有一个捕快,骑着高头大马来到咱家,对我说,说是大人您在外面强抢民女犯了死罪,要抓你归案,小的过去和他讲理,没想到他非常蛮横,不但把我给打了,还把府内的家丁全都给打了。大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钱养先摇晃着折扇说道:“李宝,你小子从小就不学好,就会胡说八道,你这话说了也没人信。我问你,是不是你在外面狐假虎威,强抢民女,连累了大人,被人家找上门来了,还不快点从实招来。”
李宝赶忙喊冤:“大人,可是这门外边的确停着一顶花轿,刚才我还看到有一个女人蒙着盖头进来呢。不是您抢来的吗?”
“混账。”钱谦益气的把茶杯都摔了:“你个混账东西,越来越没规矩了,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本大人什么时候强抢民女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来人,把这个狗奴才给我拉出去,狠狠地打。”
这时候,陈在竹看出来张小生和钱疤瘌的脸色不对了,忽然问道:“张公子,那个女人是不是你带来的。”
张小生顿时脑门出汗,站起来,吞吞吐吐的拱手:“那个,钱世伯,这个,那个女人的确是小侄带来的,小侄,这个,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我说贤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带个女人到我家里来干嘛,而且还坐花轿蒙着盖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在竹嘻嘻一笑:“大人,您还不明白,这不都是明摆着的事儿嘛,张公子肯定是有事儿求你,所以才送个美女到你府上来。嗨,我说张公子啊,你也太客气了,咱都是老朋友了,你有事儿说事儿,送这么厚的礼物,你让我姐夫可怎么接呀。”
“在竹?”钱谦益跺脚:“贤侄啊,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就算你有天大的事情,你也不能强抢民女呀,你这不是坏了本官的清誉嘛。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哪家的女孩,从实招来?”
“世伯,小侄可真是冤枉啊。哪有什么女孩,不过就是个死了丈夫的小寡妇,因为没了生计,活不下去,自愿卖给这位钱世兄,钱世兄可怜她,怕她饿死,所以就收留了她,可是钱世兄家境也不富裕,就送到我哪里。世伯也知道,我家老爷子家教很严,我是一直苦读,没有妾侍,所以我就,我就自作主张的给您送来了,这可――”
“寡妇?”钱谦益咧着嘴说:“这,这也太荒唐了,本官要个寡妇做什么呢,贤侄,你赶紧把人给我送回去,免得麻烦,快去,快去吧。”
李宝说道:“可是老爷,麻烦已经来了,刚才那个捕快大爷打我们的时候已经说了,说一定要把你这个老淫虫捉拿归案。”
“什么,你说什么?”钱养先拿扇子指着李宝的头:“他是这样说的,他是这样说的吗?真的是这样说的吗?”
“回四老爷,他不是这样说的。”李宝老老实实的说。
“那你为什么造谣?”
李宝说:“因为他说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我,我没法说,所以我就只能编瞎话了。”钱谦益怒道:“好了,你就直说,他还说了什么?”李宝说道:“他让您披枷带锁,赶紧出去,跪在他面前求饶。”
“好啊,他一个小小的捕快,居然这么猖狂,这还有没有上下尊卑了,还有没有王法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陈在竹赶忙站起来说:“可是大人,这事儿原本咱们就不占理,不管怎么说,现在那女人已经在咱们家了,如果您把他治罪的话,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不好,不如这样吧,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处理,我去把他打发走,然后让张公子把那个女人给送回去,这事儿也就了解了,您也犯不上跟一个小捕快生气不是。”
“快去,快去,快去。”钱谦益这个气呀,他心想我要女人什么样的没有,怎么也不至于去抢亲吧。况且我身在东林,这种事儿要是传出去了,这可让我怎么混啊。让那些老朋友怎么看我呀。
陈在竹从大厅里走出来,快步的走到门外开始没看到什么捕快,后来才看到有一个身穿捕快制服的家伙,正在树底下跟几个轿夫一起说话,看样子有说有笑,聊的还挺热闹,于是他背着手走过去,喊了一声:“那捕快,上前来回话!”
陈凡扭头一看,只见那人长的方脸、大嘴、小眼睛,往哪一站倒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就是有点姿态太高了。林强心想,难道这就是钱谦益,不可能,钱谦益身为礼部尚书,副部长级别的高官,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出来见一个小捕快。就算他打算见自己,也肯定是把自己叫到他的面前去。
于是他也背着手,腆着肚子,一副很牛逼的样子走过去:“台阶上站的那个人,你刚才是叫本捕快吗?姓甚名谁,报上名来。”
陈在竹顿时愣了,李宝刚才说的话他本来不信,现在倒是信了几分,嘿嘿笑道:“我说你这小捕快,你是哪个衙门口的,怎么这么没规矩,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来之前没问问清楚吗?”
“你说这里呀。”陈凡咳嗽了一声:“罪恶渊薮!”
“神马?”陈在竹再次愣了。暗想,这小子是从哪冒出来的,语不惊人死不休是吧,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呀。
“捕快,你说话可要注意分寸,这是礼部侍郎钱大人的家,你在这里胡闹,已经触犯了王法。我念你年轻不懂事儿,不像跟你计较,你还是赶紧去吧。”说完之后,他就回身想要往里面走。
“慢着。”陈凡追上去说:“你不想跟我计较,那我还想跟你计较计较呢,快点,把你家抢来的民女交出来,然后让钱谦益跟我去衙门领罪,如若不然,我必定要告上朝廷。”陈凡就记住了这句‘告上朝廷’好使了。
“嘿,我说你这个小捕快,我越是不跟你计较,你就越是来劲是吧。我问你,你刚才说这里是罪恶渊薮,是不是诽谤,诽谤该当何罪?”
“我没诽谤,我说的说实话。”陈凡说道:“你们强抢民女,还窝藏起来,这本来就是罪恶,你们这里这么大,就是像渊薮,连起来可不就是罪恶渊薮嘛。”
“嘿,你还一套一套的。”陈在竹让他给气的笑了:“我说你这个小捕快呀,我看你也是个正直的人,所以不想让你惹上麻烦,你还是快走吧。你说的那个女人,其实是个误会,待会儿我会把她送回去的,所以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否则我怕你吃亏。”
陈凡说道:“不要以为穷人总是会吃亏,有时候穷人也不好欺负,所以,你还是现在把人叫出来吧。”
“你可气死我了,你叫什么名字?”
“陈凡!陈凡的陈,陈凡的凡!”
“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哦,我想起来了,原来你就是那个,哈哈,来来来,咱们借一步说话,借一步说话。”陈在竹拉陈凡。
“我不接受贿赂!”陈凡甩开他。
“哈哈,你这个人,果然有趣。”陈在竹说道:“那我就实话对你说,这个民女的事情,钱大人的确不知情,你看能不能――”
“那好,请钱大人把罪犯交出来。”
“你你你――”陈在竹真有点生气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应娘又去了!
陈凡跑到书房里,看到徐青君正好从里面走出来,也没说话直接把家谱递过去。[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徐青君却非常的热情的接过家谱:“陈兄弟呀,你可算是来了,老哥哥可是等了你好长时间了,怎么样,办法想到了没有?”
“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哪能想不到啊,肯定想到了,就是不知道侯爷您能不能满意?”陈凡很有气势的说。
“陈兄弟想的办法自然是好办法,我怎么会不满意呢?”
陈凡叹了口气说:“侯爷也别夸我,您这个麻烦也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我的办法也未必就能管用,我也就是说出来给您听听。再说办法也要随机应变是不是,我刚才得到消息,大约明天钦差大人也就到了,到时候,除了侯爷您自己努力之外,我也会尽力的周旋,最起码,有什么消息,少不了大人您的。”
“这就好这就好,看来这个朋友没白交。”徐青君笑着说道:“要不咱们喝两杯!”陈凡心想,我不想喝你也不可能让我走啊。
于是摆上宴席就开始喝,喝了几杯之后,徐青君就开始问:“陈兄弟,你想到的那个办法,现在可以说给老哥哥听听了吧。”
陈凡说道:“我已经看过你家的家谱了,上面记载的很清楚,小侯爷的确是你儿子,所以,这个连带责任你肯定是要负上的。”
“这就是你想的主意?”徐青君疑惑。
陈凡说道:“其实我的意思是,你干脆不要认徐隐玉这个儿子了,把他从家谱上除名,然后就说他是你的养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就设计陷害你,其实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全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这样也行?”徐青君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
“这样肯定不行。”陈凡说道:“不过我这里还有别的好主意给你,不如你拿点钱出来给钦差大人消灾,这事儿不也就过去了吗?”
“这样就行了吗?”徐青君叹道:“花钱消灾这种事儿我当然知道,可是那个卢仲元我根本就不熟悉,也不知道他的品行,万一他要是个又臭又硬的,我可该怎么办呢?让你说我怎么办?”
陈凡说道:“这一点上自然有我,我一定会在钦差大臣的面前拼命地为侯爷周旋,虽然我只是个小捕快,但钦差大人肯定要问我案情的,到时候我随机应变,把事情全都引向小侯爷,不就好了嘛。.“
“那可就仰仗陈兄弟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衙门里面还有公事,也就不久留了,再见再见吧。”
“来人,拿一千两银子来。”徐青君吩咐。
陈凡这次来本没打算敲竹杠,可徐青君为了救命死乞白赖的非要给,陈凡基本上也是实在推脱不开,所以也就收下了,收下了之后又觉得烫手,于是就唉声叹气的从门口走出来,然后奔着衙门去了。
衙门里面,郭县令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迎接钦差大人的事儿,林主簿、孙巡检、李驿丞他们全都在,见到陈凡也都挺客气。唯独郭县令对他有些不满:“我说你还知道轻重嘛,什么事情比迎接钦差大人还重要,你还往外跑,这衙门上上下下的有多少事儿等着三班衙役去办,怎么这么不省心呢?”
陈凡赶忙说道:“大人,今天闹市区有人强抢民女,刚好被我给撞上了,我不能不管啊,这事儿说来也是巧了。”
“那事儿我知道。”赵典史说:“是陆捕头干的。”
陈凡赶忙叹气:“要只是陆捕头一个人就好啦,后来的变化赵大人您就不知道啦,后来呀,有一个大人物卷进去了。”
“谁?”郭县令吓一跳,以为他又惹祸了。
“张小生!”陈凡说道:“他和陆阎王是一伙的,陆阎王没得手,他得手了,把人给抢走了,是我给追回来的。”
“那回头再说,现在咱们先准备迎接钦差大人。刚才交代你们的事儿都听明白了吗?那就赶紧去办,陈凡留下。”郭县令说道。
大家都走了,陈凡赶忙拱手:“老爷您吩咐。”
郭县令叹了口气说:“有一件事情非你去不可,因为这件案子是咱们县衙办的,所以钦差大人来了之后,就不去府衙了,直接到县衙门来。知府大人吩咐,要用咱们的捕快班子去迎接,所以你必须组织一下,明天可千万不能出乱子。”
陈凡说道:“这没问题,不过就是小事一件,大人您还有别的嘱咐吗?”
郭大人看了看四周无人,说道:“钦差大人点名要你跟我一起去,所以你明天必须跟在我的身边,我还要教你一些礼数,另外呢,我要嘱咐你两句,到时候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不要说,明白吗?”
“小的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后来跟了大人之后,承蒙大人日夜点拨,小的就更明白了,所以大人请放心,小的是不会出任何问题的,一点问题也不会出。如果小的出了问题,就是忘恩负义,对不起大人。”
郭县令叹了口气:“说是这么说,可具体怎么说,连我自己心里都没谱,我就是想着,有些话能不能让刑部的人去说,你别说,我也不说,到时候有什么事儿压下来,也有刑部这个大个子顶着,没咱们什么事儿,哎,我这七品芝麻官,可担不起一点事儿啊。”
“大人您必然高升啊。”陈凡赶忙说。
“嘿嘿。”郭县令说道:“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升到什么地方去,我是怕耽误了你的前途是不是?”陈凡说道:“范进四十多岁中举人,后来不也是高官厚禄嘛——”
“范进是谁?”郭县令愣了。陈凡胡诌:“唐朝人,唐朝人。”
“哦,那我不知道。”郭县令说道:“不知道的事儿咱就不说了,反正我升了官肯定对你小子有好处,我也不是骗你,因为你是个人才,我到哪都得带着你不是,所以呢,你还是尽量替本官兜着点。”
“是是是,大人您放心。”
郭县令说道:“这样吧,我也就不啰嗦了,你现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完事之后就回家休息,所有人都放假,休息够了,明天早点来,记得一大早的就给我全都过来,排好了队,穿的整齐干净一点,别给我丢人。”
陈凡心想,这有什么呀,不就跟学校里开运动会差不多嘛。
“您就放心吧,我一会儿肯定给交代清楚了。”
“去吧去吧。”
陈凡扭头去了,到了班房里面召集三班捕快开会,连签押房的牢头和门子都叫来,告诉他们一会儿回家洗衣服,收拾体面了,明天早点来上班,任何时候都可以迟到请假,就是明天不行,如若不然,就要倒霉。轻则挨骂,重则下岗,自己要想明白了。有几个结了婚的,陈凡还嘱咐他们,晚上只需一次,不许多搞。
至于明天的接待任务嘛,排好队,管住嘴,挺直了腰杆,竖起耳朵,全都给我机灵点。然后就没词儿了,因为他没经验,反正就是该举牌的举牌,该抬轿子的抬轿子,捕快班的负责警戒。
然后他回家之后,就准备休息,养足了精神,明天好瞻仰钦差大人的风采。说实在话,他还没见过部长级的高官呢。
可是裴大先生从外面进来了,而且还挺严肃。
陈凡赶忙起来:“你去哪了?”
“兄长,我还能去哪,按照您的吩咐去跟踪应娘了。”
陈凡说道:“那么你有发现什么吗?”裴大先生点了点头:“好像是发现了点什么,但也不确定。”
“大哥,你可是一代剑圣,不好这么说话的。”陈凡赶忙给倒水。
“剑圣他不是侦探,所以有些事儿还要你去分析,我,我不行。”裴大先生喝了口水:“我发觉她又去了那个地方,而且又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有地道。”陈凡肯定的说:“然后呢?”
“没了。”裴大先生说道:“你给分析分析吧。”
“除了有地道之外,就是有秘密,而且她必然还没有解开这个秘密。”陈凡说道。
“这好像是废话呀。”裴大先生琢磨了一下说。
“不是废话,不是废话。”陈凡摆了摆手:“我可以肯定,应娘还会去,而且还会空手而回,你信吗?”
“可这是为什么呢?”
自从靖边侯府回来,陈凡就在想,很有可能,徐少奶奶和她背后的势力,早就知道家谱的秘密,也去找过,但是没找到,也就是说,她们看不懂那玩意儿。那么应娘有可能是看得懂的,但她若是全都看懂了,就没必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去两次,因为这样恐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也就是说她,并没有全都看懂。
所以,她根本找不到。
陈凡顺手把徐少奶奶的事儿,也对他说了。
“你是这样想的?那么你觉得她们到底要去找什么呢?”
“我是真不知道啊。”陈凡苦笑:“我又不是算命先生来的。对了,你要记得,留意那个许少奶奶,她有可能会去找你。或者等着你去找他。”
“有一件事情很奇怪,她说了一句,果然是他,我怀疑他把你当成是太子的人了?”陈凡说道。
“有可能。”裴大先生笑道:“那咱们就将计就计,反正她也奈何不了我——那要不,下次我把应娘抓住,逼问她口供?”
“不急,在观察一段时间吧。”陈凡说道。
176.第一百七十六章 钦差大人驾到!
正午的官道上尘土飞扬,陈凡那扇子一个劲儿的给航启程和郭县令扇风,他自己也热,可是从不给自己扇,以至于汗水顺着脖子往下流,弄的衣服都湿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连航启程看着都有点感动:“陈凡,歇会儿吧。”
“不不不。”陈凡赶忙说道:“小的不累,小的真的不累,小的能为两位大人扇风,那是小的的荣幸,就是不知道钦差大人怎么还没来呢?”
“说的是啊!”航启程说道:“这个时辰也应该来了吧。”
正说着话呢,只见前面一骑快马飞奔而来,马上骑士高声呐喊:“钦差大人驾到,钦差大人驾到!”
航启程和郭县令赶紧准备着,按照明朝官场的规矩,他们是没必要给卢仲远叩头的,但卢仲远既然是钦差大人,那么必定就有随身的尚方宝剑,所以,见了他就好像是见了皇帝一样,这个头还是要磕的,不是给卢仲远,是个皇帝。
所以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叩头。
这时候,只见官道上吹吹打打来了一群人,前面是仪仗,中间是一顶绿尼大轿,后面则是数百名钦差卫队。
那些官员和捕快衙役赶忙都跪在地上,等仪仗来到近前,轿子落地,就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轿子里面下来一个人,穿着皂色白底的官靴,三缕长须,面皮白净,喊了一声:“大家都起来吧,咱们城里说话!”然后又上了轿子。
这时候,陈凡就带着他的兄弟们,在前面引路,他管理的非常严格,让他们排列的整整齐齐的,有人敢放屁,都被他瞪两眼,就这样,浩浩荡荡,声势不凡的进了城,来到城里之后,直接奔了知县衙门。
本来按照规定是要去知府衙门的,但卢仲远也说过,因为这件案子是吴县县衙办的,去知府衙门也没什么用,所以,也就不去知府衙门,直接奔着知县衙门来了。航启程还乐得清闲,自然是无可无不可的。
等他们回到了衙门,陈凡安排,先是放炮,擂鼓奏乐,然后请钦差大人下轿。只见卢仲远捧着一个黄缎子包袱,往里面走去。顿时所有人的人都好像被黄缎子照瞎了狗眼,竟然不敢抬起头来,全都跟日本娘们似的小碎步后面跟着。[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陈凡自然落在最后,铁雪凑过来问他:“喂,那个很拽的家伙,手里捧着的包袱到底是什么,怎么这么威风啊?”陈凡咂嘴,煞有介事:“我想,嗯,可能是尚方宝剑!”铁雪一脸的不解:“尚方宝剑到底是啥样的?”
“我也不知道,总之应该很漂亮吧。”
“要不咱们跟着进去看看?”铁雪撇着嘴说。
陈凡嬉笑:“你以为是耍猴呢,谁想跟着看看就看看,尚方宝剑可是代表皇帝的,你这就等于进去瞻仰皇帝,搞不好要被杀头的。”铁雪气道:“可是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不看一下的话,那回头该多遗憾啊,我真想看看,你想想办法吧。”
“一边去!”陈凡说:“你是捕快,我也是捕快,我自己都看不到,怎么给你想办法呢。再说我也不能惯你的这个毛病,等回头你想看真的皇帝,我也给你想办法吗?”
“可那是以后的事儿,现在我只不过就想看看宝剑而已。”
陈凡恶狠狠地说:“小心那个钦差大人死了老婆,要你去做小妾,我看你还看不看,看什么看啊?”
“你是不是欠揍啊?”铁雪扬起手来。
这时候,里面忽然有人喊道:“钦差大人传陈凡上前,陈凡呢,陈凡在哪,快点过来参见钦差大人。”
陈凡赶忙一溜小跑,迈门槛子的时候,还被绊倒了,直接五体投地,滑雪般的到了钦差大臣的脚底下。
他也不起来,高声喊道:“小人陈凡,参见钦差大,大大,大人,大人您万寿无疆,大人您明镜高悬,大人――”
“哈哈!”他没想到自己自己居然把这么个严肃的地方弄了个哄堂大笑,顿时脸上有点红,心里诅咒那个该死的门槛子。
“你就是陈凡,起来吧。”
陈凡赶忙站起来,也不敢抬头,暗想,这钦差大人这玩意儿到底多大的台面,能不能看,这事儿还真是不清楚,万一要是不能看,一下子把脑袋给看丢了,这玩意儿也挺冤枉的,反正老子没有颈椎病,就这么呆着吧。
“抬起头来。”
陈凡心想,人家官大,让咱抬头咱就抬头,于是他很夸张的抬起头来,就跟反抗欺压的民妇一个样。
“陈捕头请坐!”
陈凡看到在他的面前坐着一个身穿二品锦鸡补子的中年书生,头戴乌纱帽,腰系玉带,那派头的确是比县令啊知府啊要大的多了,端坐下来四平八稳,连胡子都不动弹,顿时就觉得人家确实是牛逼人物,于是就没敢动,杵在哪跟傻逼似的。
然后卢仲远身边有个书童,喊他:“喂,大人让你坐,你还杵着做什么?”陈凡一看所有的官员都在肃立拱手,自己哪好意思坐,而且也没有椅子给他坐。而那个俊俏瘦弱的书童,还咄咄逼人,叉着腰:“喂,让你坐,你聋啦?”
陈凡心里生气,暗地里骂娘,死娘炮,说话女里女气的,没准是钦差大人的男宠吧,居然欺负老子,你给我等着。算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坐就坐吧。于是他撩起直裰,往地上一坐,翻白眼。
后面拿椅子的那哥们顿时愣了,他还没来得及把椅子给搬过来呢,这怎么就坐在地上了呢。
“哈哈,你――”小书童捂着嘴巴笑起来。
“放肆!”卢仲远不悦的说。
陈凡忍不住了,坐在地上委屈的说:“大人啊,您这也太不公平了,小的明明都没有放肆,是你的书童让我坐的,我坐下了,您又教训我,这还让不让小的活了。”卢仲远哭笑不得:“陈捕头,我说的就是这个书童,没说你,你起来坐。”
“你往椅子上坐!”书童憋的脸通红,指着陈凡的身后说道。陈凡回头一看,原来有一个仆人已经给他拿来了椅子,顿时脸又红了,看了书童一眼,心想,行,小子,你玩我是不是,等回头,等回头你看陈爷怎么收拾你的,你个娘娘腔,我非把你尿给你整出来不可,等着吧,你等着吧。
陈凡看了看航启程:“大人,您来吧?”航启程摆手,陈凡又对郭县令说:“大老爷,要不您坐吧,小的身份卑微呀。”郭县令赶忙擦汗!
卢仲远忽然站起来,说道:“请圣旨!”
陈凡的脑子里顿时传来类似于包青天电视剧里面的音乐,他看到所有人都跪下了,他还坐着,那书童走过来照着他脑袋打了一下:“起来,找死呢?”陈凡瞪了他一眼:“我又没得罪你,干嘛老是找茬!”
“跪下!”书童仰着脸撅着嘴说。
于是陈凡赶忙跪下,只见卢仲远打开了黄缎子包袱,取出一个朱漆描金的盘龙匣子,打开匣子取出一个黄绫暗龙封套,又从封套中取出诏书,朗朗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悍匪祸国,残杀无辜,劫夺镖银,本来已是罪孽深重,却不想,实乃是官匪勾结,贪赃枉法,挪用国库,现又牵扯到国家勋贵,功臣之后,靖边之侯,朕前已多次敦敦教导,让徐青君造福地方,造福朝廷,却不想又出此等纰漏,朕远在京城,对具体事宜,不能查纠,特地命卢仲远代朕一行,查看此时,及时缴旨,以慰朕心。
朕近期以来,多听人言,有吴县知县恪尽职守,捕快陈凡,破案神速,屡立奇功,今特下旨予以褒奖,未来立功,当从速论功升赏!
兹,再赐卢仲远尚方宝剑一把,允许便宜行事,并赐内帑银两千两,苏杭精修五十匹,赏赐吴县众人!钦此!
“圣旨已宣!诸位平身,备香案!”卢仲远说道。
大家都跪在地上山呼谢恩,郭大人赶忙跑过去接过圣旨,放在卢仲远身后的香案上,然后卢仲远又从哪个包袱里取出一把尚方宝剑,也摆在香案得条几上。
然后陈凡坐着大家都站着听卢仲远的老生常谈,都是套话,先感恩一番当今皇帝,再称赞一番地方官吏,然后就开始说到了案子上。
这其中,那个书童老是跟陈凡横眉立目,撇嘴挑眉,没事儿就找茬,陈凡暗想,我先忍着你,回头再算账,娘娘腔很了不起嘛,娘的。
这时候只听卢仲远说道:“众位大人,此次本官离京之前,皇上曾经说过,这个案子牵连甚大,不但是几百万两被贪污的银子要找回来,该问罪的也要问罪,徐青君虽然是魏国公的后人,国家的勋贵,但若是他真的犯了这样的错误,皇上也包庇他不得,到时候压往京城治罪,那是免不了的了。”
“尚书大人也对我说,破案要靠地方官吏,所以本官在苏州地面上,还是要多多的仰仗诸公!在这里现行谢过了!”
航启程赶忙说道:“哪里哪里,都是应该的,都是应该的。”
“那么,谁先说呢?”卢仲远突然问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 陈爷挨了两个嘴巴!
“那就由郭县令先说吧,毕竟这件案子也是吴县县衙门首先找到的线索!”航启程老滑头,他害怕得罪人,所以把事儿往郭县令身上推。[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郭县令看了看大家,顿时继续擦汗,然后说:“本案虽然是下官经手,可案子全都是从镖局的案子来的,这件案子是陈捕头破的,所以,还是请陈捕头说吧。”
陈凡一想不对,我哪里破案了,我和陈燕翼说好了,靖边侯的事情有他顶着,于是他赶紧说:“钦差大人,我只管镖局的案子,那个河道衙门的案子,实在跟我没关系,都是陈燕翼大人自己破的,所以我不会说呀。”
卢仲远一笑:“陈捕头,你完全不用拘束什么,你看,在这里的所有人全都站着,只有你坐着,你就应该知道自己在本官心目中的位置,再者皇上的圣旨之中,对你也是多有夸奖,所以,你只管说就是了。”
“那么好吧。”陈凡说道:“不过我有言在先,我还是只说镖局的案子,其他的事儿都是陈燕翼大人做的,还有燕冬梅捕头。”
“可以。”
于是陈凡就把案发以及破案的经过详细的推理给说了一遍,自然把夺命更夫的事儿也连带着说了。
卢仲远听完之后,连连鼓掌:“很好很好,不错不错,陈捕头刚才说的很好,破案的过程也很精彩,可恨贼人实在残忍狡猾,幸亏有陈捕头这样的神探,不然不但是威远镖局冤沉海底,也要让各位盐商大受损失,此举真是大快人心。”
卢仲远又说道:“陈捕头刚才是抛砖引玉,现在让陈燕翼大人,给咱们说说河道衙门的案子,本官还要并案处理。”
“是!”陈燕翼赶忙出列,又把河道衙门的案子说了一遍,另外谈到他自己是如何抽丝剥茧,发现靖边侯府这个大蛀虫的。
卢仲远站起来拱手:“各位,当今皇上,皇恩浩荡,对靖边侯府十分优待,可是没有想到靖边侯府罔顾圣恩,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本官身为钦差,不能不秉公办理,奉圣旨,即日封闭靖边侯府,等待案件进一步调查,都听明白了吗?”
大家说都听明白了。
然后航启程站出来说:“啊,大人,下官以为,这件案子既然是吴县县衙查办的,那么后面的事情,也必须要吴县县衙一体办理,知府衙门就不要插手了吧,那样一来的话,只怕会失了章法。(.棉、花‘糖’小‘说’)”
“嗯有道理。”卢仲远岂能不知道航启程耍滑头,但他说的也的确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对郭县令说:“贵县,你的意思呢?”
老郭能说什么,看一圈这里边除了陈凡他的官儿最小了,那就赶紧点头哈腰呗:“职责所在,职责所在!”
“既然如此,本官也就不再说什么,从现在开始,吴县县衙所有捕快,整装待发,包围靖边侯府,没有命令,侯府上下人等,一律不得出入,听明白没有?”卢仲远对陈凡说道:“陈捕头,这件事情还是要麻烦你。”
陈凡立即站起来:“职责所在,职责所在!”小书童顿时就笑了:“嗨,你怎么抄袭人家郭大人的台词儿啊!”
“职责所在,职责所在!”陈凡和郭县令异口同声的说。然后陈凡就背地里冲着这娘娘腔翻白眼,暗想,这小子实在是放肆,也不知道卢仲远是怎么回事儿,居然也这样惯着他,回头非要教训教训他不可。
不过卢仲远大概也觉得她不像话了:“宁儿,不得无礼!”那书童顿时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陈凡顿时偷笑了一笑,没想到被她看到了,然后叉着腰瞪眼睛。
“大人,现在是否开始行动?”吴县令问道。
“此事必须本钦差亲自前往,所有官员一律同行,陈捕头,你现在可以调兵遣将了。”
陈凡心想,卢仲远也是个老滑头,他带了五六百钦差卫队,却让县衙的兄弟们干苦力得罪人,这事儿我要是干了,回头还不挨骂呀!
于是赶忙说道:“钦差大人,我,小的手下的人手实在有限,那个小的能不能恳请大人分一些钦差卫队来帮帮忙,不然衙门里面的案子就没人盯着了。”
“有理!”卢仲远一直都是一副我很讲理我怕谁的姿态,无论什么事儿,只要你讲的有道理,他就答应,顿时给官员们留下了好印象,心里都给他点赞。不过卢仲远又说了:“这事儿,就交给宁儿去办吧。”
陈凡一想,怎么茬儿,交给他去办,看他这个娘娘腔的架势能干什么呀?而且老是跟本尊找麻烦,这不是添乱嘛。
陈凡往外面走,那个宁儿在后面跟着,一边走一边嘟着嘴说:“什么嘛,让我去帮他,他能干什么呀,应该让我唱主角才对嘛?”
一出门,陈凡就冲着他说:“唱什么唱,我看你应该唱青衣,就你这做派,小脸红扑扑的,说话娘兮兮的,都不用化妆!而且你走路的这个姿势,也挺娘炮的,嘻嘻。”宁儿顿时站在那里不动,忽然气呼呼的说:“你居然敢偷看我?”
“嘿。”陈凡笑着说:“越说你还越来劲,你一个大男人,还怕人看,我还用偷看,我要看我还不光明正大的看,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你这个家伙还真不简单,我看看,你居然还有胸肌,怎么练的?”
陈凡上去一摸,顿时就愣住了,那哪是胸肌呀,那根本就是胸!
“啊,咱们还是赶紧过去调兵遣将吧。”
“啪!”宁儿追上来给了他一个大嘴巴。林强站那不知所措,然后他就听到铁雪喊道:“嗨,你是谁呀,怎么跑到衙门里面来打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登徒子呗!”宁儿摇晃着一枚玉佩哼曲儿走开了。
“喂,你傻啦,他打你,你怎么不还手啊!”
陈凡差点哭了:“我给你说实话吧,我摸错人了,我以为她是个男的,没想到摸了一下居然是个女的,所以她就打我。”
“啪!”铁雪又给了他一下:“该,怎么不打死你呢?”陈凡让人打的很冤屈,一边跟在生气的铁雪后面,一边说:“这事儿也能怪我嘛,她自己穿成那样,还自称是书童,我怎么知道她是个女的,历史上有女的做书童的嘛,我还以为那个钦差大人是好人,没想到居然是个伤风败俗的。”
“喂,你为什么说我爸坏话?”这时候,宁儿又跑回来不悦的说。林强和铁雪对视了一眼,双双摇头:“没说,我们什么也没说,你听错了。”宁儿皱眉:“听错了嘛,可我听到没错吧,怎么居然会听错了呢。”
陈凡赶忙拍马屁:“宁儿小姐,咱们是不是赶紧调兵遣将啊。”
“别叫我小姐,叫我兄弟,你看我这样的打扮,怎么能叫小姐呢,刚才我就觉得你傻乎乎的,现在一看,更傻!”
“那行吧。”陈凡哭丧着脸说。
“喂,你们这是去干嘛呀?”铁雪在后面小声的问道。陈凡压低了声音,把事情给她说了一遍,铁雪顿时高兴地说:“那么我不是可以看到尚方宝剑了嘛?”陈凡说道:“大概是吧,不过你现在别光想着这个,还是赶紧帮我把兄弟们都叫来,一会儿钦差大人就该等急了。等会儿,叫皂班的人就行了,其他的留着吧。”
宁儿拎着一把有红穗头的宝剑,晃晃悠悠的来到门外,看到陈凡和几个捕快已经站好了,奇怪的问道:“怎么就这么几个人啊?”
陈凡赶忙叹气:“宁儿公子,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这县衙门其实忙的很,壮班的兄弟们都下乡收税了,快班呢,他们都在破案的岗位上,最近天热,案子比较多呀。所以就只有皂班的兄弟们,可以排上用场了。”
“哦,原来你们县衙门是这样的呀,我头一次听说。”宁儿拍着陈凡的头说:“好好干,我很赏识你!”
陈凡点头哈腰,心里骂道:“官二代,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大人们都出来了,纷纷上了轿子,宁儿领着一个武将骑马在后面跟着,陈凡跟衙役们,站在轿子前面当开路先锋,有人过来,赶紧叫他们闪开,闪的远远地,可别冲撞了钦差大人。
过了一会儿他们浩浩荡荡的就来到了靖边侯府,徐青君早就得到了消息,领着人在门口等着呢。
他的职称自然是比卢仲远要大,但今天卢仲远代表的是大明朝的一哥,当今的圣上,所以他一早就在那跪着。
等轿子停下来,他就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卢仲远捧着尚方宝剑和圣旨下来了,都没搭理徐青君,直接就往屋子里面走,钦差卫队,分列两旁保护着,然后官员们进去,徐青君故意落在最后面尾随,然后趁机和陈凡说话:“兄弟,那事儿到底咋样了?”
宁儿急了:“你们还进不进去呀?人家今天特意来看看江南的好宅子,你们在这老说个没完,烦不烦人!”
等她进去了,徐青君就来气了,他觉得这不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嘛,现在一个小书童都敢跟他这么牛逼了哈!
陈凡赶忙给他解释:“这位爷暂时您可惹不起,这是卢仲远的女儿,侯爷您拍马屁都还来不及呢。”
“哦!”徐青君眼珠子顿时亮了!嘴巴都成o型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症结就是小侯爷
徐青君进入自家的大厅,就听到卢仲远说了一声:“徐青君接旨!”徐青君刚忙跪在地上:“臣徐青君接旨!”
然后卢仲远就给他宣读圣旨,其实也没什么别的,就是训斥了徐青君一顿,然后让他配合有关部门把问题说清楚,暂时你就别出门了,按照陈凡的理解,其实就是给双规了。
徐青君虽然耷拉着脑袋,但并没有完全绝望,心里总还存了一丝幻想,老想着凭着朝廷里面的关系,以及陈凡通风报信出谋划策什么的可以逢凶化吉。所以圣旨宣读完毕之后,他就老实的交代了自己的问题,据他交代,所有的事儿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全都是徐隐玉干的。他最大的问题就是对“犬子”疏于管教。
卢仲远自然是不肯相信他的鬼话,但也什么都没说,徐青君毕竟是徐达的后人,而他的哥哥徐宏基现在还是魏国公,不好惹。所以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他仍然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跟徐青君说了一些诸如要相信组织是公平公正的,皇上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之类的这些官话,然后就对徐青君说:
“先把小侯爷交出来吧。”
徐青君支支吾吾的:“这事儿,这事儿我不知道啊!”
其实谁都看得出来,目前这件案子,徐隐玉是关键之中的关键,只要徐隐玉出来了,一切的一切也就都解开了,如果徐隐玉不出现,那么很多事情也就说不清了,所以卢仲远才会从这里下手,往深处挖掘。
“侯爷,你这样回答下官,着实让下官非常为难,根据吴县县衙和刑部报上来的案卷,徐隐玉的确是诈死逃生,这,难道你就一点也不知道吗?”
“一点也不知道。”徐青君装糊涂耍肉头。
卢仲远笑了笑:“可徐隐玉的尸体的确是你妆奁入藏这没错吧,侯爷您不会连死人活人都分不出来吧?”
要是被人问,徐青君没准就告诉他,我就是分不出来你能把我怎么滴?可现在卢仲远代替皇帝来问,再这么说就有点找抽了。
“这个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徐青君把早就想好了的词儿说:“因为我那个逆子,他是跟徐寿,也就是我家的管家,他们两个人合谋作案,镖银也是他们两个人劫持的。所以徐寿第一个发现尸体,然后来告诉我,然后我一看果真死了,因为心情悲痛,所以赶快就给入殓了,所以不太清楚。”
卢仲远说道:“你那个管家徐寿,可是后来被证明是夺命更夫的那位?”
“是的。”
卢仲远问道:“可是徐寿是从小就跟着你的,难道你从来都不知道他是夺命更夫,又做下了这么多的血案吗?”
徐青君差点哭了:“卢大人,你这话说的可就有点欠妥了,那徐寿也不是一出生就成了夺命更夫,那还是这两年的事儿呢,这我怎么能知道呢。”
“这也是个说法。”卢仲远又说道:“可是根据徐寿交代,这一切都是你只是他做的,包括亏空公款和劫夺镖银,这一点你认不认?”
“不认!”徐青君说道:“他为了保护逆子才这么说的。”
“徐寿说是你和他一起把徐隐玉藏起来的?”
“假的。”徐青君眼珠一转,叹了口子:“算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就把实话说出来吧,其实徐隐玉不是我的儿子,他是徐寿的儿子,是我老婆跟徐寿生的,我其实早就知道,但是不敢声张,所以他们两个人才会如此合谋做下坏事,然后来陷害我。”
卢仲远本来打算问他,徐隐玉怎么可能陷害自己的父亲,没想到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就没词了。不但没词儿了,甚至他都有点相信了。要知道徐青君是有身份的人,这种自己抢绿帽子的事儿,真比死还难受啊。
“这——”
不过卢仲远还是发觉了有不对劲儿的地方,一笑:“侯爷,就算您说的全都是真的,但棺材里面没人这件事情,您怎么解释?”
“这——”这下徐青君没词儿了。毕竟棺材盖上的时候,当爹的不可能不看一眼,下葬的时候,他也要跟着一起去,如果说他全程什么也不知道,一不小心让徐隐玉跳出来跑了,然后糊里糊涂的埋下了空棺材,那是外人,不死当爹的。再者说,就算他有事儿不在,灵堂里面这么多人,能看不到吗?
“那么让徐少奶奶来吧。”卢仲远说道。
陈凡一听,觉得这卢仲远有点门道,案子问的很有条理,顿时觉得,这件事情没准有门。不过他觉得审问徐青君其实没用,徐少奶奶也没用,应该提升徐寿,把徐隐玉和那群劫镖银的悍匪给找出来,这才是正经。
徐少奶奶一身缟素而来,轻轻一个万福,站了起来。
卢仲远赶忙客气的站起来拱手:“少奶奶下官有礼,来人看座,有几句话要问。”徐少奶奶满脸泪痕,矫揉造作:“请问!”
卢仲远问她对小侯爷的事情知道多少。她告诉卢仲远说小侯爷不待见她,另外有别的女人,他们夫妻感情早就破裂了,所以她什么也不知道。然后卢仲远又问她小侯爷的棺材里面为什么没人,难道你没在旁边盯着吗?
这是个要害,即便是徐青君要处理家务走开了,她这个当媳妇的也不能走啊,必须全程陪着才对。你猜她怎么说:“悲痛过度,晕了一会儿!”
卢仲远一看,行啊,你们铁板一块油盐不进,难不成徐隐玉练成了隐身术了。
“那么你们的意思,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所有的事情都是徐隐玉和徐寿两个人做的,因为他们是父子,所以陷害了侯爷,然后徐隐玉的下落,也只有徐寿才有可能知道,是不是这样的?”
“没错。”徐青君和徐少奶奶异口同声。
陈凡心想,这些日子以来,连徐隐玉一丁点的消息也没有,最担心的就是他已经被人给干掉了。话说,徐青君的心肠真的这么狠毒吗?如果徐隐玉真的已经给干掉并且灭了口,那么徐青君还真的不容易伏法了。
“侯爷,现有人贩梅千千、徐寿,以及绸缎庄的伙计数人,都已经作证,说是侯爷指使,和小侯爷并无关系,所以,改日我要请侯爷去对峙一下。今天咱们最好就到这里吧,你觉得怎么样啊?”
“挺好!”徐青君是多一个字都不想说啊。
卢仲远来到门外,脸色阴沉,宣布会衙门。陈凡以为一天的工作就完了,没想到,卢仲远对陈燕翼说:“苏州河丞来了吗?”
“已经带来了。”
“带上来。”这个苏州河丞名叫张慎,是个糟老头子,别看是个糟老头子,据说前些年可没少赚钱。因为河道本来就是个肥缺,当然他这个官儿小点儿,大头都让河道总督给拿走了,不过仅仅如此,也是盆满钵盈。
卢仲远问他,为什么贪污二百万多万两银子,银子跑到哪去了。张慎告诉他,是徐隐玉让他贪污的,完事儿他都送给徐隐玉准备买官了。至于到哪去了,那其实很简单,大概让徐隐玉吃喝嫖赌抽都给花了吧。
“胡扯!”卢仲远告诉他:“我给你十万两银子,你用一年的时间给我吃喝嫖赌抽,我看你如何花完它?”
张慎无言以对,那肯定是花不完。所以他只能告诉卢仲远说,这事儿必须问徐隐玉,要是问他的话,他真不清楚啊。
“二百万两银子买官,买到徐隐玉的头上,徐隐玉在哪个牌面上啊?他无官无职,怎么照顾你呀,我看你要是拿着这些钱到京城,随便找谁这么一送,这官儿肯定也当上了吧。”卢仲远说道。
“不熟,没门路!”张慎苦笑。
卢仲远一看还是算了,这些家伙铁嘴钢牙,一个也敲不开,所有的症结全都在徐隐玉的身上了,所以嘛,除了把徐隐玉找出来也就没辙了,所以干脆宣布退堂,今天就到这里,不审了。
下来之后,卢仲远就住在县衙门里面,晚上的时候,居然让宁儿把陈凡给叫到了书房里,当时还很客气:“陈捕头,请坐,请坐!”
宁儿一指椅子说道:“他这个人呆头呆脑的,你说请他做,没准他又坐在地上了,所以我提前告诉他,要坐在椅子上。”
“嘿,小的还是不坐了,大人您面前,哪有小的的座位,所以小的还是站着回话吧。”宁儿笑着说:“坐下也没事儿,我爹是好人,不会怪罪你的。”
卢仲远笑了笑:“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叫你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所以别紧张,我就是问问你,你觉得明天这个案子应该怎么问下去?”
陈凡也就直言不讳,告诉卢仲远明天应该提升徐寿,设法撬开他的嘴巴,让他交代徐隐玉的下落,否则案子永远都问不清了。
“也好!”卢仲远点了点头。然后卢仲远又夸奖了他一番,就让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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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新的进展
第二天的时候,卢仲远升堂问案,直接指着徐寿的鼻子问他:“本官问你,你说所有的事情全都是靖边侯叫你做的,你有什么证据没有?”
“这个我倒是没有,徐青君从小就非常狡猾。”徐寿跟块滚刀肉似的耸了耸肩膀:“我哪能抓住他的证据呢。”
“那好,徐青君说你跟他老婆私通生下了徐隐玉,所以你们才是父子,你们合伙做下了天大的案子,然后又把罪名全都推卸到徐青君的身上,有没有这样的事儿?”
“这事儿倒有一半是真的,他老婆挺漂亮的,但我没有陷害他。”
“噗!”郭县令刚喝了一口茶就全都喷出来了,眼珠子差点也跟着掉出来,因为他听到了极度不合逻辑的事情,这个夺命更夫是不是昨天晚上让驴给踢了,居然承认了这样的事情,简直不可思议,这不前后矛盾了嘛。
“堂下,你想好了说!按照你说的你跟靖边侯的夫人苟且,那么靖边侯怎么还会对你委以重任,并且你还死心塌地的为他效忠,世上有这样的男人吗?”
“哦,他偏偏就是有。”徐寿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大人您这话问的让小人都没法接,徐青君要是知道这事儿当然不能轻饶了我,可问题是他不知道啊。”
“胡说。”卢仲远现在心里都顾不得惊讶了,问案多年虚怀若谷的他顿时脑门都冒汗了,这样的答案没人能够接受。
“可问题我是夺命更夫啊,夺命更夫自然不是普通人,我可以飞檐走壁,嗖的一下子就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呦的一下子就到了夫人的房间,啪的一下子顺窗户就了进去,噗通一声就钻到她床上去,啪啪——”
“行了,打住!”卢仲远赶忙拍打惊堂木,心想再让他放刁,还不定说出什么少儿不宜的镜头来呢。
“好,这一条算你过了。可是你们居然瞒着徐青君生下了孩子,这个秘密怎么能守得住,你就不怕我把夫人找来?”
“死了!”徐寿瞅着卢仲远苦笑。
“好,说得很好。”卢仲远差点给徐寿鼓掌,这番对答完全把他和陈凡昨天晚上的计划给打乱了,很多后续计划也跟着乱了,所以他大大的给徐寿点赞,同时也觉得事情非常蹊跷。卢仲远不是笨蛋,他没有怀疑郭县令给了他假的口供。
“但你之前怎么不说。”
“这事儿与本案无关!我挺喜欢我家夫人的,打算把她的贞洁一并带到棺材里,大人,你别忘了这事儿可是徐青君说出来的,我估计我进了大牢之后,他可能无意之中知道了这件事情吧。”徐寿长长的叹息:“都怪我年轻的时候长的很帅很好看。”
陈凡一直都在旁边默默地听着,刚刚徐寿的对答吓到了很多人,但最屁滚尿流的就是他。因为他觉得徐寿可能打算翻供。
“好好好,徐寿,你的认罪态度很好,既然这样你就索性认的再彻底一点吧。我问你,你儿子在哪里?”
“我儿子是谁?”徐寿差点哭了,连连叩头:“青天大老爷呀,您可不带这么糟蹋人的,明知道我没有孩子,还管我要儿子,难道我拿不出儿子来就是死罪嘛,您是不是打算就这样把我给宰了呀。”
“徐寿,你别给我插科打诨,就你的罪名,我还用给你罗织吗?你心里明白我是问你徐隐玉的下落,眼下他好像已经是本案的主犯了,无论是河道衙门的贪污案,还是威远镖局满门被抢被杀案,甚至于你夺命更夫的案子都和他脱不了干系,所以本官要把它捉拿归案,懂了吗?”
“那我不知道。”徐寿连连摇头。
“大胆徐寿,你凭什么不知道,你刚才都承认了。”这话是老郭说的,老郭挺紧张的,事情不像他想的那么顺利。而要对付靖边侯这种在他眼里大到了没边儿的人物,他本身就是战战兢兢,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抢了一句。这地方本来轮不到他发言,不过他既然说了,卢仲远也没说他什么。
“我承认什么啦,我不就承认和我家夫人私通嘛,那这事儿大不了也就是打一顿板子,难道我会害怕,老郭,我再给你说一遍这事儿和本案无关。”眼看这小子不想罪犯,比大人们还要牛气。
“我才不管你们的破事儿,我的意思是说,徐隐玉既然是你的儿子,那么你就一定知道你的儿子在哪里?”
“好吧,那你们要是这样逼我,我也扛不住了,我全都说了吧,我不知道小侯爷在哪里,不过我要说的是还真就是小侯爷干的,但我也没想要陷害徐青君,后来事情发展下来算他倒霉罢了,其实小侯爷也是怕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之后,一脚踢开自己没办法享受荣华富贵了,所以就想利用现在的地位搞点银子,事情就是这样。后来他就跑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难道他们想要保全徐青君?可是朝廷哪有这么容易放过他,把皇上看的也太儿戏了吧,口供说改就改,开玩乐呢?陈凡觉得夺命更夫挺可笑的。
“徐寿,你的口供前后不符。”
“我说了我打算保住小侯爷,可是眼看是保不住了,徐青君把我这辈子最大的死穴给找到了,揭穿了,我完了。”徐寿跪在地上做了个翻白眼的动作。
“把罪责全都推到一个死人身上,你们全家上下谁都没参与,你把朝廷当成了什么,这样的事儿,你打算就这么交代过去。我也知道徐隐玉武功盖世,但如果没有人帮忙,他怎么可能做的了这样完美的金蝉脱壳,就凭你?”卢仲远根本不信。但徐寿最终的目的绝不是骗陈凡,就是要骗卢仲远。
“呃,这个,是有点儿戏,要不我再给你透lu点。其实协助小侯爷逃跑的是少奶奶,这女人以前其实是个江洋大盗,后来失手被抓是小侯爷搭救了他,当初这案子是在杭州府问的,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去查。如此一来她特别的感激小侯爷,也就惟命是从,小侯爷让她做什么她也就乖乖的做什么,所以目前知道小侯爷下落的就只有她。”
“哦,又推到一个女人身上了,哈哈。”卢仲远大笑:“看来你无论如何也是要保护徐青君的这是为什么?”
“我没推卸责任,我说的全都是实话。至于我为什么要为徐青君说话,那其实就是因为我心里有愧呗,他把我养大,我睡了他老婆,心里怪不好意思的,大人我不知道你做过这种缺德事儿没有,要是没做我劝你做一下,然后你就知道我现在有多惭愧了,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嘛!”徐寿赖皮赖脸的叹息:“不过有时候我觉得这件事情的责任也不都在我,我和徐青君还有夫人我们都有责任。大人您能不能听我分析分析。”
卢仲远沉思。
徐寿接着说道:“其实人不应该娶太漂亮的老婆,娶了漂亮老婆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是徐青君的错误,我不是空口说白话,有诗为证:丑妻家中宝,美妻跟人跑,别人干的多,自己干的少。然而我呢,忘恩负义自然也是不对。可是夫人也有不是,孔老夫子和朱老夫子都说过女人要三从四大,遵守大防,既然如此她就不应该嫉妒男人三妻四妾,安然独守空房便是,可她好端端不安分把一副花容月貌来勾引我做什么呢?您说她要是不上赶着勾引我,我敢上她的床?”
卢仲远忽然哈哈大笑:“徐寿,你说得很好,可是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情,先前你说你是三年前才继承了夺命更夫的衣钵,怎么以前也会武功吗?”
“有点基础,但没有现在高,不然我怎么救夺命更夫啊。我说你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捉拿徐少奶奶,问我有屁用啊,我都在你们手里了。”徐寿忽然冷静的大喊大叫起来,好像给在座的所有人提醒一样。
陈凡却忽然把目光投向了赵典史,赵典史顿时惊骇的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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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捕快与官场?
不过陈凡什么也没说,因为他觉得现在不是时候。再者,陈凡忽然感觉到了一件不对的事,他想:
所谓审问案情好像根本和他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吧,因为他只是个捕快。捕快的天职就是抓贼,现在小贼已经抓住,大贼身份不明,他应该出去破案,而不是在这里审案子或者听人家审案子。
至于他找到了证据之后,法官能不能把大贼绳之以法,那不是他能够管得了的,甚至连问一句都是没了规矩,因为他只是个捕快。
再者,像这种牵扯到官场争斗的大案子,一个徘徊在官场之外的人凭什么参与进来,这事儿在逻辑上就有问题。所以他想走。而且他想告诉尊敬的卢仲远大人,他陈凡只是吴县的一名捕快,你不能把我当刑部的堂官来用。
“退堂!”这时候卢仲远却替他解决了问题。
“陈凡你留下!”
所有人都知道卢仲远对陈凡另眼相看,所以他们并不觉得被轻视和奇怪,可此刻的陈凡也没有觉得很荣幸,虽然卢宁一个劲儿的冲着他眨眼睛放电。放电也没用,陈凡觉得这里水太深了,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意识到他不是官场这个池子里的鱼儿,所以必须赶紧逃出去十万八千里,干自己的本职工作去。
比如应娘的事情,还有木楼月才和梅雪嫣的事情,都是很棘手且威胁到了本地治安的问题,他不去解决,却在这里越权干什么审案子的勾当,这不是狗拿耗子是什么。而且捕快有捕快的规则,小案子可以参与。
可是审问这种案子,用的不是捕快的规则,而是官场规则了。
你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你知道徐青君属于朝廷里面的那个党派?你是找死还是怎么滴?你知道卢仲远是理想主义者,还是纯粹利用你?
想到这里陈凡顿时缩了缩脖子,他觉得自己必须跟卢仲远说清楚。所以卢宁再怎么眨眼睛放电也没用,而且他也不想招惹卢宁,人家也未必对他有什么意思,他有铁雪还有小青。可见他必须把这种放电扼杀在摇篮里。
我不是你们父子的玩物!我不再正直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陈凡拉着个脸就跟着卢仲远走到了后面,然而卢仲远想要跟他讲的绝不是人间的规则问题,还是这个案子应该怎么审问下去。
“徐寿翻供了,居然和徐青君说的差不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说他们有串谋嘛?”
陈凡心想,你想让我说,你心里跟明镜一样。而且卢仲远为什么一定要修理徐青君,是党争,正直,还是皇上惦记上了徐青君的家产?这些都不是陈凡能够知道的,但大明万历皇帝敛财如命这是人尽皆知的。还是那句话这里水太深。
“大人,这些不是属下应该过问的,小人只是一名捕快。这件事情小人已经仔细的想过了,实在不应该再参与下去了,否则人头难保,请大人见谅。”陈凡语出惊人,忽然对卢仲远表白。
“啊,你怎么这样啊?”卢宁顿时翻了个白眼。
“你慌什么,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小的……!”
“你信不过本官,陈凡,你信不过本官是一心为公是吗?”卢仲远忽然叹了口气,他是个聪明人瞬间就跳跃的陈凡的真实想法上来。但陈凡比他跳的更厉害,根本不打算接他的话茬儿:“大人我只是觉得自己身份低微,而且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爹,他说的好像不是实话嘛!”
“是实话!”陈凡说道。
“那好吧。”卢仲远忽然长天长叹:“可是徐隐玉无论有罪与否,都要找回来,这却是你的责任,你去吧。”
“这个自然,大人放心,小的一定竭尽全力。”
陈凡也没抬头看卢仲远父女的脸,怕他们放各种电,所以直接就猫着腰退了出来,然后赶紧除了衙门,准备回家。他已经想过了,放人进去和徐寿串供的一定是赵典史,因为监狱这一块就是典史负责的。而且这个家伙以前就曾经露出过马脚,并且今天眼神闪烁,十分的不对,很多事情不说自明。
但陈凡没有对卢仲远说,因为他觉得赵典史这样的胆大包天十分不正常,好像里面有什么事儿。
总之他明天打算干自己的事儿。
他抓人上交,卢仲远审案子,这就是警察和法官的区别了!
于是陈凡骑上自己的燕色驹打算回家问问裴大先生有没有应娘的消息,甚至他连铁雪都没有打招呼。可是他到了家里之后却破了个空,裴大先生和小青陈小妹都不在家,屋子里面空荡荡的。
因为刚刚被徐寿刷了一票,陈凡感觉心情有些郁闷甚至是压抑所以有点累,打算休息一下,刚躺下就跳起来了。
“不对了!”他吓得差点叫起来,头皮向上直竖,因为这屋子实在是太干净了,也太静了,这绝不是小青持家的风格。小青虽然爱干净,但为了照顾他却每天都要做很多的事情,所以屋子虽然干净,却却绝不会井然有序。
比如做剩一半的鞋子,没烧开的水,等着喂的鸡,擦了一半的柜子,或者为了给他泡茶早晨跑好几里路摘回来的带露水的花瓣,针头线脑,果蔬菜干等等,总是会把屋子搞得热火朝天,可是今天这里未免太干净了。
这时候,陈小妹从外面回来了,一回来就招呼小青:“死丫头,也不来帮我拿东西想要累死我吗?”
陈凡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不,绝不,小青怎么能出事!他有这种预感绝非空穴来风,事实上今天在庭审最后关头,他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觉得自己的手伸的实在太长了,触碰到了不该触碰到东西。
违背了某种道儿,但想回来的时候,却已经晚了。因此陈凡觉得小青可能出事儿了,十有**被绑架,因为对方知道他有破案的特殊能力,所以刻意打扫过现场,把所有的线索都给清理干净了,带走了或者销毁了,否则根本无法解释!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小青离开了他,自己走掉了,现在他倒宁可是这样的。
“你什么时候出去的?”陈凡失魂落魄的跑出来问。
“哟,陈恶魔也在家,你怎么回来了。”陈小妹没心没肺的提着菜篮子笑着说:“你不是最会拍上司马屁嘛,快点来帮我呀。”
“小妹,哥问你,小青没跟你一起出去吗?”陈凡方寸大乱了,他赶紧踉跄着过来,抓住了陈小妹的肩膀。
“没有啊!”陈小妹很奇怪的说:“我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所以去的时间久了,难道她不在家吗?”
“我出去的时候她把屋子里铺了一层花瓣,说是不能用了要给你熏香,搞得跟个花房似的,你说她多么痴心。”
“他们故意告诉我,看来她暂时不会有危险。”照这样来讲,那些人清理屋子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给他传达一个危险的讯息,否则他们完全可以连陈小妹也一起办了。更不会sb到清理这么大的一副场面。
世界上最笨的贼都不会!
“你在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陈凡忽然疯了一样大声的喊陈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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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11点45分
“我,我没什么呀,我就是,我就是遇到了王婆子,她非要给你提亲所以我就耽搁了一会儿,怎么啦,哥,你这是怎么啦?”陈小妹也感觉到陈凡不对劲儿了,因为陈凡以前无论是遇到多大的事情绝不会这么手足无措的。
“王婆子,那个人——”陈凡觉得王婆子没问题因为他从小就认识王婆子只不过就是个街坊而已。
“小青呢?”陈小妹终于感觉到不对劲儿了。
陈凡赶紧抓着她说:“你听我说,小青应该被人绑架了,不过暂时应该还不会有什么危险,你放心我会把她找回来的。”然后陈凡放开了陈小妹的肩膀往外走,陈小妹顿时大吃一惊,吓得脸都白了。
“又被绑架了?”因为她自己已经被人绑架过一次了:“可是哥,你现在要去哪里呢?”陈凡头也不回的说:“我去找老裴。”
陈凡实际上并没有去找裴大,因为他根本没地方找,所以他只能去丐帮分舵找丁九龙,让丁九龙带他去找裴大。其实陈凡完全可以在家里等,但是他没有,因为裴大先生肯定去盯着应娘,所以要到天黑才回来。而他根本就不可能再等到天黑了。
“你仔细看看我可是你家叔叔,随便让你使唤的?你给我几吊钱,把我当你家亲戚用?”陈凡刚抓耳挠腮的走进去,就看见丁九龙吹胡子瞪眼的走了出来,冲着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说话。
“别他妈废话了!”陈凡大怒吼道。
丁九龙被他吓了一跳:“咦,你今日怎么这么厉害,好像是我欠了你的?不讲理的功力越发精进了嘛,看来捕快果然是禽兽做的,你已经进化了。还有你以后出门能不能别带着令堂出来,她老人家需要休息。”
“我gan你娘的,我真有要紧事找你,我家出事儿了。”陈凡越是着急,丁九龙就越是跟他插科打诨,因为陈凡以前从来都不着急,即便是遇到了天大的事情都可以从容解决,再怎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也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丁九龙倒是也没有继续和他扯淡,因为陈凡的语气有点歇斯底里:“我小青不见了,被人绑架了。”
“呼!”丁九龙心想,难怪他跟死了亲娘一样,估计死了亲娘反而不会这么激动了,丢了小青可是不行的,因为他可能还没上手,如果上了手的话还好一点,男人还不都是这样一次就他妈的够了,何况再二再三。
“那个,你认为是我们丐帮做的?”其实他还是插科打诨。
陈凡吸了口气说:“丁大哥,我没有跟你开玩笑的意思,小青真的丢了,你派人去找老裴,去找小青,把你所有的人都派出去,我要立即有他的消息,她那么柔弱,那么漂亮,我怕她吓坏了。”
其实陈凡并不认为穆小青会受到什么具体的伤害,因为从绑匪的留下的种种线索来看,他们是一群很专业的绑匪,而且这次的事情是经过了一系列缜密的分析和试验,把每一步都算的恰到好处,甚至于根据对每一个细节可能产生的不同反应,都做出了第二手第三手的准备的,否则怎么可能有人敢在苍穹神剑裴大先生的眼皮子底下作案呢!
这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明显是吃了龙胆凤髓呀!
“你真不是来拿我找乐子,完事儿还不给钱的那种?”丁九龙的心里才真正的咯噔一下子,忽然拍了拍手,招呼墙角屋顶,蹲着坐着,拿盆拿碗,蓬头垢面的乞丐们,脸色严峻的说:“快快快,出事了,出事了,我妹妹丢了,大家都出去找,另外去把山里的兄弟们找回来,让他们通知裴大先生,赶紧回分舵来。”
那些叫花都认识陈凡,也听出事情严重了,而且有些还认识穆小青的,所以也都跟着着急,赶紧呼啦呼啦跟放羊一样的跑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偌大的分舵就剩下陈凡和丁九龙两个人了。
他俩在分舵里等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左右的光景,一道缥缈的残影从外面冲进来,风一样立定在陈凡的面前。
“我听说小青不见了?”裴大先生面罩寒霜。
“是小青不见了!”这会儿功夫陈凡已经镇定下来了,他觉得顾此失彼甚至是悲痛欲绝根本一点用处也没有,他现在在要做到应该是化悲痛为力量以最快的速度破案,把小青找回来才是正经。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裴大先生很明显是一副愤怒的姿态。
“我打算回家找线索!”陈凡拧了眉毛说:“如果你认为我现在有时间和你吵架,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
“可你总要告诉我她是不是有危险?“”
“暂时没有,我可以保证。”
“那我们不如去野狼帮,踏平他们的总坛。”
“如果是野狼帮做的那当然是最好不过,我还得谢谢他呢!可我只怕这是你的一厢情愿,而且即便你武功厉害,也不能兴无名之师,人家一句话就能把你打败,你能奈何?”陈凡拉着他的衣服袖子往外走:“所以我们现在需要证据来指导方向。”
“小妹,把今天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跟我讲一遍,越具体越好,另外时辰要准确,因为这很重要。”陈凡一边在屋子里观察一边神神秘秘的问陈小妹。陈小妹则很是配合的开始回忆起今天一天的事情来。
说话间,事无巨细,清楚明白,画卷一般呈现眼前。
“这么说来,你是在‘巳正四刻’出门,而我回来的时候是‘午初四刻’,小青就是在这半个时辰内就消失不见了,可是,你买菜怎么可能买到那个时候,午初四刻是吃饭的时间,最少也是做饭的时间,你怎么会这个时候才回来呢?”陈凡问道。古代的时刻,是没有五、六、七、八刻之说的,两个小时八刻钟,分为初四刻、正四刻!所以这段时间正好是半个时辰而不是一个时辰。
“是啊,我是11点45分才跟王婆子分手的,正好就是午时三刻,所以我比你晚回来!”
这话要是放在现在听自然没什么,可是放在当时,就让陈凡震惊死了:“什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11点45分这种计算时辰的方法?”
“哦,我本来是不知道的。可说起来今天还真是稀奇,我看到王婆抱着一座西洋自鸣钟,里面还关着一只小鸟,一会儿就出来叽叽喳喳的叫唤,好可爱呀!王婆跟我说,是有人送给她的。我听说那东西好贵好贵,都是大贵人才用得起的,这种来自海上的货物,以前还是听过都不曾见过,又觉得好玩,所以才缠着她盘桓了很久,因此玩的连做饭吃饭的时间都给忘记了。”
“王婆还告诉我,我朝的每个时辰相当于那个自鸣钟上面的两个小时,而每个时辰分为初八刻和正八刻,每一刻钟相当于自鸣钟上面的十五分钟,加起来刚好120分钟两个小时,因此我学会了看钟表,并且知道我回来的时辰正好是11点45分,也因为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又向往富人的生活,所以我就认真的雪,因此因此顾此失彼耽误了时间!”
“王婆有那么好的知识吗?她这分明就是故意在教会你认清楚那个时辰啊!”陈凡摇了摇头,他越来越不相信王婆是小妹的巧合,但他最起码现在知道案发的时间应该是在午时四刻左右不到十二点这段时间。
而这段时辰在中国历史上是很有讲究的,他就是所谓的——午时三刻!
午时三刻是太阳挂在天空中央,是地面上阴影最短的时候。
在人们看来是一天当中“阳气”最盛的时候。所以大明朝的犯人都在这个时间里砍头。
“绑匪再一次威胁了我!”陈凡忽然在屋子里比比划划的说道:“他告诉我,如果我不按照他说的去做,他就让我看到小青的人头,而且他在不断的给我指点破案的方向,这就说明这人非常厉害和自信,他并不惧怕我去沿着这些线索破案,或者根本认为就算给我所有的线索,我也破不了案,救不得小青。那么他到底给我布下了一个什么样的局呢?”
“11点45分!”陈凡喃喃的说:“这可能是关键中的关键,这个家伙非常厉害,他现在摆明了在跟我玩智力竞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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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风、马、牛
“我居然完全看不出来青儿是如何失踪的!这里所有的痕迹和线索根本全都被抹掉了!对方是个绝顶的犯罪高手!”经过了陈凡一番缜密的分析之后,他最先的出来的就是青子失踪的时间,而且他们对这个时间非常的肯定。
但紧跟着陈凡就失去了方向感,因为他在屋子里找遍了一丁点的线索,甚至连气味都被弥漫在屋子里的玫瑰花香给掩盖了,因为青儿之前不是正是在晒花瓣嘛。所以目前的他等于就是聋子瞎子,根本什么有用的东西都得不到,这是他自从办案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力不从心,根本连下手的地方都没有。
当然也有可能是关系则乱。
“我去买个放大镜来,你们在家里等着我。”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蹲在地上的陈凡慢慢的站了起来。
他觉得王婆子虽然是很关键的人物,但现在却并不是很重要,因为他目前并不是要破案,而是要找人,要找人最快的方法就是痕迹学,至于说罪犯是谁,现在倒没什么所谓了,他只要青儿全须全影的回来就好。
进入七月之后,苏州城就经常下雨,这种雨在南方叫做秋绵雨,落在巴蜀一带就成了华西秋雨,但不管叫什么名字,意思就是没完没了下个不停。搞的人心烦意乱,不敢出门,商户的生意也因此萧条不少,阴沉的天空搞得人人都好像乌云盖顶,愁眉深锁,没什么好脸色给这座城市。
陈凡更没有好脸色,此刻他正打着黄油纸伞走在苏州吴趋坊外的一条横贯大街上。绵密的秋雨无声的飘洒着,雨水洒湿了石子路铺砌的路面,也销毁了他本来可以找到的很多证据,这让他感觉心中更加的不快。
陈凡不打算立即去衙门通报这件事情,因为他觉得那样可能会引起绑匪的不满,他们本来就是不要陈凡去参与案子才做这件事情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所以他打算自己先找一找。
吴趋坊是一条商业大街,两旁都是店铺的黑瓦顶,有形形色色的人在冒雨赶路,用些黄油纸伞,斗笠、轿顶将这里充塞,脚步都是啪啪的那么快。可即便如此,陈凡还是可以听到很多从纵横交错的水巷里传出的吴侬软语和琵琶倥偬,不得不说江南就是江南,无论如何它也物华天宝着。
这里有被雨水冲刷的原形毕露的粉袖盈香,也有湿漉漉的齐刘海下面遮不住的充满水乡灵气的清澈眸子,平时他最最喜欢看这种风景了,不是人的时候甚至有可能过去拿言语调戏两句,虽然每次或挨骂,或白眼,或唾沫被虐,但还是觉得挺好玩的。因为他以前从不知道,在明朝一个女孩子是不能接受淋雨的,因为那样的话她那曼妙的身材就会完全的显现出来,面巾也失去了作用。
所以他好几次都耍着这些女孩子们玩儿,比如把她们从雨伞下面推出去,或者快速的骑着马从她们身边掠过,那时节总会引起一阵高亢的尖叫什么的,甚至有一次被人认出是陈恶魔之后,差点追到家门口去骂。
不过今天陈凡倒是没有这幅心思,他满心都想着青子和放大镜。
目前放大镜就是青子,青子就是放大镜,至少他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这些密密麻麻的店铺,屋檐不高,门面挺宽,上面写着丝绸老店、杭粉画脂名香官皂,京城脂粉斋,岭南皮货,太原府通商票号,万源通现银折兑,古今典籍明书堂等这些的字样,可谓是琳琅满目各色招牌一应俱全,中间还夹杂着一些规模不是很大的茶社和酒楼,上面有人卖唱,也有人买笑。
“唱十八摸!”
“大爷见怜,奴家今年刚刚十四!”
“玛德,跟年纪有什么关系,长的话两个铜板不唱就滚蛋!”
然后就开始唱十八摸!
陈凡今天真的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管这些个闲事儿,而且他也管不了,因为这里没有青少年保护法,就算有估计也只能保护到十岁左右,因为再大一点也就到了《大明律》规定的结婚年龄了,超过了十六的女孩子要是没结婚,那就等着县里的教谕天天上门去训斥你吧,没准还强迫给你分配一个教习嬷嬷,把你调教好了,直接让官媒给你介绍一个什么什么的穷秀才,硬生生的嫁了呢。
所以十八摸那就摸吧,陈凡今天管不了!
他迈步走到了一家店铺,抬头看上面写着‘东西两样货物俱全’的店铺,合上油纸伞,顺手扔在滴水岩下面的台阶上,直接就迈步走了进去。因为走的有点快了,把店铺里面甩了一下子水点子,顿时引起了店里面一片不满的嘘声。
“老板,你们这里有没有放大镜?”陈凡走进去一看,这店铺里面的东西还真是不少,而且真的是东西两洋的货物,吃的用的什么都有,比如凤梨、巴西木什么的,就连西洋人的服装和兵器都有,尤其是薄如蝉翼的西洋红夏布堆积的到处都是。
陈凡当然知道这是西方工业革命启蒙的结果,可是明朝人到现在都还在猜测这种布是什么虫子吐出来的丝做成的。
“你这个人怎么走路的——啊,原来是陈大官人,您这是——”那个伙计起初还挺牛的可是一旦看清了陈凡的面貌顿时就吓得缩了缩脖子:“大官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玛德,没学过徒啊,这么跟客人说话的?”陈凡正在不爽,难免作威作福,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从“头翁”变成的“大官人”,反正别人叫了他也就先受着,估计是因为他最近办了靖边侯的事情闹的身价倍增吧。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那伙计也利索,左右开弓给了自己两个嘴巴,把脑袋上的方巾都给打歪了。
“小娘子请稍等!”这时候,站在柜台里面招呼两位女子买布的老板也赶紧点头哈腰的从柜台里面抬起护板跑出来。
“大官人,大官人,小老儿怠慢了,该死,真是该死。”
“算了,给我拿放大镜吧,没工夫看你死不死的。”陈凡从脸上擦了一把水,很不耐烦的对老板说道。
“陈大官人很着急嘛,怎么有空到我的铺子里来。”这时候,张小生忽然撩起里面的门帘迈着四方步走了出来,而他的身后居然还跟着卢宁和凌飞、李石湖三个人,顿时陈凡就有点纳闷了起来,这是什么节奏?
风、马、牛!
陈凡在心里掰着手指头算计,这样的三个人真可谓称得上风马牛不相及了,他们怎么会凑到一起去呢?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李石湖臭不要脸,赶紧嘻嘻一笑,赶紧把一柄生绡白团扇插在脖子后面,撩起直裰就跪倒自在地上磕头。
“你出门拿一柄女人扇子好看吗?给我滚蛋!”也赶上他倒霉,陈凡这边正在莫名其妙的烦躁,他出来了,而且跟陈凡明令禁止的张小生在一起,而且还拿一把女人用的团扇,这不是存心找挨骂嘛,所以陈凡就成全他。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卢宁好像跟张小生说的很热络的样子,那样子简直就是有说有笑,这就更让他感到奇怪了,所以陈凡就多看了卢宁两眼,因为心存不满所以那眼神就显得有些毒辣和魅惑人心的力量,顿时把卢宁看的直皱眉头。
“你怎么也来啦?”卢宁跟陈凡一样的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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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马世杰
“你们几个人怎么会在一起,出了什么事儿?”
李石湖嬉皮笑脸,根本没往心里去,也没有按照陈凡的吩咐滚蛋,反而从地上爬起来了:“偶遇!”
“偶遇?”
“那你们俩呢?”陈凡腆着脸问。
卢宁眨了眨眼睛:“查案子啊!”
凌飞赶忙做了个请陈凡出去的手势,到外面才说:“头儿,我们是来找木楼月才的听说这家店铺是城内东西两洋货物最大的经销商,所以就过来问问。老板还算是挺配合的,看来问题不大。”
“嗯!”陈凡点了点头:“那你们先回吧。”
“你不走吗?”卢宁对陈凡说:“我听说皇上下了旨意,不日就到苏州,所以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
“怎么说?”
卢宁说道:“因为靖边侯和魏国公都是中山王的后代,有功于国,皇上不打算深究此事,好像是下旨要求只问徐隐玉一个人的罪过,其他的全都不问了。所以,我看你也不用太劳心劳力了吧。”
“怎么能这样呢?”
卢宁说道:“其实这也很简单,摆明了皇帝想要放徐青君一马。我听我爹说,自从案子牵连到靖边侯之后,魏国公联络了一班大臣每天给皇帝上奏折。皇上虽然是九五之尊,但也不能真的当孤家寡人,面对这么大的势力,他老人家也要让一步,就连内阁都站在魏国公一边,坚持认为这件事情就是徐隐玉一个人做的,所以他老人家也不打算往下查了。而且还有一个原因你是知道的——”
福王!
卢宁虽然没说,陈凡也想到了,皇帝这次是彻底的站到了福王一边,所以才会下令草草结案,连二百五十万两银子都不要了。这也刚好可以说明,为什么徐青君和徐寿会突然翻案,因为有人给他们吃了定心丸,他们有恃无恐了。
不过陈凡还是有些纳闷,早先他认为内阁是站在太子一边的,怎么这次居然也跟着倒戈了呢?
“所以现在杀人案的主谋就是徐寿,劫镖银的就是徐隐玉,跟别人都没什么关系了。我们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抓倭寇上面,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衙门吧。”卢宁扁了扁小嘴,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还太小,好多事儿你都不懂,习惯了就好了。”
“你很大吗?”陈凡一语双关的问。
卢宁当然听不出来这种流氓话,于是由衷的劝说:“我也不是很大,但我是京城来的,见过的大世面比你多好多呢,所以你也不用不高兴了。最起码我爹是很赏识你的,他老人家还打算要提拔你呢。”
“我一个皂隶有什么好提拔的,难道他还能让我当官?”
“最起码能让你到刑部当差!”卢宁撇了撇小嘴说:“以后等你到了京城,就该听我指挥了。”
“那好,你们先回去吧。”陈凡从未想过要加入刑部,也没想过要去京城,所以就模棱两可的说。
“也不知道请客,白帮你这么大的忙了,真是的。”卢宁很调皮的冲着他吐了吐舌头,然后冲着凌飞招手:“那我们先回衙门好了,谁知道他瞎忙什么呀?”
见他们走了,陈凡转身又回了店里,老板和伙计们还点头哈腰的等着呢,而李石湖和张小生居然也没走。
当下陈凡就买了放大镜揣在怀里,然后迈步往外面走。
“老同学,请留步!”陈凡没想到,李石湖还没说话,张小生却抢在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还一副很轻佻的样子。
“我不觉得和你有什么好谈的?”陈凡冷着脸说。
“那我要是请你吃酒呢?”张小生嘿嘿的奸笑着说:“刚好我和李兄有个聚会,那边有几个朋友想认识认识陈兄,不知道能否赏光啊?”
“是啊师父,都是我的好朋友。”李石湖也挤眉弄眼的说。
“这——好吧——”陈凡的态度忽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下子搞得李石湖都有些迷糊了,他以为陈凡会断然拒绝呢。真没想到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要说陈凡对张小生的成见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样的确太反常。
“前面有一家茶楼,我们过去坐坐吧。”张小生拱了拱手然后倒背着手头前带路,一路上走路带风嚣张的不得了。
“你怎么又和他搅合到一起了,为师没吩咐过你要和他保持距离吗?”陈凡一边走一边教训李石湖说。
“恩师明鉴,我可没跟他交朋友,可是我也躲不开他因为我们都在狗社和马社里面,所以老是打头碰脸。今天也是玩乐行会的马公子请客,所以我不得不去我惹不起他。所以您就别责备徒儿了。”
“他是谁,你惹不起他,你不是挺牛掰吗?”
“我再怎么牛掰也牛不过他,他是前内阁首辅沈一贯大人的亲外甥,而且富可敌国。所以,嘿,徒儿也是没办法呀。”
“沈一贯!”陈凡知道这个人,但听说已经退休了目前的首辅大人好像是叶向高,跟沈一贯好像还有矛盾,但不管怎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人家下来了也不一定就变成三胖子,自己这个皂隶跟人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所以他也不说什么了。
“师父,我觉得您过去看看也好,也看看咱们苏州‘玩乐行会’到底有些什么噱头。还有我早就想让您的霹雳出马去杀杀马世杰的锐气,把我输给他的那些银子全都赢回来,这正好是个机会呀。”
“马世杰!”陈凡点了点头:“好,我这几天也正想试试身手呢,带会儿我会向他提出挑战,而且我不光要挑战他的狗狗,还要挑战他的战马,把他杀的一败涂地,对了,你带了多少钱来?”
“三万两。”
“够了。”陈凡很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李石湖嘎嘎的笑着说:“要不要挑战他的女人呢,他也是艳社的大当家,收藏了好多美貌绝伦的女人呢,嘻嘻。”陈凡心想,我倒是想挑战,可是青子不在,铁雪肯定不能来,所以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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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艳社的集会
从见到张小呆的第一眼开始,陈凡就怀疑她和青子的失踪有关系,原因非常简单因为陈凡遇到了对手,而那个对手总是在给他指引方向,测验他的智商。目前他们就好像高手过招,一个出招一个拆招。
但因为陈凡在暗处所有他只有拆招的份儿,而张小呆应该就是新一轮的出手。如果陈凡连这一点都想不到他就不是陈恶魔,也不会跟着李石湖跑到这座人声鼎沸的茶楼里面来。
茶楼位于苏州城百花洲大街上,门口熙来攘往讨价还价,门前挂着红灯笼,里面供着时鲜花朵,座无虚席,生意兴隆,从里面还随风飘荡出不少嗤嗤的艳笑和盈耳的笙歌。使得路人遐想。
归家茶社!
陈凡心想,这里不叫茶楼而叫做茶社,本身就透着邪性,单是听这个名字也能猜到和‘玩乐行会’有关系了。单是在茶社前面加上‘归家’两个字他就又有些迷糊了。按理说只有旅馆才会取这样的名字。
张小呆看到他瞅着茶社的招牌发呆,赶忙用折扇指着说:“这里原本是有个名堂的,我不说陈兄肯定不知道,这家茶楼的主人原本是盛泽镇归家院的一个名妓名叫徐拂,她和马世杰公子想好了一阵子,虽然最后没能成事,但也入了咱们玩乐行会,什么茶社啦,艳社啦,马社啦,狗社啦,都有她一员,所以这个地方就取了个不伦不类的名字叫归家茶社。其实我也觉得这名字不是个东西,怎奈它里面名堂好,所以也常来。”
“徐娘子人还不错啦!”李石湖嬉皮笑脸的说:“她和马世杰没能成事,不如师父您来一下子,徒儿拼死玉成此事。”
“胡说,我来是喝茶的又不是泡妞的,再说人家徐拂也不会看上我一个小小的皂隶不是,最次也要你们这种官二代吧?”
“俗气!”张小呆有些不屑的说:“陈兄太小看徐娘子了,岂不知这烟花之中也有奇女子待会见了你就知道了。”
陈凡不置可否,心事走肉一般跟着张小呆往里面走,耳闻的一阵欢呼声传来,紧跟着又是一阵急如骤雨的琵琶声,于是就低低的说了一句:“哦,四宫十八调!”李石湖也没太听清就催促着陈凡往里面走。
“御风曲!”
“湘妃曲!”
“闲情之赋!”
也有人说:“诸兄此言差矣,这分明是汤老夫子《牡丹亭》里的《惊梦》一折,徐娘子也只不过变了几个调门你们就听不出来了,还敢自称是艳社里面的文人清客嘛!我也不是笑话你们,真真的比我差的太多了。今晚徐娘子非我莫属,我看你们还是赶紧回家陪老婆吧。”
“李公子,你怎么知道自己说的一定对,而且徐娘子只说请猜对的人喝茶可没说要留宿,你别自作多情了。”
“啊,说说话也是好的。”
“只可惜还是错了。”这时候忽然有个好听的女子声音说道。顿时众人哄堂大笑起来:“看来李公子梦醒了。”
“怎么又错了嘛,这可真是麻烦,本公子学富五车居然也猜不中估计今天再也不会有人猜中了,马公子有答案吗?”陈凡低着头走进来刚好看到这人嘚嘚瑟瑟的挥舞手臂,他也是个年轻书生,头上戴着黑色的网巾,衣紫腰金,一看就是个有钱人。而他扇子指的方向处,靠大街的纱窗下面,水仙花丛里却坐着个低头沉思的俊美书生,此人大约三十岁上下,一米八左右的个子,如果不是剑眉朗目鹰钩鼻子,大约谁也不会把他和阴鸷这个词儿联系在一起。可就是这么一点破坏力,居然把他的整个气质都给糟蹋了。
“这就是马世杰!”李石湖眯着眼睛恶狠狠地向他所依仗的恩师报告!
因为人很多像赶大集一样,陈凡的到来根本没有掀起一丝的波澜,所以也只能跟那些看热闹的人一样,在外围凑凑热闹,混不到公子哥的人群里去,但陈凡个子不高,看不到里面的大美妞一会儿心情就不好了。
“草,你不是说马世杰跟徐拂同居过嘛,怎么他也跟着凑热闹,还有这里面到底是咋回事儿?”
“艳社的老把戏了,小娘子们找到一首古曲然后让官人门来猜,猜中了的有彩头,猜不中的就输银子,其实也是喝花酒的一种。待会儿可能还有别的内容。”李石湖个子也不高,所以说话的时候就在人缝里面看来看去。
“你没见过徐拂?”
“没有,我早说过我不在艳社之中,不过听说那小娘不但长得倾国倾城而且色艺双全,尤其擅长音律,估计这一次大家都要输钱了?”
陈凡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说:“陪睡吗?”
“不陪睡,陪说话。”
“都不配吗?”
“看顺眼的陪。”
“你刚才看见了吗?”
李石湖呲着牙吸了口气:“我也没看见呢,八成在后面的贵妃榻上躺着呢。不过按照传说中来说还是可以,但师父您真有这个闲情逸致这事儿也得慢慢来,实在不行咱就给她下绊子,让她再盛泽混不下去,我给你找人整她,您就放心吧。徒儿保管让她自己提着裤子来找您,我就不信了。”
“那什么也算是我给您老尽点孝心。”
“放屁。你把你师父我看成什么人了,没本事的人才在暗地里使绊子呢,咱要玩就玩的光明正大,就是我这身份差了点。”
“那倒是没关系,这玩意跟身份呢不沾边,跟银子沾边。报名参赛的一般先拿一千两,一般人掏不出来,只要您舍得掏钱原则上谁都行。”李石湖比手画脚的给陈凡说了一通,然后掏出一张银票:“师父,我这钱呢也不能白花,一会儿我约那个谁姓马的决战,您帮我赢回来咋样?”
“听你这意思,这就肉包子打狗了是吧?”陈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嘿,差不多吧。”看样子李石湖也根本不相信陈凡有机会成为苏州名妓徐拂徐娘子的今晚的入幕之宾。但他并不吝惜银子,笑了一下之后就钻入了人群中。
“哟,李爷来啦,爷您今儿来晚了,刚才李公子的好戏没看见。”
“想看他的戏机会多的是,但今天他不是主角,本公子现在是代替我师父,苏州府大名鼎鼎的陈恶魔陈捕头来报名参赛的,各位散开点我师父脾气不太好,小心溅你们一身血!”
“哄!”被这厮这么一叫嚣,陈凡这种厚脸皮都有点脸红了,而在场的达官贵人纨绔子弟市井无赖也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
“陈恶魔有这出息,你们信吗?”
“不信!哈哈!”众人齐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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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错失良机
“可是我师父已经来了。”李石湖撇了撇嘴,耸了耸肩膀表示不服气。
在场的那些人几乎有一半都是王孙公子,还有一些是巨富之家,倒是谁也没有把陈凡放在眼里,所以听到陈凡来了也并不惊奇。李石湖讨了个没趣,也没说什么就去茶社的账房先生那把银子交了,然后走出来看徐拂。
徐拂穿一身红,连脚上的绣鞋也是大红,因为隔着帘子所以相貌看不清楚,只依稀看到身段可人。她躺在一张贵妃榻上,满头的珠翠,正在玩弄一方手帕,十根指甲都红的有些可怕。这就是李石湖对她的全部印象了。
“嘿,小娘子居然没把我李石湖公子放在眼里,见我来了居然连个招呼也不打,好像我没掏银子一样,这是仗了谁的势啊?”李石湖也是苏州城内有名的败家子,风月场中的达人,位于盛泽镇的归家院他也去过,没见过架子这么大的所以顿时就有点不高兴了。
“李公子这是在说我吗?”马世杰笑了笑说:“谁都知道咱们拂娘是性情中人,她看中的只是才华而不是银子,你李公子要是有本事猜得出谜题,拂娘自然会热情招待你,不然也就是这个待遇了。对了,你不是说陈捕头来了嘛,让他来猜一猜就是了。拂娘在暗地里跟我说起过陈捕头,心仪的很。”
“你的意思是瞧不起我师父了?”
“哈哈,我也不知道你抽的是哪门子风,拜了个什么有名无实的师父,总之那陈捕头虽然能破案但未必能打破拂娘的哑谜,不信的话你可以让他来试试,咱们也等着领略一下陈捕头的风采呢。”
“对呀,陈恶魔该不会是跑了吧。”
“我看他就是个大老粗,识得什么音律呀。”
“陈恶魔怎么还不出来,该不会是怕丢人跑掉了吧。”这时候大家看到陈凡迟迟的不出场很多人都开始嘲笑起来。就连隔着透明帘子的徐拂似乎都坐了起来,像是等着要观察陈恶魔一样。其实陈凡并不神秘,但是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面见过他的人也的确是不多,所以他的到来竟然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这么一首小小的‘四宫十八调’你们都听不出来吗?”这当口陈凡吊儿郎当的背着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嘻嘻的笑着说:“我说这也不是很难,怎么各位公子都这么谦虚呢。哈哈,哈哈。”
“没错这就是陈恶魔。”
“陈恶魔就这个德行,我见过他。”
“这小子居然敢跑到咱们玩乐行会来胡闹,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打量着苏州城只有靖边侯一家独大没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嘛?”顿时有好几个公子哥不高兴的站了起来,冲着陈凡叫嚣。
“各位公子这是怎么啦,在下可是好好地交了银子来猜谜的,难道你们玩乐行会的人想要吃我的霸王餐吗?”
这时候马世杰忽然站起来,举起手臂压住了大家澎湃的情绪:“诸位,大家都稍安勿躁,陈捕头说的没错,他也是交了银子来猜谜的,拂娘说过只要是能猜出来的不问出身贵贱老少美丑,都能和她说上话,所以咱们也不能横加阻拦,就让陈捕头说说吧。”
马世杰转过头深深地看了陈凡一眼:“啊,陈捕头,既然来了,那你就说说吧。”说话的功夫他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陈凡,似乎想要把他看穿一样。
“我也不是个娘们,你老看我干嘛?”陈凡冷冷一笑:“马公子,你还不如多看看徐小娘子,她比我好看多了。”马世杰呵呵一笑:“陈捕头别岔开话题,在下也只是对陈捕头有点好奇而已,没别的意思。就请说吧。”
陈凡楞了一下:“我已经说完了,你们都没听到吗?徐小娘子你也没听到吗?你们是真的没听到还是想要耍赖。”
“对了!”这时候,白色的帘幕之内忽然有个红彤彤的人影喊了一声:“陈捕头刚刚答对了。”
“答对了什么?”马世杰有些纳闷的问徐拂。
“他说这曲子说四宫十八调,这是对的。”
“原来如此,我好像也听到了。”
“我也听到了。”人群中有人说道。
“哈哈!”陈凡顿时得意起来:“既然答对了,那么徐小娘子也不要吝啬就按照约定出来和陈某见一面吧。陈某虽然卑微好在李公子的银票是如假包换的,就算是见一面也不算辱没了徐小娘子的芳仪吧。”
“现在还不行。”帘幕之中的徐拂忽然说道:“头翁虽然猜中了前面,但奴家后面还有问题,需要一体猜对了才能见面,不然大家赢得太容易反而显得无趣不说,也把我们艳社的名头搞低了。”
“呃!”陈凡心想坏了,因为他对**里面的玩意儿完全没有涉猎,如果徐拂的问题往寻欢作乐低速下流的方面引导他,那他可就真的把李石湖的一千两银子给输了。一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而是超大的数目,他怎么好意思啊。
刚开始他站出来,就是因为自己有把握,可竟然忘了问人家规矩,现在可真是有点进退两难了。
好吧,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其实我是知道规矩的,就请徐小娘子出题吧。”陈凡硬着头皮说。
“哦,那就好。”徐拂像是笑了一下,淡然说:“我的问题也不困难,还是刚刚那个曲子,请问陈捕头,你可知道这首曲子他的作者是谁吗?”陈凡略微的思索了一下说:“这个曲子没有作者,古曲大约是战国无名氏所做,后来大辽国的废皇后萧观音不知道从哪里学了来,从此一鸣惊人。呃,那个,当然萧观音用的是七宝古筝,至于什么时候成为了琵琶曲,我是真不知道了,我想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场这么多王孙公子文人雅士全都被小娘子难住的原因了。”
“好啊!”徐拂兴奋地喊道。
可是话音还没落,陈凡的轻薄底子就露出来了:“那个,这个萧观音之所以被废,大约是因为十香词的缘故,嘿,徐小娘子既然精通她的曲子,肯定可以用琵琶演唱十香词是不是,哪个我——”
“呵呵,我不会!”徐拂有些不悦的说。因为十香词是一首淫诗,陈凡这样讲话分明是有点轻视她是烟花女子了。可陈凡却嘿嘿一笑:“既然不会那也就算了,不过咱们还有一道题没说完,请小娘子接着赐教吧。”
李石湖心想,糟了,师父怎么这么糊涂这时候提什么十香词,岂不知刚才一句话其实已经失去了一亲芳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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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入幕之宾
徐拂的语调开始变的有些冷淡起来,沉吟了半天才说:“请问陈捕头,我今天早上吃的什么?”
“哈哈,妙哉!”马世杰哈哈大笑起来:“拂娘真是妙人,这样的问题也能问的出来,不过这也未免有点耍赖,在下窃为陈捕头鸣不平啊。”
“不是我故意要耍赖,而是陈捕头实在太聪明,奴奴若是不用点小女子的手段只怕是赢不了这一局,偏偏我还是个好强的性子,就请陈捕头理解一下吧。”
“那你还不如问我师父你有多少根头发呢!我说徐小娘子,你把这种打茶围的小把戏拿到这里来,难道是瞧不起我们?”李石湖嚷嚷起来:“这问题必须不算,所有的问题都应该围绕着第一个问题来说,不能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
“可是我听说陈捕头是苏州城第一聪明人!”
“你什么意思?”李石湖冷笑。
“我徐拂是什么人,我徐拂看中的男人又是什么样的人,李公子,我缺男人嘛?”徐拂忽然冷厉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李石湖又问道。
“是啊是啊,老李,拂娘的意思我明白,以陈捕头的身份如果不是苏州城第一聪明人,又怎么能够进入这个场合,又怎么能和拂娘说得上话。假如他连这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足可见传言不实,所以——拂娘是个烈性,不如——”
“不如怎么样?”
“不如两位就此退出去。”马世杰哈哈大笑。
徐拂笑了笑说:“退出去其实也没什么丢人的,反而还很光彩,毕竟陈捕头也答对了我两道问题,比其他人强的太多了。就算是列位公子也要为你竖起拇指呢,大家说奴家说的对不对呀?”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陈捕头,我带您出去吧。”这时候,有一个堂倌跑过来点头哈腰的想要给陈凡带路,好像他肯定要吃瘪一样。
“谁说我要走?”陈凡哈哈大笑起来:“不就是一个小问题嘛,难道还能难得住我战无不胜的陈捕头。”
“哦!”在场的所有人顿时都惊讶的叫了起来,因为大家几乎都惊讶的叫了起来,因为他们本来都以为陈凡这次一定要认输了,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说出一番这样的话来,于是还有人在撇嘴。
“陈恶魔,你该不会是吹牛吧?”
“就是,徐娘子出的这个题目恐怕也就只有她家里人能答得出来吧?难不成你是她家的厨子?”
“哈哈。”
“嘿,我不是他家厨子,但我偏偏就知道她今天早饭吃的什么,啊,徐小娘子你刚才是这样问的吧?”
“咦!我是这样问的,你有答案吗?”
“吃的早饭。”陈凡耸了耸肩膀:“不知道我答的对不对?”陈凡心想,就算你说吃的水鬼,那也算早饭。
“你这分明是耍赖。”人群中有人喊道。
“萧三,你别胡扯啊,我师父这分明就是标准答案。”李石湖瞪着眼睛说:“一个个的都别胡说,我师父答对了问题徐小娘子就应该出来见面,还愣着干什么呢,难道我们没有付银子嘛?”
“说的也是,徐小娘子应该出来了。”陈凡嘿嘿的阴笑。
“这个嘛!”马世杰转过身来很大方的含笑看着陈凡,那样子也不嫉妒,也不生气,反而还好像有几分欣赏,用折扇拍打着自己的手心:“妙,真是妙哉。拂娘问的妙,陈捕头回答的也妙,可谓是相得益彰。我说拂娘,你虽然不是大丈夫,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今天的事儿闹到这个份上,若是不认赌服输,反而弱了你的名头,可让在座的这些人怎么服你呀。不如你就出来一下。”
“白让咱俩相好了一阵呢,你也不护我,反而来拆台!”帘幕里面的徐拂掩着小嘴呵呵一笑:“罢了罢了,其实老早一来我也想和陈捕头说上几句话,今天这机会刚刚好不过我就不出去了,因为外面好多想要吃白食的,没答对问题我还是不让他们跟着捕头沾光,所以就请捕头到里面来。”
马世杰竖起拇指对陈凡挑眼眉:“此所谓入幕之宾!”
“胡扯,小心老年大耳刮子抽你!”虽然是顶尖拔份儿,饱读诗书的**女子,终归也是**女子,有时候说起话来难免就有些风尘味儿,但也正是因为这不同于普通女子的风尘味儿,更增添了这些苦命女人的魅力。
她和马世杰前后相好了有两年多,外面曾一顿传言马世杰要为她赎身,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两人就分开了,此后外面也有好长时间没听到关于徐拂娘子的花边新闻了。据说她深居简出,客也不接了,连外面的堂会也不接。大家都以为她闹失恋,没想到她和马世杰却是这样的一种状态。
“我说错了嘛?”马世杰自嘲的一笑。
“陈捕头,别听这人胡说,我今天晚上请你饮酒,绝不是什么入幕之宾。马世杰这人舌头长,嘴巴也大,他说的话是不能作数的,你就权当没听到吧。来人,今天奴家不能陪着艳社的公子们耍了,就请大家自便吧,待会儿自会有我几个手帕姐妹来招呼你们,奴家这就先告辞了,陈捕头,奴家在房里等你。”
“李兄,你师父好像不怎么讨女人欢心啊。”刚才那个萧三公子忽然大笑了起来,他早就喝多了说话,舌头都有点大了。
“徐拂这小婊子,派头可大了,对客人颇为挑剔,等闲的俗客别说是陪酒侍寝那种事儿,就算是见上一面也难比登天,我来好几次了也没见到她的庐山真面目啊。今儿陈捕头能承蒙她老人家赐见,已经比咱们强很多了,我说萧三公子就不要大言不惭的挖苦了吧。”这时候,一个老学究模样的人站起来说。
“这不是徽商吴天行吴老爷子嘛,您这岁数也加入艳社啦?”李石湖不在艳社之中,所以他历来也不知道艳社里面到底有什么牛鬼蛇神,但想来肯定也是一些老朋友,可万万没想到吴天行这样的老泥鳅居然也在其中。
吴天行是盐商,平日里虽然财大气粗,但毕竟年纪在那摆着。年纪大点也没关系,关键是这家伙没什么文化,而艳社可是风流公子们聚会的高档场所,怎么能容许他混进来呢。所以李石湖有些不屑。
吴天行嘿嘿一笑:“最近艳社缺经费,我给投资来着,所以就进来了,嘿。”
徐拂听到他们说话,那曼妙的身体在帘幕后面笑的前仰后合的,然后才跟着几个丫鬟离开了。陈凡心想,现在天已经快黑了,而我还是没有青儿的一点消息,那个狡猾的绑匪一直都在试图引导我,显示他的智商胜过我。
他又怎么会看着我在这里浪费时间呢。
张小生跟这件事情天生就有那么一点联系,他又把我带到这里来,所以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是线索,既然徐拂邀请我,我必须要去不然就有可能错过线索。但我也不能永远这么被动,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
这时候,张小生忽然笑着说:“陈捕头是聪明人,但未必就是风流人,只怕招架不住徐拂这样的小妖精捉弄,不如让我跟他进去一趟,有什么暗箭伤人也好替他抵挡一阵,全了我们这段朋友之义。”
“定生兄此言差矣,拂娘又没请你,你进去了也是自讨没趣。别说是你,就连大宗兄也要在外面等着,不可擅入一步。否则就是坏了咱们艳社的规矩,我作为玩乐行会的会首,可就要令行禁止了。”
陈凡想,定生肯定是张小生的字,大宗是李石湖的字,他们这样的称呼,足可以看出来马世杰和他们关系匪浅了。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只见有两名漂亮的婢女从帘幕后面走出来,一左一右的来到陈凡面前,一左一右双袖交叠在腰旁,侧着身子敛衽行礼,娇滴滴婉转的说:“陈捕头,我娘请您到后面的红袖斋相见用茶呢。”
陈凡的确不懂得**里面的规矩,所以只能少说话,以不变应万变,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就请两位姑娘带路吧。”
“师父,我跟你一块去吧。”
陈凡正想着要说话,李石湖这句来的正是时候,于是摆了摆手,扬声说:“不用了,徐小娘子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我一个人可以应付。你在这里等着,如果我时间长了还没出来,就回去告诉郭大人,就说我在这里享受温柔乡,所以以后那几个大案子我什么不管了,让卢大人自己看着办吧。”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脑,也不知道他忽然想起来说,仿佛要一去不复返似的,把气氛搞得瞬间挺别扭。李石湖也是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发什么神经。但他也没来得及问,因为陈凡已经转身随着两个垂髫的丫鬟走了。
“你们老大这是怎么啦?”张小生冷笑着说。
“管得着吗?”李石湖白了他一眼,摇着折扇坐到后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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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奇遇
红袖斋在茶社的后面,是一栋红漆绣楼,塔形建筑,大概有三四丈,六层那么高。陈凡跟着两名丫鬟一会儿就到了门口。
他走进去,迎面就看到徐拂走过来,向她盈盈下拜,轻启朱唇:“公子万福!不知公子光降,请恕奴家失迎之罪。”
“哎呀,徐小娘子真是太客气了,其实用不着亲自出来迎接我,我也只不过是个捕快而已,嘿,赶快请起。”陈凡心里暗爽,好像自己得了多大的面子,可是没想到那女孩刚被她扶起来就脸红的说:“公子认错人了,我不是奶奶,我是伺候奶奶读书的丫头书香,奶奶这会儿在榻上躺着呢。”
陈凡因为表错情把自己弄了个大红脸,心想,徐拂这个小蹄子架子还挺大的,居然敢耍我。待会儿非给她点颜色看看不可。
就是陈凡就往二楼上来,刚上了楼就被书香给拦住了,指着前面彩色的珠帘说:“爷,奴婢去通报一声吧,奶奶这会儿在没准睡着了呢。”
陈凡这个暴脾气,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他瞪着书香说:“喂,是你们奶奶请我来的,她凭什么睡觉啊?你这小孩到底懂不懂事儿?”其实他是暗中指责徐拂没礼貌。
“爷您真聪明,您说的太对了,咱们这里是**,我们奶奶请客人回来可不就是睡觉的嘛。不然您花了一千两银子来干嘛呀是吧。我这小孩年纪不大都懂得这个道理,您这一把年纪别是白活了吧。”
“哎呀,你很嚣张啊?”陈凡被书香那小美女说的一愣一愣的,偏偏还还不了嘴,所以他就瞪起眼睛吓唬人家。
“爷,您喜欢我吗?”书香伸出一只手,把他壁咚在墙上,又把嘴唇凑上去要亲吻他,吓得他措手不及嗷的一声把脸捂上了。
“切。原来就这点本事。”书香转身从盆架上端起一盆水下楼去了,没好气的对他说:“你,坐在后面等着,奶奶起来了自然会传你去问话。”
“哦!”陈凡老实了。
过了一会儿,他等不到徐拂又不高兴了。这时候,又有一个垂髫的小丫头拿着一把瓜子上楼来,从他身边经过还塞给他几颗:“爷,你也吃。”
接受了上次的教训,陈凡这次还挺客气,嬉皮笑脸的说:“嘿,我现在没心思吃你家东西,我只关心你家奶奶什么时候出来见我,要不你去帮我通报一下吧。”
“哦,没问题。”小丫头不动。
“没问题你还不去?”
“脚钱您还没给呢。”脚钱的意思就是小费,这一点陈凡是知道的,在明朝很流行给小费,但一般不会太多。于是陈凡从袖子里拿出十个铜板塞在女孩的手心里。那女孩低头一看,直接顺窗户给他扔出去了。
“大傻逼。”
“我草,我草,疯了吧,从这里到床榻不到二十步,我还给了你十个铜板的脚钱,很少吗?你说,这很少吗?”结果他闹了半天也没人搭理他,屋子里静的跟停尸房似的,闹着闹着觉得没劲他也就不闹了。
“我草,我草,这都是什么人啊。”虽说不闹了,但他还是没消停,气的坐不住呼呼的喘气眼睛里冒红光。但他也不能走因为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徐拂谈谈,他也不敢进去,生怕惹恼了徐拂一样。
这当口楼下又是一阵脚步声,陈凡赶紧把脸转过去对着过道的窗户,心想,我特么的不搭理你们不就完了嘛?
“兄台,请问一下!”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人又回来搭讪他,而且还是个男人用折扇敲打他的肩膀。
“什么呀?”陈凡先入为主的认为他也是个疯子,所以疯子一样跳起来说:“啊,我都不说话了,你们还来找茬儿是不是,打量着我陈恶魔好欺负呢。把人欺负成这样有意思吗?你们自己说说,这有意思吗?”
“啊,兄台,你这是跟我吗?咱俩好像是初次见面啊?”那是个俊俏的白面书生,帅的一塌糊涂的,唇若涂朱,鼻如悬胆,当真是翩翩浊世佳公子。所以他这么一问陈凡顿时觉得挺不好意思的,看来是搞错了。
“哦,我认错人了,你,你喊我干嘛?”
“哦,我是你的客人。”那人说。
陈凡笑了笑说:“你搞错了,我,我是那什么,我也是客人,所以你不是我的客人。不过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咱俩可以交流交流,嘿。”他心想这准是徐拂那小骚货的嫖客正好可以趁机损她一下,出口恶气。
“哦,原来是这样。”那少年书生的表情显得很遗憾,于是就弯腰跟陈凡坐在一条长板凳上面,这时候夜色低沉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了,可恶的徐拂居然还在睡觉。陈凡差点被她给气死。
“哦,兄台,萧升姓江名叫江二郎,今天在这里和兄台偶遇也是一番缘分,你看咱俩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不如坐下来小酌几杯你看如何。”
陈凡一想也行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喝点酒打发时间吧。他有原则,如果明天早上之前在徐拂这里找不到最后的答案,他就让县令发牌票,把徐拂给抓回衙门,给她一顿严刑拷打。
虽说徐拂这样的人等闲动不得,但只要他雷厉风行速度飞快先斩后奏,还是没问题的。所以目前他还是继续等。
“我怕人家不让咱们喝,再说这里也没有酒菜。”
“包在我身上。”江二郎一转身刚好看到刚才那个书香,于是他站起来一弯腰笑着说:“这位姐姐,小生想要和这位陈兄在这里喝两杯,不知道姐姐能否行个方便,如果可以的话,小生感激不尽。”
“你怎么感激我?”书香忽然一挺胸,色眯眯的看着他。
“你,你想让小生——”
书香把脚尖踮起来,飞快的搂着他的脖子就亲嘴儿,江二郎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推开她顿时弄的面红耳赤,怒道:“你这女子,太无礼了。”书香笑的前仰后合的说:“你要想喝酒,必须一会儿到房间里来找我不然,没门。”
“为了一顿酒菜我还要献身。”少年回过头来冲着陈凡摊开手叹了口气:“兄台,我这可都是为了你,你欠我的。”
“这娘们花痴到了一定的境界了。”陈凡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心想早知道就让她亲了,没想到她玩的都是真的我还以为她仙人跳呢。这可倒好,水水的小嘴唇加热吻没我的事儿,百搭进去一个人情,我也太傻了吧。
“好吧,我欠你的。”陈凡慨然叹息。
“好人,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
那个书香倒是说到做到,片刻功夫就准备了一桌子凉菜还有两壶酒,据说还是上等的竹叶青,于是他俩就开始喝酒。
那个少年江二郎非常的健谈也很能喝酒,一会儿就喝完了一壶酒然后让书香和另外两名丫头再去拿酒。这里的丫头都是花痴,一个个搔首弄姿不说,还动手动脚在江二郎的身上乱摸,气的陈凡什么似的。
娘的为什么不摸我呢,难道我不帅吗?
所以她们对江二郎说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让拿酒就拿酒,让上菜就上菜。渐渐地他们俩就都有点喝多了。
不同的是江二郎是美的,陈凡是气的。
可江二郎好像对这些美色都没什么反应,就算是刚刚那个书香主动献吻,他不但不高兴反而还很生气。那书香也是绝色美人,按照道理来说,他是绝对不会有这种反应的。这厮刚才那反应好像是被某凤姐给亲了一样。
江二郎无视美色,只是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陈凡,越是喝得多了越是直勾勾色眯眯的,搞得陈凡越来越蒙圈。
玛德,这家伙是近视眼吧。
他对陈凡说自己是世家子弟,家世清白,而且祖上世代为官有很殷实的家底,平生没有什么爱好就是有爱美之心,所以他走遍了天下都要找一个情投意合的美人,以前都没找到所以很痛苦,今天终于是如愿以偿了。
陈凡心想他说的肯定是徐拂无疑了,暗想,徐拂可能对他没什么太大的意思吧。若果真是情投意合,像他陷得那么深,早就应该出来了。这小子又怎么会跟自己一样在外面做冷板凳呢。
徐拂那个骚货,现在没准在屋子里跟谁滚床单呢。当然他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恨上徐拂了。
“陈兄!”江二郎忽然一把抓住了陈凡的胳膊,激动地嘴里喷着唾沫星子说:“陈兄,你就别装了好不好。”
“江兄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知道你喜欢我,对我有感觉!”江二郎热泪盈眶的说:“我俩为何还要互相折磨,不能敞开心扉呢。”
“兄台,你冷静——”陈凡颤抖着声音站起来:“兄台,我想你真的是误会了,我也没看出来你居然是这样的人,那什么,咱来就当没认识过。以后各走各的路你看行不行啊?”可是江二郎依然不依不饶:“兄台,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说出来我改。”
“兄台,你对我有什么满意的,你说出来我改!”陈凡差点哭了,他实在想不出来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儿,这小子怎么就迷上他了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这是骗局?”江二郎忽然放开了陈凡的手,很愤怒的看着他,这时候丫鬟们都不见了。。
“什么话?”陈凡不解。
“你们明明收了我一千两银子,说是有好男人等着我,怎么,怎么,刚刚我已经四下里看过,这里分明只有你一个人是男子,难道不是吗?好了,我就是你的客人,已经付了钱了,你就不要装蒜了,赶紧脱衣服吧。”江二郎忽然怒了,打开折扇拼命地扇风:“如若不然,我就要告上官府,说你们诈骗。”
“哦,我明白了,你们想陷害我。”陈凡忽然瞪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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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贱道
“谁要陷害你,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你们给我下套骗我的银子,居然还倒打一耙,以为我是个白痴吗?”江二郎不依不饶,非说自己多么多么爱慕陈凡,而且已经交了一千两银子,希望陈凡赶紧跟他交易。
“我原来还想娶你,没想到你竟然这样无情,真是个贱货。”见陈凡誓死不从,江二郎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感情上有些接受不了,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搞得陈凡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想要趁机逃跑,但江二郎的身手非常利索,连续两次都被他堵住了,陈凡想要动武,但很快就知道此人出身武林世家,武功远远在他这个半吊子之上。每次出手都是大家风范,正宗体统。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陈凡被人家比的没办法,只能攥着自己的衣领往后倒退:“我可是好人家的孩子,你不能硬来——”此时他感到口干舌燥,浑身又发烫,眼珠子发红,情欲高涨,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吓得简直要死了。
“混账,你们居然给我下药,好几个徐拂,你敢这样算计我陈恶魔,这也太过分了,哎哟!”
那个江二郎呼吸粗重的向陈凡扑了过来,陈凡一侧身勉强闪了过去,江二郎用一只手勾他的脖子,他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上。江二郎惨叫一声,向后倒退忽然从腰间的紫玉带上抽出一把软剑,抖一下六朵梅花向陈凡的胸口刺来。
陈凡用救命一刀抵挡了一下,只觉的挡不住,而由于气血被压制失去了先机,裴大先生的剑法来不及施展,所以眼看就要落败。就在这时候,他躺在地上一滚,进入了竹帘之内,顺势从怀里取出一个针筒,双手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成千上万吸入牛毛的钢针瞒天席地的向外扑去。
只听叮叮当当的一阵响声,江二郎又是惨叫了一声从窗户跳了出去。
“我对你一往情深,你却暗算我,世上哪有你这种负心人,难道我长的不好看吗?你等着,这事儿没完。”
“娘的,吓死我了。”陈凡坐在墙角呼呼的喘着气,仍然是惊魂未定。这时候,第二重珠帘后面传出来一阵急促的琵琶声,好似雨打芭蕉,更加搞得他气血浮动,于是他指着里面骂道:“徐拂,你少给我装神弄鬼,我知道你是小侯爷的走狗,有本事的你就弄死我,不然,我早晚抓你。”
“别忘了我是一流的捕快。”
“铛啷啷。”里面滚出两锭五十两的黄金。
“你这种脏钱,能够收买一个贪官,却收买不了正直的捕快,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陈凡也并不是一味的说假话,他是真的有心想要做个秉公执法的捕快。另外他现在恨透了徐拂,自从到了大明朝之后,还是头一次吃这样的大亏。
“那你就进来吧,我等着你收拾呢。”徐拂嗲兮兮的说。
“进就进,我这暴雨梨花针是特制的,那个,一共十三发子弹,而且还能连发,前几天我还用他做掉了玄冥二老和金蛇郎君呢,难道你不害怕吗?”其实是他自己害怕,所以才编出这样的大话。
“玄冥二老和金蛇郎君是谁,没听说过。”
“都是高级人物,像你这种贱货怎么可能听到?”
“承蒙夸奖!”
“我夸你了吗?”陈凡端枪一样端着暴雨梨花针的针筒亦步亦趋的走了进去,刚好看到徐拂穿着明媚的衣裙端坐在一张粉色的贵妃榻上,他想,这次这位应该是如假包换的徐拂了吧,因为徐拂就应该长成这种清秀空灵的样子不是嘛。
徐拂体态轻盈风流,纤腰极细,酥胸极大,侧面轮廓惊心动魄。她今年十九岁,正是芳华妙龄,一双眼睛神若秋水,肤若凝脂,菱角样的红唇分外妖娆,轻薄浅嗔无不令人魂飞魄散,碎花般的指甲,便被一样的皓齿,也都给她平添了无数的魅力。
“你是徐拂还是她的奴才?”陈凡咬着牙齿问道。
“我是徐拂也是奴才,男人的奴才。”徐拂格格一笑,清亮的小手在琵琶上熟练的一滚,如同一阵急雨,沁人肺腑。她完全不理会陈凡的蛮横无理,嫣然一笑之后,自顾自的唱了起来,声音婉转圆润,旷古的美感仿佛还携带着美化的芳香。
“陈捕头请坐。”一曲唱罢,陈凡也呆了,身上的戾气也没有了,不过还是没多少好气。徐拂拍了拍手,书香笑着端上一杯茶来。
“陈爷,男人的嘴巴甜吗?”
“小妮子,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尝不出来,我都是逢场作戏,可不像你一样没说几乎话,就跟人家动真感情,还谈婚论嫁,哈哈!”
“你要是敢传出去我就奸了你!”陈凡咬着牙齿威胁。
“哦,谢谢哈!”书香弯下腰郑重其事的敛衽行礼。
“你他么的——”陈凡眨了八年眼睛“如果你的脑袋没有被驴给踢过,那就是我来到了疯人院了。你和你的主子都是精神病来的,骂你说我夸你,吓唬你你还谢谢我,玩个性的陈爷见过,但陈爷没见过玩的这么大的。”
“谁跟你玩个性,我们说的是事实!”徐拂听不屑的放下象牙把子,又把琵琶放在贵妃榻侧面的高茶几上,侧着脸说。
“是啊,陈捕头实在是不够聪明被我娘刷的团团转,甚至连我们说话都听不懂,简直比猪都笨。”书香说道。
“我再怎么笨,也没跟同恋亲嘴儿。”
“我亲嘴儿得了一千两银子,我不吃亏呀。”书香很嘚瑟的说:“我们本来就是当表子的,亲嘴有错吗?”
徐拂说道:“咱们当表子的被人说成是贱货,那说明咱们当表子当的很成功。所以我要谢谢你。”
书香说:“咱们当表子的,有人千方百计的要来奸,那说明咱们的生意要上门了,咱们当然要谢谢你。”
徐拂说:“所以,陈捕头在勾栏院里面说话最好小心一点,这里虽然世俗,但其实也最不俗。”
书香说道:“咱们有咱们的道——贱道!”
陈凡端起面前的一杯茶,一口气干了:“好吧,咱们言归正传——”
“哦,言归正传啊,好说,书香你准备好了吗?”
“娘,已经好了。”
“开始!”
陈凡愣神的时候,徐拂已经换了一副淑女的姿态,两只脚稳稳的踩在脚踏上,先是枉自凝眉幽幽叹息,而后起身走到窗口卷起珠帘,用明眸朝窗外张望着喧闹的人间,忽地黯然回眸,幽幽的说:“妾家道中落,幼失护持,奈何操此贱业,幸勿官人厌弃则个。若蒙郎君不弃,愿以终生相托。”此语一出,兀自梨花带雨,娇啼微喘,陈凡的骨头顿时酥了半边。
“香儿,该你了,预备开始。”
陈凡还没来得及从软玉温香的状态里释放自己,书香就已经开始了,她跪在陈凡面前说:“官人,香儿从小就跟着我娘,现如今我娘她对你一往情深,你们不如就此逃走,从今日后长相厮守共效于飞,剩下的事情香儿自会一力承担。”
“完了!”书香站起来了。
“什么意思?”陈凡问道。
“这就是我们的言归正传,这就是我们的办正事儿了。如果你要是真有钱,就会真的给我们赎身,因为我们演得不错。”徐拂拍着巴掌给自己点赞。
“如果你没有钱,或者只是一般的有钱,你就会给我找个为你们两个私奔的家伙定罪的人二百两银子当报答,然后你们刚跑出去就会被抓回来,一顿鞭子不说,还要被没收所有的财产,扔出妓院。这事儿我俩干的都不愿意干了。”书香说道。
“所以呢?”
“所以我们俩对你实在好的不得了,没用这种招数,你应该谢谢我们。”徐拂的脸色很阴沉的说道。
“所以作为报答我是不是不要追究青儿的事情了?”陈凡说。
“青儿姑娘一定会还给你,不然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一点我们心里很清楚,所以你尽管放心,但我们也有条件。真的,你这人其实挺不错的,从各方面来说都挺不错,你不是恶魔相反还是个好男儿。但好归好,我们的原则不能变。刚才那些事儿就是吓唬吓唬你,让你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别跟我们这些人继续闹下去,再告诉你,我们这些人干的那些事儿要是都告诉你,就算你是铁打的分分钟也能把你压垮。”
“几个条件?你们这群人,又是什么人?”
“三个条件。第一别问我们这群人说什么人;第二以后别再管闲事儿;第三陪我们两个人睡一觉。”
“前面的行,后面的不行。”
“后面是前面的基础,没有后面就没有前面,而且你现在不答应也已经不行了,而且你如果不答应,你就见不到青儿,永远也见不到。”
“扯淡!”陈凡心想,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自己真的进了疯人院了嘛。他还想着给人家推理呢,没先到人家毫不犹豫的就承认了,而且还提出那么莫名其妙的条件,到底几个意思啊?
男的也要我,女的也要我,我颜值真有那么高吗?
今天真是太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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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马公子的马社
“听说陈捕头也是爱马之人?”马世杰问道。
陈凡很想和徐拂还有书香那种精致的女人睡觉,但他还分得清轻重,无论如何现在也没有比寻找青子更重要的事情,而且他还有一个怀疑,徐拂和书香如此明目张胆的把他留下,难道是调虎离山,背地里做了什么大手笔,所以他必须离开。
“我已经答应了你前面两个条件,以后绝不会再多管闲事,你应该可以把青子放回来了吧。”
“不行!”徐拂很坚持的说:“第三个条件很重要。”
“依我看来第三个条件不可能重要,第一你不缺男人,第二我也不是特别超级无敌的帅,第三你无非就是想留下我背地里去干大事儿,我答应你今天回家不去衙门,明天早晨再去不就好了。”
“天塌下来也不去?”
“不去。”陈凡很坚定。
“那也行,反正我们这两块肥肉在这摆着,免费给你吃你不吃,那就没办法了。”徐拂嘚嘚瑟瑟的说:“但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明天早上放人,你愿意吗?”
“愿意。”
“那以后你要是反悔呢?”
“反悔你也不在乎,你要的就是我今天晚上不出门,我陈捕头不好骗,小娘们我奉劝你一句,别他么把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当傻逼。”
“你怎么不叫我骚货呢?我爱听!”这是徐拂最后抛着媚眼冲陈凡说的话。
来到前面,跟马世杰说话的时候,陈凡脑子里一直都在回放这一段,因为他觉得情形非常诡异,徐拂的眼神里面好像隐藏着忧伤,但她明明已经赢了,应该得意才对呀,她又是那么一个轻浮的性子,怎么不笑呢?
“陈兄。”
“哦。”陈凡恍然大悟,抬起头来吐出一口气:“马公子,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遍吧。”
“师父你好像有心事啊,去了这么长时间你没把徐拂那个小娘们给办了吗?哦,看样子是办了,而且还不是一次,要不让您怎么累成这个逼样儿呢。”李石湖摸着自己的鼻子,没大没小的说。
“放你娘的屁,为师明明什么也没干嘛,不要挑拨我和马公子的关系。”
“拉倒,这事儿和我一文钱关系也没有。你和徐拂是朋友,我和徐拂也是朋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朋友,你们谈恋爱别把我牵扯进去好不好。”马世杰有点不好意思,拿扇子挡住自己的脸。
“那你俩不是有一段?”陈凡穷追猛打。
“没劲。”马世杰夺路而逃:“你这也太没劲了,赶明儿不跟你玩了,我们玩乐行会也不再欢迎你了。”
“这话怎么说呢?”陈凡冲着李石湖挑了挑眼眉。
“对,这话怎么说呢,你俩那个时候不是很要好嘛,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我听说还被人抓住在树林子里亲嘴儿呢。”李石湖敲边鼓说。
“这些有辱斯文的话,都是西阊门外说书的编的,所以你以后最好别让我听到,不然跟你翻脸,没准还会找人揍你。”马世杰满脸通红:“我跟她在树林里聊天来着,哪有亲嘴儿,那天吧,她是跟我借钱你知道吧,借钱跟亲嘴儿没关系,那个——”
“那你们还是有关系。”陈凡笑呵呵的说。
马世杰咳嗽了一声:“陈兄,你要是纠结这件事儿,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们分手好几年了,以前在一起也是逢场作戏没什么真感情,况且那种地方就算你不去难道别的男人就不去了嘛,我能管得了谁呀,对不对?”
“师父,他这样说你就别客气了,该吃就吃。”李石湖大大咧咧的说。
“我去了,又来了,也就是听了一段曲子,其余的什么也没有,所以我现在要回家了。”陈凡笑着说道。
“慢!”马世杰说道。
“又怎么啦?”
马世杰笑了笑说:“陈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也是爱马之人嘛。我听令徒,大宗兄说过,你好像有一匹宝马名叫燕色驹的是吗?”
陈凡叹了口气说:“燕色驹是有,不过原先那说属于威远镖局安老镖头的,你也知道他们一家都那什么了,所以我就先用一下。”
“哦,我知道。我是说,能不能把它带到马社里来让我见识见识,我也有几匹宝马,在苏州这地界没有敌手,如果陈兄不吝赐教我和,哦,定生兄你过来。”
张小生在茶社门口抓一把瓜子跟一个年轻妓女聊天呢,说一句吐一口瓜子,德行老不好看了。
“找我干啥?”
“我和定生每人输给你一千两银子?”
“他么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凭什么呀?”张小生火了。
“因为你也有一匹宝马。”
“哦,原来如此。可是我刚跟那个小妞谈好了,过两天来梳笼她,这彩礼钱,还有办喜酒,还要打赏下人男仆女佣也都要钱,我这手头有点紧啊。”
“你俩谈好了?”马世杰惊讶的看着他。
“是啊,就在刚才,这小妞今年十六,还没破身子呢,你说兄弟是不是中了头彩,我今年梳笼了三个,都没有她漂亮——你什么意思?”
马世杰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二货,那是假的。”
张小生可不相信他的说法,梗着脖子说:“你你,你胡扯,怎么就知道是假的,她敢骗我吗?砸了他的怡红院。”
马世杰哭笑不得的说:“我,我上个月刚给她破了身子,我怎么就不知道她是假的呢。你到底信我还是信她的?”
张小生看来还是相信马世杰多一些,所以他沉吟了一下,回头冲着那妓女吐了口唾沫,然后黑着脸不说话了。那妓女也不是省油的灯,把手里一把瓜子冲着他扔过来,然后黑着脸快步的走到大街对面去了。
“正好,情场失意**得意,咱俩每人出一千两银子,赢陈兄的燕色驹怎么样?我和陈兄都说好了,如果咱们输了,每人一千两银子给他。可是如果他输了,就要把那匹宝马输给咱们,如何?”
“是不是安老镖头起的那匹燕色驹呀?”张小生倒吸了一口冷气:“很有收藏价值啊……我干了。”
“那既然说好了,咱们就一块去马社看看吧。”
“这黑灯瞎火的要不明天再说吧。”陈凡心想,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燕色驹输给你,这家伙是不是有强迫症啊。纨绔子弟就是纨绔子弟,马世杰好像是比张小生多读了点书,但仍然是一副纨绔子弟的德行。
马世杰挑起拇指:“马社那边灯火通明,纤毫毕现,只要你的燕色驹过来,立即就可以开始比赛,你就说你敢不敢吧?”
“他连徐拂那小娘们都不敢骑,更何况是骑马呢?”张小生嘎嘎的大笑。
“好啊。”陈凡咳嗽了一声:“你们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陈凡回到家里起了自己的燕色驹重新回到茶社门口,马世杰他们还在原地等着他呢。大家看到了燕色驹之后,都拍手称赞。
“好马好马。”
陈凡也不知道马社的具体位置到底在哪里,于是就跟在他们后面走,拐了好几个弯儿最后到了城西一处大宅子门口,那个大宅子表面看来占地面积虽然很大,但其实没有几间房子,借着月光从远处看上去空荡荡的,有马儿的叫声传出来。
“原来是个养马场。”陈凡笑着说。
“这里除了几个马夫之外就是几个厨子还有几十个护院,其余的全都是马儿,所以才叫马社。”马世杰回顾陈凡:“怎么样,是不是名副其实。”
“是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马儿怎么样,我都有点等不及了。”陈凡拍了拍自己的燕色驹:“你不会养了一窝劣马吧。”
“开门开门。”马世杰鼻子里冷哼了一下,忽然先前跨出去一步,啪啪的拍打门环:“赶紧开门,赶紧开门。”
“我爹以前就是给皇上养马的,所以我门清,我能证明马公子的马儿还算可以,不然他也不会雇佣四五十个武师来看家护院了。”李石湖的老爹是李太仆,的确是负责给御马厩养马的。不过他这个官其实也不小,并不像弼马温那么卑微。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陈凡吹了声口哨。
过了不大的功夫,里面就传出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粗声大气的在里面喊:“是谁,都这么晚了?”
“狗奴才,连本公子的声音也听不出来,马三赶紧开门。”
“是公子爷来了。”里面的人惊骇了一下,这才迅速的拉开了大门。里面探出来一支火把,看清楚众人的相貌,赶忙闪开一条道路。
“公子爷,小的该死。”里面站着的足有二十几个人,为首的一个脸上仗着一撮黑毛,应该就是马世杰口中的马三了。
马三见到马世杰之后非常吃惊:“公子爷,这都什么时辰了,您怎么还过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吩咐小的吗?”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不过和几个朋友来赌马而已,你们赶快下去准备,把场地空出来,多准备火把,不要误事。”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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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貌似破案了
马厩和马场都在院子的北头,院子青砖瓦舍,房屋高大,浑穆古朴,庄严气派。
高大房屋背后有一条长长的幽深的巷子,巷子尽头被一排修竹遮掩的严严实实,倚着左侧的粉墙有一片马厩,其余全都是沙场般的空地,真有点一望无际。沙场上灯火通明,有男有女,男的举着火把,女的端着茶水。
“陈兄,我没骗你吧。”
有一匹马儿在院子里跑,没有缰绳也没有马鞍,时而前蹄腾空,仰天咆哮,那声音高亢嘹亮,催人奋发,尤其是在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候,嘶鸣声想一柄锐利的长剑,刺破黑夜,直刺苍穹。
再看那匹马,通体银白,奔跑时好像地面上凭空浮起的一朵白云,双耳尖尖,四蹄强健,两目有神,犹如碧玉,尾如悬瀑,美丽飘逸,浑身肌腱,神力无比。战马飞奔,如飓风卷浪,播土扬尘,路上的草木皆被踏成泥土。
当它来到陈凡面前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这匹马叫做‘万里银山川’,只因它通体雪白,一尘不染,即便奔驰万里依然洁白无瑕的缘故,我挺爱它的,它是我这马社里的第一宝马。我还有一匹宝马名叫雪豹纯,前段时间送给了小侯爷,就是靖边侯府死了的那个小侯爷。此外你看那边的红马,乃是蒙古战马,号称‘五步渡河’,还有——”马世杰一连给陈凡指了好几匹宝马出来。
不过陈凡全都没看,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这匹白马的身上,并且伸手虚空抚摸:“马身长一丈,高八尺,通体洁白犹如雪花,日行千里,夜走八百,身轻如燕,精神焕发,叫声坚如铿锵……”
“白马的气味儿和别的马儿不同,膻气比较重,当然这仅限于通体纯白的宝马,而且你们看我手中这两根白色的马毛,晶莹透亮,白色光泽,正是《相马经,下部》上面说的‘白发玄鬃,孤月寒霜’,这种白马的名字,就叫做‘孤月寒霜’。”
“叫‘孤月寒霜’的宝马能‘跨灶’,不过这种马儿的数量也不是很多,而且价格异常昂贵,用的人都视为珍宝,所以,这匹白马应该是孤月寒霜。”
“何以见得?”马世杰走过来问。
陈凡说话的时候,那马儿调转身体,尾巴扫在他的胸前,向水流又像银丝,陈凡动作很快的拔下来一根,放在两根手指头上细细的碾压。
“我早就知道苏州城有这样的一匹宝马,因为我拜托过锦衣卫在全国范围内寻找孤月寒霜,可是找了一圈也没有半点线索,所以我怀疑自己中了‘灯下黑’,那马儿应该就在我的身边才对。”
陈凡咬着自己的指甲,沉思着说:“没错,这就是杀死安明堂以及镖局上下几百口人的那匹白马了。”
“何以见得?”
“因为出事之后,我一直都在研究这种名叫孤月寒霜的宝马。我查了很多资料,发觉这种马儿其实已经面临绝种了,绝种的原因因为不容易存活,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每每养到三五年就会死掉,所以后来也就没人尝试了。但我在另外一本书上也看到一则很奇怪的说法,作者说其实要养活这种马儿也不苦难,只要和人血就可以,至于理由非常玄妙,类似于道家的阴阳学说,他认为这种马因为犹如孤月所以阴气太重,必须要用人血之中的纯阳来化解,才能养的大。”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假的,但我今天的确看到了孤月寒霜,你怎么解释?”
马世杰淡然一笑:“陈兄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这匹马是徐拂姑娘当年送我的定情信物,它就是一匹马而已,还不是什么特别的好马,我骑它它踢我,我喂它它咬我,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所以虽然很神骏但没什么用,你想要就拿去,别给我扣帽子就行,我知道你们捕快行的手段,也知道你叫陈恶魔。”
“你的意思我刚明白,就是你们抛出徐拂,让我这边给卢大人一个交代然后结案对不对?可是我的小青呢?”
陈凡哈了口气,指着马世杰说:“还有一个问题我怎么也想不通,就是刚刚徐拂为什么死乞白赖的留下我睡一觉呢?我天天照镜子,知道自己什么德行,虽然有点帅,但也不是特别帅,也就是一般帅。还不至于徐拂姑娘,怎么的也不至于徐拂姑娘如此生扑吧,我又没给她下药?”
“王八看绿豆这种事儿经常发生。”马世杰哈哈大笑。
“不对。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的,你好像想要坏我的名节是吧,可我又不是个娘们,再者说,我陈恶魔的名头还有可以下降的空间嘛?算了算了,这点我是真的想不通,我还是先收拾徐拂吧,至于你们的事儿我不管了,只求你们把小青放回来。”
陈凡走了两步又转回头说:“哦,对了,如果明天早上我看不到小青,我就在卢大人面前把你们的事情和盘托出,咱们一拍两散,而你要杀我,我估计你也做不到。所以你最好还是乖乖地听话。毕竟白马是在你家发现的,你可逃不了干系。”
“哈哈,陈捕头喝多了。”马世杰连连点头。
陈凡没有带白马出来,他也带不出来,因为白马的确很烈。不过他知道马世杰一定会替他好好地看着白马,否则这个事儿皇上虽然过去了,但刑部那边还是过不去,万一再出现什么问题,那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因为刑部是东林派太子党。
陈凡大半夜的离去,并没有直接去找徐拂,因为他自己不敢去,徐拂的武功应该是很高强的,就连她身边的几个丫鬟也都不是盖的。而且,她应该还有不少的手下,所以必须要裴大先生和衙门的衙役倾巢而出才行。
他回到家里的时候裴大先生和陈小妹跟他唠叨了半天,无非就是担心穆小青的安全,可陈凡觉得这已经不是问题了,因为他已经找到了这件事情的症结。他们无非就是抛出徐拂,保住徐青君父子,继而也保住福王。
如此一来,才不会太子这方面的人死死的咬住不放。而徐拂也根本不会逃跑,一定会在闺房里面等自己去抓,没准还趁机接个客什么的呢。这么一想他倒是特别踏实了下来,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着睡着,他就听到裴大先生喊了一声:“小妹,你做什么?”
陈小妹说:“我的心呢?”
陈凡顿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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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是疯了
陈凡坐在床上很平静的听着陈小妹口沫横飞的诉说自己的心是如何在半夜里突然丢了,然后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找回来的经过,炕沿下的裴大先生不禁发呆,见她说的有些累了,外面雄鸡唱了,赶忙拉着陈凡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
陈凡从窗户里面看进去,发觉陈小妹自己在屋子里对着空气还在说话,说的内容仍然还是她的心丢了云云,逢人便拜托给她找回来什么的。心里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所以立即害怕的打了个冷战,差点摔倒在地上。
“说话呀?”
“老裴,我看她是疯了?”
“这个不难!”裴大先生一步进屋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陈凡虽然慌张但并没有忘记青儿这时候就要回来,不然他可就把马世杰交代给卢仲远了。卢仲远现在没准正在盼着他找到关于福王的什么蛛丝马迹呢。
说句不好听的,京城里面的太子不定为此事多么着急呢。
这时候裴大先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非常奇怪:“我刚才用真气试探过小妹的经脉,发觉跟疯癫有些相似,又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如果你觉得她是精神出了问题,我不敢苟同,我倒是觉得类似于——”
“中了邪!”他俩异口同声的说。
可是中邪这种事情未免太抽象了,不大能够令人信服,尤其是像陈凡和裴大这样的人,更加不能信服。果然,裴大立即接着说:“练武的人是不大相信中邪这种事情的,因为很多所谓的鬼怪中邪都可以用神奇的武功来解释,这件事情也同样如此。”
这时候,陈小妹走了出来站在锅台边上刷碗,一副准备做饭的样子,只见她弯腰系好了围裙,用木勺舀了慢慢的一勺水,清亮亮的倒在锅里,然后用火折子点着了柴火,又在水上加了竹篾做的篦子,摆了四五个馒头盖上火盖,所有动作有条不紊不像生病的人。
只听她忽然冲着陈凡说:“哥,青儿真的一早就会回来嘛,你别看我平常老是欺负她,其实我真是把她当妹妹看待的。”
“好了。”陈凡惊讶的看着裴大,然后他俩都走了过去,蹲下来看她。
陈小妹就对他俩说:“关于我的那个心呢,我想还是不着急,青儿的事儿比较着急。总之我一刻没有看到她,就担心得很,哦对了,我已经没有心了。你说我也是,早知道昨天我就不出门了,怎么搞的啊,青儿这个丫头啊。裴哥哥,你这么高的武功,在武林之中号称剑圣,赶紧想想办法呀,青儿可是个女孩子。”
裴大皱着眉头说:“我正在想办法呢,不过按照你哥哥的说法她很快就会回来的,倒是你现在困不困?”
“一夜没睡觉我能不困嘛,不过我还是给青儿做早饭吧,待会儿再说的话,哦,也不行,我还约了玉锁帮她做绣品呢。但如果青儿回不来,我肯定是没那个心情了,相反要拉着她去帮我寻人。”
陈小妹愁眉苦脸。
“很正常啊。”陈凡说。
“寻人的时候,也趁机寻一下我的心,可别被谁踩坏了,或者掉在水里了。”
陈凡站起来跟着裴大先生走了出去,裴大背着手说:“江湖上有一门邪术称作迷魂术,是下五门的人专门用来诱骗少女和小孩子的,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我看小妹现在的症状和中了迷魂术非常相似。”
陈凡一百二十分的赞同裴大的说法,因为陈小妹没有神经病,除了丢心这个bug之外,一切完全正常,很明显是思想受到了外界的干扰。可裴大马上又说:“但据我所知,迷魂术是要借助于药物的,可我用真气试过,小妹没有中毒的迹象。”
“高明的迷魂术不用借助药物,咳嗽一声就行了。”陈凡叹了口气。他早就觉得武侠里面的迷魂大法类似于后代的催眠术,以前他曾经领略过催眠术的力量,心理学教授在台上说了两句话就让一位女同学忘了自己姓什么,而且直到下课也没想起来。并且她只是这一个bug除了问题,其余的智商全都正常。
这情形简直和小妹一摸一样。
也就是说按照心理学范畴的知识来定义——有人用催眠术为陈小妹的思想植入了bug。那个漏洞就是陈小妹的心丢了。
“我不明白的是,是谁为小妹使用了迷魂术(催眠术),我详细的问过小妹,当天她并没有接触过什么人,只是去买菜而已。要说接触也只是接触到了王婆,王婆有一只西洋钟,里面有一只小鸟咕咕的叫……”陈凡呆了,他知道心理催眠的过程中是要有一个触发器的,触发器可以是一种声音也可以是一个人,但西方的催眠术最初使用最多的触发器就是——钟表。
“即便是小鸟咕咕咕的叫,也不会让小妹丢了心脏,因为所有的鸟儿都会咕咕咕的叫,可见这件事情和王婆无关。”裴大轻描淡写的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思是让他不要胡思乱想。陈凡却反过来拍他的肩膀:“这个bug,必须要破掉,但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你一定要抓住王婆,不然小妹这辈子就完了。”
什么bug不bug的,裴大先生是铁定听不懂,但他眨了眨眼睛之后就点了点头:“好吧,希望你这次的判断依然正确,可是青儿怎么办?”
“我在这里等,咱们分头行动。”
裴大先生晃动身形直冲天宇,转瞬之间消失不见。
他刚走,青儿就蹦蹦跳跳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哥,你怎么起这么早,裴大哥呢,他为什么没起来练剑?”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会是这样的表现,你你你,你从哪里来?”陈凡傻了,完全不明白她怎么如此轻松,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啊,我嘛,我去,我出去转了一圈而已啊,干嘛大惊小怪的。我也起得很早不可以吗?”青儿摊开双手不解的说。
“可是你昨天晚上根本就没在家里睡?”陈凡看着她的眼睛说。
“不可能!”青儿跳起来了:“你侮辱我清白,你,你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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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扫个黄而已
“我是说,昨天晚上我根本没在家里睡,所以不了解情况,一着急给说错了。”陈凡多机灵啊,赶紧改口,而且改的还挺合理。穆小青听完之后顿时就淡定了,温柔的笑了笑说:“我就说嘛,我明明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今天早上,怎么会没在家呢,我就说嘛,肯定是陈大哥你自己迷糊了,哦,小妹也起来了嘛。”
陈小妹可不傻,她听到青儿这样的讲话顿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青儿疯了。所以她赶紧放下柴火,站在门口连连点头,傻乎乎的说:“嗯嗯嗯,根本不存在的事儿,青儿只是清晨才出去的我可以证明。不过你也是老大惫懒,竟然让我做饭,现在饭也做得了,你就进屋等着吃饭好了,啊,少奶奶。”
“去你的。”
青儿笑着进屋了,陈小妹赶紧一溜烟的跑到陈凡的面前,拉着他的袖子,紧张的额头冒汗,手背上露出青筋:“哥,这丫头疯了,我想她一定是中了邪了,算了,我的心我不着急去找了,你下把她治好病,好好的人怎么会疯了呢?”
陈凡现在也不是太着急了,因为至少青儿已经回来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待会儿裴大先生回来也就一清二楚了。陈小妹转身去烧火的功夫,裴大先生已经回来了,抱着剑低着头很消沉的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衙门的公差。
“王婆不会自杀了吧?”陈凡忽然眯着眼睛问。
“你怎么知道?”
“看见他们俩我就知道了。”陈凡也是刚刚才想到,马世杰很有可能会杀王婆灭口。但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也只好去找马世杰了。不过找马世杰不能通过官方,因为他根本没有半点证据,只有让裴大先生去。
陈凡让两个公差先回去,调集所有的人手在仪门外面的小广场上集合,顺便知会郭县令和卢大人知道。然后把事情的经过给裴大先生讲了一遍说:“现在摆明了马世杰一伙儿在威胁我报复我,我们也不能被动挨打,你就去把马世杰抓回来,然后我去抓徐拂,咱们分头行动。本来徐拂也是个高手,但目前看来还是抓马世杰比较重要。”
裴大先生担心如果徐拂真的是白衣女,那陈凡万万不是对手,很可能惨遭毒手,况且她手下还有一大批的高手。不过陈凡表示他可以通知卢仲远,请求知府大人和巡防营白殿戈的官兵来协助。
“我争取速战速决。”见他心意已决,裴大先生也只能按照计划去进行。他俩一起出了大门,分道扬镳。陈凡骑着燕色驹快马加鞭很快就到了衙门口八字墙外面,只见铁雪和卢宁正在门口等着。
“喂,我说你是不是搞错了,你这么早把我爹叫起来做什么,你知道不知道他老人家可是大官儿。”
“还能大的过人命嘛。”陈凡赶忙下了马走过来:“卢大人在哪?”卢宁说:“已经起来了和郭大人在大堂上说话呢。你一个小小的捕快这么威风,让一个侍郎一个县大老爷久等,我服了你了。”
“到底出了多大事儿啊?”铁雪也问道。
“等我出来再说,你俩现在都去广场集合,卢宁你不是喜欢刺激嘛,待会儿带着你去见世面,不过你不能叽叽喳喳的不然就不让你去了。”
“真的吗?”
陈凡没搭理他,赶紧快步上了台阶一路来到了大堂上:“两位大人,劳烦两位大人在此久等,属下罪该万死,不过属下也是情非得已,因为事情真的非常紧急——”卢仲远站起来,摆手:“闲话少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截杀威远镖局的元凶找到了,但是对方实力雄厚我不敢轻举妄动,需要汇合大人的钦差卫队还有城防营的力量才能展开清缴。”陈凡觉得这事儿挺简单的,卢仲远这人也挺正直,听完了他的叙述之后肯定要立即展开行动。可是没想到卢仲远听完之后的举动却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不但没有立即下令,反而沉思了起来。陈凡觉得这没有什么好沉思的,调兵遣将就是了。
“大人——”
“让本官想想。”卢仲远下意识的摆了摆手,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神中忽然射出精光:“调兵遣将围剿悍匪固然重要,但有一件事情也不能放松,郭县令,围剿悍匪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本官要留下来立即提升梅千千和徐寿,这件事情我考虑以前他们可以抵赖,就是因为缺少了这最后的一个环节,元凶没有落网他们怎么说都可以,此刻元凶既然已经归案,就不是他们能信口雌黄的了,桩桩件件都必须给我说清楚才行,那么,我留下来提审他们。”
陈凡明白了,他是要和皇帝叫板,接茬揪徐青君的小辫子啊!
其实还是为了给太子尽忠,收拾福王。
不过陈凡知道他管不了这个事儿,如果真的被他揪出来了那也是马世杰自己没弄好跟他没一个铜板的关系,况且马世杰做得太绝,他现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老郭对卢仲远自然是唯民是从,听完之后立即就去准备,拿着卢仲远的帖子去巡防营调兵,去知府衙门调兵,末了汇合了钦差卫队再加上县衙门连厨师门子都算上的一百五十人,两个时辰之后总共组成了一支八百多人的队伍。
白殿戈亲自带队:“陈凡,到底抓谁?”
陈凡心想,怎么老裴还没把马世杰给揪出来呢?
“去,你们别管了,跟我来吧。”这是为了害怕泄密。
八百人的队伍在大街上横冲直闯,顿时就引起了很大的骚动,但因为陈凡之前并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此次行动的目标,所以也就没担心泄密的事情,这样一来,再要是泄了密那恐怕也只能是郭县令和卢仲远两个人不知道是谁干的了。一直到了西阊门外,陈凡才指着归家茶社后面的红袖斋大声喊:“就是这里,给我包围这个藏污纳垢的所在。”
“我草,搞半天扫黄啊,我还以为有人造反呢,搞这么大阵仗你至于嘛?”白殿戈差点疯了:“你不应该叫陈恶魔,应该叫陈疯子,扫个黄而已这事儿城管就办了,还用得着出动正规军,我说你也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
“弓箭手上前,盾牌准备!拿长矛的拿大刀的听好了,待会儿有人出来,能抓活的就抓活的,实在不行就地格杀。”陈凡害怕有伤亡,所以表现的非常谨慎,就地格杀不是他说的是卢仲远说的。距离绣楼三十步的地方大家停止前进了。这时候铁彪骑着一匹马从远处跑过来,疾风骤雨一般跳下来抓住陈凡的胳膊,脸都扭曲了:“大,大事,大事不好,卢大人,卢大人——”
“不会吧?”
“受伤了。”
陈凡以为马士英和徐拂狗急跳墙把卢仲远给干了呢,没想到是虚惊一场顿时心里苦笑,铁彪也不知道是怎么啦,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这么冒失,又不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这样唐突成何体统啊,白白的让白殿戈手底下这些丘八小看了当地警察的素质。
“削平果割破手指头了?”陈凡翻白眼。
“梅千千和徐寿在大堂上互相咬死了对方,卢大人受惊过度晕过去了!”
“……”正在所有人都有点傻了的时候,绣楼走廊上的十几扇窗子忽然打开,一排排带着倒钩的弓箭倾盆暴雨般从里面射出来。惨叫声传来,官兵之中顿时有人受伤倒地,白殿戈扯着破锣嗓子大喊:“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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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绣楼大火
红袖斋后面有一个池塘,池塘前面临近水轩,里面开满了荷花,风景还是挺好看的,可也正因为这样就给抓捕工作造成了一定的麻烦,官兵虽然有八百也不能从四面包围这座绣楼,只能从正面强攻。
苏州指挥使司这些兵马平时疏于操练都是酒囊饭袋,摸女人大腿的时间比摸刀把的时间要长的多,一个个老大惫懒,看到弓箭射出来顿时吓得抱头鼠窜,结果不跑还好,一跑就死了不少,现场阵势大乱,哭爹喊娘,一塌糊涂。
而抱着脑袋躲在铁雪的身后的陈凡则忽然指着绣楼大喊:“不好,敌人放催泪弹,赶紧卧倒。”
“说什么呢,着火了嘛。”
陈凡心想对呀,这时候还没有催泪弹呢。他抬头一看,只见六丈高的绣楼上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浓烟直冲云霄,而里面的箭矢也不再射出来了,顿时大吃一惊。
“陈凡,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我可告诉你,我手下的士兵可都是国家的精英,皇上培养他们这么多不容易绝不能白白牺牲,所以我们我为了保护朝廷的财产绝不能带人冲进去,那什么,我看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你也别较真,差不多就完了。”白殿戈舔了舔嘴唇,表现的挺无奈。
郭县令赶紧站起来摆手:“不行不行,这里地处闹市,如果不救火势必酿成大祸,此地乃是吴县管辖,我可不能不管。指挥使司有救火兵丁,救火是你们分内的事儿,如果白大人不管,我可就要告上朝廷,到时候咱们一起倒霉。”
“我没带救火兵丁。”白殿戈耍无赖,可这时候卢仲远已经赶来了,隔着老远就喊:“白将军,赶紧调动救火兵丁扑灭火势,不要牵连其他民居。贼人破釜沉舟,玉石俱焚,不能让他们全都死掉,一定要留下活口,陈捕头想想办法。”
陈凡心想卧槽你大爷,你、白殿戈和老郭你们都是皇上培养的精英,就我不值钱是吧,你哪是让我想办法,根本就是想让我冲进火场救人,岂有此理。
陈凡一转头很慷慨豪迈的对卢仲远:“大人,不要着急,陈凡这就配合救火兵丁冲进去——”短暂的时间里他已经想通救火兵丁一时半会的来不了,所以这个马屁还是要拍滴。白殿戈愣了:“救火兵丁一时半刻的来不了,而且水囊和水龙里面都没水,绝对的远水救不了近火,这大火实在是太大了。”
“有桐油的味道。”卢仲远说道。
陈凡说:“麻烦白大人把手下的兵都派出去挨家挨户的砸门,让他们全都出来救火,另外让你的救火兵丁快点,还有就是——我进去吧。”
“那可不行,你会烧死的。”卢宁挡在他面前说:“我说什么也不让你进去,虽然你今天对我一点也不好,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呀。你没看大火都烧到半空中去了嘛,就算是有人也化成灰烬了。”
“下面三层没有火。”陈凡冲着发愣的白殿戈摆了摆手吗,他才想起来调动自己的手下,顿时指挥使司的兵丁们都向外跑去,这地方实在是太热了。看到他们反应这么迅速,训练这么有素质,陈凡就大概知道明朝是怎么没的了。
“那也不行,这分明就是从里面放火,而且有桐油,进去就出不来了。”卢宁想旁边挪蹭了两步,以老鹰捉小鸡的姿态挡住陈凡。
“你们觉得不觉得很奇怪,怎么绣楼上一点动静也没有,就算他们存心想死该有的反应也不能差不是,比如惨叫啦,奔跑啦,跳楼啦,怎么什么全都没有啊。难道这里面根本什么人也没有吗?”铁雪听看不惯卢宁把陈凡当自己男朋友那么宠着的,她觉得陈凡其实跟卢宁没什么关系,至少是没正式确立关系,所以这小丫头自作多情。为了抢她的风头,她忽然灵机一动的说道。
“所以我要进去看看,可是我这轻功不灵啊。”陈凡看着卢仲远深情的说:“不灵我也去,大不了为国捐躯,皇上他老人家培养我这么多年容易嘛,关键时刻我要是掉链子我就是对不起朝廷,对不起他老人家,也对不起卢大人。我身为一名捕快,早就想过有这一天,正所谓将身许国,何惧一死。”
这个逼装的很是到位,他还做了个摆平一切的手势,然后冲着火场走了过去。
“嗨嗨嗨,你回来呀,你死了我怎么办?”卢宁刚好抓住陈凡,脖领子就被人给揪住了:“你想妨碍公务吗?”
卢宁回头看着铁雪:“不要你管,我又不是你的手下,我就是不让——”卢宁忽然看着半空中呆住了,有一道流星般的青色人影扑过来,揪住抓住陈凡的后腰,身体一旋就从一楼的窗户钻了进去。
“我草!”卢宁跟陈凡学的这一句,她觉得用着挺合适。
“草什么草,那还裴大哥。”铁血教训她。
幸亏卢仲远并不知道这个我草是什么意思,不然非要气死了不可,他本能的认为我草就是呜呼的意思,所以并没有责怪卢宁,而只是在心里更加的欣赏陈凡这个年轻人了,可惜他当了皂隶,不能为官,不然一定好好的提拔他。不过眼下大明朝这种吏治,他搞一点手段,把陈凡身份官凭上的贱籍给勾掉也不是没可能。
但那毕竟是太祖皇帝的旨意,除非他有些军功,或者跟苏州府的学政商量商量恢复他秀才的功名——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卢仲远现在开始担心陈凡的性命问题了,可别让大火给烧死了,这可绝逼是个人才,把他带到京城去的话刑部可谓是如虎添翼,就连尚书大人和太子爷肯定也会非常高兴的,还有宁儿。
卢仲远已经看出来卢宁对陈凡有意思,不过陈凡若只是个皂隶这事儿肯定不成,就算他同意都不成。因为到时候同事们会看不起他,更会指责他当官的和皂隶结亲有伤风化并败坏士大夫的形象,导致股价暴跌什么的,甚至那些乌鸦御史会上走奏章弹劾他,说女真人屡次寇边害我大明朝损兵折将是他不要脸造成的。
所以这事儿必须紧着办,多好的青年啊。
他可不知道陈凡其实就是个装b货,这会儿早就腿软了。
“我不让你抓马世杰嘛,你怎么跑着来了?”
“因为马世杰就在这里。”头顶就是熊熊的烈焰,身边到处都是火星,温度高的差点造成了闪燃,足底跟地面接触的地方嗤嗤作响。裴大先生依然很冷静的抬头观察着楼顶的状况,眼神中都是不可思议。
“据说马世杰乃是世家公子,家产几辈子都用不完,你说他这样的人真会为了谁跑到这里来举火自焚吗?”
“马世杰在这里?”陈凡竖起了拇指指着楼梯,然后直接冲了过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变的这么勇猛,只知道必须要进去看看,如果任由大火这样的着下去,那以前所做的努力可能就白费了。虽然具体的情况还没有了解,但他猜想今天绣楼上死的也不会只是徐拂和她的两个丫鬟那么简单。
二楼虽然烟雾不少,但还可以看清景物,只见里面收拾的很整齐,地毯啦,八仙桌啦,有春宫图的茶具啦,珍珠帘幕,雕花大床仿佛集体进入了仙境。没有打斗迹象,没有逃跑迹象,连一丝慌乱也没有。面对这样的大火,谁也不可能做到如此的淡定,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上面没人,或者全都是死人。
“我上去看看。”
裴大先生施展闭气功,跳棋一样上了楼,但转眼又下来了,烟雾中看起来非常惊慌:“要不还是你自己上来看看吧?”
“我上的去嘛我,咳咳,我,我快呛死了,你当我跟你一样那么非人类,我是个肉眼凡胎,比不得你这吃风喝烟的人。”
“就看一眼。”裴大先生用手捂住他的口鼻,拉着他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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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大清洗
就看一眼,陈凡已经魂飞魄散!
火光掩映下,陈凡看到三楼的地板上很有秩序的站着一排一排的人,他们每人手里拿着一把刀,第一排人先大声喊着:“白莲圣教,万世永昌,唐教主寿与天齐!”就照着自己的肚子一刀戳下去,倒下去。
然后又有一排人走上前,重复刚才的动作,也躺下去。
他们躺下去的时候都还没有死透,可能是为了给后来者节省空间,所以自觉地排好队同样很有秩序的躺下去。
这些人动作很快,就跟浪潮一样,首尾相连,前仆后继,一片一片的死去,转眼间四排四十条生命就消失了,加上前面的也看不清有多少人。
“喂,都给我住手。”陈凡还以为烟雾太大看错了了,喊了一嗓子之后顿时被烟雾呛嗓子,等他咳嗽完了抬起眼皮又有两排人死了。
最震撼的是最后那一排,他们排着队从对着官兵的那个窗户高喊着:“白莲圣教,万世永昌,唐教主寿与天齐。”的口号一刀一刀的的插入自己的小腹,洒出一捧血雨,尸体就落在了绣楼下面。
白殿戈带着他的精英们在下面看景,转眼被鲜血淋的好像洗了澡一样。
因为前面没有了障碍,陈凡才看到他们对面超级豪华的贵妃榻上躺着一位宫妆少妇,正是徐拂。她刚洗过澡,披散着厚实的秀发,薄薄的丝绸难拢玉体,半截白玉般的小腿和毫无瑕疵的双足都还露在外面,陈凡也是很犯贱的看了看她的胸部,又白又大。
“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快跑出来呀?”陈凡咳嗽着喊,但是不敢过去,迷糊中他没搞清楚状况,只觉的徐拂能跑出来。
“我对不起小侯爷。”徐拂没说话,连眼睛也没眨。
说话的是珍珠帘幕的侧面博古架后面挡住的一个女人,她身材窈窕高大,穿着一声黑衣丧服,头上一支朴素的木钗,薄施粉黛,雍容华贵,冷着脸,拿着刀,走出来就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我也是个很该死的人。”然后马世杰也从博古架后面走出来,义无反顾的用刀抹了脖子。
“徐少夫人。”陈凡失声喊道。
“我去救人。”裴大先生不是没实力,只是被惊呆了,话说纵横江湖几十年,像这么震撼的场面他也没见过几次,尤其是此时此刻徐拂。
烈焰已经从徐拂的头顶烧起来,沿着屋顶上垂下来的厚实的红色帷幔一直烧到了她的头顶,她居然还是那副笑容可掬的样子,一动也不动。裴大先生想起卢仲远想要活的,而陈凡则认为徐拂就是白衣女,这么重要的人自然不能让她轻易地死去。
“可能是被灌了水银。”裴大先生对陈凡说道。
陈凡现在被烟火抢的脑袋短路,所以根本没什么思考。
而裴大先生对自己的神功信心十足,没把火场当回事儿,于是乎飞身过去探出右手凌空去抓徐拂,想要硬生生的把她拎过来,希望还有救,不然现场的事儿就不容易搞清楚了。可是右手还没接触到对方,情况就有了变化。
“死吧。”大汗淋漓的徐拂突然发出一声比夜枭还妖异的狂笑。双手飞快的向外一探,瞬间连续变了四十八种手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卡住了裴大先生的脖子。若是在平时,她就算变幻四百八十种手法也碰不到裴大先生一根毛,可是现在不同,因为裴大发现了一件事儿,刚才扑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徐拂的侧面有一个窗户,风儿呼呼的吹进来,把烟雾全都吹到了对面,也就是他和陈凡站的地方,所以徐拂的视野比她开阔很多。
但这也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徐拂刚刚的状态,这个死表子装作被浇灌了水银的样子,害得他完全失去了警惕性,他为了躲避烟雾,又处于闭气的状态,居然真的就被她给抓住了脖子,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不过他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她为什么不直接捅我一刀呢?
后来陈凡帮他分析了这个问题,因为徐拂可能没有把握一刀切入身为剑圣的裴大先生的致命要害,又担心裴大先生练了金钟罩铁布衫那样的功夫,所以为了万无一失谨慎起见,就用了这样的办法。
裴大先生哪里把她放在眼里,虽然事发突然,也是从容应对,抬起双手照着她两条手臂砸下去,可是徐拂的身体很滑溜,就像棉花一样向下塌陷,这一下收效甚微。
跟着徐拂再伸出两条腿夹住裴大先生的腰,电光石火之间,裴大先生再伸出双掌去砸,可是手臂已经抬不起来,原来已经粘在了徐拂的衣服上,跟生了根一样。裴大先生抬脚去踢,发觉双脚也不能动弹,地面和衣服上都涂抹了同样的药水把他给固定了一个结实。
就在这个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一把丈二长枪忽然从烧红的贵妃榻里面飞射出来,木屑横飞之中,枪头直取裴大先生眉心,那人枪法伶俐稳健,一看就是浸淫多年的老鸟出招。裴大先生虽然不能动,但他的你所看的《司法大明》的第一百九十四章大清洗已启用防盗模式,只有半章和上一章内容接不上。后面隐藏部份请到百度搜:(欲.秋.中.文)进去后再搜《司法大明》观看
第一百九十五章 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结案陈词
“龙帮主被人一剑封喉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本事,连给他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这些人里面只有他一个人不是自杀的。”殓房里面,陈凡有些很沉痛的看着龙威远。虽然龙威远暂时被证明也是福王,但陈凡的心里还是把他当成兄长看待,更加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他的死法和别人不一样。
“那么小南呢,那个孩子好可怜啊。”铁雪一直都在端详小南,并且嘤嘤的哭泣,她实在觉得这个孩子可惜了。
“你傻呀,到现在还把他当成个孩子,你没看到他的喉结都长出来了吗?我刚才在签押房查阅过资料,不相信的话你自己可以去看一下,下五门一向都有雇佣侏儒做杀手的传统,这个小南其实根本不是小孩子,你看看他左手上有一道老茧,那是常年用刀造成的。”
“喉结。”铁雪下意识的摸了自己下巴一下,又摸了小孩子下巴一下,果然她发觉小南已经长出了喉结,虽然他已经被烧焦了,可是看他的样子听他的声音,他最多也不过是六七岁的孩子呀。不过铁雪马上又敏锐的提出了疑问:“可,可为什么他说左手上有老茧呢?”无巧不巧,小南的手臂还没怎么烧坏。
陈凡叹了口气说:“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右手给你一块糖,左手给你一刀,你会有什么防备吗?雪儿,你也是个练武的人,你想想,你能躲得过那凌厉的一刀吗?这就是下五门的卑鄙和厉害了。”
铁雪顿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那么说,你认为龙帮主也是下五门的人。”
“至少是东厂的人。”陈凡回头看着裴大先生和郭县令还有药老说:“这次的大清洗,应该是东厂内部的大清洗,他们杀光了留在苏州和小侯爷这件案子有关系的所有的密探,就是为了让我们无法再查下去。最缺德的是,他们用了一种非常厉害的手段来杀人——催眠术。再加上一把火,结果就是不可能给我们留下任何的线索了。”
“啊,东厂,这可让我怎么结案啊。”这里最为难得就是老郭,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上面报告,可是这么大的一个案子,死了这么多人,总不能一字不提,那他可真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他们已经替大老爷结案了。”陈凡叹了口气:“当我看到徐少奶奶自杀之后,还不忘从窗口跳出来,我就知道他们打算用她做所有的挡箭牌了。那么,大老爷可以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了,我看给提点刑狱司的结案陈词可以这么写,当然如果大人您要结案的话——”
陈凡说道:“就说现已查明,原先侯府勾结匪徒谋夺镖局的案子已经查清楚,其实是侯府的徐少奶奶勾结阿姑徐拂所为,现在两人因为畏惧司法,已经被前来复仇的安顺明给杀了尸体纵火焚烧。另外龙威远和碧眼狐狸,吃苦和尚,一枝花还有小南陈为为什么的都已经查明,根本全都是他们的同党,一体参与了强劫镖银的案子,现在又马世杰家里的白马和火场搜出来的蝉翼弯刀为证明,那么这样的话,这个案子基本上就圆满了,只差一个环节——”
“哪个环节?”老郭这边刚喘了一口气,陈凡又给他提起来了。
“就是,就是,威远镖局的那些尸体都去了哪里。”陈凡笑了笑说:“这些人想的非常周到,他们害怕提点刑狱司和刑部不相信这么多人集体自杀的勾当,要求我们追查懂得催眠术的杀手,所以就利用了安顺明的复仇情绪,其实安顺明也不过是一个被催眠的悲剧人物而已,他死的最冤枉了。”
裴大先生说道:“尽管如此,如果郭大人要结案,也只能按照他们的思路写下去。这样,所有的案子也就全都了解了。但如果郭大人敢提到催眠术什么的,就等于是自己给自己惹麻烦,而且小青和小妹的失心疯也好不了是不是?”
“是这样的,这就是他们的连环套了。把一切都推给徐少奶奶和安顺明,这个案子也就圆满了。但我还是那句话,案子少一个环节,所以如果刑部要追究,郭大人还是难辞其咎。那就是威远镖局两百多条人命的下落。”
“这么说,他们并不打算放过郭大人?”裴大先生噗嗤笑了出来。因为他看出郭县令很害怕。
“那就要看郭大人是否听话了。”陈凡咬了咬嘴唇:“大人,我们现在要结案,要给死者公道,还要自保,其实唯一的办法就是按照他们的思路去做,可是也不能完全让他们牵着鼻子走,东厂我们自然不能说,下五门也不能提,只说是以徐少奶奶和徐拂为首的犯罪团伙罢了。”
裴大先生说道:“那幕后的主子,也不是完全没有考虑我们的情绪,因为他杀死了这几个连环案之中所有的涉案人员,也算是给了死者一个交代,就连徐寿和梅千千,也在公堂之上互相咬死,不得不说他是给了我们交代的。所以表面上看起来我们也应该让一步,就按照陈凡说的那么写。”
“可是我们必须在暗地里找出两个方面的问题,第一把在公堂上给徐寿梅千千用催眠术的高手找出来,因为他实在太危险,已经威胁到了我们这几个人的生命财产安全;第二找到威远镖局二百多口人的埋骨之处,以备不时之需,否则大人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在他们的明枪暗箭之下,大人,您不想那样吧?”
“屁,屁话,本官怎么可能想那样呢?可是你说的轻巧,我们去哪里找来啊,死人骨头又没有写名字来的,都一样嘛。”
“被杀的不一样。”姚老说道:“这么多残肢断臂,这么多身首分家的尸体,他们一定会妥善处理,除非他们活化了。”
“要烧死这么多人,不容易,我们可以派出公差,到苏州境内所有的化人场去问问,我不相信化人场的胆子那么大,假如他们自己烧,那就是一场大火,又不可能不被人发现。所以,这件事情未必查不到。”陈凡挑起眼眉:“大人,请发牌票,让所有的捕快连夜去附近的十八个化人场去查。”
“好,我,我发牌票,可是,可是那个会什么催眠术的杀手,什么叫催眠术啊?”其实陈凡用的这个词儿让大家都像是听说书一样。
“就是**术,离魂术,摄魂术什么的统称。”
“这种东西虚无缥缈,朝廷怎么会相信,这让我怎么写,写呀。”
“不能写,没让您写,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就好了。”陈凡苦笑着说道:“您要是写上去,咱们大家就有大麻烦了。”
“那好,这种掐诀念咒的邪术,没准是江湖术士或者道士做的吧,咱们衙门里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呢,你们说是不是?”郭大人哆哆嗦嗦的说。
“不。”裴大先生说:“武林中人,有好多懂得**术的,尤其是下五门,他们经常用这种方法拐骗妇女儿童,所谓‘拍花子’的就是了。更高级的还有****,据说可以让人陷入幻境,终生沦为奴隶,除非施法的人死掉。”
“总之是江湖术士的玩意儿,我们就从这个方向查起吧。”老郭叹了口气:“自从我当上县令就没消停过,这些人是为了跟我过不去嘛。早知道我宁可回家卖红薯也不当这玩意儿,九死一生,九死一生啊。”
“对。”几乎所有人都赞成查江湖术士。
唯独陈凡一个人在心里不那么认为,因为他对催眠术的了解完全又是另外一个范畴,他认为那是读书人的勾当,是心理学。所以应该让县学的教谕和训导出面,调查一下县里的秀才们,但这肯定不会被当时的人所接受,弄不好还会因为自己侮辱读书人,惹出大乱子来,所以他想了想没说出来。
不过他还是说:“大人,请大人派人注意一下,最近苏州境内有没有来过洋人什么的。”
顿时所有人又开始面面相觑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公堂上
陈凡一边在踱着步子,一边审视和测量整个县衙大堂。
墙上是一副巨大的江海日出的屏风,屏风前是书案,案子垂下遮挡的布,图案是暗八仙。书案前面是一块青砖铺就的空地,平时黑衣黑裤,黑色短靴戴红色瓦愣帽的皂班的兄弟会手持执法棍站立两旁,在大人升堂的时候呐喊助威,在大人生气的时候打嫌疑人板子,在大人找线索的时候出去跑腿。
他们是活动的。
江海日出图和书案的侧面,还有一张书案,后面坐着的是师爷,钱师爷出事儿之后,这个位置属于以前的钱粮师爷王经济。王师爷六十多岁,耳不聋眼不花,还有一部很密的白胡子,额头向前凸出来,看上去挺有智慧。他尤其字写的好,临摹的是董其昌的馆阁体,而且惟妙惟肖。
所以徐寿和梅千千在大堂上的供词全都是他记录下来的。
卢仲远升堂的时候,一般都是宁儿在他旁边站着,可卢宁当天和陈凡在一起,所以站在他身边的另有其人,好像是签押房一名负责磨墨的书吏,名叫庞志远。主要就是斟茶倒水,替大人传达一下隐秘的话儿,没这个人还真是不行。
再就是一些证人,其他没什么了。
午时三刻,王婆死亡现场。
陈凡拿着放大镜,一会儿蹲在地上,一会儿站起来,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会儿看看地面,一会儿抬头看天和看对面的房子与墙头,后来又慢慢的走到门外,仔细的观察门前的小路。虽然是一条窄窄巴巴的陋巷,巷子里的房屋低矮破旧,但因为毕竟是在苏州城规划过的区域里,建筑还算是规整,小路也是青砖铺就,按理说不会留下脚印什么的,就算有也不知道又几千上百个脚印了。
这是古代衙门办案的一个死穴,他们不太注意保护现场,陈凡以前试图纠正,但每次他在的时候好一点,如果他不亲自出现场立即又会打回原形。他想,自己倒是很应该发明个警戒带什么的。
凌飞走过来向他报告:“头儿,已经查清楚了。前面那条街叫皋桥街,这里是吴趋坊,向左面一点就是南濠街,距离桥头两百米,过了桥往前走五百米就是市场,市场走五百米就是你家,难怪陈小妹和王婆子熟悉。”
“一公里多一点。”陈凡点了点头。
“王婆家里还有什么人?”
“还有一个儿子。”
“把她儿子叫来。”
“暂时叫不来,他在大牢里呢。”凌飞苦笑了一下说:“这一片本来就是要拆迁的,因为朝廷的矿监说这里有矿脉。”
“扯淡,这里怎么能有矿脉。”
凌飞指着前面一片黑瓦顶说:“那边吴趋坊前边是书坊人文和戏园子,花街荟萃的地方,有好多赚钱的店铺。矿监就是冲着他们来的,本来只要他们缴纳了一定的贿赂,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可是王婆的儿子王虎儿偏偏不识相,领着一帮人跟他们干,结果就被郭大人下了牌票抓起来了,有几个月了。”
“人家都说苏州戏子是全国之最,我其实都还没怎么看过——”陈凡踮着脚尖手搭凉棚向那边张望,然后咳嗽了一声说:“这郭大人怎么就这么听话呢。这种地方要是能开出矿来,那咱们大明朝可真是遍地黄金了。”
“没办法,矿监和税监是皇上亲自任命,直接领导,就跟钦差一样,让拿人就必须拿人,没什么好商量的。”
“进去看看。”
王婆的家里很简陋,满脸漆黑的王婆子正躺在床铺上一动不动,她穿着整齐还化了妆,然后喝下了砒霜。
“我让你们去调查王婆子在午时三刻之前去了哪里,接触了什么人你们都调查清楚了吗?”
“调查清楚了,去见了一名瞎老太婆,因为无儿无女,王婆子经常照顾她。那老太婆已经八十多岁了,瘫痪在床,应该杀不了人。”
“那么我说过的那个西洋自鸣钟从哪来的?”
“从老太婆家里抱出来的。”
“奇怪,难道我所有的思路都想错了?”
凌飞说道:“我觉得王婆子可能就是自杀的,因为他的儿子住进了监狱,她又无力偿还矿监的勒索,被逼无奈才喝下了砒霜。至于令妹的事儿,没准就是个误会,所以头儿你也不用多想了。”
“少了一样东西,多了一样东西,你注意到了嘛。”
“没有啊。”
“蠢货。”
凌飞不愿意了:“头儿,我知道你聪明,可你也不能这样伤我的自尊啊,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这不是瞧不起我们这些比你笨的人嘛。”
“没说你,自作多情。”陈凡走到王婆身边说:“我刚才在这里转了好几圈,你们没发现这里少了一件东西嘛,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把西洋自鸣钟给抱走了。还有王婆的手指上带着一枚金戒指,赤足黄金,价值五两白银,足够她贿赂矿监,还能剩下不少,请问她干嘛要自杀呀?”
“呃,这个我倒是没发现。”凌飞这会儿才发现。
“不对,这是一件古董,价值超过两百两,看来是买命的钱——走,我们去见见那位瘫痪在床的老太婆。”
“不会吧。”凌飞大叫不可能。
“砒霜的分量也不对,剩下的砒霜去哪了?”凌飞已经查出来了,王婆自己确实亲自买了砒霜,在南濠街西侧的复生堂药铺,马掌柜的亲自给王婆抓的药,并且按照朝廷方面的有关规定做了详细的记录,因为是限量品,所以王婆买了最大剂量的三两。那么按照她中毒后的迹象来看,显然没有喝这么多。
可是剩下的药物,捕快们一直都没有找到。
陈凡一出门就看到院子里一只死老鼠,大肚朝天,口吐白沫,四爪蜷缩,显然也是中毒死的。
“王婆说买砒霜杀老鼠对吧,可这老鼠怎么看也不像是吃砒霜死的,走,回去再看看王婆的尸体。”
因为陈凡不是验尸官,所以他无法掌握王婆具体是吃了什么毒药死的,但他翻了翻仵作的验尸报告后,心里就有了一些明悟。
“老裴,什么样的毒药,可以延缓人的死亡时间,发作起来和砒霜的症状差不多?”陈凡试探的问道。
“乌头毒草。”裴大先生不假思索的说道。
“去查。”
凌飞带着人走了以后,陈凡就对裴大先生耳语了一番,裴大先生当时非常震惊:“这是,不会的吧?”
“种种迹象表明——我也不敢相信。”
“好。”跟着裴大先生也去了。
凌飞去的时间不是很长,因为他谁也没问太仔细,直接把城内大大小小的药铺的账本给抱回来了。
“我把他们账给封了。还是刚才那家药铺,马掌柜的卖过乌头毒草,不过不只是卖给了一个人,我把他人给带来了。其他的药铺都矢口否认,更有的根本都没有进过这种货物。他们知道干系重大,又被我封了账目,应该不会撒谎。”
“干得好,让老掌柜进来。”
马掌柜吓坏了,站在陈凡面前直哆嗦。
“马掌柜,你是开药铺的,也是识文断字的,大明律应该清楚吧:使用毒药杀人要斩首,为谋杀目的买好毒药尚未使用的,也要处杖一百徒三年;知情而卖给毒药的,与毒药害人罪犯同样处刑。以后考虑到这些规定过于严厉,将下毒杀人的改为绞刑,知情卖毒药的死罪减一等流放三千里。”
“管理不严,若不究明来历,但贪利混卖,致成人命者,即使不知情,也要按照刑律,处杖八十的刑罚。我想八十杀威棒的滋味儿,你就算是没尝过,也肯定听过。它可以让你生,也可以让你死,八十棍子,跟判了你死刑也没什么区别,下面本捕头问你话,你可要给我想好了说?”
“陈捕头,救命啊。”马掌柜顿时就软成了烂泥。
“把账本拿来。”陈凡在哪唰唰的翻账本,忽然冷笑了一声:“果然不出我的所料。”
“马掌柜,这个月买了乌头毒草的到底有哪几个人?”
“小的,小的全都说,乌头卖给了盛泽镇的徐老汉,浙东会馆的张老板,还有倚红偎翠书寓的一个鸨儿,马春花好像是——”马掌柜转了转眼球,好像在搜索枯肠,半天定了定神点头:“嗯,再也没有了。”
“凌飞,乌头毒草你带来了嘛,有没有称过重量?”
“少了二两。”凌飞冷笑的看着马掌柜:“马掌柜,这么重要的东西少了二两,你不会说是自己吃了吧?”
“那,不,可,能。”马掌柜显得有些生气,说话的语气非常笃定:“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是我亲自经手,一丝一毫也不会少,就算是那么一丁点如果用的不得法,也是要死人的。我老汉绝不会搞错。”
“马掌柜,那你再好好想想,不然,你可就——”陈凡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真的,真的没有,我——”马掌柜急的抓耳挠腮,在原地转圈,摊开双手向站在两旁的每一个捕快投放求救的目光,可谁也帮不了他。这时候,他忽然眼前一亮的愣住了,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陈凡。
陈凡哈哈一笑:“我知道你能想起来的,说吧。”
“是衙门买去了,你,你信吗?”
“为什么忘了?是不是因为每年衙门都会找你买这种药,来给犯人阵痛,所以你没当一回事儿,给忽略过去了?”陈凡脸上露出果真如此的笑容,然后叹了口气:“马掌柜,麻烦你跟我回衙门一趟吧,凌飞,去把马掌柜说的那三个人都找来,然后去看看那个八十岁卧床不起还要害人的老家伙死没死,把她也抬来。我去找大人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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