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人生见鬼时》 1.就这么告别 小玥叫我出去和她们聚餐，说是高考结束了，从此以后，大家各奔东西，说不定谁也不认识谁了。我说既然都不认识了，就没必要吃饭了吧。小玥一下子无话可说，在电话中只发出“嗯嗯”的声音。我笑着说，“跟你开玩笑呢，我肯定会去的，就算不顾及她们，我也得陪陪我们家小玥吧，你说是吧？”她慌忙的说着，“是，是，那说好了，晚上八点，你家楼下的火锅店，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我喃喃自语着，其实心里如针扎般难受。 小玥是我三年前认识的，她长得很漂亮，用我妈见她第一次的话说就是，“这就是小玥吗？我还以为是仙女下凡呢。”当时小玥穿白色的长裙，笑起来非常优雅，美中透着仙气，不过我倒觉得如果是在晚上，她这服装扮一定能吓坏不少人。 我和小玥是在中考的考场上认识的，当时她突然转过头，看着我，给了我一个甜美的微笑，并对我说，“加油！” 由于之前的晚上发生了一件让我惶恐不安的事情，所以小玥的突然出现，以及这个充满生命力的微笑，让我感到格外的幸福和欣慰。 那件惶恐的事情就是，在我晚上回家的马路上，看到一只狗躺在了马路中央，当时天色已晚，偶尔有车辆与人经过，也许是他们都没看到，不过我觉得他们是不想多事，装作没看见。 因为是在马路中央，很明显的白色，那只狗身边都是血，一只后腿已经从小腿处断掉了，断掉的腿就在旁边的警示牌旁下面。 我越走越近，这幅惨象更是把我吓得遮住眼睛，小狗的身子几乎被血浸透，全身上下似乎没有一块地方是完整的。可是渐渐的，车辆多了起来，全都绕着这只狗行驶，不过那副景象还是极其危险。 我心里感到害怕，同时也很矛盾，犹豫了一会，还是向前走了，没走几步，旁边一老奶奶说道，“年轻人，它已经死了，你有力气，帮帮忙去把他拖到一旁吧，只要别让车再碰住就行。”我说，“这谁家的狗？怎么没人管？” 当我回过头，老奶奶已经不在了。 这时，我鼓起了勇气，顶着路人们奇怪的目光，也不顾他们嘴里发出些感到恶心的词汇，我半蹲着，一步步向那只狗走去。碰到它，并没有任何的反应，我也就没那么害怕了，把它抱到了马路旁的草坪上。还捡起了那只断掉的小腿，两只手捧着，非常虔诚的放在它面前。 我连着喂喂喂的喊着，它一动不动。过路者这时候都围了过来，纷纷说道，“都在街上扔半天了，早死了。” 我呆了没多久，赶紧回家了。到了家以后，我不断在想那只狗，直到凌晨一点多，我仍是没有丝毫的睡意。次日就是中考，我并不想因为休息不好而影响我的发挥。躺在床上纠结了半个小时，最终跳窗出去，我家是在二楼，为此我还扭了脚。 回到那条马路，它还躺在那里，趁着夜色，我把它装到了事先拿来的纸盒中，然后抱着纸盒跑到了郊区，用手加上木棍挖了个坑，把它埋掉了。 我并没有顺利的回家继续睡觉，因为我只会跳，却爬不回我的屋子。于是我在我家门口蹲着眯到了天亮，又抓紧去买了早饭，敲响我家门，对我爸妈说，“我早就起了，去给你们买早饭了！今天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天，从现在开始，我都要好好的表现。” 他们信了，可是来到考场，我的心一直忐忑不安，明明也算做了一件善事，可我不知为什么会很难受不安。可能我觉得这件事会带来厄运还是什么的，总之，直到响铃前，我都无法做到认真和专注。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一个女生转过来，对我送上了一个微笑，就像我呆在冰天雪地之中忽然看见了春天的到来，一副桃花遍地开的场景。 这个神奇的微笑也让我轻松的面对了中考。 我很幸运，我和这个微笑的女生考进了同一所高中，她叫小玥。我们成为了最好的朋友，我们关系好的甚至让人浮想联翩，总是有人问我们是不是在搞同性恋。每当有人这么问，我们就会发出古代青楼女子的腔调，“哟！这都被您看出来了，您可一定要为我们保密哦！”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开玩笑的，我们只是感情非常的要好。而且那些开我们玩笑的人也知道，我喜欢着一个男生。 那个男生叫陆平川。 在我还没穿过裙子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后来我突然开始穿裙子，也是为了能引起他的注意。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打我开始穿长裙的时候，他就开始主动与我搭讪聊天。并且对我展开了猛烈的追击。 不过我并没急于和他在一起，我想等到大学再说。 但我完全没想到，小玥一直反对我们在一起，她觉得我们根本不般配，完全就不是一类人。更没想到的是，高考前夕，陆平川和小玥好上了。这是被我无意中发现的，为了珍惜我和小玥的感情，我哭了一整夜，第二天像个没事人似的和小玥一起吃早饭，瞎聊天。 高考的前一天，我大胆的问了小玥，“你说陆平川要是喜欢上别的女生，跟别的女生在一起了，我该怎么办呢？”小玥笑而不语，我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她躲避我的目光，看着远方说，“能怎么办呢，爱情这东西是勉强不来的，你说是吧？”我说，“如果他真的跟别的女人好上了，会不会是我的问题呢？比如说我是不是早就该穿裙子，早该打扮打扮？” 我故意胡扯，我只是想看看她怎么回答我，小玥看着我下半身说，“我觉得是你穿的裙子太长了，你可以再短一些，说不定你们就早在一起了。不过你又不太适合穿短裙，你应该走清纯路线，性感路线属于我。” 听着她认真模样的回答，我的心脏犹如被撒下了厚厚的一层的毒药，无比难受。 2.哑巴哑巴 ?不争气的是，见了他俩以后，我还是一副傻不拉叽的模样，笑脸盈盈的请他们俩入座。大概是火锅店离我家比较近，让我有一种家里来了客人的感觉。 “不是说她们都来吗？怎么就你俩呢？”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但我还是想看小玥怎么回答。 “哦，徐娜跟他家人出去旅游了，菁菁跟男朋友看电影去了，小语来大姨妈了不舒服，佳佳电话一直关机。大概是考得不好吧，心情不爽。”小玥说。 “袁琦呢，你怎么不叫他呢？”他是我认识的另一个男生，人很善良，前段时间老是给我带自家种的樱桃吃。 “他昨晚上喝吐了，到现在还睡着呢。”小玥说。 我心里难过极了，知道这一切都是故意的，可能小玥都没通知他们。其实我当着他俩的面，打上一个电话就能拆穿他们。但我没有，小玥太了解我了。她知道我不会那么做，她知道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我把头抬起来，大胆的看向小玥身旁的陆平川，这个我喜欢多年，甚至现在还喜欢的男生。我盯着他看，和我想的一样，他不敢与我对视。我笑了几声，对他说，“陆平川，我终于知道了。” 他俩同时惊讶道，“什么？你知道什么？”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他们俩的模样真有夫妻相。小玥说，“你没事吧，西玉？”我仍旧对着陆平川说，“我终于知道了一件事情的真相。”说到这里，我分别的看着他俩，真是好笑得很，但我很快心里又极其不是滋味，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局和场面。太尴尬了，也太难过了。 “你都知道了？”小玥说道，她又要说什么，我捂住她的嘴，说道，“你别说，让我说。我终于知道的一件事情的真相，那就是我一直在骗自己，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陆平川，”我把目光转向陆平川，“你听到了吗？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也从未对你动过心，我只是……只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利用你缓解下压力。就算我真的和你在一起了，我充其量也就是玩玩你而已。” “你说的是真的吗？”陆平川看上去如释重负。 “后来我发现你根本不配我玩弄，”我继续说，“因为你太普通了，长得丑了吧唧的，做事还优柔寡断的像个娘们儿似的！所以今天我把话说清了，我不想拖泥带水，更不想耽误一个无辜可怜的人。我说话比较直，但我是为你好，你可千万别生气！” “你这是真心话吗？”陆平川问道。 “我这还是大冒险呢！”说不上为什么，我笑的合不拢嘴。等我笑不出来的时候，我才看向小玥，她目光呆滞的，就想傻了一样。我捧起她的手说，“小玥，你出来，我有话给你说。” 在火锅店门外，我背对着小玥深呼吸了好几下，转过身面带微笑的看着她说，“玥玥，我知道你喜欢他。” “不不，我不喜欢他。”她坚决地说。 “好好好，就算是你不喜欢他吧。可是他喜欢你呀，难道你没看出来吗？我喜欢他那么久，他都不肯和我在一起，不正是因为他喜欢的是你吗？”我说。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小玥说。 “我希望你们能在一起。其实你们挺般配的。” “不，我不能做出这样的事，对你太不公平了。” 我很想问她一句，“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做呢？”但我没有，我真担心如果我们撕破脸皮，会不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说实话，她几乎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 “你别激动，听我说好吗？”我说，“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他，我真希望你们能在一起，更何况你们的大学还都在一个城市。” “你说这些干什么呢？难道你还要强行让我喜欢他吗？”小玥说。 “没有，只是觉得你们蛮般配的……只是觉得你们在一起会更开心。”我说。 “你拽我出来就是要给我说这些吗？你什么时候发现他喜欢我的？” “就最近吧。” “那我们真在一起的话，你会恨我吗？” “恨？姐姐怎么会怀恨妹妹呢，”我摸了下她肉呼呼的脸蛋说，“况且还是这么可爱的妹妹。” “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你放心。”小玥看了我一会说，“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我点点头，小声说了个，“信。” 我跟着她又进了火锅店，刚好服务员问我们到底上什么锅底，我大声说道，“鸳鸯，鸳鸯的！”接着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接通了电话。 我告诉他俩，我妈叫我回去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反正听上去很严重。 他俩也没阻拦我，我们谁也没多说什么就分别了。出了火锅店，我故意放慢了步伐，等了两三分钟，回身来到火锅店门口，站在透明玻璃外，虽然玻璃上铺满了雾气，但我还是清楚的看到了他们俩，小玥搂着陆平川的脖子，无比深情的吻他。旁边的服务员放下鸳鸯锅底，难为情的低头离去。 我没有急着赶回家，独自一人来到我和小玥以前经常吃饭的小餐馆，那里面的炸酱面特别好吃，我们俩经常不顾形象的吃上一大碗。餐馆里的装修很文艺，淡绿色的墙壁上贴满了各种五颜六色的小纸片，端庄的字迹代表着无数个心声。其中就有我和小玥留下的字迹，就在入门口挂着的日历旁，最上面的那两张。我写的是：长大了我要嫁给徐玥！小玥写的是：长大了我要娶韩西玉！我想，那些怀疑我们是同性恋的家伙一定是看过我们在这里写的。 我要了一碗炸酱面，吃完后踩着凳子在墙壁上留下了两个字：再见。贴在了我们以前写的上面，遮盖住了那两句话。 回到家以后，我妈高兴的说，“未来的大明星！既然你考上了心仪的大学，我决定允许你养狗了，明天你就可以去买一条回来。”我看了我妈半天，“你觉得我已经忘记马克思是怎么死的吗？” 马克思是我小学时候养的一条狗，不过它在我家不到三天就被我妈扔马路上了，我妈还说刚扔出去就被车撞死了，都被车轧成一张薄饼了。 “那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可以重新养一条，每天陪着妈妈在家和小狗玩。女孩子家家的，别老往外面跑，打你电话也不接。” “我不想养了，而且你放心，从明天开始我哪也不去，就在家呆着。”我说。 “你可想好了，我漂亮的女儿？等你以后成了大明星，可就没时间养了！我看电视上，那些明星可是都很忙的。”我妈说。 “你放心就是了，我真的不会乱跑了，我会一直呆在家里面，哪也不去，直到开学。”我说。 我没有食言，自那日起，直到开学，我才迈出了家门。 对我而言，大学和高中唯一不同的地方不在于自由，而是无论自由还是约束，那个与你共享的人却不在了。我以为一整个假期可以忘掉这件事，却不曾想到，只要我看到有两个女生在一起亲密的走路，吃饭，说笑。我都情不自禁的想起小玥，却不怎么想陆平川。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问我自己，“我不会真的是同性恋吧？”问的次数多了，我的内心就会有种很别扭感觉。 为了证明我真的不是同性恋，我开始想办法忘掉过去。反正我也无聊，这样反倒是给我找了一件事情做，刚来大学的那几天，我几乎不跟任何人说话，回到宿舍她们说什么我顶多是傻傻一笑。可能她们觉得我性格孤僻。渐渐地，也就和我没什么交际。 不过她们对我一直很好奇，我下铺的姑娘叫做胡婕。她们总是叫她蝴蝶，有一次我回来刚要进门的时候听到蝴蝶在说我，她说，“韩西玉人长得那么漂亮，我好喜欢她啊！可惜她跟个哑巴似的，真是的！” 听见这句话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敢搭理她。我担心她是同性恋，才会那么说我。 来到学校没多久，我接到了小玥的电话。她说有件事要告诉我，我安静了一会说，“你说吧。”她说，“我刚刚在网上发的，你你去看看吧。” 我看到网上她和陆平川在一起亲吻的照片，下面还有几个会跳舞的小字：我们很幸福！请别再打扰我们。 过了没多久，她电话又过来，问我，“看了吧？你别怪我好吗？老老实实做你的哑巴，别打扰我们好吗？” “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好吗？”我苍白无力的说。 3.神秘男孩 周末，所有人都出去了，空荡荡的宿舍只有我一个。我没有地方可去，更没有人可以一起玩耍。我在宿舍发了半天的呆，决定去图书馆看会书。 我们学校有两个图书馆，一个很大，总共有十几层那么高。不过离我们宿舍却很远。听蝴蝶说过，那是一个新盖的图书馆，里面特别的漂亮，图书馆的设计结合了新时代的科技概念，不仅让人流连忘返，而且什么书都有，每一天都有很多人争先恐后的泡在那里。另一个图书馆刚好相反，比起新盖的可差太远了，外观上看上去就像一个充满古典风味的公厕。没几个人会想在厕所看书的，而且还是在不拉屎的情况下。所以这个小的图书馆人总是很少。而且我去过一次，那里面的书不仅少得可怜，而且都很旧，不过它倒是离我们宿舍近多了。我想，这大概就是为什么还有些人愿意去那里看书的原因。 我并不是为了欣赏风景，我甚至都不是为了看书，所以肯定会去离我近的。我只是在想让时间走快一点，顺便给自己证明，我并不是忘不掉小玥。 我对这个旧小的图书馆印象，除了外面看像个公厕，还有就是它是坐落在一颗非常古老的梧桐树下。图书馆共有四层，整棵大树就像图书馆的守护神一样，秉直的站在它身旁。如果到了夜晚，经过这里，朦胧之中，我总会觉得那棵树就像一个巨人，走路都得离它远一些，真担心它的脚突然踏过来，把我踩在了下面。 周末在这看书的人还真不少，阅览室几乎都已经坐满，不过却是出奇的安静。似乎连掀书的声音都听不到。而且他们坐的都很端正，全都是背部靠后，整整齐齐的，很有秩序。看上去让人感觉格外的舒服。 我来到了三楼，借了一本《她和她》，这是一本描写关于女同性恋的书。我只是好奇里面写的是什么，并且我在翻开书之前就敢断定，里面写的内容绝对没有任何一点与我符合。 我坐在通往四楼楼梯口处的阅览室，安静的看着。有个女孩拿着一本书坐在了我旁边，看到我书的封面，立马站起来要走。突然想起的桌椅碰撞声让整个阅览室喧哗起来，不少人都转头看着我。我把目光转向外面，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男生从外面经过，步伐轻盈，就像一阵风似的，直径走向了楼梯口处，上了四楼。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拉住刚才那个女生问，“刚才你有看到有个男生走过去吗？” 她还是瞅着我手里的书，我说道，“我不是同性恋！”她说，“没有，没有任何人经过。”我说，“什么？难道我见鬼了吗？”她说，“你电话多少啊？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les。” 我看着她的表情，有种很不自然的感觉。我说道，“好吧，我是同性恋。那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男生刚从这里走过？” 她没有说话，而且很奇怪的离去了。 我不甘心，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幕。明明是有一个男生经过，虽然我没看清他的模样，但给我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那个男生就像突然从一副画里面走出来似的，不是那种帅气无比的漫画，而是那种尘封已久的油画。整个人透漏着与众不同，但又不是那么不切实际的气质。 他刚才是上了四楼，我决定就在这里等他下来。我想，我没别的想法，只是为了证明我眼睛没有昏花。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图书馆的人渐渐的少了。但那个男生还没下楼。一想到这个，我就不去想吃饭的事情。我已经和这个素不相识的家伙较上劲了，既然他不吃饭，我也不会去吃。有本事就看谁能饿过谁。 又过了两个小时，我有些头晕，但至少眼睛还是雪亮的。我趴在桌子上，睁大了眼睛看着楼梯口，盼望着……盼望着……到了晚饭的时候，这个可恶的家伙还是没下楼。 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已经饿的我头脑发昏。我把书还了，加快步伐朝着食堂跑去，到了食堂，只有一个窗口还在营业，我刚拿出饭卡，想象着听到“滴的一声后”就能开饭了。真是高兴极了，谁知道嘀的一声刚响过，旁边走过来一个男生，眼神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刚打好的饭。 眼前这个男生正是我在图书馆见到的那个男生。 我只看了他一眼，就记住了他的模样，他长得很好看，不是那种很帅的样子。是看上去很舒服，能让你忘掉烦恼的那种，但同时也会产生一丝丝的怜爱，因为他的脸色黯淡无神，肤色是银光色的白。就好像是一张假脸，如果多看上几眼，倒有了些许恐怖的感觉。 “就剩这最后一份了！你们俩到底谁吃！”买饭的阿姨喊道。 我回过头，没看他，紧张地说，“你，你吃吧，我不饿。” 他真是可气，居然连句谢谢也不说就端着盘子走了。 我远远的偷看着他，吃得很香。说不上为什么，我也没刚才那么饿了。 买饭的阿姨从玻璃中露出脑袋突然对我说，“小姑娘，这个男生人品不行的，你可别害了自己。” “阿姨，你经常见他吗？”我说。 “不经常，但我对他有印象，沉默寡言的，就跟谁欠他钱似的。而且小小年纪的，看着没有一点朝气。” “现在不是别人欠他的钱，是他欠别人的钱。”我说。 我向那个男生走过去，来到他面前，两手按着双膝，弯着腰对他笑了笑，说道，“同学，这顿饭总共八块钱，你把钱还给我吧？”他抬起头，茫然的看着我，嘴角还有好几颗洁白的米粒。 “是的，八块钱！”我说。 他还是那副表情，一言不语。好像我是在敲诈他一样。 “你现在吃的饭是我花的钱，所以请你把钱还给我好吗？”我又说了一遍。 他没理我，一口气，狼吞虎咽的把饭给吃了个精光，只留下了一个鸡蛋。然后抬起头说，“你有笔吗？”我愣了半天，他已经把我的书包拿了过去，从里面翻出了一支笔，捧在了手心中。 “你这是干什么呢？不仅吃了我的饭！还要拿走我的笔？”我惊叹道。 他就是不肯多说什么，我只好下手去抢我的圆珠笔。可他就是不肯给我，卖饭的阿姨拎着勺子跑了过来，骂道，“干啥呢？光天化日之下，你小子想干嘛？”骂过这一声以后，他终于松开了手，把圆珠笔放在了饭桌上，对我说道，“你放心，我会还你的。” 我看着他苍白的眼球，知道他说的是心里话。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内心突然很是澎湃，坚定的看着他，他慢慢的慢慢的舒展了容颜，眼神也和我一样的坚定。我看的心里暖洋洋的，噗嗤一笑，他却仓皇的跑出了食堂。 “这孩子有毛病吧！既然饿得要死也不把饭吃完！留个鸡蛋是什么意思。”食堂阿姨说道。 “鸡蛋给我吧，反正他也没吃……再说这份饭本来就是我买的！”我有些紧张，万一阿姨认为我也有毛病呢 4.神奇的鸡蛋 难以置信，饿了一整天的我，居然从食堂打包了一个鸡蛋走出来，还是一个很小的鸡蛋。 我把鸡蛋放在了我宿舍的课桌上，去学校外面填饱了肚子，等我回到宿舍以后，鸡蛋却不翼而飞了。 我听到卫生间有动静，过了一会蝴蝶从里面出来，不好意思的对我说，“比赛马上就开始了。可我还没吃饭呢，所以把你的鸡蛋给吃了，祝我比赛顺利吧！” 蝴蝶说的是歌唱比赛，由于之前的参赛选手家里出了事故，于是就让蝴蝶补上。虽然只有三天的时间做准备，但她还是选了一首难度很大的歌曲作为参赛曲目，这首歌的副歌转高音那段她总是难以唱上去。可是歌曲已经上报，加上时间紧迫，想换也来不及了。 “小婕，”我喊停了她说，“我相信你一定能唱好！第一次登舞台不要太紧张，放轻松。把台下所有的人都当做石头。” “你叫我什么？你怎么不叫我外号呢？”小婕说。 “因为你比蝴蝶还要漂亮！加油！你一定会成功的！”我为她打气。 “你怎么突然……”她无比奇怪的看着我。 “话多了是吧？谁让你吃了我的鸡蛋呢，我可告诉你哦，我这个鸡蛋可不是普通的鸡蛋。只要你吃了它，你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它是一个幸运蛋！”我笑着说。 “谢谢！”她走过来说，拉着我的手，“要不你也去看我唱歌吧，她们都去了。” “我就不去了，我有点累。想睡觉了。希望我一觉醒来，听到的是你的好消息。”我松开她的手说。 “你对我真好，你就不怕我爱上你吗？”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我无比的愕然，她笑了笑，很熟悉的笑容，好像我在哪里见过这个笑容。 我来到阳台，看她飞快的跑着，不由的想起了小玥，她也特别的喜欢唱歌，和小婕一样，唱的也不怎么样。 小婕走了没多久，我就睡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宿舍门哐当一声响了起来，我知道她们回来了，当我准备问小婕战绩如何时，她却不知什么时候爬在了我的床上，欣喜若狂的把我抱起来在床上左右翻滚。 “韩西玉！我爱死你了！”小婕像个疯子似的，在我额头不断的亲吻。 我赶紧推开她，惊恐万分的瞪着她，“你有病啊，亲一个女的干什么？”她似乎不在乎我的反应，而是更加肆意的又亲上了我的脸蛋。我彻底的生气了，用脚踹了她肚子一下，吼叫着说，“给我下去！立刻！” “怎么了，你不是les吗？”小婕说道。 “什么？你什么狗屁呢？”我张大嘴巴的说着脏话。 整个宿舍都安静了，小婕傻眼了。她轻轻的哦了一声，像个犯错的孩子似的，慢慢从我床上下去。我心烦意乱的说道，“关灯！睡觉！”她们都很听话，不仅关了灯，而且谁也没出声，就连洗漱都没有。 我已经完全睡不着了，过了很久，我掀开蒙在头上的被子，冲下面的小婕说道，“对不起，我不是同性恋！我不知道你在哪听说的，反正我不是！” 小婕根本没睡，她快速的说，“我只是想表达对你的感激。因为我得了第一名。”我把头弯下去，吃惊的问道，“你说什么？第一名？你得了第一名？”她嘿嘿一笑，说，“多亏了你的幸运蛋！”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的向小婕道歉，“刚才我的反应确实不妥，你不生我气吧！我还以为你……”我已经跳下了床，坐在了小婕的床边。 “我亲你是因为感激你呀，再说那一刻除了亲你我不知道怎么表达对你的谢意。”小婕委屈的说，语气娇滴滴的。 我的另外两个舍友也都开始说话了，张星儿把灯打开，激动地说，“你可能都不相信，我们小婕从头到尾唱的毫无瑕疵，在场的人全神贯注，一直想要鼓掌，却一直把手在空中僵着，就那么傻站着听完的。” “看看看！就是这幅模样！”钱晓远有模有样的模仿起现场的观众，把我们逗得笑个不停。 “西玉，多亏了你的那个幸运蛋。”小婕说。 “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呢？”我说。 “那我多谢谢你的蛋？”小婕笑道。 我轻轻打了她一下，说，“什么蛋不蛋，还不是你水平摆在那儿呢，第一名是早晚的事。”小婕摇头说，“不不不，真的是你那个蛋的原因，而且我还增高了两个音。” 看我迟疑的神情，小婕保证道，“我不骗你！谁要是骗你谁下面长蛋蛋！” 我看向星儿和晓远，她俩一边大笑一边点头。 睡觉的时候，我心里一直在想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小婕的唱歌水平大家心知肚明，其实真的很一般，甚至是非常的粗糙。只不过碍于一个宿舍，再加上大家都还不是很熟悉。没有人想说出来而已。当她向我们宣布要参加比赛的时候，我们几个人虽然谁也没说什么，但彼此想的都一样，只要她喜欢就好。结果根本不重要。 也就是说，小婕本来真的是要去献丑的，没想到不仅没有，而且还得到了满堂的喝彩。 小婕兴奋地睡不着觉，我们都要睡了，她一个人还在下面自言自语。说后天复赛，等赛前一定要再吃一个鸡蛋，而且一定要让我去买。如果她还能拿到冠军的话，就买只母鸡在宿舍养着，天天供着它下蛋。 我听到小婕的这些疯癫的话语，却很难有了睡意。小婕好像受了什么魔力似的，整个人变得非常奇怪，凌晨三点多我上厕所，她还睁着一双大眼睛在看向窗外。她说太兴奋了，根本睡不着。我进了厕所，总觉得周围凉飕飕的，全身都不自在。 我暂时没有再多想这件事情，也许生活中确实存在超常发挥这种事情。 次日睡醒，我又去了那个老旧的图书馆。和昨天一样，还是坐在了老位置。不同的是，我换了一本书，这回书的名字叫《躺着呼吸》，描写的是一对恋人从大学到步入社会，然后到结婚的故事。这本书比起昨天的，还算是一本正常的书，而且书的封面我很喜欢，正是一个男孩躺在马路中央，来往车辆很多，他却懒洋洋的，不以为然。我盯着这个封面看，突然有种奇怪感觉，不是担心男孩会被来往的车辆给撞到，而是担心那些车的安全。 “这是一个危险的男生，我觉得书名还不如叫做危险的孩子，你说呢？” 我的面前不知何时坐了一个男生，他的目光也停在我手中的书上。 “你说话声音小点，大家都在看书。”我说。 他吃惊的看了看四周，“原来这里面还有其他人啊，我还以为只有你一个呢。”他吃惊的模样装的很夸张，我瞅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继续看书。 “你别生气，”他接着说，不过这次放低了声音，“我的意思是，一看到你就忘了别人的存在了。” 我抬起头，刚好看到昨天那个男生又从外面像阵风似的经过，然后噔噔噔的上了四楼。我微微一笑，心想，“嘿嘿，你还是来了。” “你笑了，代表我说的是对的。” 我都忘了眼前还有个人，我说，“你能不能别坐在我前面，挡住我视线了。”他往后瞧了一眼，正是三楼通往四楼的转角处，说道，“那里一没帅哥可看，二没书可看，你老往那看什么？要想看帅哥的话，你往前看就是了。” 他说的帅哥是他，我认真看了他一眼，的确挺帅的。不过我一直认为用帅来形容男生是最失败的，一个男生要么很男人，要么很有味道。至于帅，那是雕塑，是摆设，是风景，这些东西花几十块钱坐趟车就能欣赏到。 我不想和突然冒出来这个帅哥说太多，既然他不肯挪位置，那我就往外面坐一点，但他却和我作对，只要我一动，他就跟着我动，始终坐在我正对面。 “你想干嘛？这里是看书的地方，不是泡妞的地方，好吗？” 我生气的说，他忽然安静了，但没多长时间，他干脆不再与我面对面坐着，而是直接坐在我的身边。我嫌弃的瞪着他，“你没事吧？你是认错人了吗？你需要什么帮助你告诉我好吗？你不会是想要钱吧？” 我被他快给气疯了，他木纳的大幅度摇着头，像个不倒翁似的。我一点都笑不出来。 “那你怎么不走呢？你要是真烦我的话就换位置了，可是你不仅没有换，而且还非和我坐在一起。”他倒是一副有理有据模样。 “你说什么？我非和你坐在一起？”我简直是哭笑不得。 “明明就是，那你怎么不坐在别的位置，偏偏坐在这里呢。”他强词夺理的说。 “这是你的位置吗？这里刻得有你的名字吗？凭什么我不能坐在这里？”我说。 “这儿本来就是我的位置，只不过我很久没来了而已。”他说。 “弄了半天你是想要钱了吧？你说吧多少钱，这个位置我买了。”我说。 “多少钱我也不会卖！”他说。 这家伙就是个无赖。我干脆不理他，不一会，他嬉皮笑脸着，向我赔礼道歉，说刚才失礼了，因为见到美女就没想那么多，希望我能原谅他。我说，“想得到我的原谅很简单，离我远点就行了。”他说，“那可不行。对了，你有男朋友吗？” 我看着外面楼梯的转角处，慢悠悠的说，“你猜呢？”他说，“我猜你一定有，而且还不止一个。”我说，“你什么意思啊，你再这么胡说下去我喊老师了。”他说，“别喊别喊，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那你男朋友呢，怎么不来陪你呢？” “你管得着吗？”我厌烦的说，“我不想和你说话了，我要看书了。” 他也没出声了，彻底的安静让我感觉别样的舒适，只要静静的看着那个拐角处，等着那个家伙下来，我就觉得是件很得意的事情。昨天没有等到他下楼，今天我就不信了。来的时候，我的书包鼓鼓的，里面装满了零食，这次我看谁能撑过谁。 终于盼到了中午，可是这个无赖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我的右手一直放在书包里，一遍遍的摸着我的那些可口的零食。我无奈的转过头问他，“该吃饭了，你就不饿吗？”他惊恐不已的神态，“什么？你要请我吃饭？”我说，“你可真不害臊，我是说你该去吃饭了，不然食堂没有饭了。” “对啊，那你怎么不去吃呢？要不然我们俩一起吧？” “我不饿，你去吃吧。再说我也不会和你一起吃饭的。” “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么绝情呢？给个机会好吗？我请你吃饭！” “我的天，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对你没有一丝的兴趣，你请便吧，好吗？” “那不行，你不去吃饭，我也不会去的。韩西玉。” 我以为饿过头，听觉出了问题，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从哪知道的？”他一副冤枉的神情，“我们是一个班的呀，我叫范大成，难道你对我一点印象都没吗？” 自从我来到学校，我几乎没跟班中任何人有过交集。我知道我在同学们眼中是个很奇怪的人，每当老师点到我的名字，他们都会扭头看我几秒，我想，他们一定很意外，我居然还会说话呢。 这个叫范大成的，我更是没有什么印象，他说上了课喜欢坐在我后面，看我的头发，有时候还玩弄我的头发，比如把两根头发绑成死结，然后偷着乐。 他说的这些，我只能对他笑，是对他感到恶心的笑。他说，“谁让你老是不说话，我是想逗你开心。” “不需要！我开不开心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我说。 “我喜欢你，你开不开心当然和我有关系。”他说。 我苦笑着，一边摇头一边说，“大学真是一个充满乐趣的地方啊。”他向我贴近的问，“那你喜欢这样的乐趣吗？我们俩要是在一起，一定会有更多无穷的乐趣。” “为什么呢？”我好奇的问他。 “你想啊，你性格这么内向，我性格是很外向，我们刚好互补呀！你说是吧？” “第一，我性格不内向。第二……”我觉得列出个一二很酷，但不知道第二是什么了，范大成看着我笑，我说道，“第二，我有男朋友了，他刚刚上了四楼。” “我不信！”他说。 “不信是吧？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坐在这里不肯换位置吗？因为我在这里等他，而且你没发现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他从楼上下来吗？” “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男朋友很帅的。像画里面走出来的。” 5.同性恋传闻 范大成顿时不说话了，突然十分的安静。我心里乐开了花，从书包拿出零食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听说我有了男朋友，范大成的表情就像吃了天大的亏似的，我给了他一包小熊饼干说，“别垂头丧气的，好像我多对不起你似的。你那么帅，找个漂亮的女朋友还不跟玩似的。” 他把饼干还给我，说道，“你给我等着瞧！”然后他就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终于把他打发走了。 我吃了个半饱，继续接着看书，时不时的盯着外面发一会呆，我心里无比的好奇：这家伙一大早上去干什么了，竟然中午饭都不吃。难不成他知道我在下面坐着，故意与我作对？比赛看谁坚持的时间长？ 我胡思乱想着，可是到了下午，夕阳快落的时候，我敢肯定我想的都是成立的，这家伙一定是在与我作对。整整一天了，都还没下来，跟昨天一模一样。 我对着外面自言自语说，“你是个傻子吗？你就不饿吗？” 我的零食也吃完了，就在我打算走的时候。一个身影从四楼走了下来，我连忙下楼追去，果然是他的背影，我窃笑道，“嘿嘿，有本事你别下来啊！知道饿了吧！” 我一路跟着他，看着他走进了食堂。我躲在玻璃窗外的电线杆后面看着他，和昨天一样，还是那副要死不死的神情。不过吃饭的时候挺野蛮的，恨不得把盘子给吞掉。我心想，“活该！饿死你！” 这时候我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我吓了一跳，一看是小婕，她说，“你猫在这干嘛呢？”我说，“你小声点，要是被他听到了就完了。” “原来是在偷窥帅哥啊，说吧，你喜欢上哪个了？我帮你去和他说一声？” 我拉着小婕赶紧离开，小婕说我对男生动心了，我却不这么认为。我只是想找一件事情来充实自己，忘记之前的一切。小婕说，“喜欢就喜欢吧，还说得这么委婉。你们俩要是在一起了，不正好是充实了生活吗？”我说，“怎么可能，我真的只是想找点事情做。虽然听上去挺无聊的，但如果能忘记某个人的话，倒也是个好办法。” “你怎么能确定你不是打着忘记过去的幌子来满足自己的眼下与未来呢？”小婕反问我。 她的话我无从反驳，让我沉思了好长时间。回到宿舍后，我竟然忘记自己还饿着肚子。睡觉的时候，我一直在问自己，“难道我又喜欢上了一个男生？”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我只知道，明天睁开眼，让我最想起床的一件事，就是去图书馆，看他上楼，等到天黑，再看他下楼。 我连饭没吃就睡了，睡前小婕一直嘱咐我，明晚上的复赛，我一定要去现场为她打气加油。 白天要去图书馆，晚上要去看小婕比赛。突然觉得，离忘掉小玥他们，已经不远了。 第三天我去的比较早，图书馆还没有什么人。我坐在老位置，过了一个多小时，那个男生才出现，他依然和往常一样，旁若无人的经过，步伐矫健的上楼。 我放心的捧着书，认认真真的看着。 这一天很安静，也没有打扰我。我把那本《躺着呼吸》一口气给看完，并且还翻了几本杂志。下午的时候，我还端着下巴看了一会另一边窗户外的夕阳。到了七点多的时候，我把目光转向老地方，没过多长时间，他就从楼上下来了。 我看了一下时间，七点一刻。和昨天的时间一模一样，甚至是分秒不差。 不过我可没时间再做一次跟踪狂了，七点半小婕的比赛就要开始。我飞奔着到了文艺中心，小婕打了我一下，“是不是又跟踪帅哥去了？都不把我当回事了。” “我要跟踪我就不来了。”我说。 小婕没理我，而是向门外走去。我以为她生我气了，便跟了出去，我见她走到门外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嘴里呜呜啊啊的吊着嗓子，然后张口唱了起来，我站在她身后惊呆了，她的清甜透彻，余音绕梁，如果不是亲耳听到，简直难以置信。 “怎么了？我唱得不好吗？”她转过身看着我。 我已经将要窒息了，她的声音宛如天籁。 “嘿嘿，我说过那是一个幸运蛋！”她挽着我的胳膊说，“我的幸运星！快进去为我加油吧！” 我几乎是被她硬拉进去的，因为我仍然沉浸在刚才那一幕，对我来说太不可思议了，这种感觉就如梦境一般。三天前的时候，她唱起歌来就像只乌鸦嚎叫一般。 我们回去后，主持人刚好在叫小婕的名字，全场几千人已经掌声雷鸣，久久不息。我旁边不少人手里还举着荧光棒，嘴里齐声呐喊着，“蝴蝶！蝴蝶！” “看见了吧，现在咱家蝴蝶都有粉丝了。”张星儿挤了过来说。 钱晓远指着右上方让我看，我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很大的荧光板，上面有着一只非常美丽的蝴蝶。 “这才几天，她人气就这么旺了，这也太离谱了吧？”我说。 现场安静下来。小婕走到了话筒前，闭上了眼睛。我几乎听到了阵阵的心跳声，这种场面就像在看国际明星开演唱会似的。 “太夸张了吧？”我说。 可我刚说完就后悔了，小婕一开口我就陶醉了。我睁大了眼睛，卖力的往前走，我想确定台上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胡婕。为此我还故意问了几位同学，他们却对我竖起指头，让我闭嘴。不要妨碍他们享受音乐。 唱完以后，全场鸦雀无声。大约过了十几秒，掌声雷声般响起，而且持续了很长时间才停了下来。小婕不断地点头致谢，等现场安静了下来，她清了清嗓子，说道，“谢谢老师，谢谢同学。不过在这个时刻，我还要特别感谢一个人。如果没有她，我就不会有这么好的成就。虽然我们才相识几天，但我早就把她当成了最好的朋友。她就是我的上铺，也是我们学校的校花，韩西玉！”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目光朝我扫来，我本来往前走了好几步，这下我站在了过道的中间，夹在了人群之中。他们就像抓贼似的，起哄着把我赶上了台，希望我能说些什么。 我非常的难为情，只会对他们傻笑。 “对不起，忘了告诉你们，我这个朋友她不善言谈，性格比较内向。”小婕说道。 我仍旧保持笑容，希望他们能放过我。有人喊道，“原来是哑巴啊。”我冲着声源叫道，“说什么呢，说什么呢？谁是哑巴啊。” 我的后方又有人说道，“她不是哑巴，她是同性恋！” 6.我成了鬼 ?全场哗然一片，我的心瞬间凝固了，好像再也无法跳动了。小婕慌张的说道，“她不是，你们别瞎说。”我迟钝的看着周围的人，他们全都是一副表情，就好像我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一样。 小婕把我拉扯到了舞台上，让我告诉大家，我不是同性恋。 我动了下嘴皮子，还没出声，现场的喇叭突然传来一声，“好吧，我是同性恋！” 这是一句提前录好的声音，我想起来这是我在图书馆说过的话。 “这不就是你的声音吗？”小婕低声问我，一副很生气的模样，“韩西玉，你怎么能这样呢？” 我望着台下一张张起哄的脸，眼泪立即流了出来。这时我刚好看到了白天去图书馆的那个男生，他站在离出口的位置，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赶紧抓住话筒，说道，“我不是，我不是！我……我有男朋友！就是他——站在出口的那个男生！”我把手指向他，所有人都转过身去，他却灰溜溜的转身离去了。 “出口处哪有人啊？”小婕说道。 “随你们怎么想吧。对了，恭喜你小婕。”我说。 我跑回了宿舍，用被子把脑袋蒙住，什么也不想去想。 可气的是，我刚有了睡意，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是小玥打来的。她张口就说，“我说你怎么一直不跟陆平川在一起，原来你是les啊。”我说，“我不是说了，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她说，“既然你是les，那我和陆平川在一起，你也没必要生气啊。原来你之所那么生气，是因为我没和你在一起吧？这简直太扯淡了。韩西玉，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你有病怎么就不告诉我呢？我可以帮你的！” “我没病！” “这就是病！你变态了你知道吗？我现在看着你，我心疼你！” 我放慢了语气，问道，“你这是心疼我吗？你和陆平川好的时候怎么不心疼我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小玥沉默了半天，说道，“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小玥迅速挂掉了电话，不想和我多说一句。顷刻间，我忽然觉得自己就像只苍蝇似的，不受任何人的待见。 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我说我想你了妈，我妈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我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家了，想你和爸爸了。我妈说，“那我明天就去学校看你吧。”我慌忙说，“千万别，好像我还没长大似的。” 和家人的通话让我心里舒服了不少。看来我不让我妈来是对的，第二天我刚睡醒，整个宿舍楼热闹非凡，我露出个脑袋，看到我们宿舍门口簇拥着不少人，他们互相挤来挤去的看向我。嘴里还都说道，“就是她，就是她。” 小婕从外面挤进来，把门关掉，递给我一杯豆浆，“早饭给你买来了，你趁热吃吧。” “她们这是干嘛呢？”我说。 “你自己看吧。”小婕打开电脑。我看到我们校园网的主页有个置顶的帖子，题目为：“本校有史以来最美校花少言寡语，原是同性恋！” 整整一个夜晚，浏览量已经达到一万人了。 我笑了出声，豆浆险些喷了出来。小婕说，“很可笑吧。”我说，“不是，我什么时候成了校花，还有史以来最美的，我怎么不知道？”小婕走过来，向我靠近，拍着我的后背说，“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 “谁要哭了。我还要去图书馆呢。”我说。 “还要去跟踪那个男生啊。” “对啊，跟着他可是我唯一能证明自己清白的办法。” “要不然我陪你吧，他们说今天有记者来学校采访我，我正想找地方躲起来呢。” “哇，你都成名人了。真是为你感到高兴，可是你现在要是和我在一起，就更洗不清了。我还是自己去吧。” “好吧，那你保重。” 这一声保重说的我心里惶恐不安，确实如此，出了门一路上不断有人在对我指指点点，我真的成了全校的众矢之的。但我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那个男生，心里就释怀了不少。 这已经是第七天了。自从我是同性恋的消息传遍校园后，班主任对我也无话可说。我就好像被学校抛弃了一样，每天都是一样，只能在安静的图书馆看书，背单词，做题来度过。为的就是看他出现，再看他下楼离去。虽然我们没说上一句话，但他已经对我有了很深的印象。 就在刚才，他下楼的时候，明显放慢了脚步，而且还看了我一眼，这一眼虽然只有几秒，但我心里已是窃喜不已，好像已经忘记了图书馆外面对我的议论纷纷。 第八天的时候，我开始着重看一些有关男女谈恋爱的书籍，我想知道当一个女生喜欢上某个男生是该如何表白，可是我翻阅了很多书，都没看到我想要的。我想，这也许就是爱情的魅力，它是独一无二的，就是想模仿也模仿不来。 晚上我回宿舍的时候，小婕在楼下等我。我说，“大明星，站在这干嘛呢？”她慢条斯理的说，“这几天我太忙了，回去你也睡了。一直想找你聊聊天。” “你想聊什么呢？”我说。 “我真的很感谢你。”她看上去稍微的紧张。不过她很快又放松起来，因为不少经过的学生都争着和她拍照留念。 我站在一旁，远远地看着，过了大半个钟头，她才忙完。急匆匆朝我走过来。 “你真成了大明星了。恭喜你呀。”我说。 “这都是因为你。” “不不，我没帮什么什么忙，一个煮鸡蛋而已。算起来，一块钱能买两个呢。” “我明天就要和蝴蝶签约了。”她说。 “是那家唱片公司吗？太好了，和你的名字一样哎。这样我以后就可以跟别人炫耀，我的下铺是个大明星了！”我说。 “可能我以后会更忙了，可能我们见不了几次面了。” “你是打算休学吗？” “差不多吧，”她吞吞吐吐的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欠你很多，我真的想好好的帮助你一次，哪怕是金钱方面的。” “别这样，我们是舍友，你永远都是我的下铺。永远都是我心目中最棒的那个小婕。” “可能没你那天的鼓励，我就不会有今天。你真的给了我足够的信心，很奇怪……从小到大不少人都为我打气，鼓励，甚至我连增强信心的书都背的滚瓜烂熟，但没有丝毫的用处……只是认识了你，我的人生便有了奇迹。” “你想说什么呢？难道你现在就要走了吗？今晚不住宿舍了？” “你听说我们学校闹鬼的事情了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关闭了所有的社交媒体，当然不知道了。现在学校都闹的沸沸扬扬了，都说你假扮鬼来吓唬学生。” “一个同性恋假装鬼去吓人？我的天，你们想冤枉人的话好歹编个好点的故事啊。”我摊着手，非常的无奈。 “西玉，我问你，你还没和那个男生在一起吧？” “你不会告诉我他也是鬼吧？” “是的，你别再找他了，会害了你的，说不定你性命都会丢掉的。”她呆了一会，继续说，“我知道你们是不会在一起的，你每天去图书馆也是为了逃避。但是有些事情逃避是没有用的，你是什么样的人一辈子都很难改变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你要没事我回去睡觉了，不然人家都以为咱俩是那个啥呢。”我说。 “西玉，同性恋没什么不好的，”小婕靠近我一步说，“真的，你不要觉得丢人，只要我站在你这边，你以后就不用担惊受怕了，你依然可以昂首挺胸的上完大学，根本不用和我一样去休学的。” “休学？你从哪听说我要休学的。”我气的直跺脚，说道，“你听清楚了，我不是同性恋，我也不会休学！” “你别这么激动，我知道在这种场合给你说这些你难以接受，可是我太忙了，现在见你一面真的很难。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帮助你，让你开心，幸福。” 我退了一步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小婕压低了声音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在一起……” “你疯了吧？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同性恋！” “那你为什么一直躲在图书馆呢？你是我们学校的校花，那么多男生追你。可你呢？只对女生感兴趣？”小婕咄咄逼人的说，“还有你说的那个男生，既然你喜欢那个男生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呢？全校的人都知道，你只是在拿那个男生做幌子而已。事实上这个男生根本就不存在！” “你说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韩西玉！我是为你好！大学是漫长的四年，不是三两天就结束了，你打算就这么一直逃避下去吗？” “我谢谢你的好意。” 7.离我远去 小婕晚上没回宿舍，星儿和晓远都说，小婕恐怕以后都不会回宿舍了，人家现在真的是明星了，以后也不可能回这个破地方了，突然感觉宿舍非常的冷清。她俩说这番话的时候，坐在上铺，互相依偎在一起，看着非常可怜。我笑着说，“你们放心，我是不会走的。” 但我看到她们俩眉头紧锁，我问道，“你们俩不会也认为我是那个吧？” “难道不是吗？”她俩异口同声的说。 “网上那些消息你们也信吗？”我说。 我看着她俩，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我故作从容的洗了把脸，还贴了一张面膜，仰着脸问他俩，“我怎么感觉你俩这么奇怪呢，不就是小婕走了吗，她现在可是大明星了，我们应该为她感到高兴，干嘛还耷拉着脸呢。” 晓远看了看星儿，又看了看我，慢悠悠的说，“西玉，我们已经跟班主任申请过了，我们想换一个宿舍。”我说，“好啊，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住在哪都行。”晓远说道，“不是我们，是我和星儿要搬走……” 星儿急忙说道，“你放心，你根本不用费力气搬的，是我们搬走！” “我能问一下这是为什么吗？”我说。 晓远说，“西玉，我就跟你说心里话吧，我们俩都不太认可你的一些行为，再说我和星儿都是有男朋友的人，我们的男朋友更不喜欢我们和一个同性恋共处一室，还有，如果我爸妈知道我们宿舍有个同性恋，他们也会为我操心的。” “我的什么行为你们不认可了？”我苦笑道。 “你知道我们学校闹鬼的事情吗？他们说和你有关……说是个女鬼，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我认真地打量着她们俩，就像在看两个从未见过的人。她们同时低下头，不敢与我对视，我心里猛地一酸，说道，“你们既然想搬走，走就是了，为什么要编这些可笑的话呢？” “对不起。”晓远说道。 “跟她有什么对不起的，我们又没做错什么。”星儿说道。 “你们什么时候搬走，用不用我帮忙？”我说。 “明天，不用帮忙，东西我们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我点了点头，强颜欢笑，转过身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晓远问我没事吧。我转过脸看着她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反正我脸上贴了两层面膜，晓远根本看不出来我是在笑着流泪。不过我能感觉出一张脸趴在我脸前，看了我好久。我装作视而不见，又假装慢慢睡着了。 其实我一秒钟都没睡着，她俩倒是睡得很香，一个磨牙一个打呼噜。听了一夜的磨牙声和呼噜声，就像两个嘲笑者对我笑话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明，我刚有了睡意。她俩就开收拾东西了。 我去掉面膜说，“这就走了？”然后我语气温和的说，“晓远，其实你舍不得我是吧，要不然你昨晚上也不会把脸趴在我面前，盯着我那么久，你是怕我伤心是吧？嘿嘿。” “你做梦了吧？我都没下过床，就连厕所都没去。”她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我心里一凉，那昨晚上一直盯着我看的人是谁。 这时班主任的电话打过来，他约我在教务处见。 我没想到我的事情已经惊动了学校的领导，我赶紧随便收拾了一下，头发也没绑，披着就去了教务处。 班主任和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坐在屋里面，他俩正抽着烟，见我来了，赶紧把烟灭了，让我把门关上。 “韩西玉，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来吧？”班主任说话的语气很轻，可能怕我难受的缘故。 “我不是！”我直接说道。 那位领导说道，“什么你不是，我是说学校闹鬼的事。” “什么闹鬼，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每天都会有学生反应碰见了女鬼，那个女鬼据说就是你假扮的！” “这么荒唐的事情你们也信？” “已经有十几个学生向我们反应了，难道他们是商量好的吗？这几个学生跟你有仇吗？”领导指着电脑上的几张照片问我，“你看看，你认识他们吗？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我再说一遍，首先我不是同性恋，其次我没有假装鬼去吓唬任何同学！”我说。 “你说没有就没有了？你知不知道你为学校带来了多大的影响？你看没看网上说的，我们校花扮鬼骚扰漂亮女生，你让我们学校的颜面何存？” “如果只有校花，没有同性恋。你们是不是就开心了？如果我不是校花，就算是同性恋，是不是也没这么大麻烦了？为什么你们就不能相信我说的呢？” “韩西玉，怎么跟主任说话呢。”班主任喝道。 “我只是在说实话，拜托你们相信我好吗？如果我知道任何闹鬼的事，如果我是同性恋的话，我就不会来见你们了。” “现在的问题不是你说不是就能解决掉的，你想过没有，你已经多久没上过课了？这件事的发生可能导致你连学都上不成了。” 我非常无奈的笑了几声，然后我保证的对他们说道，“七天，你们给我一星期的时间，我就证明给全校的人看。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8.表白失败 ?我还恳求他们千万别告诉我家人，否则我就不是同性恋了，我会成为一个疯子的。 在我恳求过以后，学校又把时间限制为三天，也就是说，三天之内，我必须找到证明自己不是同性恋的办法，而且还要查清楚闹鬼事件。不然我很可能就被他们开除了。 离开了教务处，我立马去了图书馆。我想立刻见到那个我还不知道姓名的男生，我想当着他的面向他表白，告诉他我喜欢他。只要他和我在一起，就不会再有人多嘴了。至于闹鬼的事，只要我有男朋友，我想也就不攻自破了。 在他还没出现之前，我在心里边不断的问自己，我是不是喜欢他，还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才去关注他。这个问题我想了很多遍，想来想去，我的脑海中却始终浮现着他的模样，走路的样子，回头看我的时候，包括狼吞虎咽吃饭的时候，还有低着头从我书包里拿笔的情形……我可以很确定的对自己说，我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他了。 和陆平川不同的是，这次我要主动追他，豁出一切的追他。 做了这个决定以后，他刚好就出现了。我的心比以往跳的疯狂多了，就好像被高压电给击中了一样，浑身突然发麻了起来，就连脚也忽然抽筋了。 我拍着自己的胸脯，用了半天的时间才把心情平复下来。他已经上了楼，我只好等到下午，等他再下来的时候，再对他表白。 这已经是第九天了，我每天就这么看他两眼。说起来我挺没出息的，我以前对陆平川可不会这样，大概是我那时候太年幼吧，没想到有些东西会失去，特别是总是在你眼前出现的。想到了这里，我不禁的笑了，我等了这个九天的男生，万一他有女朋友怎么办。那我岂不是白折腾了。 于是我把之前演练好的给改变，当他再出现的时候，我不会直接说我喜欢你，我会先问他，“你有女朋友吗？”我很紧张，所以我不断告诫自己，千万不要问成，“你有男朋友吗？”不然我就彻底完蛋了。 我期待着下午的来临，整整一天的时间，我除了上厕所和打盹，一直端着下巴瞅着那个方向。只要看见他，我就会像只嗷嗷待哺的小兔子似的朝他猛扑过去。 可是很奇怪，到了七点，他还没有下楼。图书馆是九点关门，我一直等到了八点半，还是不见他的影子。我伤心了半天，一定是我上厕所或者打盹的时候，他刚好就走了，我也就没看见。 白白的浪费了一天的时间，我的心情很沮丧。想回到宿舍和她们聊聊天，缓解下心情。可是刚进宿舍门，我的心就咯噔一下，就如高空中坠落的瓶子，支离破碎。 我忘了宿舍只剩下了自己。开了灯以后，宿舍除了我的床铺，其他都是干净得很，就连块纸屑都没。晓远和星儿走的时候还把房间打扫了一遍，地面上还湿漉漉的，应该是刚用拖把拖过。真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非要走得那么急是干什么。 这天夜里，我根本睡不着。因为我总觉得有人在旁边看着我睡觉，可我鼓起勇气睁开眼，却什么都没有。 大半夜我被折腾的难以入眠，只好坐在床边发呆，看着寂静的窗外，有种想跳下去的冲动，因为明天就是第三天了。如果我还找不到男朋友，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次日我又来到了老地方，这一次有了更加奇怪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来了，我等到了天黑，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开始慌了，担心他再也不会出现。就在这个时候，之前那个叫范大成的出现了，他来图书馆堵住了我的去路。我早已经是学校的公众人物，所以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抬头看他。 “韩西玉，你骗谁呢，你根本就没男朋友。你之前就和一个叫陆平川的好过，而且你也不是同性恋，我说的没错吧？” “你从哪知道的这些？”我哭笑不得。 “这个你不用管，你先说我说的对吗？” “你这几天不会就是去调查我了吧？”我叹道，“如果要是学校也像你这么用心就好了。” “你放心，我是不会告诉大家其实你不是同性恋。”他得意地说，“除非你答应做我女朋友，否则你就彻底洗不清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我笑了笑，“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我已经有喜欢的男生了。” “是吗？那我顺便也告诉你，在我们学校，除了我，没人敢和你在一起。”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试试看，只要哪个小子跟你在一起，我就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真无耻！” “不！我是在用行动证明，我是真心喜欢你。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后天早上七点我会去你们宿舍楼下等你，如果你同意做我的女朋友的话，你就下来。”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对了，能不能咨询你一个问题，是这样的，我是学生会的主席，就在来找你之前，我收到了学校领导的通知，他们给了我一份辞退一名学生的报告书，让我转交给她，你说我到底给不给她？” “你随便。”我呆了半晌，说道。 “我看还是等明天再说吧，刚好我也没带，给忘在宿舍了。” 我看着范大成得意洋洋的离去，心里面恼羞成怒。我打电话给小玥，本想骂她一顿，可她却一直不接电话。过了很久，她打了过来，问我怎么了。我对准了话筒，使出了全身力气，可当我要说话的时候，却觉得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是我主动告诉范大成的，这事你不能怪他，你总不能责怪一个真心喜欢你的人吧。”她倒是主动坦白了，我突然发现，小玥变了，再也不是我心中那个如亲妹妹般的孩子了。 我想了一会，说，“这么说你是为了我好？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别告诉我，他是你同学或者是你派来的。”小玥说，“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找到我的，难道不是你告诉他我的地址吗？西玉，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很喜欢你，在意你。” “不用你操心，我有喜欢的人，虽然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一边说，一边转身去到旁边的打印室，用电脑打开了小玥的网络相册。 “别再自欺欺人了好吗？你哪来的喜欢的人呢？只要你现在跟范大成好了，这事不就平息了吗？等一切风平浪静以后，我就会和陆平川一起去看望你。好吗西玉？你就听我一次好吗？” “那我们还会回到从前吗？”我说。 “当然，就像你说的，我还会像你的亲妹妹一样。” “是吗？亲妹妹？亲妹妹会把和她姐姐的五百多张合照全都删掉吗？” “如果我不删的话，全世界都以为我们是同性恋，陆平川也会跟我分手的！你知道的，陆平川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我不知道！” 我关掉手机，又回到了图书馆，我站在图书馆楼下，仰望着最顶层四楼，看了一会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我往后退了好几步，离得很远重新仰起脸看了半天，发现这个图书馆除了四楼，其他楼层都亮着。 我赶紧抓住一个路人问道，“同学，请问一下，这个图书馆四楼是干什么用的？” 他眼睛中流露出奇怪的神色，像是在看神经病一样，突然他大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你是谁了，你就是那个鬼！”他这一吆喝，不少学生都疯跑了起来。弄得我不知所云。 宿舍门口，几个记者模样的人蹲在那里，见我以后，饿狼般的朝我扑了过来，把话筒递到我面前，问我和蝴蝶是什么关系，还有我和胡婕私下里是不是交往很久了。 这时候我接到了小婕的电话，她说，“无论这些记者问你什么，你就说是，听到了吗。”我说，“你疯了吗？他们可是在怀疑我们是那种关系！”小婕说，“你终于承认你是les了吧。” 我心里一酸，说道，“你当真让我那么说吗？就说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小婕说，“你只管说，只要是他们想听的。只有这样我才能受到更多的人关注，我才能火起来，你懂了吗？” “小婕，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一辈子都会毁掉的。赶快与公司解约，好好回来上学好吗？我是对你好！” “如果你真的对我好，那拜托你按照我说的去做！” 小婕挂掉了电话，那些记者把我包围，我使劲的憋着眼泪，不想哭出来。有个记者问我，“你刚才是不是在和蝴蝶通话，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还有，听说你们已经秘密在一起一年多了，这是真的假的？”问过之后，又有记者问道，“那些在网上发布的几组****，是不是你和蝴蝶本人，还有，帮你们拍照的又是谁？是不是网上所说的，拍照者也是一个同性恋，你们三个经常组织开一些私人派对？”还有的问道，“听说你们学校一直在闹鬼，又有人说那鬼是你装扮的，学校正打算开除你，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可说的？” “我不认识什么蝴蝶。”我说。 “是不是因为蝴蝶成名以后把你给甩了？那你能给我们解释一下****这件事情？” 9.危险约会 好几个记者争先恐后的，问我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我被他们逼得不断的往后退，一直到了走廊尽头.我的身后就是窗户，我转过身一只手拉开窗户，一只脚踮了上去，对他们说道，“你们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 他们没有停下的意思，我心里慌得很，看着楼下围观的人群，他们都露出同样的笑容。刹那间，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在图书馆相遇的那个男生，只有他没有笑，绷着脸。 我心里哀求道，“快上来救我好吗？拜托了！” 但他始终无动于衷，我心灰意冷的闭上了眼睛，两只脚都放在了窗外，这时我的腰被人使劲抱住，以为是那个男生，没想到是小婕，她卖力的拖着我的腰，把我往下拽。 “你干什么呢？你怎么这么傻？”小婕训斥我，让我一下泪如雨下，我忍不住的抱住她，失声痛哭起来。小婕把我抱得很紧，口中念道，“宝贝，别哭了。有我在呢，别怕。” 过了一会，我听到声声不断的拍照声，赶紧从小婕怀中挣脱，倒退着往宿舍跑。后面的记者紧追不舍，也包括小婕。我进了宿舍，把门狠狠的紧锁。外面敲门声不断，这些人就像来夺取我性命的土匪一样。 我用被子蒙住头，戴上耳机。过了很久，我才敢摘下耳机，外面安静了许多。我来到门前，透过猫眼往外看，记者全都走了。 我刚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听到了就在身后，小婕的声音，“西玉，他们都走了，你没事吧。” 我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小婕说，“你可别忘了我曾经也是406的一员。” “现在你满意了吧？刚才我还抱着你痛哭。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是一对。”我说。 “你误会我了西玉，如果不是我，你就跳下去了。你应该感谢我呀。” “如果不是你，我会有今天吗？” “你是说那个鸡蛋吗？后悔让我吃了吗？” “小婕，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你怎么这么狠心呢？我可是救了你一命。” “是吗？那你是想让我感激你吗？你说我怎么做你才会消失？” “如果你不喜欢我，不念舍友之情，那我也没办法。不过我真的是来帮你的，我有你喜欢的那个男生的消息了，我知道他在哪里。” “我没有喜欢的男生，他根本就不存在，这不正是你告诉我的吗？” “我说的可是图书馆那个与你一见钟情的男生，他有话让我转告你。” 我看了小婕好大一会，她的眼睛清澈有神，不像是一对骗人的眼睛。我慢慢地说道，“那他为什么不亲自来告诉我呢？他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图书馆等他？” “他说他有难言之隐，只能单独告诉你。而且他还告诉我，其实他早就喜欢上你了。只是因为一些事情难以启齿。” “什么事情？是不是图书馆四楼的事情……”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是你们俩之间的秘密。不过他真的很喜欢你，这个我可以证明。” “不对，他怎么找你去说这些呢？我有那么难找吗？” “你已经是名人了，他不方便找你。至于他为什么找我说这些，我想可能是害羞吧！”小婕笑道，“西玉，现在会害羞的男生可真不多了，你可要好好把握。” “他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他。” “这是地址。”小婕递给我一张卡片，上面显示的是一家酒店。“还有这个，”她说道，“你把这个口罩戴上，这样出门就安全多了。” 我走到楼下的时候，发现小婕一直远远的跟在我身后，她摆着手说，“你快走，我和你走在一起会连累你的。”我顿了顿说，“谢谢你。” 戴了口罩确实没再像之前那样的引人注目，我从未如此轻松自如的在校园走过路。要不是去见他，我还真想在学校多溜达几圈。虽然安全了不少，但我心里边似乎更难受了，伪装自己是什么，不正好代表自己就是什么吗。 我加快脚步来到了小婕说的那家酒店，就在我们学校门口大约五百米的距离。房间号是1203，我在楼下的卫生间摘下了口罩，顺便把头发绑了起来，擦干净眼角的泪痕。然后用水洗了洗脸，等到风干以后，我又照了照镜子，几乎跟刚来学校的时候一模一样，还是很漂亮的。 我敲了两声1203的门，里面就传来了动静。有个男的说道，“进来吧，门没锁。”我心想：“他的声音听上去沧桑了许多，怪不得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刚推开门，他又说道，“麻烦把门带上。”我说，“哦，好的。” 门关上以后，我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这是一个套间，由两个小房间组成，我看了其中一个房间没有人，又来到另一个房间，这时身后卫生间的门开了，里面黑漆漆的灯都没开，透过外面的光，我看到一个肩膀很宽的男人。 我说道，“你不是他。” 我跑到门口，却怎么也打不开门。他说道，“你走不掉的。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不会伤害你。”我说，“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他说，“小蝴蝶没告诉你吗？”我说，“你把门打开，我要回去了，学校马上就要查寝了，我不回去的话，他们会找我的。” “别开玩笑了，你们学校巴不得你永远不回去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报警了。” “你可以报警！我也非常支持一个喜欢扮鬼的同性恋校花报警！特别是和一个男的共处一室的时候！而且报了警就能洗清你是同性恋的身份，因为我是男的，我们在一起开房的事情散出去之后，到时候你就不是单纯的同性恋那么简单了。” 他说完这些话，慢慢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手里边拿着一把沾有胡渣的剃须刀，全身上下只裹了一条白色浴巾。 10.救命神笔 “你想干什么？”我冷冷的说道。 “我相信你不是les，人们只是喜欢一些新鲜的东西而已，所以他们才会去炒作。坏事传千里，不管这件坏事是真的假的，大家都喜欢把它散步出去。其实有很多人都知道相信你不是，只不过这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了，你是不是les对我一点都不重要，只要你今天晚上留下来陪我。明天我就发表声明，你是被冤枉的，只要我一开口，事情很快就平息了。你可想好了，我可是在做善事，你要想清楚，名人的力量可比你想象中要远远强大很多。” “你做梦！” “早就听说你们学校的校花冰清玉洁，还非常的高冷，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不过你越这样，我越喜欢。”他笑了两声，躺在了床上，鼻孔对着我，一副死猪的德行。 “我能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真的是通过小婕吗？” “现在你可是网络红人了，谁不知道你呀。我只不过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刚好是蝴蝶的闺蜜。” “这么说小婕是在骗我了？你们早就商量好的吧？” “也没多久，昨天刚看了你的照片，今天就想见见你。怎么样，考虑好了吗？要不然你开个价钱？我可不是不尊敬你，如果你心里想平衡一点的话，你可以尽情的要价，多少我都给。” “你就不怕我真的是同性恋？” “只要你是女的就行，只要你身体不是假的就行。其他的我完全不在乎。” “你就不怕我出去把你的事公之于众？” “你现在说什么都没人会信的，而且你已经跟蝴蝶有了仇恨，而我正是蝴蝶的男朋友。所以无论你说我什么坏话，都会认为你是在诬蔑我，到时候我是可以告你诽谤的。”他点了一支烟，猛抽了几口说，“这样的结果，你并不想要吧？” 我四周的看着，想能找个东西来防身，不料他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说道，“你不用找了，屋里我都收拾过了，除了床什么都没有了。” 我噌的一下跑到他跟前，拿走了他旁边的剃须刀，他笑个不停，说，“你不是男人，你根本不知道这玩意一点屁用都没。” “如果你敢胡来，我就把里面的齿轮和刀片对准我的眼皮上，把我的眼皮磨破，然后撕开，接着在把我的眼球划破，再把它们拽出来！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我就使劲咬自己的舌头，听说这样会死人的。当然，我还会咬别的地方，狠狠的咬，像只恶狼一样！到了那个时候，如果你还对我有兴趣的话，那你就慢慢地享受！总之你给我记住，如果你非要胡来，我会让你有恶梦一般的遭遇！”我说道。 我把剃须刀使劲砸向地面，把刀片紧贴在自己的右眼。准备按开关，他大声喊道，“好好好。你可以走，你当然可以走。” “快把门打开。”我说。 “好，我这就给你打开。” 我退后着，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他步伐轻盈的在前面走着，到了门前，他停止了脚步，转身问我，“你可想好了，我这可是在帮你。如果你走出这个门，你可别后悔。”我说，“收起你那副恶心的嘴脸吧！赶快开门！”他嘴里不断的叨叨着，“你别后悔……你别后悔……”忽然，他一个大步朝我扑了过来，我躲了过去，按了剃须刀的开关，可却毫无反应。 “忘记告诉你了，这玩意没电了。”他面部肌肉抽搐的笑着，既恶心又恐怖，我根本无法逃脱，也比不过他的力气，被他一下子掐住了我的脖子，使劲把我摔在了床上，我躺在床上，刚要起身，又被他死死的给压住了。 他的两只胳膊肘分别顶压着我的两肩，两只手用力的捂住我的嘴，我瞪着双眼，他不以为然的笑道，“连生气都这么美，你说我怎么舍得放你走呢？” 我说不出一句话，两只脚使劲的朝上踹，可是他力气太大了，没过一会，我就已经感觉精疲力尽，一点反抗的气力都没了。 我哭了出来，眼泪流到了他的手上，他愣了一下，看着我好久没说过。我努力地左右摇头，表情恳求的望着他。哀求他能放过我。他喘了会气，说道，“我可以把手拿开，但你不要大喊大叫，如果你同意的话，你就点点头。” 我没有急着默认他说的，而是装出一副思考的模样，过了一会，我才微微的点点头，他慢慢把手从我嘴上拿开，又怕我出声，手一直就在我嘴唇上面。 我先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他。我的反应也许有些反常，他赶紧掰开我的嘴，以为我咬舌自尽了。 我突然笑了出来，说，“那都是骗人的，再说我又不傻，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他有那么一秒不敢与我对视，我趁机说道，“其实你长得很帅，和你上床也不吃亏，再说还能洗清我的身份，我不应该浪费这一次机会。” “这么说你同意了？”他激动不已，“早这样不就没事了，我又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现在同意还不晚吧？”我说。 “不晚，刚刚好。刚才就当我们俩调情了，你说呢？” “太好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前，就要脱我的衣服，我拦住他说，“等一下，对我来说，这毕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噢，对不起，我给忘了，你是想要洗澡吗？还是需要红酒和音乐？我这里都有。” “我来的时候洗过澡了，”我犹豫不决的说道，“我，我们可以用避孕套吗？” “好吧，我听你的，不过我可没带。房间里的也被我用完了，我这就打电话让服务员送上来。” “不用麻烦了，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们……”我故意装作非常害羞的模样说，“我是说我用不惯其他的……我自带的有……就在我的书包里，你能帮我把书包拿来吗？” “真的假的？”他开心的笑了起来，“没想到你私下还是个小****。” “那不正好符合你的胃口嘛。” “嘿嘿，我还一直以为你跟其他女孩不一样，原来你也是这种货色！不过我喜欢，非常的喜欢。” “那你还不快帮我把书包拿来。” 他静静的看着我，大概是怕我有什么小心思，他顺手把书包拿了起来，问道，“这里面不会有个炸弹吧？”我说，“你再说这种话我就生气了，刚才的气氛不是很好吗？干嘛说这么扫兴的话！” “在哪放着，我帮你拿。”他表情还是不放心，打开书包，看了一眼说道，“怎么这么多东西，乱七八糟的。”我说，“女孩子的书包里本来东西就多，把它给我吧。我毕竟是校花，总不能直接放进去吧，我把它藏在了一个只有我能找到的地方。” 他的手在书包里胡乱的翻着，乱糟糟的得响，我说道，“你别破坏美好的气氛好吗？一会你还想不想让我给你戴上了。”他放松的笑了笑，说道，“好，我不破坏气氛，那我就躺在这里等你来服侍我了。你可以好好伺候我哦。” “放心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把今晚上的事情说出去。” 他闭着眼睛，享受的表情。我的书包有个隐蔽的地方，只有我知道，里面放着一支圆珠笔，就是图书馆那个男生那天拿我的那支笔，我一直没舍得用，有时候想起他也会拿出来看一看，然后继续把它封存着。 我拿出了那支笔，快速在纸上写上了两个字：救我。 本想扔出窗外，可是门窗紧闭，只好塞到了书包里。 我已经抱了死的决心。 我把圆珠笔紧握在手心，心跳加速，额头汗珠不断，准备与他拼个鱼死网破。 他突然坐了起来，说道，“你怎么了？很紧张吗？”我哆嗦着嘴皮子说，“你来吧，我还是喜欢被动。”他直接跳了过来，两只大手放在我的胸前，他要亲我的时候，我拿起笔用力的朝他面部扎去，他不费吹灰之力的挡住我的手腕，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答应我！” 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打算放弃去抵抗。而且我手里的笔，离他还有很远的距离，我又使了一下力气，却根本对抗不过他，但同时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那一下微微的用力，笔就飞了出去，直接扎在了他的大腿上。 他惨叫一声，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我站起来一看，应该是扎到了他的动脉，他整条腿全都是血，伤口处就跟小型喷泉似的，源源不断的流出。 他奋力的往后爬，想去拿电话。我绕过去把电话给拿到手里。 “钥匙呢，把钥匙给我，否则我不会叫120的。‘’我说。 他指着枕头，我从枕头里面找到了一把钥匙，我先把门打开，接着听他说道，“不能打120，快给我朋友打电话！”我拿他手机拨了他朋友的号码，放在他的耳边。 “你死不了的，”我说，“这件事是你咎由自取的，不能怪我。”说着我用棉被堵住他腿上的伤口，他另外一只发抖的手赶紧抓住棉被，使劲往自己腿上摁。 我站起来，看了他几秒，准备离开，这时候他的手拉住了我的腿，我扭过脸，他一副感激的神情看着我，嗓音清楚的说道，“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其实是小婕逼你跳楼的，然后再去救你。她现在已经疯了……” “你骗人。她就是再不好，也不会像你说的这样。” “昨天晚上她告诉我的，她还和我睡了。”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你是个好女孩，我不应该这么对你，但我没办法，都是被她所逼。” 11.即将崩溃 我赶快离开了这里，回到了学校以后，我在宿舍床上哭了将近两个小时，可能是我哭声太大了。还听见隔壁骂道，“大半夜的哭啥啊，要吓死人啊。” 我吓得不敢再哭那么大声了，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可怜。我心里不断的默默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当天亮的时候，我的脑子中只有那个男生，以及枕头边放着的这只圆珠笔。我想了一整夜，包括图书馆的四楼到底干什么的。我觉得我首先要弄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不停打我的手机，我知道是小婕，自从她成名以后换了新的号码。我感觉心烦，于是关掉手机，整理了一下心情，向那个老图书馆出发。 我隐隐约约有种不安的感觉，特别一想到如果图书馆见不到他，从此以后他就这么消失了，我可能会觉得生命中少了遗憾，也许是最大的遗憾。 我忐忑不安，我责怪自己，当初见了他就应该表白，不然就不会发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到了图书馆，还是紧张的要死。在楼下像中了邪似的围着门前的石柱转圈，本来我就是学校的非议人物，直到我身旁围观了一群人，我才意识到。 我看着他们呆板的眼神，赶紧蹭蹭的上了楼，来到三楼的时候，在阅览室，我平常坐的老位置，空无一人。但我仿佛看到了一个身影，每天像个傻子似的坐在那里往外面偷看。我不禁的笑了，原来等待过，再回忆起来也是很美好的。 我呆了好一会，然后才上了通往四楼的楼梯，很奇怪，每走一步，我就总觉得他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这种感觉又是恐慌，又是幸福。 可是到了顶部，有一扇紧锁的门挡在我面前，门上的锁足足有两个拳头那么大，看上去像是里面锁了一头野兽似的。 我下楼问了阅览室的老师，四楼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似乎也认出了我，不情愿的说了句，“不知道。”我只好找敲响了图书馆馆长办公室的门。 许久，一声沉闷的男性嗓音说道，“请进。” 我进去后，看到还有一个女老师模样的人，不过看她与馆长的交谈更像是馆长的妻子。 “干什么呢？”馆长懒洋洋的问道。 “老师，我是3028班音乐系的韩西玉，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知道你是韩西玉，你在我们学校装神弄鬼的，张伟没通知你开除的事吗？” 他说的是我们班主任的名字，我说道，“老师，我根本不知道什么闹鬼的事情，而且对于同性恋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我想问的事情和这件事无关……” “无关？你想问什么赶紧问？别在我这里呆太长时间。我老婆还怀着孕呢。” 我停顿了一下，问道，“请问，我们这个图书馆的四楼是干什么用的？那扇门为什么锁得那么紧？里面又是什么？” “你问这个干什么？”馆长突然阴着脸。 “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因为我经常来这看书……” “看如何装鬼的书吗？你能不能赶紧把你的那些负面新闻给解决掉？” “拜托老师您告诉我，四楼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馆长忽然间情绪很激动的站起来拍着桌子，他老婆吓的一下哆嗦。 我故作平静的站着，一动不动的看着馆长的神情，我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我笑了笑说，“老师，我只是好奇而已，您消消气，我这就回去处理我的负面新闻。” 我出去以后，在图书馆溜达了一会，问了扫地的阿姨，她却说新来没几天的，不了解这里的情况。 临走之前，我又去了一趟四楼，门还是紧锁着，只是很奇怪，我记得刚才还是一把新锁，现在却变成了一把生了锈的大锁。 我在网上查了有关图书馆四楼的消息，奇怪的是，凡是有关我们学校图书馆四楼的信息全都被删除了。就好像有人知道我会查这些似的。 我不相信有这么邪的事情。我也不在乎了，在校园中只要看见人就上去问有关图书馆四楼的问题，大半天以后，我被无数人所嘲讽和辱骂，却没有一个人肯告诉我这件事。我还问了学校门口的保安，他们年纪稍大，我想肯定知道些什么，可是包括他们，还有学校岁数年长的人，要么压根无视我，要么看我一眼，赶紧离开，生怕我给他们传染上什么病似的。 我这个时候才真真正正的意识到，我在学校已经彻底颜面无存，没有人再会接受我了。 而且学校很快又有了新的传闻，说我因为公开同性恋的身份而导致压力过大，精神出现了严重的问题，装神弄鬼的吓唬人。 我早在电脑上看到了这个消息，说出来他们可能不信，这个新闻早在几天前就出现了。当时是胡编乱造的，现在看上去就跟预言实现了似的。 我无处可去，想正常的上课都不行。不仅是同性恋，神经病，装神弄鬼。还有一个，就是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小婕的女朋友，小婕目前在娱乐圈很火，也许她的歌很好听，所以大多数人都在批评和臭骂我。都说我这个变态把小婕害苦了。 说实话，这些东西我从来都没放在心上，但当我再次回到宿舍的时候，我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感觉整个世界都压在自己的后背上。 12.愁人你好 我来到阳台前，看着楼下密密麻麻的人流，他们都低着头在走路，我却觉得他们个个都在抬起头，看着我，仰起脸露出嘲笑的表情。我猛地把脑袋缩了回来，闭上了眼睛，不敢睁开眼。但我的内心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也无法得知自己是怎么了，我使劲把窗全部打开，搬来了椅子，就要直接跳下去。这时我的双腿被谁紧紧的抱住，我回过头，一看是小婕，怒不可揭的朝她扑过去，把她摁在地上，用力的掐她的脖子。 “你不会想掐死我的。”她强忍着说道。 我迅速松开她，担心真的把她掐死。我站起来说，冷静了片刻说，“我不想见你，你走吧。” “如果我不来的话，你就已经死了，我已经救了你两次命了。你就这么对我吗？” “救我？你以为我不知道这都是你计划好的吗？把我逼得跳楼，然后再救我？这样就显得我们感情很深是吧？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你知道了？是那个男的告诉你的吧？”她不以为然的说，“你知道也没什么，反正我又不会真的想让你死。再说我要是真的想让你死，刚才就不拽你了？” “你的意思是，无论如何我都得感谢你了？” “难道不是吗？没有我你现在根本没有那么火。”她从身后的包里面拿出几份类似文件的东西，递给我说，“我今天是给你带来好消息的，有一个导演邀请你去演一部电影剧的女一号。” “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吗？告诉我这个所谓的好消息？” “这当然是好消息啊，这部电影的主题曲由我唱，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次合作，你不应该感到高兴吗？” “小婕，难道你不觉得对我有愧吗？你不应该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给我一句道歉吗？” 她神态从容的说，“我是在帮你，为什么要道歉？” 我呆了半晌，希望自己听错了，她根本不是这么回答的。 “我没说错啊，我确实是在帮你啊，我们这些大学生难道有了捷径可走不是好事吗？你长得那么漂亮，而且还是网络红人，趁热打铁赶紧演个电影，这对你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难道你要放弃不成吗？” 我只是不断地摇头，已经被小婕的冷酷无情以及荒诞可笑所逼得无话可说了。她说道，“这就对了嘛，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的。” 我大声吼了出来，“昨天晚上我差点就被强……”我哭了出来，说，“你知道吗？因为你，我好几次都差点死掉。难道你不觉得应该对我说一句对不起吗？”她说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我们俩就像亲姐妹一样，有这个必要吗？” “我跟你不是亲姐妹，从来不是，以后也不会是。”我说。 “你别这个样子，我还带了红酒，想和你一起庆祝呢，你怎么尽扫雅兴呢。”她倒了两杯红酒，一杯端到我跟前说，“干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我不会和你合作的。” 我已经看到对面宿舍有记者在拿着摄像机偷拍我们，知道记者是小婕派来的，我感到可笑，明天醒来又有新的新闻了。 “那可不行，你必须要跟我合作，而且你必须要和我一直保持恋人的关系，否则的话我就告诉阿姨，你是同性恋的事情。同意的话，就把酒喝掉。”小婕威胁道。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当初我就不应该让你吃我那个鸡蛋。”我说。 “没办法，现在会唱歌的人太多了，谁让我没你漂亮呢，只能靠这么个漂亮的人来帮忙咯。其实你想开就好了，我唱的好，你长得美，咱俩要是一直合作下去，根本没有做不到的事情。你想一想，这样的生活多美好啊，当我们以后老了，回忆起来自己的青春，也不会充满着遗憾，你说呢？girlfriend？”小婕说道。 “我答应你。只要你别告诉我家人，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说。 “这才乖嘛。”她把红酒搁在一旁，搂住我脖子，对我脸部亲了一口。外面闪光灯一闪，我似乎听到了快门的响声。 13.仇人晚安 不仅如此，小婕晚上并没走，我上了床后，她躺在了下铺，过了很久我们都没说话。我在上面突然笑了起来，她问我笑什么。我说，“用不用咱俩同床共枕？这样对你不就更有利了？” “西玉，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和我说话呢？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咱们俩要像亲姐妹一样，不是吗？” “我没有像亲姐妹一样的朋友，我从来就不相信女生之间有纯粹的友谊！” “所以你才喜欢女生吗？把友谊化为爱情？”小婕说完自己都笑了，“这里只有我们俩，没有别人，我就不逗你了。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恋，他们都误会了你。” 我对着下铺说道，“放过我好吗？然后告诉所有人我不是。”她看着我，干巴巴的说道，“对不起，你不要怪我，这一切我也身不由己。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就没有未来了。” “西玉，你说我们俩还能回到从前吗？”过了一会，她说道。 “我们根本就没有从前，怎么回去。”我说。 “我们有，那时候我是乌鸦嗓，你不爱说话，我们见了面顶多会笑上一笑，虽然很平淡，还是很美好。” “那就放弃你现在拥有的，回来好好上学，你还可以睡在我的下铺，好吗小婕？” “已经回不去了。”小婕语气生硬的说，“本来好好的，可是你非要多管闲事，还去什么图书馆。这样我们俩就成了仇人，从此以后，我要一直欺负你，然后毁了你。” “你疯了，什么也别说了，睡觉吧。”我说。 “晚安，仇人。”她语气僵硬的说。 我听到了一些动静，小婕可能是哭了。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是听错了，阳台忘记关水龙头了，是流水声。 14.娱乐圈事件 虽然第二天的新闻让所有人都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我只能装做视而不见，在我内心中，我更放在心上的，不是小婕他们，也不是我的名誉，我更在意的是那个古老的图书馆，四楼到底发生过什么。 我已经做好了决定，答应做范大成的女朋友，这么做真的是无可奈何。目前的情况对我而言是一道选择题，小婕和范大成，我必须得从中选一个，虽然选谁都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 范大成果然七点不到就站在了我宿舍楼下，小婕站在范大成旁边，他们俩共同抬起头看着我。我却突然开始犹豫了起来。 突然，我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我打开窗户，要直接跳下去。如果范大成敢张开双手起接我。就一定是真的喜欢我。如果他没有，那我正好解脱了。 范大成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可我没有给他机会，毫不犹豫从四楼跳了下去。 我闭上了眼睛，感觉浑身无比的舒适，脑子就像新造的一样，从未拥有过任何的烦心事，轻松极了。 怪异的是，这种久违的舒适感并没持续多长时间，就连一秒的时间都不到。我听到了范大成的声音在我不远处说道，“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你跑着下来肯定是着急做我女朋友吧？” 我睁开眼，范大成就在我面前，小婕还是站在他旁边。 “怎么会这样呢？”我走到他们俩跟前问道，“我刚才明明从楼上跳下来了，怎么会站在这里呢？你们没有看到我跳了下来吗？” 他们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以为我在说什么疯话。 范大成说，“韩西玉，是我追的你，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小婕朝我走过来，在我耳边说道，“原来你一直说的那个图书馆男生就是他啊？”她点了点头笑道，“你眼光还真不错，我要不是身不由己，我就追他了。” 我拉住小婕的手臂问道，“你刚才真没看见我跳楼了？” 小婕甩开我，低声说道，“韩西玉，你放心，我对你没有任何的占有欲，你最好和这个范大成在一起，同时也得和我在一起，如果你不同意的话，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小婕走后，我一直在发呆，范大成连着叫了我好几声我才有所察觉，我抬起头恳求的语气问道，“告诉我好吗？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是跳楼了吗？怎么忽然一下子就出现在了你们面前？这到底怎么回事？” 范大成被我的举动给弄的无话可说，他任凭我拽着他双臂使劲的摇晃，一会我没力气了，直接坐在了地上。范大成紧挨着我也坐了下来，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我们。 “西玉，对不起，我应该早就认识你的。”范大成说道，“我不应该这么晚才遇见你，我早就应该在你身边保护你，不然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你什么意思？以为我疯了吗？不！我没有，我怎么会疯呢？”我笑道，“范大成，你不是想让我做你女朋友吗？我答应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情，你说，只要是和学校有关的，我都能帮你搞定。” “咱们学校那个老图书馆，通往四楼的门被锁着，你要帮我拿到进去的钥匙。” “没问题，不过你要那个干什么？” “你不是喜欢我吗？难道你说的都是假的？” “这么说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了？” “只要我拿到钥匙，我就是。不过这件事情你一定要保密，只有咱俩能知道。” “放心吧，这个我明白。不过到现在我只听到你在说，没看到你有什么诚意，万一你是在玩我呢？” 我看了看四周，把范大成拉到了宿舍后面的小路，我背靠着墙，看着他，慢慢的把眼睛给闭上。 范大成却拿起了我的左手，亲了我的手背一口，说道，“我信你，我这就去拿钥匙。” 范大成走后，我突然看到了一篇文章，关于小婕他们那么娱乐圈内的消息，当前国内最红的实力派演员兼歌手，也是我十分喜欢的两位歌手、演员。谭在东，和另一位女艺人，邓月华，双双宣布要退出娱乐圈，文章中他俩还特意强调，能看到现在新崛起的艺人，蝴蝶，倍感欣慰，还望这位德才兼备的女艺人带领国内的娱乐圈更进一步。 没过多长时间，小婕的电话过来了，她还未说话就是一阵讥笑，我说，“这事和你们有关系吧？”电话却发出其他人的声音，先是一个男声，又是一个女声。但都不是小婕的声音。 我心头紧张不安，有种不祥的预感。刚刚听到的男声和女声正是娱乐圈最红的歌声和演员，谭在东和邓月华。 突然，小婕的声音传来，“你是不是以为以为是堂堂大名的谭在东和邓月华打给你的？没想到吧，其实是我打的，我刚才试了试，我现在能发出任何人的声音，而且无论唱谁的歌，演谁的戏就跟真人一模一样，甚至就连他们本人在想什么我都能猜得到。看到我刚发的新专辑了吧？我只用了半个小时不到，就做出了整张专辑，点击量已经不计其数，这些歌曲全都是谭在东和邓月华一年后才会发的新专辑，这些歌曲在他们的脑子中还没有完全成形，但我已经预知了他们的思想和灵感。这还不说，还有那些娱乐圈的大导演，他们本来想拍什么戏，包括剧本，都在我的脑子中了，现在这个娱乐圈都属于我一个人了。” 我听的呆住了，我和小婕刚分开这么短的时间，她竟变得如此怪异，根本难以置信。 “所以说呢，”小婕继续说，“你现在必须求我，恳求我继续让你当我的女朋友，并且公开承认自己是同性恋！如果你不这么做，等你毕了业要是想拍戏或者唱歌的话，就不一定那么顺利了。而且你的一生我都能毁掉！你可给我想好了，让你继续当我女朋友，那是我还念着我们的旧情，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我冷静了一会说道，“胡婕，你这个样子就不怕遭天谴吗？” “少废话！我现在一个电话就能改变你的命运，我现在就把你的事情告诉你爸妈，我看你怎么办？”小婕慢悠悠的说道。 “好好好，我求你，让我继续做你的女朋友。”我说。 “跪下来！”小婕命令道。 “你说什么？”我说，“你别欺人太甚，再说我跪不跪你也看不见。” “谁说我看不见了？”她语气诡异的说，“你现在手不是正抖得厉害么，还有你的右眼，刚刚哭出了一滴泪。此时此刻，脆弱不堪的你，我可是全看在眼里呢。” 我紧张极了，望着四周，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我。可是四下并无一人，为了能正常生活，我总是呆在没有人的地方。 缓了半天，我说道，“太可怕了。”随即我也跪了下来，说，“我求你了小婕，放过我的家人好吗？无论你想做什么，尽管冲我来。” 小婕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忽然停止，说道，“你还真以为跪下来求我，我就会答应你吗？韩西玉你知道吗？从第一天看到你，我就讨厌你，你长得是那么漂亮，性格还那么好，像你这种人以后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一步登天，而我呢？只能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却不一定就能实现梦想。你放心，我不过就是想看到你给我下跪而已。没想到你还真跪了？真是个十足的傻瓜，你真以为我能看到啊？” 我的双膝久久都没离地，伴随着小婕的嘲笑声，忽然感觉周围充满了各式各样的笑脸，房屋在笑，墙壁在笑，小树和苍天都在笑。 我歇斯底里的叫唤了一声，然后跑回了宿舍，想睡死过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我去医院买了些安眠药，当然是戴着口罩去的。 回来后，吃了两粒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我居然睡到了第二天傍晚，我是被撞门声给惊醒的，范大成以为我出了什么事，用力的踹着我的宿舍门，我下床把门打开，他满脸担忧的看着我，以为我傻了似的，问我，“你哪里出问题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我还以为你……” 他看到我床上的白色药瓶，迅速抢了过去，“这是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只是想睡个好觉而已。还别说，这玩意还真管用，我真的是爱死它了。”范大成说，“你是想找死吗？你不能再吃这个了，太危险了！”我说，“如果我想死的话，我就会把整瓶给吃掉！别装出一副很担心我的样子，一点都不真实。” “什么？你在怀疑我对你的爱？”范大成看上去才是那个要疯的人，被我这句话给刺激的原地转圈。 “你知道长期睡不着觉是什么滋味吗？”我说，“算了吧，你只知道如果睡不到哪个女生会多么的痛苦，我说的没错吧？” “韩西玉，你居然这么想我？” “难道不是吗？别以为我对你什么都不了解，你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另有所图？” “如果我另有所图，昨天我就吻你了，但我只是亲了你的手背。”范大成气急败坏的说，“如果你不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那我们以后不上床，就连手也不牵，这样可以了吧？” “别说这个了，钥匙呢，弄到了没？”我说。 15.图书馆的秘密 范大成看了我一会，不情愿的从口袋拿出一把钥匙，刚要给我又把手缩了回去说，“你当真要去图书馆四楼？”我点点头，看他表情有种恐慌的感觉。我慢慢地问他，“怎……怎么了？你不会是打听到什么了吧？” “我听馆长的儿子说，他无意间听到他爸妈的谈话，说那个古老的图书馆有个天大的秘密。” “秘密？什么天大的秘密？” “这个他也不知道，他爸说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不会活太久。只是让他们母子俩以后不要去学校找他，就算去也不要在上班的时候找他，反正只要不进那个图书馆就行。当我问他要钥匙的时候，他以为我疯了，我说我经常去四楼看书，他说打死都不信，听他这么一说，我估计再也不会去那个鬼地方了。” “鬼地方……” “怎么了？你是想到什么了？” “没有，只是觉得有点怪。”我说，“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去食堂吃饭吧？做你女朋友都快两天了，还没陪你去吃过饭呢。” 范大成露出久违的微笑，“真的吗？你不怕见人了？知道你沉睡这两天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吗？谭在东宣布退出娱乐圈，还有邓月华。等等——你先别急着惊讶，他们刚退了半天不到，现在都宣布复出了，只不过他们现在都为蝴蝶工作，包括娱乐圈的其他艺人，全都成了蝴蝶的部下。好了，现在你可以惊讶了。” “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我若有所思的看着范大成，“现在我只想像平常的恋人一样和你在一起吃一顿晚饭。” 我和范大成一起去了食堂，半路上他主动的牵我手，我握紧了一下拳头，最终还是松开由了他。我们去的是之前那个男生吃饭的食堂，进了食堂以后，我丢开范大成的手，步伐加快的走向熟悉的窗口，我要了一份与那天同样的饭，食堂阿姨笑眯眯的说，“嘿嘿，这次你来得比较早，饭有的是。” “阿姨您还记得我啊，那你还记得那个男生吗？”我说。 听我这么问，阿姨看了一眼我身后的范大成，说道，“你长得那么漂亮，我怎么不记得呢，那个男生现在不正站在你身后嘛。” “阿姨您真会说话，对了，怎么没有鸡蛋，我记得上次我吃的也是米饭，还送了个煮鸡蛋呢。这次怎么没有呀？” “小姑娘，是不是你长得太漂亮了，反而记性不好啦，阿姨在我们学校卖了好几年的饭了，从来没有送鸡蛋的。” “那上次那个男生吃的饭怎么有鸡蛋？难道不是你送的吗？”我着急的问道。 我身后有人喊道，“les，你到底打不打饭？不打让开好吗？”范大成转过身去就要与他理智，我急忙拉住范大成，给他使了个眼色，然后我端着饭赶紧占住以前那个位置。 这个食堂我是第二次来，但我一走进来，心里面就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你怎么不吃呢？”我问范大成，他端着个下吧，表情不悦的看着我吃。 “没心情，那么多人都在看你，对你流言蜚语的，我看着难受。” “哎呀，多大点事呀。何必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坏了自己的胃口呢，快去吧，一会没饭了。” “你真不在乎？可是我在乎？”范大成激动的说，“西玉，只要你一句话，你看谁不爽，我就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暴力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我夹了一块肉喂给范大成，他愣了一下，然后美滋滋的嚼着。我说，“你说是吧？”他不住的点头，然后跑着去窗口买饭去了。 我吃了几口饭，已经感受到整个食堂的目光都聚在我的身上，我暗自喘了口气，努力的抬起头，短短的一个动作，我却觉得像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我大胆的看着食堂的所有人，与他们目光相聚，如果一个人的目光能杀死人的话，我早就被他们千刀万剐了。他们个个像是我的仇人一样，好像手中的食物根本不及我有胃口，打算把我一个人像猛虎吃幼鹿似的给撕吃掉。 这些我并不不放在心上，我已经看的很清，凡是和我吃一样饭的人，都没有送煮鸡蛋。 我终于弄清了一件事情，小婕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成为了大明星，甚至如今成为了娱乐圈的统治人物。她吃的不是一个简单的鸡蛋，也许她吃的根本就不是鸡蛋，只是长得像而已。 然而那个鸡蛋本来是属于我的。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有什么可看的？”范大成直接站在了饭桌上吼了起来。我把他拉下来，又喂了他一口饭，他像个海绵似的，软绵绵的瘫坐在了凳子上。 “我说了，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对他们吼的再凶也没用的。” “那也不能任由他们这样，难道你心里就不介意吗？” “我说不介意你信吗？”我笑了笑，而且笑得很自然，是为了让周围的那些人都看到。我说，“我不会被他们得逞的，名声败坏，然后退学？这对他们来说都是热闹，我不会让他们看热闹的，就算他们看了，我也会让这个热闹冷淡许多。” “真没想到你的内心这么强大。如果单从外表来看，根本难以置信，你从小都这个样子吗？”范大成像是在看另一个人一样看着我。 “不是，那是因为我内心还有一个问号。如果这个问号我改写不成句号或者叹号，到了那时候我才会不堪一击的倒下。” “问号？是什么？” 我想了想说，“活着的意义。”说完我笑得很大声，“我胡扯的，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一直保持微笑，特别是当很多人看不好你的时候。” 这顿饭我故意吃得很慢，范大成以为我是想多陪他一会，当他这么问我的时候，我并没有否认。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纵使欺骗能换来真相，我也不在乎了。我现在只能先摆脱掉“les”的标签。 出了食堂，范大成跑得很快，我看到不远处有一堆人围在一起，我担心他为了我和别人打起来，赶紧打他电话，过了很久，从人群中走出来，然后缓缓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像腿上灌了铅似的，举步维艰的样子。 “你和他们打起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外面等我吗？”我说。 “西玉，出大事了。”他神情绷紧的说。 16.谁操控了娱乐圈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我看着他，却嘴唇发抖不说话，我只好跑过去，挤进人群中，这些人非常的安静，看见我也没有任何反应，全都一副全神贯注的神情。 我看到有大约几十个学生模样的人，全都整齐的跪在地上，他们手里共同举着一个很长的条幅，上面写道：还我血汗钱。 我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有人突然喊道，“大家去学校门口看吧，那里比这跪的还要多。” 我问道，“这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呢？难道我们学校欠他们钱吗？” “你没看新闻吗？”他反问我，看见是我，他又说道，“还说呢，这事不都因你而起吗？你还好意思站在这里，当心被人打死。” 范大成把我拉到了一旁，说，“我还是送你去安全的地方吧，现在学校你不能呆了。” “为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学生跪在这里讨钱呢？” “你先跟我走，路上我再告诉你。” “不！你不说我是一步都不会走的！” 范大成又把我拽到人更少的地方，他眉头紧锁的说，“是蝴蝶干的，她不知道拥有了什么魔力，现在整个娱乐圈全都听她的，我们学校是音乐和表演院校，学校承诺毕业以后给安排专业对口的工作，可现在，包括全国，只要专业是和娱乐有关，无论在哪工作，全都被辞退了。也就是这些学生们几乎是白上了四年的学，凡是和娱乐有关的专业，无人敢用。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每个人交十万块钱，这钱最后肯定到了蝴蝶的腰包了。这些学生为了能找到好工作，所以就来向学校要钱来了。” “整个娱乐圈不可能只有蝴蝶一个人就能运转啊，总是要更新换代，总是要循环渐进的不是吗？” “但问题是蝴蝶现在一个人就能玩转娱乐圈，她现在随便就能让一个人变成大明星，唱出脍炙人口的歌，拍出一部精彩的电影，她现在就像个机器人一样，控制了所有。减少了人力和物力，反而钱越来越多，你说既然她这么厉害，还要我们有什么用？而且你别忘了，学校其实和娱乐圈是一条线，线断了，谁都不好过。” “我的天啊，原来这不是梦……”我说道，“我知道她现在变了，但我没想到这是真的，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西玉，你冷静下，没有办法了，现在这些人都在崩溃的边缘，找不到蝴蝶只能找你发泄，你还是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我不走，我又没被学校辞退，我为什么要走？” “难道你还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吗？其实我们都已经被开除了，我们在这个地方呆下去就是在浪费生命，因为以后我们这些人得不到任何的工作。我们还是想想如何能生存下去吧？”范大成忽然拉起我的双手说，“西玉，你就听我一次好吗？先离开这里。” 我没说话，事实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一直在想如何应付的办法。可是周围的情景忽然间让我感觉天旋地转，我只是去食堂吃了一顿饭的时间，现在整个校园乱成一片，各种呐喊与不鸣声交织在一起，一片本来美好的地方瞬间成为了一片拥有哭泣者的地狱，他们个个口中狠狠的喊道，“杀死蝴蝶！还我人生！” “你醒醒，”范大成晃动着我的肩，“你赶紧回宿舍收拾下，一会我们在学校东门相见，那里人少。然后我们离开这。“ 我仿佛如睡醒般，呆板的看着范大成，没说任何话，他就已经跑着回宿舍了。过了不一会，范大成就回来了，他老远就是一副愧疚的神情看着我。 “西玉，我不走了，对不起。要不我送你走吧？”范大成说道。 “怎么了？蝴蝶又改变主意了？”我喜出望外的说。 “不是，我爸刚给我打了电话，说会给我十万块钱，让我给他们。” “原来不是蝴蝶改变主意了？”我似乎傻了一样，魂不守舍的。 “你没事吧？你不会是生我气了吧？” “我怎么会和你生气呢？你不走就不走吧，我走。” 范大成一步绕到我面前，挡住我的去路，却不说话。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可能他想保护我离开这里。但我没想到他却声声有力的对我说道，“如果你还想继续上学的话，就听我的。我可以把这十万块给你，只要交了钱，你就可以继续留在学校，而且以后也不愁有份好工作。但前提是你真正的做我的女人。” 我理解了半天他的话，尽量让自己觉得这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但我很清楚他的意思，我笑道，“真正做你的女人？那你告诉我，怎么才算真正做你的女人？” 范大成不假思索的说，“陪我一夜。” 我抬起手，想直接给他一巴掌，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说，“你别急着生气，我也没办法。实在是我对你没有任何的安全感，但这并不否认我是那么的爱你。你不用着急拒绝我，你好好的考虑下，也许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未来，也是我们俩共同的未来。如果你真的想做我女朋友的话。” “你爸给你十万块上学用，你却用它来买一个女人的一夜？你可真是个十足的败家仔啊。” “我觉得值。别说十万，就是倾尽一生，我也要得到你。” “刚才我还在食堂给你喂饭，你现在就说这些，不觉得太伤感情了吗？” “你想什么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只是想利用我拿到那把钥匙而已，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我想说你真的是太愚蠢了，当务之急你应该好好的和我在一起，而不是去想其他的事情。”范大成说到此处，笑了几声，“不过这也怪我，谁让我最初喜欢你是因为你的笨呢，可爱极了，让人无法抗拒。” 我把钥匙攥在手心说，“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我们可以分手了。因为我已经拿到了我想要的。” 范大成趴在我耳边说，“刚说过你笨你就又开始笨了，你怎么能确定我给你的就是一把真钥匙呢？” “你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是吗？你和蝴蝶是一伙的吗？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蛋！”我说。 “骂吧，只要你能想明白我是真的爱你，怎么骂我都行。” 17.第一次遇见他 我抬起手再次要扇他耳光，他猛地一下掐住我的手腕，恶狠狠地说，“如果你想彻底摆脱这些，就必须听我的，这些人看到你可是会把你给嚼碎的。” 范大成拉紧我的手，转身喊了起来，“韩西玉在这，蝴蝶的女朋友在这，你们快来呀！” 我吃惊的看着前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一堆人转了过身，朝我这个方向跑过来。 范大成低声笑道，“你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我说，“你这个混蛋，你要干什么？”范大成赶紧把我挡在身后，不过他的手紧紧的拉着我，担心我跑掉。那些人过来后，他伸开右臂，一副保护我的样子说，“你们要干什么，不准你们欺负她！” 那些人明显有些慌了，收起了刚才凶猛的势头。有人壮胆的问道，“韩西玉是你什么人，她和你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要保护她？” “韩西玉是我女朋友，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不可能，韩西玉是同性恋，她不会喜欢男的，她的女朋友是该死的蝴蝶！她俩是一对恶心的变态！” “你们这群笨蛋，那都是假的，韩西玉根本不喜欢女的，而且他的男朋友就是我，范大成！”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明她是你的女朋友？” 范大成得意地笑了笑，接着我听到他声音很小的说道，“亲我。”我说，“什么？”范大成说，“你没听错，只要你亲了我，他们就不敢动你一根毫毛。但是你要不这么做，我可就帮不了你了，你看看这些人的表情，那可是要吃人的表情。” “你卑鄙，”我说，“就算我亲了你，那也不是真心的，你何必呢？” “少废话！你要是不亲，我可以亲你，不过你要是拒绝我，他们照样会吃了你。” “范大成，看来韩西玉并不是你女朋友，既然这样，你就把这个学校的败类交给我们吧。我们要拿她换蝴蝶露面，不然我们的一生可就被这两个恶毒的女人给毁了。” “谁说我不是？”我绕到范大成面前，指着那些人说，“你们这些笨蛋，有这么漂亮的同性恋吗？我从小到大被那么多男生追，我怎么可能是同性恋呢？” 我对范大成低声说，“头低点，”范大成说，“你可以踮起脚尖呀。”我瞪着他说，“别得寸进尺。”范大成乖乖的垂着脑袋，好像非常不情愿似的，我不管这些，对准他的脸庞亲了一口。 那些人傻眼的同时，我又对范大成表现的格外亲密，我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娇滴滴的说，“大成，天黑了，我先回去洗个澡，换身漂亮的衣服等着你好吗，你把咱家的钥匙给我。” “咱家……”他不太明白我的话，不过看到周围人在此，只好笑着说好。 我说，“那就快把钥匙给我吧？人家等不及了呢。”他忽然间像是明白了，哭笑了一声，当着所有人的面，只好把图书馆四楼的真钥匙给了我。 “现在你们信了吧？”我对那些人说道，“我早就说过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蝴蝶也和我没有任何的瓜葛，我只是被她利用了而已，你们这群笨蛋。我最后再重申一次，老娘不是同性恋！老娘的性取向没有任何问题！” “你说是吧，大成？”我对范大成说，“这样，你先陪他们玩会，我回家洗澡换衣服去。” “玩……玩什么？”范大成话刚出口，那些人簇拥而上围着他欢呼不止，每个人嘴里都祝贺着，“恭喜会长，真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之类的……” 趁着他们欢呼和庆祝，我匆匆的溜走，独自一人朝那个神秘的图书馆走去。因为蝴蝶的原因，这个时候学校人少得可怜，我穿过一条两旁都是柳树的小路，感觉格外的阴森。总觉得有人跟在我身后。因为我听到了背后有轻微的脚步声。 又走了几步，我猛地转过身，只要我停下脚步，身后便寂静无比。 我试了有三回，总是这样。于是我壮胆对着身后喊道，“是谁？谁在跟踪我？” 没有任何的动静，就连蛐蛐的叫声都没有。 我开始感到恐慌，用尽全力往前跑，但是我跑的越来，心里就越加的发毛，那脚步声似乎越来越大了，而且是从我的背上传来的。 我马上立足，背后紧张的已是湿漉漉一片，我摸了自己的后背，出了汗水什么都没有。我试着往前走了一步，我的背部果真再次传来脚步声，我去掉背在身上的书包，一边跑一边听，脚步声是从书包里传来的。 书包里是不可能装下一个人的，我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打开书包一看，只要我一走，那只圆珠笔就会不断地跳动。发出的声音就跟人走路的脚步声似的。 “怎么会这样？”我正在嘀咕，前面有个人手中拿着个手电筒，他照着我的脸说，“你是去前面那个图书馆吧，已经关门了，你回去吧。” 我遮住灯光，但还是看不清他的模样，我朝他说了句谢谢，还是义无反顾的往前走，经过他身旁的时候，我忽然转身，想看看他的模样，却发现他人已经不在了。 离锁门还差半个小时，我快跑来到图书馆。明明时间还没到，图书馆的门口却站着一个头戴帽子，面带黑色口罩的人。我看不出来是男是女，他看见我后，立马转过身，语气严厉的说，“这么晚了，回宿舍去吧，别到处乱跑。” “哎，时间不是还没到吗？我想上去借本书。” “不是说过了，已经锁门了，你这个学生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你是管理员吗？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你走不走！”这个人忽然发起怒来，就像我和他有天大的仇恨似的。 “我走，我走，真是的，不就是想借本书嘛，至于那么厉害，图书馆又不是你家开的。”我说。 我躲在一旁的墙后面，看见他在门口站了好大一会，才回到了图书馆，然后我听到清脆响亮的锁门声。 “可恶！住在这里也不让我进。”我等了一小会，奇怪的是，图书馆看上去没有一盏灯是亮的，黑灯瞎火的，不知道这个家伙能找到自己的房间不能。 我身后就是图书馆一楼的窗户，我搬来了几块砖头，摞在一起。踩在上面爬了进去，只是窗户那边离地面还有很高，在看不清的情况下，我直接跳了下去，右脚给崴了。 虽然很痛，但我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咬着牙一瘸一拐的上楼。经过二楼馆长办公室门口，我听到里面有杯子摔碎的声音，我站在门口听了一会，里面又忽然异常安静。 我轻轻的推了一下，没想到门居然开了，我打开灯，诧异的是里面连人的影子都没，但是地板上有摔碎的杯子残渣。 我赶紧退到门外，忘记崴脚，直接坐在了地上。我想撑着地面站起来，手却找不到地面，定眼一看，我身后的护栏不知道怎么没有了，直接都是空的。如果我用力去撑的话，肯定就掉下去了。 这时候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馆长办公室的门突然吱的一声自己锁上了。 我说道，“谁？是谁？到底是人是鬼？”渐渐的，我的声音变大了许多，可几分钟过去了，出了我的回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 由于我过分的紧张，再加上我走得太慢，几乎是爬到了四楼，可我抬起头，却看到楼梯口的牌子上写着2，也就是说我爬了半天的楼，还停留在二楼。 我不甘心，继续的往上爬，但是每爬了两层，抬起头一看仍旧还是在二楼。恐惧和紧张包围着我整个身心，我甚至忘掉了脚踝的疼痛，大胆的站了起来，努力地往上跑。我并不打算回头，既然来了，我就一定要个结果。 不知道我跑了多久，反正已经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了。我疲惫的睡了过去，当我睁开眼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那扇紧锁的门，我拿出被汗水沾的湿乎乎的钥匙，很轻松的就把门打开了。 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是隔窗，应该是阅览室或者借阅室。我想走到尽头，看看这两间长长的屋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却怎么也走不到头。 忽然，我觉得背后飞过一阵凉风，这阵风像是有生命似的，发出呼呼的声音，又朝前方飞去。我追了上去，好像有人在追它，便慢了下来，像是在和我玩乐一样。 长时间紧张不安的我，突然感到轻松许多。我追了没多远，它彻底的不动了，我说，“抓到你啦！”可是这和我想象中根本不一样，抓住风的感觉就跟拿了个笨重的石头一样，又硬又沉。 “你找我？”那石头突然说起人话来了，我吓了一跳，赶紧把手缩回，这时整个走廊亮了起来，根本没有什么风和石头。而是在我面前有一个人站着，正是那个男生。 “我……我，”虽然我是为了他而来，此刻我却狠狠的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 “你是在找我吗？”他冷酷的问道。 18.我喜欢的人是鬼 我的头好像不听使唤了似的，用力的抬起来，和他对视着，突然这几日的委屈全都爆发了出来，二话不说，抱着他哇哇大哭了起来。 他却十分夸张的哆嗦了一下，胳膊肘顶了我的肩膀，我看着他，可怜巴巴的说，“你不是说还我八块钱吗？我等了你那么久你都不来，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受了多大的委屈，有着多大的压力，多少次我想自杀，可是我一想起还没见到你……” 他没等我说完，主动伸开双臂抱住我，他身上冷冰冰的，就像刚从冰天雪地中走来。我说，“怎么了？”他闭着眼睛说，“你不是想抱住我哭吗？要哭就快点哭，哭完赶紧走。” “我不哭了！”我冷着脸说。 “那你就走吧。”他的态度比我还要冷。 “我不走，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见到了你，你却要赶我走吗？” 我重复着好不容易，可他却没有任何动容，而是向前一步，冲着我的脸说，“要我说你怎么才能明白，离开这里，这个地方以后再也不要来了！你给我听清楚了？” “你就是这么还我八块钱的？” “别再跟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要说，因为这是我们唯一的回忆，你每次上楼的样子，你吃饭狼吞虎咽的样子，还有你夺走我的那支笔……对了，那支笔有魔力，它还救过我……” 我打开书包，拉着他说，“你看，它在跳动，它有生命了……”他说，“你说这些干什么？”我说，“因为这是我们之间所发生的奇迹啊，你不觉得一支圆珠笔会跳舞是件很稀奇的事情吗？我们应该有更多的话题不是吗？而不该是你着急赶我走。” “它跳舞是因为我在附近，这个解释可以吗？”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刚才在路上拦我的人是你，追在我身后的人也是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让我来找你？” “因为我不是人，因为我和你不一样。” 他语气无力的说出这句话，我的左前方忽然现出一个人影，他急忙把我挡在身后，那个人影走过来，模样渐渐清楚起来，是个长发披肩的女孩，嘴唇和脸色惨白，一双眼睛格外的大。她是微微一笑，周围似乎刮起了温暖的风，包围着我。这是我进到图书馆以来遇到最安逸的事情。 “你这个坏女人，你居然还敢来找我哥哥，看我不吸光你的血！”女孩说道，并且朝我扑了过来。 “妹妹！如果你敢动她一根毫毛，哥哥就对你不客气了！”他说道。 “你说什么？这个可恶的女人夺走你的幸福，你居然还这样对她？你鬼迷心窍了吗？” “我们本来就是鬼，你听哥哥的话，回去！” 女孩不予理睬，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一步就来到了我面前，掐住我的脖子，一步步的逼退着我，表情狰狞，张大了嘴不知是要吃我还是要说什么，我紧闭双眼，不知发生了什么，再睁开眼，女孩半躺在地上，大概是她哥哥干的，不知她哥哥又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男孩转身回来，把我从地上抱起来，“你不害怕吗？” 我摇摇头。 “你可能已经感觉到了……” “你们是鬼，”我没等他说完，“我早就知道了，来之前我就知道了，可是我不怕。因为你是个好鬼，比很多人都要好。” “因为见过我几面吗？就认定我是个好鬼？”他笑道，“你别傻了，鬼没有好的，好与坏是用在人身上的，鬼只有恶。” “你笑的时候就跟人一样，我觉得你应该多笑笑，没事就去笑，说不定笑的时间长了，就变成人了。” “你不想知道学校图书馆里为什么会有鬼吗？” 我摇摇头。 “你走吧，”他突然收回笑容，又冷着一张脸。 “那我想知道，你告诉我吧，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我让你走！”他又开始凶了，虽然是装出来的，但还是特别恐怖。 “我听你的就是。你也别装作很厉害的样子了。”我说，“我觉得，无论是做人还是做鬼，最重要的是要做回自己。” “你的脚怎么了？”他问我。 其实我是故意的，故意装出很严重的样子，一步差点就要跌倒，他虽然没跑过来扶我，但还是开口问我。 我心里嘿嘿一笑，他一副傻傻的神情，大概在猜我要玩什么花招，我说，“你是鬼，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吃不了你。” “以后别来了，这里太危险。”他说，“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就把那个鸡蛋拿出来，然后把皮剥掉。它会给你想要的答案。” “坏了，看见你太激动了，我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我说，“你给我的那个鸡蛋，已经不在了，它被吃掉了。” “吃了？”他说，“不可能的，那不是普通的鸡蛋，只是白天看上去像鸡蛋而已，到了晚上它就是另一个样子。” “不是鸡蛋？那它是什么？” “那不是个普通的鸡蛋，是个有鬼魂的鸡蛋。让用来逢凶化吉的，你怎么能把它给别人呢？” “有鬼魂的鸡蛋？不不不，我没有给别人……你怎么把那么贵重的东西给我了？” “我是想感谢你的那顿饭，那天如果我不吃点东西的话，我会痛不欲生的。我的弟弟和妹妹都可以不吃饭，但我不行……” “你不用说了，我现在就回去拿回那个鬼魂鸡蛋。”我走了几步说，“可是她已经吃掉了，现在变得特别厉害，统治了整个娱乐圈，你听说这件事了吗？” “无论是谁，是不可能吃掉鬼魂鸡蛋的。”他沉默了一会说，“除非她不是人。” “啊！小婕不是人……” “是的，这是我们鬼族的秘密，吃了鬼魂鸡蛋会法力无边，但也只是对我们鬼有用，”他说，“那支笔呢？你没弄丢吧？” “在我书包里，刚才你不是还看见它在跳舞吗？” “那就好，那就好，比起鬼魂鸡蛋来说，这只笔虽然没有那么大的魔力，但也能帮你化解磨难。你走吧。” 我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没多问什么。本来我想问他我们时候还能见，可我再转过身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 奇怪的是，下了好几个台阶我才发觉脚踝的扭伤已经好了，而且图书馆的大门开着，门口一个人都没有。我出去以后，大门非常神奇的自动关上了。 19.恐怖的秘密 宿舍楼也是异常的安静，因为小婕的缘故，我们宿舍楼的人几乎都走光了。本身我一个人住在一个宿舍都已经很恐惧了，这下我有一种一个人住整幢楼的感觉。 我回到宿舍，发现连电都没有。摸索着下楼问楼管阿姨，她却说人都走光了，学校把电都停了。她还给了我一支蜡烛和打火机，我问她，“这个楼不会就剩我一个人了吧？” “不会的，还有我呢。”楼管阿姨说道。 我打了个冷战，赶紧摸回了宿舍。脸也没洗就躺在了床上，我想到了那支笔，他说能帮我化解磨难，这个我深有体会。所以一想到这支笔陪着我，我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过了一会，我还是睡不着，于是点了蜡烛，想看看这支笔。 蜡烛刚点着，我的旁边忽然出现了一团黑幽幽的东西，我心跳加速，用手碰了一下，是头发！接着，我看到了一张女人的脸。是小婕。 “啊，你……你……你吓死我了！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紧张的语无伦次。 “我一直都在宿舍啊，等你回来呢。”她阴柔怪气的说。 “你等我做什么？你，你不是不需要我了吗？” “不不，我需要一个舍友，我不喜欢一个人住一间宿舍，我相信你也很讨厌一个人住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说了，我会一直都在宿舍。”她慢悠悠的说，“忘记给你说了，娱乐圈的事我已经交给其他人打理了，我现在已经重新回来上课了。” “怎么？”她又说道，“难道你不打算祝贺我一下吗？再说你不是很希望我到回学校做你的姐妹，好好的学习吗？我现在回来了，你应该很高兴不是吗？为什么一副紧张不安的样子？你就那么害怕我回来啊？” “没有，没有，”我慌张的说，“你能回来我当然很开心……对了，你有被子吗？我有两条，给你一条。” “你不用紧张。你一定很好奇，我上午去了国外，怎么现在忽然就回学校了，而且一个大明星回来，周围怎么会这么安静，你是不是已经想过，我是不是真的小婕？” “对啊，你一定是坐飞机吧，我长这么大都没坐过，原来飞机这么快啊。” “我没有。” “没有坐飞机啊，那你一定是……算了，我真猜不出来，你不会是坐火箭回来的吧？” “韩西玉，你真会开玩笑，我要真是坐火箭回来，还不把你给吓死。” “哎呀，怎么回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又重聚了。你奔波了一天一定很累了吧，早点睡吧。”我把被子放到她床上，“我肚子有点饿，我出去吃点东西，你先睡。”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吗？”我刚走到门口，她忽然就站在了我面前。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像刚才那样，一阵风似的从国外回到了这里。”我低着头，努力让自己始终保持着笑容。 “你抬起头，看看我是谁。”她说道。 “我不看。”我坚决的说道，然后转过身说，“小婕，我知道你的身份，你不是人，你是鬼。” “这么说你见过他了？” “他？”我看了他一眼，避开她的目光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就是你一见钟情的那个男生啊，你真以为我看不见他啊。你可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才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现在你已经把娱乐圈弄的人心惶惶，所有的学校都乱成一团，你到底想要折腾什么？” “交了钱就可以恢复正常呀，现在你们不都喜欢拿钱买东西吗，买文凭，买学位，甚至连命都能买，花十万块钱买一生的前途，这已经很便宜了。” “你要钱做什么？你能在阴间花掉吗？”我说，“你知道吗？我以前有个特别好的姐妹，后来我们成了陌生人，我以为你可以让我忘记她，但是你比她更加的可恶，更加的让人伤心。” “你知道为什么吗？”她离我很近，嘴巴贴在我耳边低声说，“因为我们是同一个人。” “什么？”我转过身，屋内灯忽然亮了，我更加看清了她的模样。我退后了两步，一下坐在了床上，摇着头说，“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是小玥，你的脸怎么和小玥长得一模一样？” “因为我就是小玥，小玥就是小婕，你没想到吧？” “不，不不不，这不可能，”我的头隐隐作痛起来，这种事情我根本无法接受，我指着她叫道，“你给我出去！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你以为我想见你吗？可是你一直在跟我作对，从我认识你的那天起，你就开始跟我抢，你知不知道我曾经把你当过最好的姐妹，虽然我们不是同类，但是我下了很大的决心要好好和你相处，可是你呢？你毁掉了一个可怜鬼的美梦，夺走了她的一切。” “你别再胡说了好吗？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玥，谁知道你用了什么幻术，变成了她的模样。” “长大我要嫁给徐玥！长大我要娶韩西玉！”她慢条斯理，一字一句的说道，“现在相信了吧？” “我给你说过小玥的事，这没有什么奇怪的。” “是吗？中招考试的时候你特别的紧张，我听到了你不安的心跳声。为了能让你考好，我对你微笑，还鼓励了你。考试结束后，你给我说了谢谢，还请我吃了饭，我们吃的是炸酱面，我没要辣椒，说吃辣的皮肤就不好了，脸上就长痘痘了。你说你没事，怎么吃辣脸上都不会长痘痘。当时我还说，真让人羡慕。我还捏了捏你的脸蛋，你呀的一声，引来了其他正在吃饭的人的关注。你假装埋怨我，干嘛摸人家的脸，干嘛要调戏人家。可是我们吃过饭以后，有两个男生问你要联系方式，我说这次你该感谢我了吧？你却说你有喜欢的人，那个男生就是和我们一个考场的。后来你们认识了，并且把那个男生介绍给我认识，他的名字就叫陆平川！那这些呢，现在想起来，你还依然历历在目吧？” “为什么？既然你是小玥，既然你又是小婕，既然你又是鬼，那么你所做的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我跟你有仇吗？”我非常不理解地看着她，我对她没有了任何惧怕，怎么说她都是夺走我心上之人的混蛋。 “你说对了，我们之间就是有仇，如果不是因为你突然出现，我的生活也不会被你给打乱，我的爱情也不会因你而破裂。” 20.鬼不离身 “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导致你的爱情破裂？你是说陆平川吗？就算是他，也是我先喜欢他的，你别忘了，拆散我们的是你，让别人感情破裂的那个人，也是你！况且直到现在我都不跟你计较！你倒好，恶人先告状，反咬我一口？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已经和陆平川在一起了，我也不会被误认为是同性恋，更不会发生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怪你，给陆平川喝了迷魂汤一样。把他迷的魂不守舍。” “真如你那样说的就好了，”她憧憬的神情望着窗外，“他只需为我魂不守舍一天，不！一分钟就可以！只可惜他的心里只有你，即便每天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可你只要去看他，他的表情，他走路的样子，他睡觉的姿势……无一不是在思念着你。” 我不以为然的笑了一声，“呵！”她转过身疯子一般的吼道，“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世人都懂得什么是爱，遇到真正的爱便会拿命去珍惜，这简直就是狗屁！你们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根本没有感情可言，你们都是自私到骨子里的小人，只有我们鬼！才知道什么是珍惜，才配拥有真正的爱。如果你想和陆平川在一起，那你就死去吧，只有你死了，你才懂得我有多爱他！” “既然你这么爱他，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呢？不会是他知道你是鬼以后把你甩了吧？”我说，“我知道了，人鬼殊途，就算是他不甩你，他家人和朋友也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把你赶走。所以你就来找我报复了？把学校和娱乐圈给搞得天翻地覆？你认为这样就能解掉你心头之恨？” “对，我就是要阻断你的一切后路，我要控制你的人生，只要我控制了娱乐圈，你以后就没有了工作，你的漂亮脸蛋就无处可用，而且我还要毁掉你的偶像谭在东和邓月华，不仅如此，从此以后，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不会让你幸福！不错，我是个鬼，但我更是一个缠着你的恶鬼，韩西玉，我要毁了你，我要让你明白，并不是只有人才是高高至上，我们鬼也并非低贱下流！我们鬼也可以拥有爱情，这种东西不是只属于你们人。” “这么说让我成为同性恋的事情也是你一手操作的？那个装鬼的人就是你吧？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捣鬼。” “怕了吧，我告诉你，不光整个娱乐圈，就连学校我都能控制。从你步入学校的第一天，这里已经是鬼的世界了。” 我丝毫不惧的说，“你怎么报复我都可以，但你能不能把鬼魂鸡蛋还给我？” 她暗暗的笑了几声，表情忽然间失望极了，看上去就要哭了出来。我不知道她又想玩什么花招，干脆装作没看见，又问了她一遍，“请你把鬼魂鸡蛋还给我，那不是我的东西，我得还给人家。” 她真的掉了两滴眼泪，如滴水声般传来，伤心欲绝的看着我，“还给你？那你能把陆平川还给我吗？”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陆平川不是一直都在你身边吗？” “可是他早就走了，因为你早就离开我了，”她止住了眼泪，平静的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跟着你吗？你不知道吧？从三年前的中考开始，直到现在我都没离开过你，有时候我都是看着你入睡的，在你熟睡的时候，我恨不得想要把你活活掐死，可是一年一年的过去，你知道我为什么没那么做吗？” “因为我不敢！”她声音大了许多，“因为有人不让我碰你，如果我碰了你，他就会把我碎尸万段，他就是你一眼喜欢上的陆平川，也正是你每天在图书馆见到的那个男生！” “你胡说，陆平川是陆平川，他是他，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人，长得完全不一样！你别再说任何话了，我不想听你说了！” “韩西玉，既然我是小玥和小婕，他为什么就不能是陆平川和韩西呢？”她感到可笑的说，“是的，为了能重新与你相识，他换了一个和你名字很相似的名字，叫做韩西。他还说你肯定会觉得你们特别有缘，说不定你就会珍惜这段情感！” “你别再说了，你说的这些我都不会相信！你只是为了让我难受，你只是在报复我而已！” “如果你不信，你明天就问他叫什么，然后看他怎么说。”她说，“你以为我喜欢缠着你吗？那是因为陆平川一直都在你身边，你去哪他就去哪，所以我只好跟着，他去哪，我就去哪。我劝过他，何必这么累，为了一个人动心，可他不听劝，总是对你抱有一丝幻想，希望有一天能和你在一起。人和鬼怎么能在一起相爱呢，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我看他才是被你喝了迷魂汤，怎么叫也叫不醒！” “不，我是不会相信你说的这些，你就死心吧。我再也不会上你当了，你再也不会夺走我喜欢的人了，”我无比认真的说，“就算我求你了，我在图书馆那段时间是我最近以来最开心的时光，我是真的喜欢他，当我看见他第一眼，我就认定了他，因为我从他的眼神之中能看到一个画面，那是一幅未来的场景，那副场景中有我还有他，你是不会明白那种感受的。所以拜托了，别再打乱我的生活好吗？无论我以后能不能找到工作，我都可以不在乎，只要你别再抢我的男人，好吗？” “现在的事实是你在抢我的男人！”她面楼凶相，声音极大的说，“别傻了，他是不是陆平川，你只需问问他。只要你肯问，他就会对你说实话，他很尊重你，是不会对你撒谎的。忘记告诉你了，我和他在一起已经七年了，我对他太了解了。”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是纪检部，我瞪了小婕一眼，示意她藏到衣柜里面。都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想着去保护她。开门的一瞬间，我狠狠的打自己脑袋一下。 纪检部的人刚好看到，她们总共有七八个人，大概是人多能壮胆吧。因为没电的缘故，个个看上去神情是紧张无比。副部长手里拿着一把手电筒，故作镇定的往宿舍中照着，问道，“我们是来调查下还有多少人在学校，你一直是一个人在这里吗？” “当然，一直都是我一个。如果你告诉我还有其他人，这会吓死我的。”我说。 副部长明显不相信我说的，她大踏步走进我的宿舍，后面的随从也赶紧跟了进来，副部长转身嫌弃的眼神说，“看你们那德行！有人说这里闹鬼你们也相信？你——”她指着其中一个人说，“去卫生巾看看有没有人！” “啊，不是，是卫生间。”副部长赶紧解释道。 看了卫生间以后，他们还不甘心，副部长拿着手电筒照在我全身打量，她说，“原来是你，刚才有人说你们宿舍楼闹鬼，把一个女生都给吓晕了，你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我一直在睡觉。”我说。 “你真的是一个人在这吗？”她边打开衣柜，边问道。看见她没有任何的反应，我终于放下心来。 “走吧，我带你去新的宿舍。这里就剩下你一个人还没走。” “换个宿舍？其他的人是换宿舍了？不是因为蝴蝶辍学专业吗？” “你在说什么呢？哪里有什么蝴蝶？这幢宿舍楼连着闹鬼已经有三天了，早就没人了，刚开始我们还以为你就是那鬼呢。” “推开门看到是一个同性恋心里很舒服吧？”我说。但我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拉住副部长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哪里有什么蝴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回家歇了这么长时间，你的病都没好利索？韩西玉？”副部长反而很奇怪的看着我。 “你说什么？回家？我什么时候回家了？”我拽住她，逼问道，“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是问你的舍友吧。”副部长推开我说道。 我跟着她们，出去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楼管阿姨住的地方，点着蜡烛，门是紧锁，透过窗户上的贴纸可以看到那副苍老的侧脸，她像是坐在窗前在缝什么东西。我说，“宿舍楼没人了，楼管阿姨怎么不走？这么晚了还点着灯干嘛呢。”副部长说道，“你胡说什么呢，哪有点什么灯啊，她两天前就走了。” “你们真的看不到吗？窗户明明亮着！那老太婆还在缝什么东西。”我说。 “老太婆在缝什么呀？”副部长调侃道。 这时我看清了老太婆手中缝的东西，像两张长长的豆腐皮，等我仔细一看，心中无法忍受的呕吐起来，那老太婆缝的像是两张人皮，缝好之后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化成了一副女学生的模样，漂亮至极。 21.新的室友 我吐了半晌，蹲在地上发呆。过了很久，身边已经没有了人影。我也不敢抬起头，生怕再看到什么恶心的场景。但不一会，我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我歪着脖子看去，一双简单的帆布鞋，整齐的在我身后。我赶紧又往上看了一眼，担心只有一双鞋，没有人。 “原来有腿，有肚子也有胳膊。”我放松的说，然后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又拿起地上的枯树枝，庆幸的说，“是树枝！幸亏拿起来的不是人骨头。” “你怎么了？”站在我身后的那个女生问我。她模样倒是挺秀气的，说起话来也如柔纱般拂过你的心头，温柔的很。只不过我还沉浸在恐惧之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我要是告诉她，我见鬼了，还见了老太婆在缝人皮，她一定不想再对我温柔了。 “你是人吗？”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问道。 “咯咯！”她清脆的笑了笑，没说任何话。我看着她的笑容，清新淡雅，如向日葵般大方美丽。就断定她一定是人，鬼是不可能有这样的笑容的。 “我也是人。”我镇定的说，她表情木木的，淡淡的哦了一声。接着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眼神之中愈来愈多的是关切，我忍不住的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她尴尬的说，“不好意思，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你的室友，我叫何棠凌花，以后你就叫我凌花吧。” “四个字的名字？我的新室友是不是个个都充满了新奇呢？”我说。 “什么新室友，难道你有旧室友吗？”凌花笑道。 “当然有啊，我就是从那个宿舍楼搬来的！”我指着身后不远处的那幢宿舍楼，慢慢地说道，“我的那些旧室友不太喜欢我，个个都离我而去，搬离了宿舍，到最后整个宿舍，甚至整个宿舍楼都只剩下了我一个，每天晚上睡觉我都把被子蒙的紧紧地，还总是噩梦连连……” “你不是新生吗？”凌花问我。 “是啊。”我说。 “既然是新生，你哪来的旧室友？你大学四年的室友全都在上面等着你呢。”凌花指着我头顶上面，刚好我看到有两张笑脸在冲着我笑。 “她们才是你真正的室友。”凌花说道。 “等等，你不是从以前的宿舍楼搬过来的吗？就是那个楼，那里面因为闹鬼，所有人都搬了出来。”我的手指极其用力的指着，希望凌花能看得到那幢闹鬼的宿舍楼。 凌花按下我的手指，牵住我的手说，“别指了，那里连楼都没有。” “什么？你开玩笑的吧？”我惶恐不安的问道。 “不信你明天自己去看啊，你指的那个地方可什么都没有。”凌花这么温柔的人，也有些不耐烦了，她拉着我快走，“小公主，你快点吧！你的室友都等急了。” 我装满了一肚子的困惑，不紧不慢的跟着凌花上了楼。在路上，我忽然说道，“要不我叫你何棠吧？”她看着我，诶了一声，我说，“我是想找个话题说会话，要不太安静了，我心里瘆得慌。” “这么晚了，都已经熄灯了。对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到？是不是火车晚点了。”何棠说。 “火车晚点？什么意思？这是进宿舍的暗语吗？”我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今天不是刚来学校吗？之前不是在家养病吗？”何棠以为我的模样是装出来的，生气的说。 我没有反驳她，因为我知道这里面有很大的问题。包括这个何棠凌花，听名字就不像个正常人，万一她也是个鬼呢。 我微微一笑，匆匆应道，“是的，是的。我一直在家养病呢？这该死的病可真难缠。” “你得的是什么病啊？”何棠认真的看着我。 “呃……普通的感冒而已。”我紧张的说。 “感冒？在家养了一个月？” 22.我的心脏去哪了 “就是啊，一个小小的感冒居然折腾了我一个月，真是该死。”我闷着头往前走。 “可他们说你是心脏出了点问题，还做了手术。”何棠说道。 “是的，”我摊开手，表示无奈的说，“起初只是小感冒而已，然后发展成了心脏病，所以就不得不做手术了。你知道的，很多大病前期都是从一些小毛病开始，比如感冒。” “这么说，你换了一个心脏？” “这个……他们怎么说？说我换没有？”我狼狈极了，不敢看她。 “心脏是你自己的，你自己有没有换，自己不清楚啊？”何棠笑道，“好了，到了。” 一扇枣红色的铁门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上面用白漆写着2403。 “开门呀。”何棠笑道。 我看着她，始终是对着我笑，心想里面应该不会是陷阱什么的。可我还是哆嗦着手，轻轻的推了一下，门吱的一声就开的很大，但里面却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怎么是黑的？”我退后一步说，“里面是什么？” “没有开灯，当然是黑的。”何棠笑的很自然，接着轻轻的拍了拍双手，里面顿时亮起灯来，一个很大的玩具熊出现在我面前，足足有我那么高。它的表情是微笑着，两只米老鼠形状的耳朵直直的。两只熊掌还不断挥舞着。 我看到是后面有人在操控。还有屋里面的场景，床栏上绑了不少五颜六色的气球。而且里面无比的整洁，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那只大熊慢慢的靠近我，伸开了双臂。我还听到了一句，“快让我抱抱你，我可想死这个从未谋面的室友了。” 我配合的露出笑容，很快大熊就坐在了一旁，大熊后面一下子出现了三个笑脸盈盈的女孩。争先恐后的与我拥抱。 “介绍一下，这才是你真正的室友，”何棠指着那个控制大熊的说，“她叫林琳，是你的下铺。” “下铺？怎么我又是睡上铺，真恶心。”我想都没想，随口说道。因为我想起来小婕一直都是睡在我下铺。 “你不喜欢睡上铺，那我和你换。我睡上铺，怎么样？”叫林琳的眼睛炯炯有神，一眨一眨的看着我。 “谢谢。”我木纳的点点头。 “她叫薛晴晴，这些气球都是她布置的，而且每个气球里面都有小纸条，写着这一个月以来，班里所有人以及他们三个对你说的话。”何棠对着薛晴晴竖起大拇指，还小声说了句，“辛苦了。” “还有她，”何棠拉起另一个背对着我们的女生说，“她比较害羞，她的名字叫楚佳。听说你今天要来，她第一时间把房间打扫了一遍。” “辛苦了。”我和何棠同时说道。 何棠露出满意的笑容，她安静了一会，说道，“韩西玉，你有这么好的室友，难道你不想说两句吗？” “呃……”我吞吞吐吐的，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了？难道是我们不够好吗？”林琳说道。 她表情是微笑，但我能感觉到她的不开心。 “当然不是，”我想起之前的经历，说，“你们太好了，我从来都没想到我能有这么好的室友……让我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说完这些。我忍不住的流了眼泪。 她们个个傻眼了。只有何棠笑而不语。我对她这种迷离的笑容格外的在意，难以猜测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不信吗？”我问何棠。 她摇摇头。说，“林琳，给她纸巾，让韩西玉擦擦眼泪。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我也回去睡了。” “你不是我们宿舍的？”我问道。 何棠没理我，一副没听到的样子，慢悠悠的离开。 “她不是我们宿舍的吗？”我又问了起来。不过这三个人却忽然大变脸，各自躺下睡了，就当我不存在似的。我愣了一下，来到林琳的床前，她手里还拿着纸巾。我故意娇滴滴的说，“林琳，我还没擦眼泪呢。” 她直接把纸巾扔在了脑后的垃圾桶里。我非常无奈的说，“这么准！你应该去打篮球了。” “你到底睡不睡觉？”林琳突然起来吼道。 “你还没跟我换床呢，我不想睡上铺。”我故作平静的说。 “你想在2403呆下去吗？”她抬起脖子，反问我。 “想。” “那就给我老实点！”她说。 “你凶什么，大不了我还睡上铺就是了。” “不，今天晚上你睡不成上铺了，”她随手把我床铺的被褥拽下来，扔在路中央，“今晚上你就在地上睡吧。” “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让我在地上睡？你……” 23.人皮缝纫师 我话没说完，她就给了我一耳光。紧随着，薛晴晴和楚佳像是被控制了一眼，迅速跳下床。他们三个人围着我，一阵拳打脚踢。 “我睡，我睡地上还不行吗？用得着打我吗？” 在忍了一阵疼痛之后，我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这也是没办法，她们三个就像是打人机器一样，如果我不服软，估计会被她们打死。 我服软以后，她们又打了一会。这三个人像是商量好了，打遍我全身也不打我的头。就连我的头发都没碰一下。真是三个训练有素的混蛋。只是有一点，那个叫楚佳的打我的时候似乎没太用力气，我能感觉得到，她打我的时候，就像是装满了心事一样。心不在焉。 她们打累了就去睡了，睡得还很香。还是那个叫楚佳的，翻来覆去的好长时间，期间林琳对我吼道，“你再有任何动静，看我不打死你。” 楚佳立马没有了任何动静。直到天明，我看到楚佳睡觉的姿势是趴在那里，过了一会，她痛苦不堪的模样醒来，一只手似乎动弹不得的样子。 洗漱的时候，我小心的问她，“你喜欢趴着睡觉吗？” “最讨厌这个姿势了。今天还抽筋了。”她毫不犹豫的说。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恳求道，“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先刷牙。”我说。她把牙刷一直放在嘴边。 等她刷完牙以后，她却不敢看我，快速的走出寝室。我赶紧追了出去，半路上她突然停了下来，回来对我极其认真的说，“我昨晚上其实没有打你。” “我知道。” “拜托你千万别告诉老师好吗？我只想好好的上学。” “可是你参与了，你和她们两个站在了一起。” “我没办法，不然我和你的下场一样。” “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不理解的看着她。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离你太近，麻烦你也不要再找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坚决地说，然后加快脚步走向了教学楼。 我环视着周围。不只是楚佳，不少走路的学生看见我都避开的走，嘴中都在窃窃私语。不再像之前那样，见了我就是一顿臭骂。这些人的眼中对我更多充满了嫌弃之色，就好像我是只臭虫一样，担心熏臭了他们。 人渐渐稀少，我整理了一下情绪。打电话给我妈。她接通的很快，就好像知道我会打来似的。 “喂，你怎么不说话呢，西玉？” 千真万确是我妈的声音，我不禁松了口气，浑身舒服了不少。 “妈，你是我妈吗？我还以为你是鬼呢。” 一不小心我说了心里话，我妈诶了一声。我赶紧说道，“开个玩笑嘛。对了妈，你和我爸身体还好吧？” “比你身体好多了。你刚做过手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妈妈忙过这一阵就去学校看你。” “我也没想到我会得心脏病。在家这一个月，真是让你操心了。”我语气凝重的说，但我妈并没任何反驳和回应，只是传来一声叹息。我终于知道，这一个月我一直在家养病，而且还做了心脏病的手术。原来这都是真的。 “妈妈更操心的是什么你知道，不光是你的身体。”我妈无奈的语气说。 “什么呀妈，你还操心我什么？”我说。 “你的那些关心你的校友和同学啊，他们在你生病的时候要来看你，可你倒好，闭门不见。直接赶他们走。女儿啊，全校不少师生都来看过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想不想和他们相处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有人变成我的模样在假装治病。”我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没什么妈妈，我会一一向他们表示感谢和歉意的，你放心吧。” “记得吃药。”我妈说。 我赶紧翻了全身的口袋，并没有任何药物。 我呆在校园广场上，长久的发呆。忽然，上课铃响起，很多学生都朝我这个方向跑了起来，唯独有一个苍老的身影，是逆着方向在跑。她骨瘦如柴，却快如闪电。我急忙追了上去，因为这身影格外的熟悉。 “好快的老太婆！”我说道。想不到她往后看了我一眼，还回了一句话，“再不快就迟到了。” “教学楼在这边，你干嘛往那边跑？”我说。 “是呀，那你为什么又要跟着我？”她不回头一直在跑。 我跟到一幢宿舍楼前，老太婆忽然停下脚步。嘴里念叨着，“没有迟到，没有迟到！” 这正是我之前住过的宿舍楼。这老太婆我也记了起来，就是那天晚上缝补人皮的楼管阿姨。 24.看不见的老太婆 ?我面带惧色，被她一眼看到。她进了屋打开窗户，笑眯眯的说，“孩子，你别害怕。回来吧，外面有凉风，进来暖和。” “你是鬼！你缝人皮，你杀了人！”我说。 “不不不，那些都是死过的人。一个担心迟到的鬼婆婆怎么会杀人呢？”她此时说话时的模样格外慈祥，根本不像个恶鬼。 “你给我等着。”我打了何棠的电话，她正在上课中，声音很轻。我说，“何棠你快来，我昨晚上说的那个宿舍现在就在我面前，楼管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鬼老太婆。” “我这就去。”何棠爽快的说。 我得意洋洋的对着窗户里面的老太婆说，“你等着吧，一会就来人了，你逃不掉了。” 她像是在微笑，后背动弹了两下，两只手的动作像是又在缝补人皮。我恐吓道，“你要再继续作恶，一定会遭报应的。” “不行的，今天又有不少新生来报道，我再不抓紧时间，校服都没得穿了。”她说。 “什么？你是在做衣服？校服？” “当然，我是一个当着楼管的裁缝。”她回过头对我眯眼一笑。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接着我大叫了一声，何棠在我后面拍了我一下。 “吓死我了。” 何棠今天打扮的很漂亮，让我怀疑她刚才不是去上课，而是去相亲了。 “你快看，”我指着前方，“就是那个老太婆，你看到她手里拿的是什么吗？是人皮哎！” “一大早就和我开这么无聊的玩笑。”何棠白我一眼，拉着我手说，“走吧，你一定是不知道教室在哪吧？我带你去教室。”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拉着何棠往前走了两步，隔着窗户的铁栏就是那个鬼老太婆。何棠却始终看着我，眼睛中充满了怜惜。她忽然语气温柔的说，“你是该吃药了吧？是不是心脏又不舒服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和这个老太婆是一伙的？”我推开她说，“莫非你也是……” “什么老太婆，韩西玉你到底怎么了？” “你看不到她吗？那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 何棠慢悠悠的摇摇头，她更关心的是我，眼神更加的关切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没病。”我不信的说，“那这么大个楼你不会看不到吧？” 何棠唉了一声，说，“这哪有楼，这明明是一片沙地，旁边只有一扇高高的砖墙。” “哦——你不会是说这个楼吧？”何棠弯下腰，指着沙土。我看到有几块砖头搭起来的小楼，一定是小孩玩耍时弄的。 “对，”我连连笑道，“不好意思，其实我是逗你玩的，你别生气啊。” “我怎么会生气呢。” 何棠总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她越是这样，我越是感到不安。 “我们去上课吧，”我说，“实在不好意思，最近我脑子有点乱。” “没事，刚做完手术，难免会有些情绪，慢慢就好了。” 这时，在我前面突然走过来两男一女，他们年纪不一，大的有四十岁，小的有十三四。一样的是，他们个个失魂落魄的样子，都向我身后的宿舍楼走去。进去后，那老太婆欢喜不已，随手从桌上拿了三张刚缝补好的人皮，三个学生双手接过，每个人很乖的穿在了身上。瞬间，这三个人变成了学生的模样。之后，又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之中。 “你在看什么呢？”何棠打断了我的思绪，准确的说，把我从惊恐之中救了回来。 “没，没什么，”我一脸痴呆的望着她，“其实我是想说，你很漂亮。昨天慌慌张张的，也没怎么看你。不好意思。” “不碍事，我是属于耐看型的，昨天不好看，今天就好看了。明天可是会更好看哦。”她语气轻飘飘的说道。 “对了，”她问我，“昨天晚上休息的怎么样？” 几个女生走过来打断了我们，她们都称呼何棠为部长。何棠非常有礼貌的回应她们，还和她们说了些什么，好像是在关心她们的生活之类的。 等何棠结束后，我已经站的浑身酸痛。她以为我走掉了，惊讶的说，“你还在啊。刚才处理点工作上的事情，不好意思。” “她们叫你部长？”我能看出她刚才的样子的装出来的，一点都不自然。 “哦，她们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你是生活部的部长吧？”我说，“所以你才对我的生活格外关心？” “格外？我有吗？我只是在做分内之事，你以为生活部部长每天只是看看天气预报，然后通知你们明天是否有雨？”她笑的很自然，“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呢，昨晚上睡得怎么样？” 想起昨晚的遭遇，我咬着嘴唇，一个字也没说。只是微微一笑，点点头。 “很不错吧，你的室友可都是好人，未来的四年你可幸福了。” 我苦笑着。 2突如其来的快递 “韩西玉，”她把右手放在我的肩上，“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听到她最后这句话，我肩膀猛地哆嗦起来，她吃惊的看着我，以为自己手上带电还是怎么了。我一边倒退，一边说，“你别一直在我身边了，我求你了。” 我回到宿舍，这时候他们都在上课。一个人都没有，我坐在床上，考虑着要不要去上课。可是我的心根本就没在学习上，无论在哪，满脑子都是问号和恐惧。 我把昨晚上那些气球全都一一打破，里面根本没有什么纸条。 气球碎了一地，在一片寂静中，我的电话突然清脆的响起。我猛地坐直身子，是一条短信。提醒我，收发室有我的快递。 我没理睬，过了一会，电话打了过来，仍然是快递，催我赶快去把快递领一下，已经放在那里一星期了。 我问寄包裹的那个人名字叫什么，他说没有名字。 我心惊胆颤的想着这个快递，到底是什么。不会是什么恶心的东西吧。在我想这些的时候，快递又打了两个催命电话，说他们就要下班了，让我抓紧。 隔着电话我说，“我不要了，你把它扔了吧。” 对方说了句，“神经病。” 到了放学的时间，楚佳进了宿舍就问我，“你怎么不去上课呢？”我苦笑着说，“我都不知道教室在哪？”楚佳像看白痴一样，然后给了我一个小纸盒，“你的快递。” “我让他扔了的，”我说，“这谁给你的？” “我刚好去领快递，就帮你领了，怎么了？我做错了吗？” “不不。谢谢你。” 我拿起那个小盒，准备扔向窗外。宿舍门忽然哐当一声，林琳和薛晴晴破门而入，两个人就跟土匪似的。 我不知怎么想的，顿时把手收回。这一幕刚好被她俩看到。 “那是什么？你手里拿的什么？” “没什么。”情急之下，我扔了出去，不料却砰地一声，小纸盒反弹了回来。 “哇哦哇哦哇哦，楚佳你把窗户擦的太干净了，就跟不存在似的。” 林琳就像只母鸭子一样，扭着身子朝我走过来，伸了伸手说，“给我。” “不，你不会想要的，这不是个好东西。可能会带来厄运。”我说。 “是吗？那就看看咱俩谁的厄运先来？”林琳使了个眼色，薛晴晴拿起门口的扫帚，楚佳也朝我走了过来。 “好吧，好吧，”我把小纸盒扔到林琳的脚跟前，“这可是你想要的，跟我没关系。” “难不成里面是炸弹吗？”林琳自个嘀咕着，刚要拆开，楚佳说，“林琳！也许她说的是真的呢？” 林琳眉头一皱，把小纸盒捧在手中，仔细的端详。过了一会，她斜眼看着我，带着审判犯人的气势。我没敢与她对视，心里一个劲的祈祷：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我闻到了一丝恐怖的味道。”林琳一边说，一边拿着小纸盒朝我走过来，“你是不是想要报复我？” 我看着她的一双大眼睛，充满了凶狠。壮着胆说，“是的，我是要报复你。要不你把它还给我吧。或者你干脆打我一顿吧，只要别拆开那东西就行。” “嘿嘿……”林琳莫名其妙的笑，二话不说就用剪刀剪开了胶带。纸盒被她缓缓掀开。此时楚佳已经双手抱着床栏，一副恐慌的样子。 “一个小白瓶。”林琳拿了出来。上下晃了晃，里面哗啦啦的响。我忽然想起我妈妈说的，记得喝药。 “药，”我哆嗦着嘴皮子说，“这是我的药，如果我不喝药的话，心脏病就会复发的，请你还给我吧。” “药？我看是你想毒死我们的毒药吧？”林琳根本不听我的话，又使劲的扭着盖子。她痛骂一声，“靠！******怎么这么紧！跟处女一样的让人讨厌！” “要不我来吧，这药可能认人。”我心跳加速的说。 “滚！”林琳直接拿了小刀，用力的在撬瓶盖。薛晴晴在一旁悠闲的吃着饼干，开玩笑的说，“我打赌，这里面装的肯定是口香糖。” 只听“啪”的一声，楚佳赶紧转过头。林琳安然无恙，看上去并没什么。林琳眼前向前，努力的看着瓶子里面，想看清装的是什么。并且还用鼻子闻了闻。 “什么？”我问道。 “什么也没有。”林琳气道，“靠！你他妈玩我？” 她举起来瓶子想要砸我，手臂刚举了起来，却软绵绵的瘫倒在了地上。倒下去的动作非常之快，明显不是突发疾病。 我心里一慌，大叫一声，“完了。”楚佳瞪大了眼睛问我，“你说什么完了？她死了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瞅着就在眼前的小药瓶，它就像会走路一样，一点点的靠近着我。 “它真的认人？”楚佳拉着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滚动的药瓶，慢慢的滚到了我的脚尖前。 “你拽我干什么？”我说，“这事跟我没关系，是她自个非要拆我的快递。” “你别松开我好吗，我看看她还有呼吸吗？”楚佳脸色发白的看着我，直到我点了点，她放心的向躺在地上的林琳靠去。 “薛晴晴呢？”我说。 “吓跑了。估计是去找老师了。” “怎么样？还有呼吸吗？” “好像没了……”楚佳手一哆嗦，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回头看着我，“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鼓起勇气，伸手就要去触摸那个小药瓶。楚佳拦住我，“你想干嘛？寻死吗？” “我不知道，”我对她说，“楚佳，这是我第一次叫你的名字，虽然你打了我。但我一点都不恨你。如果我也死了，麻烦你告诉全校的师生，还有我妈妈……” “告诉他们什么？” “就说……就说我错了。”我苦笑着流出了眼泪，自言自语地说，“我的天！你信吗？我居然不知道我错在了哪里？我到底惹了谁？我到底做了什么孽，非得这样对我吗？” 我暗自摇着头，忽然拿起药瓶，学着刚才林琳的样子，还把鼻子贴近闻了闻，里面奇臭无比，像是死尸的味道。 奇怪的是，我居然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 我还看到瓶子里两个小纸团，除此之外，还有些细小的颗粒药物。 趁着楚佳恐慌失神，我赶紧把纸团倒了出来，紧紧攥在手里。 突然，宿舍闯进了好几个人，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还有老师模样的人。医生们稍微的检查了一下林琳，个个神情凝重。我看的忧心忡忡，提心吊胆。 “先回医院。”有个医生说道。 “这么说她没死？”我惊呼道。 “没死也差不多了。”医生冷冰冰的说道。 没用多长时间，整个宿舍就只剩下我，楚佳，薛晴晴和班主任。然后还来了一个校领导，无非就是问事情的经过，我如实的说给他们听，但是林琳带头动手打我的事，我只字未提。 “这么说，你和她无冤无仇，她非要强行拆你的快递？拆完就晕了？” “是的。” “那么，快递里是什么东西？” “一瓶药。” “什么药，在哪里？” 26.两张小纸条 两个老师严肃的看着我，直到我把药拿了出来，他们的神情还是对我充满了怀疑，我知道我早已经臭名昭著了。说不定眼前这俩老师在我生病期间也去看过我，还被我拒绝在了门外。 “老师，太恐怖了！林琳就是闻了一下就晕倒了，你们千万不能闻，那里面有毒气。”薛晴晴说道。 我目光转向薛晴晴，严厉而又低声的说，“你要是再胡说一句话，我就把你们如何对待新室友的事情告诉老师。” 楚佳对着薛晴晴摇头，示意她闭嘴。 “把这瓶药拿到化学楼检查一下。”领导闻了一下，说道，“在结果出现之前，你们三个不能离开学校。而且这件事情不能张扬。还有，林琳没有生命威胁，只是昏迷了而已，你们不要大惊小怪的。” “明明是死了……”薛晴晴说道。 “胡说！”校领导怒道，“你们要是敢胡乱造谣，小心受处分！” 校领导走以后，班主任又交代了我们几句。着重的是和我聊了几句，她的意思是，我来之前，林琳可是好端端的。我一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的样子，班主任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在你生病期间，我带着全班的学生去看你？可你压根就不想见我们，就连我这个班主任都没有面子见上你一面，今天你还不去上课？韩西玉同学，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我怎么可能不想见您呢，老师？”我说。 “你的意思是，把我们几十个人拒之门外的是另有其人？” “如果是这样……你信吗？”我喉咙发干的问。 班主任摇了摇头，走到宿舍门口，又转过身说道，“韩西玉，你真让我失望。” “门被反锁了。”薛晴晴大呼小叫起来，“完啦，学校一定怀疑我们是杀人凶手，把我们囚禁了。这可怎么办啊！” 楚佳向我走来，握住了我的手，安慰的眼神看着我。 我摇摇头，说，“你什么意思？我不需要你的安慰。我也不是杀人凶手。这一切你们俩都是亲眼目睹，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就算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嘿！韩西玉，你听我说，”楚佳晃动着我的双肩，“只要你肯去自首，承认下毒的事情，警察一定会从轻处理的，不然等化验结果出来，你的罪孽会更严重的！你听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别这么跟我说话，我不傻，我也没有神经病。”我哭笑不得的说，“你是认为我下毒吗？”我把目光转向薛晴晴，她同样的点着头，表情复杂。 “我知道你对我们怀恨在心，就因为我们打了你，”薛晴晴忽然苦苦哀求道，“韩西玉，我错了还不行吗？求求你放过我吧，千万别毒死我！我还不想死呢？你以后千万别在我饭里面水里面下毒，好吗？我给你跪下了！” 薛晴晴又拽着楚佳，使劲的摁着楚佳的双肩，“跪呀，快跪下来求她，她杀人的手段你也看到了，不然到了明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 “你们知道错了吗？”我心里极其难受的望着她俩。 “知道了，知道了。”薛晴晴仍旧在地上跪着。 “我不会害你们的，我怎么会对你们俩下毒呢？我们可是住在一个宿舍的啊，我们还要相处四年呢。”我一边说眼泪止不住的流，心痛于事情居然发展到了这种地步，真是让人寒心让人心灰意冷。 “谢谢，谢谢。我们以后一定不为难你了。”薛晴晴想要去拽楚佳起来，却发现只有自己跪着。尴尬的笑了笑，越笑越开心，竟然像个傻子似的躺在床上仰天大笑起来。让人看得不由的难受。 楚佳的笑让我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让我感觉非常不安。发现我的样子后，她乐呵呵的说，“你们俩不用怕，我最怕别人暗算我了，只要没人暗算我，这当然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过了一会，她忽然停止了大笑，而是哭哭啼啼的说道，“林琳死了，我是不是得买花圈啊，花圈是不是特别贵啊。你们说我扛着个花圈来学校，是不是太傻x了？楚佳，你陪我一起去给林琳买花圈吧？” “她真的死了吗？”楚佳冷静的问我。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说。 “虽然她那么对你，但你也不至于要她的命吧？” 我不想说话，来到窗前。手中小心翼翼的打开一张纸条，两只手搭在窗外，假装看风景，看到纸条上写着一句话：如若不是本人打开，必会危及生命。解法是再闻一遍即可。但一定要在十个小时以内，否则不仅丢了性命，还会变成厉鬼。（如果你先打开的是这个纸条，那么另一张纸条须在无人的时候打开。） 27.不认识的仇人 我心中重复了一遍纸条的内容，特别是括号里那句话，重复了好几遍。 我看了看身后，薛晴晴好像睡着了。而楚佳，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 “人都死了，你还有心看风景？”楚佳说起了风凉话。 “我需要出去。”我对楚佳认真的说，“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出去吗？” “出去？出去干什么？”她完全像个白痴一样。 “难道我们在这等警察来审问吗？一个女大学生只是闻了闻一个药瓶，然后就死了？因为是我的药瓶就把我直接抓住吗？警察没这么傻！他们会一个一个的审问，我们三人每个都是嫌疑犯，到时候再被关上了十天八天的，我们就彻底完了。” “韩西玉，你太狠了，你自己犯罪还连累我们？” “你心是好的，但你人是笨的。我要是想杀她，装药的快递我会让你转交给我？在我没来学校之前，快递就寄出了，我怎么知道刚来学校就有个叫林琳的会殴打我？” 楚佳把目光转向我身后的窗户，“要想出去，除非跳楼。但这可是三楼，弄不好就真的会死人的。” “那要是弄好呢？”我问道。 楚佳终于站了起来，从一开始她吓得一直坐在地上。她来到阳台，指着下面对我说，“三楼与二楼中间有一个很大阳台，沿着屋檐，抓住窗户的铁栏杆可以下去。但是到了二楼，想下去就没那么容易了。因为二楼通往一楼的窗户没有铁栏杆，也没有大阳台。” “你下去过吗？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从上面往下看，根本看不到二楼和一楼之间的场景。 “我以前在中间这个阳台晾过衣服，被风刮下去过，如果一楼和二楼之间也有阳台的话，就不会直接掉在草丛中了。” 我打算这就翻下去，刚把脚抬上去，楚佳拉住我说，“现在不行，现在下面都是人，你现在行动，还没下去，保安就来了。” “谁会在乎一个学生这样呢？况且我又不是自杀，用不着告诉老师吧？”我说。 “你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你不是普通的学生。”楚佳提醒我说。 我下来后，楚佳又说，“你可别告诉何棠，我说你是校花的事。”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在你来之前，她是学校公认的校花，你来了以后，她就不是了。她这人心高气傲，要是她知道的话，一定会生气的。” “心高气傲？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何棠给我的感觉一直都是温柔大方，而且还具有一般人没有的气质。 “美女不都是心高气傲吗？”楚佳尴尬的笑了笑，“当然，不包括你。” “谢谢你夸我漂亮！”我得意地说。 反正离十二个小时内，还有些时间，我打算和楚佳聊会天，等天黑再行动。 我想问问楚佳和感情有关的事情。我本想问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却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这阵子我的脑子一直都很乱，但一想到一个人，心里就有一个场景，在一片空地，四周还打着惨白的灯光，站着一个背影落寞的男生。他在空地中行走，周围什么都没有。灯光就是为了让他的狼狈和惨状一目了然，我多么希望他身边能出现个人站在他身旁，陪他一起行走，再大的灯光也不怕。 “你在想什么呢？”楚佳一直在观察着我。 “在想着如何在你们饭菜里面下毒。”我笑着说。 “那你想好了吗？是鹤顶红还是鹤顶绿，是鹤顶紫呢，还是鹤顶白？”楚佳表情俏皮。她心情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你这么可爱，还这么乖巧，”我顿了顿，说，“男朋友一定很帅吧？” 她俏皮的表情收了起来，忽然间变得严肃。我以为说错了什么，连忙道歉。我想她一定是和男朋友有了什么不愉快。 “我没有男朋友。”她冷冰冰的说。 “不会吧，你这么漂亮。”我说。 “漂亮？再漂亮有你漂亮吗？”她的语气有些气愤，好像我得罪过她似的。 28.神秘男人 “不好意思，我只是一时好奇而已，你别往心里去。”我说。 “没什么，女孩子天生就对感情的事情感兴趣……”她语调渐渐高了起来，“一旦感兴趣就会萌生邪恶的想法。其实我的意思是，谁都喜欢长得帅的男生，也包括你，不是吗？” 我摇摇头。因为我喜欢的那个人并不算太帅。 “别谦虚了，你男朋友一定很帅吧？” “男朋友？是用来干什么用的？是用来在上厕所的时候擦屁股吗？替代卫生纸的作用？” 楚佳不停的笑，笑着笑着忽然看向我，面色一红，羞涩的说，“事实上确实可以用来cha屁股……” “噢噢，不要！你太坏了……”我反应了半晌，才明白她的意思。 我不停的拍打着她。她故意去躲我。我们对彼此露出最真实的笑容。对我来说，我好像从来没这么轻松的笑过，上次这样笑大概是几个世纪之前的事情了。 但是，在笑声中，我感觉天空黑的更加快了。不大一会，太阳就消失了。 “你怎么不笑了？”楚佳问我。 “天黑了，笑的再开心别人也看不到。”我说。 “我是说你笑起来就像头一回在笑似的，你好像以前从来都没笑过。” “我才没你说的那么可怜。” 我想起了多年以前。我和小玥，还有陆平川。那时的开心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我不由的鼻子酸酸的，赶紧站起来看着窗外。 “怎么了？”楚佳问我。 “我得下去了。” “韩西玉！其实你是想潜逃吧？”楚佳伸出了手臂，挡在我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 我不理解的看着她，只见她跑得飞快的翻着一个衣柜，然后从里面拿了一把水果刀，双手抱着那把在我看来跟牙签一样的水果刀，对我凶巴巴的说，“你我都很清楚，林琳是怎么死的。你一定是用了什么妖法。现在又想逃掉？你以为一走了之就没事了吗？” “你知道我出去是干什么吗？” “我不管，总之你不能在化验结果出来之前离开宿舍。” “你手里拿的是牙签吗？你想用它来阻止我下去？如果我非要下去的话，你会怎样？杀了我吗？” “我会那么做的，你千万别逼我。” 楚佳的眉头紧皱，目光里充满了杀气，对我好像有天大的仇恨。我与她对视了几秒，忽然有种担忧。我慢慢把头低了下来，不敢与她对视。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可怕的想法，眼前这个叫楚佳的不会是小婕那个恶鬼变幻的吧。 “你——是——小婕？”我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你才是小姐！” 我没想到她会听错，并且拿着水果刀朝我扑了过来。我来不及跑，只是身子躲了一下，但她还要向我戳来，我下意识的伸手去遮挡，然后刀片划过了我的食指。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没说你是小姐！”我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 “我不是小姐！我不是那种睡过就能甩掉的女人！我不是一次性用品！我不是！我不是！” 楚佳十分的激动，她的模样吓呆了我，喘着粗气，非常疲惫的样子。 “你，你到底怎么了？”我小心的问道。 “都是因为你！你这个****！我恨你！”她嘴里骂骂咧咧的，拿着刀又朝我扑来，我从口袋里拿出那只救过我性命的圆珠笔，说道，“你敢过来我就刺死你！我告诉你，我用这支笔杀过人！这可不是普通的圆珠笔。” “这又是什么妖法？就像你对待林琳一样？”楚佳像个疯子一样，不听劝的冲过来，我随手拿笔一挡，她手中的圆珠笔突然碎了一地，就像一小撮沙土一样。 “看到了吗？我没骗你吧？这可不是普通的圆珠笔！你要是不想活命可以试试。” “你以为我会像她们俩一样害怕与你吗？韩西玉，我不会求你的，你要是想杀就动手吧！但是你给我记住，我变成厉鬼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来找你，我不会让你安生的！” “你听我说，”我举起手说，“听上去好像你和我有什么过节，但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让林琳活过来，如果超过十一点，不用你变厉鬼，就会有真的厉鬼出现！” 此时我脑子紧张起来，因为我想到了纸条上所说的，十个小时以内若不救治。到时候林琳将会变成厉鬼。后果纸条上只字未提，这也正是我极为担心的地方。 “你又在说什么鬼话！你别吓唬我！今天要么你把我像林琳一样给害死，要么就把你的命留下来！” “你疯了吗？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怎么得罪我？你心里清楚！你这个臭****，我今天豁出去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楚佳嘴里尽是些疯话，这次又从床底下拎起了一根钢管，凶相毕露的说，“本来这玩意就是我们给你准备的，去死吧你！” 我举起圆珠笔，不想这只神奇的笔却无济于事。硬生生被迎面而来的钢管给打在了地上。手臂还被钢管震得生疼。 我来不及困惑，钢管又向我挥来。这时楚佳突然定在了那里，动弹不得。薛晴晴不知什么时候从身后抱住了楚佳，咬牙切齿的抱的很死。 “韩西玉你快走！今天你救我一命，我也还你一命！以后我们扯平了！互不相欠！” “我什么时候救你了？”我一边跳上阳台一边问。 “你说不对我下药，毒杀我，就是救了我的命！我薛晴晴平常虽然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但我知道好歹，如果今天你要是真死在了楚佳的手中。变成厉鬼后，因为我的坐视不管！你同样不会放过我！”薛晴晴叫起来，“你快走啊，楚佳这会跟疯了一样，你讨不到半点好处的！” “薛晴晴你给我放开！不能让这个臭****走掉！” “我不放，难不成你连我都要打吗？” “这个臭****如何欺负我们，你忘了吗？” “我没忘，但这是两码事！” …… …… 我已经来到了三楼和二楼之间的阳台上，听到她们俩还在争执不停。听到她们俩的对话，我心里面有一种莫名的憋屈，在他们眼中，我已经是一个很可恶的女人了。但我真的想不明白，我何时何地，欺负过他们。 我看了看头顶。楚佳和薛晴晴正垂着头与我对视。我心里不是滋味的转过身，望着楼下。通往下面的窗户确实没有铁栏杆可以借助攀爬，除非直接从二楼跳下去。 我抬起头，发现她们俩的表情也是些许紧张。楚佳喊道，“除了跳下去，没有办法了。” “坏了，我的神笔。”我心里大叫一声，摸了摸全身。那支笔被楚佳打在地上，我居然忘记捡起来。如果那支笔现在我身边，说不定即便跳下去，也没什么大风险。 “你是在找这个吗？”楚佳手里摇晃着我的神笔。 “把它还给我！”我说。 “还给你，可以呀。你要是直接跳下去，我就把这只妖笔还给你。” “我求你了好吗？如果你再不给我，学校今天会出大事的！” “少跟我废话，你跳不跳？我数到三你要是不跳，我就把它毁掉！”楚佳嘴里迅速的喊道，“一，二……” “我跳，我跳。” 楚佳已经把圆珠笔给掰了半弯。我二话不说，两只手臂攀着阳台的边沿，两只脚悬在空中。停了四五秒，楚佳大喊了一声，“三！” 我松了手，垂直落了下去。 两只脚的剧烈疼痛袭上心头，特别是右脚，好像已经断了一样。根本不听使唤。我哀求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他们不仅没有伸出援助的手，而是围观在一起说三道四的。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男生，他包裹得很严实。戴着黑色口罩和黑色鸭舌帽。看不出表情，也看不见模样。他没有说任何话，挡着所有围观者的面把我抱了起来，朝着学校大门一路小跑。 出了学校大门，一辆黑色宝马商务车向我们缓缓驶来。车停下后，立马有人下车把车门打开，这男的抱着我利索的上了车。 我已经被这阵子的生活所麻木了，到了车上。我才真正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一个神秘男人把我抱到了他的车上。 “你……你是谁？”我紧张兮兮的问。 “医院。”他冷酷的说出两个字，没有搭理我。而是每一个动作都很小心的把我放在座位上。很怕碰到我的右脚。然后他手端着下巴，目光焦灼的看向窗外。 “等一下，我的药忘拿了。我有心脏病，如果突然复发，不吃药我会死的。”我说。 “药在哪放着？” “我们学校化学楼的化验室。” 他看了我一会，然后使了个眼色，前边副驾驶那个人下车飞快的跑回学校。 “开车，我们先去医院。”他说。 “你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是谁？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我的喊叫声与整个车厢压抑无比的气氛比起来简直是两种世界。 一想到两种世界，我心里又开始紧张起来。我慢慢地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刹那间感觉有些熟悉。我嘴唇颤抖，低声的问道，“你，你是陆平川吗？” 他猛地动了下脑袋，看了我一眼。像是有话要说似的，喉咙动了动，却又给咽了回去。 29.厉鬼出世 “你真的是陆平川？你变成另一个男生的模样，天天藏在图书馆等我这个傻子惦记着你？”我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语气也随之大胆起来，“陆平川！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害的有多惨？你知不知道，就因为喜欢你，我的生活现在是一团糟！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不好意思，我不是陆平川。”他声音低沉的说，并没有很生气。 “那你是谁？” “抓紧时间开快点，她伤的很严重。”他命令开车的司机，又没搭理我。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认识我吗？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是人是鬼？” 他第二次把头转向我，嘴角微微的上扬说，“韩西玉不应该是这种婆婆妈妈，这完全不是她的风格。” “我现在这样全都是被你们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给逼的了。”说到鬼，我心头一震，看了下时间，急忙对他说，“你赶快停车，我得去找一个人，一个小时内我要是没找到她，会出大事的！” “你现在什么别想，必须去医院！没人担心你，你自己也不担心你自己！可是我担心你！” 我被他这短短的一句话给呆住了，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听到这么暖心的话了。我转过脸，看着窗外，幽怨的说，“既然你不是陆平川，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个好女孩，你是个好人。这么好的女孩不能断着脚。”他脱口而出，就像之前背熟了一样。 “可是我若不去救我的同学，真的会出大事的！” “什么大事？” 他这一次是认真的看向我，倒让我难为情的垂下了脑袋。我犹犹豫豫的不知是否该告诉他，如果他是鬼，这一定是个圈套，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你……写过纸条吗？”我问道。 “什么？”他完全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哦，没什么。” “别想太多了，你现在只需安心养病。我会把你送到一个很好的医院。” 我看着车内的环境，以及司机和另外两个人。那两个人神情自然，十分的平静。相貌中透露着几分霸气。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细细打量，就能看出不是寻常之人。我心里断定，这一伙人非比寻常，势力一定很强大。 “既然你救了我，你就好事做到底。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看看她住在哪个医院。”我说。 “叫什么名字？” “林琳。” “她是你什么人？和你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找她？” “我室友。”我内心平静的说。 “问出来的。住院部1楼，三楼301病房。林琳就在那里。”只过了两分钟不到，他就查了出来。 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男人不仅救了我，还把我送到了林琳所在的医院。在医院的门口，他的手下已经把药从化学楼给我拿了回来。我很感动，问他叫什么，以后要怎么感谢。他笑了笑，很奇怪的笑容。这种笑容把我衬托的像个傻子。他说，“你照顾好自己就是了，别的什么都不重要。记住我的话了吗？” 我点了点头。 我进到医院那一刻，转过头，他远远的看着我，对我挥手再见。 这个神秘男人一定来头很大。我到医院时，医生们已经准备多时了，足足有七八个。我只是小伤而已，他们如此的大动干戈，我不禁的傻眼了。 七八个医生像是我的奴隶一样围住了我，嘘寒问暖的。连他们自己都知道我的伤势无关紧要，净说些没用的话。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呀？” “你是不是他的女朋友呀？” “来，喝茶。这是姐姐刚给你沏好的茶。” …… 这些医生们七嘴八舌的问些我不知所云的东西。让人烦得要死。我推开他们，推开搀扶我的那两个人。对他们说，“厕所在哪，我想上厕所。” “这里！这里！这这这！不！是这！” 这几个人分别指着不同的方向，整个医院好像都被他们指成厕所了。我有点迷糊，其中一个大概是职称比较大，她抓起我的手说，“小妹妹，去我办公室上厕所，我的厕所很干净呢。” “原来你们是争着让我去你们办公室上厕所？”我哭笑不得，“你们要是再这么争下去，我就尿裤子里了。” 他们呵呵呵直笑。我趁机来到身后他们所指的公共厕所。刚好厕所旁就有后门可以出入。我一瘸一拐的扶着墙壁，出去找住院部。 我生平第一次使出了单腿跳这个本事，虽然看上去很滑稽。但我还要忍受着难以形容的疼痛，我额头上的汗珠如麦粒般大小，嗒嗒嗒的往下滴。终于在我上衣湿透的时候，看到了住院部1楼。旁边还有一个三层小楼，楼前种着一个大槐树。气氛格外的阴森。 我赶紧瞅了瞅时间，还剩半个小时，就超过十个小时了。 “韩西玉，你干嘛？” 那些医生中的其中一个向我跑来，我加快速度的进了旁边的那幢阴森的楼，跳着上楼梯。那医生的声音我听得很清楚，远远传来，“韩西玉你回来，那是太平间！” 我不能让这个医生抓到我，所以我不管什么太平间，拼命的往上跳。到了顶层以后，听不到那医生的追逐声了。我坐在楼梯上喘着粗气歇息。忽然之间，我身后的走廊中传来一声难听无比的尖叫声，像耗子在哀叫一般，短短的一声，就让我的心里面极其的烦躁恶心。 “是谁——？”我壮胆喊了一句，却又是安静无比。 我想是我产生了幻听，毕竟这些日子每天过的都是提心吊胆。我看了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来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前，那名追我的医生已经不在下面。我走向楼梯的时候。外面皓月当空。长长的走廊中却是阴凉刺骨，犹如来到了冰天雪地之中。更让我感到烦恶的是，渐渐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出现在空气中。每走一步，这种味道越发的重，像是死尸的味道，但比起死尸还要难闻一百倍。我用衣服捂住鼻子，经过一扇门的时候，门上的小窗里面忽然伸出一只枯黄的手臂，扯掉了我刚遮住鼻子的衣服。我转身一看，由于过度恐惧，几秒之后才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然后马不停蹄的往楼下跳。 但我依然听得很清楚，整个走廊突然沸腾起来。各种尖叫声让我忍不住的呕吐。他们齐声喊着同样一句话，“主人！救我出去！救我出去！” “神经病怎么关在这里！” 我用尽全身力气的往住院部跳。来到301门口时，我已经精疲力尽了。透过窗户，我看到林琳面容平静的躺在病床上，没有任何的愁容。 “不会是死了吧？”我赶紧冲了进去，同时把药瓶拿了出来。眼看已经把药瓶放到她嘴边，没想到她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睛睁得奇大无比，怒目圆睁的瞪着我。 “你要干什么？”她发现自己无法动弹，紧张的看着我。 我比她更要紧张的说，“林琳，你听我说。我是来救你的，你只要闻一下这个就可以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忽然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拔掉了手臂上的扎针。想扎向我。不知为何，她看上去恢复了不少。 “你这是好了吗？”我看了看手中的药瓶，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是被你逼出来的，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把我害死吧！” “我不是来害你的。这是解药，你之前是闻了它中毒，现在只用闻一下就解毒了。” 林琳不听我的劝告。张开嘴想要喊叫，我急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她毫不示弱的用力掰我的手腕。就这样，我们谁也不松手的对峙着。我低声警告的说，“千万别叫，我真的是来救你的！如果你还不赶紧解毒，你就会变成厉鬼，到时候厉鬼出世，后果不堪设想。” 她使劲的摇晃着脑子，眼睛发红，目光中透露着一股狠劲。一只脚开始用力的抬起，想踹我的肚子。我撅起屁股，身子往后。刚好看到身后墙壁上的时钟，时间还剩下五分钟。 “林琳，还有三分钟，如果你不听话，你会完蛋的。” 无论我怎么劝她，都是一副与我势不两立的神情。无奈之下，我只好用尽了全力，想把她推倒。但她以为我这是要害死她，苦苦挣扎，抵抗与我。力气完全不输与我。 眼看着时间一秒秒的走着，我的心逐渐的恐慌起来。我只好松开两只手，跪在地上哀求道，“林琳，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是来救你的！” 我的语速很快，她来不及喊叫。两只眼睛木纳无神的看着我，然后嘴里不屑的说道，“你这个杀人犯，来人呀！有人要杀我！” 她喊得声音很大。我慌乱之余，赶紧掐住她的脖子，使劲的把她往后推。我慢慢站在了床上，她与我面对面的站着，只是她已经没有了力气，没有了抵抗之力。 时间还剩下两分钟。 30.接骨鬼大叔 我举起药瓶，对准了她的鼻子。没想到她脸迅速转开，紧闭双唇。我把药放过去，她却凝住了呼吸。憋气憋的不一会脸蛋通红。 她再这么憋下去是会死的，我只好松开了手。她扑腾一声倒在床上，不断的咳嗽着。我看了看身后的钟表，还剩下一分钟。 “我求你了好吗？你要是再不闻的话，就真的完了。” “去死吧。” 她拿起旁边桌子上的空水壶，对准我脑袋砸来。我没来得及躲避，水壶砸在了我半边额头上，一阵眩晕让我猛然倒了下去。脑袋昏昏胀胀的，胃里面也是一阵恶心。 我拼着全力，扶着床站了起来。把手里面的药瓶慢慢地举起来，可是身疲力尽。无法递到林琳的面前。 “你快闻它，不然你会变成厉鬼的。” 我苦苦的哀求着。当我再抬起头，眼前的林琳让我不可思议，她竟然站了起来。不过更像是在空中飘着。她圆乎乎的脸蛋渐渐变得格外惨白，毫无血色。还有她的眼睛，由枯黄色变成了血红色的，而这种血红色像是眼球在血中浸泡了很久，眼角处还有淡淡的鲜血流下。非常委屈的神情，像是在酝酿一场嚎啕大哭。 眼角处流着少许的血，嘴巴也在慢慢的张开。越张越大，血盆大口一般。我看的呆住了，嘴巴也合不住。担心她下一步就是张口吃掉我。 “呜——哇！”她突然咆哮起来，这声音极为熟悉。和我在太平间听到的一样。那声如耗子般哀鸣，林琳这一声犹如上万只耗子齐声哀叫，听着又悲惨又心焦，让人听得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死了之。 这一声咆哮，我只想从楼下跳下去。但我的意念告诉我，不能这么做。我看着不远处的窗户，又是往前走，又是往后退，行动难以控制。我再看向林琳，她长发飘起，面色不再是刚才有的惨白，而是纯白之中带着暗黑，像是戴了一张鬼面具。她的模样已经发生了改变，变得恐怖，死气沉沉。全身上下阴气逼人，不再像个人类。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必须死，活着太累了。” 我不断的对自己说着这些。一时间，我的心中有两个韩西玉在争斗。 “你怎么还不去死？”林琳发出了声音，如一阵凉风般拂过我的耳旁。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歇斯底里的叫了出来。忽然，我身后劈里啪啦的响了起来，两个护士站在门口呆住了。手里的托盘全都掉在了地上。我吼道，“千万别看她！” 两个护士却像丢了魂一样，雕塑般不动。我跳过去，用肩膀撞她们。然后迅速把门给关上。她们俩如梦初醒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再同时看向我。 “刚才发生什么了？我们是不是见鬼了？” 我低着头，心里纠结万分，不知该怎么给她们说。 “是的，是鬼，是厉鬼。”我说。 “胡说！李鬼，还李逵呢！”一个医生模样的中年男人有说有笑，面带春风的走过来，不容分说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刚进去，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从外面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动静。过了一会，外面忽然有人在喧哗。我来到楼梯拐角处的窗口，颠着脚爬了上去。看到了让人心痛的一幕惨象，刚才那个谈笑风生的男医生，此刻浑身是血的躺在了楼下。看上去已经不省人事了。 “李医生不会自杀的。”我身后那两名护士，看了楼下的惨象。互相的望了望，然后飞奔回去踢开了林琳的病房。我来不及阻止，她们已经走了进去。我心想不妙，赶紧回到窗前，看向外面，等待着她们从楼上跳下。 但是过了两分钟，没有任何的动静。 我喜出望外，转身回到林琳的病房。她们俩一副失望之极的神情，紧张的说道，“那个女鬼不在了……” “不好！”我想起之前太平间经历的一幕，连忙问道，“你们这的太平间都是死人吗？” 对她俩来说我这可能是一句废话，所以压根没理睬我。 “我刚才去了旁边的太平间，那里有个房间，突然有个人从门窗伸出手拽住了我。还有很多人一起在鸣叫，声音特别难听。那些是什么人？是神经病吗？”我说。 “那个太平间没有人，也没有神经病，只有死人。而且都是些无名尸体。”护士说道。 “那就要出大事了！” 我再次回到太平间的顶楼。已经是非常的寂静，也没有了任何不祥之兆。我站在停尸间的门窗前，里面毫无动静。就连空气中弥漫的腐尸味也消失了。我弯身往里面看，除了几张白色的单人床，什么也没有了。 这些尸体不仅复活了，而且早就消失了。 我几乎忘记了脚还断着，马不停蹄的往楼下跳。刚出了太平间的门，有个中年人的嗓音的声音传来，“小姑娘，你过来。” 声音来自我背后，我猛地转过身，看到一个面容憔悴的男人坐在老槐树下面，正在哀声叹气。 “你别害怕，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他说。 “是你？”我认出来他是几分钟前跳楼的那个大叔。 “你怎么在这？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闭上了眼睛，镇定自若的笑了笑。他刚要说什么，就被我打断。我说，“没事的，大叔。我知道你是鬼。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我已经能接受这个世界上有鬼的事实了。我已经习惯了发生各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像刚才逼死你的那个厉鬼，她是我的室友，她只是闻了一下我的药，就变成这样了。所以说大叔，我怎么可能害怕你呢。” “你是不是很委屈，小姑娘？鬼大叔可以帮你。” “帮我？你能帮我什么？” “你过来。鬼大叔刚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身上有点疼，不想动弹。” “好。” 我就像去和老朋友打招呼一样，走了过去。鬼大叔露出欣慰的笑容，这笑容仿佛更适合体现在鬼的脸上，看上去格外的舒服。我害羞地笑了笑，说，“鬼大叔，你让我想起了我爸爸。” “你想家了？想亲人了？” “是啊。” “你接着说下去。” “你想听啊。” “对啊，现在厉鬼也跑了，你也不知道去哪里追。全世界的人都在与你作对。你为什么不在这棵老槐树下面和鬼大叔聊聊天，讲讲故事呢。” “是啊。” 我连续说了两次，“是啊。”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感觉这种气氛真的很难得，没有陆平川，没有小玥。没有谭在东的歌，也没有烦心的人和事。 “鬼大叔，你一会去哪啊。要不我跟你一起吧，反正我在这也很没意思。” “你没听说过人鬼殊途吗，小姑娘？” “人鬼殊途？我想人鬼殊途的真正含义是，人太坏了，不配与鬼为伍。这个成语一定是鬼说出来的，应该叫鬼人殊途。” “那你的室友林琳呢？她现在可是厉鬼一个，说不定这一会的功夫又做了不少坏事，你说她还是好鬼吗？” “她不一样。她是因为我才变成厉鬼的，”我忽然抬起头看着鬼大叔，“鬼大叔，你说那我不是正符合那个成语，鬼人殊途么？作为人，我太坏了。鬼大叔，你快走吧，离我远远的，我是个坏人，会把你这个好鬼给带坏的。” “小姑娘，不是因为你坏。是因为心太坏。” “心太坏？” “对，无论是人还是鬼，他们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心。当他们这颗心变坏时，是人是鬼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心是好的，做人做鬼都一样。你明白吗？心才是最重要的。”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鬼大叔。”我就像怀念美好的过去似的，微笑着说，“我喜欢过一个男生，可是当我知道他是鬼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厌恶，恶心。但是渐渐地，我有些后悔，我想，如果他肯关心我，相信我，陪着我。即便他是鬼，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只可惜我再也找不到他了。对了大叔，你们都是鬼，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这个人，如果你遇见他的话。麻烦你帮我转告他……” “转告他什么？” “转告他一句话，就说，就说他是个傻子。对，你就说我说他是个傻子。” “吼吼，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我仰着脸哼了一声说，“他会明白的。” “那他叫什么名字？” “陆平川。” 鬼大叔歪着脖子，眼睛转个不停。神情机灵古怪，非常的可爱。我说怎么了。他拍着大腿说，“这么巧，你说的这个陆平川我刚好认识。” 我知道鬼大叔是骗我的。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抚摸着我的肩膀说，“小姑娘，你一定会遇到你喜欢的那个人的。你要永远的抱有希望，报以信心。如果没有希望和信心，也就没有了爱。一个没有爱的人，就连死了做鬼也不会快乐。” “我记住了鬼大叔，和你聊的很开心。可是我该走了。我还有一件很麻烦事情要去做，我的室友变成了厉鬼，不知去了哪里行凶作恶，我不能坐视不管。我不能让第二个鬼大叔出现了！” “小姑娘，你不用愧疚不安。鬼大叔该死，鬼大叔活着的时候做过很多坏事，”他指着左前方不远处说，“不信你看，我死以后，他们都在骂我活该。” “怎么会这样，你明明是个好人。不，好鬼。” “你可能还不明白，人和人都没有好坏之分，何况鬼与鬼之间呢。其实好与坏你都能看到，但是你能看到的往往可能是最坏的一面。” 鬼大叔像是回忆起伤心的往事，表情很悲伤。我把手放在他冰凉的手背上，他推开我。情急的说道，“你走吧。你的室友不知道要做什么，带着那些孤魂野鬼去学校了。还有，你是不是有一瓶药？” 我点点头。 “你找到你的室友，让她把药瓶里面的药丸都吃掉。她就能摆脱掉厉鬼之身。重获新生。而且那些因为她死过的人都会活过来。那些孤魂野鬼也会回到太平间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你到底是谁？告诉我好吗？鬼叔叔。” “我不是你的鬼叔叔，我是你的鬼婆婆，”他说，“对了，那个男生还你八块钱了吗？” 忽然，老槐树开始晃动，乱纷纷的槐树叶如下鹅毛大雪般往下落。等到停止下落时，鬼大叔也不知去了哪里。 我心头一颤，回忆被他的话一一勾起。欠我八块钱的那个男生是陆平川，除了我知道这件事只有食堂卖饭的那个阿姨。这个鬼叔叔难道是那个阿姨。这么说，当时她是知道陆平川是鬼的。不知为何却没告诉我。 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想这些。当务之急是先要赶到学校。我加快步伐的跑起来，跑着跑着忽然觉得哪里不妥。定眼一看，我的右脚安然无恙。用手一摸，没有丝毫的疼痛。我不由的发笑，那鬼大叔是个医生，和我轻松快乐的聊天一定是为了缓解我的痛苦，趁我不备给我接骨。只是这接骨的过程，我竟毫无知觉。看来，我是如此的渴望快乐。 31.明星闯入我的生活 学校里面笼罩着一层无比压抑的气息。我踏进学校大门，就连气温都比校外要阴凉许多。明明马上十一月了，诺大的校园中像是开了空调一样，处处都刮着冷风。在校园的树上，连只鸟都没有。宽阔的马路上，就是连只蚂蚁都看不到。以及操场，幽幽绿草全都成了枯黄一片，遍地荒芜。 我像是走在一个新的学校。更奇怪的是，校园并没有太多的学生来往，只有少许人低头匆匆走过。好像他们知道了什么一样，急着回到安全的地方。 气氛越来的怪异，我顺手拉住了一个男生，问他，“怎么了同学，学校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们这是要急着去哪？” 男生瞥我一眼，诧异的说，“韩西玉？你是韩西玉？”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我居然碰见我们学校的新校花了，你能和我一起拍张照片吗？”他急不可耐的说，“快点好吗？我还要赶时间。” 我看到其他行走的人都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向这个男生，有个男生经过时快速的丢下一句，“傻x，你不想活了吗？” “没事，耽误一会没问题。”那男生不以为然，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搂住我，拿起手机，咔嚓一声。然后匆匆忙忙的说了句谢谢，还说什么，“你人真好，比起我们的老校花强多了。” “你们老校花是谁？” 那男生刚要回答，似乎看到了什么，忽然脸色一沉，低着头跑掉了。 我转过身，何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我刚对她送了上一个微笑，她却生气的说，“韩西玉，你怎么还在这？还不赶快回去？” “回去？去哪？是去逃命吗？是不是那些鬼来了？我告诉你，如果你遇见他们，千万别和他们说话，对视……” “你胡说什么呢？你快跟我回去！” 何棠突然用力的拉扯我，我不情愿的推开她，说，“我不回去，如果我回去坐视不管，我们学校会死很多人的。对了何棠，你是校花，你赶快告诉全校的师生，如果遇到那些鬼，不要和他们搭腔，也不要看他们……” “哼！我只是老校花而已，你才是新校花。” “不是，你千万别这么想。现在不是你我讨论谁更漂亮，而是要想办法阻止有人跳楼。” “我是没你漂亮，但我可没你那么不正常。”她又拉住我，“你快跟我走，这是学校的命令！难道你连学校的命令都敢反抗吗？” 我们俩正互相拉扯着，学校大门外响起一阵车辆的鸣笛声。不一会，一辆豪华的宝马车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这车我格外的熟悉。车门缓缓打开，下来的那个人正是那个救我的神秘男人。 我和何棠仍旧是一副呆相，我的胳膊架在她的双肩上，她的双臂掐着我的腰。我们刚才互相争执的动作定格在了这一瞬间。我感觉我的脸都变大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不仅因为救我的神秘男人的出现，更因为这个神秘男人竟然是当下最红的男明星，谭在东。 直到他来到了我和何棠的面前，我们俩还是瞠目结舌的样子，完全没想到大明星会降临我们学校。而我更加的激动，谭在东居然救过我。对我来说，我上辈子一定是积了大德。才会有今天这一幕。 我的内心欣喜若狂，对面的何棠虽然面不改色。但我的手刚好放在她的脉搏上，已经感受到她脉搏跳的很厉害。这时，我们的身后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庆声，四面八方不知从哪冒出了成群结队的学生，穿着统一的校服。手里举着旗帜，还有敲锣打鼓，全部都是精神饱满，喜笑颜开。嘴中统一的口号喊道，“在东！在东！向前冲！” “这他妈什么乱口号。” 我心里想道。神奇的是，何棠对着我点了点头，她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也感觉这个口号烂的跟屎一样。 那些学生喊着喊着忽然停了下来，现场十分的安静。我和何棠转过头，身后的学生人山人海。全都是一副神情，像看白痴一样的看向我们。 “呃……”我这才意识到，我和何棠还互相保持着刚才争执的动作，我们的双手都还在对方身上放着。像是要展开摔跤比赛似的。 “你们干什么呢？别跟我们学校丢人了！” 有人喊道，听声音是某个老师。 “我们没有丢人，”我对何棠使了个眼色，也对身后的学生说，“我们明明是为了欢迎大明星来我们学校，举办一个摔跤大赛给他看。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对对对。”何棠说道。 “摔跤大赛？两个女人？” 所有的学生都大笑起来，有的还笑的坐在了地上，捂着肚子。 “那要是两个校花进行摔跤比赛呢？是不是就有趣多了？” 所有的学生即刻安静下来，过了几秒。全部都鼓起了掌。迫不及待的想看校花摔跤大赛。 “好的……那……那我们就送给您一个见面礼。我们学校建校以来，第一届校花摔跤大赛！”我声音低的连自己都快听不到了。不知道谭在东是否能听得到。 何棠装模作样的傻笑，低声问我，“这样可以吗？” 我也和她的表情一样，一边傻笑一边低声说，“难道我们这样是为了举行接吻大赛吗？” 我和何棠刚好面对面，我们的脸离的也很近。这个暧昧的动作更像是一对情侣。我想起之前的经历，要是在那时，所有人都以为何棠与我是同性恋关系了。 “那你们开始吧，需要准备吗？我可以等你们准备好了再开始。”谭在东很和蔼的笑着，让人看了十分踏实。 “不需要，不需要。”我说。但我转过头，发现何棠欲哭无泪的样子，她又无奈又难过的说，“我不会摔跤，我没你力气大。” “又不是真打，装装样子你会吗？” 我话刚落。不禁惊呆了，何棠摆起了蒙古摔跤的架势，原地转圈。只是她身材纤瘦，像只犯迷糊的小猫咪一样在跳舞，可爱又有趣。在场的人无一不大笑不止。谭在东也忍俊不禁。何棠看到谭在东笑了，嘿嘿直笑。然后对我勾了勾手指说，eon！” 我哑口无言的看了她一会，因为她的动作十分的滑稽可笑。也模仿着她的模样，跳起了猫步。人群中有人嘲笑道，“两只猫咪在摔跤，这种画面真可笑。”我和何棠其实都是不服输的人。这一声传来，我们反而更加有了表演下去的动力。互相掐住了对方的双肩，刚要动手，忽然有人在人群中惨叫一声，接着冒出惊恐的一声，“有人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是林琳。”我心中忽然如重锤一击。谭在东的出现让我几乎忘掉了这件恶心的事情。 “你在说什么？”谭在东问道。 “您先回车上吧，这里不安全。” “不安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谭在东认真的看着我，这要是正常的情况下。我得有多么的激动。他看了看两边，身边的人都进了车里。然后他单独把我拽到了一旁没人的地方，问我，“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有人跳楼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您真的要知道吗？” “当然，从今天开始我就要一直呆在你们学校。也算是你们学校的一份子了。我有权利知道学校发生了什么事。” “一直呆在我们学校？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别您您您的称呼我，叫我在东吧。我参加了一个电视台举办了真人秀节目，名字叫做大明星，向前冲！然后就被派到你们学校来体验学生生活。” “怪不得他们喊得口号是向前冲。” “先别说这个了，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不少人在围观那具尸体，谭在东也跟了上去。并且命令身旁的摄像师停止拍摄。谭在东惋惜的说道，“死的是个女孩，正值花季。她一定不是自杀的吧？” 我抬起头，意外的看着他。 “怎么？我说对了吗？” “也是。如果你不够聪明。我又怎么会把你当做我的偶像来喜欢。” “少废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突然语气发狠的问道。 “我代表我们学校向你表示歉意，您一来就发生这种事情。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解决这件事情的，让您有一个美好的体验环境。” 我并不想代表学校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当我说完这些话。心里真是无比的反感。我刚与我的偶像见面，却发生这么让人扫兴的事情。还好谭在东丝毫不在意这些。他举止从容，温柔如水。没有一点架子，倒像一位知心大姐姐似的说，“你别担心，既然在我来到你们学校这一天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也是天意。我不喜欢节目组安排的剧本式的生活体验，我更能接受这种真实的，毫无防备的生活。所以我没事的，你放心吧。” “你真的这么想吗？”我有点大感意外。他平常看上去光鲜亮丽。此刻却毫无高人一等的样子，就连心态和表情也和平常人无异。 “你当然是这么想的。”我害羞的低下头，“我的偶像当然非比寻常了。” “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的偶像了。把我当做你的同学，好吗？” “好。那最好了。” “稍等下，我去和你们学校领导打个招呼。” 我和谭在东一直在说话。竟没察觉身后站了一堆老师和领导。 “韩西玉，你刚和他说什么了？” 我竟然也把何棠忘在了脑后。怪不得她语气怪怪的，表情也十分的不悦。 “没，没说什么？” 我可以看出来，她也喜欢谭在。一时之间，我的内心忽然涌上一股邪恶，我并不想让眼前这个女人，这个老校花和谭在东扯上什么关系。 “你撒谎，你明明和他说了很多话。快告诉我，你们到底说了什么？”她咄咄逼人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谭在东又不是你的男朋友！”我生气道，“作为生活部的部长，连谭在东来我们学校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你到底有何居心？” “我，我能有什么居心。我是怕你心脏不好，一旦告诉你，万一你心脏病复发怎么办？” “我刚才有复发的症状吗？”我语气加大的说，“我告诉你何棠！我从小听谭在东的音乐长大，我对他的感情是全世界上最独特的。你不要和我比这些！” 说完以后，我才感觉到我有些过分。一时之间看见谭在东，这个在我耳朵中住了将近十年的男人。我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对我来说，我好像很久没有见过亲人了。我并不能把学校发生的点点滴滴告诉父母，然而谭在东的忽然出现，让我精神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愉悦，这种愉悦感又带着几分紧张不安。 “对不起，何棠。我说的有点过激，你别放在心上……” 我想好好解释一下，但何棠扭头就走。伤心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 32.租借人皮校服 学校的自杀事件影响了不少人，虽然之前学校也有跳楼自杀的。但这次是在谭在东来校之际跳楼，不少人都觉得这件事和谭在东有点关系。甚至有人翻出了死者的遗物，里面包含谭在东的一张专辑，而那张专辑我也有收藏。名字刚好和死亡有关，叫做：死亡歌者。 那张专辑名字有些灰暗。但歌曲的内容和质量却大多是积极向上的，除了两首悲伤的情歌，窗外飘雪、再见花开。 为了避嫌，学校希望谭在东先离开学校。真人秀节目可以等跳楼事件平息了再说，不然会给社会上造成不好的舆论。也会对学校的声誉有很大的影响。 谭在东把这些告诉了我。是因为我早就知道他的死亡歌者的专辑。然后我就找到了他，我担心学校对他造成压力和难过。此时此刻，我们就坐在学校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挨着办公大楼旁边的小树林里。 “摄像大哥怎么还在拍……？” 身材高大的摄影大哥蹲在两棵小树之间，看的让人格外难受。他稍微一动，旁边的小树就要倒掉似的。 “这是真正的真人秀，从我进入学校的那一刻，他的任务就是形影不离的跟着我，拍我。”谭在东语气稀松平常的说，“也包括吃饭，睡觉，甚至上厕所……总之就是越俗的，越真实的越好。” “上厕所也拍？这不是没隐私了吗？”我感到不公的说。 “隐私对公众人物来说其实是遮羞布。我又不害羞，我怕什么？” “对啊，你行事光明磊落。为人真诚大方。你才不怕什么隐私不隐私的。”我嘿嘿一笑说，“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上厕所的时候，他会真拍啊？” “上厕所拍了谁看啊？” “当然有人看，你可不是普通的阿猫阿狗。想看你上厕所的人多着呢。比如……” 我本来想说比如我，但是却难以启齿。心里不断的警告自己：不能因为见了偶像就失去自我，怎么有点得意忘形，越来越像个傻x似的。 “比如什么？比如你吗？” “我的天，他居然知道我在想什么。这可丢大人了。”我心里想道。 “怎么了？你平常说话都这么直吗？”他问我。 “我问你，”我低声说道，“刚才咱俩的对话，也被拍下来了吗？” “当然。包括你刚说的这句。” “我的天啊，”我心里又想道，“这要是上了电视。我得多丢人啊，多少人想杀了我啊。” “你在想什么？” “呃，没什么，”我说，“我回答你刚才的那个问题。我说话呢，从小到大都很直。从不绕弯子，想起什么就说什么。我觉得人的大脑就像一个垃圾桶。里面存放着成千上万种垃圾。我们每一个想法不知道是可回收的垃圾，还是没用的垃圾。正是因为分不清是哪一种，所以我们才需要把它给扔出来，这样就能看出来是否可以回收。要是想到什么却不说出来，时间久了，你的大脑里垃圾如山，会污染你的五脏六腑。到时候就连死都不知道是啤酒瓶给你砸死的，还是废电池把你给毒死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些是你想的？”他一副想笑却硬是忍住的样子，“我告诉你，你会火的。真的，你一定会火的。” “我胡乱说的……”我心想，管他三七二十一，只要能逗偶像开心就成。到时候就算观众们会骂我，也会记着我的好的。 谭在东最终还是没忍住，不过只笑了几秒钟的时间。脸色沉了下来。我说，“你是不是在想跳楼的事？” “她是我的歌迷。”谭在东惋惜不已的样子，渐渐的流下了眼泪。 我被他的深情所打动，一时之间也跟着他哭了起来。过了一会，那摄像大哥竟也开始掉泪。他关掉镜头，对我说，“你不知道。我从来没见在东哭过，平日里他承认了很多东西和压力。他这次流泪，不止是因为歌迷，更因为自己的经历。妹妹，你不要以为当明星表面光鲜亮丽，私底下也是无忧无虑。其实在东能有今天，真的经历了很多的困难，真的是不容易。好不容易能有今天，换来了好的口碑和名誉。却忽然有个女孩因为他跳楼自杀。这对他来说是难以原谅的。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一个人因为在东跳楼自杀的……到了你们学校却发生这种事情。妹妹，你说，他能不伤心吗？” “不要关掉镜头，打开吧。”谭在东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我在心里暗骂自己，“该死，我一个女生，怎么连纸巾都没带。” “你叫什么？”他忽然问我的名字。 “谭在东！不对不对，那是你的名字，我叫韩西玉。韩非子的韩，西游记的西，林黛玉的玉。”我激动不已的说，“你听，我的名字多有古典气息呐。” “韩西玉，真是个好名字。” “你名字也不赖呀。” “谢谢你逗我开心。我该走了。” “哦。” 我不知所然，看他走了两步，步伐很慢，忽然转过身说道，“你有什么梦想吗？愿望什么的，我可以帮你实现。” 我咦了一声，立马问他，“学校是不是不让你录制节目了，要赶你走了？” “你怎么知道？你听到我跟你们学校领导的谈话了？” “没有。不然你怎么会突然要帮我实现什么梦想呢？人总是在离别之际才会有所托付，有所承诺和兑现。” 我一下子难过了起来。心里面是舍不得我的偶像。可是要是让他身在学校，林琳厉鬼行凶作恶，作到他头上怎么办。名声大震的谭在东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会愧疚不安的。 “你在想什么呢？你尽管说吧，无论是什么愿望我都帮你实现。” “你帮不了我的。” 我陷入了沉思，因为我在想，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无忧无虑的活上一天。只可惜眼前有着很多烦心事，让我差不多忘掉了快乐是什么滋味。 “是吗？你未免太看不起我谭在东了吧？” “不，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每个人的痛苦都不一样，我所经历的痛苦你未免就了如指掌，只有了如指掌，才能对症下药，不是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尽管告诉我。难道你不信任我吗？你想好了，再过一会，住在你耳朵里面十年之久的那个人就要走了。” “我不让你走……我不想让你走。” 我的手不听使唤的拉住了他的衣角。但我很快又松了手，我知道这样不妥，况且摄像大哥还在拍摄。 “你在干嘛？”树林外传来了何棠的声音。蹭蹭蹭的脚步声，不一会就来到了我的面前。 “韩西玉，你怎么能这样呢？人家是什么身份？你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这位同学，”谭在东看清了何棠的长相，微微一笑说，“你不是和韩西玉比赛摔跤的那个吗？怎么了？非要把这个节目表演给我看吗？” “呃……不是的。我是来告诉你跳楼的最新消息，不是你说了。让我去打听吗？” 我把目光转向谭在东。我以为他和何棠并没什么交集，原来他们已经认识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谭在东有轻微的慌乱举止，只不过掩饰的好。不然根本看不出来。我有种不好的感觉，担心他早就和何棠认识了。再说何棠是部长，比我先认识他，也算正常。但是我不明白的是，谭在东为何在这时有些紧张呢。 “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故作镇定的问。 “死者确实是你的歌迷，我们在她的书包中还找到了这个。” 何棠手机屏幕上显示，是一张谭在东演唱会的门票，是去年冬天看过的。座位是vip，价格不菲。 “这么说我的歌迷是有意在这一天死掉的。”谭在东大喝了一声，“只可惜你们学校不允许我在这里多呆上一分钟。我可爱的歌迷一定是想对我表达什么。我要是能不走该多好。” “如果你坚持不走，学校又有什么办法呢？”我说，“我的意思是，谁又敢不听你的话呢？” “你太天真了，在东和节目以及学校签的都有合同。出现这种意外的情况，在东自己根本不能做主。” “那我们就偏要做主！在东，你真的不想走吗？” “我刚来学校的第一天，我的歌迷就跳楼自杀。如果是你，你会视而不见吗？如果我走了，还是你们心里崇拜的那个偶像吗？” “可是你留在学校，又有什么用呢？” “直到水落石出，直到弄清我歌迷的死因。我才能够真正的释怀！实在不行，我会想办法查清楚这件事情的。如果没有歌迷，就没有我谭在东的今天，歌迷们都是我的恩人。我不能忘恩负义。” 我被他的这番话感动不已。何棠也是，傻傻的看着谭在东，眼圈红红的。 “其实只要不让别人认出来是你谭在东就可以了。”我说。 “你是说化妆吗？”何棠说，“不行的，这个办法我想过。他一个公众人物乔装打扮实在是不妥，万一被发现，你让在东怎么跟全世界的人解释？” “对啊，这可怎么办呢？” 我一面装出无奈的样子，一面对谭在东眨了眼睛。在东当即对何棠说，“谢谢你何棠，你辛苦了。你有什么愿望尽管说出来，走之前我一定会帮你实现的。” “我没有什么愿望。我只希望你好好的，一辈子健康幸福。” “谢谢你。不过你说的却和你没什么关系。你还是想好告诉我吧？只要我能做得到，就一定倾尽所能的帮助你。” 谭在东说完又把目光转向我，“你呢？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我故意吞吞的，还用眼睛瞥了瞥四周。 “呵，不好意思说是吧？”谭在东拍了拍何棠的肩说，“你先回去吧。想好一定要告诉我。” 何棠很听话的离去，看也没看我一眼。其实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在恨我。 “好了，她走了。你可以说了。” 我看了看周围，还是不放心。摄像大哥很明事理。扛着摄像机走出了树林。我这才大胆的说道，“虽然化妆不可以，但我们可以来个整体大变身。” “整体大变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我急切的神情看着谭在东，如果他一口来个纯属放屁。我就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 “我信。”他考虑了一会说道。 “真的吗？那就好办了。”我压根没考虑的说，“是这样的。我认识一个老太婆。我介绍给你认识，她是一个鬼，她的一双巧手。能做得一手好衣服。我去求她给你做一件衣服，你只要把这件衣服给穿上，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就像换了一张脸一样，根本看不出来是假的。” “你……你在说什么呢？”谭在东表情无比的惊恐。不理解的看着我。 “你不是相信有鬼吗？” “是的，我是相信有鬼。可你也不能直接给我介绍一个鬼呀……”他忽然察觉不对，“等等，真的有鬼？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你别吓唬我，我胆子小。” 我噗嗤一笑，一个有名的大明星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 “你笑了？你是骗我的吧？朗朗乾坤的哪来的鬼啊。” “是真的有。”我语气低沉的说，“不过你不用怕，我都已经习惯了。” 我闭上了眼睛。不知为什么，当我说出“我都已经习惯了。”却是多么的盼望时间停止下来，眼睛紧闭。什么都不想看到，整个世界中，无论人还是鬼，都不要再和我有任何的牵连。 这当然是我的幻想。当我睁开眼，还是那撞诡异的宿舍楼。看样子，那老太婆早已上班。旁边的破木桌上，时间长久，起了很多枯皮。她随手把缝好的人皮衣服扔在了破桌子上，桌上就会被震得掉下雪粒般的碎木。 “那人皮校服一定很重，也不知道你能穿上吗。”我说。 “你说的我都看不见。我到现在都觉得你在逗我玩。”谭在东说。 “我怎么可能逗你玩呢，你的歌迷还不把我给骂死。”我说，“等一会你就知道是真的假的了。” 33.大明星变葡萄 我丢下谭在东一人。这次直接进了宿舍大门。进去以后上了两个台阶，眼前方黑漆漆一片。如果我用心去听，能听到一些喧哗声。奇怪的是，这些喧哗者似乎知道我在听，没多久，黑乎乎的眼前又死静无比。 “怎么会这样？难道里面的人知道我在这？”我自言自语。 “里面不是人，全都是鬼。” 我脑袋右旁的窗户忽然现出一张苍老的脸。这次我一点也不害怕，她和往常一样，没有丝毫的恐怖。笑眯眯的看着我。 “里面是什么？我以前在这个宿舍楼住过，怎么没发现那么多诡异之处？”我说。 “你不是见鬼了吗？然后你就走了？怎么？你想回来了吗？那你进去啊，进去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里面是一个世界吗？是属于你们鬼的世界？”我犹犹豫豫的，不知在乱想什么。当我看到鬼老太婆和蔼慈祥的神情，利索的说道，“里面是不是能让人很快乐，无忧无虑？” “你觉得这世上有什么是快乐的？鬼吗？你认为做人不快乐的，就认为鬼会快乐？那你要是做了鬼，发现鬼也不快乐了。你又该觉得做什么快乐了？做狗还是做猫呀？” 老太婆的话让我云里雾里的，脑袋也有些晕乎乎的。 我强行稳定了情绪，再也不敢往那个黑洞看去。 “鬼婆婆，你记得我吧？”我说。 “我当然记得你。小姑娘，你可是追着鬼婆婆跑过呢！” “鬼婆婆，我有一事相求。我想借你的校服一用。” “不用借，不用借。鬼婆婆我早就给你缝好了。这可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人皮裙子。” “人皮裙子？” “准确的说是人皮连衣裙。有的人喜欢穿裤子，有的人喜欢穿大衣，还有的人喜欢穿裙子。鬼婆婆知道你喜欢穿连衣裙，所以给你做的是一套漂亮的连衣裙。你只要穿上它，就能进去了。” “鬼婆婆，不是我要进去。是我朋友……” “你朋友要进去？他不想活了吗？”鬼婆婆眼睛一眯，望着窗外，“是那小子吗？” “是的。就是他。他是我的很好的朋友，他不是要进来。他只是想改变一下相貌，为的是不让熟人认出。所以我就来求你了。当然，我不会白要，你可以出个价钱。” “你说什么？那鬼婆婆的手工用来当伪装自己？而且还是个人，不是鬼？你以为鬼婆婆天天在这是摆摊做生意吗？” “求你了鬼婆婆，我们只是用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不行不行不行！说了不行就是不行。”鬼婆婆摇着脑袋说，“这人皮连衣裙是鬼婆婆给你准备的，其余的都有名有姓。他要想要，除非鬼婆婆再给他做一件。” “那就恳请鬼婆婆为他做一件。” “小姑娘，你别得寸进尺太过分了！鬼婆婆看你天性善良，有着一副绝世的好心肠。所以才喜欢你。但你不要因为这样，就可以命令与我！” “小姑娘不敢！”我说，“小姑娘不敢命令你，小姑娘只是在为自己喜欢的人做应该做的事情。实不相瞒，门外那个男生，是小姑娘的男朋友。小姑娘为心爱的心做些什么，想必婆婆你一定会理解吧？” “他是你男朋友？那陆平川又是你什么人？” “陆平川……” “对，陆平川是你什么人。” “我不知道……” 鬼婆婆忽然朗声大笑，一边笑一边唉声叹气。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又懒得开口。 “鬼婆婆，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就是了。” “鬼婆婆现在什么都不想说，等以后鬼婆婆的嘴巴就会烦死你的。”鬼婆婆一只手伸向脑后，拿了一张人皮说，“这衣服你拿去吧，不过你可给我记住了。心诚之人可穿，心毒之人不可穿。如果你外面这个男朋友，心不诚，穿了我的手工，出了大麻烦你可别怪鬼婆婆。” “你放一百个心，鬼婆婆。他心肠善良，再也没有比他好的人了。” “那是最好，省的到时候你来我这里哭哭啼啼的。” 我双手接过人皮，心里咯噔一声。这一声咯噔并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往事一幕幕的经历。为了谭在东，我居然与鬼为伍，手里抱着的是死过的人皮。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鬼婆婆又提什么陆平川。让我又恼又恨，可是说心里话，我已经尽全力去忘记他了。直到此刻，我才忽然察觉到，陆平川其实一直都在我心里。 “你还有事吗？”鬼婆婆问道。 “我……想问……” “你是想问陆平川吧？” “没有。”我脸转向一旁，看向外面。谭在东很着急的在门口走来走去。 “你想他了？” “嗯……”我急忙解释道，“我想的不是他!是他。你看他，身为大明星，却是如此的担心我。” 我看着谭在东，焦灼转变成了迷离。大概担心我是不是回不来了。我正沉浸在一片感动之中，却被鬼婆婆唤醒，“如果不是看在陆平川的面子上，我才不会把我的手工给这小子穿。” 走出宿舍大门，鬼婆婆的话始终环绕在我的耳旁。心里忽然间像是被强行住进了一个人。也不知道我的心位置大小如何，能否住下这个不速之客。 我想着陆平川，不由的走了神。当我有意识的时候，谭在东瞪大了眼睛正在看我，“你，你刚才真的消失了。就在前面……走着走着就消失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说过有鬼，这次你信了吧？” “信了信了，那你和鬼都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 我不知从何说起，便把人皮校服给了他。 “西玉？” 他温柔的唤着我的名字，我立马神清气爽。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迷人般的微笑再次展现，我也不敢多看一眼，而是转过身，娇滴滴的问他，“怎么了？” “有什么事不能瞒着我，好吗？” “为什么？” 我不知哪里来的胆量，直言相问。 “因为，因为我没把你当做我的同学……” “那是当做歌迷吗？” “不不。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从楼下跳了下来。”他吞吞吐吐的说，“你……你知道吗……这就像天上掉下来一个天使一样，是上天送给我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的心跳的像只脱缰的野马，随时就要冲破肚皮，飞出来似的。 “算了，我只是说出了心里话而已。你权当听了一段笑话。” “哪里来的这么感人的笑话，听的让人泪流满面。” “真的假的？” 他不信我说的，硬掰着我的双肩，转到她面前。我手里还端着人皮校服，一双眼睛的泪水嗒嗒的落在了人皮上。我忽然觉得，在我手中的人皮校服轻了许多。 “诶？怎么会这样？”我小声嘀咕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难道！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不是。我记得这个人皮校服在手里没那么轻，怎么忽然间轻了许多？”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我忽然回过神来，谭在东一定是生气了。我嘿嘿一笑，万分的激动，虽然这万分之中有千分都是装出来的。 “你刚说什么？你喜欢我？哇哦哇哦！谭在东喜欢我？谭在东居然喜欢上了韩西玉，这是真的假的啊？我没有在做白日梦吧？” “这当然是真的。从我见你第一眼，我就认定你了。” “稍等一下，”我使劲的深呼吸了一下，“我想确定一下我是否在做梦。因为最好的与最不好的事情一一都出现在了我面前，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不是梦。傻瓜。”谭在东两只手大胆的端起了我的脸，离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看着我。他脸上的毛孔我都看得很清楚。如此近距离的观看我仰慕已久的偶像，就像在展览物品一样。我脸一热，迅速的侧过去，语速加快的问，“你干嘛？” “你不是说是梦么？那我就陪你一起做梦。”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喜欢我？” “那还能有假。我可是谭在东，你的梦里面不会没有谭在东这个人吧？” “一直都有……” 我还是背对着他。刚才在鬼婆婆那谎称他是我男朋友，现在美梦成真了。却又尴尬紧张的要死。 “那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不知道。我好像有很多话要问你，但我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不急，不急。我们才刚刚开始，以后你有的是机会和时间问的。” “好吧，”我心里没底的说，“你先把这人皮穿上吧。对了，穿上它以后，你可能会改变容貌，你本来可是个万人敬仰的大明星，这个你介意吗？你可想好了。” 他抢过人皮，没等我说完。来到旁边没人的小路上。麻利的穿在了身上。我聚精会神，安静的看着他。过了不到两分钟，他的脸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脸形由之前的长脸变成了圆脸，鼻子变得小了许多，像个女生的鼻子。以及嘴巴和耳朵，嘴巴如樱桃，还带着红润之色。耳朵也有了耳垂，之前是没有的。像多了两个小铃铛一样。我还忍不住的触摸了一下，软乎乎的，摸起来很舒服。 “你变成女生了？” 他眼睛倒是变得大了起来。像两只刚洗过的葡萄一样，水灵灵的紫。美丽极了。 “不会吧？” 谢天谢地。他发出的是男声。我嘿嘿一笑说，“只是相貌太柔美，像个女生一样。连我这个女的都忍不住多看你一眼。你就像种葡萄的小姑娘，从万紫千红的葡萄架里面走出来的葡萄小仙女！嘿嘿！只是这发型不太适合你了，你要是戴个假发的话，完全就是个女人。” “这简单，我让摄像去买。” “不行。你觉得他还能认出你吗？” “我给忘了。那怎么办？” “不碍事的。短发女生也很性感嘛。” “对，只要看不出我是谭在东就行。” “肯定看不出来了……”我观察着她的容貌，呆呆的说道，“干脆我叫你葡萄吧。” “那你可千万别不小心把我给吃了。” “这么好看的葡萄！我才舍不得呢！” 我的心忽然又变得难受不安。他说，“想什么呢？是不是觉得很对不起我。” “你说。我刚才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把人皮校服给穿上了。你就不怕变成丑八怪吗？你就不想想后果吗？如果你再也回不去怎么办？难道你没想过这些吗？” “我当然想过。可是我想的更多的是，我亲爱的歌迷跳楼死掉的事情。如果我不弄清楚死因，如果我连自己的歌迷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还有什么脸面面对我其他的歌迷？你知道吗西玉，从来没有任何人因为谭在东寻过短见，她是第一个。” “你怎么能断定她就是因为你而死呢？你怎么能确定她不是被杀呢？” “就算是被杀，也是冲着我来的。她死在我出现的这一天，而她恰恰是我的歌迷。这才是事实。我不能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你怎么那么好？”我带着怨恨的语气，“你这么好，我的心就越不安。如果你要是因为我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该怎么办？我的命给你都不够。” “不要再说这么傻话了好吗？”他紧紧的抱住我，“你知道吗？我对你也有愧疚。按说我不应该打扰你平静美好的生活，可是我却控制不住的喜欢上了你。我是一个公众人物，你跟着我会压力很大。甚至还会有不少人会骂你，数落你。而且我们在一起以后，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在大街上互相拥抱。甚至连手都不能牵。西玉！其实我们应该珍惜现在，至少没人能认出我们。” “你不会也是为了我才毫不犹豫的穿上人皮校服吧？” “当然也有因为你，但更多的是死去的歌迷。死者为大，你不会和她争风吃醋吧？” “当然不会。只是一想到你这么委屈，我的心里就十分的不安。你真的不会怪我吗？你的那些歌迷要是知道我这么对你，他们还不把我给吃了啊。” “那就不让他们知道。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样只有我才能吃掉你。” 他嘿嘿一笑，我害羞的低着头。 “对了，摄像大哥怎么办？他还在等你呢。” “你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是查出来我歌迷的死因。” “这件事交给我吧，你不用操心了。” “那不行。这段时间，我是不会离开你半步的。” 我又是幸福，又是担忧。幸福的是天上掉下的馅饼，直接进了我的口中。担忧的是，林琳这个厉鬼。一定会找我算账，现在我和谭在东在一起了，不知她会不会找他的麻烦。 34.神秘的张云 这一天马上就要过去了。感觉黑夜要比平常来的早许多。我和谭在东说好，晚上十点去死者的宿舍。现在时间是八点多，我站在我们宿舍的阳台，看着窗外。不知哪个宿舍在放谭在东的歌曲，《窗外飘雪》。我听得很投入，这首歌是我刚认识陆平川那一年发行的。当时我还和陆平川一起戴着耳机，背靠背的坐在图书馆。假装是在看书。其实是在享受音乐。 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虽然我们当时还没确定关系。 我忽然觉得，后来陆平川躲在图书馆，是不是会和这个有关系。如果是这样，他倒是一个重情的鬼。 “如果他不是鬼，那该有多好。”我心里想道。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谭在东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他手中端着一杯温水。 “没，没想什么。” “我都叫你半天了，你都没听到。你一定是在想某个人吧？你说，你是不是在想我们？” “我们？” “对呀。我们以后的生活。” “是呀……我在想我们以后该怎么交往。还有呐，电视上说你没女朋友，你现在给我老实交代，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还有啊，你跟邓月华那事是真的假的？” “什么事？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新闻上说你们凌晨三点共处一室呀。直到天明你才离去。还有照片呢！” “你呀！”他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你都能去当狗仔了。这种事你也信啊。共处一室？那我现在和你在一个宿舍呆着，我们算不算共处一室？晚上回来肯定还要住在一个宿舍，你说这要是上了新闻，他们会认为是真的假的？” “肯定认为是假的。你和邓月华在一起才像真的。” “对呀。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看上去没有毛病的，却是漏洞百出。看上去难以置信，却恰恰是真的。” 我心中默读着他最后这句话。不由的想到自己，我对陆平川正是难以置信的喜欢。难道这恰恰是真的喜欢吗。 “又发呆了？又在想我们了？” “你听——什么声音？” 我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声尖叫。这声音听上去抓耳挠心，非常的不舒服。 “这声音我听过！”我大叫起来，“不好！是他们！是那些孤魂野鬼！他们来了！那么，林琳也一定来了！” “西玉，你没事吧？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快把窗户关上，再把门锁上！” “锁门干什么？难道我们不去调查歌迷是怎么死的了吗？” “你的歌迷就是被鬼给弄死的，那些鬼已经来到了我们学校。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 “鬼……又一个鬼……” “你快通知何棠。让她用校园广播通知全校师生。把房门锁好，什么时候那些鬼走了，什么时候再出门。” “可是我怎么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我能看到！”我大吼道，“如果再晚一秒，可能就会有人死掉！” 谭在东愣了一下。脚步缓慢的去锁门。我知道自己刚才的样子有些凶，吓到了他。 “我不应该对一个偶像这么说话，对不起。”我追上去给他道歉。 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校园广播的喇叭声很快响起。何棠清亮透彻的嗓音让整个死气沉沉的校园充满了不少活力。谭在东由衷地感叹，“西玉，你说我们现在要是能下楼，去食堂吃饭。然后再去图书馆看会书。看完书再去打会球，你说这该有多好啊。” “会的。会的。” 我敷衍着他。因为我看到窗外对面的宿舍楼开始有了恐怖的一幕。每个宿舍的阳台上都用绳子挂着一个人。那绳子像是从天而降。这些悬在空中的人，已经气绝身亡。他们个个伸着舌头，面容狰狞，死不瞑目。 从远处看去。这一幕真是惨不忍睹，让人不寒而栗，双腿不停打颤。连呼吸也不自如了。 “别往外看！” 我已经说晚了。谭在东已经紧张的呆住了，他的两只眼睛瞪得像两只鸡蛋一样大。 “我的天！死了这么多人！”谭在东惊恐的拽着我，“怎么办？怎么办？” 我还没说话。他又重新检查了一遍窗户和门锁。 “明明都听到校园喇叭了，为什么会这样？这里面又有多少是我的歌迷？” “这不是真的！” 我第一反应是这一定不是真的。这是幻象。果不其然，当我心里不再有鬼的时候，外面什么都没有。 “你快通知何棠，这不是真的。这是鬼制造的幻象。凡是看到阳台挂着尸体的同学，千万不要紧张。最好大家保持心静，心里千万不要去想鬼，想着其他事情。就看不到了。” “还真是！”谭在东表情愉悦的说，“只要我心里没鬼，就没事了。” “你在想什么呢？”看他闭着双眼。表情这么奇怪。我忍不住的问。 “我在想我们什么时候能接吻。”他毫不犹豫的说。 我听他这么一说。脑子里立马想到了陆平川。奇妙的是，我忽然听不到门外那些野鬼的哀鸣了。耳旁清净了许多。心跳也正常了起来。如果不是潜意识告诉我，周围有鬼。我竟有一种，身处正常世界的感觉。 “对啊。只要想喜欢的人，就没事了。”我说，“你快通知何棠，让大家闭上眼睛，去想自己喜欢的人。” “用校园广播告诉同学们去想自己心爱的人？这样好吗？这不是怂恿同学们谈恋爱啊。” “命重要还是规矩重要？你别忘了，现在没人知道你是谭在东。这消息是一个短发女生传递的。”我说。 “知道了。可要是没有喜欢的人呢？” “不可能。连鬼都有喜欢的人。何况人呢？怎么会没有喜欢的人呢？” 我又想起了陆平川。这一整天我想了三回了。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夏天，在我刚喜欢上陆平川的时候。 “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在想我呢？”谭在东说，“你现在的样子跟刚才站在窗台发呆一样，像是在想一个故人。” “怎么可能。哪有什么故人。” “我不信。除非你对我发誓。不然你就是在想故人。” “好好好。听你的，发誓。我要是在想故人了，就让我变成恶鬼，永世不得超生。怎么样？这样可以了吧？” 这个誓对我来说根本就不存在。陆平川是鬼。又不是人，怎么能算得上故人呢。顶多称得上是故鬼。 可是这个誓言发过以后。我脑子不由的就开始想起了谭在东。对于他，更多的是沉浸在惊喜之中。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和他在一起是一场梦。这场梦我甚至都不敢做下去。甚至感觉这场梦比我之前的遭遇还要恐怖。 “你真的是我男朋友吗？”我情不自禁的问道。 “废话。等这件事过去了。我就公开我们的恋情。到时候我就让你无忧无虑的活着。” 我相信这是真的。因为没人向我承诺过。会给我无忧无虑的生活。 我的心安定了下来。全身放松的去想着和谭在东以后的生活。脑子里憧憬了没多久，忽然窗外传来了林琳的声音，喊着我的名字。我心脏如被大石头重重砸了一般，一下子喘不过气来。忍不住的大声咳嗽起来。 奇怪的是。谭在东他的双眼紧闭，应该是听不到任何动静。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林琳的声音又飘了进来，“韩西玉！是不是很奇怪，明明在想着心爱的人，却还是被我打断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想的是他。”我回头看去，谭在东面相从容，怡然自得的样子。好像独处在一个美好的世界里，享受着安逸。 “因为你想的那个人，他没有想你。而是在想着别人。如果他想的是你，就不会这样了。” 我看向谭在东。他表情喜悦。像是身陷在一个美好的爱情故事中。无法自拔。我喂了一声，想问他在想谁，可是他无动于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我的心一阵荒凉，只觉得浑身上下没了力气。身子也轻了许多。林琳的声音笑个不停，“不知你想的是谁啊？可是一个叫做张云的男人？” “张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林琳大笑不止，“只可惜他想的不是你，是另外一个女人。” “你别再花言巧语了。我告诉你，我根本就没想任何人。我也没有喜欢的人。” 我说完后，瞅了一眼谭在东。他还是那副模样，我眼睛一酸，把想流出来的眼泪给咽了回去。 “你看看你身边这位短发美女，想心爱的人如此投入。无论如何我也动弹不得她。”林琳说，“韩西玉！你说你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想人家的男人？你现在是不是很痛苦？是不是很绝望？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你向前一步，打开窗户，从阳台上跳下来，一切的痛苦都将化为乌有。” 我明知道这是不可信的。可我的步伐竟不被控制的往前走。慢慢的，打开了窗户。外面凉风扑面而来，我却没有被这阵阵凉风唤醒。而是慢慢的又攀爬上了阳台，听着林琳的命令：“跳！快跳！跳吧！” 我伸出右脚，忽地又缩了回来。迅速的回来关掉了窗户。林琳十分恼怒，一张熟悉的鬼脸趴在了窗前。呲牙咧嘴的问道，“为什么不跳了？为什么不跳了？” “跳下去脚会断掉的。”我退后着说道。 “你跳过楼？” “是的。是为了救你。” 她懊恼不已。大笑了几声，笑声毛骨悚然，在周围环绕了很久。然后消失了。 35.心有所属没有鬼 我坐在床边不由的发呆，谭在东就在我眼前。这个刚刚承诺喜欢我的男生，此刻端庄大方的坐在地上想着另外一个女生。我倒真不愿意打断他了。 我想也是，毕竟人家是大明星。心里有三五个女人也是正常。何苦因为自己的小气而折磨自己呢。 “嗨！”我面带喜悦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通知何棠吧。那些鬼好像走了。” “你怎么不想心爱之人呢？”他嘿嘿笑道，“对呀。你怎么不想我呢？” “那你呢？你又在想谁？” “当然想你啊。你看我多投入。说真的，我根本感觉不到外面有鬼。” “坏了！” 我忽然想起何棠，她很喜欢谭在东。如果这个傻妞心里想的是这个大明星。那她岂不是惨了。 “你刚才想的不是何棠吧？”我问谭在东。他傻了一般，不知该怎么回答我。 “没事。你尽管告诉我。我知道你想的不是我。” “你怎么知……” “赶快告诉我！到底是不是？” “不是何棠……” “那何棠就出事了。” 谭在东拿起电话，我随着他的表情也万分紧张。他把电话放在我耳边说，“何棠她要跳楼了……” “赶快去广播室。” 我一边跑一边对着电话说道，“何棠。你千万不能跳，你现在已经被林琳给控制了。” “韩西玉。你别再想阻断我的幸福！你这个坏女人！” 电话顿时没了声音。我疯狂的往广播室跑，一路上各种鬼哭狼嚎的声音。不断地有几只恶鬼从我身旁飘过。发出尖锐刺耳难听的声音。 “捂住耳朵，什么也不要听。”我对谭在东说。 “西玉，你看！” 我顺着谭在东指着放向看去，对面的宿舍楼上，不少人窗户都已经打开。都站在阳台上，有的阳台还站着两三个人。随时都有可能跳下来。 “怎么会这样呢？不是想着自己心爱之人就安然无恙吗？” 我被眼前这揪心的场景给惊呆了。看上去一个个站在阳台，非常的可怕吓人。其实更让我感到可怕的是，这学校千万人中，居然有那么多人对感情都是三心二意。这里面不少有想着其他人，但其他人却不想自己。 “西玉。你看到那个女孩了吗？她和我死掉的那个歌迷是闺蜜。她怎么也要跳楼了。我记得她明明有男朋友啊。” “因为她男朋友想的不是她。” 谭在东忽然耷拉个脸，做错事一般看着我。 “没事。这世上的人还是薄情的比较多些。看上去林琳是在等我。这些人暂时还不会跳楼。我们快点去广播室吧。” 广播室里凌乱一片。桌椅倒在地，纸张被窗外的寒风吹得哗哗直响。林琳正在话筒前站着，那里本来是何棠站的位置。可是我左右环顾，却看不见何棠在哪里。 我赶紧跑到外面，离广播室最近有个公共卫生间。进去以后，何棠果然在阳台上站着。她的白色长裙在飘扬，就像个仙女一样。感觉随时就要飞走。 “何棠！快下来！” 林琳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两只眼睛黑漆漆的瞪着，我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珠。 “你到底想干吗？” “韩西玉。我和你之间的恩怨以后再说。今天我就想带走一个人，希望你把他交出来。不然的话，学校所有站在阳台上的人，都会同时跳下。那种画面想必你也不想看到吧。” “谁？是你说的张云吗？可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别跟我装糊涂。你知道我想要的是谁。”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谁。” “今天因为我们学校来了一个人。所以死了一个人。你知道我为什么让那个女孩死在他来的时候吗？我就想让他知道，那个宝贝是我的。不是他的。” “什么宝贝？我怎么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快把谭在东交出来！不然我就掐死这个短发美女。” 林琳眨眼之间转到了我身后，一把掐住了谭在东。 “不要！千万不要！”我装出无辜的样子，“谭在东在哪我怎么知道？你这个鬼说话真是可笑。” “进入学校后，他一直和你在一起。然后突然就消失了。你骗得了其他人，骗不了我。” “林琳，”我劝道，“你知道吗？你本来不用死的。只要你听我的话，把药给吃了。你就又活过来了，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也会重获新生。你的罪孽也就消失了。” “活过来？像你这个蠢货毫无意义的活着？少废话！快把谭在东交出来，不然这个短发美女可就遭殃了。” “我真的不知道谭在东在哪？我想，也许是和邓月华在一起吃夜宵吧？或者在国外开演唱会？反正那么大个明星，我怎么知道他的行踪呢？”我说。 “韩西玉！你记住，那些站在阳台上的人全部都是因你而死！” 林琳诡异的笑。站在阳台上的何棠忽然抬起了脚，我看向窗外，那些将要跳楼的同学全都统一抬起了右脚。 “等等——这是要军训吗？这种军训可不好玩。你快让他们下来吧。” “少跟我废话！我这就让这些人全都因你而死！ “我知道谭在东在哪！”说话的是变过容貌的谭在东，“只要你放过西玉，放过所有的同学。我就告诉你谭在东在哪。” “你不能说！她一定有什么阴谋。”我大声说道。 谭在东眼睛不断的朝我使眼色，我看了看手里的药瓶。他点点头，示意我给他。 我忽然明白了他想做什么，一定是自己想办法把药给林琳吃掉。 “不行，”我摇着头说，“太危险了。” 这时谭在东忽然挣开林琳，猛地撞向我，嘴里，“咿呀”的喊着。顺手夺走了药瓶，还喋喋不休的骂道，“韩西玉！你以为我很喜欢你吗？我讨厌死你了。我会把谭在东的在哪的秘密告诉这位大仙的！” “你叫我什么？”林琳问道。 “大仙。在他们眼中你是鬼。但对我来说，你和仙人没有什么区别，你们只是长的恐怖些而已。但人们就喜欢以貌取人。” “小妹妹。姐姐怎么那么喜欢你呢？你真的知道谭在东在哪吗？” “那还有假，我亲自和韩西玉一起把他藏起来的。” “太好了。那姐姐问你，你想不想和姐姐一样，成为一个大仙，再也不做那凡人俗事？” “真的吗？我有这种福气吗？” “好。姐姐现在就带你走，你告诉我谭在东在哪里。然后姐姐把你给杀了。这样你就能和姐姐一样了。你看可以吗？” “你说可以……就可以。” 谭在东故作从容。我早已看出他是万分的恐慌。只是手中的药瓶却攥的很紧。他向我传递出放心的神情。然后被林琳掐着脖子往后退，我跟到门外。他们忽然就无影无踪了。 我站在门外发愣。因为我的无措，不好的事情继续发生着。 “韩西玉，发生什么了？”何棠已经安然无恙，站在我的身后。 “你没事了。没事就回去休息吧。”我无精打采的说。 “到底怎么了？我刚才做了什么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她大叫起来，“林琳呢？这个恶鬼走了吗？” “走了。放心吧。已经安全了。” “那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对了，和我通话的那个女孩呢？她去哪了，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她被林琳带走了。” “啊？” 何棠沉默了半晌。抚摸着我的手说，“你也不要太自责了。相信她死后不会变成恶鬼的，肯定是天使。虽然我没见过她，但听声音就知道是一个很好的女孩。让我们祝福她吧。” “他不是女孩。”我语气低沉的说。 “你什么意思？” “他是谭在东。” “你说什么？” 36.坦诚相待 我把事情的原委讲给了何棠。听完以后，他暴跳如雷，气的咬牙切齿的。恨不得要杀掉我似的。只是我还没告诉她谭在东向我表白的事情，不然她真会杀了我的。 “我告诉你。韩西玉，你下半辈子完蛋了。没人能救你了。”她还在喋喋不休。 我没心理睬她。因为听到的全都是她的责怪。我的心思全在谭在东身上，一心想着如何去救他。 “啪！” 何棠突然扇了我一巴掌，我的心在投入的想谭在东。一时间愣在了那里。我捂着脸，不明白的看着她，想听她给我一个解释，不料她继续撒泼起来，“韩西玉！你到底眼中有没有我这个部长？林琳变成厉鬼的事你不先通知我，谭在东改变容貌的事你也瞒着我，你到底想干吗？你给我们学校添得麻烦还不够多吗？你不是有心脏病吗？你做这些破事就不怕心脏病复发吗？” “说完了没有？” “我没有！”她继续说道，“我问你。你和谭在东好端端的藏在宿舍，干嘛突然跑到了广播室？要不是你带着他来到广播室，他也不至于被林琳带走！” “我们是为了救你。如果我们不来广播室，你早没命了。” “救我？呵！说得好听。我现在怀疑你和林琳是一伙的，你们人鬼勾结，到底居心何在？” “难道你不希望我救你吗？如果不是谭在东，我们学校又有多少人会跳楼而死？你现在想这些有用吗？倒不如想想如何去救谭在东！” “我宁愿其他人跳楼而死，也不要谭在东被抓走！” “你说什么？” 我感到难以置信，何棠居然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来。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爱他，我爱谭在东。上天赐予我们相见的机会，我可以为了他付出一切！而你呢？直到现在你都不慌不乱，我看你根本就是和林琳这个厉鬼同伙！” “我比你更加担心他。”我语气坚定的说。 “是么？就像你现在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话死气沉沉的。这就是你的担心？” 林琳说着风凉话。我再也不想忍了，直言说道，“谭在东是我的男朋友！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他？” “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韩西玉，你疯了吧？你是不是在做白日梦啊？我看你不仅是心脏不好，精神也有问题……还有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呀……” “如果你不信，为什么话这么多呢？你罗罗嗦嗦的紧张什么？”我哼了一声，把头扭过去说，“你放心。等谭在东回来，我会让他亲口告诉你的。” 何棠顿时不出声了。和我背对背坐着，大概不想让我知道她很难过，轻微的叹了一声气。我歪着脖子看了她一眼，说，“不好意思。我说话有点急，你别往心里去。说不定他只是玩玩我呢。毕竟我们看上去不是一路人。” “你的意思是，他玩过你以后。就可以玩我了？”何棠也释怀了些，开起了玩笑。 “你不生气啊？” “那是！老校花的度量是很大的，犯得着和你这个新校花生气吗？”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说，“我们谈谈心吧。这一段时间我很累，因为我做了些失去自我的事情。” “ok啊。反正我现在举足无措，也不知道该怎么救谭在东了。” 她突然转过来，面对着，大方的语气说，“不过说真的。如果真如你说的，你要是想和谭在东在一起。至少先把张云给踹了吧？” 她瞥眼看我。表情圆滑，带着俏皮。 “奇怪了？林琳也说过这个人？这个张云到底是谁？” 何棠用一种怀疑的神情打量着我。 “怎么了？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 “月黑风高的，现在就我们两个。你对我也不必隐瞒。我承认我是很爱张云，为了他我付出了很多。可是在这份感情中我也有错。所以我不该报复你。”何棠说道。 “报复我？这话从何说起？我怎么越来越不懂你在说什么了？” “林琳，薛晴晴，还有楚佳。他们毒打你，都是在报复你。” 我不懂的样子，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坐在我身旁，望着窗外的月空说，“我和张云分手的时候，也是在月光下。当时我们是在操场的看台上坐着。那天我们本来说好一起看电影的。因为他很忙，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上一次一起看电影还是去年。电影的名字叫做《初次分手》，我觉得这部电影的名字不吉利，所以希望我们能再重新一起看一部电影，哪怕电影的名字是《阿毛和阿狗》呢。那天他终于有空了，我们也说好了。并且提前买好了电影票。可是他坐下没多久，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分手吧。我还没问他原因。他又说，因为我爱上了另一个女孩，她的名字叫韩西玉。” “那薛晴晴和楚佳呢，她们的男朋友也爱上我了吗？”我笑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当我指使她们三个的时候，她们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答应我要让你吃点苦头。”何棠说道。 “这么说我是和她们三个结下仇怨了……哦，当然还有你。”我苦笑道，“可惜你说的这些我完全没有印象……” “没有印象？”何棠的表情很认真，眯着眼睛，希望我说真话。 “是的，”我毫不犹豫的说，“实话告诉你，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对我来说都是恶梦一般。我甚至都想不起来我之前做了什么，那些我做的事情是真实的还是幻觉。我想得以证实，但是又害怕得紧。不过我真的很痛苦，如果能让我想起什么，哪怕真的是我夺走了你的男朋友。即便这是个坏人，我也甘心情愿。起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何棠还是不太相信。 “你对我毫无保留，我为什么还要瞒你这些呢？”我说。 “也并不是毫无保留……” “什么？” 身后传来哐里哐当的声音。谭在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们身后，他身旁的桌椅都倒在了地上。 我无比惊讶，喊了一声葡萄……何棠起身要扑过去。我急忙拉住她说，“为了他好。先别拆穿他的身份。” 何棠微微一笑，说，“那就更应该扑上去了。” “你叫葡萄是吧？我和韩西玉担心死你了，看见你没事太好了。你知道吗？你长得这么可爱，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呢。” 我眼睁睁看着何棠扑过去，紧紧的搂抱住谭在东，嘴里还不停的说着让我感到刺激的话语。 “好了，”我说，“葡萄，到底是怎么回事？林琳把你放了吗？”说话的时候，我把何棠的手从谭在东的脖子上拿开。 “林琳已经好了，那些因为她死去的人也好了。”谭在东口齿清晰的说道。 “你说什么？你说好了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那瓶药她已经吃掉了，那些因为她死去的人自然也就活过来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盯着谭在东看，说不定她根本不是谭在东，就是林琳变的。 “我没有骗你，我穿了你给我的人皮校服。对我来说她就和普通人一样，对我没有任何的威胁。” “你真的是谭……你真的是葡萄？”我仍然不敢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我是。我是。我更是你的男朋友。”她反问我，“这种事会有假吗？” 37.天亮说分手 我彻底相信了她的话。这次换做我朝她扑了过去，何棠看的很是尴尬，有趣的学起刚才我的模样，她撇着嘴，把我的手从谭在东身上拿开。我哼了一声，死活不肯松开谭在东。 何棠忽然很识趣，独自走开了。 “她怎么了？”谭在东问我。 “她知道你是谭在东，我告诉她的。” “啊？那她会不会告诉其他人？” “不会的。她不会让自己喜欢的人难堪的。” “你的意思是……何棠喜欢我吗？” “难不成喜欢我吗？” 我语气一酸，谭在东以为我吃醋了。安慰我说，“你不用放在心上，喜欢我的女孩子多了。又有哪一个是真心的呢？何棠和其他女孩子一样，对我只是崇拜和欣赏，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 “未必吧……” 我看到何棠在不远处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没过多长时间，她的哭声越来越大，已经不在乎天下人都知道自己的心事。我让葡萄先回宿舍，一个人来到何棠身后。站了很久，直到她停止了哭泣。 “你怎么在这！”她哭的过去投入，没想到身后会有人。 “一个学生站在校园的某个地方，这很正常吧。”我笑着说。 “你是来向我炫耀的吧？没事，我接受你的炫耀。” 她麻利的站起来，坐在一旁的木椅上，两只手分别放在膝盖上，不出两秒，又双手抱坏。这明显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老实说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的开心。”我说，“你以为，不。全世界的人都以为我跟谭在东在一起一定很幸福，其实根本不是这样。” “你是怕被他玩弄吗？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希望被他玩弄吗？” “也包括你吗？何棠？你告诉我，你是那种女人吗？” “我是！”何棠突然像变了个人，神色激动的说，“我以前以为这个世界很美好，什么东西都能靠自己努力得到。可是我对张云投入那么深，为的就是换来忠贞不渝的爱情。可是到头来我不禁被玩弄，还耽误了学业和前程。你知道吗？本来我是能顺利签约谭在东的唱片公司。但学校突然就划掉了我何棠的名字。而代替我的就是你韩西玉的名字。我真的想不通，一个都没怎么上过课的人怎么就能直接签约了？难道你和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你别胡说！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明明是学校得知你和谭在东在一起谈恋爱了。所以才对你开了后门！” “是这样吗……不！何棠，你听我说，”我说，“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去的。你放心，这个名额迟早是你的，我不会要的。” “你说是我的就是我的？你是校长吗？还是你和校长那个老家伙睡过？你能替他做主？” “你再胡说八道我打你！” 我抬起手臂，想要打下去。却被何棠的面容所呆住，犹记得初见她时，面容娇好，皮肤细腻。现在却是长了皱纹和黄斑，暗黄的皮肤像是老了许多，与我不像是同一个年纪的人了。 “对不起，你一定很伤心是吧？喜欢的人和我在一起了，签约名额也被夺去。还刚被张云甩掉……” “你别说了。我自认倒霉就是。大不了再奋斗个一二十年，无非你就是晚几十年实现梦想罢了。” “你也别说了。我把葡萄让给你。” 我闭上眼睛，以为这样就能听不见自己说什么。 “你说的是真的吗？”何棠喜出望外。 “记住，这颗葡萄不比一般葡萄。也许比一般的甜葡萄要甜，也许比一般苦葡萄要苦。你自己要有思想准备。” “葡萄没有苦的，你放心吧。”何棠说道。 最后这句话我说的是心里话。其实我心里一直都在想，赫赫有名的谭在东和我在一起，表面上看我的确很开心。长时间的孤独和寂寞就算迎面而来一只狗，哪怕只是狗的尾巴蹭到了我脸庞。我都感觉格外幸福。更何况我的梦中情人，将要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当然是开心的要死。只不过我很明白，狗尾巴的开心是真的开心，谭在东的开心……我是那么的不太确定。 经历了之前的磨难，或许我也该长大，成熟了。特别是我需要意识到一件事情，林琳已经安然无恙。鬼的世界已经离我渐渐远去，只要我还掉鬼婆婆的人皮校服。从此以后，我将不会再去想以前的事情。认真读书，认真上完大学。更重要的一点是，我需要忘记陆平川，区区的谭在东其实根本不能代替他。差的太远了。 我长出一口气。正常的人类生活让我像是有了新鲜的生命。让我找到了自我。我突然发觉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比如坐在教室里面听讲，比如回家看望妈妈。或者找个老实巴交，性格憨厚的普通男生谈一场会分手的恋爱。总之……一想到这些，我情不自禁的笑。 我回宿舍的时候，想得太入迷，脑袋碰住了门。一进门，她们都在，谭在东，林琳。楚佳和薛晴晴。个个都是一副模样。就好像第一次看见我一样。 “怎么了？我有那么好看吗？”我说。 “她笑了……”谭在东带头说道。紧接着，她们几个都点着头说，“对！她笑了。” “你们是在说我吗？”我咯咯直笑，“看你们吧！我以前也笑过呀，又不是第一次笑。” “是啊。你的确不是第一次笑。可我们就是没见过你这样的笑。你这种笑和之前的笑比起来，之前的像是假的，这个才是真的。”林琳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我微微一笑。 当我看到林琳安然无恙，更加笑的开心不已。谭在东以为我疯了，从背后抱住了我的腰。顿时我就笑不出来了，看了她一眼，安静的坐在了床上。 “你怎么了？”她速度比我还快，坐了下来。 “呃……人皮校服怎么脱掉啊？”我非常认真的看着她。 “你是在想这件事情吗？” “那还能想什么？” “我不许你想。因为你一想它，你就不笑了。我想看到你刚才的样子。”他坚持的模样，活脱脱像个娇气的小女孩。 “对啊。我终于找到了自己。一个喜欢笑，对生活充满信心的我。真是太好了。”我由衷感叹道。 “是不是生活中没有了鬼，你才会这样？” “别废话了。赶快和我一起去找鬼婆婆，把你身上的衣服还给人家。而且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韩西玉？” 谭在东忽然叫我的名字，我转过头。她看了看其他人，委屈的低着头说，“我怎么感觉你变了？” “是吗？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是鬼。我是一个开心鬼。” 我开玩笑的逗她，谁知她脸色一沉。吓得抱住了床栏，模样实在有趣。这样一来，我又笑的合不拢嘴。 “逗你呢，快走吧。一会鬼婆婆就下班了。” 在去找鬼婆婆的路上。我问谭在东，我哪里变了。他说我不在乎他了，问我还记不记得他是我什么人。 当时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漆黑无比的夜空说，“天终于亮了。” 到了鬼婆婆的那幢宿舍楼前，我毫不犹豫的对谭在东说，“我们分手吧。我想重新好好生活，没有鬼，也没有大明星。” 我之所以毫不费力的说出这一句话，那是因为我刚来到楼前，就想到了陆平川。 38.陆平川在106 那句分手让谭在东愣在了那里。和我想象中一样，他没有表现出生气。而是一副失望的表情，继而是伤心。我打断他说，“到了。你稍等下。我进去找鬼婆婆。” “你这一进去，不会再也出不来了吧？是不是从此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他语气颤抖着问我。 我摇摇头。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如果不是的话，那你为何要向我提出分手？” “你认为只有生离死别的时候，我才会向你提出分手？” “难道不是吗？我们的爱情会因为世俗人情而决裂吗？” 我看着谭在东，心中暗自思忖：“是啊。我这一去不出来他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这样何棠就有机会和他在一起了。说不定我进去以后，还能见到陆平川呢。见到我真正喜欢的人，这该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呢。” “但是……”我不由的说出了声。 “但是什么？” 我不理会谭在东，心里继续想道：“但是快乐之中有鬼。如果陆平川不是鬼。如果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在我从楼上跳下来抱住我去医院的男人是陆平川，那该有多好。” “韩西玉！你想胡编乱造一个理由甩掉我吗？我告诉你，你要是进去。我也进去。大不了咱俩都死在里面。” “傻瓜。你进不去的。你都看不见这里有楼。” “那我就不让你进去！” 谭在东从身后紧紧把我抱住。根本感觉不到其实他是个男的。如果这是白天，她这般如胶似漆的抱我，一定会招来不少非议。 “你怎么像个女人似的。”我说道。 “韩西玉。我感觉你变了。自从林琳好了以后，你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很冷漠，很坚决。虽然你笑了，还笑得那么真诚。但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你了。” “难道我以后每天都那么笑着过，不好吗？” “可是你笑起来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容不下任何人了。也包括我。” “所以我向你提出分手。”我想了想说，“你不会是觉得没面子吧？我知道了，从来都是你拒绝别人，没被拒绝过。所以你才不甘心？” “你这么想我太让我伤心了。我对你的爱，淡如水，纯如雪。没有任何的杂质。就算你真的把我甩了，只要你能快乐。只要是关乎你的幸福，哪怕我只是个过度者。我同样欣然接受。只是你突然这样，一定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原因，因为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从小就听我的歌长大，你的房间贴满了我的海报。你的抽屉珍藏着我的唱片。你早已把谭在东三个字刻入到你骨髓里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你说的都对。”我希望他能明白，所以我很认真的看着他，“可是对我来说！遇见鬼和遇见你是一样的，都是不可思议的，难道不是吗？我真的不想再有任何的失去和恐惧了。如果我们在爱的死去活来的情况下再分开，我会对这个世界上充满恐惧感。这种恐惧感不比遇见鬼还要轻松。你懂我的意思吗？也许真正属于我的是平静如水的生活。我现在开始怀疑，是不是我从小就有了虚荣的心，攀比的心。对华丽富贵的生活痴迷，所以才上了这所大学。所以老天才会派来恶鬼惩罚我？老实说，我真的很感激你能让林琳吃掉那几颗药。你拯救了我的自由，我不应该再有任何的不知足，去高攀你，拥有你。更何况，我根本拥有不了你。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分开的理由不是不现实。而是相爱的理由太真实。” 我的话足够谭在东沉淀半天了。我挣扎掉他的怀抱，快步向宿舍楼跑去。他毫无反应，呆呆的望着地面。两只手呈出拥抱状，像定住了一般。 又来到鬼楼，我倒有一种进了自家门的感觉。没有任何的不适和紧张。说来也奇怪，仿佛站在这里面整个人十分的轻松，而不像站在外面人间，各种苦恼困扰全身。 值班室里安静无比。我估计鬼婆婆已经睡了。或者是不在这里，因为我记得她白天才上班。我的目光没在值班室中，而是始终盯着楼梯里面看去。里面黑乎乎一片，不知道有多大。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构造。我大胆的用手在前面划了两下，除了感到空气阴凉，并没什么不适。我还用脚探了探路，确实有路。只不过我没勇气走下去。 “喂，有人吗？” 我轻轻问了一声。不紧不慢的打了自己脑袋一下，责怪自己：“明明害怕鬼，干嘛还要这样调皮。” 我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不知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方。我就有种闲不住的感觉，想走进去逛逛，或者一边跳舞一边寻找着什么。至于寻找什么，那正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想着想着，我叹了口气。望着漫无边际的黑暗，软绵绵的语调说道，“陆平川。我不知道你能听到不能。我想和你说点话。我知道你是鬼，但你是一个善良的鬼。还有……我要给你道歉，那天小婕告诉我真相以后，告诉我我一直喜欢的男孩子是鬼以后。当时我确实很生气，但我生气是因为你不应该向我隐瞒你的身份……你说！谈恋爱最起码得知道对方是男是女，你是男的我才会和你谈恋爱，你是人是鬼为何要瞒着我呢？难道你真的以为告诉我你是鬼，我就不再理你了吗？不是的，我觉得真诚是最重要的，比是人还是鬼要重要。我那天应该直接去找你的，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离开了你的世界。我想，也许是我们真的没有缘分吧。请你不要怪我，我不会进去找你的。因为我担心在你的世界我们爱的不会太顺利。如果你能出来了，请你出来找我好吗？对了，我不让你带其他的鬼。我只要你一个鬼。我给你三年期限，如果你不出来找我。那就当我们人鬼殊途，天各一方吧。” 说过只是说点话。但我却说了一大堆心里话。其实我觉得即便陆平川在里面，可能他也听不见。我不过是有点想念他了。 “你真的只是有点想我吗？” “谁？陆平川？” 我好像听到了陆平川的声音。一时激动，向前跳了两步。顿时，只觉得背后的亮光收了起来。眼前和身后彻底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正在我诧然之际，面前无声的亮起了一排排的灯。从右向左看去，灯光很整齐的排列。每盏亮灯下面都有一扇半开的门。里面不知道有什么，门上面都写的有门牌号……我小声的念了起来：“101.102.103.106.107.108……”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104和105。我先没想这个，因为我忽然发现。从外面看，这一间间小屋正是一间间宿舍。和正常宿舍并无什么太大的分别，除了灯光昏暗，充满阴森恐怖的气息。 我以前就住在四楼。不知道上面那个房间怎么样了。 我动了动脚，还是犹豫了。好奇心不足以让我再冒着生命危险，就算回到了那个房间又能怎样。 我打算就此离去。就在这时候，身后的那些亮灯的小房间传来了动静。我这才开始紧张不已，凝住了呼吸。听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声音，像是刀剑撞击的声音。又像是铁链打在墙上的声音。这声音愈来愈重，如果有人在打拼。却又听不到任何的喊叫声。 这声音越听越让人感到心慌沉重。我使劲的摇着头，跑出两步。听到了一声惨叫，这一声惨叫如锋利的匕首刺入我心脏一般，慌乱不已。我真的没想到，我竟然还记得陆平川的声音。我还以为只记得他的模样了。原来他的声音早已住在了我心中。比谭在东的歌声还要刻骨铭心。 “这是他的声音！是他的声音！” 我激动之中伴随着恐慌，我不知该如何是好。陆平川这一声惨叫让我觉得我们从未遥远过，好像他一直就在我身边。他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唤醒了我的过去。也许那才是真实的我。 我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不久之前，我还下定决心要从新展开生活。如果我去找陆平川，不敢去想后果是什么。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又听到一声女人的惨叫。这女的让我格外熟悉。我心里一颤：“是小婕。” “打！使劲打！你再挠痒痒吗？”小婕喊道。 “不许打。不许打陆平川。”我毫不犹豫的跑过去。声音是从106传来的。我来到106的门前，用力的推开门，眼前的一幕简直要了我的命。 陆平川和小婕都被铁打的锁链吊在了空中，他们呈蝙蝠状的悬在半空。四目朝下，小婕怒目圆睁的瞪着下面几个毒打他们的人。陆平川却闭着双眼，奄奄一息的模样。 更让我揪心的是，在他们下面放着一个冒着青烟的大油锅。青烟徐徐冒起，像是有了灵魂围绕着他俩的身体飞来飞去。在油锅一旁，左右两旁各站了一拍模样古怪的人。我想，这大概是些小鬼喽啰。 在这些小鬼喽啰的背后，他们个个手里面牵着一条古怪的动物。和平常动物一样，也是四脚朝地。只不过这些畜生全身无毛，光秃秃的非常难看。露出来的身体不像是正常的皮肤。我本来以为这些畜生身上有什么虫子在蠕动。近眼一看，原来个个都没皮没毛，血肉模糊的露在外面。那些我以为是虫子的原来是体内的肠子在跳动。我离这些畜生没有几步，让我恶心的呕吐起来。当我抬起头，有一只的头转了过来。我吃惊的往后退，它虽然是动物身子，却是一张人脸和一颗人的脑袋。 我以为这怪物看到了我。伸出双手，表现出反抗的样子。不料它像是没事人似的，高高的抬起头。看向空中吊着的陆平川和小婕。嘴角泛着口水，滴落在阴凉的地面上。 怪不得那怪物流出了口水。其中一个小鬼得意的笑道，“既然还不肯说。那就让鬼兽把他们吃掉吧！” 原来这些怪物叫做鬼兽。 这时，所有的鬼兽都躁动不安，纷纷流起了口水。 “不能！不能这样！”我疯了一般，先是跑到了中间。抬起头望着陆平川和小婕。接着又围着这些小鬼和鬼兽跑了一圈。但这些家伙完全对我不理不睬，好像我不存在似的。 “你别跑了！” 我的胳膊被谁给拉住了，我一看是鬼婆婆。刚要叫出来，她一下子把我拉到了房间外面。 “鬼婆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在这里，还被吊了起来？”我说。 “他是谁？” 鬼婆婆不慌不忙，眼角的皱纹绷得很直。想听我怎么回答。 “他是……陆平川。” “陆平川是谁？” “鬼婆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不是不喜欢陆平川吗？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噢对了。我是来找你还人皮校服的。你忘记告诉我怎么才能还你。”我心里暗暗骂自己，差点把外面的谭在东给忘了。 “你现在心里面是担忧外面那个，还是更惦记屋里这个呢？” “我……”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走吧。等你知道了再来吧。” “鬼婆婆。你能不能救救陆平川啊？你没看到吗？他被吊了起来，受了很大的罪！” “我救不了他。这世上能救他只有一个人。” “是谁？” “你别问了。你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鬼婆婆。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我再次跑回106，扯着嗓子叫喊。鬼婆婆不知用了什么法术，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退出了房间，又站到了她的面前。 “你别喊了。你没穿我的人皮校服。无论你怎么喊，他们根本听不到，也完全看不到你。” “那可怎么办呀？鬼婆婆？你一定有办法是吧？你快想想怎么救他？我求你了好吗？” 我当即给鬼婆婆跪下。不出一会，我站起来要往外面跑，鬼婆婆拉住我问，“你干嘛？” “你不是说穿上人皮校服就可以和他说话了吗？就能看到我了吗？我这就出去让他把人皮校服给我穿。” 39三界之鬼 我已经是激动的不成人样了，无论如何都要往外面去。鬼婆婆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我给按住。她抚摸着我的脸庞说，“傻孩子，你怎么知道脱掉人皮校服的方法呢？” “那你告诉我方法是什么，好吗？鬼婆婆？”我有气无力的说，“你知道吗，鬼婆婆。看到陆平川这个样子……我真的好难受。” “孩子你别哭。鬼婆婆帮你就是了。” “真的吗？你真的能救陆平川吗？” “不。鬼婆婆没那么大的能耐。但鬼婆婆可以让你们面对面的说话，可以让你们看见对方。” 我脑袋深深的垂了下来，非常的泄气。鬼婆婆看出了我的心事，她蹲下身，抬起头看着我。浮现出和蔼的笑容，我嘴巴却撅的老高，心灰意冷。 “别灰心。总比你们谁也看不见对方强吧。至少你可以把刚才说的那些心里话再说一遍给他听嘛。” “啊。那些话都被你听到了……那个答应的人是你吧，鬼婆婆。我说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说话之际。鬼婆婆已经又拿出了一件人皮校服。她抖开了让我穿上，并且再三对我嘱咐，“等他们走了，你再进去。千万要记住，进去呆的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然后赶紧出来！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可他们什么时候走呢？” “坏了！” 鬼婆婆赶紧把我往她身后推，这时106的门忽然完全打开，里面却黑乎乎的。不过我却听到了有人在说话，是在向鬼婆婆问话。 “喂！老太婆，你在跟谁说话呢？” 一个又黑又尖的脑袋渐渐出现在我眼前，再往后看去。站着一排鬼魅般的身影。这些人本来就是鬼，在暗黑中的身影看上去更加的恐怖，让人发怵。 “问你话呢。你跟谁讲话呢？” 问话的像是这群鬼的为首者，和人类社会中的保安头子差不多。吊儿郎当的，一身匪气。 “我没跟谁讲话……我自言自语呢。” “自言自语？你当我们是傻子吗？不会是你放什么奸细进来了吧？” “奸细？你真会说笑。这地方是一般人能进来的吗？就算能进来，我老婆子会眼睁睁看着他进来？我这不是给我们三界鬼找麻烦嘛？你们可别忘了。我老婆子也是铁打的老鬼。我对三界鬼可是忠心耿耿。” “用不了多久。你就不用对三界鬼忠心耿耿了。” “那是。那是。” “好吧。那你就接着自言自语吧。”那鬼来到鬼婆婆耳边说道，“我知道你喜欢热闹。被贬到这里一点很寂寞。要不哪一天，我来填补填补你的小寂寞？” “你操心了。不过老婆子的寂寞不是小寂寞。而是大寂寞。你填补不了的。” “噢？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更加的蠢蠢欲动了。你放心，我还从没碰到过我满足不了的寂寞。” 鬼婆婆无动于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嘴角微微笑着，但手却是狠狠的抓着我的衣角。上面的扣子碎成了粉末，落在了我的鞋子上。 “走喽。让这个美人在这自言自语，自己发春吧。” 为首的带领他们刚没走几步，那些鬼兽突然躁动起来，一个个转过身子凶巴巴的望着我们。为首的鬼猛地看向它们，像是在听这些畜生在说什么。他的表情迅速的凝重起来。快步过来掐住了鬼婆婆的脖子，恶狠狠的问道，“你这里有人来过？” “没……没有……哪里会有人呢？” 鬼婆婆紧紧握住我的手，示意我不要怕。 “我的那些鬼兽说闻到了人的味道？你是说它们在骗我？” “我没这个意思。我想是鬼兽门日夜对陆平川他们攻击用刑，劳累过度吧。一定是把什么难闻的味道当成了人的气味。” “你们劳累过度吗？”为首的转过身质问道。 那些鬼兽同时的摇晃着大脑袋。这画面本来滑稽有趣。但我却看的心惊胆颤。 “它们没问题。看来是你没讲实话了？” “我怎么敢骗你呢？如果我放人进来，能对我有什么好处呢？我对我们三界鬼可是忠心耿耿……” “别跟我提你的忠心！你们快给我闻，找到这个人在哪，我们油炸了他当下酒菜。” 为首的命令起那些鬼兽。它们个个朝我们逼近，有的进到了鬼婆婆的房间，有的在门口闻。有两只直接围住了我和鬼婆婆。 “不要怕，它们看不见你。”鬼婆婆装作看向身后，小声对我说道。 我的手心直冒汗。我和那两只鬼兽就像隔了一层单面镜，我只能看见它们，它们却看不到我。可是忽然发生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那两只鬼兽哪也不看，就盯着我在看。一个在我左边，一个在我右边。鬼婆婆挡在在它们面前，却完全无视于她。不断的歪着脖子往我脸上看。 “它们能看到我！” “别慌。看上去它们不敢对你怎么样。” 鬼婆婆说的很对，这两只畜生虽然看到了我。却是眼巴巴的对我无可奈何，眼神之中流露出非常无奈的神情。就好像一旦靠近我就要受到伤害似的。 那两只畜生渐渐的从无奈又变成了畏惧的模样。慢慢的倒退了回去。为首的诶了一声，表情非常失落。发怒的问道，“怎么回事？你们盯着看了半天是在发呆吗？没有找到人吗？既然没有人，还傻愣着瞅了半天？你们俩有毛病吧？” 那两只鬼兽摇了摇头。其他鬼兽也都摇了摇头。为首的大发雷霆，吼了一声，“都给我滚！” 鬼兽们以及和那些随从全都一溜烟的消失了。 “美人儿！你别太得意了。虽然我没抓到你窝藏的人，但是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给一界之王，你的麻烦可就大了。” 我心里犯疑惑。这个家伙一连叫了鬼婆婆好几声美人儿，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鬼婆婆满脸铺满了皱纹，很难看出哪里可以称得上美。莫非这鬼的世界讲究的是心灵美，外表美不美不重要。这么说，鬼婆婆一定是心灵很美了。 “你想怎么样？”鬼婆婆问道。 40.美鬼夫人 “我想怎么样你心里很清楚。现在四下无人，只有我们两个。而且我们两个都是寂寞难耐的苦命鬼，你说我们是不是得把寂寞给宣泄出来，只留下那苦命呢？” “你可真会说话。别忘了，你的鬼兽刚才还说这里有人呢？所以怎么会是四下无人呢？” “你别吓我。就算真有人，最好是个女人。我连你带她一块收拾了，如果是个男人。那他就只有眼睁睁看着我们鱼水之欢了……” 那鬼笑的很嚣张。我看向鬼婆婆，她与我对视两秒。迅速转过身去，站起来对那鬼说道，“你跟我进来吧。” “鬼婆婆？”我连忙喊道，“什么鱼水之欢？你们是要干什么？” 鬼婆婆砰地一声把门关上。我又来到窗前，她在窗户里面看了我一眼。迅速拉了窗帘。过了没多长时间，我听到房间里面传来那鬼的喘息声，像头野牛没被驯化好，发出了不情愿的哼咛声。 我并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可是又过了一会，我听到那鬼说道，“美人儿，都过了一百多年了。你的下面怎么还是那么的舒服。”紧随着，我听到鬼婆婆不知是痛苦还是享受的呻吟了几声。 我的心顿时如大石头压住了一般，难以喘过气来。只觉得天昏地暗，头晕恶心。我慢慢的攥起了拳头，心里平生第一次产生了仇恨。只要等那个死鬼出来，我就饶不了他。 门很快就响了。我听到那鬼说什么脱不开身，不然就多陪陪美人儿。他出来以后，我向他挥舞着拳头，可我却跟扑了空气一样。从他身体如履平地的踏了过去。他依旧大摇大摆的离去了。 我想穿上人皮校服，想追过去。鬼婆婆却挡在了我面前，像个没事人似的说道，“别追了。你追不上他的。” “鬼婆婆？你……你怎么能……” “鬼婆婆身不由已。”她语速很快的说道，“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我不按照他说的去做。你就不能和面对面的说话了。知道吗？” “鬼婆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我心里好难受……” “因为鬼婆婆喜欢你。鬼婆婆看见你就能想到过去的我。你能让我时刻提醒自己，告诫自己，在我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只有我不忘记，才能保持住对仇恨的铭记，然后有一天报仇雪恨。” “鬼婆婆。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你快穿上人皮校服进去吧。十分钟后他们还会来的。” 鬼婆婆不允许我多说一句话。眼睛严厉的看着我，在我完全失神的情况下，已经帮我把人皮校服给穿上了。 “你还剩八分钟，快进去吧。” 我点点头。狠心的撞开门。只是屋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忽然定住脚步，既然穿上人皮校服。那一切就正常了。虽然周围漆黑，但我说什么话，陆平川应该是能听到了。 “又来了。” 小婕的声音，她以为我是刚才那些折磨他们的人。显得很落魄。 “这回又想用什么法子折磨我们……我告诉你们……有什么毒辣的手段尽管使来。你奶奶我不怕。” 小婕还在说话。我心跳加速起来，小声的说道，“陆平川怎么不说话？” 不知是为何。我说过这句话，四周变得比之前更加安静。他们俩谁也不出声，让我有种恐慌的感觉。我大声仰脸喊道，“哎！怎么不说话呢？陆平川，你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是你吗……是你吗……”陆平川终于开口说话，声音颤颤抖抖，非常的沧桑，仿佛老了许多。 我立马掉了眼泪。这一声疑问让我心很不安。明明我和他还没在一起，得知他过得不好。我却控制不住的心痛起来。 “是你吗，是你吗？我是不是被打傻了，听错了？”陆平川又说道。 我向前走了一步，吸了吸鼻子。装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开玩笑的说，“不是我妈。是韩西玉。” “真的是你！” 阵阵的铁链声传来。陆平川越是激动，铁链声就越是响动。我却无可奈何，只能凭感觉，心急不已的盯着上空看。 对于我的突然出现，小婕倒没什么过激的反应，她没和我搭腔，而是语气低沉的对陆平川说，“你再这么响下去。那些混蛋可就听到了。到时候，你的韩西玉可就有危险了。” “对。你说的对。我不应该发出任何的声音。” 陆平川很快就没了动静。接着他又变得沉默。我了解他的性格，于是主动问道，“你还好吗？哦，不。你当然不好，看我问的，真是废话。” 我还是抑制不住紧张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你呢？过得怎么样？”他问道。 我一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摇摇头说，“还是别说我了。说说你吧……” “你受委屈了吧？”陆平川说，“都怪我。这一切都怪我。你不应该来找我的，这里危险重重。不像人界之中那么安全。” “可是我觉得人间也不安全。”我问道，“陆平川？你是说我之前所遭受的一切是和你有关系吗？” “如果平川不喜欢你。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所以只能怪你，不能怪平川。”小婕说道。 我顾不上小婕说什么。大声的质问陆平川，”你喜欢我干嘛不向我表白？你喜欢我干嘛不追我？你知不知道我这人心软。很好追的。如果我们早点在一起，还会有这些事吗？” “可是我是鬼……”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鬼。小婕都告诉我了，这么多年一直陪在我身边。到了大学，你变了模样陪伴在我身边。这么多时间，我们不可以浪费掉的，你知道吗？” “这只能说明你们根本不合适！”小婕说道。 “你闭嘴！”我指着声音的来源说道，“小婕。你不觉得你对我有所亏欠吗？你在鬼的世界中制造那些幻想来吓唬我。等我出来以后，你还变化成什么张云来陷害我？你把我们多年的闺蜜友谊抛在了一旁。你一直想置我于死地，你到底居心何在？难道仅仅是因为喜欢陆平川吗？” “你？你怎么做到的？”陆平川质问道。 “我没有。”小婕解释道，“韩西玉，你别血口喷人。什么张云，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承认我是很你，曾经我也想置你于死地。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做。” “因为怕我夺走你的陆平川吗？”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你心里很清楚。”小婕无所谓的说，“反正我现在已经落在了你手里。你多给我加一条罪孽，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西玉。她没撒谎，从你出去以后。我们就被控制住了，她根本脱不开身。怎么可能出去呢？更何况，门口有美鬼夫人把守，更不可能出去了。” “美鬼夫人？你说的是鬼婆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