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自古弓兵多挂B》 第1章 Episode.001 三月的阳光细碎的穿过树叶和其枝杈的缝隙,小心翼翼的洒落在树下小憩的少年身上。被光线眷顾到的黑色碎发呈现出一种温暖的暗金色,和着少年琥珀偏金的眸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会自己发光的小太阳一般。 ——然而,这一切都是假象啊假象! 真正有看头的并不是这个树下少年,而是围在他身边那一大群手里拿着礼物排着队向他许愿的人们才对! 树下少年的名字是猫屋敷敬斋,冰帝学园国二年级生,弓道社副社长。虽然必须承认他有一张很有欺骗性的贵公子一般的脸,但实际上就是依靠自身成绩的优异拿到特别赞助的平民而已。 所以,即使他在冰帝学园中也拥有一部分的后援团,却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几乎被冰帝的所有国二年级生和部分国一国三生的礼物堵在树林中出不来。 会造成这样的情况,其实是因为在冰帝学园这一届的学生中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只要猫屋敷敬斋能收下自己亲手准备的礼物,那么接下来的三天内都会好运不断。 一开始有不少人都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可随后送出礼物的人却一脸兴奋的告诉他们,真的会有好运发生! 于是一些不太相信的人就怀着试试看的态度去送礼物了,然后接下来的三天中都满面红光,一脸兴奋的安利了其他人…… 在这种情况下,“好运的猫屋敷”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年级中最受欢迎的人,没有之一。 甚至连其他年级的一些学姐学妹们也听到了“送礼物给猫屋敷敬斋,即会得到好运”这样的说法。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她们一边向猫屋敷送上礼物一边向他许愿的理由吧? 对自己会给人带来好运这件事完全不自知的猫屋敷浑身僵硬的坐在草坪上,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又一个人上前在他面前双手递上礼物,然后虔诚又一本正经的向他许愿。 这,这么认真的样子,让猫屋敷少年都有些不忍吐槽了——才不是这样! 他非常想吐槽好吗!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好地学园祭他会被堵在平常午休的小树林里出不去啊?弓道社的节目还有班级的布置他貌似都还没参与吧!好歹也是背着副社长职务的人,就算不偷懒了也好快放他出去! 脸上带着得体笑容一件一件接过别人递来的礼物,虽然表面上是一副很淡定的样子没错,但心里面已经在叫喊着:“我的金翅昊天轩辕弓呢!”的猫屋敷在见到自家弓道社社员后,捏着礼物的手一紧,额上不由得突突突的爆出了几条青筋。 “副社长保佑,,让我对雅子的告白成功吧!” ——去死啊谁要管你这家伙告白成功不成功了! “副社长保佑副社长保佑!这次的考试就拜托您了!” ——一定会保佑你……挂科的。 “啊猫屋敷前辈我虔诚的请求您让我每次都能买到第二食堂的菠萝包吧!” ——你这家伙……是把我当成什么了! 目露凶光的猫屋敷少年几乎要把这几个小子递上来的礼物都捏碎了,他瞪着向自己许愿要吃菠萝包的后辈,语气温柔的几乎能掐出水来:“水岛君。” “猫,猫屋敷前辈!”一抬头就对上眼冒凶光的猫屋敷,水岛忽然想起了,曾经一度支配他的恐惧的,来自猫屋敷敬斋的魔鬼特训。顿时腿一软扑倒在了猫屋敷脚下。 “前辈不关我的事啊!是社长告诉我们向你许愿并且送上礼物就会有好远发生的!哎哎——?”被猫屋敷提着衣服后领揪起来的水岛泪眼汪汪的看着他,生怕这位前辈一气之下自己就变成社长的替罪羊。 这种事,绝不能让他发生! “纪也现在在哪里?”猫屋敷少年“温柔”的问。 “社长在小树林的入口那里,摆着弓道社吉祥物的牌子后面!”水岛泪流满面,社长大人为了社员的生命,请您安心的赴死吧!拜托了! 猫屋敷冷哼了一声,把水岛拎到自己先前的位置上,“在这里待着,还有你们。”目光只是淡淡扫过另外几个抱成一团的社员,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带着仿佛实质化的火焰向树林外走去。 武田纪也,你这家伙,可真是有胆子啊! “社长不会有事吧……”弓道社的社员甲颤巍巍的问道。 “不,副社长这样子,无论如何都不能称之为没事吧……”社员乙脸色苍白。 “你们在害怕什么?反正我们的礼物已经送出去了,正是因为好运来临了所以我们要庆幸,承受猫屋敷前辈怒火的人可不是我们啊。”水岛揉了一把被自己掐疼的大腿,眼角还带着泪狡猾的说道。 “……水岛你。”真是太厉害了!社员甲&社员乙心中赞叹道。 “弓道社的好运吉祥物!会给人带来好运的猫屋敷!只需要一份礼物,不管是课业还是考试或者告白,通通带给你成功的好运气哟!”武田纪也脑袋上戴着护额,还穿着弓道社社服的他正用纸筒喇叭卖力的叫喊着。 “请给我一份礼物。”温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武田纪也拿起桌上的礼物转身准备递过去:“谢谢惠顾!三……” 但是等他看清是谁后,飞快地把礼物一甩迈开腿就想跑。 “再动的话,我就松手了哦?”猫屋敷在他身后凉凉的说道。 想起猫屋敷那可怕的弓术,武田纪也慢慢地回过头来,笑的像哭了似的讨好道:“小静~!” “嗡!”一只箭矢擦着武田纪也左侧的护额射中了他摆在身后的箭靶上,武田纪也僵硬的转头看了一眼被猫屋敷射了个对穿的靶子,真的快要哭出来了。 “纪也君,你刚刚叫我什么?”猫屋敷放下弓,露出了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和煦的笑容。 “小,小敬!”嗷嗷嗷眯眯眼果然都是变态!武田纪也在心中留下了屈辱的泪水,被自己的后辈欺压到这个份上除了他究竟还会有谁! ——虽然今天的事,是自己有错在先咳咳…… “纪也前辈可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纠正了称呼问题,猫屋敷台弓一指武田纪也摆出来的牌子。他可没有忘记正事。 “啊……咳,小敬你也知道我们弓道社的社费一向是比较少的,如果是以往的话也没什么关系。”说道正事,看起来不太正经的武田纪也也突然变得认真起来了:“但是今年,小敬。你可是带着大家杀进全国大赛了,社团的用具,集训的食宿,这些原本还可以忽视的地方就不能忽视了。但是以我们现在的社费来说,连社团的用具都不能全部更换掉,更不要说是集训了。” 弓道社一向被称为“冰帝的平民社团”,不仅仅是因为选择弓道社的学生大部分都是靠成绩领特别赞助的平民学生,更是因为自建立以来从未进入过全国大赛的颓势。所以弓道社的社费也一直徘徊在不会使弓道社解散的底线上。 “真拿你没办法。”沉默了一会儿,猫屋敷叹气。越过武田纪也用马克笔在牌子上填了一行字,然后捡起了地上武田纪也原本打算给他的礼物,头也不回的朝小树林走回去:“这份礼物就当是你的道歉了。” 武田纪也失笑,扭过头去看猫屋敷写了什么。 ——“弓道社特别演出:天雨流芳!集齐猫屋敷的三只箭矢方可观看,名额限定二十人。” 看着猫屋敷留下来的箭筒,武田纪也眼睛一亮。 …… “哎哎,猫屋敷前辈回来了。”一直在猫屋敷原来位置上替猫屋敷收着礼物的水岛一跃而起,指着远处踏着樱花而来的人,一时之间有些征愣。 粉白的樱花像穿着白无垢的新娘一样美丽,它们从空中跌落下来,又在微风柔和的抚弄中翩翩起舞,一点点旋落在黑发的少年身边。偶尔还会有一些调皮的花瓣撞在他的脸上。琥珀金的眼睛被树隙间的光线扫到,顿时就像是盛满了宝石一样的水晶酒盏闪闪发亮,拎着黑色弓箭的右手纤长有力,踏在一地由樱花铺就的路上的猫屋敷,宛若一个即将带来盛宴的将军。 “……”果然猫屋敷前辈不说话的时候,杀伤力就会非常大啊。和其他人一样陷入短暂痴迷的水岛不合时宜的想。 “你们在看什么?”走到几人面前的猫屋敷疑惑的顺着他们的视线检查自己的仪容,“难道是我头上落了樱花?”没有拿弓的手立即拍上了自己的头顶,有些不放心的猫屋敷低下腰甩了两下头然后问道:“现在还有吗?” 正对上水岛三人复杂的视线。 果然,猫屋敷前辈只要不动不说话就够了。——水岛&社员甲&社员乙。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校园祭已经开始接近尾声。但冰帝学园不仅没有因此而逐渐安静下来,反而随着夜幕的降临更加热闹。 除了迹部大人为大家准备的盛大的烟火赏之外,还有一件事另大家格外的在意。 没错——就是弓道社的特别演出。 今年的弓道社一反往年的常态出现了一个不论是样貌还是实力都十分突出的猫屋敷敬斋,在武田纪也社长手臂受伤的情况下,以国二生的副社身份带领着一众国三社员杀进了全国大赛。 在白天看过网球社的观赏赛,见过了华丽的球技和赛场上耀眼的选手们之后。大家不由得对弓道社的特别表演也多出了几分期待。 更何况人们总是容易对限定的东西产生争抢心理,弓道社的限定二十人名额看上去好像很多,但实际上对比学园人数其实少得可怜,一下子就激发了大家的奋斗*。 于是虽然天色渐暗,但仍然有很多人在弓道社划出的范围内搜寻着猫屋敷的箭矢。 真正刻有“sataoshi”,即猫屋敷名字的箭矢只有六十只,其他都是社团里用来练习的箭矢。一个人只有集齐三只之后,才能得到观看特别演出的资格。 “啊咧,好热闹啊。”关西腔的人不少,但能把关西腔运用的色/气满满的只有网球部的正选忍足侑士一个人。 此刻看到不少人都在草丛里东翻西翻的样子,网球部的人也开始产生兴趣了。 “这是在找什么好吃的吗?”怀里抱着一大堆食物还在不停和一旁向日分享的芥川眨眨眼,擦了擦嘴边其实根本不存在的口水。 “这种事问问不就知道了。”迹部说道,桦地立即默契的拎起了一个正埋头在草丛里的人。 “请问,你们在找什么呢?”忍足对这个被拎起来的人露出了一个笑容。 “啊……”根本想不到网球部正选们会突降在自己面前,被拎起来的人吃惊的张大了嘴,然后在迹部的高压注视下断断续续的说:“是,是弓道社的特别演出,要集齐特定的箭矢,才能去观看。而且,名额是限定的二十人。” “弓道社?”向日疑惑,“怎么从来没听过?” “那是因为这个社团从来没进入过全国大赛,嘁。”冥户亮的语气中多少有一些嫌弃的意味。 “呀咧,今年不是出现了特殊的情况吗?”忍足扶了下眼镜,想了一下近日听到的消息:“据说是在一位叫做猫屋敷的副社长手中进入全国大赛了。” “猫屋敷?!”向日吃惊的问道。 “啊恩?怎么,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一直没有插入话题的迹部问道。 “特别的地方……”向日露出了古怪地神色,“给他送礼物的话就会交好运!” “……”网球部的正选们陷入了沉默。 “这种事,真的有可能吗?”忍足侧过头沉思。 “是真的啊侑士!”向日蹦到自己搭档面前肯定的说道。 “这么说,你已经送过他礼物了?”忍足放下支着下巴的手,笑眯眯问。 “啊……那个,因为大家都在说所以就试了一下……”向日咳了两声。 迹部眼角隐隐有些抽搐,他立即抬手按住了自己脸上的泪痣掩饰了一下失态之举:“你们两个,不要一本正经的讨论这种传言。” “那个……”旁边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 “什么?”迹部扭头。 “如果没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吗?那个,时间快到了,我才找到了一只箭矢而已。”还被桦地拎在手中的人虚弱的请求着。 迹部的目光在这位倒霉君手上的箭矢上停留了一会儿,忽然嘴角一弯。 倒霉君:“……”糟,糟糕了! …… 零散的星星分布在冰帝头顶的夜幕上,盛大的烟火赏之后,聚集在校园中的人慢慢散去。但是仍然有少部分的人兴奋地攒着手中的箭矢,向人潮的另一个方向赶去。 按照猫屋敷的要求在小树林里布置好,武田纪也和其他社员看着周围的道具和站在偌大樱花林中,身着阴阳师术服的猫屋敷,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敬你怎么换了这样的衣服?”大咧咧的坐在猫屋敷身边,武田纪也毫不避讳的问道。 “当然是为了观赏性了。”猫屋敷理所当然的回答,斜了自家愚蠢的社长一眼。 愚蠢的社长武田纪也……被这一眼秒杀了。 穿着一身阴阳师术服还拎着弓箭的猫屋敷,看上去比平日里穿着社服的样子冷冽了不止一倍。但是对于少年来说过于精致的相貌又不会让人对他产生太多的畏惧,加上夜幕下那双美貌程度翻倍的双眼。 武田社长捂着被煞到的胸口开始思考起兜售猫屋敷这家伙写真的可能性。 “时间差不多了。”猫屋敷站起身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弓箭。对随之站起来的武田纪也说道:“等下就拜托你了,社长。” 武田纪也轻松地笑起来:“没问题!” 拿到箭矢的二十人被集中带到了樱花林的另一个入口处,这里早就被弓道社的社员们以废弃的箭靶做了标识。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见到二十人里居然会有八个人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网球部正选时,弓道社负责引路的社员还是忍不住战战兢兢起来。 而另外拿到箭矢的十二人则更加惊喜居然会和网球部正选碰在一起。短短的一段路走的粉红泡泡与樱花齐飞,少女春/心和少男哀怨共鸣。 “就是这里了,请各位一定要站在原地,千万不要乱动。”勉强留下了这句重要的叮嘱,被迹部盯了一路的引路社员飞快地跑掉了。 “有意思。”忍足小声的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和着箭矢破空的尖锐呼啸,一只布置在几人前方的箭靶被火光点燃。 紧接着,箭矢尖锐的声音不断响起,一只又一只箭靶被站在正中的人燃起,火光中穿着阴阳师术服的少年莞尔,右手执弓左手搭箭,并非像是传统的射击那样站立,而是单膝跪在地上,将箭矢的目标对准了观赏特别表演那二十人脚下的土地。 熟悉的破空声尖锐的似要刺破耳膜,浑身僵硬的众人谨记着不能乱动的嘱咐,任由那只箭矢插在自己身前。 仿佛一个信号,以众人所占的位置为中心,射来的箭矢为起点。众人的脚下忽地蹿出一条青色的幽芒,一端连在猫屋敷脚下,而另一端则在他们身边勾勒出了一朵樱花的形状。他们正站在这朵由青色火焰组成的樱花花蕊处。 “这……”一个吃惊的声音响起,另一边的猫屋敷也同时开口:“弓道社特别演出:天雨流芳!”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身着阴阳师术服的少年拉弓搭箭,不断地射击着周身的箭靶。而已经被点燃的箭靶上,随着特殊箭头和箭靶的摩擦,接连不断的爆出红色的火星来。 另一边站在“樱花”中的人吃惊的看着周围出现的如同萤火虫一般美丽的幽蓝火星,一个被美景迷惑到的少女不由得想伸手触碰那些萦绕在身侧的幽蓝光点。 “别动!”这样的行为被人喝止,但少女并没有因此感到不悦。她的目光转向另一边在红色火光中的猫屋敷。 似是感受到了被人注视,射击完一圈箭靶后背对着大家的猫屋敷侧头一笑。 “看好了哦。” 火光冲天而起,站在“樱花”中央的人清楚的感觉到了擦着自己脸颊、手臂、腿侧。只要动一下就会被箭矢射中的危险感觉刺激着感官的民感度,就在所有人都感觉到有只箭矢正冲着自己额头正中的位置而来,紧张的脸色都发白的那一刹那—— “咚!”一声射在箭靶上的沉闷声响过后。 红色的火光中幽蓝的光点夹杂着树上簌簌落下的樱花萦绕在众人身侧。樱花的香气缭绕在鼻端,被热气蒸腾的樱花花瓣像披上了一层以星光为裁的舞衣,尽情的在客人们面前展示自己优雅的舞姿。蓝色的火星与红色不分彼此的交织在一起,星光点点调皮的跳跃,犹如从樱花中钻出来的精灵在与人嬉戏。 而在另一边,拎着弓箭的少年站在几步外的位置,含笑的面庞被火光刷上了一层暖色,恍若琉璃的眼瞳正温暖的注视着他们。 …… “大获成功啊!”武田纪也兴奋地大力拍着猫屋敷的后背,完全没注意到其他社员欲言又止的神情和猫屋敷越来越黑的脸色。 “哈哈哈没想到小敬你还有这种方法!”武田双眼都被金钱符号占领了,直接坐在弓道社的地板上数着今天校园祭的收获。 “社长……”换好常服的猫屋敷一只手搭在武田纪也肩膀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手背上爆出的青筋。 武田一把将未来的社费藏进了怀里,“啊哈哈哈哈什么事啊小敬?” “社长,这些就是你拿去换社费的‘礼、物’吗?”猫屋敷拿着一个拆开包装的礼物,里面装着一条坠有“sataoshi”的毛巾。 “啊哈哈哈……这个……”被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事的武田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我们好好谈谈吧,社长。”猫屋敷面无表情的捏紧了武田的肩膀——怪不得他身边的小东西最近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原来是这个家伙早有预谋! “小敬你听我说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哎哎哎……!别打脸别打脸!” 水岛如释重负的关上弓道社大门,将自家社长的哀嚎隔绝在了门后。 社长,我们会永远记住你的! 喂——! 第2章 Episode.002 “我回来了。”尚未说完的话梗在了喉间,猫屋敷环视了一圈只是一天未见的房子,随后愤怒的手脚并用从一堆甜品盒子以及包装纸中刨出了一个人。 “……”有着一头银色自来卷的男人此刻还在理所当然的沉睡着,而最让猫屋敷感到不可思议地是——即使身在睡梦中,这家伙竟然也要含着一根棒棒糖! 猫屋敷敬斋觉得可能此生的毅力都用来控制自己这一刻不要掐死眼前这家伙了,他别过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把扯住这含着棒棒糖睡觉的自来卷大力摇晃起来:“你快给我醒过来解释这满地的甜品盒子是怎么回事啊喂!睡觉还要咗着棒棒糖你是有多怀念婴儿时期?听到没有快醒过来——” 男人低低地“唔”了一声,双眼眯开了一条缝,看清楚揪着自己衣领的人是谁后又重新闭上,假装自己尚未清醒的样子企图继续睡过去。 一切都看在眼中,脸色瞬间铁青的猫屋敷:“……” 信奉着“说不听就揍”人生观念的少年立即采取了有效的措施——拎起自来卷棒棒糖男的后衣领,拖到玄关前,开门,踢出去,关门。 “呼——搞定!”拍拍手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的猫屋敷少年稍微松了口气。真是的,昨天就该把这家伙踢出去的! “真是太残忍了,竟然就这样把身无分文无所依靠的阿银给踢出去了。”身后突然响起这样一个声音。 猫屋敷反射性的抬腿就是一脚—— “啊!”银时惨叫一声。 啊呀?这场景有点眼熟啊…… 收回脚的猫屋敷脸黑的想到。 …… 时间回转到昨天,为期三日的校园祭正式结束的那个晚上。 “我回来了。”放下书包和弓箭,从自己的式神手中接过热茶,猫屋敷难得的表现出了符合他那张脸的优雅举动。 “欢迎回来,猫屋敷大人。”身穿和服却并未束发的女子谦恭的垂下头。 “椿,我不是说过了吗,不用每次见到我都行大礼的。”猫屋敷有些无奈,松开握着茶杯的手扶起了椿,在椿站起身后才拿过浮在空中的热茶抿了一口。 虽然白天的生活中猫屋敷看上去好像只是一名普通的国中生,然而身负灵力和家族传承的他其实很早就成为了一名阴阳师。深知自己拥有何等力量的猫屋敷在日常的生活中一直小心翼翼的没有暴露过自己有灵力的事情。 但是因为武田社长提及的事情,这三天的学园祭中,猫屋敷却每晚都悄悄的使用了咒术召唤了不属于此届的幽火,用以完成“天雨流芳”的特别表演。 “是,大人。”椿温和一笑,“已经为您备好了沐浴的热水和晚饭。” “啊,那我先去洗澡了,今天学园祭结束的比较早,所以额外的在社团里多训练了一会儿。”猫屋敷边说边向楼上的浴室走去,路过厨房时他脚步一顿:“今天竟然有汉堡肉!” 然后就飞快地冲上楼去了。 “阿拉,大人真是的。”椿温和的安置好被猫屋敷悬停在楼梯口的茶杯,情不自禁的以袖掩嘴笑了出来。 猫屋敷知道自家温柔式神准备的水温绝对不会过凉或过热,因此放心的脱去了制服踏入水中。经过高强度训练后被热水熨贴的肌肉得以放松,让泡在水里的猫屋敷不由得舒适的喟叹了一声。 就在猫屋敷少年因为太过舒服而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忽然敏感的察觉到四周有一股陌生的灵力波动,他霍然张开了眼,两手已经在水中相触结印,淡淡的金色光芒从他掌心中溢出。 自认为做足了防御准备的猫屋敷绝不可能想到——灵力波动结束的一刹那,他的浴缸中就多了一个人。 一个,和他一样,显然之前正在泡澡的——男人。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猫屋敷结印的手一松,身边的结界立马破掉了。不仅男人掉进浴缸中溅起的水花泼在了他的脸上,同时两人的双腿也以一种极为亲密的姿态贴合在了一处。 猫屋敷吃惊,但绝不会有掉进浴缸的银时吃惊。 他难得奢侈一回用了浴缸洗澡,竟然洗着洗着就困了,再一睁眼的时候,周围陌生的气息和面前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让他的身体瞬间就紧绷起来,视线也立即锁定了那个出现在他对面的人。 但,但是! 银时看清眼前的情况后第一反应就是捂住了鼻子。 黑色碎发沾染水汽搭在脸侧颈边,白皙的肌肤上还留有似乎扛起了什么东西后的红痕,粉白的嘴唇因吃惊的缘故张开了一条缝,让人可以隐约的看到后面粉红色的舌尖。最犯规的就是那双像猫咪一样瞪得滚圆的眼睛,还是看上去就很甜的琥珀色! 再往下的话…… 不,不行!阿银你可要坚守作为男人的底线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浴缸里会出现一个疑似平胸美少女的生物,但是绝对,绝对不能把视线放到脸以下的地方去!等等,平胸美少女的话,把对方的脸想象成神乐吧!这样就绝对不会有想把视线往下移的想法了! 银时暗暗警告着自己,深思熟虑一番后诺诺地说:“……少女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阿银的浴缸里。” 身边所见女性都不太属于正常女性范畴的银时,头一次遇到看上去十分正常而且表现也很正常的美少女,说话的口气都变得自己察觉不出的温柔和……怂。 “少,女?”银时听到对面的黑发平胸美少女一字一顿的重复道。 “糟糕难道阿银看错了已经不是少女了吗?”银时嘴快的说,反应过来后立即反悔道:“啊不是,阿银没说胸平的少女就不是少女!” “……”对面的人似乎冷笑了一声,银时不知怎么的就打了个寒颤,听到对方仿佛是站起身来的水声后。面部瞬间通红,一边警告自己绝对不能扭头看一边忍不住扭头瞄过去的银时,看到了一个他也有的器/官——一个所有雄性生物,都会有的器/官。 猫屋敷俯视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浴缸里的人,忽地变了脸色——面前这家伙居然流鼻血了! 还没等猫屋敷少年说什么,银时反应了过来,捂着自己的鼻子七手八脚的往浴缸外跑,当即惨叫了一声:“人/妖啊!!!” 听到这句话的猫屋敷脑门上青筋一爆,扑过去就是一顿啪啪啪——啊咳,不是,是扑过去就是一脚! 被这飞踹一脚制止惨叫的银时狼狈地抬手挡住了猫屋敷的进攻,“阿银不是故意说你人妖的啊!而且,而且阿银也是和你一样的啊,被你全都看到了还没说什么呢!”谁让你的脸居然比神乐还有欺骗性啊!而且……一想到自己居然看着一个和自己性别一样的生物还可耻的流了鼻血,银时的脸色顿时就扭曲了。 猫屋敷的脸色也有点扭曲——自己叫自己的昵称什么的,好娘啊! 两人完全不觉得有任何不对的样子,就这么赤诚相待的在地方狭小的浴室里打了起来。一开始银时还觉得对方还是个和神乐一样的中二小孩子,并没有对猫屋敷的攻击做什么反应,都是一味的格挡和防守。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打着打着两个人就开始耍无赖了。 先是猫屋敷少年怒火中烧的假装脚滑要摔倒了的样子,而他摔倒的方向后脑勺正对着洗漱台的边缘。银时先是一愣,然后本能地伸出手去扶了一把——再怎么样也不能看着一个还没长大的少年在自己面前磕破脑袋变成神乐那样的孩子吧! 喂!这么说神乐可是会揍你的! 就在银时的手揽住猫屋敷的腰时,上一秒还差点要摔倒的少年忽然冷笑一把圈住了银时的脖子同时脚下朝着银时的膝盖一踹。 虽然银时反应很快的躲过了脸撞在洗漱台上的命运,但他还是不折不扣的当了猫屋敷的垫背。 “竟然这样欺骗纯良的阿银!”银时反手一拖,将准备站起身的猫屋敷拉了回来,两人立马毫无形象的在地板上缠打了起来。 猫屋敷吃惊,绝对不会有银时吃惊;银时吃惊,但绝不会有椿吃惊。 备好食物却久久没等到主人下来的她,上楼推开浴室门之后,就看到自己的主人和另一个陌生的男人……彼此赤诚相见,四肢交/缠,互相压制着对方。 椿的脸色变得铁青:她的主人今年还没有成年呢!!这个家伙是哪里冒出来的啊啊啊!! 等等,椿你的重点是不是不太对——?! 最终,在银时脸上出现完全可以被定格位“懵逼”的表情时,愤怒的椿用长发将银时捆成了一个人形粽子丢到了角落。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一件藏青底黑云纹的和服披在猫屋敷身上。 温柔的叮嘱了自己主人快穿好衣服下来吃饭后,椿用长发卷着不断挣扎的银时下了楼。 “你们……是妖……妖怪嘛。阿银的肉一点都不好吃,快把阿银送回去吧!” 在猫屋敷被自家式神精心照顾吃着美味的汉堡肉和白米饭时,听到墙边的银时这样说道。 “可以,你家在什么地方?”猫屋敷出乎意料十分干脆的答应道。 “歌舞伎町!”银时飞快回答,好似猫屋敷下一秒就会反悔一样。 “……”猫屋敷顿时被惊悚到了——这个一头自来卷的男人居然住在那种地方,难不成是特殊的艺伎吗? 银时:“……” “混蛋自来卷怎么了!卷发的可都是好男人!而且阿银才不是艺伎!”听到对方这样咆哮,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小心把疑问脱口而出了,猫屋敷立即一手握拳放到唇边不好意思的咳了两声。 “抱歉,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出现在我家浴室里的,但是既然你要回去,我也没有理由拒绝。”此刻猫屋敷宛若世家贵族的表现令银时有些惊恐。 银时不由得回想了一下刚刚在浴室里还会咬人的猫屋敷,再对比一下眼前这个好像贵公子一样的猫屋敷……看向猫屋敷的眼神霎时间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不过,因为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你在回去的路上可能会有点……不舒服。”猫屋敷斟酌了一下用词,脸色难看的咽下了那句滚到嘴边的“痛苦”。 原本打算提醒一下这家伙的,但是他那奇怪的眼神果然还是怎么看都不爽!猫屋敷狠狠地咬了一口肉汁鲜浓的汉堡肉想道。 不舒服?脑补能力过于丰富不知想到什么的银时往身后的墙上缩了两缩。 猫屋敷也不再废话,走到银时身边三两下熟练的用灵力刻了一道传送阵,说:“虽然这样很抱歉,但是等你回家之后,就会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了。请相信我这是为了保护你。” 毕竟眼前的自来卷除了刚刚变/态的身手之外,怎么看都是个普通人的样子。 ——等等,所以说都拥有变/态的身手了,到底哪里还让人觉得普通了啊喂! 银时的目光又是一变,刚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脚下的奇怪图案居然开始发光了! 传送阵成型,然而它只是包裹住银时发出了一阵淡淡的金光而已,金光散去,银桑疑惑的仍然坐在原地。 而坐在银时对面的猫屋敷却忽然脸色苍白的吐出一大口血来。 ——全部,都喷在了银时的脸上。 “……不好意思你离得太近了。”无暇关注银时神态的不对劲,猫屋敷身为吐血的那一个,淡定的抬手抹了抹嘴唇边的鲜血,面无表情的问道:“这位先生,你究竟,是什么人呢?” …… “原来是异世界的人,怪不得我无法把你送回去。”听罢银时的讲述,猫屋敷侧过头沉思了一会儿。 “唔,虽然并不是我的责任,不过我实在是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或者力量可以穿越异界的屏障,将坂田先生你毫发无损的送来此处啊。如果可以的话,在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还请留在我家吧。” 直直对视着猫屋敷写满期待的双眼,第一次被人称呼为“坂田先生”的银时别扭的沉默了一会儿,“咳咳既然是你邀请我的,那么我就留下来了。” 猫屋敷一改初见银时的剑拔弩张,笑眯眯道:“不胜荣幸。”真是好想知道另一个世界的江户是什么样子啊,阴阳师是否还存在呢?不过,居然在江户时代就用上了现代化的各种用具真是不可思议。好好奇啊好好奇。 银时突然背脊一凉,“阿嚏!!”奇怪,阿银好像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惦记上了! “椿,为客人准备一下食物和客房,热水就不用了,他刚刚应该是洗过了。”猫屋敷端起茶杯冷不丁的说道。 对面的银时面色漆黑。 “是,大人。”椿纤柔的向猫屋敷一礼,站直身体直勾勾的瞪了一眼银时。 …… 回忆到此结束。 “嘭!”银时脑袋后仰的瞬间撞上了前来送茶的椿,而手里端着托盘的椿反应也是非常迅速的用头发卷走了茶杯,然后竖起实心木的托盘正面撞上了银时的后脑勺。那沉闷的响声正是由两者相撞后发出的。 听上去就很痛啊……猫屋敷少年“吸溜吸溜”的喝着茶,出神的想到。 “阿银要死了……阿银需要巧克力慕斯和草莓牛奶来拯救。”躺倒在地上的人虚弱的哼哼着。 “那就死吧。”猫屋敷冷酷的回答。 “……”银时翻滚的身体一顿,然后继续重复着刚刚的话。 猫屋敷捏着茶杯的手一紧,黑着脸道:“你再不起来我就把你射成刺猬。” 银时就地一滚坐了起来,哀怨的注视着猫屋敷:“……像你这样不懂糖分对阿银的意义的冷血少年,在我们那里是要被罚每天阅读《少年jump》,并且大喊三声‘上吧上吧上吧!’来治疗冷血症的。” 捏着茶杯的手上突的冒出一块井字,猫屋敷忍不住吐槽道:“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应该送到精神病院去了吧!” “所以说你是一个不懂青春的家伙啊。”银时挠挠自己的自来卷,因为没有《少年jump》也没有糖分的补充,懒懒的说道。 “那也好过大叔你迟来的青春啊。”猫屋敷学着银时懒懒的口气,一本正经地回道。 “……”银时一噎。 “时候不早了,我明天还要去学校。”猫屋敷少年站起身拎起自己的书包和弓箭,走到楼梯口前忽然侧头道:“如果今晚银桑你再发出什么奇怪的动静,就算是用敲晕你这样的方法,我也要让你变得安静哦。” 躺在客厅眼下有些青黑的银时闻言,面无表情的扣起了鼻子。 第3章 Episode.003 “咦?能把粉红色这么少女系的衣服穿的居然一点违和感都没有,你好厉害啊银桑。”接连几天都睡了个好觉的猫屋敷伸着懒腰走下来,看到楼下黑眼圈又加深了一圈的银时赞叹道。 银时嘴里叼着的面包立即掉了下来:“这有什么好厉害的!而且你刚刚强调了‘少女’这个词吧?绝对是吧!” “咕咚咕咚”喝完牛奶在嘴边留了一圈“奶胡子”的猫屋敷凉凉的说:“没关系我不会嘲笑你的银桑,喜欢少女系又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怪癖。毕竟这是一个大叔迟到的青春呢——” “……”银时又是一噎,“不要再喝牛奶了。少年,不是草莓牛奶的牛奶喝了也不会长高的,而且还会浑身都是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的味道。” “草莓牛奶?你是说那种喝了之后脑子里会冒糖泡的东西吗?”猫屋敷一脸鄙视。 “混蛋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不要看不起草莓牛奶!阿银能长这么高都是托了草莓牛奶的福!”银桑把抹了厚厚果酱的面包往嘴里一塞,口齿不清的对猫屋敷喷着面包。 “结果很明显啊喂!你带着脑袋就是为了显得高而已!其实它根本没有什么用!”被喷了一脸面包渣的猫屋敷“咣”地一声放下牛奶杯,撸着衬衫袖子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这么说可是太过分了!亏我还想鼓励你不要因为自己矮就对生活失去希望的,你这样可是会被高个子神灵看不起然后诅咒你一辈子是小矮子的!”银时继续喷面包。 “……”恨恨的捏着手,猫屋敷不怀好意的瞄了一眼银时的下/身:“那我就把你的腿削掉一截,大家都是朋友,一起手拉手做可爱的矮子吧!” 银时被这凉凉的目光一扫,本能地夹紧了双腿:“……在我们国家,会惦记别的男人下半/身的已经不能算作少年了,没想到少年……阿不,没想到先生你成长的这么快啊。” 说完之后银时想了想,觉得哪里怪怪的。 就见猫屋敷一脸复杂的看着他:“所以,异世江户的男人们,都是被男人们惦记着吗?” 银时:“……”到底是怎么聊天的!为什么好好地就在早上开起车来了啊混蛋! “啊……不,还是应该被温柔可爱的护士小姐惦记才对。”银时说完,发现猫屋敷的眼神更复杂了。 “护士啊……”猫屋敷一脸意味深长。 银时:“……”这小子果然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坂田先生……你在和大人,说,什,么,呢?”身后放佛冒着滚滚黑气的椿从银时背后显出身形来,不由分说地一把用长发将银时裹了起来丢到角落里,然后以让人惊叹的速度露出了温柔的神色将手里香喷喷的煎蛋和火腿放在猫屋敷面前:“请用。” 有口难言的银时眼睁睁地看着猫屋敷那小子故意放慢动作,一脸享受吃早餐的神情,想要挣脱捆绑着自己的黑发却毫无办法,只能尽力翻了个身然后拱起身体企图蹭到餐桌边。 椿扭头看向角落里想毛毛虫一样扭啊扭啊试图蹭到餐桌前的银时,黑气又开始四窜—— 这个七里八怪的颓废大叔!自从大人收留了这家伙之后,大人原本贵公子般的言行都被带偏了!今天更是过分,居然对还未成年的大人说了些糟糕的话,简直该拖出去切腹! 啊不——其实猫屋敷除了偶尔会装一下之外,真的没有什么贵公子般的言行啊椿! 从椿的身后探出头来,当着银时的面吃掉最后一块煎蛋,猫屋敷心情超好的冲银时挥挥手:“那么我就先走了,银桑要和椿好好相处啊。” “唔唔唔!!”银时张开嘴准备说点什么,一旁早有准备的椿立即甩出了一截头发缠住了他的嘴——混蛋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我们在好好相处啊!连早饭都不给阿银吃到底哪里有好好相处了! “阿拉,坂田先生,请安静一点哦。”滚滚冒着黑气的椿微笑。 银时头上的冷汗霎时落了下来。 所以说,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女孩子哦—— …… 猫屋敷猛地回头,清楚的看到班上几个正在偷瞄他的人迅速收回了视线。 脑袋上飘起黑人问号的猫屋敷少年疑惑的眨眼:怎么今天大家都对他格外关注的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嘛? 这种想法在下课后周围人对他的窃窃私语声中扩大开来,正当猫屋敷少年想揪住一个同学问问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听到门口有人正在大声叫他。 “……”一脸黑线的走过去,猫屋敷抹了一把抽搐的嘴角:“水岛……你这是在干什么?” 弓道社的后辈水岛君,此刻居然在脸上罩了一块面罩,鬼鬼祟祟的样子引来了周围无数人异样的目光。 偏偏这家伙还不自觉,爪子往猫屋敷的袖子上一搭撒腿就跑:“快跟我走啊前辈!出大事了!” “什,什么?”猝不及防被扯着日剧跑的猫屋敷茫然.jpg。 但很快他就变成茫然.gif了。 漫天樱花下,一位宛若贵公子般的少年,与一众眼中闪烁着坚定信念的少年们对视着,彼此目光接触的瞬间,空气中清晰可见的燃起了战意的火花…… ——并不是! “猫屋敷君,这是赌上我们弓道社尊严的请求!”武田纪也握拳上前一步。 猫屋敷:“……” “猫屋敷前辈!弓道社的未来就交付在你手上了!”水岛君扯掉面罩,紧跟着武田纪也的脚步。 猫屋敷的脸色有点难看,根据他对这一帮货的了解,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们。” “拜托了!请出卖你的色/相吧!”弓道社全员热血又大声的鞠躬道。 于是接下来的一秒钟之内,猫屋敷这张贵公子般的脸迅速扭曲成了铁青的柿子样:“……” 出卖个毛线啊!你们都是今天脑子被校门挤过了吧!还堵上弓道社的尊严,难道弓道社的尊严的价值就体现在这里了吗!给他适可而止啊——武田纪也绝对是你这家伙打头的上次的毛巾事件还没和你算账呢竟然还敢找上门来! 猫屋敷深吸了一口气,一边不住地念叨着“武田是社长他还要去抽签不能揍”,一边撸起袖子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把水岛背锅君揪了过来按在地上一顿拍。 “呼!说吧,那个见鬼的出卖色/相是什么意思。”丢开被拍了一顿泪眼汪汪的水岛,无视了他凄惨的哭嚎着“为什么总是我!”的声音,猫屋敷双手环胸盯着武田纪也。 “咳,小敬你还不知道吗?”武田纪也一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一下,同样无视了一边正用期盼目光看着他的水岛——为了弓道社的幸福,就先请你牺牲一下了水岛君! “知道什么?”猫屋敷蹙起眉头用食指挠挠脸,不解道。 “你在学园祭的特别表演被人录下来传到校园网上了——不是我们学校里的网络,而是11区国中生网络上。”武田纪也发现猫屋敷竟然真的不知道,和身边的社员对视了一眼后说道。 “……什,什么!”仿佛遭受到重大打击一般,猫屋敷不可置信的张开嘴往后退了一步。 “猫屋敷前辈,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可爱的女孩子想得到你的资料呢!”一位社员眼睛里冒着我们俗称“狼光”的可怕光芒上前说道。 “……这我倒不是很在乎。”猫屋敷迟疑的说,“所以你们指的出卖色/相就是我的资料吗?” 女孩子的关注都不在乎你还想在乎什么啊!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混蛋!大家心中不由吐槽道。 “啊……资料肯定是要的,咳咳,如果能够在网上贩售一些你的周边就更好了。”武田纪也搓着手嘿嘿嘿笑。 “……”周边都出来了,这家伙真是从头到脚都写了“不靠谱”的大字。猫屋敷叹气,“就算我不同意,你们也已经把资料放上去了吧。” 众人学着武田的样子嘿嘿嘿笑。 猫屋敷才不会被他们这样蒙混过去,面无表情的伸手:“你们都公布了什么资料拿来我看看。” “……”一位社员在猫屋敷“不拿出来就把你射成刺猬”的目光中妥协的交出了自己的手机。 看着表情泫然欲泣的社员,猫屋敷突然微妙的产生了一种自己正在收保护费的感觉。 解锁后看到手机屏保居然是自己的猫屋敷惊悚地抬头看向自己的社员:“……”这就是传说中的迷,迷弟吗? 那位社员被猫屋敷的视线扫到,立即红着脸低下了头。 这下换其他人一脸惊悚了。 身为社长的武田纪也更是心里发凉,有种“我们之间出了个叛徒”的苦涩感。 说好大家一起坑猫屋敷,你却偷偷焗油变迷弟…… 猫屋敷少年眯起眼笑笑,低头去看自己被公布在网上的资料—— “姓名:猫屋敷敬斋。”嗯姓名倒是规规矩矩的写对了,还以为武田那家伙会写“猫屋敷小静”之类的呢。猫屋敷点点头表示满意,然后接着看了下去。 “性别:男。”谁敢在这上面做手脚就把他射成刺猬!猫屋敷危险的想。 “爱好:不明。”被捏在在猫屋敷爪子里的可怜手机发出了一声细不可闻的尖叫——猫屋敷少年咬着牙:哪个混蛋写的爱好不明! “生日:[需支付5円后方可查看隐藏内容]”还,还可以这样!猫屋敷少年感到自己的良知正在摇摇欲坠。 “星座:[请选择5円购买此条信息或100円购买剩余完整信息。完整信息包括以下内容:生日、星座、喜欢的颜色/食物/女孩子类型等]”猫屋敷手指一滑看了一眼页面最下方的已支付人数。 600人次。 好的,这次良知先生他是真的顶不住了。猫屋敷把手机还了回去,十分正经的说:“社长你还需要什么?” 武田纪也似乎早就料到了猫屋敷会这么说,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相机笑的一脸荡漾:“躺平吧小敬!” 猫屋敷:“……”然后听话的躺平了。 “啊不对不对,身体要放松才行。最好带一点微笑啊小敬,想想看面前是你最爱吃的鲷鱼烧!”武田一副把樱花林当摄影棚的专业架势,在周围人“不愧是社长”的敬佩目光中指挥着猫屋敷按照他的要求摆出一个又一个姿势。 而每当猫屋敷炸毛想要发飙的时候,武田都会笑眯眯的递给他手机让他看最新的下载人数。 于是成功将下载人数换算成円的猫屋敷就会继续乖乖听武田的指挥。 一切为了弓道社的未来!猫屋敷这样对自己说道。——啊喂刚刚明明还在嫌弃呢少年你翻脸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啊! “那么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张了。”推开弓道社的大门,武田一手摸着下巴:“怎么说我们也是弓道社啊,怎么能没有这里的照片呢。” 在其他社员的附和中,猫屋敷早已经窜到了更衣室换好衣服拎着弓箭站在一旁了。 “来吧小敬!让其他学校的弓道社看看我们冰帝弓道社的大将是什么气势!”武田立好箭靶,举起了相机。 一身白色道服的少年面容十分精致,当他站在原地的时候,那种从内而外的氏族风范让人十足的着迷。而当他迈开脚步的时候,就像锋利的箭矢露出了寒芒一样,让人胆战心惊却又忍不住一直盯着他一探究竟。 不知重复过多少次的动作了。 搭箭,张弓,开肩,瞄准。 镜头中的少年目光比手上的箭矢还要锐利,琥珀金的瞳孔中盈满逼人的锋利气势,仿佛手中的弓箭如同古时的摩西之杖——一箭可破天地,一箭足以分海! 在场的所有人即使已经看过数遍,但还是忍不住为猫屋敷此刻展露出的气势而心惊。武田作为和猫屋敷接触时间最长的人,抓紧一切时机不停地抓拍着猫屋敷的照片,虽然心里也感叹了一句:“小敬的气势真是越来越强了啊。” 而此时的猫屋敷不过是把箭靶换成了武田纪也总是笑的贱兮兮的脸,心里想着要把这家伙射成刺猬罢了。 嘛,这种美好的误会还是不要解开了。 满足了武田各种拍照要求之后,今天的社团活动时间也差不多结束了。看到陆陆续续离开校园的同学猫屋敷才惊觉过来——自己居然在全国大赛前和武田这不靠谱的家伙一起放起羊来了! 果然……福泽谕吉头高于一切……(日元一万面额上的人物)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了。真是辛苦你了啊小敬!”武田笑眯眯的翻看相机检验着今天的成果,拍着猫屋敷的肩膀不住地哈哈大笑,嘴巴都要裂到耳朵后面去了。 其他社员也仿佛看到了滚滚而来的福泽谕吉,一脸幸福就在前方的表情。 猫屋敷呵呵一笑:“没关系。今天没有训练,明天加倍。” “咔嚓——” “什么东西碎了?”正在穿鞋的猫屋敷少年疑惑的扭头问道。 包括武田在内的所有弓道社成员们流下了滚滚的泪水——是我们脆弱的心啊混蛋!! 从大家悲伤地脸上看到答案的猫屋敷几乎笑出声来,如果他真的笑出来一定会被大家拖回去群殴的。为了避免这种事的发生,猫屋敷带着藏不住的笑容头一扭直接跑路了。 “阿,阿诺。猫屋敷君……”没想到在弓道社的门外竟然会站着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而且还突然出声。没有准备的猫屋敷被吓了一跳,脚步一转往身边的绿化带边退了一大步。 “抱歉!我是不是……”误以为猫屋敷的举动是嫌弃自己的行为,手里捏着一封浅蓝色信件的女孩子霎时红了眼眶。 “啊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的,我怕会撞到你,你没事吧?”出乎意料的,面对女孩子猫屋敷总是十分温柔,所以他笑着摆摆手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 没想到这样反而让女孩子的表情更加难过了,“我没事的,猫屋敷,君真的好温柔……我,我想和你说……” “什么?”后面的话声音实在是太小了,猫屋敷微微弯下腰靠近女孩子问道:“后面那句是什么?” 女孩子的脸涨的通红,裙角都要被揉碎了。只见她捏紧了手里的信封然后闭着眼大声道:“猫屋敷君!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这,这是我国三年级的学姐要我带给你的信,但是我也喜欢着你猫屋敷君!” 离得太近被这写话真震到的猫屋敷又往后退了一步,踩在绿化带台阶上身体一歪的他不由得就想抓住点什么来稳住自己的身体—— 于是被妹子的大声告白引出来的弓道社员们,就看到他们平日里魔王一样的副社长呆呆的站在绿化带边上,赤手空拳的捏着一颗……仙人掌。 妹子被吓呆了。 弓道社员们惊呆了。 猫屋敷,他要疼得上天了。 过了如几个世纪般长的几秒后,弓道社社员们捧着肚子一个个笑的歪倒在地,连猫屋敷难看的脸色都顾不上看了。 而自觉闯祸的妹子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虽然手里握着手帕,却不知道应该直接交给猫屋敷好,还是先把猫屋敷手里的仙人掌要走了再交给他好。 猫屋敷……他。他盯着自己手上的仙人掌,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明明已经有许多肉刺嵌进了皮肉之中,但他还直勾勾的看着那颗仙人掌,甚至有点搞不明白手里这是啥东西的样子又捏了两下。 这两下钻心的痛感终于唤回了猫屋敷翘家的神智——他猛地甩了一下手想甩开手上的仙人掌,但不知道是不是刺卡的太深的缘故,这一下居然没甩掉! 这下,连担心他手的妹子都忍不住笑出来了。 究竟为什么会在草丛边上种仙人掌这么危险的植物啊! 猫屋敷拨开手上的仙人掌,看着掌心和手指间密密麻麻的小刺,明明心中悲伤的可以划船了,但脸上偏偏还因为有女孩子在场而装作面不改色的样子。 “不愧是副社长啊,真厉害!”佩服的迷弟社员。 “哈哈哈哈哈小敬这个笨蛋哈哈哈哈哈哈!”有贼心没贼胆只敢在心里念叨的武田。 “猫屋敷前辈真是……微妙的令人钦佩啊。”嘬着牙忍笑的水岛。 “有些刺进的太深了,我得去一下医院才行,先失陪了。”略有些僵硬的放下手,猫屋敷看了看几个笑的最欢腾的家伙,笑吧笑吧,明天就让你们有眼泪都哭不出来!哼! “咳咳,晚上记得告诉我情况怎么样阿,虽然这里的仙人掌刺都不是很硬,但是数量太多的话是没法挑出来的。万一因为这个而缺席比赛可是很严重的。”笑够了的(并没有)武田扫了一眼猫屋敷半握拳的手,严肃的叮嘱道。 “我知道。”猫屋敷点点头,然后脸含歉意的对一旁的女孩子说:“非常抱歉,虽然这样说有点蠢。但是我觉得一个被告白吓到受伤的家伙,完全没资格接受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的心意。如果可以的话,我能说你会找到更好的人这句话吗?——起码得是不会蠢的把自己的手变成仙人掌那样的人。” 虽然是被拒绝了,但是却被这话说的完全没有多少伤心的感觉,她笑着点头:“嗯!猫屋敷君,祝你的手早日康哭,比赛加油。” “谢谢啦。”猫屋敷笑着摆摆手。 “猫屋敷前辈,好厉害啊……”水岛一脸“这都可以”的表情。 “这有什么,小敬对这种事可是很有经验的呢。”武田酸溜溜的说道。 猫屋敷少年闻言露出了一个欠揍的笑容:“嘛,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不想让可爱的女孩子伤心而已。” 大家对此难得统一的露出了鄙视的神色。 …… 于是早晨离开前还四肢健全的猫屋敷,晚上到家时右手上已经缠了一圈绷带。 其实他去医院上过一次药之后就用灵力将伤口治愈了,只是他并不能暴露这样的事情,所以绷带还在手上,他就打电话告诉武田不用担心,可以正常比赛的消息了。 “我回来了!”客厅里居然空无一人? “……银桑?椿?”猫屋敷摘下书包纳闷的向楼梯间走去。 “你终于回来了……”阴森森的声音从身侧响起,猫屋敷本能地手指一弹抽出了一张符纸。 “银?额,你……银桑?”猫屋敷震惊的松开了手,黄色的符纸晃晃悠悠的落在了地上。 只是一个白天而已,早上还神采奕奕除了有点黑眼圈的银时,此刻竟然穿着破破烂烂的衬衫,一脸的黑气弥漫,脸颊都可怕的凹了下去。 “你你你被恶灵附身啦?”猫屋敷一个激灵,捡起地上的符纸就往银桑额头上拍。 银时被拍了一张符纸在额头,看上去更加的惨不忍睹了。对于猫屋敷的问题,他竟然没有吐槽,而是幽幽的看了一眼另一边不知何时出现,手里还端着热茶的椿。 “……”猫屋敷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阿拉,大人您回来了。今天坂田先生说作为报酬,可是好好地整理了一番屋宅呢。”椿笑眯眯的送上热茶。 这时猫屋敷才注意到屋子里竟然非常非常非常干净——已经到了快要出现“bulingbuling”闪光的程度。 看银时的脸色和椿的好心情,明白怎么也不会是银时自愿打扫的猫屋敷“吸溜吸溜”的喝茶。 “阿银可是在家里等了你一天呢。回了家之后冷漠的对等待自己一天的人视而不见,只顾着自己的事情的冷漠男人。啊,我看穿你了啊少年,这样以后怎么会有可爱的护士姐姐愿意照顾你呢,只会在老了之后被送进孤独的养老院里‘吸溜吸溜’的喝茶吧。”银时额上贴着符纸,也没见嘴皮子怎么动,就“啪啪啪”的吐槽了一大堆。 猫屋敷少年一噎,险些将嘴里的茶喷出去。哽了一下把茶咽下去,猫屋敷面不改色的抽出又一张符纸“啪唧”拍在银时身上,“你知道这张符纸叫什么吗?” “……阿银不知道。”银时瞄了一眼,老实说。 “那我告诉你,这个叫‘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符’。”知道符纸名字的银时现在怎么看猫屋敷,都是“不怀好意”几个大字拼起来的。 “效果啊,可是很神奇哦。”说着,猫屋敷做了一个左脚绊右脚的动作,在自己即将摔倒的时候敏捷的跳了起来。 于是身体不受控制的银时“啪”地拍在了地上。 猫屋敷蹲下来揭掉符纸,看着那头毛茸茸的头发心痒难耐,伸手顺了一把道:“放心吧阿白,如果我要去养老院的话一定不会忘记你和你的骨头的。” 趴在地上的银时一头青筋。 “谁叫阿白啊喂!不要给人乱起名字啊小鬼,阿白根本就是叫狗狗的吧!起名水平这么差阿银都替你的宠物心疼,不管怎么说我家里的宠物都用萨达哈鲁这么正经的名字呢!”银时翻身起来说。 然后他发现猫屋敷已经上楼了。 …… 舒服的泡在热水里,猫屋敷用手撩了一把面前的水花,忽然看到自己手上的绷带还没拆掉。一边笑自己真是的居然这都能忘记,一边飞快地拆掉了绷带…… “哗啦——” 猫屋敷猛然站起来盯着掌心的印迹,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第4章 Episode.004 这,这究竟是——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手掌中间会开出一朵菊花来啊!还是红色的! 不——或许这是向日葵也说不定! 不对!现在哪是想这些的时候,真是的这些天都被那个自来卷男带偏了,竟然会不由自主的吐槽起来。 猫屋敷头疼的敲了敲脑袋,仔细回想了一下,他竟然完全不记得这种咒印一般的印迹是什么时候被留在自己身上的。明明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还很正常啊…… 难道说是…… 猫屋敷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 “哟~少年你进去很久了啊,我可是好心提醒,在浴缸里留下什么不好的东西会招来虫子爬满浴缸哟。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年轻人耐力都这么好吗……”门外银时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虽然最后一句话降低了音量但仍然保持在会被浴室内的人听清楚的程度上。 ……绝对不会是这种家伙。猫屋敷额上的青筋跳了一下。 面无表情的拉开浴室门,猫屋敷只觉得后颈一紧,然后浴室的门就在他面前“嘭”地一声被甩上了。还站在门口的他理所当然的听到了一门之隔的浴室内,银时得意的大笑。 “哈哈哈哈说到底还是下面没长毛的小鬼而已吗。不好不好要漏出来了……呼,差点憋死阿银了。在浴缸里可以增加持久力的吗?嗯……下次要不要试试呢?” 这种话伴随着“嘘嘘”的水声听上去真的是只会让人爆青筋,生出把浴室里那家伙拖出来揍一顿的想法啊! 抬手握住浴室门的门把转动了两下,果然是被锁上了。 不过,如果以为锁上门这种程度就能挡住他猫屋敷的话,未免太天真了!握着门把的手猛地用力—— 被巨响吓得半个身子跌在浴缸里的银时嘴角抽搐,看了一眼用目视就觉得很厚的门,再看看猫屋敷乍一看很单薄的身板,“连自家的门砸起来都毫不手软,果然是冷血的少年。就算是被做成了门,这块木头的痛感可也还在呢,而且你看那些一圈又一圈像蚯蚓一样的纹路,啊糟糕了,这扇门都是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年龄了呢。” “没关系它不会介意的。”猫屋敷一步一步走近银时,在银时整个人都忍不住向钻浴缸里钻的时候忽地伸手向银时的脑袋伸过去—— “喂喂喂!不要随便替人家下决定啊!你可是把它碎成好多块了怎么可能不在意啊!……你要干嘛?”银时脑袋一缩,整个人都要钻进浴缸里了,完全不在意水还没放掉的问题。 猫屋敷充耳不闻的继续伸手,直到拿到那颗毛茸茸脑袋边的绷带之后才鄙视的开口:“不干。你真是太肮脏了,居然对一个未成年的男孩子提出这种问题。” 银时反应了几秒铁青了脸扒着浴缸伸出头干呕:“那种事阿银只会和美丽可爱的护士小姐做啊混蛋!” 然后他出乎意料的抬起头目露狰狞一把将站在边上偷笑的猫屋敷按进了浴缸里:“以你现在的年龄这么娴熟的讲荤段子,真是让爸爸桑我的心都在哭泣了啊混蛋!你怎么这么懂啊其实你根本不是十六岁是不知道活了多久的怪物吧?拜托你下次洗澡的时候把脑子里的垃圾也洗洗啊喂!” 猝不及防之下喝了好几口水进肚子的猫屋敷脸色一黑,狰狞的伸出爪子扯住银时的头发就往水里拽。 “啊疼疼疼疼——!这不是假发这是桂啊!”银时惨叫着弯下腰“咕嘟咕嘟”的呛了几口水。“糟糕居然喝了小鬼的洗澡水,呕——” 没想到银时居然真的吐出来了,猫屋敷脸色难看身手敏捷的往旁边一跳。也不知道是不是银时吐的太投入了,站在一边的猫屋敷渐渐地也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 “你好恶心啊!呕——”最终,难以抵抗自身生理反应的猫屋敷撑着马桶盖子吐了出来。 “哼,嘴里说着恶心实际上还不是和我一样,连自己的洗澡水都受不了的小鬼!呕——!”银时奄奄一息的伏在浴缸边上,有种扳回一城的得意感。 “……”猫屋敷少年掀起眼皮子睨了银时一眼,喉结上下滚动忍了一下没忍住:“呕——!” …… 于是每次在浴室会面,必定会将浴室弄得一塌糊涂的两人,被准备好食物前来寻人的椿分别提了出去。——啊,应该说只有银时一个人是被提出去的。 “大人,您的手受伤了吗?”第一时间注意到猫屋敷少年右手上的绷带,椿面露担心,“请允许椿为您治疗。” 捏着筷子往嘴里扒饭的猫屋敷一顿,别扭的含糊道:“我已经用灵力治疗过了,是绑着给社长他们看的。” 正在扫荡肉食的银时抽空瞥了一眼猫屋敷打着绷带的右手,脑子一转不知怎么的就联想到了晚上时自己在浴室门口吐槽猫屋敷的话,然后“噗”地喷出了一口饭。 猫屋敷:“……” 椿:“阿咧?” 不好! 有着野兽直觉的银时浑身汗毛一竖,跳起来的瞬间就见椿暴涨的黑发击碎了原本他正坐着的椅子。 而头上还挂着一片菜叶的猫屋敷已经拎起了弓箭! “等等!啊!!”瘫坐在地上的银时一脑门冷汗,盯着双腿间地板上还在晃动的箭,本能地两手一合捂住了自己的重要部位,“喂喂喂不要因为嫉妒阿银我就做出这么阴险的事情来啊!” “嘁。”猫屋敷撇嘴。 “‘嘁’是什么意思啊!”银时青筋直跳。 “就是‘嘁’啊。”猫屋敷想起自己手心那奇怪的花印,捏了捏拳敷衍道。 “谁问你‘嘁’是什么了,明明问的是‘嘁’是什么意思?”银时坐在地上扭着屁股躲过椿黑发的攻击,脑门上的青筋肉眼可见的又崩出来一根。 “连话都要装作听不懂,真是难缠的家伙啊……”猫屋敷装作抱怨的样子嘀咕着,心里却想着要不要对花印注入灵力试试看。 “……”银时平常被卷发盖住的额头上终于布满了青筋。 “哎?”试探性的往手中花印注入了灵力的猫屋敷莫名的看着脚下有点眼熟的阵法。 “这个看上去有点眼熟啊……”银时蹲在猫屋敷面前一脸认真思索的表情。 “这是传送阵啊废柴男!大人可是曾经用这个阵法想要把你送回去的!”椿从背后一脚踹开了银时,想要将猫屋敷从阵法中拽出来,结果毫无预备之下被结界的力量弹了开来。同时她敏锐地发现,自己身为式神与猫屋敷之间的联系,居然微弱的几乎不存在了! 银时翻滚在一边,眉毛微妙的动了动:……怎么刚刚好像听到了点奇怪的声音?啊啊,一定是因为没有喝草莓牛奶所以产生幻觉了,还是起来去喝一杯草莓牛奶就上床睡觉吧。阿银已经过了那种放肆的年纪了啊。 “这里是哪里……啊不对,刚刚怎么听到白发卷毛男那家伙的声音了?这家伙每天草莓牛奶草莓牛奶的,居然还没有糖尿病挂掉吗?好神奇啊!” 嗯?银时坐起来托着下巴:【喂喂这是怎么回事,又听到那个小鬼的声音了啊!】 “……不过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全是树啊?啊,啊咧?为什么又听到那卷毛的声音了,难道是我在陌生的环境下产生了对家的思念吗……啊呸!那我应该听到椿的声音才对吧?” 【啊千万不要是想念我啊,被人想念什么的这种事真是让阿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银时恶寒的抖了抖。 “……所以说果然不是错觉啊!为什么我能在心里听到你说话啊银桑!” 【嗯?嗯?嗯?!真,真的啊居然真的听到心声了!这种事应该问你才对吧,每天研究奇怪黄纸条的小鬼。你是不是又把什么怪东西贴在阿银身上了,不要闹了好不好?这种和一个讲荤段子像喝水一样简单的少年心意相通的事情真的好恶心啊。】银时觉得胃里翻腾了两下,忍不住“啪”地一声捂住了嘴。 处在陌生环境中仅仅拎着弓箭的猫屋敷脸一黑:“你以为我想吗!你是不是傻啊我现在都和你不在一个地方啊笨蛋!” 银时扭头扫视了一圈房间,发现除了一个身上冒着滚滚黑气的椿之外,真的没有人了! 【这下可是不妙啊,小鬼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快点回来啊阿银把草莓牛奶都让给你!椿现在看上去像是要把我拖进厨房当食材一样可怕啊!】 猫屋敷心中一沉,作为椿的主人,他其实已经通过与椿之间薄弱的几乎不存在的联系,以及银时这个先例推测出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他恐怕是正在异世之中了! 但是面对某个卷毛男……“没关系的椿对食物的要求可是很高的……可恶哪里来的子弹啊?”从猫屋敷那里传来的心声最后一句话充满了诧异。 银时猛地站了起来,但是奇怪的是现在无论他怎么在心里呼唤猫屋敷,却都得不到任何回应了。 这下,真的糟糕了。——目前其实是被猫屋敷收养……啊不,收留的银时想道。 …… 就地一滚躲开射向自己的子弹,伏进草丛中张开弓的猫屋敷神情严肃。 哪个家伙一声不响的上来就偷袭人!而且还有子弹,难道自己是到了什么不和平的世界吗? “出来!”冷硬的男声响起,然后猫屋敷意外地看到一个一头银色直发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枪走了出来。 猫屋敷呆呆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脑中的想法是——居然是直发! “不出来吗?”神色冷冷地男人表情很是厌恶,“只会躲在暗处的肮脏家伙。” 喂喂——!明明是你先偷袭我的好不好!猫屋敷郁闷的想着,傻了才会听到你说出去就出去呢,万一出去之后被你射成筛子怎么办? 而且,刚刚这人藏在树影后面还看不太清,但是当他多走了一步踏进月光内的时候,猫屋敷却很清楚的看到这个手里拿枪的男人身上还穿着学生一样的制服。 “难道是什么特工的世界吗?”猫屋敷张着弓有点摸不准。 【你脑子里除了不和谐的东西就没别的了吗?都对你开枪了怎么可能是特工啊笨蛋!你以为你在拍电视剧吗——啊疼疼疼!】另一边被暴走的椿抡在地上的银时对突然“接通”猫屋敷后听到的这句话嗤之以鼻。 被银时突然蹦出来的声音吓到,猫屋敷的手臂轻微的抖了一下,心里叫了一句糟糕,身体已经快速的向一边翻去。 刚滚到一颗树后,就见自己原来的位置被子弹“哒哒哒”扫过。 猫屋敷:“……”还好自己刚刚没有很傻很天真的走出去!不然现在可以被椿拿去浇花了啊喂! “可恶的吸血鬼!”银发持枪的男人神色愈发难看。 可恶的吸血鬼猫屋敷:“……”等等,吸血鬼??他这是跑到什么不得了的世界里来了…… 【吸血鬼……】 猫屋敷已经完全从银时这句心声中读出他便秘的表情了。 再次张弓,猫屋敷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这位银,额直,额不对,这位先生你恐怕误会了,我并不是什么吸血鬼之类的生物。请不要在对我进行攻击了,否则的话,我也不会继续忍耐下去了。” 本来在猫屋敷的预想中,自己严肃的声明后再警告的射出一箭在那家伙的脚边,应该足以暂时保证自己的安全,就算得不到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至少能让那个莫名攻击自己的人离开。 但是,这一切都是猫屋敷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对方那头银色的直发真的太抢镜了!他差点脱口而出叫人家“银发卷毛男”啊!虽然并没有完全说出口,但是磕磕巴巴的开场真是让他一点也不想射出那支所谓的警告之箭了。 “……”听到这么一番话的锥生零脸色难辨。 “那么,我就先失陪了。”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个丢脸的地方呆着了,背好自己的弓箭,猫屋敷决定还是先离开为妙。 “零,发生什么……事了……” 没想到还有一个人的猫屋敷和冲过来身穿制服的女孩子撞了个照面,征愣之下竟然张开手眼睁睁的看着妹子扑进了自己怀里。 忽然就抱妹杀的猫屋敷:“……” 忽然就被抱妹杀的黑主优姬:“……” 锥生零脸色巨变,掠过草丛冲过来,正好看到黑主优姬一脸茫然的扑进了比她还茫然的猫屋敷怀中,这样一幅极具欺骗性的画面。 有种自家精心爱护的鲜花,被隔壁熊孩子随手摘走迷之感觉的锥生零:“……” …… “所以说,你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黑主学院内吗?”有着一副好相貌,但是穿着打扮都无限靠近大婶的俊雅男人笑眯眯的问。 被强硬的披上毯子还在手里塞了一杯热可可的猫屋敷一脸高深莫测的喝了一口热可可,顿了一下硬是把嘴里的液体咽了下去:“是这样的没错。”好,好甜!这完全不是自己能适应的口味! “那么方便的话,可以告知一下我你的姓名和住址吗?我们学校可是建在离市区很远的地方呢,我可以请人送你回去。”黑主灰阎笑的很和蔼,想要亲和的拍拍猫屋敷的肩膀,但是刚一抬手就碰翻了桌子上的盛满滚烫茶水的杯子,顿时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桌子上的文件来。 猫屋敷:“……”又是一个从头到脚写着不靠谱的人。 “爸爸!”黑主优姬看不下去的上前一步,“那个,因为现在太晚了,外面比较不安全,可以的话还是请你留在这里休息一晚吧。” 从一进门就靠在墙边一言不发的锥生零忽然道:“现在的时间,不能收留外人。” “但是!”黑主优姬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十分为难。 “地址,我送你离开。”锥生零站直了身体,看向猫屋敷。 确认猫屋敷并不是自己厌恶的吸血鬼之后,锥生零对猫屋敷的态度也总算是有所缓和——最起码不会上来就开枪了啊! 想到之前这位银色直发君提到的“吸血鬼”,再想想这位迷之摔倒少女所说的“不安全”。猫屋敷少年犹豫了一下,“额,那个,我可以在这里呆一晚吗?明天一早我就会离开的,不需要送我。”就算送我,你们也送不到啊。 不等锥生零张口拒绝,端着一杯不知道又从哪儿倒出来的热茶,黑主灰阎道:“啊作为被收留的客人,至少请让我们知道你的姓名吧?” 真是风水轮流转,不久前还在收留别人的猫屋敷,今天居然就变成了被收留者呢…… 不过姓名这种东西…… 身为阴阳师多少还是有些谨慎的猫屋敷少年严肃的说:“坂田银时。” 黑主优姬:“……” 锥生零:“……” “啊,啊咧?真是和你……不太契合的名字啊。”微妙的感到有些违和感,黑主灰阎哈哈的笑着。 “啊是嘛,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因为会叫这种名字的家伙,一般都是有一头乱糟糟的银色卷毛和怎么睁也只是一条缝的死鱼眼的废柴大叔嘛。”猫屋敷面无表情。 黑主灰阎:“……”这绝对不是他的真名!绝对! 黑主优姬:“……”银色卷发……说起来,如果零是卷发的话…… 锥生零:“……”难道是在记恨着初次见面时的攻击吗? 猫屋敷:不,我只是单纯的嫌弃一下某个家伙的人设罢了! 喂——! 第5章 Episode.005 【哟,摩西摩西——】 【少年,听得到吗少年?】 【啊真是,难道传递心声也有假冒伪劣产品吗?】 “摩西什么摩西你以为在打电话吗!”盘腿坐在洁白的床铺上,用手蹭着自己右手掌心上的印迹,猫屋敷冷酷的说道。 【椿这个危险的女人听到我可以和你在心里说话这件事可是瞬间就暴走了,要把阿银的心掏出来的表情一点都不掩饰的挂在脸上啊!但是我的心怎么能交给这个头发像假发一样开着挂的女人呢对吧?】手边摆满了草莓牛奶的空盒子,还捧着布丁吃个不停地银时鼓动着腮帮子。 “……就算你交出去,椿也不会收下的!”猫屋敷满头黑线,无意识的握了一下爪子。 【哦哦哦这个布丁怎么比刚刚那个还好吃?哎原来不是一家店的吗……这家店的名字是“叮叮叮”?真是有个性的名字,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甜品一定是非常善良的店主,不如明天就去拜访一下顺便再买点这个布丁来吃好了。】 “……你每天都在心里想些什么啊!”好想揍人! 【喂喂少年我们还没挂掉电话,你说想揍我的话阿银可是听到了,听得清清楚楚哦!作为对阿银精神上的赔偿,冰箱里的雪糕和布丁还有蛋糕就都归阿银了。】其实早就把冰箱里为数不多的甜品几乎吃光了。 “不要再废话了!帮我转告椿,我没事,只是无法召唤她来此世,而且我正在想办法回去。让她不要担心我。”猫屋敷侧头看向摆在床头的弓箭,叹了口气。 【摩西摩西?你说让椿给阿银准备草莓牛奶和巧克力雪糕还有红豆饭吗?】银时一副没听到的样子。 “你还敢更无耻一点吗……”无法和椿取得联系,不得不看银时脸色的猫屋敷默默在心里给银时记了一笔账:“不管想吃什么,椿都会满足你的。先把我要对椿说的话传达过去啊混蛋!” 懒洋洋的吊着死鱼眼,银时一边的腮帮子里塞着泡芙道:“你家大人啊,说是不放心阿银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要你好好照顾我,不管阿银什么时候想吃什么甜食都可以的那种全方位照顾哦!” 椿合十的双手危险的捏紧了一瞬,低下头去默不作声。藕色的和服上蓦地晕出了几片深色。 银时呛住,“咳其实静酱还有别的话要阿银转告你的。” “……”椿顿了一下,眼泪流的更厉害了,“是‘敬’不是‘静’!究竟有没有好好地念过书……” 心中一松,银时大大列列的挠头:“喂喂现在是吐槽这个的时候吗?你家大人现在被好吃好喝的收养着呢,比起他更应该被关心的是阿银。阿银觉得红豆将军正在跟我招手……” “我明白了,请稍等。”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客厅,没过多久银时就灵敏闻到了一股不同于任何已知甜品的甜香味道。 【骗人的吧!这味道难道真的是冒出个红豆将军了吗?不行啊闻到这样的味道之后连奶油满满的泡芙都吃不下去了,果然还是过去看看是不是红豆将军好了。说不定还可以和那个老头要个点什么都是红豆饭的指头呢。】银时三两口把啃了一半的泡芙塞进嘴里,随意的站起身走向厨房。 “……只惦记着吃的糖分怪!”猫屋敷松了口气倒在床上,翻过身看着窗外的月光不自觉的勾起嘴角。“不过,椿肯给你做‘那个’的话,果然你还是有认真帮忙传达我的话。” 【怎么说阿银也是万事屋的老板,有委托当然要认真的完成了。不过还是稍微有点在意,‘那个’是什么?】站在厨房门口但是怎么都拉不开门,银时干脆又坐了下来靠在门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那个’就是‘那个’啊。”猫屋敷神同调的也打了个哈欠,虽然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却丝毫不敢睡过去,眼皮有一睁没一睁的耷拉着。 【我说静酱啊,还是小孩子的话就不要学大人那样故弄玄虚。会像原本想画老虎但是呢却画成了猫一样的人被人嘲笑的。】 “我的名字不是‘静’,是‘敬’!还有你到底想说什么?话说那个典故难道不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吗?是说原本想画老虎但是画成了狗吧?”实际上眼皮子快要眯成一条缝的猫屋敷心里倒是颇有活力的反驳吐槽着。 【真啰嗦!还没到当老爸的年纪就开始用书本上的东西教训人了。我说静酱啊,你就告诉阿银实话吧,你其实真的不是十六岁而是活了很久的老头子吧。】坐着有点不舒服,身子一歪直接横卧在厨房门口的银时鼻子一抽一抽的使劲闻着从门缝里钻出的香气。 “……” 对方诡异的沉默令银时一悚,【不是吧这都被阿银猜中了!你果然是活了很久的老头子!怪不得会懂得那么多成年人之间这样那样的事情,还像吃饭喝水一样随意的提起讨论!一个老头子居然叫‘静酱’这种可爱的女孩子才会起的名字,真是好变/态……】 “不是说了吗,是‘敬’不是‘静’。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猫屋敷唾弃道,因为银时的话脑中却不自觉的想起了一些他以为都忘记了事情…… 咳,但是由于猫屋敷尚未摸索出怎么结束和银时间“心意相通”这种事,所以他在这一刻所回忆到的事情也同时统统都出现在了银时的脑海中。 无论是充满古韵,在银时的记忆中只存在于天人出现前的精美日式庭院也好。被一株大的简直不科学的樱花树遮盖住的别院和卧病在此的少年也好,再或者长发曳地黑发金瞳,嘴角染着鲜血眼中的光芒却依然耀眼的可怕的青年也好。 这些画面无论是那一幕都向人传达着温馨和幸福的情绪,不小心看到这些画面的银时一时之间也沉默了下来。 【话说静酱啊,你那里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过了许久,银时站起来走到阳台上仰头看着漫天的星星,懒懒的问道。 “当然是晚上了。”猫屋敷敛起因回忆而出现的傻兮兮的笑容,有些莫名银时的问题。 【静酱,我和椿说,你现在是吃好喝好睡好过的好的不得了。】 “所以呢?” 【所以今晚你要是没有好好睡觉,发出什么奇怪的动静,就算是用敲晕你这样的方法,我也要让你变得乖乖睡觉哦。】 “这句话听上去好耳熟。而且不要说的好像你敲的到一样,也不要说的好像你敲的到我就会给你敲一样!”在床上来回翻滚,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心睡着的猫屋敷干脆离开了软软的床铺,推开了窗子想要享受一下凉凉的夜风。 然而正处在冬季的异世毫不客气的送了一股强烈的冷风进来,身上只有一件浴衣的猫屋敷:“……阿嚏!” “谁在那边?”一簇冰棱随着这句话直直的向猫屋敷飞来。 “……”这里的人脑子都被门挤过吗!为什么总是一边问谁在那里一边就开始攻击了啊!如果是自己人或者无辜的路人难道就这么随手干掉了吗!这究竟是什么奇怪的世界啊? 敏捷地一个下蹲躲开射来的冰棱,一晚上被莫名攻击了三次的猫屋敷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咬破手指在空中画下了几个奇怪的文字,之后直接用灵力招来弓箭破出窗外。 张弓搭箭,先前被自身鲜血刻在空中的文字散发出淡淡金光,然后自动拉长化为了一只完全由阴阳令咒构成的箭矢,以流光般的速度射向了树林之中。 管他是谁,不声不响就乱丢东西打人的家伙,去死吧! 不可思议地停留在空中射出一箭,猫屋敷轻盈地落在地上,轻抬手臂又是一道令咒搭在了弓上。 “哦呀,如此陌生的气息。”树林的暗影处走出一道身影,穿着白色的精致制服。鸦羽般的黑发和红瞳被月光映出了十分不善的气息。跟在他身后的一个金发少年捂着手臂,那里有一道被猫屋敷留下的伤口。 见那金发的人正狠狠瞪着自己。从来只有自己欺负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欺负自己份的猫屋敷勾唇一笑:“阿拉,不好意思,刚刚手滑了。” “你!”金发少年的身侧迅速浮现出几颗闪烁着锐利光芒的冰钉。 猫屋敷“嗯”了一声,气性十足的松手。令咒化作的箭矢立时擦过那金发少年的颈侧,叉在他身后的树上化为了碎星点点渐渐落下。 随后而来的夜间部成员瞳孔一缩,看向猫屋敷的目光隐含愤怒。 “生气啦?”不在意的摆摆手,猫屋敷学着银时的样子懒洋洋的道:“作为打了个喷嚏就被人攻击的无辜路人,我都还没生气,你们这些作为打人那家伙的同伴,有什么资格对我生气?” “但你刚刚已经打伤我了!”蓝堂英被这说法气的咬牙切齿,金色的头发快要竖起来了。 猫屋敷“噗”地一声,“才没有啊,我什么时候打伤你了?我们明明隔着这么远,我又没有路飞的橡胶果实,不可能伸这么长的手过去打你啊!话说少年你是不是玩冰钉玩脱了扎到自己了,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就随便把责任丢给我啊?” “胡说啊你!弓明明还拎在手上呢!居然有脸说打不到我!”蓝堂英气的跳脚。 “你是傻瓜吗?我只有弓怎么打伤你,小孩子都知道弓是搭配箭的,箭在哪里?”猫屋敷才不会承认自己真的打人了好吗。 “你才是傻瓜!我都看到了你的箭射出去就不见了!”蓝堂英少年从未在自己有限的吸血鬼生涯中遇到过如此无下限的家伙,肚子里噎了一堆想骂出来的话,但是碍于一旁黑发红瞳的玖兰枢大人还没说话,只能委屈的憋在喉间。 “少年,射出去之后会不见的只有时间之箭啊,你看我会像是‘时间代言人’那种一听就很没前途的人吗?”和银时相处了一段日子吐槽功力每天以成倍的速度增长,猫屋敷对付憋着话的蓝堂英简直轻轻松松。 “够了。”冷冷地阻止了还想说什么的蓝堂英,玖兰枢微微向前踏了一步,周身忽地散发出强大的气势。 “这位先生,我从未在黑主学院中见过你,请问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玖兰枢的视线紧紧锁在猫屋敷身上,语气中藏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危险。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这句话一出,猫屋敷发现周围的气温好像瞬间低了下去。 居然没有被自己的气势影响? 玖兰枢眼中映出微笑的猫屋敷,缓缓的笑了:“真是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虽然有些特殊,但现在正在关键时刻,这样的意外因素还是解决掉比较好——只不过有一点可惜,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有意思的……人类了。 一步一步的靠近似乎在思索什么的猫屋敷,玖兰枢的手指动了动。 “你们是吸血鬼吗?”猫屋敷突然平静地说。接着他就看到跟在玖兰枢身后的人“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猫屋敷吓了一跳:“这么害怕吸血鬼的话,应该不是吧?”而且,就算是害怕也没必要脸色那么难看吧…… 玖兰枢发现即使是自己纯血的能力居然都无法影响到这个人类,眉头一皱:“你是谁?” 啊,又到了这个时候。 没有一点愧疚之心的用着别人的名字干坏事,猫屋敷又一次严肃的说:“坂田银时。” “撒谎。”不像是察觉到了违和感但却懒得说破的锥生零,和以为是错觉什么都不说的黑主优姬,更不会像那个润/滑剂一样绝不把话说透的黑主灰阎。玖兰枢直觉这不是眼前之人的名字,十分相信自己感觉的他也就十分干脆的拆穿了猫屋敷的话。 “……”又不认识,为什么会那么笃定的说自己在撒谎==。猫屋敷嘴角一抽,“随便你相不相信,反正不关我的事。” “没看错的话,你刚刚是从日间部的寮舍中跳出来的。如果按照你所说,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么你为什么会从日间部的寮舍里出来?”玖兰枢难得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这是理事长先生给我安排的啊,因为据说这里的晚上很不安全,所以打算收留我一晚,明早就让我离开的。谁知道打个喷嚏都会被人丢东西。”猫屋敷少年撇嘴,双手环胸道。 黑主灰阎……居然在这时候放身份不明的人类进来! 玖兰枢的心情更加糟糕,看猫屋敷的眼神也更加难以言喻,这种情绪在猫屋敷环胸的双手改为紧紧揪住自己领口,一脸警惕的看着他时到达了顶点。 “既然是这样,就请你明天早点离开。”留下这句话,玖兰枢收敛起身上的气势,转身踏回黑暗之中。紧紧跟在他身后的金发少年一身冷汗站起来,在手臂的伤口上附上了一层冰,有些摇晃的跟了上去。 随后,之前还像饺子粘锅一样贴在地上的人都慢慢站起来,跟随着玖兰枢慢慢离开了这片树林。 摸着下巴,猫屋敷心想:“果然还是吸血鬼吧。” 【什么吸血鬼?静酱你已经过了听睡前故事的年龄了,不要在幻想了。快点放下奶嘴自己换好睡衣进被子里睡觉吧。刚刚怎么叫你都出声还以为你已经睡着了呢混蛋,结果现在突然冒出来一句话,吓得阿银差点把好吃的红豆饭包打翻掉。】银时把滚烫的红豆饭包在手上来回颠着降温,心惊肉跳的对猫屋敷说道。 “……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了,自己年纪大了拿不住东西也要把责任推给别人。好歹也是个比我大的成年人,就不能稍微给正在成长的少年做个榜样吗?”猫屋敷目送了玖兰枢等人离开,纵身一跃跳起来,脚下飞快地点过几个五芒星阵,窜进了自己刚刚跳出去的房间中。 【不说起年龄你绝对比阿银大!不要装作一副无知的热血少年样子,你的真面目我早就知道了!】软糯香甜的红豆在唇齿间散开,银时在椿笑眯眯的注视下一个接一个的吞着红豆饭包。 “你是想说你还年轻但是已经提前得了老年病所以不中用了吗?”猫屋敷躺倒在床上,十分冷酷的回道。 【才没有呢!阿银中用的很!话说回来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不要在吐槽了混蛋你没发现你的人设已经崩的你妈妈都不认识了吗!】被说不中用的银时一口噎在喉咙,咳了半天拼命的灌水。 猫屋敷冷笑:“我的人设就是随时嫌弃你的人设,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不仅没有崩,而且还完成的很彻底!” 【你够了真的够了!是有多瞧不起阿银的人设才会这么残忍的把自己的性格都抹杀掉啊你!啊?活了超久的少女名老头静、酱——!】反击起来的话银时也并不差。 “不是瞧不起你的人设,只是瞧不起你而已,废柴高血糖大叔!”猫屋敷眼皮一跳,心里给银时狠狠记了一笔。 【你惹火我了,静酱!火的阿银连美味的红豆饭包都吃不下去了!这简直是太浪费了,红豆将军和阿银都不会原谅你的混蛋!】完全用甜食代替了晚饭的银时大字型摊在地上,嗅着红豆饭包的味道,再看看自己已经微微凸出来的圆滚滚肚子,心酸的要命。 “谁要这乱七八糟东西的原谅,明明就是自己甜食吃多了!你是多热衷于把莫名其妙的事情按在我身上?……”猫屋敷认为自己现在肯定已经青筋跳满头了。 【别小瞧红豆将军,以前啊世界上是有没有蛋糕啊泡芙啊布丁之类的甜食的。但是呢就是因为红豆将军觉得‘可恶饭和糖分居然不能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然后一心研究才发明了现在各种各样的甜食哦。不好好尊重的话你一定会被神明诅咒的!】银时踱步到冰箱边上拉开门拿出一盒牛奶,仰头一倒好像不用吞咽一样直接把一盒牛奶喝了个干净。 “你这样聊天会把天聊死的!上一句还是红豆将军呢后一句就是神明了吗?而且你说的那些难道不是西方糕点吗?除了你没人会把它们当饭吃的!”果然,和坂田银时这个人相处,不管是谁都会忍不住吐槽的! 【红豆将军发明了甜食之后就挂掉了嘛,为了纪念他才把他立为神明的……不对这不是阿银要说的重点,小鬼你到底是怎么通过学校考试的这么简单的题目都抓不住重点吗!】银时□□着手里的牛奶盒子,面无表情。 “谁管你!” 【喂!】 和银时东一句西一句的拌嘴互相吐槽,快天亮的时候猫屋敷终于无法抵抗沉沉的睡意,一点一点挣扎了一晚上的上下眼皮胜利会师,手拉手的把猫屋敷拽向了睡梦的怀抱。 靠在冰箱边上身旁散落了一堆草莓牛奶空盒子的银时抬起头,吊着周围有点青黑的死鱼眼打了个哈欠,嘟囔着:“喝了一晚上的草莓牛奶感觉真不错,就是盒子要收拾太麻烦了。要不不管了吧,反正椿会收拾的。” 然后枕着自己的手臂睡着了。 第6章 Episode.006 黑主灰阎理事长真是个好人!——猫屋敷少年站在黑主灰阎身后默默呐喊。 完全想不到昨天玖兰枢说是“明天一早请你离开”,居然就真的在一大早找上门来要扯着他的领子把他丢出去了。 ——啊不,玖兰枢根本不会做这种事的,他只是不放心你会乖乖离开所以来看看而已。 幸好他躲得快一个翻身就从床上滚起来了,不然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被这个一脸凶相的男人扔出去了。真是看不出来明明长得这么贵气,但是却在收留无家可归的人这件事上这么小气呢。 ——不是都说了吗!玖兰枢根本不会做那种把人丢出的没形象的事啊!少年你快醒醒啊喂! 还好黑主理事长出现的刚刚好,再玩一会儿的话猫屋敷说不定就要一言不合的和玖兰枢来一发了。 ——喂喂喂来一发不是这么用的吧! 玖兰枢的视线扫过猫屋敷定在黑主灰阎身上,“理事长,没有经过夜间部的同意,在夜间部的活动时间收留非本学院的学生这件事,是不是应该给夜间部一个交代?” “啊啦?关于这一点,枢你不用担心。因为这位坂田先生是误入的,正是因为在夜间部的活动时间,所以考虑到他的安全问题才会收留他的。现在正要送坂田先生离开呢,对吧?坂田先生?”侧着身子扭过头来,黑主灰阎搭着一块米色的披肩好脾气的问道。 “……” “坂田先生?”气氛因猫屋敷的沉默尴尬了一瞬,黑主灰阎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啊?咳咳,嗯对,黑主理事长说的对!”才反应过来“坂田先生”是在叫自己,猫屋敷一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几声,严肃的回答。一脸“黑主理事长说什么都是对的”表情让作为当事人的黑主灰阎一时间都有点接不上话。 “既然这样,这件事我就暂不过问了。”玖兰枢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阴郁的气息,看向黑主灰阎的眼神也十分难辨。留下这一句可算是通牒的话之后,玖兰枢没有停留直接离开了,他相信黑主灰阎不管是打了什么样的算盘,接下来都会尽快让这个人类离开的。 不然等他再次“过问”的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黑主理事长,你真是个好人!”猫屋敷说,昨天认为你一点都不靠谱的真是抱歉了! “啊咧?”猝不及防被人发了好人卡,黑主灰阎微征,旋即绽放了一个慈祥满满的笑容道:“没什么的,枢只是脾气不太好,其实是个很温柔的孩子哟。”说着还露出了一副“真拿他没办法”的宠溺表情。 猫屋敷:“……”温不温柔先不说,==可那个叫做枢的家伙首先已经不能称之为“孩子”了吧!而且刚刚他可是在威胁你呢,真当我听不出来吗! “嘛,还没吃早餐吧?先来一起吃点东西吧,之后我会安排零带你离开的。”黑主灰阎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零就是昨天带你回来的孩子哦,他啊虽然总是冷着一张脸,但是小时候可是非常可爱的!还会抱着我的腿叫‘爸爸’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长大了之后反而不爱说话了,好伤心……” “多谢款待。”猫屋敷平静且十分有礼貌的跟在黑主灰阎身后。——他已经看穿这个男人了!果然昨天初次见面的时候不靠谱的印象才是对的!会因为刚刚发生的事而觉得这个男人还有几分靠谱的他真是大笨蛋! “就是这里了,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准备的可能有点多。请随意~”黑主灰阎推开一扇门,对已经在房间里的两个人打招呼:“小优姬~早安,昨晚睡的好吗有梦到爸爸我吗?昨晚爸爸没有去给你盖被子一定要原谅我啊,因为零半夜又跑出去害的爸爸桑我好担心的出去找了好久呢。” 坐在优姬对面正拿着面包的锥生零手一顿:“……” “爸爸!”优姬无奈的站起身走到黑主灰阎身边将他拖到椅子边,“坂田先生真是抱歉,一大早就这么失礼。” “没关系。”猫屋敷笑着摇摇头,“父女两个的关系真好啊,真让人羡慕呢。” “哎?”黑主优姬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着脸道:“我觉得坂田先生应该也是吧。”她不由得回想了一下昨天不小心绊倒,扑在对方怀中被温柔的扶起来的事情。 猫屋敷笑容变淡了一些,含糊不清的“唔”了一声:“我没有父亲。” 一句话引来同桌三人的注视,黑主优姬为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而忐忑不安,想要说几句安慰的话语又不知道应该从何开口,局促不安的握紧了手举在胸前。锥生零深深的看了猫屋敷几眼,对他的印象再次有所改观。 至于黑主灰阎…… 猫屋敷一脸黑线的看着黑主灰阎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块手帕,脸上肉眼可见的流着面条泪,嘴里还念叨着:“呜呜呜小银酱真是太可怜了!如果这么可爱的孩子是我的儿子就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爱护小银酱的……” 小,小银酱…… 猫屋敷嘴角一抽,还好用的名字不是自己的,就当做没听见吧!没听见! 但是话说回来了,黑主灰阎那个漫画一样的面条泪到底是怎么流下来的……猫屋敷神思恍惚的往面包上涂着果酱,没注意到其他人看着面包那欲言又止的古怪神色。 “这么喜欢吃甜食的小银酱一定是因为没有父亲的疼爱,所以才会从这些东西中汲取成长过程里没有得到过的糖分,真的好可怜呜呜呜爸爸桑的心好痛……优姬爸爸小时候有好好的关心你吧?零?”黑主灰阎目不转睛的盯了猫屋敷一会儿,转过脸又是一阵奔腾的面条泪。 “听到没银桑,你这么爱吃甜食一定是因为小时候没有父亲的疼爱,所以才会从这些动植物油脂里汲取成长的糖分吧?”咬了一口面包发现甜的受不了,本着我不能一个人受难的精神,猫屋敷一边梗着脖子咽下面包一边在心里对银时说道。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猫屋敷撇撇嘴,决定把这句话留到以后当面对那个糖分控说一次。 “我吃饱了,多谢款待。”一块果酱涂多了的面包吃下去,短时间内猫屋敷认为已经没有任何食物能引起他的食欲了,因此他向黑主灰阎知会了一声,打算自己离开黑主学院了。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锥生零也利索的站起身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猫屋敷:“……”虽然没有说话吗,但是为什么就是从那双眼睛中读出了“我送你走”,这样一点也不符合对方冰冷外表的温柔意思啊? “其实……”猫屋敷正想说“不用送我了,我可以自己离开。” “不行!绝对不可以自己走!如果离开的时候你身边没有一个可靠的身影送你的话爸爸桑……啊不,不对,理事长我会非常不放心的!以前的话就算了但是现在绝对不能让你一个人!”黑主灰阎飞快地打断。 猫屋敷:“……”不要说的这么让人误会啊喂!什么可靠的身影啊!你其实想说的是爸爸吧,绝对是爸爸吧!话说回来这是离开学校又不是入学要爸爸这种角色陪着干什么? “那就麻烦你了。”毕竟也是好意,猫屋敷思索了一下还是坦然接受了。 “阿诺,坂田先生。”黑主优姬似乎很犹豫,“很抱歉,刚刚让你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没关系的啦,没有什么不好的回忆。我现在不是过的很好吗?”猫屋敷走到黑主优姬身前,仗着自己比妹子高,探出爪子搁在人家鸦羽般的发顶上蹭了两下。心里暗爽的想着:哈哈哈身高优势真是太棒了,脸上仍旧挂着一张极有欺骗性的温和笑脸。 无意识被摸头杀的黑主优姬脸颊上慢慢爬满了红晕。 一扭头看到自己幼驯染红着脸的样子,一下子想到昨晚相似的事件,于是又一次生出了自家精心种植的花朵,被隔壁熊孩子顺手摘走微妙感觉的锥生零:“……” 手里捏着手帕的黑主灰阎,忽地生出了一种自己防狼防了十来年,到头来自家女儿居然被一时兴起捡的小狗叼走的荒谬感:“……” “时间不早了,咳咳,银桑,如果下次你还会来拜访的话,请尽量选在白天哦。”黑主灰阎看不下去的打破了两人间奇怪的气氛,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灼灼注视着猫屋敷不安分的爪子。 黑主优姬也蓦地抬起头道:“没错,坂田先生!黑主学院……晚上的时候会比较危险。” 猫屋敷感到自己手背上落下了一道来自某爸爸桑的灼热视线,讪讪地收回手挠了挠脸,“啊,我知道了,谢谢你们昨晚的收留。” 礼貌地道别之后猫屋敷拎起自己的弓跟在了零身后,走到校门口时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的他回头一看,竟远远看到一个奇怪的黑影似乎正在注视着自己。 “……”猫屋敷收回视线皱起眉:这个吸血鬼和人类并存的学校还真是……嘛,算了,反正不管自己的事。 “就到这里了。”锥生零负责的将猫屋敷送到了黑主学院所在位置的山脚下,“前面再走半个多小时就是一座小镇,那里有便捷的交通工具。” “非常感谢。”尽管气性很大,但没人招惹的时候猫屋敷到底还是一个讲礼貌的好少年。 走出几步后身后的人忽然又开口道:“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无论是为了什么。” 猫屋敷一步未停的往前走。颇为头疼的想:怎么一个两个都觉得他来这里是有目的的……他真的只是意外来到这里的啊,相信他这么难吗? “还不打算出来吗?已经跟了一路了。”认为自己已经走了很远的猫屋敷停下步伐,转过身对空无一人的方向平静地问道。 沉默。 没有人出现的尴尬沉默。 “唉?居然没人跟着吗?”猫屋敷似乎很诧异的摸摸头,“我真是电视剧看多了……” 转过身的一瞬间身后敏锐地察觉到阴冷的气息扑来,面不改色的抬起弓挡住了身后的第一次进攻,同时侧身下蹲往身后一扫。 片刻的接触后,都没占到便宜的两人各自退开。 “唉?居然是女孩子。”猫屋敷诧异的看着自己手上被拍碎的弓身,视线移到对面还穿着制服的短发妹子身上。 “但是我不会手下留情哦。”缠着绷带的右手抚上碎裂的地方,指缝间泻出淡淡的金光,不过几秒的时间,刚刚还一副快要碎成渣的弓出人意料的恢复了被攻击前的样子。 短发的女孩子也为眼前出现的事惊讶了一瞬,但也就是这短短的一瞬间,一只金色的箭矢尖锐破空,直袭她的面门而来! “打架的时候怎么能发呆啊?”令咒化作利箭,灵力全开的猫屋敷身侧浮空着数不清的金色光晕,才吃了一次攻击的星炼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那些金色的光团展开来之后会变成什么。 但,主人的命令不能违抗。 星炼目光一凛,手持短刃消失在猫屋敷面前。 猫屋敷:“……”该说妹子执着好还是吐槽她愚蠢好。 空着的左手几乎与星炼消失的速度相当的在空中画起了符印,每一笔完成后都会有几个金色的光团拼命地钻进去。 “禁!”随着猫屋敷的这声呵斥,符印中的灵力游蛇一般蹿出去,极有目的性的向星炼藏身的位置飞去。 尚未反应过来的星炼被灵力近身缠住,紧随其后的符印更是直接将她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嘛,虽然很抱歉,不过是你先攻击我的对吧?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不过这个符咒的时间有点长,麻烦你在这里热切的目送我离开吧!”笑眯了眼的猫屋敷走到星炼几步外的地方,像是和关系多么好的友人告别一样挥挥手。 “忘记说啦,这个符咒的限制时间是一天哟——” 远远地,星炼听到那个主人吩咐自己抹去记忆的家伙这么说道。 …… 沿着砖块铺就的小路绕了几圈,猫屋敷头疼的发现了一件令人困扰的事。 他在这个模仿了欧式小镇装修风格,同时也模仿了街道复杂程度的镇子里……迷路了。 “咳咳。”即使周围没有人,还是为自己的迷路行为感到了一丝难言的羞愧。猫屋敷左右看了看,从怀里面不改色的摸出来一张从黑主学院的寮舍中顺出来的白纸。 “东之角氐西之星芒,西之奎昂南之尺航,南之星张北之舆方——临!”随着咒语成型的白色纸鹤在猫屋敷掌心中抖了抖翅膀,扑簌着飞向了高空,从它的尾端处垂下了一条肉眼难以察觉的金色丝线,拴在猫屋敷的食指上。 学了那么多阴阳咒,果然还是寻路的这个最有用呢!被纸鹤拽着往前走的猫屋敷不禁这么想到。——会这么想说明你这家伙根本就是经常迷路吧喂! “哎?”怎么又被人跟上了。才走几步跑出巷子就察觉到不对劲的猫屋敷脚步一顿,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群,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在这种地方打起来比较好。于是脚下一转,往另一个偏僻的巷子里拐去。 身后,几道散发着诡秘气息的黑影贪婪的跟了上来。 “我说银桑你也太能睡了吧!太阳老头要打屁股了快起来听到没!”自己一个人实在是无聊至极,猫屋敷干脆把银时叫了起来,尽管总是说着很嫌弃银时,但是现在的话和他插科打诨互相吐槽,也好过自己现在只能听着自己脚步声的无聊状态。 没有回应。 猫屋敷琢磨了一下,话说他们两人间这个“电话”还真是时零时不灵的呢?……不,也有可能是银时他根本就还没醒过来,所以也就没办法回应自己。而且以银时的性格来说,唔,怎么想都觉得这家伙没睡醒的可能性更高…… 按了两下额角蹦出来的青筋,猫屋敷小声嘀咕了一句“求人不如靠己”。又从怀里摸出来一张纸,三两下折出了一只青蛙的样子,用手指戳了两下青蛙头,“阿白,叫一声看看。” 浑身白色看上去很单薄的纸青蛙蹲在空中张开嘴:“……” “啊呀,忘记你不会发出声音了。那么,阿白,来跳两下。”猫屋敷闲闲的说道。 纸青蛙张开嘴无声地“呱”了一句,听话的蹦了两下。 “阿白,来跳个舞。”猫屋敷继续要求道。 纸青蛙:“……”qaq主人不要为难我了,我真的只是一只纸青蛙而已,就算你折纸的技术再好我再怎么像真的青蛙,也不能改变我是纸青蛙的事实!而且青蛙是不会跳舞的,纸青蛙就更不会! “真拿你没办法。”猫屋敷抓起一动不动的纸青蛙塞进怀里,扭过头一看,惊诧的补充道:“啊……不对,是你们。” 在他身后的竟然有七八人之多! 或者……这些红着眼还极其不讲卫生流着口水的家伙,并不能称之为人了。 “这些是……被恶灵附身了吗?”还是不够了解吸血鬼体系的猫屋敷少年左手在空中一划,令咒箭矢自然地搭在了右手的弓上。 与实体化的箭矢不同,令咒化作的箭矢只会无声无息的击中目标而绝不会在过程中发出声音。加之它速度奇快,脱离猫屋敷的控制不过眨眼的时间,冲在最前的一个非人怪物已被一箭射穿了脑袋,随着箭矢的消失一起倒下。 “血……香甜的……”走在后面的一个非人怪物似乎还保留着一定的神智,口中喃喃着自己的目标。 “大家都不说话的时候就要记得保持安静啊混蛋!”轻盈的侧身躲开最前方怪物挠人的爪子,借着踩在墙壁上的力量和空档又划出了一道令咒,嘴里这样说着的猫屋敷搭弓抬肩,转瞬而至的箭矢干脆的了解了那个突兀发声的怪物。 “哎哎?”状似狼狈实则灵巧地落在地上,猫屋敷左手结成不完整的明王印横在身前一挡,原本直冲面门的攻击立时被金波荡漾的结界弹开。 而猫屋敷左手位置不变,就势伸直化为手刀的姿势一掌劈下,近在咫尺欲要扑上来的一只怪物立马被结界破碎时的灵力炸成了渣渣。 “真是……”好麻烦好麻烦好麻烦!再次张开了不完整的结界挡下一次攻击的猫屋敷神情愈发严肃:要是知道是谁派来这些奇怪的东西偷袭他的话,一定要把那个人射成刺猬! 娴熟的张弓搭肩,一道又一道令咒箭矢从猫屋敷手中射出,围在身边的七八只怪物和之后不知道怎么找来的,似乎还有点神智的三四只怪物很快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唔,没有符纸的话该怎么把这些家伙烧掉呢?”猫屋敷挠挠下巴,认真的思索着。浑然不觉自己正在完成“杀人放火”里的“放火”项目。 “啊对了!阿白,去把他们吃掉。”猫屋敷恍然的双手一拍,甩了下不小心拍到弓身上而有些发麻的左手,从怀里摸出了纸青蛙往地上一丢。 纸青蛙:“……”小小的白色青蛙张大嘴叼住了某只怪物的鞋底。——qaq吞,吞不下啊主人! “咦,怎么和大白一样没用。”猫屋敷双手环胸,一脸嫌弃。 这能怪我吗混蛋主人!都说了我只是一只纸青蛙而已!还有大白是谁啊我竟然不是主人的第一只青蛙吗qaq好伤心不想工作了!纸青蛙一蹦一跳的回到猫屋敷身边蹲着装死。……嗯,对,纸青蛙,装死==。 用脚尖点了两下一动不动的纸青蛙,猫屋敷嘴角抽搐:这副死样子……该怎么说呢……还真是微妙的和某个人很像啊,阿白这名字真是没白叫。 “如果这位先生不介意的话,我想我或许可以帮忙。”低沉的男声从上方响起,猫屋敷一脸“早该如此”的表情看向声音的方向:“蹲到脚麻了吧这位大叔?我刚刚还在想你要是下不来了,要不要随便丢一个谁上去帮你一下呢。话说年纪大了出门前就要记得补充钙质,或者干脆不要出门给人添麻烦了吧。” “啊呀不要这么说嘛,我还没到那个年纪呢。而且,现在有麻烦的可不是我哦?”两米多高的墙上跳下来一个身穿褐色短风衣的男人,像是没看到一地的尸体一样笑眯眯的假装抱怨道。 “如果你说的是你的出现对我来说是个麻烦的话。”猫屋敷抓起脚边的青蛙塞进怀里,右手的食指颤动了两下,原本不知道飞到哪儿去的纸鹤很快扑簌着翅膀,在男人不知真假的惊异目光中落在了他肩膀上。 “这是什么东西?”男人有一头利索的短发,因此他灼热的视线完全没有任何阻拦的落在了纸鹤身上。 “忘记介绍了,这个是小白。”猫屋敷伸手一指纸鹤,并没有要继续解释下去的意思。 “……”男人眼角一抽,“小白是纸鹤吗?” 猫屋敷点点头,鄙夷的看着男人。 僵硬的读出了猫屋敷眼中“不是很明显的事的吗这还要问”的意思,男人恍然间有点后悔自己蹦出来搭话的行为了。 “话说,大叔你不是要帮我解决掉这些东西吗?”猫屋敷下巴轻抬,努努嘴示意男人赶紧干正事。 “咳……”男人一手握拳在唇边咳了下清清嗓子,张开嘴准备说话。 “等等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做这些事并不是平白无故的,你还要向我索要报酬吧如果给不出钱就答应你一件事或者帮你做一件事,再或者直接要求我帮你个忙如果我不答应的话就巴拉巴拉给我讲一个临时编起来的故事以为可以感动我,然后就能让我答应帮你做什么了把?”猫屋敷抬起手做了一个等等的手势,语速飞快地说道。 男人张着嘴:“……” “有虫子飞进去了。”猫屋敷平静的说。 男人合上了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部电话。 “唉?大叔你怎么不说话了?”猫屋敷奇怪的看着男人的动作。 什么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说什么?男人深深看了猫屋敷一眼,深吸口气接通了电话:“是我,请派人来处理一下。这里有十具已经死亡的levele,啊不,不是我。另外,请通知一下夜刈先生,好的。” 挂断电话后的男人似乎轻松了一些,他对猫屋敷咧嘴一笑:“请耐心的在此等待一会儿哦。” 原来是组织一类的存在吗…… 孤身一人在异世之中,还未了解到此世中的情况,深知自己无法和扎根于此的组织抗衡。猫屋敷乖顺的点点头和这个男人一起耐心的等待着。 唔,虽然说是乖乖的等着了,但是…… “话说大叔,你的口僻该改改了,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每句话的结尾带着‘哦’会让人觉得可爱,同理,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男青年,如果长相端正的话,这样说也会让一部分女孩子觉得很有魅力。但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大叔,长相还……咳抱歉我不应该说这个问题……带着这样的口僻就只会让人觉得变/态了。”猫屋敷把纸鹤放在手上,用指头一点一点的戳弄着纸鹤的脑袋。 好,好过分!qaq 男人僵硬的如同木乃伊一样,扭转脖子的动作似乎都发出了“咔哒咔哒”的声音:“有,有那么糟糕吗?不管怎么说,变态什么的还是……?” “啊?”猫屋敷抬起头轻勾唇角绽出一个只是看上去温柔纯良的笑容:“我说的不对吗?大叔。” 人生中头一次被质疑了自己口僻设定的倒霉男人灰暗的垂下了脑袋。 ——明明大家都说很有个性的啊喂!这个长得一脸纯良嘴巴却毒的不得了的小鬼到底是哪里来的啊喂!! 第7章 Episode.007 夜刈十牙不愧是现世最厉害的吸血鬼猎人。 被叫来处理levele尸体的人员们还没出现,这位一只眼睛上罩着眼罩,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滚开”“我很不好惹”气息的男人就踏着一地的鲜血(没有),伴着晨光中的薄雾(也没有)极有气势的缓步而来。 “夜刈先生!”穿着褐色短风衣的男人眼睛一亮,三两步越过猫屋敷迎了上去。 “嗯。”夜刈十牙从喉咙里滚出一句低沉的应答,视线凛冽的扫过地上的尸体落在猫屋敷身上,“是你杀掉了这些堕落的吸血鬼吗?” 猫屋敷闻言惊讶的抬头:“这些是吸血鬼?”难道不是恶灵附身了吗?他又低下头去看了看横尸们的样子——除了没有被灵力震伤后化成飞灰,其他表现都和他曾经处理过的恶灵俯身的情况一模一样啊! 夜刈十牙眉头一皱,他显然没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连自己解决掉的怪物是什么都不清楚!难道曾经是普通人吗?不对,如果曾经是普通人的话,怎么可能在吸血鬼猎人协会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变得如此强大? “你有兴趣加入吸血鬼猎人协会吗?”向来习惯了单刀直入主题,夜刈十牙念头一转很快开口道。 “我看这个就算了吧咳。”猫屋敷低下头努力扮作羞怯的样子,脚尖磨蹭着脚下发青的砖块。 “那么就算了。”夜刈十牙冷声道,然后他在猫屋敷“不可能把这就放过我了?”的视线中继续道:“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你杀掉的这些人都是失踪记录在案的平民。如果你拒绝了我刚刚的提议,那么就要麻烦你和我们去一趟审判所了。” “……”猫屋敷的嘴角不受控制的一抽,原来是这儿等着他呢。他也不会傻傻的去问证据在哪里了,想来那个口僻变/态的大叔在墙头上蹲了半天绝对不会是光顾着看他的。不过话说回来了,为什么同样是意外掉到了异世回不去,他就那么惨?被人用子弹追着打就不说了,好不容易有容身之处还得在一大早就离开。想去大城市探寻一下回去的方法又被奇怪的怪物攻击,最后最惨的来了——自卫反击完了之后居然有人告诉他不加入我们就会被抓走! 再反观那个一头天然卷的废柴大叔,居然会碰到自己这么善良的人无条件的收留他!人的运气竟然真的可以差的这么远吗喂! 【……你还能更不要脸一点吗静酱?如果说你善良的话恐怕世界上就不会有不善良的人了!会那么倒霉就说明你这家伙之前肯定被不少人画着圈诅咒过了!】银时的声音突然在这时懒洋洋的钻了进来。 “阿拉?从小缺少父爱,所以靠动植物油脂来补充成长中缺少的糖分的废柴高血糖大叔——你终于从你甜腻腻的梦乡里出来了吗?”猫屋敷立即不客气的吐槽道。 【喂!你那句槽点满满的吐槽是怎么回事啊!阿银对糖分的爱才不是那么肤浅的理由呢,什么成长期的忧伤青春期的烦恼阿银统统都没有!不要再这样侮辱阿银的糖分了混蛋!】银时被这吐槽扎的像被踩了尾巴的大猫一样。 “至少这一点请相信我,银桑,你的喜欢才是对糖分的侮辱。”猫屋敷用称得上是彬彬有礼的态度回答道。 【混蛋!来单挑啊!阿银被红豆将军和糖分大帝赐予了无限的力量马上就能把你的头拧下来,你信不信啊臭小鬼!】银时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布丁,叼着勺子的他面无表情。 “只要用水一冲,什么红豆将军糖分大帝都会变得寡淡无味,失去所有的战斗力了。”猫屋敷以一种看穿一切本质的句式继续吐槽着。 其他人并不知道猫屋敷正和另一个世界的人互相吐槽的开心呢。在他们看来,猫屋敷突然沉默下去的举动正是被夜刈十牙的话威胁到了的表现。 “你考虑的如何?”夜刈十牙再次问道。 “……”抬起头睇了一眼夜刈十牙因逆光而变得格外有攻击力的面容,其上还蒙着一层背光的阴影,“我能不能不加入,就挂个名?” “挂个名?”夜刈十牙眉头紧锁,想不通眼前这人是什么想法。要不是因为他是被黑主灰阎从黑主学院送出来的人类…… “你可以以编外人员的身份活动。但是,坂田先生,我必须警告你:即使是编外人员,也是吸血鬼猎人协会的一份子,如果你和吸血鬼之间有了不正常的密切关联,甚至——”夜刈十牙露在外面的眼睛中赫然显出凶光,“堕落为吸血鬼那种靠人类的鲜血才能苟延残活的生物,协会也会毫不犹豫的将你处决!” ——等一等先让他消化一下这段话。 猫屋敷面无表情的侧过头,一手扶在额上努力忍住自己不要吐槽出来,免得被对面那个男人拉过去揍的事情发生。同时心中疯狂的对银时说道:“这个世界真的好疯狂!吸血鬼就算了居然还有吸血鬼猎人啊喂!而且我看到枪了货真价实的枪啊就别在那个独眼大叔的腰上!虽然他藏得好好地但我还是看到了!” 银时黑线【……所以说人家都藏得好好地了你是怎么看到的!而且重点真的不是吸血鬼吗?世界上居然真的有吸血鬼?静酱啊你要不要多吃点大蒜据说吸血鬼都怕这个呢!】说着说着他突然来劲了。 “好,那么就作为编外人员吧。”抽空回答了夜刈十牙这么一句话,猫屋敷迫不及待的继续对银时说:“说不定真有用呢,大白你难得有用了一次嘛。唔,但是虽然话这么说,可我觉得带上你会比较有大蒜啊十字架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更有用呢。” 【阿银觉得你下一句不是什么好话。】银时站起来拍了拍发皱的衬衫,接过椿递来的面包和写了地址的纸条回道。 “因为听说血液甜的人对吸血鬼更有吸引力呢,银桑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果然,猫屋敷说的话完全在银时意料之中。 【连阿银都知道高血糖和血甜根本不是一回事啊混蛋!】银时站在玄关处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能抵抗桌上红豆饭包的诱惑,拿了两个在手上慢慢的吃着。 “差不多就好了,不要在意这种细节。”猫屋敷大咧咧的说。 “还未请教你的名字?”夜刈十牙看着眼前又走神的人,沉声道。 “啊……坂田银时!”猫屋敷这次回答的格外掷地有声。 “坂田,现在请接受你的第一个任务。”夜刈十牙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部黑色的手机递过去,“等一下会有人给你送来黑主学院的夜间部制服,然后我会带你去黑主学院安排你的入学。” “所以我的任务就是配合你潜伏在夜间部?”看完黑色手机内的内容,猫屋敷心道:对不起了玖兰君,不到一天我们就又要见面了。 【噗……没想到呐,小静酱,才离开家不到一天就要给椿领一个女额,男主人回来了吗?】远在另一个世界的银时走在路上忽地一喷,无视了周围路人怪异的眼神,狼狈地擦去嘴角的红豆沫子。 猝不及防的猫屋敷:“……”所以说这种自己心里想什么都被另一个人知道的感觉真是好羞耻啊! “现在时候不早了,先和我一起去黑主学院。”夜刈十牙睁着一只眼对着初升不久的太阳说瞎话。 猫屋敷:“……好的。”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反正身份是头目的男人对小弟发布了任务之后,一定就会接一句:“时候不早了,去xxx吧”。而这个“xxx”就是给小弟发布的任务了。 走在路上,猫屋敷总结着自己看过的电视剧和电影经验,相信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会过的非常精彩。 和自己来时的那条无人小径不一样。这次被夜刈十牙带着回去黑主学院的路段十分繁华,直到猫屋敷差不多能看清黑主学院钟塔的样子之后,周围热闹的街景和人群才开始稀疏。 而且与这次看到的学校校门相比……自己出来的时候经过的那个……绝对是后门吧! “夜刈先生。”身穿褐色风衣,到现在为止依然没有暴露出姓名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跑去拿了一套白色的制服回来。猫屋敷眼尖的看到了领口的绣纹,和曾经他所见到的那伙吸血鬼身上的制服并无二致。 猫屋敷:“……”那么问题来了,把一个人类丢到一个以人类为食的族群中,这个人类的下场会是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本质上来说确实活了不少年头,什么妖魔鬼怪都见多了但真的从没见过吸血鬼,也一点都不了解这个族群的猫屋敷认为:自己可能没办法放心的潜伏在到处都是想吸他血的生物中间。 从褐色风衣男的手中接过这套属于自己的制服,猫屋敷试图将自己的忧虑和这位被称作“夜刈先生”的独眼男人沟通一下。 但是,事实证明,一个人的眼力如何和眼睛的个数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猫屋敷刚张开嘴,夜刈十牙仿佛早就知道了猫屋敷要说什么一样道:“我会以教师的身份和你一起入学,安全方面,你不用担心。虽然我还十分不济,但在协会中怎么说也还挂着第一猎人的称号。” “……”猫屋敷理所当然的闭上了还没张开多少的嘴。 因为是寄宿学校的缘故,尽管雕花的金属大门很气派但大白天也依然紧闭着,配合上根本没设立的门卫处和两边郁郁葱葱的大树,整所学校传达出的信息分明就是:“不欢迎你,走开。” 也不知道夜刈十牙走到门口之后做了什么,紧闭的大门缓慢无声的向三人敞开。夜刈十牙抬起步子就向前走,猫屋敷愣了一下也紧随其后。而褐色风衣男则又不知道从哪儿拿到了一堆书本抱在怀里,紧紧跟在猫屋敷的身侧。一路上简明扼要的向他介绍了一下黑主学院的基本信息。 黑主学院,一所平民和贵族都会接收的私立贵族院校。以上课时间的不同分为日间部和夜间部两个部别。其中日间部所面向的是普通学生,而夜间部据传则是属于贵族世家的独立教育体系。校规中严令日间部和夜间部的成员不得自由接触,为监督这一规定的实行,特设了两位风纪委员专司此事。 “……所以,进入夜间部之后,作息会完全颠倒过来,黄昏是晨读,凌晨收课。你要尽快适应才行。”褐色风衣男在理事长办公室前郑重的交待道。 向来都是早睡早起,生活作息十分规律的猫屋敷:“……好的。”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打扰了。”夜刈十牙叩了叩门,推门而入的瞬间直入主题:“今天就作为夜间部认识新老师的第一天吧。” “阿拉,不要着急……哎?”黑主灰阎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抬起头,看到从夜刈十牙身后走出来的猫屋敷一愣。 猫屋敷少年属于什么呢?别人尴尬的话,他就不尴尬了。所以看到黑主灰阎的表情之后,来时路上还在说“抱歉刚道别我就回来了”的他很自然的扬手打了个招呼:“嗨,理事长先生。又见面啦。” 嗨……个鬼。 并不想和你再见面好吗! 黑主灰阎看到猫屋敷的第一眼,并不是“他不是走了么为什么又出现了?”“居然是吸血鬼猎人协会带来的,难道是有什么目的吗?”之类的严肃念头。虽然说起来会有些丢脸,但一直很有爸爸桑自觉的黑主灰阎,确确实实脑中闪过的第一念头是:幸好这家伙进的是夜间部,和小优姬相处的机会并不多!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事不宜迟啦。夜间部的那些孩子们可能会有些调皮。夜刈桑可要温柔点哦?”暗示般的这样说道,黑主灰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改口的速度这么快有什么问题——多留一会儿这小子会和小优姬接触到的机会就越大,爸爸桑我绝不做这种事! “啊对了,这位先生是?”亲力亲为把茶水放在三人面前,注意到褐色风衣男的存在时黑主灰阎稍感惊讶的问道。 “坂田金时。”瞟了端起杯子喝水的猫屋敷一眼,褐色风衣男收起初见时嬉皮笑脸的样子,面无表情且飞快地回答道。 猫屋敷:“——噗!”这一口水喝进来仿佛就是为了喷出去一样! 脸上湿答答的黑主灰阎笑容一僵。 褐色风衣男继续面不改色道:“家弟要给理事长先生添麻烦了,还请多多照看。” “啊哈哈那是肯定的呢,小银酱这个孩子可是很可爱的。”掏出手帕拭去脸上的水渍,黑主灰阎眯成缝的眼睛里没人看得清是一副怎样的神色。 猫屋敷:“……咳咳咳!”刚刚那口水,还没吐干净! 夜刈十牙绝对是在场表现最自然淡定的一个,他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失礼至极的猫屋敷,利索的起身道:“先去换衣服,晚上的课要按时到。” 褐色风衣男识相的起身告辞:“那么,在下就先离开了。” “理事长,非常抱歉。”总算摆脱了刚刚自己被名字刺激的说不出话来的窘况,猫屋敷十分歉疚。理事长虽然总是笑眯了眼看不清神色,觉得有点变/态的样子,但总归来说还是个好人,就这样因为自己的失礼而喷了人家一脸水,如果不诚恳的道歉,良心实在过不去呢。 “没事没事,不过没想到小银酱你这么可爱的孩子会有一个那么严肃的哥哥呢。”黑主灰阎从办公桌下拿出了一个黑底银边的袖章,“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妥,不过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夜间部的玖兰同学吧。” 猫屋敷心情复杂的接过这个袖章,“理事长……如果我们打起来了,请你相信,绝对不是我先动手的。” 黑主灰阎的手一顿,强忍着从搭肩下拔/出蔷薇十字枪的欲/望:“……不会出现这种事的,小银酱。” ——理事长,这种事,真的说不准的。 黄昏逢魔,夜间部成员的必经之路上并未因为夜幕的即将到来而门可罗雀。相反,在这条百米左右的路径两边,均是身穿黑色制服的学生。一个银发的男子戴着红色袖章冷着脸站在这条路的终点,而一个黑发的可爱女生则戴着同样的红袖章,站在这条路的起点。 黑主学院的风纪委员。有这两人在,即使日间部的成员再怎么狂热也不敢造次。 随着夜间部成员一个个的出现,原本小声议论着的人群中开始时不时的爆发出几声激动地呐喊—— “啊啊啊啊枢大人今天依然这么优雅!” “一条大人更可爱了天啊啊啊!” “不不不可爱的是蓝堂大人啊!” “架院大人在看这里在看这里啊!!!” …… 诸如此类的噪音并没有影响到夜间部众位不急不缓的步伐,然而就在枢即将像往日一样带着夜间部的成员进入夜间部的教学区时,路的起点处蓦地响起一道声音—— “玖兰同学,可以请你稍等一下吗?” 三月的樱花仿佛受不了这黑发金瞳之人的笑容一般旋转落下,铺就着每一步他向前的路。额前的碎发被微风轻轻托起,似缠绵般撩/拨着其下闪烁光辉的琥珀金瞳,嘴角尚还噙着笑容,像在与多年不见的老友道安。右手的绷带没有全部缠在手上,剩余出的一截和着猫屋敷的步伐随性的飘在风中。 身后虽空无一人,却像走在万人朝拜的王之道路上,猫屋敷不紧不慢的一步步走进因他出现而抿紧了唇的玖兰枢,递上黑主灰阎拜托自己交给他的东西。 然后粲然一笑,“玖兰同学,不好意思,又见面了。” 第8章 Episode.008 上回说道,猫屋敷少年踩着一地花瓣迎着无数人的目光,宛若求婚一样的走到了夜间部帝王玖兰枢的面前,递上了一个黑底银纹的袖章。 看到这个袖章的玖兰枢君,以一种能震碎一栋楼玻璃的气势缓缓勾起了唇角,在周围人群因他的笑容而出现的噪声中开口道:“是啊,又见面了呢。” “这是黑主理事长托我交给你的东西。”猫屋敷少年依然猎奇的不受任何影响,灿烂又阳光的笑着。 嘛,虽然玖兰君身上的敌意和黑气都要化成实质了。 “这样吗,那就多谢了。”玖兰枢礼仪周全行为得体的接过袖章,笑容未减一分,“看来坂田就是理事长所说的新生了。” “要是没有别人的话,那就是我了。”猫屋敷老实地点点头,左手忽地握拳往右掌上一敲补充道:“对了,我有礼物送给各位。” 似乎是为了响应他这句话,周围的树林中响起了簌簌的声音,大家的注意力不由得就这样被吸引了过去。 一只蓝色的纸鹤努力的钻过低矮的树杈,扑楞着翅膀飞了起来。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视线中,第一只出现的纸鹤就像一个信号,接二连三的纸鹤不断钻出树林,扑腾着翅膀越过日间部的各位成员飞向站在玖兰枢身后的夜间部部员们。 玖兰枢抿紧了唇,紧紧地盯着那只落在自己肩头,一举一动都像极了真实鸟类的蓝色纸鹤。浑身上下的气息十分不友好。在他的身后,有一个算一个,每位夜间部成员的肩膀上都停着一只除了颜色一模一样的纸鹤。 猫屋敷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一个不成敬意的小魔术,以后还请各位多多指教了。” 一整天的时候都用来折这种注入了灵力还写上了咒语的特殊纸鹤,要是会被轻易地解决掉不就白折了吗! 【纸鹤不都是用来祝福的吗你这家化在里面写什么乱七八糟的咒语了!】不小心听到这么一句话的银时眼角一抽,不受控制的吐槽了一句。 “怎么哪儿都有你?我可是在完成人生大事!”猫屋敷恶狠狠地回答。 【人……生大事,十六岁的少年居然已经开始解决自己的人生大事了。】银时颤抖着声音,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所以说你脑袋里就不能有点正常的想法吗!不是才告诉过你有吸血鬼吗,我可是绞尽脑汁才想了这么一个不让他们把我当食物看的办法!”猫屋敷深感银时能活这么大真的不科学,难道就没人想砍死他吗? ——其实是有的,但是咳咳,还没有一个能成功的。 【阿银可是告诉你,食物无论如何都是食物,就像草莓牛奶不会是红豆盖饭一样!事物的本质可不会那么容易就改变的。】银时激动地说道。 “……你不说话,我也不会当你是哑巴的。”打定主意接下来不管“听”到银时说什么都不会再回应,猫屋敷用缠着绷带的右手揉了揉鼻子,坦荡的在周围各色视线中笑着。 开玩笑,以前除妖的时候可是被比现在数量更多的妖怪围着看过的,人多算什么,就把他们都当作要除的妖怪就好了! 如是想着,猫屋敷脊背一僵:不对,快停止这种想法!这样想的话他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结印摸符纸了!现在一张嘴说不定会直接出来“九字真言”……快想想别的,比如说……咳咳玖兰君发型不错可惜是直发,玖兰君发型不错可惜是直发,玖兰君发型不错可惜是直发…… “坂田君……”玖兰枢再次想要碎掉那只纸鹤未果后,低沉的开口。 “玖兰君不错可惜是直的啊!”不断利用别人发型转移注意力的猫屋敷被玖兰枢的视线一扫,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话。 霎那无声。 在这短短的几秒内,猫屋敷思考了很多——为什么要听安倍师兄的话捉弄师父,结果被关了禁闭的是自己。明知道巷口的猫咪很多很多,为什么还要带着四人份的便当过去给它们磨爪子。银时毕竟是废柴,为什么来到异世后竟然愿意下意识的相信他……这些念头最后统统化为一道几乎实质化的怨念:好好地为什么要管人家头发是直是弯啊! “那个,我说的是,头发……发型。”此刻任猫屋敷怎么解释,一切都是苍白无力的。 周围那种并非惊讶而是惊恐的目光真是让人无力==。 要怎么解释这群家伙才会相信!他并没有觊觎玖兰枢的想法!猫屋敷懊恼的捏着嘴,恨不得手里有张噤声符然后拍到几分钟前的自己嘴上。 纵观玖兰枢君沉睡前醒来后的经历,遇到过的思想最鬼畜的人也不过是一个玖兰李士罢了。虽然行为和思想都很异类,但好歹也是个纯血,即便是和玖兰枢斗嘴,也都是笑里藏刀式的,何曾受过如此直白的嘴炮攻击! 别的就算了,质疑性/向这还像话吗! 而且,日间部的脑部少女们还在火上浇油。 “……没想到转学来的这位大人这么勇敢,居然对枢前辈告白了……” 耳聪目明的猫屋敷以及夜间部成员:“……”哪里告白了?怎么就告白了,不要脑补些不存在的情节啊喂? “虽然不想枢前辈被人占/有,但是这位新生好像也很美型啊……” 等等,不是说不要脑补一些不存在的情节吗为什么还在脑补啊少女,你快醒醒! “可是美型的话我觉得蓝堂前辈和一条前辈更合适吧?” 莫名躺枪的蓝堂英以及一条拓麻:“……” 另一位当事人玖兰枢君…… 猫屋敷耳朵很尖的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循声望去——玖兰枢君脚下的砖石小路裂开了几条肉眼可见的缝隙。 当了背景板很久一直没插上什么话的黑主优姬如梦方醒:“日间部的各位,请离开!” 尽管十分不甘心,但还是在冷着脸的锥生零和黑主优姬的警告中离开的各位日间部少女们,不约而同的用隐含着“加油”意味的视线看着猫屋敷,然后好似不能亲眼见到什么历史性画面一样一副遗憾的样子离开。 被留下的孤独的猫屋敷少年直面着玖兰枢君狂飙的杀气:“……那个,我说的真的是玖兰君的发型不错……” 好吧,对着玖兰枢君那张写满了“你觉得我会信吗?”的□□脸,猫屋敷认为自己现在就是说出朵花来也不会有用了……怎么办,要不然再给他折个纸鹤吧? 喂喂你这家伙是把夜间部的纯血帝王当成什么了! 越想越有迷之自信觉得自己主意不错,猫屋敷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纸青蛙,忍痛割爱的对玖兰枢说:“玖兰君,这是我从小到的珍藏。刚刚我说错了话害你被误会了很抱歉。” 玖兰枢低头看了一眼白色的纸青蛙。 纸青蛙无声地“呱”了一句,在猫屋敷手上蹦着调转头,用屁/股那边对着玖兰枢。 玖兰枢:“……” 纸青蛙:主人他好凶我不要过去qaq! 猫屋敷看着纸青蛙的动作也是醉了一脸,伸出两根手指把纸青蛙头转了回去。——乖听话好吗,哄好这位玖兰枢君就给你小蝌蚪吃哦。 不等等青蛙不是吃蝌蚪的吧? 被猫屋敷的动作刺激的脸色更加难看的玖兰枢:“……” 话说回来,现在还能忍得住不暴起按住猫屋敷这家伙一顿揍,玖兰枢君真不愧是纯血帝王贵族典范呢…… “枢前辈!夜间部上课的时间不是要到了吗?”眼看着曾经让自己免摔一跤,对自己有免摔之恩(?)的“坂田先生”就要血溅当场,黑主优姬当机立断上前一步道。 唔,要说玖兰枢面对黑主优姬,真的是犹如春风化雨一般就变了脸色呢。 惯例的对黑主优姬完成一次摸头杀,玖兰枢的笑容中终于出现了温度:“不要太辛苦啊,优姬。” “没关系的前辈!”黑主优姬倒是不像之前那样微红着脸,而是元气满满的回应了。 猫屋敷竭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隐晦的向黑主优姬投去了感谢的诚恳目光:要是没有优姬的话,接下来的大战肯定不可避免了。还好没有让黑主理事长失望呢。 才不是呢,早就失望透顶了。不,应该说从来没有抱过希望才对! “先进去吧。”玖兰枢君收回手淡淡道,转身前投向猫屋敷的视线可谓是“来日方长我们改日再算账”这句话的实质化…… “噗——真可爱呐枢大人。”一位可爱的女孩子路过猫屋敷身边时这样说道,在猫屋敷默默注视的视线中轻佻的眨眼道:“日安,我是红玛利亚。这个很可爱呢,可以送给我吗?” 顺着对方的手指,看到自己手里这只抱着自己手指不撒手的纸青蛙,猫屋敷额角一跳。果断的拎起来放到了红玛利亚手中:“送给你了!” “非常感谢。”少女送上甜美的笑容,戳弄着这只纸青蛙,在自己指头被纸青蛙含住的瞬间先是一愣,随后甜甜一笑。 少女的额发轻轻搭在眉间,银灰色的长发被黄昏刷上了一层耀眼而温暖的光辉,发自内心的微笑像散发着芬芳的晨露。不管是什么,世界上任何一个可以形容美好的词这时用在她身上都不过分。 猫屋敷怔怔地看着这个笑容,心中一凉——糟糕,他好像是,一见钟情了? 【……听阿银一句话,去一次卫生间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啊对了还要记得带上足够的手纸哦。】银时懒洋洋的声线不合时宜的插/入了进来。 少年情怀被打断的猫屋敷额冒青筋:“……你这个满脑子废料的家伙,给我闭嘴!” 第9章 Episode.009 银时是被潺潺的水声吵醒的。 唔,说是水声倒也不完全是的样子…… 这样想着,银时作为一个高血糖人士迷糊的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不是万事屋和室的屋顶,也不是猫屋敷家中客房的天花板——取这些而代之的,是蓝天白云,以及落在身上大朵的樱花。 “难道阿银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到了异世吗……可恶,早知道昨晚就应该把冰箱的甜品都吃光的!”银时一个翻身坐起来,颤抖着声音随手捏起身上落下的某一朵洁白的有些罕见的樱花说道。 这句话的背景音仍然是让人听了就会心生宁静的水流的声音。 向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银时的死鱼眼因极度的惊讶而张大了。 在不远处的樱树下,一个看上去完全就是放大版猫屋敷的青年,正安静祥和的端坐在树下,手边放着一个放有热茶和茶点的矮几。穿着一身平安京时代人们才会追捧的华丽和服,抱着一尾独弦琴演奏着。 似乎是注意到了银时的视线,目前只能简称为长大版猫屋敷的青年睁开了双眼,琥珀金的瞳孔中盈满了让人望之平和,心生亲切的平静和包容。 “来自远方的客人,如不嫌弃茶点粗糙,请用。”青年停下了演奏的动作,抬起手的瞬间,如墨的长发擦过手腕落在竹制的琴上,原本在矮几上的茶点则平稳地被送到了银时的面前。 银时低下头看了一眼——啊,是和果。 缺少糖分滋养感到大脑有点懈怠的银时抓起和果,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样子侧卧在自己醒来的位置:“阿银是不会客气的。” “这倒是呢。”青年很是赞同的点头。 一边啃着和果一边不住用眼神偷瞄树下的青年,“话说,你和一位我认识的少年长得还真像啊……啊不,完全就是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大一个小,那该不会是你的儿子孙子曾孙子之类的吧?咳噗要是那样的话可就糟了,那小子完全没有遗传到祖先的优点啊。” 青年轻轻地笑了,似乎是很苦恼的样子以手握拳抵在了唇边:“当着本人的面说坏话是不是不太好呢……银桑。” 不,不会吧! 银时手里的和果掉到了地上却没有沾上尘土。 然而银时此刻完全被更重要的事吸引了注意力:“你这家伙……还真的是活了很久的老妖怪吗!” “啊呀,你注意到的只有这一点吗?”青年的笑容中多少夹杂了一些苦涩,“应该不算活了很久吧,毕竟在下也是有好好的从婴儿时期慢慢长大呢。” “……骗人的,绝对是骗人的。”银时脑中掠过一些神鬼怪异之事,表情变得有些僵硬:“还自称‘在下’……这么老土的自称完全就是你从不知道哪个时代活下来的证明。” 青年伸出白皙纤瘦的手指拂去膝上的落花:“这么说的话我可是会很困扰的……在下现在只是一道记忆罢了。”最后的那句话含糊的呢喃着。 “咳!”兀地,自见面来一直表现的很淡然的青年咳嗽了一声,唇边溢出不少殷红将他的唇角染上了颜色。 “喂——”银时的眉毛抖了抖,对方这幅无声无息的吐血设定倒是让他有了那么一丝熟悉感。 “大人!”青年身侧的空气中浮现出一道人影,手里拿着衣物披在青年的肩上,同时小心的别开自己腰间的佩剑不让这冰冷的铁器靠近青年。 “麻烦你了,椿。”青年习以为常的拭去唇角的痕迹,微笑道。 椿、椿——? 银时的眉毛不受控制的又是一跳:眼前这个浑身上下一点都看不出是女人的家伙居然是那个椿? ——的确,头发高高束起,额前还系有纯白的护额,一身藤甲腰间还别着□□。这种装扮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女人。 “我没关系。”青年安慰人般的笑着,在椿不赞同的眼神中无奈的被搀扶起来走向屋舍。 “大人,和果都吃掉了吗?” “没有呢,刚刚靠在树下睡着了,醒来后就不见了,大概是被猫咪叼走了吧。又不是第一次了,真是的呢,明明身体受不了,怎么就是那么贪吃甜食呢。” 青年和椿的身影明明就在不远处,但他们的背影却像是罩上了一层雾气,无论如何都拨不开。 银时挖了挖耳朵,视线转向地上纤尘未染的和果。 …… 倒霉。 真倒霉。 被蔷薇十字枪顶着脑袋的猫屋敷这样想着。 至于为什么,他会被一脸杀气的锥生零用蔷薇十字枪顶着脑袋这件事。其实说起来是这样的…… 前面提到过猫屋敷少年虽然嘴巴毒了点,性格欠揍了点,脾气大了点但总体来说还是个早睡早起爱好和平的好少年。 黑主学院夜间部的上课时间放在平时,应当是猫屋敷的晚饭时间。而上课时间,则是应该休息睡觉的时候。 在这样的前提下,一度是好少年的猫屋敷,理所当然的在夜刈十牙作为老师的第一堂课中睡着了…… 最后还是被人拍着肩膀叫醒的…… “坂田君胆子可真大,夜刈先生的课都敢睡觉。”银发的少女摘下头上可爱的礼帽放在猫屋敷的课桌上,俯下身来对刚醒来还有些迷茫的人笑道。 “……”猫屋敷有些没回过神来,没听明白的样子稍稍睁大了些眼睛。 “红玛利亚,你对新生可真关注呢?”一条拓麻站在不远处,对两人的互动淡淡的说道。 “阿拉?大概因为我也是中途转来这里念书的原因吧,总之,见到坂田君之后就很亲切呢。”举止活泼的少女踮起脚轻飘飘的转了个圈,笑容真挚的侧过头:“以后可以叫你的名字吗?坂田君。” “啊当然可以。”反正不是自己的名字,猫屋敷干脆利落的就应下了。不过……他的目光真的忍不住直往一条拓麻的脸上看呢。 “是吗?我还以为会相信你这说法的,只有日间部的黑主优姬呢。”一条拓麻别有深意的一笑,然后离开了教室。这过程中从头到尾没看过猫屋敷一眼,仿佛过来就是为了和红玛利亚说这么几句话而已。 但是—— 睡眠不足导致精神上懒洋洋的猫屋敷打了个哈欠。 一本正经的来试探什么的但是脑袋上顶着一个自己看不到的纸鹤,这情形看起来还真是……咳。不想承认自己多费事写了隐匿咒文在纸鹤上,就是为了看到类似场面的猫屋敷不自然的别过了头。 不过…… “真是不枉我用了那么多时间来折纸鹤……”小声嘀咕了一句,猫屋敷难以顾及旁边还有一位疑似自己“一见钟情”的对象,睡眠严重不足的他往桌子上一趴,瞬间就要进入梦乡。 “银时。”少女甜美的声音拽住了猫屋敷即将沉沦的意识。 猫屋敷坐直了身体,两只手将自己的眼睛撑大,用手肘支在桌子上,转过头来看着化名为红玛利亚的绯樱闲。 “红玛利亚小姐。” 这副样子成功的逗笑了绯樱闲,摘下的礼帽被少女握在手中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笑弯了的眼眸:“真是可爱的孩子呢。” “……孩,孩子?”被一个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小的女性称之为孩子,猫屋敷不禁瞪圆了眼学舌一样的重复道。 “啊不要在意这句话。失礼了,不过刚刚你笑的很开心呢,是梦到什么好事了吗?”绯樱闲笑眯眯的摆手。 “我有笑吗?”猫屋敷少年一愣,只觉得脑袋空空,刚刚做没做梦,做了什么梦都是一片空白。 “不记得了吗?”绯樱闲的笑容淡了下去,“也对,美好的事情总是不太容易记住。” “……”总觉得自己一句话说不对就会开启少女恋爱攻略线,猫屋敷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说起来,等了好久,教室里终于只剩下我和银时两个人了呢。”绯樱闲一手撑在课桌上,上半身慢慢靠近猫屋敷。 “……”所以说这种莫名其妙的攻略线,就算什么都不说都能开是吧! “额,是有什么事情吗?”……糟了,问题问的太鲁莽了。猫屋敷心里有着一瞬间的懊恼。 不过想了想,又觉得能够为自己无疾而终的初恋对象做点什么也不错的样子。 ——不,等等,什么初恋对象什么无疾而终,说别人总是脑补其实猫屋敷脑补的才是更厉害那个吧==。 “可以吗?”暧昧不清的询问着,绯樱闲披着少女的壳子乐此不疲的调戏着脸色变红的猫屋敷。 真可爱呐,自己都没发现脸红了呢。身为女性但气势总攻的绯樱闲这样想着,往日总是纠缠的她的悲伤和绝望似乎都有了短暂的退却, “……这话问的不太对吧。”猫屋敷满脸黑线。果然是距离产生美吗?还好这个初恋夭折的早。 ——所以都说了根本没初恋那回事啊! “好吧,其实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只是想拜托你。”绯樱闲敛去了脸上一切表情,挂上了一个用于人前的微笑面具掏出一个小瓶子。 粗粗一瞥猫屋敷就看到了这个瓶中盛积的腥黑血气。早有职业病的猫屋敷双眉一竖,本能地掐了个手印顺手净化了瓶子里的血气。 绯樱闲:“……” 做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猫屋敷被自己的职业病醉了一脸——没记错的话这些夜间部的家伙都是吸血鬼吧?以人血为食其实也应当归为妖物,而且还是造了杀孽业债的那种。这样的家伙血液中有血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且这些黑暗子民的力量其实也都大多来源于此。 现在他还不知道红玛利亚少女这瓶子里啥玩意儿呢,就脑子迷糊的顺手结印净化了。这可真是…… “真厉害啊!”出乎意料的,红玛利亚即使从那一瞬间的猫屋敷身上感受到了极危险的气息,但仍然握紧了瓶子在猫屋敷面前。完全不知道自己差点被人强行“洗白”。 “咳不好意思,刚睡醒还有点没恢复意识所以就……”对于甩锅侠来说,世上没有甩不出去的锅。 “没关系,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把这个交给日间部的锥生零同学。当然,那要在我……之后了。”绯樱闲语焉不详的说着,将瓶子交到了猫屋敷手里。 “……一开始我还在想会不会是自己折的星星千纸鹤之类的,没想到居然是液体啊。”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瓶子里的东西,猫屋敷下意识地避过了血液这种直白的描述。 “那些东西都不如它来的诚恳。”绯樱闲笑笑,几丝悲凉的情绪缠上她的双眼,很快又被她按了下去。 “哎?”猫屋敷掂掂手里的小玻璃瓶,“诚恳什么的……这种形容是用在道歉或者请求的时候的吧?” “啊是吗?”绯樱闲敷衍了一句,翩然起身:“那么,就拜托你了。” “……等等!”猫屋敷望着红玛利亚离开的背影,“我还没同意要帮你送过去啊?” “……所以现在我才会把这东西拿来给你的!锥生先生你稍微冷静一点。”因为无法拒绝的少女委托,猫屋敷就这么被蔷薇十字枪顶住了脑袋。 “我感觉得到是那个女人的气息……”锥生零冰冷的表情里混杂着恶心、悲伤、期盼的复杂情绪。 猫屋敷沉吟了一下,拍了拍锥生零的肩膀:“你会找到更好的人的。” 锥生零:“……” 反应过来猫屋敷在说什么的锥生零恼怒道:“才不是那样!” 但猫屋敷只是一脸“我理解失恋的少年需要发泄”的同情表情,愈发刺激了锥生零想一枪崩了这家伙的欲/望。 “出去!”瓶子又被塞进自己手中,猫屋敷低头看了一眼掌心的功夫就被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锥生零拽着手臂扔出了宿舍。 蹲在锥生零宿舍门口的猫屋敷可怜兮兮的挠着门:“……我只是个送东西的,你把我扔出来就算了为什么要把这个玩意儿也扔出来啊?锥生先生我是有职业道德的啊我这样拿着客人的东西是会被开除的。” ==慢着,为什么这说辞像个送快递的? 猫屋敷思及此一顿,认真的思考着要不要换套说法哄锥生零那中二少年开门。 而此时的走廊的拐角处,一个人影背靠着墙壁,扬起了冰冷的笑容…… 第10章 Episode.010 连着一个礼拜晨昏颠倒的作息,猫屋敷总算是稍微习惯了些夜间部的生活。 不过,无论是猎人协会的夜刈十牙,还是夜间部的玖兰枢君好像都在这段时间内忘记了他的存在一样。 真是薄情的男人们啊。 猫屋敷幽幽的叹气。 【静酱,不要把自己说的好像是个被渣男抛弃的怨妇一样……这恶心的口气,阿银要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而且说什么薄情的男人,你自己不也是吗?】 “当然不,我还是个孩子啊。”猫屋敷理所当然的回答。 【无论多少次,都会对静酱你这超出常人的厚脸皮感到佩服。如果是在战场上的话一定是多少大炮刀剑都伤害不了的啊。】银时的两只脚丫子叠在一起互相抠着,椿坐在桌子的另一边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翘在桌子上的脚。 这样的视线让银时想起来不久前自己梦中见到的另一个“椿”,背脊一寒立马乖乖的放下了脚。 “啊银桑你太客气了,你要比我厉害很多呢。”猫屋敷端正的坐在桌子前,面前立着一本书,表情严肃的注视着正在讲课的老师,然后捏起书本后面的小型饭团填进嘴里。 正在板书的夜刈十牙手一顿,他好像闻到了饭团的味道?? 不只是他,事实上五感强于普通人数倍的吸血鬼们已经闻了很久食物的味道了==。 说起来,会做出这种十分失礼的事情并非猫屋敷本意……但是,夜间部的上课时间和这倒霉孩子晚饭的时间基本一致。当然了,对于白天都在睡觉的吸血鬼们,这是早饭时间。在这种让人揪心的误差下,就不要指望餐厅里能有什么可以当作正餐晚饭的食物了。 不得已之下,猫屋敷少年极其厚颜无耻的从黑主优姬那里蹭了一个多礼拜的海苔饭团。 没错,蹭。 要知道风纪委员也是很辛苦的,为了防止日间部一些头脑发热的少女们对夜间部的吸血鬼投怀送抱,锥生零和黑主优姬两个人除了白天的课程晚上还要负责巡逻。 黑主学院这么大,巡逻也是一件很耗体力的事情呢。 所以黑主优姬每晚都会包几个饭团当做宵夜。这件事被猫屋敷知道之后他立即就把脸皮和节操揉成一团丢了出去,上完课饿的饥肠辘辘的时候吃到黑主优姬友情投喂的饭团简直就是会心一击! 于是被猫屋敷眼泪汪汪拜托了的黑主优姬……傻白甜的做了一个多礼拜的厨娘,都还不知道他当时是吃饭团吃的有点急,又没有水,被噎出的眼泪==。 【你太小看阿银了!比脸皮厚这种事阿银绝对把冠军双手奉上给你,谁抢阿银打死谁!】 “那你真的先打死自己比较好,你对我来说竞争力太强了。” 和银时有一搭每一大的聊着天,猫屋敷解决完了今天的饭团擦擦手,一手支着下巴调转视线看向窗外。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两位风纪委员巡逻的时间。 自打上次被锥生零扔出去之后,猫屋敷就再也没能正面的和锥生零说上话。被少女委托要转交给他的瓶子也就一直没机会给他,到了后面锥生零君发现猫屋敷找他只有这一个目的时,更是直接玩起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捉迷藏游戏…… 这行为让猫屋敷恨了三天:当初为什么就没有顺手也折个纸鹤给锥生零呢?这样一来最起码可以知道他在哪里,而且最方便的是就是还可以直接让纸鹤把瓶子送过去,就不用他跑路了。 ——说到底,不过是自己懒得到处跑找人罢了(。 “这可怎么办呢……”猫屋敷低声呢喃着,最近他的直觉可是告诉他会有大事发生,如果不能在此之前把东西交到锥生零手里,可能以后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嘛,不得不说,阴阳师这职业的男人直觉和女人的第六感一样神秘又准确呢。 “滴滴——” 还在思考怎么用尽坑蒙拐骗的各种难过方法把委托完成,猫屋敷听到这来自手机的提示音还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 不会这么巧,这就要有动作了吧?摸出手机查看信息的猫屋敷霎时想到。 “红玛利亚,绯樱闲。” 信息上只有这么两个名字,而其他类似于指示的话语却一句都没有。从未有过卧底技术含量这么高的职业经验,猫屋敷拿着手机一时有点懵。 是说要监视红玛利亚?还是监视绯樱闲?等等这两个人有什么关系吗?要不要考虑了一下尾随红玛利亚探查一下呢??或者套话?——什么都没有说,只给名字算怎么回事儿? 嗯,其实猫屋敷少年你也应该顺便解释一下“尾随红玛利亚”这个选项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疑惑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渐渐消失,猫屋敷觉得自己可能有点理解这封邮件的意思了。 红玛利亚失踪了。 从夜刈十牙离开教室后不久,红玛利亚也跟了上去。再然后就是玖兰枢和一条拓麻,而在这之后,这四个人(吸血鬼?)一个都没有再回来过,猫屋敷收到了一封只写有红玛利亚和绯樱闲这两个名字的邮件。 若说这些事情没有联系那是绝对不可能,猫屋敷略微思索了一下,觉得还是先找到红玛利亚比较好。 于是他就光明正大的翘课了。 感谢那个发明了替身术的阴阳师,这是猫屋敷继寻路之后认为的第二有用阴阳术。 在自己的座位上放下一个注入灵力后变得和自己一般无二的替身纸人,猫屋敷少年动作敏捷的从窗子翻了出去,轻盈的从二楼落在地上没有惊动任何人。 发现空气中隐隐流动着的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猫屋敷皱了皱眉,右手在虚空中一划,张开五指像是拿起什么东西一样取出了一柄角弓。 “这感觉……真像背上爬了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啊。”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猫屋敷少年放轻脚步在昏暗的环境中走了几步,左手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瓶子,口中念念有声道:“吹来一切之风,唤吾之令,尊吾之名,谨此奉请!” 话音落下,瓶子里的血液似是摇晃了一下,凝出了一只不过指甲大小的蝴蝶冲破瓶子飞了出来向某个方向而去。 啊果然寻人术什么的最方便了——当初就应该死皮赖脸的要一件锥生零先生的物品才对啊。 不合时宜的这样想着,猫屋敷跟在血蝶的身后慢慢走进了夜间部的寮舍。 鼻端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眼前忽地闪过一道白光,锋锐的刀刃挟着弦月的寒光乍现。 “缚!”侧身闪过劈来的刀身,猫屋敷高声喝道,来人攻击的动作被稍稍阻挡了一瞬。 仅仅是这一瞬的时间也足够猫屋敷看清是谁在打他了。 手持长刀,白色的制服上还沾染着鲜血的一条拓麻带着笑容站在猫屋敷面前。 “……”喂喂!少年你一脸黑化坏掉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你们夜间部的人……”顿了一下,明显认为自己措词有误的猫屋敷继续道:“还真是喜欢一言不合一声不吭就动手呢。” “只是希望坂田先生现在不要进去而已。”一条拓麻说着,再次举起了刀,身影一闪就出现在了猫屋敷毫无戒备的背后。 “既然拿着刀就要像武士一样向前冲啊,往背后跑你以为自己是忍者吗。真是的——不动明王,诸佛坚固!”猫屋敷不紧不慢的低声念着咒语。 长刀劈在金色的光壁上反震开,一条拓麻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在地上,“原来如此,是身具灵力的人类啊。” 阴阳师本就是霓虹的传统职业,会被这些活了很久的吸血鬼们知道也并不奇怪。 “但是这个对我们可没有用哦。”微笑的一条拓麻身影比刚刚更快的冲向了猫屋敷,“念咒语的时间太长了呢。” 猫屋敷不偏不避正面迎上去,左手快速结印搭在弓上,一道金色的箭矢立即射了出去,“难为你活了那么久,都不知道阴阳师也是有等级划分的啊。” 错身拉开距离,“不巧的是,我属于不念咒也行的那一类呢。” “啊,但是我看到你结印了。”一条拓麻脚步不停硬生生的转身刺了过去。 虽然有点没形象但就地一滚恰好躲开攻击,猫屋敷站起身拍了拍制服:“糟糕糟糕,白衣服上沾了好多灰尘啊,真麻烦,这可是很难洗的。” “请不要担心,我们会帮你清理干净的。”笑容被寒冷的铁器映射出来,一条拓麻就势向下劈去,却发现自己仿佛被什么禁锢了一般动弹不得,“你……”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不念咒也行的那种阴阳师啊。”猫屋敷笑了起来,在不能动弹的一条拓麻脚下,一个纯正的五芒星阵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接下来可能有点疼,还请忍耐一下。”听在耳中近似嘲讽的口气,一条拓麻眼神一动不动的钉在猫屋敷身上,只见他举起两手在胸前不停变换着结印的手势,嘴唇无声地蠕动了两下。 随后,从脚下开始蔓延起仿佛将骨头一寸寸捏碎的痛苦,握着刀的白皙手指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一条拓麻大概从未想过,自己身为吸血鬼,也会有痛昏的那一天。 看着倒在地上被层层灵力束缚住的一条拓麻,猫屋敷不仅没有松口气,反而因为空气中越发浓厚的血腥气而更加戒备。 本质上来说,吸血鬼对于身为阴阳师的猫屋敷就是妖物一样的存在。虽然他不是什么死板的老头子觉得妖物就要消灭,但是会有这么厚重的血腥气,实在无法不让人怀疑是吸血鬼们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本想从正门进去的想法被一条拓麻阻止了,只是进个门而已就要打一架,要是里面还像闯关一样设了好多关卡可怎么办?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呢。 ——不,从头到尾的关卡就只有一条而已,==并不是谁都能和你一样轻松干掉他的。 如是想着,猫屋敷打量了一下夜间部寮舍外光滑的墙壁,毅然决然的——去爬树。 没办法,空有一颗可以起飞的心,但是却缺少起飞必要的翅膀呢。那光滑的墙壁从头到脚垂直一片,一点可以借力的小突起都没有。想要靠外力直接进入二楼,就只要借助窗外的这些大树了。 但是关于爬树这件事,猫屋敷认为自己还真的是差得远啊!没有仔细察看就近选了一条树杈,好不容易趴在了树杈上一蹭一蹭的靠近窗户,这个时候却耳尖的听到了一声树杈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千万不要掉下去! 这是猫屋敷少年脑中的第一个念头。 千万不要掉在他面前! 等猫屋敷低头看了一眼,发现眼珠子通红的玖兰枢正站在树下看着他的时候,这是第二个闪过的念头。 然而勤勤恳恳被超重的猫屋敷趴了半天的树枝是真的撑不住了,发出预警的“嘎吱”声后它毫无预兆的断裂了…… 还想挣扎一下的猫屋敷试图用角弓挂一下身边的树枝,减缓一下自己失去平衡掉下去的趋势。但他忘记自己弓弦的材料了,被挂到的树枝无一例外全都“咔嚓”一声被勒断了。 一路伴随着树枝断裂声往下坠的猫屋敷心中悲凉:他,他有那么重吗?! “唔!”闷哼了一声,猫屋敷觉得自己背后像是被金属棍子狠狠磕了一下,而这种想法在他看清楚自己眼下的情况后化为:还不如是被金属棍子磕了呢! 玖兰枢:“……” 正如世上之事总难如人意,满心祈祷着不要掉下去但还是掉下去了的猫屋敷,意料之中的第二个祈祷也没有实现。 他不仅掉下来了,还掉在了和他梁子无数的玖兰枢君怀里。 猫屋敷:“……” 相顾无言,气氛尴尬。 “咳,玖兰君其实你可以不用接住我的……”脸上神色十分尴尬,猫屋敷动了动想从玖兰枢怀里跳出去。 “那可不行。”玖兰枢君高深莫测的一笑,“这样的话我要的东西不就碎掉了吗。” 听不懂玖兰枢在说什么的猫屋敷一脸懵:“……”碎,碎掉? “红玛利亚交给你的东西,我闻到气息了。”玖兰枢君往日盛满忧郁神色的眸子此刻红通通的注视着猫屋敷。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是靠“闻”来确定人的?不过红玛利亚少女还真是厉害啊,居然不仅是锥生零君,就连玖兰枢君的少男(?)心都俘获了。 ——等等,不是那样的吧! “唔,我是很理解你们三个的情况了,不过这毕竟是红玛利亚要交给锥生零君的东西,玖兰君这样半路截走不太好吧?”猫屋敷为难道。 “给我。”不想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类身上浪费时间,虽然稍感意外他竟然制服了一条,但对于现在已经攥取了绯樱闲纯血能力的玖兰枢来说,猫屋敷还是有那么点不够看。 “抱歉。我是很有职业道德的。”猫屋敷往后退了一步和玖兰枢拉开距离,挂上了脸谱一般的笑容。 玖兰枢君不悦的抿唇,先前还对玖兰枢所散发的气势毫无知觉的猫屋敷,现在却敏锐地感觉到玖兰枢的实力提升了不止一点。 这么说他嗅到的血腥味果然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端出平静地样子,猫屋敷重复道:“抱歉,我真的是很有职业道德的人哦。” 玖兰枢身影一闪,向猫屋敷心脏伸去的手被角弓挡住,徒手折断了角弓。喉间溢出冰冷的笑声,玖兰枢看向手中拿着绯樱闲鲜血的猫屋敷。 “你很想要这东西吗?”猫屋敷晃晃手里的瓶子,嘴角慢慢渗出几丝殷红。 充满灵力的血液让嗅到味道的玖兰枢瞳孔一缩。 “喝了也不给你!”气性极大的猫屋敷少年以迅雷之势将瓶子里半点血腥气也无的血液灌进了嘴里。 “咳!” 没来得及阻止,玖兰枢上前一步想要按住猫屋敷的动作被他周身迸发的强大的灵力阻挡。 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反正获得了新力量之后,外形上总会有那么一点变化。 于是身处灵力漩涡中间的猫屋敷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增长,很快便如绸如缎的披在了他身上,琥珀金的眸子半眯着,不时在红色和原本的瞳色间转换。 外来力量对身体的冲击完全激起了体内灵力的反抗,两种不同力量的对决之下,猫屋敷隐约感觉到右手的印记正在发烫,而同时他的身形也在慢慢地变淡…… “咣啷!”正在闭目潜心的椿眼神凌厉的张开眼,手边蓦地出现了一把寒光毕现的唐刀,执刀的椿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了让人心惊的凛冽杀气。 近距离被杀气冲撞到的银时呛了一声,貌似狼狈地护着自己的冰淇淋闪开后目瞪口呆的看着椿的身形一闪,逐渐消失在空气中。 然而很快他就没空惊讶了,一股被撕扯着的眩晕感袭击了他的大脑,本能地握紧手里的冰淇淋杯子(。) “银桑!”意识尚未完全清醒,银时恍惚中听到了十分耳熟的声音。 “是银酱阿鲁!银酱从天上掉下来了新吧唧快让开阿鲁!”神乐“卡茨卡茨”的嚼着醋昆布。 啊对快让开会砸到…… 等等,天上?往下掉? 啊咧? 啊咧? 银时睁开眼,看清自己正从高空中往下掉的时候立即惨白了一张脸大喊道:“救命啊!!新吧唧!!神乐酱!!阿银还不想死啊啊啊——” 第11章 Episode.011 银时夸张的从天而降在歌舞伎町内还是引起了不少传言。 虽然他本人对此并不在意啦,每天不管是打小钢珠吃甜食还是喝酒赌钱没有一样落下的。而且似乎还因为那天的从天而降,仍安然无恙的原因而接到了更多的委托。 如果说一定要有什么比较令人在意的事的话,那么应该就是自打银时回到自己世界后再也无法联络上的猫屋敷少年了。 怎么说也是给阿银投喂了很多甜食的难得好人啊……银时挠挠头拿起一本《jump》看了起来。 神乐和新八都曾以不同的方式问过银时,那天为什么会从天上掉下来==。但银时对这件事的原因却是支吾地应付了过去,并没有和他们细说自己去异世界玩了一圈的事实。 “银桑!”新八拎着扫帚从楼下冲上来,“都这时候了怎么还在看漫画啊!” “啊?怎么了新吧唧,萨达哈鲁又拉大便在死老太婆的门口了吗?”银时懒散的问,放下书扣了扣鼻子。 “不是,银桑,楼下跪着一个正在哭泣的男人是怎么回事啊!” “大概是喝多又没钱付账被打出来了吧阿鲁,不用管这种没用的男人,因为不管哭过多少次都是像阿银一样没用的阿鲁。”神乐看着电视眼睛一眨不眨的说道。 “神乐,你是不想要零花钱了对吗?那么阿银我就全都拿去买草莓牛奶了。”银时一脑门青筋。 “看到了吧新吧唧,这就是肮脏的大人,说好的事一件都不会完成的阿鲁。”神乐转过头幽幽的说。 “啊是有委托吗?这边请坐——”扫帚丢到一边的新八很有压力的看着那个眼泪鼻涕流了一大堆在脸上的男人,颇为不忍的招待他进了玄关。 “新八你把什么奇怪的生物放进来了阿鲁!”神乐只扫了那男人一眼就嫌弃的别过了头。 “这位先生是有委托来找我们的……神乐快住手!”尽管头冒冷汗的新八已经第一时间冲上去,但是被眼泪糊了眼睛没看到神乐,因此一屁股坐在神乐旁边的男人还是被神乐一拳揍飞出去昏倒在地了…… “喂怪力女你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吗!”银时颤抖着说,“你刚刚可是一拳就把我们这个月的伙食费给,就这样打飞出去了啊!” “不是我阿鲁,是银酱打的阿鲁,我一直在看电视呢阿鲁。”神乐又把视线挪到了电视节目上,一副“刚刚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不要以为你还小我就不会打你啊混蛋!”银时“啪”地一巴掌拍在神乐后脑勺上,还没等神乐出手,闻声醒来的萨达哈鲁就一口咬住了他的脑袋。 “疼疼疼疼!快让它松口!”银时抱着自己露出来的下半个脑袋打滚。 在一边默默扶起据说是委托人的新八叹了口气,看着脸上硕大一个红印还在昏迷中的男人认真的思考着要不要先把这位委托人丢出去…… 等等新八这不是你的人设啊喂! …… 一阵兵荒马乱的万事屋日常之后,委托人顶着脸上的红印、被萨达哈鲁揪秃了的一块头发畏畏缩缩的坐在*的木沙发上,惊恐的看着对面整齐坐着的三人一狗。 “啊咳,先生你是有委托要交给我们万事屋对吧?”打破沉默的气氛,新八笑着尽量温和的开口。 “那个……”男人怯懦的看了他们一眼,挪了挪屁股向门口跑了过去,“委托什么的都是误会我并没有……啊!!” 一柄武/士/刀擦着男人的头顶扎在木门上,男人满头大汉地刚瘫坐在地上,腿边又扫过了一派子弹。什么都没做但已经“大”字型堵住门的银时咧嘴一笑:“是有委托要交给我们对吧?” 手里的伞顶还在冒烟的神乐叼着醋昆布慢慢走过来:“是有委托要交给我们对吧?” 干脆利索的抽回了刀入鞘,新八扶了下眼镜,“那么先生想要委托什么事情给我们呢?” 萨达哈鲁“汪”了一声,含住男人的脑袋把他拖了回去…… “其,其实,我是想拜托你们去救救我的女儿!”男人双手捂着脸,眼泪和鼻涕再次混在一起喷薄而出。 “您女儿是遭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新八正经的关心道。 “是被没用的男人拐走了吗阿鲁?”神乐好像在针对谁似得说道。 “是到了成熟的年龄吗……”银时的关注点引来新八和神乐鄙夷的注视。 “是的……”男人梗咽着,“她被一个叫做‘银’的男人迷住了,已经,已经为了那个男人的欢心,几天之内花去十几万元了。” “是银酱吗阿鲁?快把钱交出来!”神乐的伞顶上了银时的脑袋。 “银桑应该没有这样的魅力吧……不过不能放松警惕,是你吗银桑?”新八严肃的问着,摆着一副我会听你解释的表情,手中的刀却已经抽出了大半。 “你们把阿银当成什么人了!阿银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诱拐少女的事情,万一又是一个爱吃醋昆布的怪力女……咳噗噗!”话到一半被神乐一拳捣在小腹上,银时痛苦的弓起了身子。 “不用找了就是银酱阿鲁,我们帮你干掉他报酬给我就好了阿鲁。”神乐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说着。 “等一下神乐,不一定是银桑吧?”新八忧心忡忡。 “既然说不是就把刀拿开啊混蛋!”银时一把推开自己脖子上的刀。 “不是这位先生……”男人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额角的冷汗,颤巍巍的插话道。 “看吧看吧!阿银都说了不会是阿银的!阿银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银时揉着肩膀得意洋洋的说。 “唔,但是银酱你是有前科的人阿鲁。”神乐眨巴了下眼睛,这句话得到了新八的认可。 “那么先生你所说的‘银’是指?”觉得再这么下去今天一天都别想接到委托了,新八努力的把话题引入正轨。 男人听到这问题很是诧异的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没听说这个这个男人吗?他可是被称为‘吞金童子’!自从他出现后每天排着队在公关事务所等着讨他欢心的女人都可以排一长串了!” “吞金童子……”新八重复了一遍这个外号。 “是说可以吃金子的人吗阿鲁。”神乐端着一碗不知何时出现的白饭,一边扒饭一边口齿不清的说。 “好土的称呼……喂你从哪里弄得白米饭!这可是今晚我们三个人的晚饭你给我吐出来!”曾经被成为“白夜叉”的银时底气十足的嫌弃了一下这个外号,瞥见神乐正在吃饭的动作当即跳起来一脚踩在沙发上双手捉着神乐的肩膀摇晃。 “……”男人神色尴尬的和新八对视。 “所以先生是想拜托我们什么事呢?”新八强忍住和银时一起去抢晚饭的举动,暗示着自己可以回道馆之后再吃,微笑的维系着万事屋所剩无几的面子。 “……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女儿回家吧!”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神色忧伤,“这是我的女儿,她叫做铃木和雅。” 照片上一个十分年轻的女孩正对着镜头甜甜微笑,头发俏皮的扎成了歪马尾。 “自从她三天前和朋友一起去公关事务所里玩,就再也没出来了,她的朋友也一样。我在门口等了两天才从一位夫人那里知道,和雅和她的朋友都……都被‘银’那个男人诱/骗了。不停地在他身上花钱,光是酒水就点了十几万元……” 银时听着男人的话扫了一眼桌上的照片,耷拉着的死鱼眼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关事务所,那不是牛/郎店吗?”新八惊讶道。 “所以是迷途的少女和为此忧心的老爸吗?”银时挖了挖耳朵,轻描淡写的样子。 “我好像明白我说要留在这里的时候,我老爸的心情了阿鲁。”神乐捡起桌上的照片看了一眼。 “……”银时眉毛抖了抖,用挖过耳朵的手在神乐脑袋上拍了拍,“阿银并没有让你每天花个十几万给我买甜食啊神乐酱。” “这倒是呢阿鲁。”神乐轻松地被银时带歪了想法。 “我说,现在可是在接受委托呢!银桑你稍微正经点行不行!”新八忍无可忍的冲两人喊道。 然后就被这两人表情神同步的瞪视了…… “嘛,反正就是领一个迷途的少女回家而已。知道了知道了。”银时摆摆手,站起来向外走去。 “银桑你要去哪里?”新八一愣跟了上去。 “一定是去那个事务所了阿鲁,狡猾的银酱。”神乐快速扒完饭碗一丢也追了上去。 徒留一个瑟瑟发抖的男人看着面前巨大的萨达哈鲁迎风流泪…… …… “呜哇,这还真是……”三人步行到了那公关事务所的门口,被门口的“盛景”完全惊到了。 公关事务所的门前左一圈右一圈的围着一群人,全都是年纪十几岁到三十岁左右的女性,单看她们双颊泛红的激动摸样估计会误会被包围着的是什么超级巨星。 然而实际上被包围着的不过是一块手写的告示牌。 费了不少劲才从一群狂热的女士中间挤进去,期间还遭受了不少白眼的三人终于看清楚了牌子上的内容。 “今日接受点单数:八人次。” 对比着牌子上的内容,再看看一旁桌子上摞出的半人高筛选表,三人默默无言的对视着。 “这样的话我们就见不到那个‘银’了吧……”新八看了看门口两个如铁墙一般站着的保镖。 “限定什么的真是讨厌阿鲁。”神乐不知想起了什么,一脸气哼哼。 银时越过两人挤到桌子前,一脸正经的对勾表勾的手抽筋的人说:“哟,还需要员工吗d~” 不止是手,脸也开始抽筋的负责人:“……” 满头黑线的新八:“……”银桑这是什么奇怪的结尾啊喂! 还在被“限定”纠缠于不美好回忆中的神乐:“……” 负责人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招,不过现在顾不上你们,拿上这个自己进去找领班!”从桌子下抽出一张有半个脚印的员工情况登记表,塞进银时手里后立即挥了挥手让他离开,然后继续自己勾表勾的手抽筋的工作。 “进去吧。”轻飘飘的丢下这句话,银时一手挎在和服里从正门走了进去。 “……又要当牛/郎了。”新八叹了口气,和神乐跟在了后面。 出乎意料,公关事务所的内部装修走的居然是复古风格。清雅的音乐和身穿和服的侍者在被天人侵入已久的江户中出现,仿佛是一瞬间穿越了时空一样产生了一种惆怅感。 “你们是?”一个红发的男人走上来,看到银时手里的表格后立刻接口继续道:“新人吗?跟我来。” 三人跟在红发男人身后穿过一层屏风,几个女孩子正在宽敞的空间内三三两两的坐着,而在她们身边各坐着一位风格迥异的俊秀男子。 再次穿过一层屏风,红发男人介绍道:“刚刚是最外围的庭院,用以接待一些误闯或心情不好的客人。这里是提前预约的客人位置,再往里则是‘银’的单独接待位置。” 三人听到这句话提脚就往前走,直接无视了身后红发男人抽冷气的阻止。 还未走近屏风就能听到后面隐隐传来娇笑的女声,银时三人加快脚步穿过了屏风,然而三个人所有准备好的话语都在穿过屏风后的景象下被打散了。 五个不同年龄的女孩穿着不同花色的华丽和服端坐于地台之下,正中的位置则由一位身着藏青云纹和服,白色羽织的男人占据着。黑色的长发仅用一根暗金色的缎带草草束缚,随意的披在男人身后。眉间一抹引人瞩目的赤红在灯光下似有光华流转。琥珀色的眼眸半阖,专心的注视着手中的三味线,纤瘦有力的手指每一次拨弄都发出优美的乐曲,虽然右手绑着绷带,却不仅没有影响此人呈现出的美感,反而为其填上了一种尚在人间的烟火气。 察觉到有人走过了屏风,男人抬起眼帘望过来,看清银时过于震惊而面无表情的脸后,男人唇畔浮起一丝笑容,这一笑当真如沐春风。 “好久不见,银桑。” 第12章 Episode.012 表现的倒是挺淡定的,然而实际上猫屋敷的懵逼指数不比银时低多少。 试问,世界上还有没有比你拿别人名字顶包,结果没几天就被名字正主找上门更尴尬的事? 猫屋敷会告诉你,有。 后面追来的红发男人紧张的看着猫屋敷的神色,见他似乎没有什么不悦松了口气,口气稍显严厉的转向银时三人:“你们三个是怎么回事?这里是银大人单独接待客人的地方,就这么擅自闯进来惊扰到客人要怎么办!” 在正主面前被称为“银大人”……嘴角隐隐抽搐但及时用扇子挡住的猫屋敷站起身走过来,一手搭在红发男人的肩上温和道:“不要这么严厉啊,井佑。” “就让我来和他们聊聊吧。”猫屋敷调转视线侧过身对已经站起来的五位女士轻笑,“今天的招待要先告一段落了,希望在刚刚的短短时间内在下让几位美丽的小姐觉得开心了。” “银太客气啦!而且哪有短短的时间啊,我们可是从昨晚就来了哦。”最左侧的女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妆容艳丽不说行为举止也是御的不得了,听到猫屋敷这样说立即笑了起来。 “啊?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吗,真是抱歉,和几位相处的时间不管多少都还是觉得不够长呢。”又被称做“银”了,感受到身后的视线,猫屋敷背脊一僵放下挡脸的扇子,像是很惊讶一样的歉意微笑。 “阿拉,银你真是的。”几位女客人不由自主的笑起来,经过红发男人井佑的接引离开了这处被化为猫屋敷个人场所的地方。 稍稍松了口气,猫屋敷转过身准备和银时说点什么,忽地眼前一花一道身影越过自己直奔桌上的点心。 神乐坐在桌子前一口一口地塞着点心还不忘记嘱咐银时:“银酱我也被童子拐走了阿鲁,快给我十几万让我哄他开心然后给我好吃的阿鲁!” “拐你个头啊混蛋你分明是被甜食抢走了注意力吧!等会儿,这不是那家阿银根本吃不起的甜品店限量蛋糕吗!客气点啊神乐酱阿银才是不能缺少糖分的人设!——新八我也被拐走了快送十几万来!”银时看清桌子上的东西后面色一变,猛虎扑食一般窜到桌前和神乐一起抢起了吃的。 “才不是呢阿鲁,我也有这样的人设!”神乐分毫不让。 猫屋敷神色复杂的看着站在原地的新八,虽然还没有正式的认识过这位,但是内心里莫名就生出了许多同情…… “银桑!神乐!”新八徒劳的试图阻止两人的行为,被猫屋敷复杂的视线注视后饶是和银时混迹多年练就的脸皮也有那么一丝顶不住了。 嘛,不管怎么说,在美丽的人面前维持尊严与形象是雄性的本能啊本能。 ——喂上一句话槽点有点多啊! “不介意的话,请坐。”猫屋敷折扇一合,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额谢,谢谢……”新八跪坐到软垫上,偷摸摸的又打量了一下眼前正在倒茶的人。 一缕黑发顺着弧线姣好的脸侧滑下来落在胸前,半垂的眼睛可以清晰看到睫毛在下眼睑上投下的一片阴影,似乎想着什么很开心的事情一样,唇角微微勾起。虽然肤色过于苍白了,但怎么看都是一个大美人的样子。 新八眼前闪过那位痛哭的男人样子,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样一个人居然会做出那种事来。 不过话说回来了,不是有句话叫做“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吗”?虽然这位先生不是东西但是的确很美丽呢…… 不对,有点不对,怎么能在初次见面的时候说别人不是东西呢! 新八思绪一拐,越想越跑偏,深陷在自己的纠结中难以自拔了。 “现在看上去可以正常交谈的就只有我们俩了。”倒了三杯茶水,一杯推给面前戴着眼镜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少年,猫屋敷没好气的甩了一杯热茶在银时面前,然后又动作温柔的放了一杯在神乐手边。 “喂喂静酱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嘭’的一声就把杯子甩到阿银面前了,阿银的脸都被溅出来的水烫到了!”银时嘴里还有不少奶油,此刻忙里偷闲的来了一句,从嘴里飞出来一些奶油沫子。 “银桑你才是太过分了!不要忘记我们是来干嘛的啊!就坐在那里吃起甜食来了,出门前不是喝过草莓牛奶了么!”新八尽职尽责的吐槽着。 “那怎么一样呢,新吧唧你还是不明白啊,等到你青春期来临的时候你就懂了。啊要掉下来了我扶你回去。”银时抽空回身用手指顶了顶新八的眼镜,语重心长。 “……喂混蛋银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新八顿时炸毛,握着拳头站在银时身后。 “……看来是一个能正常交流的都没有。”猫屋敷默默地吸溜着茶水,语气撒鼻息的不行。 等银时和神乐把桌子上的糕点扫荡完,一整壶茶都灌进肚子里的猫屋敷眼看着三个人往地上一摊似乎是想睡觉顿时就……了。 走到银时身边踹了两脚,猫屋敷俯下身来,过长的黑发顿时垂在了银时脸前,“你是知道我在这儿来蹭吃蹭喝的,还是不知道我在这儿看到我之后才决定要蹭吃蹭喝的?” 银时拨开搔到脸颊的黑发,“阿银是来拯救迷途少女的,才不是为了吃喝那么肤浅的理由。” 鄙夷的直起身俯视银时,猫屋敷“唰”地展开扇子:“然后你就为了肤浅的理由瘫在地上了?” 银时不答,双手枕在脑后,从斜视的方向睨着猫屋敷漫不经心地问:“话说,你现在是怎么回事?吃了激素还是被抓去做研究了。” 这个…… 猫屋敷沉思了一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瓶血的效果比激素可好多了。 “意外意外。”站着低头说话实在太累,发现神乐已经滚在一边睡过去的猫屋敷手一顿,脱下羽织轻轻搭在了神乐身上。 而一向以战斗力强大为天赋和本能的夜兔族神乐,竟然对猫屋敷的接近毫无反应。 银时看在眼中,无聊的抠了抠鼻子,“激素吃多了会影响x功能哦静酱,这么急着长大干什么?大人的世界可是很复杂又无趣的。” 这些天来在牛/郎店里释放了本性(?)的猫屋敷转脸一笑:“不也是你的世界吗,所以我想早点来看看。” 银时的死鱼眼动了动。 就听猫屋敷接着道:“……看看到底多残酷的世界才会把你变成一个脑子里都是糖泡的笨蛋。” “……”就知道没有好话。银时一炸,“够了你这乱用别人名字的混蛋!” 自觉理亏的猫屋敷沉默了三秒,低声叫来了一位侍者,端上来几盘样式精致个头小巧的花糕,“咳,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就算你讨好阿银也没用。”银时嘴上说是这么说,身体却诚实的不得了瞬间弹起来坐到猫屋敷身边开始吃甜食。 “那个,请问一下你有没有见过这位小姐?”深感万事屋的商业信誉就要靠自己承担了,新八毅然扛起了委托事件的进展担当。 从中年男人铃木那里拿来的皱巴巴的照片出现在猫屋敷眼前。 盯着照片上的女孩子仔细回忆了一下,猫屋敷有节奏敲着手的扇子瞬间停住:“这不是和雅小姐吗?” “静酱你竟然真的干起了拐/骗未成年少女的勾当!”银时一呛,不停地咳嗽着抢过猫屋敷手里的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慢点吃,噎不死你。”从牙缝里咬出一句话来,猫屋敷瞪着银时的目光含义可以简称为凶狠。 “银桑,有的吃就多吃点不要说话了,反正你说话也没什么用的。”新八恨铁不成钢的吐槽着,心里莫名多出一种和猫屋敷站在同一阵线的同仇敌忾感。 “正是如此。” 银时抬起头准备反驳,猫屋敷立即凉凉的补了一刀。 十环!暴击! “你们两个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啊喂!刚刚不是还不认识吗新吧唧热血一点你现在这样子会崩人设的,吐槽的重任可是全在你身上呢!”银时激动的扯住新八。 淡定的扶起有些下滑的眼镜,新八一针见血的回复道:“这个设定银桑你不是正在很好的执行吗,总是吐槽之类的,即使是我偶尔也会厌倦的。” 银时浑身石化,“新吧唧……” 像看电影一样津津有味,猫屋敷一手捏着糕点,一手端着茶杯。哪里还有半分所谓贵公子的样子==。 在银时幽怨地注视下,猫屋敷脸色一变——糟糕,尿急了! 早知道刚刚就不要喝那么多茶了。 懊恼不已的猫屋敷放下茶杯拍拍手,仓鼠一样把糕点存到腮帮子里,“我出去一下,等我回来再继续刚刚的话题。” 银时机械的拖过盘子,敷衍的应付着:“知道了知道了。” 待猫屋敷转出屏风之后,气氛沉寂了一下,新八犹豫地问道:“刚刚我们有话题吗银桑?” “当然有了阿鲁。”被食物香气诱惑醒的神乐揉着眼睛,披着白色羽织手脚并用的爬过来拿走了另一盘花糕,“不是在说什么时候吃白米饭吗阿鲁。” “神乐酱,你的脑袋里除了白米饭还能有点别的吗?不要和银桑一样纠结于某一点设定啊!”新八还是忍不住捡起了自己吐槽担当的身份。 “我才不会呢阿鲁,那就变成新八了!”神乐掐着银时的脖子抢糕点,一脚踹翻了桌子。 正在三人打闹之时,一位前呼后拥打扮的珠光宝气的女人走了进来,目光轻蔑的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真是老远就闻到了一股穷酸的味道,这三个家伙怎么会在银的庭院里。” 红发井佑几步上前解释道:“和雅小姐非常抱歉,这是本店的新员工,银大人决定亲自调/教所以就留在这里了。” 听到这句话,被唤为和雅小姐的女人神色稍有缓和,“啧,有这三个人这样待过,即使是银的地方我也不想待着了。拿瓶清酒上楼来。” 井佑诺诺称是,跟在狠狠瞪了一眼他们的和雅小姐身后出去了。 “……”三人的目光转向桌脚下经过一番打闹后更加皱巴的照片。 “这两个和雅应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新八不确定的开口。 “肯定不是,一个好好地少女怎么可能‘咻’地一下就变成一个老妖女,绝对不可能。”银时语气绝对的否定道。 “啊会不会和七郎一样是整了容呢阿鲁。”神乐双手一合。 “是八郎不是七郎!而且铃木小姐本身并不需要整容啊!”新八一手扶额。 “那就是爆炸头了阿鲁。”神乐不依不饶。 “所以说了整容的是八郎不是七郎也不是爆炸头,你到底是多讨厌八这个数字啊,连念都不想念出声吗!” …… 新八和神乐你一句我一句的吐槽着,银时却看向了猫屋敷离开的方向。 第13章 Episode.013 二楼的华美房间中,一男一女面对面的坐着。 “昨晚没有你的琴声相伴,做了一晚的噩梦呢。”藤田和雅亲手斟满了一杯清酒,放在猫屋敷的手边嗔怪的说道。 “那么现在补偿给你如何?”含笑叫人拿来琴,猫屋敷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至少大他十岁的女人:“让你做了噩梦真是我的失礼。但是果然还是忍不住失望呢。” “失望什么?”藤田和雅“哎”了一声,偏过头注视着猫屋敷。 “因为我以为,和雅小姐会梦到我呢。还是说,对于和雅小姐来说梦到我也是噩梦的一种呢?”扇柄不紧不慢的敲打着手心,猫屋敷垂着眼帘语气平淡。 “哈哈哈哈~那应该是甜蜜的噩梦吧,毕竟会有很多人来和我争抢银的欢心呢。”藤田和雅掩唇笑道。 “真是不要脸的对话啊静酱,小看你了。几天不见就学会了用花言巧语把比自己还大的女人玩弄于鼓掌的可怕技巧啊。”银时蹲在花瓶后面一头冷汗嘀咕着。 “银桑你从来不会夸人呢阿鲁。”神乐扒在银时脑袋上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屋子里,“话说他们等下会不会说着说着就抱在一起了阿鲁?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阿鲁。” “神乐……你都看得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视啊。不过现在看上去真的很有可能出现那种情况啊。”新八是唯一一个记得压低声音的人,可惜花瓶后面的位置都被银时和神乐两个人站稳了,他只能举着托盘站在门口假装是侍者。 就在三人“窃窃私语”的这几句话的时间内,藤田和雅的手已经搭在了猫屋敷的肩膀上,整个人也差不多要挂上去了。 “和雅小姐这样子可是听不到琴声的。”猫屋敷的下巴被藤田和雅用手指轻佻的划过,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差点炸起毛来把人甩出去。但是多少还记得一点对方是客人的理智控制着他用扇子冷淡的拨开了对方的手。 “阿拉,真是伤人心的举动啊。”被拒绝了的藤田和雅笑眯眯的挪开身体,若无其事的呷了口酒。 “好遗憾阿鲁,还以为能看到成人戏码呢阿鲁。”神乐对着银时的头发狠狠一揪,“快把电视换回去啦阿鲁,我要看刚刚差点出现的成人戏。” “啊疼疼疼!换什么电视啊你以为是在哪里我们看的可是现场版!不对,哪里有现场版静酱都拒绝了!……真是可惜啊要是神乐和新八不在就好了。”银时双手拽着神乐的手腕把她拉开,揉着脑袋道。 “银桑!根本就是你也想看啊!话说,那位先生不是你的旧识吗,这样一本正经的说要看自己旧友的成人戏码真的没问题吗!会被投诉的你知道吧到时候银他妈就要被砍掉了啊混蛋!”新八越说越激动。 “笨,笨蛋,吵死了小点声你是要里面的人都听到吗!”银时从花瓶后面窜出来一把捂住新八的嘴,“砍掉什么的说了多少次不还是播下去了吗,安心啦新八,我们可是内容积极向上的好节目啊。” “……!”完全没看出来!新八脸色青紫的翻了个白眼,“唔!唔唔!”快松手啊银桑我要被你捂死了!神乐你也是不要光在那里看着啊,赶紧把银桑拉开! “喂喂新八,你不要乱给自己加戏。明明就只‘唔’了三声哪里来那么多台词!”银时稍微放松了些手上的力道,感觉到掌心里有液体的触感后恶心的一把甩开手:“啊新八你居然往阿银的手心里吐口水!糟糕了这可是新八的口水阿银要被新八感染上青春期的特有病毒了!神乐救我——” “银酱你理我远点阿鲁!我才不要感染奇怪的东西呢!”神乐一脚踹开扑向自己的银时,成功的撞碎了花瓶发出巨大的响声。 “喂你到底是把我当成什么了!青春期什么的吐槽真是够了!还要拿我的青春期说多少次混蛋!”新八怒火中烧的跟上去也踹了一脚。 银时一手抓着自己的手腕在地上滚了两圈,然后在新八和神乐瞬间沉默下来的目光中撞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不好意思请你让让,你挡住我了。”银时客气而又懒散的说道。 “是、吗。”直到脑袋上方传来一道这样的声音,顿时汗毛直竖的银时躲闪不及被猫屋敷一脚踩在了肚子上。 “咳噗——!”银时弓起身子指着猫屋敷说不出话,目光悲愤。 “让您见笑了。”猫屋敷视若无睹的牵起藤田和雅,“作为补偿,请让我引领和雅小姐去后面的庭院散步如何?” 然后两个人就这样抛下地上的银时,和努力把自己装饰成背景的神乐以及新八相携走向楼下的庭院。 “静酱……”坐在地上一手掩住脸的银时念叨着,脸色黑的可怕,“你死定了啊混蛋!差一点就踩到阿银的重点部位了!” ==。 “嘁,那种东西就该踩掉。”神乐不屑地啐了一口。 “说什么呢神乐!以后等你老公没有这东西的时候你就知道不仅对于男人,对于女人来说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了!”银桑蹦起来一把揪住神乐。 “银桑!你在和神乐说什么啊!我们来这里可是为了委托!”新八额角一突,上前分开了对掐的两人。 “所以阿银不是说了吗那个和雅绝对不是我们找的和雅,一个是青春美少女一个是连能当自己儿子的人都不放过的老巫婆,差别很明显拉。”挖了挖耳朵,银时再次说道。 不过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毕竟委托方提供的线索就是说要在‘吞金童子’的身边才能找到和雅,所以三人还是要暂时留在这家牛/郎店里才行。 走到楼下不久,门口处忽然传来一阵骚乱。一个身后跟着七八位保镖的女人横冲直撞的走了进来。 “银在哪儿?”一上来就直奔目的,对身为店长的井佑视而不见,视线高傲的在店中巡视着的女人,目光触及到银时三人后不加掩饰的皱起眉头。 “抱歉,银现在无法接受您的指名。”井佑挡住了投向银时三人的视线,客气疏离的说道。 “谁允许你和我说话的?”女人眉头一皱,扬手就是一巴掌欲要盖在井佑的脸上。 “喂,高傲的女人虽然美丽但是故作高傲可是只会令人作呕哦。”银时擒住了这女人的手腕,站在井佑身边低声道。 “哼!”女人挣开银时的手,旁边立即有位黑衣男子上前一步递上了手帕。 用干净的手帕擦去手腕上不存在的灰尘,女人随手将手帕扔在了地上,上前一步踩在其上冷冷地问道:“这里难道不是牛/郎店吗?这里的店员为客人服务是应该的吧,既然如此,就叫银出来接待我。如果做不到的话,这家店也没什么必要存在了,我会向家里禀告回收这家店对这块土地的使用权的。” 这话让井佑的脸色一白,红发都有些颓废的耷拉了下来。 “真是恰到好处的拿捏着别人的软肋呢。”银时目光一变,“但是阿银可不接待这样的女人哦。” “你是‘银’?”女人怀疑的目光落在银时身上,嗤笑道:“如果你这样的人都能被称为‘吞金童子’的话,那这里除你之外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更加出名才对。” 身在庭院之中要小心不被藤田和雅吃豆腐还要恰到好处的应付回去,猫屋敷只觉得当时被店长收留的自己是脑子抽了才会答应他在店里帮忙这样的请求! 但是没办法,身为流落异世之人…… 猫屋敷少年叹了口气,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手上那奇怪的印迹,和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仿佛是被封印住的灵力。 “前面好像出了什么事呢?”藤田和雅侧耳听着,隐约间好像听到了一个很讨厌的人的声音,生理性地厌恶使她深深的皱起眉。 “是吗?”早就听到动静的猫屋敷明知故问,“我们去看看吧?” 藤田和雅是不想去,但是她也不忍心拒绝猫屋敷的请求,于是点了点头和猫屋敷一起向店中走去。 “果然是这个讨厌的女人。”藤田和雅脚步一顿,声音不大不小的平静道。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 “和雅小姐认识这位?”正好看到银时顶了自己在店中‘银’之名的猫屋敷询问道。 “井村家的长女,井村镜子,是个嚣张又讨厌的家伙。”藤田和雅语气中流露出极强的厌弃感。 就在两个人交谈的空档,银时已经和井村镜子手底下的保镖打了起来。场面完全称得上是单方面的碾压,猫屋敷一时间有些惊讶银时居然是个实力这么强的人吗?之前难道是误会他是废柴了…… ——==不,完全没有。银时也就这点靠谱了真的。 井村镜子带来的几个人都被银时一个人搞定了,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上。井村镜子脸色难看的盯着银时,那目光正是恨不得把他生吞掉的样子。 不过银时会被这种目光影响到就不是银时了,他懒懒的活动了一下肩膀,挑衅般的笑着:“哟,热身活动结束了。” “你!”井村镜子气坏了,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虽然很想立刻就给父亲打电话让他派人来收回这家店对这块地的使用权,但是不知怎么的一口气梗在胸口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不在意。 “你说你是银,那么今天就由你来陪我好了。”不管怎么说,只要是这家店的员工就必须接受客人的指名,在这期间有的是机会折腾他! “阿银不是说过了吗,不会接待这样的女人哦。”银时懒洋洋的,看都没看井村镜子一眼。 “是吗?那就如我所说,无法接待客人的店,还是把土地让出来供别的什么人来用吧。” “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爱用父亲的权势压人啊。”藤田和雅在一片安静中嘲讽着。 井村镜子闻言看向藤田和雅,下巴一抬挖苦了回去:“居然还有钱来这种店里寻欢作乐吗?不给你那位找上门的穷酸父亲留些钱度日?啊,差点忘记了,那些钱你不能碰,毕竟都是藤田家的财产。” 这些话说的尖酸又刻薄,尤其还是在大众广庭之下。被这样道破身世隐秘的藤田和雅脸色一白,忍不住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猫屋敷从后面撑住藤田和雅的身体,双眼直直迎向井村镜子:“还以为是哪位美丽的小姐执意要见到在下,原来……” 这后面未说完的部分可谓是引人遐想,也不知道井村镜子脑补了些什么东西,总之她就是脸色铁青的瞪着猫屋敷了。 “你又是谁?”装样子的时候还是很能唬人的,猫屋敷周身所表现出的绝非常人气质让井村镜子没有第一时间发难,而是谨慎的问了一句。 “真薄情呢,刚刚不是还一直说要在下接待吗?”扶稳了藤田和雅,猫屋敷腾出手展开扇子挡住自己怎么都笑不起来的嘴角。 “你们……到底谁才是银。”在银时和猫屋敷两人间扫视着,井村镜子冷哼。 “真是抱歉让你误会了。”猫屋敷说着慢慢走上前来站到银时身边,“银的话,是他没错。但是这家店里的‘银’,可是只有我一个人。” “说的那么复杂,还不就是偷偷拿阿银名字出去沾花惹草了。”银时一手搁在猫屋敷肩膀上嘀咕着。 “……………………沾花惹草不是这么用的!”猫屋敷捏着扇子的手一紧,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被银时这句话搅得一下子就不对了。 “我不管你们两个谁是银,既然你们都说自己才是银,那么就由你们两个一起来陪我好了。如果让我满意的话,这家店所在的这块土地,我就双手奉上。而如果你们不能让我满意的话,”井村镜子看向一旁呆滞的红发井佑,“就麻烦店长带着你不中用的店员离开这里。” “真是苛刻的条件。”猫屋敷露出一个柔软的微笑,目光灼灼:“但是不巧,在下有十足让你沦陷的信心。” “这样不好吧,阿银最擅长的可就是让女人对阿银说‘很满意’了。”还是那副懒洋洋的口气,银时的目光中却透出一种让井村镜子脊背发凉的信息。 银时与猫屋敷并肩站在一起,像是对井村镜子发起了战书一样浑身都散发着昂然的气息,两股气息出人意料又理所当然的交缠在一起。让身后围观的新八不由自主的吐槽着。 “沾花惹草什么的……这么用好像也是没有错的。” 第14章 Episode.014 前情提要:猫屋敷桑与银桑因万事屋接下的委托而潜入了牛/郎店中,和上门踢馆的井村镜子小姐达成了“只要令她满意,就放过牛/郎店”的幼稚约定。现在三人正打算去歌舞伎町的街上陪井村镜子小姐逛街。作为万事屋的一员,我打算和神乐从后面悄悄跟上。 “……你这莫名其妙的旁白是怎么回事?而且你是从哪儿知道我姓氏的?还有啊,都已经把目的说出来了还能算是‘悄悄跟上’吗?”猫屋敷闭着眼竭力克制自己体内洪荒之力,从牙缝间磨出了这句话。 “呜哇,好强!”新八和神乐仿佛承受不了什么一样齐齐后退了一步。 “四眼男你的吐槽地位要不保了阿鲁!”神乐撇过头捂着嘴窃笑。 “啊就是说啊新八,以前还没有发现原来静酱的吐槽力这么强!有静酱在的话说不定会有很多女客人找上门来呢哈哈哈哈!”银时随即反应过来,立马脑补了一堆会被剪掉的画面。 对于刚认识的朋友的朋友不能失礼,但是如果能够挨揍的那家伙也不知收敛的话,就没什么理由犹豫了。 猫屋敷冷笑着撸起袖子,一脚踹在银时屁股上:“顾及点形象行不行,你现在可是打着我们店的招牌接待客人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猫屋敷桑你好像也没有顾及到形象呢。”新八看着被猫屋敷一脚踹倒“卐”字型趴在地上的银时,冒着冷汗吐槽道。 “才不会呢阿鲁!干得好啊猫酱!”神乐踩在银时背上蹦了两下,被新八眼疾手快的抓了下来。 “……不是猫酱。”猫屋敷头疼的挣扎着自己正确的名字。 不过现在最头疼的绝对不会是他,“我说你们,稍微注意下别人如何?”井村镜子毕生的忍耐力大概都消耗在这一刻了。 一把扯住猫屋敷的脚腕,银时揉着脑袋站起来,“啊对不起,对不起噢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绝对不是看你很讨厌才无视你的哦,你不要多想啊井上小姐。” “银桑……是井村。”新八戳着眼睛弱弱地提醒。 手臂收在和服里,浑身散发着吊儿郎当气息的银时打了个哈欠走到前面,“那我们就出发吧田村小姐。” “等等,多出来的这个眼镜男我姑且可以当作侍者使唤,旁边那个丫头是怎么回事?” 指甲上涂着艳红色彩的手指向神乐的方向一伸。 “不要用恶心的手指指着我啊老妖女!”嘴角还有糕点渣的神乐无辜的转过头,一秒变狰狞掰折了井村镜子的食指。 该说干得好还是干得漂亮还是做的不错呢?——银时&猫屋敷&新八。 大概不经过一场闹腾就无法正经的进入工作是万事屋的传统。要不是一边看了半天好戏的猫屋敷“温柔的”把井村镜子的手指接回去,今天不要说想完成和这位小姐之间的约定,恐怕会被直接对方绑起来丢进海里==。 一言不合就折断了大小姐的手指什么的…… 好不容易走到店门口,但井村小姐不愧是“找茬担当”,即便是之前被这段手指在先,还是一脸冷汗的挑着刺:“你该不会想穿着这身衣服上街吧!” 被问道的正是一身华服的猫屋敷。 “嗯?这样有什么问题吗?”猫屋敷张开手像是要拥抱谁一样,面向井村小姐笑容满面的问。 距离太近饶是一颗刀子嘴刀子心的井村小姐也不由得被煞到了一瞬,张了张嘴努力上下扫视一番,“现在还有谁会穿成这样上街啊,难道你就没有便服吗?就算牛郎是需要吸引客人注意力的职业,但是也不用这样子吧。” “啊,我明白了。”猫屋敷沉静的点头,放下了手中的扇子,“那么这样就可以了吧?” “可以个[哔——]啊!你明明就只是放下扇子而已哪里就可以了!混蛋你也太敷衍了吧你那样和原来有什么区别啊,不要一本正经的做这种事情啊你!”被生平罕见的敷衍态度震惊,井村小姐大气都没喘一下一口气吐槽着。 作为被吐槽对象的猫屋敷深深的看了井村一眼,缓缓举起了手臂…… 旁边晃眼间好像看清猫屋敷手里是什么的红发井佑冷汗直冒的扑了过来,“冷静啊大人冷静冷静,男人怎么能因为被人吐槽就生气呢而且还举起了这种闪着‘dingding’的箭矢呢,话说你从哪里拿出来的——啊不对这种东西怎么能对着客人呢!” 对猫屋敷手上的弓箭心有余悸,银时退后几大步贴在柱子上干笑:“店长,我说,店长你不要为了客人丢掉自己的生命啊,男人啊还是生命最宝贵了。你家这位店员拿到危险的箭之后可不只是危险那么简单了,那是危险的n倍数啊!” “你们是不是紧张过头了?”轻松地甩开店长,猫屋敷将手中的东西完整的亮了出来——一只尾端很尖锐但做工精良的银钗。 走到井村身前,抬起手臂,“失礼了。”这样说着,猫屋敷将手中的银钗叉进了井村的发髻中,“不过关于我会太过引人注目的事,小姐真是多虑了。有小姐在,其他人还有什么心思去看别的地方呢。” 柔软的微笑近在眼前,温和的话语像羽毛一样轻轻地落在耳边。井村再怎么说也是一位有少女心这种东西的家伙,所以理所当然非常给面子的脸红了。 好狡猾!! 其他人目瞪口呆.jpg。 居然用这种假意敷衍其实之后准备了更多惊喜的方式来攻略女孩子吗!真是小看你了静酱,不,应该说阿银真是太小看这些靠对女孩子卖笑为生的家伙了。对女孩情绪的掌控力和敏锐力都不是盖得啊! 久久未有人说话,猫屋敷奇怪的看了周围一眼,视线经过银时的时候稍微多停留了一下。 啊这家伙!居然还投来那种挑衅的眼神!可恶,这是在宣战吧混蛋!这绝对是在宣战啊! 银时脸色一变,脸上挂起一副慵懒的笑容,双手松松的环着走到井村身后,“哟,这种东西在你的头发上真是很碍眼啊。我……很想破坏掉啊。” 猫屋敷当即雷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说,为什么觉得银桑现在这样子有点眼熟啊。”新八小小声的和神乐咬耳朵。 “我也觉得呢阿鲁,好像是那个被我一枪爆头了都不愿意带我去船上的笨蛋船员呢阿鲁。”神乐严肃的回答。 “……神乐,你并没有爆掉他的脑袋。而且,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是谁啊?” “啰嗦死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阿鲁,只听到过假发喊他‘矮衫’什么的呢阿鲁。” 新八一脸黑线,“是高杉吧。” 哼哼,没错,高杉那个家伙可是在女人间无往不利的角色。像静酱这种幼稚的贵公子风格早就过时了,现在流行的可是高杉那种脑子进水了一样的风格哦。怎么样?静酱,感受到大人世界的残酷了吗?哈哈哈哈—— 脑补中出现了猫屋敷满脸眼泪跪地求饶的画面,仿佛这些下一秒就会发生一般,银时站在井村小姐的身后“嘿嘿嘿”的笑着。 “我们走吧,井村小姐。”瞟了一眼明显陷入自己脑洞妄想中的银时,猫屋敷牵起井村的指尖,礼节十足的邀请道。 “我们也走吧神乐。”新八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手里拎着一个装满食物的篮子。 “太狡猾了阿鲁新八你要把这些东西带到哪里去!” “带回家去。我们最近连面包配米饭的组合都吃不起了。” “让我帮你带吧阿鲁!啊——” “喂神乐快放手那个不能吃啊那是包装纸!喂喂你怎么把篮子也咬掉一块!” 于是等银时回过神来的时候…… …… “歌舞伎町,可真是穷酸又奢华。” 不知是从何时,何人的口中流传下来的这句话。完全概括了歌舞伎町的所有特点,而贵为大小姐所以逛街对其来说也是难得体验的井村,此时脚踏实地的站在这片用贫瘠土壤孕育奢靡花枝的街道上,才终于完全理解了何谓“穷酸又奢华”。 在这条街上比比皆是舍弃曾经身份和姓名的人,无论是天人或者是借靠在天人店铺下的人类,从世界各地宇宙各处汇聚而来。在这条街上不知疲倦的吸引着视线和金钱。 “这里居然会有加藤健桑巴的全套专辑!怎么可能!初代这张我可是找了好久都在绝版中的!!”扑在街边的一个地摊上,井村捂着嘴惊异不已。 封面上画风严重不对劲的男人穿着和服,脖子上挂着花环,手里拿着啦啦队队员才会用到的彩带笑眯眯的看着把专辑紧紧握在手中的井村镜子。 ……好恶心的表情。 猫屋敷一手捂着肚子脸色铁青。 话说真是想不到呢……这么高傲就像花瓣上都长刺的井村小姐居然喜欢的是那种类型吗…… 毫不犹豫地掏钱一口气买了数十张专辑,责令自己的保镖们必须马上立刻把专辑送回去,眼看着黑衣保镖全部离开。井村立马露出了一脸要吐出来的表情使劲擦着自己拿过专辑的手。 猫屋敷面无表情:“……”话说小姐,刚刚露出一脸感天动地模样紧紧抓着专辑不放手的人是谁啊? 只是为了支开这些可恶的跟屁虫罢了,你这个幼稚的小鬼。——眼神鄙视了猫屋敷一番,井村镜子从怀中摸出手帕,擦掉脸上的浓妆冲猫屋敷做了个鬼脸。 ……这位小姐,世界欠你一座小金人。 被眼前变脸大戏惊到的猫屋敷僵着脸吐槽。 “好啦,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玩啦!”擦掉妆容后年轻了至少十岁的井村镜子把高跟鞋一甩,刚好到猫屋敷肩膀位置的她双手紧紧搂着猫屋敷,以那种双手隔着衣服都要嵌进对方筋肉里的力度,紧紧的抱着==。 “……”你给我放开! “……”不放! “啪!”发现对方充其量就是个小女孩,心理年龄真老爷爷的猫屋敷一扇子敲在井村头上,“快放开!” 一点手劲都没留,差点被敲碎脑壳的井村双手抱头泪流满面,“混蛋你欺负我啊啊啊!” 猫屋敷脸色不太好的想说什么,斜里却插过来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打断了他。 “哟~这不是大小姐吗?今天居然没有带保镖就出门了啊,是打算去见被你丢弃的可怜父亲了吗啊?”脸上至少穿了四个洞的非主流墨镜男走上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全是虚胖体型还留着火鸟头的小混混。 “你们……!”井村镜子挂在眼角的眼泪还没擦干,脸色一白直觉性的藏到了猫屋敷身后。 猫屋敷面色铁青。 ——这位小姐不要在掐了你手下是人类的肉不是毛巾之类毫无同感不管是掐还是咬都能做的啊!! “……滚开。”深深觉得自己可能不止手上,胳膊上也要留下个见鬼印迹的猫屋敷口气非常不好。 “嗯?臭小鬼你说什么?”穿洞男沉下脸,像是没听清猫屋敷说什么一样凑近了脸。 “……”猫屋敷深吸了一口气,撸着袖子抬起一脚就把人踹在了地上,“是让你靠这么近的混蛋还敢凑到我面前来说话空气都被污染了!脸上穿这么多洞是找不到自己眼睛滚到哪儿去了是吧!我来帮你找!敢当着我的面骚.扰我的客人我看你是活腻了!” 气性很大一言不合就动手,人生中信奉“说不听就揍”的猫屋敷痛痛快快的锤了一顿这个冒出来的小混混。 正想回头问问井村小姐有没有事,却在扭头的一瞬间发现自己背后空无一人。 第15章 Episode.015 俗话说,抛弃人者恒被抛弃之。 一向善于把人(银时)抛弃在脑后的猫屋敷敬斋,终于也尝到了一次被人一声不吭甩下的滋味。 虽然说被抛下了什么的猫屋敷本人不是很在意,或者说与被人抛下相比起来他倒是更在意和那位任性大小姐的约定呢。不管怎么说,没有把穿着带血制服的自己误认为hentai送去警署就已经很感谢了,更何况身为店长的井佑还在之后的日子里收留了自己。 嘛,所以说,修习阴阳术最讨厌的就是结下与人之间的因果了。这份恩惠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还回去才行。 如果椿在的话就好了,猫屋敷叹气。 说到椿——猫屋敷的脚步一顿,之前一直在店中,基本上都是群体行动。自己身上这貌似被封印住的灵力也就未曾深入的探究过。现在倒是一个独自行动研究一下灵力为什么会被封印的好机会,可如果这么做的话,那位任性的大小姐要是忽然又跑回来了找不到自己,又重新去找井佑的麻烦可怎么办? 这下可是进退两难呢。 因为这样的想法而严肃着一张脸的猫屋敷,一点都没有犹豫的拐进了小巷子里,从怀里摸出了一张折成三角形的符纸。 ——说什么为难还不是干脆的选择了恢复灵力嘛混蛋==。 符纸内部刻录着用以储存灵力的符咒,原本这东西是当年老师为了抑制不断破坏他身体的灵力而研究出来的,但是事后却发现这对于在特殊情况下灵力被封印的阴阳师有着绝佳的帮助。自那之后,灵力过于充沛的猫屋敷就时不时的制作几个这样的东西随身带着——即便他的目的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好在有着这样的习惯,现在这东西可真是要帮上大忙了。 屏气凝神,将符纸夹在右手的两指之间,猫屋敷举起左手并在右手边,以一种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结着手印,“谨此奉请!归命!归命!幽冥囚困之魂,诸神枷锁之力,显现!” 淡淡的金色光芒从指间溢出,流过猫屋敷的手掌,一路游蛇般攀附上手腕手臂。越接近心脏的位置,猫屋敷的神情就越加严肃。不断地重复着能够破开封印的咒语,金色的光芒努力地在这样的加持下接近目的。 “咳!” 一股阴冷的力量终于觉醒,从心脏的位置爆发出来和金色的光芒分庭抗礼。位于最前端的两者之兵甫一接触就交缠了在一起争斗着,而旁边细小的分流却无声无息的融合了在一起…… 失败了…… 猫屋敷手中的符纸已经失去了原有的作用在掌中化为粉末,若无其事的拭去嘴角的血迹,随手散掉手里的粉末,随后走出了窄小的巷子。 伸出手在太阳下看着自己与其说是白皙,不如说是苍白的皮肤。再感受一□□内不同于灵力的那股力量,猫屋敷叹了口气——话说自己,冲动之下好像真是喝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 “猫屋敷桑!!”远远地,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传来。 “哎?”歪过头循声看过去,满脸大汗的万事屋三人正被身后数十个黑衣人追赶着。 “啊啊静酱你把村上拐到哪里去了!快把人还回来啊混蛋!阿银绝对不会帮你背黑锅被丢进海里去喂鱼的你死心吧!”银时甩着胳膊跑在最前面,一头天然卷被风吹的整个都变成了大背头。 “是井村啊银桑!”新八纠正道。 “闭嘴啊现在是说那个的时候吗!你想被丢到海里喂鱼吗笨蛋!”银时气势汹汹的跑过猫屋敷身边,出其不意的扣住了他的手腕。 “……”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为什么我也得跟着你们跑?”传统的服饰穿在身上倒是很华美很有气质很zhuangbiliti没错,但是如果逃跑的话那就无论如何都不合适了!被银时抓着胳膊不得不拼命跟上他的脚步,猫屋敷满头黑线。 “所以说你把井田那个女人交出来就没事了啊!不然阿银现在就把你丢到海里去喂鱼啊混蛋!”扭过头来对猫屋敷喊了一句,不小心看到身后黑衣人队伍又壮大了几分的银时顿时脸一黑。 “但是她自己离开了啊。”猫屋敷猛地刹住,惯力之下没来得及松手的银时一头扎在地上。 “呼……呼……”已经跑不动了的新八双手撑着膝盖,断断续续的说:“银桑,再不跑的,的话,就要被追上了!” “没用的四眼男,才这么几步就喘成这样。”脸不红气不喘的神乐不屑地嘲讽着。 “喂!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像你一样的怪力女啊!”新八大叫了一声,被嘴里哼着“想死吗!”的神乐按在地上当麻袋一样揍着。 在地上挣扎的新八:“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们,快把井村小姐还回来!”黑衣人们凶神恶煞的围住四人,为首的一个男子更是愤怒地大吼了一声。 猫屋敷悠哉地展开扇子,“井村小姐是自己离开的,和我们并没有关系。想必对于这位小姐的这种行为,你们早已经见多了吧?如此责问与此事毫无关联的无辜路人,太过分了吧。” “喂话说你那把扇子是什么时候拿出来的啊,刚刚不是已经在跑得时候掉了吗!你是身上缝着异次元口袋的蓝胖子吗喂!” 新八正被神乐按在地上胖揍,银时顺理成章的接起了吐槽角色的设定——啊,似乎他也是接惯了的。 似乎被猫屋敷的话说中,黑人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倒是没什么人来反驳。 猫屋敷撇了银时一眼:“一直拿在手里啊笨蛋。” 银桑被这视线看的毛骨悚然,“拜托不要用那种无奈的老妈看儿子一样的恶心眼神看过来!阿银可是早八百年前就没有老妈这种关系存在了!” “好好好,我知道你是猴子了麻烦你不要再说了。”猫屋敷双手在空中安抚式的摆动着。 “你这混蛋是想打架吗啊?阿银不会看你小就让你的哦!”银时瞬间炸毛,要不是被揍完了的新八扯着他,估计现在已经扑过来和猫屋敷少年来了一发了。 ——话说,新八真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好模范呢。 ——话说,来一发真的不是那么用的。 猫屋敷却没有再理会银时了,他扭头看向黑衣人中间的那位头领一样的人,“那么,各位现在还不去找你们的小姐吗?刚刚她可是差点被流氓缠上,这样不要紧吗?” “……”魁梧的男人沉默了一瞬,“你们,是只要有钱什么都做的万事屋对吧?我多少也曾听过你们的名声。” 闻言,猫屋敷冷酷的拒绝道:“不要和我说,万事屋这种听起来就是废柴大叔建立的组织和我是没有关系的。”说完还像是要撇清关系一样往旁边撤了一步。 如此一来,那魁梧的男子就毫无障碍的走到了银时的面前,在银时僵硬的脸色和碎碎念个不停地声音中猛地弯下腰:“拜托了!请帮我们找到小姐!” “……虽然你这么说,但是你们人这么多难道不是你们找起来更方便吗。”一旦有生意上门,就会一秒切姿态进入万事屋老板的设定,银时站直了身体抠抠鼻子,状似为难的说道。 “我明白了。”男人点点头,然后从西服的内袋中拿出了一个信封,“请收下!” “嗯?”接过信封拆开往里瞄了一眼,银时仿佛卡带一样的停顿了三秒。 “放心吧我们万事屋一定会找到田村小姐的!”将信封紧紧抓在手里,银时态度激昂的保证道。 “喂银桑……”新八小声的想要再阻止一下,银时废话一句都没有,动作干脆的直接把他的脸按进了信封里。 从信封里把脸□□的新八:“没错放心吧我们可是万事屋绝对会找到井村小姐的!” “喂银桑……”模仿了新八后的神乐被两只手同时按下了脑袋。 又一个从信封里把脸□□的神乐:“啊啊啊!无论在哪里藏着都会把你找出来的阿鲁!!” “那就拜托各位了。”男子犹豫了一下,“如果小姐不愿意回来的话,请代我们家老爷代为转告一句话。” “不管是一句话还是十句话或者是一百句话都能带到!”新八少年被金钱点燃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 “无论如何,镜子你都是井村家的大小姐,我井村一雄的女儿。” 这番别有深意的话引来了猫屋敷的视线。 “那么,就拜托了!”男人再次弯下了腰,带着一干手下离开了。 猫屋敷默默注视了一会儿离开的人,突然回过头对银时笑道:“快去找那位小姐吧,运气好的话可以再赚一份委托的报酬哦。” “哎?”热情高涨的三人一愣。 “不是吗?之前我记得你们好像拿了一张照片来问我是不是见过上面的人呢?”猫屋敷提醒道。 明白了猫屋敷在说什么,三人都是一脸震惊。 新八吃惊的张打了眼:“不可能吧!那个井村小姐,和铃木先生的女儿铃木和雅是同一个人?” “应该不会错的。”猫屋敷点点头,回想了一下不久前抹掉自己脸上厚厚妆容的井村镜子的样子。“刚刚她把保镖们全都支走了,然后卸掉了脸上的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也不会发现她就是你们要找的铃木和雅。” “但是,不是说她已经在你那里挥霍了好几天吗?而且为什么会叫做井村呢?”新八挠了挠头,怎么都不能理解的样子。 “如果是被人收养了的话那么改了姓名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猫屋敷沉默了一会儿,垂下眼开口。 “哎?!对啊!” 不同于恍然大悟的新八和神乐,银时耷拉着死鱼眼,目光放在猫屋敷身上,十分在意的不停看向猫屋敷绑着绷带的右手。 ……这个东西,是受伤了所以才一直戴着吗?也就是说,在他和自己一样身处异世的时候,果然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吧。 感觉已经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猫屋敷向三人摆摆手,“既然知道了要找谁,那就祝你们好运啦。” “哎,猫屋敷桑不一起去吗?”新八呆呆的问道。 “我去做什么……”稍微无语了一下。 对哦,今天似乎一直在和猫屋敷桑一起行动,直觉中已经把猫屋敷桑要大家一起行动的事当作理所当然的了,但是仔细想想猫屋敷桑并不是万事屋的一员,实在没有必要一直和他们一起呢。 “我说静酱,你可是被客人指名的哦,不去的话我向店长报告扣你的薪水哟。”在猫屋敷的身后,银时懒懒的插了一句。 猫屋敷:“……”你不说我都忘记还有这回事了==。 “好吧,我和你们一起去。但是能不能先让我把衣服换换。”一手指向自己身上虽然华美但却沾染上不少灰尘显得有些邋遢的和服,猫屋敷的目光落在银时身上。 啊,风水轮流转,轮到卷毛男你收留我了。——这眼神分明这么说着。 “啧,真是麻烦死了。”银时嘴上这样嫌弃着,却没管住自己正走回去的腿 于是,猫屋敷便被领回了万事屋。 无法抑制自己抽搐的额角,瞪着被扔在自己面前的一套白底云纹和服,猫屋敷觉得自己的手有点发痒:“……这件衣服貌似和你身上那件长得一样啊,你是准备了多少件这样的衣服放着?” “嗯?有的穿就好了那么多废话,阿银没有向你收衣服钱都是看在以往住在同一屋檐下和甜品的情谊下了,不要那么挑剔了吧静酱?”银时坐——瘫在椅子上,手里举着一根香蕉,口齿不清的说道。 “……”的确不是挑剔的时候,猫屋敷一手扶额,拎起银时的衣服走进了和室。 不过,猫屋敷少年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即便是因为意外的力量而不知怎么变大了一号,但最终身高停留在的他,和银时之间还是有一点差距的。 ——不,这种将近十厘米的差距不能用“一点”来形容。 所以这种情况下,银时穿起来正合适的和服,套在猫屋敷的身上就硬生生大了那么一点。 就下摆稍微会拖在地上一些的那么一点点。 就袖子还能再伸大半截胳膊进去的那么一点点。 就领口随时能滑下肩膀露出胸口的那么一点点。 等等,这哪里还叫一点点啊混蛋!! 猫屋敷面无表情的拉开和室门,身上白底云纹的和服随着他的动作滑脱了一边的肩膀,露出了整个肩头后危险的停留在了胸口边上。而有些拖地的下摆处则努力的伸出来两条过于白皙的腿。 这副样子……这副样子……!! 万事屋陷入了寂静之中。 第16章 Episode.016 “噗哈哈哈哈哈!完全就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鬼样子啊。真是对不起哟少年,我忘记你还是喝牛奶长个子的年纪了哈哈哈哈哈哈!啊咧这个身高怎么好像比高杉那家伙还矮噗!” 打破万事屋内死般沉寂气氛的,正是笑得夸张眼泪都飙出来的银时。一边笑一边走到面无表情的猫屋敷面前,话到最后都带上了几分莫名的炫耀,不知死活的一巴掌盖在了猫屋敷的头顶。 然而,世界上不是只有女性掌握了“撩[哔——]腿”这项技能的。 所以洋洋得意的银时下一秒就用一声巨大的惨叫作为此前尽情嘲笑的代价,双手捂着自己的关键部位疼的满地打滚。“啊疼疼疼疼!太狠毒了,太狠毒了静酱你根本不是男人吧!男人怎么会对另一个男人的[哔——]攻击呢你这混蛋!你爸爸要是知道了绝对会把你打的你妈妈都认不出来啊混蛋!!” “猫酱干得好阿鲁!”神乐叼着醋昆布骑在萨达哈鲁身上,无辜的瞪着大眼看向猫屋敷。 “银桑你不要紧吧?”新八脚指头都没动一下的送去了对银时的慰问,踌躇着要不要把还在时不时踹一脚银时的猫屋敷拉开。 “嗯?我是不是男人这一点不用验证,但是你还会不会是男人这一点很快就不好说了!”猫屋敷少年冷哼一声,手脚齐上左一拳右一脚,全都有意无意的冲着刚受重创的位置而去,惊得银时一脑门冷汗连躲带闪狼狈地从猫屋敷身边跳开。 “喂喂你们两个够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阿银被暴力的少年殴打吗!”神乐新八很叛逆,银时爸爸伤透心。 “啊那个,猫屋敷桑……”新八仅存的良心让他上前一步伸出手准备拍在猫屋敷的肩膀上阻止他继续追着银时打的行为。 但是,本来就宽大的和服在猫屋敷追打银时的动作下,领口已经大大的敞开了一片,仅仅是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的动作,就使新八伸过来的手毫无阻碍的拍在了猫屋敷暴露在外的肩膀上。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脸色爆红,新八“噌噌”的后退了几步蹲到墙角不停地安慰自己:“啊啊那是男孩子啊男孩子!快想想阿通小姐,话说一个男孩子为什么会长成那个样子啊!话说对着一个男孩子脸红不是会被当成hantai吗啊啊!” 新八,卒。 瞟了一眼陷入自己纠结在墙角散发出巨大怨念的新八,猫屋敷颇为无奈的叹气:“难道我就只能穿这个和你们去找人了吗?” 指尖捻起衣领上下掂了掂,白皙的皮肤立即在和服后若隐若现。 “这样就可以了啊。”银时不知从哪里又翻出来一根皮带,左右开弓扯住猫屋敷的衣领狠狠一拽,把人包的密不透风之后,以一种要勒死人的力度将皮带系在了猫屋敷的腰间。 猫屋敷猝不及防的被狠狠一勒,本能地弓起身体额头“嘭”地砸在银时的下唇上“恶!”感觉到额头似乎有液体的存在,猫屋敷眉毛一皱露出了嫌弃的神情。 “恶你个鬼啊油乎乎的脑袋就这么砸在阿银宝贵的嘴唇上了,阿银还没恶心呢你这混蛋恶个什么!你知不知道阿银的身体有多珍贵!护士小姐都还没享受过阿银的嘴唇呢你这混蛋!”身后冒着团团黑气,银时拽着皮带的手就是一个用劲。 瞬间就被勒的半死不活,猫屋敷急忙吐着舌头摆出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再这么勒下去,昨晚吃的鲷鱼烧都要吐出来了! 等银时松开手,猫屋敷捂着嘴往后一跳:“珍贵?你在搞笑吗高糖卷!” “那是什么啊!‘高糖卷’是什么!话说你不要乱给人起奇怪的外号啊静酱!不,牛奶小矮子!” 猫屋敷嗤笑:“这个外号又不押韵又长又难记,你的水平也就到此为止了高糖卷!” “什么?其实你是被阿银说中了吧,心里早就痛的打滚流泪了吧,没关系没关系阿银不会嘲笑你的,只要你坚持喝牛奶向高个子神明祈祷总有一天还能再长高那么一点点的哦。”银时比着小拇指,语气猥/琐又得意。 “所以我不是说了如果我长不高的话就砍了你的腿,大家好朋友一起手拉手做矮子吗?” “朋友?哼,少年你还是太天真了,那种关系现在只存在于《jump》里面了。现实生活中可到处都是敌人啊对手之类的哟。” “真是的,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关系好还是差呢?”结束了自己纠结修罗场,新八坐到沙发上低声自言自语。 神乐打了个哈欠:“不知道呢阿鲁,不过猫酱是个会给我白米饭还会教训银酱的好人,所以银酱要欺负猫酱的话我是不会不管的阿鲁。” “你分辨好人的方法还是那么随便啊神乐!从以前的给白米饭吃多加了一条殴打银桑而已!”新八怒吼。 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一整天就快过去了。原本接下委托的万事屋三人和猫屋敷却还在吵吵闹闹个不停,似乎谁都没想起自己还需要去寻找一位名叫井村镜子的人==。 所以,想方设法甩开自己保镖和猫屋敷的井村镜子小姐,会在孤身一人的情况下再次被小流/氓缠上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还是那伙被猫屋敷教训过的家伙们,各个染着乱七八糟的发色,本来就已经很惨不忍睹的脸上又添了青肿的伤口,更加的不能直视了。 然而这样一群人对付一个从小被保护在温室中的大小姐可是绰绰有余了,井村镜子一手举在胸前紧张的小步后退,强装出气势喝问着:“你们这群家伙,是想以平民的身份犯上吗!” “哟大小姐的气势真足呢,就算是冒牌货也能这么理直气壮真是厉害啊!”扭曲着脸逼近的混混,口气嘲讽不说,眼中的色彩也分明尽是蔑视。 “!”井村镜子忍不住再次后退,咬着嘴唇竭力阻止自己身体的颤抖,心中无限懊悔着,知道了真实身世的自己为什么要去小酒馆喝酒,还将那样重要的事在自以为无人的小巷子里哭喊了出去。结果最后把自己送入了这样的险境之中。 这些人,原本这些人都可以不放在眼中。原本是可以高高在上的俯视他们的!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却会有一个贫民父亲忽然跑出来! 井村镜子恨恨地注视着眼前慢慢聚集起来的混混们,咬着牙不发一声。 “啊呀呀真是可怕的眼神啊,大小姐居然会一个人出现在这种平民街区真是不可思议呢?难道是来给自己的穷鬼父亲送钱的吗?哈哈哈哈!” 不是!才不是!怎么可能会是来找那种贪得无厌的家伙!井村镜子恨得咬牙切齿,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因为事实上她的确是想来看看那个男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才会甩掉父亲安排给自己的保镖来到这里的。 “啊呀,不说话了呢大小姐,那么是被我猜到了,果然是来送钱的吗?”男人上下打量着单薄的井村镜子,“但是这副样子怎么也不想带了钱出来吗,难道……是藏在衣服里了?” 话中透漏出的恶意真是叫人心惊。 不仅是话语,连那让井村镜子作呕的手也伸到了眼前,快要触碰到她的皮肤了。 “你们这群……是在这里做什么?”暗哑的女声响起,切断了即将从井村镜子口中吐出来的足以激怒眼前这些混混的那句“滚”。 得救了!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在看清巷口站着的人之后全数化成了惊愕。 “你……!” 那里所站着的,手持烟斗高傲看过来的人,正是之前被她出言讽刺的藤田和雅。 引人瞩目的除了女子本身出色的外貌和气质之外,还有她腰间悬挂的一把刀。 “又是一个大小姐呐?可真是了不得的奇遇啊。而且还在腰间悬挂着武/士/刀哈哈哈,这可不是女人该玩的东西,划伤了自己可是很糟糕的哟。”还不知大祸临头的混混们张狂的笑着。 “阿拉?”藤田和雅一怔,氤氲的烟雾从她口中吐出:“……还是头一次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呢。虽然我实力不济,但至少是居合流的弟子,小瞧我的话,可是不太好。” 闪烁着暗光的烟斗被磕灭丢在井村镜子脚下,与此同时还有藤田和雅一句:“麻烦先帮我保管一下。”也*的丢了过来。 快的几乎让人看不清的拔刀动作,笑容还凝固在脸上的混混们下一秒就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身体。 ——殷红的血液不仅顺着自己的皮肤,更沿着紫色和服女人手中寒冷的刀刃缓缓流下。 “杂碎。”轻薄的嘴唇吐出这句话,从怔愣的井村镜子手里拿过自己的烟斗,藤田和雅刀已入鞘,侧过身轻蔑而平淡的注视着趴在地上的混混们。 “你……”井村镜子腿一软,被藤田和雅手快的托住,喏喏着说不出话来。 “小姑娘家的,跑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强硬的握着井村镜子的手臂将她半拖离幽深的巷子,藤田和雅皱着眉吐出一口烟圈。 “……”无法说出自己的目的,井村镜子闭口不言。在知道那个男人是靠着名字找上门来后故意引导他找到藤田家去,导致眼前之人背负上本该属于自己的流言,却又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被对方相救。这样让她如何说的出口自己来此的目的呢? 夜幕悄悄降临,巷子外昏黄的灯光晕染在巷口,几道身影似乎是听到了她们的动静而停住了脚步。 “哟。”白发的男人波澜不惊的打了个招呼。 “井村小姐!藤田小姐!”新八惊讶的合不拢嘴,怎么也想不出这两个人是怎么同时出现在一起的。 现在对血腥味格外敏感的猫屋敷嗅到了这两人身上浓厚的血气,眼神不由自主的投向幽深的巷子中。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上去是已经解决了。话说回来,他们这一行人真的好像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里的警署人员,总是在事件结束后才登场…… “是来找她的吧。”扶着井村镜子的手松了开来,藤田和雅姿态优雅的叼着烟斗,目光在众人身上溜了一圈,视线落到穿着不合身和服的猫屋敷身上时忽地顿住,“这是……” 似乎是在确定什么,藤田和雅又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银时,了然的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不管我怎么示好都无法引得银的心意呢。” 听得一头雾水的猫屋敷不明所以的张开嘴:“……啊。” 然而这无意义的音节听在藤田和雅的耳中却无异于直接承认,这个明艳的女子对猫屋敷露出过各种各样的神色,却唯独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表露出纯粹的欣赏:“真是厉害啊,现在能够一心坚持自己的想法人已经很少了。可不要让世俗的枷锁给束缚住,就一直这样下去吧。……今日,真是受教了。” ……什么,等等,为什么有一种自己不知道的事正在发生的感觉? 猫屋敷浑身僵硬,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自己需要解释一下,但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搞懂藤田和雅这番话的意义何在。 而且受教什么的,他不是从头到尾就站在原地当背景板一句话都没说过吗? 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既然如此,就不麻烦各位了,我与井村算是顺路,就由我送她回去吧。”才松开不久的手又搭在了井村镜子的肩上。 井村镜子低着头肩膀动了下,倒是没有拒绝。 而万事屋的人……有人帮忙跑腿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目送藤田和雅和井村镜子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新八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气氛,而且还非常熟悉。 在回去万事屋的一路上新八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那么我就先回店里去了。”猫屋敷点点头,一手拎起过长的和服下摆,“衣服我会洗干净还给你的……呃这台词怪怪的。” 银时的死鱼眼无精打采的瞟过来:“嗯?阿银才不穿进过那种店里的衣服,要洗的话就在万事屋洗干净还给阿银。啊,要叠的整整齐齐挂在衣柜里哦。” “什么叫那种店?今天是谁主动跑到那种店里去做员工的!而且把衣服叠的整整齐齐和挂在衣柜里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事情好不好!你也太随便了??”气闷了一瞬,猫屋敷提着衣服下摆三两步走上前,“先说好,我只会帮你洗一次的,叠衣服挂衣服这种事情麻烦你自己完成。” “那是要支付阿银雇佣费的哦。”银时挖挖鼻子。 “那是你的衣服为什么要我支付雇佣费,你脑子里又在冒糖泡了吧!” “因为你让阿银来叠啊,阿银的价钱可是很贵的。” …… “啊想起来了!那两个人看上去好像掳走姐姐大人的九兵卫和姐姐啊!”新八终于想起来那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为什么眼熟了,答案脱口而出。 ——等等,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那两个人? ——哎?! 第17章 Episode.017 铃木健次也曾想过做一位好父亲的。 在刚知道自己妻子怀孕的时候,初为人父的惊喜和幸福像陨石一样砸中他,那个时候他是想做一位好父亲的。 可是生活的重担一直一直压在的肩膀上,天人的入侵,幕府的妥协。曾经因为收留过几个受伤的武士而被压入监牢,再次出来的时候不仅妻子,连曾经栖身的地方都已经不复存在。 所谓坚强的意志其实在好摧毁不过的东西了。第一次买醉体会到那种不需要为现实中任何事情担心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铃木健次不可避免的迷恋上了这种感觉,每日都醉醺醺的度过。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也只会在泥土中慢慢腐烂掉而已。 但是,却让他知道了那样的事情——以为会在动乱中死去的妻儿,被一位大人物怀着怜悯之心收留,诞下女儿的妻子被大人物倾心相待,因此女儿也成为了备受宠爱的大小姐生活在自己所不能企及的高度。 对于生活在泥土中快要腐烂的人来说,这无异于一剂□□,一剂名为嫉妒的□□。 铃木健次被心中的魔鬼吞噬了,他想要从女儿的手中拿到些什么来帮助他摆脱这在泥土中的生活。 心怀忐忑的上门拜访,被当做骗子扔出门外威胁,同行的酒友嗤笑。这一切都催化着他心中没有枷锁的野兽,抛却了一切良知,只为满足自己的欲/望。他变成了这样的行尸走肉。 即便是伪装成一个担忧女儿的憨厚父亲,编造出一个半真半假的故事委托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去寻找那个大小姐也没有犹豫,只要把她带到自己的面前,就可以向那个大人物家里索取巨额的费用。 可是,在他心中那个应该是柔弱好欺的女人,居然会有那种可怕的本事!拔刀的动作快的看不清楚,黑夜中反映出光芒的眼睛分明就是属于魔鬼的!明明发现了他的存在,在他面前将那些家伙斩杀不就是为了威胁他吗! 铃木健次无法想象这样的一个人如果想要自己的命会有多简单。他现在只想逃的远远地!可是为他带来自己女儿成为大小姐这件事的那个男人,却劝说他再试一次。 不!想死的话这种事就让那个男人自己去做好了,他总会知道后果的! 捏着包袱的手瑟瑟发抖,铃木健次独自走在夜晚的路上,神色苍白又惊惶。 “铃木先生,就这么一走了之,将女儿置之不理了吗?”身后传来的仿佛恶魔的低语,铃木健次猛地停住,惊恐的看着前方。 月色下的男人扭过头来,从眼角至嘴角的刀疤使他的微笑都分外狰狞。 “啊——!” …… “银桑!神乐!起床了!都这么晚了怎么还在睡啊!”新八来到万事屋,一如既往的担任了叫银桑神乐两人起床的任务,“猫屋敷桑……哎?” 出乎意料,套着浴衣的猫屋敷正坐在桌前,叼着面包表情空白看着前方。 “猫屋敷桑起来的,很早吗?”一桌子的早餐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新八脚下不由得就拐了个弯坐到了桌前。 脸上一片空白机械嚼着面包的猫屋敷伸手端起滚烫的牛奶,在新八瞪大双眼的注视中直接灌进了嘴里。 “啊啊烫烫烫烫——!”吐着舌头满屋子手忙脚乱的找凉水,最后没有办法打开冰箱拿出一盒草莓牛奶把舌头伸了进去。 “猫屋敷桑……”新八眼角一抽。 倒霉倒霉倒霉! 生无可恋的瘫在沙发上,猫屋敷指着桌子上的早饭含糊不清的说:“系井佑送过来的,嗦四感谢我们昨天的帮忙。” 而且顺便给我放了个假——这句话就没必要说了。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是猫屋敷桑很早起来做的呢。”新八略有失望,本来以为以后可以早点来万事屋逃过姐姐的煎鸡蛋地狱呢==。 但是话说回来,猫屋敷桑刚刚的样子也确实不像能做出这么一桌早餐的样子……看上去完全就像是没睡醒嘛。 “那我先去叫银桑和神乐起来好…………”新八站起身,“喂!!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坐在那里开吃的!干脆就是闻着味道起来的吧你们!银桑你眼睛都还没睁开呢!” 桌子上已经在两人说话的功夫间一片狼藉,银桑闭着眼和睁着眼的神乐抢食抢的不相上下,新八犹豫了一瞬就在肚子的“咕噜”声也扑了上去。 猫屋敷收回还泡在草莓牛奶里舌头,咂了咂嘴发现舌头已经完全没感觉了==。 既然舌头没感觉了,那就不吃早餐好了。嗯! ——等等你这是什么不负责的想法啊吃饭是为了舌头还是胃啊,你的胃绝对会哭给你看的到时候胃痛你就去哭死吧! 仰头靠在沙发上,完全无精打采的猫屋敷再一次想念起自己万能的式神椿。每天早晨起来的时候都这样头脑昏昏沉沉的,但是只要吃了椿做的早餐就能立马恢复正常,到达这个似乎是银时所生活的异世界之后,每天上午都在这种不清醒的难受感觉中度过真是够了。 以后绝对不能再冲动了啊…… 叹着气,猫屋敷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这种时候果然还是再去睡一觉吧。 “唔,猫屋敷桑,这种样子不要紧吧?”饭桌上的战局也差不多接近卫生了,新八贤惠的收拾着碗盘,看着状态很差的猫屋敷稍微有些担忧。 吃饱喝足满足的银时闻言睁开眼看向猫屋敷,“这家伙不会是……” “哎?银桑你知道猫屋敷桑怎么了吗?”新八抱着一叠碗筷问道。 银时不答,走到猫屋敷身边拎住了他的衣服领子,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忽然将脸撇到一边无声的大笑起来。 新八半月眼一脸鄙视:“银桑,你在干什么呢。” “这家伙是个低血糖啊!”银时指着猫屋敷哈哈大笑,手按在猫屋敷的脑袋上揉啊揉,而反应迟钝的猫屋敷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把银时踩到地上去。 “低血糖?”新八看向猫屋敷,“唔,早晨醒来的时候会没精神,脾气也会比较暴躁,好像是这样呢。和银桑你的高血糖完全相反啊。” 银时“哼”了一声,“有着这种可以无限补充糖分的体质还真是让人不爽。” 吃的滚瓜肚圆,神乐摸着肚子插了银时一刀:“不是不爽而是羡慕吧阿鲁,其实银酱最想拥有的就是这种体制了吧,但是自己却是完全不能多吃糖的那种所以又嫉妒又羡慕。” “知道的太多会被灭口的小神乐……”说完这句话的银时被神乐一拳砸在地上。 “没错呢阿鲁!” 新八送完碗筷回来看到这一幕一点都不同情银时,“真是的。”猫屋敷少年已经靠着墙壁半合着眼一副要睡着的样子了。 “银桑,把猫屋敷桑送回房间去休息吧,看他的样子真是非常差啊。”新八蹲下来和趴在地上的银时说道。 脸上多出一个拳印的银时斜着眼看过去,“嗯?不用担心啦,这种问题只要补充点糖分就好了,来新八你看好了!” 拿过一旁打开的草莓牛奶,嘴里嘀咕着“什么时候拿出来的”银时捏着猫屋敷的下巴抬起他的脸,一手捏着草莓牛奶一脸肉痛的表情往他嘴里倒着。 “噗咳咳——!”凉滑甜腻的液体顺着喉咙滚下去,猝不及防的猫屋敷直接呛了个半死,扶着墙咳个不停。 作为罪魁祸首的银时却是看着被猫屋敷吐出来的,自己的挚爱洒了一地,“啊好浪费!阿银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忍痛分你一点草莓牛奶的,你居然吐出来了!吐出来了!” 感觉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猫屋敷嫌弃道:“并不需要你忍痛分我这种东西。”注意到这罐牛奶似乎刚刚被自己拿来泡舌头之后,猫屋敷的脸色更加精彩。 银时显然还想说些什么,但门外却插入了一道声音打断了他:“请问是万事屋吗?银在这里吗?” 门外站着的人竟是藤田和雅,褪去初见时艳丽又轻浮的样子,此刻的她眉宇间尽是英气,昨晚惊鸿一瞥的刀也同样悬挂在她腰间。 “和雅小姐?”猫屋敷拭去嘴边的牛奶痕迹,疑惑的出声。 严肃的立起眉毛,藤田和雅单刀直入:“镜子不见了。” 昏暗的仓库里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刺鼻气味,草垫的周围零散着放着几只酒瓶。 井村镜子缓缓的张开眼,回忆起晕到前的记忆,瞳孔惊恐的收缩起来。 “哟,醒了啊。”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走过来,浑身的酒气令人作呕,“铃木和雅。” 瞳孔猛烈的收缩,井村镜子惊慌的注视着眼前的人——为什么他会知道?! 这种表情似乎是取悦了这个可怕的男人,他嗤嗤的嘲笑着,走到一张小桌前悠闲的喝起了清酒,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可不像你那位愚蠢的亲生父亲一样,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明明连照片都给他了,居然还会因为一个名字而找错人,真是愚蠢。不过好在,这样的愚蠢也遗传给了你,才能让我这么轻松地把你带到这里来啊。” 此时井村镜子才注意到,在仓库的另一头躺着一个因惊恐而极度扭曲了脸庞的人影。 尖叫无声的堵在喉咙中,面对这恐怖的犹如地狱的景象。井村镜子绝望地祈祷着,不管是谁都好,请快来救救她! 泪眼朦胧中,眼前不受控制的浮现起一个模糊的身影…… “昨晚我和镜子分开之后就回了藤田家,但是今早却听说井村家还在寻找镜子的消息,前去稍微询问了一番才知道她昨晚根本没有回去。”藤田和雅面容一肃,神情间隐隐有着一种自责。 “但是藤田小姐不是说,和井村小姐是顺路的吗?”并不懂得大家族的地盘划分,以为顺路就很安全的新八问道。 藤田和雅沉默了一下,“藤田家和井村家虽然的确在一个方向没错。但是两个都是传承许久的家族,古宅连同花园的占地面积都很大,若是完全顺路是不可能的。” “原来如此。”新八了然的点点头。 “嘛嘛,现在的少女真是越来越任性了啊,又是找男人陪自己玩又是自己跑掉的,现在连夜不归宿都无师自通了。”银时挖着耳朵,无精打采的说道。 可惜自己现在无法使用灵力,不然的话直接就可以直接用找人的阴阳咒了。猫屋敷头疼的想着。 “不用担心啦,这种到叛逆期的少女自己叛逆够了就会回家的。”银时宽慰着藤田和雅,可惜语气实在是太没有说服力了。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藤田和雅摇摇头,“除此之外,井村家还接到了一通威胁电话,说是镜子在他的手上,如果不按照他的要求送上赎金。他就会杀掉镜子,并且还会将镜子的身世公诸于众。” “身世?”银时一顿。 “是的。你们之前曾接到过一个人的委托,内容是寻找他女儿对吧?”藤田和雅直视着银时,缓缓讲述着,“实际上那个男人就是镜子的亲生父亲。但是他找镜子完全就是为了做一只吸干她血的蝗虫而已,根本不打算尽一点做父亲的责任。所以一开始我就派了人让他误以为我是镜子,这才阻止了他找到镜子那里的事情发生。” “这个男人的目的不过是金钱,像这种欲壑难填的人我不知道见过多少,虽说是为了保护镜子,但我也不是毫无原则和底线。所以我并没有理会他,他能够成功的散布出我并非藤田家之人的谣言也是我没有阻止的结果。我认为他即使得不到金钱,但自认为毁掉了我的名声也会罢手。可是让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镜子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知道了她并非井村先生亲生女儿这件事情,而且还擅自和他有了接触。” 藤田和雅说道这里无奈的叹气,“昨天碰到你们的时候那个男人也在附近。以他的胆子和气量,我并不担心他做什么。可是仔细想想镜子的消息来源和谣言散布速度之快,绝非他一人可以做到的。我在意的是这件事恐怕还有背后之人,眼下看来镜子被这个人带走的几率要比被铃木那个男人带走的几率大得多。” 完全没想到这次的委托背后居然还隐藏着这样的事情,万事屋中一时间静悄悄的无人说话。 “嗯?原来不仅是叛逆期的少女,连所谓的老爸也跟着胡闹么。真是的,就是作业和工作太少了,这群家伙。”银时揣着手站起来,“走了新八,神乐。我们那个要帮憨厚父亲找回叛逆女儿的委托还没完成呢。” 藤田和雅一怔,立即站起身,“我也一起去。” 猫屋敷少年安稳的坐在沙发上,从沙发下拖出了一本《jump》慢慢翻看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静酱,你不要当作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啊喂!还给我坐在这里看《jump》!《网球王子》这种热血漫不适合你啦,你应该看另一种,至少也得是《tolove》。赶快走了!”银时拎着猫屋敷的领子把他拽起来,一手拿过《jump》随手一丢。 藤田和雅从见面以来一直紧绷着的脸不由自主的缓和下来,“感情真好啊你们。” 猫屋敷和银时对视一眼,见鬼一眼脸色难看的同时别开头。 “咳,总之先去找井村小姐吧。”新八分明从藤田和雅脸上读出了一种诡异的画外音。 ——额,就是类似那种“祝你们幸福”之类的。 ——这么一想,貌似就能理解银桑和猫屋敷桑脸上的表情了。 …… 听从歹徒的威胁,只身携带打量的现金来到这披罕见人烟的郊外仓库,只为了自己女儿的安全。 井村一雄握着箱子的手青筋暴起——要钱的话多少他都双手奉上,只要镜子平安无事。 但如果这个对镜子做出这种事的家伙有一点点伤害到了她的话,哪怕是拼了这条命他也不会放过这卑劣的家伙! 仓库的门虚掩着,毫不畏惧的推门而入,井村一雄沉声道:“在下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只身带着赎金来了。阁下何必还要藏头露尾,不敢见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井村一雄啊,还是那么有胆色。只是,我很好奇,不是自己的女儿也值得如此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吗?”藏在阴影中的男人以刀架在井村镜子的脖子上,把井村镜子作为盾牌一般的挡在身前,慢慢地走了出来。 “混蛋!”井村一雄愤怒的上前一步。 “啊呀呀,大人可真是吓到我了。”男子恶劣的笑着,漫不经心地在井村镜子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红痕,“请您就站在那里不要动,否则胆子小的我可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哦?” 井村一雄咬牙切齿,“你这个混蛋!” “这番话我就当做是夸奖收下了。”男子推着井村镜子往前走,将井村镜子流着泪的样子完全展露在了井村一雄的面前。 这过分的举动,直接让井村一雄生出了将这个男人碎尸万段的愤怒。 “请把箱子丢过来吧,我现在可是两手都在‘照顾’你的女儿呢。”男子很是享受着这种将所谓的大人物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因快意而扭曲的脸庞紧紧贴在井村镜子身后。 不得不听从这卑劣之徒的话语,井村一雄咬着牙蹲下身,将箱子丢了过去。 一脚将井村镜子踹倒,在井村一雄目眦欲裂的神情中用刀刃指着井村镜子的咽喉,男子打开箱子,心情极佳的吹了个口哨:“哟,真是按照数目全都带来了呢。那么,我也该遵守自己的诺言让二位尽快团聚才是。” 这句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夹杂着巨大的恶意。 “你……!”隐隐觉察到男子的意图,井村一雄一窒。 男子双手握刀,“没想到曾经的‘头狼’居然会为了一个不是自己血脉的女人而送命在我手上,太可笑了哈哈哈哈!” 刀刃高抬,猛地落下—— 在井村一雄极度的恐惧中,那个魔鬼一般的男人被窗外跳进来的男人一刀挑开,然后狠狠地劈在了地上。 “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看这种无趣的野狗以为能够咬死狼的戏码。不好意思啊,我要打断一下了。我可是带着一位父亲的委托来找他叛逆期的离家出走夜不归宿的女儿的。” 白发的男人将木刀扛在肩上,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被自己打翻在地的男人,语气懒散。 “镜子!”紧随其后的藤田和雅皱着眉,跑到井村镜子身边解开了捆绑着她的绳子。 “父亲!”井村镜子流着眼泪泣不成声。 猫屋敷脸色呈现着一种病态的苍白,沉默不语的站在井村一雄身后,冷冷地注视着那个躺倒在地的男人。 “这位先生啊,不知道你是哪里跑出来的掺和人家的家务事。血脉这种当事人都不在意的事情,也不知道你那么在意做什么?”银时持着洞爷湖缓缓逼近,在那男子狰狞的神情中握紧了木刀的刀柄。 “亲情这种东西可从来都不是需要血脉才能继续下去的。父母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喊的称呼,就算有血缘,如果毫不在意自己的孩子那也不过是个有点关系的陌生人而已,但即使没有血缘却能彼此珍惜,美好幸福的生活着,那样子的羁绊才可以称之为亲人。” “你这家伙,可不要打着什么莫名的旗号来破坏这种羁绊,否则的话……”扬起刀身,银时恶狠狠地攻了过去,“可是会吃苦头的!!” 猫屋敷神色淡淡的靠在门口,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可怕的甜食控不废柴的样子,嘴角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笑。 真是,能找到这里明明自己也下了不少功夫,结果耍帅的事全被这个卷毛男一个人包了。不过耍帅这种事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啊,为了避免被狗咬,还是让他去承受这种帅气吧。 猫屋敷抽出腰间的扇子展开,挡住了自己月色下越发不似人形的苍白脸庞。 强行运转灵力的结果貌似有点不太好……?唔,倒也不能说不好,至少现在体内不止是那股阴冷黑暗的力量盘旋了。但接下来自己的身体就要变成两种力量争斗的修罗场了也不能称得上是好吧…… 不管了,好困,闭上眼先休息一下…… 就一下…… 第18章 Episode.018 脸好痛,怎么回事? 嘶—— 而且身上好重! 猫屋敷努力睁开眼,艰难的转过脖子去观察周围的环境,但是却牵动了脸上的红肿,不由得疼得倒吸了口气。 哪个混蛋下的手啊!! 这位猫屋敷口中的混蛋君正在旁边睡得四仰八叉,一只脚还横过来整个搭在了猫屋敷的胸口上,死沉死沉地压着人快要不能呼吸了。 强忍着把这条腿和它的主人一起打折塞进垃圾袋的冲动,猫屋敷少年爬起身环视了一下周围。 传统的和室,简单的摆设。 再低头看看那个张着嘴睡成“卐”字型的银时,猫屋敷了然的点点头:是回来万事屋了啊。不过…… 猫屋敷低下头,半张脸完全被垂下来的头发掩盖在了暗影之中——和服变得这么脏还有磨损的痕迹,自己脸上又火辣辣的痛。怎么想都觉得这个混蛋卷毛男是把自己拖回来的吧?! 至于脸上的伤,呵呵…… 动作熟练的卷起和服的袖子,猫屋敷轻手轻脚的走到银时身边,勾起唇角一笑抬起一脚跨过银时的身体,然后迅速地往下一坐—— “噗哇!!”银时猛地一口老血,眼珠暴突。 “哟哟,银酱,你醒了啊,我还以为你已经被人打死了睡的醒不过来了呢。”整个人坐在银时肚子上,猫屋敷伸出手狠狠地把银时的脑袋按回了枕头里,“不许吐!喷我一脸血啊混蛋给我咽回去!谁给你的狗胆居然敢把我脸抽成这个样子的!我说过吧大家都是好朋友来啊互相伤害啊看谁的脸会更像金鱼!” 银时两手架住猫屋敷扇过来的爪子,挣扎道:“不是!不是阿银抽的耳光啊阿银什么都没做!咳噗肠子要从下面出来了混蛋你给我起来!” “就是从上面出来我也有办法让你咽下去!还给我否认?你那张写满心虚的脸都把你给出卖了!整个万事屋除了你找不出第二个会抽我耳光的人!”猫屋敷冷笑,借着自己的位置上的优势逮着空就给掌下那张欠揍的脸一巴掌。 “混蛋你给我适可而止啊!阿银可是喊了你好久最后还把晕倒在外的你带回来的人!”银时梗着脖子狡辩。 猫屋敷才不会相信他这套说辞,“你所谓的喊了很久就是抽了很多巴掌吧!不要以为我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和服后面都磨损成那个样子了,你根本不是把我‘带’回来,而是‘拖’回来以为我猜不到吗?!” “你背后长眼吗!对了你被人叫做‘童子’吧对吧!你其实是背后长眼的妖怪吧!快给我起来,阿银不要和一个后脑勺张眼睛的河童说话!”抓住空隙将猫屋敷从自己肚子上掀了下去,银时蹭着地板往后挪了至少一米远,“好险,差点要把昨天吃的圣代吐出来了——咳噗噗!” 话说这边被掀飞的猫屋敷倒是很淡定的拍了拍手,看着银时脸上的红印满意的站起身去洗手间:“碰了脏东西要洗洗干净啊。” “喂!!你说谁是脏东西啊混蛋!”银时僵硬了一瞬,在猫屋敷背后愤怒的喊道,而后嘴里喋喋不休的念叨着什么也爬了起来。 洗手间的一片水汽氤氲中,猫屋敷脱力般将头靠在墙上,看着解开绷带的自己右手掌心浅红色的印迹,又试着感受了一□□内那股阴暗力量的存在,无声地叹息着。重新将绷带缠了回去。 每次运转灵力都会觉得心口像被刀挖一样疼,除此之外还会觉得浑身僵硬格外耗神。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自己身体里的灵力说不定是将这股外来力量当做邪祟来净化消灭了,而承载了部分这种力量的身体也因此受到波及。话说回来,两种本来就不该相容的力量集合在一起没有直接炸掉已经是很幸运了,其它的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终于可以使用一点灵力了是好事,唯一难以解决的就是这个不知底细的印迹了。 弯腰掬起一捧水沾湿脸庞,清凉的水滴黏在睫毛上颤抖了几下如同眼泪一般顺着脸庞滑下。 嘛,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拽过一块毛巾擦了脸,猫屋敷拉开厕所的门,就见门口杵着一个门神一样的银时,手里还抓着一套衣服。 “……”猫屋敷沉默,指指那套衣服,“……给我的?” 银时的视线扫过猫屋敷身上沾满灰尘和被石子磨破的和服,不自然的别过脸:“阿银要洗澡了,让开。” 猫屋敷放下手往旁边挪了一步,好吧,是他自作多情了。 下一秒那套衣服塞到了他的手中,“阿银收留人都是需要做事的哦,现在就在外面站着等阿银洗完了把衣服递进来。” 青筋一跳,猫屋敷捏紧了拳头:“你当我是女仆啊!” 厕所的门在猫屋敷面前合上,被关在门外的猫屋敷认真的思考了一秒,随即抖开衣服比划了一下——完全就是自己的尺寸,银时那个子能穿进去就有鬼了! 算了,看在他识相的份上,把自己拖回来这件事就不和他计较了。猫屋敷大度的想着,换好衣服直接离开了万事屋。 ——好饿! 于是洗漱完的银时出来后面对的就是空空如也的万事屋,除了还在柜子里睡觉的神乐之外,哪里都看不到猫屋敷的身影,倒是和室里他借给猫屋敷的那件和服被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边。 “这家伙……不会是就这么走了吧?这么喜欢在牛/郎店?”银时喃喃自语,挠了挠头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后又觉得不对,“至少应该打个招呼吧这混蛋?一声不吭的该不是又穿到什么异世界去了吧?” 刷的站起来,银时觉得自己还是去稍微确认一下吧,这么想着的他拉开门正对上了猫屋敷疑惑的脸。 两人无声的对视着。 “……”银时吊着死鱼眼,“这是什么东西?” 他指着猫屋敷背后抬着一堆家电的人,干巴巴的问道。 “啊那个啊,我刚刚去买早餐路过一家店看到有抽奖活动就顺便去参加了一下,结果随手摇了个号就中了特等奖——诺,就是这些冰箱啊电视什么的……话说这个冰箱好大啊能抬进来吗?需不需要把门拆掉啊?”猫屋敷嘀咕着,向抬着冰箱的人询问道。 银时完全石化了,随手摇个号中了特等奖什么的?!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骗人的吧,绝对是骗人的吧!绝对不会有这种事的!其实是静酱买了这些东西但是不好意思说是自己买的所以才说是抽奖的吧?! 但很快他就说不出反驳的话了。 因为万事屋的楼下接二连三的停了几辆车,每辆车上都装着一些家具。猫屋敷把僵硬的银时扯到一边,指挥着那些人将每样东西分别放好。 当被问道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之后,猫屋敷看着银时认真又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抽奖抽的啊。” 抽奖抽的抽奖抽的抽奖抽的抽奖抽的……银时脑中无限循环着这几个字,在看到神乐睡觉的柜子要被扔出去的时候才回过神来,一头冷汗的跑过去阻止了神乐在睡梦中被丢掉的命运。 从柜子里爬出来的神乐揉着眼睛:“怎么了银酱?这些人是你以前的仇家找上门了吗阿鲁,我还想睡觉不要吵我。” 银时脑门突突的冒火,一拳砸在神乐脑袋上,“你在想什么呢小神乐?嗯?阿银像是那种在外面惹一屁股仇家然后跑回来的人吗?要说仇家你这死丫头可是还有黑道的麻烦背景呢!” “讨厌!女人的过去是不能随便提起的阿鲁!”神乐立即反手一拳捣在银时的小腹上,一本正经的说道。 抱着早餐送走抬家具的工作人员,猫屋敷正好听到了这句话,嘴角一抽走上前,很是赞同的大声道:“没错,这种讨厌的家伙就应该人道毁灭掉。”一边将手里的食物给了神乐。 上次在店里有幸见到了这位可爱小姑娘的食量,猫屋敷觉得这一袋应该够神乐吃饱。 “啊!是好吃的阿鲁!猫酱你真是个好人!”神乐接过袋子,三下两下就拆出来一个饭团扔进了嘴里嚼着。 “………………能不能不要随便发卡。”人生中头一次被发了好人卡的猫屋敷满头黑线。 “喏。”丢了一袋馒头给银时,猫屋敷摸摸下巴,“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两位朋友的名字呢?” 普通人吃起来甜的发腻的馒头倒是正和银时的口味,咀嚼食物的空档,银时指着脸已经埋进袋子里吃东西的神乐,“神乐,怪力醋昆布女。那个戴眼镜的是新八,青春期过剩的otaku(宅男)。” 猫屋敷自然的无视了介绍后面不负责任的评语,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话锋一转忽然说道:“刚刚去过店里了,井佑说之后就不会再叫我去上班了。” “终于被辞退了啊你。我就说怎么会有少女看着你那张比她们自己还漂亮的脸蛋,还会开心的付钱出去呢。”吃饱的银时把空包装袋放在手里当气球一样捏着,一副早已经知道的平淡姿态。 “但是每个月都会有固定的薪水付过来,当做他对我帮他保住店面的感谢。虽然数额不及我在店里工作的小费,但也不少了呢。”紧接着,猫屋敷说出了让人火大的下半句。 银时颤抖的抬起手,指着猫屋敷,“喂!那已经很多了吧,话说阿银也有帮忙为什么固定薪水没有阿银的份?而且一个月的薪水不如你几天的小费多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另一边同样也吃的饱饱的神乐拳头一握,恍然大悟的说道:“啊原来做牛郎这么赚钱,银酱你应该早点去做的阿鲁!” “做你个头!阿银才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也对阿鲁,银酱这种货色根本不值钱。”神乐盯着猫屋敷,“像猫酱这样的才会受女孩子欢迎呢阿鲁。” 因为刚刚家具更换的原因,三人现在都站在外面,现在吵吵嚷嚷的往楼上走去。拉开那扇熟悉的门之后,焕然一新的万事屋内部简直晃得银时眼睛都要瞎了。 喂喂那个闪烁着十字光芒的电视机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个看上去就柔软舒适的沙发!居然还配了地毯!太过分了吧! 不不,更过分还是旁边那个超大超豪华的,萨达哈鲁用来吃饭的狗盆啊! 绝对不可能是抽奖抽来的啊这些东西!什么地方的奖品会弄出豪华狗盆这种恶搞的东西来? 银时瞪着死鱼眼站在门口,僵硬的看着神乐欢呼了一声扑进了沙发里打滚,转着脖子看向站在旁边的猫屋敷:“我说静酱……这些其实都是你买来的吧?虽然呢,阿银很理解你想要感谢阿银的心情,但是这些东西对阿银来说还不如巧克力圣代,奶油蛋糕之类的东西重要哦?如果想要感谢我,至少也要请我喝一次草莓牛奶吧?这些……” 话头一梗,银时手里多了一堆花花绿绿的小票,“这是什么?优惠券嘛?” 猫屋敷对银时的智商绝望了,“这些都是抽奖的证明啊笨蛋!” “……”低下头仔细看完自己手里的东西,银时退后一步靠在门上,惊恐的看着猫屋敷道—— “静酱,你该不会真的是河童吧?!” 第19章 Episode.019 新八如往常一样的来到万事屋,做好了叫银时和神乐起床的准备。 “银桑——!神乐——!呃…………”拉开那扇熟悉的门之后,内里所展现的与往日新八所见没有一处相同的万事屋内部,让新八所有的话全部都卡在了喉咙里,而后淡定的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走错地方了。” “嘭!” 新八狠狠地把万事屋大门合上,微微低垂下头导致眼镜上一片模糊的反光盖住了大半张脸的神色。 刚才惊鸿一瞥的景象还在脑中翻滚着,但是新八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那个天花板上吊着水晶灯,地板上铺着厚厚地毯。光用看的就觉得非常舒适柔软的沙发,以及大的可以用来接家庭游戏机玩的电视——会出现在万事屋里啊!! 只不过是回去睡了一觉而已,万事屋是被谁按了快进键吗喂?不,就算是按了快进键以银桑的穷酸程度做梦也梦不到这程度的!难道又被奇怪的外星人抓去虐了吗……话说回来这又算哪门子的虐了?! “哟,新八,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手里端着一杯圣代的银时拉开门,露出了一个闪亮的笑容。 新八抬起手横在胸前,半石化的看着银时。——这么温柔的银桑绝对是有问题! “嗯?新八来了阿鲁,四眼男你堕落了吗,昨晚做了什么事今天竟然起得那么晚阿鲁。”没等新八回过神来,神乐抱着一个装满醋昆布的小盆也走了过来,虽然话有点刻薄倒是无端的让新八松了口气。 银桑不正常的话就算了,已经习惯了。但是幸好神乐还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哎?哎? 新八揉揉眼,看着神乐手里那盆堆成小山状的醋昆布,冷汗不停地往外冒:不不不,事情还是不对劲,银桑怎么可能会给神乐买这么多醋昆布呢? “啊,外面好热,圣代都化掉了。”银时“啧”了一声,顺着杯子把融化了的巧克力舔掉,在新八恶寒的眼神中如往常一样吊着死鱼眼道:“阿银要去享受有圣代和空调的夏天了!” “我要去享受醋昆布和空调的夏天了阿鲁!” 空,空调!那种东西是会出现在万事屋的吗!明明之前风扇都还买不起呢! 被留在门口的新八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般一脚踏进了万事屋——吹拂在皮肤上赶走夏天燥热感的凉风,瞬间将新八莫名的顾虑吹走了。 果然!夏天的话没有空调根本活不下去!新八幸福的想着,向前走了两步猛然发现桌子上居然还摆着冰镇的西瓜! 这里…… 这里已经不是万事屋了,而是天堂啊天堂! 与此同时,一个横卧在沙发上,任由一头黑发垂在柔软地毯上的猫屋敷张开了眼,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坐起来对新八打招呼道:“新八君,你来了啊。” “哎?猫屋敷桑?”啊对了,万事屋的这些东西该不会是猫屋敷桑买来的吧……?新八从幸福的幻影中回过神,看到精神不济的猫屋敷愣了一下,“猫屋敷桑的低血糖又犯了吗?” 听到这样的问话猫屋敷抬起手揉了揉脑袋,否认道:“啊不是,不是这个原因。其实是因为之前我的工作呢,大部分都是晚上才开始的,最早也是下午了。所以上午的时间一般都是用来休息的,现在突然醒的这么早还没事做,所以稍微有点无聊呢。” 新八双手捧着一片西瓜,想了想道:“说起来,猫屋敷桑之前肯定没有逛过歌舞伎町吧?” 猫屋敷无精打采的点点头:“因为当初我是直接掉在井佑店里的,自从答应他在店里工作作为收留之恩的报答,我就没有离开过那家店了。外面逛街什么的,前些日子和井村小姐那倒是第一次呢。” 掉,掉在店里……新八嘴角一抽,为什么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呢?能用“掉”来形容的,应该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但是如果是他想的那个意思,猫屋敷桑不就和银桑一样是从天上掉下来了吗? “那么。”新八思索了一会儿,郑重道:“要不要去逛一下呢?歌舞伎町。” 猫屋敷还没什么反应,一边整个人窝在沙发里,还把脚伸出来搭在桌子上吃圣代的银时倒是先出声了:“喂喂新八,你这是什么提议啊。你知道这家伙带出去多麻烦吗?到时候会有一群眼神不好的大妈老太太什么的往静酱身上扑哦。” “银桑……那种事,呃怎么说呢,你真的想太多了啦!”新八又拿起了一片西瓜,“猫屋敷桑的话,会围过来的应该只有年轻可爱的女孩子。” 银时解决了杯子里的雪糕,意犹未尽地舔着勺子:“那你可真是太小看静酱了新八!这个家伙可不是那种爱好年轻女孩子的类型,他是可以搞定一切雌性生物的‘太夫’!” “‘太夫’什么鬼啊!哪种职业只有女性好不好!啊不对!银桑你又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新八手背上突的冒出个井字,完全不想听银时那张嘴里吐出来的话。 觉得自己再坐在这里听这种对话马上就会睡过去,猫屋敷站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因为刚刚横卧而有点敞开的领子,自己走到门边背对着三人道:“新八君的提议很有意义,我决定自己出去逛一下。” 银时盯着猫屋敷的背影三秒,受不了的放下了杯子:“嘛啊,干嘛这幅被抛弃的样子站在门口。好啦好啦,就算你便宜一点,万事屋三个人集体陪你逛街这种委托可是很难被阿银接下的哟。” “而且,”银时不怀好意的一笑,“也顺便让阿银见识一下静酱你是用什么方法抽奖的。” “抽奖?”还不知道一屋子东西包括嘴里啃得西瓜都是被猫屋敷抽奖抽来的奖品,新八重复了一遍银时的话。 “啊,被称为‘童子’的河童静酱,抽奖这种事完全就像是在透明的盒子里抓奖品一样简单。”银时将胳膊搭在和服里,空荡荡的和服袖子乍一看仿佛断了条手臂一样。 新八如同银时刚知道猫屋敷抽奖能力那般惊讶的张大了嘴。 站在门口的猫屋敷回过头来,冲三人露出了一个笑容:“快把嘴巴闭上吧,新八君。不然一会儿就没有合拢的机会了。” …… 果然,一语成谶。 歌舞伎町一番街招牌处有一个正在举办抽奖促销活动的珠宝店,然而大概是因为白天的原因,参与活动的人看上去格外的少。 猫屋敷脚步一停,指着那家店道:“就从这里开始好了。” 说完步伐坚定的走过去,让跟在后面的银时眼角抽搐的吐槽着:“喂喂这种要跟着你去征服星辰大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就差说一句‘海贼王,我当定了!’啊……要不是周围还是这样子阿银都要以为自己又穿了……” “银桑……你《jump》真的看太多了。”新八说。 猫屋敷已经停在了店面前,垂下眼帘仔细地看着放在玻璃橱柜里的珠宝,小扇子一般的睫毛忽闪了一会儿,忽地抬起来露出漂亮的眼瞳直视着满脸笑容的店员:“请问抽奖的规则是什么?” 眼看着猫屋敷身后又走过来三个人,虽说都带着一股子买不起的穷酸气息,但是这位店员还是眼前一亮:“规则很简单的!这边的箱子里有标着不同号码的号码球,每个人可以免费抽一次,之后每抽一次的话则要付三百元。不同的号码对应着不同的奖项哟,运气好的话最终大奖说不定也能抽到呢!” 运气好啊……? 猫屋敷果断伸手握住摇号码的手柄,“小姐,只要摇到头等奖的号码,就能免费领走奖品了对吧?” “啊是的!”反正也抽不走啦,店员这样想着笑眯眯的点头。 然后她就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这个黑发少年慢悠悠的摇出了一颗球,白皙修长的手指把球拿起来转向了她——上面清晰的写着“头等”这样两个字。 “……” 这是长达几世纪犹如被冰冻了的几秒。先不说银时新八神乐三人外加萨达哈鲁一狗如出一辙的惊悚表情,就连身为店员的店员小姐都忍不住吃惊的张大了嘴,久久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哎?这个是头奖吗?但是并没有数字啊。”猫屋敷把这颗球放在手里抛上抛下,银时和新八的心也跟着忽地蹿高又猛地落下——那可是能免费领走珠宝的球!不是普通的球啊别再丢了啊喂!万一不知道丢到哪里去可怎么办才好! “客人请你稍稍稍稍等一下——我去问问店长!”店员小姐转过身飞奔跑进店里,过了不多久拖出来一个满头大汗的天人。 “就是他!” 猫屋敷黑线的看着店员小姐指过来的手,心想这种指认凶手一样的口气和氛围真的不要紧吗……总觉得下一秒真选组的人就要提着刀拐过来把他抓走了啊喂喂? “啊,就是你抽中头奖了吗?那么,没办法了。”天人店长拿着一只巨大的马克笔把活动牌上的“头奖”划掉,然后十分憨厚老实的对猫屋敷说:“这位客人来选择一件自己喜欢的珠宝吧,完全免费哦。” “哎——?!”想不到这家店的老板居然这么老实又耿直!万事屋三人在猫屋敷背后发出了悚然的声音,一起直勾勾的看着猫屋敷在柜台前挑挑捡捡,最后在店长一脸肉痛的表情中,拿走了一个坠有小巧玉球,里面还有一颗金质小铃铛,而链子则是散发着淡淡蓝色光芒的水晶石项链。 走出店门后猫屋敷直接把这条项链挂在了神乐的脖子上,然后满意的说:“果然很适合你呀。” “哎?送给我了吗阿鲁?猫酱你真是个大好人!!”神乐低头看了一眼,举着伞欢快的蹦起来:“猫酱我要嫁给你!” 猫屋敷笑着的脸一僵:“……” 神乐认真的说:“我老妈说愿意给女孩子花钱买珠宝的男人都值得嫁阿鲁。” “……”银时注视着眼前少男少女对视的场景,又听到神乐那番发言,顿时就忍不住的上前一把搂住猫屋敷的脖子,另一手握着拳抵在他的脑袋上敲着:“够了你混蛋,真的够了!居然当着爸爸桑的面诱/拐女儿!你是从哪里学来这种讨女孩子欢心的办法的嗯?你就感谢阿银不是真的爸爸桑吧,如果是真的爸爸桑你现在已经去忘川找骨女送项链了!” 神乐一脚踹开银时,“啐”了一口撇着嘴道:“银酱你是在嫉妒吗?但是嫉妒也没有用阿鲁,像你这样穷酸的废柴男是不会有女孩子嫁给你的。” 银时一炸,“谁嫉妒了混蛋!想嫁给阿银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呢!你这个浑身醋昆布味道的怪力女才是会没人要吧!” 明明战火是从自己身上烧起来的,结果现在却没自己什么事了的猫屋敷和新八站在一边,淡定的看着这两只一大一小凑在一起掐架。 新八看着自己身边一脸淡定的猫屋敷,再看看被神乐揍得满脸鼻血的银时,忽然觉得看上去纯良的猫屋敷桑其实……也根本没有多么纯良的样子啊。 “啊那边有甜品店在搞新品试吃哎。”眼见两个人越打越来劲,猫屋敷突然动了动嘴唇,语气毫无波澜的说道。 果不其然,银时完全没有辜负猫屋敷对他的了解,一秒脱离战圈:“哪里?哪里有免费试吃!” 鄙视的扫了银时一眼,猫屋敷向一个方向拐过去:“这边。” 几乎把店里所有的甜品都试吃了一遍,最后在店员们忍不住发怒要赶人的目光中,猫屋敷和新八分别把银时以及神乐从店里拖了出来,继续抽奖逛街的行程。 在这之后的一个小时内,猫屋敷从一条街的开头逛到尾,逢奖必抽,逢抽必中 。手里大大小小拿了一堆奖品的银时几个人从一开始的惊悚,不相信,到接受了猫屋敷这种设定乃至最后的麻木。 一直到在小钢珠店碰到长谷川大叔的时候,银时懒洋洋的死鱼眼才终于有了点精神,他把奖品一放,拉着长谷川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不知说些什么。然后长谷川大叔嘴里叼着的烟似乎是因为震惊而掉在了地上。 连忙蹲下来把刚点着的烟捡起来,长谷川严肃的点点头:“我明白了,就让madao我来告诉这位少年,能打败运气的实力是什么样子吧!” ——没错,听过猫屋敷一路简直神力加持一般的运气后,一直以来都和幸运女神无缘的长谷川大叔果断决定借小钢珠这个大叔游戏来挫挫猫屋敷的锐气。 嘛,或许不能这么说,不过一直以来运气都很差的长谷川大叔真是很难相信世界上会有运气那么好的人啊。 所以他和猫屋敷玩了几盘小钢珠之后就哭着蹲到门后面去了。 银时含着雪糕坐在凳子上,一边玩自己的游戏一边看猫屋敷一脸为难的站在长谷川身边想安慰他,语气漫不经心的嘲笑道:“我说静酱啊,你还是离大叔远一点比较好。不知道为什么呢,总有一种……就是你离他越近他反而越倒霉的感觉呢。所以你离他远一点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新八无奈道:“银桑!难道不是你叫长谷川先生和猫屋敷桑玩小钢珠的吗!现在应该去安慰长谷川先生的是你才对吧!” 银时哼了一声:“阿银只会安慰女人哦,关掉灯摆摆腰就可以解决了。男人的话就自己关了灯带好纸动动手就好了嘛。” “银酱为什么要带纸阿鲁?男人安慰自己的时候会流泪吗?”神乐天真的问。 “啊哈哈……”银时侧过头敷衍着,“感动的泪水啊悔恨的泪水之类的……小孩子不用知道啦!” 神乐了解的点点头:“啊所以每次银酱在厕所都会用掉很多纸呢!” 银时闻言顿时被雪糕呛住,扒着游戏机不停地咳嗽。新八眼镜一下子反射出一片白光:“银桑,你又在神乐在家的时候做不好的事了。” 猫屋敷头一次见到银时大叔气场全开的样子,一时间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前几次看到的那个银时和现在这个卷毛废柴大叔绝对,绝对,不是一个人吧?! “话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长谷川站起来走到猫屋敷身后对银时问道:“你有带这小子去‘那里’吗?” “那里?”银时瞪着死鱼眼反应了一会儿,忽地蹦起来急躁道:“啊啊!阿银竟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没错没错如果静酱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的少年那么也的确应该去那里见识一下才对!走吧静酱阿银带你去见识一下真正的成人世界,什么抽奖小钢珠之类的在它面前都是幼稚园的小孩子而已!” “啊,是要关上灯和女人摆腰的地方吗?”神乐插话道。 在新八爆红的脸色中,银时扭过头怒吼:“不是!!那地方太成人了混蛋!你又给我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视节目啊!不是告诉你看到了要换台的吗!” “……其实,只是赌/场而已。”长谷川小声的说。 然而猫屋敷少年早已看穿了一切,“你们,只是想利用我帮你们赢钱吧?” 银时勾着猫屋敷的脖子笑着:“哈哈利用什么的就太难听了,我们可是同伴啊静酱。” “……不要在这种时候说是我的同伴,会让我想揍人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走着!” 第20章 Episode.020 长谷川大叔和银时把新八神乐两个进不去的家伙打发回了万事屋,然后一起把猫屋敷带到了那个常去的赌/场。 因为猫屋敷在来的路上说过自己从来没玩过这些东西,所以就决定先从最简单的玩起。要说这个场馆里最简单的是什么——无疑就是摆在门口的那几台水果机了。 嘛,虽然名字看上去像是水果忍者切水果的地方,不过实际上却是一个和老虎机一样凶残的存在呢。 猫屋敷在银时和长谷川露着白牙的笑容中走上前。 “就让他见识一下吧,残酷的世界。”长谷川长长的吸了口烟。 猫屋敷侧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着银时的表情,嘴唇动了动:“是吗?” 银时猛地觉得背后蹿上一道寒气,“嗯?” 十分钟之后,两人面无表情的怀抱一堆筹码跟在猫屋敷身后。 您的好友【猫屋敷敬斋】拿到第一滴血! ——个鬼啊!可恶,还是小看了他。原本以为这里是被幸运女神抛弃的地方,现在看来其实根本就是只有他们被幸运女神抛弃了吧! 长谷川用胳膊戳了戳银时,小小声地说:“喂,幸运女神果然还是看脸的啊。” “怎么可能呢!”银时否认着,“世界上才没有幸运女神那种女人呢,就算有也是眼睛看不清人才会选中这家伙的!” 走在两人身前的猫屋敷因为从来没有来过,对什么都十分好奇,看到有人在玩的游戏必然会凑上去看两眼,自己觉得有意思的话就会下注一起玩。 现在他坐在了传统扑克游戏21点的桌子前,对面坐着一个右眼上有一道刀疤,面容十分硬朗的男人。这个男人用凌厉的视线盯着猫屋敷,半晌开口:“没想到你们两个还会再来这里啊。” 猫屋敷:“……” 无言的扭过头去,见长谷川和银时两个人一脸“没想到会见到这个人呢”的表情,猫屋敷嘴角一抽:原来不是在看自己啊,是有多懒视线都懒得移一下就这么盯过来,自己都做好回瞪的准备了好不好? “啊诺,我们今天不是自己来玩的。”在对面那个男人的视线中,长谷川一手挠头尴尬的解释。 “今天我们带了幸运女神来,只要看着就会不断不断的赢钱哟。”银时的语气很是炫耀,一边说着将一手搭在了猫屋敷的肩上。 “女,女孩子?!”那男人极为震惊的看着猫屋敷,嘴巴几度张合吐出来一句让猫屋敷火冒三丈的话。 “幸运女神”反手抓住银时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一拧,按着银时的肩膀将他整个上半身按在了桌子上,语气危险的说:“卷毛男,你刚刚说你带了谁?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啊疼疼疼疼——”银时的脸砸在桌子上,磕的生理性的泪水都冒出来了,“我错了静酱!”什么幸运女神,如果静酱是女孩子的话分明又是一个平胸暴力萝莉! 银时很识相的把想法吞在肚子里,侥幸从猫屋敷手下逃出来站在一边揉着自己差点被掰断的肩膀。 猫屋敷冷哼一声,不爽的别过头看向还在震惊中的男人,脸色铁青的把手指掰出“噼噼啪啪”的动静。 正如猫被踩了尾巴的话会炸毛挠人,本来就气性很大的猫屋敷也有许多不能被戳到的炸毛点,而被当成是女生这点则恰好是所有炸毛点里最炸的那一个。 话说,国小的时候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屁孩当做女孩子告白,他可是把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揍到哭了来着。这么一想,如此轻松地放过银时果然还是超不爽! “咳。”男人赶紧闭上了嘴,差点咬到自己舌头:“那么这位……想玩21点吗?” 心情很不好的猫屋敷下巴一抬,蔑视道:“不用讲规则了,随便发牌就好,反正无论是什么我都会赢给你看的。” 桌子周围的人被这句狂妄的话吸引了注意力,男人也因此收敛了轻视的心情,严肃的转向银时:“你为什么会带他来这里呢?我可不认为你会是一个将少年从阳光中推入深渊之人,难道,是我看走眼了么?” 银时挖挖耳朵,不在意的挥挥手:“不要装作和阿银很熟的样子啊,一起打过牌的牌友罢了。深渊之类的,阿银倒是觉得等会儿掉进去的会是你哟。” 长谷川附和的点着头。 “这样的话,我就不客气了。”自认为已经看在过去的情谊上给出告戒了,男人眉头一竖,决定给眼前这宛若哪个世族中不谙世事的小公子的少年沉重一击。 嘛……想法倒是很美好啦,但是结果就…… 银时眉头一跳一跳的,总觉得耳边有个声音在不停地说着诸如:“双杀!三杀!五杀!超神!团灭!”之类的奇怪术语…… 回过神来去看游戏桌上的局面,对面那个男人已经被猫屋敷一个连规则都不知道的菜鸟杀崩了。 再看看桌子上猫屋敷的牌,银时的脸不受控制的一抽:喂喂这何止是杀崩了简直都杀穿了啊!同花顺!同花顺!同花顺!同花顺!四组顶天同花顺明晃晃的就在静酱面前放着啊!这个发牌的机器是坏了吧,绝对是坏了吧?!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会被发到这样的牌! “什么?!”不敢相信地还有其他围观的人,他们扑在游戏桌前用一种混杂了敬畏、嫉妒、仰慕和贪婪的复杂视线注视着猫屋敷。负责将牌发到猫屋敷面前的服务生更是一脸此生圆满的梦幻表情。 这里的骚/动很快就引起了场馆里工作人员的注意力,发现桌子上的牌之后也是一脸不能相信的神情,当场就把机器里剩余的牌拿出来对比了一番,等确认了猫屋敷手中的四组顶天同花顺确实都是机器里的牌之后。不管猫屋敷本人是不是愿意,总之,他“幸运女神”的称号是确实的传开了==。 “这样就可以了吧?”双手拢着赢来的大把筹码,心中大概的算了一下这些筹码可以兑换多少钱,觉得应该是够了的猫屋敷向银时问道。 “不不不,不要摆出那副表情快停下,我们的目标可是星辰大海。从早晨你指着那家什么什么店的时候就开始了哦。”银时双手摆动着,两只眼睛里都仿佛出现了金钱的符号,“有这么好的机会阿银要把以前输进去的份都赢回来啊!” 猫屋敷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叹气道:“只要你能说服你背后那几个人。” 银时扭过头,就见背后站着四个山一样魁梧的天人,各个黑衣服黑墨镜外加面无表情。实际上已经被这么带走过的一次银时顿时一头冷汗,拖住猫屋敷就往外走:“啊哈哈……算了算了阿银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们还是下次再来吧不用送了再见!” 猫屋敷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能说服这几个人。” 银时稍微顿了一下,握着猫屋敷的手腕继续把人往外拖:“啊哈哈我说静酱啊,你是不是该减减肥了?虽然男孩子不管体重外貌是什么样子都有属于自己的魅力,但是如果体重到了阿银都拖不动的地步还是稍微控制一下吧……” 被一个天人拎着后领的衣服拽住,因此连累着银时一步都走不出的猫屋敷少年幽幽的盯着银时的背影,在银时意识到不对劲头都不回的就想松手时反手扣住,恶劣道:“别走啊银、酱,你忍心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残酷的大人世界里吗?” 银时仍然固执的不回头,倒是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企图解救自己被猫屋敷扣住的手腕:“说忍心就太看不起你了!你早就熟悉那个残酷的大人世界了静酱,阿银才是不适应这个地方的人,快放开我!再晚就赶不上最后一杯巧克力雪糕了!” 下一秒,他就被另一个天人拎了起来,放弃挣扎的他被拎着转了个身,死鱼眼兀地对上了长谷川的墨镜。 “……” 长谷川尴尬的笑笑:“真巧啊银桑。” “巧你个头啊!明明和我们一起走进来的!”银时脑门上青筋一蹦,不老实的动手动脚想荡过去踹一脚。 “怎么办,这下可糟糕了啊。不会又把我们抓去打麻将赢不了就丢进海里喂鱼吧!”长谷川只要一想到这悲惨的未来就忍不住瑟瑟发抖了。 和他有着差不多的担忧,银时咧着嘴强颜欢笑:“怎……怎么可能呢!同样的招数阿银不会摔跤两次的!”余光看到一边的猫屋敷,银时顿时有了底气:“不要担心啊大叔,我们有静酱在没什么赢不了的!” 听到这样的对话,看不下去银时被抓了还一脸放心的样子,猫屋敷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冷酷的说:“啊,突然想起来,今天的运气好像是用完了呢。” 银时一滞,先是紧张了一番想着待会儿该怎么脱身,但是瞟到猫屋敷嘴边那抹笑容后顿时就一头黑线脸色狰狞:“你想死吗混蛋?!什么今天的运气用光了啊喂!!你刚刚是在笑吧!看到阿银紧张的时候是笑了吧!压根就没有什么运气用光了这种事吧?!” 达成目的,猫屋敷转过脸不去看银时,语气轻快的说:“啊这个嘛,谁知道呢?” “喂——!!阿银真的要揍你了混蛋!” 最终三人被带到了一个瘦巴巴又矮小的人面前。 猫屋敷额头上滑下几根黑线,扭头看看身后高的自己只能仰视的几个黑衣男,再看看面前这个低的自己都想蹲下说话的头目。心想这些黑衣男真的不会在巡逻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他们的头目吗? 银时的表情表露出他也抱着和猫屋敷差不多的想法,一双无神的死鱼眼全无刚才的紧张,向下耷拉着松散的注视着那个据说是头目的矮个子男人。 “就是你们在捣乱吗?” 这个头目一张嘴,一口浓厚又低沉的男低音顿时就让银时和猫屋敷的额角一抽。 好,好违和! 银时那鬼畜的笑点已经快要绷不住了,两只手都扒在自己的嘴上,肩膀更是不受控制的一怂一怂,极力憋着笑的样子。 那矮小的头目跳到一个箱子上不满道:“喂!那个天然卷你是不是在笑!” 猫屋敷面无表情“啪”的一巴掌拍在银时肚子上,让银时捂着嘴的手改为捂着肚子弯下了腰,遮掩住了那已经笑到飙泪的表情。然后转向那头目:“不,他脑子有病而已。” 长谷川感觉自己已经被冷汗浸透了——这充满槽点的回答谁会信啊! 头目一愣,看向银时的目光中充满了同情,“原来是这样啊。” 相信了!居然相信了!!这个头目不光是个头脑子也一样矮小吧喂!!不敢说出来的长谷川在心中无声地呐喊。 “据说你们刚刚在下面出老千?”这个蹲在箱子上一点威严也没有的头目眯着眼,视线紧紧攥着看上去十分淡定的猫屋敷。 “我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猫屋敷谦虚地说。 ——不是比较好是好到爆啊! 缓过劲来的银时抬起头想吐槽,结果看到蹲在箱子上的头目,一个没忍住又“噗”的笑了出来。猫屋敷咬着牙对他说:“大白,我们回去就吃药,不要闹了乖哦?” “我说,他的确是在笑吧。”头目说。 “没有。”猫屋敷反驳。 “……”气氛稍微尴尬了一瞬,一个小山一样的黑衣天人忽然走进来,滑稽的蹲在头目面前说了什么。只见那个头目的表情一变,又缓缓地扫了他们一眼,忽然抬起手道:“今天就先放过你们了,以后还敢来这里捣乱的话,就不会这么简单解决了。” 说完这句话,就叫人像来时一样把他们拎走了。 事情解决的实在突兀,总觉得他们这么简单被放走和那个黑衣男说的话有关系,猫屋敷偷偷的回头瞄了一眼,在被黑衣男遮挡的有限视野里,貌似看到了那头目的手中拿着一袋什么白色的东西? 第21章 Episode.021 事实证明,只要有充足的时间,即使是贵公子也宅男给你看! 没错,猫屋敷少年自从不需要去店里工作,又以甜品和醋昆布收买了银时神乐两人解决了自己的栖身问题后,每天都有大把空闲时间的猫屋敷除了想办法恢复自己的灵力外,就只剩下吃和睡这两件事了! 一拉开和室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的纸团,以及穿着不合身的宽大睡衣蜷在床铺里的身影,银时“啪”地一声又把门合上,暗暗的告诫自己为了自己的甜食绝对不能把静酱叉起来丢出去,做足了心理建设后才再次把门打开,毫不犹豫的拖着猫屋敷的领子就往外扯。 “你这个老妖怪在阿银的房间里做什么呢喂!一地纸团[哔——]的连阿银都看不下了混蛋!再不出来晒晒阳光你信不信阿银把你头上的蘑菇拔掉!” 让突然跑回来的银时打了个措手不及,猫屋敷草草用绷带包住自己的右手蹦起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新八不在,只能自力更生的银时正忙着把和室清理一下,免得等下自己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听到猫屋敷这句似乎隐隐带着嫌弃的话,扫把一甩扭过头露出了自己泛着青黑的死鱼眼:“喂喂,少年你还记得吗这是阿银的房间哟,我想回来还分突然和不突然吗?” 虽然银时的语气和平常一样懒散,那双吊着的死鱼眼除了眼下的一圈乌黑之外也没有什么独特的变化,甚至挖耳朵的动作都和往常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猫屋敷直觉的认为银时应该是遇到什么比较让他头疼的事情了。 能让这个卷毛头疼的事啊……猫屋敷摸着下巴陷入沉思:真是好极了! 终于把猫屋敷弄出来的那一堆画满奇怪符号的纸团扫到角落,银时大概是累极了,将沾满灰尘的和服脱下来随手放到一边,睡衣都没换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 “……”猫屋敷一脸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复杂神情,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轻手轻脚的把银时脱掉的和服放进了洗衣筐里,然后把那些自己画废的灵符纸团搓到角落里堆起来。 “我说,你的手是多了个异次元口袋在那里缝着吗?”背后蓦地响起一个不高不低的声音,猫屋敷手一僵,本能地把包着绷带的右手揣进了怀里。 ——手心里开了朵花一般的印迹这种事绝对不能说出来!! 猫屋敷支吾道:“没什么啊,你不觉得这样会让我的人设比较有特色吗?就像你的废柴新八的平凡之类的……” “噗,不得了啊才多久而已都知道新八的人设特点是平凡了。……话说那个阿银可是在意的不得了啊,越是看不到心里面越是像有只讨人厌的猫抓来抓去一样,所以说最后阿银还是看到了。” 银时话到这里一顿,猫屋敷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缓缓回过头去,果然见到银时吊着死鱼眼一脸想笑却又想把嘲讽的话说完,因此忍笑忍的很痛苦的诡异表情。 “……看不出来呢,我说。”银时坐起身伸着胳膊拍了拍猫屋敷的肩膀,“静酱你居然在手心里弄了一朵花噗……!” 将拳头捏的咯吱吱响,“混蛋!你是什么时候……”灵光一闪,猫屋敷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因为强行调动灵力,结果丢脸的被银时拖回来的事情。 难道说,是那个时候? 可恶,大意了! “阿银可不是故意要看的,是因为静酱你在地上滚太久了绷带都快磨破了,阿银好心担心万一你受伤了所以才帮你换绷带,然后不小心看到的咳噗!一朵花哈哈哈哈哈哈!” 全天下解释到一半就会自打脸跑去笑场的估计也就只有银时一个人了。 完全不知道笑点在哪里,猫屋敷嘴角直抽的斜眼睇着银时一手捂着嘴笑的快不行的样子,到底是没忍住一脚踹了过去:“有什么好笑的!!我把这朵花盖在你脸上看你还笑不笑得出啊你这混蛋!” “求你了,绕我一命吧!”银时立即非常严肃的说道,猫屋敷将那副与其说严峻倒不如说是嫌弃到极点的神情看在眼中,完全停不下来揍银时的动作。 毫不客气的一拳捣在银时肚子上,猫屋敷面无表情散发着寒气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银时:“那你就去死吧。” 银时冷汗霎时一冒,完全没想到猫屋敷会狠辣成这样子——不,其实是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这么认真的口气说着让人去死的话啊! 拽着被子一秒躺倒,银时假装睡着了一般,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家伙真是…… “你这么跑回来,是因为你把工作全交给新八和神乐了吗?”猫屋敷赤脚跑出和室,翻出万事屋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茶叶,冲了热茶捧在手里问道。 银时翻过身侧卧着,一手支着脑袋:“嘛,小孩子总要有离开大人的一天的,即使做事再怎么糟糕也得学会放手才行啊。” 猫屋敷被这回答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捧起手里的茶杯努力的喝茶,喝茶,喝茶。 ——好好地一个话题,从银时嘴里说出来就好像电视剧里眼睁睁看着女主奔向男主的男配一样。学会放手什么的,是用在这里的吗喂? 不过这种事也和自己关系不大,没有什么参合的必要,猫屋敷垂下眼看着杯子的茶叶如是想着。 银时一直在盯着猫屋敷看,突然说:“静酱……话说,你怎么好像越长越小了?在事务所里见到你的时候明明还是个成年人的。” “难道这就是你能活那么久的原因吗?!”银时一脸恐惧,双手撑在身后的地板上道:“但是越活越小的话最后不就变成那个,受[哔——]了吗!真是可怕的人……” 这是什么见鬼的问题和猜测!猫屋敷脸一黑:“废话!那个不叫越活越小叫退化吧?!我要是真的变成了受[哔——],保证先去你妈妈肚子里掐死你免得你跑出来祸害人间!” 这话说的当真刻薄,银时听在耳朵里却是不痛不痒没有一点反应:“那种阿银自己都不知道是谁在哪儿的老妈,静酱你能找到的话就送你好了。” 捏着茶杯的手一紧,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缝在茶杯上蔓延开来。 眉毛动了动,银时悚然道:“呃,静酱啊,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说这话的时候银时的眼睛也没忘了在这小小的和室中四处张望。 啊呀?怕鬼? 好像是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猫屋敷悄悄运转自己积攒数量不多的灵力,在屋子里时不时的弄出一些动静,做着这些事的他面上一片茫然:“什么声音?” “……就是那种很奇怪的声音,啊!!”说着,手边的枕头突然毫无预兆的动了一下,银时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往后蹭着靠在了猫屋敷身边。 “静,静酱你真的没看到有什么不对劲吗?!那么明显啊喂!那个枕头在没有人碰到的情况下可是动了!!”手脚并用语气激烈的描述着,银时瞪着表情还是十分茫然的猫屋敷,紧张感更甚。 “是你错觉了吧?”纠结着接下来该扯银时的衣服还是裤子,猫屋敷歪头认真的和银时对视,脸上的表情十分真挚。 红色的眼睛转来转去,银时满头大汗越看越觉得自己这间和室当真小的逼仄迫人,平时就算了,在听到那种奇怪的动静之后再来注意的话,顿时就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啊! 要不然还是出去吧?!去老太婆那里待着被她催房租也比在这里好啊! ——不对,在这里住那么久了如果闹鬼怎么可能只是今天!早就应该发生了才对!而且登势那罗里吧嗦的老太婆,也绝对不会选一个有这么不讨喜背景的房子来住吧? 那么,果然是…… 银时低垂下头,刘海覆盖住了他的神色。 啊,没反应了。猫屋敷无趣的扭回视线,没想到“高糖卷”除了爱吃甜食一脑子糖泡之外,居然还怕鬼呢?真是怎么看怎么想吐槽啊…… “静酱。” 在猫屋敷走神的这短短时间内,银时忽然凑到了猫屋敷的耳边,低哑的唤了一声。比常人要高一些的体温和吐息极富攻击性的扑过来,宛若被大型的猫科动物一爪子按住一般,猫屋敷缩了下脖子转过头来,一动不动。 “啊。” 以为银时是要和自己说什么,正想着是不是能再吓吓他,猫屋敷忽然毫无防备的被银时用被子兜头罩住,三下两下裹成了蚕蛹一般的造型。 猫屋敷:“……”世界发展的太快,他有点跟不上了。 很满意猫屋敷脸上露出的这种茫然神色,银时啧啧嘴无情的吐槽:“我说,静酱你是当阿银像新八或者神乐那种单纯的少年少女吗?奇怪的声音啊乱动的枕头啊不都是静酱你弄出来的吗?话说,你是有多喜欢这种幼稚的手段啊。你真的成年了吗?” ——废话!就算没成年你也说过很多少儿不宜的话了好不好!现在才想到要弥补太晚了吧喂! “我觉得呢。”猫屋敷慢条斯理的说,“只要是能捉弄到你,不管什么方法都不幼稚。” 银时额角一跳,抓狂的揪起猫屋敷的衣领:“你是想死吗?!是想死了吧混蛋!阿银到底哪里得罪你这小心眼的家伙了!再这样乱来阿银真的拆了你骨头信不信?!” 熬了一晚上夜去调查被委托的内容,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把事情甩给神乐和新八,原本计划回来喝杯草莓牛奶就盖上被子睡个好觉的,现在全都被这个空有脸蛋的混蛋给打破了喂! 银时烦躁的挠挠头,松开手起身准备去冰箱里拿草莓牛奶来慰问一下自己饱受摧残的身心。 但是被吼了一通的猫屋敷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呢? “缚!”一个小小的束缚咒将体内的灵力抽的一干二净,猫屋敷努力挣扎了几下从被子里伸出手,撑在地上想远离银时摔倒时可能会砸到的那一片地方。 但是他却没想到被束缚咒绊了一下,应该往前用脸着地摔过去的银时竟然反应很快的跳了一下,然后没站稳的向他刚挪过去的位置砸过来了! 腰部以下还裹在被子里动弹不得的猫屋敷瞪大了眼…… …… “银桑!我找到那个——” 新八兴奋地拉开和室门,在看清和室内的情况后声音像是被什么强行掐断了一般戛然而止。 眼前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22章 Episode.022 极黑的长发凌乱铺散在洁白床铺上,猫屋敷琥珀色的眼中盛满诧异仰视着撑在自己上方的人,两只手也顺其本能的推搡在对方的肩膀和胸膛上,宽大睡衣中滑脱而出的肩膀距离对方撑在床铺上的手不过一指之隔。 而处于上位的人一只手还放在那几乎已经完全敞开的衣领上,似是要将它完全解开的样子。 此刻在新八眼中的,以非常暧昧的姿势交叠在一起的两个人正是银时和猫屋敷。听到开门的声音,摔在地上的两人神同步的扭过头来看向一脸惊恐的新八。 大概是新八的眼神实在太过恐怖,银时瞳孔一缩,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疯狂的摆着手:“啊啊不是不是!不是那回事!阿银没有做那种事!新八快把你那看hentai的眼神给我收起来!阿银喜欢的是温柔可爱的护士小姐啊混蛋!” 新八夸张的抬起一只手横在胸前,嘴角抽搐瞄了一眼默默坐起来,正把自己腰部以下从被子团里解救出来的猫屋敷。 被子下伸出来的,是两条白皙修长的双腿。 没有穿睡裤!! 新八狰狞着一张脸鄙视的踩着银时,“银桑我真是看错人了!!没做那种事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啊!话说我都还没说‘你们在做什么’这种关键台词呢你就自己全招了!以前还以为你只是大叔了点,没想到现在居然要在前面加上“hentai”了啊!!” 银时双手抱头趴在地上被新八踩着,痛苦的辩解着:“阿银都说了阿银没做那种事!!喂静酱你就什么都不说默认自己被阿银这样那样了吗混蛋!!” 忙着把被卷下去的睡裤从被子团里扯出来穿好,猫屋敷吝啬的说:“啊……?嗯嗯没有呢。” “混蛋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啊!!一句没有呢也叫解释吗?!”银时抬起头吼道,然后就被神情狰狞的新八一脚踩下去了。 “做出这种事不道歉就算了居然还威胁受害者!!” “亏我还帮你拦住了要回来揍你的神乐,没想到你急匆匆的赶回来居然是为了做这种事情!太过分了银桑!”在新八用仿佛看禽兽的眼神中,银时捏着拳头背后逐渐出现了具现化的黑气,而新八还毫无知觉的喋喋不休数落着。 好像有一股怨气啊……?猫屋敷少年拎起和服想着,“啊那个,新八君……”他觉得好像有什么可怕的误会发生了,有一种如果解释不清楚的话以后的人生都要完蛋了的直觉促使着他开口。 “所以说银桑你……哎?猫屋敷桑,怎么了?”新八紧张的看着猫屋敷,从头到脚连眼神都是标准对待受害人的态度。 猫屋敷一哽,纠结道:“那个,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事情了?” “哎?!”新八宛如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样,震惊的看着猫屋敷。 “啊那个就是……”猫屋敷斟酌着应该怎么说,才能在不承认自己故意整蛊银时的情况下把这个误会解释清楚,“就是那个,你知道吧我其实是个阴阳师来着?” “那种事完全不知道好不好!根本没人说过啊!!”新八吐槽。 “咳,这个,总之,刚刚是我的咒术失误,然后就变成你看到的那个样子了。”本来想说银时是在帮自己恢复灵力这种很正经的借口的,但是恢复灵力变成了那种一上一下的姿势好像更加让人误会吧? 于是话到嘴边,猫屋敷含糊的把多余的理由省略了。 虽然猫屋敷窘然的神情很缺少说服力,但至少愿意解释的这种行为使银时背后的黑气散去。懒懒的靠在墙上,银时吊着眼睨视新八:“这下相信了吧混蛋?都说过了阿银怎么会是做这种事的人,……又不是九兵卫。” “这么说太失礼了!”新八说完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银时不提九兵卫还好,一提九兵卫他立马就想起来当初自己看到的,姐姐志村妙被柳生九兵卫抱在怀里亲吻的场景。 “……”这么一想的话,忽然觉得现在的猫屋敷桑就像是那个时候含泪道别的姐姐一样啊?! 所以说,猫屋敷桑果然还是被阿银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但是却不得不看在过去相识的情分上替他遮掩解释过去了? 新八越脑补越觉得这个猜测十分令人信服,但是猫屋敷都已经那样说了,为了照顾他的心情,新八也只好忍下了吐槽银时的欲/望,放他在那边懒洋洋的挖鼻孔。 看到新八的神情似乎是相信了自己这番蹩脚的说辞,猫屋敷松了一口气。 ——啊不,其实这个误会解开了什么的真是猫屋敷少年你的一厢情愿啊。 银时补眠的计划被破坏的干净,撑着一双死鱼眼靠在墙角一副随时会睡过去的模样。 新八沉浸在自己的脑补中,纠结着要不要想办法安慰一下猫屋敷。 猫屋敷则是一面忧心自己的灵力,积攒了这么几天结果一个小小的束缚咒就把全部的灵力抽空了,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另一方面又无法忘记自己在那个/赌/场里最后瞥到的白色物品,想着要不要再去一趟那里一探究竟。 毕竟他也是个积极向上的好少年,万一那个小袋子里真是他所想的那东西,不知道像这个世界的警署部门举报会不会有奖励呢? 三人各怀心思,小小的和室出奇的安静下来。 “啊对了!”新八忽然出声,惊的银时一头栽倒在地上。 “混蛋不要忽然出声啊。”银时揉着脑袋坐起来,眼下那陀青黑似乎更严重了。 “啊,对不起。但是话说回来,银桑你昨天有去洋子小姐她姐姐相亲的那个地方好好完成委托吗?”和神乐一起去做了另外一件短工的委托,新八想起回来路上碰到的委托人洋子小姐,先是语气平板的道了歉,而后问道。 揉着脑袋的手一顿,银时可疑地沉默着。 银时这个反应新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的眼镜立即变成了不透光的那种,阴森的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把木刀砍了过去。 银时貌似狼狈地躲开,“不要说着话就把刀拿出来了啊新八!阿银不是故意不去的!只不过是路过一家俱乐部的时候顺路进去喝了两杯……喂喂你这样砍会死人的混蛋!” 路过俱乐部……顺路进去……喝了一杯…… 猫屋敷嘴角抽搐,原本打算阻拦一下新八的手也收了回来。亏他还以为是这个卷毛男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可以开心一下呢,结果原来银时那副样子只是在外面喝花酒导致的宿醉吗? 越过两人向外走去,猫屋敷腹诽着。 “你这家伙果然一点都靠不住啊!” “够了哦新八!阿银都没有撒谎说去过了呢!” 身后的两人还在吵嚷个不停,猫屋敷背对着和室的门叹了口气,握紧自己的衣服去浴室了。 …… 周日是一个无比适合约会的时间。繁华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人们来来去去匆匆赶往自己的目的地。而一对又一对的情侣则携手在公园、咖啡店、甜品店、游乐场之类一切供他们屠戮单身狗的地点出没。 一家光从外表看就觉得甜香四溢的甜品店的对面,时不时地有一只手或者腿从巷子里伸出来,然后又很快被什么拉扯了回去。路过的人们背上一寒,纷纷加快了脚步。 “放开我!我要去把那个猪头男打成猪头啊啊!”穿着短和服的少女不停挣扎着,双眼中射出宛如火焰的视线,直直指向对面甜品店里靠窗而坐的一对男女。 因为是女孩子所以银时和新八只能扯住衣服,几乎全靠神乐一个人拉着这个暴走的少女。 “冷静点啊少女,就算再怎么迷恋姐姐,终有一天姐姐还是会嫁给别人的,难道你不想让你姐姐得到幸福吗?” 新八艰难的扯着少女的袖子又不敢用力,闻言立即附和道:“对啊洋子小姐!如果是你姐姐的选择的话,不要说你现在好像被fff团附身了一样,就算你是fff团的本体也不会对自己的姐姐下手吧!” “新八你有没有在拽啊阿银要抓不住了!” “那是你根本就没有抓吧!” “烦死了你们两个,明明都没有抓住她阿鲁!” 这么一说,再加上三个人同时拦着自己的动作,唤作洋子的少女放下手安静下来。银时立即松开了手,洋子侧回头瞥了他们一眼:“没有姐姐的你们才不会懂我呢!” 说完趁三人不注意拔腿就跑出了巷子。 “……不,就算是有姐姐的我也无法理解啊。”新八脸上抽抽,在原地吐槽着。 神乐眨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有说话。 挖完鼻孔的手一巴掌盖在新八头上,银时喷了:“现在是吐槽的时候吗!人都跑了还不快去追。” “啊!!” 看样子是不用追了——前方响起洋子的尖叫,三人神情一肃迅速跑出巷子。 委托人洋子小姐跪坐在一辆车前,神情惶恐的仰视着站在她面前温柔的向她伸出手的人,视线完全无法从眼前之人的脸上移开。那张昳丽的脸庞上携着让人沉溺的温和笑容,琥珀色的眸子更是认真专注的注视过来。 洋子的脸瞬间红了个透。 “……”眼前犹如偶像剧一般的情节场景让万事屋三人齐齐露出了黑线,万万没想到猫屋敷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我说静酱……” “非常抱歉,小姐你没事吧?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就在银时刚开口的这一瞬间,猫屋敷忽然身形一矮,关切的蹲在洋子面前,真挚的道歉顺便打断了银时说到一半的话。 未料到会被猫屋敷用这样生硬的方式打断言语,银时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坐在地上红着脸向猫屋敷伸出手的洋子。 “我没事……谢谢你。”洋子说到底不过是个十六七的少女,面对外形优秀的异性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羞涩。 “真的不要紧吗?你的脸好像很红,对不起,吓到你了吧。” 看上去完全没有要和万事屋任何人搭话的意思,猫屋敷蹙起眉自责道:“是我太鲁莽了,希望没有让你受伤才好。” “银桑……为什么猫屋敷桑好像不认识我们了?”新八凑到银时旁边低声道。 “难道是像银酱一样撞坏脑袋了吗阿鲁?”神乐从另一边靠过来,同样低声说道。 银时红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气场违和的猫屋敷,忽然道:“喂,我们接到的委托是什么来着?” 新八一愣:“帮洋子小姐……搅乱她姐姐的相亲。” 银时慢慢的向前走过去,“那么一个会把委托人突然半路堵住,不让她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这样一个会故意在街边停好车,等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跑出来后才开车撞上去的家伙,又是为了什么?” 说完这句话,不等新八和神乐反应过来,银时就走到猫屋敷身后伸出了手…… 凭借自己在事务所那几天学到的东西,猫屋敷眼看就要成功的把洋子拐上车,阻止她破坏她姐姐的相亲了。正想着总算不负和雅之托,没想到斜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扯过去。 “猫屋敷先生……哎老板?”洋子惊诧的看着银时从猫屋敷背后窜出来,勾着脖子把人丢开。 银时达成目的就立马松手,他还记着之前没有及时松手就被静酱拖住的事情呢,“你在这里和陌生男人聊天的时候,你姐姐已经快坐上那个相亲对象的车咯。” “什么?!”洋子总算醒悟过来,扭过头一看果真如银时所说!自己的姐姐已经和那个讨厌的家伙笑意吟吟的相携离开,上了一辆黑色的车了!“可恶!” 再说被银时揪开的猫屋敷,虽然在见到万事屋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果然,这种临门一脚马上要完成别人委托的时候被打断的感觉实在是不爽的教人无法忍耐! 刚巧,银时也差不多是这么想的。他扣着鼻孔的手一转,在洋子气的大叫怎么办的时候指着猫屋敷道:“哟哟少女,看这里看这里。那个害你丢了姐姐的混蛋在这里。” 洋子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尽管和猫屋敷视线对上的时候还是会有些害羞,但是姐控的力量果然更大一些,她硬是顶着那张红彤彤的脸对猫屋敷发起诘问:“你是那个猪头男人的手下吗?” 猫屋敷:“……哪个男人?” 即使来拜托他帮一下忙的人是个喜欢女生而且还把人家娶回家,各方面彪悍程度都不低于男人的家伙,但好歹人家的生理性别也是女呢。况且最多就是帮朋友的忙的自己,无论怎么样也不该被误会为手下吧? 洋子显然是没预料到猫屋敷的回答居然是这样,她整个人都懵住了:“就是……刚刚那个带走我姐姐的猪头男!” 你姐姐是哪个我都不知道啊少女,我只见过你的照片——很想这么说,但是不能这么说的猫屋敷沉默了一瞬,回忆了一下刚刚洋子视线方向出现的男男女女们。 “不,我绝对不会是那种猪头男的手下。”确定了某个人选,猫屋敷抬起头斩钉截铁的说。 这个猪头男的称呼是真正意义上的——因为那个和洋子姐姐相亲的家伙真的是个长着猪头的家伙啊喂!就算没见过洋子姐姐的照片,光这个男人的头也有很高的辨识度了好不好,绝对不会出现认错人这种事的。 银时拍着猫屋敷的头,“不是那猪头男的手下还凑什么热闹,看着那么一个妙龄美女嫁给一个猪头男人很有趣吗?阿银看你是早上洗漱的时候脑子进水了吧,阿银帮你拍出来。” 扯住银时的袖子阻止手拍上自己脑袋,猫屋敷道:“虽然不是那个猪头男的手下,不过我确实是受到了别人的委托才会出现在这里的。” 银时听到这话嘴一抽,“喂你这是在和阿银抢饭碗啊混蛋。” 斜了银时一眼,猫屋敷继续道:“……是你姐姐的朋友,藤田和雅拜托我来的。从她那里我听到的版本是:因为你姐姐一直在照顾你,所以你对姐姐的依恋程度很深,即使姐姐碰到一个对她非常好的男人也不放心把姐姐交出去。甚至还想要破坏姐姐相亲结婚这件事,为了好友不会在男人和妹妹之间当夹心饼干,所以才会拜托我来阻止你今天破坏你姐姐相亲的。” “……她说的那个愿意对姐姐好的人可是个猪头男啊!”洋子不能接受。 猫屋敷没有说话。 “对啊静酱,那个可是猪头男。喂新八,如果有一个猪头男对你姐姐很好想把你姐姐娶走你会同意吗?”银时弹弹手指,道。 “啊啊啊杀了他啊混蛋!什么猪头狗头豹子头猩猩头的全都给我去死啊!”新八一秒暴走,神乐默默的一拳把他砸回了正常状态。 猫屋敷:“……” “看到没有静酱,虽然男人也有不看相貌的时候,但是至少也要有一个能看的外表才能去了解本质吧。”淡淡的说着,银时瞟了猫屋敷一眼。 一片沉静中,神乐投下了一颗炸/弹:“银酱,我老妈说男人不能看脸,要看那里行不行阿鲁。” 银时差点喷出来,忿忿的一巴掌拍到神乐脑袋上:“你老妈都教给你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猫屋敷看着银时这熟练的动作,背后隐隐有黑气窜出来:怪不得刚刚拍他的时候这么顺手,合着他是以前经常拍别人脑袋啊! “但是那个可是猪头啊!猪头啊!小神乐你看看清楚啊那种人光看脸就知道什么都不行了。”补充了一句,银时转向洋子:“喂,要是你姐姐真的和那个男人相亲成功了怎么办?” “那就不给你们钱啊。”洋子理所当然的说。 好诚实,好耿直的回答! 猫屋敷听着这句话没忍住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银时本来都被这气死人的回答哽的吐血,看到猫屋敷那笑的开怀的模样忍无可忍的把人拽过来,用手臂勒着猫屋敷的脖子语气危险:“混蛋你笑个鬼啊!” “咳,那个。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意识到自己理解错误,洋子严肃着一张小脸:“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虽然,虽然所有人都在说那个家伙对姐姐很好,”她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一样慢慢说着:“但是我能从那个男人的视线中感觉得到,他一点也不喜欢姐姐,他一定是因为什么目的才接近姐姐想要和她交往的!” “哟,这么小就已经懂得分辨男人的好坏了啊。” “女孩子的直觉一向很准呢。” 银时和猫屋敷同时说道。 “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追上去?”新八推着眼镜,“但是我们在马路上聊了这么久,他们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猫屋敷不由得笑了,“如果是这个,不用担心。”他指着那辆停在马路边上的车,“和雅会帮我们的。” 似乎是听到了这句话,车门从里面被拉开,一身紫色和服的藤田和雅拿着烟斗隔着马路和车流向几人点点头。 第23章 Episode.023 一行人直接坐上了藤田和雅的加长型豪华轿车。 藤田和雅目光隐晦的在银时和猫屋敷身上打了个转,吸着烟斗说:“那个和纪子相亲的男人是一个天人。大家都叫他金一郎,在我所查到的资料中,显示是一个风评很不错的人。” 纪子就是洋子姐姐的名字。 银时动了动嘴唇,正欲张口。猫屋敷抢先一步道:“但他是个猪头。” 再次用那种让人汗毛倒竖的目光扫视过来,藤田和雅吐出烟圈,用极低的声音喃喃道:“你还真是了解他……就算是猪头也是有可取之处的,况且男人的脸不重要,关键是那里行不行。” 这论调和神乐老妈的竟然如出一辙。 猫屋敷黑线不已,要不是脸还是那张脸,他真的不能相信他认识的那个藤田和雅本性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这里还有……未成年少女呢。”虚弱的说着,猫屋敷口中的未成年少女神乐正端着蛋糕吃个不停,在她旁边是一个大型的疑似未成年银时,动作和神乐神相似的大口吞咽着甜食。 轻笑着,藤田和雅顺着猫屋敷的意思说回正题:“金一郎在孔雀姬手下的赌/场里工作。虽然职业只是保镖,但是据说非常受同事和上司的好评,都认为他是个敦厚又值得结交的好人。在知道他要相亲之后,他的上司——被称为‘犽’的那个家伙还专门给金一郎放了一个假期。今天正是假期结束的时间,纪子也曾说过想要看看他在工作时的模样,所以他们就算现在不去赌/场,之后也一定会去。我们只要去那里等着就可以了。” 虽然风评很好,但是他是个猪头啊……猫屋敷眼皮一抽,腹诽道。 “可恶的男人,我一定会让姐姐看清楚他的!”洋子瞪了一眼藤田和雅,“你不许劝姐姐接受那个男人!” “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事情。”藤田和雅目光如刀,冷言道:“你父亲知道你在阻拦纪子相亲的事情吗?” 一下子被戳到把柄,洋子咬紧下唇,气的别过头去不再说话。车子也恰好在这时停下,藤田和雅看着猫屋敷认真道:“麻烦你了。我会先去找纪子的父亲谈谈——他一直很看好这门亲事,但据我所知,这位金一郎在赌/场里的工作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如果你们真的查出了什么,我才能说服纪子父亲断绝这门亲事。” 最后下车的洋子不敢相信地望过去——她这是在帮忙吗?! 可惜藤田和雅忙着回去和另一个少女见面,注定无法回复洋子的目光了。 “话说,我们这样会不会目标太大了?”站在赌/场门口,沉默了一路的新八说道。 在车上饱食了一顿甜食,容光焕发的银时说:“那就分开吧。静酱去跟踪那个猪头男,我们去问问看这个金郎的名声是不是真的那么好。” “……根本就是你自己想玩。”一眼看穿了银时的目的,猫屋敷毫不客气的指了出来,“为什么我去跟踪那个猪头男,我不要。” 银时一边揉着自己那头已经凌乱到极点的天然卷,一边语调懒散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啊静酱,刚刚你不是撞到了这位少女吗?那么作为补偿去看着点她姐姐有没有被奇怪的猪头男占便宜不是应该的吗?而且还不知道那个猪头男什么时候过来,在他出现前静酱你都是空闲的哟。阿银把这么好的差事交给你还不满足吗混蛋?” “我和你一起去!”洋子从旁边挽住猫屋敷的胳膊,“我也要去看着!要是那个猪头男敢对姐姐做什么的话,我就把他打成大猪头!” 银时不客气的吐槽道:“你的目的比阿银还明显啊喂!” “好了好了,总之,就先这样吧。猫屋敷桑和洋子小姐去观察猪头……呃金一郎的表现,我和银桑还有神乐一起问一下他在这里的事情。”差点顺口也跟着大家一起叫猪头男,新八额头上挂出一滴冷汗,及时纠正了回来。 话到这里,再反对的话也没什么意义了。猫屋敷只得无奈的接受了这样的分队,然后和洋子一起守株待兔的蹲在赌/场门口,等待着纪子和金一郎的出现。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幕开始降临歌舞伎町。但是猫屋敷和洋子所等待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说是进去打探的银时也不见踪影,绝对是迷在哪个游戏上出不来了。以新八和神乐两个人的力量——猫屋敷叹气,被银时带偏一起玩起来的可能性倒是更大。 “不然,我们先进去吧?”想了想,猫屋敷对瞪得眼睛都干了的洋子道,“反正他们也是要进去里面的,在外面的话反而更容易被发现吧?” 同意这种说法,洋子有些困乏的跟在猫屋敷身边一起走进金碧辉煌的场馆。接着轻车驾熟的往水果机的位置跑。 喂喂少女你看样子经常来玩啊!路线这么熟! 跟在洋子身后,和银时相处时间太久导致不吐槽不舒服的猫屋敷慢条斯理的走过去看着洋子玩,同时心里吐槽了一句。 “你不玩吗,猫屋敷先生?这个很有趣的!”洋子见他只是在一边看着,好心招呼道。 猫屋敷打着哈哈:“啊我就不了……”他再玩的话一定会被列入禁止入内的黑名单里的。 百无聊赖的发了一会儿呆,逗鱼一样分出一缕灵力在体内游走,猫屋敷的袖子忽然被人拽住。 “那是我姐姐!”洋子焦急的声音响起,不等猫屋敷回答她就松开手一溜烟跟了上去。 猫屋敷看的目瞪口呆,“这丫头是属泥鳅的吗?” 场馆内人流繁杂,人来人往间一个眨眼就失去了洋子细小单薄的身影。猫屋敷站在原地一窒,拨开人群追上去试图找到洋子的踪迹。 …… 姐姐! 洋子双手交握在胸前小心地跟着前面的两个人。那个猪头男还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这没什么可说的。真正让洋子担心到不顾自己安危迫不及待跟上来的原因,是纪子。 一向温柔端庄的姐姐竟然会神情憔悴的跟在那个猪头男身边,眼中没有平日里的温柔包容,而是一种难以用语言描摹的空洞。一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但是直到自己和姐姐最后一次见面前,也不过数小时而已,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把姐姐变成这样子?! 似乎是因为走到了僻静之处,纪子的表情再也无法遮掩。她痛苦的跪坐下去,仅仅用手攀附着金一郎的衣服,眼中含着泪哀求:“求求你了……金一郎,给我一点‘那个’吧……!” 被人评价为好人的金一郎捏着纪子的下巴,哼哼道:“现在还不行哦。还不到奖励你的时候呢,等你什么时候可以让藤田家的那个女人和你现在一样了,就可以得到你的奖赏啦!” 藏在破旧沙发后面的洋子捂住嘴,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姐姐居然会……居然会这样卑微的祈求别人。而且那个可恶的男人还想让和雅姐也变成这个样子! 果然,这个男人果然有问题!洋子慌张的想着,她得想办法告诉和雅姐! 焦急之中,捂着嘴的手慢慢放松下来,因为紧张而加快加粗的呼吸声在这无人之处尤为明显,洋子听着那突然停下来的交谈声和逐渐逼近自己的脚步声,交握的手无意识的紧紧捏在了一起。 “这里居然藏着一只小老鼠?”金一郎嗤笑着拎起洋子,在洋子的尖叫捶打中一动不动,越过趴在地上神情痛苦的纪子,直接把洋子带到了很深的仓库里去。 “犽先生,这里有一只偷偷溜进来的小老鼠。” 坐在巨大的监视屏前,被称为犽的男人指着其中一块屏幕道:“不,这里还有一只。” “我明白了。”金一郎把洋子往地上一丢,转身离开。 宽大的转椅随着关门声转了过来,本来心怀恐惧的洋子看清楚椅子上坐着的人之后,忽然就镇定下来了。 “你……好矮。” “臭丫头你说什么?!” …… 这位洋子小姐果然是属泥鳅的…… 遍寻不得,猫屋敷汗颜的想着。 能够这么快的速度就消失不见,也真的是一种很强大的本事呢。 “这位先生。”与上一次一样,黑衣服黑眼镜高的需要抬头仰视的天人出现在猫屋敷面前,“请和我们来。” “……我为什么要和你们走?”猫屋敷冷静地说。 黑衣服天人们对视了一下——也不知道他们隔着墨镜是怎么给自己人使眼色的。 然后他们就一言不发的上前准备强制性的带走猫屋敷,看样子是不打算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这可就有趣了,猫屋敷被这群人气笑了——女孩子的直觉果然准,那个男人绝对是有问题!但是如果他以为自己是容易捏的软柿子可就大错特错了! 尽管灵力还未完全恢复,但是猫屋敷还是有自信在这几个天人抓到自己之前给他们点教训。 “你们确定不给我一个解释,就想把我抓走?”面带笑意却不达眼底,猫屋敷抬起手结了一个简单的符印——不对! 感受到指间刚凝聚的灵力被瞬间抽空,猫屋敷收起散漫的心态警惕起来。这个赌/场里居然有类似聚灵阵一类的东西存在!看来不只是那个男人,就连这个地方都有很大的问题。 没有了灵力,还有体术。 猫屋敷借着自己身形上的优势,左躲右闪的和几个天人玩起了游戏,很快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与此同时,赌/场最高层中,一个有着蓝色长发的女人也注意到了猫屋敷,华丽的羽扇遮在脸前。孔雀姬稍微起了一些兴趣,“去把那个人带来。” …… “银桑!天都已经黑了,猫屋敷桑和洋子小姐还没进来,会不会是纪子小姐和金一郎不打算来了?”新八手里拿着一叠牌,有些担忧的问道。 “啊?”银时托着脸,一如既往没什么精神的说:“说不定是约会去了。……真同情那位没见过面的爸爸桑,大女儿和小女儿要一起被男人拐走了。” “……猫屋敷桑不会那么做的。”新八一头黑线,“会那么做的只有你吧银桑。” “耶!我赢了阿鲁!”神乐忽然将手里的牌一摊,欢快的喊。 “笨蛋啊你!这又不是打麻将你推什么牌!”银时眉毛一抖,看着神乐放在桌上烂的惨不忍睹的牌。 “银桑……”新八不放弃的叫着。 银时把牌一丢,妥协的站起来按着肩膀:“啊啊怕了你了!和你们打牌真是无聊死了,走吧,去看看在新八你之前找到约会对象的静酱。” “没想到孔雀姬的近侍会亲自下来抓人呢!” “是啊是啊,那个漂亮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就那样被大人的近侍直接拖走了。” “嘿嘿,还能是什么呢?” “啊你这家伙……” 死鱼眼无神的耷拉着,银时从小角落里拐出来,路过某个游戏桌的时候细细碎碎的谈论声钻进了耳朵里。脚步一顿,他坐到一个男人身边,语气八卦道:“刚刚有个人被抓走了?” 那男人被突然坐下的银时吓了一跳,听清银时那八卦的口气后,像是发现了同道中人一样兴奋道:“你们是刚进来的吗?哎呀哎呀,刚才孔雀姬大人的近侍,可是突然出现在这里带走了一个漂亮的男人呢……话说,男人能用漂亮形容吗?” 银时可懒得管他的自我吐槽,“漂亮的男人?” “是呢,一个黑色长发,金色眼睛的漂亮男人。嘿嘿,我劝你不要想啦,虽然那个男人是很漂亮,但是他可是被孔雀姬看上还带走的猎物啊。” 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事,银时垂着头站起来,“什么猎物不猎物的,”他挖着鼻孔漫不经心:“阿银才不关心呢。” “银桑!”新八追了过来,“到处都找不到洋子小姐!” “啊。”银时表示自己知道了。 “猫酱也不见了阿鲁!”神乐眨眨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精巧的项链。 银时“啊”都懒得应了,挖完鼻孔的手顺手拍了拍神乐的头,走到一个黑衣天人的面前抽出了洞爷湖。 “啊啊麻烦死了!”嘴里抱怨着,在天人疑惑的视线中狠狠抽了过去,银时掩藏在刘海下的红色眼瞳露了出来:“所以说,只要是主动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麻烦死了!” 第24章 Episode.024 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种人,会在某方面强悍到让人无视其性别,仅仅以其自身的实力来评估价值。相貌也好,武力也好,财富也好这世上多得是能让人受到尊敬和畏惧的才能。 孔雀姬正是深谙此理之人。 以女子之身位于歌舞伎町“四大(最不能惹)天王”其一的席位,手下所掌管的并非只是一座供人们取乐的赌/场而已。或者说,比起这个地方,更让人忌惮的是她本身的实力和背后的势力。 所以,在这里,只要是孔雀姬有兴趣的东西,都会送到她的手上。虽然孔雀姬更偏好的娱乐项目是赌/徒搏命,但若是有合胃口之人出现,她也绝不会放过机会。 不幸的,猫屋敷正在孔雀姬缺少娱乐之时,被她看到了。 所以,现在猫屋敷会穿着一身华服被人拷上锁链,像被呈上的贡品那样送到孔雀姬面前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这就过分了吧!猫屋敷满脑门青筋,视线狰狞的定格于铐在自己手腕的铁锁上,背后的黑气几乎实质化的蔓延着。 话说这种像一盘菜一样被人端上去的感觉绝对不是错觉吧?那些把他抓来的家伙除了给他拷上这个看起来就很糟糕的东西之外,可是还专门给他换了身衣服来着。整个排场弄得就像是在处理即将端给客人的食材一样郑重啊喂! ——就这么自然的把自己比喻成菜了的猫屋敷少年,你才是真的有问题吧! “大人。已经将他带来了。” 与经过时昏暗的甬巷不同,眼前的大厅装修风格属于那种一看就会脱口而出一句“好有钱……”的类型。一条厚重宽大到夸张的红毯从门口直直铺向路的尽头,延伸到最前面的位置上。 一个有着蓝色长发,气质雍容的女人以羽扇遮面,眯着眼打量走到她面前的猫屋敷。 沉默着抬起头,猫屋敷掀起眼帘对那高座上的孔雀姬投去一个淡淡的眼神。轻视散漫的态度一览无余。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孔雀姬走下来,收起羽扇用以勾起猫屋敷的下巴,身处高位,十分温和的建议道:“要不要考虑一下跟着我呢?” 猫屋敷在对方的手伸过来之前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会听到这样的问题啊啊! 还好他拒绝人的经验丰富(……),就算是此时过于压迫性的话也没给他造成太多的压力。 叮叮当当的锁链声从猫屋敷身上传来,他拨开自己面前的这只手,嘴角一抽:“不好意思呐,我不喜欢女人。” …… “喂!!银桑你在做什么呢!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就这样把人家店里的守卫打晕过去啊?等下被当成捣乱的人抓起来可怎么办?” 新八无措的吐槽着,对于银时一言不合就开揍的行为适应不来。 “嗯?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新八。”直接抽晕了这个倒霉的守卫,银时一手搭在脖子上向前走,“我们就是来捣乱的啊。” 夜色渐深。银时故意引起注意的行为很快达到了目的,几个守卫在别处的黑衣天人机动性极强的向这边包围过来。红色的眼眸掠过这几人,银时扬起手中的洞爷湖,脚下不过几个位移,就将这几个天人一一抽翻在地。 不过…… “呃,那个,银,银桑。”新八小心地开口,颤抖的指尖抖个不停对准躺倒在地的某个人,“你刚刚好像把别的什么奇怪的人也打进去了……” “都怪这家伙长得太像猪头了,阿银看着就很手痒啊。”银时抬脚踹开一个扑在他面前的黑衣天人,反手将人劈晕。 “这明明是八嘎王子啊喂!哪里像猪头了!” “吵死了新八!他的鼻子都变得匹诺曹那么长了不是猪头是什么!” “那个是他的触角吧!匹诺曹的鼻子也不是长在头顶的啊喂!” “你们两个都是笨蛋阿鲁,那个不是鼻子也不是触角是眼睛呢阿鲁!” “那个更不对了吧,你们也稍微认真一点啊!!” 三人吵吵嚷嚷的一路打进去,一边跑着,新八问道:“银桑,你知道洋子小姐和猫屋敷桑在哪里吗?” “那种事阿银怎么会知道。” 新八脚下一刹,黑着脸吼道:“那你这是往哪里跑啊!!” “反正找不到的话,干脆就一层一层的翻过去吧。”踢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天人,万事屋三人跑进电梯里。银时看了一眼,随手按了个数字懒懒的靠在电梯的墙壁上。 “这下可糟糕了。洋子小姐和猫屋敷桑居然都不见了。难道说,果然是那个和洋子姐姐相亲的男人有问题吗?”新八归纳了一下迄今为止的线索,推测出了一个自己认为最靠谱的可能性。 “那种事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电梯“叮”一声提示到达了他们要去的楼层,三人步出电梯,为外面诡异的沉静而停在电梯前久久没有动作。 “没有人呢阿鲁!”神乐张望了一下,脚步刚抬起上前的刹那,属于夜兔族战斗的本能使她直觉性的后翻,一排子/弹立即射在了她刚刚站立的位置上。 “有勇气在孔雀姬大人的地方上作乱,唯一值得赞赏的就是这份勇气了。不过,为此而丢掉性命可就太愚蠢了。”熟悉的低沉嗓音,万事屋三人的面前也缓缓步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熟悉的矮小身影。 “啊,是矮子头目啊。”银时看似放松了下来,“那个,正想问问你有没有见到我家可爱的静酱和他身边的漂亮的女孩子呢,矮子头目。” “不要矮子头目矮子头目的叫!我不是矮子头目!”矮子头目愤怒的喊道。 银时耷拉着死鱼眼,十分敷衍道:“好吧好吧,那么,你有见到吗?矮子头目。” 犽气的几乎咬崩了自己的后槽牙,然而转念想起他们正在寻找的两人如今的处境,却又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奸险的笑容:“在下非常遗憾,阁下寻找的人,此刻已经是我们大人亲自请去的客人了。”而被孔雀姬请去的人,想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至少也要满足了这位大人比赌/徒还要恶趣味的想法才行呢。 “真是的,静酱这家伙果然是来抢阿银饭碗的吧?”如此抱怨着,银时握紧了洞爷湖:“阿银才是万事屋的老板呢,你家大人请走我的员工,却把阿银丢在楼下?我说,这可真让人不爽的很啊。” 话音落下的同时,银时冲进长长的走廊,在四面八方的攻击中轻巧的躲闪着。同时将每一个胆敢冲到他面前和他近身战的家伙打倒在地,极快的突围到犽的面前。“所以快点替你家大人请阿银吃甜品,不然阿银就要把那个吃独食的混蛋揪下来了。” 怎么可能?! 犽心惊不已,几乎就要从喉咙中冲破而出的那个姓名被他硬生生按捺下去。好歹也是一名头目来着,如果被一个浪人就逼迫出最后的手段,那么他未免太失败了。 从身边的手下手中接过自己的刀,犽狞笑着,灵活的跃至银时身后挥刀砍下——“能走到这里已是非常值得骄傲之事了,接下来还是让在下送这位先生你,永远的离开此处吧!” 瞳孔蓦然一缩,犽的攻击被他所轻视的家伙挡住,银时浑身上下吊儿郎当的气质不复存在。挑开犽的刀,银时眉头一挑:“啊呀就算没有甜品,只有草莓牛奶阿银也没意见的,不过这种变了质又小个子的就不用送上来了吧?” 银时快速如暴雨般的攻击着犽,渐渐感到吃力,犽眼睛中掠过属于野兽般的神采,再一次避开银时的攻击后大声道:“你们!难道不想找到那个女孩子了吗?!” “银桑!”新八喊道,“在那里!!” 不久前见到的俏皮又可爱的少女,此时满脸泪痕双眼呆滞的被吊在半空中,遥遥的凝望着万事屋三人的方向。 “……!”从喉咙中发出不齿的声音,银时转身毫不停顿的继续揍这个可恶的矮子。“新八!神乐!” 有着对自己同伴无与伦比的信任,只是这样呼唤名字的行为,新八和神乐立即明白了银时的意思。在银时攻击犽的时候,两个人也分别突破了天人们的包围慢慢接近了被危险的吊在空中的洋子。 有神乐这个夜兔族在,其他身材魁梧的天人们仿佛都成了大号的沙袋,完全拦不住她的横冲直撞和一拳一脚。 “洋子小姐!!”新八把洋子放下来,“振作点洋子小姐!” “救我……姐姐……”嘶哑的挤出这句话,洋子的眼泪不停地往外涌着,她拼命地站起身来,一步三晃的往某个方向跑去。 “可恶!没用的家伙们!”犽恨恨的瞪视银时,逃跑速度一流的暂时甩下了银时,借着自己体型上的优势三两下甩开了紧追不舍的银时。 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也可以提前了! …… “啊啦,真是出人意料的回答呢。”孔雀姬举起扇子遮住自己嘴角的笑意,“那么,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猫屋敷似是很无奈的摇摇头:“没救了呀,自己明明就是开赌/场的,看过不知多少人凄惨的下场了,却还是这么喜欢玩这种游戏。” 孔雀姬微微一笑,走回高座上居高临下的俯视:“那是因为我和他们并不相同。所以,要和我打这个赌吗?”招招手,一旁的小门打开,七八个面容姣好气质各不相同的艺伎走了过来,恭敬的跪坐在猫屋敷身后。 “请你来看一场新的舞蹈如何?但是,假如你的眼神在哪个人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就证明你还是会被女人吸引。如此的话,你的性命就归我孔雀姬所有。如果相反,那么,我就放你离开。” 猫屋敷转过身一一扫视过跪坐着的艺伎,“那个……我说这位小姐,你年纪也不小了,就不要总是玩这种小女孩才喜欢的游戏了吧?”话说,一般的女人被“对不起我不喜欢女人”这种理由拒绝之后,会想到用这样的方法验证吗? 不,或者说,有必要还要去像个办法验证吗? 同情的看着孔雀姬,猫屋敷不停叹气:果然人无聊了的话,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这可不是什么小女孩的游戏。如果你不玩的话,那么见过我样子的人呢,就杀掉好了。” “喂!你这话太随便了吧!这是什么年头的杀人借口啊?而且刚刚你把扇子放下来的时候大家可是都看到了的!话说,你的扇子还是自己放下来的呢!”猫屋敷眼皮一跳,终于忍不住吐槽道。 “谁让这里是我孔雀姬的地盘呢?”孔雀姬淡淡的说道。 猫屋敷屈辱的低下头——是他太年轻了,没办法如此理所当然的耍无赖,输了! “那就照你说的来吧。”猫屋敷无力的说,反正他也清楚不答应的话孔雀姬恐怕她会想出更多的办法来。 几名侍者走上前,拾起垂在猫屋敷身侧铁链,接引着他走到一个华美的柱子前,然后几个人拿着铁锁左右一绕——轻松地将猫屋敷束缚在其上。而后谦恭的鞠躬退下。 “……”真是个,变态的家伙。尝试着与自己体内的灵力沟通,猫屋敷双眼放空,凝视着自己面前的一片空气。 “非常抱歉打扰您的兴致了。大人,有入侵者!”犽急匆匆的走进来,目光瞥过被缚在柱子上的猫屋敷,低着头道。 孔雀姬不悦的皱起眉:“不过是破坏几间没用的仓库罢了,现在不要打扰我。” 没用的仓库?犽咬紧了牙齿,双拳紧握着退到一边,对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打了个眼色。 很快整齐的脚步声就在外面响了起来,犽走上前,挥停正在跳舞的艺伎,道:“在大人的眼中,在下是否也属于无用之人呢?” “你在说什么呢,犽。”孔雀姬平静地说,即使看到自己当做心腹的手下带领着数十个人将自己包围了也面不改色。 “在下一直很好奇,喜好看着人们在欲/望中挣扎,丢失自我的大人您,是否也在一场又一场这样的游戏中,沦为了那样的人呢?对您来说,除了能使您高兴地丑陋戏码之外,还有什么是有用的呢?” 犽的视线如同毒蛇一般黏在孔雀姬身上,语调阴森宛如一条正在吐着信子的巨蟒。 “犽,你该不会是为了这无趣的理由才背叛我吧?”孔雀姬收起羽扇,露出她面如冰霜的神色,“还是说,你以为有了‘春雨’遗留在江户的‘转生乡’,就能帮你达成你的野望?” “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大人。”犽谦恭的说道,“在下只是认为,大人您在高位太久,已经忘记了真正行事的准则罢了。” “所以你就想代替我了吗?” …… …… 猫屋敷站的有点脚酸,虽然眼下有一出部下反叛的好戏,但是他真的很想插一句话:能不能先把无关人员放掉啊?最终大戏适当清场有助于节省电影/电视剧成本不知道吗喂? “就让我看看,曾经被我看重委以重任的犽,你有多少本事吧。” 孔雀姬的这句话成为了一个开战的信号,原本和犽站在一边的人群中忽然出现了不同的人,他们毫不犹豫地听从孔雀姬的命令,向另外的,也许前几分钟还说过的话同事们出手了。 “哟,来的好像正好啊。真热闹呢。”银时三人从另一个入口跑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说道。 “……喂静酱。怎么画风到你那里就忽然变了啊?从很正经的节目一下子变得含有激烈的[哔——]成分了啊混蛋!”死鱼眼巡视着猫屋敷的身影,真的找到的时候,银时却恨不得自己干脆就啥都没看到! “正好,就将你们作为我的第一步,狠狠踩在脚下吧——地步隆!”犽狰狞的笑了,大声的喊出了一个莫名的名字。 猫屋敷浑身一个激灵猛然瞪大了双眼,他能感受的到,从他的脚下,正有一股带着血腥味的怨气扑过来! 这里居然有妖魔?! “银时!赶紧离开这里!!”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对付的程度了,猫屋敷本能地抬起头让银时他们离开,然后蠕动嘴唇默念着九字真言,试图减缓那地下妖魔扑将上来的速度。 “想离开这里,可是不行的哟。地步隆很久都没有新鲜的血液滋养了,就麻烦你们来喂饱他吧哈哈哈哈……!” 一个实质化完全看不出模样的妖魔顺从的跟在了犽的身后,从它身上蔓延出十分不详的气息,只消一眼猫屋敷就能断定——这个被称作地步隆的家伙,是个吸取人血由普通的灵转化的妖魔! “切,还以为这世界上有美丽的式神就够了,没想到还真的会有这么丑的怪物存在恶——糟糕,阿银要把下午吃的蛋糕吐出来了。”银时迅速的转过身不去看地步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握着洞爷湖的双手有些细微的颤抖。 孔雀姬的人被地步隆单方面的屠戮着,万事屋的三人被其他的天人纠缠。混乱的大厅内唯有猫屋敷和犽的身边干干净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你……难道是怀有灵力的人?”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容易被注意到了,犽微微一怔,很快露出了一个贪婪的笑容:“如果以你来滋养地步隆的话……” 散发着不详气息的红色光芒立即弹射而出——被缚在柱子上的猫屋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攻击直冲过来,自己却除了无法用自身能力脱困而愤慨的咬着牙外别无他法。 “哟,静酱,回去之后可要请阿银吃巧克力雪糕来好好地感谢哦。” 拼命的调动着自己体内灵力的一瞬间,眼前身影一闪,银时甩开了纠缠着他的天人挡在了猫屋敷身前。 猫屋敷瞳孔一缩,在心里骂了一声,更加不要命的催动着体内的灵力。 开什么玩笑!我猫屋敷敬斋—— 猩红的光芒即将穿透银时的身体,霎时间磅礴的灵力叫嚣着倾泻而出,夹杂着破坏一切阻挡之物的气势挡在银时身前,同时崩裂了束缚着它主人的铁锁。被两种力量相撞冲开的银时后退几步跌坐在猫屋敷面前,穿着华丽和服的青年伸手扶在银时身后,属于另外一个人的鲜血穿过手上的绷带落在手心,那热度几乎要将他灼穿。站起身来,虚空中缓缓浮现出一个淡金色的符印,将手深入其中,猫屋敷跃至银时身前,抽身迎上! ——我猫屋敷敬斋,可不是什么被困在高塔之上,只能等待别人拯救的公主! 又一道红色的光芒击中猫屋敷,却在碰到那淡金色的一瞬间溃不成军迅速湮灭。 眼神比手中的刀刃更加冰寒,猫屋敷挥起手中的唐刀,身影所过之处皆绽放出一朵血花。 “仅以姓名束缚的灵体可称不上是式神。”这样说着,猫屋敷挥舞着刀一步一步接近那个矮小又狂妄的男人,身姿优雅的仿佛正在翩跹起舞,每一个试图阻挡他的人都成为了这场死亡之舞的音符。 “既然身为阴阳师,就有清除邪祟的责任。这妖魔——不,两位妖魔的性命,我就收下了!” 金光熠熠,猫屋敷跃起,身上灵力的保护将那扭曲灵体的攻击全部悉数奉还,在犽那惊惧而又不敢置信的视线下。 挥刀—— 第25章 Episode.025 云霾堆积,雾色渐深。 十九世纪的伦敦建立在蒸汽时代繁荣的乐章与常年不散的阴雨的华歌之中。走在这里的大街上,都会为那独属于某个时代的独特之美吸引。 接连不断的绵绵细雨里,一位身着唐装神情冷冽的少女撑着伞行走其中,雨伞大半都遮挡在走在她身前的黑发青年上方,于是便有细密的雨水渐渐在她背后串接起来,蜿蜒往下。 “椿。”黑发青年停住脚步,“你再把伞靠过来的话,我就看不到路了。” 伞下的青年无奈道,转过身来,墨黑的天色下赫然露出一张昳丽的脸庞,琥珀金的眸瞳仿佛也一同被雨水冲刷过般,熠熠生辉。 “抱歉……大人。”椿神色一怔,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歉疚的低下头。 “哎哎,不用这么严肃的道歉呀。”猫屋敷拍了拍椿的头顶,温柔道:“真不好意思,这么久没见面了,刚见到就要拜托你和我一起躲追杀了。哈哈哈……” 椿本来还有点感动的心情被后面那句话撕得粉碎,嘴角抽抽的拿开猫屋敷的手,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撑好伞:“知道在被追杀的话就快点走吧,大人。就算是任性也要看清时候啊。” “好好,这就走。说起来椿真厉害啊,我第一次进入异世界的时候可是吓了一跳,完全不像椿这样能够冷静地砍断别人的契约阵跑出来,然后还迅速找到了能够融入异世界的服饰呢。”猫屋敷抬脚走上一座石桥,嘴里喋喋不休的说着槽点多到让人无从下口的话。 “契约阵,是大人让我砍断的。”椿冷静地说。 “嘿?是吗?”猫屋敷摸着下巴沉思,当时从空中掉下来灵力又在暴走,完全不记得自己下过这种命令啊。 椿往左侧走了几步,挡住桥边扶手溅起的水花面无表情道:“没错,才从沉睡中醒过来,听到大人的第一句话就是‘什么鬼人会在上弦月的时候画六芒阵啊?话说这是妖魔力量的阵法来着吧?砍了它——!’,那个时候真是不折不扣的吓了一跳,抽出刀就砍过去了呢。” 清楚的从自家式神口中听出嫌弃的意味,猫屋敷尴尬的回应着:“……唔,这法阵也太不结实了。” 椿:“……”然后您就被法阵的主人给拍出去了,接着还被一路追砍到了现在。——这句话她识时务的没有说出口。 没有听到自家式神温柔的拆台,颇有些不习惯的猫屋敷侧过头扫了椿一眼。墨色的长发不似以往那般披散在身后,而是干净利索的扎高在头上用一方墨绿的发带系住,苍绿色的眼眸中与其说是温柔倒不如说是沉静的气质沉淀其中,整个人虽然气息温和,却仍然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凛冽之感。 ——果然,再见面之后有些违和的感觉并不是错觉。 猫屋敷回过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沉默的走着。交谈忽然停下后,思绪就不由得回转起来,蓦然想起自己灵力暴走后发生的事,猫屋敷的心情一下子阴郁起来…… …… 天光破晓,猫屋敷手中的刀像他身上的光芒一般耀眼,笔直的嵌入地步隆所制造的腥红炼狱之中,干脆利落地将那些丑陋又扭曲的枝节一一斩断。 “不!不可能!!”犽惊恐的退后,无法置信的呐喊。一直以来被他视作杀手锏,同时也确实从未失手的杀手锏,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轻松折杀,这样的事比直接将他打趴在地的打击还来得重。 “不可能?抱歉,我可从未听说过这个词。”锋锐的刀尖抵在犽的脖颈上,猫屋敷神色狷傲,憋闷了那么久终于恢复了灵力的事一下解放出了他性格中最为张扬的部分,于是就连话语中都无可避免的出现了压迫性的气息。 银时撑着柱子站起来,地步隆那种恶心东西被解决掉直接让他松了一口气,人的话不管多少他都不会怕,但是那种可以称之为……的东西就…… “犽。”孔雀姬从猫屋敷身后走上前来,“在我的赌/场里贩卖‘转生乡’这种可憎之物的人,就是你没错吧。” 犽双手撑在地上,尚未从自己从未预料到的失败打击中回过神来,“‘转生乡’……真是好东西呢。” “阿银可没有看到你自己享用那种好东西呢。”银时扶着自己流血受伤的肩膀,慢慢走过来睇着神情萎靡的犽。 “看你这样子,似乎是没想到过若是背叛失败了该怎么样是吗?”孔雀姬到底是那个一人支撑起一个巨大销金窟的孔雀姬,被心腹部下背叛这种事的心情很快就被她整理好,如今,她已经开始思考起要如何处理这个曾经的部下了。 然而既然曾经会被孔雀姬看中培养成心腹,犽这个男人,除了这背叛的愚蠢,其实也是有过人之处的——比如说,他对包括自己在内任何人都一样的狠辣。 “比起成为供您观赏的悲惨结局,请允许我在此之前自我了断吧。”犽如此说道,从怀中掏出一个锈迹斑斑的匕首——那是犽正式向孔雀姬效力时,由孔雀姬亲手赠予之物。 “……请不要询问我背叛的理由,因为这个我一开始就说过了。孔雀姬大人您——早已失去那份甘心让我追随的准则了。我追随的……不是大人您,而是,那独特的……” 犽没有机会告诉孔雀姬自己到底为什么反叛了。 猫屋敷惊诧的张开嘴,对目前发生的这一切有点跟不上…… 这、这怎么话说的好好的就自己切腹去了喂?!他前面可是还放了那么豪气的宣言说什么“你的命我收下了”之类的,结果根本就没有给他豪气的机会啊?说好的勇者打倒*oss的套路呢!boss自裁了掉落的奖励归谁啊? “现在的人……真是,看不懂。”良久,猫屋敷幽幽的吐槽。 银时也是一脸便秘一样的诡异神情,虽然知道每个武士都有自己贯彻着的武士道,但是恕他理解不了这种风格的! “那个……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一旁传来一个糯糯的声音,扶着虚弱的纪子,洋子望着那个倒在地上的矮个子男人。 “这要怎么说呢……”新八冷汗着扶起有些滑落的眼镜,“应该是错过了吧……不,没有错过。” 那么到底是错没错过?洋子艰难的咽下这句话。 “对了,高糖卷先生。”猫屋敷随意的一手搭在银时肩膀上,“你是不是怕鬼啊?” 刚才银时握刀的双手,可是被他发现了颤抖的痕迹哟。原本还只是怀疑银时怕鬼,现在完全就可以确定了嘛! 银时浑身僵硬,过了好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道:“谁、谁怕鬼!混蛋你不要、别乱说阿银怎么会怕那种不存在的东西!” 不存在的东西?! “……银桑,猫屋敷桑好像才刚刚收服掉一个你说的不存在的东西呢……”新八本着良心吐槽。 猫屋敷也是脸皮一抽,握着银时肩膀的手都不自觉的大力了几分。而银时伤口周围的血液也因此全面的渗透了缠在手上的绷带,以一种几乎灼穿人的热度袭向手心。 “疼疼疼疼——你要捏死阿银吗混蛋?!” 无暇顾及跳脚的银时,猫屋敷看着自己的手,也没办法去想这里还有谁了——三两下拆掉手上的绷带,只见原本淡红色的花印宛如饮饱了鲜血一样栩栩如生,虽然鲜红却并没有猩煞的感觉。相反,猫屋敷在注视这花印的时候,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正在有什么成为他十分重要的羁绊。 不会吧…… 猫屋敷倒吸了一口凉气,抬头看着银时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他手心上的那个玩意儿,居然是个能够结下契约的阵法!!如果是这样的话,之前为什么能够和银时进行所谓心灵上的沟通也就解释的通了! 由于灵力和鲜血的滋养,花瓣缓缓绽放,从猫屋敷的双脚开始,随着印记的越发鲜活,猫屋敷的身影也就越发淡薄。 在众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中,猫屋敷只来得及对银时大喊了一句:“记得想我!”就化为了点点星芒消散在空中。 银时下意识的伸手,然后僵硬的停在原地,虚虚握住猫屋敷身影消散后留下的空气。 “猫酱是妖精吗阿鲁?”神乐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银酱,你的魂被妖精勾走了吗?要我帮你打回来吗阿鲁?” 为什么这丫头对眼前突然消失个大活人的接受度这么高啊!为什么猫屋敷桑会对银桑说出那么让人误会的话啊!所以这两个人果然是有什么问题对吧!——新八石化着,即使张不开嘴也要在心里吐槽。 银时收回手挖挖耳朵,“走了。啊——阿银要困死了……糟糕了感觉全身都在‘咔吧咔吧’的啊。” “喂,银桑——!”新八八卦的内心正在燃烧。 又一次莫名其妙的被带往不知名的地方,猫屋敷心情之阴郁难以表述。加上他刚刚发现的某种程度上也算是非常糟糕的事情,浑身的灵力都随着他的情绪暴走。 “生魂?”从高空往下掉落的滋味绝对没那么好受,但好在对于猫屋敷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事,在空中每隔一段距离就以结界作为台阶减缓下落速度的猫屋敷,忽然在这个新世界的月色中察觉到属于生魂的气息。 ……现在可是上弦月,怎么会有生魂出现? 再仔细地看去,猫屋敷眼尖的发现了一个位于自己正下方的六芒星阵,在那个星阵正中的,正是他先前察觉到气息的生魂。 此时那身穿墨绿色风衣的男人抬着头,远望从空中伴随着猎猎风声落下来的猫屋敷。 糟,糟糕==! 等猫屋敷察觉出这是一个人类以灵魂为代价召唤着什么的契约阵后为时已晚,这个时候他已经近的能看到那个生魂右眼眼角下的泪痣了! 掉进别人的契约阵里可不是什么好事!——身边金色符文显现,猫屋敷从中抽出唐刀,反正是属于妖魔的六芒星阵,直接砍断算了! 然而一个比他更快的影子从他身侧冲了下去,手中的长刀猛然劈在阵法的脆弱之处,失去了阵法的约束,猫屋敷松了口气在虚空中一踏往旁边翻去。 对了,灵力已经恢复,是椿出现了…… 如此想着的猫屋敷猛然被一双有着病态苍白的纤长双手抓住,然后狠狠的丢了出去! 猫屋敷胸口一闷,惊讶的回望过去,却只看到了那垂下的双手十指上乌黑的指甲,以及周围四散的黑羽。 …… 一不留神踩在了一小片水洼上,回过神来猫屋敷才发现他已经和椿走到了十分偏僻的郊外。 叹了口气,猫屋敷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个一个的世界总是惹到一些稀缺又强悍的物种。——比如吸血鬼,比如这个被自己打断了用餐正在追砍自己的恶魔。 话说,不知道恶魔像不像吸血鬼一样那么好说话啊?要不然,也送一只——额不不不,送好多只可爱的纸青蛙给恶魔先生吧? 猫屋敷认真的思考着这种行为的可行性。 ——话说,吸血鬼先生也并没有好说话好不好?! 第26章 Episode.026 雨水淅淅沥沥不知疲倦的下着,郊外少见人为修整的路面上散落着不少汇聚成一片微小湖面的水洼。每当有雨水滴落在上面,就散开出一朵又一朵水色的涟漪。诚实的倒映着每一个经过此地之人的身影。 啊,不知不觉走了这么远,但是……明明是想找人多的地方了解一下这个世界什么情况的,结果却好像和目的背道而驰越走越远了呀? 如此意识到自己方向偏离的猫屋敷轻叹了一声,“椿,我们往回走吧,再走下去的话说不定就要走到森林里了。” 椿点头,然后有些不解道:“大人为什么不使用寻路的咒术呢?” 猫屋敷:“……”他,他能说之前已经习惯家里蹲,就算没有灵力也不担心会迷路所以现在已经下意识的忘记了那个咒术的存在这种话吗? 握拳抵在唇边掩饰着自己的尴尬,猫屋敷抬起手,一只煽动着翅膀的小巧纸鹤立即从他的袖扣里飞了出来,无视周围的雨水,灵巧的游走在两人前方带路。 “哦呀,真是可爱的小东西。”随着这低沉喑哑的嗓音响起,一片看上去轻飘飘的黑羽落在纸鹤身上,霎时化为一抹黑焰。 一位身着纯黑制服,撑着一把从伞柄到伞面都黑漆漆的大伞,有着完美笑容的男人迎着猫屋敷和椿两人走过来,猩红的眼眸中一片冰冷。 “失礼了,我家老爷特地叫在下为两位送来的邀请函。”单手抚胸,微笑着的男人一边说着从怀中掏出两张拓有蔷薇花的精美卡纸。 猫屋敷沉默了一会儿,侧过头小声道:“那个,椿你听清楚他说什么了吗?…………他的语速有点快,有几个单词我没听清楚咳。” 没错,眼前的男人举止优雅,行为得体,所用之语也是标准纯正的伦敦腔英式英语。虽然完全贴合男人的气质相貌,但对于霓虹籍的猫屋敷来说,还是听不懂啊听不懂—— 椿:“…………大人,我也没有听清呢。”大人我只是一个式神而已,异世界的语言什么的,您也太为难我了! 这可就尴尬了。 猫屋敷僵着脸,虽然英文什么的不是不会说,但是他的英文……霓虹人听不懂,英国人也弄不明白啊…… “抱歉,那个,你会说日语吗?”要不然就还是稍微小小的请求一下吧,语言沟通这种障碍真是太成问题了,怪不得天神把地上的人们用语言一分隔开,大家就建不成一起上天的通天塔了。 脸上无时无刻都挂着完美笑容的男人一字一句,气正腔圆的用日语回答道:“您的英文口音真是独特呢,呵呵。” 呵、呵呵?! 那是先天劣势啊喂你以为我想有吗混蛋!猫屋敷额头跳出一个青筋,“是吗?那真是谢谢夸奖了。这位先生的日语也是一样呢,呵呵。” 谁还不会“呵呵呵呵呵”的笑啊混蛋,就算真的很糟糕我也不会承认的!猫屋敷扯着嘴角僵硬笑。 “非常感谢您的赞誉。这是我家老爷凡多姆海威伯爵特地向两位送上的邀请函,如果可以的话,请两位前往凡多姆海威家中做客。”男人优雅的走上前,在距离两人一步之遥的距离,微微躬身,送上手中的请帖。 ……能够把“请去做客”说的那么有“请你去死”的感觉,这位先生,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猫屋敷的直觉警报响个不停,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停地阻碍着他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正常分析,“椿。” 不过俗话说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既然对方这么勤勤恳恳的大雨天跑出来找上门,他也没有懦弱到避而不见的地步。反正,无论对方是什么目的,统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椿顺从的走上前接过那两张请帖,苍绿色的眸子凌厉警惕的注视着黑发微笑的男人——这个家伙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太令身为式神的她难受了!简直像是在面对那种以人为食又十分强大的妖魔一般! “那么就叨扰了。”猫屋敷说道,“谢谢这位……”本来想称呼对方的名字以示感谢,但是话到嘴边才注意到,自己还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姓名呢,于是话到一半不由得卡壳了。 “在下,塞巴斯蒂安。”男人挺直着背脊站在两人面前,“不过是凡多姆海威伯爵的执事罢了。” 虽然你话是这么说的没错…… 猫屋敷一噎,识趣的没有再说什么出于礼仪的客套之语,这个自称是塞巴斯蒂安的男人虽然自见面以来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但正因为如此,猫屋敷才会觉得背脊一片恶寒——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够在说每句话的时候笑的一个样子,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改变啊? 而且既然嘴上说着“只不过是执事罢了”这种自谦的话,那就拜托你顺便把身上的气势也收敛一下啊喂! 从塞巴斯蒂安身边擦肩而过的刹那,猫屋敷清晰的听到一个淬有巨大恶意的声音伴随着低笑的音节在他耳边道:“昨晚之事,承蒙照顾了。” 这家伙——?!猫屋敷陡然一惊,心中了悟般的回过味来。原来这就是那位恶魔先生吗? 回忆了一下自己昨天的所作所为,猫屋敷直到坐上马车的时候还在想着,要不还是道个歉吧? 虽然以人灵魂为食的恶魔本质上来说,和净化邪祟去除妖魔的阴阳师是立场相对的敌人。但猫屋敷并不是什么思想刻板之人,如果说是未经人类的允许擅自掠夺对方的灵魂为食,这种类型的存在不管怎么样猫屋敷都会去消灭掉。 但昨晚那情况显然是有契约为前提的双方自愿行为,猫屋敷其实是没有干涉的必要的。然而事实是,他为了跳出契约阵结成时形成的约束之力,硬生生的把人家的契约阵拆掉了…… 咳,怪不得会对自己用那种“请你去死”的口吻说话呢。话说,这种事他以前也没有干过,会这么记恨自己,除了丢了到嘴的食物之外,难不成是还造成了什么别的后遗症吗? 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口袋,猫屋敷从怀里扯出一张先前拜托椿弄来的纸,熟练的三两下折出一个圆润的青蛙,然后想了想觉得这个造型的已经送过吸血鬼先生了,那么送恶魔的就换一个样子吧。 于是又将刚张开嘴的青蛙拆掉,叠了一个四四方方却顶着俩小小尖尖耳朵的形状出来。 要是有笔就好了,一边用手指灌注了灵力在方块上画胡须,一边这样想着。猫屋敷举起手里的东西给椿看:“怎么样,可爱吗?” 椿看着自己眼前有着一张四方大脸和水汪汪眼睛的不知名动物,违心道:“…………好看!”只要大人您开心就好。 猫屋敷满意的点点头,“那么等下就把它作为赔罪的礼物送给塞巴斯蒂安先生好了。” 椿也跟着点了点头……哎?? “等等大人!”椿的头点不下去了,即使不清楚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但是送这种东西当做赔礼的话,绝对会被当作是被戏弄了然后愤怒的吧?! “怎么了?”猫屋敷偏过头,疑惑的看了一会椿冷汗的表情,恍然道:“啊,椿你也很喜欢的话,下次我给你换另外一个样子吧!” 不——完全不是这个问题吧! 忠诚的椿还想说点什么劝谏的话,阻止猫屋敷真的把这玩意儿送出去,然而却偏偏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那个浑身都让她忌惮的男人撑着伞站在马车边,微笑道:“希望路上没有太颠簸影响两位的心情,请。” 尚未出口的话就这么全盘都被噎了回去,椿眼睁睁的看着猫屋敷揣着那个四方的不知名动物下了车,站在塞巴斯蒂安的身边感叹:“哇……” 以为接下来会听到“好漂亮”“好优美”“好别致”之类的夸奖语,尽责的执事先生已经准备好了介绍庄园的说辞,完全没想到自己眼前这个人类,居然一脸赞叹和憧憬的说—— “好有钱啊!” 嘛,毕竟也是夸奖呢……虽然出乎执事先生的意料,原先准备介绍的话一句都用不到了呢,呵呵。 猫屋敷是真心的这样赞叹着,因为能让他这么感叹的庄园可真的是没有几个呢。 椿嘴角一抽,右手握紧刀柄,做好了待会儿塞巴斯蒂安一攻击就立马抽刀迎上的准备。 “已经到了呢,塞巴斯。”庄园的门缓缓开启,一个与塞巴斯蒂安散发出的完美气质有着微妙重合的男人走出来,身上手工制的高级礼服外套着墨绿色的风衣,出色的面容上携着恰到好处的温柔笑脸,看多了塞巴斯的完美型笑容,这个男人的笑脸就真实的多了。 猫屋敷一秒改变了自己决定要道歉的对象,从怀里掏出那个奇怪的动物双手送到男人面前。 “对不起!请收下我的礼物!” 可不要小瞧他,这一句简单的英文他还是可以说的很好的! ——英文虽然没问题,但是你的口气神情还有场合都不对啊喂!! 第27章 Episode.027 随着猫屋敷一句话落下,气氛陷入死寂。 姑且不论贵为伯爵的文森特从未收到过这样寒酸礼物的事情,只说猫屋敷在马车里明明说了要将这个送给塞巴斯并且被耳力良好的执事先生听到之后,立即转送给了另一位初次见面的人,仿佛之前什么都没说过这样的行为。 这是何等的作死! 明明都知道人家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了,居然还敢一而再的做出会惹怒对方的行为! 现在的执事先生还笔挺的站在一边微笑而不是一伞尖捅上去,仅仅是这样就想让人夸赞他的心胸和修养了。——不过话说回来,猫屋敷往死里惹的貌似都是这种非常有修养的人呢? “谢谢你的礼物。”文森特接受度极大,温柔的双手从猫屋敷手中接过了那个不知名的东西。 于是文森特就看到那个长着水汪汪眼睛的,用纸叠起来的动物甫一接触到他的手指,大概可以被称为脸颊的地方神奇的出现了一团红晕。 文森特:“……” “请允许我先为您保管。”塞巴斯微笑着上前——虽然这个微笑猫屋敷怎么看都冒着一股黑气。 “那就拜托了。”文森特小心地把那个脸上红晕还没消散的动物交到塞巴斯手上,面向猫屋敷十分有礼道:“请随我来。” 堂堂伯爵亲自给猫屋敷领路,换做是此世另外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有不同的激动心情,奈何偏偏能让伯爵这么做的人却是一个异数,所以猫屋敷很自然的点点头跟在文森特身后。——嘛,虽然就算猫屋敷能意识到凡多姆海威伯爵的名头意味着什么,也同样不会怯场。 借着为主人放置礼物名头先行一步的塞巴斯捏着手上瑟瑟发抖发出“扑簌”声的东西,举到眼前意味不明的笑道:“哦呀,是只小猫呢。” …… “其实,冒昧请先生来是因为有事情想要拜托您。”似乎有什么十分令人为难的事情缠着一样,文森特的眉宇间有些忧郁,但眼神却十分温和坚定。 ……有事拜托什么的,他又不是开万事屋的那个高糖卷,而且昨天才初次见面的人,貌似还看到了你的秘密啊!就这么找过来拜托是不是太草率了。 猫屋敷坐在桌子另一侧,喝了一口放置在眼前的红茶,立即被这醇香的口感吸引了绝大部分注意力。 【你这混蛋一天不见就背着人说阿银坏话啊喂!】 突然在脑海中冒出这样一个声音,猫屋敷手一抖,在文森特说完有事拜托这样的气氛下重重的把杯子摔到了杯托上。 猫屋敷:“……”等等,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并没有生气不要用那样受伤的眼神看着我! [你想死吗忽然就这么出声了!]熟练的在心中回复了一句,猫屋敷脸上挂上不好意思的笑容,“抱歉,不小心就手抖了一下。” 宽厚温和的笑容出现在文森特的脸上,“没关系,我还以为是招待不周呢。如果是这样的话,接下来还要拜托先生的事情的行为就显得太过分了呢——还好不是因为这样的理由。” 喂——!笑的那么纯良为什么话里全是陷阱啊!这种话说过之后如果自己再对接下来的委托拒绝掉的话岂不是很不讲理? 现在后悔来到这里了呢真是——早知道是要和这种脸上笑咪咪肚子里却黑漆漆的人打交道的话,他才不会选择什么正面对抗。对待这种人唯一的办法就是闪的远远地! 猫屋敷眼神一闪,并没有接下文森特的话头,低下头默默喝茶。 【噗!没错,因为眯眯眼的都是变态。】 此时正在万事屋里看漫画的银时忽然捂着嘴无声笑起来,新八和神乐看了银时一眼,有些忧心的讨论起关于银时是不是脑子被撞坏了之类的话题。 [你笑什么啊,天然卷的也是!]如此回复着银时,猫屋敷阴郁的心情稍微得到了一点缓解,脸上的神色也就更加和气。 一直细心的观察着猫屋敷,文森特自然将他表情的变化尽收眼底。深谙谈判技巧知道此时话说多了只会适得其反,于是文森特语调更加温柔道:“不知不觉就到了这个时候,不知道我是否有荣幸请两位和我一同晚餐?” 吃饭啊…… 猫屋敷利落的站起身点头:“好!”——什么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道理先抛到脑后去,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再不吃点什么的话不要说和这个眯眯眼伯爵斗智斗勇,张嘴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请跟我来。”塞巴斯悄无声息的在门外单手行礼,不知道是不是猫屋敷的错觉,烛火下的执事先生眼中好像有一股十分恶趣味的情绪潜藏其中,等他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却又消失不见。 “那么,请恕我先失陪一下。”文森特微微躬身,举步离开。 啊咧? 沉静的走廊上扑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走在前面领路的塞巴斯蒂安手持一柄烛台,跳跃的火舌勾勒出他的身影映在墙壁上,猫屋敷跟在后面和自家式神小小声的咬耳朵:“话说,穿着那样的鞋子走在这种地毯上真的不会崴脚吗?” 十九世纪的英国贵族男人们通常都会穿上有一定高度的高跟靴以表示身份的尊贵,而塞巴斯蒂安即使只是执事,但由于服侍的主人是一位伯爵,因此实际地位上高于某些子爵的他,也是有资格和必要的礼仪穿上类似的鞋子的。 猫屋敷的视线也就因此一直无法控制的停留在他的脚上——怎么说呢,虽然不是伯爵那种高跟靴,但是怎么看都是有着一定高度的皮鞋真是太吸引他的视线了啊…… 耳力真的非常好的塞巴斯:“……” 椿:“……大人,您不觉得我们和那位先生的距离实在过近了吗?”这样光明正大的讨论这种问题,等会万一人家真的打过来了的话,感觉连拔刀的理由都找不到。而且大人关注的重点未免也太偏了吧! “咳……”猫屋敷瞄一眼塞巴斯,总算发现自己的行为多么作死,扭过头去看墙壁花纹装作自己什么都没说的模样。 但、但是,真的好好奇啊qaq! “请允许我为客人们介绍——”塞巴斯将烛台布置在铺着洁白桌布的餐桌上,等作为主人的文森特坐入主席,猫屋敷和椿也安排妥当后,微笑着推上餐车。 “开胃菜是烟熏三文鱼配鱼子酱。” “最近正是狩猎季,因此主菜为昨日猎到的烤鹿肉配土豆泥,今日的饮用酒为杜松子,它能为今日的主菜提升更多口感并消除野味中令人不悦的气味。” 鹿,鹿肉。 猫屋敷眉头跳了跳,视线在开胃菜和主菜上游弋着——怎么看都觉得那道开胃菜更像是主菜啊喂? “我开动了。”双手合十以示感谢,猫屋敷拿起刀叉切下一块鹿肉放进嘴里咀嚼。两秒后,他脸色诡异的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露出一个仿佛哭着的表情:“好,好吃!” 良心君非常抱歉要对不起你了,肚子君非常非常抱歉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 “是这样吗?那真是太好了,我还在想,今天的菜色比较平常,而且并不是塞巴斯掌厨,所以味道可能会不完美呢。”文森特在猫屋敷快要崩出来的泪眼中不紧不慢的说着,动作优雅的切下一小块鹿肉送进嘴中,面上露出了稍稍满意的神色。 别开玩笑了这味道不要说完美,根本就是仅能入口的程度好不好!那副满足的神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吃着这种东西还能露出那种表情他都要开始同情了啊! 好想念鸡蛋拌饭…… 又切了一块肉塞进嘴里,猫屋敷看着自己盘子里那块大肉,心酸的想道。 【你是被人喂□□了吗静酱,阿银都听到你内心哭泣了的声音了哟哈哈哈!那可不行,既然是被人招待就要做好即使东西像黄金猎犬的大便一样难吃也要吃光的觉悟。干巴爹啊!】 偏偏这个时候还有另一个欠揍的家伙不甘寂寞的出来找存在感,猫屋敷脸色青黑的给那不知死活的银时记了一笔,[说的好像你吃过黄金猎犬的大便一样啊你这家伙!] 呕—— 喉头里属于野味的腥膻气不知道是不是和银时那家伙商量好了,这个时候居然给他翻上来,想到银时刚刚说的话,猫屋敷胃里上下翻涌,瞬间置身于想吐不能吐还要咽下去的绝顶地狱。 余光瞥到一旁执事先生嘴角弧度扩大的笑容,猫屋敷同学一哽,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被整了…… 终于在银时的嘲弄和腥膻鹿肉的折磨下结束了这顿晚餐,被塞巴斯领到休息客房的猫屋敷一进门就瘫在了床上一动不动。 “椿……我怕是,活不成了。”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感到胃里又在翻滚的猫屋敷敏捷蹦起来捂住嘴。 身为式神其实并不需要吃东西的椿打开窗户流通空气,看到猫屋敷这幅痛苦的模样不由道:“大人你就是太心软了,既然不喜欢的话,为什么还要吃完呢?” “不,不吃完的话不是太不礼貌了吗!”猫屋敷趴在窗口,目光沉沉:“而且我宁愿再吃一盘那个鹿肉,也不想被这位凡多姆海威伯爵拜托什么事。” 敢和恶魔做交易的人会是那么好对付的吗? 大体明白猫屋敷的顾忌,椿也没办法再说什么。“但是,大人这么难受的话,要不要去庭院中散散步,减轻一下胃的负担呢?” “好主意!”猫屋敷这样回答道,然后抬起腿从开着的窗户上直接翻了下去。 刚想说“我陪您一起去”的椿伸出僵硬的手,眼睁睁看着自家主人就这么从二楼跳了下去,耳边还隐约听到了“呕……不该蹦下来的,胃里颠簸的更想吐了。”这样的话语。 …… [高糖卷,高糖卷?摩西摩西?]背靠着庭院一颗大树坐下来,想着应该和银时说一下两个人现在这种,能够进行心灵通话的诡异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猫屋敷默默在心底呼唤起银时。 【怎么了?】 银时懒懒散散的声音里夹杂着浓厚的睡意,眼前浮现出那家伙耷拉着眼皮打哈欠的样子,猫屋敷嘿嘿笑道,[喂高糖卷,你想知道我们为什么可以这样交流吗?] 【这种事阿银怎么会知道……啊……真是的,就像是在网络聊天室里一样,还是不能关掉的那种!】 话到后面带上了几分忿忿,可以完全感受到银时的不满之情。 【这样弄得阿银都不敢在心里想护士小姐了啊混蛋!】 猫屋敷黑线:[你的脑袋里都是废料吗废柴男!闭嘴听我说——你记得你看到的我手心上的印记吗?] 【噗——!静酱你那个纹身太难看了,还是换一个位置吧!】 银时回想起那多红艳艳的小花一下就喷了,接着猫屋敷冷冷道:[是啊,所以换到你身上去了卷毛男,你现在最好检查一下自己身上哪里开出来一朵小花不然不小心被别人看到就好玩了哟。] 不是吧!银时冷汗的刷的留下来,掀起被子一把脱掉睡衣上下摸索着——然后他绝望地、惊恐地注视着那个印在左腹的,格外显眼的小红花。 【混混混混混蛋!!你对阿银做什么了!你对阿银的身体做什么了!】 被银时惊恐的语气逗笑,猫屋敷道:[啊没什么,就是你啊因为和我签订了契约而已。] 银时更惊恐了:【老妖怪你不会是看上阿银要把阿银吸成人干了吧?!混蛋阿银可是每天都吃很多糖一点养分都没有的!你去找别人吧拜托了阿银还不想死呢!】 猫屋敷黑线:[没有别人,只有你!你死心吧!] 【喂喂不要这么开玩笑啊!话说你这口气是什么意思?真的要干掉阿银吗?那个,静酱?静酱~?阿银真的没有养分你去找新八吧!新八浑身上下都是蛋白质呢!】 猫屋敷被银时那掐着嗓子的声音恶心到,失去了继续吓唬他的心情,于是一口气道:[所以说不是让你闭嘴听我说吗?我们是签订了一个契约但是不是你想的那种!据我所知我们这种建立的联系是一种作用于双方的紧密契约,一般都是主人和非常信任以及灵力强大的式神间签立的。] [与式神被召唤时的契约不同,这个契约是建立在双方的平等之上的——换句话说,只要你想,我的灵力你就可以通过这份契约抽取使用,反之亦然。而且这个契约本身还具有一个能力就是:传送。以签订契约的双方位置为坐标,我可以传送到你那里去,你也可以来到我这里……但我还有一点不明白的是,既然已经有了契约方,为什么它还带着我乱跑。] 将这份契约的羁绊简单概括出来,猫屋敷同时无意识的将自己无法明白的疑问说了出来,而后才意识到,对于这些事不了解的银时并不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意料之中的,银时听完之后沉默了。虽然猫屋敷没有明说,但是这份契约中的羁绊之深怎么看都觉得只有伴侣程度的双方才会签订才对,如今却不知道怎么乌龙在了他们俩的身上。 [咳,你要是想问我能不能解开的话,我的答案是——我不知道。这种契约我只是在翻阅典籍的时候见到过,据说是一位阴阳师为了永远留住自己的妻子而创造的。但是在我的记忆中从来没有人使用过,能否解开我也不清楚……]猫屋敷说完后自己都忍不住嘴角一抽,人家创造者是为了和自己妻子长长久久,为什么到他这里就签上了一个男人? 【静酱,我说你……】 “哦呀,客人在这里做什么呢?” 银时的话被打断,猫屋敷猛地抬起头,树边窗内的暗影之中,一双猩红的眼眸映出月色晦暗的光芒。 第28章 Episode.028 本文由晋(jin)江(jiang)文学城独家发布,非乱码版可下载晋(jin)江(jiang)app进行 上回说道,猫屋敷少年踩着一地花瓣迎着无数人的目光,宛若求婚一样的走到了夜间部帝王玖兰枢的面前,递上了一个黑底银纹的袖章。 看到这个袖章的玖兰枢君,以一种能震碎一栋楼玻璃的气势缓缓勾起了唇角,在周围人群因他的笑容而出现的噪声中开口道:“是啊,又见面了呢。” “这是黑主理事长托我交给你的东西。”猫屋敷少年依然猎奇的不受任何影响,灿烂又阳光的笑着。 嘛,虽然玖兰君身上的敌意和黑气都要化成实质了。 “这样吗,那就多谢了。”玖兰枢礼仪周全行为得体的接过袖章,笑容未减一分,“看来坂田就是理事长所说的新生了。” “要是没有别人的话,那就是我了。”猫屋敷老实地点点头,左手忽地握拳往右掌上一敲补充道:“对了,我有礼物送给各位。” 似乎是为了响应他这句话,周围的树林中响起了簌簌的声音,大家的注意力不由得就这样被吸引了过去。 一只蓝色的纸鹤努力的钻过低矮的树杈,扑楞着翅膀飞了起来。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视线中,第一只出现的纸鹤就像一个信号,接二连三的纸鹤不断钻出树林,扑腾着翅膀越过日间部的各位成员飞向站在玖兰枢身后的夜间部部员们。 玖兰枢抿紧了唇,紧紧地盯着那只落在自己肩头,一举一动都像极了真实鸟类的蓝色纸鹤。浑身上下的气息十分不友好。在他的身后,有一个算一个,每位夜间部成员的肩膀上都停着一只除了颜色一模一样的纸鹤。 猫屋敷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一个不成敬意的小魔术,以后还请各位多多指教了。” 一整天的时候都用来折这种注入了灵力还写上了咒语的特殊纸鹤,要是会被轻易地解决掉不就白折了吗! 【纸鹤不都是用来祝福的吗你这家化在里面写什么乱七八糟的咒语了!】不小心听到这么一句话的银时眼角一抽,不受控制的吐槽了一句。 “怎么哪儿都有你?我可是在完成人生大事!”猫屋敷恶狠狠地回答。 【人……生大事,十六岁的少年居然已经开始解决自己的人生大事了。】银时颤抖着声音,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所以说你脑袋里就不能有点正常的想法吗!不是才告诉过你有吸血鬼吗,我可是绞尽脑汁才想了这么一个不让他们把我当食物看的办法!”猫屋敷深感银时能活这么大真的不科学,难道就没人想砍死他吗? ——其实是有的,但是咳咳,还没有一个能成功的。 【阿银可是告诉你,食物无论如何都是食物,就像草莓牛奶不会是红豆盖饭一样!事物的本质可不会那么容易就改变的。】银时激动地说道。 “……你不说话,我也不会当你是哑巴的。”打定主意接下来不管“听”到银时说什么都不会再回应,猫屋敷用缠着绷带的右手揉了揉鼻子,坦荡的在周围各色视线中笑着。 开玩笑,以前除妖的时候可是被比现在数量更多的妖怪围着看过的,人多算什么,就把他们都当作要除的妖怪就好了! 如是想着,猫屋敷脊背一僵:不对,快停止这种想法!这样想的话他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结印摸符纸了!现在一张嘴说不定会直接出来“九字真言”……快想想别的,比如说……咳咳玖兰君发型不错可惜是直发,玖兰君发型不错可惜是直发,玖兰君发型不错可惜是直发…… “坂田君……”玖兰枢再次想要碎掉那只纸鹤未果后,低沉的开口。 “玖兰君不错可惜是直的啊!”不断利用别人发型转移注意力的猫屋敷被玖兰枢的视线一扫,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话。 霎那无声。 在这短短的几秒内,猫屋敷思考了很多——为什么要听安倍师兄的话捉弄师父,结果被关了禁闭的是自己。明知道巷口的猫咪很多很多,为什么还要带着四人份的便当过去给它们磨爪子。银时毕竟是废柴,为什么来到异世后竟然愿意下意识的相信他……这些念头最后统统化为一道几乎实质化的怨念:好好地为什么要管人家头发是直是弯啊! “那个,我说的是,头发……发型。”此刻任猫屋敷怎么解释,一切都是苍白无力的。 周围那种并非惊讶而是惊恐的目光真是让人无力==。 要怎么解释这群家伙才会相信!他并没有觊觎玖兰枢的想法!猫屋敷懊恼的捏着嘴,恨不得手里有张噤声符然后拍到几分钟前的自己嘴上。 纵观玖兰枢君沉睡前醒来后的经历,遇到过的思想最鬼畜的人也不过是一个玖兰李士罢了。虽然行为和思想都很异类,但好歹也是个纯血,即便是和玖兰枢斗嘴,也都是笑里藏刀式的,何曾受过如此直白的嘴炮攻击! 别的就算了,质疑性/向这还像话吗! 而且,日间部的脑部少女们还在火上浇油。 “……没想到转学来的这位大人这么勇敢,居然对枢前辈告白了……” 耳聪目明的猫屋敷以及夜间部成员:“……”哪里告白了?怎么就告白了,不要脑补些不存在的情节啊喂? “虽然不想枢前辈被人占/有,但是这位新生好像也很美型啊……” 等等,不是说不要脑补一些不存在的情节吗为什么还在脑补啊少女,你快醒醒! “可是美型的话我觉得蓝堂前辈和一条前辈更合适吧?” 莫名躺枪的蓝堂英以及一条拓麻:“……” 另一位当事人玖兰枢君…… 猫屋敷耳朵很尖的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循声望去——玖兰枢君脚下的砖石小路裂开了几条肉眼可见的缝隙。 当了背景板很久一直没插上什么话的黑主优姬如梦方醒:“日间部的各位,请离开!” 尽管十分不甘心,但还是在冷着脸的锥生零和黑主优姬的警告中离开的各位日间部少女们,不约而同的用隐含着“加油”意味的视线看着猫屋敷,然后好似不能亲眼见到什么历史性画面一样一副遗憾的样子离开。 被留下的孤独的猫屋敷少年直面着玖兰枢君狂飙的杀气:“……那个,我说的真的是玖兰君的发型不错……” 好吧,对着玖兰枢君那张写满了“你觉得我会信吗?”的□□脸,猫屋敷认为自己现在就是说出朵花来也不会有用了……怎么办,要不然再给他折个纸鹤吧? 喂喂你这家伙是把夜间部的纯血帝王当成什么了! 越想越有迷之自信觉得自己主意不错,猫屋敷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纸青蛙,忍痛割爱的对玖兰枢说:“玖兰君,这是我从小到的珍藏。刚刚我说错了话害你被误会了很抱歉。” 玖兰枢低头看了一眼白色的纸青蛙。 纸青蛙无声地“呱”了一句,在猫屋敷手上蹦着调转头,用屁/股那边对着玖兰枢。 玖兰枢:“……” 纸青蛙:主人他好凶我不要过去qaq! 猫屋敷看着纸青蛙的动作也是醉了一脸,伸出两根手指把纸青蛙头转了回去。——乖听话好吗,哄好这位玖兰枢君就给你小蝌蚪吃哦。 不等等青蛙不是吃蝌蚪的吧? 被猫屋敷的动作刺激的脸色更加难看的玖兰枢:“……” 话说回来,现在还能忍得住不暴起按住猫屋敷这家伙一顿揍,玖兰枢君真不愧是纯血帝王贵族典范呢…… “枢前辈!夜间部上课的时间不是要到了吗?”眼看着曾经让自己免摔一跤,对自己有免摔之恩(?)的“坂田先生”就要血溅当场,黑主优姬当机立断上前一步道。 唔,要说玖兰枢面对黑主优姬,真的是犹如春风化雨一般就变了脸色呢。 惯例的对黑主优姬完成一次摸头杀,玖兰枢的笑容中终于出现了温度:“不要太辛苦啊,优姬。” “没关系的前辈!”黑主优姬倒是不像之前那样微红着脸,而是元气满满的回应了。 猫屋敷竭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隐晦的向黑主优姬投去了感谢的诚恳目光:要是没有优姬的话,接下来的大战肯定不可避免了。还好没有让黑主理事长失望呢。 才不是呢,早就失望透顶了。不,应该说从来没有抱过希望才对! “先进去吧。”玖兰枢君收回手淡淡道,转身前投向猫屋敷的视线可谓是“来日方长我们改日再算账”这句话的实质化…… “噗——真可爱呐枢大人。”一位可爱的女孩子路过猫屋敷身边时这样说道,在猫屋敷默默注视的视线中轻佻的眨眼道:“日安,我是红玛利亚。这个很可爱呢,可以送给我吗?” 顺着对方的手指,看到自己手里这只抱着自己手指不撒手的纸青蛙,猫屋敷额角一跳。果断的拎起来放到了红玛利亚手中:“送给你了!” “非常感谢。”少女送上甜美的笑容,戳弄着这只纸青蛙,在自己指头被纸青蛙含住的瞬间先是一愣,随后甜甜一笑。 少女的额发轻轻搭在眉间,银灰色的长发被黄昏刷上了一层耀眼而温暖的光辉,发自内心的微笑像散发着芬芳的晨露。不管是什么,世界上任何一个可以形容美好的词这时用在她身上都不过分。 猫屋敷怔怔地看着这个笑容,心中一凉——糟糕,他好像是,一见钟情了? 【……听阿银一句话,去一次卫生间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啊对了还要记得带上足够的手纸哦。】银时懒洋洋的声线不合时宜的插/入了进来。 少年情怀被打断的猫屋敷额冒青筋:“……你这个满脑子废料的家伙,给我闭嘴!” 第29章 Episode.029 本文由晋(jin)江(jiang)文学城独家发布,非乱码版可下载晋(jin)江(jiang)app进行 银时夸张的从天而降在歌舞伎町内还是引起了不少传言。 虽然他本人对此并不在意啦,每天不管是打小钢珠吃甜食还是喝酒赌钱没有一样落下的。而且似乎还因为那天的从天而降,仍安然无恙的原因而接到了更多的委托。 如果说一定要有什么比较令人在意的事的话,那么应该就是自打银时回到自己世界后再也无法联络上的猫屋敷少年了。 怎么说也是给阿银投喂了很多甜食的难得好人啊……银时挠挠头拿起一本《jump》看了起来。 神乐和新八都曾以不同的方式问过银时,那天为什么会从天上掉下来==。但银时对这件事的原因却是支吾地应付了过去,并没有和他们细说自己去异世界玩了一圈的事实。 “银桑!”新八拎着扫帚从楼下冲上来,“都这时候了怎么还在看漫画啊!” “啊?怎么了新吧唧,萨达哈鲁又拉大便在死老太婆的门口了吗?”银时懒散的问,放下书扣了扣鼻子。 “不是,银桑,楼下跪着一个正在哭泣的男人是怎么回事啊!” “大概是喝多又没钱付账被打出来了吧阿鲁,不用管这种没用的男人,因为不管哭过多少次都是像阿银一样没用的阿鲁。”神乐看着电视眼睛一眨不眨的说道。 “神乐,你是不想要零花钱了对吗?那么阿银我就全都拿去买草莓牛奶了。”银时一脑门青筋。 “看到了吧新吧唧,这就是肮脏的大人,说好的事一件都不会完成的阿鲁。”神乐转过头幽幽的说。 “啊是有委托吗?这边请坐——”扫帚丢到一边的新八很有压力的看着那个眼泪鼻涕流了一大堆在脸上的男人,颇为不忍的招待他进了玄关。 “新八你把什么奇怪的生物放进来了阿鲁!”神乐只扫了那男人一眼就嫌弃的别过了头。 “这位先生是有委托来找我们的……神乐快住手!”尽管头冒冷汗的新八已经第一时间冲上去,但是被眼泪糊了眼睛没看到神乐,因此一屁股坐在神乐旁边的男人还是被神乐一拳揍飞出去昏倒在地了…… “喂怪力女你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吗!”银时颤抖着说,“你刚刚可是一拳就把我们这个月的伙食费给,就这样打飞出去了啊!” “不是我阿鲁,是银酱打的阿鲁,我一直在看电视呢阿鲁。”神乐又把视线挪到了电视节目上,一副“刚刚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不要以为你还小我就不会打你啊混蛋!”银时“啪”地一巴掌拍在神乐后脑勺上,还没等神乐出手,闻声醒来的萨达哈鲁就一口咬住了他的脑袋。 “疼疼疼疼!快让它松口!”银时抱着自己露出来的下半个脑袋打滚。 在一边默默扶起据说是委托人的新八叹了口气,看着脸上硕大一个红印还在昏迷中的男人认真的思考着要不要先把这位委托人丢出去…… 等等新八这不是你的人设啊喂! …… 一阵兵荒马乱的万事屋日常之后,委托人顶着脸上的红印、被萨达哈鲁揪秃了的一块头发畏畏缩缩的坐在*的木沙发上,惊恐的看着对面整齐坐着的三人一狗。 “啊咳,先生你是有委托要交给我们万事屋对吧?”打破沉默的气氛,新八笑着尽量温和的开口。 “那个……”男人怯懦的看了他们一眼,挪了挪屁股向门口跑了过去,“委托什么的都是误会我并没有……啊!!” 一柄武/士/刀擦着男人的头顶扎在木门上,男人满头大汉地刚瘫坐在地上,腿边又扫过了一派子弹。什么都没做但已经“大”字型堵住门的银时咧嘴一笑:“是有委托要交给我们对吧?” 手里的伞顶还在冒烟的神乐叼着醋昆布慢慢走过来:“是有委托要交给我们对吧?” 干脆利索的抽回了刀入鞘,新八扶了下眼镜,“那么先生想要委托什么事情给我们呢?” 萨达哈鲁“汪”了一声,含住男人的脑袋把他拖了回去…… “其,其实,我是想拜托你们去救救我的女儿!”男人双手捂着脸,眼泪和鼻涕再次混在一起喷薄而出。 “您女儿是遭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新八正经的关心道。 “是被没用的男人拐走了吗阿鲁?”神乐好像在针对谁似得说道。 “是到了成熟的年龄吗……”银时的关注点引来新八和神乐鄙夷的注视。 “是的……”男人梗咽着,“她被一个叫做‘银’的男人迷住了,已经,已经为了那个男人的欢心,几天之内花去十几万元了。” “是银酱吗阿鲁?快把钱交出来!”神乐的伞顶上了银时的脑袋。 “银桑应该没有这样的魅力吧……不过不能放松警惕,是你吗银桑?”新八严肃的问着,摆着一副我会听你解释的表情,手中的刀却已经抽出了大半。 “你们把阿银当成什么人了!阿银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诱拐少女的事情,万一又是一个爱吃醋昆布的怪力女……咳噗噗!”话到一半被神乐一拳捣在小腹上,银时痛苦的弓起了身子。 “不用找了就是银酱阿鲁,我们帮你干掉他报酬给我就好了阿鲁。”神乐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说着。 “等一下神乐,不一定是银桑吧?”新八忧心忡忡。 “既然说不是就把刀拿开啊混蛋!”银时一把推开自己脖子上的刀。 “不是这位先生……”男人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额角的冷汗,颤巍巍的插话道。 “看吧看吧!阿银都说了不会是阿银的!阿银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银时揉着肩膀得意洋洋的说。 “唔,但是银酱你是有前科的人阿鲁。”神乐眨巴了下眼睛,这句话得到了新八的认可。 “那么先生你所说的‘银’是指?”觉得再这么下去今天一天都别想接到委托了,新八努力的把话题引入正轨。 男人听到这问题很是诧异的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没听说这个这个男人吗?他可是被称为‘吞金童子’!自从他出现后每天排着队在公关事务所等着讨他欢心的女人都可以排一长串了!” “吞金童子……”新八重复了一遍这个外号。 “是说可以吃金子的人吗阿鲁。”神乐端着一碗不知何时出现的白饭,一边扒饭一边口齿不清的说。 “好土的称呼……喂你从哪里弄得白米饭!这可是今晚我们三个人的晚饭你给我吐出来!”曾经被成为“白夜叉”的银时底气十足的嫌弃了一下这个外号,瞥见神乐正在吃饭的动作当即跳起来一脚踩在沙发上双手捉着神乐的肩膀摇晃。 “……”男人神色尴尬的和新八对视。 “所以先生是想拜托我们什么事呢?”新八强忍住和银时一起去抢晚饭的举动,暗示着自己可以回道馆之后再吃,微笑的维系着万事屋所剩无几的面子。 “……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女儿回家吧!”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神色忧伤,“这是我的女儿,她叫做铃木和雅。” 照片上一个十分年轻的女孩正对着镜头甜甜微笑,头发俏皮的扎成了歪马尾。 “自从她三天前和朋友一起去公关事务所里玩,就再也没出来了,她的朋友也一样。我在门口等了两天才从一位夫人那里知道,和雅和她的朋友都……都被‘银’那个男人诱/骗了。不停地在他身上花钱,光是酒水就点了十几万元……” 银时听着男人的话扫了一眼桌上的照片,耷拉着的死鱼眼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关事务所,那不是牛/郎店吗?”新八惊讶道。 “所以是迷途的少女和为此忧心的老爸吗?”银时挖了挖耳朵,轻描淡写的样子。 “我好像明白我说要留在这里的时候,我老爸的心情了阿鲁。”神乐捡起桌上的照片看了一眼。 “……”银时眉毛抖了抖,用挖过耳朵的手在神乐脑袋上拍了拍,“阿银并没有让你每天花个十几万给我买甜食啊神乐酱。” “这倒是呢阿鲁。”神乐轻松地被银时带歪了想法。 “我说,现在可是在接受委托呢!银桑你稍微正经点行不行!”新八忍无可忍的冲两人喊道。 然后就被这两人表情神同步的瞪视了…… “嘛,反正就是领一个迷途的少女回家而已。知道了知道了。”银时摆摆手,站起来向外走去。 “银桑你要去哪里?”新八一愣跟了上去。 “一定是去那个事务所了阿鲁,狡猾的银酱。”神乐快速扒完饭碗一丢也追了上去。 徒留一个瑟瑟发抖的男人看着面前巨大的萨达哈鲁迎风流泪…… …… “呜哇,这还真是……”三人步行到了那公关事务所的门口,被门口的“盛景”完全惊到了。 公关事务所的门前左一圈右一圈的围着一群人,全都是年纪十几岁到三十岁左右的女性,单看她们双颊泛红的激动摸样估计会误会被包围着的是什么超级巨星。 然而实际上被包围着的不过是一块手写的告示牌。 费了不少劲才从一群狂热的女士中间挤进去,期间还遭受了不少白眼的三人终于看清楚了牌子上的内容。 “今日接受点单数:八人次。” 对比着牌子上的内容,再看看一旁桌子上摞出的半人高筛选表,三人默默无言的对视着。 “这样的话我们就见不到那个‘银’了吧……”新八看了看门口两个如铁墙一般站着的保镖。 “限定什么的真是讨厌阿鲁。”神乐不知想起了什么,一脸气哼哼。 银时越过两人挤到桌子前,一脸正经的对勾表勾的手抽筋的人说:“哟,还需要员工吗d~” 不止是手,脸也开始抽筋的负责人:“……” 满头黑线的新八:“……”银桑这是什么奇怪的结尾啊喂! 还在被“限定”纠缠于不美好回忆中的神乐:“……” 负责人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招,不过现在顾不上你们,拿上这个自己进去找领班!”从桌子下抽出一张有半个脚印的员工情况登记表,塞进银时手里后立即挥了挥手让他离开,然后继续自己勾表勾的手抽筋的工作。 “进去吧。”轻飘飘的丢下这句话,银时一手挎在和服里从正门走了进去。 “……又要当牛/郎了。”新八叹了口气,和神乐跟在了后面。 出乎意料,公关事务所的内部装修走的居然是复古风格。清雅的音乐和身穿和服的侍者在被天人侵入已久的江户中出现,仿佛是一瞬间穿越了时空一样产生了一种惆怅感。 “你们是?”一个红发的男人走上来,看到银时手里的表格后立刻接口继续道:“新人吗?跟我来。” 三人跟在红发男人身后穿过一层屏风,几个女孩子正在宽敞的空间内三三两两的坐着,而在她们身边各坐着一位风格迥异的俊秀男子。 再次穿过一层屏风,红发男人介绍道:“刚刚是最外围的庭院,用以接待一些误闯或心情不好的客人。这里是提前预约的客人位置,再往里则是‘银’的单独接待位置。” 三人听到这句话提脚就往前走,直接无视了身后红发男人抽冷气的阻止。 还未走近屏风就能听到后面隐隐传来娇笑的女声,银时三人加快脚步穿过了屏风,然而三个人所有准备好的话语都在穿过屏风后的景象下被打散了。 五个不同年龄的女孩穿着不同花色的华丽和服端坐于地台之下,正中的位置则由一位身着藏青云纹和服,白色羽织的男人占据着。黑色的长发仅用一根暗金色的缎带草草束缚,随意的披在男人身后。眉间一抹引人瞩目的赤红在灯光下似有光华流转。琥珀色的眼眸半阖,专心的注视着手中的三味线,纤瘦有力的手指每一次拨弄都发出优美的乐曲,虽然右手绑着绷带,却不仅没有影响此人呈现出的美感,反而为其填上了一种尚在人间的烟火气。 第30章 Episode.030 想法一直很开明,并不笼统的认为是妖魔就该被消灭的猫屋敷——头一次生出了对自己想法的质疑。 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实在是他碰到的这一个个稀缺妖魔都宛如智障的性格太令人困扰了! 看看看!!那个从外黑到里的恶魔又假装丢错方向,就那么若无其事的把餐刀甩过来了! 一边躲闪着来自吸血鬼暴烈的进攻,还要时不时提防着明明应该是自己这边队友,却偏偏揪着椿的空档往自己这里抽冷子的猫屋敷,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差。 真是越打越上火!那个见鬼的恶魔就算了,是自己亏欠在先,这边这个吸血鬼是脑子血液循环不通瘫掉了吗也来找他麻烦? 更何况整也被整了,气也该出完了吧? 手中由纸和灵力化作的角弓消失,手边的金色符文显现,从中抽出一把唐刀的眼神一凌:既然有这种背负人命还不知悔改的妖魔送上门来,就不要怪他下手无情了! 脚下一蹬,猫屋敷身姿优雅的挥出手中寒刃,在吸血鬼男猝不及防之下险险擦过他的脖颈立即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抚着伤口迅速后退,吸血鬼男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 已经懒得去看对面那家伙的惊诧——对这种目光与其说是无视了,倒不如说是实在见得太多早已习以为常。猫屋敷随意的甩刀,从黑暗物种上剥夺的暗红色血液沿着刀身成为一道扩散在他脚边的半弧。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也无暇顾及不再冷不丁掷来刀叉的塞巴斯,猫屋敷握紧刀再次主动出击。 先前被压着打的他画风一转,手中寒刃不停地劈刺削砍挑,每挥动一次刀身必定在那吸血鬼男的身上留下一个严重的伤口。 可惜的是,吸血鬼这种生物向来以不毁坏心脏就不会死的特性而著名,猫屋敷对寻常妖魔致命的攻击放到这位从容不在的吸血鬼先生身上,就变成了折磨他尊严的行为。 ——一个看不起人类结果被人类按着揍的吸血鬼什么的,咳,真是精彩。 微风四处飘起,一脚踩在那先前还嚣张不得了的吸血鬼先生胸膛上,尖锐的刀尖视如无物一般抵在心脏的位置,猫屋敷啧道:“同样是吸血鬼,怎么差那么多呢……” 看看人家玖兰君,不光是武力值,就连蛇精病的程度都是令人退避三舍级的。而大洋彼岸或者说世界这端的这位吸血鬼先生,就逊色太多了。 自己看不起的人类不仅打败了自己,还将自己踩在脚下这种事,比被一个堕落为人类奴仆的恶魔杀掉还要无法忍受。吸血鬼先生握住近在咫尺的刀尖,不顾灼伤自己双手的灵力,硬是想要将刀刃刺进自己的胸膛。 “喂喂我说你不要一言不合就自裁好不好。”zhuangbiliti总是被打断的猫屋敷十分心累,连忙将刀抽出郁闷的说着,“想死也要先说清楚失踪的少女们都去哪儿了。” “既然她们那么信奉主,作为一个不为难女士的绅士,自然是将她们安放在——离主最近,却永远见不到主的地方!” 这些黑暗物种们对含蓄的语言是不是情有独钟?为什么一个两个说起话来就不能好好地回答问题呢? 充满疑惑的猫屋敷脚尖一抬碾上吸血鬼先生的心口,细细密密的灵力针扎一般涌入那颗不会跳动的心脏,“把话说明白点谢谢。” 很是讽刺的,连温热的鲜血都没有了却对心脏无比敏感的吸血鬼痛的闷哼一声,惨白的脸上不复意气神采,微弱的蠕动了一下嘴唇,吸血鬼先生嘲笑般断断续续的笑起来:“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恐怕他也不知道在哪里呢。”一旁观察许久的塞巴斯走上来,洞悉一切的视线冷冰冰落在吸血鬼先生身上,“你主人的拜访应该会让他很头疼吧。” 搞情报的到底是都不靠谱,还是他碰到的都不靠谱呢? 神奇的,猫屋敷读懂了塞巴斯这句话中意味不明的“他”指的是谁。踩在吸血鬼胸膛上的动作稍微放松了些。如果说眼前这个不过是兵卒,那么这样逼问他实在没有必要。 “不愧是恶魔啊,就算如此,以你现在人类奴仆的身份,难道还会有勇气站到那位大人面前吗?” “真是忠诚的狗。”露出厌恶的笑容,塞巴斯的咬下自己的白手套,白皙的双手插入胸膛之内,在猫屋敷惊诧的目光中若无其事的掏出所有吸血鬼都会视若珍宝的心脏。 “那么就将你这颗忠诚的心作为礼物,送给你的大人,如何?” 恶魔,真是无愧于恶魔之称的大恶魔! 猫屋敷警惕的后退了两步,椿默契的站到了他的身侧,与那位杀戮都透着优雅的黑心肝恶魔先生遥遥对立。“塞巴斯先生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他还有个‘主人’的事情啊?” 明明是被质疑的一方,塞巴斯却能露出疑惑的神色,理所当然的反问回去:“哦呀?难道说交给您的资料您并没有仔细的看过吗?” 资料……? 确信自己把资料都看过一遍的猫屋敷要是还明白不过来这位恶魔先生是在装傻,那他就是真傻了。 可惜这种类型的耍无赖他虽然见的多了,却还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付。念头一转,猫屋敷忽然觉得要是银时那个家伙的话,说不定会比他更有办法——在这方面,他很自信银时是不会输的。 【你是一天不说阿银的坏话就会死吗……】 忘记因为契约,只要在心中想起银时就会接起两人间所谓的“心灵通话”,猫屋敷对银时的“夸赞”全都被本人听了过去。 [我这可不是在说坏话,我在夸你能够解决我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啊!]不想再和那个小心眼的恶魔多说一句话,猫屋敷转身举步就走。 【混蛋你这是夸自己吧!】 为了回复猫屋敷,银时筷子一慢,眼睁睁的看着锅里最后一块肉被神乐夹走,瞬间整个人都阴郁下来。 脚步一顿,猫屋敷呐呐道:“……怎么连情绪都感觉到了?” 他走得好好的,突然就被一种强烈的郁闷感给包围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又是那个莫名的契约带来的“福利”。大概是这个情绪真的太强烈了,猫屋敷本就不算好的心情被深切的影响到,不由自主的就怨念起来——那片肉是我的啊混蛋! ——哎?那片肉?? 猫屋敷满头黑线,本来就够看不起那个卷毛男了,经过这少吃了一块肉就产生了如此浓厚哀怨气息,甚至影响到他的事情之后,就无可避免的更加看不起了啊喂! “……大人,那里有很厚重的怨气,但是却没有怨灵。”一直默默跟在猫屋敷身后的椿忽然上前,小小声的说道。 猫屋敷闻言瞥了身后的执事先生一眼:对于以灵魂为食的恶魔来说,怨灵说不定就是多了点辣味。如果用自然界的食物链比喻,灵魂的天敌就是恶魔——这一点对任何灵体都通用。 所以说,这里有怨气而没有怨灵不奇怪,相反,要是有怨灵的话反而要好好注意下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我们去看看。”摇摇头示意没关系,猫屋敷顺着椿说的方向走过去,不过十几步的距离。 眼前赫然出现一具少女的尸体。 穿戴整齐,但由于浑身的血液都被抽空,身上的皮肤肌肉都干瘪无光,两颊甚至十分可怖的向下凹陷进去。 单看这个样子而不去感知萦绕在尸体周围的怨气,猫屋敷都能想象得出她临死前的心情有多么怨恨和绝望。 椿紧蹙着眉头,握着刀柄一言不发。但身为主人的猫屋敷,又怎么会不知道这貌似平静的表情下隐藏着什么样子的愤怒呢? “塞巴斯先生,麻烦你先回去吧。”带着这么一个钻着空子往自己身上甩刀叉的队友,与其担心对手太厉害对付不了,还不如更多的担心一下会被这位执事先生黑死。 于是猫屋敷一边结着手印凝聚这股怨气,用来寻找他真正要找到的“凶手”,一边头也不回的认真对塞巴斯道。 好像被嫌弃了?轻笑一声,塞巴斯弯腰一礼:“明白了,那么在下先失陪了。” 腥红的血气凝聚在掌心,一个少女摸样的脸模模糊糊的出现其中。猫屋敷挥挥手,任由这团怨气脱手而出,向着某个方向飞快地窜去。 “我们走吧。”没有意识的灵体无法维持太久,如果不是死前怨恨之大,这些怨气也无法纠缠在尸体上被猫屋敷利用,时间没有办法耽搁。 椿点点头,她已经很久没有生出这种愤怒的心情了,从……那之后。 …… “你被嫌弃了,塞巴斯。”放下手里的杯子,坐在书桌前面对一封散发出浓烈玫瑰气息的邀请函微笑,文森特平静地说出自己的结论。 “真是超乎寻常的力量。”本以为自己已经将猫屋敷的能力想象到极限了,却没想到在听过自家执事的所见所闻后,才发现自己当初预想到的程度不过是猫屋敷真实水平的冰山一角。 “那么,塞巴斯,我们也是时候去拜会一下这位公爵大人了。” 被乌云遮掩的月色中,塞巴斯单膝跪地,猩红色的眸子危险弯起:“yes,mylord。” 第31章 Episode.031 呃…… 眼下这情况,应该怎么说呢…… 跟随特殊秘法凝聚的怨气而来,本意是要找到那个残暴的凶手的猫屋敷,站在金碧辉煌的舞厅门口久久无法言语。 如果说跟随怨气结果跑到了公爵府,还在舞会上强行突入了进来是意外。那么,会现身在这个舞会上,还将找出凶手身份这种事拜托给他的文森特——出现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啊? “你来了。”盛装华服的伯爵大人缓步而来,一点都不惊讶会在这里碰到猫屋敷的事情,先前被猫屋敷嫌弃走的执事先生静静的侯在伯爵身边,对猫屋敷投来的视线报以欠揍的一笑。 伯爵大人,你这一切皆在掌握中的表情——真让人火大! “会出现在这里,说明伯爵大人其实对这件案子早就调查的差不多了吧。”肯定句而非疑问句,猫屋敷不得不承认,做好了被人耍的心理准备和真的被人耍了完全是两回事。 文森特不置可否,侧过身邀请到:“虽然是公爵大人的舞会,不过我也稍有一点特权,请先进来吧。” 猫屋敷闻言刚抬起脚准备走进去,就见一个穿着火红长裙的女人夹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血腥气走了过来—— “哪里来的平民在这里?”身份尊贵的女公爵莉亚在几人面前站定,目光扫视到椿的脸上时显得尤为不善。 平……平民。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和这个词不咋沾边的猫屋敷嘴角一抽。 “您说笑了。”温柔的声音打破这忽然剑拔弩张的气氛,文森特往左踏了一步挡住公爵对椿血腥气息满满的视线,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客人。” “客人?”似乎是对这个词有着独特的理解,女公爵莉亚不知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嗤笑了一声将目光移开,重新投放在文森特身上,那其中沉淀着的占有欲及贪婪,连猫屋敷这个旁观者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在这样的视线中……亏得文森特居然还笑得出来,而且还那么温柔的样子,真可怕==。 自打遇到文森特和执事先生这对表面上的主仆之后,所下评语从未出错的猫屋敷再一次如此肯定。 “请进吧。”对女公爵的目光视若无睹,文森特邀请着猫屋敷。 “不……我还是,去别处看看吧。”猫屋敷拒绝道,那股怨气甫一进入大厅就扑到了女公爵身边,无疑真正做出暴行的就是这位外表如玫瑰般热烈艳丽的女人,而且大抵是因为常年居于高位,对于身份阶级比她低的文森特,似乎她毫不掩饰自己想要将其占有的想法。 他只是因为破坏了别人完整的契约,为了便面自己以后的修行出现问题而来还因果的,这种一看就非常棘手的事件,他绝对不要被坑进去了。 “请不要走远,这附近会有卫兵。” 说不上是不是在提醒猫屋敷,文森特优雅的举杯向猫屋敷说道,而后被女公爵挽着一只胳膊硬是拉进了舞池。 “走吧,椿。”猫屋敷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身上血腥气简直厚的逼人的女公爵,眼神有些难测。 之前一心追过来的时候没有发现,现在静下心来好好观察这栋庄园才看出来——这哪里还是一座人类居住的庄园,简直比起地狱都毫不逊色!那些聚集在庄园上空扭曲的血色,即使是夏天恐怕也会让人感到阴冷! “……真是个魔女。”已经不用再使用什么咒术来探测了,猫屋敷很是头疼的抚着下巴,“不过虽然知道暴行是这个女公爵做下的……如果找不到藏尸体的地方也不行啊。真是,这么大的庄园居然全被怨气覆盖,究竟是残害了多少无辜的性命……” “大人,我可以试试看。”椿始终严肃着神情,作为神木的她可以将灵力如树根一般扎入土地之内,分散出树杈似的灵力触角将整个庄园的每个角落都作为探查目标。 但是,对于由怨愤而生出的血腥气,椿的抵抗力着实有些令人不放心。 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猫屋敷虽然很想自己完成这个工作,不过灵力修行一直都是偏向攻击类的他,在探查这方面实在不拿手。 “小心点。” 嘱咐了椿一声,猫屋敷在椿的脚下画了一个桔梗印,多少能够帮椿净化镇压一些顺着灵力触角爬上来的血气。 椿点点头,无数苍绿色只有猫屋敷能看到的灵力钻入了地下,不过几个眨眼间就将整座庄园完全包围,随后,又从这些较为粗壮的灵力中小溪般分出去一部分,沿着庄园建筑物的外墙攀爬上去,刺入房间之中。 “……” 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椿指着面前这座庄园,“在地下——整个地下,全部!” 全,全部?! 猫屋敷不止是嘴角,整张脸都不受控制的变了形——人类会比妖魔更加可怕之类的话,他总算是体会到了?? “世界上居然会有这样的人类存在……”猫屋敷认真的思考着能不能将这个女公爵当做妖魔一样用咒术直接拍成飞灰。 椿的想法显然和他差不多,灵力还未全部收回,手中的刀柄已经被攥得“吱吱”响。 动静大一点好了。 一边这样想着,猫屋敷随口念了一个阴阳咒,直接将一楼侧面的墙轰开了。 巨大的轰鸣声后就是男女混杂在一起的尖叫声以及被砸碎的物品清脆的声音,盛装华服的名媛贵族们鱼贯而出,脸上都还带着惊慌,被侵犯了权威的愤怒的混合表情。 要是这些人知道自己踩在成百的尸体上面,周围还有无数怨气包围着的地方开聚会,会是什么表情——面无表情的在心理吐槽了一句。猫屋敷扬声道:“不好意思打扰各位的聚会了。” “各位如果觉得被打扰了雅兴,可以现在就离开。”很少会在陌生人面前态度强硬的猫屋敷忽地语调一转,“如果不走的话也没关系——但是等下死了可不要抱怨。” 这足以称得上是恐吓的话语令贵族们不仅愤怒,同时也有慌张。不过片刻的功夫,这些人就纷纷登上自己的马车,为猫屋敷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腾出了场地。、 “何等大胆!竟然在这里恐吓我的客人!”女公爵双眉一竖,那张姣好的脸庞上霎时涌出凶狠的意味来。 “唔,别这么说呀,因为我接下来就要恐吓你了。”猫屋敷笑笑,又是一个暴力型的咒术扔在了庄园建筑物上,这次因为不用顾及会误伤无辜,咒术炸起来的威力简直直接翻了个番。 ——实际上对于普通人类根本无法造成威胁,只有怨气十分深重的地方才会产生爆炸一般效果的咒术,即便是使用者猫屋敷也不免为刚刚的效果感到吃惊。这个咒术的威力越大,就说明这个地方的怨气越多。 “对了,有件事想要确认一下。”猫屋敷转向站在一边的文森特,“你要抓凶手的话,半死的可以吗?” 文森特手中还举着酒杯,姿态优雅的喝完之后将空杯交给一边的塞巴斯,用一方白巾擦拭着端过酒杯的手指,仿佛是轻柔的又仿佛是漫不经心的回答,“当然可以。” 得到肯定的回答,猫屋敷抿唇一笑,身边金光一闪,拎起那把唐刀就跃到了女公爵面前——这种人类在他看来已经和妖魔无异了,而杀掉为害的妖魔对他来说更加是天经地义之事,因此这一刀,他砍得完全没有压力和犹豫。 “锵!” 寒刃相接的声音令猫屋敷皱起眉头,一个红发且戴着红色边框眼镜的男人张着嘴,露出一口锯齿般的牙齿对他微笑着。 ——不,这或许称不上是微笑。 敏捷地后翻躲过这莫名出现男人手中的电锯,猫屋敷警惕的盯住了他。 “不行不行不行哟~!要是对这位可爱的夫人出手,我会很不高兴~!” ……这语调,似乎以前在哪里也听过。 猫屋敷不仅回想起那个灰发的诡异男人。 又是一个难缠的非人类。 “喂,怎么说我也是帮你抓凶手的,就不能让你身边的执事先生也帮个忙吗?”椿虽然战斗能力很强,但是没必要浪费在这里。何况,猫屋敷实在不爽这种自己被当作身先士卒的小兵般的感觉。 “嗯~~?塞巴斯酱~!!” 话音刚落,就见刚刚还举着电锯保护女公爵的男人忽然气质一变,手里的电锯一甩就往文森特那边——的塞巴斯扑过去。 恶…… 就算是被执事先生狠狠的踹开了也没有影响到那张脸上恶心的表情,猫屋敷忽然觉得自己刚刚那句拖执事下水的话,实在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说的最正确的一句了。 “嗯嗯~塞巴斯酱,能看到你真是太~开心~了!” 黑发的优雅执事对这样表白话语的反应只是带着微笑,更加利索的,将红发男人踹开的举动。 “格雷尔?”女公爵从刚刚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与面对文森特时的感觉不同,猫屋敷觉得这位血腥公爵周身的气氛一下子就……温柔起来了。 “莉亚夫人~”被唤作格雷尔的男人扭过头来露出一个笑容,与先前被他拿在手中电锯锯齿相差无几的牙齿因此而露出来,无端端的教人感到发冷,总觉得下一秒要被咬碎似的。 “不好意思先打断一下你们的叙旧。”积攒了许久火气的猫屋敷沉声道,“虽然刚刚没有砍中你,不过对于一个接下来又要砍你的人,你是不是应该稍微注意一下?” 管你是什么物种,既然阻止他消灭妖魔,那就干脆一起去死好了! 眼中闪过冷光,猫屋敷握紧唐刀向格雷尔劈去。 他身后的椿一愣,想起了什么似的神色十分复杂。 “人类?”格雷尔喉咙中发出怪异的笑声,刚刚还被丢在一边的电锯出现在他手里,转瞬就接住了猫屋敷试探的攻击,“就让我看看你身体里都有什么吧~~” “当然是你没有的东西了!”猫屋敷扫过格雷尔,视线蓦地顿住在某一点——和执事先生掐了一架的时候就发现了,当时还以为是错觉,但是现在又“看”到了同样的事情。 猫屋敷侧身闪开电锯,唐刀猛地上挑—— 他果然是,“看”到这红发男人格雷尔的“弱点”了? 这出乎意料的一击果然使锋利的刀刃划过了格雷尔的手臂,但是并没有鲜血流出来。 咦? 为了确定自己的感觉,猫屋敷在别人看来与挑衅无异般闭上眼,而他手中的刀则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再次刺向格雷尔已经受伤的手臂。 ……喂喂不是吧,原来那位少女的血还有这种作用吗?怪不得玖兰枢君会追着他要把东西要回来啊! 确认自己的确是“看”到了格雷尔身上易于突破的“弱点”,猫屋敷一边和格雷尔轻松地对打着,一边分心分析着自己这突然多出来的能力。 虽然阴阳师偶尔也会做一些带有预示性质的梦,但是灵力可没有让阴阳师能够直接看破别人弱点的能力,怎么想,这能力都是那位少女无私奉献出来的血造成的效果啊。 唔,当初应该好好谢谢红玛利亚来着啊。 ——喂,不要说的那瓶血好像就是给你一样啊喂 第32章 Episode.032 “格雷尔,杀了她。” 莉亚保养得当的手指指向一旁的椿。 椿:“……” 猫屋敷嘴角一抽,这命令是不是太奇怪了!完全就是看不下去除了自己还有一个女人在这里的节奏啊!而且不要看椿那副还是少女很好欺负的样子,她可是活了八千年了啊喂! ——慢着,这个疯子一样的女公爵要是知道这件事会更加嫉妒才对吧?毕竟她一看就是对自己外貌超级自信又在意的那种人,要是让她知道一个看上去能当她女儿的女性,真实年龄当她祖宗都绰绰有余的话,她会直接气死在这里也说不定…… 哎?猫屋敷不着边际的想着,回头看了一眼椿,迎上椿莫名的视线后,忽然就认真的思考起这个“气死人”的方法可行性。 “大人……”一看就知道猫屋敷又想偏了方向,椿无奈的提醒了一句,“还记得吗?您还在战斗中呢。” “哎?抱歉抱歉……”猫屋敷因为刚才那想法而停下了手中的攻击,此时被椿一提醒顿时回过味来,长刀一挑堪堪滑过格雷尔苍白的脖颈。 格雷尔仔细的看了猫屋敷一会儿,忽然电锯一丢扑了过来,“没想到原来你也长得这么帅~!” 哈?! 猫屋敷直觉闪开,格雷尔扑空之后立即哀怨的转过脸来看着他。 ——所以这家伙是刚刚都没看清他的脸!? 对目前的发展有些跟不上,猫屋敷拎着唐刀眼神茫然,没记错的话,刚刚两个人不是一直都有在对打吗? 怎么突然……? “格雷尔!” 猫屋敷还没说什么,倒是一边的女公爵先忍受不了了,“杀了她!” “好吵~”格雷尔抱怨道,神出鬼没的电锯又出现在他手中。以为他要对椿出手的猫屋敷立即警惕的立起刀刃。 “仔细看看~你的颜色不漂亮了哎~?”天真的语调透出几分残忍,格雷尔兀地出现在女公爵身后,手中的电锯直接劈开了她柔嫩的身体。 一串电影胶卷似的东西从她的身体里钻出来,由于格雷尔速度太快,女公爵脸上都甚至来不及做出惊愕的表情就倒在了地上。 猫屋敷目瞪口呆。 #掐架的过程中跳大弄死了自己队友是什么套路?# “人家喜欢的是红色哟~” 格雷尔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问题,说完这句话还特地向塞巴斯和猫屋敷两个人各比了一个飞吻的表情。 猫屋敷……猫屋敷还在掉线中,没有缓过神来。 塞巴斯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笑脸,不过椿却敏感的察觉到这个男人的气息变得更加危险了。 “格雷尔,你这样会让我很伤脑筋的。”文森特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的局面,温柔的话语即使说着像抱怨的话也全无抱怨的感觉。 “嗯?”格雷尔发出疑惑的声音,“我还以为这是您希望的事情呢。” 文森特笑眯眯的,“凶手就这么死掉的话,我要如何向女王大人交待?” 读懂文森特笑容中的意思,再加上正脸看向他的塞巴斯的视线,格雷尔连一秒都没挣扎,“不要这样看着人家啦!真讨厌,这样让人家去死人家怎么舍得不去!” 终于登上来的猫屋敷听到这句话差点又服务器崩溃——什么叫“让人家去死怎么舍得不去!”一般都会说“不舍得去”才对吧?!而且还自称“人家”,话说,那不是女性用语么! 猫屋敷现在的感觉若硬是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那种……把春游小朋友的零食打进了坑里,然后他自己被春游小朋友也推了进去,虽然一开始可以出来,但是为了把食物捡回来他不停的往下钻,钻到最底发现食物什么的根本不存在想要出坑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卡住了,之类的感觉。 ……真是,这些家伙的爱恨纠葛他真的没眼看啊喂,能不能快点说句“谢谢你的帮忙了!”好让他能接下句“没关系那么我就先走了”然后顺理成章的离开这里? 许是猫屋敷这股念力太过强大了,文森特得到格雷尔的回答后就很是上路子的对猫屋敷道谢,“这次的事,真是太感谢你了。” 不……他只不过是刷了一个小boss和见证了*oss的队友如何弄死了*oss然后又即将被你弄死而已,其他的什么都没做。 猫屋敷默默的在心里吐槽着,“那么,我就先离开了。” 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离开,猫屋敷最后扫了一眼躺倒在地的女公爵和她身边那些奇怪漂浮着画面的电影胶片,毫不犹豫地转身。 俗话说,知道太多死的快。不想掉进下一个坑的最好办法就是不去看哪里有坑! “大人!”走在身后的椿忽然扯住了猫屋敷的袖子,猫屋敷一愣,转过身来。 “怎么了……?椿。” 话音刚落,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极为猛烈的跳动了两下,不由得一手紧紧捂住了胸口。 【他在……做什么呢?】 似乎是听到了这么一句话,猫屋敷身体中的灵力猛然被什么调动起来,填补无底洞一样快速的消失。 等猫屋敷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自己的灵力卷走了。 ……原来这个契约的传送功能是这么启动的吗? 话说,启动就启动,能不能不要搞得心脏病突发快死了一样啊? 猫屋敷恍惚的想着…… …… 万事屋今天格外清闲。 银时一觉睡到自来醒,新八把神乐叫去道馆吃饭,而他——只给他留了一袋子面包。 大声打着哈欠揉揉自己的头发,银时直接掠过桌子上那袋完全没烤过的面包。比起这个他宁愿吃夹心饼干和草莓牛奶。 然而冰箱里除了他的草莓牛奶孤零零的立在那里之外,前两天才买来的夹心饼干连渣都没有一粒。 “……”银时嘴角一抽,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那个醋昆布女半夜偷吃了。真是,他居然完全没察觉到! 天气越来越燥热,与其说是睡醒倒不如说是被热醒的。银时在又硬又小的沙发上坐了不多时就感觉浑身都要融化了。 “啊,真是的。再叫阿银就把你塞回壳里去。”窗外不知哪里飞来的知了叫个不停,银时妥协的站起身拿出换洗衣物钻进了浴室。 唔,这个月应该还可以再买一瓶沐浴露的。 银时一边打开水龙头,一边忍不住晃着自己手里的瓶子想起了别的事情。比如说:如果静酱在的话,就不需要考虑这种事了,只要找到哪里在搞抽奖的话,把他带去就一切解决了! ——喂,你这想起人的方式还真过分呐! 不过说起来既然都想到有静酱可以帮忙节省生活费这种事了,那么会顺着稍微想一下他现在在做什么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温热的水流将银时的一头天然卷打湿直直的垂下来,银时低头揉搓着手上的泡沫,忍不住的暗示着自己:不是的,阿银绝对不是故意要想起来静酱的,就是稍微思维发散了一下而已! 因为正处在浴室之中,银时不知怎么脑中忽然晃过第一次见到猫屋敷的时候,错把他当成女孩子的场景—— “噗!脑洞太大水都灌进来了……不对阿银可不是脑子里什么都没有的家伙,好疼!” 这么一想就不小心刺激到自己,结果害的洗发水都顺着水流钻进了眼睛里,被辣到的银时赶紧转过来用清水冲洗着自己的眼睛。 要是因为这种理由失去视力的话,为了武士的尊严他还不如去切腹!——不对,因为这种理由切腹的话会在葬礼上被人笑死吧?! 咬牙胡乱揉着脸,银时顿觉自己因为想起猫屋敷而失态的样子太浪费感情==。 “……”阿咧? 银时掬起水又冲了冲眼睛,这下看清了——穿着衬衫以屁股着地的方式坐在浴室地上,一手还很不和谐的揪着胸口的人——不是他刚刚想起来的猫屋敷又是谁?! “……果然是早上没有喝草莓牛奶,阿银都眼花了呵呵呵!”银时眉毛不停的抽搐着,自言自语却动作飞快的捞过衣服套上往浴室外走。 还在茫然中的猫屋敷:“……” “银桑!!还没起来吗!!” “真是一点都不上进的男人呢阿鲁!” 糟糕! 玄关传来的仿佛近在咫尺新八和神乐的声音,顿时钉住了银时的脚步。 转过头来危险的看着一身衣服已经被水打湿,连长发都披散下来一脸无辜茫然的猫屋敷。银时一秒的思考时间都没有,直接猫下腰往猫屋敷的方向窜过去捂住了他的嘴。 刚张开嘴准备问有什么事的猫屋敷:“……” “我说静酱阿银可是在洗澡的,你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跑进来太过分了吧喂!现在为了补偿阿银受伤的心灵拜托你千万不要出声!拜托了我给你三百块也行!” 猫屋敷斜睨着蹲在他边上,一手扣着他肩膀一手按着他嘴的银时,缓缓点点头。然后抬起手指了指地面。 地上好凉,能不能起来说话? “银桑?阿咧,不在吗?”新八的声音再次隐约传来,银时一个紧张按着猫屋敷的手就不由得多用了点劲。 “唔!”你要掐死我么?!猫屋敷直接上手想把银时的手扒开。 “喂喂喂——!你在做什么呢混蛋快住手!”尽管已经压低了声音,但是万事屋说白了就这么大的地方,而且还是隔音也不怎么好的木质房屋。新八和神乐又就在附近,即使听不真切话的内容,却也确认了银时的方向。 “银桑,我们没钱买洗发水和沐浴露了,要省着点用啊。” 新八的声音从一门之隔的浴室外穿进来,银时手下又是一个用劲——虽然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紧张什么,“阿银知道了。” 这出乎意料的既没有吐槽也没有抱怨的回答,让门外站着的新八和神乐纳罕的对视了一眼。正想着银时今天是转性了还是怎么的时候,猫屋敷被银时大力按的真的要背过气去了。 “唔……咳咳!”拼了命扒开银时的手,猫屋敷一手撑着地板就往旁边滚:就这卷毛男的手劲,一会儿把他按死在那里都有可能。 “喂!” 这声咳嗽的声音着实不小,银时立刻就像再把猫屋敷的嘴捂上——话说,新八没什么,但是外面可是还有个未成年神乐呢,看到这幅不和谐的场面就太糟糕了! ——不是,这哪里场面糟糕? 顺势一脚踹在银时肩膀上想把他蹬开,结果银时此时正好前倾着身体,想阻止猫屋敷发出太大的声音,手本能的握住了猫屋敷的小腿。而衣衫浸湿的猫屋敷偏偏这时候正一手捂着嘴身体往后仰。 嘛==这样子要是被看到确实解释不清楚了。 “……猫屋敷桑?” 新八不确定的开口。 “没有!静酱怎么会在这里呢呵呵……”银时立即反驳,话到末尾还可疑的干笑着。 新八和神乐对视了一眼,“啊……是这样啊,是我听错了。那么银桑你早点出来。” 话音未落,两人动作一致的趴在了门上。 “你快放开我,我要倒下去了!”这是声音有点喑哑的猫屋敷。 “别开玩笑了!阿银这个时候放手你才是要摔下去,好心扶着你还不领情!”因为紧张而压抑着声音吐槽的银时声音,透过木门再传出来不知怎么就多了一股心虚的味道。 “啊!够了你快放手!我的腿要断了,哪有你这样扶着的!”猫屋敷似乎是忍耐到极限了,光从语气里都能感觉到他现在暴躁的心情,“你往后退……让我起来先,我不会发出声音的!” “说什么不会发出声音,刚刚叫那么大声的是谁啊喂?!”银时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不过看猫屋敷一脸要炸起来的申请,到底还是识相的放弃了继续捂着他嘴的想法,乖乖松开了手。 门里的两个人互不相让的吐槽呛声,门外的两个人却是面无表情的直起身,严肃的注视着这扇木门极有规律的每隔几秒就退几步。 “呵呵,虽然早就知道银桑不靠谱了,但是真没想到他能不靠谱到这地步啊!”新八一脸青筋,这里可是还有神乐呢!!他在里面做什么啊喂!! “好脏,大人好脏啊新八。”神乐语调毫无起伏的说着。 “神乐酱,我们还是回道馆去吧。”新八推推眼镜,他要去把姐姐大人的关刀借过来。 “好的阿鲁,再在这里待着。我觉得自己都要被传染上肮脏的大叔细菌了呢阿鲁。”神乐跟着转过身。 玄关被新八大力碰上。 “现在可以出去了吧。”猫屋敷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穿着*的衣服,这时候拧着自己长发上的水平静的问道。 “哎?”银时当然也听到了那关门的声音。 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靠在墙边的猫屋敷,银时挠挠头—— 刚刚忽然觉得背脊上窜出一股恶寒果然是错觉吗? 第33章 Episode.033 银时梦中又跑到那个华美的庭院中去了。 然而与上一次的情况不一样,这次吵醒他的并非是如上次一般的潺潺水声,而是虽然被努力压抑着但还是一声大过一声的咳嗽。 听起来真是恼人啊! 睁开眼的一瞬间这么想着,结果却对上了一双充满笑意的眼睛。 “又见面了,银桑。”淡淡的问候声里,黑色长发的青年缓缓转过脸,与银时无精打采的眼神对视了一会儿,不动声色的蜷起手,将手里洁白的方帕握紧。 “这样一声不吭的把人拽到异世界里太没礼貌了吧。” 这样说着的银时懒懒打个哈欠,复有侧卧回去,半阖着眼打瞌睡:“今天阿银可是有工作的,还想要好好休息呢,不要吵不要吵。” 黑发青年不由失笑:不过是第二次碰到这样的事情,银时居然就能这样面不改色的躺在那里睡觉,真不知该说他些什么。 “这次,是有事请你帮忙的,银桑。”黑发青年将手帕纳入怀中,侧过头来看着似乎睡着的银时,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只自顾自的说道:“能请你带我离开这里吗?” 银时还是那副不睁眼的样子,但是黑发青年却是十分温和笑道:“非常感谢,银桑。” “嗯?我说你啊,阿银什么时候答应了要把你带走之类的请求?”银时掀起眼皮,懒洋洋的。 “不是在刚才吗?”黑发青年似乎很讶异。 “喂喂喂!”银时即将吐槽的话在黑发青年的神情中被噎回去,但还是不甘心的揉着脑袋做起来嘟囔道:“真是麻烦死了!” “非常感谢。” 青年颔首,“那么,请随我来。”银时一愣的功夫,黑发青年已经率先站起身走开了。 庭院越华美,越显得空旷。而在这空旷庭院中独自生活着的青年,又会是什么心情呢。 “银桑?” 那黑发的青年走出十几步外,疑惑的转过头来,曳地的如瀑黑色长发像帘幕一般随着他的动作掀开,将他罩在华丽衣饰下的身躯勾勒的越发削瘦。 据说阴阳师之中,头发越长的人灵力越强。那么像这个大号静酱一般头发都快变成地毯的情况,是不是说明他的灵力也很强?——银时面无表情的抬脚跟上去,视线无神地落在那头黑发上不由得想到。 这一次的见面,对面那个人身上的虚幻感更强烈了。 青年带着他拐入一间清雅的和室,从柜子里取出一把竹色的扇子交到他手中。 “……”眼前与其说是竹色,倒不如说就是竹子制成的扇子颜色润亮,看上去实在不像便宜货。 “可以拜托你把这个交给椿吗?” 青年虚虚握着拳,垫在嘴边轻咳着。 “喂喂麻烦你不要这样把东西塞过来啊,虽然阿银不介意收下别人的遗物,但是这种表情交过来我以后要怎么把它卖出去。”银时挖挖耳朵,嫌站着有点累,干脆就撑着膝盖席地坐了下来。 青年似乎没想到银时会把话说的如此直白,“放心,它暂时还不会变成遗物。” 一边咳血一边说这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银时嘴角一抽,动作看似粗鲁但实则没碰到青年的把扇子拽了过来塞在了怀里。“阿银真是怕了你了。话说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其实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该问出来的,不过当时似乎是因为椿的出现,所以银时很快就被“赶”走了,加上当时确实过于惊讶,因此完全没把这件事问出口。 黑发青年拿起桌上的茶杯,手腕一转里面便多了一杯冒着热气的香茶,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他这才看向对他行为一时无语的银时,“是在下失礼了,见面来还未自我介绍——在下芦屋敬斋。” 芦屋敬斋……? 银时脸色一肃。 “果然静酱是你的子孙啊!” 芦屋敬斋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既然银桑说是,那就是吧。” 喂喂你上一次还说你就是静酱本人来着!改口也太快了吧!银时原本是故意那么说的,但对面这个一直挂着微笑和静酱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男人却轻飘飘的把这个话题拨开了。 “这把扇子,麻烦银桑将它转交给‘静酱’。他会清楚用途的。” 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芦屋敬斋放下茶杯的瞬间,如上次一般银时无论如何都无法穿过的雾气渐渐逸散而出,将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 一觉醒来,钟表上的时间早已超出工作的时限,银时揉着头坐起身,有些冰凉的扇子立即从他怀里滑落出来落在被子上。拾起扇子默默地注视了一会儿,银时认命般扭过头去看着趴在床铺里睡的深沉香甜的猫屋敷。 然而这一眼也不知是不是银时的错觉,猫屋敷的脸色竟也出现了那种虚幻的即将要消失的感觉。 银时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拍在对方头上,“太阳都要烧屁股了还在睡,你这混蛋快起来。” 猫屋敷迷迷糊糊的感觉头上被拍了一下,有些迷蒙的睁开眼——缺少糖分而浆糊着的大脑已经失去了对他身体的控制。 “发什么呆,赶紧起来了……真是麻烦。”银时胡乱的揉着猫屋敷头顶的头发,手才要收回来就是一僵——猫屋敷那家伙居然顶着一张惺忪的睡脸顺着他的动作蹭了蹭他的手! 银时嘴巴一抽,什么虚幻啊消失啊全部都是他年纪大了的错觉啊。 咦,好暖啊。 脸颊感受到的温度让猫屋敷本就没消失的睡意更加升腾,本能地顺着这股热源趴了下去想要继续睡下去。 “喂!”被突然趴到自己怀里的猫屋敷吓了一跳,银时额上青筋一蹦,“你是没长大的小鬼吗?居然用这么幼稚的手法赖床。”话是这么说,不过银时反常的没有把人推开也是事实。 在热源的包围中猫屋敷昏昏沉沉的很快又要陷入梦乡。 然后脊背上忽然传来的冰凉触感把他整个人都炸了起来。 “!” 随着猫屋敷蹦跳的动作,那柄扇子掉了出来落在他脚下,一瞬间就压下了他所有的言语和思绪。猫屋敷瞳孔紧缩,“这把扇子……是哪里来的?” “嗯?不是应该阿银问你吗,看上去好像是古董啊,应该能卖个三百块吧……”叫着别人起床,自己却又懒懒的瘫回床铺上,银时无精打采的回答。 “穷鬼果然也就这点眼光了,这东西若给识货的人,别说三百块,你想要三千万都有啊蠢货。”捡起扇子在手里,猫屋敷装作若无其事的将扇子握紧。 啧,这幅样子真碍眼。 银时走到猫屋敷身边一把拍向他的后脑,“这么恶心的表情是不是吃坏东西了,快让阿银帮你拍出来。” “去死啊你的胃才长在脑袋上!”扒拉住银时的胳膊反手拍回去,结果被银时敏捷躲开的猫屋敷一哽。 “没吃坏东西就赶快去洗漱,看看时间都几点了。静酱你有没有一个身为租客的自觉啊,以前的房客可是会早早起来就把房间打扫干净,做好早餐,还帮阿银准备好衣服的。” “那是你梦里的租客吧。”猫屋敷被银时这么一打岔,因这把扇子而出现的沉重情绪稍微消散了不少。 虽然已经超过了时间,不过工作还是要去做。洗漱完了后和洗漱之前没什么变化的银时耷拉着眼,打着哈欠往外走。路过坐在沙发上的猫屋敷顺手勾住他的脖子就往门外拖。 “喂喂放手放手!”猫屋敷原本打算趁银时不在的时候和椿一起讨论一下,那把他记忆中属于上辈子的竹扇怎么会出现的,没想到银时根本不打算放他一个人在万事屋里待着。 “静酱,你不会是想阿银出去工作回来养着你吧?快醒醒!”不客气的捏着猫屋敷的脸,银时半拖半拽的将猫屋敷弄出了万事屋,把小摩托的头盔扣在他脑袋上。 “……”没有看到神乐和新八的身影,好像明白了点什么的猫屋敷叹气。 “好吧我知道了,老年人需要关爱。” “你是想死吗混蛋?!” 两人在路上吵闹个不停,到了工作的地方都没有停下来。按照老板的吩咐帮忙分货的两个人还时不时会因为排放的序列问题,或者说不同颜色的物品如何放置的小问题拌起嘴来,直接将老板招来拎着二人训斥了一顿。 “今天是新一期《jump》发行的日子啊。” 刚到手的工钱还没捂热银时就确定了它的用途。猫屋敷走在银时身边揉着自己的肩膀,嘲笑道:“你买完《jump》是不是还要顺手去玩会儿小钢珠?” 银时严肃的停下步子,“当然不是,阿银今天不是那种只会看《jump》打小钢珠的大叔。” 猫屋敷:“……你的意思是只有今天吗。” 银时选择略过了这个话题,并略过了黑线的猫屋敷,自己一马当先的钻进了书店里去买《jump》。 不过正好,这也给了猫屋敷机会。 “椿。” 可靠的式神应声出现,猫屋敷从怀里摸出那把扇子放到椿手里,不去看椿惊讶的样子,语气平静道:“麻烦椿先帮我保管吧。” 这句熟悉的话语令椿的眼眸蓦然睁大,抬起头直直看尽猫屋敷眼中,一只未曾改变的信任满满充斥在琥珀色的眼眸中。 “大人……” 银时抱着书从店里走出来,正看到两人对视的样子,猫屋敷脸庞上浮现的笑容映在他眼中,不知不觉的竟也把他的嘴角提起来了。 真是,忙了一天累死阿银了。 嘟嘟囔囔的念叨着,银时悄无声息的走开了。 第34章 番外篇(上) 铅色的天空下,耳边尽是喊杀声。 战场从来都不是什么玩闹的地方啊…… 所以拜托了谁都好!能不能把那个砍完人就被石头绊倒的家伙拎下去! 银时头疼的回身踹开一个猪头样的天人,抽空看过去,那个把护额绑在眼睛上的家伙已经站了起来重新加入了战斗。 “芦屋敬斋。” 不知怎么的,看着那个背影的时候,眼前居然会浮现出第一次见到那家伙的景象。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不知为什么眼神看上去有些空洞,就那么大大的睁着无神的双眼,任凭大家摸摸头发拽拽衣袖的亲近着,被人问到了名字之后,才抬起头呆呆的回答着。 和现在一模一样——不,比现在还要蠢! 银时这武断的结论下的,完全不顾芦屋敬斋其实和他一样在战场上也有赫赫威名的事实。 ——嘛,虽然刚刚被石头绊倒的也是他就是了==。 芦屋敬斋的眼睛看不到东西。这一点不仅是银时,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诸如高杉、桂还有信女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然而虽然知道他的眼睛不灵便,也不会想到随着他年龄的长大,不仅是眼睛,就连身体也变得虚弱起来了。 这种情况下,芦屋敬斋这家伙还不要命的跟着他们上战场,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松阳老师捡回来的时候磕坏了脑子。 话说回来,敬斋的身体为什么会这么差,松阳老师好像知道却从来没和他们任何一个人提过原因,唯一的一次也只是说“敬斋和你们不同”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而已。 “银桑,你走什么神呢?” 只是一个走神间,敌人得剑就来到眼前,被身后突然窜过来的家伙挑开。淡淡的声音夹着些微喘气的声音就这样在耳边响起。 “阿银在想这些家伙长得太像昨晚的烤猪了。”面无表情的回复了这么一句。 芦屋敬斋“看着”周围一圈听到银时这句话明显更愤怒的天人们,嘴角一抽,不多言的站到了银时身后替他分担着来自身后的攻击。 “你这话说的……看到他们我都觉得没有食欲,亏你还能想起烤猪那种美味来。”芦屋敬斋这句话其实说的有点过了,没有任何味道的烤猪根本算不上“美味”之列,只是对于长期行军的他们来说,偶尔这么一顿全肉餐是非常难得的,就算再不好吃那也是肉啊! “……不要再说了,阿银不想把好不容易吃的一顿肉吐出来。”银时眉毛动了动,招架住砍到面前的一把长刀,近距离看到那猪头嘴里流出的液体后恶心的受不了。 “‘白夜叉’大人,这里就交给你了。”戏谑的这样称呼银时,芦屋敬斋一路连劈带砍的冲出人群,“我去医疗队那边看看!” 跑出人群的动作倒是很帅啦……如果他没有被脚下的石头绊倒一剑戳到某个天人的大腿的话…… 这次的战斗说起来应当是属于遭遇战,本来高杉他们是决定转移营地才会在今天行动起来。但是不巧正好碰到了一队天人,于是这一场仗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打了起来。 还好人数并不多,不过这群天人显然是和攘夷志士们打过很多交道了,竟然在这次的战斗中直接攻击了医疗队。 但是果然,没多少人的话根本无法拿下被好好保护着的医疗队,何况芦屋敬斋也在后期跑去支援了。 这场短暂而激烈的遭遇战很快就结束了,战后大家都顾不得地上的污血和尸体,疲惫的原地坐下来整休,医疗队就这时给受伤的人包扎好伤口。 “敬斋呢?” 高杉向银时走过来,没有看到芦屋敬斋的人,蹙眉问了一声。 “我在这里呢……” 芦屋敬斋手里的武/士/刀此刻变成了拐杖一般的存在,被他用来撑在身前摸摸索索的走过来。 看着他这副样子,银时抱着剑抬起眼,又想起了第一次和这个家伙见面的时候…… …… 松阳老师的乐趣大概是捡孩子吧。 自己就是松阳老师捡回来的银时抱着刀缩在一边,偷偷的透过人群望向那个被私塾里的孩子们围住的家伙,不由得这样想到。 不过,这全都是因为她长得太像娃娃了。 以为对方是女孩子的银时打了个哈欠,扭过头不再看过去,耷拉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呐呐,你叫什么名字?” 然而,似乎是和他做对一样,私塾里的孩子们这时候反倒十分活泼的打听起来“新来的”信息了。 切,他来这里的时候这群家伙可没有这样。 “芦屋敬斋。” 唉唉?! 从黑发娃娃嘴里发出的声音……虽说还有点奶声奶气的,不过显然是个男孩子啊! “怎么了么?”并不知道自己被大家当成女孩子特殊关照的敬斋歪着头一脸疑惑。 果然这个世界太险恶了,外表什么的全都是骗人的! 面无表情鼓着一张包子脸的银时狠狠撇过头,心里为自己居然去关注了一下那家伙而感到浪费。 “今天开始,敬斋也和大家一起在这里学习。”吉田松阳手中举着几本书,走过来对大家说道。 “是!” 大家对于这样的安排,齐声的应答着。看来不论性别,好看的人走到哪里都会受欢迎的呀。 芦屋敬斋被安排在银时的侧前方坐着,只要银时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那精致过头,太像女孩子的秀气侧脸。 不知不觉就这么把视线放在陌生人身上盯着,银时回过神来反应了一会儿,扭过头去看窗外的樱花了。 啊啊真是的,他是发什么神经呢!大家不都是长那个样子,有什么好看的! 明明移开了视线,然而其实想法还在人家身上打转,银时就这么一边看着外面的樱花,一边想着芦屋敬斋的事情,难得的没有在课上睡过去。 虽说是多了个人,不过实际上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 每天银时都会在课堂上睡着,高杉还是会不服气的来找他打架……咳咳,友好交流。而新来的像娃娃一样的芦屋敬斋,却是安安静静的坐着,剑道课也不去上,就算偶尔出现在道馆里,也只是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即使如此,也被松阳老师评价“敬斋的剑道很厉害。” 关于这件事,高杉表示不服:有个天然卷银毛打不过,怎么可能新来的黑发娃娃也打不过呢?所以在这件事上他可是有亲身去试验过的。 结果怎么样银时不知道,只是他们倒是因为这个契机知道了芦屋敬斋眼睛看什么都很模糊的事情。 “银桑?” 走神间,芦屋敬斋已经坐到几个人旁边来了。 第35章 Episode.34 如果是在打游戏的话,竹扇这种一看就是重要道具的物品一旦出现,就必然预示着某些重要的剧情即将上线了。 额……通常也意味着,主角配角里,要挂掉一个了。 这不是g,谁让游戏的重要剧情里总是会死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物呢?——好了再把这个问题延展下去的话就真变成g了。 不管怎么样,拿到竹扇的猫屋敷和没有竹扇的猫屋敷都绝对不是一个量级上面的。 一直以来虽然猫屋敷都是用弓或者是椿来进行战斗的。但是这也只是这一世的体能上去之后,猫屋敷才能掌握的技能而已。曾经作为阴阳师的他,除妖净化打鬼赶怪全靠的是这把与他息息相关的竹扇。 ……不过,这把竹扇应该是随着他上一世的死去而失去灵力了才对呀?怎么会从银时那里跑到他这儿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银时手里拿了一包糖豆在啃的猫屋敷沉思着,不注意看路的下场就是在被银时拉住之后才发现自己差点撞了人。 “抱歉。” 很有礼貌的立即咽了糖弯腰致歉了。 “无碍无碍。没想到能够碰到巳厘野家和结野家之外的阴阳师啊。” 这声音听来爽朗大气,猫屋敷一愣,抬起脸来正和一张脸对个正着。 ??? 这人??? “晴明先生……???”猫屋敷惊讶的喃喃道。开玩笑的吧,这可是异世界的江户时代!怎么会出现一个发型这么怪异而且一点没变老的安倍晴明???? “诶呀?你知道我的名字啊?”话是这样说的,但是脸上那写作羞涩读作炫耀的神情,根本盖都盖不住。 “切。”猫屋敷的视线直勾勾的落在结野晴明身上,银时下意识的吊着眼不爽的扫了一眼眼前这个猫屋敷眼中酷似安倍晴明的人一眼,但很快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迅速的换了一副喜笑颜开的表情。 “哥哥大人今天也出来逛街了吗?” “……”哥哥???exm?? “不要乱叫!我是不会把克里斯特嫁给你的!” “……”什么鬼? 猫屋敷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太天真,晴明那只狐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哟,这个不是结野家的家主吗?大白天的不好好做江户的守卫工作,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跑出来渎职吗?” 正在这样想着,一道嘲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寻声看去,一个长发搭在肩上手持扇子的男人信步走来,嘴上不饶人,神色却是很平淡。 随着这个人脚步渐进,猫屋敷刚刚确立的想法立刻崩塌了。 师父………… “道满,守卫江户的工作难道没有你一份?我还是一个人出来的,你却是把巩固结界的人都带出来当护卫了吧?”结野晴明哼了一声,一点都不像是斗嘴一样的回复道。 …… 这两个人在说什么猫屋敷这时候没有具体听,他脚下仿佛生根了一样站在原地,盯着巳厘野道满的视线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不妥。 巳厘野道满不悦的转过头,他很想质问一下这个小子干什么老盯着自己,但是这样的问题不符合他的身份,同时他也感觉到了眼前之人身上散发的不容小觑的灵力。 太像了…… 除了脸上的符印之外,简直是一模一样?? 猫屋敷不自觉的握紧手,小声的试探道:“……道满师父?” “哈?”巳厘野道满满头雾水,“我从未收过巳厘野家之外的弟子,你不要乱叫。” 巳厘野…… 猫屋敷有点混乱了。 所以他扭头看了一眼银时,顺手把糖豆揣怀里后两手捧住了银时的脸,严肃又认真的揉捏了起来。 银时:“……混蛋你想死吗?” “疼吗?” “废话你来让我捏捏看疼不疼!” “那就是疼了。” 猫屋敷放下手,表情沉重的叹了口气,抬眼看看结野晴明,又看看巳厘野道满,又看看晴明……心里的滋味真是难以形容。 果然,只有他一个人是“历史遗留物”。 被这样负面的想法影响,猫屋敷的情绪有些低落,低下头的瞬间看到被自己揣回怀里的糖豆,抱着“听说心情不好吃东西可以解决”这种错误的女主剧本想法,摸出糖来准备往嘴里塞。 所以可想而知,因为不是女主,猫屋敷的糖豆被半路打劫了。 “喂喂,你这个表情去吃甜食,糖分会被你抑郁死的,那样死掉对糖分来说可是侮辱!阿银每次吃甜食的时候都是抱着不知道还能再吃几次还有终于又吃到甜食了的愉快感恩之心来吃的!学着点啊静酱。” “嘎嘣嘎嘣”的吃着自己的糖豆,还在教育自己,猫屋敷捏着拳,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银桑……我们先回家,走。”目光转到结野晴明和巳厘野道满看戏的状态上,猫屋敷一边笑着一边搭住了银时的手臂,神情温柔的使着大劲捏着银时往前走。 “……”感觉自己只要敢反抗一下就会被拧掉一块肉,银时嘴里含着糖满脸冷汗的顺着猫屋敷往前走。 “啊,真是抱歉,还未和两位道别。如果有事的话,请直接打电话来吧,今日招待不周,请见谅。”猫屋敷端着温柔的笑脸,话语间展现出的完全就是一个家族中当家夫人的气质。直接令对面的两位大家族·现任·单身·族长愣在了原地。 巳厘野道满:“……”几天不见,银时的口味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难道是因为那两个重新按回去的[哔——]不好用了吗……阴阳术里有这方面的修复术法吗? 结野晴明:“……”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不会再缠着克里斯特了就好。 …… 绑着打劫自己糖豆的“劫匪”押回万事屋之后,猫屋敷取出竹扇,严肃的向银时问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说碰到结野晴明和巳厘野道满的事,猫屋敷还能用旧友和师父一起转世了来安慰自己。那么属于前世,本应该随着他上一世死亡而消失的法器会出现就让他怎么都安慰不了自己了。 实际上猫屋敷自己能感觉到,所谓的转世之后,他的灵力大不如以前,才没有出现身体被灵力破坏的承受不住早早死掉的事情。灵力这种东西来源是什么,谁都没有搞明白过,虽然晴明曾经很玄乎的说过这是属于“心”的力量。但是依然没有解释灵力为何能出现在普通人身上这样的事情。 “啊,这个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银时一坐下立马就成了软骨头,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回答道。 “你别逼我去窥探你装满废料的大脑啊!”猫屋敷“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我现在不跟你开玩笑,这对我很重要,不要开玩笑啊喂!” “……”银时在猫屋敷凶狠的瞪视下“屈打成招”:“就是你给我的啊静酱。” “……还敢开玩笑。”猫屋敷眯着眼撸袖子。 “就是你给我的啊!”银时很委屈,他说的是实话! “好了,我了解了,来吧动手吧不要废话了!”猫屋敷直接扑向了银时。 银时一反常态的没有躲开,而是接住了扑过来的猫屋敷,两手紧紧的禁锢住了猫屋敷腰,神情忽然十分严肃道:“喂……我说静酱,总觉得你刚刚和大哥说的话哪里不对啊?” “不要岔开话题谢谢……你还有大哥?”猫屋敷楞了一下、 “是结野主播的大哥,那就是我的大哥!”银时不要脸的回答。 “……我觉得我打死你之后应该能得到结野家主的丰厚报酬。” “啊,那你就永远别想知道那把扇子哪里来的了。”银时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