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侯妃》 第1章 灵魂穿越 柳絮风轻,梨花雨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四月春风拂起地上片片落花,水波涟漪,没想到凌晟的京城也有这般缤纷美景。 “咳咳咳!”宁姗重咳了几声,感觉到喉间和鼻间的极度不适,被迫睁开双眼。 睁眼之际,一张倾城的面容映入眼帘。 龙眉凤眼、高鼻弓唇,于湛蓝的天空一形,仿若天下降临的神仙,若梦似幻不可言喻。 如果没记错,她应该在家研究抗癌新药,陪着的只有一个女同事,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男神? “醒了,没事了吧?”男子先一步开口,凤眸微微担忧,语气却透着一抹冷意。 “没,你是?”说话间,宁姗下意识扫了周围一眼。 只见一片古风的景色,亭台楼阁、水榭云屋。一楼一阁之间绿树葱葱,一方不长不宽的池塘,被一片春色萦绕,美得没有一点现代的污染。 池塘对面,不时有人走过,皆穿着古代的长裙锦服,与古景毫无违和。 她顿时愣住了:“这是哪儿?” 一连两个问题,问得男子也有些发懵,跟着她的眼神一扫周围,才反问了一句:“你不知道这是哪儿?” 瞧她无知的表情,他眉头轻挑回答着:“这里是,皇宫的醉心池旁。” 皇宫?醉心池?宁姗更加懵了,她明明在家,怎么到了这么一个古香古色的地方? 抬眸扫了一眼男子以及周围人的服饰,均是古装。宁姗有些难以置信,心中震惊着,“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穿越吧?” 两人身上的衣裳皆是湿漉漉的,虽阳光明媚,但轻风拂过,还有一丝凉意。 男子将她扶起站好后道:“你摔下池塘湿了衣裳,春日微凉,当心……” 话还未完,不远处便有一位丰腴美艳的女子小碎步急急而来,语气分外焦急:“轻儿,你没事吧?” 轻儿?宁姗微微一怔,“叫我吗?” 没来得及细想,双肩就被美艳女子紧紧抓住:“本宫听说你摔下池塘,怎么如此不小心呢?” 说完,这才发现她身后的男子,眼眸微沉打招呼着,“瑾侯怎会在此?” “本候应太后宣见而来,恰巧路过此地,凑巧遇到凤三小姐落水!”楚瑜随意应着。(.好看的小说 听此,沁贵妃眼里闪过一抹狠毒,不过极快就被她隐藏起来,笑颜感谢着:“轻儿福气,得瑾侯相救,本宫在此多谢了。”说毕,微微伏身对其行了一个礼。 “贵妃客气了。”楚瑜还了一个礼。 他虽及其讨厌沁贵妃,不愿与其有过多的交会,但是对方毕竟是皇帝的妃子,该有的礼仪必须有。 回了一个笑脸,沁贵妃将视线回到凤轻身上,双眸透露着担忧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如实跟姑姑讲!” “姑姑?”凤轻此刻已经风中凌乱了,只得懵懵懂懂地应着:“我很好。” 传闻沁贵妃一向不喜爱凤轻这个侄女,今日怎会如此反常? 楚瑜眉头微挑,心中疑惑着,视线却落向醉心池,事不关己似地欣赏池间春色。 一身华丽的宋锦衣裳,不知何时竟已干透,身临一片盎然春色之间,连春日一绝的醉心池都黯然失色。 沁贵妃轻眸一眼,确定了他无意多管闲事,才放心地收回视线,玉手轻轻拂过凤轻的乌发:“你从小怕水,如今摔下池塘,可不容小视。本宫请了林太医和张太医,让他们替你把平安脉!” 虽觉身子没有什么不舒服,但不好拂了她的好意,凤轻只能点头答应着。 要知道现代的她,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父母都是因公殉职的军人。 在她成年之后,父母就成了两张微微一笑的遗照,摆在家里有些瘆人,谁也不愿意到她家做客。 大学毕业之后,她就参加了工作,并且考取了医学方面的硕士研究生,成了他们医院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 在她的记忆里,父爱母爱,只是从小学到大的cqc,没有什么温馨柔和的画面。 而父母去世后,除了研究医学,她的生活就是黑白色的。 现在穿越了,摇身一变成了凤家的千金小姐。不仅身份尊贵,还有一位这么疼爱自己的姑姑。 真好,她再也不是无父无母的可怜人! 沁贵妃话落,便有两位太医打扮的男人走了出来,先向她行了一个礼,才走到凤轻面前,拿出一条纱布盖在她的手上,轮流为其把脉。 见此,凤轻眨着灵动的双眸好奇着。 现代学医的她,虽然是硕士研究生,却不懂得中医的脉诊。 并非她不好学,而是脉诊这种传统医术,在现代已不流行,也不再列入医学范围。 可她却对这门东西很感兴趣,为此特地约了一位精通脉诊的专家,可惜还没排上队,就先穿越了。 不过现在正好,有古代正宗的可以供她学习,肯定比现代的脉诊继承人更专业! 正得意着,便注意到林太医渐渐凝重的神情,不由疑惑:“这位太医,我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问罢,她便自我感受了一下,呼吸顺畅、头不晕脑也不热,并没有什么病症。 林太医却为难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作答,而是转向同僚,似在询问要不要实话实说。 接到同僚的态度,张太医疑惑的上前把脉。 随之也露出为难的神情。 瞧着他们的异样,沁贵妃很是担忧的问道:“轻儿身体是否有样?” “这个……”两位太医似是难以启齿一般,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回报。 “据实禀报,不然本宫严惩不贷!”沁贵妃提高声调严厉呵斥道。 “娘娘饶命啊!”两人一吓,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饶道,“回禀娘娘,三小姐的身子并无问题。只是……只是怀有身孕一月有余了。” “什么?!”沁贵妃一惊,脸色顿时及其难看,声调更是抬高了一分,“轻儿尚未出阁,何来身孕?你们若敢胡诌毁坏她的名声,小心本宫要了你们的狗命!” 两位太医惶恐,连忙求饶道:“臣等不敢欺瞒娘娘,三小姐确实有孕月余!” 听此,一直在旁漠不关心的楚瑜,剑眉微微拢在了一起,似乎想起了什么。 凤轻着实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肚子。 原以为穿越是件好事,怎么突然冒出身孕来了? 古代未婚先孕,会不会被拉去浸猪笼? 这下好了,她才刚来,小命就要丢了! 气氛一时间陷入惊慌,忽而几条大鱼在醉心池中扑腾打闹,水声哗哗,似乎也为突变的情况而紧张。 远处,一位同样紧张的男子,急匆匆地冲到凤轻面前,神态恐慌而担忧:“我刚在东宫议事完,便听说你摔下池塘,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凤轻还未缓过神来,沁贵妃便先一步发难:“凤泉,你可知罪?!” 凤泉听之一惊,转而行礼:“参见贵妃娘娘!臣只是来确认妹妹是否无事而已。臣愚钝,不知所犯何罪?” 同样地,凤轻也疑惑着,他何罪之有? “本宫记得一个多月前,你和凤轻曾经共处一室整整一夜,如今她有了身孕,凤泉你如实招来,是不是你的孽种?!” 不等他解释,沁贵妃便广袖一挥,怒目厉声吩咐一句,“来人,将这对狗男女拉下去,乱棍打死!” 这……凤轻彻底惊住了,凤泉跟她同姓,并且对方称呼自己为妹妹。 既是兄妹,怎会……? 罪过罪过……古代不是很保守吗,怎么兄妹之间一点忌讳都没有呢? 还有,刚刚还笑语温柔的姑姑,一转眼怎么就成了阎王。 凤轻的脑袋此刻彻底短路了,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直到…… 第2章 忤逆贵妃 “属下遵命!”早就准备就绪的侍卫齐齐应声,有秩序地走向兄妹俩,左右一架,想押他们去刑房受刑。[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凤泉过惯了安逸日子,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只知道求饶:“贵妃娘娘明察,臣冤枉啊!” 而这时候,凤轻才反应过来,就在侍卫准备押解她的时候,下意识的一个转身,躲过了他们的魔爪。 紧接着一拳出击,干脆利落,直接打倒了两个高大魁梧的侍卫,双眼凌厉地直射向沁贵妃:“贵妃娘娘刚还对我无微不至,怎么转眼间就成恶魔,要置我于死地?” 沁贵妃被她的眼神震慑,不由心中一颤,难以置信地打量了侄女一眼:“你……” 要知道她的“宝贝”侄女,是一个文武不通、软弱无能的女子。 怎么转眼间,竟能一招制服皇宫侍卫? 而且她刚才的眼神,如一柄锋利的刀剑凌厉万分,从没见过她有这般狠劲。 理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一切,凤轻知道自己被设计了,眼眸一沉冷哼一声:“贵妃娘娘与我同为一族,为何自相残杀?” “自相残杀,呵……本宫这是替家族清理门户!”沁贵妃虽然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转变得如此厉害,可祸患必须铲除,戏还是要继续做下去。 说话间,一个眼神示意。 侍卫们会意,一群扑了上来,试图擒住凤轻。 毕竟在皇宫,凤轻也不敢太过放肆,只能不断向后闪躲,同时暗暗想着应付的办法。 瞧着她矫健的身手,一招一式毫不含糊,凤泉惊愕不已,妹妹什么时候变成武林高手了? “轻儿快住手,贵妃娘娘面前,不得无礼!”他是个传统的臣下,早就习惯了三纲五常,即便生死当头,还是下意识劝了一句。 瞥了他一眼,凤轻眉头轻皱,心下想着:“若她腹中孩儿真是他的,那么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也太没眼光了!” 双拳继续应付着眼前的侍卫,毕竟换了一个身体,总有不适应的感觉。[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很快地,凤轻便有些力不从心。 眼看一个侍卫的拳手朝自己挥来,她赶紧向后一闪。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一个重心不稳,身体就向后倒去。 “啊……”凤轻紧闭着双眼惊呼着,已经做好了惨兮兮的准备,可等到的不是冰冷的石板,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睁开双眼,一张冷峻的脸映入眼帘。她微微一惊,心底沉寂许久的平静,似乎被什么东西打破。 这张脸并不陌生,正是瑾侯楚瑜! 重新审视他一番,只觉这个男人越来越美。五官立体、轮廓分明,就像是天赐的容貌,咫尺之距,足以令所有女子为之着迷。 除了平时接触的病人,她还是第一次跟异性发生肌肤之亲。要是普通人就算了,偏偏是他...... 对方轻瞥了她一眼,将她扶正站好,顺势往怀里一带。 她再次一惊,下意识想要挣脱,却被他紧紧扣住细腰。 只见他眼眸扫过众侍卫,最后停留于中间处的沁贵妃,唇齿微动冷声一句:“贵妃娘娘这样定案,未免太过草率了吧?” “这是本宫的家务事,请瑾侯不要插手。”沁贵妃挑眉,严禁道,“此事早已板上钉钉,本宫只能奉公守法!” 随即将视线落向凤泉,冷声喝道:“一个多月前,你与凤轻共处一室一整夜,此事是否属实?” 凤泉身子微颤,眼眸垂得很低,恭敬回答着:“确有其事。” 闻之,凤轻心下一震,惴惴不安:“那我们可曾做过出格之事?” 想了许久,凤泉才为难地应道:“当时我们都昏厥了,究竟做没做过,我实在记不得了。” “昏厥?好一个狡辩!”沁贵妃笃定一句,再次发作,“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们两人不顾伦常,怀了孽种,丢尽了凤家的脸面!” 随即美眸望向楚瑜,轻笑道:“瑾侯这下可满意了?” “不满意!”楚瑜很不给面子地回了三个字。 凤轻原还发懵,一听这话,不由笑了,暗暗想着:“这脾气对我口味!” “瑾侯,你这是几个意思?”沁贵妃脸色及其难看。 “没几个意思,因为贵妃口中所言孽种,就是本候的。”楚瑜风淡云轻的一句话,却惊住了在场所有人,包含事件主角凤轻。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抬头望向那张帅气的面孔,又看了看他紧扣的大手。 这就是所谓的反转吗?孩子真是他的? 再次打量他一眼,凤轻笑着点了点头,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还是挺有眼光的! 不知默了多久,就连沁贵妃都懵住了,久久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摇摇头:“瑾侯所言属实?” 对着这个阴毒的女人,楚瑜根本没有好脸色,嘴角一动,笑不像笑:“天下人都知道,同样的话,本侯不喜欢再说一遍!” 终于露出他的真面目了! 目中无人、冷峻轻狂,连贵妃都不放在眼里! 沁贵妃隐忍着,凶煞的目光一掠而过,若非皇上向着他,她一定要他好看! 眸子一转,沁贵妃又有了主意,继而转向凤轻,严声呵斥:“你好大的胆子,明知瑾侯已有婚约,竟暗中勾引,居心不良!” 又一次反转! 凤轻一怔,转而看了他一眼,这么美的男人,果真名草有主了? 接到她疑问的目光,楚瑜处之泰然,龙眉一动,正义凛然:“本侯从未有过婚约,沁贵妃何必口出污蔑?” 双方各执一词,这下凤轻疑惑了,究竟有没有婚约? 没等沁贵妃解释,楚瑜便一个转身,带着怀里的女人一起背了过去,冷声道:“今日之事到此结束,凤轻是本侯的女人,没人能伤她一根汗毛!” 这算什么?为了一个废物,忤逆贵妃? 沁贵妃怒火中烧,正要发作,便见他们携手离开,不屑一顾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凤泉反应不及,没想到事情结束得这么干脆,看了看远去的妹妹,又看了看一脸黑色的姑姑。 被他看得不耐烦,沁贵妃狠狠一脚,像是发泄怒火:“滚!” 这回凤泉没有愣住,而是应了一声,转而逃之夭夭,小命可算保住了! 波澜暂时平息,京城之内依旧热闹。一辆通体浅黄的杉木马车,如一道耀眼的光束,迅速穿过繁华的街道,一路向着楚府而去,人人见之都是退行让路。 楚府占地广阔,设有多座私人府宅,其中就包括御赐的瑾侯府。 到了楚府大门,杉木马车并没有停,而是走正门入,不减速地往瑾侯府奔去。 皇宫发生的事还没有传开,众人只当是瑾侯外出归来,并没有多想,很自然地与他问好。 他一向待人冷淡,静静坐在马车内,不屑回应一句,与平常并没有分别。 马车停在瑾侯府内,闲杂人等并没有跟进来,只一位长袍男子上前,恭敬地打开马车门:“请侯爷......” 余光瞥见车上的女子,男子先是一愣,而后一笑问好:“参见凤三小姐!” 凤轻并不认得长袍男子,只看他衣着光鲜、表现恭敬,应该是楚瑜的贴身护卫,随即回了一个点头。 “这是我的新护卫,骞敬。”楚瑜一边介绍,一边下了马车,却没有进屋,而是转向她伸出手,像要扶她下马车。 凤轻并不排斥,很自然地搭了他的手。 在现代,他这是绅士行为,她并没有多想,旁人却惊住了。 下了马车,凤轻才环顾四周。 山涧依硗塉,竹树荫清源,这座府宅就矗立于这依山傍水的地方,分外清幽。 巍峨的四清山深不可测,山涧更是深不见底,山顶云雾缭绕,一眼望不到尽头。 美则美矣,却给她一种陌生之感,不由发问:“这里是?”想着自己是凤府千金,便猜了一句,“凤府?” 楚瑜面色一贯冷峻,不笑便是一张严肃得不能再严肃的脸,平静地回了一句:“这里是瑾侯府。” 瑾侯府? 想着别人都称他为瑾侯,凤轻一惊,那这里不就是他的府邸? “我是凤府千金,你带我来这儿干嘛?”凤轻抬高了语调,故意强调了凤府二字。 楚瑜依旧平静,语气如一,没有一点波澜:“你保护不了腹中孩儿,我替你保护!” 明明是一句很浪漫的话,被这个冰山美男一说,居然冷若冰雪,仿若回到了霜寒冬季。 凤轻不禁一哆嗦,“你什么意思啊?” 楚瑜没有再答,而是吩咐一旁的骞敬:“你亲自去一趟凤府的湘竹苑,让她们准备换洗的衣物,天黑之前拿过来。再禀报凤爷爷一句,三小姐暂住瑾侯府,等出了月子,本侯再陪她回府探亲!” 出了月子?骞敬再次一惊,下意识看了看凤轻的肚子:“侯爷的意思是......三小姐她......” 凤轻更是惊愕,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脸色已经僵住:“同......居?!” 第3章 赐婚你我 来异世不过一两个时辰,凤轻刚刚适应了一些,又懵住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又不是现代,未婚男女,同什么居呀? 追着楚瑜进了一间屋子,她轻喘了一口气,正想说什么,只见他递来一杯水:“孕中不宜喝茶,这是雪山雪水,八百里加急运来的,尝尝?” 中医记载,雪水不仅能强身健体,还能延年益寿。 在现代,凤轻喝的就是旧年的雪水。可惜现代的雪有污染,味道不够醇正,跟古代的无污染水没得比。 一听这雪水是雪山的,凤轻心下一动,接过杯子,浅尝了一口。 不愧是雪山的雪水,经过煮沸,十分清醇爽口,回味更有一分香甜。 瞧着她的神情,由疲累渐渐转为享受,楚瑜不由一笑:“凤爷爷也从雪山运了雪水,看样子,没有分给你?” 这个身体有没有尝过雪山雪水,凤轻一无所知,遂尴尬一笑:“你的消息倒灵通。”说完,很快把话题转了回来,“毕竟男女有别,咱们同居一个屋檐下,似乎不好吧?” 楚瑜笑意一收,泰然一句:“你一间屋子、我一间屋子,井水不犯河水。” “那也不好。”凤轻语气委婉,说完低头笑了笑。 像是误解了她的意思,楚瑜眸色一黑,面色再次一冷:“孕中切忌男女之事,还是分居两屋比较好!” 这话什么意思?他以为她想同床共枕? 凤轻脸一红,连忙摆了摆手:“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还是回凤府比较好!” 说着,深怕他又误会,紧接着补充一句,“不是咱们一起回凤府,是我一个人。” 虽然眼前是个美男,但她不能丧失理智。要知道这个世界,未婚男女同居,是会判死罪的,她可不想因此丢了小命! 楚瑜转眸,静静凝视着她,一会儿才说话:“跟我同住一个屋檐下,很难么?” “啊?” 凤轻微微惊眸,瞧着他不魅而惑的双眼,突然说不出拒绝之语,支支吾吾答道:“我......不......你......” 听着她的话,楚瑜的眸色更黑,语气一冷到底,逼问似地出口:“一个多月前,你睡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难了?” 她睡他?! 这是怎么回事? 凤轻一震,脸颊不由更红,心虚地打探左右,幸好没有下人,这才拍了拍受惊的小胸脯。[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见此,楚瑜的脸色更加难看,龙眉紧紧皱在一起,像是一种危险的预警:“怎么?你觉得我们的事,很丢脸么?” 他的逼问,她并没有听进去,只是细想着:听沁贵妃说,一个多月前,她跟凤泉共处一室一整夜。怎么经楚瑜之口,就成了她睡他? 凤轻若有所思,大胆猜测道:“一个多月前,我没有跟哥哥共处一室,而是把你睡了?” “你问我?”楚瑜瞳仁放大,似在隐忍怒意。 那一次,既是他的初次,也是这女人的初次。 初次何其重要,这女人居然忘了? 看他的样子,分分钟就要吃人,凤轻吓得退了一步,又开始支支吾吾:“你......你只管实话实说,若我真的睡了你,我......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一听负责,楚瑜的脸色才缓和了一分,黑眸一收,转向窗外:“历经一个多月的乱贼战事,我速战速决、得胜归来,皇上问我要什么赏赐,我已经想好了。” “什么?”凤轻还犯迷糊。她睡了他之后,他就去打仗了? 楚瑜转眸回来,神情突然认真,简单四字,吐字十分清楚:“赐婚你我!” 赐婚? 凤轻才刚刚适应,打算过一过千金大小姐的安乐日子,怎么这么快就要嫁人了呢? “不行的......”她下意识拒绝,却拒绝得没有底气。 相反,楚瑜底气十足,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一脸冷峻:“我只是知会一声,没有问你的意见。” 不等她再拒绝,楚瑜便转向门外:“清莹,伺候三小姐用午膳!”说完,便健步离开,不给凤轻说话的机会。 “你......”凤轻刚开口,就已经不见人影,只好把话吞了回去。 在古代,婚事是最没有自由的,他确实不用过问她的意思。 一想到没有自由,凤轻不由一叹,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穿越呢? 记得穿越前,是一个休息日。 她在家里研究抗癌新药,一个同事突然造访。因为她们是敌对的关系,所以她并不欢迎。 同事却表现得极其热情,她只好强颜欢笑,让她陪着研制新药。 一开始,她们相处得很平静,直到她上了一趟厕所,出来亲身尝试抗癌新药......尝试之后,她就没了意识! 记得意识全无之前,她听到了同事的话,但没有听全,大致就是新药被下了毒。 果然来者不善,凤轻大惊失色,嘴里不由嘟囔:“糟了,我的新药配方还在桌上,不会被她拿去申请专利了吧?” 那个同事做人恶毒,确实做得出这种事! 见她咬牙切齿,清莹不解地眨眨眼睛:“三小姐?什么新药配方?” 被她一问,凤轻才回神过来,连忙一笑:“没有,我随口说说的。” 唉,差点忘了自己已经穿越,前一世再冤,也不能平反了! 回神过来,眼前已经摆了一桌子菜,山珍海味、美味佳肴、风味小吃,应有尽有。 只一眼,凤轻便觉眼花缭乱,拿手一指桌子:“这些,都是我的午膳?” “是,小姐请用。”清莹微微一笑,恭敬有礼。 周身打量她一眼,只见她身穿一袭蜀锦仙裙,头戴几支白玉花簪。虽打扮清丽、妆容淡雅,但比起其他侍女,显然尊贵许多。 “你是瑾侯的妾?”凤轻脱口而出,她看过古书,也看过许多电视剧。穿扮这么好的,要么是妾,要么是通房丫鬟。 原还笑容满面,一听这话,清莹笑意一垮,花容有些惊慌:“三小姐误会了,奴婢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女。侯爷威风八面,奴婢不敢妄想!” 见她单纯,凤轻由不得戏谑一句:“你这么漂亮,又近身伺候瑾侯,迟早是他的人!” 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轻浮的话,清莹脸一红,把头垂到最低:“小姐千万别这么说,侯爷听到了,会赐死奴婢的!” 一听赐死,凤轻一惊又一吓:“我不过实话一句,他就要赐死你,太夸张了吧?” 不管是战场上,还是生活上,楚瑜一向手段狠毒、毫不留情。 这事天下皆知,清莹遂不作解释,换而一笑:“侯爷细心,考虑到小姐的身子,去掉了一些可能伤胎的菜,加了一道补身子的汤,小姐尝尝吧?” 说着,给她呈了一碗汤。 想着楚瑜要请旨赐婚,凤轻一边接过汤碗,一边问道:“你们家侯爷,在朝中的地位如何?他提出要求,皇上会答应么?” 问罢,低头看了一眼。 确实是大补的汤,正好补一补这具亏空已久的身子。 想罢,便大口大口地喝起汤来。 见她喝汤的动作十分不雅,清莹有些惊愕,却不敢取笑,只是恭敬回话:“侯爷是带兵奇才,生下来便有将士之风,如今又是胜仗而归。皇上是明君,一向赏罚分明,侯爷有要求,自然会应允!” 这么清新脱俗的马屁,凤轻是第一次听到,笑得一口汤直接喷了出口:“你直接回答就行,瑾侯又不在,拍什么马屁?” 说着,眼角一斜,坏坏一笑,“你该不会喜欢他吧?” 说来说去,怎么又绕到这个话题上了? 想着主子的手段,清莹连忙摇了摇头,急得直想哭:“奴婢已经说了,不敢妄想侯爷,小姐真的误会了!” 她一个下人,不让夸主子,难道骂主子?她可没有这个胆子! 见她急了,凤轻才收敛一分:“不喜欢最好,他那种身份,身边一定美人成群,嫁他还不如嫁匹夫!” 清莹却不以为然:“侯爷固然身份尊贵,却一直孤身一人。奴婢进入瑾侯府五年,只见侯爷对小姐上心,不曾对其他女子有意!” 对她上心吗? 凤轻暗暗想着,面上却是无谓:“只是准备一碗大补汤,又不是他亲自熬的,算什么上心?” 午膳一过,凤府湘竹苑的侍女,便带了换洗的衣物过来。 原想放下衣物就走,却被凤轻叫住,借口更衣,将她带去了一间空屋子。 确认无人跟来,凤轻才关上房门,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观察过了,柴房有一架梯子,待会儿你去搬来,我从后院翻出去。你再从正门离开,到时候咱们在后门会合!” 绿珠听着一惊,眨了眨不解的小眼睛,凝着主子问道:“小姐要出去逛街?” 逛街何必偷偷摸摸? 瞧出她的疑惑,凤轻无奈一笑:“逛什么街?我不住瑾侯府,我要回凤府!”说着,细眉一挑:“我与瑾侯未婚,便住在一起,爷爷没意见么?” 没想到一向软弱的主子,会反抗瑾侯的命令,绿珠微微一愣,之后才回答:“老太爷让奴婢传话,瑾侯爷是个值得依靠的人,请小姐安心住在瑾侯府!” 让她安心?这算什么爷爷? 凤轻更是无奈:“我还是回凤府比较好。” 初来乍到,还是住在自己家最安全! 见主子坚持,绿珠并没有磨叽,乖乖应了一声:“那好吧,请小姐稍候,奴婢马上去办!” 没想到这丫头还挺听话,凤轻一怔,继而一笑,有个忠仆真好! 第4章 惨遭背叛 从柴房到后院的路,行人并不多。[.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没一会儿,绿珠便将梯子搬去了后院。 趁着守卫不注意,凤轻悄悄去了后院,攀着木梯子,轻松翻出了高墙。 后院之外,还有一道门,正是楚府的南门,也是后门。 白日,南门总是开放的。 趁着家丁换班,凤轻从南门离开,左右一顾。 只见绿珠站在不远处,手足无措,正焦急地等着。 四目一对,主仆同时看见彼此,绿珠先一步走了过去:“小姐可算出来了,时候不早了,路上不便耽搁,咱们从近道回府吧?” 还有近道? 凤轻一想,笑着点点头:“好,走近道吧!” 南门外,种着两排常青树,一直通向繁闹的大街。 绿珠却反其道而行,带着主子,拐进了人烟稀少的小胡同。 刚到申时,天色便是一转,不知不觉间已经漫天乌云。小胡同更是呈现一片乌色,乍看一眼,甚是阴森可怕。 “咱们以前走过这条道吗?”凤轻提着胆子,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绿珠听之,眸色有一刻的恍惚,似是心虚,不过很快回答:“以前没有走过,因为这条道过于偏僻。” 说着,精明的小眼睛一转,“今日不是急着回府嘛,奴婢只好就近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凤轻暗暗想着,神色也跟着不安:“偏僻之道坏人多,小偷、强盗才走这种路,咱们还是换道吧!” 说罢,转了个身,却被绿珠拦住:“小姐别怕,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哪有什么小偷、强盗呢?” 凤轻还是想走,手臂却被绿珠紧紧拽住,强行将她拉去胡同深处。 捕捉到她一丝算计的眸光,凤轻这才一惊,连忙甩开她的手:“天子脚下,怎么就没有小偷、强盗?你非要引我进去,是不是不安好心?!” 说罢,几个黑衣杀手唰唰而落,前后将凤轻包围。 果然有诈! 凤轻双眉一蹙,扫了杀手一眼。 对方总共十六人,个个都是遮头蒙面,只露出一双狠毒的眼睛,如一条剧毒的小蛇,分外恐怖。 转眸间,绿珠已经退了几步,换了一脸阴笑:“奴婢奉沁贵妃之命,取小姐项上人头!” “忠仆”突然背叛,凤轻一时反应不及,双目呆呆一愣。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又是沁贵妃?! 刚刚在皇宫,她便千方百计地治罪,现在又来杀手这一招,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以前在电视里、小说里,都见过诸如此类的背叛者,别人都是咬牙切齿,凤轻却只是一笑而过。 如今背叛近在眼前,凤轻耐不住了,只觉内心一团怒火,随时都要迸发:“你是我的侍女,居然向着沁贵妃?” 绿珠听罢一笑,满是轻蔑的意味:“小姐废物一个,沁贵妃正当盛宠,奴婢自然见风使舵。原只想在衣物中下毒,让小姐死于无形,没想到您自投罗网,奴婢只好随机应变,让您葬身于此!” 好一个见风使舵! 明明是背叛,却说得这般正义凛然! 早知道古代宅门是非多,如今身临其中,却不知道防范。凤轻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又着了阎王姑姑的道? 早上有楚瑜护着,他们兄妹才逃过一劫。如今她是背着楚瑜出走的,肯定没人护着她了! 见主子一脸苦恼,绿珠笑得更加开怀:“小姐别怪奴婢狠毒,怪只怪老太爷偏心,指定小姐做继承人。凤族偌大家产,岂能传给一事无成的小姐?” 原来她是凤家的继承人,看来她这个“废物”,在凤家还是挺有地位的嘛! 既然有地位,怎么不见老爷子现身救人呢? 凤轻扫过众位杀手,脑子飞快转着,随机应变道:“家产都是我的,我就是凤府未来的主子。你们可想清楚了,顺了我,才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杀手一贯冷酷,听之一言不发。 绿珠则是哈哈大笑:“顺了你?你一个废物,软弱无能,今后肯定将凤府败光了,哪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说着,换而语重心长地劝道,“小姐还是留了遗言、乖乖受死。沁贵妃德才兼备、治家有道,凤府百年家业,还是交给娘娘最为妥当!” 第一次见到这么极品的侍女! 凤轻想笑却笑不出来,摆出取笑的表情,眸色却一沉到底:“你可知背叛我的下场?” 绿珠得意一笑,回答得十分轻松:“背叛小姐的下场,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好一个狂妄的丫头!这具身体果然是废物,竟连贴身侍女都驯服不了! 背叛二字,清晰地浮现于脑,凤轻袖中双拳一紧,眼中一分狠色闪过。 没等她出手,顷刻间,绿珠便吐血身亡! 凤轻不由一惊,她虽厌恶背叛,却不曾想过要人性命,绿珠怎么就…… 杀手们亦是一惊,四下张望,齐齐退了一步:“来者何人?” “一帮牲畜,也配知道我的身份?” 十步之外,缓缓驶来一辆杉木马车,绕过拐角,出现在众人眼前。 杉木珍贵,打造的马车更是奢华。天下间,唯楚府瑾侯爷有一辆,此事妇孺皆知。 杀手们认出了杉木马车,步步退却:“是瑾侯爷,撤!” 听罢这话,凤轻才转眸一看,果然是楚瑜的马车。 再回过神,杀手们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随风飘荡的落花。 车门开了半边,遮住楚瑜一半的身子,他依旧淡眸冷色,不怒而威。 关键时候,果然还是靠他! 凤轻暗自一叹,转而睨向他,满脸疑惑:“你不是进宫请旨赐婚了吗?” 楚瑜不答,视线落在旁座,语气淡然:“上来。” “装十三”的人就是这样,跟人说话永远不在一个频道上! 凤轻暗暗想着,鄙夷一眼,听话地上了马车,又道:“你借口出门,其实一直暗中盯着我?” 这个猜想是有根据的。胡同偏僻,若非他一直盯着,不可能及时出现。 楚瑜动了一下嘴角,算是回答了问题。 果然是个腹黑小子,居然还懂暗中监视这一套! 想着自己一直被监视,凤轻便是一身的鸡皮疙瘩,缓了缓又问:“你猜到我会逃走,所以算计我?” “我若不算计,就只能替你收尸了!”楚瑜嘴角再次一动,露出几分笑意。 凤轻嘴角一撇,尽显不悦:“就知道算计,你就不怕保护不周,被绿珠得逞,母子俱亡?” 楚瑜挑眉,回答得理所当然:“不让你吃一次亏,永远不知道学乖!” “阴险小人!”凤轻冷哼一声。 耍小聪明失败了,便骂他是小人? “多谢夸赞!”楚瑜又是一笑,回应得不温不怒。 说罢,向骞敬吩咐一句:“闭门,进宫!” “是!”外头骞敬一应,关上车门、坐上马车,熟练地掉了个头,扬鞭向皇宫而去。 马车内,楚瑜自座位下取出一套衣裳,单手递了过去:“你的裙子脏了,换一身,再面圣。” “哦。”凤轻伸手接过,又顺手放在身旁,还想着找个更衣室。 楚瑜却是不解,淡眸睨了她一眼,尽是询问的眸色:“怎么不换?” “换什么?在这,现场直播?”凤轻一连双问,惊得舌头打结。 现场直播?楚瑜右眸一眯,闪过一分疑惑,不过很快恢复了常色:“对,在这换。” 他并不像那些色狼男子,神情一贯闲定,一字一句说得极为平常。 凤轻却接受不了,一脸质疑地看着他,抓着衣裳的手没有任何动作:“你在这,我怎么换?” 一个多月前他们便赤诚相见,当时她面色潮红却不见一丝羞涩,如今反倒害羞起来了? 楚瑜并不多话,冷冷背过身去,目不斜视地甩下一句话:“换吧!” 他回避得爽快,凤轻却不爽了,低眸看看自己,语气满是不悦:“你这是什么意思?嘲笑本小姐没有魅力么?本小姐相貌倾国倾城、身材凹凸有致、气质风华绝代,差着哪里了?” 女人的虚荣心,即便穿越到了古代,也是丝毫不变! 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楚瑜被逗得一笑,讹了她一句:“跟我比,都差远了!” 这是什么意思?说她配不上他吗? 论长相、身材、气质,她确实比不上他。正是因为“确实比不上”,不是他自恋之语,才更叫人生气。 凤轻咬着后槽牙,忍着抡他的冲动,慢慢解开了腰带:“既然差远了,你娶我干嘛?” “你说过,你要对我负责。”楚瑜如实回答,还不忘催促一句,“快换!” 都是说男子对女子负责,哪有说女子对男子负责的?听着怪怪的,难道真是她强了他? 负责就负责吧,反正这个男人长得不赖、家世也显赫,勉强配得上她了! 凤轻自大地想着,快速换了衣裳。正是一件浅黄色的香锦娇梨裙,裙身苏绣着点点梨花,隐约可见,十分唯美。 没过多久,杉木马车便是一停,继而传来骞敬的声音:“宫门到了,请侯爷、小姐下车!” 车门一开,楚瑜先下了马车。 现代的父母早逝,凤轻早就习惯了独立,遂自顾自地想要跳下马车。没等她起跳,便见一双白玉的手,先一步伸了过来。 “我扶你!”楚瑜语气淡然,眸色依旧是一贯的冷。 第5章 一同面圣 第一次有异性施以援手,虽然她不是弱女子,但也不乏感动。[] 现代的她,不论学业还是事业,都是当之无愧的强人。男人都喜欢征服女人,她难以征服,自然没有异性缘。 如今不仅有男人愿意接近她,还是这么一个完美的男人。原来穿越,是为了圆她一个爱情梦,真是走大运了! 凤轻得意一笑,学着其他女子,彬彬有礼地“谢”了一句,把手搭了上去。 “呵!”楚瑜眸光一变,嘴角一扯,就在她搭上的前一瞬,冷冷地把手抽走了! “啊!”凤轻失声一叫,歪着身子跳下马车,差点摔了一跤。 没等反应过来,便听楚瑜“好意”的提醒:“经不住阿谀奉承,搭上别人的手,就只能被人算计。今日算给你一个教训,要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必须时刻防范!” 说完,先一步走进宫门,头也不回。 凤轻这才反应过来,愣愣看了看冰凉的地,正了身子,气冲冲地追了过去:“你有病啊!让我时刻防范,不能直接说吗?我是孕妇,你故意害我,万一摔得小产了怎么办?” 从来教育小孩子,都是吃亏教育。 直接说?她听得进去吗? 楚瑜斜睨一眼,视线落在她的小腹上,冷冷回了一句:“你怀的又不是蛋,摔不碎!” 这算什么话?他真是孩子的父亲吗? 哪有这样的父亲?! “变态!”凤轻忍不住骂了一句,第一次被人气成这样。 楚瑜无奈笑笑,并不与她计较。 进了宫门,便有辇轿迎接,楚瑜事先打好了招呼,所以他们准备了两顶轿子,一路将他们送到了南书房。 南书房,是皇帝批阅奏折的地方。 由引路的太监,将两人引进了主厅。 楚瑜一派凛然,目不斜视;凤轻却忍不住到处看看,仿佛在景点游玩观光。 主厅正中,坐着一位年老的男子,一袭明黄龙袍尤为耀眼,丝毫不掩饰九五之尊的地位。 轩辕权老态龙钟的脸上,原没有笑意,却被凤轻的动作逗笑:“三丫头,瞧上什么宝贝了?告诉朕,朕赐给你!” 三丫头?凤轻一怔,与他对了一眼,连忙应声:“多谢皇上,臣女只是随便看看。[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轩辕权并不为难,笑了笑,转向另一边:“瑜儿,你急急入宫,所谓何事啊?” 听似平静的问话,他的笑意却已经变质,眸中更隐匿着一丝算计和提防,让人难以看透。 厅内安静了一刻,窗外有春风拂过,若有似无的风声,更显得此刻的寂静。 楚瑜微垂着眸子,并没有与之相对,阳光映着他半个脸庞,另一边尤显冷峻:“今日早朝,皇上酬赏立功将士,小侯卖了一个关子。” 微想了一下,轩辕权点了点头,笑意时明时暗:“听你这么说,如今已有想法?” 楚瑜浅浅一笑,阴着的半边脸却毫无笑意:“皇上英明!小侯不求金银珠宝,但求一个赐婚。” 说着,不忘解释,“一个多月前,小侯与三小姐结缘,如今轻儿幸有身孕。小侯愿娶她过门,尊为瑾侯正妃!” 凤轻没有话说,在一旁听着,只觉无聊。既然没她的台词,何必让她进宫一趟?只为了看住她? “娶”字落定,众人皆是一惊,轩辕权更是开怀大笑:“哈哈哈!瑜儿,你这个玩笑,着实逗乐朕了!” 皇帝笑了,周围人自然跟着,算是奉承、算是附和,但都是无声的笑,并不敢张扬。 宫人们都明白其中笑点,唯独凤轻一头雾水,他愿意娶她,很搞笑吗? 众乐,楚瑜却端着脸色,一晴一阴,一派认真:“回禀皇上,小侯并没有开玩笑。轻儿确实怀了瑾侯府的后人,小侯也真的要娶轻儿过门!” 听了这话,轩辕权才消停下来,随即嘴角一挑:“瑜儿,你已经及冠,朕确实应该为你安排婚事。但你别忘了,朕之前给你安排了三位闺秀千金,定好喜日之后,都死于非命!” 没想到还有这么诡异的事,凤轻一惊,下意识退了一步。 楚瑜龙眉一蹙,眸色一冷:“那是有人蓄意谋害,故意与瑾侯府过不去。” 轩辕权轻轻一叹,语重心长道:“但凡成了你的未婚妻,都会遭遇毒手,朕何尝不知道这是蓄意谋害?必须揪出凶手,朕才能给你赐婚。可查了那么久,依旧没有一点眉目。三丫头是凤国公的心头宝,朕岂能让她冒险?” 怪不得他七尺男儿、貌比天人、身强体壮、身份尊贵,却没有妻妾相伴,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 凤轻转眸,打量了他一眼,暗暗想着:这么一个做事乖张的变态,肯定结了不少仇恨。对方专挑未婚妻下手,是不敢直接害他,还是诅咒他断子绝孙? 楚瑜并没有沉默,而是立即接话:“有小侯在,不会让轻儿出事!”说罢,又问了一句,“轻儿已经怀孕,不嫁给小侯,让她如何应对悠悠众口?” 小风拂来,吹动香锦娇梨裙,点点唯美。 轩辕权目光一落,瞧了凤轻的小腹一眼,继而转眸,一本正经道:“朕不是不允许三丫头出嫁,只是怕她有性命之忧。这样吧,三丫头暂居瑾侯府,由你亲自看护。等查出凶手,朕再赐婚你们!” 说着,扫了二人一眼:“你们意下如何?” 身孕的事,他已有耳闻,所以处之泰然,并没有太过惊讶。 凤轻并没有回答,而是询问似地转向楚瑜。 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楚瑜亦是处之泰然,表现得不卑不亢:“小侯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嗯?”轩辕权面色一凝,像是猜到了他的请求,眸中一分恶色快速闪过。 感觉到气氛异常,楚瑜龙眉微动,一分算计隐匿其中:“此番乱贼战事,小侯发掘了一名查案奇才,他慧眼如炬,实力不可小觑。宗正院忙碌,一直没查清蓄意谋杀之事,小侯想换一个人查,兴许会有进展!” 轩辕权眼皮一落,面色一沉到底:“宗正院所有官员,都是朕亲自安排的,你这是怀疑朕的眼光?” 刚刚还开怀大笑,气氛欢悦。转眼间,竟连空气都凝固了! 凤轻微微睁大双眼,左右看了看宫人,只见他们屏气凝神,把头垂到最低。 这算什么?龙颜怒了? 凤轻暗暗不安,抬眸看了龙座一眼,依旧默不作声。 比之众人,楚瑜尤为平静,一双凤眸携着一分轻狂,却没有半分不敬之意:“皇上说过,愿为天下人才之伯乐。小侯正是肯定您的眼光,才举荐一人,请君过目!” 他倒会说话,一字一句耐人寻味,却找不出降罪的理由。 轩辕权沉思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既是这样,就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去宗正院接案,试一试他的本领!” “多谢皇上!”楚瑜微微躬身,抱拳一拜。 赐婚的事解决了,凤轻还以为可以走了,跟着拜了一拜,算是告退礼。 见她礼不成礼的样子,轩辕权又是一笑:“多日不见,三丫头连福礼都不会了!”说着,话锋一转,“朕听沁爱妃说,你本事见长,都敢顶撞她了?” 果然是狼心姑姑,一转眼就告御状! 凤轻暗暗一个白眼,语气有些难听:“姑姑没说,她一见我,就要杀了我?” 这算反将一军?轩辕权微微一怔,又被逗笑:“你这丫头,一直唯唯诺诺的,今日倒真长了本事。她是长辈,你怎么能倒打一耙,告她的不是?” 凤轻轻轻一哼,摆出一副大人的样子:“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姑姑先告臣女一状,臣女自然有模学样!” “哈哈!”轩辕权放声一笑,老手一伸,无奈地指了指她,“你这丫头,竟也古灵精怪起来了!” 说罢,笑容淡了一些,神情多了一分认真:“醉心池的事,朕都听说了。你怀了瑜儿的孩子,但因谋杀案一事,不便声张......” 身孕是刚刚查出的,跟谋杀案并没有关系。不过皇帝既然主动找了理由,降低了未婚先孕的罪过,那凤轻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轩辕权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你是身不由己,沁爱妃更是误会一场。如今身孕一事传开,是爱妃的错,朕应该替她向你赔礼!” 没想到这个皇帝,这么通情达理,连未婚先孕这种事,都可以宽恕加赔礼? 凤轻心里没底,瞧了瞧楚瑜,像是询问,像是求助。 事态发展,楚瑜自然看得最清楚,思虑片刻,便替她回道:“皇上好意,轻儿心领了。沁贵妃有错,未婚先孕也有罪,未免闲人碎语,两错就算抵消了吧?” 他这话,表明皇帝另有心思? 刚刚受过他的教育,要时刻防范,她自然笑着应和:“瑾侯说得对,臣女也有错!” 两人皆是婉拒,轩辕权却十分坚持:“你姑姑交代了,一定要赔礼的,朕也答应了。说吧,要什么礼物?” 凤轻听之一笑,脱口而出:“皇上惧内?” 第6章 深夜报复 惧内二字一出,在场宫人皆是面色一白。 一向懦弱的三小姐,居然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楚瑜并没有惊讶,而是暗暗一笑。 气氛再一次异常,凤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在现代,她心直口快惯了。如今到了古代,竟也快人快语,差点忘了自己面对的,是人人敬畏的九五之尊! 眼看着轩辕权的脸色,慢慢从温柔到冷漠,凤轻心里一堵,又要小命不保了? 想罢,凤轻撤了小手,再一次开口,换了解释的语气:“臣女读书不多,不知道惧内的意思。只听市井百姓说,惧内就是尊重内人,只有铁骨铮铮、大智大勇、文武双全、谋略有才的男人,才是惧内的男人!臣女想着,皇上正是这样的男人,所以突然冒出一句惧内......” 可算是圆回来了! 凤轻松了一口气,却见楚瑜一脸取笑的表情,第一次听到这么一本正经的奉承! 恶了他一眼,凤轻又转过眸子,试探了皇帝一眼。 怎么还不见缓和呢? 应该是赞美得不够吧? 这么一想,凤轻又补充道:“臣女还听别人说,皇上是明君,是血性男儿。不仅治国有方,还仪表堂堂、高大威猛、气宇轩昂、衣冠楚楚、美如冠玉,简直就是一等皇帝!” 一口气将自己能想到的成语,都夸了出来,凤轻喘了一口气,这样总该满意了吧? 轩辕权依旧面色不改,冷面阴森:“什么是一等皇帝?” “嗯......”凤轻想了一下,竖起大拇指回答,“就是从古至今,最圣明的皇帝!” 轩辕权神色肃然,周身打量了她一眼,突然开怀大笑! 见他笑了,凤轻拍了拍小胸脯,心想着总算度过了这一劫。[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没等她彻底放松,轩辕权又是一句试探:“听你开口四字,字字不绝,不像是读书不多的人......” 说着,老眼一沉,瞬间笑意全无,“欺君之罪,罪名可不小!” 就因为她说了一句惧内,他便要治欺君之罪?这就是伴君如伴虎么? 凤轻心里打鼓,脑子飞速转着,很快想到了说辞:“臣女说的读书不多,只是谦虚之词,皇上是大人物,怎么能与臣女这种小人较真?” 原以为他会继续刁难,没想到神情一转,又是晴朗明媚:“凤国公是第一功臣,你是他的心头宝,朕怎么可能治你的罪?你是谦虚之词,朕也不过玩笑一句罢了!” 说着,摆了摆手,“你有身孕,应该多多休息,朕就不留你了,回府去吧!” 楚瑜也不多留,行了告退礼,便带着凤轻离开了。 出了南书房,凤轻才缓了一口气,回想之前的对话,不由疑惑:“咱们进宫,不是为了请旨赐婚吗?现在算什么?” 楚瑜面色平静,语调亦是平一:“目的是请旨赐婚,结果并不一定遂人心愿。” 这是什么意思?他已经猜到了结果? 凤轻一脸的不理解:“你既然猜到了结果,何必白走一趟,费神费力?” 楚瑜浅浅一笑:“有了皇上的口谕,更名正言顺!” 就是为了一个名正言顺? 这就算是有婚约了吧? 一路出了皇宫,两人回到瑾侯府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楚瑜给凤轻安排的院子,名为弦音苑,花团锦簇,到处都是美景。更有一方清池,满种荷花,到了夏日,更加清雅。 带着她逛了一圈,楚瑜终于说话:“喜欢吗?” 他让人按着湘竹苑的风格布置的,若换作以前的凤轻,肯定喜欢,但现在...... 凤轻表现出一脸困倦,无趣地扫了一眼周围美景,才朝他呵呵一笑:“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少了一些东西。” “什么?”楚瑜不解地问道。 凤轻也不客气,只管要求道:“我喜欢医药,院子里必须配一个药房。药的种类要一应俱全,还要时不时地添药,以免货缺!” 楚家正是医药世家,楚瑜亦是精通医术。 偶然地志同道合,令楚瑜不禁一笑:“你也懂医药?” 以前只听说她文武不通,连大字都不识一个,没想到还懂医药? 被他一质疑,凤轻不由气恼:“怎么?看不出我的神医气质吗?” 要知道现代的她,可是医学天才,全市响当当的医学专家,连市长都排过她的门诊! 第一次听人自称神医,楚瑜忍不住噗嗤一笑:“我马上差人安排药房,免得慢待了神医!” 楚府除了金银珠宝,就属药房、药材最多了,安排一个药房,自然不在话下。 不到睡觉的工夫,药房便已经安排好了,就设在卧房的隔壁,以便她来回走动。 入夜,楚瑜并没有逗留,直接回了他的皓瑜阁。 凤轻则留在新药房中,兴致勃勃地翻看着医书。 楚家不愧为医药世家,连绝版的医书都保存着,其中记录了许多失传的中医文学。 每次一看医书,凤轻便会忘了时辰,只知道夜越来越深。 突然房门一开,清莹披着一条轻薄的春衣,端着一只小碗,缓缓走了进来:“小姐看书疲累,休息一会儿吧!” 开门还没有察觉,直到她讲话,凤轻才回了神,抬眸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去睡了?” 清莹无奈一笑,顺手关上房门:“侯爷让奴婢看着鸡汤,奴婢怎么敢去睡?鸡汤还有一会儿才好,小姐先喝一碗参茶吧?” 一听参茶,凤轻便是摆手:“孕中不能喝茶,你替我喝了吧!” 参茶是清莹准备的,考虑到主子看书累了,竟浑忘了孕中不能喝茶,难为情地笑了笑:“多亏小姐提醒,不然奴婢就犯错了!小姐接着看书吧,奴婢去看看鸡汤!” 正想转身,却被凤轻叫住:“我看瑾侯面色虚白,像是生病了,是旧疾吗?” 说起这个,清莹便是失落:“不算旧疾。前些年,侯爷出外征战,因援兵迟到,被敌军困住。敌军狡猾,砍了侯爷几刀,在伤口处下了毒药,至今没能清除余毒!” 还真是中毒了! 凤轻早早猜到了,随即点了点头:“楚府那么多医者,瑾侯自己也精通医术,怎么会治不好?” 清莹哀声一叹:“那是一种稀罕难见的毒药,楚府百年医学,也没见过那种毒,因此不得法。” 说着,瞧了一眼案上的医书,突然一喜:“小姐深夜翻看医书,是为了替侯爷治病?” 她翻看医书,纯属爱好,与楚瑜无关。 凤轻却不作解释,反而生了戏谑之心,故作神秘地回道:“那种毒我见过,也知道解毒的办法!” “什么?”清莹毫无疑心,睁大了双眼,怔怔看着主子,“解药是什么?” 凤轻摆出一副神医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回道:“解药就是女人!” “女人?”清莹未经世事,自然一头雾水。 凤轻则是双颊一红,语调低了一分:“他的毒不能再拖了,只有夫妻之事才能解毒。可惜我尚在孕中,不能与他同床!” 清莹一脸单纯,对主子的话信之无疑,若有所思地愣了一会儿,才回了一句:“奴婢知道了......” 说着,转眸瞧了厨房方向一眼,话锋一改,“鸡汤应该已经好了,奴婢去盛来,给小姐补身子!”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凤轻摆了摆手,笑了笑,“夜深了,你回房歇息吧!” 清莹一怔,见主子坚持,只好福身退下。 这夜,月光明亮,偶时有一团云雾飘过,在皎洁的月轮中,留下一点阴色。 凤轻并没有去厨房,而是悄悄跟上清莹,她有预感,好戏即将上演! 清莹先是回了房,细细打扮了一番,又换了一件俏丽的衣裳,才离开房间,往皓瑜阁而去。 果然不出所料,她要去“解毒”了! 凤轻得意一笑,她已经在清莹身上洒了痒粉,只要楚瑜触碰,保准痒上三天三夜。 哼,这就是惹她的后果! 未免痒粉生了效用,被清莹提前察觉,凤轻在参茶中放了一粒清心丸,可以短时间内镇痛止痒。 清莹是皓瑜阁的一等侍女,进出自然没人拦着。 不过她还是巧妙地避开了值夜的人,低调地进了楚瑜的卧房。 夜,静悄悄的,连清莹的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卧房大门紧闭,只开了一扇小窗,应该是通风用的。 透过小窗,凤轻能看见卧房中的男女。 即便沉睡,楚瑜还是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严肃的龙眉一动,缓缓醒了过来:“谁?” 突然一句问话,吓了清莹一跳,娇声一喘,才回答道:“是奴婢,清莹。” 她已经调去伺候凤轻,一听这个名字,楚瑜下意识从床上惊起:“三小姐出事了?” 清莹红着小脸,朝他摇了摇头:“三小姐无事,请侯爷放心。”说着,鼓起勇气,悄悄褪去外衣,一步步走向他,“长夜寂寞,奴婢陪侯爷度过吧?” 让一个黄花闺女,说出这样的话,是很羞耻的。不过为了解毒,她愿意豁出去一回! 卧房昏暗,突然一道刀光闪过,冷漠逼人! 这个疯子要干嘛?杀人? 凤轻一惊,连忙喊了一句:“刀下留人!” 第7章 互相算计 幸好喊得及时,刀光在黑夜中一停,烛光紧跟着一亮,刀锋刚好停在清莹的头顶。[.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一指之距,差一点要了她的性命! 瞧着眼前情景,站在窗外的凤轻彻底愣住了,没想到这个变态真的会杀人! 清莹只是一个小丫头,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双腿哆嗦,一下子坐瘫在地上。 主仆俩都是怪怪的,一个窗外偷看、一个斗胆勾引,吃错什么药了? “脑袋被驴踢了?”楚瑜冷冷一个眸子,收了长刀,嘴毒地问了一句。 什么意思?在骂她?凤轻回神过来,脾气一瞬被点爆:“你这个变态杀人狂,你的脑袋才被驴踢了!” 原是威风凛凛的将军、威震四方的侯爷,在她口里,却成了变态。 楚瑜暗暗无奈,神色依旧冷漠:“深夜前来,有事?” 想着痒粉计划,凤轻又来了兴致,靠着窗台,向他一个挑眉:“有事,很重要的事,替你解毒!” 提起解毒,伤疤处还隐隐作痛,他双眉不由一蹙:“怎么解毒?” 听他一问,想来这事有门,凤轻暗暗阴笑,面上则是一本正经:“你身上的毒,我见过,是一种独门药物,非女人不能解毒!” 原见她一脸严肃,还以为真有门道,一听女人二字,楚瑜便看透了所有小心思:“所以,你就派一个女人给我?” 余光瞥见他的指头,正冷冷指着自己,清莹这才回神,一脸惨白地下跪磕头:“奴婢知罪,侯爷饶命啊!” 楚瑜懒得睨她一眼,只是示意一句:“把你家主子扶进来。” “是。”清莹应了一声,快步出去,将凤轻扶了进来,又弱弱地问了一句,“侯爷还有什么吩咐?” “滚!”楚瑜一贯冷漠,依旧不看她一眼。 清莹乖巧,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凤轻则是一惊,想着好戏还没上演,下意识伸手阻拦。颓然一只大手袭来,从眼前绕过,挟制住她的小臂! 身子被迫一停,凤轻无奈转眸:“清莹不够漂亮么?身材不够好么?你居然看不上?” “她只是一个侍女。”楚瑜眸色一冷,出口冰霜。(.) 又听到这么冷的语调,足以冷到骨子,凤轻一个激灵,才回道:“男女那点事,还管什么阶级观念?这么说来,她若不是侍女,你就喜欢她?” 这回换了楚瑜无奈:“我的意思,于我而言,她只是一个侍女,可有可无!”说着,手臂稍稍施力,一把将她横抱而起。 身子腾空,有一瞬的失重感觉,凤轻面色一震,连忙挣脱几下:“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小身板碰上大力士,怎么挣脱也无用。 楚瑜并不回话,健步轻松地走到床边,小心让她躺在床上,很自然地压在她的身上。 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凤轻都是第一次被男人压在身下,惊得鼻子眼睛全都歪了:“你这个变态,你不会想要......” 人在紧张的时候,总是滔滔不绝,“你可想好了,我是孕妇,我怀的是瑾侯府的后代。孕期不足三月,你胡乱做事,是要出事的!” 他还什么都没做,她便紧张成这个样子,看来以后要管教她,只要压压她就行了! 楚瑜心底暗笑,面上却严肃无比:“你不是说解毒吗?你替我解!” 卧房内,就燃了一支蜡烛,忽明忽暗,映着他的脸亦是时明时暗。 凤轻咽了一下口水,惊弓之鸟般瞧着他完美的脸庞,双手无力地护着胸口,弱弱道:“不解毒了,你快下来!” “不解了?”楚瑜一个挑眉,转眸瞧了外头一眼,“那你还敢派个侍女过来么?” 这算什么?管教她? 从小到大,除了爸妈,她还没被别人管教过呢! 心里固然不服,可表面还是要软一下,凤轻无奈摇头:“不敢了,你快下来吧!” “求饶!”楚瑜一动不动,居高临下,傲慢地甩下两个字。 这个男人是不是疯了?居然让她求饶? 凤轻惊得双目一瞪,伸出小手,揉了揉耳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求饶!”楚瑜重复了一遍,凤眸瞪得更大,仿若有火花迸出。 被他瞪得心慌,凤轻转而移开视线,不服气地甩了一句:“变态!” 又是这个词! 听到这个词,简直比听到他人议论,说他毫无将领之才,还要令人恼火。 强忍下怒意,楚瑜换了一脸轻松,点了点头,从她身上爬了起来:“不求饶就算了!” 算了?放过她了? 凤轻微微一怔,眼见着他往香炉走去,亲自添上香料,又转身回来,已经换了一脸温柔:“你有孕在身,就别走动了,我的卧房让给你睡!” 变脸这么快?凤轻不由警惕:“你焚的什么香?” “是安神香,不会影响身孕。你早些歇息,我去偏房睡!”楚瑜轻语温柔,随手盖上香炉,便转身离开了。 温柔头上一把刀,这家伙心黑,不得不防! 他一定在香炉里动了手脚! 听着关门的声音,凤轻笑哼了一声,起身下了床:“哼,还想耍我?没门!” 几步走到香炉,先闻了闻香薰的气味,果然有一股异样。 她是学医的,当然辨得出这种有毒气体,乃是一种从蔷薇科花中提取的花粉,混了几种药材,配成一种毒物。 花香沁人,合着安神香的气味,确实有凝神安心的效果,对胎儿无害。但香甜地睡上一夜,之后便会满身红疹,呈过敏状。 太过分了,居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招式! “变态!”凤轻忍不住又骂一句,伸手启开香炉,想把香料倒掉。 香粉太轻,随着启盖的微风,顺势而来,扑在她的脸上! “啊!”凤轻一阵惊慌,连忙后退一步,可惜为时晚矣,小脸已经沾满了毒物。 又被算计了! 他娘的! 她不常爆粗口,却被他气得,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自怀中取出娟帕,用水打湿,试图擦去脸上的花粉,可惜擦不干净。 要是有洗面奶就好了...... 毒素漫得很快,没过多久,便觉脸上痒痒的。一照镜子,已经起了一点红疹! “马勒戈壁,老娘跟你同归于尽!”凤轻恼羞成怒,抓了一把香料,快步往偏房走去。 凌晨,天还是灰暗暗的,偶尔一阵夜风,伴着几分春日的凉意。 “楚瑜,给本小姐滚出来!”凤轻朝着偏房喊了一句,瞪脚一踹,直接踹开了房门。 借着月光,看见被子鼓鼓的。不由他反应,凤轻径直而去,扒开被子,一甩花粉:“去死吧你!” 花粉在手上有了作用,微微起了红疹,凤轻却是一愣。 被子下只有枕头,根本没有楚瑜。 该死的,又被耍了! “还不睡?”楚瑜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他依旧一身华服,贵气逼人。 此时此刻,听到他的声音,如一枚炸弹,一瞬炸怒了凤轻:“你这个疯子,我掐死你!” 刚点燃一支蜡烛,便见她磨刀霍霍而来,脸上、手上起满了红疹。 楚瑜并不躲开,只是安然坐下,端起一杯绿茶,浅浅品了一口:“给你一点教训,省得你又离家出走!” “你以为你是我爸啊?教训我?”凤轻怒不可遏,正想掐住他的脖子,奇痒恰好发作,只能止步挠痒,边挠还不忘骂人,“你这个畜生,不得好死......” 楚瑜闲闲一笑,将茶杯搁在桌上,回道:“你用痒粉害我,我自卫回击,理所应当!” 痒粉果然瞒不过他的眼睛,她早猜到,却还想一试。原以为美女诱人,可以让他卸下心防,没想到自作自受! “痒死了!”凤轻一边挠痒,一边抱怨,忽而灵光一现,向他挑眉,“你不会给我下堕胎药吧?” 为什么这么问?楚瑜一脸不解,淡眸上下一转:“自然不会。” 凤轻点头而笑,笑里藏刀:“你不下、那我下,变态加畜生,鬼才给你生孩子!” 又玩什么花招?楚瑜脸一黑,一抹冷意袭上眸间:“你敢堕胎,我就杀了你!” “怕了?”凤轻语气轻佻,正了身子,得意一笑,“不想我堕胎,就把解药交出来!” 原来只是想要解药!楚瑜暗暗一笑,面色稍稍缓和:“解药可以给你,但你要答应我,孕期必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凭什么?她又不是古代的大家闺秀! 奇痒难忍,凤轻只能暗暗抱怨,表面装作乖巧的样子:“行,我答应你!” “给。”楚瑜取出一粒药丸,爽快地交了出来。 难得爽快,凤轻又不由怀疑,仔细检查药丸,通过色泽、气味,判断其成分。 没等查出什么,便听他悠悠一句:“放心,你尚有身孕,我不会下毒!” “量你也不敢下毒!”凤轻没好气地一哼,吞了药丸,没一会儿,痒症果然消退了。 孕中困倦,她睡得很快。 第二日醒来一看,红疹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更多了。 果然解药有问题! 瞧着镜中的自己,凤轻咬牙切齿:“楚瑜,你死定了!” 第8章 古代男闺蜜 晨间微凉,一缕春风拂面,送来阵阵花香。(.无弹窗广告) 原是沁人心鼻,凤轻闻之,却是一肚子气:“不就是解药嘛,你不给我,我就自己配!” 听到房里的动静,清莹推门而入,领着一群伺候晨起的侍女,缓缓走了进来。 “啊!” 只听侍女们一阵惊呼,碗盆齐齐落地,发出阵阵碰撞声。 清莹亦是惊愕不已,走近主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脸:“小姐这是怎么了?昨晚还好好的,今早怎么就......” 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清莹心里有了想法,这大概是侯爷的惩罚吧! 她早说了,侯爷是不能惹的。 提起这个,凤轻便是气不打一处来,随手将茶杯一砸,仍不解气:“都是那个变态害的,居然对我下毒!” 说着,扫了一眼惊呆的侍女们,更是恼怒:“都给本小姐滚出去,不许看本小姐,出去也不准胡说八道!” “是!”侍女们惶恐,福了福身,便齐齐退了下去。 只留了清莹一人,安慰似地拍拍主子的后背:“奴婢昨晚也被罚了跪,膝盖上仍有重伤,这就是惹了侯爷的后果,小姐日后别再闹了!” 跪也能受重伤?凤轻一脸不解:“你跪了什么?” “针板。”清莹轻描淡写一句,像是习以为常,却惊呆了凤轻,“针板?多密的针板?你流血了?” 若是密的针板就好了,密到一定程度,就不会伤了膝盖。 清莹轻轻一叹,不愿再回忆那酷刑:“流血自然难免,不过已经止了血,勉强能走路了。” “给我看看!”凤轻既担心又好奇,掀开她的裙子、褪去一半裤子。 只见一个个显而易见的针孔,大约半毫米的直径,针针入肉,即便血已凝固,依旧疼痛难忍。 这么残酷的刑罚,亏他想得出来! 凤轻双唇一颤,些许内疚涌上心头:“我去药房取药,替你重新处理伤口!” 伤口处粘了一些铁锈,如果处理不好,很有可能造成异性感染,必须谨慎处理。 药房就在隔壁,凤轻去没多久,便提了药箱过来。 “血竭五钱,没药八钱,马钱子九个,南红花五钱,当归三钱,白芷五钱,菖蒲三钱,川芎四钱。”凤轻念着配药,手上的动作不停,“都是一些疏风镇痛、消炎止血的药,你听一听,有没有你不能用的药?” 清莹仔细听着,摇了摇头。 凤轻应了一声,才放心用药,一边替她消炎,一边说道:“以后受了伤,记得要包扎,免得伤势反复。” 听此,清莹又是一叹:“府里的郎中,都是见风使舵的主。奴婢得罪了侯爷,他们都借口不肯医治,奴婢不通医理,哪懂什么包扎?” 用绷带固定,只是简单的包扎,用于骨伤、扭伤。清莹这种情况,绷带内还需用药,她自然不懂。 初听古代的见风使舵,凤轻满脸不屑:“医者父母心,亏他们是学医的,居然见死不救!”骂着,又想起楚瑜,“那个楚瑜也是,亏他称什么医药世家,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居然欺负弱女子!” 一听这话,清莹脸色一白:“小姐别骂侯爷,侯爷会生气的!” 凤轻一擦鼻头:“本小姐才不怕他!”说着,自瓷瓶中取出一粒药丸,“这是雪莲丸,应该是高山雪莲制成的,对镇痛止血有奇效,你赶紧吃了!” 高山雪莲何其珍贵,清莹连忙摆了摆手:“小姐使不得,奴婢身份卑微,不敢用宝药......” “啰嗦什么?”凤轻没了耐心,直接将雪莲丸塞入她口中,喂水让她吞服。 雪莲清心,很快就有了效果,疼痛消退许多,清莹的脸色也好了几分。 辰时三刻,厨房送来了早膳。 凤轻却没有胃口吃,躲在一边,干呕起来。 “小姐躺着休息一会儿吧?”清莹十分担心,今日治伤后,多少与主子生了情分,见主子难受,自然跟着不舒服。 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呕出来。 只觉腹部涌上一股恶心,难受得什么也吃不下。凤轻强自忍下,做了一次深呼吸,才回道:“大部分孕者,都有害喜的症状,不必大惊小怪。早膳先不吃了,我要找楚瑜算账!” 说罢,挣开清莹的手,夺门而出,往书房走去。 一路,不免有行人、下人,凤轻以手绢遮脸,并没有引起轰动。 听那些下人说,这个时辰,楚瑜都在书房处理公事。 到了书房,凤轻才放下手绢,用力推门而入:“楚瑜,本小姐来了!” 书房布置清幽雅致,简约大方,书架错落有致。空气之中,微微散着书香,令人心旷神怡。 话音刚落,便有一位高挑男子,执着一本兵书,缓缓走了出来:“谁?” “谁?”凤轻同问。 只见那名男子面如冠玉、神色奕奕,一袭橙红色的云锦蟒袍,毫不掩饰皇家子弟的地位。 “三小姐?你不记得我了?我是轩辕拓呀!”轩辕拓先一步说话,一脸疑惑地瞧着她,突然噗嗤一笑,“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被瑾侯害的?我离开的三年,你还是一点没变,这么好欺负!” 轩辕拓?谁? 凤轻依旧疑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楚瑜呢?” 自瑾侯入朝为官以来,还从没人敢直呼他的名讳!轩辕拓眉眼一飞,有些轻佻:“我听说昨儿父皇才同意你们住在一起,今儿你就直呼其名了?进展够快的呀!” 父皇?看来他真是皇子。 凤轻却不在意,一心问道:“关你什么事,楚瑜呢?” 短短三年,他究竟错过了什么?她竟这般关心瑾侯? 一抹暗色,迅速划过轩辕拓的眼眸,不过很快就被笑意隐匿:“我也想知道瑾侯在哪儿,可惜等了一个时辰,就是不见其人!” 说着,紧紧凝视她一眼,再次一笑,“昨儿我还在麟州,听说你们住在一起,赶忙回来......你怎么了?” 麟州?凤轻暗暗疑惑,却没有多问,只是实话实说:“没怎么,就是怀了他的孩子!” 孩子......轩辕拓笑意一僵,不过很快恢复常色:“是吗?那......恭喜你!”说着,话锋一转:“我替你治脸吧?” 凤轻眨眨眼,这才向他一笑:“你也学过医术?” 仅仅三年,她居然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心里堵着一样东西,轩辕拓却不表现出来,点头温然一笑:“虽比不上瑾侯,但也救过几条人命,称得上医者。瑾侯种的毒,一般人解不了,索性我无事,就帮你一把!” 书房中配了小药房,药的种类虽不及大药房多,但也五脏俱全,治脸足矣。 坐定,只见轩辕拓取出银针包,摊开,呈现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 刚刚只想目睹他的医术,现下坐定,才想起楚瑜的话,凤轻下意识一退:“你要用银针?不会毁容吧?” 她不相信他? 轩辕拓一愣,继而一笑:“自然不会毁容,我的医术,你还信不过么?” 凤轻疑心不减,下意识与他保持一段距离:“你直接配解药,不用银针。” 解药可以回去鉴定过后,再考虑吃不吃。银针扎在身上,有了害处,可就不能逆转了。 总觉得她怪怪的,却说不出哪里怪。轩辕拓又是一愣,点了点头,乖乖去配了解药:“三年来,你变了很多。” 刚刚还说她没变,现在又说变了很多,凤轻无奈一笑:“哪里变了?我原先什么样?” 既然她成了这个身体的主人,自然要了解这个身体的过去,省得别人问起来,她还是一问三不知。 正期待着他的回答,他却摇了摇头:“原先......我也忘了!” 搞什么?他也失忆了?还是故意不说? 凤轻没好气地一哼:“不说就算了,小气鬼!” 转眼间,他已经配好了解药,亲自交到她手里,还不忘交代服用的方法。 配药时,凤轻全程观察,确定了解药无毒,也确定了他没有小动作。 看来,他是个好人! 想着自己疑心他,凤轻不由内疚,见他要走,下意识喊住他:“你去哪儿?” 止步之际,他的背影有些落寞,转身过来,却还是一脸笑意:“给父皇请安。”说罢,又解释道,“我三年没回来了,今日进京,便先拜访了瑾侯府,连父皇都不曾拜见。麟州旱灾,我倾心处理,还等着父皇的赏赐呢!” 凤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瞧了解药一眼,伸手晃了晃:“多谢!” “我们之间,从不言谢!”轩辕拓嘴角一扬,给她一个最灿烂的微笑,窗外一缕阳光,照得他的笑容分外明媚。 依他所说,他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 原来古代也有男闺蜜,还是这么帅的男闺蜜!凤轻受他感染一笑,朝他挥了挥手:“你快去拜见皇上吧,拜拜!” 拜拜?轩辕拓不解地眨眨眼,笑了笑,学着她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 目送他走远,凤轻才回过视线,不知何时,楚瑜已经站在身旁,一脸冷色看着她:“你们在做什么?” 第9章 亲自下厨 “啊!”凤轻吓了一跳,跳开一步,劈头狠狠向他打去,“鬼啊你,吓死我了!” 原以为楚瑜会闪躲,没想到愣愣站着,生生受了一下,头被打偏过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凤轻又是一吓,想着自己用力过猛,不由内疚:“你没事吧?干嘛不躲啊?” 见她担忧,楚瑜反而一笑:“看你刚刚对十六皇子心软,我也装好人一回,让你内疚内疚!” “有病!”凤轻冷冷一个白眼,反应慢半拍地问道,“你说他是装好人?”说着,小手摊开:“那这解药是不是真的?” 不远千里地回来,就是为了给她配解药? 他还真是的用心良苦啊! “假的!”楚瑜看也不看,抓起那颗药丸,直接丢进火盆,“你若吃了,从喉处烂到五脏六腑,最后全身溃烂而死!日后他再给你什么东西,一律不必接受!” 这么夸张?凤轻看了一眼火盆,将信将疑:“配药的时候,我一直看着,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楚瑜一派俨然:“我才是医药世家出身,你不信我?” 信不信,药都已经没了,凤轻一脸无奈:“我信我信,你快把解药给我吧!” 见她一脸轻佻,从没认真的时候,楚瑜脸色一沉,凤眸深邃若有所思:“你这个样子,就算是对我负责么?” “啊?”凤轻听不明白,是皇帝不同意他们成婚的,关她什么事? 没等她问,楚瑜已经恢复常色,尖锐的下颚,透着几分冷意:“等我心情好了,再考虑解药的问题!”说罢,顺手拿了一本书,坐在案边,再不发一言。 等他心情好?那她怎么办?花花一张脸,怎么见人? 凤轻压着一口气,赔了笑脸,走到他面前:“要我怎么做,您老的心情才会好?” 虽是赔笑,心里却在暗骂,等她得了解药,再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变态! 听着这谄媚的问话,楚瑜只觉浑身不舒服,冷眸一眼,嘴毒得不给她一分面子:“看不见你这张丑婆脸,我的心情才会好!” 丑脸就丑脸,居然还丑婆脸? 凤轻眸子一冷,笑容一凝,小手在底下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好,那我消失,等您心情好了,记得差人送解药来!” 一张臭脸,她也懒得再看,说完便转身离开。[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她前脚一走,清莹后脚便踏了进来:“侯爷......” 想起昨晚的事,楚瑜只觉厌恶,不看她一眼,只当没听见她的话。 看惯了主子冷冷的样子,清莹并没有不舒服,一如平常地说话:“奴婢并非故意打扰,实在是担心三小姐的身子。” 楚瑜眉心微动,拿着毛笔的手一顿。 清莹恭敬低首,并没有注意他的动作,只是继续说道:“小姐害喜得厉害,早起到现在,滴水未进,奴婢实在担心......” “连水都喝不下么?”楚瑜终于说话,一面清冷,语气平淡。 清莹依声点头:“小姐亦是医者,说是懂孕中害喜,不必大惊小怪。可奴婢看小姐极为难受,不得不担忧,滴水不进,到底对身子有害!” 方才只顾着生气,竟忘了问她吃过没有。 早该猜到孕中挑食,应该小心护理的。 “嗯,本侯知道了。”楚瑜冷冷一应,放下毛笔,自座位上起身,“让厨房准备一下,本侯亲自下厨!” 原以为他会杀了做早膳的厨子、再聘请新的厨子,没想到要亲自下厨。 要知道他的厨艺,与他的医术一样,被冠为凌晟第一。就连皇上,想吃他一道菜,他都未必肯下厨。 而今却为了凤轻...... 清莹有一刻的呆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欢欣一笑,向厨房小跑而去。 三小姐也是她的主子,主子受宠,她自然跟着高兴。 辰时未过,厨房便端了四盘新菜,摆在弦音苑的餐桌上。 凤轻一眼便瞧出了端倪,没等入座,便先问道:“菜这么少?” 昨晚的晚膳、今早的早膳,都是摆满饭桌的。 是因为她挑食,所以楚瑜克扣她的伙食? “少么?”清莹不以为然,侯爷难得下厨,四盘已经是无上荣耀了。 凤轻不明所以:“你不会数数啊?” 清莹无奈一笑:“自然会了。” 说罢,扶着主子坐下,替主子夹了几样菜,放进碗里,“小姐尝尝,若是好吃,奴婢再给您添饭!” 瑾侯亲自下厨,于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好事。原想第一时间告诉主子,但楚瑜有吩咐,不得多嘴,她只好闭口不说。 楚瑜的担心是对的,小妮子正在生他的气,若说菜是他做的,更加吃不下了! 考虑到她的身孕,楚瑜并没有完全展现自己的厨艺,反而有所收敛,只做了四道素菜。 干煸四季豆、凉拌芹菜、炒三丁、青椒土豆,看似只是普通的家常菜,却用了一种独特的炒菜技巧,更加入了楚瑜特制的清淡酱汁。 为了配合她的胃口,他甚至没有用油,只用了一点清水。即便如此,味道还是与众不同。 从色、香看来,这些菜都合胃口,凤轻并没有排斥,拿起筷子,各样尝了一口。 芹菜的味道怪异,她原不喜欢吃。 但这道凉拌芹菜不同,不仅盖去了芹菜的原味,还将美味发挥到极致。 其余三道菜亦是精益求精,即便没有味觉的人,也能尝出人间美味! “唔......”凤轻感叹一声,看着眼前的四盘菜,像是在看几样神奇之物,“厨房换厨子了?” 瞧着主子用膳,清莹一脸羡慕,听了问话,才回神过来:“嗯......不是咱们厨房的厨子,是侯爷厨房的。奴婢担心小姐饿着,便求了侯爷厨房的大厨,这才有了这四道菜!” 这是楚瑜教的说辞,尽量不要提到他的功劳,省得小妮子反感。 凤轻并没有起疑,自然一笑:“原来是你的功劳,怪不得只有四道菜,多谢了!” 这一声多谢,原本应该对楚瑜说的。 清莹暗暗一叹,明明是相敬如宾的恩爱夫妻,为什么非要斗来斗去呢? 见她耷拉着脸色,凤轻不解地一笑:“怎么了?我谢你,却没有赏赐,你不高兴?” 清莹一惊,连忙摆手:“小姐误会了,奴婢不敢奢求!” 奢求也没用,凤轻初来乍到,身上一文钱也没有,只有打赏的心,没有打赏的能力呀! 午膳,依旧是四道菜,由楚瑜亲自下厨,凤轻却丝毫不知。 孕中易疲,午膳之后,凤轻便睡了下来。 春日不乏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清莹原还烦恼,楚瑜便派了几人过来,专门用于驱赶喜鹊。 得了空,清莹听了传唤,马上去了皓瑜阁。 只见楚瑜正襟危坐,一派俨然,独自下着围棋。 她懂一些围棋,却看不懂他的阵势。看似普通的棋盘,却被他比作战场,一攻一守,思维极其缜密。 听到她的脚步声,楚瑜并没有斜目,一边研究围棋,一边问道:“她都吃下了?” “回侯爷的话,小姐喜欢得不得了!”清莹笑着回答,心里一块巨石,总算是放下了。 见他点点头,无谓高兴还是不高兴,清莹笑意一收,微微担心:“听小姐说,十六皇子回来了?侯爷是因为十六皇子与小姐的往事,而闷闷不乐么?” 胡乱揣测主子的意思,是侍女的大忌,尤其是楚瑜这种难伺候的主子。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清莹连忙闭嘴。 原以为他会拍案而怒,没想到尤为平静:“他治理麟州旱灾有功,已经被皇上封为陌王。” 清莹一怔,点了点头:“往事都过去了,陌王殿下与三小姐无缘,侯爷不必多心......”说着,试探主子一眼,弱弱一句,“据奴婢观察,三小姐似乎失了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 失了记忆? 楚瑜眸中闪过一分惊意,不过很快冷却下来:“是真的,还是装的?” 清莹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应该是真的。小姐与奴婢谈话,总想从奴婢口中,套出以前的事。字里行间,奴婢可以听出,小姐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连凤国公都忘记了!” 失忆了,却又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到底是这么回事? 见他面色稍稍缓和,清莹暗自也松了一口气,继续道:“小姐不是不检点的人,考虑到与陌王殿下的关系,若非失了记忆,不可能不保持距离。” 说着,才道出来意,“若小姐问起她与陌王殿下的关系,奴婢要据实禀报吗?” 楚瑜眼眸微垂,眼下一片阴色,像是在沉思:“不必多言。” 每每面对他,那种清冷、沉郁的气质,总令她压力无限。每说一句话,便将头垂得更低:“奴婢遵命。侯爷吩咐,孕者要一日多餐,估摸着小姐要醒了,奴婢先回去准备!” 由他点头,她才静静退了下去。 骞敬后脚进来,瞧了她一眼,才转眸主子:“侯爷,陌王受封宴,帖子已经发到凤府和楚府,邀请所有贵族公子、名门闺秀出席!” 也包括凤轻? 楚瑜呵呵一笑,该面对的,还是逃不了! 第10章 突然诬陷 午睡一醒,便听说了陌王受封宴的事,还收到了凤府转送来的请帖。(.好看的小说 凤轻闲闲一眼,突然发笑:“真是一场及时雨呀!” 什么意思?什么及时雨? 她记起了什么吗? 清莹微微一惊,停了剪枝的动作,转而看着她。 接到她疑惑的眼神,凤轻又是一笑,随即解释:“受封宴是皇上亲手操办的,受邀之人不得拒绝出席,所以我必须赴宴。既然赴宴,就要漂漂亮亮的。这样一来,楚瑜就会乖乖交出解药了!” 原来是为了解药! 突如其来的稚气,给她平添了几分可爱,清莹无奈一笑:“侯爷对小姐极好,即便没有受封宴,也会交出解药的!” 一直听她说侯爷好、侯爷好,凤轻却不明白他哪里好,随即一个不屑的白眼:“那个变态会无缘无故给我解药?痴心妄想!” 碍于楚瑜的吩咐,清莹再想解释,也只能闭口不言。 “那就让你痴心妄想一回!” 突然,门外传来楚瑜的声音,沉稳、冷静,更不乏他本有的寒意。 午膳之后,他便换了一身藏蓝色的常服,配以同色的玉冠,贵气不减。 他的身姿挺拔、高挑,原是英姿飒爽的男子,落在凤轻眼里,却无比丑陋:“装什么高贵冷酷?” 听着她轻蔑的语调,楚瑜不计较地一笑,自怀中掏出一只玉瓶,远远地抛给她。 凤轻反应很快,伸手一接,准确地握在手里:“什么东西?” “解药。”楚瑜解释一句,挥手示意,屏退了左右。 正想进门坐下,却被凤轻一拦:“站那儿就好!” 他依言止步,看着她,无奈一笑。 凤轻这才低首,打开玉瓶,倒出一粒解药。 细细检查了一番,考究了其中成分,凤轻不由气恼:“这真的是解药?” 见他点头,凤轻更是恼怒:“这个解药,跟陌王配的解药有什么区别?你敢诓本小姐!” 真后悔怀疑陌王,早早吃了那解药,她就不必遮面度日、受他的气了! 楚瑜笑了笑,无谓地耸耸肩膀,虽没有说话,意思却表达明确:诓你又如何? 一见这傲慢的样子,她便气不打一处来,强忍着掐死他的冲动,吞服了解药。 见她吞下,楚瑜才轻松一笑,关上房门,走近她而坐下。(.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大白天的,关什么房门? 凤轻警惕地一退,转到门口,又把房门打开:“解药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这么厌恶他?楚瑜暗暗想着,凝了她一眼,伸手一指镜子:“你不照一照,看看恢复情况?” 这话什么意思?解药有问题? 凤轻一震,快步走到梳妆台,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脸。 小脸稚嫩,不过十六的年纪,皮肤好得几乎能捏出水来。 只是一点点红疹,没有丝毫恢复的迹象,凤轻忍不住拍案:“你敢耍我?!” 像是看到了如愿的反应,楚瑜满意一笑,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雪水:“亏你也是学医的,竟连这个都不知道?” 知道什么? 见她一脸疑惑,楚瑜才点明道:“主要配药的剂量减了,对你身孕才无影响,只是效果慢一些。此药一日两次,一次一粒,三日即刻见效!” 三日! 一把抓起请帖,凤轻看了看日子,气得红唇紧抿,双手握拳:“明天就是受封宴,你的药三日才见效,让我怎么见人?” 说着,搬出皇上威胁道,“受封宴是皇上一手操办的,圣上的面子,你也敢不给?” 他自然敢,只是她不敢。 提及皇帝,楚瑜眸中闪过一抹轻蔑,语气则一如平常:“若是特殊情况,不给就不给罢!” “什么特殊情况?”凤轻依言问道。 楚瑜不答,浅尝了一口雪水,便从座位上起身:“解药我已经给了,拒绝的理由你自己想吧!”说罢,健步轻松地离开。 凤轻专注镜子,并不看他一眼。 出不出席受封宴,她无所谓,只要得到解药就行! 想着,朝外头的清莹,高声吩咐一句:“传句话去陌王府,就说本小姐不出席受封宴!” 说不出席,就不出席,没有拒绝理由,她就该这么霸气! 猜到是侯爷劝动了主子,清莹并没有多问,只是欢喜一笑,应声而去。 午时尚还骄阳明媚,这会儿便阴下了天,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药房中,凤轻双眼精明,手执毛笔,简单写下解药的配方。 她是医学专家,怎么可能治不好自己的脸? 细细斟酌了药量,前后配置出了几种药丸,挨个在手背试验,终于有一种发挥了作用。 按着那个药剂,配置出了更有效的解药,凤轻才休息片刻。 此时,小雨也停了,屋檐上的雨水,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用了药,片刻的工夫,红疹消逝不见。 瞧着镜中的自己,凤轻会心一笑:“变态,还想难倒本小姐?” 累了半天,又是困倦不已,孕者果然辛苦! 凤轻眯了眼睛,想小憩一会儿,便听一阵脚步声,急促而来。 “小姐,皇上驾到!”清莹进门一福,抬眸便见她恢复如初的面貌,并不为奇,想着应该是侯爷给的解药起了作用。 昨天刚见了皇上,今天又要见,凤轻立马露出一脸的不情愿:“我累了。” 话音刚落,便听一阵笑声,如果凤轻没听错,应该就是轩辕权! 以往皇上驾到,都是所有人出门接驾,他怎么自己过来了? 凤轻一震,连忙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微微一福,学着电视剧里的经典台词道:“臣女参见皇上,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无碍!”轩辕权大方地摆了摆手,坐于正座之上,闻着浓浓的中药味,眉心微微一蹙。 楚瑜跟着进门,睨了她一眼,微微一惊。 没想到她能在短时间内,分析出配方和药剂,并成功治好自己的脸。 原以为她的医术只是平平,如今看来,不容小视! 想至此处,楚瑜暗暗一笑,外人都以为他要娶一个废物夫人,殊不知这“废物”一身本领,远胜俗人! 一眼看出她的疲累,楚瑜随即发言:“孕者辛苦,皇上赐座吧?” 由他提醒,轩辕权难免不悦,但若反驳他的话,又显得圣上无情,只得点头一笑:“有身子的人,还行什么礼?轻丫头,快坐!” 轩辕权不敢不悦,凤轻倒狂妄起来:“皇上不尊重孕妇!” 他都没有反驳了,还算不尊重?轩辕权暗暗不满,面上却是温柔:“何出此言?” 瞧出他的不满,楚瑜隐隐担忧,示意般,给了她一个眼色。 凤轻却不理会,反而更加狂妄:“我是孕妇,皇上却让我自己找座?臣女心有不悦,必须让一个有身份的人,替臣女搬椅子来,再请臣女入座!” 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楚瑜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回神,只见她眼神一瞥,准确地锁定了他:“皇上龙体高贵,臣女不敢妄想。这里除了皇上,也就瑾侯爷最有身份,就让他当一回小厮吧!” 小厮二字一出口,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一直被世人视为废物的三小姐,居然敢冒犯高高在上的瑾侯爷?! 轩辕权亦是惊愕,却没有表现于色,心里没底地看了楚瑜一眼,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连他这个皇帝,都不敢使唤楚瑜,这个丫头居然...... 此话落定,只见楚瑜的脸色,骤然阴了下来。 一时无言,药房静得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甚至连宫人们的喘息,都细小无声。 两人四目一对,隐约有火光射出,像是意识的互相较量。 凤轻步步向前,丝毫不退让,楚瑜亦是坚定不移,脸色愈来愈冷。 趁着外人在场,仰仗自己有身孕,便公然羞辱欺负他? 好一个凤轻! 楚瑜嘴角一挑,却挑起一分寒意。 众人都以为他要大开杀戒,没想到他换了一脸沉稳,语气更是平静无澜:“孕者为大!” 话落,楚瑜亲自搬了一张软椅,轻手轻脚地摆好,做出请的手势,“请三小姐入座!” 古代尊卑有别,阶级观念甚是严重。让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替她当小厮,可以想象其内心的折磨。 凤轻满意一笑,还不忘检查一番,确定软椅安全,才坐了下来。 这个女人检查什么?大庭广众,她还怕他下毒不成? 接到楚瑜一个怒目,凤轻笑容悠悠,仿佛在说:时刻防范,是你教我的,这就叫自己打自己的脸! 感觉到楚瑜的怒意,宫人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一分也不敢放松。 轩辕权则是暗自疑惑,这两人在斗什么?难道他们感情不好? 不知静默了多久,轩辕权才出声,打破了平静:“轻丫头,朕听说你拒绝了陌王的邀请,竟没有理由?”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凤轻并没有否认,依言点了点头:“回皇上的话,臣女有孕辛苦,害喜得厉害。陌王府的受封宴,唯恐不合臣女的胃口!” 谁都知道,受封宴的饭菜,是御膳房负责的,也是轩辕权授意的,她竟敢挑圣上的刺? 凤轻古灵精怪地一笑,伸手一指楚瑜:“皇上明察,这些都是他教我说的!” 楚瑜一惊,这女人,干嘛突然诬陷他? 第11章 怪味药膳 诬陷还不够,凤轻转眸,笑向楚瑜伸了伸手:“我都按你的要求说了,我的好处呢?” 话音一落,楚瑜的脸色刷得一黑。(.) 轩辕权更是面色一沉,老眼迅速划过一分杀意:“来人,将楚瑜带下去,杖责一百!” 达到了目的,凤轻更是喜笑颜开,忍不住拍手叫好:“皇上英明!像他这种狂妄无忌的人,就应该好好教训一番!” 说着,还不忘挖苦他:“都说屁股会开花,我却是只听过没见过,今日终于可以一睹为快了!” 听此,楚瑜的脸再次一黑。 侍卫们应声而来,凤轻却伸手拦下,兴致勃勃地接过他们手中的杖刑:“哪敢劳烦皇上的人?” 见她的举动,所有人为之一惊,一向沉静内敛的凤三小姐,今日居然这般开朗?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凤三小姐吗? “你来施杖刑?”轩辕权眸子一转,露出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容。 凤轻欣然点头,应对如玩笑。 这女人……楚瑜的脸一黑到底,后槽牙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咬在一起。 凤轻得意一笑,直接上手:“快趴下,本小姐要施杖刑了!” 小手还没碰到他的胳膊,便被狠狠一掰,只听“咔咔”一声,手骨脱臼的剧痛伴随而来。 “啊!”凤轻狰狞了面目,欲哭无泪地咆哮一句,“你个疯子,敢伤本小姐!” 说着,挥起木棍就要打他。 楚瑜面色不改,冷冷拂袖,霎时间木棍断成两半,同时发出一阵寒语:“还敢放肆?” 大庭广众,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凤轻恼羞成怒,强忍着手臂的痛意高声告状:“行刑是圣旨,楚瑜抗旨不尊,皇上没意见吗?” 不等话音,轩辕权便是一阵拍案:“大胆楚瑜,竟敢抗旨不尊!来人……” 后话还没出口,便被楚瑜截断:“泾州怪病横行,周边城镇亦是民不聊生,只有小侯有把握治愈、平民心,还望皇上三思而后行!” 说着,示意一旁的下人,“带三小姐下去,再请府里的郎中为她治伤。” 回眸,只见轩辕权脸色一黯,眼睛眯成一条十分危险的弧线:“你威胁朕?” 毕竟他是君、自己是臣,楚瑜还是保持着该有的恭敬,微微颔首回答:“皇上普爱天下百姓,更受百姓爱戴,一定事事以百姓安危为先。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他的语气那么笃定,又那么冷淡,仿佛在面对一个很普通的人,而不是当今圣上。 瞧着他无畏的神情,却又不乏恭敬,轩辕权只能暗暗咬牙。 真是条小狐狸,明明是威胁圣上,却揪不住他的小辫子! 第一次看见威胁皇帝,还能相安无事的画面,凤轻有一刻的呆愣。 回神过来,一个下人走到她身边,自然地一扶:“今日是李郎中当值,奴婢带小姐就医治伤。” 医药世家,原来还养郎中? 凤轻在心里一笑,小手跟着一收:“本小姐自己治伤,不必瑾侯爷多管闲事!” 说罢转去药柜,自顾自地配着伤药。 她的医术了得,治这点伤不在话下。楚瑜却还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才收回视线,一脸认真:“轻儿有孕在身,不方便出席陌王受封宴。不止如此,小侯也不能出席!” 总算给凤轻找了一个理由,同时又挖了一个坑。 还指着他的医术造福百姓,轩辕权只能客客气气地说话:“你为何不能出席?” 看似平常的受封宴,其间却有无数算计,楚瑜早看惯了他们的手段,自然不屑出席。 这是实话却不能说,楚瑜只能找其他理由:“轻儿身孕,需要小侯亲自照料。” 话落,只见完好无损的凤轻,自药柜之后慢慢走了出来。 短短一刻钟,她脱臼的胳膊居然复原了?! 确认药柜之后没有郎中,轩辕权才一脸疑惑:“三丫头,你什么时候学了医术?” 先前是字字成语、能说会道,现在又是医术精湛、匪夷所思,她还是她吗? 凤轻应对自然,几乎脱口而出:“七八年前学的,有问题?” 说完,才意识到这具身体是不通医术的,连忙补充道,“都是他教臣女的,还不让臣女外传!” 余光一瞥,只见指着自己的小手,楚瑜的脸再次一黑。 这个死女人,又诬陷他! “哦……”轩辕权拖长了尾音,像是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慢慢从座位上起身,“李佺。” 总管太监李佺一应,连忙上前一步:“皇上有什么吩咐?” 圣心难测,没有人知晓皇帝要做什么。只见他一笑,老态的脸上,露出一分慈祥:“传旨下去,封三丫头为郡主,赐郡主府一座,择佳日迁入郡主府!” 无缘无故地,封什么郡主? 不等凤轻疑问,轩辕权一行人便先行离开。 突然的封赏,众人皆是疑惑,只有楚瑜心下明了。皇帝要培养另一股医药势力,以此取代楚家! 凌晟医界,属楚家最有名望。楚家医药,无人匹敌。 一直以来,楚家的医术都是传内不传外,谁也偷学不得。轩辕权受制于人,早就想摆脱楚家,如今有了凤轻这个机会,岂能不把握? 临近黄昏,天色阴沉沉的,像是要落雨,却闷得叫人难受。 下人散去,凤轻才回过神来,心里没底地问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楚瑜不答,沉稳的凤眸一瞥:“诬陷我很有趣?” 凤轻听得一懵,他却问话不停:“你不是要杖责我?怎么?手臂脱臼一次,就不敢了?” 还敢提脱臼的事? 想着方才的痛意,凤轻再一次恼羞成怒:“你当众伤我、不给我面子,我还没说委屈,你倒先兴师问罪起来了?” 楚瑜冷眸一眼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药房。 见他被气走了,凤轻得意一笑更是嚣张:“理亏了吧?说不过我了吧?跟我斗,你还嫩点!” 打从穿越过来,她就一直受他的气,今日终于气顺了一回!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封赏的圣旨驾临,晚膳却迟迟不送来。 凤轻等得不耐烦了,便传唤了清莹:“怎么回事?厨房没准备晚饭吗?” 听到主子咕咕叫的肚子,清莹掩嘴一笑:“小姐有孕在身,厨房的人岂敢怠慢?只是今晚夫人有吩咐,小姐的晚膳由她亲自准备,奴婢方才去看过了,应该快好了!” 夫人?楚瑜的娘? 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凤轻脸色一僵,露出几分排斥之意:“她贵为夫人,何必亲自下厨?” 常常听说婆媳关系不好处,她不会在饭菜里下毒吧? 正想着,便是一股浓浓的中药味,自外头飘了进来。 只闻了一下,凤轻马上捏紧鼻子,一脸嫌弃:“什么怪气味?” 她早已习惯中药味,却闻不惯如今的气味。酷似中药味,却夹杂着一股酸意,像是馊了的饭菜,又像是茅厕中的排泄物。 清莹亦是难以忍受却不敢捏着鼻子,躬身弱弱回答:“回小姐的话,不是怪气味,而是夫人精心制作的药膳。” 果然不安好心! 一听药膳二字,想到等一下还要吃,一股呕意冲了上来,凤轻立马干呕起来。 “小姐!”清莹一惊,一手拿了痰盂,另一手轻抚主子的后背,“小姐是不是害喜了?” 干呕了一阵,凤轻才缓和了一分,直起身子便见一位端庄稳重的中年女人,被楚瑜搀扶而入。 想必中年女人就是楚夫人。 出于礼貌,凤轻上前迎接,微微一福:“楚夫人福安!” 柳闵满面笑容,也不乏担忧:“快快平身。方才在门口听见你干呕,害喜得很厉害吧?” 那哪里是害喜,明明是被怪气味恶心的。 凤轻自然不能实话实说,难为情地笑笑,违心地点了点头。 跟随柳闵进来的,还有传膳的下人。 瞧着一盘盘奇怪的药膳、一碗碗怪异的药汤,凤轻隐隐不安,话里有话地先发制人:“自怀孕以来,我便胃口不好,除了指定的几样菜,其他的一概吃不下……” 顿话试探一眼,马上被柳闵抢话:“你正值头三月,怎么能挑食呢?正好,我制作的药膳能改善胃口,也可以治愈害喜,你赶紧吃一些。” 一说到吃,凤轻又是一顿干呕。 楚瑜在一旁看着,幸灾乐祸地一笑,像在看好戏:“母妃虽然没有学过医术,但她热心难得,你不要驳了她的面子。” 原还没有疑心,一听这话,立马明白了药膳的由来。 凤轻眸子一横,恶狠狠地瞪了楚瑜一眼,像是在问:是不是你的阴谋? 他一笑,并没有否认。 变态,居然想出这么乖张的报复方式! 吐完抬眸,只见慈祥和蔼的柳闵,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苦口婆心地劝着:“这一套药膳是我研制多年的成果,专门用于孕者,不仅可以缓解孕时劳累,还可以养胎安胎,你赶紧尝一尝。” 说着目光一转,落在一道东阿阿胶炒饭上,细细介绍,“这炒饭口感极好,入口清香还带着一丝酸涩。” 柳闵边说边拿起勺子,勺了一小勺,亲自喂了过去…… 第12章 夜半诅咒 炒饭要么咸味、要么甜味,酸涩味算什么? 凤轻想笑却笑不出来,嘴角一抽,下意识后退躲避:“多谢夫人的药膳,我现在还不饿,等晚了饿了再吃吧?” “先尝一口。[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柳闵依旧热情,笑容之中没有一丝坏婆婆的恶意,反而尽是关心,让人不忍拒绝。 无助之中,只见楚瑜一个挑眉,事不关己地扬起一抹笑容。 凤轻只能暗暗咬牙,在心里问候他一千遍! 退到不能再退,凤轻艰难地撑着腰,闻着炒饭的“香味”,强忍着呕意:“非要吃一口不可吗?” 柳闵温柔一笑,如和煦春风:“每一样都尝一口,如果味道不好,我马上换一道菜。” “怎好累着母妃?”楚瑜终于开口,故作不好意思。 柳闵无奈一笑:“孕者口味刁钻,咱们必须配合她的口味,再累也就十个月嘛。” 高高在上的夫人却屈尊伺候小辈的身孕,不管是出于感激还是礼貌,都不能拒绝她的好意。 权衡着利弊,凤轻终于张开嘴,勉强尝了一小口。 炒饭入口,果然是“清香怡人”、“美味可口”,惹得凤轻一阵阵干呕。 “这又是怎么了?”柳闵一脸担忧,亲自给她拍背,还不忘询问味道:“怎么样?合胃口么?” 若说不合胃口,她又要忙活。忙活完,自己还要另尝一道药膳,想至此处,凤轻连连点头:“合胃口,太合胃口了!” 一听这话,柳闵高兴坏了,随手又夹来一块黑布隆冬的菜:“再尝尝这道。” 如此反复,凤轻尝遍了十二道药膳,说尽了违心的话。 把柳闵开开心心地哄走了,凤轻才开始大吐特吐。 达到了目的,楚瑜仰坐在靠椅上,一脸闲意地看着她:“何必这么嫌弃?都是药膳,毒不死人!” 怒火一瞬被点爆,凤轻用绢帕擦拭嘴角,顺手将痰盂丢了过去:“混蛋,都是你干的好事!” 楚瑜轻松一躲,痰盂落地,倒了一地的呕吐物。 又是一股恶心上头,凤轻捂住嘴巴,连忙捡回痰盂,又呕吐起来。 整整两刻钟,凤轻才好转一些。.回神,他还坐在那,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变态!”凤轻咬着后槽牙骂了一句,托着无力的腰,由清莹搀扶坐在太妃椅上。 吐得全身无力,连骂人的底气都弱了许多,凤轻颤着手擦了擦汗:“你太阴了,合着你妈欺负我。我是郡主,金枝玉叶,你一个小小侯爷也敢欺负我!” “郡主,侯爷的品级比您高。”清莹小声提醒。 凤轻一阵错愕,底气又弱了一分:“是吗?品级高就能乱欺负人吗?” 相比,楚瑜的语调显得理所当然:“给你一个教训,看你还敢不敢放肆。” 说着,吩咐清莹:“照顾好郡主,本侯回皓瑜阁了。” 看完一整场好戏,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凤轻瞪圆了眼睛像要吃人,起身拦在他面前:“你以为本郡主是好欺负的?欺负完,还想完好无损地从这里走出去?” 他一个挑眉,冷声一笑,不乏邪魅:“看来教训得不够?” 想起十二道药膳的味道,凤轻下意识一退,全身跟着一颤:“你这变态,是不是又想出什么奇怪的招式对付我?我告诉你,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后果!” 话说得狠毒,身子却已经发软。 相比之下,楚瑜十分镇定:“好,我期待你的手段。”说罢,轻松推开她,悠闲地踱步离开。 “站住!”凤轻高声一喊,却喊不停他,想上去拦他,奈何心里那一丝恐惧…… 入夜,凤轻不得安眠,拉着清莹也不让她去睡。 “画一幅楚瑜像!”凤轻一半恼火,一半郁闷地吩咐道。 古代女子想为男子画像,一般是因为暗恋男子、爱慕男子。 一心想着两位主子和好,如今一听这话,清莹自然开心得不得了,马上点头应下:“行,奴婢替郡主画,再替郡主挂在床边。” “嗯。”凤轻冷冷一应,顺势坐在一旁,不忘催促,“画快一些!” “好!”清莹依旧欢喜。 没一会儿,楚瑜的画像完成了,清莹举起一示:“郡主看看,合不合心意?” 凤轻闲闲一眼,没仔细看便点了点头:“挂起来吧。” 真的要挂起来?清莹更是欢喜:“挂在床头吗?” “就挂这。”凤轻随手一指,指在正东方向的墙上。 清莹应声,端端正正地挂了上去。挂好转身,正想问其他吩咐,便见主子拿出一包银针,随即不解:“郡主这是?” 凤轻不答,抓起一把银针,直接往画像射去。 清莹闪躲不及,吓得直接倒在地上:“郡主息怒!” 见此,凤轻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一边发射银针,一边谩骂诅咒:“楚瑜,你个混蛋,你不得好死、出门被马车碾死、逛街被人群踩死、进宫被皇上赐死!丫的,敢欺负本郡主,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本郡主刺死你!” “郡主?”清莹抬头看看,爬着离开危险地带,才站起身子,原来主子画像不是因为爱慕…… 凤轻没有分神,一把把银针刺去,很快将画像刺成一只刺猬,嘴里还不忘骂人:“死楚瑜,让你变成刺猬,让你变成魔鬼……” 第一次看见主子这么恐怖的一面,清莹心下害怕,下意识躲得远远的。 还没逃出门,又被主子喊住:“别走!” 清莹吓了一吓,连忙顿住脚步,低首躬身:“郡主还有什么吩咐?” 原以为刺画解气,没想到只是一时痛快,没画可刺了,又是一肚子气。 凤轻重喘一口气,并没有马上回答。 见主子这样,清莹更是吓得不轻,低声又问了一遍:“郡主还有什么吩咐?” 话落,只见凤轻抬眸,一脸怒色丝毫不减,一双冷眼死瞪着她。 清莹吓坏了,主子再不说话,她估计就要哭出来了。 濒临崩溃时,凤轻这才开口:“再画一幅!” 总听主子骂侯爷变态,没想到她自己也有这么变态的一面,果然是天生一对! 清莹勉强一笑,惶恐地又画了一幅。 深怕侯爷真的受了诅咒,她这次收敛了画工,故意画了一个四不像。 原以为主子在气头上,不会注意这些,没想到一眼被她看出端倪:“这是谁?这是那个混蛋吗?” 问罢,还不忘威胁:“你最好给我认真画,再画出一坨烂物,我打你板子!” 这么一吓,果然有效。 没过多久,清莹又完成了一幅画像,依旧被主子当成靶子。 玩到夜半,凤轻终于罢手,见昏昏欲睡的清莹,神经发作地喊道:“无聊了,不玩了!” 只觉心口猛地一跳,清莹颓然惊醒,一脸惊惧地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才想起回话:“郡主觉得无趣了吗?那奴婢伺候您就寝。” “不。”凤轻抬起小手,很快灵光一闪:“你来写他的名字条,我要烧着玩,咒他早日登天!” 没想到主子越玩越过分,清莹一震,扑通跪了下来:“奴婢不敢!” 古代的尊卑贵贱简直可笑至极,凤轻无谓一笑,走到案边坐下:“那你研磨吧。” “奴婢不敢……”清莹把头垂得更低,再也不敢参与诅咒侯爷的事了。 凤轻依旧逼迫:“要么研磨,要么写字,不然我割了你的舌头!” 一边是大逆不道之事,一边是主子的逼迫,吓得清莹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奴婢有罪……” “有罪研磨!”凤轻不耐烦地丢下一句,提起笔在白纸上写下一个个楚瑜的名字。 春季温暖,所以不焚火盆,也没有炭火。 凤轻直接取了蜡烛,以衣裳为柴火,一条条烧毁楚瑜的名字。 又闹了一个时辰,总算气顺了,却一丝困意也无。 清莹暗暗一叹,都说怀孕的女人容易犯困,怎么主子那么精神呢? 画像毁过了,名字也烧过了,还有什么诅咒人的招式呢? 凤轻坐在太妃椅上,托腮入神地想着。 清莹困得不行,却不能离开。无意往门外一看,不知何时,楚瑜已经站在门口。 “侯爷?”清莹一惊,慢慢站了起来。 瞧着墙上的两只“刺猬”,楚瑜的脸一臭,语气比平时更冷:“还不睡?” 感觉到他的气场,凤轻才回神过来,看了他一眼,冷冷一哼:“你欺负我,我要打掉孩子!” 又拿这个威胁! “你先退下。”楚瑜眉目一横,挥手示意清莹离开。 凤轻下意识害怕,忙得拉住清莹:“不许走!” 见此,楚瑜嘴角一挑:“怎么,怕了?刚刚诅咒我的时候,倒不见你害怕。” 说着,狠眸一瞧清莹:“退下!” 清莹一吓,甩开主子便跑了出去。 “臭丫头!”凤轻求助似地一喊,想追出去,却被楚瑜一拦:“你诅咒了我那么久,该轮到我教训你了吧?” 凤轻下意识一退,吓得有些结巴:“你……你想干什么?” 第13章 穿帮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看见她害怕的神情,心底总能暗笑。[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楚瑜并没有在意,伸手入怀取出一张请柬,搁在一旁的小桌上:“我不想干什么,只是腰背酸痛,你给我按按!” “我给你按?”凤轻拿手一指自己,质问似地加重了“我”字,随后嫌弃地一撇嘴,“我是你什么人,凭什么帮你按?我是孕妇,你帮我按还差不多!” 真的不按?楚瑜询问一眼,见她嘟着个小嘴,随手拿起请柬准备要走。 视线固定在那张请柬上,凤轻这才问话:“这是什么?” 楚瑜也不隐瞒,实话实说:“医者会的请柬。汇聚了各国各地的医术精湛者,包括宫中太医、民间郎中和一些无名医者,楚家每年都会收到请柬,可以派两名代表出席。” 只听说过英雄会,汇集天下所有英雄侠士,没想到还有医者会,凤轻听罢一笑:“汇聚之后,都做些什么?” 早猜到她会感兴趣,楚瑜暗暗一笑,如实回答:“交流医学问题,展示过往一年的成果成就,齐齐奔赴病灾区治病救人。” “这是积德积福的好事呀!”凤轻先是感叹一句,而后才渐入正题,“楚家派你出席吗?你打算带谁一起去?” 楚瑜假咳了几声,伸展伸展筋骨又坐了回去,故作沉思地说道:“带谁去呢?” 凤轻会意,换了一副笑脸,主动给他按摩:“您老累了一天,实在辛苦了!” “哪有孕者辛苦?”楚瑜客气地推辞一下,话语间带着一分讽刺,“还是让我替你按摩吧?” 不就是张请柬,派头这么大! 凤轻暗暗抱怨,面上还保持着微笑,语气伴着几分谄媚:“哪敢劳烦您老人家?我只是怀孕又不是残疾,按摩这种活还干得动!” 原以为讨好地按几下就完了,没想到整整按了半个时辰,楚瑜才喊了停。 比起先前的精神,现下的凤轻已经累得不行,双眼无聊地半闭半睁,双手也酸痛得没了知觉。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累了?”楚瑜转眸瞧了一眼。 火烛突然一爆,凤轻一阵惊醒,脸上堆满的困意却没有退却:“有点累了……” 楚瑜一笑,点了点头:“以后睡不着就给我按摩,按到累了为止,行了,去睡吧!” “那请柬?”凤轻再困也不会忘了这一茬。 楚瑜见之一笑却没有拿出请柬,而是留下一句话:“睡够五个时辰,再去皓瑜阁找我要!” 瞧着他离开,凤轻并没有多留,而是乖乖爬到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不得不说,他对付她还真有一套。清莹哄了那么久,她却一点困意也无,他简单一招,她立马睡着了。 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吗? 夜,静悄悄的,白云飘过,给黑夜拢上一抹神秘。 春日鲜花晚开,一夜之间清香满园,闻着花香,凤轻渐渐从梦中醒来。 “什么时辰了?”凤轻起身,见一旁泡茶的清莹,平声问道。 “郡主醒了。”清莹欣然一笑,放下手中的茶山,上前搀扶主子,“快到午时了。” 快到午时……这么说,她已经睡够五个时辰了? 想着医者会,凤轻会心一笑:“楚瑜呢?” 又是直呼名讳! 听了那么多次,清莹仍没习惯,下意识提醒:“郡主,不能直呼侯爷的名讳。” 凤轻却不在意:“你只需告诉我,他在哪儿?” 毕竟她是主子,清莹只能无可奈何:“听皓瑜阁的下人说,侯爷一早就出去了,午时回府。” 凤轻点头一应:“那我先梳洗用膳吧!” “是。”清莹恭敬一应,传唤了几个侍女,一起侍候主子晨起。 梳洗打扮一番,柳闵并没有再送奇怪的药膳来。 为了迎合主子的口味,今日依旧是楚瑜亲自下厨。但因一早出门,所以午膳都是提前做好的。 听说主子晨起,厨房的人也没有闲着,赶紧热一热饭菜,给主子送了过去。 孕者口味刁钻,味蕾也十分敏感,一下子尝出了饭菜的异样。 “干嘛拿昨日的剩饭剩菜给我吃?”凤轻一顿质疑,带着几分责怪之意。 清莹一时没反应过来,还觉得莫名其妙:“奴婢哪有这个胆子?这些菜都是奴婢向皓瑜阁厨房的大厨要来的,都是今日新做的。” 凤轻依旧质疑:“新做的怎么会有二次烧过的迹象?” 二次烧过……这也尝得出来? 清莹嘴角一抽,微有尴尬,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 凤轻却已经有了想法:“一定是皓瑜阁的大厨心高气傲,不屑给我做菜,我找他们算账去!” 说着,将饭菜重新装进食盒,提起食盒就要找人算账。 清莹一惊,深怕穿帮了,连忙拦住主子:“郡主不要去!” 还以为这丫头是因为害怕,凤轻轻手推开她,鼓气道:“不用怕!” 主子的手劲挺大,清莹被推开老远,差点没站稳。 见主子三步并做两步地离开,她赶紧冲出去,一路边拦边劝。 一直走到皓瑜阁厨房门口,依旧没能劝住主子。 凤轻正在气头,一把将食盒一扔,里头的饭菜撒了一地:“竟敢拿剩饭剩菜给本郡主吃,你们活腻歪了是吧?” 见是皇帝亲封的郡主,厨房人人皆是下跪磕头:“参见三郡主!” 还算懂礼貌! 凤轻冷冷一哼,气消了一半,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说说,饭菜是怎么回事?” 做这些菜时,楚瑜并没有串好口供,所以清莹分外紧张,深怕厨房的人说漏嘴。 果然领头的厨子一开口便露了馅:“回三郡主的话,这些菜都是侯爷一早做的,不是剩饭剩菜呀!” 听罢这话,清莹整个人都不好了。 事情转折得太快,凤轻有些反应不及,怒色一改疑惑:“什么侯爷?楚瑜?” 疑问间,瞥了清莹一眼,像是责怪。 清莹心里打鼓,心虚地避开主子的眼神。 像是明白了什么,凤轻脸色一改严肃,扫了厨子、小厮一眼:“说细一些,楚瑜什么时候做了这些菜?” 厨子们不明所以,自然如实回话:“回三郡主的话,侯爷是辰时之前做完的。” 果然是楚瑜做的! 该死的,她居然被蒙在鼓里,吃了那么多变态的菜,还夸变态的厨艺好! 凤轻脸色一黯,不是滋味地斜了清莹一眼,语气一冷到底:“欺瞒主子,该当什么罪责?” 一听这话,清莹脸色一白,跟着跪了下去:“奴婢知罪,但请郡主明察,奴婢是有苦衷的!” “你的苦衷就是骗了我,暗地里偷偷笑我?”凤轻讽刺地问道。 清莹脸色更白,马上说了实话:“奴婢不敢。实在是侯爷吩咐,怕郡主不领他的好意,所以让奴婢借口说是皓瑜阁的大厨做的……” 说着,还不忘补充:“侯爷听说郡主吃不下东西,担心坏了,深怕饿着您。要知道侯爷是不轻易下厨的,郡主身份尊贵、值得尊重,他才肯亲自下厨,也是真心为了郡主好!” 解释得再多,凤轻正在气头也听不进去:“为了我好?他这是诈骗!要知道是他做的菜,本郡主才不屑吃,谁知道他会不会下毒?” 清莹不以为然:“侯爷怎么会下毒?郡主对侯爷的误会太深了,侯爷是第一次对女子上心,他是真心的!” “到底谁是你主子?”凤轻反问一句,爆脾气骂了一声,“吃里爬外!” 骂完,凤轻转身离去。 厨子们都还没反应过来,主仆俩便都离开了。 整整半个时辰,凤轻都不理会任何人,只一个人生闷气。 静下来想想,其实自己没必要生气,楚瑜的厨艺确实不错。 嫁给一个懂医术、通武功、有名望、会烧菜的男人,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想着,嘴角已经扬起一分笑意。 他虽然变态,但优点多过缺点! 不经意间一个抬眸,只见一位华服男子,手执一张红色请柬,气质不凡。 今日看他,似乎少了一分厌恶。 “你回来了。”凤轻轻语一声。 楚瑜却没有进门,而是将请柬一丢,准确丢在她的手里:“七日之后就是医者会,好好准备!” 说完,华服轻扬健步离开,微风一拂,轻纱随风而起,也很快消失。 接过请柬一看,日期确实是七日之后,凤轻会心一笑,终于可以见识见识古代的医术精英了! 这时,外头响起一阵尖细的声音:“传皇上的话,三郡主搬离瑾侯府,迁入三郡主府!” 话落,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正是陌王轩辕拓。 “你?”凤轻微微一惊,看了看他身后的人,一脸不解:“今日不是你的受封宴吗?” 她还记得,看来她挺上心! 轩辕拓嘴角上扬,浅浅一笑:“我将宴席改到晚上了,先替你搬家。” 替她搬家? 正疑惑,只听李佺笑着解释:“为了方便郡主学医,郡主府设得不远,就在楚府附近。皇上重视郡主,特意让陌王殿下主持搬家,以示您位高权重!” 就为了位高权重?那让皇上自个儿主持,岂不更加有效果? 凤轻只是想想,并没有说出口,面上轻松一笑:“既然是皇上圣旨,那就搬吧!” 第14章 喜欢男子 午时的天分外明亮,昨日落了一点小雨,今日的空气分外清新。. 鲜花满园争奇斗艳,花魁牡丹独立花丛之间,高傲不可方物。 正如侍女簇拥的凤轻,一袭橘黄色的长裙,身姿妖娆、端庄得体,于明媚之下分外耀眼夺目。 轩辕拓立于假山下,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远处的她,渐渐陷入沉思。 忽而李佺开口,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嗯?你说什么?” 李佺一笑,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王爷与三郡主自幼\/交好,在奴才看来,你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皇上也时常与奴才说起,如果您未娶、三郡主未嫁,他倒是像撮合你们!” “可惜她怀了瑾侯的孩子……”轩辕拓眸光深长,语气沉重,像是在说一件天大的悲事。 李佺依旧一笑,自怀中取出一包药,悄悄递给他:“这是太医院院判亲自研制的药,无色无味,融在水中即便是医者,也难以看出端倪。请王爷与三郡主以水代酒,庆祝迁居新府!” 落胎药? 轩辕拓深深一眼,一分狠色闪过却没有伸手接下,而是转眸看向别处:“本王不会做伤害她的事。” 他不会做,意思是让别人来做? 李佺进宫数年、伴君几十载,自然听得懂他的话里有话,会意地点了点头。 见他误会,轩辕拓马上补充:“本王的意思是,不许她受到任何伤害。多谢院判赠药,本王不会给她用、也不许任何人下药,请让她平安生产!” 意思转变太快,李佺还有些发懵:“王爷不介意腹中之子?那毕竟不是皇族血脉……” 话还没说完,便被轩辕拓截断:“孩子降生,本王自有安排,总之不许你们动她!” 既然他有分寸,李佺也不好再劝,只能恭敬应声:“是,奴才这就去给圣上回话。” 李佺前脚一走,凤轻后脚便来了:“你们似乎在看我,聊我什么呢?” 瞧着她轻松的笑意,轩辕拓亦是放松几分,笑容以对:“父皇说你改了性子,不知喜好有没有改,让我问问你,喜不喜欢三郡主府的布置?” 方才已经参观了各个房间,跟瑾侯府自然没得比,但比起百姓家已经奢华许多。[] 凤轻也不是不容易满足的人,满意了便点点头:“我挺喜欢的,对了,陌王府设在哪儿?” 连受封宴都拒绝参加,却关心陌王府设在哪儿?她还真是自相矛盾。 轩辕拓暗暗一笑,指了指东南方向:“过一条街就到了,不远。” 凤轻点了点头,又问:“那......医者会,你也会出席?” “医者会汇聚了天下所有医术精湛者,我自然首当其冲。”轩辕拓如实回答。 想着他是志同道合的男闺蜜,凤轻欣喜一笑:“那改天有空,我们交流一下医术。” 这算是主动示好? 多年前的矛盾,经岁月蹉跎,她都不计较了吧? 这么一想,轩辕拓开怀一笑:“不必改日,就今日吧!父皇将你的课程设在午后,我先送你去瑾侯府,酉时再去接你回陌王府。” 回? 说得好像陌王府才是她的家。 凤轻无奈一笑,只当他是口误并没有纠正,欣然点头:“好!” 三郡主府的陈设、布置都是按着凤府湘竹苑来的,卧房依旧取用湘竹苑的名字,以免凤轻适应不了新环境。 皇帝吩咐,乔迁之喜定在明日。为了不影响凤轻学医,今日任何人不许打扰,所以无人来贺,三郡主府也得以安宁一日。 皓瑜阁中,楚瑜专心做完五道菜肴,才听说凤轻已经迁居。 骞敬站在一旁,微微屈身回话:“皇上圣旨,由陌王爷主持迁居。” “让陌王主持?”楚瑜双眉一紧,冷峻的脸庞拢上一抹厉色,任谁看了都觉得阴森可怖。 感觉到主子的冷气场,骞敬不敢抬头,只是拘谨恭敬地站在一旁:“陌王爷与三郡主的往事并非秘密,皇上这么做,是不是想让三郡主念起旧事?” 旧事......不管她与他有什么旧事,如今的她只属于瑾侯府! 心里虽这么想,却不曾表露于色,楚瑜眉心微动,肃颜不改:“那又如何?” 骞敬隐隐担忧,语调低了一分:“三郡主的医术得了侯爷真传,皇上此举是想拉拢三郡主,以此除掉楚家!” “谁说她的医术得我真传?”楚瑜一个挑眉,不以为然。 骞敬有一刻的愣滞:“不是三郡主亲口说的吗?属下听得一字不漏,难道郡主撒谎了?” 楚瑜一笑,不置可否。 主仆相处多年,有些话不必细说,骞敬也能明白,随即又问:“陌王爷的医术亦是数一数二,难道三郡主的医术是跟他学的?” 楚瑜扬唇一笑,阴脸终于缓和了一分:“皇家的医术,皇帝不可能不认得。轻儿这丫头本事不小,只是这些年都藏着掖着,她的医术有些古怪,究竟是何人所授,本侯也无从知晓。” 正说着话,只听外头一阵通报:“侯爷,陌王爷送三郡主来学医了!” 一听陌王二字,楚瑜的脸色再次一阴,自后门离开厨房:“带三郡主去书房候着,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踏入瑾侯府!” 冷冷留下一句吩咐,楚瑜的身影消逝无踪。 骞敬躬身一应,正逢进门的二人,随即上前拦住轩辕拓:“陌王爷请留步,主子有吩咐,只留三郡主一人。” 离开几年,世道变了,竟连小小下人也敢下逐客令? 轩辕拓不屑一笑,伸手一点他的胸膛,趾高气昂地一句:“你算什么东西?” 见他要掐架,凤轻自然阻拦:“他是瑾侯的新护卫,名叫骞敬。这里毕竟是瑾侯府,你就别闹事了,回府等我吧!” 招了怒气,却顷刻原谅,这可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即便有她劝话,他依旧怒气冲冲,拿手一指骞敬的鼻子:“本王记住你了,等下到了阴曹地府,你也别忘了本王!” 说话间,自怀中取出一只金弹弓,作势就要伤人。 金弹弓危险,所有人闻之畏惧,骞敬亦是害怕,气势却不弱一分:“主子有吩咐,奴才也只是依命行事,还请王爷谅解!” “哼!”轩辕拓冷冷一哼,摆出姿势,将金弹弓一弹。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石子受了弹力,直直向骞敬的右眼打去。 骞敬躲闪不及,万分惊惧,本以为自己难逃一劫,没想到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石子被击落在地。 除了轩辕拓,两人都是松了一口气,转眸去看击落石子之人,正是楚瑜! 大人物出现了,轩辕拓也懂得收敛,收起弹弓,向他一笑:“多次拜访,总算得见瑾侯天颜。” 说着,上下一个打量:“似乎瘦了许多,这些年过得挺苦的?” 他的话多,楚瑜却只是冷冷一句:“闲杂人等,滚!” 说他?轩辕拓有一刻的恍惚,久久才反应过来,不服气地说道:“出外以前,咱们一起上学、一同学医,当年的情分都不作数了?” 他说的是同窗之情,楚瑜却露出一抹嫌弃:“真恶心!” 这有什么恶心?他想到哪里去了? 轩辕拓嘴角一抽,脸色霎时难看:“你这话什么意思?” 楚瑜一个挑眉:“还能什么意思?你跟平王、晋王他们的关系亦是不错,同睡同起,甚至穿同一条裤子,如今却都分道扬镳。怎么?情分都不作数了?” 明明是同窗之情,被他说来却令人反胃。 像是听出了什么,凤轻拖长了尾音,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哦......” 突然一声哦,令轩辕拓一吓。 四目一对,轩辕拓马上瞧出了端倪,这丫头,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正想说什么,却见楚瑜一个手势:“皇上圣旨,不许耽误三郡主学医,陌王请便!” 搬出了皇上圣旨,轩辕拓自然没了办法,二话不说地转头离开。 他刚刚回京,势力尚不稳固,若与楚瑜硬碰硬,只怕吃亏的是自己。毕竟楚家强大,楚瑜手握兵权,不可小觑! 目送他离去,凤轻才笑着一问:“原来他喜欢男子?” 第15章 吃醋的瑾侯 楚瑜呵呵一笑,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一切尽凭她想象。[] 要知道以前的她,对轩辕拓可谓无所不知,如今却连他对男女的喜好都忘了。 先前听清莹说她可能失忆了,楚瑜原还半信半疑,如今算是信了。 “先吃饭。”楚瑜一指灶台上的饭菜,亲手给她拿了一双筷子,却不见她接过,“不饿?” 凤轻凝了筷子一会儿,才抬眸看他,满眼的询问:“这些饭菜真是你做的?” 反正已经穿帮了,楚瑜也不瞒着,凛然点头:“是我做的。” 菜香四溢,凤轻一闻便饿了,顺手接过筷子一笑:“挺好吃的,以后我的午膳都由你负责了!” 被她一夸,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欣喜。 楚瑜不习惯表露于色,依旧冷着一张脸,只在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却笑不像笑,反倒令人害怕。 笑容被骞敬无意间捕捉,吓得他连连后退,主子要干什么坏事? 厨房设有餐桌,凤轻也不挑地,直接在厨房解决了午膳,吃着还不忘夸:“还是你的饭菜最香,比京城最大的饭馆还要香!” 京城最大的饭馆? 话落,只见主子的脸色瞬间阴沉,骞敬心里打鼓,暴风雨要来了! “你什么时候去过京城最大的饭馆?”楚瑜尽量让语气平和,脸色却已经分外难看。 凤轻一心饭菜,连吃相都顾不得,自然没有注意到:“就刚才,陌王送我过来之前。那里的饭菜也香,只是我尚在孕中、口味太挑,闻到就反胃。结果只在包厢里坐了一会儿,便空着肚子离开了。” 包厢......骞敬擦了一把冷汗,她还真敢说。 楚瑜依旧平和着语气,脸色却一沉到底:“你一个人在包厢里坐着?” “不是啊,跟陌王。”凤轻脱口而出,嘴里塞满了饭菜,也不耽误回话。 孤男寡女、青天白日、共处一室! 楚瑜的脸色更黑,长呼了一口气,像是在克制怒意。 暴风雨临近,骞敬更是害怕,一步步远离主子,不知何时已经退到门口。 冷气场越来越浓,凤轻后知后觉,停了筷子,抬眸看了一眼。 见他不悦,还以为是久等了,她连忙放下筷子,拍拍手站了起来:“行了,我吃饱了,咱们去书房吧!” 刚迈出一步便见他伸手过来,清冷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一百两。[.超多好看小说]” “啊?”凤轻还反应不及,瞧了瞧他的大手,给他一个不解的眼神。 此时此刻,楚瑜的脸上不见一点温柔,有的只是冷到骨子的严肃,语气更是冰冷至极:“午膳一共五道菜,一百两。” 午膳......居然要收费? “一百两?!”凤轻睁大双眼,惊愕地瞪着他,“你这全是素菜,一道就要二十两?比京城最好的厨师还要贵!” 楚瑜也不谦虚,冷冷甩了一句:“我是全天下最好的厨师!” 全天下?凤轻抬眸向上,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白眼:“自大狂!” 并非他自大,以他的厨艺,确实算得上最佳厨师。 被她一嘲,楚瑜也不气馁,反而更加张狂:“你不服气的话,就去找一个最佳厨师,若是比过了我,这顿我请!” 见他食指朝下一指,尽是不屑之意,凤轻也来了情绪:“别说最佳厨师,本郡主随便找一个都比你强!” 他们性子倒像,一样的不服输。 楚瑜暗暗冷笑,面上依旧是令人战栗的神情,语气沉稳而清冷,正如腊月寒风:“那就限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内找不到厨子,就交出一百两,不然我们官府见!” 话说得太快,居然脱口而出“随便”二字。 离开楚府一想,他的菜确实烧得很好,不油不腻、不咸不淡,还有一股别样的丝滑。真要找出一个比他强的厨师,简直难于上青天! 她一个现代灵魂,来到异世不过几日,除了楚瑜,认识的人没有几个。 沁贵妃靠不住,皇帝也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这么一想,就只能求助轩辕拓了。 他出外游历多年,算是见多识广的人,应该认识不少厨子吧? 这么一想,凤轻才来了信心,按着之前指认的路线,迅速往陌王府而去。 晚上要举办受封宴,陌王府上上下下都很忙碌,只有轩辕拓一人闲着,对着靶子正在练习金弹弓。 听说凤轻来了,轩辕拓还以为是误报,直到看见本人,才一惊一喜:“这么早就放学了?” 说起这个,凤轻便是一脸无奈:“还学什么呢?掐起来了!” 掐?轩辕拓一听一震,连忙上前,将她周身看了个遍:“他敢跟你掐架?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想着他喜好男子,即便被他周身打量,凤轻也没有不自在,自顾自地说着:“不是掐架,而是吵架。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吃了他五道菜,居然要收一百两银子。我哪里拿得出那么多?他就开了另一个条件,找出一个比他厉害的厨子!” 一听不是掐架,轩辕拓放心下来,再听厨子的事,便是一笑:“他这是故意为难你,我看你还是乖乖拿出一百两,早早平息了这事。” 凤轻听得一头雾水:“凭什么拿银子?你就坚信我找不出厨子?” 轩辕拓无奈一笑:“不只是你,全天下、包括我都找不出比他厉害的厨子。他的厨艺精湛,全天下无人能及,父皇亦是赞不绝口!” 这么神? 凤轻质疑一眼,自他眸中捕捉到一丝肯定,随即气馁:“那怎么办?我可拿不出一百两银子。” “凤国公家财万贯,竟连一百两也舍不得给你?”轩辕拓质疑一句,想着这是她的家事,外人不能多管,连忙改了话:“我这正好有一百两,你先拿去,让瑾侯爷别闹了,早些开始学习、早些结束!”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她都没有平白无故收过别人的银子,一时间尴尬起来:“那怎么好意思......” 他却固执,硬要塞进她手里:“拿着,咱们俩关系铁,不必客气!” 又推让了几番,凤轻才勉强接下银票,依旧难为情:“那就算是我借的,等我赚了钱马上还你!” 她既喜欢这么处理,轩辕拓自然点头应下:“好的。” 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凤轻拿着银票,一路小跑回了瑾侯府。 “一百两银子,给你!”猜到他在书房,凤轻直接跑了过来,将银票甩在桌上。 楚瑜略略一眼,将银票收了过来,随口一句:“从今以后,不要想着白吃我的菜!”说着,习惯性地看了看银票的落款。只见陌王府的红印,面色瞬间一黑,沉默了一刻,才冷冷补充:“一百两不够!” 明明说好是一百两,怎么又不够了? 都说伴君如伴虎,因为君王的情绪阴晴不定,怎么伴侯爷也一样? 凤轻脸色一沉,满脸堆着不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怎么出尔反尔呢?” 楚瑜放下银票,冷凝了她一眼,一分狠色随之闪过:“本侯只说过你要付一百两,若是陌王买本侯的菜,少了十万就不行!” 十万! 楚府的银子都是坑来的吧?他还真张得开嘴! 凤轻一个白眼,随即解释:“不是陌王买你的菜,这是我向他借的银子!” 故意强调一个借字,像是在疏离什么,在楚瑜听来却更加亲近:“借?本侯倒不知道陌王对女子也这么大方!” 不是借的,难道他以为是偷的? 一世英名,岂容他诋毁? 怒火蹭得袭上,凤轻将语调抬到最高,叫板道:“你可以不信我,但你不能侮辱我!” 他是吃醋,哪里是侮辱她? 楚瑜暗暗无奈,面色却一冷到底,慢慢将银票收入囊中:“不管怎么样,你还欠我一百两。官府就不见了,究竟怎么还,以后再慢慢想!” 这无赖,简直欺人太甚! 凤轻后槽牙一紧,恼得想打人。 不等她出手,楚瑜一句话搞定:“不想参加医者会了?” 果然是无赖......凤轻咬着牙,却什么气话都不能说,只能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您老好好想、慢慢想,想到了再跟我说,我先走了!” “慢着。”楚瑜冷声一唤,淡眸扫过身旁的书架,顿了顿才说:“圣旨让你学医,你敢抗旨不尊?限你两个时辰之内,将这些书都看完,再去皓瑜阁由我问话。” 两个时辰全看完? 凤轻先扫了书架一眼,只见尽是密密麻麻的医书,由不住惊愕:“开什么玩笑......” 话还没说完,楚瑜已经起身,快步离开了书房。 他前脚一走,凤轻马上开始抱怨:“开什么玩笑?我是孕妇,应该让我好好休息,没事看什么医书?抗旨不尊又怎么样,凭我是三郡主、凤府千金,皇帝还能杀了我?无赖,说好一百两又出尔反尔,还以医者会要挟,无赖至极!” 顺手拿下一本医书,转身走向书案,只见楚瑜站在门口,一脸阴色看着她:“骂够了没有?” 心猛地一跳,凤轻吓得差点没站稳,这个无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折回来了? 第16章 被嘲笑 “你似乎很喜欢骂我?”楚瑜一个挑眉,脸色又冷了一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想着医者会的请柬,凤轻只好挤出一个最好看的笑脸,故作无辜地看着他:“我喜欢尊敬你、敬佩你、拥护你,怎么会喜欢骂你呢?” 一通好话,说得她自己都反胃想吐,奈何无赖在前,只能忍下呕意:“我并不是骂你,而是骂一只没见过世面、出尔反尔、恶心至极的猪!” 原来在她心里,他就是一只一无是处的猪。 “这么说,是我错怪了你。”楚瑜扬唇想笑,却露出一分冷意,“那你在骂陌王?” 听懂了他的意思,凤轻只好应声点头,笑容谄媚:“是啊,我在骂陌王呢!” 这么一听,果然气顺了许多。 楚瑜再次扫过书柜,最后定睛在书案上:“你既喜欢骂,我就让你骂个够。书案上的百张宣纸都是新的,限你两个时辰内全部写满,只许写陌王的坏话。等放了学,我亲自拿去给陌王鉴赏!” 变态,居然想出这么损的招! 凤轻嘴角猛地一抽,一时间哭笑不得,小手指了指书柜:“又要看书又要骂人,两个时辰怎么够?” 见她无辜的样子,透着几分孩童的可爱,楚瑜浅浅一笑,淡淡抛下一句便离开:“今日先骂人,明日再看书。” 什么叫做今日先骂人?圣旨让她学医,他就是这么教授的?第一次碰到这么奇葩的老师! 凤轻没好气地一哼,朝他离去的方向吐了吐舌头,才提起案上的笔。 提笔的一刻,她也陷入苦恼:“认识陌王才几天,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根本不了解他,让我怎么骂人?” 想着轩辕拓的五官、身形,她根本一句话也骂不出来。 两个时辰内要写完百张宣纸,若再耽误时间,肯定完成不了。(.) 完成不了的后果是什么?医者会、恶心的药膳? 那个变态怪招太多,只怕又有新法子折磨她! 这么一想,她更加着急,想着楚瑜的所作所为,突然一肚子怨气。 两个时辰说快也快,凤轻停笔的一刻,楚瑜正好迈进书房:“写好了?” 按说她失了忆,应该不记得与陌王的点点滴滴。他不奢望她写满百张宣纸,反倒希望她一张也写不出来,正好证明她已经将往事忘得一干二净。 正想着,只见书案上的白纸黑字,她还真把百张宣纸都写满了! 短短几日,她对他竟这么了解?是往事难忘、还是旧情不改?他们已经那么亲密,她还是想着轩辕拓么? 越往越深想,楚瑜的脸色越发难看,随手拿起宣纸一看,只一眼便笑了:“你在骂谁?” 问罢,从中抽出几张宣纸,一字一句看了下来。 这丫头,整整骂了他百张宣纸,除了把大名改成陌王,字里行间没有一点轩辕拓的影子。 明明被骂了,楚瑜却笑得合不拢嘴。 这下把凤轻看愣了,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她骂的不是陌王而是他,难道他没看出来? 不对呀,他应该看出来了。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要笑呢? 凤轻挠挠脑袋,一脸不解地看着他:“自然在骂陌王,看不出来吗?” 楚瑜无奈一笑,将百张宣纸全部浏览一遍,笑意更浓:“我竟不知道你这么讨厌陌王?” 不是讨厌陌王,而是讨厌他…… 暗暗想着,凤轻并没有宣之于口,只是勉强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很讨厌,谁让他那么变态呢……” 变态这个词不好听,最初听到时他只觉得恼怒。 可慢慢相处,不知何时这个词变了味,如今已经成了他的专属。 如今再听,楚瑜只是欣然一笑:“我竟也不知你对他那么了解?” 哪里那么多不知、不知? 凤轻没了耐心,随口答了一句:“前几天同住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想不了解都难!” 说完,才意识到说漏了嘴,她连忙改口:“我了解他吗?我怎么不觉得?只是你的错觉罢了!” 楚瑜一笑,深眸一凝,落在她白皙无瑕的小脸上:“以前的事,你都忘了吧?” “啊?什么事?”凤轻不明所以,眨眨眼表示不解。 楚瑜放下宣纸,近前一步,俯下身子与她四目相对。 又是那张倾城而冷峻的脸,拥有令男人嫉妒、女人着迷的完美五官,凤轻只觉小脸一烫,马上后退一步:“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 楚瑜也是嘴毒:“美女见得很多,你这样的丑女倒是第一次见!” 又说她丑! 凤轻哼了一声,也不示弱:“你这样的瞎子,本郡主也是第一次见!” 明明长着一张迷死人的脸,他却次次诋毁,是不是眼神有问题? 可惜她不是眼科大夫,不然一定替他治治眼病! 见她嘀咕的小嘴还在骂人,楚瑜挑眉一笑:“还没骂够?”说着伸手书案,想给她拿笔。 凤轻一惊,连忙拦住他的大手。他一瞧,向她一笑:“骂够了?” 两人凝了一会儿,凤轻才耷拉了脸:“手酸了......” 这么说来还没骂够? 见她的样子俏皮可爱,楚瑜也没再为难,微微扬唇一笑:“我让侍女备了汤泉沐浴,让清莹带你去浴室吧!” 离晚膳时辰还有一会儿,沐浴一番也好。 没想到他还挺周到,连沐浴都备好了,凤轻戾气一去,会心一笑:“多谢了。” “嗯。”他的笑意浅浅,若潘安美貌,应答简短,却足以迷死所有女人。 这个男人虽然变态、嘴毒,但认真的时候还是很有魅力的,特别是这一刻,就像对妻子无微不至的丈夫。 不管是哪一类型的女子,都无法抗拒体贴细心的男子,凤轻也是一样。 依依一眼,凤轻才跟着清莹离开,到了东南角的浴室。 刚踏进浴室,眼前便是一片云雾弥漫,云雾间设了一方不大不小的浴池,池边站着许多侍浴的下人。 见她进来,侍女们才开始忙活,按着顺序将药包放入浴池。 另有几个侍女上前,恭敬给她行礼:“三郡主福安,请郡主更衣!” 凤轻仍不能习惯被人伺候,挥手示意道:“留清莹一人就够了。” “是。”侍女们应了一声,有秩序地退了下去。 药味在浴池中散开,中药的气味并不难闻,凤轻只嗅了几下,便大概猜到了是什么药。 清莹自然辨不出,只是先前听主子讲过,所以一笑:“侯爷对郡主细心,怕郡主服药太苦,特意改了药浴安胎。” 浴池中的药包,确实都是安胎药。 凤轻依言一笑,带着一些难为情:“多嘴,是不是安胎药,我还能闻不出来么?” 清莹亦是一笑:“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羡慕郡主找到了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说着,替主子卸去衣物,借着放置衣物的理由离开了浴室。 凤轻并没有在意,自顾自地下了浴池,合上双眼,享受于一片温暖之中。 也不知二十一世纪是什么情况,市中心医院有没有因为她的失踪而慌张,几个要好的同事是否担心她。 想着想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却不见清莹回来。 这丫头,今日的动作分外慢! 凤轻暗暗抱怨一句,便听见身后一阵脚步声,睁眼转后一看,笑言道:“改天给你吃几只兔子,补补速......” 话说到一半顿住,只见进门之人,一身白玉浴衣裹着健实的身材,高大魁梧全然没有小女子的娇意。 “你......”凤轻一阵惊愕,看了来人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连忙挡住前胸,“你这流氓,你进来干什么?!” 见她羞红的双颊,楚瑜的笑容平静而清冷:“挡什么,有肉吗?” 人身攻击如当头一棒,敲得凤轻羞愤不已:“没肉就不能挡了?本郡主不愿意给你看!” 楚瑜不屑一笑:“早被我看光了,这时候才知道羞耻,是不是太迟了?” 说话间,靠近一步。 凤轻一惊,连忙退了一步,与他拉开一段安全的距离:“你干什么?不许动!” 黄昏近夜、孤男寡女,一人赤身、一人穿着浴衣,这个画面怎么好像在某个片子里看过? 又是这么慌乱的神情,映入楚瑜眼中,只觉有趣,玩味地再次走近:“你怕了?” 怕? 虚荣心被击中,凤轻硬着头皮摇摇头:“我有什么好怕的?你才怕,怕孩子没了,断子绝孙!” 一听“断子绝孙”,楚瑜的脸色一黑,语气随之一冷:“你就不能换个词?” “后继无人。”她的反应倒快,他的脸色却又黑了一分,方才的兴致被冷水全部浇灭,“你想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着,打量她一眼,故作嫌弃地啧啧几声:“面黄肌瘦、身材扁平,除了那次意外,我不至于再犯错!” 什么意思?她有这么差吗? 虚荣心再次被击中,凤轻松了手,露出一片春色,不服气地高喊:“你丫的瞎了吗?本郡主什么时候面黄肌瘦、身材扁平了?!” 楚瑜唇际勾起一丝不屑,顺手将浴衣一解,挑眉一笑:“比比谁大?” 第17章 差点失控 咫尺之距,只见两块健美的胸肌,与八块腹肌相邻,无愧型男二字。(.好看的小说棉花糖不管哪个女子见了,都会为之惊呼,身材实在太棒了! 凤轻吓懵了一刻,回神过来,才遮住自己的身子:“你这变态,谁让你脱了,快穿上!”说着,想从浴池离开,奈何找不到浴巾,只能乖乖待在池中。 不得不说,与他的胸肌相比,她确实算得上身材扁平。 唉,这么一个极品美男、型男,能文善武还会做饭,怎么就配了她? 一般女子都会为之欣喜,凤轻却是一心苦恼:“我为什么要怀上你的孩子......” 嘀咕声小,楚瑜并没有听见,自顾自地脱去浴衣,轻手轻脚地下了浴池。 感觉到靠近的气息,凤轻更是一吓,连忙躲开几步:“你别非礼我!” 非礼?楚瑜上下一个打量,不屑一笑:“自作多情。” 孤男寡女,同在一个浴池洗澡,叫她怎么能不想歪? 凤轻试探一眼,确认他没有那个意思,才稍稍放松:“那你什么意思?” 见她眼神防备,一脸惊恐,楚瑜脸一黑:“能不能别把我想得那么龌龊?咱们只做过一次,还是你主动引惑,我从来没说过对你感兴趣。” 字字痛击她的虚荣心,凤轻脸色一沉,就算真的不感兴趣,也不能直说吧?嘴毒的变态! 想着,她努努嘴:“我没有多想,这不是问你什么意思嘛!” 与一池温暖相比,他的脸色冷若寒冰,不肃而威:“没什么意思,过来给你按摩。” 按摩?她不解。 楚瑜却不多看一眼,伸手将她背了过去,轻抚上她的雪肩,这才解释:“药浴要配合着按摩,才能达到最佳的安胎效果,我信不过侍女的手艺,只好亲身上阵了。” 大手轻抚上的一刻,凤轻只觉全身麻酥,肩上的汗毛全部立了起来。只按了两下,她已经受不住,身子不由得一阵轻颤。 感觉到她身子的变化,楚瑜动作一顿,自心底袭上一股热流,不过很快压了回去。 记得一个多月前的那次亲密,亦是这样的热流,令他痴迷、兴奋,甚至疯狂。 那一次之后,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情动,没想到还是忍不住。[] 他自诩是个自控力很强的人,不会轻易对女子有异心,她却有一种本事,能令他卸下所有心防。这种奇妙的感觉,究竟是情动,还是心动? 一刻之间,热流袭上、压下无数次,折磨得他全身难受。 楚瑜面色更冷,似乎想用自己的清冷化解身上的火热,可惜无济于事。 “怎么了?”凤轻感觉到一丝不对,转头看了他一眼。 见她脸色平静,没有一丝情意,楚瑜眸色一深,一股怒意钻了出来:“你不知道怎么了?” 她应该知道吗? 如今的他,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冷寒,身子却烫得异常。又生气了? 凤轻不明所以,朝他眨了眨眼:“你身子不舒服?” 楚瑜轻轻一点头,眸子微微眯了眯:“你没有不舒服?” “我自然没有不舒服。”凤轻更加不解,如实答道。 这个女人,他为之情动,她却置身度外,仿佛事不关己。 他嘴上说自己不在乎,其实真正没有感情的是她! 如此想着,心里生出一分不平衡,楚瑜狠狠咬牙,紧紧抓住她的双肩:“你果真坦然?” 凤轻一吓,小身板一颤,下意识护住自己:“你干什么,放开我!” 占有了他的身体,还弄得他心神不宁,她倒好,这时候才知道守身如玉! 楚瑜眸色一沉,怒火中烧,狠狠在她唇上落了一吻:“这样还能坦然?” “嗯......”凤轻逃之不急,生生受了一吻,懵色之间不乏惊愕。 见她眸中仍无情意,楚瑜更是恼怒,对着她的红唇再次吻了下去。 “别......”凤轻一震,反应迅速地偏过头,顺利躲过他的吻。 她越是逃跑,他的亲近欲越浓,不放弃地再次吻过去。 “你别这样......”她再次躲开,吓得不敢呼吸,小脸一瞬涨得粉红。 “你别动!”楚瑜双眉一蹙,霸道地按住她的头,准确吻了上去。 正想深吻,外头突然响起一阵通报声:“侯爷,圣旨驾到!” 一听圣旨,楚瑜才恢复了理智,拿过浴巾的同时,迅速从浴池离开。 一直好奇男性的象征,如今就有现成的,凤轻下意识朝他看去,奈何他穿衣太快,什么也没看着。 注意到她的眼神,楚瑜嘴角一笑:“怎么?方才还故作矜持,现在就暴露本性了?” 一句被他揭穿,凤轻不由羞怒:“什么暴露本性,我做什么了吗?少污蔑人!” 楚瑜扯扯嘴角一笑:“装出的矜持,别扭得很!”说完,已经穿好衣裳,转身离开了浴室。 没过多久,清莹便拿着干净衣裳进来:“郡主,圣旨到了,奴婢伺候您穿衣吧!” 想起刚刚差点失控的一幕,凤轻小脸一红,不由生气:“你去哪儿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清莹难为情地一笑,小脸跟着一红:“奴婢看侯爷进来,自然避开了,不然打扰了两位主子,得了怪罪可怎么好?” 又说到主仆的地位上,凤轻也不好为难,只能轻轻一叹:“突然闯进来,真是吓死我了,还好圣旨来得及时。” 这么说,两位主子没有亲近? 想此,清莹的笑脸一耷,伺候穿衣亦是一脸委屈。 两位主子除了一个多月前的错乱,就没有再亲密过。一直分居的两人,短短几日便生了不少矛盾。 虽说孕中不能乱来,但必要的情调还是需要的。清莹暗暗一叹,两位主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陷入热恋呢? 桃花迟开,粉了瑾侯府的花园,不时有蜜蜂作响,圣旨便驾临于此。 楚瑜二人收拾了一番,才匆忙赶来,跪下接旨。 宣旨的并不是李佺,而是轩辕拓。 如今的轩辕拓,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请他来宣旨,可见这道圣旨的重要性。 “奉天承运,凌晟皇帝诏曰:瑾侯楚瑜......”轩辕拓一口气读完了圣旨,内容很简单,就是赐给楚瑜五位美妾。 谁都听得出来,这是轩辕拓向皇帝求来的圣旨,为的就是让楚瑜收收心,免得跟他抢女人。 圣旨一递,楚瑜却不伸手去接,反而冷了面色:“先前皇上赐婚,对方都惨遭杀害,请恕小侯无罪,不能接受圣上好意!” 猜到他会这么说,轩辕拓眼角一弯,给了他一个标准的微笑:“先前赐婚都是正室,这次是侍妾,不一样。父皇担心瑾侯府传宗接代的问题,只有三郡主一人不够,总要儿孙满堂才对!” 说着,试探一句:“三郡主以为呢?” 简短的六个字,都问到了两个男人的内心,两人一同期待,都希望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感觉到双方的压力,凤轻为难地左右一看,无奈一笑:“皇上给瑾侯纳妾,还问我的意见,似乎不妥吧?” 谁也不得罪的回答,两人亦是尴尬一笑。 一时间,花园陷入一片宁静。 不知静默了多久,楚瑜突然一个伸手,像是示意。 骞敬会意,自布包中取出百张宣纸,恭敬地交到主子手中。 “这是什么?”轩辕拓有些好奇。 凤轻首先认出百张宣纸,猜到他会交出来,连忙伸手阻拦:“你别乱来啊!”说着,向着轩辕拓敷衍一笑:“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只是我的涂鸦之作。” 原还不怎么好奇,一听是她的作品,轩辕拓干脆主动抢过。只看了一行,脸色已经十分难看,标准式微笑一去不复返:“呵呵!” 听他一阵冷笑,凤轻心里一慌,一种错综复杂的情绪袭上心头。 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在骂楚瑜吧? 这么想着,凤轻又放松下来,他别误会就好! 殊不知,即便他看出骂的是楚瑜,心底也一样难过。 他们很少有接触,短短几日,她便这么了解他? 轩辕拓强忍着心痛,低眸看了她一眼,暗自一叹:凤轻,你与他生子、与他暧昧不清,那我算什么? 目的得逞,楚瑜得意一笑,随手取回百张宣纸:“轻儿这么讨厌本侯,陌王可以放心了,还要给本侯纳妾么?” 言下之意很明确,她对他已经不能自拔,即便赐了美妾,也不能动摇心智! 轩辕拓是聪明人,自然听得明白,嘴角一抽,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跟我去一个地方。” 说话间想与她牵手,却被楚瑜抢先一步:“轻儿是本侯无名有实的妻子,不许任何男子靠近!” 故意强调“有实”,像是在炫耀什么,轩辕拓冷笑一声,迎上他那高傲的眸子:“怎么,瑾侯这么小气?” 楚瑜泰然反驳:“用一百两敷衍本侯,陌王就不小气?”说着,不屑一笑:“说来真可笑,偌大的陌王府竟只能出一百两?” 明知是激将法,轩辕拓还是奋不顾身地往里跳:“本王出十万两,你让出她,只需一炷香的工夫!” 第18章 谁是凶手 十万两...... 楚瑜嘴角一翘,瞧了瞧身边那个可爱俏皮的女人,不由质疑,这丫头值那么多银子? “两千万两银子,现付。[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楚瑜仗着身份优势,狮子大开口道。 两千万?凤轻暗暗一惊,下意识比了一个二的手势,难以想象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猜到他会大开口,轩辕拓并没有讶异,反而平和一笑:“十万已经是我五年的俸禄银子,两千万未免太过分了。” 楚瑜依言一笑:“一炷香的工夫就不过分?” 原来他想表达这个。 仿佛想到了什么,轩辕拓眸光一冷,语调一沉:“你忘了前几任未婚妻的事了?你若真的关心轻儿,最好不要缠着她!” 瞧着他自以为是的神情,楚瑜不屑一笑:“你怎么知道是我缠着她,说不定是她缠着我呢?” 听罢,凤轻一个白眼。 轩辕拓并没有注意,只一心劝道:“不管是谁缠着谁,只要跟你有感情瓜葛的人,最后都必死无疑!” 他越说越激动,凤轻也冷了脸,不满问道:“你诅咒我?” 没想到她会生气,轩辕拓一惊,连忙解释:“这是事实。谋害一案尚未查清,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他越是苦口婆心,凤轻越是生气:“那也不必诅咒我吧?她们死了,是她们运气不好,怎么能与我相提并论?你既不是我父亲,也不是我爷爷,凭什么主张我的婚事?” “我是担心你!”轩辕拓急得跳脚,想保护她一辈子,奈何她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诅咒她,就是他担心的方式? 凤轻笑容如嫣,却挥之不去一股冷意,轻佻讽刺道:“那还真是谢谢你的关心了,世上只有你最关心我,连天地都要被你感化了!”说着,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轩辕拓一脸冤屈,想拉住她,却被楚瑜拦住:“下次见她,两千万两银,不予还价。”说罢,向骞敬高声一句,“送客!” 骞敬应声,代替主子拦住去路,不卑不亢地一句:“陌王殿下,大门在这边,请。” “哼。”冷眼瞧着两人离开,轩辕拓若有所思,暗哼一声,才转出了大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像是看出了什么,骞敬微微蹙眉,却没有声张。 一路深思地回了弦音苑,见清莹闲着,凤轻这才问道:“方才又提起了皇上赐婚的事,你说他前几任未婚妻究竟是谁杀死的?” 每每提起这事总是瘆的慌,清莹脸色微白,语调也低了几分:“圣旨又赐婚了么?” 凤轻点点头,如实回答:“赐婚了,不过不是正妻,而是五位美妾。” 一听赐婚,清莹便是不悦:“侯爷只关心郡主一人,皇上何必捣这乱?五位侍妾都是名门之后?” 提起她们的身份,凤轻便是不屑一笑:“名门是名门,只不过身份卑微,五位不起眼的庶女罢了!” 按说庶女高攀不起,那些大臣却还拿她们搪塞。 这也不奇怪,楚瑜身负血案,谁肯把掌上明珠交出来? 虽说身份卑微,但毕竟是圣上赐婚,也算抬举了她们,清莹轻轻一叹:“等她们进了门,就要跟郡主争宠了。” 见她单纯,凤轻嗤笑一声:“你以为她们进得了门?” 明知主子的意思,清莹却还不肯相信:“郡主这是何意?” 想着那五人的下场,凤轻也不由颤栗:“意思还要我点明么?但凡是他的女人,都活不到进门。” 话落,只听外头一声通报:“三郡主不好了,尚书令的庶女七小姐吊死了!” 尚书令七小姐,正是五位侍妾之一。 此事早在预料之中,凤轻并没有惊讶,反而理所当然地一笑:“我说什么来着?” 距离上一件谋杀案已经过去大半年,时间冲淡了恐惧,如今再现杀害,清莹不由害怕:“这就开始了?” 凤轻却呵呵一笑:“有意思!” 死人有什么意思? 清莹压根笑不出来:“郡主还笑呢,哪日轮到郡主......”遇害二字还未出口,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连忙住嘴,“奴婢知罪。” 凤轻非但不介意,反而笑得轻松:“我已经遇害过一次了。” 遇害过?清莹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主子:“什么时候遇害的?怎么从没听人提起过呢?” “提起过,只是没死成,就没人将两件事合到一起。”想着那人的卑劣手段,凤轻扯扯嘴角,分外不屑,“几日前,我失足坠入醉心池,可不就是那人的杰作?那人手眼通天,早就得知我怀了楚瑜的孩子,一得空,便要除我而后快!” 说起醉心池一事,清莹才恍然大悟:“奴婢听说过醉心池一事,也确实没将两件事合到一起。原来那人早就生了害人之心,郡主看见凶手相貌了?” 这具身体的记忆全无,就算看见了也忘了,凤轻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对京师中人还算熟悉,你猜猜谁会是凶手?” 凶手必定在身边,不然不可能这么快作案。 清莹赞同地点头,随即开始思考:“其实奴婢早有猜想,那人只知杀害侯爷的未婚妻妾,必定是爱慕侯爷的人。尚书令嫡女四小姐,乃是凌晟第一美人,奴婢自小道消息听说,她倾慕侯爷许多年了,至今不嫁亦是为了侯爷!” 又是尚书令之女......五位美妾中,亦是尚书令的庶女先出事。 这样想来,尚书令四小姐最容易犯案。 凤轻暗暗想着,又问道:“我落入醉心池那日,四小姐可曾入宫?” 清莹先想了想,才答:“那日是太后娘娘的斋日,每逢斋日,那几个官家千金都要入宫陪伴。四小姐首当其冲,最得太后青睐,自然一整天都待在宫里。” 两次犯案,她都离现场不远,真是她的嫌疑最大? “那前几任未婚妻呢?她们死时,那位四小姐在哪儿?”凤轻又问道。 清莹微微一怔,无奈一笑:“奴婢不曾盯着四小姐的一举一动,哪里知道她在哪儿?” 谈话间,又是一阵通报声:“禀三郡主,奉常丞庶女九小姐没了!” 依旧是美妾中的一名。 接连死人,凤轻亦觉害怕,探究答案的心却不改:“奉常丞的府宅是不是离尚书令的府宅不远?” 清莹瞳仁一缩,露出几分恐惧:“奉常丞的府宅就在楚府附近,在尚书令府往楚府走的方向上......” 是吗? 这么说,凶手在往楚府走? 想至此处,紧接着一声通报:“三郡主,尚书令嫡女四小姐求见!” 这一声通报,恍若鬼门关的一阵钟声,吓得清莹立即躲到主子身后:“凶手来了,咱们不见吧?” 说曹操曹操到,岂有不见之理? “胆小鬼!”凤轻笑骂一句,顺了顺她的乌发,自长椅上起身,“请她大堂等候。” 吩咐罢,又转眸问向清莹,“对了,尚书令四小姐叫什么名字?许久不见,我都忘记了!” 早知她失忆了,清莹并没有多问,只是乖乖回答:“云千柔。” “好。”凤轻点头一应,示意她留下躲着,独自往大堂走去。 大堂离卧房隔着一条石子路,十几步的路程,转眼便到了大堂门口。 入眼便是一位妙龄女子,气质仙仙,一身绿衣亭亭玉立。眉目微颦而笑,端庄淑雅或是雍容华贵,皆配不上她的风姿。恍若天仙下凡不食人间烟火,连花儿也不禁羞愧,身边的侍女更是黯然失色。 “云小姐有何贵干?”凤轻先一步问好。 闻声,云千柔笑意全无,留在脸上的只有敌意:“贵干不敢当,只是提醒三郡主一句!” 凤轻嘴角一勾,给她一个轻蔑的笑容:“提醒什么?” “还要我明说么?”云千柔眸色一阴,睨了她一眼,才不耐烦地说道,“想必你也听说了,皇上赐给瑾侯爷的五位侍妾,如今已经死了三名。” 不是两名,而是三名?又有谁死了? 凤轻暗暗打鼓,面上却是泰然:“本郡主不曾听说,还是云小姐消息灵通,不知道的,还以为人是你杀的!” 试探之意明显,云千柔自然听得出来,随即一笑:“你想污蔑我,当心引火烧身!” 污蔑么?凤轻不以为然地一笑:“这么说来,谋杀案与你无关?” 云千柔冷哼一声:“自然无关。我只是好心提醒一句,离瑾侯爷远一些,不然一尸两命,后果不堪设想。” “瑜说了,他会无条件保护我。”凤轻有意无意地秀起恩爱,羞然一笑,仿佛刚刚坠入爱河的少女,“我相信瑜的本事!” 若凶手是她,那么激怒就是最快的办法。只有引她动手,才能揭开谋杀案这层神秘的面纱! 见她微怒,凤轻还不罢休,继续秀恩爱道:“瑜对我很好,不仅负责我的一日三餐,还嘘寒问暖、体贴周到。你别看他平时冷冷的,其实骨子里比任何男子都温柔,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就算是死也绝不离开他!” “是吗?”云千柔挑眉一笑,却没有一丝笑意,“那就等死吧!” 第19章 演戏太假 捕捉到她眸中的一分坚定,凤轻锁定视线,目光随之一黯:“凶手果然是你?” 明明是个废物,却非要装出办案高手的样子,云千柔只觉可笑:“三郡主,凡事都要讲证据!” 瞧着她趾高气昂的样子,像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凤轻也觉可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你若真是凶手,迟早我都会抓到证据,到时候新帐旧帐一起算!” 被人指认凶手的感觉并不好,云千柔阴着一张俏脸,冷冷凝视她一会儿,才悠然一句:“拭目以待。”说完,拂袖而去。 走到大堂门口,刚好撞上送饭的楚瑜,差点撒了汤水。 饭菜并不是楚瑜端着,而是骞敬效劳,见失礼于人,连忙躬身下来:“在下不知云小姐来了,差点碰着您,还望小姐恕罪。” 他的语气一贯清冷,正如他的主子。 云千柔只顾着自己的衣裳,一时没注意主仆二人,怒火攻心便是破口大骂:“恕罪,说得倒轻巧,你没长眼睛吗?本小姐穿的是御赐的衣裳,脏了坏了都要偿命的,你有几个脑袋?” 说话间抬眸一眼,这才认出骞敬,也看见了一直心心念念的他。 云千柔脸色一僵,整理衣裳的动作亦是一顿:“瑾……瑾侯爷……” 在心爱之人面前,她总展示高贵、优雅的一面,不曾想过今日会以泼妇模样示人。 丢脸倒是其次,他不会因为这般泼妇模样,而拒她于千里之外吧? 想着她微微低首露出一分伤悲,他原就拒人于千里之外…… 楚瑜冷着一张脸,不带一丝情绪地睨她一眼,便嫌恶地移开视线:“惹了云小姐的人要偿命,惹了本侯的人亦是没有好下场。” 简单一句,听得云千柔心肝一颤,惧色难以掩饰地表露出来:“我心情不好,若有冲撞瑾侯的地方,改日一定登门致歉。” 改日登门? 楚瑜黯着眸子如冰山寒冷,抓人的视线似一柄锋利的刀剑,随时都有可能杀人灭口。 云千柔脸色一白,连忙补充道:“我知道这里是瑾侯府,没有我嚣张的份。今日确实是我的错,明日一早带着一尊玉观音来,既给侯爷赔礼,也愿侯爷一生平安。(.无弹窗广告)” 边说边试探,注意到他的冷色微微缓和,云千柔才松懈一分,轻抚了抚受惊的心。 对于怕他的人,楚瑜早就见怪不怪,也不知客气地冷冷一句:“十尊玉观音、十对和田玉镯、十棵千年人参、十朵天山雪莲,明日辰时准时送到,耽误了一刻,你知道本侯的手段。” 要送这么多宝贝? 云千柔暗暗擦了一把冷汗,再难也只能应下来:“我知道了,多谢侯爷谅解。” 话虽说得好听,其实心里在积怨。都是凤轻害的,这笔账也算她头上! “不送。”楚瑜不冷不热地一句,昂首健步进入大堂,自始至终懒得多看她一眼。 骞敬跟随进入,将食盒放在桌上,恭敬一笑:“郡主请用。” 瞧了一眼云千柔,见她还没走远,凤轻干脆演起戏来,大胆地挽起楚瑜的胳膊:“瑜,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吗?” 楚瑜有一刻的错愕,见丫头一眼示意,才恍然一笑:“是啊,你的一日三餐都是我亲手做的。” 这话凤轻已经说过,但从他口中说出,又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云千柔顿足一刻,脸色阴沉到底。 看到她落寞的背影,凤轻得逞一笑,干脆靠在他的肩头撒娇起来:“瑜,你对我真好,咱们一辈子都不要分开,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好?” 这丫头,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口,也不怕恶心着人。 想着,骞敬已经被恶心得不行,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楚瑜嘴角一翘,示了她一丝嘲意,语气却还是温柔不已:“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明明是一语温柔,云千柔却觉得心如刀绞。她身为凌晟第一美人、才貌双全、单恋他七年,还比不上一个废物? 隔着老远,还能感觉到大堂中两人的恩爱,云千柔不耐烦地捂住耳朵,加快脚步离去。 多少次在梦里,她与心爱之人成婚生子,原以为美梦总有成真的时候,奈何现实如此残酷。 第一美人连一个废物都不如! 见她走远,凤轻才松了手,心里算计着激将法应该够火候了吧? 没等小手完全抽离,就被楚瑜颓然一抓,不知何时他的眸子已经冷若冰川。 凤轻只觉瘆人,吓得后退一步,奈何手被抓着,恐惧更增了一分:“干嘛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有必要锻炼一下你的演技。”楚瑜淡淡一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啊?”凤轻不解,正要说什么,他突然一吻,将她彻底吻懵。 占了便宜,他依旧一脸泰然,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既然要演,就要演得像一点,吻是最基本的吧?” “你变态啊!”凤轻这才惊觉,抽出小手猛地擦了擦嘴巴,一脸的绿色,“别变着法占便宜!” 什么叫吻是最基本的,那基本以上又是什么,这个变态安的什么心思? 见她不知所措,他这才一笑:“究竟是谁得了便宜?” 不等回答,楚瑜便拂袖离开,淡淡留下一句:“饭菜要趁热吃,饿了再找我。” 变态! 凤轻暗骂一句,冲着他离开的方向吐了吐舌头。 想起浴室发生的事,到现在还打冷战,若非圣旨来得及时,她肯定被吃干抹净了! 想起他留下的话,凤轻灵光一闪,突然一笑:“饿了再找他吗?呵呵,敢惹我,累死你!” 用了晚膳,凤轻便迫不及待地去了皓瑜阁。 正逢楚瑜下棋,他似乎对围棋很有研究,简单一个布阵便是深不可测。 凤轻看了一会儿才打断道:“我饿了。” 过于沉迷棋局,楚瑜吓得身子一震,随即看了她一眼,这丫头什么时候来的? 孕中更容易饿肚,他并没有生疑,马上放下棋局而起身:“要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凤轻暗暗得逞一笑,面上则是认真的思考:“吃豆腐吧,清淡一些。” “好。”楚瑜点头应声,快步去了厨房。没多久便做好了三道豆腐,亲自端了上来。 不得不赞叹他的厨艺,真正的色香味俱全,即便饱了肚子还是满满食欲。 凤轻暗暗感叹,面上则装出反胃的样子,连看一眼食物都难。 “没胃口?”楚瑜一半担忧,一半怀疑,“你真的饿了?” 凤轻一脸无辜地点点头,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我真的饿了,肚子叫个不停,不信你听。” 她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不能真听,只想着抓紧给她做吃的。 另换了三道清淡的菜,亲自端了上来。 凤轻依旧反胃难受,无力地摇摇头:“不行,清淡的菜不管用了,我想吃肉,最好是清淡的肉,清淡又不乏重口味。” 出了难题,楚瑜也没生疑,乖乖给她琢磨菜色。 这次过了很久,他才端了三道菜来。 配合她的清淡要求,肉都是过了油的,再加一点酸、一点辣,又符合了她的重口要求。 凤轻依旧没胃口,看一眼便是干呕不已:“我不要吃猪肉,给我做鸡肉,选一只嫩鸡,我要吃新杀的。” 有了要求,他自然乖乖执行,连抓鸡、杀鸡都是亲自动手的。 好不容易做了一道鸡汤,凤轻又不满意了:“鸽子蛋,我还是吃鸽子蛋吧,一定要做出三种花样。” 忙活半天,终于把鸽子蛋端了上来。 不出所料,凤轻一脸嫌弃:“一点油也没有,我吃不下。还有这一道油太重了,也吃不下,我还是吃鸭脖子吧。” “要新杀的鸭子?”楚瑜多问一句。 仗着身孕,凤轻肆无忌惮地提要求:“自然要新杀的鸭子,不然你给我吃僵尸肉啊?对了,你一定要亲手抓鸭、杀鸭,我信不过别人。” 楚瑜应声,又开始做鸭脖子。 好不容易做好了鸭脖子,凤轻又是干呕不已:“鸭脖子不放辣怎么吃?我不吃鸭脖子了,吃……” 就这样折腾了一整晚,凤轻还不知消停:“薏仁粥太单调,我还是吃红豆粥吧,酸甜苦辣咸都不行。” 红豆粥……楚瑜撑着困倦的双眼,像是看透了一切,咬着牙一笑:“好,马上给你熬红豆粥!” 下半夜,凤轻就已经躺在床上,做菜期间,睡得那一个香甜。楚瑜把菜端来,她只要随口几句,又可以翻身睡觉。 想着耍弄了变态,睡梦中都能笑醒。 她是睡够了,却累坏了楚瑜! 厨房又一番折腾,辰时未到,楚瑜端了一锅汤药回来:“起来吧,吃药了。” 吃药? 凤轻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地应答:“我又没病,吃什么药?” 话落,便是一股极难闻的中药味,被迫她清醒过来。 这种气味十分熟悉,就像那天的药膳…… 想着,一股呕意袭上,凤轻忍不住干呕起来。 见此,楚瑜连忙上前,轻拍了拍她的背:“看你害喜的严重,还说没病?快把药都喝了!” 第20章 治病风波 药味实在难闻,凤轻也顾不得分析是什么药,只一味排斥:“孕中害喜很正常,没必要吃药。[.超多好看小说]”说着,又忍不住干呕起来。 晨间害喜原就严重,他还端来这么难闻的东西,真是见了鬼了! 见她难受,楚瑜更是担心:“害喜确实正常,但像你这么严重就不一定正常了。昨晚上让你饿着了,喝了这药兴许能开胃。” 什么药既能开胃又能缓解害喜? 凤轻生了疑惑,这才细看汤药,越看越是恼怒,脸一黑嘴一努:“这是缓解害喜的药吗?你骗谁呢!” 果然瞒不过她。 楚瑜也不狡辩,指尖一点她的脑袋:“折腾一晚上,肯定是这里出了问题,喝了这药准好!” 什么意思?当她是精神病? 会了他的意,凤轻更加恼怒:“你以为我愿意折腾一晚上,还不是你的崽闹的?你的崽饿了就说我的脑子有问题,什么破逻辑!” 仗着身孕欺负人,她还有理了? 楚瑜脸一黑:“你敢说昨晚上的害喜不是装的?” “不是装的。”凤轻大义凛然,马上接上了话。 楚瑜冷笑一声:“脑子果然有问题,把药喝了!”说话间,捏住她的鼻子想要强行灌药。 感觉到他的怒意,凤轻先一步躲开,心下生了主意,马上建议道:“若要治愈我的病,还差几味药!” 丫头古灵精怪的,又不知生了什么心思。楚瑜淡眸一眼,将汤药搁在一边,一本正经地问道:“哪几味药?” 见他上钩,凤轻松了一口气,才继续道:“差了一味红花、一味桃仁、一味当归、一味赤芍。你也是医者,这几味药的用量就不用我细说了吧?” 这几味都是活血化瘀的良药,孕者切忌服用。 这算什么,威胁他? 眼见他的脸色一冷,凤轻却意犹未尽:“孕者无理取闹很正常,你若受不了,直接打了胎一了百了!” 这丫头实在调皮,调皮得令人忍不住想抽她! 楚瑜脸色一黑再黑,想着他比自己小几岁,才慢慢压抑下来:“这次就算了,以后不准耍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说完,吩咐门外的骞敬,“送三郡主回府!” 就这么算了?这可不像他的性格。 凤轻窃笑几声,有身孕就是好,连人人惧怕的阎王都可以随意欺负。 这时候想想,穿越到古代还是挺好的! 顺了气,连走路都是蹦哒蹦哒的,清莹见了,也跟着一笑:“郡主一晚上没回来,是不是跟侯爷在一起?” “是啊。”凤轻随口一答,笑容如阳光灿烂,到了卧房还消停不了。 误以为两位主子成了好事,清莹更是欣喜:“侯爷与郡主总算和好了,奴婢真心替郡主高兴!” 凤轻一边摆玩着花草,一边接话:“我是好了,他就不一定了,肯定累坏了!” 听着这么露骨的话,清莹羞涩一笑,捋了捋鬓角的乌发:“侯爷血气方刚的,累也就是一会儿的事,郡主应该陪着才对。” 为什么要陪着?凤轻不解地眨眨眼,不理会地继续摆玩花草:“他只知冷着一张脸,我才不要陪他。” 清莹一阵错愕:“郡主一夜未归,侯爷怎么还冷着一张脸呢?莫不是有了身孕,不能尽兴?” 凤轻更是不解:“什么不能尽兴?他被我耍了一个晚上,不冷着脸才怪!” 说起这事,她又是欢呼雀跃,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清莹一惊,更是错愕:“耍?郡主陪着侯爷,只是耍了他一个晚上?” 凤轻龇牙咧嘴,得意一笑:“我装作肚子饿了,让他给我做吃的,做了一晚上都不满意,害得他一晚未眠。第二天他才觉出不对,质问我是不是装的,冷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真是笑死我了!” 说着,又撇清责任道,“这事怪不得我,是他自己说饿了再找他的,我只是借坡下驴罢了。” 可以想像楚瑜被耍后的脸色,清莹越想越害怕,小身板不由发颤:“侯爷发觉不对之后,没计较什么?” 凤轻挑眉一笑,得意地摸了摸肚子:“这就是怀孕的好处了!” 清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 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以往有人惹了楚瑜,不说碎尸万段也要性命不保。瑾侯威严,谁也不敢招惹,而今竟也有克星了。 耍玩事罢,凤轻又想起昨日的三条性命,神情一改严肃:“对了,昨日幸存的两位侍妾是不是今日进门?” “明日。”说起这事,清莹亦是战栗,“吉时定在明日酉时三刻。唉,也不知她们能不能活过今日。” 打从下了圣旨,五位侍妾就受到了严密的保护,奈何凶手手段高明,依旧难逃一死。 古代就是这点不好,非要等到吉日吉时再入门,这不是故意给凶手制造犯案时间吗? 凤轻放下剪子,慢慢坐在太妃椅上,慵懒地半躺下去:“昨日派人盯着云千柔,情况如何?” 说起这事,清莹才想起这茬,连忙把情报交给主子:“这份情报一早就送来了,不料奴婢忙忘了,幸好有郡主提醒。” 接过情报一看,里头的内容很简单,云千柔并没有任何动向。 她有动向时,人就死了;现在没了动向,人就活得好好的,凶手可不就是她? 凤轻顺手烧毁了情报,在脑中将信息整理了一遍,才问道:“这几天晚上都有集市,云小姐竟不爱凑热闹?” 清莹想了想,才答:“云小姐素来不会错过集市,昨晚上没出门,似乎是病了。” 病了? 杀人杀得太多,总算遭报应了? 凤轻嘴角一挑:“她生了什么病?”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昨晚上云府召集了所有郎中,甚至请了宫中太医,依旧治不好云小姐的病。”清莹如实回答。 这么严重? 清莹顿了顿,才继续道:“今早上辰时,云府准备了一大箱宝物,全部运去了楚府,希望侯爷出面医治。” 那一堆宝物,除了楚瑜点明的几样,还外加了一些。 素闻云老爱女如命,如今算是见识了。 凤轻随手拿起一支步摇,闲来无事地把玩着,浅浅一笑:“楚瑜心高气傲,必定看不上那些宝物。” 清莹点头一笑:“郡主睿智,侯爷确实不屑一顾。也不知云小姐生了什么病,竟连宫中太医都治不好。” 肯定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小题大做罢了。 凤轻放下步摇而起身,自柜门之后取出药箱:“走吧,咱们去看看。” 清莹听罢一惊,连忙拉住主子:“郡主怀着身孕,还是小心一些吧?” “不碍事。”凤轻轻松一笑,还不忘安抚她,“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照顾不了自己?你放心跟着,我也会保护你的!” 话说得轻松,清莹却还担心。主子虽然没有过门,但也是侯爷的人,多少坏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呢! 一路担忧地到了尚书令府,还好一路平安,求见云千柔也十分顺利,并没有人为难。 正如外界传言,云千柔一脸憔悴地躺在床上,面上不见一分红润。但见凤轻来了,一瞬横眉怒目,惨白的脸愣是气红了:“爹,你放她进来做什么?!” 见女儿起身,云老连忙去扶:“是瑾侯爷让她来的,说是看了症状之后再对症下药。” 云千柔不屑一哼:“她懂什么?” 不等云老劝说,凤轻先一步下了逐客令:“楚府医术不传外,还请云大人回避。” 云老一听,自然答应:“劳三郡主费心,本官去正堂等候。”说罢,转身去了正堂。 目送他离开,凤轻顺手关了门,才上前把脉。 云千柔却不配合地一缩手:“你骗得了我爹,却骗不了我,侯爷根本没有让你来!” 她倒聪明!凤轻无谓一笑,摆了摆手:“管他有没有让我来,能治好你的病就行。” 云千柔依旧不配合:“你休想害我!” 又不是小孩了,还抗拒就医?凤轻嫌弃地一撇嘴,强行拉过她的手,凶道:“别动!” 听她凶了,云千柔更加激动,推拉着起身下了床:“你走,除了侯爷,谁都不许碰我!” 病了还这么大力,究竟是真病还是装病? 想着昨日的恩爱,云千柔怒气冲天,从推拉慢慢升级为干架。 “去死吧你!” “啊!” 第21章 深受污蔑 卧房窗外就是一片湖泊,抓住凤轻不会游泳的弱点,云千柔卯足了劲,一点点将她往窗外推去。 清莹瞧着一急,想上前劝架,不料一个失手帮着主子将云千柔推下了湖! 惊呼一声,马上引来了云府的人。 云老见之一惊,不问缘由便是怒目而对:“凤轻,你敢伤我女儿,我让你血债血偿!” 说话间狠狠一推,只听扑通一声,凤轻也落入湖中! 清莹又是一惊,不思片刻,也不顾自己会不会游泳,直接跳了下去。 “快救人!”云老高声吩咐。 那帮蠢护卫还不明所以:“老爷,救谁啊?” “自然是自家小姐!”云老恨铁不成钢。 话落,又是扑通一声,不知又是谁跳下了湖。 众人定睛一看,竟是楚瑜,他什么时候来的? 深蓝湖水若一块几经雕琢的蓝宝石,云府之景,属鸳鸯湖最有名。 一向温柔恬静的鸳鸯湖,今日却水波荡漾,连涟漪都是慌乱不已。 “救……救命……”云千柔拼命挣扎着,也不知拉住了什么,下意识靠了上去。 感觉到身后的力量,凤轻转眸一看,不由嗤笑:“你不会游泳啊?不会还推我!”说着,狠狠咬了她一口,迫使她双手松开,自顾自地朝岸上游去。 没游几下,便见云府的人纷纷跳入鸳鸯湖,凤轻生了玩心,又返回去找云千柔。 她依旧无助地扑腾着,有气无力地大声求救,原就惨白的小脸蛋,如今更是毫无血色。 “来。”凤轻主动抓住她,深吸了一口气又憋住,带着她潜入湖中。 “救……”云千柔还想求救,刚一张口便被湖水堵住,很快喝了一肚子湖水,难受得近乎没了意识。 连憋气也不会……凤轻一脸无奈,勉强替她捂住口鼻,熟练地往湖底游去。 抬头,便是一群外强中干的家丁,一边游着,一边打捞自家小姐。 统一制服中,似乎有一件不一样的衣服,如果凤轻没看错,那是宋锦的面料。 楚瑜? 他怎么来了? 凤轻玩心未泯,也不顾打捞的人,带着云千柔玩起了警察抓小偷的游戏。 家丁往左、她们便往右躲,直到憋不住气,才不舍地游上湖面。 楚瑜最先发现她,加快了速度向她而去。 见他游来,凤轻一个松手,顺手将云千柔一抛,又装作不会游泳的样子:“救命啊!” 家丁们顾不得她,一个个潜入水中,兴起几分水波,凤轻一个不小心,也喝了一口湖水。 “咳咳咳!”喉间的不适感立马传来,迫使凤轻重咳几声,身子不听使唤地沉了下去。 楚瑜及时游来,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转而向岸上游去。 “抓紧我,别松手!”重咳间,模模糊糊听得这么一句,不由想起醉心池溺水,他亦是这么一句。 只是那是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如今已经模糊不清。 凤轻最先得救,上了岸之后,家丁们才找到云千柔,跟着也上了岸。 见女儿面色苍白、手脚冰冷,云老心疼得不行,两团眼泪不停地在眼中打转:“郎中请来了没有?快把小姐扶进房间!” “是。”侍女们应声,慌忙不乱地将主子扶进房间。 凤轻故作昏厥,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暗暗冷哼:活该,谁让你做那么多亏心事! 郎中全部去了云千柔的房间,留下凤轻可怜兮兮的,也没人理会。 楚瑜担心不已,轻轻让她躺在草地上,想用指力逼出她腹中的湖水。正想用力,突然被她一拦,他吓了一跳,随即愣在一处:“你没昏厥?” “哪儿那么容易昏厥?”凤轻环顾四下,确定云府的人走光了,才拍拍屁股而起身,“本郡主水性好着呢!” 水性这个词,与她一向不搭。 楚瑜嗤笑一声,尽情地嘲笑道:“水性好,还会溺水于醉心池?” 这具身体确实不通水性,不然也不会溺死于醉心池。 她却不同,不仅精通水性,还拿过不少大奖。虽然跟专业选手没得比,但比起普通人,还是略胜一筹的。 懒得跟他争辩水性的事,凤轻颤了颤身子,不再逗留:“回去换衣服,着凉了就不好了!” 换衣服的工夫,云岚(云老)已经一纸御状,状告凤轻谋害人命! 巳时一刻,凤轻等人聚在帝青宫正殿,由轩辕权亲自主审此案。 又看到他的一脸奸诈,凤轻嫌恶地别过眸子,不情愿地跪了下来:“臣女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万岁!” “平身。”轩辕权一脸正色,手势示意宫人,依旧坚持着明君仁君的形象:“三郡主怀有身孕,赐座。” 坐定,轩辕权才拿出状纸,由李佺宣读了一遍,才问道:“三丫头,你有什么辩驳?” 凤轻也拿出一纸御状,双手奉上:“回皇上的话,臣女实在冤枉。明明是云大人联合其女谋害性命,还恶人先告状,这是臣女的状纸,请皇上过目,为臣女平冤!” “嗯。”轩辕权淡淡一应,由李佺接过状纸,再拿给他过目。 除了主审,还有几位陪审,分别是宗正丞、宗正少丞、廷尉丞和廷尉少丞。状纸过目罢,还要拿去给他们细看。 见状,云岚立即抱头痛哭,冤屈不言而喻:“皇上明察,若是微臣联合女儿谋害性命,怎会把柔儿也连累了?微臣就那么一个宝贝嫡女,疼爱还来不及,怎会伤了她?” 说着狠狠瞪向凤轻,拿手怒指道,“都是她不安好心,借口医病接近柔儿,狠心将她推入鸳鸯湖。推拉下,自己也不慎跌入湖中。她落水是罪有应得,柔儿性命堪忧是被人谋害啊!” 好一个罪有应得!明明是他一怒之下将她推入鸳鸯湖的,怎么到了他嘴里,就变成自己不慎跌入湖中呢? 什么叫做睁着眼睛说瞎话,如今可算见识了。 云岚语气低沉、哭声凄惨,任谁听了都会生出怜悯之心。 轩辕权亦是不例外,随即柔声安慰:“朕已经派了太医给柔儿医治,想来性命无忧,云爱卿宽心吧!” 得了安慰,仿佛占据了有利条件,云岚暗暗得意,面上还是可怜兮兮:“多谢皇上宽慰,臣不胜感激!” 回归案件本身,轩辕权又恢复了一脸正色:“云爱卿既说三丫头谋害性命,可有人证物证?” “回皇上的话,人证物证俱全。”云岚恭敬答道。 既然写了御状,这些自然准备妥当。 只听他拍掌示意,唤了几名云府侍女进来,俨然吩咐道:“将你们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如实地告诉皇上!” 凤轻冷眼看着,人证可以有,物证哪里来? 侍女们受了唆使,证词说得十分流利:“启禀皇上,奴婢是为三郡主引路的侍女。带着三郡主到了四小姐的房间,郡主便让奴婢退下了,不过奴婢没有走远,就在门口候着。隐隐约约,奴婢能听到郡主与小姐起了争执,郡主还威胁小姐说,若不按照她的意思行事,就杀了小姐!” “启禀皇上,奴婢是小姐的贴身侍女。郡主说楚家医术不传外,让奴婢们全部回避。奴婢也没走远,就候在卧房外头。主子们的争执声很大,推拉声亦是不小,就在奴婢们冲进去时,小姐被郡主推下了鸳鸯湖,郡主自己也不慎跌入湖中。” “奴婢听见小姐几经求饶,三郡主却还那么狠心,想要杀害小姐。请皇上为小姐做主,别逍遥了恶人、委屈了小姐!” 说罢,云岚呈上一包药材,并说明道:“这是三郡主亲手给柔儿抓的药,已由太医确认,里头参了鹤顶红等毒物,请皇上圣断!” 原来物证也可以捏造,凤轻暗暗一笑,外表慈祥和蔼的人往往藏着一颗黑心! “三丫头,你的人证物证呢?”轩辕权将药材放在一边,正色问道。 凤轻并没有捏造什么,只是按事实说话:“当时房中只有三人,臣女、云小姐和清莹。云小姐拒医,一怒之下想将臣女推下鸳鸯湖,臣女出于正当防卫,不慎让她跌入湖中。而后清莹一阵惊呼,引来了云府众人,云大人以为臣女不安好心,狠心将臣女也推了下去。” 说着,瞧了清莹一眼:“事情始末,清莹都看在眼里,她可以为臣女证明。” 话落,只听一声浑厚的大笑,云岚随即讽刺:“物证没有、人证不足,皇上岂会信你的一面之词?” 被他一笑,凤轻冷了脸:“我说的是事实,皇上是明君,自然会为我做主。” 陪审四人小声讨论了一番,接了云岚一个眼神,由宗正丞最先发言:“禀皇上,确如云大人所说,三郡主证据不全,不足以立案。” “启奏圣上,臣也以为云大人冤枉。大人只有一位嫡女,爱女如命,不可能拿她的性命开玩笑。姑娘之间推推拉拉很正常,若说云大人一怒之下将三郡主推入湖中,不由令人匪夷所思。”廷尉丞随后说道。 “诸如二位大人所说,臣完全赞同。云大人德高望重,不会做出冲动之事,倒是三郡主不懂事,有心无心地害了云小姐。”宗正少丞紧接着说道。 廷尉少丞亦是点头:“自醉心池溺水后,三郡主变得顽劣无礼,仗着皇上重视、凤国公宠溺便无法无天,甚至见罪于沁贵妃。云小姐受害一事人证物证俱全、无从抵赖,请皇上明断!” 都说事实胜于雄辩,这算什么? 在捏造面前,事实竟这般无力? 只见云岚阴阴一笑,凤轻义愤填膺:“臣女所说都是事实,请皇上三思而后行!” 轩辕权眸色一黯,瞧着她若有所思,顿了一会儿才判决道:“罪女凤轻预谋杀害云小姐,罪状成立。念其怀有身孕,也是无意为之,着减轻处罚。” 说着,一字一句那么沉重,“杖刑一百,交由廷尉院处理!” 凤轻一惊,下意识抚了抚小腹。 第22章 官官相护 杖刑一百,他想干什么? 四下一扫,有幸灾乐祸的、有无所谓的、有忧心忡忡的,却没有一人站出来替凤轻求情。 这根本不是处罚,只是想要清理她的小腹。 轩辕权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楚家与皇家有仇吗? 越想越是头痛,凤轻揉了揉太阳穴,抬眸对上云岚的眼睛:“云大人德高望重,不会伤害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吧?” 云岚眸子一转,不带一分怜悯,言语更是狠毒:“你这是想仗着身孕胡作非为?” 她胡作非为了吗?怎么就是仗着身孕了? 凤轻一个白眼,又转向龙座上的人,语气弱了一分:“我国国法有没有规定孕者减刑?” 说起国法,自然是宗正丞最了解,随即发言:“孕者辛苦,我国国法确实有规定,不能对其施刑。” 话落,便接到云岚一个怒目,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他连忙补充,“不过国法也有规定,若孕者犯罪太重,可以不予减刑。” 话圆回来了,云岚暗暗一笑,面上则是大义凛然:“国法公道,免得有的孕者,仗着身孕胡作非为。圣上公断,已经判决了此案,谁还有什么不服?” 这么一问,大殿顿时一片沉静,无人敢说一字不服。 他搬出皇上,凤轻自然不好反驳,不然见罪于圣上,又是一条大罪! 以往危难关头,楚瑜总是第一时间出现,这个时候怎么没动静了呢? 如此一想,凤轻暗暗一惊,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这般依赖他? 见她沉默,云岚嘴角划过一丝笑意,转向龙座建议道:“私下行刑,难免有所不公,臣以为应该当殿行刑!” 说话间,一个眼神示意。 陪审四人会意,连忙帮腔道:“云大人说得对。三郡主身份尊贵,廷尉院的下人身份卑微,尊卑有别,恐不敢行刑。” “宗正大人说得有理。凤府不乏仇家,若是遇上仇家行刑,下了太重的手,也是不公的。当殿行刑,由皇上亲自看着,既是三郡主的荣耀,也算公道了!”说话的正是廷尉丞。 曾听说过古代最屈辱的死法,那就是当街斩首。 当殿行刑与它有异曲同工之妙,于古代人而言,是一样的屈辱! 凤轻是现代人,自然管不得什么屈辱不屈辱,只是担心腹中胎儿。 仅仅几日,他们母子已经有了感情,不管为了自己、为了楚瑜还是为了孩子,她都有义务保护腹中胎儿。 想罢,只见轩辕权点点头,一声令下:“当殿行刑!” 行刑之人接到命令,有秩序地跑进大殿,几人熟练地摆好刑具,几人上前擒捕凤轻。 “别碰我!”凤轻一个冷眸,用力将他们挣开。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通报声:“沁贵妃娘娘到!” 又是这个沁贵妃! 凤轻嫌恶地别过眸子,杵在原地懒得行礼。 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沁贵妃快步而来,在侄女身边停住,依旧一脸担忧:“这是怎么回事?轻儿怀有身孕,怎么能行刑呢?” 说罢,才向龙座行礼,“臣妾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爱妃平身。”轩辕权虚扶一把,这才向她解释:“三丫头预谋杀害云爱卿之女,朕已经减了刑,判决杖刑一百。” 一听减了刑,沁贵妃又是一福:“臣妾谢过皇上隆恩。轻儿身为臣妾的侄女,还犯这样的错,臣妾实在痛心。但请皇上看在臣妾的面子上,再网开一面吧?” 她是来求情的? 想起醉心池一事,凤轻只觉恶心,太阳不可能打西边出来! 正想着,只听沁贵妃一个转折:“行刑之人都是男子,难免下手重些。臣妾肯定代替行刑,一来大义灭亲,还算公道;二来女子下手轻一些,免得轻儿受了伤害。” 好一个大义灭亲,敢情她不是来求情的,而是充当打手来了! 姑侄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怨,逼得她特地过来一趟,看她行刑还不满足,非要亲手打她? 想着这些,凤轻不由失笑。 轩辕权眼尖,立马问道:“三丫头,你笑什么?” 她笑什么? 一个个年过半百的长辈、前辈,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小女孩,不可笑么? 凤轻嘴角一抽,讽刺道:“姑姑用心良苦,臣女心感喜悦!” 轩辕权依言点头:“你姑姑确实很关心你,朕也十分感动。那就应了爱妃的要求,由爱妃代为行刑!” 圣旨落定,沁贵妃立时心花怒放,一个不小心差点表露出来,连忙换了一脸严肃:“臣妾谢过皇上隆恩。虽说轻儿是臣妾的侄女,但臣妾也不会姑息,一定公道行刑!” 好一顿火上浇油,真是她的好姑姑! 凤轻嗤笑一声,又讽刺道:“姑姑真是公道,侄儿望尘莫及!” 听出了她的话里有话,沁贵妃暗暗一笑,面上则是恨铁不成钢:“你还小,自然望尘莫及。” 明知道她小,还欺负得这么理所当然。 沁贵妃伸手,自刑者手中接过刑棍,冷然吩咐道:“将凤轻押上长凳。” “是。”刑者应声,齐齐上前。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通报声:“启禀皇上,凤世子求见!” 净来一些没有用的人,凤轻心觉无力,那个懦弱无能的哥哥,来了还不如不来呢! “不见。”轩辕权一声否决,凤泉连露脸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众人以为凤泉只能袖手旁观时,只见他手托圣旨,俨然走了进来。 “大胆!”轩辕权骤然大怒,拍案而起刚要发作,只见先皇圣旨,连忙跪了下来:“参见先父皇!” 沁贵妃一听,惊愕不已,跟着众人齐刷刷跪了下来:“给先帝爷见礼!” 先帝? 凤轻转眸一瞧,只见一道明黄色的圣旨,所用款式正是先帝的喜好。 真是大反转,懦弱的哥哥居然知道搬出先帝爷! 凤泉止步大殿,先是担忧地瞧了妹妹一眼,而后才打开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凌晟德帝诏曰:朕在位期间,凤家战功无数、不胜枚举,特赐免死免罪之权,由凤国公酌情授予,任何人不得有异议,钦此!” 宣罢,凤泉合上圣旨解释道:“这是先帝重病卧床时,亲笔书写并颁布的圣旨,当时皇上、贵妃等人都在场。爷爷听说轻儿有罪,特奉上圣旨,请皇上赦免罪责,从轻从宽处置。” 云岚等人脸色一黯,差点忘了凤国公握有先帝圣旨,这下好了,罚不成了! 凤轻则是得意一笑,穿越几日都没能见爷爷一面,原以为他只是个糟老头子,没想到还手握大权。 判决已定、突然要改,轩辕权只觉面子挂不住,左右一看才问道:“凤国公以为怎么处置,才算是从轻从宽?” 凤泉没有多想,只按着爷爷的吩咐回道:“轻儿怀有身孕,不能动辄用刑;云小姐受了伤害,也不能蒙受委屈。爷爷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以十万两白银做为慰藉,请云大人息怒。” 十万两白银,足够云府上上下下花上两三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云岚精光一闪,银子确实比杖刑有诱惑力。 陪审四人亦是一喜,原以为诬陷三郡主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没想到还可以分赃。 沁贵妃则是一脸不满,忍不住反驳道:“银钱来之不易,父王出手未免太大方了!” 有了先皇的圣旨,凤泉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直接回驳:“姑姑若是心疼爷爷,大可替爷爷出了这十万两白银!” 一听要大出血,沁贵妃立时安静,她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形势转变太快,轩辕权一时接受不了,只好问于云岚:“凤国公已经决定,云爱卿可有异议?” 有好处可得,他哪里还有异议? 再者说了,先皇圣旨写得很清楚,任何人不准有异议,他若反对,岂非不敬先皇? 云岚很快接话,即便心有不服,还是装作心服口服的样子:“凤国公判决明智,臣没有异议。” 陪审四人一听,齐声帮腔道:“臣亦无异议。” 瞧着五人一个鼻孔出气,凤轻不屑地撇撇嘴,总算见识了什么叫做官官相护! 大殿再次归于平静,轩辕权迟迟没有发话,像是不满意凤国公的决定。 凤泉见状,才想起爷爷另一个吩咐,连忙补充道:“前些日子皇上驾临凤府,看上了一幅百花争艳/图。爷爷听说御花园的鲜花都开了,特地奉上此图,为皇宫添彩,也愿皇上福寿安康!” 那幅百花争艳/图,是一位著名画家的真迹,价值万金。 轩辕权是爱画之人,打从此画出世便想收藏名下,没想到被凤国公抢先一步。惦记了这些年,总算得到了,轩辕权面色一改,恢复了平时的和善:“既然是先皇圣旨,朕也没有异议,你带三丫头回去吧!” “多谢皇上!”凤泉收好圣旨,深深一拜,才领着妹妹离开。 出了大殿,凤轻便是怒声抱怨:“他们官官相护,不讲事实只知捏造。还有那个贵妃姑姑,居然要亲自行刑,简直欺人太甚!” 第一次看见脾气暴躁的妹妹,凤泉四下一看,无奈一笑:“你小声一些,也不怕别人听到。” 凤轻却无法无天:“听到怎么了?官官相护、睁着眼睛说瞎话这种现象,总要有个正义之士纠正一下吧?还有那个姑姑,算什么亲戚,简直就是一只白眼狼,吃里扒外的东西!” 她受了气,心气不顺也是正常,凤泉理解地一笑:“你又不是初来乍到,官官相护、吃里扒外见得还少么?” 她怎么不是初来乍到呢? 看他的样子,早就习惯了这种生存环境。还有那些宫人,仿佛习惯了看好戏。 凤轻暗暗一叹,唉,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想着凤泉刚刚的表现,一改平时的懦弱,连贵妃都敢瞠目,凤轻不由刮目相看:“对了哥哥,你怎么想到搬出先帝爷的?爷爷的主意?” 第23章 回府见爷爷 提起这个,凤泉便是失落低首:“爷爷睿智无双,我望尘莫及。不过圣旨良策,并不是爷爷想到的,而是瑾侯爷。” 一听冤家的名字,凤轻笑颜一收,瞬间绿脸:“他倒聪明!” 妹妹的话似有讽刺之意,凤泉并没有在意,一本心思地继续道:“爷爷听说你出事,急得焦头烂额,幸而瑾侯爷及时到来,出了这道良策。” 他爱妹如命,突然要在妹妹面前夸赞别人,心里难免不好受,很快转了话题:“对了,爷爷说出宫之后,带你回府一趟。” 自从来了这个世界,还没回过凤府,好奇那个家长得什么样,凤轻欣然答应:“许久不见爷爷,我也想他了,那咱们快回去吧!” “嗯。”凤泉微笑以应,带着妹妹往宫门而去。 路经御花园,闻得一园芳香,凤轻下意识转眸看去,只见稀稀疏疏几位嫔妃。看过便略过,并没有上前打招呼。 绕过一堆假山,又穿过一片竹林,终于到了宫门口。 自正大门而出,只见一辆香楠木马车,其色不深不亮、浅黄略灰,淡雅文静、温润柔和。 楠木价值不菲,香楠木更是楠木中的极品,遇水便有阵阵雅香,一两重便是价值连城。 马车的装饰简单不失贵气,做工更是巧夺天工,一条金蛇盘旋而上,无不显示着凤家的财富与地位。 先前看了楚瑜的杉木马车,虽说香楠木的价值不如杉木,但在做工和装饰上,显然比杉木马车更加奢华。 凤轻好奇地左右一看,一脸惊愕:“这么贵重的马车停在路边,居然只有一个保镖?” 保镖?凤泉听得糊涂,不理解地一笑:“我的马车算不上贵重,不及你的马车一分。” 这是谦虚之词还是事实? 凤轻听罢一笑,四处一顿张望:“我的马车呢?” 见她俏皮可爱,凤泉亦是一笑:“爷爷听说你搬了郡主府,今日让收拾了东西,连带着楠木马车一同送去郡主府了。” 原来她用的也是楠木马车。 在现代时,她最喜欢的木头就是楠木,一直想用楠木做家具,奈何太贵买不起。 楠木家具的优点有许多,比如不易腐烂发霉,可谓百年不侵、千年不腐。冬天触之不凉,夏天触之不热,纹理细腻通直,不易开裂变形。最主要的,楠木的光泽度很强,上漆之后就如新生儿的皮肤般细腻光滑。 说起楠木,就是滔滔不绝的优点,凤轻想想又笑了,嘴里小声嘀咕着:“没想到我也能拥有一辆楠木马车!” 早知道凤家这么有钱,她就该分出一部分,将郡主府的家具全部换成楠木的。 想想那中式的风格,凤轻更是欣喜不已。 “什么事笑成这样?”凤泉望着妹妹一笑,几日不见,似乎开朗了许多。 想起妹妹住在瑾侯府,他又耷拉了脸,有些失落:“莫不是与瑾侯爷同住,心感喜悦,便忍不住笑了?” 好端端的,又提那个冤家! 凤轻笑颜一改,不悦地努努嘴:“跟他住有什么可高兴的?自恋自大、不可一世,天天想着捉弄我,没把我整死就谢天谢地了。我都搬出了,以后不准提他了!” 见妹妹不喜欢瑾侯,凤泉暗暗一喜,忍不住笑出声来:“不提不提,以后不提了!” 说着,定睛于她的小腹:“这几日过得怎么样,听说你害喜很严重?” 即便住在瑾侯府,凤国公等人还是会关注她,她的消息也会不时地传入凤府。 说起害喜,凤轻便是一脸疲倦:“是啊,害喜很严重。晨起时最难受,干呕不停,什么也呕不出来。” 凤泉随之一叹,眸中尽是心疼:“孕者总是辛苦,之前见长姊怀孕,也是这样难受的。” 长姊?他们还有个长姊吗? 是嫡女还是庶女? 凤轻暗暗疑惑,想了想,才变着法地问道:“爷爷与长姊的关系还好吧?” 说起这个,凤泉又是一叹,像是叹自己,又像是叹别人:“还是旧样。我与长姊都是母妃收养的子女,虽说入了嫡系,但始终比不得你。爷爷对我们总是冷冷淡淡的,只对你一人分外宠爱。” 顿了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又补充道,“爷爷是公道的,我也没有嫉妒你的意思,亲生与收养的孩子肯定是区别对待的,人之常情嘛!” 原来长姊也是收养的……凤轻边听边点头,见他不悦,笑着挽起他的胳膊:“爷爷不爱你们但我爱,哥哥放心,只要有我一口饭吃,绝不会饿着你们!” 她说得信誓旦旦,也说得稚气可爱,凤泉被逗得一笑,宠溺地一勾她的鼻子:“凤家财大业大,哪会饿着咱们?胡说八道。” 见他笑了,凤轻才松开胳膊,调皮地冲他吐了吐舌头:“我就喜欢胡说八道,哥哥能奈我何?” 凤泉无奈一笑,只觉如今的妹妹比以往更加惹人喜爱。 不知不觉,香楠木马车已经停在凤府门口,管家刘仁亲自迎接,一脸谄笑地行拜礼:“恭迎世子、三郡主回府!” 说罢,又向凤轻单独行了拜礼:“老奴恭贺郡主受封!” 见凤泉只是微笑点头,凤轻也没有说话,学着恬静为人。 刘仁并不惊奇,只是像平常一样迎接,自然地摆出请的手势:“老太爷已经在楠竹居等候多时,世子与郡主快过去吧。” “嗯。”凤泉淡淡一应,看了妹妹一眼,并没有揽住她,反而保持一段礼貌的距离,就像在马车上一样。 凤轻会意,与他并肩而走,一起向楠竹居而去。 凤府家门甚是气派,别说价值不菲的大门,光是门口立着的大石狮,都是能工巧匠经过数年雕刻的。 那么贵重的物品,随随便便摆在门口,入夜了也没人看着,就不怕被偷? 富人家的心理,果然是常人不能琢磨的。 进了正门,最先入眼的便是一方平静的湖泊。 高低不平的草地之中,嵌着湛蓝清澈的湖水,波光粼粼,于阳光之下宁静而美好。 草地间设了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西子湖三字。 湖如其名,胜似西子又胜过西子,恬静比她多一分、美貌于她俏几许。正应了那一句诗,淡妆浓抹总相宜。 走过西子湖、经过一条石子道、又绕过一片梅花林,便到了楠竹居,正是凤国公的住所。 见两位主子来了,下人们几经通报,才传入凤国公的耳朵。 进了楠竹居就像进了阎罗殿,凤泉正了正色,又整了整衣冠,躬身有礼地跨过门槛,深深一拜:“孙儿给爷爷请安,愿爷爷福寿百年、身子安康!” 较之凤轻,就没有那么多礼数了。像是到了自己的卧房,也不问好,便找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坐下。 凤泉见状一惊,连忙小声提醒:“轻儿,还没有请安行礼呢!” 凤轻一心喝茶,根本没听到他的话,还不忘与爷爷搭腔:“走了一路累死了,爷爷,这茶能喝吧?” 不仅坐了凤国公的正座,还喝了他专用的极品云雾茶。 妹妹的无礼,凤泉已经见了很多,却还不能适应,急忙替她求情:“妹妹确实累着了,爷爷由她休息一会儿吧?” 原以为凤国公是个慈祥和蔼的老头子,没想到只知板着一张脸,乍一看,确实跟阎王一模一样:“起开,没规没矩!” 说话间拐杖狠狠一打,却没有打在孙女身上,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即便如此,凤轻还是吓住了,下意识起身躲开,依旧没规没距:“疯老头你干嘛?” 什么?疯老头? 孙女一向懦弱无能,平时连爷爷都唤得很小声,今日居然敢大声唤他疯老头? 传闻醉心池一事后,丫头变得狂妄无礼,看来此事不假。 深怕爷爷动怒,凤泉惴惴不安,还是替妹妹开脱:“妹妹所谓疯,是指疯狂不羁,意在赞扬爷爷逍遥自在的性子,并非辱骂之意。爷爷睿智,必定听得懂轻儿的意思……” 话罢,凤轻愣住了,疯老头也能圆成赞扬,大才子啊! 凤国公显然吃这一套,听罢满意一笑,心情显然好了许多:“轻丫头的意思,我自然明白,属她最孝顺。” 说着,转向孙女,“这次御状案多亏了瑾侯爷襄助,你带一点礼物,替我好好谢谢他。” 带礼物给冤家?凤轻想也不想,便是不情愿:“要带你带,我没那闲工夫!” 话语狂妄,依旧没有一分礼数。 见爷爷又要发作,凤泉一惊,再次圆话:“轻儿的意思明确,此次瑾侯爷襄助,着实帮了凤府一个大忙,应该爷爷亲自感谢才更有诚意。只是轻儿疏忽了一点,爷爷位高权重,怎能为这事忙碌?不如由孙儿代劳,愿拜谢瑾侯爷大恩。” 提出“拜谢”大恩,还算有诚意,凤国公满意一点头:“你是凤府世子,代表凤府的身份,你去最合适。” 话虽然这么说,其实是不想累着孙女。从小到大,他都将孙女宠在手心,吃饭这种事都不舍得累着她,何况远去瑾侯府谢恩? 凤国公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随即一叹:“唉,人老了不中用了,刚睡了一觉又困了。轻丫头,你替我抓一些药,治一治我的瞌睡症。” 爷爷一向精神很好,今日怎么会突然困了? 凤泉暗暗生疑,主动替妹妹推脱:“轻儿学医时日尚短,还是请府上的郎中开方子吧?” 反正是自家爷爷,凤轻并没有生疑,反而大方应下:“只是治一治瞌睡症,学医时日尚短怎么了?包在我身上!” 阎王脸终于笑了一笑,凤国公宠溺地摸摸孙女的脑袋,拍了拍她的背:“你有信心,爷爷也信得过你。抓完药不必请郎中检查,直接煎了端来!” 笑话,她一代神医,抓的药还需要郎中检查? 这是凤轻的想法,凤泉却心里打鼓,老爷子究竟想干什么? 第24章 入夜惊梦 抓药、配药这种事既是凤轻的拿手绝活,她也乐在其中。 转去凤府的药房,几个小厮见了她,连忙下跪行礼。 凤轻还觉纳闷,按说这具身子懦弱无能,应该连下人都敢欺负才对,怎么还有人给她行礼? 殊不知性子转变的事情已经传开,连贵妃都敢不敬的人,这些小厮岂敢失礼? 像是看到了无常,小厮们行礼罢便恭敬地跟在后头,随时听候吩咐。 凤轻走到哪儿他们便跟到哪儿,深怕伺候不周,还是不小心挡了主子的路。 一次两次还能忍受,三次四次凤轻便怒了:“你们成心的是吧?” 头一次见主子发怒,小厮们着实一惊,又齐刷刷跪了下来:“奴才不敢!” 想来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凤轻收收脾气,无奈地挥了挥手:“没你们的事了,都下去吧。” 说着已经抓好了药,拿了捣药罐和棒子,一点一点地捣着。 “站住。”不知何时,凤国公已经站在药房门口,一脸阴色地堵着几位小厮。 小厮们一惊止步,又跪了下来:“老太爷福安!” 凤国公并不理会,而是望着孙女失望地摇摇头,依旧一脸阴沉,仿若鬼门关之后的一片恐怖,充斥着死亡意味。 这样的脸色,小厮们见过数次,却还是难掩恐惧,一个个把头深埋到底。 “爷爷不必亲自来,我一会儿给你送过去。”凤轻还没意识到暴风雨的来临,随口说得悠闲。 凤国公轻眸一眼,睨了睨捣药罐,随后一声令下:“来人,将这几名奴才拉下去,毒药赐死!” 无端听得一句“死”,既没有前因也没有后果,凤轻下意识阻拦,摸不着头脑地问道:“他们犯了什么错,你为什么要赐死他们?” 小厮们吓得面色惨白,个个磕头求饶:“老太爷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至于不敢什么,别说凤轻,就连他们自己都搞不清楚。 凤国公板着一张原就严肃的脸,双眉恼怒地挤在一块,双唇一抿,冷意不言而喻:“记住了轻丫头,日后有谁惹了你,都要让他付诸性命的代价。要知道凌晟是个战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狠毒!” 凌晟确实是个战场,官官相护、阴险毒辣、城府极深,三十六计无所不用其极。 想着,凤轻依旧不解:“这话我记住了,只是这几个下人招我惹我了,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见他不答,只是瞥了药柜一眼,凤轻不由一惊:“就因为他们挡了我的路,你就要杀他们?” 凤国公嘴角不屑一挑,将人命看作草芥:“连挡路都能忍耐,还怎么树立你的威严?你迈不出第一步,爷爷替你迈,来人,把这些奴才拉下去!” 家丁们应声而来,避开凤轻,将小厮们拉了出去。 深知凤国公不好惹,小厮们又是害怕又是冤枉:“老太爷饶命、三郡主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真的不敢了……” 任凭他们怎么求饶,凤国公都是一脸无谓,他一双血手早习惯了杀人。 凤轻自然受不了这种残暴,双眉纠结在一块,心慌地求情道:“他们没有挡着我的路,你没滥杀无辜,给祖上积点德吧!” 凤国公根本不屑:“凤家祖先,哪有拿他们积德的道理?” “那就当是给我的孩子积德。”凤轻不死心地求饶道。 凤国公却是固执:“我的曾孙,也没有拿他们积德的道理!” 还想说什么,立马被凤国公截断:“行了你不用说了,连这点胆识都没有么?” 滥杀无辜就是滥杀无辜,说什么胆识,找什么借口? 凤轻不敢苟同,也是固执:“就算他们犯了错,也不至于赐死。你把他们杀了,以后他们托梦来找我,我再来个盗汗滑胎……” “胡说八道!”凤国公嗔了一眼,随后家丁来报,“回老太爷的话,四名小厮已经毒药赐死。” 这么快? 凤轻听得心惊又心慌,来凤府不过两刻钟的工夫,竟就害死了四条活生生的人命! 较之,凤国公显得格外镇定,处理事情亦是游刃有余:“将他们的首级取下来,挂在西子湖旁的高粱上,以示众人。” “是。”家丁们应声而去,一切似乎理所当然,只有凤轻忍不住干呕,“你恶不恶心,毒死人就算了,还要恶心别人!” 原以为楚瑜的变态天下无双,没想到还有比他更变态的人,更糟心的是,那个更变态的人正是她的爷爷! 别人知晓楚瑜背负着谋杀案,都让自己的女儿敬而远之,只有凤国公,居然成其好事。 她早该想到自己有个变态的爷爷! 小厮的惨死余热未过,外头便有人通传:“老太爷,卫尉丞府上的五小姐和六小姐殁了。” 果然云千柔一醒,其余两位侍妾齐齐毙命! 凤轻暗暗沉思,凤国公则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当是听了一个笑话:“知道了。” 捣药罢,凤轻再一次净手,熟练地将中药捏成一个个药丸。 “好了?”凤国公主动问道。 凤轻这才回神,面无血色地点了点头:“是啊好了,爷爷用温水吞服吧?” “好。”凤国公嘴角一宽,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取过三粒药丸,依次用温水吞服。 吞服罢没过多久,果然精神百倍,凤国公欣然一笑:“没想到你才学了几日医术,便有这样的造诣,爷爷为你骄傲!” 刚死了几个小厮,又死了两位侍妾,凤轻想笑却笑不出来,只是比出一个僵硬的表情:“爷爷高兴就好。” “还是你最孝顺!”凤国公满意一笑,宠溺地抚摸着孙女的头发。 忙完药的事,便到了午膳的时辰。 回到湘竹苑用了午膳,凤轻便觉困倦不已,也不知是春困还是孕困,只顾倒在床上睡去。 凤府嫡系,统一用的都是楠木家具,只有湘竹苑独用梨花木。 并非不重视凤轻,只是让她独具一格,才显得凤府唯一嫡女的尊贵。 梨花木虽不如楠木值钱,却比楠木更加清新雅致。凤轻原是清雅之人,陪衬相得益彰,只可惜现在转了性子,一室的梨花木也显得有些突兀。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暗了。 今日的天格外黑,伸手不见五指,也不见一人掌灯。 “有人吗?来人!”凤轻开口唤道,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平静的神色一改紧张,哑巴了? 春夜一向凉爽,甚至有些冷意,今日却分外闷热,像是艳阳高照的夏日。 凤轻抚了抚心口,努力想要呼吸却越来越困难。 这是怎么回事?对了,梦境总是这样,她一定是被子盖过了头! 想罢伸手掀开被子,很快从梦境中走出,却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依旧是入夜的天,眼前四个房间,只有一间点着蜡烛。 “这是哪儿?”凤轻自问一句,下意识走向有烛光的房间,只见清莹安然坐着,耐心地绣着娟帕。 原来这里是郡主府。 凤轻紧张的心得以松懈一分,慢步向清莹走去,依旧想要开口说话:“绣什么呢?” 出乎意料,明明走出了梦境,却还发不出声音! 颓然间一阵雷声,烛光跟着一闪而熄灭,房间重新回归黑暗。 凤轻心一慌,马上起身逃跑。 她记得郡主府的大门方向,便按着记忆迅速跑去,想着离开了郡主府,一切都会结束了。 没想到大门改了方向,之前的大门位置,如今只是一道墙! “肯定又是梦!”凤轻一阵心悸,努力平缓紧张的心,慢慢合上了双眼。 再次睁开眼睛,她用了平生最大的力道,终于一切恢复平静,她还在湘竹苑的卧房。 卧房燃着四支蜡烛,像是在预示什么。凤轻瞧着一惊,脑中浮现刚刚的梦境,再次陷入恐慌。 仔细一瞧,才发现卧房变了。 除了大床之外,其余陈设都是四数。四扇窗、四杯茶、四个古董花瓶、四幅名人字画…… “啊!”余光瞥见窗外的影子,凤轻惊呼一声,转眸而去。 只见那个影子迅速而来,颓然停在窗上,一张僵硬而铁青的脸映入她的眼帘。 转眸他窗,又是一张惊恐万分的脸,苍白得不带一分血色。其后跟着数人,个个都是七窍流血,吓得凤轻差点呼吸不过来。 是梦吧?一定是梦吧? 不断提醒自己、宽慰自己,眼前的怪物却越来越多,像极了那五位侍妾、像极了那四个小厮! 怪物不断逼近,凤轻捂住双眼不敢再看,却好像拥有了透视眼,眼前的一切还是那么清晰。 不知被折磨了多久,随着凤轻一声惊呼,猛地睁开双眼。 “三郡主梦中盗汗,大有滑胎之险。”一位郎中打扮的人撤了把脉的工具,眉心微蹙地说道。 清莹听罢一惊:“郡主一向身子康健,何来盗汗滑胎一说?” “许是受了刺激、受了惊吓,心慌之症在梦中浮现,所以有了盗汗之状。”郎中一边回答,一边在案前书写药方。 “郡主醒了?”清莹后知后觉地一喜,一边给主子倒水,一边问向郎中,“郡主已经清醒,是不是说明脱离了危险?” 一听这话,郎中亦是一惊一喜,连忙上前查看情况。 又望闻问切了一番,郎中才有了确诊结果:“方才让姑娘看了,郡主下方有见红之兆,此事不容小视。虽说郡主醒了,危险还是有的。” 清莹喜色一改,更是担忧:“那怎么办?去楚府请瑾侯爷来医治么?” “听说瑾侯爷离京办事了,估摸着两日才回呢。”一旁侍女回应着。 借着她们说话的工夫,凤轻清醒了意志,慢慢从床上爬了起来,有气无力地问道:“我怎么了?” 说起这个,众人皆是一脸哀怨,只有清莹微微一笑:“只是盗汗之症,郎中说服几天药就没事了。” 听此,凤轻宽心一笑:“那就好。” 突然外头一阵骚动,一帮女人成群结队而来,在湘竹苑门口高呼:“凤轻,你给本夫人出来!” 第25章 离世谜案 有凤国公撑腰,谁敢公然叫板凤轻? 众人皆觉奇怪,替主子更了衣裳,跟着她走出湘竹苑。 只见乌泱泱一群人,有姨娘、庶女、老妈子和侍女,府宅中的女人一应俱全。 她们都是谁? 瞧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凤轻的脸上只有懵色。 考虑到主子的失忆症,清莹的介绍犹如雪中送炭:“正中那位是二姨娘,名叫高颖,管理一干庶系之人。位于二姨娘右手边的是三姨娘,左手边的是四姨娘,其后是她们的儿女,都是庶系子女,奴婢也没记住名字。” 原来是父亲燕王的侍妾和庶女们…… 古代的庶系,都这般趾高气昂吗? 凤轻看不过去,昂首挺胸,比她们更傲一分:“有屁快放!” 并非她任性无礼,树立威严是必要的,不然每个人都能欺负到她的头上。只是凤国公那所谓杀人立威的办法,她实在接受不了。 谁知声势镇压根本没有效果,她们非但不退一分,反而得寸进尺,由高颖带头道:“凤轻,你可知罪?” 好端端的,只是睡了一觉,她犯什么罪了? 想起云岚诬告的事,凤轻随即开脱:“云大人御状一事,皇上已经查清、爷爷也有了决定,此事不必再说。” 众人“唔”一声,瞬间讨论声一片。 “她是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装作不知道?” “这个废物想来没有什么消息,想来还不知道吧?” “若只是害了云小姐,一切都还好说,最坏的结果,凤国公也会护着她。只是这一次的错,犯了就不能挽回了!” 究竟是什么错?凤轻听得一头雾水,转向清莹一看。 她也是刚来不久,一来便是照顾主子,并没有听说其他。 庶女们继续讨论。 “可不是嘛,以往再大的错也有凤国公顶着,这回看她还怎么平安度过!” “凤国公都死了,也没人再护着她了!” 她的连音模糊,凤轻一时听不清,还以为听错了,随即问道:“你说什么?” 那人听此一笑,意识到自己表露了心声,连忙收了笑意,一转哀色:“你还不知道么?老太爷吃了你抓的药,没等享用午膳便轰然离世了。” 轰然离世? 她没听错吧? 白天还好好的人,怎么就轰然离世了呢? 凤轻再次转向清莹,向她确认自己耳朵无误。 只见清莹一脸惊愕,凤轻这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看向高颖:“二姨娘不会以为我预谋毒害爷爷吧?” “自然不是……”高颖说一半留一半,美眸深了几许,就连生气时亦是狐媚的。 听罢这话,凤轻松了一口气。 见状,高颖话锋一转,怒色又多了几分厉色:“本夫人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你也不是预谋毒害,而是已经毒害!不然你如何解释老太爷的轰然离世?今日除了早膳,老太爷什么也没吃。” 说着,旁人跟着帮腔:“老太爷剩了一些早膳,我已经派人去查,确认无毒无误。极品云雾茶都是老太爷亲手泡的,他不可能自己毒害自己。这么说来,就是凤轻心狠手毒!” 一人说罢,又有一人帮腔:“可不是嘛,查来查去,就是凤轻最可疑。真是令人寒心,老太爷对她关怀备至,居然养了一头白眼狼!” “老太爷曾经说过,凤府财产皆由三郡主继承,可近日似乎有所变卦。想来三郡主收到了风声,一怒之下便下了狠手。” “此话有理。” “此话有理……” 其余人点了点头,算是帮腔地说道。 好嘛,这么一会儿,不仅给她扣了一个屎盆子,连杀人动机都分析出来了。 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又不是律师专业毕业的,拿什么口才跟人比? 那疯老头怪不厚道,走了也不跟她说一声,剩下一摊烂摊子,越抹越黑! 这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白天还人人恭敬、不敢不从,入夜便是咄咄逼人、虎视眈眈。 没想到老爷子死了,府上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许你们污蔑轻儿!”凤泉一路小跑而来,喘匀了气,护在妹妹身前。 到头来,还是他最忠心、最护着她。 凤轻微微感动,想起他偶然的懦弱,又是无奈:“哥哥,到底是这么回事,好端端的,爷爷怎就离世了呢?” 说起这事,凤泉便是哀伤不已,低着头不敢看妹妹一眼:“轻儿,我对不住你!” 凤轻听懵了:“对不住什么?”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凤泉深呼吸了一口,才鼓足勇气说道:“爷爷离世都是我的错,是我怀恨在心、不安好意,趁着你捣药的空档,在药中下了毒……” “我捣药期间没有空档呀……”凤轻回得老老实实,只见他一个劲地使眼神。 突然明白了什么,难道他要顶罪? 她一个成年女子,哪需要哥哥的保护? 凤轻沉下面色,拂手轻轻推开他:“没有的事,哥哥不必瞎掰。”说着,瞧着高颖,大义凛然道:“我没有毒害爷爷、哥哥也没有毒害,我敢向天发誓问心无愧,二姨娘呢?” “发誓什么?”高颖有些心虚,只是顷刻,马上隐藏了起来。 凤轻面色坦然,竖起三指对着上天:“我敢向天发誓,绝对没有毒害爷爷之心,更没有毒害之行,否则让我名誉扫地、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说着,瞧高颖一个挑眉,“轮到你了,二姨娘?” 这算什么怪招? 众人皆是不理解,只有高颖心里清楚,真正做了亏心事的人不敢指天发誓。 正如高颖。 这些年,自她嫁入凤府,便派人盯着老爷子的一举一动。想着哪日逮着机会,便送老爷子上西天,如今终于得到了一个机会。 以往老爷子的膳食、茶点,都要经过严密的验毒,不得有一丝怠慢。 而今日不同,凤国公特许,凤轻抓的药不必检验。 听说了此事,高颖如获至宝,马上在药房安排了人,趁着凤轻不注意时下了毒药。 这就是小厮跟着凤轻的原因,一边扰乱她的心智,一边找机会下毒。 没想到凤轻会不耐烦地将小厮赶走,原以为计划失败,没想到凤国公及时出现,又吸引的她的注意。 一直到捏好药丸,凤轻都没发现其中毒物。 凤国公亦是毫不检查,想也不想便塞入口中。 老爷子固执,非要把所有财产留给唯一的嫡亲孙女,高颖不得不出此下策,一箭双雕。 原以为老爷子没了,对付凤轻便轻松了,没想到她出了这么一茬,突然当着众人的面发誓。 抬头望天,阴沉沉的似乎即将发怒,高颖有些心亏,三指怎么也举不起来。 久久不见她发誓,凤轻暗暗得意,随即一笑:“二姨娘不敢发誓,她才是罪魁祸首!” 高颖听罢一惊,连忙圆话:“我并不是不敢发誓,只是不想跟孩童嬉笑玩耍罢了。” 发誓这么严肃的事情,她居然定义为嬉笑玩耍? 刚要辩驳,又被高颖抢先一步:“你若觉得不公,大可请宗正丞和宗正少丞审理此案,本夫人身为姨娘之首,一定还老太爷一个公道。来人,将凤轻押去宗正院!” 宗正院审讯严格,哪里是千金小姐能待的地方? 凤泉再次护在其前,奋不顾身道:“我说了毒害爷爷的是我,无关轻儿的事,二姨娘何故咄咄逼人?” 这时,一位穿扮简单、年岁二十上下的女子小碎步急急而来:“发生什么事了?爷爷出什么事了?” 如果凤轻没猜错,这位就是他们的长姊。 说起爷爷,凤泉便是一脸绝望,低首之际泪水几乎挂出来:“爷爷中毒太深,轰然离世了。二姨娘以为轻儿下毒,逼着轻儿去宗正院接受审讯。” 虽不是亲生姐妹,凤菱还是向着凤轻:“爷爷最宠轻儿,轻儿亦是孝顺,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说罢,亦是低首轻泣,“早时请安,爷爷还精神得很,怎么就……” 什么?她说精神得很? 凤轻微微一怔,记得见疯老头时,明明看见他疲惫不堪,还说这几日都没有什么精神,早时又何来的精神头? 难道他是装的? 早时是装的、还是午时是装的,为什么要装呢? 这些也是凤泉怀疑的事,打从凤国公提出抓药时,他便满满疑心了。 原以为事情不会闹大,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是意料之外,所以他一时想不到好主意,只能替妹妹顶罪。 凤轻非但不领情,反而将他推开:“去就去,他宗正丞再官官相护,还敢杀了我这个准侯妃?你们也只管招惹我,等我翻过身来,要你们好看!” 搬出准侯妃的身份,楚瑜的冷冽、心狠手辣清晰在脑,高颖不由地身子一颤。想着楚瑜离京了,又卯足了底气:“你目无法纪、毒害长辈,哪还有资格做侯妃?瑾侯爷回京之日,便悔婚之时!” “禀夫人……”不远处传来一声通报声,一位小厮急急跑来,双手奉上一封书信,“这是奴才在老太爷床底下发现的,似乎是老太爷的遗书。” 高颖平声一应,接过遗书一看,随即哀声一叹:“老太爷自知中毒太深,无法救治,便写下了这封遗书。字里行间直指凶手,正是他最疼爱的孙女——凤轻!” 说着,将书信一甩,“你们自己看。” 凤轻准确一接,只见一堆草体字,实在认不出来,只好交给凤泉。 “确实是爷爷的笔迹。”凤泉隐隐不安,颤着声将书信读了一遍,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不可能,轻儿不可能毒害爷爷!” 这封书信并不是高颖准备的,起初收到时,她亦是意外。而后读了内容,老爷子竟误会孙女谋杀,高颖暗暗一笑,这真是天助我也。 有了书信,高颖的底气更足,一把抢过书信,交回小厮手中:“拿着这封书信去宗正院报案,杀害老太爷的真凶,我要她偿命!” 第26章 捉弄继母 高颖眼中微露凶光,故意将“偿命”二字说得十分沉重,叫人听着生寒,像是要她死无葬身之地一般。 凤轻眸子一动,目光一扫旁人,个个都是乐见其成的样子,非但没有站出来抱不平,而落井下石:“三姐姐才学无能、武艺不通,就指望着凤族的家产保全身份地位了,而今老太爷一句不传家产,她可不就起了贼心?” “老太爷的决定虽没有对外公布,但三姐姐肯定知晓。前些日子,我还看见老太爷请了三姐姐过去说话,说的估计就是家产的事。老太爷实在可怜,辛辛苦苦养大的孙女,疼在手心、宠在云端,最后还恩将仇报!” “这种毫无孝道、毫无人道的女子,留着也是祸害,请二姨娘做主,将她就地处决得了!” 有了三人的煽风点火,高颖更是义愤填膺:“杵着做什么,还不将凶手押去宗正院?!” 姨娘之首一声令下,马上就有凤府的家丁上前,不顾郡主或是三小姐的身份,就要抓凤轻归案。 真是世态炎凉、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这些本该巴结讨好她的家丁,只因为靠山一死,就全部偏向高颖,无视主仆尊卑。 凤泉双眼冒火,合着春夜的凉意,原就严肃的脸气得更加铁青:“二姨娘不要欺人太甚!” 什么叫做欺人太甚?常做这样的事,早就把它当做家常便饭,再平常不过。高颖嗤笑一声,伴着几分轻蔑:“怎么,懦夫也想反抗?” 最讨厌别人这么笑话他! 他是懦夫,却也是凤家养子,是有身份的人,也是对家族有贡献的人。同属凤家,难道不应该和睦相处,非要这样打打杀杀吗? “还不去抓?”高颖催促了一声,家丁们跟着加快脚步,纷纷朝凤轻而去。 凤轻并没有退却,也没有义愤填膺,只是淡眸一抬,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一心担忧妹妹,凤泉只好用上拳脚功夫。六个家丁,六招便全部撂倒,多一招嫌余、少一招不妙。 瞧着他的身手矫健,凤轻微微一怔,没想到懦弱哥哥也有强悍的一面。 拳脚一收,凤泉的脸色更加严肃,平视二姨娘一眼,冒火的眼睛好似一把锋利刀剑:“有我在,谁也不准伤害轻儿!” “哟,懦夫也有抗争的时候?” “老太爷在的时候,不见他强出头,这时候倒情深意切起来。” “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兄妹相恋、遗臭万年呢!” “谁不知道他们不是亲生兄妹?世子哥哥爱慕三姐姐多年,以前都不敢表露,莫不是见老太爷死了,便想趁火打劫?” 姨娘、庶女们又议论起来,有的掩嘴轻笑、有的撇嘴嫌弃,各式各样的神情应有尽有。 凤泉面色一白,眸中怒意充盈:“本世子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龌龊!” “那你是怎么想的?”一位庶女挑衅道。 “你不想娶三姐姐过门?”另一位庶女跟着挑衅。 听着这些没羞没臊的话,凤轻这个现代人都有些接受不了,难以想象他们居然是一家人。 凤泉被问得一时语塞,转而看了妹妹一眼,依旧是那么遥不可及,由不得低下头去。 这一低头,庶女们又议论开来。 “看吧,我就说世子哥哥爱慕三姐姐多年。” “这件事还用你说,早在三姐姐落入醉心池那天,世子哥哥就说要娶她过门了。” “真恶心,明明是兄妹关系,还干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 我靠! 他们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她们凭什么左一句、右一句,肆意给他们扣上一个恶心的帽子? 凤轻忍无可忍,一拳过去,直接将那位庶女的嘴巴打肿:“叫你乱说,打烂你的嘴!” “啊!”那位庶女吃痛一喊,马上躲到高颖身后,委屈道,“娘,她敢打我,呜……” 见掌上明珠双唇红肿,好好的美貌就这么毁了,高颖怒发冲天,高声咆哮道:“凤轻,你胆敢仗势欺人,罪加一等!” 好意思说出仗势欺人四个字,究竟是谁仗势欺人? 凤菱实在听不下去,护在妹妹身前,抱不平道:“是你们先出言不敬,轻儿也是迫不得已才反击,何来罪加一等,我看只是欲加之罪!” “欲加之罪么?”高颖嘴角弯了弯,却不见一丝笑意,有的只是高高在上的傲然,出言清冷而狠毒,“凤菱、凤泉二人助纣为虐,罪同凤轻,一并送去宗正院!” 姐弟两同时一惊,互相一个对眼,并肩护好妹妹:“二姨娘心意已决,我姐弟也不好违抗,只是不准伤害妹妹,我姐弟俩如何发落、悉听尊便。” 话落,便有旁人小声提醒:“两日之内,瑾侯爷就要回京,到时候三郡主又有了另一个靠山。宗正院审讯需要时辰,还是尽早送去,免得夜长梦多。” 听罢,高颖狠了狠心,亲自上前去抓。 毕竟身份摆在那儿,姐弟俩深受古代封建教育,身为小辈,不能与长辈动手。 生生将姐弟俩分开,高颖玉手一伸,想要揪住凤轻的耳朵。 深怕妹妹受委屈,姐弟俩连忙上前阻止,高颖却是凶悍:“你们敢跟本夫人动手?!” 故意将“本夫人”三字说重,像是在强调什么。 姐弟俩动作一顿,互相看了看,都不敢动手。 凤轻可不会顾忌这些,见她得意一笑伸手而来,顺手抓住她的手狠狠一掰! 众人一惊,只听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紧随其后就是高颖惨痛的叫声。 这个废物真的变了? 要知道以前的她,连打骂一个下人都不敢,如今竟敢打骂姨娘,再怎么说姨娘也是半个亲娘呀。 先前听说废物变了,还以为是感受到了老太爷的宠,便仗势欺人。如今老太爷死了,她也该恢复原状了,没想到比之前更加嚣张。 掰裂了骨头,凤轻还不罢休,使劲抬了抬手,感觉到完全断裂的胳膊,却猛地一甩。 “啊!”高颖跟着力道一走,胳膊吃痛而无力,全身软瘫在凤轻脚下。 乍一看,这样的场景还有些凄凉。 一直叱咤风云、恃宠而骄的二姨娘,居然也有跪小辈的时候。 “凤轻,你胆敢伤我娘,我跟你拼了!”庶女之中冲出一位模样俏丽的女子,只是双唇红肿,说话声音亦是怪怪的。 一看就知道是个花拳绣腿,凤轻不屑一笑,顺势一脚将她绊倒在地,嗤笑道:“香肠嘴,你倒是拼呀!” 香肠嘴? 古代人听不懂现代词汇,只是觉得如今的画面搞笑,纷纷低笑起来。 这双母女仗着燕王宠爱,一直对她们呼来喝去、低看她们一眼。她们忌惮身份,不敢与之动手,如今可算有人替她们出了一口气。 见女儿摔得一脸黑灰,高颖又心疼又恼怒,想赏一个巴掌,奈何右手抬不起来,只能高声呵斥:“简直无法无天,毒死老太爷不算,还要谋害我们母女。凤轻,你罪名不小,等我禀明了先祖,直接处决了你!” 说她无法无天,凤轻便表现出无法无天的样子:“不必禀明先祖,有什么招数,只管使出来。等你们闹完了,我再替爷爷举办丧礼,以安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 高颖听得一笑:“佯装出孝顺的样子,不累么?杀了人又替他埋葬,跟贼喊捉贼有什么区别?” 说完,一声响亮而拉长的口哨,唤来了个个黑影杀手。 这帮杀手总共十二人,个个轻功高深且排列有序,一看就知道经过了专业训练。 真正的对手来了,凤轻才收了闲态,双眉一颦,微微严肃:“毒害爷爷还不够,还要杀害他最宠爱的孙女,二姨娘做到这个份上,真是令人发指。” “你怕了?”高颖一眼看穿,忍着痛意笑了出来。 只要不是长辈动手,姐弟俩都是誓死保护妹妹,见状便护在她身前:“伤轻儿者,死!” 一时间,气氛陷入紧张。 垂柳经夜风一拂,打一个地方飘浮摇动,月光下一看,仿若一位婀娜多姿的舞者,正跳着最擅长的舞蹈。可一看黑影,却阴森几分,微微一摆,就像梦中恶鬼。 如今的气氛,就像身在鬼门关,个个都是面色铁青。 凤轻左右一看,突然笑了:“一家人玩玩,都这么紧张干什么?放轻松放轻松,不就是一些杀手狗嘛!” 说话间,自怀中取出一包药粉,在杀手不经意间,迅速向他们一撒。 杀手们一惊,想要躲开却来不及了。 见他们中招,凤轻才笑着解释道:“动不动就死啊、杀啊,多血腥。这是我自制的痒粉,即便撒在衣裳上,也可以穿透其中,很快侵蚀五脏六腑,让你们从内而外的奇痒难忍。” 说着,向众人一笑,“本人不才,小小作品,逗姨娘、姐妹们一笑,希望你们不要见怪!” 话落,药性刚好发作。原本冷血冷酷的杀手,瞬间弱了下来,气势一去不复返,个个都在挠痒痒。 见这一幕,不少人忍不住笑了。 凤菱姐弟亦是哭笑不得,妹妹性子变了,也搞笑了许多。 只有高颖母女怒着一张脸,咬牙看了看杀手,又看了看凤轻,那凶恶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怎么,二姨娘和妹妹也要试试?”说着,凤轻伸手入怀,又取出一包痒粉。 高颖一见,马上弱了下来,求饶似地摆摆手,语气上却习惯性地狠毒:“凤轻,你若再敢伤我,我一定要你好看!” 还这么强硬! 凤轻撇了撇嘴,拆开黄纸,将药粉全部撒去,嘴上还不忘嘀咕:“叫你横,叫你横,看你还敢不敢横?” 众人都见识了痒粉的厉害,原都围在高颖附近看热闹,见痒粉洒来,纷纷躲开。 就连高颖的女儿凤芝亦是下意识一躲,有那么一刻,根本不顾生母的安危。 “啊、啊!凤轻,你……”话还没说完,痒粉便发挥了作用,高颖只能猛劲挠痒痒,白玉的身子很快留下道道红痕…… 第27章 英雄救美 “娘……”凤芝一声哭腔,想替母亲缓解一下痒意,又不敢碰她,只能转而吩咐,“快去请府上的郎中来。” 丫鬟应声,却被凤轻喊住:“这痒粉是我自制的,就算请来宫中太医,没看到痒粉、分析不出其中药材,也没法配置解药。”说着,一指胸口的口袋,“喏,解药就在这,想要就求我。” “欺人太甚。”凤芝咬着牙说道。 凤轻随即一笑,故作惊愕:“哦?你还知道欺人太甚这四个字,真是难得!” 听着她讽刺的夸赞,凤芝只有满心的愤恨,等爹爹回来,一定要她好看! “沁贵妃娘娘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尖细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正是美艳丰腴的沁贵妃凤琴。 她站在哪一头,谁都看得明白,凤芝见状一笑,带头上前行礼:“参见贵妃姑姑!” “参见贵妃娘娘。”众人跟着行礼。 沁贵妃虚扶一把,便见凤芝一脸委屈地上前,倒在她怀里边哭边说:“娘娘终于来了,三姐姐毒死了老太爷,如今还要杀害我们母女,您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什么叫做颠倒黑白,凤轻算是见识了。 看她可怜兮兮的,像是真的受了什么委屈,可惜只是个一肚子坏水的货。就这种人,遭天谴都绰绰有余! 之前一直住在侯府,这种古宅之间的斗争,她只看过没经历过。如今身临其境,仿佛小说成真,凤轻原以为自己会兴奋,却只觉恶心万分。 所谓封建,所谓古代的亲情,原来这般凉薄。 “莫哭,本宫一定替你做主。”凤琴轻轻安慰一番,才扫了一眼乱糟糟的杀手和奇痒难忍的高颖,随即面色一寒。 凤芝罢了哭,委屈的神情却一分不变:“幸而姑姑来得及时,不然娘亲就要羞辱死了。堂堂姨娘,居然被小辈玩弄于股掌。三姐姐说了,这是她自制的痒粉,除了她,没人能解毒。” 一听这话,凤琴连忙看向凤轻,一语命令,尽是贵妃的凤仪:“大逆不道,还不将解药交出来?” “我凭什么?”凤轻头一昂,连贵妃也不放在眼里,像是在说:我谁也不怕! 不听她的话,无疑让她当众下不了台,凤琴怒目而视,毫不客气地说道:“老太爷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可狂的?” 又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孬种! 凤国公在时,人人畏惧,巴结讨好一个小辈;凤国公刚去世,不急着给他埋葬,却等不急要斩草除根,这才叫亲人呀! 贵妃一声令下,四方隐卫纷纷现身,趁着凤轻三人不注意,成功擒住三人。 碍于君臣有别、贵妃身份,凤菱姐弟只能任其抓着,并不敢反抗。 凤轻可没有那么听话,挣扎着想要甩开隐卫,奈何他们武功高强、身强体壮,像牛一样推也推不动。 “凤轻拒捕,就地处决。”凤琴红唇一闭一张,语气冷冽无比,眸下没有丝毫亲情。 见状,高颖母女皆是会心一笑,总算可以出一口恶气了! 旁人亦是见风使舵,连忙拍起了贵妃的马屁:“娘娘英明,凤轻目无法纪、藐视长辈,罪该处死!” “娘娘是咱们凤府最尊贵的女子,行动做事自然英明。” “多亏娘娘驾临,不然凤轻气盛,我们还真拿她没办法。” 被人一夸,凤琴自然心花怒放,随即吩咐:“杀!” “是!”隐卫应声之际,迅速拔出腰间长剑。 凤菱姐弟一惊,下意识挣扎了一下,想去救妹妹却有心无力,只能喊道:“娘娘息怒,娘娘不要啊!” 贵妃没有命令,隐卫杀人动作不停,手起刀落之间,谁都以为凤轻就这么死了。 女子们胆小,都捂上了双眼。当她们睁开时,只见凤轻安然无恙,动手的隐卫反而断了呼吸,仰躺在地上。 不光众人,凤轻亦是一惊:“怎么回事?” “是皇族的血刃刀。”凤琴眼尖,一下子便认出了隐卫背上的兵器。 一听血刃刀,人人具是害怕,个个挨在一起,深怕被血刃刀夺命。 传说血刃刀是皇族第一兵器,十年前,因十六皇子极具天赋,皇帝正式确定了继承人,即陌王轩辕拓。 如今一看到血刃刀,便是见刀如见人,凤琴微微抬眸,眸中尽是嗔意:“几日不见,陌王心狠了不少。” “呵呵呵,彼此彼此。”轩辕拓轻笑一声,自假山后走了出来,首先定睛于凤轻身上,“没事吧?” 没想到是他救了她。 之前还生他的气,如今一柄血刃刀,刺得什么仇恨也没了,凤轻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轩辕拓明眸跟着一笑,转向贵妃时,笑意又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冷若冰箭:“贵妃似乎动了不该动的人!” 时过境迁,差点忘了他们俩也有一段回忆。 该死的,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人物给忘了? 凤琴暗暗苦恼,面上则是故作镇定:“轻儿犯了死罪,她杀了老太爷,本宫只是秉公处置罢了。” 见他手持血刃刀,杀人状态一分未改,凤琴边说边退,惧色难以隐藏。 自三年前最后一次动用血刃刀,他便雪藏了这一兵器,这么多年未曾动用,今日怎么突然拿出来了? 只为了这个废物? 凤琴眸色一深,若有所思地看了侄女一眼,不就是生得美一些、身材俏一些,怎么人人都护着她? “秉公处置?”轩辕拓眉目一飞,像是挑衅又像是警告,将血刃刀在眼前一划,“四年前,父皇命我手刃贪官,亦是秉公处置。” 明了他的意思,凤琴暗暗一震,身子一歪差点没站稳:“本宫警告你,本宫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人人可欺的小庶女了!” 轩辕拓轻笑一声,不客气地回道:“爬得再高,也改变不了庶女的事实。” “那你呢,你不也是庶子?”凤琴反击道。 提起陈年旧事,轩辕拓眸色一黑,不过很快恢复了笑意,冷冷提醒道:“本王的生母是当今皇后,何来庶子一说?” 谁都知道他的生母不是当今皇后,三年前也不知为何,生母死后,他竟认贼做母。 其中隐情,只有他知、皇后知,再无第二个人知晓。 凤轻没了记忆,听着只觉纳闷,是因为皇后不是元后而是继后,所以说他曾经是庶子吗? 若是如此,他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呢?生母飞上枝头,一改以前的卑微,应该为之高兴才对呀。 她并没有细想,而是不耐烦地问道:“姑姑到底杀不杀,不杀的话,我就去埋爷爷了!” 说得轻松,好像杀头、埋葬都不是一件严肃认真的事。 这样轻松的姿态,像极了他的行事作风。 看来她还是没忘,所谓夫唱妇随,她还是随着。轩辕拓暗暗一笑,顺势牵住她的手:“走,咱们一起去。” 凤轻下意识一躲,顺利避开他的手。 抬眸间,只见他一愣,微微有些尴尬。 未免气氛变冷,凤轻随即一笑,哥俩好地搭上他的肩膀,故作自然地牵引着他走:“一起吧!” 三年来第一次有了身体的触碰,因为她身子的变化,轩辕拓脸一红,突然像个害羞的大男孩。 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凤轻还觉纳闷:“你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一收羞涩,故意转向凤菱姐弟:“带他们一起走吧!” “嗯,还是你细心。”凤轻由心一笑,转而隐卫,便是一脸怒色,“还不放开,不长眼的东西!” 隐卫不敢自作主张,只能看向主子。 有魔王(陌王)在,凤琴也不敢杀人,只能暂时放弃,随即拂了拂手:“此事有待调查,等本宫调查完毕,再行审问犯人。” 皇家的人就是不同,一出手就解救了三人。 这回换了凤轻得意一笑,自然地放开轩辕拓,一手挽着哥哥、一手挽着姐姐:“走吧,去看爷爷。” 爷爷都死了,她还这么高兴?姐弟俩对视一眼,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能好心提醒一句:“轻儿,咱们要办丧事,不是办喜事。” 凤轻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丧事喜事一起办,丧为爷爷、喜为……”她一顿,看了贵妃一眼,“喜为斩草除根!” 她什么意思?! 凤琴一惊,由心生出一股惧意,只见侄女一笑,摆了摆手:“姑姑放心,喜的时候还未到,只管让那个人等着,煎熬着可比死了更难受。” 那个人还是那些人? 只有凤琴,还是包括别人? 旁人亦是一惧,有轩辕拓在,她们还真拿这个废物没办法。 瞧着四人相伴而去,凤芝却不甘心,拉着姑姑的手臂发问:“贵妃姑姑,就这么放走她了?” 凤琴面色一沉,小声解释:“那把血刃刀就如同尚方宝剑,见刀如面圣,上到官吏妃嫔下到百姓囚犯,都可以先斩后奏!” 怪不得她这么快就认输了,敢情是怕死。 凤芝撇了撇嘴,语气若有不敬:“我若是姑姑,宁愿自己死了,也要除掉眼中钉,不然祸患无穷。” 高颖一听一惊,连忙挤眉弄眼地示意,装作严厉地训斥:“怎么跟贵妃娘娘说话的,还有没有规矩了,这么多年的规矩礼数都白学了么?” “每次都是这样,就快成功时,便会有人来搅局。就因为贵妃姑姑事事委曲求全,才将凤轻留到现在,日后成了大患,姑姑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凤芝依旧抱怨。 见贵妃脸色不好,高颖更是一惊,连忙拦在女儿身前:“芝儿不懂事,总是乱说话,还请贵妃娘娘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凤琴被说得生气,冷哼一声,转眸不远处。 四人还未走远,便见拐角处走出一位老人,慈眉善目,脸上堆满了笑意:“十六,你到底还是沉不住气!” “爷爷?”三姐妹惊诧不已。 “老太爷?!”其余人亦是惊愕。 只有轩辕拓面色平静,淡淡看他一眼,微微一笑:“是啊,到底沉不住气!” 第28章 死的玩法 “老太爷福安!”众人惊慌之下,更多的还是惧怕,纷纷跪了下来、磕头行礼。 轩辕拓却是一笑,想了想,笑意之中更多了一分无奈:“您老人家这是诈尸还是显灵了?我不会在做梦,您给我托了梦吧?” 听罢这话,凤轻更是无奈,轻声嘀咕着:“老头子够有意思的,没事装什么死,还留书诬陷我?” 凤国公精光一闪,瞧了孙女一眼,笑目一改严厉:“轻丫头,嘀咕我什么呢?” “老了老了,耳朵还听精!”凤轻继续嘀咕着,转眸过去,只当没听见他的话。 见她不理会,凤国公才转回视线,向轩辕拓笑逐颜开:“我既不是诈尸也不是显灵,更不是你在做梦,一切都是真真实实的,包括你的英雄救美。” “什么意思?”轩辕拓笑笑,故作不知。 凤国公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向高颖等人,喜色一改怒色,一双老眼分外/阴森:“我死了,你们似乎比我活过来了还要欣喜?” 质问出口,便是阴森恐怖,正如阴间的阎王,令人连抬眸瞧一眼都不敢。 “妾身不敢……”高颖带头回答,其他人也跟着应和。 来一个魔王,已经令凤琴苦恼,如今连凤国公也活过来了,她更是无所适从。不经意间一个转眸,只见他死死盯着自己,连忙福下身子:“给老太爷问安!” 考虑到皇帝的面子和贵妃的专房之宠,凤国公只是冷冷一句:“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先不说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就算是,也与凤家无干系了。” “是……”凤琴低首躬身,一脸敬畏地应着。 凤轻虽装作生气,但听得认真。原来沁贵妃不是凤家亲生的女儿,怪不得她做起坏事来,一点愧疚也无。 凤国公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还不滚?” “是……”凤琴依旧一应,眼神示意隐卫和宫人们,以最快的速度撤离了凤府。 靠山一走,高颖母女一时找不到方向,沉默得一句话也没有。 那帮见风使舵的姨娘、庶女就不一样了,刚刚还帮着高颖,现在便是落井下石:“老太爷活得精神着呢,二姨娘怎么能说他死了,这不是咒老太爷么?” “可不是嘛,她们母女一向不满老太爷,咒来咒去的很正常。” “真是罪孽,轻儿明明无罪,非要为难她,弄出这些个莫须有的事情来。” “说不定她真的下了毒,只不过及时被老太爷识破。设此一计,就是给她一个认错的机会,老太爷最是英明!” “王爷面前,属她们母女最得宠,若真她们真的下了毒,你说王爷会帮谁?” 话落,只听凤国公冷冷证实一句:“她们确实下毒了,不过我没有中毒,只是将计就计,给她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高颖一惊,没想到她的计划早被看透了。 母女俩顿时陷入恐慌,颤着双手不知该怎么办。 姨娘们中,不乏不服她们者,很快开口发言:“她们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毒害老太爷。这种女人留着也是祸害,还请老太爷当场处决!” 好一个当场处决,说得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 高颖动了动嘴角,抬眸瞧了那人一眼:“我平时待你不薄,你就这么报答我?” 她笑了笑,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正因为你待我不薄,我才要准确指出你的错误,所谓忠言逆耳利于行,二夫人要听从底下人的意见,才能坐稳你的位子!” 想着平日里过年过节,这些人都是大包小包地往她屋里送礼,礼山堆得人都走不过去。再对比现在,真是天差地别,一帮白眼狼居然过河拆桥、保全自身! 最烦婆娘之间的斗嘴拌嘴,凤国公给了一个嫌恶的眼神,贴身侍女鸳鸯会意,代为说道:“高颖母女图谋不轨,欲以毒物毒死老太爷,罪不可赦。不过老太爷慈悲为怀,暂且留你们一个全尸,白绫还是鹤顶红,你们自己选吧!” 说着,一扫其他姨娘和庶女,“尔等若再有谋害之心,同罪处置,听懂了就都滚。” 她是老太爷身边的红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身份地位之高,自然可以对姨娘们呼来喝去。 出了下毒这种事,依着老太爷的性格,会迁怒所有旁人。 如今可以保全性命,姨娘和庶女们自然觉得万幸,行了一个礼,便有秩序地退了下去。 一时间,湘竹苑外宽敞了不少。 春日开了梨花,偶时有几片花瓣飘来,落在树枝上、落在土堆里、落在石子路上,分外清雅。再看凤国公的脸色,却是横眉冷对,十分庄重严肃。 看着沾了血迹的白绫,高颖母女瑟瑟发抖,一步都不敢往前。 “还不选?难不成要我替你们选?”老太爷不耐烦地一瞪。 母女俩对眸一眼,两人都是没有胆量,只知死死地磕头,没骨气地求饶:“老太爷饶命,妾身(芝儿)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或许是习惯了现代的生活模式,凤轻见不得死,却也没有劝阻。因为她更加清楚,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狠毒,这对母女必须得死,但她没有杀人的习惯,不会亲自动手。 轩辕拓生在古代,早习惯了这些打打杀杀,灵光一现,很快生出一个新奇的主意:“其实也不必将人逼到绝路,老太爷您说呢?” 看出了他的心思,凤国公嘴角一挑,像是笑又不像是笑:“你想怎么玩?” 一听“玩”字,高颖母女吓破了胆,又是磕头求饶:“老太爷饶命、陌王饶命!” 凤轻亦是一震,人都要死了,他们还要玩,当人是小仓鼠么? 这一刻,比起两边人的狠心,突然觉得高颖母女好善良。 没有注意到丫头的表情,还以为她也早已习惯人的生死,轩辕拓一心在玩,笑意深深:“你们二人互相缠上白绫,一同用力,看谁先杀死谁,另一个就可以活命。如何,要不要玩?” 看他的意思,像在询问高颖母女。 靠!人都要死了,还要拉她们一起玩,原来这个世界全是变态。 凤轻暗暗感叹,自己果然太单纯! 毕竟是亲生母女,再凉薄的人多少还是有一点感情。 只见两人对视一眼,若有所思一刻,默契地齐声答应:“好,能活一个人也行!” “爽快。”轩辕拓一个响指,下人马上添了一条白绫,双双交给母女二人。 二人拿着白绫,慢慢缠上对方的脖子,却没有马上用力,而是互相留下遗言。 “芝儿,娘先走一步,你要照顾好自己。”高颖先一步说道。 凤芝一听,连忙摇头,眸中盈盈泪水不断滑了出来:“娘,你千万不要这么说,该走的是我。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娘!” “芝儿!” 说罢,两人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没想到还挺母女情深的,凤轻暗暗想着,原来这个世界还有浓厚的亲情。 轩辕拓坐定,与凤国公一起,像看戏似地边笑边谈。 凤轻撇撇嘴,懒得再看他们,真不是人! 想罢,只听两母女双手一紧,二人一同使劲。 使劲间,两人同时一惊:“你……” “你……” 凤轻心头一震,细细琢磨眼前这一幕。 明明都说好了牺牲自己,真正到了选择的时候,怎么互杀了呢? 母女情深,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瞧着对面的女儿双眼突出、双唇紧抿,将所有力气使在手上,势必要杀死自己的亲生母亲,高颖心底一沉:“你干什么?不是说牺牲你吗?” 凤芝一改情真意切,转为意欲满满,边说还不忘施加力道:“你不也说了牺牲自己?” “我这是正当防卫,谁让你恩将仇报、谋杀亲母?”高颖说得大义凛然,仿佛自己是正义的一面。 凤芝更是狠毒,一双突出发红的眼睛,像是要将母亲活吃了:“我这是在成全你,省得你再为了我做坏事,不好么?娘,你就放心地去吧,我一定会活得很好!” “你……”高颖喉处一堵,将想说的话一并堵了回去,只能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 到底还是年轻人的力气比较大,没过多久,高颖便断了呼吸、惨白了面色。只是那一双无神的眼睛到死也不肯闭上,依旧死死盯着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 看到了一场相爱想杀的好戏,凤国公也满足了,随即一挥手:“你可以滚了。” 原以为杀了母亲之后,自己也会被杀,没想到真的活下来了。 凤芝庆幸一笑,磕了几个响头才退了下去。活了十几年,今日恐怕是她最开心的日子。 不仅自己的命保住了,也没了娘,从此没人再管着她,也不必照顾老母了! 见她一路蹦跶离开,凤轻与她的想法一样,随即问道:“你们真不打算杀她?” “不起眼的虫子,配得我杀?”凤国公分为不屑,望了虫子一眼,又转向孙女,“此事就这样,你先回郡主府吧?” 只待了一晚上便发生这么多事,凤轻正好想走,随即点点头:“那我走了,拜拜!” 还是郡主府清静,没有这些深宅斗争。 轩辕拓跟着起身,恭敬一礼:“我送她。” “不必了。”凤国公出言唤住,又转而吩咐鸳鸯,“找几个可靠的侍卫,护送轻丫头回府。” 鸳鸯应声退下,凤轻也离开了湘竹苑。 “来。”凤国公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凳,带头走了过去,慢慢坐了下来,“三年前你们闹矛盾,你气得一走了之,我一直觉得可惜。” 再提旧事,轩辕拓只有懊悔:“可惜有什么用,她已经怀上了瑾侯的孩子。” 听罢,凤国公捋了捋胡子,无奈地点了点他的脑袋,抱怨似地一笑:“傻十六,什么瑾侯的孩子,那是你的孩子!” “什么?” 第29章 旧年缘尽 轩辕拓呆愣了一会儿,低头看看自己象征童子之身的东西,心下回忆着与丫头的点点滴滴。 他们曾在花园散步,曾在河中捞鱼,曾共处一室,甚至一起待过无人的山洞……好像没有一起睡过吧? 记得成家的皇兄们说过,要让女子怀孕,必须睡在一起做那羞羞的事情。 做过吗?他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呢? 见他没反应过来,凤国公捋捋长须一笑,脸上满是得意:“想来是那药物作用太厉害,你记不清楚了。” 什么药物? 见他懵着个脸,凤国公又是一笑:“还想不起来?一个多月前,你奉召秘密进京,在楠竹居用了一餐。我让厨房留意,在你饭菜中下了药,再让鸳鸯引你去湘竹苑,与轻丫头先圆房后成亲……” 说着,他一顿,又问道,“想起来了?” 那是四十多天以前的事,也是凤老太君的忌日,轩辕拓自然记得。 老太君临死之前,唯一的遗愿就是孙女能嫁给意中人。凤国公将圆房日子安排在那一天,看来是有心思的,大摆筵席时,老太君的灵魂也会到来,正好让她见证孙女幸福的一幕。 那日,凤国公忙着忌日宴席的事,并没有亲自招待轩辕拓,而是交代鸳鸯细心侍候。 事务繁忙,不等轩辕拓到楠竹居,贴身侍卫便来报:三小姐受了欺负,饿了整整三日,只能偷跑去楠竹居,将桌上的菜肴都吃了。 她要吃,他自然不会抢,只是一笑而过。 随后到了楠竹居,鸳鸯问起午膳的事,他只说自己不等她就先吃了。 见一桌的剩菜剩饭,鸳鸯也没有起疑,只是引着去了湘竹苑附近,劝他去见一见凤轻。 三年未见、心下思念。轩辕拓有一刻的犹豫,不过还是走进了湘竹苑。一路想着该说些什么,便见绿珠笑着迎接,说是主子出门了。 殊不知,那时的凤轻已经被送去凤泉的卧房,正是沁贵妃的阴谋。 轩辕拓公务缠身、不能久留,只好转身离开。 就这样,凤国公精心安排的圆房之日毁于一旦! 原来那些饭菜中下了药,轩辕拓暗暗想着,颓然一惊,那日她怎么解决火热的?用药清热、还是用男人…… 那日是老太君的忌日宴席,贵族、官宦全部到场,楚瑜也在其中,凤国公忙碌不及,是不是疏忽了什么? 她究竟有没有身孕,那日是楚瑜乘了先机吗? 早知如此还管什么公务?! 轩辕拓脸上堆满了无奈,看着凤国公不知想笑还是想哭。 他与丫头青梅竹马,就这么被/插足了! 见他神情不对,凤国公也是一愣:“怎么,你那日没用午膳么?” 如果说实话,凤国公就知道那是瑾侯的孩子,倘若如此,他还会支持丫头嫁入皇家吗? 女子名节,即便瑾侯身负谋杀案,凤国公也会勉强点头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撑着了! 如此一想,轩辕拓一收无奈,颔首笑了笑:“凤爷爷准备的午膳美味可口,我怎舍得不吃?只是没想到其中有药,凤爷爷有心了!” 凤国公听得一怔:“你医术超群,一眼就能识破,竟没看出我的计策?” 他根本没有踏进楠竹居,到了门口便被鸳鸯引去湘竹苑,自然没看出菜肴的异样。 这么一听,才想起医术这一茬,轩辕拓难为情地一笑:“当时公务缠身,吃得很慌,没有细看菜肴。” 见他答话自然,凤国公也没有生疑,只是心觉奇怪:“轻丫头与你明明在湘竹苑圆房,第二日她怎么到了泉儿的房中?” 共处一室一整夜的事,他已经听说了,随即笑意一收:“沁贵妃觊觎凤族财产已久,我听说绿珠是她的人,想来这就是她的阴谋。” 凤国公冷冷一哼,点头表示赞同:“我就知道那个人心怀鬼胎,若非她圣宠得意,我一定除之而后快!” 轩辕拓配合着笑笑,心下暗有所思,黑眸微微一抬,像有埋怨像在试探:“爷爷既知她怀了我的孩子,为何还要让她住在瑾侯府?” 这么快就换了爷爷的称呼,凤国公微微一笑,欣然接受:“这就要问你了,一个多月前要了轻丫头,为何不留下来?回京之后我派人去请你,又为何迟迟不肯来?这难道不是始乱终弃?” 若一个多月前跟丫头圆房的是他,那自然算是始乱终弃,可惜不是…… 他之所以不留下来,是因为没有一个理由让他留下来;至于迟迟不见凤国公,是因为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也住进了别人的府宅。 原以为凤国公改变了心意,她也变了心,没想到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早知如此,一个多月前他就应该找到她,若找到了,说不定现在他们已经成亲了…… 想起这事,轩辕拓便是满心的遗憾,神情随之黯淡下来:“一个多月前是秘密进京,我身负重任,自然不能耽误了国事。本想着回来就娶她过门,没想到爷爷将她转给了别人!” “若非怀孕之事公之于众,若非我让她住进瑾侯府,你肯放弃外头的‘重任’赶回来?”凤国公言辞犀利,一语说中事实。 见他低首,凤国公才软了语调,恢复了慈祥和蔼的笑容:“行了,你也不必内疚,我知道江山大业对于你有多重要,我也知道你比任何人都爱轻丫头。除了你这个孙女婿,我谁也不会接受!” 三年蹉跎,初心不变。轩辕拓心下感动,嘴上却是抱怨:“让我知道她怀孕就行,何必让她住进瑾侯府?爷爷也太粗心了,万一她被占了便宜……” 见他嗔怒,凤国公也只是宠溺一笑,并没有计较:“说起这事,也挺奇怪。瑾侯与轻丫头毫无交集,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救起溺水的丫头就算了,还非说孩子是他的。前几日差人给我传了话,说他要亲自照看丫头腹中的胎儿,我念着他医术超群,便勉强答应了。一来丫头身子弱,叫他养养好;二来给你一个刺激,叫你早些回京!” 孩子是瑾侯的,顾念着胎儿安危,想来他不会做那些出格的事。 这么一想,轩辕拓就放心了:“那我现在回来了,爷爷可以为我们准备婚事了吧?” “只要你父皇答应,我马上着手准备!”凤国公十分爽快,根本不问孙女的意愿。 轩辕拓听罢一笑,迫不及待地起身:“那我现在就进宫找父皇,让他赶紧下旨赐婚!”说完,着急忙慌地离开了。 他前脚一走,凤轻后脚又回来了,依旧礼也不行,一屁股很自然地坐下:“爷爷!” 凤国公止步,转头看了一眼,浓密的一字眉毛尽是疑惑:“不是让侍卫护送你回去,怎么又回来了?” “你是真想送我回去吗,不是为了跟陌王讲悄悄话?”孙女看自家爷爷最清楚,凤轻一语说中。 凤国公却不承认:“你这丫头,什么叫悄悄话,我们不过闲话家常几句罢了!” 她明明看见轩辕拓无比兴奋地离开了,他走步的双脚,再抬一抬都可以升天了。只是闲话家常,用得着高兴成那样,缺不缺? 凤轻压根不信,只顾自己说自己的:“你们讲完了,该咱们话话家常了!” “什么家常?”凤国公一脸疑惑,慢慢走了回去,坐在丫头身前,“说吧,是不是关于陌王的家常?” 为什么是陌王的?凤轻摸不着头脑,随即摇了摇头:“不关陌王的事,你且说说为什么装死?” 就为这事?不是着急婚事? 凤国公脸色一淡,失望二字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你管我为何装死,想装就装了。” 人就是这么潇洒! 只可惜表象如此,心里则是一叹,他还能为什么装死? 轩辕拓一直躲着,他只好趁着瑾侯离开,给他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一来挽救他们的感情,二来替丫头斩除不必要的杂草。 孙女不争气,只好做爷爷的没脸没皮地做这些事了! “你是不是想败坏我的声誉?”见他敷衍应对,凤轻突然生气,“我不稀罕你那点家产,你不传就不传,不必弄这些虚招子。我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日,也可能待一辈子,没了声誉很难做人!” 装死就是为了败坏她的声誉? 怎么会有这样的误会? 丫头生气,凤国公自然软下来,脸上满是爷爷的慈祥:“家产家业非你莫属,谁说我不传给你的?是谁散布的谣言?” 没说不传吗,那为什么要毁坏她的声誉? 凤轻怒意消了一半,语气也缓和了一些:“是谁散布的谣言我不知道,只听那些庶妹们讨论,说是你秘密改了继承人。” 又是那些爱嚼舌根的庶女…… 凤国公无奈一笑,轻轻抚着孙女的头发,她却抗拒:“别急着动手,你说清楚再动。” 被她的天真打败,凤国公更加无奈,只好收了手说道:“那些庶女的话有几分可信?我改了继承人,肯定是你与新继承人最先知道,哪有庶女们先知道的道理?你是咱们家的独苗,家产家业必须你来接,要么就是陌王来接,绝不会传给别人,至于那些庶女……” 正想讨论庶女们该怎么处置,便被凤轻打断道:“等等、等等,咱们凤家的家产为什么要传给外人?” 外人?什么外人? 一时反应不过来,回想一遍说过的话,凤国公才恍然一笑:“傻丫头,陌王怎么算是外人?” 怎么不算是?凤轻听懵了,想了想才猜测道:“陌王是你私生的,还是父王私生的?” 一听这话,凤国公脸刷得一变:“陌王怎么能是私生的?他是轩辕皇族与兰氏贵妃亲生的皇子,身份尊贵、不容诋毁。” “那不还是外人?”凤轻不解地眨眨眼,“兰氏贵妃是咱们的亲戚?” 凤国公彻底无奈:“兰氏怎么会是咱们的亲戚?我的意思,等你嫁给他,他不就是咱们家的人了吗?” 什么? 第30章 耍无赖 凤轻脸色一白,颓然惊愕:“我怀了楚瑜的孩子,你却让我嫁给他,闹什么?” 听着这自然的直呼其名,凤国公有些不高兴,脸色也差点挂不住:“傻丫头,你跟瑾侯毫无瓜葛,怎会怀了他的孩子?十六忘了,你莫不是也忘了?一个多月前,你们就在湘竹苑圆了房,是我一手撮合的,想让你们先圆房后成亲!” 先圆房后成亲……原来古代也有这么开放的事情。 凤轻无奈一笑,努力回忆那记不起的过去,只觉头越来越痛:“一个多月前的那天我是不是喝醉了?” 突然的问话,凤国公只觉莫名其妙:“当时你被罚不吃不喝三日,连水都不能碰,何来的酒?” 说起这事,他便是义愤填膺:“高颖那贱人实在可恶,居然趁我忙碌忌日宴席,就这般对待你。这样的祸害,也就你那不争气的父王喜欢,幸而她死了,不然我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看来高颖很受宠,凤轻嘴角一挑:“爷爷趁着父王外出,就对二姨娘痛下杀手,等父王回来要如何交代?” 堂堂父亲,还要向儿子交代?笑话! 凤国公不屑一笑,想起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嘴角便撇到了脖子:“你、十六都看得清清楚楚,贱人不是我杀的,而是她女儿亲手勒死的。” 言归正传,凤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真是陌王的种?” 见他点头,凤轻更是懵了,“既然是陌王的种,楚瑜瞎认什么?” 这也是他想问的,她到底跟瑾侯有没有关系。 但想着轩辕拓是个爱干净的人,又打消了这个心思。以十六的性子,若她真的跟瑾侯乱来,从此不可能再见她,这一点凤国公还是知道的。 而如今的十六不仅愿意见她,还愿意娶她,想来楚瑜只是一个不和平的小插曲罢了! 像是看出了什么,凤轻神情一改认真:“打从一开始你就没想撮合我和楚瑜,而是一直支持陌王与我,对吗?” 凤国公一脸的理所当然,长满皱纹的手一摊:“瑾侯身负谋杀案,谁会愿意把女儿、孙女嫁给他?” 原来一切事件的背后都有原因,一切都不像表象那么简单。 突然陷入一场三角恋,凤轻还难以接受:“那陌王呢?你一心支持,陌王不一定愿意啊。” 听楚瑜说,轩辕拓是喜欢男人的,应该不会同意这桩婚事吧? 这丫头,还知道矜持。凤国公掩嘴一笑,笑意欣然:“这一点你放心,皇上那边、陌王那边,爷爷都能搞定!” 为了孙女的幸福,他什么都愿意做。 若换了以前的凤轻,一定感动不已,可惜物是人非,只剩下一心抵抗:“别人还没那意思,爷爷跟着凑什么热闹,我不许你乱来!” 听着她的语气,像是真的不愿意,凤国公一瞬恼怒:“你说的什么话?现在不抓紧,等你肚子大了再成亲,你的脸面过得去,凤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明明是他一手促成的先孕后婚,现在倒怪起她来了? 凤轻冷冷一哼,根本不领情:“不管丢不丢得起,反正我不嫁陌王!” 好端端的青梅竹马,怎么说嫁就不嫁了呢?凤国公听得一愣,还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丫头,这话可不能乱说。” 听不出他提示的意思,凤轻只是一味固执:“反正我不嫁,要嫁你嫁!” 几日前,还见她为轩辕拓哭泣,怎么如今就变心了? 十多年的感情,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凤国公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了一会儿,才恍然问道:“莫不是跟着瑾侯住了几日,对他暗生情愫?” 又提到那个变态,凤轻嘴角一撇,就差在上头写上“嫌弃”二字:“别恶心我了!” “那是为何?”凤国公急得挠头,一时手足无措,连坐都坐不住,“既没有变心,你干嘛不嫁,这个时候还矜持什么?” 非要问出个理由来,凤轻只好敷衍地找了一个借口:“陌王可能是以后的皇帝,为王时可以为我专一,可当了皇帝,现实不允许他专一。后宫佳丽三千,我接受不了,也不想斗争宫廷。” 他心在江山,皇帝又看重他,立储指日可待,登基更是板上钉钉。 古代三妻四妾很正常,她的心理,凤国公自然难以理解:“正是因为他将会有三千佳丽,你才要早些过门,早些诞下皇孙。只有坐稳了正室的位置、孩子坐稳了皇长孙的位置,日后才能居高临下,不受任何人的欺负!” 凤家也得以延续荣耀,保之后的几十年财源滚滚。 这是凤国公的想法,却不比孙女幸福重要,所以没有说出口,只是拣着重要的话劝着。 他的封建心理,凤轻亦是难以理解,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我亲生爷爷?后宫佳丽三千,也可能不止三千,一批批进来都比我年轻。坐稳正室和皇长孙的位置,却只能看着夫君往别人房里跑,有什么用?” 这还没嫁呢,就这么大醋味!凤国公无奈一笑,说得无比笃定:“你是凤家嫡女,他不会冷落你!” 会不会是以后的事,那谁说得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时候凤家昌盛独一,那时候就可能毁于一旦。虎落平阳被犬欺,没了身世的皇后就像快烧尽的白烛,芯再长也总有烧完的时候! 且不说可能的事,就说眼前。凤轻只是一个贵族嫡女,就要遭受四面八方的夹击,日后飞上枝头成了皇后,虎视眈眈的人岂不是更多? 风光的时候还好,谁都巴结着,一旦落魄……接下来的事她连想都不敢想。 想来想去,凤轻还是那句:“我死也不嫁,要嫁你嫁!” “就因为他以后要当皇帝?”凤国公依旧不能理解。 凤轻也不管真假,只笃定地点点头,反正不嫁就对了! 见她执拗,凤国公也不好再说,无奈点了点头,随即挥了挥手:“我知道了。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府吧,这件事我再细细斟酌。” 说着,吩咐一旁的侍卫,“快马加鞭追上陌王,让他不急着请旨赐婚。” “是。”侍卫听命而去,成功在宫门口拦下了轩辕拓。 兴奋了一路,突然变卦了,轩辕拓并没有惊讶,只是暗暗想着老太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若发现孩子是瑾侯的,那后果不堪设想! 轩辕拓这才一惊,绝对不能让他们见面谈事! 这么一想,将马调转了头,驰骋往楚府而去。 次日午时,凤轻准时到了瑾侯府学医,原以为他又在独自下棋,没想到今日多了一个伴——轩辕拓。 “你怎么在这?”凤轻微微一惊,目光一扫棋局,看起来下了很久,他早就到了。 见她一身紫色罗裙,就像小时一般简单大方,轩辕拓会心一笑,紧接着回答:“我昨晚就来了,因陌王府临时修葺,皇子宫又挪不出我的住处,只好暂居楚府。想着瑾侯棋艺精湛,便从昨晚一直讨教到现在。” 皇子封亲王或是郡王,除了自家府宅,皇子宫也会留着位置。若是自家府宅修葺,就住到宫里去,哪有两边都没得住的道理? 在现代时,就听说过有些男生追女生,故意说自己没地方住,硬要跟女生合租公寓。 轩辕拓的心思,大概跟那种男生一样吧? 这么想来,他喜欢的是楚瑜,不然怎么可能主动接近他? 居然从昨晚一直讨教到现在,也不知楚瑜累不累。 这只是凤轻的想法,殊不知轩辕拓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他不喜欢楚瑜,甚至曾经与他为敌,与敌人朝夕相处,是这个世上最折磨人的事。但是为了她,再苦他也愿意! 说完,他自座位站了起来:“我不能打搅了你学医,这局棋先摆着,等你这边完了,我再与瑾侯一战雌雄。” 凤轻听得一惊:“你们还要战?” 话说得简单,思想却开始歪了。 她的奇葩想法,轩辕拓自然想不到,只是如实点头:“不只今日要战,明日、后日、大后日,日日都要战!”反正缠住他就对了! 思想一歪,凤轻便觉五雷轰顶,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大的信息量,腿一软差点摔倒。 轩辕拓一惊,想伸手去扶,奈何被楚瑜抢先一步:“没事吧?” 问话间两人一个对眸,明明是仇视,在凤轻看来却十分恩爱,顿时感觉一万点伤害:“秀恩爱死得快,光天化日的,你们干什么没羞没臊的?” 怎么没羞没臊了? 两人皆是一头雾水,默契的神情又让凤轻受了一万点伤害,只能主动将轩辕拓推出去:“行了行了,我要开始学医了,你去那间房里等着吧!” 轩辕拓无奈一笑,瞧了瞧丫头所指的房间,大字写着弦音苑,正是瑾侯正室的指定住处。 这才惊觉,丫头在想什么呢?他怎么能在妻子的房间等瑾侯?她不会以为…… 想也没想,轩辕拓便觉恶心想呕,亏得丫头能想,居然以为他们有一腿。傻丫头,他做这么多,都是为了她呀! 另一边,楚瑜也看出了她所指的位置,随即提醒:“那是瑾侯正室才能居住的地方。” 他的声音平静而淡然,凤轻则大为一惊,声音高亢而响亮:“正室的住处,你干嘛腾出来给我住?” “你怀了我的孩子,迟早是我的妻子。”楚瑜嘴角一挑,语气依旧平淡,仿佛他们是多年的老夫老妻。 爷爷刚逼完婚,又是这个变态逼婚,凤轻猛地一抽嘴角:“什么迟早,我答应了吗?” 见她无赖,楚瑜比她更无赖:“楚家医术只传内不传外,你若不嫁,就把医术还给我。” 凤轻一怔,随即恼怒:“你只是让我乱写一通、浪费时间,什么时候教了我楚家医术?” 没教怎么还? “我不管,我说教了就是教了。”楚瑜语气冷然,比方才更加无赖,“楚家医术主在按摩,你既不嫁,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