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以她的名义爱我》
第1章 一时冲动
午夜十二点,城市已经昏昏欲睡,可是在这城市的一隅,此刻却是盛世繁华。
‘璀璨人生’娱乐厅里歌舞升平,舞池中央,男男女女纠缠在一起,如同妖娆的水蛇,现场high的每个人都热血沸腾。
一个小巧的身影手托酒盏,如同游动的鱼儿穿梭于客人之间,她叫初夏,一名大四的学生,每天在这里打工赚钱,养活自己和弟弟。
“初夏,308房有服务,”听到这一声,初夏立即前往,她边走边想,如果今晚再收到一百块的小费,那么给弟弟买手机的钱就差不多了。
“笃笃――”
初夏礼貌的敲了房间的门,然后推开,“请问先生……”
后面的话,因为看到面前的场景,初夏再也说不出来,只见一个年轻的女子,几乎全裸的跪在地上,四周十几个男人将她团团围住。.
虽然这样的风月场所,这种事初夏早就有所耳闻,但是亲眼看到还是第一次,那种身心的震撼,让她全身的筋骨都紧缩起来,就在她不知该进还是该退时,忽的听到被围的女子连连哀求,“对不起,对不起……”
“臭娘们,敢做了膜来骗骁先生,你真是活腻了!”
“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被别人骑过的烂货,也敢脏了骁先生,你真是胆很肥啊?”
被叫做骁先生的男人,初夏见过一两次,此刻他就坐在中间,俊美如刻的脸上覆着一层冷凝,幽暗而深邃的目光散发出冷厉的凶猛,整个人如同是沉浸在寒冰里,透着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冷戾。
“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骁先生放过我……”女人这次直接磕头,砰砰的声音像是磕在了初夏的心上。
她听明白了,这个女人为了赚钱,弄了假膜装处被识破,可是她也不该受这样的羞辱啊。
初夏心中升起一股怜惜,她在这个地方工作,也曾被人揩过油,不过好在她都机灵的躲过了。
女人的身子第一次值钱,之后就贱的像是市场里的烂菜。
“骁哥,你也不要生气,这次是小弟办事不利,我自罚……”
“骁哥,这也不能怨平子,如今这年月,想找处/女,除非去产房门口排队!”
“现在的女人都他妈的贱,这腿几乎都不合了,别说是男人能上,就是一头驴,也照样能干她们!”
……
男人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伫在门口的初夏只觉得脸热肤臊,内心深处有簇火苗越烧越旺……
这些个纨绔子弟,富二代,不就是仗着家世好吗?他们花钱消遣女人也就罢了,可凭什么还要用恶劣的语言来攻击她们呢?
没错,这世上是有不自爱的女人,可是他们不能一杆子打倒所有的女人。
初夏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对着门板一踢,吼道,“我就是处/女!”
话音一落,所有的目光都唰的向她投过来,而这些目光不同于普通的人,他们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是花钱玩弄女人的流氓。
空气在短暂的沉寂后,接着就爆出轰的笑声……
初夏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一冲动干了什么,她的第一本能就是逃,可是已经有人堵住了她的退路。
第2章 他不配
“处/女是吗?”向她走过来的男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初夏惊悚的全身的毛孔都在颤抖,指甲更是深深的陷入了掌心。
下一秒,她的身子就被拎起,轻佻放荡的声音响起,“是不是处,哥哥我验验便知。”
她穿着酒吧的服装,这些人一看就知道她是这里的人,可是他们更知道,这里的服务生,不论男女基本没有纯洁的,男的做鸭,女的做鸡,而她居然还敢称处女?
男人粗糙的大手伸向她的胸口,初夏本能的后退,同时发出惊恐的尖叫,“不要碰我!”
“我今天还就碰了,”男人脸一横,那肮脏的指尖已经拽住了她的领口,只要他稍一用力,她单薄的衣衫顷刻间就会碎如罗布,而她就会赤果果的暴露在这些男人的眼底。[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穿透时光而来,“平子,松手!”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而是被称作骁先生的男人,初夏抬眸,只见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形遮住了头顶的光,他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让她压抑,让她无法呼吸,这种感觉远比她被刚才那个男人擒住还要可怕。
他漆黑的双眸像是夜色下的深海,能将人轻而易举的卷入其中,初夏忽的不敢再看他,只是她才垂下眸子,下巴就一紧,他骨节有力的手指猛的捏住她,强迫她抬起头来。
然后,初夏看到他的黑眸像是遭遇了海啸似的搅动……
没人知道,此刻的路东骁心底的狂潮,远比眼里的还要汹涌上千倍上万倍。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如此相似的人,那眉,那眼,那鼻子,那下巴,都像极了那个人。
这一刻,他仿佛觉得时光倒流,岁月过隙,一切都没有改变,她就在自己面前。
“骁哥――”
空气中响起的声音,拉回他所有的臆想,捏着她的手落下,他转身,丢下冰冷的一句,“把她送我房里。”
初夏怔住,在经过了震惊,惊恐之后,她蓦地清醒,他们把她当成什么了?
“站住!”她急呵一声,“你什么意思?”
路东骁停下,转过身,目光淡淡的扫着她,并没有答话,那个刀疤脸,此时又开了臭嘴,“当然是骁哥给你验身,如果你敢撒谎,小心你的贱命。”
初夏懂了,可是她更火了,哼了声,“我敢说自己是处-女,就不怕验,可是他配吗?”
表面上长的道貌岸然,一副谦谦君子之相,背地里还不是流连女色之中的脏货,验她的身,她还嫌他脏呢!
“臭女人,你活腻了,是不……”刀疤脸当即就要骂人,却被路东骁一个手势制止。
他折回步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平静,却是无端的让初夏有种强大的压迫感,“你倒说说看,我怎么不配了?”
初夏只觉得周身气压都在变低,可是她对自己说不能害怕,否则她就输了,于是深吸了口气,她的眼扫向他的裤裆,“抱歉,我只陪处男!”
第3章 自求多福
初夏这话音一落,顿时,偌大的空间一片寒噤,甚至能听到众人倒抽冷气的声音。(.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路东骁那张清冷而隽美的脸,也抽了几抽,第一次有女人敢挑衅他的尊严,第一次敢有女人嘲弄他不是处.男,第一次敢有女人如此看不起他家老二。
该死的是,他家老二对于她不过随意的一瞥,竟竟起了反应。
何时,他路东骁如此没有定力了?
就在他眯着眼睛再次打量眼前的女人时,空气中响起了刀疤男人的低吼,“臭娘们,你找死啊你!”
只是下一秒,路东骁手一抬,刀疤男人的嚣张便如被刀剁似的咔嚓断成两截,而他的手握住她的,用力一拉,初夏跌到了他的怀里,一股子男人的气息灌入鼻息,邪魅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我不是处.男没错,可我能破你的处。(.)”
“流氓……”初夏骂了声,从他怀里退开。
脸却红了起来,心更是乱跳的像是敲打的鼓,这个男人太过霸气,太过邪恶,却又太过魅惑……
短短的几秒,初夏就从他身上察觉出这么多的信息,而这每一条讯息都足以让她血液逆流。
她,今晚鲁莽了。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的,而且现在害怕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她能做的就是警惕的看着他,防备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此刻的她,眼睛因惊恐而放大,晶亮的瞳仁反着莹莹的光,白皙的肌肤漂着一层绯红,小嘴儿紧张的紧抿,巴掌大的小脸,崩的紧紧的。
房间璀璨耀眼的灯光从上而下的扑洒下来,完全的笼罩在她的身上,衬的她越发单薄,可是,哪怕她的每一个毛孔都写着害怕,但她的脊背却一直挺得直直的,隐隐透着那抹属于她的孤傲。
路东骁在又一次审视她后,眸底的光暗了下去,她不过是长了一张与菲儿相似的容颜,她不是他的菲儿。
这个认知,让他绝然转身,大步离开,众人都被弄的没反应过来,甚至都看向了初夏,但只是几秒,那些人便鱼贯而出的跟了出去。
“骁哥,这小蹄子就是欠收拾,要不……”刀疤男似乎还不甘心。
“平子,你最近手生了很多,去苏里南的大森林找野兽们练练活路吧!”
“啊……不要骁哥,我错了,我再也不多嘴了……”
初夏听着远走的声音,强撑的坚硬如被折断的竹子,崩的断裂,然后她整个人虚软的倒在一边的座椅上。
这时几乎全裸的女人站起了身,扯过窗帘把自己围上,临走时,看了初夏一眼,幽幽说道,“你自求多福吧!”
顿时,一股寒流席卷了初夏的全身……
“奴才给主子请安,主子万岁,万万岁……”在初夏还心惊肉跳之时,她的手机响了。
她颤抖的掏出电话,看到是弟弟初宇扬打来的,她连忙调整呼吸,“宇扬,我……”
“姐,救我!”初夏话没说完,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弟弟的惨叫。
第4章 再次相遇
深夜,无边无际的黑暗,像是要把这世界吞没似的,一道娇小的身影在这黑暗中奔跑着,那嗒嗒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犹如踩在人的心尖上。[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只是对于初夏来说,刚才弟弟的哭声,更像针尖扎着她的心。
“姐,救我,救我……”初夏耳边充斥的全是弟弟初宇扬凄惨的呼救声。
终于,她跑到了电话里弟弟说的地方,站在台阶下,初夏仰望着‘帝尊’两个馏金大字,大口的喘着粗气。
帝尊是z城最高档的休闲会所,那高耸入云的大厦在漆黑的夜幕如一枚刺入人心脏的利剑,让人望而却步,可是此刻对于初夏来说,这里就算是阴曹地府,她今天也要走一遭。(.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宇扬,姐姐来救你,”初夏默默的念叨一声,便迈向了帝尊那如天梯般的台阶。
顶楼天台,帝尊的最高层,可谓仰能摘星,与天庭几乎近在咫尺,只是对于初夏来说,现在根本没有心情欣赏风景,她死死盯着中央的大泳池,追随着那道如同蛟龙一样的身影。
她被带来了这里,据说只有这个人能救她的弟弟。
许久……
一道健硕的身影如一条巨鲨从水中跃出,小麦色的肌肤黯淡了灯光,肌肉亦是贲薄有力,水珠挂在他的身上,一颗颗圆润饱满的如同珍珠,随着他的走动,那些水珠像受惊似的纷纷跌落,活生生的美男出浴图吸住了初夏的目光,直到她看到……
啊――
她尖叫一声,双手也迅速的捂住眼睛。
“看都看了,现在才捂着,不觉得晚了吗?”男人嘲讽的声音响起。
初夏咬了下舌头,暗骂又遇到了一个狂妄男,她背过身,哼道,“你以为自己好看吗,暴露狂!”
这声音……
男人擦着头发的动作一顿,望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眉头蹙起,“转过脸来!”
“我弟弟呢?”初夏没有听令的转脸,反而问他。
只是下一秒,她就感觉眼前的光一暗,猛然抬头,待看清面前的人时,惊恐的后退一大步,耳边同时响起那个裸女对她说的自求多福。
是他!
这么短的时间,他们竟然再次相遇了。
“你叫什么?”初夏的下巴被他捏住,他指尖如同寒冰的冷凉,瞬间沁入了她的骨髓……
“我……”初夏不想回答的,不知怎么的,在触到他深邃如海的瞳眸时,还是乖乖的开了口,“初夏……我弟弟呢?”
路东骁的目光定定的看了她几秒,然后松开她,拍了拍手,顿时,只见两个镖形男人,架着一个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男孩走了进来。
“宇扬……”初夏尖叫着扑过去。
“姐,姐……救我……”初宇扬一脸血污的看着她。
“放开他,你们这些混蛋,放开他……”初夏捧着弟弟的脸,已经哭的哽咽,只是没有人理会她。
远处的男人,晃动着手里的酒杯,看着哭的肝肠寸断的女人,使了个眼色,当即初宇扬就被拎起带走。
“姐,救我……”
“姐,姐…….”
任由初夏怎么去拉,也没有阻止他被带走的脚步,看着那拖曳了一地的血渍,初夏转身,扑通跪在地上,“求你放了他!”
第5章 你留下
不知为何,看着她膝盖落地的一瞬,路东骁的心竟颤了下,不过他那一瞬的感觉并不能改变什么,他声音幽幽响起,“心疼了?”
初夏拼命的点头,目光落在他杯子的红酒上,那液体竟与宇扬的血如此相似,“求你放了他……”
忽的,路东骁手一扬,杯子倾倒,那里面冰凉的液体倾了下去,全数的倒在初夏的脸上,然后她头皮一紧,发丝已经被他紧紧攥在掌心,他的声音冰冷,像是浸了千年的寒冰一般,“救他可以,你留下!”
初夏的身子骤然一颤,如遭雷击,眼中漫生出不屈的光芒来,可是瞬间又被门外传来的惨叫压了下去。(.$>>>棉、花‘糖’小‘說’)
“好!”她乌黑的长睫缓缓垂下,吐出的这一个字晦涩而又沙哑,似有千斤沉重。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路东骁没有错过她的这一丝反应,菲薄的唇角漾出浅浅的笑来,“那就开始吧!”
开始?现在?
初夏垂着的眼睑迅速抬起,一双黑眸灼灼的看着居高临下的男人,震颤,惊悚,还有茫然在她两汪眼井里盘旋。
是的,她没料到这个男人居然现在就兑现!
“怎么,不愿意?”男人的俊眉蹙起,浅浅的沟壑之间带着股震怒,他手一松,初夏被甩了出去,头皮传来一阵撕裂的疼,“滚!”
初夏这一刻真的起身,想要逃离这里,可是片刻,她就顿住步子——
宇扬……
她怎么忘记了宇扬还在他们的手上?
嘴唇几乎被咬出血来,她向着他重新走了回去,“我愿意!”
男人的眼眸闪过猎猎的寒光,用空掉的水晶杯挑起她的下巴,唇角勾起邪佞的笑来,“我不是处-男,你确定也要陪?”
几个小时前,她的高傲在这一刻,被他踩的粉碎……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初夏只得咽下所有的苦涩,涩涩的吐出一个字,“陪!”
男人的手一松,透明的高脚杯滚落在她的脚边,他邪魅的声音响在她的耳际,“那就主动取悦我!”
初夏的身子又是重重一颤,但这次她稳住了,强压住心底的廉耻,她向他靠近,然后垫起脚尖,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她的唇那么的凉,像是冰一样,霎时就击穿了路东骁的心,可是他没有动,任由她笨拙的吻着,直到她的牙齿磕破了他的唇,他才失了耐心。
一把将她扯开,丢远,“你主动的技术太逊了。”
初夏踉跄的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盯着他阴怒的脸,她双手无措的绞在一起,她一个未经事世,甚至恋爱都没谈过的女孩,技术怎么会不逊?
“自己脱!”路东骁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口,隔着薄薄的衣衫,甚至能看到那单薄的起伏,他阅人无数,尤其是女人,几乎不用验,他便知道这丫头有多青涩,偏偏,他对这份青涩动了心。
初夏在他的话里又后退了一步,而他这时已经转身,却是刹那被跑过来的身影拦住去路,她漆黑如墨的眼眸里缓缓流淌出潺潺的水汽来,声音也似被敲碎了一般,“我脱!”
第6章 给她喝了什么
白色的长裙应声而落,女人光洁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中,刹那,连空气的味道都变得不同……
这并不是一具诱人的成熟身子,却是刹那让路东骁的身体热了起来,他暗暗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眸光深的像是被晕染了一般,声音也跟着暗哑,“是你主动,不是我!”
她知道,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主动?
她连正经八百的恋爱都没谈过,她如何知道主动取悦男人?
空气的凉意让她瑟抖不行,看着他的瞳仁因惊悚而茫然放大,竟带着些许的娇憨可爱。(.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路东骁有种被这个女人一下子吸进去的感觉,一把将她扯过,薄凉的唇压下她的,却不料她抖的牙齿都紧在了一起,害的他费了半天的力气,结果舌尖还是只能在她唇上打转。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该死!
在心里低咒一声,路东骁恼火的将她丢入泳池之中,水流呛入鼻间,初夏骤然的咳嗽起来,扑腾了半天才爬到池边,急的开口骂人,“你混蛋!”
“你再骂一遍?”她的下颌被他再次捏住,“是你像死尸一样,要知道我对歼尸没兴趣!”
初夏被他捏的几乎发不出声,只能用目光射杀他,却在这时见他诡异的一笑,“我倒有个办法能让你不再像死尸。”
不知明的液体被灌入口中,入口微凉,可是到了心口却像是火般的烧了起来,然后这股火迅速漫延至全身,初夏虽然傻,可是身体内的感觉还是让明白自己喝下了什么?
这个男人居然给她喝媚药?!
半个小时后。
“好热!”初夏哪怕置身在微凉的水中,仍被体内无数小火球撕扯着,整个人如同飘浮在无边大海中的浮木,找不到依靠,找不到自己的重心。
斜倚在窗台的男人,听到女人细碎的声音,缓缓转过身来,漂亮的眼睑微微的抬起,倒影着月华的光影,与池波辉映,让人不禁迷了眼。
“难受……”女人在看到他,又情不自禁的发出声来,同时双手揉向自己,那样的姿态百媚撩人。
这样的她,与之前叛若两人。
男人走过去,步伐散漫,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可是那眼中透中的精锐光芒,让他犹如在夜色中伺机捕杀猎物的野豹,他看着池水中的女人,如缎般的黑发湿漉漉的贴娇美的脸上,粉唇如干渴的鱼儿微张,随着她难受的扭动,水面漾出一圈圈暧昧的涟漪。
她不再是半个小时前毫无反应的死尸,此刻的她已经化身勾人的女妖。
倾身蹲下,路东骁指尖捏住她的下巴,“想要?”
好听的声音像是一剂凉液直达她的心底,顿时滋润了她的火热。
“嗯!”初夏本能的握住他的手,然后把脸贴了上去,她的呼吸很急,起伏的胸早已跃出水面,带着水珠一跳一挑的诱惑着男人的神经。
男人双手一个用力,她被带出水面,顿时水花四起,一个大旋转,男人将她压在身下,滚烫的火热直逼她的身体,有些迫不及待。
第7章 失去了什么
“啊――”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初夏短暂清醒,望着近在咫尺男人的俊脸,她似乎明白这一痛之下自己失去了什么。[.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眼角的泪快速滑落,没入无边的青丝之中,她纤纤的十指也掐进他的肌理,却是让他愈发的觉得刺激。
“痛!”她忍不住叫出声。
路东骁亦是不舒服,咬了咬牙,低头含住她的唇,才似乎好过一些,手指缱绻的抚上她的眉眼,低声说道,“你现在也不是处了。”
出口的话带着讽刺,他在报复她今天对他的放肆,初夏没想到他堂堂远东集团的总裁,竟是如此小心眼,愤怒的美目冲他圆瞪,却在下一秒被他蒙住眼睛,随着又一下剧痛,她彻底被他贯穿。[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这一刻,初夏在迷乱的药物下,还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她脏了,她再也没有骄傲的资本了。
身子很疼,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可是更疼的还是她的心,只是哪怕疼着,也不能阻止身体内翻涌的热浪,反而剧痛让那些燥热得到了释放。
起初的疼痛渐渐消失,一种奇怪的感觉慢慢扩散到了全身,脑海里似乎什么也记不得,仿似只看到漫天的夜空里,有无数烟花在不停绽放、陨灭,再绽放……
“嗯……”那种身体本能的满足,终是在她口中幻化成无数的低吟,初夏觉得无比难堪,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路东骁看着身下被凌乱发丝遮掩的脸,恍惚的,仿似时光一下子逆转倒流,手指抚上她娇张的唇上,他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再次醒来,初夏的第一感觉就是痛,头痛,全身也痛,整个人像是被拆开了又重装了一遍。
睁开眼,触目是全然的陌生,她脑子空白了几秒,忽的记起什么……
“醒了?”站在窗口的男人转身,黑色的纯手工衬衣,领口和袖口镶着金色的纽扣,修长的双腿被西裤包裹,整个人透着股让人窒息的压力。
昨晚的一切,如电影画面在脑海里切换而过,竟然是他!
初夏第一反应就是挣扎起身,想要离开这里,只是身子一动,就疼的她抽了口冷气,特别是下面某处,火辣辣的难受。
男人的冷哼响起,“不自量力。”
咬了下嘴唇,初夏拥紧薄被,“我弟弟在哪?”
昨晚的血腥画面闪过脑海,初夏现在只想知道弟弟的情况。
路东骁并没有回答,而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缓缓的走到沙发边,曲身坐下,双腿交叠,抽出一颗烟敲了敲,然后点燃,袅袅的烟雾迷蒙了他的样子,“我们做笔交易,怎么样?”
听到这话,初夏头皮发紧,这个男人又想玩什么花招,不会是玩了她,又不想兑现诺言吧?
“我弟弟在哪?你们把他怎么样了?如果你敢骗我,我就杀了你,”说着,初夏乌黑的双眸真的流露出凶狠的杀意。
“哈哈,”男人笑了起来,狂野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杀我?就凭你?”
第8章 欺负
路东骁随意的一句话,便将初夏打击到地狱,是啊,她要是有能力杀了这个人,如果她可以杀了这个人,也不必把自己二十年的清白之身给他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所谓以卵击石,自不量力这些词,就是为她这种人准备的,所以此刻的她不能在失了身之后,再失掉自己的清醒,愚蠢只会招至他更多的嘲笑。[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此刻,对她来说,离开才是明智之举。
在路东骁坐着的沙发边上,她看到叠放整齐的女装,那应该是为她准备的,所以初夏用被子包裹住自己,准备起身去拿衣服,只是没料到经过他一夜的折磨,她双腿早已酸软,刚触到地毯,就一个站立不稳摔了下去——
被子散开,她白皙的身子就那样堪堪全现,一身春色跃然而出,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眸色骤然一暗,身体内有什么东西呼啸而过——
初夏又羞又恼,拉好被子重新裹住自己,强忍着身体的酸痛,跑到沙发边拿过衣服就想奔向卫生间,却不料她刚抬腿,身子就落入了强有力的怀抱。
混着烟草味的男人气息,强烈的侵入鼻端,让初夏又委屈又惊恐,“放开我!”颤抖的声音根本掩饰不住脆弱。
他将她紧箍在怀里,她根本动弹不得,却是越发恼急,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你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绑了她的弟弟,要了她的身子,却还不放人,初夏越想越觉得委屈,泪水落的更凶,完全不知道此刻的她有多娇柔,娇柔的让人想要去疼惜。
路东骁好看的眉头蹙起,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她一颗颗眼泪如散落玉盘的珠子滚滚而下,忽的觉得烦躁,“你就只会哭这个本事吗?”
冰冷的话像是无情的刀子直刺她的心脏,她吸了吸鼻子,强忍住眼泪,“我是没有本事,要是有本事,也不会被你这个混蛋欺负!”
看着她满是泪水却又倔强的小脸,他忽的一笑,“混蛋都喜欢欺负没本事的人,尤其是女人!”
“无耻,”初夏骂他,然后挣扎要逃开他。
“无耻?”男人的手伸入薄被内,“那这样算什么?”
“不要,放开我,”羞愧让初夏的脸倏的滚烫起来,一颗心也跳的超出她能承受的负荷。
男人的手并没有放开,反而愈发的放肆,初夏怕极了,这是白天,而且她是清醒的,怎么可以?一把抓住他的手,“不可以,你不可以再……再欺负我!”
“还没有人对我说不可以,”他的手忽的一抬,裹在她身上的被子被扯开,丢出好远,顿时她不着一丝的身子便暴露在他的眼底。
本能的寻求遮蔽,她钻进他的怀里,却在隔着他衣物感觉到高烫的体温后反应过来,想要再逃,可是他已经不给机会。
“做我的女人,价钱随你开!”他开口的话,让初夏先是一愣,接着就是无尽的恼羞。
这个男人把她当成什么了,商品?还是夜店里那些只要用钱就能买到的女人?
第9章 她会回来求我
路东骁的手上骤然一痛,再看已经被她咬出了血,猛的一个甩手,将她毫不留情的甩开,“你属狗的吗?”
“我要是属狗,就把你咬死!”初夏苍白着一张小脸,嘴唇因为沾了血,格外的红艳。
她的心更是破开了窟窿,现在的她哪怕再骄傲,可她还是在昨夜失身于这个男人,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有最后的自尊。(.$>>>棉、花‘糖’小‘說’)
从地上缓缓起身,初夏拽过被子包住自己,骄傲的扬起下巴,眼里却是泪意朦胧,“别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可惜我不稀罕,你想买,我未必想卖。”
一双黑眸眯起,路东骁的目光落在她满是倔强的小脸上,眼底的兴趣越发浓郁,“是么?那我拭目以待,只希望你不要有一天跪着来求我!”
“休想!”初夏说完,快速的拿过沙发边的衣服,跑去了卫生间,再出来时,那个男人已经不在,却是有个女人站在房子中间。
“小姐,这是协议,路先生说你想好了就签字!”女人将协议递了过去,初夏看都没看就抬手挥开。
“麻烦告诉那个混蛋,让他死了那条心吧!”说完,她就快速的跑离,一秒钟都不愿多呆。
宽敞的马路,两边的柏杨将阳光遮掩在外,黑色的房车行走在其中,车后座的男人低头看着膝盖上的文件,神情专注。
“她走了?”哪怕路东骁眼帘都不曾掀一下,但是秦湛的每一个表情早都在他的视线中。
几分钟前,秦湛接到别墅的电话,一直犹豫要不要开口,没想到老板却主动问了,而且听他的口气,甚至连秦湛接电话的内容都知晓,路东骁这人太明察秋毫。
“总裁,要不要把她再……”秦湛试探的问。
“不必!”路东骁合上手上的文件,幽深的目光望向车外,“她会回来的求我的。”
他说的那样的笃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眼前浮过初夏的眉眼,慢慢的与记忆中的一张脸重合,竟是说不出的相似,却似乎又有些不同。
这么多年了,他终是无法忘记,哪怕只是相似的一张容颜,都能让他又心血翻腾。
难道,忘一个人真的这么难?
初夏从别墅里出来,走到脚都起了泡,也没有看到一辆出租车,这里是豪宅区,住在这里的都有私家车,怎么会有出租?
双腿间的疼随着她走路的长久,越来越厉害,似乎在刻意提醒着她什么?咬了咬牙,初夏努力提醒自己,一切都过去了,这痛也只是暂时的。
当她走到家门口的那条小巷,初夏的眼眶再次潮湿,此刻站在这里,她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这一夜,她失去了自己一生最宝贵的东西。
好半天,她才让自己的情绪恢复如常,向着那低矮的平房走去。
吱——
她推开了门,没有生息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莫明觉得寒凉,翘首向着一个房间看看,低声叫道,“宇扬,宇扬你回来了吗?”
没有回应,她的心下沉,难道那个男人骗了她?
暗暗深呼吸,她走过去,推开半掩的房门,目光在触到床上的身影时,心放下,可瞬间又被提起。
“宇扬,你怎么了?”看到床上一身是血的弟弟,初夏当即就慌了神。
第10章 被逼债
医院病房里,初夏看着插着呼吸机,满身都是管子的初宇扬,整个人像是被抽空般的坐在那里,医生说初宇扬肋骨断了三根,并刺破了肺膜,如果再晚送来就有生命危险。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昨天晚上看到的画面,又在初夏脑海里浮现,想想她就觉得恨。
“22床该交费了!”
护士交催款单送来,看着上面的数字,初夏头大,才一天而已就花了三万块,那已经是她全部的积蓄了,可是怎么着也要给弟弟看病,她打了两个电话,问朋友又借了笔钱,初夏才交上医药费,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还有更大一笔债务等着她去偿还。
傍晚的时候,初夏从外面买饭回来,一进病房的走廊,就看到初宇扬病房门口站了两排黑衣人,脑子嗡的一声炸开,她急冲进去,在看到宇扬还好好的躺在那里时才松了口气。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为首的男人剔着光头,看人的目光寒意嗖嗖,初夏的第一判断就是此人非善类。
“你是他姐姐?”光头对着初夏上下打量一番,开口。
初夏点头,就看到男人怪异一笑,“你弟弟欠了我们八十万,今天是还钱的日子!”
这话让初夏如遭雷击!八十万……
“这怎么可能?我弟弟怎么会欠你们那么多钱?”初夏懵了好一会,才想起这个问题。
男人手一扬,身后的人递过一张纸,上面是初宇扬亲手写的欠条,她转头看向病床上的人,“宇扬,这是怎么回事?是他们逼你的对不对?对不对?”
初宇扬闭上眼睛,脸扭向一边,初夏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这是你弟弟赌博欠的债,今天要么还钱,要么我们带人走,”说着,就去伸手拽躺在床上的初宇扬。
“慢着,”初夏虽然恨弟弟的赌博,可她知道如果让他们带走宇扬,那将是怎样的情景,“不就是八十万吗?给我三天期限,我们一定还!”
“姐!”初宇扬惊住。
“闭嘴,”初夏吼了声,然后又掷地有声的重复道,“三天后,我一定给你们钱!”
三天,几乎是转瞬就到,初夏也仿若绝望的走到了悬崖边缘,这几天她几乎想尽了所有的办法,可是八十万仍像个巨大黑洞张在血盆大口等在那里。
明天是还钱的日子,可她现在还身无分文,她不能让弟弟出事,绝对不能,这是她答应死去父母的承诺,可是这八十万又足以要了她的命。
抬头仰望星空,耀眼的星子好像是黑色绒布上谁奢侈撒下的大把裸钻,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夺人眼睛,此刻,初夏不由幻想这些星子要真是钻石多好,只要掉下来一两颗,她就不用再为八十万发愁了。
“嘀嘀――”身后突然响起的汽车鸣声惊动她,她连忙闪躲,还没站稳,车子就嗖的从她身边驶过。
黑色的卡宴,在夜色中如张狂的野兽,在这个城市能开起这样车的人不多,似乎她就见过……
一个人在脑海中快速闪过!
他,他可以帮助自己。
第11章 我同意你的交易
站在如皇宫般的别墅前,初夏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无弹窗广告)
那天的骄傲还在眼前浮过,可是此刻却已卑微的被自己践踏粉碎,原来自尊在金钱面前真的是一文不值。
路东骁并没有回来,初夏焦灼的坐在那里,面前是一杯果汁,她已经喝的见底,现在是深夜十一点了,她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
女佣似乎也等的不耐烦了,打了个哈欠过来,“小姐,要不你明天再来吧?”
初夏咬住下唇,缓缓起身,面对人家的逐客令,她也没有再呆下去的理由,迈开步子,艰难的往门口走,似乎每一步都是走向悬崖,就在她刚要踏出门口时,忽的别墅内有两束强光照了进来。(.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是先生回来了,”女佣边说边迎过去。
绝望的初夏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心骤然间狂跳起来,只是当看到面前的人时,脸唰的就白了,因为此刻路东骁不是一个人,他的怀里正依着个娇小的女人。
“骁,她是谁?”女人不满的盯看着初夏。
路东骁扫了眼初夏,“一个不相关的人。”
他睡了她,夺了她的清白,居然说她是不相关的人,初夏感觉自己活生生的被他无情的话劈成了两半,只是,此时的她连恨他无情的资格都没有。
望着那道冷漠的背影,初夏的指甲掐入掌心,痛意让她挺直了后背,可是她还是佝偻起骄傲,紧跟了进去,“路先生,我同意你的交易。”
走着男人停下步子,回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交易?”
初夏的脸如被人用力的碾踩一般,她知道这个男人在故意,在故意惩罚她那天的骄傲。
“我可记得某人说过不稀罕什么的,”路东骁看着她失血的小脸,心头竟掠过一丝不忍。
屈辱的眼泪盈满了眼眶,初夏深呼吸才不让泪珠滚落,她也记得他说过的话,不要跪着来求他,想必他这样的为难,就是这个意思吧?
只要能救弟弟,她是豁出去了,扑通一声,她在他面前跪了下去,反正这对于她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跪了。
“对不起!”
这一刹那,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去,如摔碎的珠盘,一颗颗在静谧的夜里,清脆的砸在人的心尖上。
半个小时后。
初夏站在偌大空旷的卧室中央,这里与她离开时一模一样,那张豪华霸气的黑丝绒大床尤为显眼,透着一股子来自深渊的诱惑,也提醒着她,自己在这里失去了什么。
终是又回来了,而且还是这么卑微……
“去洗干净!”他冷冷的开口,让她打了个激灵。
初夏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浴室,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拒绝的资格,解开衣衫,将自己没入宽大的浴缸之中,然后期望着时光就此停住。
“你是在等我抱你出来吗?”门外,传来男人冷硬的声音。
他等的不耐烦了!
初夏慌的起身,只是这时,她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她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带衣服。
这要她怎么出去?
第12章 缱绻错觉
门拉开,男人立在窗前,手执着一杯红酒,正看着她的方向,而他裸着上身,腰上只有一条浴巾,精悍的八块腹肌宛若精致的方格,让人看一眼就心跳的厉害。[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初夏微微垂下眸子,不敢再看第二眼,唯恐那就是罪恶,却是听到他的脚步声渐近,一步一步犹如踩在她的心尖上。
他的身子贴上她的,哪怕隔着浴巾,那滚烫的热度还是惊的她一颤,本能的想躲开,却被他搂的进紧,而一双大手更是直接去解她的浴巾。(.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不!”她慌的伸手捂住,小小的心脏几乎要跳了出来。
“拿开,”命令的口气,他的呼吸喷在她的颈间,又痒又烫。
初夏咬了咬牙,记起自己的卑微,手缓缓的放开,浴巾也在那一刹那倏的滑落,洁白如玉的身子瞬间暴露在空气中,凉意让她一阵瑟缩。
身子僵硬起来,根本不受她控制。
男人带着薄茧的大手落在她娇柔的身子上,然后他的唇落下,咬在她的肩胛,痛意让她惊呼出声,“……疼……”
路东骁的眼底闪过一深邃的光来,声音变重,“知道痛就好,别忘了,是你求我!”
一句话惊的初夏全身冰凉,是啊,她差点忘记了自己现在他面前,不过是卖身而已。
闭上眼,她努力深呼吸,然后告诉自己放松,放松……
可是怎么也不行,身子仍紧的像是随时要崩断一样,而她不知道此刻男人看着她这样,整个人如被烧了起来。
“啊――”
身子骤然一轻,她被他丢到了大床上。
高大的身子倾轧下来,他俊美的脸侵占了她全部的视线,好看的让她迷惑,也甚至让她忘记了恐惧。
他的面部线条坚毅而流畅,像是雕塑大师雕刻出来的艺术品,鼻子非常挺,嘴唇到下巴的线条堪称完美,他的眼眸又深又黑,像一汪看不尽的深潭,幽深而专注。
而且此刻的他没有暴戾,没有凶猛,就好像一个爱人在看着他的爱人,眼神缱绻。
初夏一颤,这是她第一次认真打量他,明明他残暴的要命,为什么此刻,她竟生出这样的异样感?
正思索着,忽的耳边一热,就听他低低说道,“表现好一点,明天有特别奖励。”
“什么?”她刚要问,就感觉身体一痛。
“唔――”
她本能的痛呼被他吞入口中,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动作每一下都又快又狠,像要将她撕裂了一般。
呵――
她刚才怎么会有缱绻的错觉?
她根本就是他的消遣!
痛意和不舒服,让她几次想求饶,可是又不敢,只能任他予索予求……
这一夜,她出卖了身体,出卖了灵魂。
清晨的阳光暖暖的洒了一屋,初夏翻了个身,浑身酸痛的厉害,看着陌生的房间,她的心倏然一疼。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她却并没有睁开。
“苏小姐,”女佣将衣服放到床头,“先生让你换好衣服下楼,他在等你。”
听到关门声,初夏才睁开眼,泪水也在这一瞬间滑落,坠入发间。
楼下,路东骁坐在那里吃着早餐,听到下楼的声音,头也没抬,说了句,“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初夏明白,赶紧坐下,一份早餐放到她的面前,还有一杯水和两片药。
第13章 男神回归
初夏的心如被什么扎了下,她懂这是什么?
颤抖的拿过药片,初夏放到嘴里,甚至连水都没喝,苦涩的药味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脏。[.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小姐,空腹吃药不好,快喝点牛奶,”女佣有些不忍。
路东骁放下手中的报纸,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而初夏已经开始安静吃着早餐,仿若一切都没有发生。
“你弟弟的事我已经派人处理,不过我认为还是送他出国比较好,”去医院的路上,路东骁的话让初夏一颤,就听到他又说道,“你弟弟出国后,你就住在我那里,省得跑来跑去麻烦。”
似乎连拒绝都不用,他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当,她只需要回答一个字,“好!”
原来昨晚上说的奖励,就是送她弟弟出国,这其实也一直是她的愿望,没想到竟然就这样实现了,想到这一点,初夏觉得自己的付出似乎也值了。(.无弹窗广告)
八十万赌债的事解决了,就连初宇扬住院的环境也换成最好的,仿若一夜之间,她的世界就被颠覆了,再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她已经五天没去学校了,从医院里出来后,初夏就直奔学校,只是刚下车,身子就被人拽住,“你这几天死哪去了?知不知道老师都发飙了,说是今年非挂你的科不行!”
说话的是何天真,就像个小炮筒,初夏揉揉被震麻的耳朵,“我不是来了吗?要挂我的科,那也得看我的成绩,是不是?”
“行,行,你有种!”何天真知道眼前的女孩学习成绩一级棒,悻悻的跺脚。
“想我了?”看着何天真耷拉下脸,初夏又讨好的碰了下她的肩膀。
“我不想,不过有人想,”何天真神秘的一笑,就在这时,初夏的手机响了。
看了眼来电号码,初夏皱眉,何天真已经凑过一看,然后嘿嘿的坏笑,“你接吧,我走了!”
初夏将电话刚接通,那端的声音传来――
“我命你两分钟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你就等着吃爆栗!”
这声音,这口气……
薄杨?!
他不是跟父母出国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来不及细想,初夏一口气跑到学校门口的大树下,这曾是他们约定的地点,可是哪里有他的人影,她气喘吁吁的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骂他,就听到身后传来“hi”的一声。
回头,只见一辆车边,有人正冲她挥手。
阳光,帅气,傲然,一下车便黯淡了周围的景致,薄杨不愧是她心中的男神。
“怎么?傻了,见了我,连话都不会说了?”薄杨走过来,站在她的面前高于大半头来。
初夏脸微微一红,刚要说些什么,就感觉脸上一暖,薄杨捧起她的脸,一个滚烫的吻落了下来,“小夏夏,哥想死你了。”
这个吻,还有这句话,让初夏惊的一颤,脸不自然的一转,却意外看到薄杨车子旁边,不知何时又多了辆黑色的房车,车窗降下来一点,有人的目光从里面倾泻出来。
冰冷,暗沉……
那幽深的眼眸,像是一把利剑直刺她的心窝,一下子击中她最脆弱的地方。
是路东骁!
第14章 要从一而终
奢华的总统套房,男人背身而立,窗外浓重的夜色愈发衬的他孤傲挺拔。(.)
初夏轻声的走过去,呼吸再呼吸才开口,“今天下午那个,是误会……薄杨是我的好哥们,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随父母出国了,三年都没回来了,所以……”
“所以情不自禁的接吻?”清冷的声音响起,让初夏的心狠狠的一颤,这个男人竟然连戏谑的话都说的如此冷硬。
“那个不是接吻,是他……”是薄杨主动,她是被迫的,她并不想要的,只是还没说完,就腰上一紧,她整个人被他带入怀里。
他的个子很高,在他面前,她都需要仰视,这样的姿势越发的显得他居高临下,自然也会给她无形的压力。[.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他的吻很好?”他又问,脸压下来,说话之间,唇瓣擦着她的肌肤,痒痒的,让她脸颊发烫。
初夏一颗心咚咚跳的厉害,手抵在他的胸膛,都不敢看他。
微凉的手指触到她的唇瓣,然后轻轻的摩挲,明明很轻柔的动作,却是让她莫明的害怕,“除了这里,他还碰哪了?”
迎上他的眼眸,里面寒光凛冽,她不敢动,而他的手已经下滑,探入她的衣内,落在她的高处,“这里呢?是不是也被碰过?”
初夏瑟缩着身子,不敢乱动,如玉的贝齿紧紧咬着下唇,似乎都咬出血来,可下一秒,还是听到衣服碎开的声音,他一把撕开了她的外套,露出里面旖旎的春光。
“别……”她本能的想要挡护,可是他却抓住她的手,不给她机会,狂肆的吻直落而下,噬咬着她娇嫩的唇,似乎想抹去什么。
身子被他翻转压到窗台上,背后的玻璃一片冰凉,而他的吻又是如此炙热,这一瞬间,她仿佛置身冰火两重天中,不得重生。
她是怕的,虽然已经有过两次欢爱,可是唯有这次他是带着怒的,看着他的样子,初夏真担心他会幻化成野兽把她撕碎了。
“你记住了,做了我的女人,就要从一而终,”他用最原始的方法,向她宣告着自己的主权。
“唔……”她突然承受不住,伸手揪住他的衣衫,那模样却是欲拒还迎。
“以后不要让别的男人碰你,嗯?”她在他的掠夺里如同被风雨肆虐的小船,而他却气定神闲。
是命令,也是警告!
“嗯!”初夏知道,此刻忤逆他,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她只能应着,而揪着他衣襟的手指骨节早已一根根泛白。
得到她的回答,他唇角浮起一抹浅笑,更加的为所欲为......
疼痛伴着异样的感觉从初夏的身体深处向外漫延,她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难堪,仿似最后一丝尊严也被践踏,眼泪漫出眼眶……
他的唇落在她的眼睑,吻去她的眼泪,身下的动作放慢一些,“以后乖点,你就少受些苦,懂吗?”
柔软的话却没有止痛作用,初夏睁开眼,氤氲的雾气中,看着他俊美而迷人的脸,她轻喃,“以后对我公平点,好吗?”
哪怕她是卖给他的,也期望他能把自己当人看,不要这样残暴的掠夺她身,又践踏她心。
第15章 想要依靠
初夏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帅到一塌糊涂的脸,刹那,昨夜的欢情又在眼前浮现,她羞的闭上眼,尽管不情不愿,可是最后身体还是背叛了她的心。[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他的呼吸均匀有力,伴着淡淡的麝香,让初夏忍不住睁开眼去打量这个男人,乌黑的头发根根闪光,剑眉舒展,退去了白日的凌厉,鼻挺唇薄,皮肤不是骄人的白,却没有任何瑕疵,此刻他睡着,敛去了醒着的危险,让人觉得亲切而温暖,甚至想要依靠。
这种感觉在初夏脑海中一闪而过,接着就被吓到,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敢再对着他看下去,初夏轻轻的去掀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只是刚一动,就被他按了回去,眼都没争,“再睡会!”
依旧是那样霸道的口气,只是声音多了份没睡醒的慵懒,性感的惑人。[]
知道他的脾气,初夏低低出声,“我还要上课!”
“不去!”
“我已经五天没上课了!”
“不差再多一天,”他睁开眼,黑眸灼灼的看着她,初夏红着脸把自己埋入他的胸口。
就在初夏不知如何摆脱这个男人时,她的手机又响了,快速的拿过,看了眼号码,立即想起他的警告,她挂断。
“怎么不接?”他淡淡的出声,手却在她的身上游走。
“骚扰电话。”
他忽的一笑,“是骚扰,”说着,翻身将她压下……
“别,”她刚要拒绝,电话再次响起,这次路东骁直接替她接听,而且还按了免提。
“小夏夏,起床了没有?”薄杨调皮的声音传来。
初夏看着某人,脸囧成一团,“还没……”
“这么晚了你还不起,等我去掀你被子,看你屁屁吗?”
初夏想死,这个薄杨能不能别说的这么暧昧?这是要害死她吗?
“薄杨你闭嘴……啊——”初夏快速的捂住嘴。
“你的屁谷很好看么?”路东骁的手说话之间,已经伸向了她,邪笑。
初夏的双眼圆瞪着上方的男人,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手机没挂,那端的薄杨似乎已经全部听到了。
“夏夏,你在哪?出了什么事吗……夏夏……”
望着还亮着光的手机,初夏真想咬舌自尽,她愤愤的看着笑意正浓的男人,脸红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让他听听吧,好死心,”路东骁的唇角噙着淡淡的笑。
一股酥麻瞬间袭卷全身,初夏紧张的揪紧身下的床单,唯恐一个失控,就会发出难堪的声音。
“别,”她摇着头,杏眸莹莹,带着可怜的哀求,偏偏娇媚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他黑眸一暗,不顾她的拒绝,强行掠夺,那一瞬间,手机也被他丢入桌上注满水的杯子之中。
“他真的看过你的屁谷?”冰冷的声音,让初夏害怕。
“他胡说,开玩笑的!”
他哼了声,“你要是敢让别人看,我就扒了你的皮!”
霸道而强势,让她全身骤然一冷,她差点就忘记了,自己只是他花钱买来的床伴,在他没厌倦之前,她没有资格背叛。
闭上眼,承受着他的掠夺,初夏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又涣散,她低低出声,“路东骁,你还没给我个期限!”
冲撞着她的男人一顿,黑眸掠过她惨白的脸,冷冷出声,“期限就是到我玩腻了为止!”
第16章 他的女人
高耸入云的大厦直插云宵,一落到底的玻璃窗前,路东骁负手而立,薄薄的金光打在他的脸上,仿若给他镀了层金,让他更加的熠辉生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她居然敢问他要期限?
他身边的女人还没有一个像她那样迫不及待的离开!
该死!
莫明的,路东骁心头涌起无名之火。
“笃笃――”有敲门声响起。
“进!”只有一个单音,向来他路东骁都是惜字如金。
进来的人是秘书米露,一身标准蓝的制服,里面是白胜雪的衬衣,恭敬的站定,开口,“总裁,老夫人打来电话说今天家里有个聚餐,要你回去一趟。[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嗯!”路东骁回应。
米露顿了下,又说,“初宇扬的出国手续已经办妥,你看……”
“这周末就去,你来安排,”路东骁转过身来,一双盛满阳光的黑眸亮的逼人。
“知道了,总裁,只是他的身体……”米露小心的看了眼路东骁的脸色,并没有说下去。
“美国有的是专家,”说完,路东骁一挥手,米露便明白他的意思。
路东骁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初夏正在上课,看了眼台上的教授,她狗爬似的逃出课堂,“喂,我在上课。”
“马上出来,”他的口气强势冰冷。
“我……”初夏还想开口,那端已经挂了电话。
路东骁就是个暴君,霸主,初夏虽然气结,可还是乖乖一口气跑到学校门口。
车子在蜿蜒的公路上行驶,初夏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她也不敢问,因为她的身份是情人,没有那个权利。
车子在一座白色的建筑物前停下,巴洛克风格的设计,纯白的颜色让人想到圣洁的雪山,整个院内有草地,泳池,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站在这里,初夏就像是进入了传说中的宫殿。
“过来,”路东骁出声打断她贪婪的目光。
初夏刚走过去,已经有人跑过来,“少爷你回来了,”说着,目光落在初夏的脸上,脸色微微一变。
“嗯,”路东骁将初夏勾进怀里,抬腿向前走去。
“少爷,”管家跟上来,然后声音压低,“夫人不喜欢外人的。”
‘外人’两个字咬的特别重,初夏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身子在路东骁怀里挣了挣,却是没有挣开。
“她不是外人,”路东骁说了声,将怀里的女人拥的更紧。
这一刻听到他的话,初夏的心竟莫明一暖。
“她是谁?”就在这时,初夏面前的光一暗,华贵的中年女人已经站在她的面前,眼里带着明显不欢迎的戾气。
路东骁勾了勾唇角,看向自己的母亲,“我的女人,初夏。”
“你的女人?”路夫人顾兰芝冷冷一笑,“东骁,你现在的口味就这么不济吗?连阿猫阿狗都能做你的女人?”
初夏不是笨蛋,这样赤-裸-裸羞辱的话再是听不出来,除非她是白痴,脸一红,垂下眼眸,已经有委屈在眼眶泛滥……
她知道今天来错了地方。
第17章 给我滚
“是么?既然您这么说,那如果我再带着她进去,那就是污了您的眼睛,算了,我们还是走吧,”说着,路东骁拥着初夏转身。(.)
“站住,”顾兰芝看到儿子这个样子,脸色气的发青。
路东骁转过身,手指缱绻的抚上初夏的脸,轻轻的把玩,“妈,你还有什么指示?”
顾兰芝现在只差吐血了,儿子当着她的面这样,是摆明了做给她看的,这些年她知道儿子恨自己,恨自己当年拆散了他和那个女人,但尽管如此,可是大面上还过的去,并没有一次敢这样公然的违逆她。
心里一边疑惑着,一边不由细细打量着路东骁怀里的女人,定睛一看,顾兰芝顿时心一沉,那如雪白的小脸,还有那双带着怯懦的眼神分明就是,就是……
“东骁,”顾兰芝的脸一寒,声音已经微微颤抖。(.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妈,如果没事我们就走了,”路东骁来这一趟就是多余,这些年他踏进这个家门的次数屈指可数。
望着他拥着初夏走远的身影,顾兰芝的身子踉跄一抖,声音拔高,“路东骁,你记住了,就算是再像,可也是此物非彼物。”
初夏感觉到身边的人步子骤然一顿,短瞬,他的步子更加大了起了。
回去的路上,初夏耳边一直回响着那句此物非彼物,这是一句警告,她听得出来,只是这物又为何物呢?
初夏只能在心里兀自猜测,却是不敢问出来,因为她看得出来路东骁在生气。
偷偷看了身边男人一眼,想到他刚才那样的维护自己,初夏还是心头一暖,他说,她是他的女人。
晚餐时间,也不见路东骁下来,女佣已经做好了饭菜,初夏决定去叫他,可是推开书房才发现他根本不在。
那他去哪里了呢?
虽然不是第一次在别墅里呆了,但初夏对这里还是陌生的,她在这幢别墅里呆的最多的地方也就是那个卧房了,想到经历的一切,初夏微微闭上眼。
一间,二间……她几乎推开了二楼所有的房间,可都不见他,但是初夏敢肯定路东骁并没有走,因为他的车子还停在院内。
在最后一间房门口站定,她深吸了口气,心想他应该在里面了吧。
敲了敲门并没有回应,她轻轻的推开,室内的光线有些暗,她按亮了墙壁的灯,却是刹那一惊――
这是间画室,除了画具之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物品,墙壁上挂着一副副画,都是一个女人,神态各异,但是却很美,美的让她一时凝神,甚至都忘了呼吸。
初夏小时候学过美术,后面由于父母早逝,她不得不放弃,改学了其他的专业,此刻看着这满室的画卷,她的心像是一下子被吸住了,情不自禁的走了进去。
画板上还挂着副半成品,虽然只有一个轮廓,却是让她觉得有股说不出的熟悉,只是没等她去琢磨这份熟悉源何而来时,身后就响起了阴厉的声音――
“谁准让你进来的?”
初夏吓的骤然一颤,手重重的扶在了画具上,砰的一声,画具倒地,那只做了一半的画也被画具割裂成两半。
闯祸了!
初夏再傻也知道,本能的弯腰就想去捡,可是没等她的手碰到那张画,身子就被拎起。
“滚,给我滚!”
第18章 夜半遇险
那样暴怒的路东骁,初夏还是第一次见!
她被吓到,但更多的还是委屈……
初夏一口气从别墅里跑了出来,强忍的泪水迎着夜风,忍不住滑落,他是暴君,可以喜怒无常,她是卖给了他,但并不代表就可以随意的侮辱她。
只不过看了他的画,他至于发那么大的脾气吗?
他让她滚,她巴不得呢。
一想到他无情的吼嚷,让她滚的时候,初夏的心就像是被无数的银针在扎,看不见伤口,却痛的入骨。
她越想越难过,木然的往前走着,天黑的似乎更浓了,竟然连颗星子也没有,这一带都是富人区,又是在半山腰上,人烟极少,平时白天就连车子都很少经过,更别说在漆黑的夜里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初夏四下看了看,荒芜的一片,让她的心揪了起来,总还是会害怕的,毕竟她是一个女孩子。
起初是走的越来越快,后来就变成了跑,似乎只有这样,她的恐惧才会少一些,不知是跑的太急,还是路上的东西绊到她,砰的一声,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膝盖上顿时传来皮肉裂开的疼,借着路边的灯光,初夏掀开白色的连衣裙,只见膝盖上一片血红,再也忍不住,泪水倾泻而出……
路东骁欺负她,这讨厌的马路也欺负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捂着疼痛的伤口,初夏坐在马路中央嘤嘤哭泣出声,就在她哭的伤心时,忽的听到身后响起了刺耳的口哨声――
初夏慌乱的回头,只见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三个男人,流里流气的,一脸的猥亵,为首的男人染着金黄色的头发,目光在她高耸的胸口贪婪流连。
瞬间,初夏的全身如结了冰一般,再也顾不得疼痛,撑着地爬起来拔腿就跑。
“小妞,这是要去哪呢?”三个男人见她要跑,立即快速的将她围堵在中间。
“别过来!”初夏咬着嘴唇,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男人相视一笑,“小妞,这么晚一个人走路不怕吗?还是让哥哥们陪着你吧!”
“不要,你们别过来,”眼看着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小,初夏故意大声的斥责。
“小妞,你这叫欲擒故纵对吧?嘴里嚷着不要我们过去,心里其实巴不得我们靠近呢,你说是不是?”黄头发的男人伸手抓住了初夏的手臂,“啧啧,你这看细皮薄肉的,看着就想让哥咬一口。”
初夏从来没有觉得被别人碰这么恶心过,她害怕的对着眼前的人又踢又抓。
“啊――”男人尖叫了一声,伸手抚了下脸,竟然看到了血渍,顿时火了,“妈的,臭娘们……”
被伤的到男人怒了,咧咧骂着,三个人齐涌上来,将初夏死死的按在了地上,再也不能动弹。
男人狰狞的面容在夜色里居高而下,让初夏有种掉入魔窟的感觉,看着他们的手齐齐的向她胸口伸过来,她绝望的闭上眼,“不要,不要碰我!”
她就算是死,也不要被这些男人碰!
闭上眼的刹那,初夏的心里划过从未有过的绝望。
第19章 还是欠着吧
嘀嘀――
就在初夏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时,忽的远处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无弹窗广告)
汽车!路东骁!
这一刹那,初夏眼底燃起希望的光芒,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她如此盼望那个人的出现。
“三个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真够怂的,”耳边响起的陌生声音,让初夏愣住。
不是路东骁!
可是不管是谁,此刻对于初夏来说都是救命的稻草,“救我,救我!”
男人看向她,唇角一弯,露出了一个足以点亮夜空的笑来,“当然,你以为我是来看热闹的!”
这样的时刻,这个人居然还有心思讲笑话?
初夏正想翻白眼,就听到压着自己的男人忽的哀叫一声,从她身上消失,再接着是另外两个,而救她的男人已经冲她伸出手来,“漂亮的小姑娘,你现在可以起来了!”
如此利落的身手,还真是让初夏意外,她伸出手,被他轻轻拽了起来,大概是腿上的伤太痛,她一个不稳,跌进了男人的怀里。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原来你准备以投身送抱的方式来感谢我?”男人笑着,妖孽又轻佻。
初夏尴尬的连忙抽身,却在这时看到被踢打在一边的黄头发男人掏出刀子冲着他们刺过来。
“小心,”初夏尖叫,而她的身子已经被推开一边。
让人有些眼晕的打斗,让初夏一颗心死死的揪着,直到三个小流氓都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她才舒了口气。
“你没事吧?”初夏走过来。
男人耸耸肩,“当然没事,三个小罗罗在我手底,就是一盘塞牙菜。”
这男人,好不自负!
初夏暗想,还是很礼貌的深深鞠躬,“谢谢你救了我!”
“还有呢?”男人白色的衣裤在月影星疏的夜色中,格外的抢眼。
“什么?”初夏没反应过来。
“不会只说两个字就当是感谢了吧?”男人勾唇提醒她。
听到这话,初夏尴尬的低下头,她除了这两个字,真的还没有别的可感谢他的。
看着她这样,男人呶了下嘴,“算了,你还是欠下我的这份债吧。”
初夏抬头,为这句话而松了口气,毕竟有了路东骁救弟弟那件事的教训,现在的她对男人的帮助都有种后怕的感觉。
“不过,这世上情债是最难还的,”男人又一句话让初夏松下的那口气,顿时卡在了胸口。
看着初夏的眼眸放大,男人笑的愈发灿烂,“你现在这样,应该需要个护花使者,我送你怎么样?”
他送她?
初夏哪还敢?连连摇头,“不用,不用!”
男人动了动唇,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当看到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汽车时,他忽的明白了什么,“那你保重!”
看到这个人转身离开,初夏紧绷的神经才完全松懈下来,可正是这一松,她腿上的伤顿时疼的她冷抽,整个人险些跌了下去,才转身的男人闻声回头,长臂一捞将她纳入怀中。
一股阳光般的气息混合着男人身上独特的气味迅速的将她包裹,初夏的脸腾的就涨红起来,耳膜也嗡嗡作响……
第20章 见死不救
男人看着怀里脸红如番茄的小女人,打趣的笑道,“原来你是想吃我豆腐?”
“啊?我……我没有……”初夏舌头打结,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就在这时,远处停着的车子忽的亮起刺眼的灯光。
伴着有力的车门开关声,一道身影如鬼魅般的,悄无声息的向着他们缓缓的走来。
初夏的心跳和呼吸一起停止,还搂着她的男人看出异样,轻轻的开口,“你男人?”
初夏除了慌就是乱,还有说不清的情愫,根本没有听清这个男人问她什么,直到男人贴着她的耳际又说了句,“好像从一开始,他就一直在那里。”
什么?
他竟然早就在这里了?
那他一定看到她被流氓欺负了!
可是他竟然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任由她被人欺凌……
路东骁,他居然见死不救!
初夏的一颗心,重重的下沉,伴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下意识的,她伸手揪住抱着自己的男人,似乎在为自己没落的心寻找一丝支撑。(.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可是,却不知道她的这个举动,让已经走近的男人,眉间的冷气更加的浓重了。
搂着初夏的男人对上路东骁要吞天灭地的黑眸,勾唇一笑,一只手将初夏扶起站好,然后又扭了扭自己的腰,戏谑的说道,“哎呦,你这女人够重的,都把我的腰累弯了。”
初夏一颤,下意识的看向路东骁,而他如雕塑的脸是一派平静,看不出了任何情绪。
然而,他越这样,初夏越觉得害怕。
“小姑娘,哥走了,”男人开口打断了三人的沉默,然后走向自己的车子,车窗升上去之前,又说了句,“记着,今天你可是欠了我的债哟。”
初夏想吐血,这个男人能不能别这么狗血,非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才甘心吗?
随着车子一声轰响,银灰色的跑车撕破夜色,在空气中划过优美的弧线,消失在下山的公路上。
初夏望着远行的车子,这才想记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个救了自己的男人的名字。
夜色又浓了,像是要将天地吞噬了似的,初夏站在那里,面对戾气浓重的男人,双手无助的绞在一起,心头更是犹如巨浪在翻搅……
下一秒,她的手骤然一紧,脸颊呼啸而过的空气,冷冽的让四周的温度都跟着降低,路东骁扯着她要走,可她却没有动,如玉的贝齿陷入娇嫩的唇肉之中,声音颤抖,“你不是让我滚吗?”
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说,他看着她,漆寒的眼眸仿佛藏着锋利的刀刃,割的她血肉都痛了起来。
“别忘了你已经卖给了我,”一句话将她逼入了死角。
是啊,她只不过是卖给他的玩偶,在他没有厌倦之前,哪怕他骂她,她也没有离开的权利。
有泪珠从眼角滑落,猝不及防,宛若天际划过的流星,初夏咬了咬牙,抬腿向着他的车子走去,每一步都扯痛着她腿上的伤,也在撕裂着她的心。
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样子,路东骁心头莫明的烦躁,几步走过去,将她拦腰抱起,然后丢进车子,“以后再敢乱跑,我就让你彻底走不了路。”
第21章 为什么不救我?
车上,初夏蜷缩成一团,整个人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膝盖上的疼痛,还是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路东骁扫了她一眼,扯了下领口,刚才他从画室里出来,女佣说她走了,想到现在天晚了,终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走这样的路,因为最近这条路并不太平,结果没想到她真的出了事。
只不过这女人似乎命好,竟然有人出手相救,想到她和那个男人又搂又抱的情景,他眸光一暗,“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初夏想到他的见死不救,心头苦涩一笑,“救命恩人。”
听出了她的讽刺,路东骁的脸色又阴了几分,“是你的野男人吧?”
初夏看向窗外,连回应也懒得理,虽然和他才相处几天,她已经摸出了他的脾性,小心眼,善嫉,而且还喜怒无常。.
她的沉默,让他怄火,他轰了下脚下的油门,车子如失疯般的在路上狂奔,车速快的让人眩晕,初夏无法不害怕,可她知道自己没资格说什么,只能用手紧绞着裙角,嘴唇更是被她咬的都失了血。
咣――
车子穿透夜色,驶入他的别墅,身后传来大门关上的声音,那一声在无边的夜色里沉闷又刺耳。
那一刹那,初夏有种出逃的小鸟又被抓回笼里的讽刺。
他下车,初夏紧跟,只是膝盖疼的厉害,每走一步都疼的钻心。
前面的男人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然后折身将她抱起,初夏只能慌乱的揪紧他的衣襟,茫然的看着他。
他的脸上还是冰封般的冷漠,让她一颗心也跟着冷了起来。
卧室,她被他放到床上,动作并不是很粗暴,而他的第一个动作居然是掀她的裙子。
“喂,你干吗?”初夏害怕的抓住他的手。
难道这个时候,他还不放过她?
初夏的手被他丢开,只见他冷冷的剜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伤口上,一会的功夫,他拿来医药箱,取出药棉和消毒水,将她的腿托起放到他的膝盖上,“疼就说。”
原来他是要给她清理伤口,初夏点了点头,害怕的闭上眼睛。
消毒水和药棉碰到伤口,疼痛像是一下子扎到心底,她的身子本能的瑟缩的抖了起来。
“很疼?”他看着她。
摇了摇头,初夏咬住嘴唇,不想在他面前露出脆弱来。
看着她这样,路东骁说不出的烦躁,这个女人,难道柔弱一点会死吗?干嘛要这样逞强?
“嘴硬对你并没有好处,”他哼了声,手上的力道一重,她疼的再也忍不住呼出声。
睁开眼,初夏瞪他,却发现他正唇角噙笑的看着她,原来他是故意,“路东骁,你混蛋!”
骂完,初夏的眼底一片酸胀,如果不是他让她滚,她也不至于受伤?这都是他害的,可是凭什么此刻他又要这样嘲笑她的狼狈和痛苦?
“敢骂我的人,你还是第一个,”他开口,声音却没有多少怒意,低头继续为她的伤口上药,最后是缠崩带。
白色的纱布经过他的手,一圈圈缠在她的腿上,仿佛也沾了他的温度,看着他认真细致的样子,初夏的心像是被吹了气泡般的翻滚起来。
“你刚才为什么不救我?”想到他一直在那里,却看她被人欺负,她就觉得无比难过。
他缠着纱崩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她,漆黑的眼眸闪着碎钻般的光泽,点点晶亮,低轻的声音飘散开来,“谁让你不叫我的名字?”
第22章 故意报复
初夏心一痛,眼泪猝然滑落,滴在他为她缠崩带的手背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是不是我一直不叫你的名字,我就是被欺负了,你也不会管我?”初夏有些赌气,更多的是伤心和失望。
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在她膝盖上悄然落下,宛若蹁跹而落的白蝴蝶,看似粗犷的他,想不到竟也有这般巧如女人的手艺,初夏有些意外。
他起身,鼻尖若有似无的碰着她的,“你说呢?”
初夏把脸扭向一边,避开他的碰触,愤愤的回了句,“很抱歉,没能让人如愿。”
伸手,捏过她的脸,他细细的端量,“我路东骁的女人还不是谁想碰就能碰的。”
他的话有深意,只是她并没有听出,说完,细密的吻落在她的眼角,双颊,吻去她滑落的泪花。
那样的温柔缱绻,仿若此刻,她是他最珍爱的宝贝。
可是,她知道,她不是!但哪怕明知这一切只是虚花幻影,她还是想沉沦。
伸手,她主动搂上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她的主动让路东骁很轻易的就动了情,听着他越来越重的呼吸,感受着他想要却又克制的心情,初夏突然的很想报复他一回。
谁让他每次都那样霸道?谁让每次都是他想要就要?
初夏的小手钻进他的衬衣里,轻轻的挠动......
“嗯?你……”路东骁眸光一暗,捉住她胡作非为的手。
初夏眨了眨眼睛,极其无辜的表情,另一只手趁他不注意又挤了进去,抚摸着他如小方格的腹肌。
“小妖精!”路东骁的眸色顿黯,一把将她按压在床上――
“唔――”
就在路东骁情动之时,忽的听到她发出一声痛呼,他蓦地停下,翻滚着欲望的黑眸灼灼盯着她,让人心惊肉跳。
初夏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指了指自己的腿,“疼......”
他黑眸骤然一暗,然后猛的翻了个身,倒在大床一侧,只有粗重的呼吸在空气中流转,不肯停歇。
初夏侧头看他,只见他双目圆睁,胸膛起伏的厉害,俊美的五官因为压抑有些扭曲,这一刹那,她忽的有些不忍,也有些后悔故意招惹他,却又......
她伸手碰了碰他,“要不……”
“闭嘴!”他吼她一声,大手同时按住她总是不安分的小手,声音粗浑沙哑,“仅此一次,下次再敢,你就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
初夏一顿,只见他已起身,大步的走进浴室,片刻,就听到哗哗的流水声。
原来他早已洞悉了她的心思,这个男人还真是犀利的让人无所遁形。
十分钟后,大床微微塌陷,沐浴乳的清新夹裹着男人的气息侵占了空气,被子被掀起一角,他带着凉意的身子挤了进来。
身体被他自后抱住,那凉让她瑟缩,初夏这才发觉路东骁刚才是在洗冷水澡,一股歉疚自心间升腾,她轻轻出声,“对不起……”
“睡觉,”他只有两个字,头已经埋入她的颈间。
第23章 多少钱,肯离开他
初夏沉默,任由身体的热度被他一点点吸附干净,最后连带着她都有些冷了,身子不由的缩了缩。.
“睡不着?”他低低开口。
“冷,”初夏实话实说。
她的身子被他拥的更紧了,仿似他不知道她的冷是因为他而已,“我给你捂热,”他说着,大手不安分的钻进她的衣底。
初夏一惊,想要躲开,他却不放手,然后说了句,“睡吧!”
尽管他的手停在她的衣内,但他并没有其他的动作,而他的呼吸也渐均匀,初夏听着他沉稳的呼吸,躺在他的怀里,忽的发现这种感觉并不坏,似乎心底的某处空缺正被填满。
只是,他能一直这样吗?
想到他的喜怒无常,还有不知何时就会出口的羞辱,初夏低低叹息,“路东骁你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当人看?”
睡着的男人长睫一颤,如黑琉璃般的眼眸在暗夜中缓缓睁开……
清晨。(.)
初夏翻了个身,睁开眼睛,身边已经是空的,路东骁走了。
今天是周六,初夏不用去上学,所以她也不急不慌,走到窗前,刚推开窗子,身后的门就响了,进来的是秋婶,这里的女佣。
“苏小姐,少爷的母亲来了,请你下去一趟,”秋婶说这话时,眼神有些闪烁。
想到昨天说话刻薄的女人,初夏心头一颤,连忙点头,“好,我换了衣服就下去。”
匆忙洗漱,初夏下楼时已经耽搁了十五分钟,坐在那里的妇人,脸色是相当难看,“看来我儿子很厉害吗,居然让苏小姐这么久都下不了床。”
不愧是母子,说出的话都是一针见血的毒辣,初夏脸色惨白,走过去,努力保持着恭敬,“路夫人,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顾兰芝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泯了一口,接着眉头就皱了起来,“秋姐,这是什么烂东西,居然也敢拿给我喝?”
听到呵斥,秋婶快速的跑过来,“对不起夫人,我这就去换。”
“不用了,连杯子也扔了吧,这么好的瓷具盛这种次品,真是脏了,”顾兰芝句句带刺,这根本就是指桑骂槐,初夏当然听的出来,挺了挺后背,她站在那里,迎接属于自己真正难听的话。
顾兰芝将咖啡全部吐在纸巾上,丢向一边,才抬眸看向初夏,只见她的脸色又难看几分,心里冷冷一笑,果然是个青涩的丫头,只是几句话就受不住了。
“说吧,多少钱你肯离开东骁?”顾兰芝直接开门见山。
薄如花瓣的唇被初夏咬的更加艳红,一双黑眸晶亮如钻,她看向对面高贵的女人,“路夫人,我不是为了钱才和他在一起。”
初夏想说这一切都是她儿子逼的,如果不是路东骁先拿宇扬做要挟,后来又使出赌债的卑劣伎俩,她才不会如此委屈自己。
“哦?”顾兰芝拉长了音调,“你的意思是爱上东骁了?”
“我没有!”初夏否认。
“那你为什么黏着他不放?”顾兰芝的声音厉了些。
初夏毕竟是个单纯的女孩子,面对顾兰芝的节节盘问,还是紧张的掌心渗出汗来,“路夫人,我没有黏着东骁,我……”
“你叫他什么?”顾兰芝腾的站了起来,“东骁也是你能叫的,你也配?”
第24章 帝尊救人
顾兰芝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初夏几乎不能喘息,可是也激起了初夏的怒意,“路夫人,离不离开他,我没有决定的权利和资格,如果你不喜欢我在你的儿子身边,还是你亲自跟他说吧。”
“你……”顾兰芝完全没料到这个女孩会突然反击。(.无弹窗广告)
――奴才给主子请安,主子万岁,万万岁……
就在顾兰芝要发怒的时候,初夏的手机死巧不巧的响了,看到手机上的号码,她还是很礼貌的对着顾兰芝微微颔首,“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说完,不等顾兰芝回应,初夏便走到一边接听了电话,“……什么?好……我马上去!”
接完电话,初夏脸色一片慌乱,拔腿就要向外跑,完全将身后的路夫人抛在了脑后。
顾兰芝看着跑远的身影,气的全身发抖,这个女孩竟然敢将她不放在眼里?
简直是岂有此理?
简直是太无视她了!
不行,绝对不行!
“阿全,跟上那个女人,”顾兰芝上车,吩咐司机。
出租车停在帝尊门口,初夏只是往那一站,便想起那晚自己承欢于路东骁身下的耻辱。
“夏夏你怎么才来?”何天真几步跑过来,拽住失神的初夏。
想到刚才电话里何天真的话,初夏快速甩掉自己的胡思乱想,连忙问道,“宁冉到底怎么了,你说清楚。”
“宁冉的爸爸欠了赌债,把她卖给了盛世集团的总裁雷洛城,现在帝尊里面,”何天真又急又气。
“那个老混蛋,”初夏忍不住骂人。
“宁冉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怕她不肯,会吃亏,”何天真急的都要哭了,“夏夏,我想报警来,可是那个盛世集团的背景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那个雷洛城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只怕宁冉到了他手里,会是生不如死。”
初夏的心在何天真的话里凉如冰块,甚至让她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不由轻喃出声,“怎么会这样?”
“现在先别管那么多了,我们还是想法救人吧,”何天真拉着初夏噔噔爬上台阶,站在了帝尊门口。
清一色西装男站成两排,衣服都是墨染的黑色,个个面色冷峻,平头棱脸,一看都不是善类,她们一出现,就被拦住。
“我们找雷洛城,”何天真直接开口。
站在最前排的男人看了过来,哼了声,“雷少也是谁想见就见的?”
听到这话,初夏气结,可是她知道每耽误一秒,对于宁冉来说就多一分危险,仰头看了看帝尊高耸入云的大厦,她脑海中忽的灵光一闪,“我是路东骁的女人。”
何天真在一边听的瞪大眼睛,“夏夏,你说什么?”
没时间给何天真解释,初夏再次看向领头男,“现在可以进了吗?”
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定了几秒,接着就笑了,“路少的女人是嘛,那边扫路的大婶刚才也这样说过。”
“哈哈……”一群男人发出爆笑。
初夏的脸胀红,现在看来指望这些人放她们进去是不可能了,于是咬了咬牙,掏出手机,“薄杨……”
用最快最简洁的语言将事情的经过说完,初夏挂了电话,然后看向何天真,“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第25章 扫他的场子
二十分钟后。[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十几辆警车齐齐停在帝尊门口,薄杨已经跑了过来,“现在我们就进去。”
警察的出现让那些黑衣保镖只能退开,一行人快速的进入了帝尊。
路东骁自然一时间接到了电话,只是他想不明白,警察为何突访帝尊,以前每次要查也会提前和他的招呼,这次是怎么了?
“肖队长,你这是不请自到啊,”一见面,路东骁就露出了自己的不悦。[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路少,实在对不住,我们也是奉了命令,”说着俯首在路东骁耳边低语,“是薄老爷子开的口,你知道他的。”
薄至开,退休的军区司令,虽然不握军权,可是他打个喷嚏,也会让这座城感冒三天,只是他从不问世事,今天怎么与帝尊过不去了?
路东骁正疑惑之际,就听到身后的人叫了声,“路夫人。”
“你怎么来了?”路东骁看到母亲,似乎也很意外。
“我来看看你的女人是如何搞垮你的,”顾兰芝的笑的诡异。
初夏和何天真搀扶着被灌了酒的宁冉从包房里走出来,薄杨紧随其后,姓肖的警官看到他们,立即走过去,“她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是,”何天真的头微昂,然后指了指一边站在那里的男人,“就是他要囚禁宁冉。”
“雷少?”肖警官看到那人,额头出了一层冷汗,今天这是怎么了,竟遇到都是不能惹的主。
雷洛城一双鹰眼看过来,弯唇,笑的惑人眩目,“囚禁?我有必要囚禁自己的未婚妻吗?”
初夏愣住,看向倚在自己怀里意识并不太清醒的女人,“宁冉,你醒醒说句话。”
无奈,宁冉醉的厉害,根本开不了口。
自从看到初夏的那一秒起,路东骁的脸早就阴骇的仿似要地震一般,他没料到带人来扫他场子的人居然是她?
好一个初夏,你真的是能耐了!
警察知道这样的事也说不清,况且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事,便对薄杨低低说了些什么,快速的收队。
“去哪?”初夏准备走的时候,路东骁沉声问道。
初夏怎会感觉不到他的怒意,扶住宁冉,头微垂,“路先生,我要送朋友回去。”
何天真和薄杨站在一边,有些不明情况,甚至不知道初夏怎么会认识上路东骁?只是没给他们机会弄清楚,路东骁就发话了,“秦湛,送初小姐的朋友回去。”
“不要,我……”初夏的还没说完,手腕已经被捏住,疼痛让她当即噤了声。
“放开她,”薄杨走过来,与路东骁平视。
“薄司令的孙子,能耐不小啊,连警察都能调遣?”雷洛城走过来,狐狸般的笑格外阴诈。
空气一度变得僵滞,看着这情势,初夏的心弦崩紧,她已经给薄杨惹了麻烦,再也不能让他出乱子了,于是开口,“路先生,请允许我先送朋友回去,晚点我会亲自赔罪。”
后面两个字,她故意加重了语气,似乎已经预知惹到他的后果。
顾兰芝是何人,自然知道薄家是惹不起的,也不想儿子得罪人,赶紧过来打圆场,“是啊,是啊……大家都是误会,初小姐的朋友醉的不轻,还是赶紧先回家吧。”
所有的人都是识趣的,懂的见好就收,路东骁扯着初夏的手被顾兰芝扯开,薄杨带着人离开。
第26章 只是床伴
今晚的夜格外的阴沉,天上连颗星子都没有,让人无明的就生出恐惧来,初夏直挺挺的站在窗口,心却是早就乱的没有规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砰!
身后的门被推开,初夏身子一颤,深呼吸转身,迎上路东骁的眼眸,强逼着自己扬起唇角,挤出一丝笑来,“你回来了?”
路东骁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可是那双黑眸却似深潭,冷如冰窟。
初夏暗暗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赤着玉足踩着地毯向他一步步走过去,最后站在他的面前,轻声开口,“今天的事,对不起,我…….”
下面的话被他突然的动作捏住,下颌几乎要被他捏碎了,“初夏我今天才发现,你好大的能耐,啊?”
疼痛还有委屈让她的眼里波光莹莹,“不是的,我只是……”
“带人扫我的场子,你是第一人,”路东骁俯身,冰凉的唇扫过她的,一字一句宛如寒刀利刃。(.无弹窗广告)
他路东骁二十二岁接管路氏产业,纵横黑白两道,今天却栽在一个女人手里,这事不仅让自己的好朋友雷洛城见了,更是让自己那个母亲嘲笑,想想他都觉得怂。
“初夏我给你点好脸色,你就登天了,是不是?”路东骁的手移到她的后脑,拽住她披泻如瀑的长发。
头皮仿佛要被扯裂了一般,疼的她想哭,她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心底的那一丝擅闯他地盘的歉意也随着这痛化为乌有,“我并不想那样的,可是我说你的名字,门口的那些人根本不听,宁冉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
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眼泪也随之而落。
她说了他的名字?
路东骁黑眸闪过一丝悸动,但瞬间又恢复了冰冷,“你好大的本事,连军区老司令都能调遣?”
又是讽刺!
“薄杨是我好朋友,我没想到他会……”并没有让她说完,路东骁抓着她头发的手再次用力,头发几乎被他扯了下来。
“你以为傍上了薄家,就万事大吉了?”一想到薄杨对自己说话的那口气,路东骁就窝火。
“我没有,”初夏倔强的看着他,“我自从做了你的女人,就没想过再找别的男人。”
她说的是实话,在初夏心里她是个很传统的女孩,甚至上学时她还说自己的身子一辈子只会给一个男人。
“我的女人,你也配?”想到母亲讽刺自己的话,路东骁冷冷开口。
初夏的脸顿时失血的白,黑眸灼灼看了路东骁几秒,忽的就明白了,凄惨一笑,“是,我不配,我只是卖给你的床伴。”
看着她如被揉碎的笑,听着她说出床伴两个字,路东骁更加的恼火,“你知道最好,不过当床伴你都不够格。”
初夏先是一愣,接着很快就明白过来,苦涩的一笑,“没想到路先生这么快就厌恶我了,那我走就是了。”
忍着痛,强行把头发从他手里扯开,隐约可以看到发丝在他手中飘飘而坠的情景,就宛若她的心,虽然这个男人她只服侍了几天,可是他在她身上却留下了永远也抹不去的痕迹。
转身,她向着门口走去,眼泪像是杯子里倒满的水,可是她却强忍着不让溢出一滴,她对自己说,不能哭,不要在他面前哭。
第27章 她是如此值钱
只是,她的手刚刚碰到门把,就被他一把扯住,身子被他强压在门板上,他低下头来,呼吸与她的缠绕在一起,“就这样走了?”
初夏的十指收紧,泪珠已经泫泫欲滴,声音更是抖的不行,“路东骁是你厌倦我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眼泪在这一刹那坠落,如断线的珠子。
“就算我厌倦你了,可你也是我付了钱的,今晚你还要侍候我,”他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她的脸蛋,呼出的气息喷入她的耳廓,可是薄凉的话却是直击她的心。
那样的屈辱……
她的脸失血的白,眼眶一片通红,看的他的心一紧,却是愈发的烦躁,双眉敛紧,他身子一转,冷声道,“把衣服脱了,躺好,让我上-你!”
路东骁的话宛若一把刀子,捅进了初夏如蛋壳般脆弱的心底,刹那粉碎。(.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看着他的背影,初夏纤细的手指落在自己胸口的纽扣上,一粒粒解开,褪下,直到最后她如个刚初生的婴儿般,赤,裸不着。
“今晚之后,我再也不是你的商品,对吗?”她走到他的面前,去解他的衣衫,微哽沙哑的声音像是揉进了沙子,磨砺的他心尖一阵阵刺痛。
路东骁讨厌这种感觉,这种被别人掌控心情的滋味是他这辈子最痛恨的,伸手一把扯过她,将她扯的更近,与他几乎严丝合缝的紧贴,“那就看你今晚的表现再说吧!”
他要的表现,她懂。
初夏垫起脚尖,薄凉的唇吻上他的,如樱桃般的小舌颤颤微微的启开他的唇……
生涩的动作,还有那清新的气息一下子就撩开了情-浴的大门,路东骁一个翻身将她按在身下……
痛意,几乎刹那将她撕成了两半,只是这痛却怎么比不过她心底的疼,可是她知道这疼不会太长久了,过了今晚,她应该就不会再痛了。
从他强占的那一天,从她主动上门求他的那一刻,初夏就知道自己在这个男人那里已经万劫不复,却没想到这劫难是如此短暂,只有三天……
原来,她的保鲜期是如此之短。
只是这样,她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窗外夜色浓的化不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像是失疯的野兽,每一下似乎都要将她撕裂了一般,反反复复,不停不休。
阳光刺痛眼睛的那一刹那,初夏睁开眼,全身的刺痛提醒着昨夜的屈辱,忽然,温热的阳光再也没有了暖意,反而如冰凌般凄冷,她不由的瑟缩了下身体,闭上眼。
天亮了,她的一切也该结束了。
从浴室里出来,初夏一身清爽,可她知道纵使洗净了那个男人留在她身上的气息,却是怎么也洗不掉他刻入她骨子里的耻辱。
“初小姐,这是先生让我给你的,”秋婶出现在房间里。
这个情景与她第一次被他强占后何曾相似,他只稍用手下的女佣就能将她打发,路东骁对女人的冷情,她是见识的彻底。
一个纸袋递过来,里面装着初宇扬的出国机票,还有一张巨额的支票,初夏看着浅浅一笑,三天的时间,她换来的确实不少。
勾唇,初夏灿烂一笑,却是讽刺的恍眼,“麻烦秋婶转告路先生,谢谢他让我知道了自己还能如此值钱!”
“小姐……”秋婶还想说什么,初夏已经收起纸袋,向着门口走去。
第28章 分手后再遇
路东骁接到了秋婶的电话,说是东西全部被收下了,听到这个,路东骁露出不诮的笑来,他还以为她能多清高,不过也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罢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她有说什么话吗?”忍不住,路东骁又多问了一句。[.超多好看小说]
秋婶在那边顿了下,低声回道,“初小姐说,谢谢你让她知道自己能那么值钱!”
咣――
秋婶只感觉听筒那端发出剧烈的声响,差点将她的耳膜给震裂了,再然后电话收了线。
机场。
初夏送走了弟弟,看着飞机冲入蓝天的那一刻,她终是忍不住落下了辛酸的眼泪。
宇扬,只要你好好的,姐姐受再多的委屈也是值得的,她在心中默念。
路东骁虽然薄情,可是他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兑现,而且有路东骁的贴身助理秦湛亲自安排,初夏对弟弟在国外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而且秦湛对她说,初宇扬四年的国外费用已经全部支付完毕,她不必有什么后顾之忧。
弟弟走了,她也不必做路东骁的床伴,所以初夏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正常的好像那些事从未在她身上发生过。
薄杨的电话再也打不通,听何天真说他又去了国外,雷洛城也没有再找宁冉的麻烦,三个人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开心,吃地摊,逛商场,三个人又疯的无法无天。
“冉冉,追上我就把这个还你,”何天真拿着宁冉的手机,里面有她和男朋友凌萧的私密照片。
“死妮子,我数三声你赶紧给我,”宁冉气的跺脚。
“啧啧,你看那小嘴亲的……哟哟,还有这张,似乎那人的手都伸到你胸口了吧?啊,这张更火爆……”何天真一边欣赏着手机里的‘艳照’,一边闪躲着宁冉的追逐,初夏慢悠悠的走着,只是在看笑话。
砰!
忽的,手机掉在地上,何天真与身后的人撞个正着。
“喂,你……”何天真捡起手机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才发现撞到的不是别人。
“怎么走路不张眼?”男人身边的女人,刻薄的话在空气中响起。
本来何天真真想道歉的,毕竟是她不对,胡躲乱跑的撞到人家,可一听女人谩骂的话,她的那点歉意就不见了,“我是没长眼,可你长眼了,怎么还让我撞啊?”
“你……”女人气的跺脚,然后撒娇的看向身边的男人,“东骁,你看这个女人……”
“道歉!”路东骁冷着一张脸。
通过上次宁冉的事,何天真已经知道了这个男人与初夏的关系,关键是此刻他的怀里正搂着另外的女人,何天真一看就来气。
“凭什么我要道歉,是你们挡了我的路,该道歉的是你们,”何天真向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路东骁的脸变得阴沉,而初夏和宁冉已经跑了过来。
空气中,四目相对,初夏的心跳还是不受控制的慌跳一拍,就在这时,路东骁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道歉!”
“我不!”何天真昂起头,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样。
第29章 她的道歉
被挑衅了权威的男人,眼眸里翻滚起巨天的怒意,只见他一个俯身捡起了地上的手机,画面上恰巧是宁冉和男友的亲密合影。(.无弹窗广告)
蓦地,初夏想起了雷洛城,一种不好的感觉快速的划过心头,她一把扯过何天真,然后站到了路东骁面前,声音急促而慌乱,“路先生,我替她道歉!”
她叫他路先生,如此陌生的称呼,仿若他们从不曾相识,还有她看他的眼神,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一贯的清冷而疏离。
这一刹那,路东骁说不出的别扭,从来都是他将别人视为陌路,而今天这个女人似乎又一次挑衅了他。
“路先生,对不起……请你原谅!”她对着他弯下身子,鞠了个大大的躬,这样的弧度,带着满满的歉意,却是也弯曲了他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他是那么的讨厌她的卑微。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手机被她拿走,她挽起身边的三个女孩从他身边经过,有风卷起她腮边的发丝,她滑身而过的瞬间,那发丝似乎拂过了他的脸颊,也拂到了他的心。
魅色酒吧。
路东骁手执着酒杯,目光却是飘远,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身边的女人见他失神,身子一直往他身上贴,“东骁……”
她是最近才捧红的小明星,也是这两天才攀上路东骁的,可不想这么快就被厌倦,不过自从白天被一个疯女人给撞了以后,这个男人就是像蒙了层雾霾,让人胆颤心惊。
楼下的嗨歌声一波高过一波,充斥着耳膜,却是极好的掩饰了人心的烦躁,路东骁在这音乐声中,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突的一道清音打破了这一切,让路东骁不悦的皱起眉,抬眸向楼下看去。
是她?
此刻在台上唱歌的女人正是上午撞了他的那个,是不是初夏也在这里?几乎是一瞬间,路东骁就想到了那个女人,果然,四下看去,在角落里就看到了她。
看来她过的不错嘛,拿着他给的钱,居然敢来这种地方消费了?
路东骁冷冷的看着她,一双黑眸如利剑般穿肤刺骨。
坐在角落里的初夏感觉到一股冷意直刺后背,她打了个激灵,四下看去,并没有发现异状。
“怎么了?”宁冉看着她。
“没事,”初夏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被何天真吹捧到极致的好酒,初夏只喝出一股子辣味,直入喉咙。
看到初夏将酒吐掉,宁冉笑道,“让天真看到你这样糟蹋东西,小心挨骂。”
初夏撇嘴,“放心,她才不会,因为这不是花她的钱。”
没错,初夏有这家酒吧的一家贵宾消费卡,据说是薄杨给的,可以随便的消费,且不用付帐,要不然打死她们三个,也不舍得来这种地方。
“我唱的怎么样?你们也不去给我献酒?”唱完歌,一路跑来的何天真,嘻嘻哈哈。
“不怎么样,污染我们的耳朵,”宁冉嘲笑她。
“讨打!”何天真扑上来,三个人扭成一团,直到她们的空间被几个男人围住。
第30章 再动,我现在就要了你!
“小妞,陪哥们喝杯吧?”说话的男人喝的醉熏熏的。[.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宁冉站起身来,在她们三个人中间,她一直都是大姐大的角色,“滚开!”
男人的目光落在宁冉的脸上,虽然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可是气质清纯脱俗,顿时不怀好意的笑起来,“啧啧,还别说这三个妞都够正点,今晚老子要玩他们。”
“玩你个大头鬼,”初夏拿起一杯酒泼了过去。
满脸的酒液激怒男人,“妈的,今天老子非上了你们不可,”说着就挥着脏手过来。
楼上的男人在看到脏手伸向初夏的刹那已经起身,只是才走几步就听到了惨叫声,定睛一看,已经有人先他出手。[]
“敢动我的女人,你们活的不耐烦了,”楼下,裴天阳一把拽过初夏,不顾她挣扎的按在怀里。
挨打的男人脸色大变,“对不起裴少,是我们狗眼不识,请你大人大谅……”
裴天阳,裴家的三少,玩劣不羁,素有三浪子的称号,惹到他就等于惹了死神。
路东骁冷冷看着这一幕,垂着的手暗暗握成拳头,还以为那天在山路上裴天阳救她只是意外,此刻看来并不是那样,原来他们早就暗渡陈仓了。
初夏,你竟然敢耍我,好大的胆子!
几个渣男走了,可是初夏没想到面前又多了个男人,竟然是路东骁。
看到他的刹那,初夏的第一反应就是慌,特别是此刻她还在裴天阳的怀里,怎么都有种出轨被丈夫当场抓奸的感觉,尽管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路少也在?”裴天阳紧箍着初夏乱扭乱动的小身子,笑着和对面的男人打招呼。
路东骁的目光落在初夏的小脸上,心底的怒意绽放到最大,可是脸上却笑的灿烂无比,“是,裴少英雄救美,好让人感动啊。”
“哪里是救美,”裴天阳勾起唇角,“只不过是自己的女人不喜欢被别人碰罢了。”
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初夏想死,而且她也不习惯被裴天阳这个陌生的只见过一面的男人搂着,愈发挣扎的厉害,却不料下一秒,耳边响起裴天阳邪恶的声音,“再动,我现在就要了你。”
如此的暧昧,让她耳边嗡响,顿时呆若木鸡,而裴天阳这话看似说给她听,可是控制刚好的声道,恰恰让在座的人都听的清楚。
路东骁怎么会听不出这话的含义,冷冷一笑,“裴少现在的口味好重啊,居然喜欢玩我穿过的破鞋。”
这话一落音,四周死一般的静寂,只有宁冉恐惧的低低叫了一声,“夏夏……”
初夏的脸如失血般惨白,哪怕在灯光不明的酒吧里,那白也如雪般格外刺眼。
这一刹那,路东骁心中仿佛被一只手猛然收紧。
“路东骁,你无耻!”
半天,空气中传来她的声音,颤巍巍的,却是带着恨,一双黑眸里盛满了泪,像是倒满水的杯子,随时会满溢而出。
她承认自己被他玩过,承认自己的不堪,可他怎么能当着这么多的人面羞辱她?
是他不要她的,她已经远离了他的生活,为什么他还要揭开她的伤疤,再撒上一把盐?
路东骁,你竟然是这样的歹毒?
第31章 你也是我穿过的
一股恨意自心间升腾,这恨意也让初夏脆弱消失,让她变得强大,她挺直脊背,扯起唇角,微笑着迎上他,“路先生说的没错,我是你玩过的破鞋,可是我再破,还是有人喜欢就够了。(.)”
这次她主动搂上裴天阳的腰,小脸贴上这个男人的胸口,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晶亮如钻的眸子看着对面脸色暗沉的男人,继续说道,“其实话说回来,路先生又何尝不是我穿过的破鞋呢?”
这样的场景太出人意料,何天真和宁冉早就慌的不知所已,就连裴天阳也没料到怀里的小女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哈哈……”裴天阳笑的放肆,勾起初夏的下巴,对着她的红唇重重一吻,“哥就爱你这辣味。[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说完,裴天阳冲路东骁眨了眨眼,“路少,我要先走一步了,回去小弟定会好好收拾这个小辣椒,让她敢和路少顶嘴?”
一走出酒吧,初夏的腿就软了,她从裴天阳怀里逃开,泪水湿了一脸,“刚才,对不起……”
她利用了裴天阳,维护了自己在路东骁那里最后的尊严。
“你又欠了我一次情,”裴天阳笑着,可是看到她满脸的泪珠,心口却闷闷的。
“有机会,我一定还,”初夏承诺。
“这话是你说的,”裴天阳贴过来,在她耳边低语。
夜,黑沉的不见一点星光。
黑丝绒的大床上,男人如野兽般撞击着身下的女人,每一下都凌厉极致,似乎要将身下的女人扯碎撕烂。
女人强忍着痛意,不敢吭出一声,因为她看得见此刻的路东骁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吃人的恶魔。
酒吧里的那一幕,卢婷婷全都看在眼里,本来不明白一整天路东骁为什么不对劲,直到看到他和裴天阳因为一个女人而对峙,才全明白过来。
卢婷婷不知道那女人是谁,可她知道身上的这个男人在意那个女人。
“啊――”卢婷婷的嘴忽然被强行捏开,伴着一股腥涩的味道,路东骁居然将自己塞进她的嘴里。
他疯狂的动作,撞破了她的唇壁,可他却没有一丝疼惜,直到空气中传来他的低吼,而她的口中,已经多了浓腥的稠液,此刻正顺着她的唇角缓缓溢出。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卢婷婷从床上起来,衣服已经被撕裂的她,只得打开衣橱,却不想看到满满都是女人的衣服,从款式和颜色来看,就是属于那个女人的。
是的,虽然初夏只在这幢别墅住了三天,可是路东骁的卧室里已经有她单独的衣橱,甚至她走了以后,他都没有下令将这些衣服清除。
从外套到内衣,每一样都是奢华精致,这让卢婷婷起了嫉意,她同样跟了路东骁,可是除了在床上他用尽花样的折磨她外,根本没有给她丝毫的特别待遇。
那个女人想取她而代之,门都没有,卢婷婷漂亮的凤眸里露出狠戾的光来,随手从衣柜里拿了几件衣服,塞进自己的包里。
第32章 上门羞辱
“初夏,有人找!”自习课上,学校管理员叫她。[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同学的目光在这一声后都集中到她这里,初夏尴尬的吐吐舌头,快速的跑出教室,可是当看到面前的人时,却是愣住。
“你找我什么事?”初夏看着面前的女人,想不出她找自己的理由。
卢婷婷淡淡一笑,开门见山,“我是卢婷婷,路东骁的女人。”
初夏的心狠狠的刺痛一下,脸上依旧平静,“卢小姐,我们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
卢婷婷笑靥如花,“的确没什么事,我就是来替东骁给你送点东西,你知道,现在他根本不想看到你。”
初夏虽然知道那个人讨厌她,不想看到她,但听眼前的女人说出来,她的心还是不由狠狠的一疼,像是什么利器倏的划过,她暗暗用指甲掐住掌心,才控制自己不把痛意表现在脸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昨天晚上他羞辱的她还不够吗?居然今天又让他的女人来嘲弄她?
“就是这些……”卢婷婷说着,从手包里拿出一个袋子来。
初夏微愣,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路东骁那里,如果非说有,那就是她的清白,可是那东西是这辈子他都还不回来的。
“我已经不需要了,麻烦让他扔了吧,”初夏虽然强装镇定,可是胸口的闷痛还是让她呼吸短促。
“这样啊?”卢婷婷扯开袋子,“那我就替他扔好了。”
说着,她手一扬,袋子里的东西全部被倒在初夏的头上、脸上……
初夏只觉得眼前一暗,待她扯开时,才发现这些东西居然是……她的内-衣和内-裤。
“你……”初夏的脸胀的通红。
卢婷婷却是咯咯的笑了起来,那样的悦耳,就像是百灵鸟的欢鸣,“东骁说,这些东西能帮你记住,是如何张开双腿被他上的。”
初夏的脸如被人狠狠的甩了几个巴掌……
“滚!”面对眼前这个羞辱她的女人,初夏再也控制不住,这一个字吼的歇斯底里。
卢婷婷冷哼了一声,抬腿踢开脚边女人的bra,高傲的声音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跟我抢男人,你太不自量力了,”说完,扭着娉娉腰肢走了。
初夏望着一地散乱的内衣,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簌簌而落,她已经一再的退让了,可为什么路东骁还要步步紧逼?
他究竟要她怎样才会满意?
“女人的眼泪应该为值得的人而流,”一块方格手帕横在了她的眼底。
抬眸,看到一张不算熟悉,却也并不陌生的脸,“是你?”
“怎么不想看到我?”裴天阳倚着身后的大树,笑的无邪无害。
初夏将手里的衣物尴尬的藏到身后,不自然的撩了把发丝,“不是……”她只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她与这个男人只有两面之缘,不,加上这回应该是三次,可每一次都在她极糟糕的时候。
“我有事找你,”裴天阳看着她眼里还没有退去的泪花,也不再打趣她,于是直奔主题。
“呃?”初夏错愕,她想不出和这个之间有什么事。
裴天阳看着她的样子,撇嘴,“这道上有句话,叫欠下的总要还的,小姑娘你欠了我两份情,别想赖帐哦。”
“不会,”初夏连忙否认。
“那就跟我走,”裴天阳说话的时候,手也不由分说扯上她的。
第33章 做我老婆
裴天阳掌心温暖的触感,从初夏的指尖直击心脏,她一惊,连忙抽出,过激的动作让裴天阳蹙眉,“刚才还说不会,这……”
“你还没说什么事?”初夏打断他,紧张已经让她的鼻尖渗出了汗,薄薄的一层,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着熠熠的珠光。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裴天阳看着,竟有种想伸出舌尖,一舔而净的冲动,只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他怕会吓到这个女孩,虽然与她才接触两次,可是对她不由的就产生了疼惜呵护的心。
他的大手伸过来,将她困于大树与自己胸口之间,“做我的老婆。”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丝线的性感,蛊惑人心。
初夏如遭雷击,整个人像是傻掉一般,只有一双眼睛扑闪不停,那颤啊颤的睫毛,几乎把裴天阳的心都颤乱了,他再次凑近她,近到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你不回答,我就当答应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啊?不……不行!”初夏这才回过神来。
被拒绝,裴天阳好看的俊脸打结,可是这样的他却是另一种风情,初夏是发现了,这男人生来就是祸害众生的。
“你们女人怎么都爱出尔反而?反正你欠我的情,今天必须还,”她的手被他握在掌心,强势霸道的让她恍神,似乎在这一瞬间又响起了那个人,心中骤然一疼,有瞬间的窒息。
路东骁就像是一根扎进了她心头的刺,不知哪时,便会刺她一下,疼,却也提醒着她受过的羞辱,大概是想到了那个人,初夏的情绪一下子变得烦躁,直接沉声拒绝,“我欠你的会还,但你说的这种不行!”
说完,她又低低嘟囔一句,“我才不当你老婆!”
就算她欠这个人的,可她再也不会用身体去偿还了,因为女人的身心总是无法分割,她在路东骁身上已经失身失心,所以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
裴天阳的黑眸闪了闪,又蹭了蹭自己的鼻子,无奈的解释道,“不是让你真当我的老婆,而是要你假装我的老婆,youknow?”
no!
初夏不懂。
看着她如小白兔般无知的眼眸,裴天阳又靠回大树,解释说今天晚上是他父亲六十岁大寿,会宴请各界名流,但有个条件就是必须带着女伴出席,而他没有,所以想借初夏冒充。
听他说完,初夏翻了个白眼,既然是这样,干嘛不说清楚,害她胡思乱想的吓了一跳。
“小姑娘,现在你能帮哥哥这个忙了吧?”裴天阳冲她伸出手。
初夏的手伸了一半,又停住,“女伴就是女伴,干嘛非说是老婆?”
这时,裴天阳仰天长叹一声,“你不知道哥哥行情好,如果不说你是我老婆,今晚我会被那些花痴女人缠疯的。”
“啊!哦……呵呵!”初夏笑了,不过笑过之后又补充,“先说好,我是假的,而且只限今天。”
那意思仿佛害怕他会赖她一辈子似的。
她的执拗透着可爱,可也让裴天阳觉得懊恼,“小姑娘,你就是想做我一辈子的老婆,我还要考虑考虑呢!”
听到这话,初夏才放下心下来,暖暖一笑,“那我答应。”
第34章 爱上他了
豪华的车上,初夏如坐针毡,只因身上的礼服让她实在不舒服。[]
“你身上有虱子?”裴天阳看着她动来动去,也全身跟着不舒服起来。
初夏嘟了下嘴,“是这衣服上有虱子。”
听到她的话,裴天阳又忍不住笑了,刚好到了十字路口,是红灯,他停下来,侧脸看她,大约看了几秒,他的大手忽的横伸过来,而且恰恰的落在她凸起的胸口上,她顿时一惊,双眸放大,“你,你干嘛?”
裴天阳没有回答,幽漆的黑眸淡淡的扫了她一脸的惊慌,反而靠的她愈发近了,甚至整个身体都压上她的,温热的气息更是直落她的耳畔。
初夏吓的不行了,“裴天……”
“嘘,”他用食指压住她的粉唇,“瞧你那害怕的样,想什么呢,是你的胸花歪了,我帮你整一下。”
呃?
初夏连忙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花,果然歪了,她尴尬的吐了下舌头,原来他是要给自己整胸花,她还以为……
“以为我要吃你豆腐?”他一边为她整着胸花,一边笑问。[.超多好看小说]
初夏的小脸胀红,又羞又囧的不知如何回答,裴天阳摇头,“真是个傻妞,就算我要吃,也不是现在。”
“你……”初夏想说什么,但在触到他眼底的戏谑时,知道他是故意逗她,而她还不适应这样的他,于是只能把脸扭向窗外,却在抬眸的瞬间,撞上一双锐利的眼睛。
路东骁!
他的车子与他们的几乎并行,车窗降下来,可以看到阳光下他睫毛投下的阴影,浓重又暗深。
初夏的心咯噔一声,莫明的心缩,仿似很害怕他看到这一切,误会什么似的。
可是想到他给的羞辱,想到卢婷婷对她说的那番话,初夏又忍不住嘲弄自己,他已经厌倦她了,又怎么会在意她和谁在一起?
是她太自作多情了!
坐正了身子,初夏努力不让自己受那个人影响,可是望着红灯的时候,却莫明的感觉这红灯等待的时候太过漫长,她都怀疑是不是坏掉了。
“干嘛崩的像个僵尸?”裴天阳轻轻开口。
“我?”初夏声音颤抖,否认,“我哪有?”
“自欺欺人,”裴天阳鄙夷的哼了声。
初夏纤白的手指无助的绞着礼服上的白纱,一时语结,就在这时,裴天阳又突然凑过来,在她耳边说道,“你现在是我的老婆,自然点。”
抬头,她看向身边的男人,却见他捏了把自己的脸,神色一片自然。这一刹那,初夏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自然的一笑,而她明显感觉到窗外的目光一片肃杀。
信号灯终于变成了绿色,车子启动,也让初夏的僵滞舒缓,这时,耳边却传来车子轰然离地的声音,很响,几乎要刺破耳膜,她不由看去,只见路东骁的车子如失疯般的冲离他们好远。
这是大街,他这样开车不怕出车祸吗?
初夏的心不由揪了起来,嘴唇都快被咬破了都没发觉,直到耳边响起讥讽的哼声,“你就这么担心他?”
“什么?”初夏回头,片刻又垂下眼眸。
黑色的卡宴如失疯的野兽,竟在滚滚车流中杀出一条路来,直到最后消失在初夏的视线里。
路东骁自己也不知道失什么疯,可是看着她和另一个男人卿卿我我,暧昧不清,他就说不出的恼火。
初夏,你不过是我玩剩的女人!
一拳头打在方向盘上,车子发出嘶吼的长鸣。
“你爱上他了?”许久,初夏耳边轻飘飘的落进这样一句话。
她揪着衣服的手一紧,满是痛楚的眸子对上裴天阳的,“我,我才没有。”
裴天阳的手伸过来,捏住她的脸,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你有!”
第35章 衣着暴露
她爱上他了吗?
这个问题纠结了初夏一路,直到车子停在了裴家大宅。(.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今晚你是我的老婆,心里不许想着别的男人哦,”裴天阳扳过她的脸,认真的警告。
裴家的别墅就像是一座古堡,水晶灯在明亮的大理石上折射出斑斓的光彩,红色的地毯蜿蜒一路,不知要深向何方,走在上面,有种踩在云端的感觉。
初夏被裴天阳揽住腰身,隔着衣物也能感觉到他传递过来的高温,这样的亲密让她很不自在,只是几次想挪开一些,都被他制止。
不愧是豪门寿宴,初夏一入宴会厅便看到了如云的美女和倜傥富豪,他们个个衣着鲜亮华贵,让人不由就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而且初夏很快印证了裴天阳的话,因为她快被那些一双双美眸幻化成的毒箭给射穿了。(.)
这一刻,初夏忽的后悔了。
“裴天阳,我,我现在可以走吗?”她很想转身而逃。
这话才一落音,搂在她腰间的手顿时又收紧一些,“临阵脱逃,你想害死我吗?”
“可是……”初夏想说她实在承受不了这么多女人的目杀。
“她们可都是蜘蛛精,你走了,死的就是我了,”裴天阳紧贴着她的耳边,低语,这样的姿势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暧昧又亲密。
拗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走不了,初夏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却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那个人。
一身的黑衣,哪怕整个宴会厅的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似乎也照不亮他,他手里握着酒杯,与一位年龄稍长的人聊着什么,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是想到刚才在路上他如疯子开车的狠戾,初夏的掌心都不由渗出冷汗来。
不能与他打照面!
蓦地,初夏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只是这个想法还没落地,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已经转身,那一双如黑琉璃般的眸子落在了她的身上。
脚步是僵的,身子是硬的,可她还是被裴天阳拥着站在了他的面前――
“没想到路先生也能来,真是万分荣幸,”最先开口的是裴天阳。
路东骁勾了勾唇,浅浅一笑,“裴老的寿宴,我怎能缺席?”说着,他的目光似有若无的扫过初夏,片刻却是怄出火来。
只因她身上的衣服……
胸口两片薄纱如同虚设,几乎将她如玉的丰盈完全暴露出来,还有那让人发疯的浅浅沟-壑……根本不如不穿!
该死!她竟然敢穿成这样出来?这个女人竟如此的不知廉耻吗?
“天阳,这位小姐是?”就在这时,裴母走过来打量着在儿子怀里的女人。
裴天阳宠溺的目光自初夏脸上划过,“妈,这是你未来的准儿媳,她叫夏夏。”
咔嚓一声,空气传来骨骼破碎的声响,初夏心一颤,不由的看向对面的男人,只见他此刻正一脸寒霜。
“裴……天阳,”初夏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也顾不得面前的老人是裴天阳的母亲,她急忙将手从裴天阳臂弯中抽出,“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不等回应,便匆匆转身而去,却不知道这一旋转,让她整个欺霜赛雪的白皙后背赫然展露在众人眼底,从肩滑下的优美弧线一路蜿蜒到她微翘的臀,甚至能隐隐看到臀线……
路东骁只感觉一阵火冲向头顶――
第36章 他比我强?
初夏走的很快,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闷的生疼。(.棉、花‘糖’小‘说’)
明知道自己与那个男人已经没有瓜葛牵扯了,可是看着他,她还是无法当作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说她没出息也好,说她沦陷也罢,反正她就是受不了他的那种眼神。
掬起冷水,对着自己的脸扑了几把,胸口的郁堵似乎才减轻一些,可是随之而来的隐隐痛意,却如密集的针扎在了心上。
今天她真不该答应裴天阳来这里,想着,初夏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条短讯:身体不适,先走一步,抱歉!
短讯发送成功,初夏理了下被水打乱的发丝,拉开了卫生间的门,只是下一秒就被一道猛力扯入了一个暗角。
她惊愕的瞪大眼睛,看着紧抵着自己的男人,“你……”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知廉耻!”开口,路东骁就是骂人。[]
心里本就又疼又委屈,此刻听到这样的话,初夏一个没忍住,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可终是没有,她知道自己的眼泪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只代表懦弱,只会让他更看不起。
“我要不要廉耻,那是我的事,似乎与路先生无关吧?”她四搏千斤的回了过去。
路东骁的眼底有火星在跳动,眸子暗深的像是要吞人的黑夜,但只是片刻,就看到他的眉眼生动起来,让人心悸的笑意从眼底缓缓流出,“初夏你有种,敢给我叫板了?”
这样的他陌生而可怕,初夏心头一颤,“我没有,是你一次次羞辱我在先。”
她看着他,一双晶亮的眸子写着委屈和倔强,是他不要她的,是他让她滚的,如今他们两不相欠了,凭什么他三番五次的羞辱她?
她话音刚落,下巴就被他骤然捏住,冷峻的脸压向她,“是你一而再的出现在我面前,还故意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还敢说没有,嗯?”
他的话让初夏的小脸胀红,这根本就是在强词夺理,这个世界不是他的,凭什么他不让她出现?
见她不语,路东骁冷哼了声,目光掠过她胸口单薄的布料,想到她后背旖旎的春光,他又怒意翻腾,“你现在风-骚的可以,既然那么喜欢卖弄,干嘛不脱光了?”
说着,他大手一伸,初夏胸前那两片薄纱在他的掌中,如同纸片被扯的粉碎……
“路东骁你干什么?”初夏慌乱的护住自己。
看着她面对自己的惊悚,想到刚才她和裴天阳的暧昧亲密,路东骁眼里的寒意结冰,“你和他睡了?”
又是一个毒句,直剜她心。
初夏收紧护在胸口的手指,冷笑,“是!”
他结了冰的寒眸在听到这一个字后,顿时又喷出火来,“他比我强?”
心尖的痛意让她想哭,可是她不能,初夏拼命绽出灿烂的笑来,“当然,他比你强上百倍千倍。”
看着她比那春花还美灿的笑,路东骁有种被人踩在脚底的感觉,他忽的一个倾身,将她柔软的身子挤压在冰冷的墙壁上,“你找死!”
说完,他的唇狠狠的欺压上她的……
初夏先是呆愣,接着就是剧烈的反抗,可是却换来他更紧的钳制,还有更深更凶猛的吻。
那样的他,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了下去。
第37章 对她动了心
初夏的口中漫起浓重的血腥味,一路直达心底,让她涌起做呕的冲动,她猛的将路东骁推开,对着马桶吐了起来。[.超多好看小说]
看到她这样,路东骁失控的情绪似乎才缓过来,心里的滋味陈杂不明,却是仍口气不善,“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就别怪我!”
那样的语气,带着极度的厌恶,像是她的出现污染了他的眼睛一般。
身后的门打开又关上,初夏也在这声响之中,全身失力,身子跌了下去。
他凭什么这样对她?她已经一再的躲着他了,可他为什么还步步紧逼,最后还要把责任全怪在她的头上?
裴天阳收到初夏的短讯,就往宴会场内看去,果然,场子里除了初夏不在,似乎路东骁也不见了。
该死!
他连忙撇开正谈话的人,向着会场外走去,恰好与回来的路东骁碰个正着。.
“她呢?”裴天阳语气不善,一双黑眸透着关切和着急,而这样的神情更加的让路东骁烦躁。
他冷冷一笑,“裴少,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路东骁,”裴天阳的一颗心如被油煎,看到他如此阴阳怪调,对初夏更加的不放心起来。
“如果没别的事,路某先走一步,我还没给裴老祝寿呢,”说着,路东骁已经迈开步子。
裴天阳的拳头紧握,擦身而过时,路东骁感知到了他的怒意,却是淡淡一笑,“裴少不要耽搁太久,做为裴老的心爱之子不出席寿宴会惹他老人家生气的。”
“路东骁我今天正式告诉你,夏夏是我的女人,以后你离她远点,”蓦地,这句话脱口而出。
路东骁走动的步子一顿,但稍瞬就重新抬了起来,不过也有话摞下,“这话你还是说给她听吧,让她没事少在我眼前晃悠,对于玩过的女人,我不会再有兴趣。”
初夏站在走廊那端,她从洗手间出来便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虽然她早就被伤的千疮百孔,可是路东骁最后的话还是犹如往她的伤口上又撒了把盐,痛的和血扯肉。
回头,裴天阳看到倚着墙壁摇摇欲坠的她,心紧缩的疼。
“夏夏,”他跑过去,将她颤微微的身子搂进怀里,“没事了,没事了……”
闭着眼,她不想再看见眼前的一切,声音脆弱,却是无比坚决,“带我走!”
夜色浓郁的如同谁不小心泼了墨,连同着人的心也一同浸黑,裴天阳站在窗前,望着大床上睡着的女人,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大概是连梦都是痛的,她的眉心紧紧的锁着,像是锁住了他的心。
虽然他们才接触过三次,可是莫明的,他就对她产生了疼惜,裴天阳素来不受感情牵绊,可是这次似乎不同了。
他向她走近,正好她委屈的抽搐了两下,伸手握住她的,然后贴向自己的面庞……
夏夏,既然姓路的不懂珍惜你,那么换我好不好?
唇不由吻上她的指尖,一根一根都觉得美好,虽然路东骁那些话让他知道初夏绝对不可能还是完璧,可是在裴天阳心里竟没有一点点她被弄脏的感觉,反而觉得她无比圣洁,就像是白雪一般。
心底的情感一旦被证实,便一发不可收拾,他吻着吻着,就动了情,似乎想要更多。
都说女人的身心是合一的,是不是他要了她的身子,那么她的心也会有一天停在他的身上?
裴天阳不是君子,这样想着,吻也落了下去,落在她的唇上……
第38章 你别乱来
“奴才给女王请安——”
就在这时,空气中突然响起手机的铃声,惊的裴天阳一颤,而初夏也已醒来,当目光触及近在咫尺的脸,心头一慌,“裴天阳你想干什么?”
她双手本能的护住胸口,一副绝对排斥的模样,看着她如此警觉,裴天阳心头涌起苦涩,如果把他换成路东骁,她的反应定不会如此强烈吧?
虽然并不清楚她和路东骁之间的事,可是他看得出来,她爱那个男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非礼你啊,”裴天阳短暂的失落后,又换上痞痞的坏样。
“你……”初夏刚想骂他,却发现他是在开玩笑,最后翻了个白眼给他。
见她并没有当真,裴天阳揉了下鼻尖,向她凑近,近到他的大俊脸几乎都贴上她的,“我又不是柳下惠,不会坐怀不乱的。(.$>>>棉、花‘糖’小‘說’)”
暧昧的语气,还有他不正经的样子,让初夏的心乱跳了几拍,虽然知道他在逗自己,可是他喷在她脸上的温热的气息,还有他看她的赤-裸-裸眼神,还是让初夏慌了,“你,你别乱来!”
“我就乱来了,你能怎么着?”裴天阳坏坏的,其实这么说不过是想试探她。
可是这句话却让初夏瞬间翻脸,“裴天阳,你如果真敢那样,我就死在你面前!”
她说的很认真,认真的让他受伤。
裴天阳吐了口堵在胸口的浊气,撇嘴撤开身子,冷笑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和酸涩,“死?你这小命也太不值钱了吧?我不过是试探你,就你这样的飞机女,就是脱光了,我都不会看一眼的。”
他前后太快的转变,让初夏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他的话还是让她松了口气,虽然是玩笑,可这话题也太过敏感,初夏垂眸,却意外看到先前被路东骁撕烂的礼服,此刻正堪堪的挂在身上,几乎让她春光外泄,她慌忙遮住,并恼火的回他,“飞机怎么了?飞机至少是真材实料,不像那些波霸都是假货!”
她玩笑的话又把裴天阳逗笑,“话是没错,可是男人还喜欢波霸,要不,明天带你找地方把你的小笼包也变大点?”
听到他把自己的那里形容成小笼包,初夏的脸腾的红了,“裴天阳你不要脸,你……”
被骂的男人摆出无辜又受伤的样子,“喂,你讲点理好不好?这个话题可是你先说的。”
好吧,初夏自认说不过他,只能闭嘴认输。
突然的沉默,让两人都不自在起来,裴天阳看了她一眼,换了话题,“本指望让你帮忙,结果倒好,弄个临阵脱逃,我可警告你,这次人情不算,你仍然欠我的。”
初夏知道自己不对,没有反驳,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再次响了——
听着她的铃声,裴天阳皱眉,“就你还女王?女婢还差不多。”
懒得和他再斗嘴,初夏接起电话,才接通,何天真连哭带叫的声音传来,“你死了啊,怎么才接电话?宁冉,宁冉又被雷洛城带走了。”
初夏腾的从床上跳起来,感觉到礼服滑落,又连忙蹲下身子,并推开裴天阳的身子,不让他看到自己,“怎么会这样?”
“你快来吧!”何天真这次是真的哭了。
第39章 夜闯深宅
初夏挂了电话,裴天阳已经给她递过了衣服,这是在给她选礼服时,他顺手多要的一套比较正统的服装,初夏也没有多想,去了卫生间换好就要走。[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我送你!”裴天阳看出来事情紧急,也没来及问具体的事,只想在路上再说,可谁知他刚一上车,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是裴老爷子突发心梗住进了医院。
这样的事,初夏万万不敢耽误,便让裴天阳走了,自己打车去了何天真说的地方。
只是,初夏并没有想到那里竟是雷洛城的住处,掩在苍葱的树木之中,再加上是黑夜,让人想到了冥宅,不禁汗毛倒竖起来。
何天真看到初夏,如同见了亲人,指着紧闭的铁艺大门哭诉道,“冉冉就在里面,是那个男人带她进去的,已经有一个小时了……”
初夏咬了咬唇,对于雷洛城她还是有印象的,那样一个面容含笑实则心里藏刀的人,比这漆黑的夜还让人捉摸不透,不过不管如何,她也不能眼看着宁冉身陷狼穴而不顾。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怎么办?薄杨又不在,”何天真也想到了上次,可是现在薄杨联系不上了。
初夏不是那种遇事就慌的女孩,尽管现在她的心犹如烧开的水滚沸不已,可她头脑还是冷静的,“天真,现在只有靠我们了。”
她想了一圈,没有人可以找,其实也不是没有,只是那个人,她再也不会求他了。
一会的功夫,高大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响,那是报警的声音,因为初夏和何天真正试图翻越这座大门。
“初小姐,”突的有人叫她。
透过夜幕看过去,只见大门不远处站着个男人,黑色的衣物几乎与这夜色融为一体,只是那双眼睛格外的锐利,带着让人心颤的寒光,就如同长年行走在山间野林的豹子,是那种习惯于控制一切的眼神。
这个男人的危险,远比上次见过的还要厉害,初夏不禁全身一颤,险些没有抓住铁门摔了下去。
“没想到路少的女人竟然还有如此本事?不过这高度还真是让人担心,你可注意点,要是摔下来,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担待不起,”雷洛城的笑在夜色中惑人眩目,可是初夏听得出来,这是讥讽。
听到路少两个字,初夏的心还是会疼,但只是一瞬,她知道现在最该担心的是谁?
“宁冉呢?你快把她放出来,”初夏直接道明来意。
雷洛城并没有回答,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样的眼神带着玩味,带着轻蔑,甚至还夹杂着某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这男人好奇怪!
就在初夏不明他这眼神的意味时,忽的感觉身后有两道强光直射过来,如同两把利剑刺破了黑夜――
回头,她寻着光看过去,只见路东骁正从车上走下来,一步一步缓缓的走近,那沉稳有力的步伐,像是一下下踩在初夏的心尖上,她不由的手一抖,整个人失重,跌了下去――
“夏夏,”何天真吓的尖叫。
第40章 心疼了
没有像小说或电视里写的那样,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她,初夏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顿时疼的她骨头都好像裂开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一双黑色的皮鞋落在她的眼底,锃亮的光泽,哪怕在夜色中也让人恍眼,不用抬头,初夏也知道是谁?
只是他怎么来了?
初夏想到他在晚宴上说的话――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可是偏偏这才几个小时,他们又相见了!
是命运捉弄,还是他们太有缘?
不过就算有缘,也是孽缘!
“夏夏,你没事吧?”何天真从门上跳下来,蹲下身子上下打量着初夏,一张小脸已经吓的惨白。
初夏摇摇头,努力抓着何天真想站起来,无奈摔的太痛,她起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逞能!”讥讽的两个字从路东骁口中溢出,他却没有伸手,而是从她身边走过。
他不会心疼她,初夏是知道的,可是当他真的如此淡漠的走过她的身边,她的心还是委屈的疼了下。
“宁冉呢?”她借着何天真的力量终于站了起来,然后问向雷洛城。
雷洛城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唇角扬起,“路少,你说该怎么处置私闯我地盘的人呢?送局子,还是送进帝尊?”
二十分钟前,在初夏出现在雷洛城别墅的那一秒,雷洛城就把电话打给了路东骁,他几乎如疯似的赶来了。
她有胆识,在她第一次敢只身去帝尊见他,他就知道了!
只是没想到深更半夜的,她竟然敢翻门越墙的闯雷洛城的地盘,如果雷洛城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这个女人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路东骁暗暗握紧了拳头,虽然心里清楚雷洛城的问话不过是故意试探,但仍为她的胆大枉为而生气,冷哼一声,“这是雷少的事,一切自然是随你。”
“呵呵,好!”雷洛城冷笑。
初夏摔的不轻,每走一步身子都疼的像是要把她撕裂了,他们的对话她也听到了,可这并不影响她要救宁冉的心,终于艰难的走到他们面前,“要杀要剐随你们,但我现在要见宁冉!”
她的豪气让雷洛城眯起了眼睛,这个女人果然不一般,难怪路东骁会看上,他扬了扬唇角,“当然,要不然也对不起你爬门挨摔,是不是?”
阴险的男人,居然嘲笑她!
“你凭什么绑架宁冉,我们可以告你,”何天真也不是省油的灯。
路东骁看了她一眼,果然物以为聚,人以群分,初夏也就配和这样的女人做朋友。
“绑架?宁冉没告诉你们吗?她可是我的未婚妻,我有必要绑架她吗?”雷洛城的话犹如炸弹,让何天真和初夏呆呆的相互看了两眼。
“未婚妻?”初夏自然不信。
“初小姐不信吗?那你自己去问她好了,”雷洛城说完,转身对跟着的女佣说,“带这两位小姐去见冉小姐!”
“是!”女佣恭敬的引路。
身后,路东骁的目光始终盯着一瘸一拐的初夏,这个死女人,看这样子肯定是摔的不轻!
他的心不由的因为她而疼了一下!
“怎么,心疼了?”雷洛城唇角微翘,笑得意味深长。
路东骁微顿,收回眷恋的目光,骄傲的勾了下唇角,“心疼,她也配?”
第41章 惹不起的男人
楼上,三个女人的哭声连成一片,在这夜色中格外的凄凉,初夏无法想像宁冉受了怎样的虐待?全身的衣服破的根本遮不住满身的吻痕,嘴唇也肿的噘起,一双眼睛肿的像是核桃,手腕和脚腕都有是明显的勒痕。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不是不知道有变态的男人喜欢那样,可是看别人是一回事,现在看着自己的亲姐妹遭罪又是另一回事!
“他怎么能这样?混蛋……我们去告他……”何天真哭的稀哩哗啦。
初夏只是掉泪,并没有说什么话,要告雷洛城这样的男人谈何容易?
上次虽然让薄杨调动了警察,可事后他就凭空消失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可初夏有种预感,那一定和他带警察扫路东骁的场子有关。[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有些人注定是她们惹不起的,就像是鸡蛋碰石头,根本就是自不量力。
“不要惹他!”
宁冉终于停止哭泣,缓缓的开口,“他就是吃人都不吐骨头的恶魔,反正我已经这样了,以后也无所谓了。”
这一刻的宁冉望着窗外,那黑眸里沉寂着让初夏都捉摸不透的深意。
“冉冉……”初夏终是担心。
宁冉握住她的手,“夏夏,千万记住,不要惹他。”
可是这样的话,她怎么能答应?光是看着宁冉的伤,初夏就能想像她受了怎样的虐待?如果雷洛城只是想要宁冉的身子也就罢了,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虽然路东骁也毁了她的清白,可至少他没这样变态的对过自己。
蓦地,初夏对那个男人竟多了丝好感。
路东骁……
一个念头从初夏脑海中闪过,警察动不了雷洛城,那么路东骁呢?是不是他可以帮着宁冉离开雷洛城这个恶魔?
虽然初夏知道要路东骁出手帮助自己的好朋友,一定不会那么简单,但是初夏还是在心里默默做了决定。
楼下。
两个俊美的如同妖孽的男人,各自手里执着一杯红酒,晶莹剔透的杯子,在他们修长的指尖就如同被打磨过的钻石,在灯光下一摇一动都格外恍眼。
空气中传来杯子碰撞的声音,很轻脆的一声,尔后听到雷洛城开口,“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那个女人我可以不动,但也仅此一次。”
路东骁不说话,只是轻轻抿了口酒。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雷洛城又说,“难道非那样的容颜不行?”
霎时,路东骁的瞳孔收紧,眸光也似寒冰般冷了起来,“你想说什么?”
雷洛城浅笑,“我只是想提醒你,罗凌菲已经离开你的世界很久了,而你也该放开了。”
腾――
路东骁起身,“下次不用通知我,她要是再胡来,你直接处理。”
这句话似乎不着边际,可是雷洛城知道他是故意岔开话题,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能面对那个事实,哪怕只是她的名字,就足以让他失控,看来路东骁的痴情真是名不虚传。
“啧啧……”雷洛城将路东骁重新按着坐下,然后又给他们分别续了红酒,话锋一转,“看来楼上这丫头有两把刷子,居然让路少也动了气,动了心,只是你家老太太容得下吗?”
第42章 你敢死吗?
路东骁如被人用针戳到了痛处,俊脸骤然又阴了几分,“动心?你未必太抬举她了,不过是我玩腻了的女人,我过来不过是想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向天借了胆,连你的狼穴也敢闯?”
见路东骁还嘴硬,雷洛城放肆的笑了起来,“好,你嘴硬,不过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我可听老太太说下周要为你订婚!”
路东骁的黑眸一抬,那长睫如受惊的蝴蝶陡然间起飞,“别告诉我,要和我订婚的女人是你堂妹?”
“嗯哼!”雷洛城嘴一呶,一副很不幸,被你猜中的样子。(.)
路东骁捏着杯子的手明显用力,最后骨头都凸了出来,可是脸上的笑却是极其灿烂,“那个女人就算是脱光了爬上我的床,也要看我有没有心情,再决定玩不玩?”
对于这样的话,雷洛城显然不悦,“怎么,我们雷家的女人就这么不入你眼?”
“阿城,你该知道我的…….”路东骁放下杯子,然后看向楼上。[]
“放心,在我这里没人能吃她?”雷洛城一眼就看穿了路东骁的心思。
路东骁冷哼了一声,“我倒是希望有谁把这个女人吃了,那样我就眼不见心不烦。”
“是么?”雷洛城笑的别有深意,“想不到堂堂路东骁也会有口是心非的那一天。”
说完,路东骁吩咐女佣,“把初小姐请下来。”
初夏被叫了下来,在看到路东骁的刹那,她的腿还是不由的颤了下,但她仍走到了他的身边,在她做了决定以后,似乎命运的舵已经又不由她掌控了。
她的主动贴近,倒让路东骁的怒意少了些许,但并不代表他不生气,“初夏你有什么样的天胆,连雷少的地盘也敢闯?”
听到这样的话,初夏唇角动了动,“我没有天胆,只是我可以为自己的朋友去死!”
这样的话带着重力直击路东骁心脏,“好啊,那你怎么不替她死,或许你死了,你的朋友就能得救!”
“这话是你说的!”初夏像是抓住了重点。
路东骁显然没料到她会抓住这句话,可是话已出,又不能收回,哼了声,“你敢死吗?”
下一秒,空气中传来玻璃杯被敲碎的声音,而这只杯子正好是路东骁才用过的那只。
刹那间,只见那带着尖锐边棱的残垣已经抵在了她薄如蝉翼的脖颈上,一双黑眸迎着他,并没有丝毫怯意,反而在这一刻无比的璀璨起来,像是这满室的灯光都落进了她的眼底,“路东骁希望你说话算数!”
话毕,她的手用力一抵,只见一串嫣红的血珠腾时就滚落了下来,滴在她脚下雪白的地毯上,犹如冰天雪地里盛开的梅花。
路东骁的双眼被这血色刺的生疼,手几乎就要伸出去了,可终究没有,那样只会让她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她的心思,这一刻,他似乎看透了。
她在用自己的生命逼他去救自己的姐妹,这个女人不是拿她在赌,而是拿他对她的不舍去赌吧?
路东骁第一次有种被人扼住喉咙,却无力挣脱的感觉。
第43章 希望你说话算话
一边的雷洛城显然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双黑眸敛起,脸上的怒意浓重,“初小姐你这招以死相逼过了吧点,就算你下一秒死在这里,我也不会放人,因为宁冉是我的女人,我要娶她!”
听到这话,初夏的脸如同失血般的快速白了下来,她看着路东骁的目光转向雷洛城,俏丽的小脸忽的莞尔一笑,那笑容带着几分俏皮却又绝决的俏丽,“那就让我的尸体留在这里,算是送给雷先生和冉冉的新婚贺礼吧!”
她的样子落在路东骁眼底,他的手刚伸出去,就看到她眼眸一闭,按在颈间的手忽的用力――
“夏夏……”路东骁出口的声音已经变哑,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咙。(.无弹窗广告)
空气中清晰传来血管被划开割裂的声音,还有鲜血汩汩而落摔碎的声响……
初夏的目光重又看向他,脸上没有一点痛苦,甚至唇角的笑从来没有这么艳丽过,“路东骁,希望你这次……说话算话……”
再也没有了力气,仿佛她身体里的所有水份和热度都随着血的流失而渐渐消失,她很想一直这样站着,可双腿还是软了,软软的倒了下去……
“雷洛城,你……”在她身体倒地的时候,路东骁才觉得害怕,伸手将她软弱弱的身子接住。(.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这一刻,他才发现她是那么的轻,比离开他时又轻了很多,此刻抱着她,就像是抱着一片羽毛。
他的心却在这样的份量下沉沉的痛了起来!
“快通知医院。”路东骁低吼。
雷洛城还在望着白色地毯上的血迹发呆,他没料到这个小女人真的会刺向自己,哪怕他一个经历了无数杀戮的男人,在对自己动手时都还是会犹豫,可她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个女人果然不同,怪不得路东骁会对她动心。
医院里。
初夏躺在四处都雪白的病房里,更衬的她肌肤赛雪一般,她的伤并不是很严重,但失血过多,还是要静养。
缓缓睁开眼,脖子上的伤口被牵动,疼的她吸气,她当时是哪来的勇气,现在想想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真的好痛,说不定还会留下伤疤?那以后恐怕她都没办法再穿低领的衣服了。
女人毕竟天生爱美,此刻,初夏竟担心这个,手也不由抚上了脖颈,只摸到厚厚的纱布。
“现在知道怕了?”清冽低沉的声音悠悠响起,吓的初夏一颤。
沙发上,路东骁坐在那里,高大笔挺的身影隐在光线之后,不甚清明,可哪怕如此,他依旧是那样的迷人,即使此刻五官冰冷生硬,也都好看的过份,让人不由的喜欢。
大概不知何时,她就是这样喜欢上他的吧?
初夏心口一抽,疼的像是被劈开了两半,她深呼吸一口气,目光在病房里寻找,可是除了他,并没有多余的人。
“宁冉呢?”她还是不放心自己的好朋友。
眼前的光一暗,路东骁走了过来,身子俯下,他看着她,一双深邃如海的黑眸蕴藏着太多的情绪,让她根本看不清。
“你管好自己就行!”出口的声音那样的冰,没有一丝丝感情。
“可你答应我的,”初夏可不想自己白流了这么多血。
第44章 这么瘦,没男人疼吧?
路东骁的脸又下压几分,几乎贴上她的,声音低沉,却十分的邪魅,“我说的是,你死了我才会救你的朋友,可你没死!”
那么薄情的话,如此的没有感情,噎的初夏腾时像被人卡住了喉咙。
“收起你的那些自以为是,以后给我乖乖的,”他的手指抚上她的脸,为她拂开额头的刘海,那动作如此轻柔,可是只有初夏知道他的手指是多么的冷。
“那我就再死一次,”初夏仍不甘心。
路东骁起身的动作顿住,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完全不顾脖子上还有伤,眼神冰冷,“再敢造次,我让你的朋友都给你陪葬。[]”
已经有一个宁冉不幸了,她怎么能再害何天真,初夏这一刻还是怕了。
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初夏就被接出了院,她如同被抓到笼中的小鸟,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又被带回了路东骁的别墅。
“路东骁你什么意思?”晚上,她终于等他回来,他要问个明白,她已经是被他厌倦的人了,怎么又把她带回来?
他似乎已经早就料到了她会这样说,没有丝毫惊讶,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回道,“我觉得有必要再调教调教你,免的以后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她跟他叫嚣,甚至没有注意到她已经跟着他来到了浴室。
路东骁忽的停下,初夏撞了上去,撞在他脱的赤光的胸膛上,高烫的热度惊到他,她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脱的全身只剩下一条小裤裤。
意识到了危险,初夏想逃,可是身子已被他用手臂固定在其中,“站在我的地盘上和我说无关,女人你是白痴还是笨蛋?”
初夏比他矮很多,现在头顶抵着他的下巴,她的视线范围都在他胸口的位置,可以一眼看到他胸口赤着的肌肤,还有那如小方格般紧实的腹肌。
这个男人有着黄金般的身材,就连那肌肤也如蜜釉,初夏只是这样看着,就觉得口干舌燥。
她连忙挪开视线,看向他身侧的空白,“你不要耍无赖,赶紧放我走!”
初夏知道自己纠缠不过这个男人,而她也不想和他纠缠,之前他给的羞辱,还有那个卢婷婷的话,她可是都记在心里。
“走啊,又没人拦你,”路东骁冷笑,可是手已经攀上她的腰,隔着衣服揉捏上她腰间的软肉。
她真的瘦了很多,现在手里的肉感不足,骨感却有余。
“这么瘦,是没男人疼吧?”他的唇贴向她,呼吸喷在她颈间的敏感上,“还是裴天阳对你不够好?”
初夏被他的呼吸弄的不舒服,身子扭动,却不知磨蹭之间蹭的路东骁起了火,他一把按住她,“别乱动!”
这样一按不要紧,让他紧实的胸膛正好压在她的胸口的绵软上,那如棉花般的触感,舒服的让他喟叹。
小腹内迅速烧起一股火苗,直逼他的腿间,似乎很久没碰她了,还别说,他有些想念她的味道……
第45章 谈条件
初夏动弹不得,而且也不敢乱动,因为她明显感觉到小腹处有根铁杵般的硬物正抵着自己,可是这样放任下去,定是不行,这个男人的狼性,她再清楚不过。(.)
她嘴一张咬在他赤着的肩膀上,很用力,只想他松手。
只是她却不知道,她的牙尖磕着他的肌肉,细细的疼如同虫咬,可更多的还是酥麻,更加刺激了路东骁已经沸腾的血液……
这一刻,路东骁不得不承认,他贪恋她的这副身子,似乎只有这副身子才能安抚他的躁动,只有这副身子才能勾起他本能的渴望。
她离开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他又变得急不可耐,这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给予的。.
隔着衣服,他好好的揉搓了她一会,显然这并不能满足她,他的大手稍一用力,就听到扣子噼里啪啦掉在地上的声响,初夏一惊,慌的去阻止,“路东骁你住手,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她的言外之意是,不许他碰她!
她没有忘记他是如何赶走她的,更没忘记他的无情,想到这些,她的心就无比的酸涩。
对于男人来说,或许身心是可以分开的,但女人不行,身体与心是通着的,初夏做不到心里还怨着他,恨着他,身体却臣服于他。
路东骁的动作停住,黑眸紧紧盯着,几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他搁在她腰间的用骤然用力一收,她更紧的贴上他,他的薄唇紧附着她的耳际,唇瓣甚至是故意擦着她的耳珠,“没关系,是么?那么我现在就让它有关系!”
他说完,没给她反抗的机会,双手便将她护在胸口的小手挪开,轻易的固定在头顶,这样的姿势让她几乎一览无余的暴露在他面前――
低头,他吻了下去,那白嫩的肌肤滑腻而柔软,如同牛奶布丁……
初夏的身子早就熟悉了他的手法,他这样的亲吻和抚摸,让她已经再也僵硬不起来,甚至她不咬住唇,那让人羞赧动情的低吟差点就脱口而出。
这样下去不行,可她又阻止不了他。
初夏已经预感到什么……
不过她这个身子早就在他的玩弄下破败不堪,再多给他一次也无所谓,可是她还是想争取点什么。
“帮我救宁冉,”她颤着声音开口。
这句话让他的动作停住,如墨染的黑眸死死的盯着她,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敢在这种时候给他提条件的女人,她还是第一个。
“如果我说不呢!”他冷冷开口。
“那就不要碰我!”初夏很是坚决。
下一秒――
砰的一声,是硬物跌在地上的声音,初夏被他甩开,摔在了坚硬的地板上,全身裂开一般的疼。
“给我谈条件,女人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路东骁真的火了,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怄火。
初夏撑着地站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说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我想凭这我副身子,应该还能找得到男人帮我!”
她说完,冲他温婉一笑,转身就走。
第46章 趁火打劫
路东骁眼前闪过裴天阳吻她的画面,闪过她这样一副娇媚模样躺在裴天阳身下承欢的情景,刹那,嫉火烧毁了一切。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他一把将她要闪出浴室的身子拽住,然后强行拉了回来,狠狠的按在墙上,他的眼睛就像是探照灯一样,盯着她,那么犀利,那么尖锐,似乎下一秒这眼神做能将她吞于无形。
初夏的心暗暗打颤,呼吸也停了,一双澄澈的眸子盯着他,一动也不敢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的他笑了,只是那笑无比的阴冷,她听到他说,“要我帮你救那个女人,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取悦我,做我的女人。”
他不想只仅仅要她这一次,他要她的长久,他不想她从他的床上离开,再上别的男人的床。(.)
大概是男人的心理做怪,哪怕自己不要的东西,也不喜欢被别人碰。
初夏对上他的黑眸,流转的眸光里带着对他的不信任,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骗她了,她才不要上当。
该死!
这个女人居然敢怀疑他?
初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除非你现在打电话?”
这绝对是趁火打劫,可是却打的他心甘情愿,路东骁的手抬起又放下,最后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女人,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
初夏一笑,却是包含着苦涩,“这还要看路先生救不救得出我的朋友再说?”
刚才是打劫,这会又是挑衅了?
这个女人总是有本事能将他逼到死角,却无法还击!
电话接通,雷洛城慵懒的声音传来,“这么晚,什么事?”
“宁家那丫头你玩够了没有?”路东骁很直接,现在的他是欲-火-焚-身,只想速战速决,然后好好的泄火。
那端的人沉默,似乎对于路东骁话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路东骁又说了句,“别告诉我你真的看上她了?”
又是几秒的停顿,之后,雷洛城低沉的笑通过电波传过来,“东骁,你这半夜发什么神经,怎么关心起我的女人来了?”
“放了她,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我负责找,”路东骁边说边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只见她的耳朵都快竖了起来。
电话那端再一次的沉默,稍后,雷洛城再开口的声音严肃很多,“路东骁,我们向来井水不泛河水,各玩各的,这次你似乎违了规矩。”
路东骁的手指抚上初夏的小脸,才发现她因紧张而冰冷,却是摸着格外的舒服,他唇角一扬,“城子,这次算我不对,但是宁冉我一定要保!”
“你不会是为了那个姓初的女人吧?”明知道如此,雷洛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遂后又说道,“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准备冲冠一怒为红颜?”
路东骁的手指落在初夏的红唇上,上面还沾着水渍,像是在说着刚才他吻她时的缱绻,他对电话的那端的雷洛城说,“是兄弟,就成全我这一次。”
“我成全你,可谁又成全我?”雷洛城阴阴的反问。
“雷洛城,”似乎没料到这次他竟如此难说话,“宁冉应该不对你的胃口吧?”
“可她欠我的!”
“都算在我头上!”
又是沉默,片刻,雷洛城在那端吐了口气,“可是,我对她还没玩够!”
对于这样的回答,路东骁皱眉,他的手指从初夏的唇下滑到她性感的锁骨,声音微沉,“你不会是对她产生了兴趣,舍不得了吧?”
第47章 我教你
路东骁没有看到电话那端的雷洛城,在他这话之后脸上的肌肉变得僵硬……
“半个小时后,我的车子会去接人,”路东骁开口,平静的声音已经不是商量,更像是陈述。[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路东骁!”那端的雷洛城出声。
“欠你的人情,将来我会双倍奉还,就这样!”不再给雷洛城开口的机会,路东骁直接挂了电话。[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这一番对话听起来很轻松,可是初夏紧张的连呼吸都停了,后背更是一片冷汗,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宁冉真的能回来?”
路东骁搂过她,用新长出青须的下巴扎着她柔嫩的小脸,“你不是听到了吗?”
是,她听到了,可还是不敢相信。
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激动的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路东骁谢谢你!”
太激动,完全忘记了她的这个动作多暧昧,而且她上衣的扣子都被扯掉,她这样一搂他,就又将胸口的春光都露了出来。
路东骁看着她的丰美,喉头耸动了几下,声音变哑,“我兑现了承诺,是不是现在该你了?”
想到刚才他说的要她取悦他,初夏的小脸霎时飘起了红云,“我,我……”
“你要是敢反悔,我绝对掐死你,”路东骁以为她又在耍他。
“不是,”初夏连忙解释,“我,我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的声音很低,细若蚊蝇,却是缠住了路东骁的心,他记起了和她在一起的第一晚,她是如何生涩的,如果不是他给她下点药,完全看不到她妖娆的另一面。
不过,今晚他不会给她下药,他要看到原始的她,为他一点点动情。
“我教你,”他轻轻开口,“先从接吻开始……”
说完,他按着她的头压向自己,然后拉着她的手来到自己的肩膀,胸口……
“用舌尖吻我,”他衔住她的唇,含糊不清的诱导。
按着他的指示,她轻轻探出舌尖,没有章法的在他的唇上轻舔,如同羽毛般的轻柔,让他一下子就悸动起来,他嘴唇轻启,引导着她的舌探入他的口中,然后再与他的纠缠在一起。
她在这方面真的很笨,完全没有了之前与他斗嘴的尖牙俐嘴,可是他却兴奋的不行,甚至几次差点都忍不住要反客为主了,可是他又喜欢极了她这种青涩的模样,特别是她的舌头与他的缠在一起时,他便有种此生相融永不分的感觉。
初夏吻的舌头都软了,才稍稍离开他一些,绯红的小嘴微张,喘着粗气,如同缺水的鱼,一双黑眸看着他,似在向他求示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把刚长出青青胡须的下巴贴到她的唇角,眼神冲她示意继续,初夏只觉得扎的不舒服,可又不敢停,只能硬着头皮往下——
很快,路东骁便不能自已,这个丫头看起来什么都不懂,却总是很轻易的就把他撩乱,他有些控制不住,伸手勾住她的腰,将她紧紧的压向自己。
感觉到他的火热,初夏惊的要躲,却被路东骁按在了胸口,浑哑干燥的声音响起,“继续……”
路东骁哪怕明知这一切只是她的讨好,是为了另外的人,可还是成功的将他的渴望激发到极致。
痒……
酥……
还有麻……
这个女人的吻施了魔力吗?竟让他有种想让她一直吻下去的冲动,可是他又担心会伤到她,按在她双肩上的手一紧,将她提起,“停下!”
突然的冷呵,吓的她脸色一片煞白,甚至有些慌乱的不知所措。
第48章 因为是你求我的
路东骁看惯了她冷静自持的模样,这一刻的她还真是让他心动,路东骁捧住她的小脸,开口,“把衣服脱了,全部脱掉,一件都不许留!”
这样的话让初夏觉得羞辱,楚楚的双眼即刻蒙上一层水汽,“你说的让我主动,干嘛要求我脱衣服,该脱的时候,我自然会脱!”
她的倔强又上来了,让他一惊,就在这时,她赌气似的将堪堪挂在肩头的衬衣脱下扔掉,然后去拉自己的牛仔裤……
一会的功夫,她就如个新生的婴儿一般裸呈在他的眼底,肌瓷肤白,刺的他眼睛都痛了起来。[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路东骁连呼吸都困难了,他长臂一捞将她拽过来,“既然是你主动,那么是不是该给我脱了?”
他拉着她的手引导,感觉到他的释放,初夏吓的想别开脸,可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就被他按了下去――
下一秒,她小小的口腔被塞满……
她惊愕了几秒之后,盈在眼里的泪水,终是不堪疼和辱,滑落了下来,可她却阻止不了什么,只能随着他的动作继续……
此刻,初夏在他的身底,如同一团无力的面,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红白相依,别样的诱人,煽情。[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泪水滚滚而落,不受她的控制,可是她知道自己的眼泪并换不回他的同情,她只想这种恶劣快点结束,所以拼命的吞吐……
他看见了她的眼泪,也知道这代表什么,甚至他也想让自己停下,可是根本不能,就像是他的意识被什么控制了,完全由不得他。
“快,再快一点,”他忍不住呼叫出声,然后用力一推,似乎抵到了最深处,然后所有的一切倾泻而出。
几乎是同时,初夏将他用力推开,然后跑到一边的马桶呕吐起来,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净了,才会舒服,可是她知道就算吐净了,一切也改变不了。
喉咙和嘴里像被火烧一般的疼着,除了掉眼泪,她什么也做不了。
路东骁依在冰凉的墙壁上,一点点降着身上的热度,看着她用冷水洗脸,不停的漱口,他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以往在以这样的方式要那些女人时,他觉得理所当然,可是此刻看着她这样,他觉得自己很禽兽。
想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可就是说不出口,最后响在空气中的是,“既然我让你这么恶心,干嘛还要做?”
如此无情的话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初夏更加的无力,她看着他,狠狠的瞪着,仿佛恨不得用目光把他射杀了?
他讨厌她这样的眼神,抬手将她的脸捂住,“别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你这技术太次,比我那些女人逊多了,有机会让你学习学习。”
“那你还让我做?干嘛不去找那些女人?”初夏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吼,然后身子缓缓的下沉。
他伸手将她捞住,虽然心疼,可是出口的话仍刻薄无情,“因为这是你求我的。”
一句话将她所有的尊严践踏的粉碎,可是她并不后悔,只要能救出宁冉,她宁愿再被他羞辱。
第49章 护她
浴室。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温热的水洗净了初夏身上属于他的气息,却是洗不掉他留下的痕迹,看着白嫩肌肤上的一块块紫痕,初夏闭上眼,浴室里没有她换洗的衣服,只能裹着浴巾出去。
路东骁站在窗口,夜色的黑映染的他更加神秘清冷,听到声音回头,才出浴的她如同出水芙蓉,清甜的让他瞬间又有了浴望,他赶紧别过眼,要是再要她一回,恐怕她今晚都不要下床了,而且她的朋友已经被接来,现在安排在客房里。
“你想就这样见你的朋友?”见她不动,路东骁沉声提醒。
初夏一愣,接着就明白过来,欣喜一下子掩盖住内心的酸楚,“你是说宁冉回来了?”
“我还不至于骗一个女人,”路东骁哼了声,然后目光又将她自下而下看了遍,“衣帽间里你的衣服还在。”
呃?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退出了房间。
初夏进了衣帽间,打开橱柜,果然之前她的那些衣服还在,可是她记得卢婷婷去学校羞辱她时说都扔掉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初夏想见宁冉的心切,根本没有时间思考,便匆匆换了件衣服走出了房门。
宁冉脸色不好,可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是炯亮的恍人,那是被囚禁之人重获自由的光亮,对于雷洛城的事谁也没有再提起,宁冉只说了自己以后的打算。
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住在这里,她还要生活,而且因为自己的事,她已经连累初夏两次了,虽然不知道这次她是用什么条件救出了自己,可是她知道惹上路东骁那样的男人和惹上雷洛城差不多。
“去国外?”听到宁冉的打算,初夏很是惊讶。
“嗯,”宁冉笑笑,“我在国外还有个表姨,她现在是一个人生活,需要人照顾,我去了可以帮忙。”
“那样啊,”初夏仍觉得不放心,“你表姨具体在美国什么地方?”
“加州,”宁冉刚落音,初夏就尖叫。
“太好了,太好了,宇扬也在那里上学,你也可以帮我照顾他了,”初夏开心极了。
宁冉虽然知道初宇扬出了国,却没想到在美国加州,真的好巧,就连宁冉也觉得开心的不行。
两人絮絮叨叨聊了一夜,路东骁也没有过来打扰,对于这一点,初夏还是很感激他的。
宁冉在路东骁别墅住了一个星期,身上虽然有伤,但也是外伤,很快就恢复了,然后她真的乘坐飞机去了美国。
初夏又做了路东骁女人,又重新住回了他的别墅,这种情景让她想到老师常说的一句话,这地球是圆的,人总会在某个时候回到原点,就如她一样。
不过,她有时想想或许该庆幸,庆幸她是路东骁玩了三天还没玩腻的女人。
今天是周末,她不用去上学,无聊的坐在窗台晒着阳光,既慵懒又惬意,忽的看到花园里正有人修剪花草,初夏一时来了兴趣。
家里的佣人起初不敢让她干,可是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最后只能妥协,还别说初夏在这方面还是个能手,把花草修剪的有模有样,只是这样一折腾,就弄的她满身脏兮兮的。
“初小姐你快去洗洗吧,一会要让少爷看见了,会骂我们的,”女佣催促着。
“嗯!”初夏撩了把额头垂下的长发,结果手上的泥巴却抹到鼻子上,顿时惹得女佣哈哈笑了起来。
“怎么了?”初夏并不知道。
“你的鼻子……上面有泥,巴……”女佣笑的说话都不连贯。
“啊?哦……”初夏赶紧去抹,这一抹不要紧,结果那泥巴越抹越多。
顿时,整个院落里笑声更大了起来……
进来的卢婷婷看着这一幕有好一会了,这段时间路东骁都不去找她,还以为他有事忙呢?原来他被这个小狐狸精给缠住了。
“贱人,你怎么在这里?还真不要脸!”卢婷婷上前就开口骂人。
这一声惊的所有人都噤了声,大家谁也不敢说话,因为这个卢婷婷可是前一段时间路东骁盛宠的女人。
初夏看着面前一身白衣如同天使的女人,再看看自己,一身的泥巴,顿时有种丑小鸭遇上白天鹅的感觉,但是哪怕如此,她也不想和卢婷婷吵。
为男人吃醋打架骂人这种事,她初夏从来不屑于做。
绕过她,初夏准备离开,可是她的不搭理在卢婷婷看来就是无视,顿时火气更旺,“贱人就是贱,赶都赶不走!”
初夏不想理会她,可是听到她连骂自己两次贱人,终是忍不住回头,“卢小姐请你嘴巴放干净点,小心我给你抹泥巴,”其实她想说给她抹大粪,因为她的嘴太臭。
“啧啧,这吓唬谁呢?不就是个脱光了爬上床卖的女人吗?”卢婷婷一副趾高气昂,无比高贵的姿势横在了初夏的面前。
所谓人弱被人欺,这话一点都不假,上次这个卢婷婷已经欺负她一次了,她不还击,当她是病猫吗?
初夏浅浅一笑,“脱光了是吗?还别说男人挺吃这一套,要不,今晚卢小姐也试试?”
“你……”
卢婷婷刚要说什么,初夏又开口了,“只怕有人脱光了,还要看男人有没有兴趣玩呢?”
这样的羞辱,让卢婷婷失了面子,她恼羞成怒,抬手就要打下去,只是没想到手到了半空,就被人从后面捉住――
“放手,混蛋……连我也敢碰,不要……”卢婷婷挣扎着骂人,可是当回头看到抓着自己的人时,立即蔫了下去,“骁……”
“来我的地盘撒野,卢小姐好大的胆子,”路东骁清冷的声音不怒自威,吓的卢婷婷脸都白了。
“东骁,东……不是的,是她太欺负人,是她骂我,”卢婷婷试图解释,却被路东骁越来越冷的眼神吓住。
路东骁手一甩,踩着七寸高跟鞋的卢婷婷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一边的培育花圃的泥土上,顿时一身白衣变了色,惹得女佣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
与此同时,初夏的小身子被路东骁扯入怀里,看着她一脸泥乎乎的样子,他皱眉,可声音分明已经变得柔软,“你们都听好了,她是我路东骁女人,以后谁和她过意不去,就是找我路某的不痛快。”
这话说的初夏一愣,可是一股暖流还是不由的划过心间,看到她感激的眼神,路东骁头一低,俯上她的耳边,邪邪的说道,“要是感激,不如今晚就以身相许!”
第50章 对她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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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东骁拥着初夏站在窗口,将卢婷婷的狼狈尽收眼底,说实话,初夏对此并没有丝毫的开心,这种因男人而战的胜利,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
“你平时的爪子挺厉害的,刚才为什么不反击?”路东骁的声音有些硬厉,似乎为她的懦弱而恼火。
初夏垂下眼睑,“她骂的没错,我本就是脱光了……”
话还没说完,她的唇就被堵住,一个痴缠到近乎窒息的吻结束,初夏早就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以后不许说那样的话,”路东骁沉声命令。
他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贬低自己,侮辱自己的时候,他心里就格外的不舒服。
初夏看着他,只觉得这个男人就像个谜一样,让她根本看不清楚,而且和他相处越久越看不懂他。
他可以冷戾的吃人,也可以柔软的似水,究竟哪个才是真的他?亦或是这都不是他,只是随着心情变化而露出的不同面而已?
“真脏!”她看他的时候,其实他也看着她,小脸上横七竖八的抹着泥块,非但让她一点不难看,反而无比可爱,甚至让他不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时光。(.无弹窗广告)
那是他最快乐的时候了,只是如今一切已经远去。
“我去洗洗,”看到他指尖的泥巴,初夏才想起自己一身脏的事,可是他居然不嫌弃的就这样抱着她。
“一起洗,”他拉住她。
初夏惊的呼吸都停了,就见他已经开始脱衣,并振振有词道,“我也被你弄脏了,所以你要负责给我洗干净。”
这一周来,虽然他们在一起,可是她来例假了,所以路东骁都没有碰她,可是今晚呢?要知道她已经再也没有理由拒绝他了。
想起上次他强迫她用嘴做的事,初夏就后背冰冷,甚至大脑也变得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她被他拉着去了浴室,直到他动手脱她的衣服,初夏才反应过来,连忙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别……”
“我们可是说好的,今晚你要以身相许,”路东骁瞧着她这欲语还羞的模样,只觉得身体的某个地方正快速的膨胀。
“能不能不要一起洗?”初夏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他,可是她需要时间来说服自己。
她的话落在路东骁耳里就是害羞,他唇角一勾,将她揽入怀里,“在我面前还需要害羞吗?你哪里我没看过吃过,更何况你也吃过我的。”
“不要说了!”初夏快速的打断,脸红的滴血,可是嘴唇却白的颤抖。
路东骁这才发现她神色不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是,”初夏开不了口,如玉的贝齿死咬着嘴唇,咬的他都心疼了。
“到底是怎么了?不愿意吗?”他忽的声音变厉,似乎有些生气了。
初夏摇头,惶恐的抬眸看着他,“能不能……能不能别用那种方式?”
她实在受不了,他不知道那晚之后,她恶心了好几天!
那种方式?
路东骁微愣,看了眼自己身下鼓起的小帐篷,似乎明白了什么,“那样……是不是真的很难受?”
他其实那天也有看到她的眼泪,只是当时太兴奋,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或者说他也不想控制,所以竟直接倾泄在她的喉咙里,只是没想到她会吐的那么厉害。
初夏只觉得臊,还有难堪,胡乱的点了点头,“我真的做不来……”
她被他强迫那样做的时候,她真有种被他当妓对待的感觉,那侮辱的不止是她的身体,更多的还是伤了她的心。
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心在他那里并不值钱,可是她仍不想,仍想为自己保留一点自尊。
他抬起她的脸,隐约看到她黑眸里有水波在流动,他的心一紧,那句话不由就说出口,“实在不喜欢,以后就不那样了……只是以后别惹我!”
呃?他是什么意思,对她妥协吗?
只是没等她想明白,他已经低头吻住她的唇,然后她身上的衣物在他的大掌下剥落……
第51章 八字不和
清晨的阳光偷偷的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落在她的发间,如同给她镀了一层金光。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她睡觉的姿势很奇怪,喜欢蜷缩起来,据说这样的女人最没安全感,可是此刻她被阳光眷顾,这样的睡姿落在路东骁眼底,就是特别的舒服。
伸手抚上了她的发顶,明显感觉到她瑟缩了一下,原来她早就醒了,只是她这样闭着眼故意装睡,不知是不想面对他,还是害羞?
昨晚,他做的酣畅淋漓,现在神清气爽,连带着心情都莫明的好,所以也没跟她计较,而是将手指滑入她的发间,轻轻的摩挲……
初夏崩着身子,牙齿咬着嘴唇,想着昨天他们的疯狂,她真的无颜面对他,可是当他的大手从她的发间下滑,又要滑入她的身底时,她才警觉的猛然回头。
漆黑的大眼对上他的,只见他双眼微眯,眼尾轻挑,“怎么不装了?”
被他识破,初夏囧的不行,她动了动身子就想起来,可是他却手臂一横,揽在了她的腰间,将她固定。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两人的距离拉近,初夏明显感觉到侧腰的位置有根硬物抵着,她一愣,立即明白那是什么?
天啊,这个男人不会现在又想要了吧?
据何天真说,男人在早晨往往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
不行,如果再被他吃了,估计她今天都不能下床了,于是,初夏不再做沉默的羔羊,只是她刚欲起身,他却更快她一步,翻身将她压下,“想逃?”
路东骁看出了她的慌张,微冷的眸子落在她写满惶恐的小脸上,想想以往他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是恨不得死在他的身下,偏偏只有这个女人把他当成洪水猛兽一般的躲避。
似乎从他们相见的第一次,他路东骁的魅力,在这个女人身上就遭遇了滑铁卢。
这种挫败,他不喜欢!
初夏被他如炬的目光看的全身不自在,伸手推了推他,“那个,我,我……”
她还没说完,他就起身,边走边冷冷的说道,“换衣服!”
好在初夏已经习惯了他一时三变的脸,暗暗撇了下嘴,又忍不住问道,“要出去吗?去哪?”
正在穿衣的男人,听到她的话,回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带着明显不耐,“我似乎还不需要给你汇报!”
“我……”初夏被他噎了下,看着他冷冰冰的脸,她知道自己又惹到了他。
不过,她也很委屈啊,不服气的嘟囔道,“我总要知道去做什么?这样才能决定穿什么衣服?化什么样的妆吧?”
路东骁已经穿戴整齐,回身,双手撑在床沿,居高临下盯着她的小脸,只是眉头依旧深拧着,大约过了半分钟,才薄唇轻启,“不需要化妆,衣服穿的休闲一点就可。”
这个语气还算平和,初夏也没再说什么,快速的起身去了衣帽间,换了一身水蓝色的卫衣出来,头发也束成了一个马尾,这样的她看起来又清纯很多,几乎一个未成年少女的模样。
其实她本来也就是刚刚成年,想想也是他过早的把她催熟了!
想到这个,路东骁的心情变好。
路东骁亲自开车,初夏坐在副驾驶上,可是两人一直沉默,似乎没有什么话可说,想想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天,除了在床上运动就是吵架。
如果有八字先生,初夏很想找他看一看,是不是她和这个男人天生的八字不合。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停在了一家高尔夫球场门口,路东骁先下车,然后看向初夏,“下车!”
下车就下车,怎么这口气让人听着就是不舒服?初夏在心里翻白眼,不过还是乖乖的下来。
两人往里走,不是并排而是一前一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只是到了入口的时候,路东骁忽的停下,回身将她一把拽过,大手按在她的腰间,将她扣在自己身侧,清冷的声音飘到她的耳里,“笑!”
什么?
初夏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眼前一亮,只见无数的闪光灯对准了自己——
第52章 你该庆幸
闪光灯刺痛了初夏的眼睛,她下意识的就要闪躲,却被路东骁死死的扣紧腰身,紧压在身边,低沉的警告响在她的耳边,“老实点!”
初夏不敢乱动,只好乖乖的依在他的怀里,抬眼看向守候在贵宾通道入口的众多记者,还是忍不住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需要知道,”他淡淡的一声,掐灭她的好奇。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他就是这么霸道,甚至是不讲理,初夏连不及生气,记者的问题便扑面而来――
“路先生,请问下你身边的女伴是谁?”
“路先生,这似乎是你第一次带女伴公开亮相,这是否意识着这位小姐对路先生不同呢?”
“路先生,听说你好事将近,是吗?”
……
记者的问题如同潮水,噎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初夏第一次被这么多记者和闪光灯包围,早已心慌气短的不知所已,只能看向身边的路东骁,而他只是微笑,却笑而不答。(.)
大概记者意识到在路东骁这里找不到突破口,转瞬,便把问题抛给了初夏――
“这位小姐,你和路先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做为路先生第一位公开亮相的女伴,你是什么感受?”
本来初夏就无比受惊,再加上记者的追问,她一下子想起了与路东骁难堪的初识,当记者的手里的摄像机对着她啪啪拍个不停时,她似乎觉得这些记者早就知道了她的一切,现在只是故意要她难堪而已。
她开始全身发冷,甚至腿脚也开始打颤,如果不是路东骁一直霸道的紧箍着她,她几乎站立不稳了。
路东骁感觉到她的异样,冲着一边的保安使了个眼色,顿时围上来的记者被挡开,他护着初夏向里继续走去,直到进入休息室,他才松开她。
她的脸色发白,就连嘴唇都是青紫色,这样的她像是遇到了鬼似的,在路东骁的记忆里,她可是胆子贼大的,敢公然笑话他不是处,敢带人扫他的场子,可今天……
“几个小记者,至于把你吓成这样?”他居高临下看着她,边说边摇头,一副对她失望至极的神情。
初夏半仰着头,没有说话,只有一双黑眸不停的烁动,里面跳跃着他看不懂的波光,这如受惊小猫的眼神,让路东骁的心微微一动,他叫服务员给她端来一杯果汁。
热乎乎的果汁入口,带着适中的甜度让初夏受惊的情绪好了很多,可她的心还在发颤,那些她试图想忘记抹掉的耻辱,因为记者的追问,就像是被揭开的旧疤,疼的她窒息。
可她并没有因此而乱了心智,她看向路东骁,“今,今天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路东骁双腿自然的交叠,手里捏着一只高尔夫球把玩。
“记者!”
这些记者很明显就是冲着路东骁而来的,而初夏知道,如果他不想让那些记者出现,那些记者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对他们发出那些问题。
路东骁听到她的话,英气逼人的脸上,多难得,才露出一抹浅显的温和笑意,“怎么,不喜欢?”
初夏掐着自己掌心的指甲又深了一分,很利落的回了他三个字,“不喜欢!”
路东骁眉头微微一缩,没等他问,初夏便说道,“今天的事我不想让外人看到。”
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我知道你有那个能力!”
她话说完,就感觉到他的眸光一下子变得深沉,他凝视着她,一瞬不瞬,这长久沉默的凝视,直盯的她心开始咚咚乱跳,她有些受不住,起身――
“我去下洗手间!”
路东骁看着她的背影,黑眸微眯,在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前,他薄唇轻启,“就这么害怕被人知道,你是我路东骁的女人?”
初夏脚下的步子一顿,紧接着就听到他说,“你也听到了,你是我第一个带出来的女人,你该庆幸!”
他的话听起来十分的平和,可初夏却听出了一股固执的味道,她知道他的决定了。
尽管,她不想,可她知道她无力改变,回头,她重重看了他一眼,大步离开。
第53章 这是出轨
“初小姐,路先生请你回去!”
“好!”
在露台站了半个小时的初夏,想了很多,也想通了一些事,现在她就是路东骁圈养的一只宠物,在他没有玩腻前,她没有资格说不字。[]
如果他喜欢将她曝光,就让他曝好了,反正她又不会少块肉!
初夏随着服务生往回走,可刚走几步,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王董,听说你获得了一杆进洞奖,今天对小侄可要手下留情哦!”
这声音……
她抬头,望去,恰好对面的人也望过来,刹那,四目相交――
初夏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裴天阳,她站在那里,一时有些意外,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裴天阳看了她几秒,便抬步向她走过来,最后站在她的面前,脸上挂着吊儿朗当,却又极为迷人的笑,“你这段时间死哪去了?失踪了?”
他有找过她,可就是没找到!
初夏不知该如何回答,微微垂下眼睑,只是下一秒,下巴就被捏起,“你哭了?”
刚才想起路东骁给自己的伤,她哭了,不过眼泪虽然早就干了,可是泪痕还在!
不习惯被他这样捏着,初夏要甩开,可他根本不松手,“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与你无关!”
初夏去掰他的手指,可是抠的她手都疼了,裴天阳仍不松手,她只得低低哀求,“放手好吗?裴先生!”
一句裴先生让裴天阳有些怄火,看着她眼里的闪躲,想着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她的讯息,他忽的明白什么,倾身将她困在墙壁和胸膛之间,低头看着她,“你又和路东骁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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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就这么贱,你离了他不行吗?”下一秒,裴天阳咬牙切齿的质问。
难听的话让初夏羞愧,却无力反驳,她别开脸,“这不关你的事,放手!”
裴天阳恼火的捉住她纤细的手腕,身子紧压着她的,鼻息更是抵着她的脸颊,“他到底哪里好?你为什么非要和他在一起?”
一见面,他就这样责问她,可他是她的谁?
一个路东骁压制的她喘不过气来就罢了,为什么连裴天阳也这样对她?
初夏那些压在心底的不屈腾的窜了起来,抬眸迎上他的,嗤笑了一声,“裴先生你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这样质问我?我和谁在一起需要经过你的批准吗?”
一名话噎的裴天阳无语,可是转脸就见他笑了起来,笑的邪肆,笑的张狂,“呵――你忘了,我是你男人啊,你可是答应过给做我老婆的……你现在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是出轨!出轨,懂吗?”
初夏要疯了,怎么这样无赖的男人都让她遇到了?
“你不要胡说,当时说好了只是假扮,”初夏试图辩解,可是却被裴天阳打断。
“古话可都说了一夜夫妻百日恩,”大概也只有裴天阳这种极不要脸的男人才说得出这样的话来吧!
初夏见这样纠缠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低头咬他,但哪怕如此,裴天阳仍不松手,“咬吧,咬坏了正好你负责!”
“路先生――”
就在初夏和裴天阳纠缠的不可开交时,先前与裴天阳说话的王董忽的一声,让初夏全身一颤。
她连忙松开咬在裴天阳手腕上的嘴,侧头看过去,只见路东骁单手插在裤兜里,身形笔挺倨傲,冷眸死死的盯着他们。
第54章 赌她
初夏当即打了个寒颤,有种完蛋的感觉。[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裴天阳回头淡淡的瞥了眼路东骁,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回身继续轻佻的用手指,抚着初夏的红唇,逗弄着,“现在的人就是不识相,连别人亲热都要看。”
他这是赤果果的挑衅,初夏刚要心惊的阻止,就听到路东骁低沉的嗓音响起,“裴少,搂着我的女人亲热,这算怎么一回事?”
听到这话,初夏的心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他说她是他的女人,这似乎是第二次说了。
尽管她无比清楚这或许只是他刺激裴天阳的话,但他这样的说辞,还是缓冲了她先前的不适。
“屁,你的女人?你的女人多的都能排到太平洋了吧?这几个字还好意思说,真够不要脸的!”裴天阳不屑的冷哼。
路东骁微微一笑,一张俊脸更显得俊逸非凡,透着魔力,只是这笑似乎也沾染了致命的危险,“搂着我的女人亲热,谁不要脸,谁更清楚。”
两个男人居然骂了起来,怎么都有种泼妇骂街的味道,只是初夏却笑不起来,她暗扯了把裴天阳,低声,有些哀求的味道,“你不要说了!”
“我怎么不说?你就是好欺负,才让这种男人耍的晕头转向!”裴天阳的话戳到初夏的痛点,她本就黯然的神色,瞬间更低沉了。
路东骁看到初夏的神情,一直强压的怒意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挥拳过来――
裴天阳也不会坐着挨打,抬手迎了回去,看到两人真的动手,初夏一个抢身横在了他们中间,“你们要打,就先打我!”
一边站在旁边的王董,也连忙上来打圆场,“路先生,裴少,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动气呢?有话好好说!”
说完,就拉着裴天阳就向一边的更衣走,他们是来打高尔夫的,结果球没打上,却是先打起了架。
路东骁扬起的拳头落下,在看到身边如只受气包小媳妇模样的初夏时,抬手一把将她拽进怀里,对着远去的身影说道,“小子,你记住了,只要我路东骁活着一天,你就死了那份心。”
回头,裴天阳不甘心的看着初夏被带走,握紧了拳头,愤愤的怒骂,“路东骁,我要和你比赛,有种就跟我比一局,我们谁赢了,她就归谁!”
这里是更衣和休息区,而且比赛还没开始,所以人很多,听到这句话,所有的人都瞧向路东骁,看着他的反应。
初夏依在路东骁怀里,脸色却是一片惨白,赌她?
她是什么?他们的赌局里的棋子吗?
“裴先生,你们要赌是你们的事,但不要拿我当赌注,”初夏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的裴天阳,眼里一片凄凉。
听到这话,裴天阳才意识到刚才赌气的话伤到了她,可是想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路东骁用手按住初夏的头,让她紧紧的依在自己怀里,淡笑着开口,“赌球可以,但我不会赌自己的女人。”
明知道这或许只是一句路东骁下台阶的话,可初夏心里还是暖暖的。
初夏被路东骁半搂半挟持的带回了更衣室,一进屋,门就砰的摔上,震的她心一颤――
第55章 你要适应
他这是要惩罚她?
初夏暗暗的抠着掌心,一双乌黑的眸子紧紧盯着他,那惶恐,昭然若揭。(.$>>>棉、花‘糖’小‘說’)
“怕了?”
面前的光一暗,熟悉的男性气息直压下来,夹带着一股浓烈的烟草味,直逼她的肺叶,让她呼吸不过来。
“我,我……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和……”
“换上!”他打断她,不知何时,他手里了多了套女式的短衫。
捧着衣服,看着他阴沉的脸,初夏还想再解释的话,只能咽回肚子里,他这样子是不想听她解释吧!
初夏还呆怔之际,路东骁已经开始脱衣服,他还真不避讳,当着她的面,便将自己的外套和裤子脱个干净,换上和她同色系的polo衫和运动裤,这样的装扮让他看起来更年轻许多。
“你准备让我亲自给你换吗?”路东骁回头,见她还呆站着,脸色微沉。(.无弹窗广告)
“啊?不……”初夏吓的快速的躲进里面的休息室换好衣服。
初夏出来的时候,路东骁已经焕然一新,头上戴着白色的遮阳帽,鼻梁上架着茶色的大墨镜,白色的手套,白色的球杆,一副很职业的样子。
他这样的打扮,初夏第一次见到,却是觉得格外的阳光和养眼。
“比那个姓裴的好看吧?”一句话,出卖了他的小心眼。
初夏暗暗撇了下嘴,路东骁已经伸手揽过了她,将手上的另一顶太阳帽扣在她的头上,她有些不舒服,刚要整理下,却被他按住,“一会太阳会很晒!”
“哦,”她抬眸看向他,很难得,他也有替她考虑的时候。
初夏被他牵着走向了球场,入眼的是绿色连天的草坪,天空蓝的像是一泊湖水,美的让人唏嘘。
又有闪光灯在闪,初夏本能的想躲,路东骁看出了她的心思,俯在她耳边低语,“这是球场的摄影,不是狗仔!”
她刚要松了口气,就听到他说,“就算是狗仔也没什么,你要适应。”
适应什么?
她想问,却是没有,因为他不会说!
初夏被安排坐在观礼台上,路东骁已经离开,看到他站在另一边的主席台上,她才发现今天不是普通的高尔夫球运动,而是一场比赛。
开场仪式很短,十分钟后,大家都已经站在了球场上,而路东骁和裴天阳真的成了对手,看着他们即将开战的架势,初夏的心里五味陈杂。
对于这个比赛,初夏并不是太懂,只见一道哨响,几个人一齐挥动球杆,白色的小球像是有了生命的高高跃起,随着众人的视线,最后滚入了洞口。
看台上人有人欢呼,可是初夏却呆呆的,直到她的鼻尖被人刮了下,她才反应过来,裴天阳得意洋洋的冲她笑道,“看见吗?咻——一杆进洞,我才是高手!”
回头,初夏看向路东骁,他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却是手臂一伸将她拽了过去,用湿热的唇碰了碰她的脸颊,声音不大不小,却是让众人听得见,“乖,我的球打偏了,帮我捡回来了!”
乖!
他竟然对她对这个字,初夏一阵惊悚,脸颊也烧了起来,可是他的话她不敢违逆,才刚抬腿,就听到周围响起了笑声,而她的身子已经重又被路东骁扯了回来,然后宠溺了捏了把她的脸,“不用去,逗你呢,傻瓜!”
亲昵的语气让周围的球童都笑了起来,初夏咬唇狠狠的瞪了路东骁一眼,可是他们这样的动作却更像是调情,把一边的裴天阳气的要爆炸。
“路东骁你少得意,这个女人我势在必得,总有一天她会躺在我的怀里,”裴天阳愤愤低吼。
“是么?”路东骁的手搭在初夏肩头,拇指捏着她的耳垂把玩,“只是不知道那一天要多久?”
第56章 谢谢,我不需要
裴天阳看着路东骁将初夏当玩物一样的把玩,心里的怒意升腾,直接将手里的球杆一丢,一把将初夏抢了过来,“小妞,我不管姓路的是以什么卑微手段把你弄到手的,今天有哥在,你只要给我一句话,就算天王老子,也不会再拿你怎么样?”
想到最初被路东骁威逼,初夏眼底的光一暗,但下一秒,她还是推开了裴天阳,“裴先生你放手!”
“初夏,我在帮你,”裴天阳恼火。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谢谢,我不需要!”
“你……”裴天阳对着脚下的球杆用力一踢,“不知好歹。”
初夏苦涩的一笑,抬步走向路东骁,可刚走了两步,便听到裴天阳吼道,“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魔鬼,你不知道只要跟了他的女人,就只有死路一条。[.超多好看小说]”
初夏全身一颤,那个‘死’字让她头皮发麻,她耳边甚至闪过最初在酒吧救下那个女人,临走时留给她的话――你自求多福吧!
她看向路东骁,只见他俊美的脸上蒙着一层冷凝,幽暗而深邃的目光散发着冷厉的凶猛,周身更是向外迸射着一股肃杀之气,久久之后,声音更是的吓人,“裴先生觉得这样的说辞,就能吓倒我的女人?”
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初夏,那眼神意味着什么,初夏再清楚不过,她只得抬起步子,继续往前走去。
只是刚走一步,手臂就再次被裴天阳捉住,他看着路东骁,唇角浮着冷笑,“吓?路东骁你敢说没有女人死在你的手里?”
裴天阳话音刚落,初夏就感觉一股子冷意嗖的飞了过来――
“不要打了,住手!住手……”
初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想上去制止,可是根本靠近不了,而且他们有打红眼的架势,战况几乎愈演愈烈。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必须想办法制止,忽的,初夏瞧见了裴天阳丢下的球杆,她从地上捡起,然后对着自己的头,“住手,你们再不停下,我就打下去。”
这一声果然有效,两个男人都停了下来,裴天阳看到她这样,更是紧张的不行,“夏夏,你……”
“你们看中的不过是我这张脸,想要的不过是我的身体,如果我变成了丑八怪,你们还要吗?”她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虽然这是一句熄火的话,可是在说出来以后,心里还是有了想听到答案的冲动。
“要!”裴天阳几乎没有思考就脱口回答,“我要是的你这个人,无关乎你的外貌。”
初夏微微动容,目光看向路东骁,只见他眸光幽暗,薄唇紧抿,这样的他一眼就看得出来,他根本没打算回答。
是不想回答,还是没有答案?
但不论是哪个,都让初夏的心如飘浮在水上的海绵,一点点吸饱水,然后沉了下去。
她怎么能期望他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初夏,你太天真了!
这一刻,初夏只觉得握在手里的球杆无比的沉,让她再也握不住。
“小心――”就在初夏默默转身的时候,忽的,路东骁喊了一声,她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严严罩在他的怀里,然后只听得他闷哼了一声。
砰――
似硬物与硬物撞击的声音!
“路少…….”周围响起惊呼的声音。
血,顺着路东骁的头流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初夏的脸上,如同天空突然下起的雨。
第57章 心甘情愿
初夏抬头,只见鲜红的血顺着路东骁俊逸的五官缓缓下滑,她惊住,“你……”
只说了一个字,剩下的,她再也说不来,像是一下子失了声。[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她的手抬起,按在他的伤口上,只觉得那汩汩流出的血,那么热,那么烫,烫的她心都焦了。
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害怕,路东骁抬手在她的脸上轻捏了一把,“没事!”
淡淡的两个字,听不出痛苦,仿佛受伤的不是他,可他越这样,她的心就越难受。
裴天阳怔怔的站在原地,也似被这一幕惊到,路东骁瞥了他一眼,然后搂紧怀里的女人,“有些事做比说更实际。[.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这是讽刺,讽刺在关键时刻裴天阳只是站在原地,而他才是挺身而出的那个。
看着初夏为路东骁而流下的眼泪,裴天阳苦涩的一笑,然后垂下眼眸。
他知道自己输了,输在了这挺身一护之上!
初夏抬眸看向裴天阳,“裴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就算像你说的那样,有一天我会死在路先生手里,那也是我心甘情愿,请你以后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
心甘情愿!
这四个字像一粒粒呼啸的子弹,每一粒都带着直接而无情的穿透了他的胸膛!
裴天阳苦涩的一笑,转身。
球场的医护人员赶来,路东骁被护着离开,初夏步步紧跟,贵宾vip休息室,球场经理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手脚都在颤抖,“路先生,这次是意外,是一个新学员学球,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新学员就能随便伤害人了吗?”路东骁低低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可是那凌厉的眼风却让人心胆俱颤。
“实在对不起,”球场经理就差下跪了。
“对不起就算完了?”路东骁不是咄咄逼人的主,可是一想到如果今天他慢一步,那球就是打在初夏身上,受伤的就是她了。
球场经理的脸抽的像要中疯了一般,“当然不是,我们会赔偿路先生的损失。”
路东骁抬眸,淡薄如雾的笑意染上眉眼,眼底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你以为我会在意那点赔偿?”
球场经理几乎要哭了,脸色因为难而铁青,双腿也抖的早站不直,“当然不是……路先生的意思我懂,可是,可是……”
“我不管你们可是什么,我要那个人给我道歉,”路东骁厉声。
“路先生,我也这样说的,可是那人是,是……”经理面部肌肉扭曲的狰狞难看,“是市长的干女儿,我们也不敢得罪。”
路东骁黑眉微微敛起,似乎这个答案是他不曾料到的,“市长的干女儿?”
“是啊,是啊!”经理用袖口擦了把额头的汗,“所以我们也是得罪不起,这就求路先生高抬贵手……”
经理的声音低了下去,最后消失,偌大的房间也陷入死一般的静寂中,路东骁点了颗烟,白雾袅袅,模糊了他的样子,让初夏看不懂他的情绪。
许久,他才沉沉出声,“既然这样就算了。”
球场经理听到这几个字,如遇大赦,连连感恩戴谢,“谢谢路先生,谢谢,谢谢……”
第58章 再也不会离开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路东骁身上,浅蓝色的polo衫已经溅了血渍,一朵一朵的,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绽开的罂粟花,刺眼又刺心。[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他是因为她受的伤,直到这一刻,初夏仍能感受到他抱住自己那一刹那的强烈。
想到之前,她因为他没有说出想要的话而质疑他,她就觉得自责的不行。
初夏走过去,缓缓的蹲下来,然后把头贴在他的腿上,“路东骁,谢谢你。”
明知道这几个字最没用,可她还是要说!
他握着指尖的手微微一颤,长长的烟灰落下来,落在她的脚边,他低沉的声音幽幽响起,“谢我什么,我又不会甜言蜜语!”
淡淡的话透着不满,还带着股酸味。[]
初夏瞥嘴,原来这个男人已经看出那一刻她因裴天阳话而产生的悸动,原来他在生气。
这个男人,还真是小气的可以!
在那种情况下,听到裴天阳那样的话,换成谁都会感动的。
初夏抬起来,水蒙蒙的眼睛看着他,“甜言蜜语有什么好,还是行动更实际。”
这是他说的话,她此刻借用过来。
“伶牙俐齿!”他一把捏起她的下巴,然后又问道,“以后还敢不也勾引男人?让你的野男人跟我打架?”
初夏愣了一秒,敢情这男人在怪自己!
她呶了下嘴,“我没有勾引他,是……”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已经有霸道的唇舌将她的话吞了下去,他吻的很用力,近乎残暴。
她不动,任由他吻!
“以后不许再和他来往,”他松开她,气息不稳的命令,带着路东骁式的霸道。
初夏点点头,微微叹了口气,“以后我只和你来往,行了吧?”
他瞪了她一眼,眸光望向窗外,初夏捧起他的手,然后把脸埋在其中,这一刻,她决定了,做他的女人,再也不会离开。
没有人知道,当她被护在他怀里的刹那,她感受到的不仅仅是保护,而是让她觉得从来未有过的安全和踏实,就像是一艘被风浪吹打的小船,终于找到了避风的港湾,从此再也不想飘摇。
“你的衣服脏了,换下来吧?”许久,初夏小心的开口。
路东骁的脸依旧紧绷,深邃的眼眸里似藏着什么,让人揣摩不透,其实他这样不是在怪她,而是在想着球场经理的话,市长新认了干女儿,这不是他第一次听说,只是与今天的事联系在一起,他似乎就知道了什么。
见他不搭理自己,初夏以为他还在生气,她深呼吸,斗胆伸手去解他的扣子,解了两颗,见他并没有制止,她继续下去。
为他脱了球服,又给他穿上带来的衣服,然后给他系扣子,她有点近视,扣的时候,脸向前离的很近。
她的头顶就在他的鼻端,他不用做任何动作就能嗅到她发间的清香,像是桅子花香,甜濡濡的味道,直沁人的心底。
路东骁嗅了会,明显感觉到呼吸干燥,他连忙转头,动作太猛,下巴磕到她的头顶。
本就侍候的他就极为小心翼翼,这样一撞,初夏以为是自己的错,连忙出声,“对不起!”
他当然看出了自从他受伤轻后,她的不安,说实话他不喜欢这样的她,可是看着她这样,又想逗她,“你还嫌我不够疼是么?”
“啊?不是,不是……”她连连否认,“我替你疼都来不及,怎么会害你再疼呢!”
她一着急,就说出了心底的话,说完才发现这话太暧昧了,立即用贝齿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第59章 被捉当场
初夏和路东骁高调去球场的事被媒体传的沸沸扬扬,对于她的报道更是什么版本都有,什么灰姑娘,什么麻雀变凤凰,一时之间,她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物。[.超多好看小说]
初夏对此也没有什么想法,不过好友何天真却是对她的未来无比期待,甚至已经开始改口叫她路太太了。
其实初夏虽然告诫自己,不该有的幻想不要有,但不能否认,路东骁公然的承认她,还是让她有了小小的期待,那期待让她甜蜜,让她觉得呼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甜的。
路东骁的头受了伤,自然不能去公司了,可是在家里,他也没有闲下来的时候,一会开视频会,一会签文件,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初夏都不知道他这个总裁当的竟是如此辛苦。
想起医生嘱咐要他好好休息的话,初夏决定不能任由他这样下去,于是心一横,大胆一回。
躺在床上正看文件的路东骁,眼前忽的一空,再看文件已经被初夏拿开放到一边。
“干什么?”他眉头微蹙,带着被打搅的不悦。
初夏知道他的脾气,可是为了他的健康,她硬着头皮,鼓起双腮回他,“让你休息。[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如同黑琉璃的眼眸定格在她的小脸上,似乎为她的大胆惊讶,但是几秒后,他仍沉声命令,“拿来!”
初夏知道他要什么,摇摇头,开始讲大道理,“你没听中国有位大哲学家说过这样一句话吗?人生最痛苦的事,就是人死了钱没花了,所以你现在没必要拼命赚那么多钱。”
说完,初夏看着他,只见路东骁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仿若她脸上有什么东西似的,其实她很不习惯他这样的眼神,连忙把目光挪开,解释,“我的意思是这世上有赚不完的钱,但命只有一条,你现在头上有伤,还是不要看文件了,好好养病!”
“这位哲学家叫什么?”路东骁开口,问的有些突兀,初夏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只是她不敢回答,只能尴尬的吐吐舌头。
“嗯,叫做什么?”路东骁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初夏见他如此执着,咬了咬唇,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来,“小沈阳……”
她话才落音,就感觉后颈一紧,他的大手按住她的后脑,他的唇压上她的……
“耍我?”松开她时,他乌黑的眉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竟不再有平日的冷漠锋利,如同月色下的波光盈盈的水面,初夏只觉得自己几乎要溺毙在他的眼神中了。
原来路东骁也可以有温柔的时刻,而他的温柔竟如毒药让她一下子就迷乱了。
好一会,初夏才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羞赧的垂下眼睑,“我哪有,我只是不想你太累!”
“心疼我?”路东骁离的她很近,每次说话,嘴唇都几乎擦着她的,格外的暧昧。
“我……”她刚要否认,唇上又是一热,这次他不是浅尝,而是长舌撬开她的唇瓣,深了进去。
初夏对于他的吻从来都没有抵抗力,一会就瘫软的如同烂泥,腻歪在他的怀里,他松开她,手指缱绻的抚摸着她的小脸,“不想我工作也可以,但你要陪我。”
呃?
她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只感觉耳畔温温一热,他低沉浑哑的说道,“上床。”
“啊,不……”她如被针扎,剧烈的摇着头,“你身上有伤,不可以,不可以那样的……”
路东骁禁锢住她的小身子,不给她逃开的机会,看着她脸上飘起不正常的酡红,他很正经的白她一眼,“想什么呢?我是让你陪我上床躺会。”
“……”初夏翻白眼。
大哥,能不能拜托说的明白一点,不要说的那么暧昧,净让她误会。
初夏被他用力一拽,倒在了床上,路东骁压下来,大掌从她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寻着她柔软的而去。
“不行!”感觉到他的意图,初夏按住他的手,急急说道,“你怎么说话不算数,明明只说躺会,你怎么乱摸?”
他闭着眼,唇角微微一勾,含住她的耳珠,“只摸不做,怎么不行?”
初夏彻底无语了,她一直知道这个男人极其腹黑,却不想还这么恬不知耻,“流氓……”
“这样都算流氓,那这样呢?”路东骁对于她的谩骂似乎并没有恼火,为非作歹的手一路下滑……
“啊,不要……呵呵……路东……”
砰——
初夏在路东骁的身下挣扎的正欢时,房门被重重的推开,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初夏就感觉头皮一痛,整个人就被从床上扯下,紧接着如同雨点般的巴掌,劈头盖脸的直落下来——
第60章 成了小三
这场巴掌雨不知持续了多久,待一切风平浪静时,初夏只觉得头上、脸上、脖子和手臂上都火辣辣的,而她整个人早就被打懵了,懵的连痛都忘记了,只是呆呆的。[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路东骁,你就是掐死我,今天我也要教训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女人的尖叫在瞬间静寂下的房间里,格外的碜人,一张俏丽的脸在路东骁的手掌下,正一点点变白。
“路先生放手!”
“路先生,有话好好说,你这样会掐死雷小姐的!”
“怎么办?怎么办?”
几个对着初夏下手的女人,此刻完全没有了打人时的嚣张,只剩下不知所措的惶恐。
路东骁并没有因为任何人的哀求而松手,他的大掌仍死死的掐着雷佳音的脖子,如果不是他这样,恐怕初夏这个女人早被她带来的几个泼妇给打死了。
“雷佳音,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路东骁冰冷的声音再次传入初夏耳底时,她的意识才稍稍回归,原来是他护住了她,否则,她还不知要被打多少下。
眼泪,在那一瞬间落了下来……
不知是后知后觉的疼,还是心酸?
她抬头,目光落在雷佳音的脸上,虽然此刻她被路东骁掐着,可是却没有半分恐慌,相反她的一双美眸里向外透着股毫不示弱的挑衅,仿若在说他路东骁就是不敢掐死她。
初夏不知道这么大胆的女人是谁?更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打她?甚至,初夏从来没有见过她!
“解释?”被叫作雷佳音的女人微微一笑,粉色的唇线如同绽放的蔷薇花,无比的娇艳,“路东骁,该解释的人是你吧?”
雷佳音戴了双白色的丝绒手套,在她说话的间隙,手已经抬起,狠狠的掐在了路东骁的手腕上。
不知是她的伶牙俐齿,还是她掐痛了路东骁,只见他的脸比之前更阴沉了,仿若下一秒要吞天灭地一般。
雷佳音似乎并不怕,哪怕此刻她的呼吸在路东骁的掐扼下,已经越来越困难,但她仍梗着脖子瞪着他,“既然你要解释,我就给你解释,她――”
雷佳音手指一转,便指向了初夏,“勾引我的未婚夫,在我未婚夫的床上淫-荡-作-乱,这种不要脸下贱的女人,不该打吗?”
路东骁幽深的眸子骤然一缩,还没说什么,就听到初夏惊异而颤抖的问道,“未婚夫?”
雷佳音看向初夏,描摩精致的眉眼里,透出一抹讥讽来,“你以为呢?不会被东骁随便一带,跟着上了个头条,就以为自己是路东骁的女人了吧?”
话音落下,雷佳音就感觉掐着自己的大手又收了几分,虽然现在她还没被勒断呼吸,但她的脖子也跟断了差不多,路东骁果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外界传言在海城她哥雷洛城是死神,现在看来路东骁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她并不怕,今天她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要退缩,比起这对男女给自己的羞辱,这点痛算什么。
一个月前,路东骁的母亲上门,亲自订下她和路东骁的婚事,眼看就要订婚了,路东骁却带着这么一个小贱蹄子四处招摇,这等于狠狠的抽她雷佳音的耳光,也等于打她雷家的脸。
想她雷佳音从来都是被男人捧在手心的,曾有多少豪门贵胄上门提亲,都被她拒绝门外,只因她只对眼前这个男人有兴趣,可他却对她不鸟一眼。
雷佳音一直想不明白,她到底哪里不好,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原来,他是被这个狐狸精给缠住了。[]
不过,她和路东骁的婚事是双方家长订下的,就算他路东骁不愿意也不行,但如果她不提前扫清那些碍事的人,她知道就算路东骁娶了她,她也不会幸福。
她雷佳音的人生要完美的,活的完美,婚姻爱情也要完美,任何想要破坏她幸福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路东骁,这是怎么一回事?”初夏颤颤微微的站起身来,并一步步走过来,她站在了路东骁面前。
未婚夫?
她跟路东骁时间虽然不算长,但她以为,他最多风流浪荡了一些,而她虽然贱了,但只贱在她对这个男人出卖了身体。
可现在有人说,他是别人的未婚夫,而她无形中就做了让人不耻的第三者,这辈子,她最痛恨的就是这个。
路东骁本就不悦的脸,因为她的质问,愈发的阴郁,只是声音却淡淡的,“初夏,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责问我了?”
他淡淡的语调让她的怒意如同打在棉花上,他就是这样,不论她有多怒意汹涌,不论她内心有多恐惧,他永远这么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情。
可初夏知道,他平静的外表下,已经透着不悦,但此刻,她顾不得他是不是生气,继续说道,“路先生,我现在被打成这样,我总有理由知道为什么吧?”
她是下贱,她是卖给了路东骁,但前提是她不伤害谁,也不破坏谁的幸福。
可是,现在眼前的女人说路东骁是她的未婚夫,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还恬不知耻的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她活该被打!
路东骁没有说话,一双深黑色的眼瞳紧盯着她,由里向外渗着丝丝缕缕迫人的寒意。
初夏知道,路东骁生气了,气她的责问,可她必须弄清真相,她目光一转,看向在他的魔掌下挣扎的女人,“放开她!”
大概是没料到初夏会命令自己,路东骁掐着雷佳音的手又是一收,顿时她痛苦的挣扎起来……
看着如一条鱼垂死挣扎的雷佳音,初夏上前,紧紧的抠住路东骁的手臂,“我让你放开她!放开!”
她不是要救雷佳音,而是因为这个女人能告诉自己,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咚――
随着路东骁松手,雷佳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重获呼吸自由的她,猛烈的咳嗽起来,之后便是大口喘着粗气,白嫩纤细的脖颈一片青紫,五根指痕狰狞碜人。
初夏看向雷佳音,“麻烦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跌坐在地上的雷佳音,抬眸看向初夏,虽然此刻初夏头发凌乱,脸上和身上到处是伤,可是她的眼神却无比澄亮透彻,这样的她,不像是那种心机婊。
这个念头刚闪过,雷佳音就想到冲进来时看到的那一幕,她冷冷一笑,“一周后,我们就订婚。”
刚才几个打了初夏的女人,蓦地从惊恐中回过神来,连忙一窝蜂的围了过来――
“雷小姐,你没事吧?”
“雷小姐,我们马上送你医院!”
“快联系雷先生!”
……
雷佳音被快速的架走,好像怕晚一秒,又会遭到路东骁的毒手似的,虽然雷佳音不想这样离去,但刚才差点死在路东骁的滋味,确实让她此刻再也无法和他再起争执。
所有的人都走了,偌大的卧室里只剩下初夏和路东骁,他们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而他的眸光在这样的对视里越来越深,如同暮色降临,安静乌沉,就连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无比平和,完全没有了刚才要掐死雷佳音时的暴戾。
“你要订婚了,是吗?”许久,初夏才发出声,声音干涩,喉咙涩痛,仿若刚才路东骁掐的人是她一般。
他没有立即回她,而是转身倒了两杯红酒,一杯他执着,另一杯推到了初夏的面前,她并没有立即接过来,但终还是拗不过他执着的眼神,她接过来,仰头一下子饮尽。
“路东骁,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
路东骁晃了晃杯里的液体,轻抿了一口,然后薄唇轻启,“嗯!”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一个字,却是刹那将初夏的心沉入海底,初夏只觉得冷,彻头彻尾的冷。
手一抖,握在手中的杯子‘哐铛’一声落在地上,她无法形容此刻的感觉,像是被人扼住了呼吸,僵硬的,麻木的,又是酸涩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带我出现?”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却不敢看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躺在地上的杯子。
他要订婚了,要和别的女人订婚了,结果却把她带来公然出现在记者面前,将她置于风口浪尖之上,他是何居心?
还有她,甚至沾沾自喜,以为她于他是不同的,就像那些记者说的,她是他唯一公然曝光的女人。
可现在……
路东骁已经坐到沙发上,高大的身形隐匿在阴影之中,脸上的表情没有因为她的质问而有丝毫改变,可是看着她的眸子却一点点变亮。
她这么失态,定是因为在乎他了吧?
不过他的表情依旧淡漠,路东骁从来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心事,他淡淡的勾了勾唇角,“你不需要知道!”
那样云淡风轻的几个字,却是将初夏打击到地底,她怎么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他的一个床伴,她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开口的资格。
有笑从她脸上绽开,却是无比落寞,“既然这样,那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我可不想被人骂成小三……而且你也不希望未来的妻子不高兴吧?”
“离开?”路东骁看着她的眸光倏的变厉,隔着空气,几乎能刺伤她。
“是!”初夏努力的挺直脊背,才不让自己倒下。
“如果我不许呢?”路东骁起身向她走过来,一步一步,仿若将一切都踩在了脚下。
初夏后退,摇头,冷笑,“不许?路先生难道想二女侍一夫?我还没那么下贱!”
她的话刺的他心头一紧,在她心里他就是那么龌龊吗?
路东骁站在了她的面前,高大的身躯将她整个的覆盖,他抬手,轻抚上她苍白的面庞,轻触着那些伤,“难道不行吗?”
“路东骁,你无耻!”初夏身体里的血液一下子上涌,忍不住抬手就要挥过去,只是手腕在半空就被截住!
他看着她,看着她生气,看着她发怒,心里的满足感被放大,细密的吻落在她细瓷般的手腕上,甚至用舌尖轻轻的勾舔,“我怎么无耻了?”
此刻的他让初夏无力,就像是被海藻缠住了手脚,根本动弹不得,她想甩开他的钳制,可是根本甩不开,眼泪在怒意的冲击下滚落,“路东骁,我不会做小三,绝对不会!”
现在她肯跟他,是因为他是一个人,虽然她的身份也是情人,但至少不是被人不耻的第三者,可是如果他订了婚,她就绝对不会了,死也不会!
“我没说让你当小三,”他轻轻开口,看着她的泪如珍珠般的滚落,他忽的不明白女人为什么这么多眼泪?
“可……”她刚要说什么,嘴唇却被衔住,又湿又热的吻,带着他特有的味道,侵吐了她的呼吸还有没说出口的话。
“唔……”她呜咽挣扎,可是落在他的耳里,都是极其动听的声音。
他一手扣着她的后脑,阻止她的抗拒,一手顺着她的脊背滑到她的腰间,按着她凹陷的腰线,紧紧的压向了自己的身体,“你感觉不到吗?”
含糊不清的声音从两人痴缠的吻里溢出,初夏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只是拼命的抗拒。
她的不配合和扭动,却是很快蹭起了他身体的高温,要知道如果不是雷佳音刚才那一闹,她现在早已被他吞吃入腹了。
“再动,我现在就要了你!”他含着她的唇,低声威胁。
他不是吓唬她,而是他真的有了这种念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总是轻易能调动他的情欲,哪怕现在这种情形,她也让他有冲动。
初夏瞪着水雾腾腾的眸子看着他,里面含怨带恨,不喜欢她这样看着自己,他的唇落在她的眼上,“什么事都不要管,你只要乖乖呆在我身边就好!”
她摇头,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他要和别的女人订婚,她绝对不能在他身边。
“我不要!”她再次开口。
“要不要,你觉得你说得算?”一句话,提醒了她,想到宇扬受的伤,想到自己在他面前的卑微,她沉默下来。
委屈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缓缓下滑,一滴滴落在脚下的地毯上,许久,她才哽咽出声,“路东骁,你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凭什么这样对我……”
看她哭成这样,路东骁的心也变乱,伸手为她抹了把眼泪,无力的坐在一边,“与雷佳音的婚事是老太太一厢情愿,订婚消息也是她们散播出去的,我带你出现在记者面前,只是想让他们知道,我不想的事,谁也别想主宰。”
初夏听到这些,一下子瞪向他,“你是拿我当挡箭牌!”
“可以这么说,”他毫不避讳的承认。
“那我以后还怎么做人?还怎么交男朋友?”初夏没有多想,只知道自己这样被爆光以后,她就被打上了这个男人的印记。
“交男朋友?”他忽的转脸,黑眸灼灼的盯着她。
初夏的头垂下,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事实总是如此,她忍不住替自己辩解,“我总不能做你一辈子的情人吧?我总归要有自己的生活……”
“如果我不许呢?”简短的几个字,十分的霸道。
初夏看着他,想说的话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苦笑,你就算不许,那又能怎样?我们未来的路注定就只有一条,不是吗?
“你去哪?”看到初夏向门口走,路东骁起身拦住她。
“我想一个人静静,”虽然真相清楚了,虽然路东骁说那桩婚事是别人强加给他的,可是刚才那个雷家小姐不这么认为,或许现在外面的人也不这么认为。
一定都以为她是不要脸,破坏别人婚姻的小三吧!
现在她需要想想怎么办?
路东骁沉默了几秒,“我叫人过来给你处理下伤口。”
听到他这么一说,初夏才想起自己受了伤,但她直接就拒绝了,“不用。”
“那就哪里不许去!”他的霸道让她再次噤了声,她怎么就忘记了,在他面前,她连说不的资格都没有。
这次,路东骁也是自己亲自动手,为她清洗伤口,为她上药,没人知道,每当他为她处理好一道伤,他的眸光就会暗一分,而整个过程,初夏都没吭一声,不是不痛,而是她已经麻木。
“今天还是不要走了,你要静,我可以离开,”为她处理好伤口,路东骁算是妥协的让了步。
不过初夏还是走了,望着她的背影,路东骁掏出手机,拨了雷洛城的电话――
“喂,”那边的声音懒懒的,似乎还没睡醒。
“请你转告雷佳音,今天的事我看在你的面上,不给她计较,但再有下次,就别怪不客气,”路东骁说这话时,目光一直望着初夏,她越走越远,身影也越来越小,小的让他的心都跟着收缩。
“这么大的火气,我那妹妹是刨你家祖坟了,还是打了你的女人?”那边雷洛城坐起了身,手指绕着女人的一缕黑发,目光掠过睡在身边的女人,唇角浮起一抹浅笑。
路东骁沉默。
“呵,”雷洛城已经从这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不愧是我雷家的人。”
“雷洛城!”
“怎么,你打算为了那个叫初夏的女人跟我翻脸,还是跟整个雷家叫板?”雷洛城话音没落,就感觉身边的女人猛的颤了下。
“你觉得我不敢?”路东骁低沉的声音有些空浮,像是来自遥远的天际。
“呵――”雷洛城再次笑了,“东骁,你上次强行从我这里带走了女人,现在我们扯平了。”
路东骁啪的挂了电话,雷洛城勾了下唇角,目光落在身侧的女人身上,只见她已经睁开双眸,灼灼的瞪着他。
“怎么,现在想跟我说话了?”雷洛城深沉而嘶哑的声音,带着冷冷的旋风,不怒而威。
第61章 因为看着顺眼
初夏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大概是太久没住,屋里散发着一股霉味,她打开窗子通了气,又把卫生从里到外收拾了一遍,最后看着干净清新的家,都不敢相信这是被暴打了一顿后的她的杰作。(.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不过,看着整洁的家,她却哭了……
“爸,妈,对不起,对不起……”
当初她答应过父母,要好好的照顾弟弟,可是她并没有做到,宇扬赌博,打架,最后差点丢了性命。
当初她答应过父母,要堂堂正正的做人,如今却成了破坏别人的小三。
她答应父母的事,一样都没做到!
不仅如此,还害的自己这样狼狈,刚才她对着镜子照了下,她都几乎认不出那是自己了。
“对不起,对不起……”
初夏用被子盖住自己,狠狠的哭出声来――
她哭到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只觉得眼皮特别沉,一次次想睁开,但总是睁不动,她好像做了个梦,梦到了路东骁,梦到他叫她,她想回应他,但就是睁不开眼睛。
初夏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等她醒来时,入目的一切都是纯白色的,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品,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医院。
她动了动身子,刚要坐起来,就听到熟悉的声音,“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何天真的脸在她眼前放大,初夏呆怔了两秒,“我怎么在这里?”
她这一说话,才发现嗓子疼的像是被撕裂了似的。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何天真说着,眼泪啪哒落了下来。
她被路东骁给叫来时,看到初夏的第一眼,何天真简直吓傻了,脸上身上到处是伤不说,她还高烧不醒,嘴里不时的说着糊话。
初夏想起自己昏睡之发生的事,本就干涸的眸子蓦地一暗,“我,没事。”
“你还说你没事?你瞧瞧你,”何天真说着抱住她捶了两下,结果碰到她的伤口,初夏疼的吸了口冷气。
何天真听到她叫疼,连忙对着她全身上下一通乱吹,边吹边说,“你说你和冉冉怎么这么多事,一个个都受伤,你们想疼死我是不是?”
父母去世,宇扬和宁冉走了,薄杨也不在,现在初夏唯一的亲人也就是何天真了,见她这样为自己担心,初夏心底酸涩翻涌,她回抱住何天真,“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两个人抹了会眼泪,初夏看着手上的打着的点滴,“你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听到这话,何天真瘪了下嘴,“哪是我?是你家路先生。”
路东骁?
初夏的心一颤,难道自己不是做梦,难道他真的去过她家?
她本能的四下看去,可是病房里根本没有那个人,甚至连一丝他的气息都没有。
“你不用看了,他走了,”何天真知道她要找什么。
“去哪了?”初夏随口就问。
噗嗤――
何天真笑了,“瞧你那心急样。”
被何天真一笑,初夏才意识到什么,她连忙否认,“不是的,我,我……”
“好了,不要解释了,就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何天真打断她,目光落在了初夏的伤口上,“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些伤是怎么弄的?”
想起被几个女人殴打的一幕,初夏咬住唇,何天真见她不说,有些急眼了,“初夏!”
“反正不是路东骁打的,”初夏的回答让何天真吐血。
“我当然知道不是他打的,你身上这伤一看就是女人所为,说说,到底是谁?是不是那个三流的小明星?”何天真说这话时,已经卷袖子握拳,一副要找人打架的架势。
初夏知道何天真是真的要替她出气,她,宁冉,还有何天真,她们三个人,真的是可以为对方去死的姐妹。[]
“不是!天真,这话说来话长,”一直没有害怕的初夏,现在回想起被打的一幕,才觉得后背发凉,她不禁蜷缩起自己。
“不是那个女人,那还有谁?”何天真从来都喜欢追根求底,更何况现在是初夏被打,她不问个所以然出来,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初夏把雷佳音与路东骁婚约的事,还有雷佳音带人上门打自己的经过说了,何天真听完当即就火了,“姓路这丫的,标准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他脚踩两只船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还要连累你?”
“不行,一会我要问问他,”何天真绝对说到做到,想到路东骁那种唯我独尊的个性,初夏怕天真惹怒他。
“天真,这事并不怪路东骁,也不怪雷佳音,要怪就怪我,是我的错。”
“你有什么错?你是被路东骁逼着做他女人的?你又不知道他有婚约,有什么狗屁未婚妻?”
是的,听起来好像她并没有错,可是初夏知道自己错了,错在她在这桩交易里动了心。
“天真,这件事让我自己处理好吗?”初夏拉住何天真的手,低低的哀求。
“你怎么处理?”何天真追问。
初夏思索了片刻,“我不会做小三!”
何天真看了她一会,点头,伸手抱过初夏,“这就对了。”
路东骁来的时候,何天真已经走了,初夏站在窗口,望着窗外的夕阳,她本就瘦弱,现在又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愈发衬的她盈弱的不堪一握。
衬着窗外的夕阳,让人想到了一句词――人比黄花瘦!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初夏扶着窗台的手一缩,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来了,虽然与路东骁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可是她已经听得出他开车的动静,认得她的脚步声,甚至听他呼吸的节奏,她便能辨知他的心情。
这种渗入式的非自主的东西,让她感觉到了害怕,怕的不敢回头,怕一看到他,她的心又不会自由的跳动。
“怎么不在床上躺着?”路东骁走了过来,和她并肩而立,望着窗外嗜血的夕阳。
初夏沉默,没有回应他,虽然在他来之前,她已经做了决定,但此刻他就在自己身侧,他的气息正顺着空气丝丝缕缕的飘进她的肺里,她还是无法从容,平静。
“呵――”路东骁发出一声清冷的笑,“敢不理我,初夏你越来越能耐了?”
听到他的话,初夏咬了下唇,“路先生,我想清楚了。”
“嗯?”路东骁的声音极为清淡,“所以你的决定……”
“对不起,我不做小三!”初夏说完这句话,抬头看向他,而他目光都不曾偏移半分,始终望着不远的天。
今天他穿了一身黑西装,俊美冷漠,今天的他没有掐雷佳音时的冷戾,没有为难她时的霸道,有的只是沉着的寒气,在他在的地方,不开空调,也已足够的冰冷。
初夏的手指不由的抠紧了窗台,要说不紧张是假的,路东骁的性情从来都喜怒无常,就算下一秒,他伸手掐死她,她都相信他做得出来。
可是,她话说完好一会,也没听到他的动静,甚至他连呼吸的节奏都没变,这样的他,宛若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
他越这样沉静,初夏就越心里没底,“路先生,我知道自己欠你很多,我也很感谢你的帮助,宇扬的学费,我以后凑足了会还给你,我……”
“你真的想清楚了?”他打断她,一直看向天空的眸子,也在那一瞬间看向了她。
初夏与他对视了一下秒,点头。
昨天她虽然陷入了昏睡之中,可是睡梦里都在想一件事,那就是她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离开他,这是她唯一正确的选择。
因为这个男人,注定和她没有未来!
许久,她也没有听到他的回应,初夏不得不抬起头来,而他恰好看过来,那一双深墨色的眸,深遂的像是一泉千年的古井,冒着神秘的诡异感,冷森森的爬满她的头皮。
她全身一颤,下意识的后退,可还没动,身子就被他固定住,他撑开双臂,将她困在其中,“不做小三?”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明显的讥讽,“你觉得自己是小三?”
初夏的后背向后仰着,努力与他离的远些,“我难道不是吗?”
如果她不是,雷佳音怎么可能带人打她?
尽管雷佳音与他还没有订婚,但既然是双方父母约定的,那就已经有效了,古人的婚姻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虽然如今这一套早过时了,可是父母之命,还是不能忤逆的!
再说了,路东骁这样的身份和身家,也就是雷家那样的身份才配得上,而她一个穷的吃上顿都不吃下顿在哪的穷丫头,有什么资格呆在他的身边?
路东骁的目光掠过她的脸,目光最后定在她的眼睛上,“初夏,你还真看得起自己。”
赤果果的讽刺,让她本就到底的难堪,更加的无地自容,不过这更坚定了她的信念,“所以请路先生放手!别让我的存在污了你的高高在上的人生。”
她就是这么伶牙俐齿,让他觉得可恶,让他有种想拔光她嘴里的所有牙的冲动,不过,拔她的牙是不可能的,他自有惩罚她的方式。
下巴骤然一疼,初夏的脸被他捏着高高的抬起,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吻的便直落下来,直接而凶猛,直接探入她的唇齿间,一碰上她的舌,便强势的卷入,像是带着惩罚一般,重而狂的吮着,初夏本就因为生气而有些呼吸不稳,现在被他这么一吻,几乎都缺氧了。
在她窒息的前一秒,他的唇移开,移至她的脸颊,后颈,舌尖轻舔着她可爱的耳珠,酥痒让她颤抖起来,她抵在他胸口的手最后变成了紧揪,看着她娇弱的样子,他的语气也轻柔了许多,“你倔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
“路东骁,我和你说正事!”她那么一本正经的和他谈,他却跟她胡扯,初夏生气的声音拔高。
说着,抬手去擦被他吻过的唇,仿佛上面沾了什么可怕的细菌,看着她怒意腾腾的样子,路东骁忽的笑了......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初夏的唇火火的,不知是被他吻的,还是她擦的太用力。
路东骁按住她的手,“我笑你吃醋的样子很可爱。”
吃醋?
他说她在吃醋?
这是哪跟哪的事?他哪只眼看到她吃醋了?
“路东骁,你少自作多情,我才没有吃醋?我才不稀罕吃醋,你想和哪个女人订婚,这是你的事,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因为气恼,她的小脸胀的通红。
他居然说她吃醋?
他路东骁除了不讲理,扭曲人的心思,更是一流。
“你敢说没有?”路东骁晃了晃酸痛的脖子,从她昨天离开,他到现在一分钟都没闲着,先是收拾了那几个雷佳音的帮凶,后又去找她,结果她发烧,将她送来了医院,就在刚才他还命人处理了下她弟弟在国外惹的麻烦。
初夏被他的误解气的脑仁疼,“没有,没有!”
“既然没有,为什么要想着离开?我不是给你解释过了吗?所谓的婚约只是别人的一厢情愿!”路东骁的眼睛就像一片浩瀚的星空,漆黑中,闪动着点点动人的星光,看着她的时候,像是要把她吸住。
初夏不敢再看下去,别过脸,但下一秒就被他又扳了回来,他霸道的强迫她直视着他,“你急着离开,想要离开,除了你说的不想做小三,更重要的是因为你怕,怕我会和别的女人结婚,怕你对我越来越深的爱,最后只能付诸流水。”
他的声音低沉而磁力十足,让初夏本就晕胀胀的脑子,更像是沉浸了,不过他的眼睛好毒,居然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
是的,她急着离开,除了她做人的底线,还有她输不起的情感。
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反正她的身体和心是相通的,在这个男人霸占了她的身子之后,她的心也不由自主的向着他沦陷。
“好累,陪我坐着说,”路东骁说话的时候,已经坐到了身后的沙发上,顺势也把她拉着坐下,只是并不是让她坐沙发,而是坐到了他的腿上。
“路东骁,你......”她像被针扎到似的,第一反应就是逃,“你放开我!”
可,他轻易的便禁锢住她,一双暗沉似的眸子看着她,“我现在虽然不能许诺你什么,但我要你在身边乖乖的呆着,你就不要想着离开。今天这样的话,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听到,如果再有下次,我可不会有今天这样的耐心。”
他说的平和,可是警告味十足。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雷佳音我不会娶!”
初夏的心一颤,他这是给她承诺吗?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喜悦,就听到他又说,“就算有一天我要娶,我也会把你提前安排好。”
“怎么安排?金屋藏娇吗?”初夏只觉得喉咙口像是被塞了块黄莲,吞不下,吐不出,她一边说一边挣扎着起身。
“你也叫娇?”她的扭动,让他和她贴的更紧密了,路东骁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他眼底滑过一抹微光。
又笑话她!
她知道自己比不过他身边的那些女人,可是她就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不入他眼的自己,他还要禁锢着不放呢?
“为什么?”她低喃出声,“路东骁,那你为什么不放了我?”
听到她的问题,路东骁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但只是一瞬,便闭上眼,下巴磕在她的颈窝,“因为你让我看着顺眼。”
这句话软软的,似羽毛又宛若丝绸包卷住她,让她冰凉的心稍有一丝暖意。
“你什么也不要想,乖乖的给我养伤,”路东骁最后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消失了,而且一消失就是三天。
“姐,是我!”
接到宇扬的电话,初夏正在医院的草坪上晒太阳,她的伤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仍被路东骁给禁锢在医院里,因为医院说了,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会给她办出院手续。
虽然名义上她在养伤,但初夏很清楚,她被软禁了!
听到弟弟的声音,初夏阴郁的心情就像这阳光似的明媚起来,姐弟俩聊了好一会,初夏突的想起什么,“宇扬,你有见到你冉姐吗?”
“我冉姐也来这里了?”宇扬也很意外。
“是啊,她去了加州,我还让她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萝卜干呢!”
宁冉走的时候,说是到了那里就给初夏打电话,可一直都没有打过来,初夏虽然觉得疑惑,但想想她可能是刚到新的环境,一切还没安顿下来,也就没有在意。
“没有啊,我没见到冉姐,她的地址你有吗?你发给我,我有空去找她!”初宇扬似乎很兴奋,虽然宁冉不是他的亲姐姐,但是她一直很疼自己。
“有,我发给你,对了,以后我可是让你冉姐替我管着你了,你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找她,还有……”
初夏的声音在这里突然消失了,那边宇扬等了一会,不见初夏再说话,对着电话追问,“姐,姐,你还在吗?你说话啊。”
而此刻,初夏正往前跑,因为刚才她一抬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让她心慌,让她觉得害怕。
第62章 她也有可爱的一面
“放开我!”
宁冉推搡着身边的男人,看着他的眼神如同毒针,只是她注的毒,似乎对于雷洛城并没有半点杀伤力。(.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看完那丫头就走,一会你最好乖乖的,别一副被绑架的样子,”雷洛城冲着她一笑,那笑让宁冉想到了魔鬼。
这个男人就是个魔鬼,坏事干尽,却还一副救世主的姿态!
“我就是被绑架了,”宁冉咬牙,“雷洛城你就不怕我突然大喊大叫,把警察招来吗?”
她本来是要去加州的,可是上了飞机,才发现身边的人是他,那一刻,她知道他对她布下了天罗地网,如果他不想松手,她是逃不开的。
“呵――”雷洛城轻笑出声,“你不会!”
“你觉得我还会在乎那个人的死活?你现在就是当着我的面,把他给剁了,我眼都不会眨一下,”宁冉冷笑。
雷洛城想用父亲威胁她,可是他错了,那个把她都卖了的人,根本不配做她的父亲。还有就算她在乎,也不能表现出来,她不能让雷洛城捏住自己的软肋,否则她就真的万劫不复。
“都说男人是这世上最狠的,看来女人狠起来,才真是禽兽都不如,”雷洛城瞥了她一眼,出口的话是挖苦也是讽刺。
宁冉没理他,继续对着他又掐又拧,只想挣脱他,而她越挣扎,雷洛城掐在她腰间的手就收的越紧。
他们就是如此,她会竖起满身的刺去扎他,而他不会避,甚至还就直接冲着她的刺而去,似乎他就喜欢被她刺伤,刺到千疮百孔才觉得畅快。
不过,今天这时机不合适,他终是不悦的拧了下眉心,“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的好姐妹也在这家医院住着,如果你不想被她看到,就乖一点。”
雷洛城一句话让宁冉安静下来,她知道初夏受伤了,也知道是拜雷佳音所赐,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她不能让初夏看到自己。上次,她因为自己而冒了那么大的险,好在她有路东骁护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现在路东骁要娶雷佳音了,就未必会在乎初夏的死活,所以她绝对不能让初夏有任何危险。
宁冉不再乱动,乖乖的被雷洛城禁锢着,可是她这份如同死鱼般的平静,又让他十分的不舒服。
宁冉被雷洛城带到了病房门前,在他抬手推门前,她出声叫住他,“我能不能不进去?”
雷洛城眉梢微微一挑,宁冉知道他要理由,直接说道,“我不想见她,我想她也同样的不想看到我。”
一个敢伤初夏的人,宁冉恨不得撕了她,怎么还会想看望呢?这也是她一路跟雷洛城闹别扭不想来的原因。
雷洛城勾了下唇角,“来都来了,还是进去吧!”
“我不!”
她毫无商量的两个字,让雷洛城平和的面容僵了下来,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对不起,让一下!”
“对不起……”
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宁冉越过雷洛城看去,当看到初夏跌跌撞撞的往这边跑过来时,她吓的一下子缩到了雷洛城面前,双手更是紧揪住他的衣衫,这样的她,哪还有拒他千里之外的疏离?
如果可以,她一定恨不得变小,把自己装进他身体里吧?
雷洛城眯了眯眸子,冷硬的唇角浮起一抹柔软,但他对于她的求救并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还有些故意看好戏的成份。
那边初夏已经越来越近,宁冉急的不行,只是这么一会的功夫,她急的鼻尖都冒出了汗,在走廊的灯光下,那一颗颗饱满的汗珠无比的晶莹可爱。
雷洛城看着,喉结暗暗的耸动了两下。
“雷洛城,都是你干的好事,我说我不来,你偏让我来,”宁冉一边偷偷看着冲自己而来的初夏,一边抱怨眼前的男人。
只是她的抱怨,衬着此刻她又慌又惊的模样,让雷洛城怎么都觉得不像是生气,更像是对他撒娇。
“来都来了,再说这些还有用吗?”他淡淡的语调,更衬的宁冉心慌气短。
初夏已经离的很近了,大概是看到了雷洛城停下,所以她也慢下了步子,不再是跑,而是一步步向这走过来。
只要她再走几步,就可以看到宁冉,可是,在她心里宁冉现在正在美国,如果让初夏知道自己又被雷洛城捉了回来,到时,不知她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宁冉真的是紧张了,紧张的她本是揪着他的衣服,现在都变成她掐着他的肉了。
“让开!”偏偏,雷洛城此时却要轰她。
宁冉愤愤的瞪向他,雷洛城唇角微扬,“我要进去看我妹妹,你不是不进去吗?”
宁冉咬牙!
这个男人就是故意的!
不过听到他说进去,宁冉突的想到了什么,所以在雷洛城刚拧开门时,她的小身子便一缩,嗖的钻了进去。
看着她如只小老鼠般灵活,雷洛城浅浅笑了,原来这个女人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如果今天不带她来,他还以为她永远只会张牙舞爪呢!
“雷先生!”雷洛城刚要推开的时候,初夏赶了过来,叫住他。
他回头,淡淡的瞥了眼初夏,眸光波澜不动,也没有出声,初夏则看了他一眼后,便往他的四下看去,可是什么也没有。
不对啊!
刚才她明明看到他半搂着个女人过来的,虽然那女人的身影没看清,但现在怎么只剩下他一个人呢?
“初小姐在找什么?”雷洛城终还是出了声,低沉的嗓音带着特有的威严,面容平静,神色淡漠。
听到他问自己,初夏这才收回视线,迎着雷洛城的目光,不卑不亢,“雷先生,刚才和你一起来的人呢?”
雷洛城冷俊的眉心拧了下,“初小姐这是在质问我?”
初夏知道雷洛城不是自己能招惹起的,敛了敛自己的着急,“不是,我只是想问一下。”
“呵――”
雷洛城轻轻的笑了一声,“初小姐好像该关心的是姓路的,怎么对我有兴趣了?”
初夏咬了下唇,努力平定着自己的气息,“雷先生,刚才和你在一起的人是不是宁冉?她去哪了?”
虽然初夏不确定,但她有种极强的不好的预感。
雷洛城性感的唇角微微上扬,一抹冰冷的笑意在他脸上静静漾开,如冰峰上的雪莲,俊美异常,却冷冽无比,“宁冉?她不是被路东骁给掳走了吗?”
说出这话时,雷洛城的黑眸明显划过一道冷光,初夏只觉得后背一麻,就听他又说道,“初小姐,我上次不跟你计较是因为卖路东骁面子,做人还是别太得寸进尺!”
“我,”初夏凝噎了一下,“雷先生,我只是关心我的姐妹,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雷洛城,“……”
“雷先生,请问刚才和你一起来的是不是宁冉?”初夏追问。
雷洛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便直接推开了病房的门,看着他这样,初夏只能做罢,心想着可能是自己看错了,要不然一个在他身边的大活人,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呢?
她正抬腿欲走,就听到门里有道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哥,你什么意思?你……”
雷佳音看到雷洛城,刚要质问什么,却一下子瞥到站在门口的初夏,本就情绪有些激动的她,立即如炸了毛似的,“哥,你带着个讨厌的女人过来也就算了,怎么还带这个女人来了?”
初夏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雷佳音,短暂的意外之后,紧接着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雷佳音那么嚣张,原来是雷洛城的妹妹。
雷佳音被路东骁差点掐死,从路家离开后,就被送来了医院,她在这里呆的无聊,好几通电话才把雷洛城催来看自己,谁知他一来,她更闹心了,竟让她见的都是不想见的。
“雷小姐,你说雷先生有带人过来?那人是谁?她在哪?”初夏从雷佳音的话里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
“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谁啊?”雷佳音挑衅的看着初夏。
初夏看向雷洛城,几秒后,她直接越过他,往病房里走去,雷洛城眸子微眯,冰冷的声音响在她的身后,“初小姐这是要干什么?”
初夏没理会他的话,进入病房里就一通乱看,边看边叫道,“冉冉,是你吗?冉冉,你在吗?宁冉,冉冉……”
“你这个疯女人?你嚷什么?”雷佳音冲了过来,初夏现在不想和她纠缠,她只想找到宁冉,所以抬手就对着她推了过去,也不知是雷佳音故意,还是初夏的力气大了,她这一推,竟让雷佳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你打我?哥,你看她打我,”雷佳音怒指着初夏。
初夏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想找宁冉的着急也只能暂时搁置,“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你……”
“够了!”雷洛城一声冷呵,呵住了雷佳音,冷冷看向初夏,“如果初小姐想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可以继续闹。”
初夏神经一凛,她倒是不怕警察,只是现在不确定宁冉的安危,她绝对不能让自己有事,她最后在病房里又看了一通,然后看向雷佳音,“你打过我,刚才我也失手推了你,雷小姐我们扯平了!”
第63章 是你吗?
初夏说完,转身就要走,这时就听雷佳音说了句,“出来吧!”
“佳音!”
随之而起的是雷洛城的低呵,但似乎为时已晚,初夏停下脚步向着雷佳音看去,她从地上站起身,向着窗口走去,然后随着唰的一声,厚重的遮光窗帘被拉开,一张熟悉的脸进入初夏的视线。[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冉冉!”
宁冉惨白着一张脸看着初夏,乌黑的眼眸凝望着她,有愧疚,有惶恐,还有……
“冉冉,你怎么在这里?我刚才叫你,你怎么不答应?”初夏几个大步过去,握住了宁冉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凉的如同冰块。
只是下一秒,宁冉的手就抽了回去,初夏一惊,“冉冉……”
“夏夏,不要管我,你走,马上走!”宁冉看着初夏脸上的伤痂,心疼的如同刀绞。
雷家的人一个个都是恶魔,雷洛城是,雷佳音也是。
“不,”初夏再次握住她的手,“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去加州了吗?你怎么会……”
“我又回来了,”宁冉打断她,“我哪里也不想去,我就只想呆在这里。”
“不可能!”初夏摇头,根本不相信宁冉的话,“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宁冉后退一步,拉开与初夏的距离。
看着宁冉的样子,看着她没有一点神色的眸子,初夏的心狠狠一抽,她指向雷洛城,“是不是他?他又逼你了对不对?”
宁冉痛楚的闭眼,“夏夏……”
“雷洛城,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宁冉?”初夏这次是真真的质问他了。
而雷洛城那张冰山般的大冷脸,此刻更是阴骇的像是六月要下雨的天,宁冉看着都心惊,连忙过来扯住初夏,“你胡说什么?与他无关,是我,是我心甘情愿的和他在一起的。”
“宁冉!”
“初夏,我的事不要你管,你走,赶紧走!”宁冉向外推搡她。
“我不走,要走,你和我一起走!”
两个人拉扯,争执着,一边的雷佳音看着这一幕,讽刺的笑了,“啧啧,还真是姐妹情深啊!”
听到她的话,初夏和宁冉同时向她瞪过去,这不约而同的瞪视,让雷佳音感觉到了一股莫明的冷意,也让她暂时闭了嘴。[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宁冉看着初夏,“夏夏听话,你赶紧走,以后有机会,我会再给你解释。”
“我不,你告诉我,你怎么没去加州?我明明看着你登机的,”初夏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面对初夏的追问,宁冉想解释,但现在雷洛城在,有许多话她不方便说,“夏夏,你就别问了。”
“冉冉……”
“不就是想知道她是怎么没走的吗?我告诉你,”雷佳音只安静了一会,便又走了过来,目光掠过初夏和宁冉紧牵的手上,露出一抹阴冷的笑。
“雷佳音你不要胡说,”宁冉呵斥于她,虽然雷佳音什么没说,宁冉仿佛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似的。
“哟,不过是供我哥消遣的床上玩物,也敢这样对我大呼小叫了,”雷佳音的话难听至极,让宁冉的脸当即就白了,就连初夏的脸也无比的难看。
雷佳音这话明着是说宁冉,实际上也讽刺了初夏,在这个女人眼里,她和宁冉都是下贱的人,想到她对自己的痛打,初夏迎视着她,“雷小姐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玩物又如何?那也是男人想要玩,如果男人不想玩,就算脱光了,也未必有人看吧。”
她这话一出,雷洛城本就半眯的眸子,眯的更深了,这话很耳熟,因为路东骁曾经就这样说过。
看来这个女人,在路东骁身边呆久了,不自觉之间,也有了几分他的傲气。
“你……”雷佳音反被羞辱,气的当即脸就红了,“你少得意,等路东骁把你玩腻的那天,我看你有什么资格再说这句话。”
说完,她瞥了眼宁冉,阴冷的扬起唇角,“你不就想知道这个女人怎么又回到我哥身边的吗?现在我来告诉你,是路东骁,是路东骁把她送回来的。”
“雷佳音你不要胡说!”
宁冉虽然没在初夏身边,可是发生在初夏身上的事,她都知道,现在雷佳音这么说,就是想挑拨初夏和路东骁之间的关系。
宁冉吼完雷佳音,便拉住初夏,“你不要听这个女人的,不是路东骁,是我自愿回来的,与他无关。”
虽然路东骁未必是初夏的良人,但宁冉知道路东骁和雷洛城还是不同的,因为路东骁比雷洛城有人性,因为路东骁对初夏也不同,要不然他也不会为了初夏,公然与雷洛城闹翻。
只是此刻,她现在不能给初夏解释,只希望初夏不要冲动,不要被雷佳音给挑拨了。
可尽管宁冉一再否认,初夏的脸还是在雷佳音说出那句话时变了颜色......
“夏夏,不是路东骁,你不要相信雷佳音的话,不要相信她……”
宁冉走了,临走,不停的重复这句话,可是她越这样说,初夏就越觉得可疑,宁冉说是她主动回来的,这怎么可能?
宁冉那么害怕雷洛城,甚至为了躲他,都要远去美国,她绝对不是心甘情愿。
还有,当初送宁冉走的事,只有她和路东骁知道,而实际上宁冉根本没走,所以……
初夏不愿这么想,可是种种迹象都指向了路东骁,她颤抖的掏出手机,拨了他的电话,可他一直不接听,直到第三次,那边才传来他低沉又慵懒的声音,“什么事?”
“宁冉,宁冉怎么没走?她怎么还跟雷洛城在一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乱如麻的初夏,开口就是连声的质问,只是她没看到,她每问一声,路东骁的脸就多阴一分。
“你怀疑我?”路东骁一语就点破了她的心思。
初夏在那边咬住嘴唇,顿了几秒,才颤抖的问道,“是你吗?”
路东骁沉默,然后挂了电话。
初夏没有听到他的答案,再次拨了他的电话,可是这次任由她把电话打爆,他都不再接。
帝尊会所。
三个看起来年过四十的男人,分别散坐在咖啡色的真皮坐椅上,他们个个都小心的看着路东骁的脸色。
这已经是他们第三天来这里了,他们每天几乎都从早坐到晚,路东骁也难得的陪他们坐着,但他就是一句话不说,让他们抓心挠肺,却又可奈何。
说起来,他们这样低声下气的看着路东骁的脸色,还不是因为他们的老婆和情人自己惹了麻烦,她们招惹谁不好,居然帮着雷佳音去打路东骁的女人。
路东骁直接封了他们几个人的后路不说,还让公检司法这些部门天天上门找麻烦,这样搞下去,不出半个月,他们就可以直接关门大吉了。
“路先生,你看……啊――”
其中一个人斗胆开了口,可只说了几个字,就发出一声痛呼,然后捂住头,温热的血顺着指缝缓缓的溢出来……
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也因掉在地板上,安静了下来,另外两个人吓的也不敢再吭声,扶着受伤的男人就要离开,这时沉默了三天的男人,终于出了声,只是那声音犹如来自地狱般阴冷,“如果你能呆到把血流干淌尽,我就考虑既往不咎。”
他这话一出,三个人都为之一颤,其中一个人大概是忍到了极限,“姓路的,做人别太绝了!”
路东骁给身边的女人勾了下手指,一支雪茄噗的点着,他吸了两口,吐出个大大的烟圈,“不愿意,现在就滚!”
“我愿意!”
下一秒,那个正在流血的男人转过身来,“路先生,只要你肯放过我们,给我们一条生路,我宁愿流血而死。”
说着,男人又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另外两个男人也跟着坐下,偌大的包房内,又陷入沉寂之中,沉寂的好像能听到男人的血,一滴一滴流出血管的声音。
砰――
也不知过了多久,包房的门被猛的推开,初夏走了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上方的男人,此刻,他的身边左右各坐着衣着暴露的美女。
他害的她天天躺在医院里,他倒是过的悠闲自在,她还以为这三三天他干什么正事去了,原来是在这里享受了!
初夏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径自的向着他走过去,“是不是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就挂电话?”
路东骁对于她的出现,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就算她这么厉色的质问,他也神情淡淡的,抬眸睨了她一眼,“你要是觉得是,那就是了。”
扑通――
初夏当即就听到心下沉的声音,她一路找过来,就是希望听他说,不是他所为,可他没有,他承认了。
失望,难过,还有对宁冉深深的自责,一股脑的涌到向了她,她只觉得血液由脚底蹭蹭往上窜,这种怒意逼的她全身都在抖,偏偏路东骁还那么淡然,淡然的去给自己倒酒。
看着那汩汩的红色液体,初夏仿佛看到了宁冉被雷洛城虐的流出的血,她手臂一抬,夺过他倒的酒,直接对着路东骁泼了过去――
猩红的酒液,顺着他乌黑的发丝,流经他刀削斧凿的脸,一缕缕流下来……
路东骁身边的女人吓住,就连坐在沙发上的三个男人也吓的呼吸都停了,空气一瞬间静的掉根针都能发出巨大的声响。
第64章 只要她喜欢
初夏也在这安静中,头脑清醒过来,看着路东骁一脸的狼狈,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垂着的手蓦地一缩,一丝惶恐倏的划过心尖。.
可是,做都做了,后怕也没用的,再说了,谁让他那么无耻,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
路东骁看着她,深瞳里浮出暗沉,将她的眼凝的紧紧的,那双眸子就像一个漩涡,拉扯着她不断的往下沉沦,又带着让她难以呼吸的压迫感。
怎么会这样?
按理说,他是做错事的那个,他的眼里应该有歉疚才对,可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那么直接,那么坦荡,反而看的她心慌,仿若她才是错的那个?
初夏暗暗咽了下口水,“路东骁,是我看错你了!”
说完,她转身,所有的人也跟着回过神来,尤其是路东骁身边的两个女人立即尖叫,“这是哪来的小婊子,敢对路少你这样,我们这就去撕了她!”
“闭嘴!”
一声冷呵响起,路东骁已经扯过桌上的纸巾,随意的擦了擦,出口的话几乎让所有的人跌破眼镜,他说,“不就是一杯酒么?只要她高兴,就是把我丢到长江去喂鱼又如何?”
如果这话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或许并没什么大惊小怪,毕竟现在这社会五好模范男人太多了,可是现在说这话的人是路东骁,是那个高高在上,从来不可一世的男人。
他身边的女人最长从来没有超过三个月,他从不受一点委屈,哪怕是别人一个冷眼都不行,可现在他,居然被当众泼了酒,还是被一个女人泼的,而他却半点不恼,还说只要她喜欢就好。
路东骁居然也会如此娇纵一个女人?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几乎不会有人相信!
大家在意外之余,不禁想去探究初夏的身份,就在这时,沙发上坐着的男人,不知是谁醍醐灌顶的清醒过来,“是初小姐,是她……我们赶紧去求她的原谅。”
男人说这话时,已经站起身来,连忙拉开门追了出去,剩下的两个也紧跟着。
走出包房的初夏,一手扶着墙壁,一边艰难的向外走,别看刚才在路东骁面前她那样厉害,可当她转身的时候,才发现腿都是软的,心更是像被一双大手给揪住了。[]
她那么相信他,在他救出宁冉的时候,她甚至感激的不知如何是好,可结果到头来不过是一场骗局。
比起失望,她更难过的是他的欺骗!
他可以不帮她,当时就可以直接拒绝她,但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
“初小姐,初小姐请等一下!”三个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初夏看向他们,看到其中一个人一脸是血,她的心当即颤了下,“你们是……”
刚才在包房里,气火攻心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所以他们现在猛的拦住自己,而且还这么血乎淋拉的样子,初夏自然有些惊恐。
“初小姐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其中的人一个看出了她的惊慌,连忙的解释,“我们只是想给初小姐道歉。”
“道歉?”初夏有些迷糊了。
“是的,道歉!”另外一个人附和,目光掠过初夏脸上还没完全恢复的伤痂,“替我们的太太给你道歉,是她们有眼无珠,听信了别人的谗言,才伤害了初小姐,所以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们计较。”
“是,是,我们愿意承担初小姐所有的医药费!”
“还有,我们会给初小姐补偿!”
初夏现在完全听明白了,原来是打伤她几个富太太的老公,当时她确实很恨那几个女人打她的女人,不过这两天她也想通了,她与她们无冤无仇,她们会对自己动手,无非是受了雷佳音的挑唆,而且她还听说这几个女人会如此愤恨‘小三’这个身份,则因她们都为此而受过伤。
“这事我没有计较,”初夏回复他们。
三个男人听到她的话,相互看了眼,“初小姐是没为难我们,可是,可是路先生……”
他们欲言又止,虽然话没说完,但初夏看着其中一人的血头血脸,忽的什么都明白了,可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路东骁为难你们了?”
几个人再次相互看了下对方,“我们知道路先生也是心疼初小姐才这样,我们并不怪路先生,只是我们已经知道错了,就拜托初小姐给路先生说一下,能不能放过我们?”
路东骁替她出气了!
这个认知让初夏凉意嗖嗖的心头忽的一暖,她还以为这事她吃点亏就算了。
“我……”面对几个人的哀求,初夏不知该说什么。
如果是在这之前,她给路东骁说一下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她和他闹成了这样,让她如何再开口?
她的迟疑,让几个人以为她不愿意,连忙又说,“初小姐我们已经在这里整整求了路先生三天,可他就是不肯松口,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我们真的就走投无路了。”
这三天,他在这里不是享乐,而是在这里为她报仇?
初夏又一次意外。
“初小姐,求求你了!”几个年龄都能做她父亲的人,再次对她发出卑弱的哀求。
“不是,我……”初夏刚欲给他们解释,就被身后响起的声音打断――
“如果她说你们没事,这事就算了,”路东骁的声音散落在幽深的长廊里,低沉有力,虽然这话是说给眼前的人听,可是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初夏的心尖上,她整个人轻轻一颤。
路东骁走了过来,他的俊颜沐浴在走廊的的壁灯,唇角噙着一抹桀骜笑魇,透出令人心驰激荡的吸引力。虽然此刻他的发丝还是湿的,洁白的衬衣也沾了斑驳的红酒渍,可是他却一点都不狼狈,站在那里,依旧那么夺目,那么璀璨,这副样子,反而还性感的让人侧目。
初夏只觉得心跳缓缓加速,她抿了下唇,暗吸了口气,“这事算了吧。”
路东骁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大约停了两秒,他骤然笑了,英俊的眉目刹那肆意舒展,薄薄的唇角深深弯起,露出雪白的牙齿,然后手对着那几个男人一摆,紧接着就听到几个人千恩万谢的声音,“谢谢路先生,谢谢初小姐,谢谢,谢谢……”
几个人如遇大赦的走了,走廊里只剩下初夏和路东骁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而他脸上的笑也不知何时消失了,只剩下让她捉摸不透的沉静。
“那个,其实没必要的,那事也不怪他们,你不该为难……”初夏像是没话找话说的开了口。
路东骁不说话,没有任何波澜的眸子看着她,黑黑的,亮亮的,很干净,明明没有透着冷意,却莫名的令人心寒。
初夏有些口干,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路东骁已经抬起步子,越过她离开。
他什么都没说,可是这份沉默,却更让她不安。
望着他的背影,初夏很想追上去,但腿就像是灌了铅,怎么抬也抬不动,他越走越远,笔挺的背影沉在走廊不甚明亮的灯光里,竟给人一种落寞的味道,初夏只觉得越看心越酸。
初夏终是没有去追路东骁,因为对于她来说,现在她更担心宁冉的安危,因为与上次比起来,宁冉这次很反常,她居然说是心甘情愿呆在雷洛城身边。
走出会所,太阳的热浪一下子扑面而来,初夏被噎了下,她眯了眯眼睛,想打辆出租车去找何天真,问问她怎么这是怎么回事,可是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出租车都少的可怜。
初夏只能沿着马路往前走,可是走了一小段,就感觉头顶一阵阵冒热气,皮肤更是晒的像是要焦了似的,隐约的,仿佛能听到滋啦啦的声音。
本来初夏就怕热,现在这么一晒,再加上这一上午的着急上火,她明显感觉呼吸变短了,就像是被抛上岸离开了水的鱼,眼前甚至开始一阵阵发黑。
嗖――
就在初夏感觉快不行的时候,忽的一辆车擦身飞逝而过,险些把她带倒,初夏迷顿的意识,一下子被吓的完全清醒,她抬头望向那辆惹了事,却逃远的车,久久的呆着。
车上,男人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个不知是吓傻,还是本来就傻的女人,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吱的停下。
他跟着她有一段路了,她东倒西歪像是喝几两的样子,让他越看越有气,她不是心甘情愿跟着那个姓路的吗?按理说,现在她应该过的油润水滑才对,为什么现在却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裴天阳一想到她那次无情拒绝自己的样子,就气的咬牙,可是气归气,但看到她这样,他的心终是硬不下来。
“死女人,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裴天阳低咒了一声,然后手在档位上一别,脚下油门一踩,车子便像火箭嗖的飞速后退。
看到刚才离开的车,又飞速的倒回来,初夏惊住,甚至连躲都忘了。
“看来你真是很想死!”车门打开,裴天阳冷讽的声音,让初夏一怔。
原来是他!
第65章 一个个都是祸水
“你的脸怎么了?你怎么弄成这个鬼样子?”
没等初夏开口,裴天阳已经跳下车,大掌如同铁钳的捏住她的脸,上下左右360度无死角的一通乱看。[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刚才只是远远的看她一眼,只觉得她脸色不好,可现在来到她的面前,才发现她把自己弄了一脸伤,裴天阳真是被吓了一跳。
初夏被他捏痛,挣扎着想要躲开,可是他根本不松手,一贯吊儿朗当的他,难得露出一副无比严肃又正经的表情。
“放手,疼!”初夏一声闷哼,终是让裴天阳松了手。
“这些伤是路东骁弄的?他打你了?”虽然他松了手,但目光仍一直紧盯着她的脸。
初夏摇头否认,可是在裴天阳看来,她这不是否认,而是故意替路东骁遮掩,所以他直接向她伸过手去,去掀她的衣服。
“你干吗?”初夏吓的赶紧往后缩。
裴天阳见她对自己一副防备的样子,悻悻的收回手,嫌弃的对她冷哼一声,“少自作多情,我不是要非礼你,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
初夏摇头,“没有,我的伤也不是路东骁弄的。”
“不是他?”裴天阳一副根本不信的样子,在他看来,路东骁的女人,哪怕只是床伴,也没人敢欺负,所谓打狗还看主人呢,所以,初夏的伤只可能是路东骁弄的。
“真不是他,”初夏再次强调,怕他不信指了下自己的伤,“你看一下就知道,这些伤都是抓伤,他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个?”
听她这么一说,裴天阳认真看去,还别说真是这么如此,他撇了嘴,“就算不是他,估计也与他脱不了干系,估计是他哪个小情人给抓的吧?”
好吧,还是男人了解男人,被裴天阳猜中了,不过她受伤这事已经解决完了,她也不想再节外生枝,看着他拉风的车,想到刚才险些将自己带倒,问道,“你刚才是故意的对不对?”
“是又怎样?”裴天阳大方承认,而且还那么屌的样子。
初夏扯了下唇角,别说他并没有伤到她,就算伤到了她,她也不会怎么样,现在她没有心情管自己,现在她一颗心都记挂着宁冉。
看着她的小脸拧的像苦瓜,裴天阳微微侧目,“有心事?”
初夏没有回答,而是抬起头,看着自己45度角的方向,裴天阳见她这样,伸手扯了下她的头发,“有事就说,有屁就放,我最讨厌磨磨叽叽了。(.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她是有事,可是她的事,他能帮吗?
当初,她以为路东骁能帮自己,可结果呢,还不是被他耍了?
她不会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路东骁和眼前这位这样的男人。
“说,想让我怎么替你报仇?敢动我裴天阳的老婆,真是爪子长的不耐烦了,我管她是谁的姘头还是情人,哥我非动手做了她不可,”裴天阳说话的时候,已经捋起了袖子。
初夏哭笑不得,“不是,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好吧,裴天阳承认自己很贱,人家看不上他,也不鸟他,甚至也不愿对他说,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似乎不问清楚就会心痒而死似的。
“不是因为什么,你别问了,”初夏不想再和他纠缠,抬腿往前走,可刚走了一步,就被跳过来的裴天阳给挡住。
“让开!”初夏呵他。
裴天阳摇头,初夏知道他狗皮膏药般的性格,烦躁的挠了下头,应付的说道,“不是我,是我朋友有麻烦,行了吧?”
“你朋友有什么麻烦?说出来,哥给办了,”裴天阳拍了下胸脯,牛气轰轰的。
“你办不了,”初夏被他缠的有些烦了。
“你怎么知道我办不了?”裴天阳很讨厌她这种看不起自己的感觉,“我可告诉你,哥我上能通天,下能入地,这世上的事,还真没有我办不了的。”
“你还当自己是孙悟空呢!”初夏嗤了一声,纠结的小脸露出一丝笑意来。
“小妞,你还真说对了,哥就是孙大圣转世,只要我想,就无所不能,”他边说边还耍起了猴相,引得周围路过的人都好奇的看过来。
初夏连忙扯了他一下,“裴天阳,你多大的人了,怎么一点正经都没有。”
裴天阳冲她邪肆的一笑,“我就这样,只要想的,想要的就没有办不到的,除了你。”
初夏刚想翻白眼,就听他又说道,“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你早晚会是我的。”
这个人就没几句正经话,初夏抬手准备推他,却被她一下子捉住,“现在心情好些了没?”
初夏一怔,原来他跟她贫,是为了哄她,她心头一热,微微垂下眼睑,有些不敢直视他真情流露的眸子,“谢谢你,不过我真的有事。”
“好,有事我送你,去哪?”裴天阳反手拍了拍自己的座驾。
“不用!”
“什么不用?你看你再这样走下去,不被晒成干巴鱼,也会被烤焦的,”裴天阳说着伸手在她红彤彤的脸上捏了一把,“你可是我未来的媳妇,你不心疼自己,我还疼着呢。”
“裴天阳!”
“上车!”
“我……”
“敢说不,我现在立即抱你上车,你信不信?”
说着,他就伸手过来,初夏吓的赶紧往一边躲,与他对视了几秒后,终还是乖乖的上了他的车,这个人说到做到,估计她不上车,他就是满大街追着她,也会把她抱上车的。
再说,她的确现在身心俱累,有免费的豪车不坐白不坐。
她上了车,裴天阳立即调好冷气,又打开一瓶水递给她,虽然裴天阳这个人看起来痞痞坏坏的,但他真的很细心很体贴,虽然她不确定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是真心,还是逗她玩,但这一刻,他的呵护让她真的很温暖。
“那次对不起,”想到在高尔夫球场,她对他说的重话,初夏觉得过意不去。
裴天阳幽幽的瞥了她一眼,“少说这些没用的,真觉得对不起,就离开姓路的跟我,他能给你的,我一样也能给。”
听到他说这些,初夏连忙装不懂的看向窗外——
东升集团大厦。
路东骁负手而立,身后的秦湛将一个纸袋放到他的面前,“你要的调查的资料全都在这里了。”
路东骁没有动,秦湛明白他的意思,直接说道,“宁小姐当初确实乘飞机走了,不过我们查到雷先生与她是同一班飞机,宁小姐在加州短暂的停留后,便跟随雷先生一同回来了。”
这样的结果,路东骁并不意外,雷洛城有能力办到,沉默几秒,他又问,“现在宁冉在哪?”
“雷先生的公寓!”
“好,”路东骁对秦湛摆了下手,可是他并没有立即离开,他看了秦湛一眼,“怎么,还有事?”
“今天太后老佛爷来过了,”秦湛说的老佛爷就是路东骁的母亲顾兰芝,现在她是名义的董事长。
“有事就说,”路东骁不喜欢秦湛卖关子。
秦湛轻咳了一声,似乎为接下来要说的话酝酿情绪,“董事长要你给她解释一下,那一千万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秦湛就感觉一道冷光倏的射向了自己,他耸耸肩,“不仅是这样,她好像查到了初宇扬的事。”
一周年,初宇扬在国外跟别人玩豪赌,一夜之间输掉一千万,是路东骁拿钱捞的人,只是没想到老太太会知道的这么快。
“她还说了什么?”路东骁虽然与自己的母亲一直不对盘,但毕竟她是母亲。
“没,”秦湛摇了下头。
路东骁沉默了几秒,转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向外走,秦湛紧跟在后面,“你要去哪?”
“雷府!”
“你要去捞人?”
“不行么?”
“不是,”秦湛快走两步,拦在了路东骁面前,“上次强行把人从雷洛城那里带走,你已经违了道义在先,如果这次你再要人,恐怕就……雷洛城,可不会一次次这么好说话。”
路东骁微微勾了下唇角,“他想要什么,我给他就是了。”
“东子——”
秦湛从他那丝笑里,感觉到了一种孤绝的味道,虽然他是路东骁的助理,但私下两人也是十分要好的哥们。
路东骁抬手按住秦湛的肩膀,阻止他说下去,然后大步的离开,看着他的背影,秦湛终还是忍不住,“她不是她,你这做值吗?”
路东骁的步子一顿,但很快就继续往前走,秦湛对着旁边的垃圾桶踢了一脚,愤愤的嘟囔,“祸水,一个个都是祸水。”
雷洛城的公寓,雷佳音鼻涕一把泪一把,华贵的法绒地毯上到处都是她用过的废纸。
“把他丢到长江喂鱼,他也乐意?他怎么就这么贱?”
“不仅他贱,你们男人都贱,一个个都喜欢下贱货!”她说这话时,特意瞥了眼楼上,因为宁冉就在上面。
“他这么说,就是让我难堪的!”
虽然才一下午,路东骁在帝尊说过的话,已经传遍了整个海城,现在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路东骁有个最宠的女人叫初夏了。
“我不管,雷洛城你要不给我找回这个面子,我,我就不活了!”
路东骁一脚踏进来的时候,就听到雷佳音这么要死要活的话,他微微一笑,“雷小姐如果真舍得死了,我路某愿意为你厚葬。”
第66章 绝无仅有的嫁妆
雷佳音差点一头栽在地上,她回头看着路东骁,一双美眸流露出似怨似愤,又似恨的冷光来,“路东骁,你混蛋!”
她吼完,委屈而伤心的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他可以宠别的女人,任由别的女人对他胡作非为,可是对她,却这么的不屑一顾,连她说出死这样的话,他都不带一丝怜惜,甚至还火上浇油。
“既然你看清了我很混蛋,所以还是早做打算吧,我真不是你的良人,”路东骁单手插在裤兜里,一身剪裁得体的黑灰色西装,将他修长挺拔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室内奢华的灯光衬的他原本精致完美的五官愈发立体,挺鼻薄唇,眉眼生动,俊美细致的惊若天人。
这个男人太魅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也难怪雷佳音会迷他迷的死去活来。
同样是人中龙凤的雷洛城,也不禁在心里暗暗为路东骁打了个满分,但这只是在心里,面上他却微眯着眸子,声音清冷,“东子,你这么欺负人,是觉得我雷家没人吗?”
雷佳音虽然不是雷洛城的亲妹妹,但因为雷佳音母亲早逝,她便养在母亲身边,和自己的亲妹妹没有什么两样,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一直娇纵跋扈,可再差,他也不喜欢被别人如此贬的一文不值。
而且这几天,他被雷佳音也吵的脑袋疼,既然路东骁今天来了,索性把事说清,如果真不行,这桩婚事也无须勉强,否则也不会幸福。
“雷兄想多了,我只是为了雷小姐的终生幸福着想,我这么一个混蛋琉球的人,真是不敢高攀了,”路东骁径自走到了沙发上坐下,并随手解开了西装的纽扣,往两边一拨,哪怕是随意的一个动作,也看的雷佳音心跳加速。
是的,虽然她在抹眼泪,可眼角的余光一直停在路东骁身上,都说每个人都有一个避不开的生死劫,而她的生死劫就是这个路东骁。
“你是不怎么样?”雷洛城也坐了下来,与路东骁不同,他穿了套适闲的居家服,是灰白的条纹休闲衬衣,下身一条浅灰色的休闲衬衣,正身一条浅灰色的休闲裤,少了几分沉稳内敛的气质,取而代之的是那种慵懒性感的味道。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哥,你……”听到雷洛城贬低路东骁,雷佳音欲插话,但被雷洛城一个眼神,后面的话又逼了回去。
“你先上去,我和他谈!”雷洛城对雷佳音命令。
“我……”雷佳音嘟嘴,似乎不想离开,但最终还是在雷洛城冷肃的眼神中,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楼,不过刚过了楼梯拐角,她就停了下来,两只耳朵竖的老高,听着楼下的动静。
“要不要来一杯?”雷洛城给自己倒了酒红酒,然后问向路东骁。
他抿唇,淡淡的笑了,“怎么连你也要取笑我?”
初夏泼他一脸红酒的事,一下午,整个海城都传开了,所以红酒现在对路东骁来说,就相当顶在头上的一个笑话,甚至关系好的哥们,早打电话取笑了一番。
雷洛城摇了下头,“取笑?你路东骁闹的全城皆知,只是为了让别人取笑吗?”
路东骁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只是雷洛城的神色却更加的清寒,“东子,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我不管,但你这样羞辱我雷家的人,我不会同意。”
不知情的人都会以为路东骁宠上了那个叫初夏的女人,宠的可以让其为所欲为,但雷洛城知道他这么做,只是要告诉所有的人,雷家千金于他什么都不是,甚至连一个没身世没背景的丫头都不如。
“呵呵,”路东骁这次直接笑出了声,“雷兄,强扭的光不甜,你如果真的心疼你的妹妹,我觉得你还是劝劝她。”
“如果劝得了,我们就不用坐在这里了,”雷洛城终还是给路东骁倒了杯红酒,放到他的面前。
路东骁举起杯子,轻轻晃了晃,“你的意思是要当说客?”
雷洛城从一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来,“西郊的地皮,加上盛世2%的股份,这个嫁妆别说全海城,就是放眼整个国内,估计不会有第二人。”
路东骁晃动酒杯的动作微顿,似乎没料到雷洛城为自己这个妹妹,会如此的大手笔,要知道西郊的地皮是雷洛城以上百亿的价格拿下的,还有盛世2%的股份,估计算一下也是个天文数字。
他说的没错,这样的嫁妆,还真的是绝无仅有。
“想不到雷家千金这么值钱?”沉默了几秒,路东骁微笑着开口。
雷洛城的眸光一直盯着路东骁,听他这么说,轻点了下头,“现在我想听听你的决定。”
“呵,你给的嫁妆的确诱人,但你以为我路东骁会稀罕?”下一秒,路东骁便笑了。
“路少怎么会缺钱?但是西郊的地皮……”雷洛城说了一半,就感觉到路东骁的眸光变了,不过他还是接着往下说了,“当年路少为了要拿下这块地皮,几乎押上了整个东升的。”
是的,雷洛城没有说错,当年为了拿下西郊的地皮,他几乎赌上了整个东升,但没想到最后出了意外,如果不是雷洛城及时当时出手,恐怕现在他早就成了穷光蛋了。
西郊的地皮是他路东骁生意场上一个耻辱,同时也是他势在必得的地产,因为他曾经许诺过一个人。
他发过誓,西郊的地皮早晚要夺回来,而现在雷洛城拱手相送,不需他花一分一毫,这个馅饼的确诱人。
路东骁没再说话,雷洛城亦是沉默,两个男人无声的对视着,而这无声之中,却又有种暗潮汹涌的味道。
大约过了五分钟,路东骁仰头,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性感的舌尖在薄唇上轻扫了一圈,才缓缓开口,“这么好的嫁妆,应该配更好的人,相信有这份嫁妆做后盾,雷小姐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夫君。”
路东骁的答案让雷洛城意外,却也在意料之中,意外是因为他竟然连西郊地皮都不要了,意料之中是因为路东骁从来不是为钱所动的人。
“想清楚了?”哪怕他已经给了答案,但雷洛城还是又追问了一遍。
路东骁直接笑了,连回答都没给,雷洛城修长的手指,轻敲着那个换成现金,可以堆满整个别墅的档案袋,“为了那个姓初的女人?”
路东骁掀了下眼帘,仍旧沉默,雷洛城摇了下头,一副不能理解的神情,“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连这么多的好处都舍了?”
“雷兄这样问我,你又何尝不是呢?”路东骁反问。
雷洛城笑了,正欲说什么,就听到楼上传来咣咣的摔砸的声响,伴着女人的尖叫,两个男人同时抬头,然后同时起身向楼上走去。
“混蛋!王八蛋!”
“可恶!”
一进楼梯,就听到雷佳音刺耳的尖叫,伴着一地的狼藉,刚才在楼梯口,雷佳音已经听到了路东骁的决定,那么一大笔钱,是多少人一辈子甚至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钱,只让他娶她,可是他都不肯。
如果之前,她还是觉得难堪,现在她要疯了!
她雷佳音这一生都没有这么窝囊过!
咣――
咚――
看到路东骁上来,雷佳音更疯了,几乎是见什么砸什么,一会的功夫,整洁的二楼就像遭遇了洗劫一般。
宁冉就站在这狼藉的一角,怯懦的看着,闪躲着,可终还是没有幸免,随着雷佳音一个高空抛至,宁冉的额头当即被打出一个大大的包来。
“雷佳音!”
一直沉默的雷洛城冷冷出声,可是他并没有阻止什么,雷佳音看着站在那里的宁冉,仿若看到了初夏,在她心里,路东骁不要她,都是因为初夏。
她心里所有对初夏的怨和恨,此刻都急需一个发泄口,而宁冉似乎成了替罪羔羊,雷佳音冲着宁冉直扑了过来,又抓又挠……
只是,她刚碰宁冉,身子就被人路东骁揪住扔到了一边,然后他将宁冉扯到自己的身后,黑眸看向雷洛城,“我还以为雷兄大费周章的将她又带回自己身边,是疼着护着的,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雷佳音被摔在地上,而且还是被路东骁摔的,身伤心伤让她再也没有形象的嚎啕大哭起来。
雷洛城的脸已经阴骇的如同暴风雨要来临……
“雷兄,人既然你不稀罕,我还是带走好了,”路东骁说着,已经扯起宁冉往下走。
雷佳音的哭声更大,几乎能冲破云宵。
路东骁带着宁冉来到楼下,在经过沙发时,身后传来雷洛城冰冷的声音,“路东骁,你以为我姓雷的东西,你想带走就带走的?”
路东骁停下,回头看着雷洛城,目光交错之间,仿若电火石光碰撞,但几秒后,路东骁便耸下了肩,“好吧,我拿走你的,就会留下我的做为交换。”
宁冉还没反应过来,路东骁要用什么交换自己,就看到他走到了茶几旁,拿起那里的水果刀,眼睛都不眨的,对着自己左手的小指切了下去――
第67章 断了一根手指
“啊――”
宁冉吓的尖叫,双手更是紧紧的抱住了头。(.无弹窗广告)
雷洛城也没想到路东骁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他垂着的手当即握成拳头,几个大步过来,却又在离他一步遥时停下,意外又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鲜红的血喷溅在白色的长绒地毯上,喷溅在路东骁的身上,那么妖艳,妖艳的几乎能刺瞎人的眼睛。
可是,路东骁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回头看向雷洛城,“现在,我可以带人走了吗?”
雷洛城黑白两道统吃,血腥杀戮对于他是常事,见血更是司空见惯的,但此刻,看着路东骁的鲜血,他只觉得自己的血液反倒凝滞了。
为了一个才相识不久的女人,放弃了至少可以让他少打拼十年赚的钞票,不惜与他这个多年的兄弟反目,现在甚至剁掉自己的手指,路东骁真的是爱情的疯子。
雷洛城还能说什么?
如果换成是他,恐怕未必做得到!
“谢了!”雷洛城虽然没回话,但路东骁已经知道了答案,他冲着他点了下头,客套的说了这两个字。
他转身,从地毯上捡起自己那只切掉的小指,走向了吓的蹲在地上,脸色煞白的女人,“走了!”
宁冉摇着头,整个人还处在惊悚之中,路东骁伸出另一只手,直接将她拎起来,只是刚走两步,就听到前面有声音传过来,路东骁看去,本就幽沉的眸子瞬间深的像是两眼枯井。
远处的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路东骁和宁冉,兀自的叨叨着,他说,“你一会什么也不用说,直接领人走就行……这么点小事,看把你愁成这样,你早给我说,估计晚饭我们都可以和你的好朋友一起吃了。”
初夏在被裴天阳给带走后,便带她去吃饭,尽管她吃不下,但还是陪着他一起吃了一点,后来经不住裴天阳的软磨硬泡,她把宁冉的事说了,谁知他胸脯一拍,说是雷洛城是他什么表姨家小叔子妹妹家的什么亲戚,按辈分还要称呼他为表叔呢。
所以吃完饭,初夏便被裴天阳拉了过来,再加上她救人心切,觉得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强,就算裴天阳救不出宁冉,但至少她能见一见宁冉,问清她怎么又和雷洛城在一起了。
“对了,我帮你救出好姐妹,你是不是得给我点好处啊?”对于裴天阳这种人来说,天塌下来,他还是该怎样就怎样?
初夏从踏进雷家大门就紧张的掌心冒汗了,听他这么一说,立即白眼他,只是还没开口,就被裴天阳一把搂进了怀里,“给个啵,怎么样?”
他的不正经让初夏气恼,抬起手肘对着他捣了过去,不知是真捣到了,还是他故意夸张,当即就哎呦了一声,初夏借机逃开,然后加快脚下的步子,可没走几步,就觉得正前方有什么挡住了去路。(.)
抬头,在看到前面站着的人时,一下子惊住――
宁冉对着初夏连连摇头,不知想表达什么,然后又看向路东骁,她这时发现路东骁的额头都是汗,一颗一颗的越聚越多,有的已经汇集,正顺着他俊脸的轮廓下滑……
“路先生――”
原来他不是不痛,只是他的疼都压制着。
其实怎么会不疼?他剁的可是自己的手指,活生生的剁下的,大概也只有路东骁这种男人,能对自己下得去手!
裴天阳也发现了路东骁,他直接痞痞的吹了个口哨,“雷洛城今天发黄金吗?怎么一个个的都来这里凑热闹?”
只是,他这句话如投进了一片死海,根本没有任何回声,裴天阳只得悻悻的揉了下鼻尖,目光落在路东骁身边的宁冉身上,“啧啧,这么快又换了一个?路少真不愧是采花大盗啊,不过这模样瞧着还行,就是这脸怎么长的像霜打似的?”
“裴天阳,”初夏颤抖的呵止他。
可是,裴天阳并不知她的意思,再次轻佻的一把搂住她,“宝贝儿,看到了吗?姓路的就是这么花,你前脚走,后脚人家就整了一个,他这种人比我可差远了,你还是跟我算了。”
“裴天阳你闭嘴!”初夏一把甩开他,然后走过来拉住宁冉,“冉冉……”
“冉冉?”裴天阳听到初夏这样称呼宁冉走了过来,“她就是你要救的人?”
说这话时,裴天阳看向路东骁,眼尖的他发现了什么,用下巴对着他一戳,“路少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白,跟见到鬼似的?”
听到这话,宁冉一下子反握住初夏的手,“夏夏,快去医院,路先生,路先生他……”
不过,宁冉话没说完,路东骁已经迈开步子走了,初夏和宁冉同时看过去,这时宁冉接着说道,“路先生受伤了,他的手,手……”
宁冉真是被吓坏了,吓的舌头都打了结,话都说不完整,但初夏听到说他的手时,已经看了过去,只是此刻天色已暗,她看的并不清晰。
“他的手怎么了?”初夏问向宁冉。
“他的手,手指没了,”宁冉说着看向路东骁站过的地方,初夏也跟着看过去,一滩暗红的血让她的心骤的一缩。
“怎么回事?”初夏的声音也打了颤。
“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宁冉哭了。
“靠,姓路的不会把手给剁了吧?”裴天阳盯着那一滩血,直接一语成谶的来了这么一句。
初夏听到,当即差点摔倒,而宁冉已经对她点头,初夏只觉得双耳嗡的一声,瞬间失聪了。
大约过了半分钟,她才清醒过来,抬步便疯了似的向着路东骁追过去――
路东骁已经上了车,刚启动车子,车门就被拉开,初夏去抓他的手,大概是碰到了他的伤口,他当即吸了口冷气,他想甩开初夏,但她抓的很紧。
她看到了……
看到了那个血乎乎,又白愣愣的,齐齐的伤口,她当即一阵心翻恶心,这恶心不是觉得脏,而是震惊,震的她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初夏全身都在抖,整个人如同筛糠一般,眼泪一颗一颗的,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路东骁抽了几回手,但都没有抽开,终于出声,“松手!”
初夏摇头,抬起泪眼看着他,哭的哽咽,“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宁冉和裴天阳也赶了过来,裴天阳也看到了路东骁的伤口,短暂的震惊后,出口的话仍是那么欠揍,“路少,你这是拿手指赎的宁小姐啊?”
宁冉也跟着哭,她当初躲着初夏就是怕她为了自己,再惹上雷洛城,谁曾想,结果还是弄成了这样。
“松手!”路东骁再次冷呵。
初夏不肯,宁冉拽住她,“夏夏松手,赶紧送路先生去医院,再耽误,他的手指真的就废了。”
初夏如梦初醒,连忙松开手,然后往车上爬,可是屁股还没坐下,就再次遭到路东骁的呵斥,“下去!”
她抠住车座,摇头。
“我让你下去,”路东骁的厉眸扫向她,那股子黑沉与肃杀,让初夏的脖子发凉。
她听到心脏直直的降落的声音,像是一瞬间掉到了一个无底的深渊里。
“路先生,先去医院!”宁冉看到他和初夏僵持,出声规劝。
可是,这话似乎并没起任何作用,路东骁走下了车,然后拉开车门,直接将初夏往下拽。
“不,不……”初夏看着她,眼底全是卑微的哀求。
裴天阳见他这样对初夏,生气的上前,“姓路的你干什么?她想陪你去医院而已。”
路东骁冷冷扫了他一眼,然后拽着初夏的手更加用力,他的手本就受了伤,再加上现在使劲,血流的更急了。
初夏哭的不行,宁冉见这样,轻扯了下初夏,“夏夏,要不你先下来吧?”
初夏知道路东骁的执拗,她知道他不松手,他就会一直和她僵持,她只得缓缓松手,下一秒,路东骁一个用力,直接将她扯下,甩在了地上。
随着车子轰的一声,路东骁开车离开,坐在地上的初夏,呜咽的不成样子。
“拽什么拽?”裴天阳愤愤的对着路东骁离开的方向哼了一声,然后抬手去拉初夏,但她一下子躲开了。
“不要碰我,别碰我!”她对着他低吼。
裴天阳知道她这是在怪他,其实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路东骁,更没想到姓路的为她救自己的好友,还真豁得出去。
外界一直传言说路东骁是疯子,看来还真是名不虚传!
“我只是送你去医院,”裴天阳尴尬的蹲在初夏的脚边,语气有些低落。
宁冉已经去拉初夏,“是啊,夏夏,我们赶紧去,我听说断的手指只要接的及时,还是可以接上的。”
初夏听到宁冉的话,连忙抹了把眼泪,快速的上了裴天阳的车,为了防止路东骁不去医院,初夏把电话打给了秦湛。
“什么?手指断了?”秦湛听到这话,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初夏哽咽,顾不得解释,低低哀求,“秦助理,你一定要让他去医院,一定要。”
“是因为你?”秦湛还是问了。
初夏,“……”
“初,初夏,我……我真不知说你什么了,”秦湛丢下这么一句,掐了电话。
第68章 以后,别让我看到你
“为什么?你为什么拒绝接指手术?”秦湛急的在地上转圈子。[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他是把路东骁给送来了,可是把他推到手术室里,结果不到十分钟他就出来了,医生说他拒绝做手术。
“切都切了,还接什么?”路东骁半躺在病床上,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白,不过神情十分的淡然,话说的更是轻松,仿若失掉手指的人,根本不是他似的。
“你……”秦湛一拳捣在旁边的柜子,“你有种,可是你知不知道,从此以后,你就少了一根手指。”
“少一根手指,又不是少条命,应该不影响我泡妞,”路东骁还说起了玩笑,可是他说的越轻松,秦湛心里就越难受。
“是不影响什么,可你从此以后就是个残疾了,残疾人,懂吗?”路东骁多么完美的一个男人,可是如今却有了缺陷,秦湛都觉得不能接受。
“那以后就别对我大吼大叫,尊老敬残可是咱们中华的传统美德。”
“路东骁!”秦湛几乎抓狂,“值吗?你这样值吗?”
路东骁清冷而阴郁的眼眸闪过一抹落寞,但转瞬即失,他说,“有件事拜托你。”
秦湛哼了一声,路东骁从外套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袋来,“把这个找人给处理一下。”
看到袋子里的东西,哪怕秦湛一个大男人,也不禁后背一阵恶寒,“路东骁,你……”
袋子里是他切掉的手指,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秦湛都不知道当时他是怎么对自己下得去手?
“怎么处理?直接扔掉或者喂狗吗?”秦湛捏着袋子的一角,手指不禁微微颤抖。
路东骁知道他是说气话,抿了下唇角,“我想留下做个纪念。”
“留这个做纪念?”秦湛声音拔高,“纪念什么?纪念你对自己的狠心,还是纪念你的愚蠢?”
在秦湛看来,路东骁自残的行为就是傻,就是蠢,蠢到家了!
“听说有一种挫骨术,能把人的骨头风干磨粉,你找人去做,做完给我就行了,”路东骁没理会他的讽刺挖苦,他知道秦湛是心疼自己。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秦湛听到他的话,真是要气疯了,正要再说什么,路东骁忽的整个人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别啰嗦了,赶紧就出去吧,我想歇会!”
路东骁说完便闭上了眼,受伤后的他,透着股让人心疼的脆弱,秦湛看着心揪揪的,有些呼吸不过来。
秦湛关上门,看了眼手中那节让人毛骨悚然的手指,再次打了个寒颤。
这个留做纪念?
大概也只有他路东骁会想得出来,不过总裁大人吩咐了,别说是挫骨化灰,就算是让他做成标本,他也只能照做。
“秦助理,”秦湛刚走几步,就被追上来的人叫住。
初夏张口气喘的看着他,话未说,便泪已先落,宁冉也跟了过来,替她问道,“路先生呢?他怎么样?手指接上了吗?”
秦湛的目光扫过眼前的人,每个人都紧张的盯着他,看得出来他们也很担心路东骁,只是这一切正是因她们而起。
还真是红颜祸水啊!
“想知道?”秦湛有些故意卖关子了。
初夏连连点头,甩的眼泪更是汹涌,秦湛见她这样,轻叹了一声,然后举起右手,“自己看!”
只是一眼,初夏就打了个趔趄,脸瞬间惨白像是失了血,裴天阳快速的扶住了她,眸子盯着那节手指,“没接?”
宁冉也吓的倒退一步,倒倚在冰冷的墙壁上,狠狠的咬着唇,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秦湛将那根断指更近的放到初夏眼底,“看到了吗?这都是拜你所赐,初夏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冷冷的讽刺,如同一把利刃直插初夏的心窝,她泣不成声,也不敢再看,把脸歪进了裴天阳怀里。
裴天阳紧拥着她,不满的看向秦湛,“你少说风凉话,又不是夏夏让姓路的剁手指,这是他自愿,怨不得别人。”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秦湛心里一直不爽,现在听到裴天阳这么说,当即上火了。
“这是他自愿,是他活该,”裴天阳话音落下,就一股冷风袭了过来,不过被躲开。
“想打架是不是?好,哥今天就陪你练练,”裴天阳欲推开初夏。
见着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初夏急的不行,“你们别打了,求你们不要打了。”
宁冉也过来,劝说,“裴先生,秦先生都怪我们,是我们不好。”
这里是医院,两个男人虽然都有气,但也知道不是动手的地方,都愤愤的剜了对方一眼,也没再动手。
“路东骁他在哪?”初夏哽咽的问向秦湛。
“你问干吗?”秦湛依旧语气不好。
“我想看看他,”初夏现在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刚才来的路上,宁冉把一切都说给她听了,是雷洛城把她掳来的,不是路东骁骗她的。
他那么一心帮自己救好姐妹,可是她却不分青分皂白的就怀疑他,她真是可恶极了。
初夏现在懊悔的恨不得甩自己两个耳光,最让她难受的是,她那么误会他,他没用她开口,便去救了宁冉,而且还害的他失掉了一根手指。
“看看?看有用吗?你看了他,他的手指就能重新长出来吗?”话说到这里,秦湛停了下,他在思索接下的话,要不要说,该不该说。
可是当他看到手中那节手指,终还是决定说出来,“初夏,如果真为他好,就离开他吧,路东骁和你不是一路人,你们不会有幸福,而且你会给他带来麻烦。”
再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路东骁还会为这个女人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对于路东骁来说,这样对她,或许是想弥补曾经对心爱人的亏欠,他当局者迷,但秦湛很清醒。
眼前的女人,并不是路东骁爱的人,只不过与那个女人有张相似的容颜罢了,早晚有一天,路东骁会清醒过来,与其到那时再让初夏离开,倒不如现在就离开好了。
初夏摇头,不知是拒绝,还是什么意思,“他在哪?在哪?”
她的眼睛都哭肿了,脸上还挂着几道旧伤,她被雷佳音带人给打这件事,秦湛也是知道的,再想想当初她也被路东骁强迫,秦湛觉得全怪她也有些不妥,最后他沉默了几秒,指了指旁边的门,“要看就进去吧,不过他在睡觉。”
初夏向着病房的门走过去,只有两三步的距离,可她每一步都走的沉极了,她想见他,想看看他,可是她不知道看到他,她该说什么,她该如何面对他?
不过,他想打想骂,这次她都认了,是她有错在先!
想到这里,初夏终还是推开了门,而她一眼就看到病床上的人,单薄的躺在那里,头向一侧半耷拉着,脸色是死灰一样的白,那只受伤的手已经被包扎过,就放在胸口的地方,而白色的纱布已经被渗出的血给浸染红了。
只是一眼,初夏就难受的不行,她捂住嘴,才拼命压制住出声的哭泣。
宁冉也是一样,她倚在门口,拼命的抠着门框,路东骁虽然说为她做一切都是因为初夏,可毕竟还是为了她而失掉的手指。
她欠了这个男人一根手指,欠下了一份,她无法偿还的人情。
纵使裴天阳一直都哼哼叽叽,此刻看着这样的路东骁,也不禁神色变得凝重。
一瞬间,病房的空气凝滞的几乎让人窒息。
病房上的路东骁,虽然闭着眼睛,但并没有睡着,伤口火火的疼,让他就算想睡也睡不着,都说十指连心,现在他是体会到了。
那种疼,就像是心尖被绞着,割着……
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他听到了,他以为是大夫或是护士来了,所以并没有睁眼,但好一会也不见有动静,他终还是缓缓的睁开沉重的眼皮,但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他灰败的眸光有一瞬间的波光,可是但只是一瞬,这光便又暗了下去。
因为,他看到了裴天阳!
似乎,她总是喜欢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刚才在雷家,看到她和裴天阳一起出现时,他就生气了,她不相信他,质疑他,他都可以理解,但是他讨厌她去找裴天阳帮忙。
“谁让她进来的?”躺在床上的路东骁虚弱的动了动手指,张开干裂的嘴唇,声音暗哑。
秦湛无奈的摇了下头,仿佛在说这不是他的主意。
“让她走!”路东骁声音低沉的像是来自地狱。
“我不走!”初夏走了过去,可是还没靠近,就被他呵住——
“姓初的,”路东骁目光冷冽的看着天花板,面色沉寂,“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你走吧,永远的离开我的视线。”
初夏定定地看着他,曾经她那么的想脱离他,想听到他说永远不见的话,可如今真的听到,听到他用这样淡漠的语气赶她,她的心像是被一把刀瞬间从中间劈开——
那么疼,那么难受……
眼泪不知不觉漫出眼眶,初夏也顾不得擦了,只是定定地看着病床上的路东骁。
“秦湛,送她回去收拾东西!”最后,路东骁这句话说的很用力。
秦湛看了看路东骁,又看看初夏,想说什么,却被路东骁脸上的冰霜哽在了喉咙里。
秦湛走过来,轻拽了初夏一下,“走吧。”
第69章 这仇结定了
初夏没有动,只是紧紧绞弄着自己的手指,她呆愣愣地看着路东骁,这样的自由来的太突然,也太惨烈。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她发现曾经那么渴望的自由,此刻,她一点都不想要了!
“我不走!”
三个字从她的喉间不由自主的溢出,紧接着她摇头,重复,“我不走,我不走……”
秦湛只得松开她,可下一秒就听到某人的冷呵,“秦湛!”
“要不就让初小姐在这里照顾你吧,毕竟你手上有伤,有很多事不方便自己做,要是给你临时请护工,恐怕也不知道你的脾性,照顾不好不说,保不准还会惹你心烦,我觉得初小姐很合适,”不是秦湛善变,而是看着这种僵持,看着初夏哭成这样,卑微成这样,他有些于心不忍。
路东骁倏的睁开眸子,能杀人的冷光直射过来,然后所有人就听到咣的一声,是吊瓶被打翻的声音,而路东骁已经从病床上起来,手上的输液器也被他拔掉了。
“你干什么呀?”秦湛连忙跑过去,按住他。
路东骁一双黑眸盯着初夏,如同荒山中的古井,向外渗着阴恻恻的寒光,“她不走,我走!”
一句话让初夏的身子晃了下,她摇着头,却是不敢开口,宁冉扶住她,低声劝道,“夏夏,要不我们先走吧?”
初夏不动,一双泪眼穿透空气看着他,他从她的眼神里,仅仅是眼神里,就能感觉到她的歉疚,她的痛楚,她的爱怜,似乎都交织在她那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里。
可是,现在他很讨厌她的这些情绪,迅速的别开脸,并一把甩开秦湛,抬步向外走。
“你别走,”他经过初夏,衣袖被她轻轻又小心的拽住,她哽咽的已经不成样子,脸更像被泪水洗过似的,“我,我走。”
怎么能让他走?
他现在要在这里养伤的,他不想看到她,她走就是了。
尽管她不想走,她想留在这里照顾他,她想亲自给他说对不起,可是此刻他的冰冷,他的拒人千里之外,都让她只能把这些情绪压下。
站在门口的裴天阳看不下去了,两个大步过来,将初夏扯进自己怀里,“路东骁你说不要她了,这话可是真的?”
路东骁看着他拥着初夏的样子,脸上的寒意更重了几分,他没有说话,裴天阳接着说道,“今天既然我们三个都在,你也把话挑明了,我今天也把话摞在这里,你不稀罕她,我稀罕,你不是不要她了吗?我要!明天我就上门送彩礼,下周就订婚,等你出院那天请你喝喜酒。(.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初夏在他怀里挣扎着,裴天阳这是胡说什么,她已经够乱了,他又添什么乱?
一边的宁冉也是这种感觉,出声,“裴先生你别捣乱了!”
“我是认真的,我说到做到,”裴天阳说完,挑衅的冲路东骁扬起下巴。
“你们都别在这里添乱了,赶紧走,”秦湛见情况不妙,赶紧过来,把裴天阳一行人连推带搡的推出了门外。
随着门被关上,路东骁也回到了病床上,刚刚还高傲扬起的头,瞬间无力的摔回枕头上。
滚吧……
你想嫁谁嫁谁!
你想和哪个男人牵扯不清就牵扯不清。
你过的你,我过我的……
你不是我的菲儿,不是!
我不能再沉迷了……
虽然他这样对自己说,可为什么心里像是钻了只小老鼠,百抓挠心的不舒服呢?
门口,初夏紧抠着墙壁,就是不肯离开,看着她这样,裴天阳又疼又气,“人家都不要你了,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你离这个男人还不能活了,怎么得?”
“你哭什么哭?他的手指是他自己剁的,又不是你。”
……
裴天阳絮絮叨叨数落个不停,初夏听的烦了,直接背过身,脸贴在墙上掉泪,一边的宁冉心里也是一百个一万个愧疚,“夏夏,夏夏我们先回去,好吗?”
她仍旧不动,裴天阳过来,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边抱着向外走边说,“初夏我刚才在病房里不是说着玩的,我真的会娶你,今天你想为他哭就尽情的哭,但这是最后一次你为那个混蛋男人流泪。”
“裴先生,你……”宁冉见他十分认真,有些意外。
裴天阳睨了她,“你准备给夏夏当伴娘。”
宁冉也不知说什么了,但转瞬想想婚姻毕竟是大事,也不是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更何况裴家也是名门大家,他就是想娶初夏,那也要裴家父母同意。
裴天阳把初夏送回了家,他虽然很想陪着她,但觉得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便嘱咐宁冉照顾好她走了。
宁冉心里也是十分自责,但看着初夏那样,还是强忍着所有的情绪煮了米粥。
“夏夏吃点吧,”宁冉看着她。
初夏摇头,只是不停的流泪,宁冉觉得初夏今天一天流的泪,汇集起来都能成河了。
“夏夏,这事都是因为我,我会去求路先生原谅,你别这样折磨自己好吗?”
听到宁冉怪自己,初夏再也忍不住,抱住她哭了起来。
医院。
顾兰芝看着躺在床上的路东骁,精致的妆容都掩饰不住她的怒意,“祸水,祸水!”
路东骁眼睛闭着,一副睡着的模样,只是眉心的褶皱因为顾兰芝的话越来越深。
“你为这个女人一掷千金,行,我不计较,可现在你居然为了她,下狠手伤害自己,”顾兰芝看着他的手就一阵哆嗦,“你,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路东骁,“……”
“早知道你这么痴迷她那样一张脸,当初我,我……”顾兰芝想说当初她或许睁只眼闭只眼成全他和那个女人就算了。
虽然当时他十分痴迷那个女人,但那个女人还算乖,倒是不给他惹事,可现在这个初夏倒好,一个人搅合他就算了,她那个弟弟更是个事精。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也无法后悔,顾兰芝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那个女人绝对不可能留在你身边,你自己处理,还是要我出手,你考虑清楚了给我答案,”顾兰芝算是下了最后的通牒。
一直闭着眼的路东骁,听到这话,倏的睁开眸子,幽幽的直瞪过来,“不许动她!”
“那就让她离你远远的!”
顾兰芝的手段,路东骁是清楚的,母子对视了几秒,他轻笑了一声,“我已经让她滚了。”
这话来之前,秦湛已经给她汇报过了,现在看来他没有骗自己,顾兰芝点了下头,走到了床边,为他掖了下被角,“东子,女人对男人来说,就像是装饰品,不能没有,但也不是不可缺,可以爱,但绝对不能深陷,否则你就有了软肋。”
说到这里,顾兰芝叹了口气,“别像你爸爸……”
路东骁不想听,直接闭上了眼,顾兰见状,也没有往下说,过了一会又说道,“你这样子,看来订婚要推迟了。”
听到这话,路东骁吡了一声,“我已经给雷洛城说过了,婚约取消。”
“什么?”顾兰芝意外了一下,然后着站起身来,“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勉强的婚姻,你觉得会幸福吗?”路东骁看着窗外,黑压压的夜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就像你和我爸?”
顾兰芝的脸一下子变得难看,嘴唇颤抖了一会才说道,“你知不知道和雷家联姻,对整个东升,对我们路家意味着什么。”
“我还不需要靠一个女人来巩固地位!”
“可是,你现在拒绝了雷家,就等于与雷家为敌!”顾兰芝真是被气死了。
“反正已经拒绝了,”路东骁微微一笑。
顾兰芝被他憋的不行,脸色难看,却不知该说什么。
砰――
房门,在这时被重重的推开,秦湛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看着对峙的母女,急促的说道,“不好了,雷,雷佳音自杀了。”
顾兰芝只觉得血压一下子高了,她扶着旁边的桌子,才让自己没有倒下去,路东骁也似乎很意外,但神色只是微微一凛,“是自杀,又不是我杀的,有什么可慌的。”
话是这么说,可他是起因啊,如果不是他的毁婚,雷佳音怎么可能自杀?
顾兰芝稳了会呼吸,又气又恼又失望的看着路东骁,“这次我们与雷家的仇是结定了。”
雷佳音自杀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海城,有说路东骁负心的,有替雷佳音不值的,更多的指责还是对准了初夏,在所有人看来,如果不是她,路东骁就不会毁婚,就会和雷佳音订婚,初夏这次成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小三。
雷佳音用自杀这一招,让原本倾向于初夏的风向标,都倒向了她,而初夏一时之间,如同过街老鼠,成了人人都喊打的地步,她甚至连门都不敢出,因为一出门,都能听到大家对她的谩骂。
可她,还是去了医院,她不放心那个人!
就算他不见她,她还是想去看看。
初夏提着煲了一早上的鸡汤,站在了病房门口,她的手举起又落下,落下又举起,虽然她对自己说,不论他说多难听的话,她都不会退缩,可是此刻站在病房门口,她还是打悚了。
她不怕他的冷言而恶语,她怕的是他的推拒,怕的是他不愿再多看她一眼的冷漠。
“哟,路少何时请了个门神在这里站岗了?”就在初夏迟疑的时候,一道声音自身后响起,初夏回头,对上一张美艳的脸。
第70章 真的结束了
是卢婷婷!
上次被路东骁教训了之后,就像是人间蒸发的女人,此刻竟出现了,而她出现在这里,不用说,也知道是为什么而来!
虽然现在已经听不到她这个小明星的任何消息,不过她依旧光鲜亮丽,似乎过的不错,应该是傍上了什么有钱人,这是过气明星都喜欢的归路。(.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初夏提着保温桶的手紧了紧,一抹不安在心间升腾,这个女人又要找自己麻烦吧?
刚想着,就听到卢婷婷发出很惋惜的感叹声,还摇着头,“路东骁的女人,我记得他可是很宝贝你的,可你瞧瞧自己,怎么弄成了这么一副样子?”
听到她这么说,初夏下意识的低下头去,是的,现在她的样子糟糕极了,眼睛肿的像是桃子,脸色灰白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冤鬼,身上的衣服也皱的不成样子,再加上脸上还有没完全好的旧伤,她现在的情形用一个字形容最体贴不过,那就是,惨!
在明艳的卢婷婷的映衬的下,她更是惨的惨不忍睹。
初夏有些后悔这个时间过来,早知道会遇到卢婷婷,她就该避开,可是人来都来了,又不能凭空消失,她默默忍受着卢婷婷的奚落取笑。
大概是她的安静,让卢婷婷也觉得没意思,终于不再说她,而是去推病房的门,不过在推之前,瞥了眼初夏手中的保温桶,“一起吧!”
初夏想退开,她已经推开了病房的门,初夏的心一颤,急忙往后退,可是一抬眼,还是与里面的人视线撞了个正着,他正冷眼看着自己――
初夏抱着壶,整个人不安到了极点,这种进退两难的情景,让她的呼吸几乎都停了。
“初小姐,进来吧,”偏偏卢婷婷还故意搅和的来了这么一句。
而路东骁已经别过来,整个人懒懒的依在床头,脸上是淡漠无澜的神情,眼睛已经淡淡的看向窗外,似乎一眼都不愿看进来的女人。
一时间,病房里尴尬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秦湛看着这情景,急忙出来打圆场,接过初夏手里的保温壶,一副十分惊喜的样子,“还是初小姐有心,知道路先生要补充能量……哇,是鸡汤,好香啊。”
这话让卢婷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也是来看望路东骁的,虽然什么好的早都送过来了,但她知道还是不及一碗鸡汤更能温暖人,只可惜她没有想到。
她暗暗的剜了眼初夏,扭着灵动的纤腰走到了病床前,为路东骁拉了拉被子,“她做的孽,岂是一碗鸡汤能弥补的,如果不是他,东骁也不会躺在这里。[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现在整个海城除了人尽皆知初夏是小三,还都知道路东骁为她断了一根手指。
面对卢婷婷的话,她无以反驳,暗暗吸了口气,抬起头,鼓起勇气看向表情冷然的路东骁,冲秦湛点头,喉咙发涩,“秦助理,你把汤盛给他喝吧,对伤口复原有好处。”
秦湛瞥了眼路东骁,把保温桶递回给初夏,“还是你来吧,我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的。”
初夏有些为难,如果没有卢婷婷在,她倒就倒她,就是让她喂他也行,可这个女人在,她总是不自觉的卑微。
路东骁仍旧面无表情,微微侧过脸看着等待看好戏的秦湛,刚毅的线条带着浓浓的冷漠,失血的嘴唇紧紧地抿起,那神情,仿佛是带着一丝怒气,但只有从他暗潮翻涌的眼底才能读得出,他此刻的内心,有着多么剧烈的情绪起伏。
虽然为难,但初夏还是硬着头皮,从柜子里拿出精致的汤盅,倒了鸡汤,怯怯的上前,“你喝一点吧。”
声音很低,低的她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得到?
路东骁淡淡的扫了眼那碗热气翻涌香味弥漫的鸡汤,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神色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快喝啊,这可是初夏的一番心意,这样的鸡汤通常都要熬三四个小时吧,你是不是半夜起来就熬的?闻着就香,路总你赶紧喝,喝不完的,记得分我一碗,”秦湛化解气氛的,叨叨着,让人觉得聒噪的不行。
路东骁没有任何回应,初夏举着碗的手微微颤抖,她知道他还在生气,看着他不好的脸色,艰涩的开口,“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怀疑你,是我太小人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说完,紧咬着嘴唇,没人知道这话说出要多大的勇气,如果只有他们两人在,她怎么道歉都好,可现在秦湛和卢婷婷都在。
静默的路东骁终于有了反应,动了动手指,然而仿佛牵动了伤口一般,他的眉梢痛苦的一跳,吸了一口冷气后,他才缓缓将手抬起来,接过汤盅。
然而,初夏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他顺手一泼,竟然将那些鲜美的鸡汤洒了一地!
看着初夏惊讶的目光,他冷冷的动了动嘴角,声音冷硬,“我说了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
看着自己辛苦煮出来的汤被他毫不留情的扔掉,初夏的委屈再次爆棚,她红肿的眼底迅速晕成一团雾气,凝聚在一起,嘴唇的颤抖,喉咙中压抑的酸痛,似被人扼住了脖子般痛苦……
这样的她,连路东骁看着都难受,可是他更多的是生气。
到现在为止,她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他以为她只是气她的误解?
他是气她的不乖,气她三番五次不听他的告诫,和那个姓裴的在一起。
“出去!”她想哭却拼命隐忍的样子,压的路东骁喘不过气来,他对她低呵。
初夏的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但还是没有走,她不仅没走,反而又拿出一只碗来,继续给他倒鸡汤,她双手举着,想说话,可已经哽咽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看着她一滴一滴的眼泪,直直的坠在自己面前,路东骁烦躁到了极点,“滚!”
初夏不动!
路东骁抓狂,再次抬手,鸡汤被打翻,这次全洒在了初夏的手臂上,顿时火辣辣的灼烫感,袭遍了她全身。
路东骁一颤,但下一秒便拉过身边的卢婷婷,紧搂在怀里,“看清了吗?我现在不要你了,滚的远远的,别坏了我的心情。”
卢婷婷看着被烫的初夏,虽然也心有不忍,但还是很配合的演起了戏,“是啊初小姐,好聚好散,东骁已经厌倦你了,你就别死缠着了。”
说完,她整个人又往路东骁怀里贴了贴,而路东骁一个转身便将她压在了身下――
男人的粗横,伴着女人的低吟,让干净的病房瞬间污浊不看,初夏闭了闭眼,转身――
初夏走了,路东骁也一把推开了身下的女人,“滚!”
卢婷婷知道他在利用自己,可是这么快就过河拆桥,还是让她脸面挂不住,“路东骁!”
“滚!”路东骁抄起身边的东西扔过去。
卢婷婷怄火,愤愤的瞪了他一眼,也大步离开。
秦湛看着一室的狼藉,看着歪在病床上,面色萎蔫下来的路东骁,微微叹了口气,“真搞不懂你在装什么,明明高兴的要死,却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次你这么伤她,估计她是真的不会再来了。”
闭上眼,路东骁缓缓的滑进被子里,惨淡的眉间紧紧的蹙起――
不来最好!
现在顾兰芝恨死她了!
雷洛城也一定把雷佳音的自杀归到她的身上。
如果留她在身边,只会让她身处危险,倒不如让她离开。
同样的悲剧,他绝对不能看着第二次发生。
初夏,只愿你有一天能明白我的这份苦心。
菲儿,你来告诉我,我这样做,对吗?
从医院里出来,初夏一直都恍恍惚惚的,她呆呆的看着前方,脑子里混乱的犹如一团乱麻。
结束了!
她和路东骁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她看得出他的绝决。
身后有脚步追过来,她惊喜的回头,却在看到秦湛时,眸底的光一下子暗了下去,秦湛将她的心思都看在眼底,叹息了一声,将手中的一个袋子递给过来,“回去自己涂涂,汤不是刚煮开的,应该不会太厉害。”
初夏盯着药袋,眼泪又落了下来,秦湛摇头,“不用感动,不是路东骁让送的,是我心善的人自己掏钱买的。”
秦湛的话让初夏的心就如被长着尖刺的荆棘缠住,荆棘渐渐收紧,每一根刺都刺到最深处,疼的她都快喘不上气来。
“好了,你也不要哭了,也不要难过,离开姓路的,对你来说也未必不是好事,他那个人喜怒无常,你就是现在能呆在他身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他厌倦,总之,你们没有未来。”
初夏抱着药袋,默默的流泪。
“以后别动不动就哭,很没出息的,”也不知道女人为什么都爱哭,看着初夏除了流泪就是流泪,秦湛觉得很烦。
被他这么一说,初夏终于停止了哭泣,“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都是我害他这样。”
秦湛没有说话,默默的听她说,初夏顺了下呼吸,“他既然讨厌看到我,我以后就不再来了,不过我能不能拜托你好好照顾他?”
“这是当然,他是我老板,他要是完蛋了,我就得失业,”秦湛这个人很梗直,有什么就说什么。
他说的没错,路东骁并不缺人关心,她根本不需要操心,初夏沉默了几秒,对着秦湛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说完,她给他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不知是不是最后她这一鞠躬,还是她说的谢谢,让秦湛心里也十分的不是滋味了。
“喂,等一下!”秦湛看着她孤单的背影,忍不住叫住她,几步追上,从口袋里掏出钱夹,拿出一沓钱,又抽出一张名片,一起递给她,“这些钱你拿着,如果遇到麻烦,可以打这个电话。”
初夏轻轻的笑了笑,却仍然带着哭意,摇头,“真的不必了,有事的话我会找我的朋友帮忙。你快回医院吧,我走了。”
说完,她急忙转过身,背脊挺直的往前走,可是走的越快,泪水就流的越急,如绝提的江水一般滚滚而下。她不停的低头,将那些模糊了视线的泪水抹在大熊的头顶,越走越难过,直到走到寂寂无人的角落,她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她一直觉得与路东骁相遇,就是自己做的一场梦,这场梦做得时间太长,长的她几乎以为这辈子都不会醒来了……
可如今,梦醒了!
只是,伴着让她五脏俱焚的疼和痛……
第71章 生日快乐
正午时分,初夏才回到家,看着她肿的像是桃的眼睛,宁冉便知道她又哭了,可还是忍不住的问,“怎么样?路先生喜欢你熬的汤吗?”
宁冉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路东骁能早已康复,希望初夏和路东骁能和好如初。[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摇摇头,初夏露出疲累的表情,“以后别提他了。”
“夏夏,”初夏哀绝的神情让宁冉意识到什么。
“结束了,都结束了!”初夏的话让宁冉什么也说不出来。
雷洛城这些都是你欠下的,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加倍的偿还,宁冉在心里默默的发誓。
何天真的电话打来时,初夏听着她清脆的声音,只觉得恍如隔世,“宁冉回来了,我们三个人又能一起了。”
说到这里,初夏几近哽咽,宁冉这次的事,何天真不知道,她也不想让她知道,因为已经都结束了,她知道也只是徒增恼怒罢了。
“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不回来了吗?她就不怕再遇到那个姓雷的?她……”何天真一副意外又担心的慌乱。
“没事,不会有事了,”初夏打断她,握住身边宁冉的手,“你来吧,我和小冉都想你。”
“好,我马上就去,不过你是怎么回事?我才几天不在,你怎么把海城搅的天翻地覆的?”初夏的事,何天真终还是听说了。
她被父母押着出去旅游了一圈,谁曾想回来就看到初夏成了海城的风云人物。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见面再说吧!”初夏没有说,末了又补充一句,“带点吃的过来,我好久没吃饭了。”
何天真在那边哼了一声,还是问道,“吃什么?”
“辣味火锅,好久没吃了,我好想吃,”初夏看着窗外的天,努力的向外挤出一丝浅笑。
路东骁不要她了,可是她的生活还要继续,不是吗?
放下电话,初夏去浴室洗了把脸,可是再拾掇,她的样子还是无比的憔悴,眼睛红肿,脸色惨白,虽然脸上的伤痂已经掉了,但白愣愣的痕迹还是清晰可见。
何天真来的时候,初夏和宁冉早已等在巷口,看到彼此,三个人立即抱在一起,久久才分开。
虽然初夏努力掩饰,但何天真还是看出了她的糟糕,但接触到宁冉的眼神,她没有追问,而是扬了扬手里的一袋袋小吃,“走吧,回屋吃饭,馋猫。”
与何天真的活泼相比,宁冉和初夏就显得沉闷很多,尽管她们很努力的控制情绪,可心里压制的伤楚,终是让她们轻松不起来。
不知是初夏真的饿了,还是她想用美食填补心里的空荡,她几乎像疯一样的扫荡着桌子上的美食,她这样的吃法,让宁冉再也憋不住的哭了起来。
何天真也跟着开始哭,最后是初夏,分不清是被她们感染,还是被食物辣的。
三个女人,哭的鼻三把泪三行,而当晚,何天真也没再走,并说会和她们一起住。
也就是从那晚开始,三个人又恢复了像从前那样一起同吃同住的时光,虽然一切看似和从前一样,但她们知道一切都变了。
夜色如墨染,星光点点。
何天真在厨房里煮着饭,初夏则在房间里躺着,看着不知所云的电视节目。
已经半个月了,那个人的伤应该好了吧?
这半个月期间,她不是没去过医院,只是,她都偷偷的躲在一边,甚至根本见不到他,但她还是觉得心里好受一些。
雷佳音被抢救了过来,雷洛城也没有再出现过,一切平静的不真实,也让人不踏实。
“长寿面来了!”随着何天真一声,宁冉也端出一个大蛋糕过来。
初夏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她的生日,如果不是两个好友,她都完全都忘了。
何天真和宁冉相互看了一眼,摇了下头,“赶紧坐好,为了给你惊喜,我们俩都忙活一天了。”
初夏努力吞咽着感动的哽咽,坐到了桌子面前,宁冉点好蜡烛,何天真已经嚷嚷让她许愿,看着跳动的烛光,初夏双手合十,默默的闭上眼。
许下愿望,她刚要准备吹蜡烛,手机忽的响了,看着一串陌生的号码,她的心跳加速,却一边对自己说,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是他。
“喂,”可她明知不是那个人,接通电话的那一刹那,她还是紧张的声音颤抖。
“生日快乐!”一个无比熟悉动听的男声从听筒里传来。
“薄扬?”初夏忽略掉那份不该有的失落,有些惊喜,但更多的还是心酸,自从薄杨帮了自己那次之后,他就消失了,她一直担心他呢。
“小夏夏,有没有想我?”薄杨的声音依旧欢快。
“想!”一个字,却是她的真心,而这一个字更是饱含了无数的委屈与辛酸,也顾不得薄杨是否会听出异样,她轻轻的哭了起来,“我想你,好想你!”
如果说何天真与宁冉像她的亲姐妹,那么薄杨就像是她的哥哥,电话那端的薄杨听着她哭了起来,声音也一下子低了下去,“你过得还好吗?现在在哪里?”
薄杨被关到了部队里,爷爷几乎封闭了他所有的消息来源,初夏的情况,他并不知道,但是此刻却感觉到了,她不好,很不好。
“我,很好……”初夏捂住嘴巴,拼命的压抑住几欲爆发的哭声,兀自挤出一个难看的笑给空气看,“天真和宁冉也在,她们,她们正给我庆生,你呢?你好不好?”
“我?很好,”薄杨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只是我离你太远,礼物不能给你了。”
初夏摇着头,“那就欠着,等你回来,连本带息一起算。”
“好,没问题!”薄杨答应的爽快。
“对了,你去年答应过要送给我一只超大的泰迪熊,”初夏红着鼻子提醒。
“呵呵,好,我记得,到时一定送你个超大的,和你一样大的,”薄杨边说边笑着。
她和薄杨就这样聊着,温暖又酸涩,也不知过了多久,薄杨那边好像有人叫他,初夏知道他们要说再见了,连忙把一直压在心里的道歉说出来,“薄杨对不起,因为我你一定挨薄爷爷的骂了吧?”
“哪有?他疼我还来不及,怎么会骂我?”薄杨否认,“不跟你聊了,战友叫我了。”
“嗯,再见!”
“夏夏,生日快乐。”
“嗯,我会的!”初夏不再给他多说的机会,先行挂了电话,然后脸埋在手机上,久久的没有出声。
东升集团总裁办公室。
秦湛一边看着电脑,一边扫了眼神情深沉难辨的路东骁,“那女人的男人缘还真不错。”
路东骁微闭着眼,沉默。
为了怕她出意外,他让人对初夏的手机动了手脚,所有打入的电话,甚至短信,都会被复制到他的电脑里,所以哪怕他看不到她,但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是了若指掌。
“听说裴天阳为了要娶她,和家里都闹翻了,”秦湛的话音刚落,路东骁已经站起身,向外走。
秦湛看着他,“去哪?去给那女人庆生吗?”
路东骁没理会,继续往外走,秦湛看着他摇头,“既然那么在乎放不下,干嘛还要那么无情的赶人家?”
这次,路东骁停下,双手放在裤袋里,挺拔的身材被剪裁良好的西装勾勒的愈发完美,回头冷冷的睨着好事的男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很在乎了?好笑!”
秦湛暗暗撇嘴,“你最好能一直装下去,不过我听说了,姓裴的宁愿放弃整个裴家,也要娶她。”
路东骁幽深的眸子一沉,下一秒,便大踏步的走出了办公室,秦湛看着他这样,摇了摇头,又高声补充,“她要是跟了姓裴的,倒也是完美了。”
第72章 谁的陪伴?
吹了蜡烛,吃过蛋糕和长寿面,初夏的生日结束了,宁冉和何天真早已睡下,但初夏睡不着,她轻轻的来到院子里,望着天边皎洁的月光发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的听到外面有淡淡的脚步声响起,她的神经瞬间一凛,屏住呼吸,“谁?”
门外的男人隔着门板望着里面,迟迟没有回应,他那天说要娶她,不是随意之说,可是当他回到家,说起此事,立即遭到了众口如一的反对,因为初夏最近已经糟糕透顶的名声,甚至还为此把母亲气病了。
他裴天阳一直是吊儿朗当,但就是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孝,这些日子他一直守在母亲身边,寸步不离,所以也没有来看初夏。
“谁?”裴天阳失神之际,初夏已经走了过来,隔着门板又问了一声,声音微颤,“谁在外面?”
裴天阳暗吸了口气,“是我!”
听到回答,初夏只觉得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她微微闭了闭眼,暗暗数落自己:初夏啊初夏,你还在期待什么?
“你怎么来了?”初夏没有开门,只是问向外面的人。
裴天阳推了下已经紧锁的大门,“来看看你,开门吧。”
初夏心里乱糟糟的,不知该不该开门,裴天阳似乎看到了她迟疑,“我这么晚来看你,你把我拒之门外,这貌似不太礼貌吧?”
“太晚了!”初夏淡淡的回了他三个字。
“晚个毛啊,你都没睡,开门!”裴天阳不耐烦的命令。
初夏打开了门,她其实也睡不着,倒不如找个人一起说说话,虽然这个裴天阳没多少正经,但有他在,她就不用担心会无聊。
月光下,裴天阳单手撑着墙壁,一身标志性的白色休闲装,在月光下向外散着淡淡的光晕,显得浮华又骚包。
“你怎么想起来看我了?”初夏的意思是想说他为什么这么晚才来,要知道现在都接近午夜了。
可是,裴天阳听来,却不是这个味道,他觉得她在是怪自己没有信守承诺。
尽管,他很清楚,他就算真的上门下聘求婚,她也不会答应,但他还是故意问道,“怎么,我没来求婚,很失望?”
初夏立即翻了个白眼给他,他笑了,伸手搂过她,“哥说了娶你,早晚都会娶,不过现在……还不行,先等等吧,早晚让你做裴少奶奶。”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初夏拉开他的手。
“我很正经,也很认真,”裴天阳说着指了指头顶的明月,“我可以发誓。”
“裴天阳,你再这样,我就关门,不理你了,”初夏装出生气的样子。
他连忙半个身子横在了门板之间,“别啊,我刚来,还没好好看你呢,怎么能就不理我了呢?”
初夏微低下头,没有说话,裴天阳看着乌漆麻黑的小院,“你一个人住不害怕?要不今晚,我进去陪你?哎呦喂――”
话音没落,小脚就一痛,他被初夏踢了一脚,他抱着脚,疼的乱跳,“干嘛呢?谋杀亲夫啊!”
“再胡说八道,我让你在这里挺尸,”初夏说了狠话。
裴天阳装出打冷颤的样子,“太可怕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说完,他又撇了下嘴,“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
“不用你的好心,我有天真和宁冉,”初夏算是给他解释。
“三个女人住一起,怎么听着这么诡异?”几乎什么事到了裴天阳嘴里都会变味,看到初夏再次投过来恶狠狠的眼神,他连忙后退一步。
“你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关门睡觉了,”初夏不想和他再这么没营养的贫下去了。
“没事,”裴天阳说完,又连忙补充,“这么好的月光,睡觉多浪费,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初夏一怔,最近这半个月,她几乎都没出过大门。
“走啦,带你欣赏下这个城市的夜景,”不由她拒绝,裴天阳直接拉住她的手,往外走。
他的手很大,温温的,有热量顺着手指源源不断的传向她,初夏冰冷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想抽开,但他不肯。
裴天阳今晚开了辆敞篷的跑车,坐在上面,初夏被风吹的乱七八糟,不过一颗上了锁的心,却在纷乱中释然了很多,她微微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人和事,削瘦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裴天阳侧目看着她这丝浅笑,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想去哪里?想吃什么?或者想玩什么,尽管的说,今天哥都陪你。”
初夏沉默了一会,“北山陵园。”
裴天阳一脚刹车踩了下去,刺耳的刹车声,有撕破天际的惊恐,初夏知道这大半夜的自己想去墓地,的确很碜人,但她真的很想。
她绞着衣角,低低的解释,“我想我爸妈了。”
说完,她又补充,“你要是觉得害怕,可以不用下车,你可以在车上等我,你只要把我送到就行。”
她看着他,不知是星子太亮,可是月光太明,她的眼睛格外的亮,而这明亮之光,又带着弱弱的祈求。
裴天阳对她一直没有抵抗力,更何况她现在语气无助,眼神卑微,他眉头一皱,“说什么鬼话,我一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担心你会怕。”
初夏摇头,她的爸爸妈妈,哪怕是躺在地下,也是疼她爱她的,怎么会吓她呢?
“不就是墓园吗?好,我带你回去,”裴天阳说着,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在宽广的街道上近乎飞了起来。
车子刚到陵园门口,裴天阳车还没停下,她的眼泪早已如泛滥的河水一般倾泻而下。
她解下安全带下车,没有理会身后的裴天阳,向着黑漆漆冷森森的墓园里走去。
裴天阳看着都不禁后背一阵阵发毛,可她居然没有半点迟疑,这女人真是长了副鬼胆!
他在心里默默念叨,虽然大半夜来这里很惊悚,但他终是放心不下她一个女孩子游走在这墓园之中,快速的下了车,急追她而去。
七拐八拐,他们穿过无数个墓碑,每次瞥到墓碑上的照片,裴天阳都有种被盯上的感觉,他最终忍不住搂住了初夏,好似寻求一点安慰。
初夏倒是十分的淡然,一点悚意也没有,在裴天阳骨头皮麻的惊恐之中,他们终于停在了两座墓碑前――
看了眼墓碑上的名字,裴天阳知道就是这儿了,而初夏已经挣开他,轻轻的蹲了下来,清理着墓碑前的杂物。
一束菊花已经干瘪凋零,初夏轻轻一碰,就听到花朵断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的响,裴天阳一颤,“怎么就一束花?”
他是那种嘴跟随着心的人,几乎眼到,话也出口了,不过他这么一说,初夏这才发觉真是如此,只有父亲的墓碑前有花,而母亲那边却没有。
她记得自己上次来的时候,带了两束花,而且都是百合。
除了她,还有人来看过父母,可是谁呢?要是父母生前的好友,也不可能只带一束花来?
初夏有些疑惑,她捧起花那束残花,结果她一动,花骨朵都哗哗的落了,落了一地。
看到花都干成这样,初夏心想大概是母亲的那束花被风吹走了,她快速的把残花收拾,也没再多想。
裴天阳虽然害怕,但来都来了,他很乖的站在那里,不知是害怕,还是觉得在亡人面前,他难得的十分安静,默默的打量起墓碑上的两个人来。
初父看起来很慈祥,初母也很温和,而且初夏的样子很像她的母亲。
初夏清理完墓碑前的脏物,又开始擦墓碑,她擦的很仔细,几乎每一寸都不落下。
父母都是喜欢干净的人,虽然他们在世的时候,他们一家过的很清贫,但家里却收拾的干干净净。
她自从跟了路东骁以后,来这里就少了,也便让父母的墓碑蒙了灰,想想这个,她就无比自责,而同时她也因为想起那个人,心里更加的难受。
站在旁边的裴天阳打量完墓碑上的人,又看向初夏,她的手轻抚着墓碑,温柔而缓慢,那样子让人想到了襁褓中的孩子抚摸母亲的脸,一遍一遍,似乎永不厌倦。
有时,她还会把脸贴在上面,每每看到这个,裴天阳就想打冷颤……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站在那里的裴天阳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夜风吹得凉透,而初夏仍紧贴着墓碑,借着月光,仔细看去,才发现她已经一脸的泪水,肩膀也一起一伏的颤抖着……
她哭了!
虽然这并不是件意外的事,可裴天阳看着,还是心跟着发紧,他迟疑了一会,终还是上前,伸开双臂,从后面轻轻的抱住了身体冰凉的她。
有时候受了委屈,如果只有自己,那么其实是可以支撑住的,但是一旦受到别人的安慰,反而会变得格外脆弱与敏感。
在裴天阳抱住她的一瞬,初夏只觉得自己什么防线都在那一刻崩塌了。
她将身体完全的靠在他的怀抱里,闭上眼,眼泪如同流星般飞速的坠落下来!
裴天阳将她扳过来,让她的脸贴在自己胸口,静静的抱着她,良久,用嘴唇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眼底无声的剥落着一层层深切的,又带着些许无奈的痛苦。
“走吧,你一直在这里呆着,会影响叔叔和阿姨休息的,”裴天阳不忍她过度悲伤,让她哭了一会,开始调皮的哄劝。
初夏虽然不舍得离开,可她不能一直让裴天阳这样陪着自己,她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路下了山。
上了车,初夏更安静了,安静的让人觉得她就像一只易碎的玻璃娃娃,安静的让人心疼,让人不安。
夜深了,万物都静了下去,只剩下城市的霓虹不知疲倦的闪烁着……
裴天阳在不知暗暗打量了她之后,在车子经过一片宽阔的广场时,倏的停了下来。
她看着他,目光里全是不解,他指了指不远处,“我陪完你了,现在该我陪我走走了。”
初夏没有动,裴天阳直接下车,为她拉开车门,并解下她的安全带,将她拉出车子,“你这女人就是没良心,对我是只求回报,不求付出。”
他说的没错,自从遇到她,她就开始欠他的,现在欠了多少,她自己也记不清了。
“心里不痛快不是吗?我有办法帮你发泄,”裴天阳拉着她来到车后边,打开后备箱,翻了翻,拿出一瓶喷漆,铛铛作响地晃了晃,轻轻地弯起嘴角,露出一抹恶作剧似的笑容,“来吧,有什么不高兴的,写出来。”
初夏被他拉到一片空地上,然后就见他弯着腰,朝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就喷画了起来――
“别这样,会被警察抓的,”初夏看着他弄脏的地面,又看看偶尔还有三三两两经过的人行人,紧张的赶紧制止他。
裴天阳诡诘一笑,继续用喷漆在地上胡作非为,而这次他画了一幅画,圆圆的脸,粗粗的眉毛,瞪起来很凶的眼睛,最后还不忘加上张大的嘴巴,似乎在咆哮。
挪了挪,他在那张滑稽的脸旁边喷了几个大字――超极坏蛋,路东骁!
看着自己的杰作,裴天阳哈哈的笑了起来,然后将喷漆塞给初夏,“这是东升员工休闲的娱乐广场,明天全东升的人都能看到他们大boss的巨照,想想他会是什么反应?”
听他这么一说,初夏才看向对面,果然是如此,她有些后悔,就要去涂抹掉,却被裴天阳制止,“你怕什么?那种混蛋只是被这样整一下,已经很便宜他了,赶紧的,你也发泄发泄。”
初夏看着地上被裴天阳画的滑稽又可笑的脸,终还是破冰的笑了一下,大概是受了裴天阳的渲染,她四下瞄了瞄,确定没有人注意自己后,也弯下腰,在那张脸上又左右撇了两笔,一对八字胡让整个画脸,更加逗逼。
这下,裴天阳已经大笑出声,对着初夏真竖大拇指:“点睛之笔!”
初夏受到了鼓舞,又在那脸颊的两侧,各写了一个字,分别是:淫和贼。
“太绝了!初夏你太有才了!”
玩闹让初夏暂时忘却了烦恼,她玩的更欢快起来,裴天阳看着她,就那样引导着她,两个人一边笑一边闹,最后‘路东骁’的脸,被涂的一片狼藉,最后根本看不出什么了。
两个人折腾了半天,累的腰都酸了,直起身,看着两人的手都被红色喷漆染得好像流了血,再看看一地的恶作剧,抬起头看着对方,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他们正笑着,一声怒斥忽然从广场另一头传来,抬头一看,是穿着灰色制服的管理员正边喊边痛心疾首的往这边跑。
“快跑!”握住她的手,裴天阳一边忍住笑,一边带着她飞快的往停在广场外边的车子跑去。
初夏边跑边回头看,管理员挥舞着黑色的棍子,气急败坏的高声咒骂着。她扫了一眼地上的喷画,笑了笑,握紧裴天阳的手,只顾跟着他没命的往前跑,风声刺耳,她却觉得很快乐,快乐的像要飞起来一样。
飞速的拉开车门钻进车里,在管理员逮住他们之前,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速的混入了滚滚的车流中。
快乐的气氛被带到车里,初夏嘴角还带着笑,只是粗喘的厉害,看到裴天车豪华跑车上,被自己的脏手弄的到处是印子,担忧的说,“坏了,把你的车都弄脏了,怎么办?”
裴天阳呶了下嘴,“好办,把你赔给你。”
初夏把脸别向一边,对他的不正经,再次抗议。
他微微一笑,在心底说,如果能让你快乐,别说是弄脏了车,就是把车给废了,我也心甘情愿。
曾经她说为了路东骁,心甘情愿,而她不知道,在这个世上,他也是愿意为她心甘情愿的那个。
“好了,没事的,大不了我回去把整辆车都喷成红色的,”裴天阳不想她的欢乐,因为自己的玩笑再吓回去。
“奢侈!”初夏哼了一声,依着车窗看着外面快速闪过的风景。
不过,她也会不时的偷看几眼裴天阳,说实话这个男人虽然表面上不正经,但内心却很真诚,尤其是对她。
她知道有些话他不是只说说,只是她给不了他承诺,便不想让他存有希望。
“看上我了?”她的偷窥终还是被裴天阳抓个正着,他一下子向她凑过来,唇几乎擦到她的脸。
初夏连忙伸手去挡,结果沾着油漆的手,在他的俊脸上印上了她的五指印!
看着他可爱的样子,初夏噗嗤的笑了出来,虽然刚才在广场上,她也笑了,可是那笑总是带着一种淡淡的忧郁,可现在她笑的真的发自内心。
裴天阳摸了把自己的脸,“好啊,小夏夏,你竟然给我盖章,现在我也要给你盖!”
他停下,与她闹成一团!
此刻,另一条街,一辆黑色的车子犹如黑色的蛟龙均匀前行。
秦湛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的男人,摇了摇头,“虽然应酬时少不了酒,可是也没有你这个喝法啊,说实话,你那种喝法,就好像失恋的人买醉似的。”
路东骁揉了下胀痛的头,烦躁的对着驾驶座踢了一脚,“停车!”
“干嘛,你要吐吗?要吐到下面去吐,”秦湛吓的不行,连忙一脚刹车踩了下去。
路东骁下车,可手有些不听使唤,开了几次,才艰难的拉开车门,步履踉跄的走下去,可是他并没有吐,而是一步一摇晃的往灯火通明的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精品店走去。
秦湛不知他要干嘛,降下窗,冲着他嚷,“你要去哪了?”
路东骁没搭理他,秦湛看了眼仪表盘上的时间,恼火的对着方向盘砸了下去,“姓路的,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你的,这辈子才会被你这样折磨。”
他气归气,但还是下了车,只是刚沿着路东骁离开的方向没走几步,便看到那人东倒西歪的走了过来,只是此刻,他的腋下似乎多了个什么。
秦湛眯起眼睛,使劲的分辨着,当他终于看清时,顿时惊得长吸了一口气――
路东骁,如同雷霆般的男人,堂堂东升总裁,竟然拿着一只巨大的泰迪熊!
这人,不会喝坏脑子了吧?
秦湛正想嘲笑,耳边蓦地闪过熟悉的一句话――你去年答应过要送给我一只超大的泰迪熊。
他瞬间什么都懂了!
“这么大个,不会是想用一只玩具熊代替那个女人给你暖被窝吧?”路东骁回来的时候,秦湛忍不住戏谑。
路东骁看了他一眼,把大熊丢到车里,指了指秦湛,“走开,我来!”
秦湛立即握紧车钥匙,“你想去哪,我送你就是了,你喝成这样开车,你不怕去警局喝茶,我还担心有人会因你遭殃呢。”
秦湛把他塞到车里,启动了车子,路东骁慢慢的闭上眼,身子也懒懒地将身子倾倒,整个人都枕在了大泰迪熊上,软软的,暖暖的感觉,还真的与某个人很像,很像。
想到这个,路东骁的唇角浮起一抹浅笑――
“到了!”车子停在初夏家的小巷口时,秦湛提醒后面不知是不是睡着的人。
路东骁睁开眼睛,看了外面几秒,眉头皱起,“你来这里干什么?回去!”
秦湛撇了撇嘴,“行了,别装了,想送礼物就送去!”
路东骁,“……”
“买卖不在仁义在,做不成情人,还能继续做朋友,反正你都买了,送去吧!”秦湛又开始呱啦。
“吵死了!”伴着路东骁烦躁的一声低吼,他开门下车,还不忘拽过那只大熊,踉跄的往前走。
秦湛看着他随时要摔倒的样子,赶紧跟过去扶住,路东骁却把他一把推开,“滚!”
好心被当驴肝肺,秦湛愤愤的松手,路东骁走了几步,回头看向秦湛,手指不稳的指着他,舌头打结的警告,“今晚的事,就给我当没看到。”
秦湛摇了摇头,看着他离扇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虽然他并不看好这个男人和初夏,但此刻,他还是想替他们祈祷!
第73章 爱上她了
咚――
伴着一声重物摔在地上的声响,秦湛只见那个摇摇晃晃的人,终于跌倒了。(.无弹窗广告)
秦湛连忙跑过去,将路东骁扶起,“你说你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图个什么?我都说了她不是那个女人,她……”
说到这里一顿,秦湛眼睛放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路东骁,你不会爱上姓初的这个丫头了吧?”
路东骁沉默,眼睛望着还离自己几步远的大门――
“一定是了,一定是的,”秦湛有种醍醐灌顶的清明,“你为她和雷家翻脸,为了她剁掉一根手指,还监听人家的电话,现在又……呵呵,路东骁你爱上初夏了。”
“有什么好笑的,滚!”路东骁哪怕跌倒,还紧抱着那只大泰迪熊,样子甚是滑稽可爱。
秦湛依旧笑,不过笑够了以后,又直摇头,“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只会爱一个人,看来你的爱情保质期也不过如此。”
大概是被笑话,路东骁有些难为情,最后看了眼初夏家的大门,转身往回走,秦湛拽住他,“走错方向了,这边。”
路东骁瞪向他,“谁让你带我来这里的?”
说完,他看了眼怀中的大熊,直接往旁边一丢,秦湛搞不清他突然又发什么神情,把地上的大熊捡起,提醒,“来都来了,礼物也买了,送过去吧!”
“要送你送!”路东骁嘟囔一句,继续往前走。
秦湛抱着个大熊发了会呆,还真的转身走到了初夏家门口,他抬手想敲门,但想想这已经快天明了,终还是没有,只是把大熊放下,便去追前面那个一步三趔趄的男人去了。
路东骁上了车,秦湛送他回去,不过一直叨叨的说个不停,“你说你这人真没劲,既然放不下,那就好好的,之前对人那样凶,现在又默默的送礼物,我真是搞不懂你想干什么?”
说到这里,秦湛瞥了眼后座上的人,只见他双眼紧闭,不知是不是睡了?
“坏了,坏了,刚才你送的礼物,我忘了写上你的名字,怎么办?我看还是回去好了,”秦湛故意试探。
下一秒,秦湛的座椅晃了晃,是路东骁一脚踢了过来。
呵――
原来没睡!
初夏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大泰迪熊,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裴天阳也看到了,“咦,这么大的家伙,谁放这里的?”
她伸手就要去抱,却被裴天阳拽住,“别碰!大半夜的,里面要是装了炸弹什么的,怎么办?”
初夏才不管,这是她想要的泰迪熊,一直都想买,但因为太贵都没舍得,她伸手抱过来,脸贴到上面,暖暖的,柔柔的,好舒服。(.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我还是检查一下,给我,”裴天阳总觉得不放心。
初夏不肯,“今天是我的生日,不对,是昨天,这肯定是谁送我的礼物。”
“是谁?”裴天阳几乎脱口就问。
初夏想了想,她想要泰迪熊,也就宁冉和何天真,还有薄杨知道,而他昨天打电话时说过,今年给不了她礼物,那就是何天真和宁冉,肯定是她们故意放在这里,给她惊喜的。
“反正不是你,”初夏现在脑子有些沉,抱着这只大熊的时候,她忽的觉得好困好累,好想睡觉,而且这只大熊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好像带着某种特别的,她不敢思念的气味。
裴天阳的脸色有些不好,“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怪她没早告诉他,昨天是她的生日,他也怪自己对她还是不够细心,居然连她的生日都不知道。
初夏知道他这么问的意思,冲她微微一笑,“裴天阳你能陪我一晚上,让我那么开心,就是最好的礼物,今晚谢谢你。”
最后几个字,她说的由衷,但看着他仍旧不能释怀的样子,她用大熊砸了她一下,“这肯定是冉冉和天真送我的。”
裴天阳的目光落在大熊上,想到刚才在十字路口擦身而过的豪车,眸子微微一缩,“去睡吧,礼物改天补上。”
“真的不用,”初夏要拒绝,可在看到裴天阳的眼神时,也没再说什么。
他是有钱人,想送她礼物就送好了,她初夏也不是个矫情的人。
初夏回到房间,宁冉和何天真正睡的酣沉,她看了看怀里的大熊,脑中闪过一个人,但很快就否认。
怎么可能是他?
别说以他那样霸道又目中无人的性格,就算知道了她生日,也根本不会理会,再说了,他根本不知道她的生日。
而且别人过生日都过阳历,而她自小父母都给她过阴历生日,所以就算路东骁有她的资料,也只知道她阳历的生日。
不过,不管是谁送的,反正她很喜欢,那晚初夏抱着大熊进入了梦乡,而这一觉睡的是她近几个月都没有过的好觉,以至于她睁开眼时,就见何天真和宁冉正看怪物似的盯着她。
“怎,怎么了?”初夏揉了揉眼。
“你,你……”何天真指着她,“你夜里给鬼当新娘了吗?”
此刻,昨晚初夏虽然回来洗漱了一番,可是手上和脸颊上的红漆还有没清理干净的,最重要的是她还抱着个大泰迪熊。
初夏见她们盯着自己的手和脸,明白过来了,她把和裴天阳出去疯玩一圈的事说了,最后亲了亲怀里的大熊,“谢谢你们的礼物。”
何天真和宁冉懵了,“礼物?我们?”
“难道不是你们送的?”初夏晃了晃怀里的大熊,“除了你们,可没人知道这是我的最爱。”
两个女人相互看了几眼,摇头,“真不是我们。”
初夏见她们认真的表情,心咯噔一下,有加速的迹象……
东升集团。
路东骁揉着鬓角,昨晚喝的太多,以至于现在呼吸间都还是浓郁的酒气。
秦湛走了进来,递过一杯清茶,“喝吧,解酒又护肝!”
路东骁抿了几口,清爽的茶水舒缓了胃部的不适,舒服了很多,就连喉咙也变得清润。
“有事?”见秦湛不走,他问。
“嗯,昨天半夜我们的员工休闲广场,遭到了人为的涂抹破坏,”秦湛汇报这事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路东骁的脸。
“这种事报警就行了,”路东骁回复。
“我也觉得报警最好,可是……”秦湛说到这里停下,“我觉得你还是先看看监控视频再做决定。”
路东骁拧了下眉,秦湛已经走过来,打开了他电脑的视频系统,一会的功夫,画面便清晰的显示出两个人影来,而某人的脸色也随着变得阴沉。
秦湛呶了下嘴,“这两个人真的很可恶,搞破坏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拿总裁大人开涮,真是活的太自在了。”
路东骁不说话,一双眼睛如同鹰隽的盯着电脑,昨晚原来她和裴天阳在一起,而且看起来还很开心。
其实之前,她跟着他的时候,就和这个男人牵扯不清了,现在他们没关系了,她更不需要忌惮了。
可,虽然事实如此,但此刻看着他们在一起,他就觉得无比的刺眼。
啪――
他伸手将笔电猛的合上,“这种事也来烦我,下面的人都吃闲饭去了吗?”
秦湛见他发怒,暗笑,“哪有?只是看到是初小姐,下面的人不敢做主而已。”
“有什么不能做主的?”路东骁浑身的戾气,让他像是长了刺的老虎。
“是,”秦湛后退,边走边说,“我这就去告诉他们,该怎么办怎么办?破坏公物,故意毁损别人形象,这样的罪至少也能让人在监狱里呆上三两个月。”
路东骁眸子一缩,在秦湛走到门口时,又冷呵一句,“站住。”
秦湛回头看着他,“是不是觉得三两个月太轻了?那我给打个招呼,再加上三两月也不是问题。”
话音落下,有东西冲着秦湛飞过来,他反应迅速的躲开,不怕死的冲着路东骁摇头,“口是心非,何必呢?”
路东骁瞪着他,“……”
秦湛继续浅笑,“今天早上我她家看过了,那大熊已经不在,估计昨晚都陪她睡了。”
路东骁,“……”
“其实你很真的很厉害,自己不能陪睡,居然还整个熊霸占着她,”秦湛说完闪身。
办公室的门关上,路东骁又重新打开电脑,看着监控里的人,耳边浮起昨晚秦湛说过的话――你爱上她了!
经过昨天一夜,初夏也想开了很多,不管是谁欠了她的,还是她欠了谁的,但生活还要继续。
宁冉还是准备去美国,只不过在去之前,要先赚路费钱,她甚至还鼓动初夏一起去,说是下个月反正是暑假,她可以去看看宇扬。
本来初夏没这个想法,可被宁冉一说,便有了这个心思,只是路费好贵,要去必须先赚钱。
之前工作的酒吧,她是不会再去了,可别的地方赚的钱又少,初夏没事便天天浏览招聘网站,果然被她找到了一个好的工作,是临时模特,按演出场次给钱,一次五百。
经过简单的面试后,初夏成功应聘,只是当她来到更衣室,当模特经理把衣服给她时,她却后悔了,“对不起,我不做了!”
这哪是衣服?只有两根带子,外加三块小三角的面料,所有的布料加起来,都不够做个口罩的!
“不做?”经理的脸一下子变了色,“你可是刚签过协议的,违约金你要是付得起,现在就可以走。”
初夏连忙掏出协议看了几眼,然后无奈的闭上眼……
第74章 卖,也要有人肯买
怪不得一场给五百块!
她还以为自己捡了个大馅饼,可现在她知道了,原来所谓的服装秀,就是穿着比基尼走秀,可是她协议签了,她又赔不起高额的违约金,她只能硬着头皮换上可怜的连她内衣都不如的衣服。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铺着红毯的t台,被灯光晕照的通亮,台下的观众在模特一出场便露出了高涨的热情,尖叫声,口哨声,还有叫好声,几乎震耳欲聋。
而这些声音让初夏觉得冷,更多的还是屈辱,因为身上单薄到可怜的布料。
可是没办法,她签了协议,就要履行约定,踩着强劲的音乐和欢快的鼓点,初夏走在模特队伍的最后边,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随着模特离观众越来越近,那些起哄声,叫嚷声愈发的响亮……
楼梯口,一道身影缓缓而下,听着旁边一个微胖中年男人毕恭毕敬的汇报,而另一侧表演台下声音,明显打扰了他,路东骁露出一丝不悦来,同时也不由向着那吵闹的地方看去。
过于暴露的模特表演,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低俗,他只瞥了一眼就要移开视线,却蓦地瞥见一抹熟悉,却又似乎不愿相信。
可是在他定定看了几秒后,当即就确定了,真的是她!
她居然穿成这样出来赚钱?
离开了他,她就过的这么寒碜?
她不是跟了裴天阳了吗?
几乎一连串的问号,划过他的心头,而随着那双眸子紧盯着t抬,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旁边汇报的经理见状,连忙解释,“路总请放心,这些人并不是我们的员工,而是临时聘来的,走秀一结束,她们就与公司没有任何关系了,等你接手这里,她们绝对不会成为这里的负担。”
路东骁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盯着不远处,那眼底的火光,几乎能将那个t台烧出一个洞来。
经理感觉到情况不妙,却又不知错出在哪里,正在心里打鼓,就听到路东骁终于冷冷出声,“多少钱一场?”
“五,五百!”经理的舌头打结。
五百块,她就把自己给卖了!
她还真是便宜的让他刮目!
“路总,要不过去看看?”经理小心的试探,要知道如果路东骁一时不高兴,否了合作,那他这家小公司就等着关门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路东骁没有回应,但有句话叫沉默便是默许,经理连忙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于是,一大堆人就簇拥着路东骁向着走秀台而去。
t台上模特们还在妖娆地走着台步,不时还要摆出各种魅惑的姿势,赢得下面观众的阵阵掌声和欢呼声,只是喝彩声越热闹,路东骁的脸就越难看,他冷冷的盯着台上的某处――
黑色的比基尼,衬的初夏的肌肤更加细白,她圆润的身体曲线也极好的展露无遗,乌黑的直发被高高束成一个马尾,不知是扭捏,还是她也觉得羞怯,猫步走得有点歪斜,可是却掩盖不了她浑身洋溢的青春气息。
看着她裸露在外的大片白嫩莹润肌肤,他只觉得无比的刺眼,再看台下的那些观众,大多是年轻的男人,一个个的都眯着色色的眼睛,如同饿狼的盯着的模特,仿佛恨不得下一秒就将她们吞吃入腹。
男人都是色觉动物,现在这些男人估计早在心里把台上的女人,一个个都意淫了个遍,而且还有人已经举起手机拍摄。
路东骁心底的怒意已经接近爆棚,他有种立即把这里铲平的冲动!
初夏根本不知道此刻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她此刻除了全神贯注的盯着前面走秀的人,还在为自己身上那根纤细的带子担心,担心这带子下一秒就会因为她走路的动作而断开。
还有,她脚下那又高又细的高跟鞋,磨得脚后跟钻心的疼,她都不知道再走下去,她还能不能坚持?
路东骁身边的经理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了初夏,简单的打量了一番后,若有所悟的清醒过来――
这个经理眼珠一转,心中暗暗高兴,他正费尽心机想讨好路东骁,就是找不到突破点,原来路总好这口,恰好这时,台上的模特转身,经理瞥了眼路东骁,他正盯着那女孩的浑圆挺翘的臀部,经理暗暗一笑,敢情路总看中了人家的小翘臀。
――快看那个穿红色比基尼的模特,那大长腿啧啧,真想摸一把!
――大长腿算什么?你看那个领头的,卧槽,那真叫波涛汹涌,比我老婆强多了。
――你们太没眼光了,那个走在最后面,穿黑色比基尼的才是极品皮肤好,气质清纯,小屁股又翘又挺,要是我女朋友长成这样,我就美死了。
……
台下的男人一边毫无顾忌的临摩着台上的模特,一边猥亵的说着污秽的话。
“低俗!”一直沉默的路东骁,突的开口,只是这两个字分不清是在骂那些猥琐的男人,还是在说这场模特秀。
他转身离开,经理赶紧亦步亦趋的跟着,“路总,你看我们的合作……”
“这种节目也搬出来污人的眼睛,还敢跟我谈合作?”路东骁的声音冷的几乎能结冰。
经理一听这话,腿立即软了,“路总,路总不喜欢,我让他们马上就撤了,请路总千万别,别……”
后面的话,经理已经说不完整,而一起跟随的人,立即让后台关了灯光和音乐,泳装秀算是意外结束。
回到了后台,初夏第一件事就是甩掉高跟鞋,结果脚还是被磨破了,已经在流血。
想想刚才在台上的屈辱,再加上脚上的疼痛,她的眼泪不由的一下子落了下来。
“怎么流血了啊?”一道不熟悉的,却十分关切的声音传来。
初夏连忙抹了把眼泪,抬头,“没事,是鞋子不太合脚。”
“那要赶紧处理一下,”对方很热情的为初夏拿了件衣服披上,又说,“我去给你找创可贴。”
初夏知道如果不处理下伤口,她估计是没法穿鞋子回家了,她点头说了声谢谢,坐在那里等着。
其他的模特都换好衣服,一个个的走了,只剩下初夏一个人,她望着空荡荡的更衣室,忽的有些后背发麻,此刻也顾不得脚痛,赶紧的起身,准备换衣服。
可是,她刚站起身来,就听到门从外面推开,她回头,以为是给她送创可贴来了,可是当看清进来的人,她一下子僵住――
路东骁怎么在这里?
他怎么来了?
那他刚才是不是看到她的表演了?
无数的问号,齐唰唰的划过脑海,让她后背开始发冷,而路东骁更是直接的扫过她露在外套下面的光洁大腿,声音清冷,“穿成这样,跟出去卖有什么区别?”
难听的话,如同一个耳光甩在了初夏的脸上,当即就火辣辣的热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裹紧身上的外套,双腿更是绷的直直的,“卖也要肯有人买。再说了,我卖与不卖,与路先生又有何关系?”
她不是用意和他呛,可是他的话太羞辱人,不要她的人是他,虽然她欠了他的,但她也有自尊。
想到亏欠,她的目光不由瞥向他垂在身侧的左手,最角落的那个位置是空的,空的让她心紧紧的收缩。
她不敢再看第二眼,低低的说道,“我只是靠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你不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去掉了尖锐,她算是给他弱弱的解释。
“靠自己养活自己?就是你穿成这样养活的?”路东骁很生气,从看到她的第一眼,怒火就烧着了他的心。
“这样怎么了,我又不会损失什么?”初夏终还是忍不住的反驳。
她话音落下,就听到他哼了一声,而他的目光已经自上而下的打量起她,那直视直白让人无处遁形,尤其是他看向她的脚时,她有种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冲动。
因为她等着处理伤口,所以并没有穿鞋,一双脚丫便无所遁形的任由他观摩。
路东骁盯着她的脚,说实话和她在一起那么久,今天还是他第一次看她的脚,那么干净白皙,十个圆润的脚趾甲闪着粉红的光泽,显得十分的调皮又可爱。
玉足,这个词他听过,但现在觉得只有眼前这个女人配得上这个词。
初夏被他盯的实在不自在,动了下,赶紧转过身,“路先生请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她赶他?
路东骁的不悦升级,他不仅没有走,反而往前一步,一把就将她扳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一双如同幽潭的眸子紧盯着她,“怎么现在怕我看了?刚才你不是让那些男人看的很欢快吗?”
他一句话,彻底的揭穿她的难堪,初夏咬着唇,说不出一句话来,而且此刻,路东骁穿着衣服,而她近乎半裸,这样优越的他,更衬的她卑微可怜。
而这份可怜,也激起了初夏心底的骄傲,她抬起眸子,直视着他,“这是我的事,似乎与路先生无关!”
是他不要她的,现在她怎么样,他都无权干涉,不是吗?
路东骁的脸色,因为她的这句话而难堪到了极点,甚至初夏都能听到空气温度漱漱下降的声音……
第75章 被她嫌弃
他离得她很近,她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香,她从来都没告诉过他,那种混着他气息的皂香,其实是她最喜欢的,喜欢的现在闻到,都会一路疼到心尖里。.
因为曾经有多喜欢,曾经有多熟悉,现在就会让她的心会有多苦多涩……
初夏很努力的想让自己忽略掉他的存在感,但不能,他的气息,他的一言一语就能牵动她的心。
而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路总,我要换衣服,请你出去!”初夏再次重申,声音也微微拔高,只是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虽然初夏的身高也有一米七,但光着脚的她,在路东骁面前还是矮很多,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小女人,黑白分明的眸子清亮如水,倔强的鼻子,不服输的下巴,浑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近。
可他是生人吗?
他讨厌她这种拒他千里之外的疏冷,尽管是他不要她了,可他也讨厌这种被嫌弃的感觉。
是的,路东骁感觉到了这个女人的嫌弃。
他眯了眯眸子,“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
初夏一怔,随之心底的酸涩更重了,半个多月没见了,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她想问问他的伤好了吗?伤口还痛吗?想问问他当时为什么要剁掉自己的手指?想问他……
太多太多的话,她想问,她要问,可是如今,她还有这个资格吗?
一个他弃如弊屐的人,他那么的厌恶的人,她问了,恐怕只会遭到他更多的讽刺吧?
初夏摇了下头,也不想和他再这样僵持下去,她转身往里走,他想站在这里就站吧,她去里面换衣服就是了。
可是,她刚一动,纤细的手腕便被他握住,几乎本能的她就去甩开他,并厉问,“干什么?”
她的这种语气,让路东骁的不悦升级,他盯着她的眼睛,眼底有怒意的光芒闪动,“以后不许做了,缺钱,我给你!”
他给她钱?
凭什么?
她凭什么要他的钱?
就因为她曾经陪他睡过吗?
这一刻,他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再次尖锐的刺伤了她,初夏使劲抿着唇,才努力不让屈辱的眼泪落下来,她亦看着他,忽的笑了,那笑容像是一张白纸上泼开的墨画,“凭什么?我凭什么要你的钱?”
他是有钱,她是缺钱,可是她还不需要他的施舍。[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路东骁的眉头拧成疙瘩,“你觉得用我的钱,比你穿成这样在台上更丢人?”
他说这话时,目光往她的胸前看去,虽然她披了外套,可还一眼就让他看到了那少的不能再少的布料。
他那轻蔑的语气,让她有种再次被羞辱的感觉,“我说了,这与你无关。”
说完,她就用力甩他,“放手!”
可他就是不放,于是挣扎之间,她身上的外套跌落,她就只着那么少的衣料置于他的面前,而一瞬间,路东骁的呼吸就变了节奏。
“放手,放开我,”初夏彻底恼羞了,她一边挣扎,一边低身要去捡外套。
“有什么可遮的,又不是没看过,”他淡淡一句,让初夏捡衣服的动作一顿,尔后缓缓站起身来,也没再捡衣服。
是的,他没说错,她的清白就是被这个男人给占去的,在他面前,她还有什么可遮掩的?
“路先生你不用提醒我,我知道自己很卑贱,”她说这话时,脸上闪过一抹薄凉,那是屈辱到极致,无奈又自嘲的苦涩。
路东骁只觉得眼睛一痛,握着她的手骤然用力一缩,“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是的,看到她侮辱自己,他觉得好不舒服!
初夏摇了下头,“事实就是如此,不是吗?路先生!”
路先生!
从见面到现在,她一口一个路先生,那么生份,那么疏远,那么硬生生的味道,让他终于崩不住。
他一个反手,似乎想将她推到一边的沙发上,结果她早有察觉,所以他推的时候,她顺手就去抓旁边的东西,谁知她抓到的个简易的衣架,结果就听到稀里哗啦的一通乱响,那些衣架整个人向着她这边倒了过来。
眼看就要砸到自己,她几乎本能的啊了一声,向着身边的男人扑过去……
叽哩咕咚一通声响后,一切平静下来,而初夏发现自己此刻更紧抱着路东骁,而他的手撑在她的头顶,护着她。
刚才争过吵过气过,但这一刹那,她的鼻子酸了,不是不要她了吗?不是不理她吗?为什么她有危险,他还护着她?
路东骁抱着她,她的馨香,她的柔软,让他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空掉的那块,忽的一下子被填满。
所以,哪怕一切平静了,他也没有松手,还紧紧抱着她,而初夏也没有动,脸紧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咚咚的心跳,任由分不清是什么情绪的泪水,流的稀哩哗啦――
两个人就这样静默的拥抱着,谁也没有说话,似乎都无比珍惜这份难得的亲密,只是似乎上天并不眷顾,更衣室的门被猛的推开,伴着一道急促的声音,“创可贴来……”
进来的人,话说了一半,在看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时,一下子噤了声,然后连忙后退,“对,对不起……”
初夏惊醒,连忙推开了路东骁,快速的捡起地上的衣服,包住了自己,脸红的不敢看进来的女孩。
“等一下!”路东骁却似乎没有半点尴尬,眸光直直的盯着女孩手中的创可贴。
女孩见状,连忙指了指初夏,“是她,脚被磨破了,所以我……”
没等女孩说完,路东骁便回眸看了眼初夏的脚,果不其然,那凝玉白脂的脚后路,一大片红肿,他的眉头一下子收紧,两个大步过去,便从女孩手中拿过创可贴。
“啊,喂……”女孩想说什么,却被路东骁难得的谢谢两个字给堵了回去。
路东骁拿着创可贴,走到初夏面前,一把将她抱起,他突然的动作吓的初夏一惊,“你干吗?放我下来。”
可是,他并没放,而是将她抱到沙发上,轻轻的放下,然后握住了她的脚踝,“别动!”
见她不老实,他还冷冷一声低呵,站在门口的女孩已经看呆,这绝对是霸道总裁啊,就是她看过小说里的狂拽霸!
本来被撞见,初夏就觉得难堪,现在路东骁又当着别人的面又抱又摸她的,她当然无法自在,而路东骁也察觉到了,抬眸淡淡的瞥了眼门口的女孩,“还有事?”
女孩回神,摇头,“没……”
“那麻烦你出去!”路东骁的语气不容抗拒。
女孩真的退了出去,可是关上了门才觉得不对啊,凭什么他让她退,她就退啊?
不过,退都退了,她又不能再进去了,只是那个男人看着就是有钱有款的类型,他怎么让自己的女朋友来做模特呢?
女孩疑惑的离开,而更衣室内,路东骁的脸已经阴到极点,初夏被他的冷戾吓到,再次回缩被他握在掌心里的脚,“我,我自己来。”
可是,他根本不松手,初夏不由暗暗紧张,因为他的戾气,更因为他和她的碰触,他掌心的温度明明是常温,可是初夏却觉得无比的烫,而且那烫正顺着她的神经,源源不断的向她的四肢百骸输送。
烫的她脸发热,心跳也加速……
况且她现在只穿着比基尼,虽然上身有外套包住,但是两条腿却没有任何遮掩,现在他这样握着她,她觉得十分尴尬。
而她全身都不自在的时候,路东骁已经端祥起她的脚细细打量起来,只是他越细看,脸色就越阴,就在初夏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他突的抬眸看向自己,“这么深的伤口,你打算就用一个小创可贴来处理?”
初夏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我,我以前都是这样的。”
以前?还都是这样?
这个女人就是这么粗糙的对待自己吗?
“我不管你以前,现在你必须去医院,”说着,他做势就要再抱她,而初夏一下子躲开了。
“不用,用创可贴贴一下就行!”
她话音没落,就听到他冷冷的说四个字,“我说不行!”
他的固执和霸道,让初夏有些为难,而且她很清楚,他要做的事情,她是拒绝不了的。
可是,现在她这个样子……
“那总得让我穿上衣服吧,”她说这话时,头微微低下去,脸颊浮起一抹淡淡的粉色。
路东骁看着她露在外面的双腿,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抚触时的如牛奶般的柔滑,顿时,他喉头一紧。
初夏没看出他的异样,扶着沙发壁起身准备去换衣服,结果刚一动,就被他按住,她一怔,就听到他问,“衣服在哪?”
她往里面指了指,手指还没落下,路东骁已经起身走过去,将她的衣服拿了过来,“就在这换吧。”
“会把?”初夏眸子放大,“在这换?”
“有什么不可以吗?”他问的那么自然,又理所当然。
初夏咬了下唇,知道他这是顾忌她脚上的伤,她想说这点伤对她这种粗糙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她知道说了,又会惹到他,所以她没有说,而是为难的看着他。
“怎么了?”路东骁见她盯着自己,又问。
初夏脸颊上的红云更浓了几分,“你出去!”
他微微勾了下唇角,下一秒,便转过身去,“我不会看。”
很显然他并没有出去的打算,初夏盯着他挺拔的背影,抓着衣服的手收紧――
第76章 情不自禁
路东骁的脾气,她是十分了解的,他不愿的事,谁也不能强求,可是当着他的面换衣服,这么难堪的事,她真的做不来。
尽管,他是背过身,可她仍觉得难为情。
“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大概是没听到她的动静,背过身的男人沉沉开了口。
初夏再次心一紧,眸子在瞥了他几瞥后,然后来到一张方桌后面,开始动手解自己身上那几只细的随时会断的带子……
虽然他说了不会看,可是初夏还是十分的紧张,以至于带子怎么都解不开,而她越紧张,越担心他会不守规矩的回头,便总是忍不住抬头去看,结果几块布料,她愣是用了好几分钟才艰难的脱下。
站在站那里的路东骁,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心就像被一只猫爪子在挠,眼前更是不自觉的浮现出她美好的画面。
她是他的女人,她的一切,他都是那么熟悉,而且他又那么久没碰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干涸了许久的土地,听到了细微的水声,也不禁跃腾起来。
可是他知道不可以,只能拼命压抑,结果越压抑,内心的渴望越强烈,强烈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吞咽了多少口水。
最终,他承受不住,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烟来,啪的点燃——
而这啪的一声,让身后集中精力正在扣着胸衣搭扣的初夏,全身一抖,结果膝盖重重的撞到了一边的桌角,顿时疼的眼泪直冒……
同样双耳竖起,听着身后动静的路东骁,自然也没有错过这个异响,几乎不受控制的便转过身来,结果……
结果就看到了那样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
腾的,一股烈火骤然的在路东骁的体内爆开,他的双腿就那样不受控制的迈了过来,而初夏也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被这意外给惊住了,竟忘记了做出任何反应,直到男人浓郁的气息夹杂着淡淡淡的烟草味充斥她的呼吸,她才反应过来。(.棉、花‘糖’小‘说’)
她本能的后退,却忘了身后是坚硬的木椅,而路东骁却是看的清楚,为了防止她再次碰伤,直接伸手将她一把揽过,或许是力量过大,她一下子被他拉进了怀里。
暧昧顿时在两人周边蔓延开来,她身上的气息清新的醉人,侵袭着他的嗅觉,他炽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庞,她觉得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而她因为惊恐,双眼直直的瞪着他,那么一双水汪汪的眼好像会说话,尤其此刻,她的眸底还带着点淡淡愤怒,简直灿烂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路东骁只觉得渴,口干舌燥的渴,而她此刻就像是一汪清泉,让他想一饮而尽。
初夏的呼吸一下子就乱了,她越挣扎,他吻的越深越用力,最后她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他吮的干干净净,腿不自觉的也软了,最后只能狼狈的紧紧攀住他的手臂,才能勉强站直身子。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空气似乎也越来越热……
而谁也没有要停下的架势,一个深吻,一个被动的回应,一切显得违和,却又似那么自然而然。
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是雪白的,在他的激吻下,像桃花一样一瓣一瓣绽放开来,旖旎的像是一幅绝美的画,不,即使是画也描摹不出她此刻的美好,路东骁只觉今生再也没有见过比眼前更美的画面了。
而这美好,让他只想独占!
尤其是想到前不久她和裴天阳半夜玩闹的画面,他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抓了挠了似的不舒服。
甚至不由的在想,她和裴天阳发展到哪一步了?
接吻,抚触,还是已经上了床?
这些只是单单想想,他就无比的抓狂,所以他已经不满于吻,他想要更多!
“别……”
可她只说了一个字,唇就被他衔住,细细密密的吻如同一张网铺下来......
“怎么不动了?”他紧贴着她的唇,薄唇轻蹭着她的耳珠,声音邪肆。
初夏已经不敢睁眼,整个人更是直往他怀里钻,同时一双小手也伸手去捂他的眼。
“你觉得现在说不许,还有意义?”他的双目缀着房间的灯光,翻涌的欲望让人心惊肉跳。
路东骁并不比她好过,他整个人紧绷到了极点,他想要她,想的都要疯了,可是哪怕如此,他还是有最后的顾忌,忍不住的低唤,“夏夏……”
他的声音粗戈的像是被沙子给揉砺过,初夏本就身心俱颤,现在被他这样轻唤,就觉得像是有什么轻轻打磨在她的心尖上,要知道,以前他们在一起时,他也没有这样动情的叫过她,而如今……
她突的想哭!
碰到她咸涩的泪水,路东骁的动作蓦地一顿,所有濒临到悬崖的激情也刹那清醒,他在干什么?
他已经不要她了,怎么还能再碰她?
路东骁,你最近缺女人缺疯了吗?
初夏还停在他的怀里,因为他停下,她把身子往他怀里又缩了缩,整个人都趴在他胸口,长长的羽睫上缀着泪珠,衬着头顶金华的灯光,那种脆弱的美直击人心脏某个柔软的角落。
她不是属于那种第一眼就倾国倾城的美女,那双纯澈无暇的眼却总能给人一种山明水净的感觉。
似乎,他就是被她这种纯净给吸引了!
可是,这纯净现在他已不能再拥有,曾经的失去,让他不敢再赌。
那些禁锢和牵绊一下子让他清醒过来,清醒的懊恼,他伸手扯过衣衫,将她包住,然后拉开她,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他的温暖突然抽离,让她瑟缩的发抖,可是比空气更冷的,是他瞬息万变的转变,她咬住唇,哽咽出声,“你,什么意思?”
吻过她,冒犯过她,转身就离开,她不懂他拿她当什么?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偶吗?
路东骁开门的动作一顿,她看不见的眼底,闪过一丝痛楚的挣扎,可是出口的话,却是无情的如同往人心上扎刀子,他说,“你觉得呢?你脱成这样,引我去看,不就是想我让那样做吗?”
初夏整个人僵了,他说什么?
他以为她是故意的,可如果不是他弄出声响,她受到惊吓,她怎么会?
心,顿时像是被泼了硫酸火辣辣的疼了起来,可是比疼更让她不能承受的是羞辱……
“滚,你给我滚!”
初夏几乎是撕裂了喉咙,吼出这几个字来,似乎还不解恨,她拿起身边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冲着他扔了过去,准准的砸在他的后脑上。
他没有动,也没有回头,开门离开。
随着砰的一声,更衣室的门被关上,初夏整个人蹲下,嘤嘤的哭了起来。
口腔里,满满的都是属于他的味道,夹着来不及散去的烟草味道,浓烈的,刺激的,只是这味道有多清晰,她的心就有多疼……
路东骁,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既然不要我了,为什么还要招惹我?
门外,路东骁的手还握着门柄,手背上一根根凸起的青筋,彰显着他的压抑,他的无奈,还有他的不甘。
只是现在还不可以,在他没有万全的把握护她周全时,他不可以让她有任何风险。
“夏夏,初夏你在哪?你给我出来,”就在这时,一道着急伴着怒意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响起。
路东骁几乎一下子就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握着门柄的手,一下子缩紧,但并没有离开的迹象。
要知道,里面的女人可是什么都没穿,他绝对不许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男人见识。
裴天阳看到路东骁的时候,一眼便确定了初夏在里面,所以二话不说,便直接冲过去,“让开!”
路东骁不动,也不说话,一双如同鹰隽的眸子却仿佛在说,“休想!”
裴天阳知道初夏在这里,也是听他家的小表妹说的,对了,他的小表妹就是给初夏送创可贴的那个。
见路东骁挡着门不让,想到小表妹说初夏参加的是什么泳装秀,裴天阳的心就像是在油锅上煎炸一般,他一把冲过来,揪住了路东骁的衣领,“你对她做了什么?”
路东骁的眸子淡淡扫过紧抓着自己的手,唇角浮起一抹浅笑,性感的舌尖更是若有所示的扫了下薄唇,“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吗?”
裴天阳揪着他的手收紧,“路东骁,没有关系的人是你,你已经不要她了,她和你并没有关系了。”
“是么?”路东骁抬手,很轻易的就把裴天阳的手拽开,并且无比自然的抻了抻衣领,幽深的黑眸,像是一眼看进人的心里,直逼人心最脆弱的地方。
“我和她有没有关系,似乎不是你说的算,”路东骁那么轻蔑又自信的样子,让裴天阳的不安放大。
因为小表妹给他学话时就说了,有个男人抱着初夏的,现在想来,这个男人就是路东骁了。
可是他凭什么?
他不是已经厌恶她了,把她一脚踹了吗?
还有初夏,这个死丫头是傻还是蠢?怎么还能和这种男人不清不楚?
裴天阳越想越烦躁,拳头直接抬起,他是说不过眼前的男人,但他可以揍他!
武力,有时虽然是最粗鲁的,但也是最能发泄人愤怒的。
只是,他的拳头刚抬起,更衣的室便从里面拉开,初夏低着头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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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想养我,就娶了我
“夏夏,你没事吧?这个混蛋没欺负你吧?”
裴天阳几乎反应迅速的一把初夏扯到自己这一边,目光更是自上而下的将初量打量了个遍。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初夏全身冰冷,冷的她连嘴都张不开,更别提说话了,裴天阳感觉到她的颤抖,更紧的拥着她,“要是谁欺负你,我会跟他拼命!”
这话是说给路东骁听的,其实刚才裴天阳和路东骁的争执,她都听到了,而现在她真的很累,也不想听他们再争吵了,她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有路东骁的呼吸的,让她心碎成渣的地方。
她伸手抓住了裴天阳的手臂,黑眸弱弱的看着他,带着几分哀求,裴天阳明白她的意思,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像是安抚受惊的小孩子,“好,我们走!”
路东骁一直没有说话,但是初夏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看在眼底,而她最后对裴天阳的那一抓,让他的心像是发了发条似的缩紧。
“姓路的,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最好离我的女人远一点,”裴天阳临走之前,对着路东骁又恶狠狠的警告。
裴天阳带着她走了,路东骁始终没有动,像是一座被塑化的雕像,没人知道,他的心在她的苍白和颤抖里,早已荒凉一片。
不是非要伤害,不是他心狠手辣,而是残忍现在是对她最后的保护。
雷洛城现在没什么动静,可是并不代表一切于他都已经释怀,他带走了他的女人,就算留下一根手指,也不代表这事真的扯平了,还有雷佳音的自杀,纵使她没有死,可是那一道留在雷佳音手腕上的疤,雷洛城早晚要找回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目前,雷洛城想动他路东骁,还没那么容易,但如果从他身边的人下手,这就更容易多了。还有别以为雷洛城现在没有任何动作,他就像是一头蛰伏的猛兽,表面看起来睡意迷迷的,没有任何危险,也不带有攻击力,但是并不代表他的心也像表面一般平静。
甚至,他越现在什么动静没有,他就越危险。
更何况,除了雷洛城,还有自己的母亲顾兰芝,这种前有虎后有狼的境地,他是万万不能让初夏成为他们的目标。
初夏,对不起!
伤你,从来都不是我自愿的!
初夏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路东骁的视线,怎么离开的那家公司,如果不是裴天阳一直揽着她,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走得动?
路东骁,今天又成功的羞辱了她一次,而且还是那么彻底。
他说,她脱成那样,他说她是故意的!
她承认,她迷失在他的温柔乡里。
哪怕疼着,也舍不得推开他,可是如果她知道,一切换来的不过是他的嘲弄,那么她就不该。
此刻,她最想做的就是甩自己几个耳光。
砰!
随着重重的车门关阖的声音,初夏已经被裴天阳带上了车,而他并没有立即启动车子,而是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十指越收越紧的力道,昭示着他的怒意。
只是初夏此刻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痛楚又懊悔的世界里。
“靠!”
裴天阳突然的一声,让沉浸的初夏吓了一跳,她一双乌黑的眸子看向他,而他也向她看过来,下一秒,还捏住了她的下巴,“你说你怎么这么贱?你离了那个男人,还不能活了,怎么着?”
难听的话如同一巴掌甩在初夏的脸上,不过裴天阳骂的对,她就是贱,明知道路东骁对她只是玩玩,可是他一靠近,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沦陷。
“他碰你哪了?”裴天阳盯着她红肿的唇,明知故问。
他的质问让初夏有种被扒光,扔在人来人往大街上一样,眼泪啪哒落了下来,她拍掉裴天阳的手,然后转身去开车门。
咔嚓!
裴天阳顺手给车上了锁,再次将她拽过来,“为什么来这里种地方?泳装秀?初夏啊初夏,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他会这样凶她,不是因为一件事,而是几件事凑到了一起,让他窝火,当然最火的还是她又和路东骁牵扯不清了。
初夏咬着唇,一个字也没有,现在她不想解释了,谁愿意怎么想她,就怎么想好了。
她的沉默,她一言不辨,让裴天阳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他的拳头举了举,最后砸在方向盘上,“我,我真是要被你气炸肺了。”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黑色的皮夹,然后抽了一摞钱,还有两张卡,甩到了初夏面前,“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做这种有伤风化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红红的钞票,还有银行卡,如同毒针刺痛初夏的眼睛,她一直隐忍的情绪崩盘,“哈哈,哈哈……”
她突然的放声大笑,惊住了裴天阳,“夏夏,初夏……”
路东骁说没钱,他可以给!
裴天阳直接甩钱甩卡给她!
他们对她,还真是大方的毫不吝啬,可惜,他们给的这些,她都不稀罕。
“你很想养我?”笑过之后,初夏厉声的一本正经的看向裴天阳。
他一时间有些弄不懂,她想干吗?但是她问的没错,他想疼她,爱她,护她,当然也包括养着她。
点了下头,他伸手握住她的,“夏夏,以后别作贱自己好吗?你还有我。”
初夏凝目看向他,眼有潋滟光芒流光,美到了极点,“裴天阳,你不是要娶我吗?如果真想养我,就娶了我。”
她不知怎么了,怎么就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裴天阳更是一震,曾经他说要娶她,当时她吓的恨不得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可现在她居然主动的让他娶她,这感觉很诡异。
但是,又不难理解,她一定是受了刺激!
初夏说完半天,也不见裴天阳有反应,她冷冷一笑,“怎么,不愿意吗?”
裴天阳语结,不是他不愿意,他十分的愿意娶她,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娶回家,告诉全天下的人,初夏是他裴天阳的女人。
可是,一想到母亲,想到全家人的反对,他就无法给她回答。
初夏懂了,再次莞尔一笑,笑的如同三月的桃花般美艳,她缓缓把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回。
“开门!”她低低的吐出两个字,冰冷入骨。
“夏夏!”
“裴天阳,你和路东骁都是一路货色,想要的不过是我这副身子,以后别说爱这种话,这是对那个字的玷污!”
“……”
“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再见!”
说完,她强行按开了车锁,单薄的身子走进无边的夜色中……
第78章 那么相似……
“雷洛城,你不是海城的老大吗?你不是无所不能吗?为什么我就要个男人,你都给我办不到?”
“我不管,我就要嫁他,这辈子非他不行!”
从医院回到家的雷佳音,并没有消停下来,她流了血,也留了疤,可心还是依旧执迷。
雷洛城没有理会,抬步向外走,可是一张脸却难看的让人不敢看第二眼。现在他和路东骁算是结下梁子了,可是要现在就动他,也不是那么容易,路东骁在海城也不是吃素的。
“雷洛城,我看不起你!”
“雷洛城,你不疼我……”
“雷洛城,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去找大妈。”
他走上了车,还是能听到雷佳音纠缠的吵闹声,每一声都像往他的心上加石头。
雷洛城的母亲两年前隐世吃斋,但每次他去见母亲,她最放不下的就是雷佳音,所以这才也他一直惯着她,宠着她的原因,他可以不理会雷佳音的胡闹,但不能辜负母亲的重托。
想到这里,他启动车子,黑眸闪过没人看懂的冷光。
半个小时后。
雷洛城站在一座低矮的旧房门口,他浑身上下向外的散发的贵气,显得他与这里格格不入,但是他冷戾的眼神却因为眼前这斑驳的旧门,而多了抹柔软。
因为他小的时候,住的就是这样的旧房子,他至今还记得那座旧院子里有一棵大枣树,每到夏天的时候,树枝上都会结满了红枣,酸酸甜甜的味道,至今让他都忘不了。
甚至,他曾经让人去买过长相类似的红枣,可是吃到嘴里,总是少了最初的味道。
如果不是今天来这里,他都快忘记了,在金碧辉煌的城市里,还有这样一隅能让他找回记忆的地方。
他甚至连敲门都忘了,便推门而入,入目的是一棵树,只不过不是枣树,而是一棵银杏,现在正值盛夏,银杏树叶葱葱绿绿的,随着风吹动发出沙沙的声响,特别的悦耳好听。
树下有一个石桌,旁边是四只石凳,雷洛城看着仿若看到了一家四口围在一起吃饭聊天的情景,他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手指轻抚上那石桌石凳……
他还记得小时候疯玩之后,趴在院子石桌上,吃着妈妈做的美食的样子。[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那些看起来平常又清贫的生活,如今想想却是这么多年来,他最开心快乐的时光,后来父亲发达了,买了别墅洋房,他成了富家少爷,衣食富足,可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他站在石桌旁,对着不大的小院打量起来,西南方的压水井,东墙角的旧瓦砾,这些看起来普通至极的东西,在雷洛城眼里都像稀世珍宝一般。
而且,他发现这座小院,与曾经他记忆中的太相似了,相似的就像是这就是他住过的宅子。
可他知道不是,他的那座小院,是在他的眼底下被拆掉的,而且他的家在北方,离这里有上千公里路,这儿怎么可能是他曾经的家呢?
他正想着,忽的听到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雷洛城还没回头,就听到熟悉的声音说道,“夏夏,我怎么打你电话,你也不接啊?今天我可是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茄子,还有……”
欢快的声音,透露出她的愉悦,是雷洛城从来不熟悉的,他还以为她天生的冰冷,原来并不是如此。
宁冉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着自己精心烹制的菜肴,因为天色暗了,她看到站在桌子边的身影,便以为是初夏,可是当她走近,当雷洛城转过身,她整个人呆住了,端着盘子的手更是在抖。
雷洛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他是来找初夏的,虽然知道她与初夏是好友,但没想到会是这么巧。
初夏真的被吓到了,除了手抖之外,全身都开始冒凉气,心底更是无数个声音在叫嚣――
他来干什么?
又要强掳她吗?
还是,她的那个不争气的爹,又惹了什么事?
越想,她就越没底,而她手中的盘子,几乎下一秒就会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比起她的震惊,恐惧,雷洛城却显得十分平常,目光扫过她手里的菜肴,虽然不能比大酒店的菜肴的精致,但看起来却让人觉得很有食欲。
想不到,她还会做菜!
雷洛城眸中快速闪过一抹讶异,下一秒,他伸手,十分自然的接过了她手中的菜肴,放到了石桌上,幽沉的眸子直望着她,“初夏呢?”
宁冉那颗在看到是他,早已纷慌如麻的心,此刻更是一下子吊了起来,“你,你找夏夏干吗?”
雷佳音自杀的事,宁冉也知道了,从那时起她就担心,雷洛城这种冷血的恶魔会把这个罪算到初夏的头上,所以现在一听到他找初夏,宁冉几乎汗毛都竖了起来。
“雷洛城,你不许动她!”
“你妹妹自杀,与夏夏无关……夏夏,夏夏她已经与路先生没有关系了。”
她那么惊慌,一双乌黑的眼睛扑闪着,哪怕在暗夜下,他也看得到她的颤抖。
这样的她,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把她掳走,他用最残忍的方法折磨她,他在她的眼里都不曾看到一丝过慌乱,可现在,她却怕了。
其实,上次在医院里,他就知道比起她自己,她的朋友才是她最在乎的。
“初夏呢?”雷洛城忽略掉她的辩解,再次相问。
“雷洛城,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你想替你妹妹报仇,你找我好了,不要伤害初夏!”
他眉头皱起,闪烁着点点星光的眸子,清冷而阴寒,“你?你不配!”
宁冉一滞!
“但你也没有资格动初夏,”当再三的哀求无果,宁冉直视着他,“雷洛城你别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就可以为所欲为。”
“呵――”雷洛城冷笑,“你还真了解我,我今天来就是为所欲为的。”
宁冉听到的心直直坠落的声音,像是一瞬间掉到了一个无底的深渊里。
“你,究竟想怎样?”许久,宁冉才出声,只是没了先前的坚硬。
雷洛城轻敛了下眉心,抬手摘了片头顶的银杏叶,“明天下午五点前,我要见到她,你知道地址的。”
宁冉心一缩,在他迈步离开前,她上前拦住他,一贯倔强的小脸,此刻带着难得的柔弱,“不要动初夏,只要不伤害她,你要我怎么都行?”
“包括脱光了,上床吗?”下一秒,雷洛城带着羞辱的话出口。
宁冉一颤,头低下,“只要雷先生愿意。”
稀疏的月光下,雷洛城摇了摇头,他用那枚摘下的银杏叶,轻扫过她的脸颊,“既然你很想脱,那就来场子侍候客人吧!”
宁冉顿时打了趔趄,后退一大步,双眸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怎么不愿意了?”雷洛城冷笑。
宁冉只觉得全身像是被浸了冰一般的冷,她知道这个男人无情,却没想到他已经无情到连人性都没有了。
让她去场子侍候人,那就等让她去做鸡!
“我还以为你为自己的姐妹,真的能不顾一切,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如此,”雷洛城说完,那枚银杏叶被他丢掉,掉在他的脚尖,尔后被他重重的踩下,说了两个字,“虚伪。”
雷洛城什么时候走的,宁冉已经不知道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门口再次响起脚步声,直到看到初夏的身影,她才整个人的回过神来。
“夏夏,夏夏,我们走,马上走!”宁冉一把拽住失魂落魄,一瘸一拐的初夏。
初夏今天被路东骁那样羞辱过,再加上走了这么多的路,她整个个虚弱的无力,但看到宁冉慌成这样,还是问了,“怎么了小冉?”
宁冉不想提雷洛城的名字,也不想让初夏来过这里,她摇头,“夏夏,你不是要去看宇扬吗?我们明天就走。”
“明天?”
“嗯,明天!就明天!”
“小冉,我,我路费还没准备够,”如果今天她不是为了赚五百块钱,也不会遇上路东骁,也不会千疮百孔的心再被他补上一刀。
“没事,我有。”
“小冉……”
“赶紧去收拾东西,我们今天就离开这里!”
宁冉一秒钟都不敢让初夏在这里呆了,雷洛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现在初夏没有路东骁的庇护,如果她被雷洛城抓到,一定是凶多吉少。
“小冉,你别这样,就算要走,也明天好不好?”初夏的脚现在肿的根本走不动了。
“就今天,今天……”宁冉急的都快要哭了。
宁冉不是个轻易就流泪的人,看着她这样,初夏知道她一定遇到了麻烦,也不再追问的收拾了东西。
本来她没有打算这么早就去看宇扬,但今天被路东骁这样羞辱过,她觉得也需要换个环境调整自己的心情了。
两个女孩简单的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便离开了小院,因为初夏的脚肿的不能走路,宁冉几乎半背着她。
浓寂的夜,两个女孩单薄的身影,被月光拉的瘦长,长的像是一把剑,能刺破人的心。
路边,一辆豪车,里面的人紧盯着她们的背影――
第79章 嫁给我,好吗?
“给我找人盯着初夏,看看她要去哪?”裴天阳望着夜色中背着行囊的身影,打了个私人电话。[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虽然初夏下了车,但他不放心一路跟了过来,一路看着她一瘸一拐,他几次都想下车,却又怕只会更激怒她。
想他裴天阳有多少女人为他前赴后继,却不曾有一天,他竟栽在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手上,而且还栽的不可自拔。
宁冉害怕雷洛城找她们,连何天真那里都没敢去,更别提去她的家了,她和初夏随便找了个小旅馆住下,一张看起来又旧又脏又窄的床,成了她们的栖息地。
“怎么会弄成这样?”宁冉一边给初夏清理伤口,一边心疼的落泪。
可是初夏却好像并没有什么知觉,整个人木怔怔的,其实不是伤口不是疼,而是比起她心疼痛的心,脚上那点伤,她根本感觉不到了。
宁冉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虽然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初夏的样子,终是什么没问,就像初夏也没有追问她,为什么突然三更半夜的就离开一样。
门口。
裴天阳看着那单薄的房门,看着阴暗的,而且还不时向外发着厕所臭味的走廊,黑眸闪过深深的心疼。
他很想推门进去,把她接出来,让她住进好的酒店,可是他却不敢,今晚她问他敢不敢娶她,当时他迟疑了,而那份迟疑,深深的伤害了她。
说实话,他一直觉得路东骁不是个男人,连自己想要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而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那种无奈和无力。
夏夏,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这样的苦,绝对不会!
裴天阳默默的在心底发誓,然后又站了好一会,转身离开,对着站着走廊口的两个男人吩咐道,“你们守在这里,不许任何人靠近,一旦有什么事,立即给我汇报。”
“是,裴少!”
“还有,”裴天阳回头又瞥了眼初夏住着的房间,“不要让初小姐看到或发现你们。”
“是!”
夜,越来越沉。
累了一天的初夏和宁冉也相拥着睡去,可是此刻的裴家却灯火通明,裴天阳跪在地上,跪在自己母亲面前。
他要初夏,可他也要征得母亲同意!
田素心病态的脸上,全是失望和痛苦,一边的裴木枫更是气的脸色铁青,“就算他跪死在这儿,我也不会同意!”
裴家最注重的就是名声,他们反对并不是嫌弃初夏的出身和贫寒,而是不能接受初夏糟糕的名声。
“素心,不要管他,”裴木枫对自己的太太下了命令。
田素心轻叹了一声,对着裴天阳摇了摇头,然后随着裴木枫上了楼,裴天阳并没有因为他们离开而起身,他一直跪在那里。
机场。
初夏和宁冉拿着机票,又看了看窗外的阳光,两人同时露出笑脸,虽然只是一场离开的旅行,可是却让她们有种脱离苦海的向往。
“天真还不知道我们走呢,给她打个电话吧,”初夏可没有忘记另一个好友。
“是啊,我们要是这样走了,估计她追到美国也会骂我们一顿,”宁冉说着掏出手机,拨了何天真的号码。
那边何天真听到她们马上要坐飞机走了,立即跳了起来,“你们两个混蛋,这是先斩后奏,知不知道?”
宁冉开了免提,她这一声,初夏也听到了,两个人扑哧一笑,宁冉说道,“对不起,我们也是临时决定的。”
“为什么这么突然?不是说还要等到暑假吗?是不是你们又遇到什么麻烦了?”何天真虽然神经大条,但有些事还是十分敏感的。
“哪有?”宁冉否认,“是我表姨突然生病了,想让我提前过去,而夏夏又没什么事,我便让她跟我提前去了,她到了那里还可以照顾下宇扬。”
何天真虽然觉得她们走的突然,但宁冉的话确实有道理,只是想到她们一走,这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觉得好孤单。
“你们俩在那里等着我哈,说不准我什么时候就杀过去了,”何天真虽然不是有钱人,但父母有稳定的工作,她的日子过的平淡却温和。
“好,我们俩等着你!”初夏和宁冉异口同声。
“到那里,要第一个打电话给我报平安,”何天真命令。
“行!”
“见了宇扬告诉他,姐姐我想他了,让他好好的,否则见了他,我一定爆他的头。”
初夏笑了,“一定转达,我的女暴君!”
三个人在电话里依依不舍的扯个不停,直到有登机提醒,她们才不得不挂了电话。
宁冉看着初夏望着窗外的眼睛,忍不住叹了口气,“要是天真知道,你有打算和我一起在美国长期留居的打算,估计会气疯。”
是的,昨天晚上,她们两个人在一起聊了很多,最后觉得永远逃离这个地方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初夏也想照顾弟弟。
宇扬自从父母离开以后,跟着几个朋友沾染了不好的习惯,为此初夏一直很自责,现在虽然在美国让他上好的学校,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只是想要留在美国,也不是她想就可以的,她还需要办很多手续,不过宁冉说到时会让表姨帮忙。
“走吧,”宁冉轻扯了下初夏。
她知道初夏心里很难受,这座城不仅是她生活多年的地方,这里还让她失了身心。
初夏收回望着外面的目光,在宁冉的搀扶下缓缓的望安检口走去――
“等一下!”
“等一下!”
有声音由远及近传来,但初夏和宁冉并没有在意,这里是候机大厅,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这种声音也十分的平常。
“初夏,你给我等一下!”
直到有人直呼了她的名字,初夏和宁冉才一愣,同时回头看去,然后呆住。
原本嘈乱的机场大厅,现在自动让开两条通道,各自站了一排着装统一的男女,而且他们的手中都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从他们隔出的通道中,一道挺拔的身影缓步而来――
“他,这是要干什么?”宁冉忍不住低呼。
初夏只觉得心跳如同擂鼓,她好像知道答案了,但是她却不敢相信,昨晚,她当时是被路东骁给气疯了,才会冲动的对裴天阳说了那样的话。
当时,他似乎很震惊,也很迟疑,可现在他要干什么?
“宁冉,我们走!”初夏突的害怕起来,她拉起宁冉拔腿就要跑,甚至也不顾脚上的伤痛了。
只是,她并没有跑几步,就听到身后的男人冲着她说道,“初夏,你给我站住!”
他越这样说,初夏跑的越急,可是她忘了这里是机场,她能往哪里跑,只跑了几步就没有了去路,她只得停下。
裴天阳走了过来,站在了她的身后,“夏夏,对不起,我来晚了。”
初夏的头像是遭遇了电击似的,火火的一阵阵乱跳,她拉着宁冉的手那么用力,几乎把宁冉的手指都给掐破了。
“夏夏,你不是问我敢不敢娶你吗?”裴天阳见她不转身,他主动绕过去,站在了她的面前。
今天他穿了套很正统的宝蓝色西装,配着他庄重而严肃的神情,让初夏十分的不适应,而让她更不适应的是他此刻的出现。
“裴天阳,”在他再开口前,初夏打断他,“昨晚,昨晚是我太冲动了,我只是和你开玩笑的,我现在给你道歉。”
她知道他要干什么?
而这是不可以的!
所以,在他说出那句话前,她只得提前截断他的后路。
裴天阳听到她的话,眉心轻轻的划过一抹灰暗,不过下一秒就笑了,而这一笑,让看着严肃正统的他,一瞬间就生出几分妖娆的邪气来,尤其配着他那双若桃流水的眼眸,那洋溢的,染桃惹绯的笑容,真的能恍瞎人的眼。
围观的人,尤其是女性,早已有流口水的迹象了,但初夏却在他的这抹笑里,愈发的不安。
“玩笑?”裴天阳说话的时候,手伸过来去握她的,初夏去躲,但还是被他轻易就捉住,“夏夏,你当是玩笑,我可没有,我很认真。”
“其实,在你昨晚没有说出来之前,我就打算娶你了,这话我早说过的,你应该不会忘记,”他说这话时,看向了一边的宁冉,“对了,你的好姐妹宁小姐可以做证的。”
“裴天阳你放手,你别闹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初夏惊恐的低声提醒。
“夏夏,我是认真的,就算全世界的人反对,我也要娶你,”昨晚在家里,他整整跪了一夜,可仍没有得到父母的点头,但他顾不得了,在知道她要走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不能失去她,也不能没有她。
他要娶她,哪怕违背了孝义,他也要这样做,至于在父母那边欠下的不孝,他以后会弥补,而他知道,如果这次失去了她,那么他终生都不会再找到第二份幸福。
他说完,初夏就感觉面前被他遮住的光,一下子明亮起来,而他已经单膝跪到了地上。
“夏夏,嫁给我好吗?”
第80章 惹祸了
闪着光的钻戒,像是毒针一样刺痛着初夏,曾经她看到电视里求婚的画面,都觉得那是世上最浪漫的事了,而现在,这种浪漫正围着她,可她感觉到的都是恐惧。
周围的人大概见她迟疑,一个个低声议论起来,初夏有种站在针毡上的感觉,一双黑眸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低低哀求,“裴天阳,别闹了。”
“夏夏,嫁给我吧!”裴天阳仍旧执着的牵着她的手,高举着钻戒。
“夏夏,我知道我这个人有很多缺点,我知道你可能对我暂时还有疑虑,但请相信我,我所有的缺点都会因为你而改。”
“夏夏,给我个机会,让我护你一生周全!”
“夏夏……”
初夏从来都不知道裴天阳是这么执着的一个人,她不点头,他便长跪不起,不厌倦的说着并不重复的承诺。
而围观的人,已经将他们围在了其中,而且有人拿起手机拍照,在这个网络如此发达的时代,估计一会的功夫,初夏便又一会霸屏了。
一边的宁冉有她的担心,暗暗用手臂暗暗碰了下初夏,然后主动的开口,“裴先生,你求婚这件事太突然,夏夏需要时间考虑,所以她暂时不能答应你,现在你先放开她,让她好好想想,再说了,我们马上就要登机了。”
“是啊裴天阳,你先放手,你总得给我时间考虑,对不对?”初夏说了软话,现在先离开再说。
裴天阳又不是笨蛋,自然知道这是她们的权宜之计,他摇头,“夏夏,你不同意,我今天就不起来,而且我也不会放你走。”
他的坚持有些胡搅蛮缠了,初夏有些烦了,“你这是逼我?”
“夏夏我这不是逼,就算你说是逼,我也是把你往幸福的路上逼,”裴天阳知道现在她的情感在摇摆,只有让她对自己点头,她才会对路东骁那个男人真正的死心。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你……”初夏正欲说什么,忽的有道声音插了进来――
“我儿子说的没错!”
初夏回头,只见裴木枫挽着自己的太太田素心不知何时也来了,这对夫妻,初夏认识,此刻见到他们,让她想到那次冒充裴天阳女友的事,当即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
“裴伯伯,裴伯母,”她恭敬的打招呼。
裴天阳似乎也没料到父母会来,昨晚他跪了一夜,他们都没有点头的,现在这样出现,是来促成的,还是搅局的?
不对,似乎刚才父亲说的话是向着他这边的,那就是他们同意了?同意他娶初夏了?
裴天阳的脸上当即露出一抹轻松的欢喜来,他更紧的抓着初夏的手,“夏夏,你看到了吗?我父母都来了,他们都希望你嫁给我。”
“丫头,不是谁都有资格做我裴家的少夫人,”始终沉默的田素心,此时也开了口。
而裴天阳一家,都是众口如一的让她嫁!
初夏有种被逼到悬崖的感觉,一个裴天阳就够乱了,现在再加上裴家父母,她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还有如果光是裴天阳在这里,她拒绝就拒绝了,但现在裴家父母在,他们连话都说了,她如何拒绝?
可是,要她答应,她真的做不到!
婚姻不是儿戏,她可以对自己不负责,但她不能去坑裴天阳,因为她根本不爱他。
――答应吧,裴家的少夫人,那可是豪门少奶奶。
――谁说不是,嫁进了裴家,可就有永远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裴家少爷这么帅,可惜喜欢的不是我,要是给我求婚,我早就答应了。
…….
议论声四起,充斥着初夏的耳膜,而这些声音都是倾向于裴天阳的,同时也像是鞭打初夏,要是她拒绝了这么好的求婚,她就是天下第一傻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初夏,这些目光的灼度,简直比外面的太阳还要火辣,可是在这灼热中,初夏却是冷的,全体通凉的冷。
“夏夏……”和她同样冷的还有裴天阳,她的迟迟不决已经让他知道了答案。
他不怕失败,不怕被拒绝,可是现在他的父母就在这里,他怕他们承受不起,如果他被拒绝了,就等于是打了父母的脸。
更何况,这桩婚事父母根本就不同意,他们会临时改变主意,大概也是心疼他,要知道他一直是被父母呵护着长大的。
现在他们妥协了,他们只要他幸福,就算让裴家蒙羞也无所谓了,可如果初夏拒绝,这让他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情何以堪?
裴天阳正心里焦灼的想着,就感觉初夏微微一动,而她终于出了声,她说,“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答案让人意外,却又在裴天阳意料之中。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他的父母,果然父亲的脸十分难看,而母亲则明显晃了下。
“素心,”裴木枫感觉到了太太的变化,惊呼了一声。
叮――
伴着清脆的一声,裴天阳手中的戒指掉到地上,他也第一时间站起身来奔向母亲,可是他们谁也没能阻止田素心一阵抽搐后,整个人向着一边倒下去。
“叫救护车!救护车!”裴天阳声嘶力竭的呼喊。
原来浪漫的求婚现场,瞬间变得一片混乱,初夏站在那里呆呆的,似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医院抢救室。
裴天阳的拳头一下下的捣在墙壁上,手都捣破了,但他仍没有停止,如果母亲有个三长两短,他第一个不能原谅自己。
角落里,初夏看着裴天阳自虐,心像是被什么割扯着,如果她早知道裴母有心脏病,如果她早知道因为裴天阳要娶她,害的裴母早就住过一次院,那么她就当是演戏,也会答应下来。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她拒绝了裴天阳,她害的裴家蒙羞,她让裴母受不了这个打击,而一下子病重……
这都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她昨晚抽疯说出让裴天阳娶她的话,他今天就不会做出这么冲动的求婚。
“夏夏,你也别自责了,这都是上天注定的,”整个过程,宁冉都看在眼底,她心疼初夏,也心疼裴天阳。
他们谁都没有错,错的是爱,他爱上了她,可初夏却不爱他。
“小冉,是我,都是我,是我害的裴伯母这样的,”初夏转身抱住宁冉。
医院里乱做一团,而新闻头条上,也几乎被初夏再次刷了屏,路东骁看着那些求婚画面,眸色深的像是泼了浓墨一般。
“新闻,爆炸性新闻,”秦湛门都没敲,便直闯了进来,“初夏……”
“出去!”秦湛腿刚迈进来一只,就被路东骁呵斥。
秦湛翻了个白眼才不理会,而是直愣愣的走了进来,兀自的坐到了路东骁的对面,“你说那丫头为什么拒绝姓裴的?是觉得他不够帅?还是觉得没你帅?”
路东骁阴着脸,秦湛却一副看了场好戏的表情,他不搭理,但并不阻止秦湛继续往下说,“我觉得都不是。”
说完,秦湛脑袋往前一伸,“你觉得呢?”
路东骁的黑眸倏的射杀过来,秦湛撇了下嘴,“我觉得是那丫头根本不喜欢姓裴的,至于为什么不喜欢姓裴的呢,那答案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心有所属,而她心中的这个所属,就是……咳咳……”
“她为什么突然要去国外?”路东骁打断秦湛。
裴天阳是在机场求的婚,放大的照片很清晰的能看到她手里握着去美国的登机牌。
她要走!
她要离开这里!
听到路东骁这么一说,秦湛连忙打开手机,仔细一看确实如此,但是他却并没有觉得什么,“初宇扬不是在美国吗?她去那里看弟弟,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表面上看是这样,可是细想就知道不对,因为突然,她要去美国几乎是毫无征兆,她突然要走,一定有原因。
“查一下怎么回事,”路东骁说着站起身来。
“查什么?”秦湛还迷糊着。
路东骁瞪了他一眼,秦湛回了他一副,我真不知道要‘查什么’的眼神。
看着路东骁要走,秦湛也从座椅上站起身,“喂,你要去哪?去找初夏那丫头吗?”
半个小时后。
路东骁也站在了抢救室门口,裴天阳看到他的那一秒,直接一个拳头挥过去,只是被裴木枫给拦住了,“你耍什么疯?”
裴天阳恨恨的瞪着路东骁,仿若他才是这一切灾难的始作俑者。
其实他就是,如果不是有他,初夏绝对不会拒绝自己的求婚,那么母亲也不会病情加重。
路东骁没有理会裴天阳的冲动,而是看向了裴木枫,“裴老,今天的事我很抱歉。”
“路东骁你抱歉个鸟,我跟初夏求婚,她拒绝我,干你蛋事?”路东骁一句话,直接点爆了裴天阳愤怒的小宇宙。
路东骁瞥了眼他一眼,唇角浮起一抹冷笑,“既然裴少觉得不关我事,为什么一上来就要对我动拳头?”
“你……”裴天阳被呛白,正要开腔,就听到不远处有惊呼传来――
“夏夏,夏夏,你怎么了?”
听到这话,裴天阳和路东骁同时抬步冲了过去,而初夏已经倒在地上。
第81章 孩子是我的
急诊室门口。(.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裴天阳已经急的跺地了,“路东骁,如果夏夏有个三长两短,我们的帐就再加上一笔。”
“我们的帐?”路东骁哼了一声,“我还正想问你呢?她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说到这里的时候,路东骁往前走了一步,两个身高近乎相等的男人,相距不足三厘米,几乎鼻尖贴着鼻尖了,声音冷戾,“是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裴天阳冷笑了,“姓路的,这话该问你自己吧?昨天你在更衣室里对她做了什么?要让她害怕的求我娶她,要让她有家都不敢回,宁愿住又破又烂的小旅馆,要让她要远走他乡的去逃避?”
裴天阳的话让路东骁眸子骤然一缩,想起她在更衣室受伤后的眼神,想着她嘤嘤的哭泣,他的心像被什么重重的碾过。
“怎么不说话了?”裴天阳反过来逼问路东骁,“现在知道是谁逼的她了吧?”
“如果你今天不求婚,也不会出现这些意外,裴伯母她……”路东骁只说了一半,领口就被裴天阳捉住。
“不要提我母亲,你不配!”
“够了,你们别吵了!”一直站在旁边的宁冉走过来,分别拽了两人一把,“你们都是罪魁祸首,一个冷血没人性,一个任性又自私!夏夏会变成这样,都是你们逼的。”
宁冉别看柔柔弱弱,可是说出来的话,还有她身上那种气场,让人不由一震,路东骁眯了下眸子,只觉得这样的她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
“裴先生,你还是去看裴夫人吧,这边有我呢,”宁冉一句话提醒了裴天阳,母亲还在抢救,他对着路东骁挥了下拳头,转身跑开。
路东骁看向宁冉,“你们为什么突然要离开?”
宁冉垂着的手暗暗一缩,目光不自觉的瞥向路东骁左手空掉的那个位置,想起雷洛城昨晚说过的话,她沉默。
“雷洛城又找你了?”虽然她不说话,但路东骁还是一下子就猜到了。
宁冉咬住唇,否认,“没有。”
“那为什么要走?还有初夏,她为什么也要走?”宁冉要走并不奇怪,之前她就要去美国的,可是初夏走的让路东骁觉得蹊跷。
宁冉不敢看路东骁的眼睛,怕被他看穿,她微低着头,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夏夏想宇扬了,所以才一起去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秦湛也这么说,可路东骁就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他眯了眯眸子,“你觉得这么说,就能骗得了我?”
他的话让宁冉一颤,她抬起眸来,“路先生,我已经欠你和夏夏很多,我不能再欠你们,更不能让你们因为我再受伤了。”
“果然是他,”路东骁刚冷冷的说完这四个字,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宁冉迎上去,“大夫,我妹妹她怎么样?”
初夏比宁冉小一岁,虽然平时她们都直呼对方的名字,可是对宁冉来说,初夏早已是她比亲姐妹还亲的妹妹。
只是没等大夫回答,才离开没多少会的裴天阳竟又跑了回来,“大夫……”
大夫看了眼面前的三个,“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我!”三个人异口同声。
大夫摇了下头,“你们谁是她的爱人?”
“我!”这次裴天阳抢了先,并进一步解释,“大夫,我是她的未婚夫,今天刚求的婚。”
可人家没答应好吗?
只不过此刻并没有人计较,他们更关心初夏现在怎么样了。
大夫听到裴天阳的话,立即沉下了脸,“你未婚妻低血糖,你不知道吗?”
“我……”裴天阳嘴角抽了抽,他还真不知道。
“你们现在年轻人,只顾得享乐,根本不关心对方的身体,现在出问题了,却急的不行,”大夫年龄有些长,而且是个女人,这样的批评,让裴天阳什么也不能说。
不过,他却暗暗剜了路东骁一眼,早知道认下初夏是自己的女人,是挨批的,这事他就该让路东骁一回。
可认都认了,现在又不能再否认。
裴天阳只能做出一副乖乖受听的模样,继续听老大夫阿姨数落,数落到最后,裴天阳扬起一个让人落不下巴掌的笑脸,问道,“大夫阿姨,我未婚妻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了,回去让她多休息,多补充营养!”
听大夫说完,裴天阳刚要说‘谢谢,一定照办’的话,结果他还没开口,就听到大夫又问道,“你们领证了吗?”
领证?
裴天阳俊脸一抽,他婚都没求成,领个毛证?
只是现在他不能说,只能呵呵,大夫一下子明白了,十分严肃的说道,“等你未婚妻出院,赶紧去把证领了,然后申请准生证,以后建档,产检都是要用的。”
“嗯,好……什么?大夫你说什么?”裴天阳先是呵呵的应着,可是应完就感觉不对了。
一边宁冉和路东骁也同时惊住,还是宁冉先反应过来,“大夫,你,你的意思是我妹妹她,她怀孕了?”
大夫看着眼前三个人,十分意外的样子,瞬间便明白了,再次叹了口气,“真不知该怎么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在一起时图爽快,却不在保护自己。”
说完,大夫又看向裴天阳,“你未婚妻怀孕四周了,现在胚胎发育良好,孕期前三个月最容易流产,一定要小心,而且禁止同房和……”
“她怀孕了?”一直沉默的路东骁突然出声,打断了大夫的交待。
大夫只是轻轻的睨了眼路东骁,那眼神根本就是把他当作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也没回答他的问题,再次看向裴天阳,“你未婚妻已经转到病房,你可以去看看了。”
裴天阳怔愣愣的,像是被谁一棍子给夯懵了似的,倒是路东骁十分淡定的往着病房区走去,可是细看,他紧绷的眉梢有什么隐隐跳动。
孩子?
这个他从来没敢奢望的词,突的就样降临在自己身上,这种感觉真的无法用语言形容。
宁冉和路东骁一样,也直奔病房,只不过她的脚步似乎更快一些,分不清是激动,还是慌乱。
病房门口,宁冉早已进入,可是路东骁却迟疑了,因为昨天的伤害,虽然那不是他的本意,但的的确确伤了她,却是事实。
而就在他迟疑的空档,一道身子挤了过来,裴天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并挡住了路东骁,“姓路的,你没听到大夫说什么吗?我的女人怀孕了,你现在可以死心了吧?”
路东骁的眉心拧了拧,裴天阳迎视着他,“没想到,我下手这么快吧?看来年轻就是好,战斗力不仅强,而且命中率也高,居然一炮就中了,我要当爸爸了,真是让人激动又意外啊。”
裴天阳显得很得瑟,可是那得瑟的眼底,却隐着一抹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苦楚。
他本就没戏,可她又怀孕了,这是要将他彻底打入地狱吗?
他不甘心!
尤其是不甘心路东骁这个混蛋,轻易的就捡了个便宜,他那么不知道珍惜她,凭什么好事又都让他占尽?
“裴少还是少高兴,爸爸是谁,恐怕不是你说了算的,”路东骁并没有因为裴天阳的话而有什么动摇。
在听到初夏怀孕,确定她怀孕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是孩子的爸爸。
至于裴天阳,他愿意当小丑,路东骁才不稀罕去问。
“凭什么不是我说了算?”裴天阳努力伪装的欢快,瞬间化成了恼怒,“我就是孩子的父亲,孩子生下来要管我叫爹。”
两个男人又争执起来,剑拔弩张的对峙着。
病房里,初夏听到了两个男人的对话,她的手紧掐着宁冉,一双黑眸凝着她,似乎在渴求答案。
宁冉看得出来,初夏也是刚知道她怀孕的事,虽然很意外,但还是点了下头。
那一刹那,初夏几乎要哭了!
怎么能有孩子?
怎么能在这个时候?
而且,她和路东骁在一起时,明明都有避孕的,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宁冉感觉到了她的紧张,轻轻的抱住她,“大夫说你低血糖,现在又是怀孕初期,不能紧张。”
“小冉,我……”初夏嘴唇哆嗦着,却不知该说什么。
门口。
裴天阳挑衅的看着路东骁,“姓路的,你敢进去问夏夏吗?你敢听她亲口说出答案吗?”
路东骁的黑眸往病房里扫过来,恰好初夏正无助的抬眸,两人的目光撞到一起,初夏的心一颤,更紧的抓住了宁冉,“让他们走,小冉,你让他们走……我谁也不想见。”
宁冉见她情绪变得激动,连忙应下,“好,好,我现在就去撵他们,你别激动!”
安抚好初夏,宁冉站起身来,走到了房门口,“你们走吧,夏夏说不想见你们。”
“听到了吗?夏夏不想见你,”裴天阳冲着路东骁噘了下嘴,“路先生,可以走了!”
“裴先生,夏夏现在身体很虚弱,大夫说了不能受刺激,你也一起走吧,”说完,宁冉又看向路东骁,“路先生也是如此。”
“我也要走?”裴天阳问完,就连忙摇头,“我不走,我要在这里保护我的女人和孩子,以免有歹人起坏心思。”
路东骁没有理会他的幼稚,但也没有离开,宁冉见两个男人都如门神般的站着,无奈的摇了下头,“你们不走是吧,不走就站在这里吧,我关门了。”
宁冉才没有耐心跟他们耗,说完,砰的一声,直接关了门。
第82章 不能留
“夏夏,你打算怎么办?”当病房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宁冉问向初夏。(.无弹窗广告)
她摇头,一双灰败的眸子紧盯着自己的小腹,她到现在都不敢置信,自己怀孕了,自己有宝宝了。
“夏夏,这个孩子不能留!”宁冉十分果断的给出了答案。
虽然宁冉与初夏是好朋友,但宁冉的性格更中干一些,做什么事都很有主见,只是她的话却是让初夏一惊,搭在床沿上的手,一下子揪住了床单,有些惊恐的看着宁冉。
宁冉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她知道这个决定让每一个做母亲的女人都会觉得恐怖又残忍,但生活却是更残忍,人要想在残忍的生活里活出明天,就只能狠得下心。
初夏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就明白了宁冉为什么这么说了,现在她一没人要,二没毕业,她自己养活自己都困难,又怎么养活一个孩子?
可话是这么说,但孩子是无辜的,他(她)是一条生命啊,初夏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她摇着头,“小冉,我不知道,我现在很乱。”
“夏夏,你不能乱,你要想清楚,”宁冉提醒她。
初夏显得十分痛苦,“小冉,让我想想,让我先想想。”
宁冉也没再逼她,虽然她是替初夏着想,但孩子到底要不要,还是初夏自己说了算。
门口的两个男人已经走了,宁冉也走出病房,她准备给初夏弄点吃的,可是宁冉没走多久,初夏也离开了病房,因为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医生办公室,大夫听完初夏的话直摇头,“你让我怎么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嗯?怀孕了不知道,现在又告诉我,一直吃避孕药?”
初夏的脸因为大夫的斥责不好看,一双手更是不安的绞着衣角,“大夫,我这种情况,孩子还能要吗?”
是的,宁冉走了以后,她想到就是这件事,所以便急忙来问医生了。
“如果你一直口服避孕药,那我就不建议你要这个孩子,”大夫的回答让初夏的心猛的一沉,这时就听到大夫又补充一句,“避孕药对胎儿有致畸的作用。”
听到这话,初夏已经手脚冰冷了,手也下意识的护在小腹上,现在就算她想留下这孩子,也是不可能的了,对吗?
大概是大夫见她神色不好,又叹了口气,“你也别灰心,凡事都没有绝对,现在医学很发达,随着胎儿的生长,很多检查都能排除孩子有没有畸形或是生理缺陷,如果你想这个孩子,我建议你做好产检,如果有问题,也可以随时终止妊娠。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大夫,致畸的机率有多少?”初夏的声音微微颤抖,哪怕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机率,初夏也不想。
虽然这个孩子来的很突然,虽然宁冉劝她不要留下这个孩子,可是一想到自己腹中有个小东西正悄悄生长着,她就觉得无比温暖,无比的亲密。
“这个不好说,就算没有服避孕药,很小心的夫妇怀孕,也有孕育畸形儿的可能,”大夫说完,递给初夏一本书,“这是孕妇怀孕常识,你可以学习一下……还有,怀孕期间要保持精神愉悦,不要有压力,这对胎儿发育都是有好处的。”
初夏拿着书,走出了医生办公室,书本是一个微笑的婴儿,粉粉嫩嫩的,灿烂的冲她笑着,那一刹那,初夏只觉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包住了的又软又暖。
“宝宝,宝宝……”
她不自觉的伸手,去抚触上面的婴儿,却没看到自己的正前方,有四个黑衣人已经挡住了去路。
夕阳低垂,东升集团大厦顶层,路东骁坐在宽大的大班椅里,眼睛一直望着某个方向,脸上的神情一会笑,一会沉,丰富的如同窗外变幻的落日。
秦湛进来的时候,被屋里的黑暗怔了下,他伸手按亮墙壁的开关,十分诧异的看着坐在那里的男人,“怎么不开灯?”
路东骁没有回应,而此刻他唇角挂着的是一抹笑,很温柔,很温暖的笑。
秦湛直接惊住,别说他有多久没看到这个男人如此温和的一面了,单说自从初夏那丫头离开他以后,秦湛就没见这个男人有过好好脸色。
可现在,他居然在笑!
这感觉太诡异!
“你,你没事吧?”秦湛盯着他,问的十分小心。
路东骁冲他挥了下手,问了句,“结婚都需要什么?”
秦湛打了个激灵,然后拍了下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我耳朵没出问题吧?”
“从明天起,你手下的事都放下,只做一件事,”路东骁说着站起身来,走到酒柜边,给自己倒了杯酒。
秦湛完全被他弄迷糊了,“什么事?你别告诉我,你准备结婚?”
路东骁也给他倒了杯红酒,而且还轻碰了一下,心情貌似不错的,眉梢轻挑,回了两个字,“没错。”
“我……”秦湛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下,“那结婚对象是谁?雷佳音?”
“这个你先不用管,你照做就是,婚礼要中西结合那种,要大气,浪漫,还不能太繁琐,总之这事交给你了,”路东骁的话让秦湛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太突然了吧?你怎么突然就想着结婚了?”秦湛真的很好奇。
路东骁吁了口气,“男大当婚,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是,可是……”
“你找我什么事?”路东骁打断他。
经他这么一提醒,秦湛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没汇报,其实这也不是什么正事,根本就是路东骁的私事,想他堂堂东升集团的总裁助理,现在竟沦落到去查一个女人一天都见了谁的事,说出去,他都没脸见人了。
“说啊,”路东骁见秦湛沉默,语气有些不耐。
“我突然又觉得没有说的必要了,你反正都要娶别人了,就不需要再关心初小姐了吧,”秦湛哼哼着。
路东骁一个冷眼瞪过来,秦湛撇了下嘴,“都要娶别人了,还关心老情人,真是……”
说到这里,秦湛见某人已经耐心耗尽,于是连忙正色汇报,“我查过了,昨天初夏参加了一个泳装服装秀,对了,这个你应该知道,因为据我调查的资料显示,你还和她同处共室了至少一个小时,至于这一个小时内,你们做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路东骁,“……”
“她后来坐着裴天阳的车离开,不过在半路下了车,之后是步行回的家,”秦湛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这就是她昨天的所有活动轨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正常。”
路东骁,“……”
“不过,她突然要走,肯定是有理由的,我又从另一方面查了下,你猜我查到了什么?”秦湛是那种特会得瑟的人,不过他在路东骁面前,总是得瑟不了多久,就会被某人的冷眼给吓回去。
“雷洛城,昨天雷洛城去过初夏的家,”秦湛这话一出,路东骁的眸光一下子就深了。
秦湛再次撇嘴,“你不用这么紧张,姓雷的并没有见到初夏,但是他在初夏家里呆了至少有半个小时,对了,当时宁冉在初夏家,我就在想,他和宁冉这个小时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的门发出咣的一声,被人从外面重重推开,秦湛回头一眼就看到了宁冉。
他眸子放大,暗呼,真是邪了,他刚说到她,她就来了!
路东骁看到宁冉也有些意外,不过她来了正好,他可以问问昨天雷洛城去初夏是要做什么?还是说了什么,要让初夏连夜就要走。
只是没等路东骁开口,宁冉便怒气冲冲的先声质问了,“路东骁,初夏呢?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刚才宁冉买回晚餐回去,就发现初夏不见了,她找了所有的地方也没找到,最后查到监控发现初夏被四个黑衣人带走,想到初夏怀孕,宁冉第一个反应,就是路东骁把人给带走了。
路东骁捏着酒杯的手一紧,“初夏去哪了?”
听到他这么问,宁冉的心一沉,“初夏,不是被你带来了吗?”
“被他带来了?”秦湛接过话来,“这位小姐,我们俩一直呆在这里,门都没出去过。”
宁冉呆了几分钟,然后忽的反应过来,转身拔腿就跑,只是却被秦湛给拦住,“这位小姐,你话还没说清呢?”
路东骁已经大步过来,冷峻的神色,蒙上了一层明显的紧张,“初夏怎么了?”
宁冉把初夏不见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路先生,如果不是你带走夏夏,那她就有可能被……”
说到这里,宁冉觉得喉咙发紧,像是被人给扼住了一般,路东骁的黑眸翻滚着巨大的涛浪,替宁冉说出了那个名字,“雷洛城?”
“嗯!”宁冉点头,“昨天雷洛城去找过初夏,他说今天五点前,让我带着初夏去找他,我担心他会对初夏不利,所以我们昨晚连夜就离开了,今天想着去国外,可谁知……”
宁冉话没说完,路东骁已经闪身门外,宁冉和秦湛连忙跟了过去――
第83章 不需要你过问
奢华的休闲桌球室。(.)
身穿黑色真丝的男人,手扶着黑色的球杆,随着一个用力,就听到咚的一声,球稳稳准准的进了洞。
初夏站在这里已经整整半个小时了,而这半个小时内,雷洛城没失过一次球,绝对百杆百中。
随着有人接过球杆,初夏知道雷洛城的表演结束,她也终于出声,“雷先生请我过来,不仅是让我看球吧?”
这半个小时,初夏一个字都没说,刚被雷洛城的人带来时,她承认是害怕的,可是在看到雷洛城之后,她就不怕了。
外界传言说雷洛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她甚至亲眼见识过他加诸在好友宁冉身上的伤,但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怕这个男人,甚至相反,她在心里对这个男人有一种说不出的信任,信任他是不会伤害她的。
雷洛城用白色的丝帕仔细的擦过每根手指,因为他的动作,初夏不得不注意他的手,他的手指很细很长,每根指节看起来十分有力,而且他的手很白,白的让人觉得无比的干净,白的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一只能杀人的手。
“以这样的方式请初小姐过来,我很抱歉,不过这也怪不得雷某,是初小姐不守我的规矩,”雷洛城居然把自己可以算作劫掳的行为,竟说的好像一切错都成为她的。
初夏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连做错事都让给人一种他错,也是错的极有道理的感觉。
雷洛城说话的时候,已经走到沙发边坐下,并顺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初小姐坐吧!”
初夏也不矫情,再说了,站了半个多小时,她已经累了,就算她不累,她还要顾及肚子里的小生命。
只是她刚落坐,就见雷洛城对着一桌子的水壶茶盏摆弄起来,从烧水,到取茶叶,泡茶,最后直到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推到了初夏面前,每一个细节都十分的认真,认真的让初夏意外,又有些暗暗心动。
初夏知道这是一种茶艺,是有钱人,悠闲之人的游戏,但是亲眼看着这么一个有些粗犷的男人,竟然如此有耐心的做一件事,她实在很惊讶。
同时也暗暗觉得,雷洛城或许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看起来凶悍,他的内心应该是个感情很细腻的人,只不过有些东西将他的那份柔软细腻给掩盖了而已。(.无弹窗广告)
“尝尝吧,这是最适合女人饮用的普洱红茶,”雷洛城语气很随和,随有的好像他的冷戾都被这温润的茶香给浸染了。
其实除了雷洛城用几个人将她强带来之外,他一直都表现的很绅士,也谦谦有礼。
但是初夏并没有动,因为她听说孕妇不宜饮茶,对宝宝有刺激,“谢谢,我不渴,雷先生有事就说吧。”
雷洛城也没有强求,他端起一杯茶放在鼻尖嗅了嗅,“初小姐打算去美国吗?”
因为裴天阳的求婚,现在初夏又一次成了新闻人物,所以雷洛城知道她要走,这也不是奇怪的事,初夏没有否认,“是。”
“短期旅行,还是打算在那长住?”雷洛城抿了口茶,很精致的茶盏在他的指尖,那古风古韵之味更加的浓郁。
“没想好,”初夏也是实话实说。
雷洛城点了下头,“如果需要雷某帮忙,初小姐尽管开口就好。”
“谢谢,不需要,”初夏回绝,她知道想要他给自己办个美国长期居住证,是简单不能再简单的事,可她不会开个口,她和这个男人没有那么深的交情,而她更不想欠他什么。
“雷小姐现在身体好了吗?”虽然初夏知道自己问不合适,但毕竟雷佳音会自杀,与她有一定的关系,她还是问了。
雷洛城微微一笑,“没什么大碍了。”
初夏点了下头,“雷先生今天请我来,不知有什么事?”
雷洛城勾了下唇角,冷峻的眉眼都跟着柔软了几分,“如果我说没事,初小姐信吗?”
初夏沉默了几秒,然后抬眸,直直的望着雷洛城的眼睛,说道,“我虽然欠路东骁的,但和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雷先生不需要试探什么。”
“呵――”
雷洛城笑了,“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路东骁会对初小姐情有独衷,现在我有答案了,初小姐果然与众不同。”
初夏苦涩的一笑,雷洛城原来也有这么虚伪的奉承,他请她来,不就是想弄清她现在和路东骁的关系吗?
就算眼瞎了,只要心不瞎,就能猜得到。
“佳音那丫头被我和母亲宠坏了,之前对初小姐造成了伤害,我这个做哥哥的很是歉意,这是一点补偿,请初小姐收下,”他轻轻扬了扬下巴,便有人递过一个信封来。
初夏一颤,“雷先生……”
没等她说完,雷洛城便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初小姐如果肯原谅佳音,那就不要拒绝。”
“雷小姐的事,我早已忘记了,雷先生的歉意,我也收到了,但是这个我不会收,”初夏说着站起身来,“雷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先告辞了。”
她说着就要走,雷洛城也没有阻止,她的拒绝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个丫头和宁冉一样,都是一身清贫又一身傲骨,她们能成为朋友,大概就是因为这一点。
不过初夏刚走到门口,雷洛城又出声问了句,他问,“初小姐能告诉下雷某,祖籍是哪里吗?”
初夏没想到雷洛城会问这个,有些意外的回头看向他,雷洛城笑了,“初小姐不用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好奇而已。”
“枣城!”初夏回了两个字。
雷洛城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眸子骤然一缩,而初夏已经推门离开。
“夏夏!”
初夏刚走到门口,就与赶来的宁冉和路东骁碰个正着。
“你,怎么来了?”初夏瞥了眼路东骁,看向宁冉。
“我找不到你,以为你被路先生给……所以……”宁冉的话让初夏明白过来。
她冲着宁冉摇头,“我没事。”
虽然她这样说,可宁冉还是担心的不行,对着她初夏360度检查一番,“雷洛城对你做什么了没有?”
“没有,”初夏知道宁冉对雷洛城的恐惧。
虽然初夏这样说,可是一边的路东骁,脸色仍阴骇的像是暴风雨要来临一样,而且他已经抬腿准备越过初夏,往会所里走。
“你要干吗?”初夏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图,惊慌的拽住了他。
路东骁瞥过拽着自己的那只小手,但没用他回答,初夏便急急说道,“路东骁,这是我和雷先生的事,与你无关,而且我们也没有关系,就算他对我做了什么,也不需要你来过问。”
她知道他要进去干吗?
上次因为救宁冉,他冲动的剁了一根手指,虽然这是他自愿的,可是初夏知道,少掉的那根手指也断开了他与雷洛城的情份,甚至让他们之间多了笔血债。
如今,他如果进去,只怕和雷洛城会起冲突。
而她,不许!
――不需要他过问!
路东骁的脸色因为初夏的这句话更加的难看,身后的秦湛见状,连忙过来打圆场,“雷先生请初小姐来一定是喝茶了吧?你看初小姐面色红润的,一看就什么事也没有,走了,走了……晚饭还没吃呢,饿死宝宝了。”
说着,秦湛冲宁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连初夏赶紧离开。
从刚才路东骁听到初夏被掳走,整个人有多紧张,宁冉一直都看在眼底,现在初夏这么说话,路东骁受伤不说,生气是绝对的,她暗暗扯了下初夏,“好了夏夏,我们赶紧回医院吧,你再不回去,医院都要报警了。”
说着,宁冉拽着初夏就走,初夏也没有执拗,她其实也不想和路东骁起争执。
只是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汽车喇叭的嘀嘀声,宁冉拉着初夏往旁边躲了躲,可是喇叭还在响,宁冉看过去,就见秦湛降下车窗,对她们说道,“走,我送你们。”
初夏掐了下宁冉,她明白初夏的意思,笑着回道,“不用,谢谢,我们打车过去。”
“让两位漂亮的女士打车,这显得我多没有绅士风度,再说了这里打车很不方便的,还是我送你们吧,”秦湛嘻嘻笑着。
“谢谢秦助理,我们不需要,”这次是初夏开口拒绝。
如果只有秦湛一个人在车上,她不会拒绝,可是现在车上还有个路东骁,初夏一秒钟都不想和他在一起。
可是,她话音刚落,就见后面的车窗缓缓降下,车门也在一瞬间打开,冷戾,霸道,不容置喙的两个字传出来,“上车!”
初夏冷冷的瞪向他,路东骁也直望过来――
静寂的夜色中,两个人执拗又别扭的对望着,这倒让秦湛和宁冉显得不自在了,秦湛冲宁冉使了个眼色,宁冉推着初夏,“走吧夏夏,既然有豪车相送,不坐白不坐。”
说着,不容拒绝的将初夏推上了车,并关上了车门,宁冉也第一时间坐到副驾驶座上。
同时秦湛反应迅速的启动车子,初夏想下都不能了,只能坐着,可是身边坐着的男人,让她呼吸都不顺畅了。
第84章 他一直信她
车内一片静谧,静的让人格外的不自在,秦湛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座上两个隔的远的不能再远的人,暗自摇了下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曾经多么亲密,现在却搞的像是生死仇敌似的?
而且,他们谁也不说话,让他觉得好闷,闷的好像这车内缺氧似的,不行,他要弄点什么,调整下气氛。
十字路口,眼看着绿灯要变黄灯时,他一脚油门轰下去,一个转的有些过急的弯,让所有的人都不猝防,尤其是初夏,一直看着窗外,根本没想到车子急转弯。
所以,身子当即就惯性使然的向左倾了过去,看着她那样过来,路东骁本能的伸手,结果她就倒进了他的怀里。
她揪住了他胸口的衣衫,而他也搂住了她的腰……
突然的身体接触,让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随之是不正常的心跳,尤其是初夏,又囧又难堪。
她没有忘记在更衣室那次,他说过的话,甚至不由在想,他不会是以为她又是故意的投怀送抱吧?
想到这里,她第一反应就是推他,可是他的手还箍着她的腰,结果她这么猛的一动,发顶又撞到他的下巴,听到他的闷哼,初夏吓的又不敢再动了。
前面的宁冉不知这一切都是秦湛搞的鬼,刚才一个转弯,她也倾向了秦湛,只不过被他一只手就给推了回去,她第一反应就是担心初夏,边回头边问,“夏夏,你没……”
只说了这几个字,便因为看到的一幕而噤了声,而初夏更囧了,再次推他想逃开,谁知连上天都捉弄她,她的发丝竟缠在了他的衣扣上。
而且她越动,缠的越紧……
“别动!”路东骁冷呵,同时伸出手去给她解发丝。
一根,一根,他解的很小心,初夏不敢乱动,就那样半趴在他的身上,确切的说是趴在他的腿上,她的一只手撑在他的腿侧,而另一只手竟放在他的大腿上。
她下意识的就想把手移开,结果刚一动,就被他按住,她的脸现在整个的朝下,视线所及的位置就是他的裆部,虽然他此刻衣衫整齐,可是直视着他那样敏感的位置,初夏的脸还是控制不住的臊热了起来。
前座,宁冉有些看傻眼,最后脑袋被一只大手扣着给转回去,她不解的看向秦湛,而他冲她挤了下眼,她一下子便什么都明白了。
大约过了三分钟,初夏的发丝被路东骁给完全解了下来,可那一刻,他竟有些不想放手的感觉。
只是,初夏却很及时的抽了身,然后逃离他更远的地方,同时好像害怕再有这样的突然事件,她的手紧抠着门把。
这时,秦湛轻咳了一声,解释,“刚才转弯转的急了,让两位小姐受惊了,抱歉。”
别人不知道他使了坏,路东骁怎么会不清楚?
一个冷眼嗖的就射了过来,不过秦湛直接选择忽视,然后伸手打开了车内的cd,悠扬的音乐随之轻轻的响起。
我忍不住化身一条固执的鱼
逆着洋流独自游到底
年少时候虔诚发过的誓
沉默地沉没在深海里
重温几次
结局还是
失去你
我被爱判处终身孤寂
不还手不放手
笔下画不完的圆
心间填不满的缘
是你
……
这是那英唱的《默》,低沉又有些无奈的曲调,却像一条灵蛇钻进了初夏的心底。(.)
自从和路东骁闹掰了以后,初夏几乎听任何音乐,都会有想哭的感觉,而此刻他就在身边,这种感觉更甚。
路东骁见初夏的身体微微颤抖,眸子缩了缩,声音冰冷,“关掉!”
秦湛耸了下肩,“关干吗?多好听啊,”边说还边跟着吟唱起来……
初夏已经受不了,当车子在十字路口再次停下,她伸手拍了下前座,对秦湛说道,“秦助理开门,我要下车。”
所有的一愣,就连宁冉也是,“夏夏,现在还没到医院呢。”
“下车,我要下车!”初夏的情绪已经变得激动。
宁冉看向秦湛,冲他点了下头,但秦湛却是十分忠诚的看向自己的老板,路东骁脸色微沉,幽深如海的眸子盯着初夏,“不至于连十分钟都坚持不了了吧?”
他清平的嗓音,更衬的初夏焦灼,她看了他一眼,心中的情绪向外翻涌,“是!”
说完,她就要强行去拉车锁,只是刚一动,就被路东骁扣住了手臂,“你找死吗?”
他突的就生气了,不知是气她不愿意和他呆在一起,还是气她不顾危险要强行下车。
“我死活都与你无关,放手!”初夏也尖锐的看着他。
路东骁握着她的手一下子收紧,冷冷盯了她几秒,在红灯变绿时,他忽的眸光一转看向秦湛,“回嘉豪。”
嘉豪是他的住宅区,初夏一听更急了,“路东骁你想干什么?我要回医院!”
路东骁不说话,脸冷的像是结了冰,宁冉连忙劝和,“路先生,夏夏现在还是回医院比较好。”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秦湛悠悠的说道,“路先生那里什么都有,而且还有这世上最顶端的私人医生。”
秦湛知道初夏怀孕,也是在去雷洛城的路上才听说的,当时他便明白了,原来总裁大人要结婚并非突然。
“你……”宁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再想说点什么,可是在触到路东骁那能吞天灭地的眼神时,只能沉默。
初夏惹怒路东骁了,所以这是对她的惩罚,不过想着初夏肚子里有他的孩子,宁冉知道就算路东骁把初夏带回他的住处,也不会对初夏做什么。
车子停下,初夏却死抠着车门把手,一副我绝对不会下车的模样。
宁冉见状,冲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强硬,路东骁这人也是吃软不吃硬,她越跟他对着干,他就越火大。
“夏夏,你先下车,有什么事说完,我们就走,”宁冉最后轻声劝她。
初夏不为所动,她太清楚路东骁这个人,其实在知道她怀孕后,她就知道会有今天,以他的脾性,就算不要她,讨厌她,可是他不会不管自己的孩子。
秦湛也从驾驶座上下来,双手插在裤兜里,斜睨着初夏,“下来吧,晚饭还没吃呢,快饿死了都。你就算不饿,可肚子里的宝宝还是饿的,想走吃完饭,我亲自送你。”
“是啊初小姐,我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清蒸雪梨,”女佣也在一边小声的劝着。
可是,不论谁说什么,初夏就是不为所动。
路东骁站在车门两步之外,比这黑夜还浓黑的眸子始终凝着初夏,耐心正一点点耗尽。
宁冉见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转头看向路东骁,“路先生,要不还是送我们先回去吧,你和……”
话没说完,宁冉就感觉身边一阵冷风掠过,路东骁已经大步走到了车前,然后长臂一伸直接将初夏抱起,初夏一边挣扎,一边更用力的抠着车门,路东骁见状给一边的女佣使了个眼色,女佣赶紧的过来掰初夏的手。
宁冉怕她们伤到初夏,试图过来阻止,却被秦湛给挡住,不咸不淡的说道,“放心,路先生就是看在他儿子的份上,也会很小心的。”
初夏终是被强行抱下了车,路东骁束缚住她乱抓乱挠的手,抱着她往别墅里大步走,边走边对身亦步亦趋的佣人吩咐,“把初小姐的房间重新收拾一下,她从今天起就住在这里。”
初夏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然后再次挣扎,叫嚷,“我不住这里,我死也不住在这里。”
宁冉赶紧劝说,“路先生,这样不太合适吧,初夏现在身体特殊,你要尊重下她的意见,有什么事你们商量好了再做决定。”
路东骁停下,他看向早就跑进别墅,坐到餐桌前的秦湛,“送宁小姐回去。”
“现在?”秦湛嘴里塞满了食物,说话都含糊不清,“怎么着也要留人家吃过饭再走啊!”
说完,他冲着宁冉招手,“宁小姐过来吃吧,吃完我送你。”
宁冉哪有心理搭理他,紧追着路东骁,“路先生……”
“宁小姐,”路东骁看向她,“你不觉得有些事,我需要和她好好谈谈么?”
一句话让宁冉沉默,但她不放心初夏,终还是说了句,“路先生,夏夏现在怀着孩子,大夫说她情绪不能激动。”
路东骁瞥了眼怀里的女人,大步的上楼,随着那扇紫金色的房门被推开,熟悉的一切扑面而来,熟悉的让她心酸,让她心痛……
路东骁将她放到柔软的大床上,一手撑在她的身侧,一手扼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目光紧紧盯着她,语气冰冷,“我耐心有限,你最好也适可而止。”
初夏的手攥成拳头,狠狠的瞪着他,“该适可而止的人是你,路东骁你凭什么把我绑在这里?”
路东骁起身,坐在她身旁,凝视着削瘦又泛黄的小脸,“就凭你怀了我的孩子。
“孩子不是你的,”初夏厉声否认。
路东骁眸子一暗,转手再次捏住她的下巴,“这样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胡说。”
初夏快要被他逼疯了,“我没有胡说,孩子不是你的,不是你的。”
“那是谁的?”路东骁已经近乎吐字如冰。
初夏咬住唇,然后微微垂眸,不敢看他的眼睛,“反正不是你的。”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后颈一紧,他将她拉近,近到他的鼻尖都抵上她的,“是不是我的,我最清楚。”
初夏一颤,忽的就想落泪。
那天裴天阳和他对峙时,一再强调孩子是他的,当时初夏以为凭路东骁自负又多疑的性格,就算不信,也会怀疑的,可现在他说的那么笃定,对她没有一丝怀疑。
他终是信她的!
这份信任让她心酸,可是也让她悲哀,她不知,他是信她对他的忠诚,还是信他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魅力。
“从今天起,你什么也不要想,乖乖的吃好睡好,把孩子给我生下来,”路东骁看到她不再尖锐,看着她眼底波光闪闪,语气也柔软了下来。
初夏把脸往一边一别,声音哽咽,“路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路东骁想到自己筹划的事,微微扬了下唇角,但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用拇指轻抚着她脸颊的软肉,“要你给我生孩子,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初夏却听着十分的刺耳,之前他把她当成暖床的工具,如今又把她当成生孩子的机器吗?
他从来都没有把她当人过!
她承认自己很卑微,可是她也有尊严,她有自己的底线,她一把推开他,“休想,路东骁你死了这条心,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生孩子的。”
她不要生下孩子,就和孩子生生分离,她不要她的孩子没名没份,如果真是这样,她宁愿现在就残忍一点。
这一刻,她忽的就懂了,懂宁冉为什么说孩子不能留了!
路东骁眉头紧蹙,眸色渐冷的看着她的小腹,“生不生,你已经做不了主,反正现在已经有了。”
“有了,我可以拿掉,”初夏咬牙!
“你敢!”下一秒,路东骁抬手再次扣住她的头,手指插入她的发间,缓缓收紧,咬牙切齿的警告,“敢动他,我要了你的命!”
初夏的心一紧,他这么说,是因为在乎这个孩子吗?
她忍着头皮上丝丝缕缕的痛,仰视着他的冷脸,“为什么?为什么要留下他?”
“愚蠢!”他冷哼,“我的孩子为什么不留下?”
他说他的孩子,不知是不是错觉,虽然他的语气冰冷,可是这几个字他却说的十分轻柔。
初夏一梗,什么话也说不出。
路东骁松开她,并为她理了理弄乱的头发,手指轻抚着她的脸,“什么也不要想,乖乖的养身体。”
他说完,站起身要走,初夏想起了自己吃的药,想到了大夫说的话,眼泪啪嗒落了下来,声音低弱,“可,这孩子不能留。”
路东骁以为她还是任性,正准备发火,就听到她低低说道,“我一直吃避孕药,大夫,大夫说孩子可能致畸……”
路东骁大约僵了半分钟,忽的双眼一红,几步过来,捏起她的下巴,“你说谎!”
第85章 没有孩子,你还要我吗?
漆黑的房间,没有开灯,路东骁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捏着个有些发旧的玩具鸭,用力捏一下,还能听到那只小鸭子发出吱吱的叫声,每当这个声音响起,他冷戾的面容,便会柔软一些。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只玩具,还是他小时候的,不知什么原因被他留了下来,一直放在抽屉里,今天想到他也有宝宝了,便拿了出来。
宝宝!
这两个字,像是有一种磁力,只是想想,便让人的心软的不行。
这些年,他习惯独来独往,习惯冷漠无情,特别是菲儿走了以后,他更是厌世般活着,所以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成为父亲。
可现在有个女人肚子里孕育了他的孩子……
她说孩子不是他的,裴天阳也这样说,尤其是这些日子,她整天和裴天阳腻在一起,但哪怕如此,在他的心里就是笃定的认为,这孩子就是他的。
他不相信,也不能容忍,初夏除了他还有别的男人。
别说她怀了别人的孩子,就是她被别人碰一下他也觉得怄火。
孩子是他的!
绝对是他路东骁的。
其实,他没跟任何人说过,他很喜欢孩子。
想到那嫩生生的声音叫自己爸爸,那种感觉,应该是没当过父亲的人体会不到的幸福吧。
遐想只是持续了片刻,他脑子里渐渐冷静下来,将鸭子捏的嘎地叫了一声,同时他的神情也变得阴冷,初夏说她一直在吃避孕药。
其实这个他知道,他也曾逼她吃过的,在最初的时候,但是后来,只要没有特殊情况,他都会做措施,但也有情不自禁,来不及的时候,便会直接做了。
但没想到,她会偷服避孕药!
该死的女人!
想到这里,他就一阵咬牙切齿!
如果真如她所说,那这个孩子就不能留……
想到这里,他一贯坚硬的心竟紧紧的一疼,他坐不住,起身,拉开房门,快步的往初夏房间走去。
佣人看他过来,往一边退开,低声说,“先生,初小姐没事,好像已经睡了。”
路东骁摆了下手,推门而入。
饭菜原封不动的摆在桌上,并不见动过,初夏靠着床头,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似乎睡着了。
她的脸色很差,白的像纸似的,离开他的这一个月,她愈发的纤瘦了,以前只是偏瘦,现在感觉她像失去了精神一样,歪在那里,随时都能被风吹跑一般的盈弱。
伸出手,路东骁用指尖按住她蹙起的眉头,见她被凉意侵袭的一颤,他收回手,落下去握住了她瘦弱的小手。
初夏本来就睡眠很浅,现在又是在自己惊悚的地方,所以他一碰她就睁开了眼,看着他,她目光里有几分茫然。
“告诉我,”路东骁握紧她的手,声音低哑,“如果你没有乱吃药,如果这孩子是健康的,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初夏肩头颤了颤,痛苦的闭上眼睛,“我不知道。[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她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她的未来在哪里?不知道她怎么过以后的生活?所以她也不知道孩子要怎么办?
路东骁仿佛看到了她内心痛楚的挣扎,唇瓣轻贴着她的额头,“明天医生会过来给你做详细的身体检查,除非确认了你身体里的药物成分会对胎儿造成不利,否则,这个孩子我要定了。”
初夏抬头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鼻子酸酸的,“你结婚了,会有女人给你生孩子,可是这个……”
她想说,这个生下来也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虽然她话没说出口,便路东骁明白她的意思,搂着她的手用力,眉心带着不悦,“我说了不要你胡思乱想。”
初夏痛楚的闭上眼,她也不想乱想,可是现在她算什么,她和他又算什么?
只是这些话,她连问出口的勇气都没有,她不想让他觉得,孩子成了她的筹码。
可是,她又不能接受,孩子一出生就被抱走的残酷事实。
这个孩子要么不生,要生就必须和她在一起!
可眼前要怎么办?
怎么办?
她陷入了痛苦的沼泽中,不知所以。
午夜,看着初夏沉沉的睡去,路东骁才走出她的房间,楼下客厅,秦湛躺在沙发上,已经困的昏昏欲睡。
路东骁倒了杯红酒,还特意加了冰,用腿碰了碰他,“起来。”
秦湛眯着眼睛,“老大,我再拿你薪水,你也不能剥夺我睡觉的权利啊。”
说着,他打了个哈欠,不过还是接过了酒,只是喝抿了一口,就双眸放大,“我去,这么冷。”
“给你醒醒神,”路东骁说着,双腿自然的交叠坐到了他的对面,“我让你处理的东西,怎么样了?”
“什么?”秦湛不明所以。
路东骁的手指轻敲了下手里的杯沿,秦湛看着他手指空掉的那块,反应过来,“早就弄好了,放我那里了。”
“你打算留着做纪念?”路东骁的声音有些阴。
秦湛连忙摇头,“我没那么重口味,明天就给你。”
路东骁点了下头,秦湛已经抬头往向楼上,“你真的要娶她?”
“嗯。”
“老太太会同意?”
“我只要决定的,还没谁能阻止,”路东骁说这话时,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秦湛用酒杯抵着额头,那混着冰块的液体让他愈发清醒,清醒的不得不提醒眼前的男人,“你就不怕历史重演?”
路东骁神色一凛,秦湛也没有生怯,继续说道,“撇去老太太不说,雷家现在也恨死她了,雷洛城今天请她去,虽然什么事也没发生,你不觉得这是他故意给你的一个警告?”
路东骁,“……”
“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根本不办什么婚礼,反正她是你的女人,肚子里又怀了你的孩子,等你把一切障碍清除了,想怎么办婚礼都可以。”
路东骁,“……”
“还有裴家,你只觉得他们就像表面那样置身世外?裴木枫可是千家的老狐狸,这次初夏公然拒绝了裴天阳的求婚,这可等于直接当众甩了裴木枫一个大耳光,如果你现在再娶了初夏那丫头,那让裴木枫的老脸往哪搁?”
“那我就该让她受委屈?”路东骁幽墨的眸子盯着秦湛。
秦湛摇头,“你错了,虽然你现在不能给她名份,看起来她暂时是受了委屈,但你这样做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如果你真娶了她,那么就等于将她置于风口浪尖,老太太,雷家,包括裴家,都会把所有的矛头对向她。”
说到这里,秦湛顿了下,“我知道你会保护她,可是百密也有一疏,罗凌菲就是个例子。”
秦湛刚说完,就见路东骁突的站起身来,像是被什么扎了似的,秦湛明白自己戳痛了他的伤,但那是事实。
杯里的酒,被秦湛饮尽,只剩下透明的冰块,秦湛伸手晃了晃,顺手将冰块也都吞到嘴里,然后咯崩咯崩的咀嚼起来,那么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有些碜人。
“我说的这些话,你仔细想想,是要给她一时的风光,还是护她一生周全?”说完,秦湛吸了口气,用手捂住嘴,“完了,明天我要换副烤瓷牙了,而且你要给我报销。”
这一夜,路东骁没有睡,他整整坐了一夜。
医生来到的时候,路东骁将她们带到了初夏的房间,不知是她早醒了,还是听到动静才醒,但在看到医生的刹那,她整个人都露出受惊的恐惧来。
路东骁走过去,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她们是给你做检查的。”
初夏没想到他昨天才说,今天就让医生来了,虽然说是检查,可她仍心里不安,她握住他的手,“大夫说,以后可以再查。”
“以后是以后,现在我也要确保万无一失,”路东骁说着,把她的头按进怀里,然后卷起她的衣袖,给医生使了个眼色。
尖锐的针头刺入她的皮肤,初夏全身一颤,他低头吻住她,轻声安抚,“别动,一会就好!”
他说的没错,抽血很快就结束,因为初夏的妊娠时间比较短,也不宜做其他检查,几个医生离开。
初夏暗暗松了口气,看了眼手臂上的针孔,又看了眼窗外,突的想起什么,便急急的下床,不知是睡的太久,还是脚上的伤又加重了,她险些摔倒。
路东骁伸手扶住她,神色阴冷,“都是做母亲的人,怎么还这么冒失?”
初夏被吼的一怔,微微低下头,路东骁见她这样,轻叹了口气,大掌揉了下她的头,“以后做什么都小心一点,我不许你,更不许孩子有事。”
听到他的话,初夏把憋在心里一晚上的话问出口,她问,“如果没有孩子,你根本不会留我,是么?”
路东骁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神色有一瞬间的怔然,而在初夏看来,这就是答案。
她苦涩的一笑,越过他往浴室里走去。
昨天之前,他才羞辱过她,她还期待什么?
古代的女人都是母凭子贵,如今她能重回这里,也是因为怀了孩子而已。
半个小时后,初夏一身清爽的下楼,路东骁看了眼她脚下的平底鞋,唇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来,“过来吃饭。”
初夏乖乖的吃了早餐,只是整个过程一句话都没有,吃过饭,她站起身来,看向路东骁,说了她下楼后的第一句话,她说,“能让司机送送我吗?”
“去哪?”路东骁几乎一瞬间便眉头皱了起来。
“医院。”初夏回答的简明扼要。
路东骁黑眸盯着她,她知道他要她说的再具体一点,她开口,再次解释,“我想去看看裴伯母。”
裴天阳的母亲是因为她才加重病情,可她都没有去看过,于情于礼都不应该。
“我陪你一起,”说着,他也站起身来,并拿过一边的外套。
“不用!”可是直接被她给拒绝。
路东骁的眸光一下子就冷了,初夏也没有胆怯,说道,“这个时候我们一起出现,对裴伯母更不好。”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要去就一起,要么不去,”路东骁又一次演绎了他的霸道和不讲理。
初夏烦躁,可又不想和他吵,抬步往外走,路东骁跟在身后,黑眸里跃动着阴冷的光芒。
医院。
路东骁和初夏一出现,裴天阳的眸子就喷了火,直接对着路东骁冲过来,“我就知道是你。”
昨天待母亲的病情稳定后,他便去找初夏,结果找不到她了,他要去找她,却被裴木枫给拦下,而且还整整扣押了一夜。
初夏不想他们一见面就剑拔弩张,开口说道,“裴天阳,我是来看看伯母,现在她怎么样?”
裴天阳收回对路东骁敌视的目光,一把扯过她,“夏夏,有我在,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初夏推开他,“裴天阳,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现在只想看看伯母。”
“不需要,初小姐还是请回吧,”裴木枫从走廊另一边过来,直接回绝了初夏。
初夏脸色有些难堪,裴天阳连忙说道,“爸,夏夏是好意,怎么能拒绝呢?我现在带你进去。”
他刚要握初夏的手,却被路东骁给挡了回去,而这时裴木枫冷戾的说道,“怎么,你觉得你母亲没死,你不痛快是么?”
说完,他看向初夏,“初小姐,我太太实在受不了刺激,以后还是请你少出现在我们面前。”
初夏的脸色已经一片灰一片白,路东骁将她拉进怀里,“裴老这话说的重了,我路东骁带着未婚妻来看裴夫人,也不可以吗?”
他这话一出,所有的人一愣,就连初夏也是,只有路东骁嘴角带着笑,继续说道,“夏夏这丫头心太善,不擅于拒绝人,所以让裴少有所误会,现在既然大家都在,我觉得话还是说开比较好,夏夏是我的女人,下个月我请大家喝喜酒。”
初夏只觉得耳朵嗡的一声,整个人完全呆了,不敢置信的看向路东骁……
“路东骁,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裴天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意外又惊恐的盯着他。
路东骁微微一笑,“裴少,我要娶初夏,你听清了吗?”
初夏此时也回过神来,低低唤了一声,“路东骁……”
第86章 我会当真
路家大宅。(.$>>>棉、花‘糖’小‘說’)
清袅的茶香在空气里肆意流动,顾兰芝很少喝茶,今天破例是因为家里来了位贵客。
“洛城,我知道你是品茶的行家,现在尝尝路伯母的茶怎么样?”一贯心高气傲的顾兰芝,很难得的露出温婉娴淑,又隐约有些丝丝讨好的一面。
虽然路家在海城并不输于雷家,可是雷洛城今天亲自登门,还是让顾兰芝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雷洛城的风格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低不踩,高不攀。
他今天亲自来,虽然顾兰芝猜不到为什么,但她知道这个人一定有事,况且路东骁未经她同意,便私自退了与雷佳音的婚事,这事怎么说都是路家有失礼数,单就这一点,路家也欠雷家一份人情。
雷洛城轻抿了口清茶,微扬的唇角已经先他出声前给出答案,“路伯母的茶自是清润。”
“那以后洛城常来,路伯母把好茶都给你备着,”顾兰芝的年龄和雷母差不多,不过她看起来很年轻时尚,而雷洛城的母亲一直隐居佛堂,比起眼前的人来,则显得迂老了一些。
想到这里,雷洛城移开视线,目光轻扫过路家大宅的装饰,有些繁琐庸附,一看就是女人的眼光。
自从路东骁的父亲不在以后,路东骁也很少回这个家,这座大宅基本上也就顾兰芝一个住,所以用品和风格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
“仪妹妹最近怎么样了?”顾兰芝和雷洛城的母亲苏咏仪是故交,只是这些年走动的少了,“我之前去过几次,但她都闭门不出,所以最近也一直没去。”
“家母一直在佛堂里,已经很久不见生人了,路伯母还不要介意。”
“怎么会?”顾兰芝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我真是羡慕仪妹妹,你让她这么省心,能让她放下一切,静心的修佛,可我就没这么好命,你也知道东骁他……”
雷洛城没有接话,他知道顾兰芝说到正题了,而这也是他今天来的目的,果然她顿了一下,便又说道,“东骁太不听话了,他居然背着我去退了亲,这是我与你父母早就约定好的婚事,他这样子做,让我都无颜见仪妹妹了。”
说这话时,顾兰芝一直用眼角的光,很小心的观察着雷洛城的反应,不过他很平静,平静的让人看不出一丝心绪变化,外界都说雷洛城喜怒不形于色,现在看来,并不是虚传。
“洛城,佳音现在没事了吧?”雷佳音自杀后,顾兰芝去看过两次,后来出院了,她就再也没有去过。
“让路伯母挂念了,身体已经没事了,”雷洛城淡淡的回她。
“那就好,要是佳音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让我如何面对仪妹妹?”
顾兰芝话说完,雷洛城就浅浅的笑了,“那路伯母觉得东子这样退了婚,路伯母就能面对我母亲了?”
从进来到现在,顾兰芝一口一个仪妹妹,她在打什么心思,雷洛城再清楚不过。
雷家与路家是世交,在路东骁退婚之前,他和路东骁也是哥们,但现在不同了,他路东骁三番两次的犯他,就算他留了一根手指又如何?
在雷洛城眼里,不是友就是敌!
顾兰芝听出了雷洛城的不悦之音,连忙赔笑说道,“这事啊,是东子太冲动,他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顾兰芝嘴里所谓的惩罚就是路东骁剁掉的那根手指,其实这件事,顾兰芝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对雷洛城还是有怨意的,再怎么说,路东骁都是她的亲儿子,他少了一根手指,也等于在她心尖上咬了一口。
“惩罚?”雷洛城笑了,“路伯母不会以为这是东子的手指是我要的吧?”
顾兰芝脸色一僵,雷洛城也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青花骨瓷的茶具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他带走我的女人,那只是一个交换,而且是他一厢情愿的交换。”
冰冷无情的话让人后背发凉,顾兰芝看着他,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雷洛城的意思,她听得明白,就算路东骁留下一根手指,他也不满意。
“洛城,那你的意思是……”虽然顾兰芝心中怒意翻涌,但出口的话还是带着几分委婉和试探的味道。
“我没什么意思,路伯母不要多想,”雷洛城笑着,可是那笑却不达眼底。
顾兰芝有些懵,他没别的意思,会这样说?还有今天他来这里,似乎也不是只为了喝茶吧?
她正思忖着,忽的就见雷洛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过来,“路伯母,这是佳音托我送过来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看了眼盒子,顾兰芝一下子就明白了,盒子里面是顾兰芝当初在双方订下婚约时,送给雷佳音的定物,是一件路家祖传的祖母绿的戒指。
“佳音说她很喜欢路伯母的这个礼物,可是她福薄,没有资格佩带,如今便让我送回来,请路伯母检查一下,是否有损坏?”雷洛城说这话时,将首饰盒又往顾兰芝面前推了推。
但顾兰芝并没有动,现在她亦明白雷洛城亲自拜访的目的了,送东西是假,试探她才是真。
虽然说现在不流行父母之命,但子女婚事,尤其是豪门世家,父母的意见还是十分重要的。
路东骁是亲自退了婚,可只要她这个做母亲的不点头,也不能完全推翻,雷洛城今天来就是要看看顾兰芝的态度。
顾兰芝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一眼就看穿了雷洛城的心思,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做?怎么回答?
收回首饰,就等于认同了路东骁的退婚,这就等于直接得罪了雷家,可是不收回首饰,就等于她还认同雷佳音做自己的儿媳,但路东骁那边,她又有些无奈。
顾兰芝一时间为了难,而雷洛城已经站起身来,“路伯母,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等一下!”顾兰芝叫住他,然后拿起首饰盒,又递给了雷洛城,“这个还请雷先生转给佳音,你告诉她,她是我认定的儿媳妇,没有我点头,谁退婚都不算数。”
雷洛城鹰隽的眸子微微一眯,“路伯母这是何必,自古便说强扭的瓜不甜,再说了,我雷家的女儿还不至于离了他路东骁,就嫁不出去,不是?”
“雷小姐聪慧漂亮,是我们家东骁高攀了,他啊是被小狐狸精给迷住了,这事我做主,佳音与东骁的婚事依旧有效,改天我会亲自登门道歉,”顾兰芝说着,把定物又塞回了雷洛城手里。
雷洛城轻轻掂了下手中的盒子,露出一丝浅笑,“既然路伯母这么说,我也不好说什么,我会把路伯母的话转达给佳音。”
“你让佳音放心,我们路家就认她做儿媳!”
雷洛城轻轻点了下头,“路伯母,告辞!”
送走了雷洛城,顾兰芝一下子虚软的倒在沙发上,过了好一会,她拨通了路东骁的手机。
接到电话的路东骁,刚从医院出来,听到母亲的话,他侧目看了眼神色颓然的初夏,“现在吗?”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他只说了一个字,“好!”
初夏没有见到田素心,裴木枫说不想她再刺激妻子,今天是有路东骁给她撑着,所以裴木枫才没说难听的话,但是当路东骁说要娶她时,裴天阳的脸简直比霜打了还要难看。
看着他那样,初夏的心像是被什么碾压了一般的难受!
虽然她从来没有给裴天阳什么承诺,但他对自己的感情,却十分的清楚,那一刻,她觉得裴天阳的样子,像是被人一棍子给夯懵了。
一直到她离开,裴天阳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他那么一个话唠,那么一个喜欢和路东骁对着干的人,居然什么也不说了,只是看着她。
“在想什么?”路东骁挂了电话,伸手握住她的,才发现她的指尖好凉,像是浸过寒冰似的。
初夏这才抬眼看他,一双澄澈如水的眸子,却眸光涣散的没有焦点,“刚才你不该那样说。”
路东骁眉心的褶皱因为她的话深了些许,“什么话?”
初夏喉咙一滞,而路东骁捏着她的手已经在用力,“你不会觉得我是随便说说吧?”
难道不是吗?
她在心底随口就问。
他说要娶她时,她真的很震惊,那震惊度就像是被人往心里投了枚炸弹一般,但她很快就清醒了。
“我会当真的,”初夏冲他笑了,笑的很牵强,也很苦涩。
路东骁见她这样,真想对着她的脑袋拍一巴掌,但想到她肚子里还孕育着个生命,他忍住了,不过还是骂了声,“笨蛋!”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路家老宅,初夏曾经来过这里一次,甚至那次的羞辱还记得,而她不知道,路东骁这次又带她来干吗?
所以,他下了车的时候,她一直坐在座位上不动,路东骁走过来,黑眸盯着她,“怎么,打算让我抱你下来?”
她咬住唇,不问。
下一秒,他真的伸手过来,初夏一惊,连忙摇头,“我,我自己下。”
她下了车,跟着他后面,小心翼翼又带着怯懦,让路东骁想到了一个词——跟屁虫!
他噗嗤笑了!
“你笑什么?”初夏被他突然笑的莫明其妙。
路东骁牵过她的手,“我笑你像只跟屁虫!”
初夏撇了下嘴,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已经来到了大厅前,想到要见到的人,她早已紧张的手心开始冒汗。
而路东骁嘴角的笑,一直到厅内都还没有退去,顾兰芝一眼就瞥见了,她淡淡扫了眼两人紧牵在一起的手,眸光沉了沉。
女佣看到路东骁,主动冲了两杯咖啡过来,只是还没放下,便听到路东骁淡淡的说道,“换一杯果汁,要新榨的。”
“是,路先生!”
路东骁说完,看向了初夏,语气轻柔,“要喝什么口味的?”
初夏紧张的不行,哪还敢提什么要求,连忙说道,“不要了,给我杯白开水就行。”
“这怎么可以?初小姐是东骁的朋友,也是我们路家的客人,”顾兰芝接过话来,听着客气,却带着讽刺的意味,“张姐,给初夏小姐榨最好的桃汁吧,要进口的哦。”
路东骁因为顾兰芝的话微微蹙眉,但也没有说什么,他看向母亲,“找我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你和佳音的婚事,”顾兰芝说到这里一顿,看向了初夏,而她的脸色也因为顾兰芝的话瞬间煞白。
路东骁哼了一声,“看来母亲大人最近消息太闭塞了,与雷家的婚事我早就退了。”
“退?”顾兰芝微微一笑,十分的阴冷,“我给你订的婚,你说退,就能退了?”
“不然还能怎样?”路东骁的手臂撑开,搭在了初夏的身后,长指轻轻的卷起了她的一缕长发,带着漫不经心的随意。
“我不同意!”顾兰芝虽然一再压抑,可是看着此刻路东骁对身边的初夏那轻佻样,她就各种的来火。
“你不同意,也没办法了,”路东骁说着,手臂一紧,便将初夏搂进了怀里,“夏夏已经怀了你的孙子或孙女。”
顾兰芝一滞,大约僵了两秒,然后看向初夏的小腹,最后看向她的脸,初夏分不清是难堪还是羞赧,头低垂着,一双手更是无助的绞着衣角。
“如果你非要我结婚,非要我娶个女人回家给你,那我只能娶眼前的人,”路东骁说这话时,唇角上扬。
自从他和这个女人分开,顾兰芝就没见过他有好脸色,如今她终于看到了儿子的笑脸了,可是为什么她宁愿,他还是那副冰冷脸呢?
顾兰芝打算今天就算是逼,也要逼着路东骁与雷佳音继续婚事,可他突然说初夏怀了孩子,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是不喜欢眼前的女孩,可是他路家的骨肉,她不能坐视不理,顾兰芝好一会没有说话,而这让初夏更加的不安。
偏偏,顾兰芝沉默了数秒后,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问向初夏,“几个月了?”
初夏没反应过来,直到路东骁捏了她一把,提醒,“老太太问你话呢。”
她才回神,看了眼路东骁,才低低的回道,“一个月了。”
顾兰芝什么也没再说,这时女佣端着新榨的果汁过来,“初小姐请慢用。”
“你跟我上楼!”顾兰芝站起身,对路东骁算是命令。
书房。
母子二人并立站在一副照片前,照片是三个人的合影,顾兰芝,路东骁,还有他的父亲路平生,这是他们全家唯一一张合影。
“平生,东骁有孩子,”顾兰芝轻轻开口,声音已经有了哽咽的味道。
路东骁神情很淡,看不出喜悲,这时就听到顾兰芝又对他说,“你父亲如果知道,一定很开心的,他最喜欢小孩子,还记得你小时候……”
是的,路平生在的时候,很疼他宠他,大概这也是路平生走了之后,路东骁无法原谅母亲的原因。
“我要娶夏夏,”路东骁打断了顾兰芝的回忆。
顾兰芝半天也没有说话,路东骁也不管,又说道,“婚礼我已经让秦湛在筹备。”
“路家的孩子,我一定会认,但是娶她不行!”顾兰芝出了声,但路东骁并不意外。
她如果能因为孩子而轻易就接受了初夏,那她就不是顾兰芝了,当初也就不会逼的父亲离开。
“初夏生下孩子,我也会给她一笔钱,足够她享用一生,至于雷家,我会亲自去说,我也相信佳音会接受这个孩子,”顾兰芝的脸上已经不见了悲伤的痕迹,取而代之是杀伐决断果敢的利落。
路东骁抬手,轻抚上了照片上的自己,那时的他大概也就是七岁的样子,脸上带着温暖的笑,他这一生,也就是七岁之前的那段光阴最快乐。
七岁之后,他就活在了父母争吵的阴霾中,反反复复,无止无休,直到父亲永远的消失……
“我不会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和母亲分开,更不要他生活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环境中,”路东骁说着,看向了顾兰芝,声音听起来平淡,但却十分的坚定,“这件事你给我说说就算了,但我希望到此为止。”
顾兰芝听出了他语气里隐含的坚决,沉默了一下,问道,“所以你打算为了她,连我的话也不听?你为了他,要与整个雷家为敌?”
路东骁轻叹了一声,“只要你不过份。”
嗤笑了一声,顾兰芝摇头,“东骁,你忘了,我才是东升的董事长,这个家还是我做主,我不同意,她就休想进路家的门。”
“她嫁的是我,只要我同意,别人同不同意并不重要,”路东骁声音淡淡的,却无比坚定,“至于你想怎么样,我不会去管,但这次谁也不能动她。”
顾兰芝听到他为了初夏那个女人,要和她撕破脸皮对着干了,气得呼呼直喘,尖着嗓子道,“就算我肯,可是雷家呢?我告诉你吧,今天雷洛城来了,我听得出来,你和雷家毁婚,就等着掉块大肉吧!”
路东骁轻笑了一声,神色坦然,“好啊,我让他咬,不过,我路东骁也不是吃素的。”
顾兰芝已经气的全身哆嗦,路东骁看着她鬓角生出的一撮白发,终是心生不忍,伸手轻轻的搂住她的肩膀,“我不管你什么原因不喜欢她,但这次请成全我好吗?”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还能说什么?
路东骁简短的拥抱了下顾兰芝推开离开,刚一推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初夏,她的手里握着他的手机,看到他时,她一怔,连忙将手机递过来,“你,你的电话。”
他来到的时候,把外套脱了,刚才上楼也没有拿,她听到他的手机一直在响,担心有急事找他,便上楼送手机,结果就听到了他和顾兰芝的对话。
她以为,他说娶她,只是随意的,但现在她知道了,他是认真的。
初夏鼻子有些酸,她很感动,但是她不知道,他会这么对待自己,是不是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
她从来没有敢奢望他是爱自己的!
搂住他的腰,初夏靠在他胸口,低低的问,“要是,孩子不能要,你还要不要我?”
这句话,她问过他,但他没有回答。
现在,她又忍不住的问了第二遍!
路东骁脊背一僵,捏住她的手腕,声音粗厉,“不是告诉你了吗?少胡思乱想!”
初夏的心慢慢下沉……
他始终不肯正面回答自己,这么坚决的要她,仅仅是为了她,还是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
他们从路宅离开,路上经过一家珠宝店,看着店面广告上举着戒指的美女,她忽的眼眶一酸,然后转头看向路东骁,“你要娶我,必须跟我买个那么大的戒指。”
路东骁瞥了一眼,鄙夷的回了一个字,“俗!”
初夏哼了一声,“我就是俗,而且我还要鸽子蛋那么大的钻石。”
路东骁捏住她的下巴,黑眸凝着她,“我以前记得你很清高的,现在怎么了?”
“你别管我以前,反正我就要,你给不给吧?”难得,她在他面前透出中该有的任性来。
而这份任性,让他的心忽的一阵荡漾,比起那个听话,木讷的她,他更喜欢这样的她。
他将她拉近,低头吻住她温软的唇瓣,缠绵的纠缠着她的舌,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放开她,转而在她的脸颊印下一吻,声音微哑,“傻妞,你想要我的,我都给。”
听到这句话,初夏的眼泪倏的从眼角坠落,其实她要的不是一枚戒指,她要的是他对她用心一点。
哪怕是为了孩子才娶她!
依在他的怀里,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初夏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她要嫁人了!
她真的要嫁人了,而且还是嫁给了路东骁!
第二天早上,初夏早早的醒了,因为今天是医生送报告的日子,据路东骁说,他请的可是国际最领先的医生,用最先进的科技来检验的,可以不用等到孩子再大些,便能检测出孩子是不是健康!
孩子!
初夏默念着这两个字,手摸向小腹,紧张的不能呼吸……
这一刻,初夏才意识到她那么想要这个孩子。
第87章 这婚结不结得成,还不一定
“怎么说?”
初夏的声音微颤,虽然她迫不及待的等待结果,可医生来的时候,她都没敢下楼,最后还是路东骁拿着报告上来,而上面的数据,她看不懂,也不敢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路东骁将她的紧张都看在眼底,之前她说要拿掉这个孩子,当时他真有想掐死她的冲动,后来尽管知道她是因为担心孩子的健康,但他还是生气。
他甚至觉得,她不想孩子,是因为他。
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她也是想要这个孩子的,要不然不会如此的不安。
他的沉默不答,他那样注视着她的眼神,让初夏的心一点点下沉,变冷……
就在她几乎不能控制的,眼泪要夺眶而出的时候,忽的脚下一轻,她被路东骁抱了起来,然后天地一阵旋转,她拍他,“我晕,路东骁我晕……”
他这才将她放下,轻抵在墙角,额头压着她的,声音暗哑,带着微微的颤抖,“傻妞,医生说我们的孩子可以留下!”
初夏怔了几秒,那悬在眼底的眼泪还是倏的落了下来……
她哭,是因为孩子可以留下。
她哭,还因为他说他们的孩子。
是初夏和路东骁的孩子……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这样说,他把她和他连在了一起。
一个孩子,让她和他血脉相融…….
“傻妞,我很久没这么开心了,”路东骁为她擦着眼泪,那激动昭然若揭。
初夏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把脸埋在他的肩头,她也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真的好开心。
不过,比起路东骁,她的开心显得只是面上的,因为路东骁当然下午,便夸张的让人来收拾婴儿房了,而且还买了好多玩具,小孩的衣服……
“太早了,”初夏看着那些小的让人心尖都柔软的衣服玩具,轻轻的埋怨。
路东骁却不以为然,“怎么会早?我还觉得晚呢?”
说完,他抬手揉了下她的发顶,“你这个女人脑子笨我认了,居然神经还大条,连自己怀孕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那天她晕倒,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怀孕,因为一直避孕,怎么可能有孩子?
可是上天,就是给她开了这么个玩笑,那几千万分之一的意外,就让她碰上了,就像是万千人海中,她遇到了眼前这个男人一般。
他要娶她了!
她有了他的孩子!
他们将组成一个家!
这些让初夏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所以见到何天真与宁冉的时候,她让她们分别掐了自己一把。
“唔,痛……”初夏轻嚷着,脸上却挂着笑。
何天真和宁冉也因为她而笑了,好姐妹的幸福,就是她们的幸福。
“夏夏,我敢保证要是路东骁公布了婚讯,你会成为全海城女人的公敌!”何天真说着翻了个白眼,“也包括我哦!”
宁冉在一边浅笑,从第一次路东骁为了初夏,去雷洛城那里救出自己那一刻,她便知道这个男人值得初夏托付。
“不过,想到我能站在那男人身边,做他新娘的伴娘,所以我还是不怨恨你了,”何天真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可爱,天真,仿佛永远的不知道烦恼。
说完,她看向初夏,“你一定会让我给你当伴娘的,对吧?”
初夏挽住她和宁冉,“当然,你们都是我的伴娘!”
这时,宁冉的脸色一僵,“夏夏,我可能当不了你的伴娘了。”
“为什么?”何天真先初夏嘴快的就问了。
“我这几天就打算去美国,”宁冉拉着初夏的手,“夏夏,我虽然很想亲眼见证你的幸福,但我情况特殊,你理解好吗?”
初夏明白宁冉是怕见到那个人,现在几乎不到万不得已,她都不会出门,海城这么大,按理说能遇到那个人的概率很低,可她还是刻意的躲着。
雷洛城给宁冉留了一道伤,一道初夏想像不到的伤!
虽然宁冉不能亲自见证自己的幸福,初夏觉得很遗憾,但她理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这几天吧,我还有点事处理,”宁冉说着搂过初夏,“夏夏,你一定要幸福,很幸福,很幸福哦。”
“幸不幸福,可不是她说的算的,”突然插进来的声音,让三个人一惊。
回头,只见穿着一身香奈尔的雷佳音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的身后,脖子上一串项链在灯光下闪着能刺眼人眼的光芒。
初夏的心一颤,但还是礼貌的打招呼,“雷小姐。”
雷佳音看都没看初夏,直接盯着宁冉,唇角带着嘲讽的轻蔑,“想不到你还活着,我还以为你早被我哥给玩死了。”
难听的话让宁冉脸色微白,不过她就是那种越难堪越坚强的人,她微微一笑,“是啊,我还好好的活着,看来你哥的技术还是逊了点。”
“你就嘴硬吧,早晚有一天我会让我哥拔光你的牙,”雷佳音愤愤的,仿佛她与宁冉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虽然宁冉对雷佳音半字不让,可难堪还是像巴掌一样的甩在了她的脸上,一边的何天真早就对雷佳音的大名如雷贯耳,再加上之前她找人打了初夏,这口气还一直憋在她心里,现在终于见着本人,她可不会沉默。
“哟哟,这是哪来的鸟儿,叽叽歪歪的,坏了本小姐吃饭的心情,”何天真漱了下手指上的点心渣,小腿晃着,颇有些小太妹的样子。
雷佳音用眼尾扫了眼何天真,鄙夷的哼了声,“物以类聚!”
“类(雷)什么类(雷)?”何天真拨开了宁冉和初夏,与雷佳音直面而对,“你就姓雷是吧?你叫雷佳音对吧?”
雷佳音回了她一个无聊的眼神,何天真却笑的更加灿烂,“真是久仰雷小姐大名,今天得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看看你这范,就是不一样,瞧瞧这项链,和我家大白狗脖子上的差不多,能闪瞎人的眼啊,还有你这手链……”
何天真说话的时候,已经握住了雷佳音的手,并举了起来,“漂亮,真是漂亮,这是在哪买的啊?雷小姐可以借我戴一下吗?”
这话听着似商量,可是话没说完,何天真已经直接去取雷佳音的手链,但她只取了一半,便惊讶的‘啊’了一声,“雷小姐,你的手,你的手……”
“放开我,别碰我!”雷佳音用力的甩开何天真,脸难看的像是被人打了一般。
她割腕自杀,虽然救回了一条命,可是她的手腕上也留下了一道难看的疤,虽然现在雷洛城已经为她请了最后的修复老师,但这道疤也不是一时半会就修复干净的。
此刻,何天真这样公然叫嚷,犹如直接撕开了她的伤疤,向所有人昭告她是被路东骁给甩了,自杀过的。
“雷小姐,我听说你自杀过,现在看来那不是传言,是真有其事喽?”何天真继续往雷佳音的伤口上撒盐。
“你说你怎么狠得下心,对自己下得去手啊?换作我,我肯定做不到!”
“真是爱之深,情之切啊!”
“雷小姐对路先生的爱,真是让人敬仰,敬仰!”
……
“闭嘴!你给我闭嘴!”雷佳音彻底被激怒。
不过,何天真却并没有就此饶过她,继续说道,“雷小姐,我告诉你吧,姓路那男人不要也罢,你说他除了人长的帅点,口袋里的钱多点,他有什么好啊?”
说到这里,何天真一把搂过了初夏,“也就是我这姐妹标准低,才同意姓路的求婚。”
雷佳音的脸已经由白变红,再变紫,现在已经紫的发黑了,但比起难堪,她更震惊的看着初夏,“路东骁给你求婚了?”
昨天雷洛城把路家的信物又还给了她,说是让她等着,可是今天她就听到路东骁要娶别的女人的消息,她如何不震惊?
初夏虽然不喜欢雷佳音,但并不想与她冲突,再说何天真这一通奚落,已经让她够难看的了,所以,她打算沉默。
可是,何天真却不肯善罢甘休,她替初夏答道,“这是当然了,婚礼都在盛大筹备了。对了,说到婚礼,我突的想起一件事,小冉不是不能给夏夏当伴娘了吗?现在我们夏夏正好还缺个伴娘,雷小姐看起来似乎很合适,要不雷小姐就给夏夏当伴娘吧?”
“这样一来,虽然你当不成路东骁的新娘,能当伴娘站在他身边,也算是弥补你的一个遗憾了,对不对?”
“初夏!”雷佳音咬着牙,那样子几乎要把初夏吞吃了。
看着她抓狂受伤的样子,初夏并没有觉得有多少快意,她轻扯了下何天真,示意她不要说了,然后看向雷佳音,“雷小姐很抱歉,我这个姐妹就是这样,你别介意。”
初夏好意的道歉,此刻对雷佳音来说,根本就是故意的羞辱,她抬手就要对着初夏打下去,只不过手举到半空,就被人给拦住了。
宁冉冷冷凝着她,“雷小姐,你觉得此时动手,能打得过我们三个人吗?”
雷佳音虽然脾气急躁了点,但还是很识时务的,她再傻也知道初夏身边的两个女人是护着初夏的,如果真动手,她还真讨不了好。
不过,她也不会被人羞辱过就完了,她的眸光瞥过初夏的手,光秃秃的手指让她的想到什么,她莞尔一笑,直接把手从宁冉掌中抽回,然后转下了右手无名指的绿祖母戒指,“初小姐的朋友口口声声说东骁给你求婚了,那么请问一下,有什么凭证呢?”
初夏一僵,路东骁是说娶她,但只是说了,没有仪式,没有戒指,她还真没有什么能证明。
“婚礼就是凭证,雷小姐要是不信,可以那天亲自来观礼,”何天真回她。
“看来初小姐十分笃定东骁会娶你喽?”雷佳音看着初夏,那直接的眼神,竟让初夏有些招架不住。
雷佳音这时轻举着自己的手,她的手很细很白,五根手指修长而水润,涂着水粉色甲油的指甲颗颗饱满,在灯光下犹如上好的珠玉,这双手一看就是不沾尘土的富贵之手,而她手上的那枚绿色的宝石戒指,似乎更抢眼,虽然初夏不识珠宝,但也知道绝对价值不菲!
“这个初小姐认识吗?”雷佳音问向初夏。
在珠光宝气的雷佳音面前,初夏就像是掉入灰坑里的灰姑娘,她自是不能说话,雷佳音浅浅的一笑,“这枚戒指其实姓路,是路家的传家宝,只有路家的媳妇才有资格佩戴。”
说完这话,她便伸手给周围的看客看去,有熟识路家的人,立即说道,“没错,我曾经见路夫人戴过。”
初夏的目光,也不由的往那枚戒指上多看了两眼,但她还是什么也没说,雷佳音却没有停下,她看着初夏,“你说路东骁要娶你,可他连枚戒指都不肯给你,初夏,这婚结不结得成,还真不一定,所以别高兴太早。”
初夏想起昨天从路家回来的路上,她自己腆着脸问路东骁要戒指的情形,心中一涩。
“戒指而已?这有什么稀奇的,我们家夏夏的戒指,正在独家打造呢,”何天真不输气势的反驳,“至于婚结不结得成,就不劳雷大小姐操心了,因为…….”
说到这里,何天真神秘的一笑,尔后抬手抚向初夏的小腹,“因为这里有了路东骁的儿子,你说路少会不会娶我们夏夏呢?”
雷佳音脸上的笑,在何天真的话里僵住,尔后整个人都呆了,她看着初夏的肚子,直直的,愣愣的……
不知为什么,当雷佳音盯着她的小腹时,初夏竟莫明的全身一寒,像是被什么给击了一下似的,她下意识的拧了下何天真,“天真……”
“这种女人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何天真不以为然。
“你真怀了路东骁的孩子?”许久,雷佳音才发出声音,只是十分的低迷,无力。
初夏没有回答,而是拽起好友快步的离开,身后,雷佳音打了个趔趄,倒在了初夏坐过的椅子上,只是她扶着桌边的手指却一根根在用力,漂亮的指甲都被她抠断。
第88章 死心吧!
灯光通亮的工作室,路东骁戴着隔离镜,一身白色的隔离衣,神情专注的像是什么高级教授。(.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灯光折射在他立体分明的脸上,狭长的双眸因为内双眼皮显得愈加深邃,高挺的鼻梁侧面线条完美,仿若那秀挺的山峰,薄唇习惯性的抿着,透着少有的认真。
秦湛隔着透明玻璃看着这样的他,看着他手中已经有了雏形的东西,暗暗挑了下眉。
他一直以为,路东骁对初夏好是因为曾经的女人,现在看来,或许是他错了。
路东骁再一次动了心,只是这次,但愿他的真心不要空付!
“给!”路东骁走出工作室,秦湛就递了杯红酒给他。
路东骁睨了他一眼,“该你做的事你都做完了?”
听着他像黄世仁似的口气,秦湛撇了下嘴,“耽误不了你娶老婆。”
路东骁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晃了脖子,就听到一阵咔嚓脆响,他的颈椎不好,这几天连夜赶工,颈椎疼的有些厉害了。
“现在的女孩都喜欢黄金钻石,你弄那么个看起来不起眼的东西,小心人家不要,”秦湛提醒。
路东骁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你觉得那普通?”
秦湛摇了下头,“是恐怖!”
路东骁勾了下唇角,“北山的开发案确定了吗?”
“百分之八十了,”秦湛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的皱起了眉,“不过你确定要参与?”
“不行么?”路东骁挑眉反问。
秦湛摇头,“北山是墓区,你争下这片地皮打算干什么?建房还是建商业中心?我可告诉你,咱们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非常讲究生死不犯的道理,你要是打算用来建房,我敢保证你再便宜也没人买,至于建商业中心,那是想也不要想,周遭连居民区都没有,你建了也是白建。”
“你不觉得大家都会像你这样想吗?”秦湛说的有道理,可路东骁看中的就是他和众人一样的观点。
秦湛思索了几秒,尔后眸光一亮,然后不耻的甩了三个字给他,“阴,贼阴!”
所有的人都不看好那块地,那块地就是无人问津之地,价格便由想买的人说了算,所以如果路东骁出手,便会以很便宜的价格买下,而至于他买下做什么,秦湛也是刚刚想到的。.
“你觉得雷洛城会轻易让你得手?”秦湛提醒路东骁,北山是片墓区,但那里其中有一块墓是与雷洛城有关。
“如果我出面,他肯定不会同意,但如果是政府统一行为,他不同意又能如何?”路东骁说完站起身来,他抻了抻衣领,看向秦湛,“我今晚似乎有约,是么?”
秦湛看着他那得瑟样,哼了一声,“香格里拉饭店,9919号房,”说到这里时,抬手看了下时间,“估计卢小姐已经等候多时了。”
卢婷婷名义上是市长的干女儿,实际上就是市长的小情人,自从路东骁上次少了根手指后,她就没事隔三岔五的约他,路东骁也顺水推舟没有拒绝,这个女人现在最适合利用一下。
“还要不要订束花?你这样空着两只爪子去,会显得你很没诚意,”秦湛提醒。
路东骁嘲弄的撇了下嘴角,“我路东骁的花,是随便送的么?”
秦湛吡了一声,看着路东骁离开的背影,终还是忍不住提醒,“小心玩翻了船,到时我可不拉你。”
路东骁走了,秦湛也不愿呆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他将手中的水晶杯也放到桌上,只是在关灯前,他又回头望了眼路东骁的工作室,然后摇了下头。
雷家。
雷佳音又闹开了,“雷洛城现在连你也糊弄我了,是不是?”
昨天雷洛城把戒指还给她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和路东骁还有戏,可今天她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顾兰芝的意思。
路东骁不会娶她!
雷洛城拧着眉,摆弄着手机,眼皮都没抬一下,“我该做的都做了,你还想怎样?”
雷佳音看他这样,直接坐过来,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扔到一边,“你根本没有尽心,你要是真想帮我,现在就让姓初的那个女人消失。”
听到这样的话,雷洛城暗沉的眸子骤然一缩,闪过一抹凛然,“佳音……”
雷佳音跋扈,任性,雷洛城这都知道,可是现在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哪怕身为冷血的他,也不禁后背一寒。
一个人可以无情,但不能没有人性!
现在的雷佳音为了爱,已经失了心智,居然起了灭口这样的念头,这太可怕了。
雷佳音也感觉到了雷洛城的怒意,立即瘪了下嘴,露出委屈的模样来,“哥,那个女人怀孕了,她有了路东骁的孩子,如果她不消失,我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雷洛城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一屈,雷佳音借机搂住雷洛城的手臂,“哥,你知道我从十六岁就喜欢路东骁,他是我全部的感情寄托,没有了他,我真的会死。”
她对路东骁的感觉,雷洛城不是不清楚,所以他昨天才亲自登门,一是给路家一个面子,二是给顾兰芝施压,看得出来顾兰芝已经妥协,甚至他相信以顾兰芝的手段,虽然不至于让路东骁娶了佳音,但也不至于把场面弄的不可收拾。
可现在,初夏那个女人怀孕了,就算路东骁会委屈那个女人,但也不会委屈他的骨肉。
因为,就算是他,他也一样。
想到这些,雷洛城轻叹了口气,看向雷佳音,“既然这样,你就死心吧!”
“哥……”雷佳音不敢置信的看着雷洛城。
雷洛城走过去,大掌揉了揉她的发顶,“小音,这次哥真的不能帮你。”
“我不,我不!”雷佳音不甘心抱着雷洛城。
夜里十一点。
随着两道强光照进窗口,初夏知道是路东骁回来了,但她并没有起身,也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原因,现在的她全身无力,整个人懒懒的,只要躺下便不愿起来。
卧室的门被推开,路东骁看了眼床上那个半蜷缩着的身影,暗沉如夜的眸子露出一抹柔软,见她睁开眼看着自己,他有些意外,“怎么还没睡?”
“睡了,又醒了,”她说的是实话,她和何天真宁冉分开后,回来洗漱一下便睡了,但只睡了一个多小时。
“饿了吗?”路东骁听说怀孕的女人容易害饿。
初夏摇头,她和所有怀孕的女人一样,也有妊娠反应,但不是很严重。
“我去冲个澡,”路东骁看着她睡在那里懒懒的,像猫咪般的模样,很想过去抱抱她,但想到自己身上还沾着外面的细菌,便径自去了浴室。
听着哗哗的流水声,初夏有些失神,甚至到现在仍有种做梦的感觉,她和路东骁竟然会有这样静谧的时刻。
大约十多分钟,路东骁便出来了,头发湿着,有水珠随着他的走动坠落,沿着他刚劲有力的曲线,一路蜿蜒下滑,滑过他如方格的腹肌,滑入他的腰际线,滑入……
初夏看到这里,脸颊有些热,而他已经走过来,直接掀开薄被的钻了进来,并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你脸红什么?”
她的那么轻微的反应,居然都没有逃开他的眼睛,初夏有些囧,否认,“我哪有?”
他微微一笑,也没有揭穿,只是手指轻佻的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路东骁身上清凉的水气伴着淡淡的皂香,让初夏神经崩紧,自从她回来以后,他们还真没有像现在这样共同躺在一张床上,更没有像现在这样亲密的抱着。
“你那么僵干吗?不舒服?”路东骁何等敏感,一下子便感觉到了。
初夏动了动,找了个理由搪塞,“你身上凉。”
路东骁看了自己一眼,更紧的搂着她,声音难得的轻柔,“那你给我捂热。”
初夏一颤……
“看把你紧张的,我不是那个意思,”路东骁说着,搓起双手来,搓了一会后,手伸进她的衣内。
初夏连忙握住,“路东骁,你……”
他嗤笑了一声,黑眸饶有兴趣的盯着她,“怎么在你心里,我就那么饥渴?”
“我……”初夏咬了下唇,“那你的手……”
他用另一只手在她额头点了一下,然后那只伸进她衣内的手,落在她的小腹上,“我想摸摸我儿子。”
听到这话,初夏羞臊的吐了下舌头,路东骁摸着她还平坦的小腹,唇角露出一抹笑意,问道,“今天都做了什么?”
初夏把见了何天真和宁冉的事说了,但忽略掉了雷佳音那一段,这样的时刻,她不想让不好的人打扰到他们。
一会的功夫,初夏便听到了路东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掀起眼帘看去,他已经睡着了。
这时的他褪去了白天的冷戾,退去了人前的傲气,安宁的像个熟悉的婴儿,初夏看着他,忍不住凑过去,轻轻的吻了一下。
她刚开始只是吻了下她的下巴,可是最后又忍不住的轻啄了下他的唇,紧接着是他的鼻尖,眉心,最后是额头……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吻他,初夏的心跳如同雷擂鼓,就如同小偷,偷了人家的东西一般。
就在她觉得偷得差不多,准备抽身的时候,忽的腰间一紧,就听到他轻喃了一声,“菲儿……”
这一声很轻很软,几乎微不可察,可初夏还是听到了。
第89章 只要孩子
“你在叫我什么?”初夏几乎本能的试探的回问。[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只是路东骁睡的很熟,根本没有听到,而她看着他,默默的琢磨起这几个字来――
飞儿!
非儿!
菲儿!
忽的,她一下子明白了,那是个女人的名字。
可这个叫菲儿的人是谁?
竟让他能在睡梦中也念念不忘?
初夏本就没有睡意,现在更睡不着,忽的想起那次无意闯入画室看到的满墙壁的画,上面几乎是一张脸的面孔……
有个答案豁然从心底窜出――
第二天,路东骁醒来,初夏也没有提这件事,一切平静的像没有发生似的。
中午,她趁着所有人都休息的时候,悄悄来到二楼尽头,曾经她无意闯入过,当时路东骁狰狞的样子,她到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不过当时,她只是他的玩物,哪怕看到那样的画像,她也没有多想,但现在不同了,她对他想要的更多,便想知道他的一切。
不知是不是紧张的原因,初夏每离那间屋子进一步,呼吸便会紧一分,这种感觉是紧张中又夹杂着不安。[.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初夏,你要淡定,没什么大不了的,”她默默的给自己打气,然后用力推门。
结果,门却是锁上的。
她又试着推了几下,仍是没有推动,那一刻,初夏暗暗吁了口气,那感觉说不出是轻松,还是有些自欺欺人。
“初小姐,你在那干什么?”
就在初夏倚着门板,暗暗失神的时候,女佣不知何时上来了,看到她站在那里,神色有异的询问。
初夏站起身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哦,我就是不舒服,到处走走,有事么?”
“是太太来了,”女佣说完,看了眼她身后的房间,“初小姐以后还是离那个房间远点。”
初夏隐约感觉到女佣知道什么,故意笑着问道,“怎么了?难道这里还有鬼不成?”
女佣脸色一变,“初小姐别这么说,大白天都怪碜人的。”
初夏拧了下眉,就听到女佣说,“我也是听以前在这里干过的人说过,说这里有半夜有女人的哭声。”
当即初夏打了个寒噤,虽然她不信鬼神之说,但还是惊了下,她再次想到了那次匆匆一眼,并没有看清的画,再次问道,“以前这里是不是住过别的女人?是路东骁的情人吗?”
“这个我不知道,”女佣摇头。
初夏走到楼梯拐弯的时候,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房间,“你有那个房间的钥匙吗?”
“没有,那间房子的钥匙在路先生那里。”
“那你们也不去打扫?”
“路先生不让。”
初夏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她记得当时进那个房间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灰尘气息,如果是长时间没人打理的房间,绝对会有霉尘味。
难道是路东骁亲自打扫的?
如果真是那样,那满室画像里的女人,对他绝对不一般。
可那女人是谁?
与路东骁又是怎样的关系?
初夏带着满腹疑惑来到了客厅,看到顾兰芝,那一刹那,她的呼吸不自觉的变了节奏,她暗暗深呼吸,恭敬的招呼,“路夫人,你好!”
顾兰芝点了下头,“坐吧。”
说完,对女佣吩咐道,“把我给初小姐熬的汤端上来。”
初夏有些受宠若惊,顾兰芝给她熬汤?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还是这女人决定接受她了?
女佣把汤端了过来,心存狐疑的初夏,甚至一时都忘了去接,直到顾兰芝略带着嘲讽的说道,“怎么,怕我在里面下毒?”
初夏这才回神接过汤来,“不是,谢谢路夫人。”
“你现在不比平时,怀着的可是我们路家的骨肉,就算我对你再不喜欢,我也不会拿我孙子孙女的命开玩笑,”顾兰芝这个人很直接,从来不掩饰她对初夏的不喜欢。
听到这么一说,初夏刚才一闪而过,顾兰芝打算接受她的念头断了,她会给自己熬汤,不过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只是沾了孩子的光而已。
初夏捧着汤碗,一时间竟有些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的尴尬。
“这汤我是让人专门熬的,对胎儿有好处,以后每天我都会熬一碗送过来,”顾兰芝说着,又从包里掏出一些书来,“这些你没事也看看,对胎儿的发育都有好处。”
初夏没有说话,顾兰芝瞥了她一眼,“听说,你昨天见到佳音了?”
今天一大早,雷佳音就去了顾兰芝那里,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了昨天受的委屈,一个劲儿的让顾兰芝给自己做主。
顾兰芝已经给了雷洛城允诺,所以不管多难,她都会努力去争取,就算她不能强迫路东骁娶了雷佳音,但也要阻止他娶眼前的这个女人。
“是,”初夏点头。
“佳音那丫头是雷家的心肝宝贝,被宠坏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难得的,顾兰芝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初夏摇头,“不会!”
可下一秒,顾兰芝的话风便转了,她说,“佳音那丫头脾气怪了点,但也不是不通理,她知道你怀孕了,也便不着急与东骁的婚事了,她还说孩子生下来,她会视为己出。”
咣――
初夏手里的汤碗掉到了地上,滚热的汤汁烫到她的脚,但她也顾不得了,双眸骇然的看着顾兰芝。
顾兰芝对初夏的反应,没有半点的惊讶,很是平静的招呼女佣过来清理卫生,淡淡的看着初夏,“你也不必惊讶,我说过的,你这样的女人,我绝对不会让进路家的门。”
初夏懂了,顾兰芝的意思是,路家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换言之,那就是她生下孩子,孩子归路家,她得滚蛋。
可是,昨天她在书房门口,听到路东骁并不是这样说的,初夏摇头,“不,路东骁不会同意的。”
顾兰芝笑了,笑的嘲弄,然后从手提袋里掏出手机,摆弄了两下,推到了初夏面前,“你听听吧,听完了自己做决定。我承认我很自私,但是你也需要认清自己所选择的,究竟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说完,顾兰芝按响了手机录音的播放键,路东骁的声音清晰的从里面传来――
第90章 终是不信他
“她有了孩子,这件事便要从常计议,我想自己处理,希望你不要插手!”
路东骁的声音依如既往的低沉,听得出来,他这是在和人谈判,他话音结束,就听到了顾兰芝的声音。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你怎么处理?娶她?东骁,你该清楚自己的身份,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顾及路家的脸面,你身边的女人,绝对不能是像她那样出身低微,要什么都没有的女人。”
一句话,将她嫌弃的彻底,初夏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缩……
“这个我自然清楚,但现在她有了孩子,我绝不能容许我的孩子身世不清。”
初夏的脸有些难看,他这话的意思是因为孩子才会对她负责吗?
手机的录音还在继续,而初夏已经开始怯懦,她甚至想伸手按断这个录音,她不要往下听了,可是,她的手就是抬不起来,整个人都像是被谁抽走了筋力。
录音还在继续,是顾兰芝的声音,“东骁,我知道你心里寂寞,也清楚你为什么会要这个女人,你和她玩玩也就算了,当真绝对不行。”
玩玩的女人?
初夏咬住唇,隐隐的都咬出了血腥的味道……
顾兰芝依旧那样高傲,不过眼睛一直盯着初夏,录音那边路东骁淡淡的说,“你就当我是玩好了,所以你别管。”
之后的一些话初夏已经听不清楚了,她坐在那里,只觉得自己正一点点的沉入谷底。
顾兰芝还在残忍的播放录音,路东骁说,“我已经说过了,我的孩子不能不清不楚,我娶她,也没说就是爱她。”
“那你的意思是就是,你将来要娶的,是一个合适的女人,而不是这样玩玩而已的女人对吗?”
“是!”路东骁的这一个字,回答的毫不迟疑,尔后录音被顾兰芝切断。
看着初夏微微颤抖的双肩,顾兰芝轻叹了一声,不知是真的觉得她可怜,还是故意做样子给她看,“你都听到了吧?这就是男人,最真实的男人。你还太小,经历的事也少,我告诉你吧,这世上最不能信的就是男人。”
“他面对你的时候说要娶你,谁知道他在心里打了什么主意?东骁现在快三十了,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识过,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能成为他的独一无二?”顾兰芝轻拍着自己的手包,“女人还是清醒一点好,梦可以做,但该醒的时候一定要醒。”
现在是夏季,外面阳光暖照,可初夏此刻全身就像是被浸在冰水里,冷的她不能自已。
“当然,你如果不相信这段录音,你也可以亲自找说话的人求证,反正你们现在天天在一起。”
初夏的身子已经抖的如同筛糠,顾兰芝摇了下头,“你也不要太激动,这对孩子不好。”
说着,她站起身来,“我知道你很难受,也理解一个女人连孩子都肯给对方生,对方却根本不爱自己这种痛苦。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不要抱着太高的期望,到头来,最后失望的还是你自己。”
看着初夏发白的脸,顾兰芝又叹口气,“我已经让人给你找专职的月嫂,这几天就会过来,及早的来侍候你。”
初夏只觉得自己一片空白,好半天才抬起头,看着已经起身往外走的顾兰芝,淡淡的叫住她,“谢谢你的好意,月嫂就不必了,现在为时尚早不说,我既然要了这个孩子,便也照顾得了。”
初夏说的一语双关,顾兰芝听得出来,她看着她,看着她漆黑眸光流露出的那么强韧,忽的,她有种自己会失败的不好预感。
因为,初夏比那个女人坚硬!
而顾兰芝一辈子无所不能,她讨厌驾驭不了的感觉,眉眼划过一抹阴遂,她什么也没说,转身。
回到房间,初夏一下子倒在地上,一直憋屈隐忍的泪水终于漫出眼眶。
他说会娶她!
原来不过是想留住孩子的幌子!
不是她不相信他,禁不住一点挑拨,就对他失了信心,其实她完全可以和他当面对质,只是她没有那个勇气。
走到今天,她看得很清,她不受欢迎!
就算路东骁真要和她在一起,那也不会幸福!
路东骁回来的时候,又到了后半夜,这几天来,他总是回的很晚,她不知道他在忙什么,现在更不想知道了。
他简单的洗漱过后,又搂住她,只是这一次,她一下子就躲开了,感觉到了她的异样,路东骁微微蹙眉,“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初夏差点就哭了,但被她硬生生的忍住,鼻音微重,“不舒服。”
她哭了半下午,怎么会没有鼻音,而路东骁自然听出来了,就要去扳她的脸,她把自己整个的往被子里缩了缩,撒谎,“我,感冒了……想自己睡。”
她现在真的无法面对他,她知道自己对他不该有奢望,不该期望他会爱上自己,可当听到他亲口否认爱的时候,她的心还像是被人从中间活活的撕裂了。.
“怎么会感冒?”路东骁似乎不信,“看医生了没有?怎么不告诉我?”
语气急速,透着关切,如果是在今天之前,她会感动,她会觉得他心里有她的,可现在她知道他真正关心的不是她,而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走,我现在带你去医院,”路东骁说着就起身。
初夏摇头,“不去,我已经吃过药了。”
“吃药?吃什么药?”路东骁陡然就激动起来,“孕妇怎么能随便吃药?这对孩子不好,你难道不知道?”
他有些过于严厉的苛责,让初夏更加的委屈,孩子,果然是因为孩子。
“我知道又怎样?难道就因为孩子,我就要难受死吗?”她终于压制不住怒意,冲他吼了出来。
路东骁一窒,幽沉的眸子眯了眯,不过转瞬便释然了,自从知道她怀孕以来,他也看过孕育方面的书,说是怀孕初期的女人情绪都不好。
她这样应该是孕期反应,他也没有生气,伸手轻轻的搂过她,“难受怎么能忍着,药得吃,但要问过医生,确保对大人孩子都要安全才好。”
又是孩子……
这一刻,初夏竟有些嫉妒,甚至是讨厌这个孩子。
“你吃了什么药?”路东骁见她不说话了,轻轻追问。
这个孩子来的突然,可以说在他什么都没有准备的情况就来了,她之前就有吃过避孕药,虽然检测说95%以上安全没问题,但现在要是再乱吃药,他怕会增加影响。
初夏不想听他的声音,因为总是让她不自觉想起录音里,他说过的那些话,她也没力气和他吵,她敷衍的回他,“是感冒冲剂。”
听到这个,路东骁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提醒,“以后不许乱吃药,就算是要吃,也要看过大夫。”
初夏没有理他,看着她恹哒哒的样子,路东骁俯首在她额角轻轻一吻,“明天还是去看看医生,如果不想动,就让医生来家里。”
她依旧沉默,感觉到他情绪不高,他又为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明天我要出差,大概要三四天回来,这几天你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找秦湛。”
――初夏,如果真为他好,就离开他吧,路东骁和你不是一路人,你们不会有幸福……
此刻路东骁提到秦湛这个名字,而初夏一下子就想到了秦湛曾经给她说过的话。
他们不是一路人!
他们不会有幸福!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原来秦湛早就看穿了他们的未来。
不论路东骁说什么,初夏都不再搭话,他起身离开,去睡了客房,第二天路东骁走的时候,初夏也没有起。
大概是路东骁交待过了,九点的时候,便有医生过来给她做了检查,而且十分的仔细,可是她们越这样,越让初夏心里不舒服。
只是因为孩子……
如果不是孩子,她不会得到这么高的待遇。
越想心越寒,这种寒让她哪怕站在阳光下,也觉得入骨的冷……
――“先生,你不能进去!”
路东骁离开的第三天,门口有嘈杂的声音传进来,初夏看过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别墅门口,只是被女佣给拦在了门外。
这一刻,她看着裴天阳,忽的想流泪……
初夏跑了过去,裴天阳看到她,如唤小狗似的叫了声,“过来!”
她走到他身边,一个字还没说,便被他端起脸上下左右看了一遍,然后啧啧的几声惋惜的叹息,“瞧瞧你这样,我就知道路东骁不会拿你当宝。”
初夏心里本来就酸,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差点没忍住当场就飙泪,问道,“你找我干吗?”
“还能干吗?看看你过的怎么样?要是过的好,我就彻底死心,”裴天阳阴阳怪气的。
她过的好,才怪!
她低着头,也不敢看他,裴天阳见她这样,一脚踢在自己的摩托机车上,“路东骁这混蛋,不是说要娶你吗?他求婚了没有?”
初夏沉默不语。
“我就知道他也就那么随意一说,也就你这个傻瓜会相信,”裴天阳说着咬牙,“不过没求婚正好,总比结了婚再离要强。”
初夏抬眸看向他,裴天阳翻了个白眼,“看什么看?我哪有说错,初夏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路东骁根本就是个花心大萝卜,你大概不知道吧,现在他背着你,可是和那个小明星打的火热。”
他的话让初夏有些懵怔,裴天阳以为她不信,直接掏出手机来,翻到相册那一栏给她,“你自己看。”
全是路东骁和卢婷婷的照片,而且看得出,大多都是在晚上……
原来,这几天他天天晚归,都是和卢婷婷在一起。
本来,初夏对于那段录音还有质疑,可现在她还能怎么不信?
他留她,不过是因为她怀着他的孩子。
他说娶她,不过是想要她生下孩子的权宜之计。
路东骁,你为了要孩子,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初夏的腿又开始发软,她一把抓住了身边的裴天阳,“带我走!”
裴天阳一愣,“什么?”
“我让你带我走,”初夏用尽全身力气低吼,“我要离开这里…...”
裴天阳迟疑了一下,但下一瞬,便将头盔扣在了她的脑袋上,然后掐起她的腰,将她抱到了机车上,不过在启动车子之前,他还是问道,“跟我走容易,要再回来,可就难了。”
初夏闭了闭眼,坚决的说了一个字,“走!”
车子发出轰的一声,耳边风声四起,初夏这才睁开眼,回头看了眼那幢像童话般,让她沉迷的别墅,这里有她最可怕的梦魇,也有着她最美好的记忆,那些和路东骁甜蜜辛酸的日子都像是陈年的电影般从眼前掠过。
不由的,眼泪迅速胀满眼眶。
虽然在她心里从来没敢奢望会一直住在这里,可是如今真的要离开了,她才发现有种感情早在这幢别墅里生根成长,现在要离开,那种连根拔起的疼真的很难受。
又最后深深望了一眼,回过头去!
她想,这一次,大概是真的永远要离开了。
傍晚。
暮色低沉,沉的像是天都要压下来似的。
别墅的寂静被汽车刺耳的刹车声给打破,所有的人听到主人回来,都齐齐的等在大厅内。
路东骁边脱外套,边大步的往里走,步履卷起的空气,都带着股骇人的阴冷,他刚下飞机,便接到了电话,说是她被裴天阳带走了。
可是,他却不愿相信!
他走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
这三天打电话给她,虽然感觉到她和他讲话时兴致不高,但他以为她是孕期反应,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结果,她却跟别的男人走了!
不过,路东骁生气归生气,但他知道一定有原因,他往沙发上坐,便盘问了起来,从三天前一直到今天她离开。
当听完一切,他就明白了,本就阴沉的俊容,更是冷骇,“夫人来过,你们为什么不给我汇报?我养你们,是让你们吃白饭的吗?”
“对不起路先生,我想汇报,可是你,你每天都回来的太晚……”管家小心的解释。
这些天,他天天在工作室里加班,只为了尽快赶出那个东西送给她,甚至他出差,也是亲自去法国对这个东西进行深加工,结果,他什么都准备好了,她却消失了。
路东骁高大的身子在客厅里来回走踱――
他气这些人的汇报不及时,让他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可是他更气她不声不响的离开。
就算顾兰芝对她说了什么,她总要问问他才对!
可她什么都没有说,便这样离开了,现在他都怀疑,她早就想要离开他,而顾兰芝说过了什么,只是让她有了借口而已!
她终是不信他!
他为了她与多年的兄弟反目,他为了她不惜与母亲翻脸,她为了她的朋友,剁掉了手指……
这些,难道还不足以让她看到他的真心吗?
还是,她觉得她的朋友没事了,她的弟弟现在也用到他了,所以她就想离开他了?
那她当他路东骁是什么?需要时就能拉过来的垫脚石吗?
该死!
他路东骁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无视过!
路东骁心里此刻就像是有一头困兽不停的冲撞着,他抬腿,冲着面前的物体踢过去,结果动作太大,有东西从口袋里跳出来。
路东骁幽暗的眼眸喷火似的望着掉落在脚边的盒子,心如被什么蛰了下,然后一脚踏上去。
他是神经错乱了,才会费尽心思要送这个东西给她!
“啊――”
与此同时,初夏发出一声痛呼,因为她咬到自己了。
裴天阳把她从路东骁的别墅带出来以后,几乎带着她绕遍了整个海城,她几次让他停下,他就不停,像是疯了似的。
不过,初夏这么一声惊呼,倒让他停了下来,裴天阳回头看着她,“怎么了?”
初夏伸出舌尖,“谁让你骑的那么快,我把舌尖咬到了。”
看着那粉色的,又带着抹嫣红的舌尖,裴天阳喉头一紧,俊脸往前一凑,“我给你吹……”
后面的字还没说完,他的脸就被初夏给推了回去,低斥,“裴天阳你正经点。”
裴天阳呶了下嘴,好吧,虽然明知道现在她都是别人的女人了,也怀了别人的孩子了,可是他对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情不自禁。
“看来你是饿了,走,带你吃好吃的,”裴天阳收起那一闪而过的失落,又启动车子。
车子停在一个小店门口,看起来不大,却很干净,老板娘更是特别热情,而且和裴天阳似乎还很熟,一见面就调侃他,“小阳子你可是好久没来喽!”
“最近比较忙,”裴天阳打着哈哈。
“忙着换女朋友?”老板娘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瞄着初夏,最后直接问道,“这是你的新女朋友吧?挺漂亮的!”
“那是,”裴天阳根本不否认,甚至还恬不知耻的拉过初夏的手,直接打了个啵,“我的眼光怎么会差?”
初夏一惊,一边抽手,一边瞪他,裴天阳直接无视,连菜单也不看,对老板娘吩咐,“老口味,外加两份烤牛柳。”
说完又看向初夏,“大补的,你要不要?”
那是男人才会吃的东西,这个坏蛋明知道她心情糟糕透了,居然还不时的戏弄她!
老板娘别有深意的目光在他们之间转了两转,然后说道,“人家姑娘不需要补,只要你补就行了!”
“那是当然!”裴天阳一点都不害羞。
初夏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又被这样开玩笑,有些恼火的起身要走,裴天阳对着老板娘使了个眼色,老板娘快速的退开。
“瞧瞧你,我不就是难得得瑟一回,你至于甩脸子吗?”老板娘一走,裴天阳便委屈的抱怨。
“裴天阳,我不喜欢开玩笑,”初夏声明,裴天阳给了她一个无趣的眼神。
不一会馄饨端上来,虽然初夏不舒服,但毕竟她是个孕妇,再加上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她真的饿了,一大碗馄饨,她一会的功夫就吃光了,等她抬起头来,才发现对面的男人似乎并没有吃多少,而是一直看着自己。
“你,你怎么不吃?”初夏有些尴尬。
“看着你吃,我就饱了,”裴天阳说这话时,脸上真的带着一副你幸福我就幸福的模样。
初夏的心微微一酸,她爱的人不在乎他,她不爱的人却视她如宝,上天总是这么爱捉弄人。
“还要不要再吃?”裴天阳又问。
初夏刚要摇头,就听到他又说,“失恋了,也不要亏欠自己的胃,据说80%的女人都有一种胃失恋症,就是人失恋了,胃也会跟着失恋,不过看你这情况还好。”
本来吃的很有滋味的东西,经他这样一吐槽,初夏顿时感觉吃下去的东西失了之前的美好。
“你长舌妇啊,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她悻悻起身。
不过她刚走到门口,就被揽住了肩膀,她甩了几下都没有甩开,裴天阳下作的捏了把她的小脸,“走,哥再带你兜兜风!”
还兜啊?
她正在拒绝,他已经把安全帽往她头上一扣,下巴一扬,“上车!”
好吧,今天就当是她偿还他,偿还他不能回报的情。
路灯,树木,还有邻街的风景都在机车飞驰的速度中一闪而过。
车子的速度快的让吃消,几次险些都被摔了下去,裴天阳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腰腹,眼底闪过阴暗,吱的一声,将车子刹住,这次,她的脸直直的撞到他的后背上。
太痛,让她想流泪,张嘴就骂道,“你要死啊,开的这么快,又这么急的刹车!”
回头,裴天阳定定的看了她几秒,漆黑的眼眸翻滚着让她看不懂的情绪,然后只见大手一拽,将她的手拉起固定在他的腰间,低沉的声音吼响在她耳边,“抱着我会死吗?”
她一愣,本能的就要松手,这时机车再次发出轰鸣,车子又如离弦的箭飞快速离开。
速度太快,差点将她甩下去,她尖叫一声,那双试图松开他腰的手却紧紧的搂住了他,同时也惊恐的闭上眼,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裴天阳再次低头瞄了一眼,只是这次他的唇角有笑渐浮渐起……
软玉微香,哪怕隔着两人的衣物,裴天阳也能感觉得到,尤其是此刻她贴的很紧,紧到他都感觉到她胸口的绵软,惹得他有些心猿意马,车速也慢慢的降了一些。
缓缓睁开眼,默不作声的看着城市的风景,别看她在这座城市生活了这么久,还真有没像现在这样转过,今天这样一转,才发现这个城市的夜好美。
也不知转了多久,直到她觉得再也撑不住,她轻轻的碰了碰他,说道,“送我回去吧,我累了。”
尽管裴天阳不舍得和她分开,可是似乎也没有理由再拉着她不放,按照她说的地址,他开车将她送了回去。
她从他车上跳下,把头盔摘下来,还甩了甩头发,却不知这样的动作有多撩人,裴天阳看的双眼火光直冒……
“今晚,谢谢你!”把头盔递给他,只是他并没有接。
这一刻,似乎也发现了他看自己眼神的灼热,隐约感觉到什么,连忙把头盔往他怀里一塞,刚准备要走,手臂却是一紧,紧接着面前一暗,她的唇被一股湿热堵住……
第91章 恶毒的念头
初夏怔住,紧接着就是拍打眼前的人,可是似乎并不起作用,她只能拼命咬着牙关不让他进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裴天阳似乎料到了她会这样,只是稍稍在她下巴上一捏,她的嘴巴便被强迫的张开,迎接了他的侵入。
陌生的气息,让初夏大脑一片空白,虽然平时裴天阳总喜欢占她便宜,但也是用嘴巴说说而已,可现在……
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在她满心沧夷之际,他还要欺负她?
她抬手,拼尽了全身的力气,颤抖的,向着他的脸狠狠的抓去——
男人发出痛哼,触电般的将她松开,大手按在自己的脸上,能感觉到有几道伤口正火燎一般的生疼,裴天阳喘着粗气看她。
初夏早退开他三步远,可是她眼底的泪意还是那样清晰的落在他的眼底,一闪一闪的,像是天空挂着的星子。
她这是要哭吗?
因为他的碰触……
裴天阳心底闪过怒意,可是又被她咬唇不语,满满委屈的样子弄的心里不是滋味。
她这样无声的控诉倒让他有种自己很禽兽的感觉,胸口蓦地掠过一丝悔意。
手从脸上拿下来,借着路灯的光能看到上面的血渍,裴天阳暗想自己这下是破了相了!
“毁了我的容,你要负责,”他仍是调侃的语气,想缓解他们之间紧张又尴尬的气氛,可是这对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只见她小身子在夜风中瑟瑟发抖的厉害,像是树梢被风吹动的枝叶。
见她如此,裴天阳也有些手足无措,别看他平日吊儿朗当,但强迫女人今天还是第一次,因为一想到她将永远的离开,离开到一个不让他找到的地方,他就不舍得。
今天他带着她转了大半个城,虽然她并没有对他说要走,可是从她在路东骁门口,要他带她走时,他便知道了她的决定。
他想留她,可是……
母亲这一病,让他和她之间似乎更无可能,只是他还是无法让自己死心。
他就像是中了她的邪!
“那个,其实我,我并没有恶意……亲个嘴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以后,以后我保证不这样了,”看着面前眼里带着水雾的女人,他竟结巴了起来。
裴天阳不说还好,一说倒让她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倏的落了下来,在夜色中一闪而过,如同天际快速划过的流星,也重重的划过了他的心。
裴天阳上前,她害怕的退开,看着她抵触的样子,最后他只得站离她一步远的距离,声音低沉,神色颓低,“能留下来吗?”
听到这几个字,初夏心里的酸涩一下子就膨胀起来,虽然她什么没说,可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决定。
其实那天在顾兰芝给她听了录音后,她就在想着自己该怎么办?
她是绝对不会和自己的孩子分离!
而她又清楚,如果路家只要孩子不要她,那分离又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她唯一的出路就是逃。
可是她一个没有工作,大学还没毕业的女孩,该逃到哪里?
所以这几天,她迟迟不决!
直到今天,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可现在他又让自己留下。
如果可以,她又何尝不想留下?
这里有她的家,是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她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她也不想走。
她的沉默,她越来越重的哭泣,让裴天阳轻叹了一声,长臂一伸,终还是控制不住的再次将她强行拉进了怀里,他的下巴磕在她的发顶,声音低迷,“不论到了哪里,如果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好不好?”
初夏在他怀里挣扎着,可只挣了一会,便不再动,此刻她需要一个坚强的怀抱来承受她的脆弱……
裴天阳说这话时,暗暗的将一张卡塞到了她的外套口袋,这是现在他唯一能为她做的。
初夏哭了一会,终还是离开他的怀抱,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巷口里,裴天阳看着那单薄的身影,心跳酸涩,懊悔难耐,焦躁的在原地转了几圈,然后一脚狠狠的踢在面前的机车上,咣的一声,机车被他踹翻在地。
他恼,心疼她,却不能呵护她。
他恼,想爱她,却又身不由己。
他恼,为什么最早遇到她的,不是自己。
他恼……
初夏一口气跑到家门口,慌乱的掏出钥匙,打开大门,关上会便倚着门哭了起来。
门外,一道高大的身影踏着月色越来越近,月光还有星光将他的身影拉长,在地上投出寂冷的弧线。
砰砰砰……
身后骤然响起的砸门声,让初夏一惊,她连忙止住哭声,却以为是裴天阳过来,哽咽的吼道,“你走,裴天阳你走!”
砸门的声音顿了两秒,接着又剧烈的响了起来……
“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啊!混蛋!”初夏吼着的时候,已经慌乱的去找门栓,想把门锁起来。[.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开门!”低沉的声音伴着怒意响起,让她要栓门的动作一滞,整个人更是如遭雷击。
是幻听吗?
路东骁!
他怎么来了?
他不是在出差吗?
咣——
没等初夏反应过来,门便被用力推开,连带着她一起被推倒,初夏狼狈的跌在地上,借着月光,她终于看清了面前站着的男人。
竟然真的是他!
刹那间,心跳和呼吸都凌乱了起来,初夏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干涩的声音溢出喉咙,“你,你怎么来了?”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身的黑衣几乎与这夜色融为一体,可偏偏他的黑眸那样的亮,亮的让她心慌。
哪怕此刻,他什么都没做,但还是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低压吓的全身颤抖。
“怎么,我来搅了你的好事吗?”阴冷的声音伴着狂涓的怒意扑面而来,而她的下巴也已经被他紧紧的捏住,太紧,几乎要将她捏碎。
初夏撑在地上的手下意识的收紧,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可是他的目光却是让她无处可躲,她明显感觉到他的眼睛定格在自己红肿的嘴唇上。
她心一惊,难道刚才他都看到了?
是的,他都看到了!
在他得知一切原委后,便到处找她,裴天阳那里,何天真那里,宁冉那里,她的学校,甚至他连港口,机场都去了。
他好怕她走了,好怕他再也找不到她!
但是没有,他没有查到她离开的记录,他便了来这里,结果就看到她和裴天阳厮混在一起……
想想刚才看到的一幕,他的心就像是被点了火,手臂用力一提,便将她从地上拽起,然后半挟半拽的扯进屋里,大手一扬,把她丢在沙发上。
初夏被摔的一阵头晕,缩了几缩才看向他,他已经打开了房内的灯,节能灯白炽的光芒,将他脸上的阴戾一丝不遮的都显露出来。
这样的危险,她已经很久没在他身上看到了!
初夏的心一缩,说不害怕是假的,可是一想到他的龌龊,她就又觉得没必要怕他。
“既然你看到了,想必你也明白了,我早就想离开你,只不过一直害怕你的淫-威,还有……”她沉了下呼吸,“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你的!”
她话音落下,就感觉一股冷气逼向了自己,就听到他冷戾的低吼,“你再说一遍!”
初夏闭了闭眼,“孩子是裴天阳的,我们早在一起了。”
空气中,传来骨头碰撞的咯咯声,路东骁的拳头早已握紧,手臂上的青筋更是一根根浮凸,她这才发现他的袖口是卷起的。
下一秒,伴着一股冷风迎面袭来,初夏本能的闭上眼睛,她以为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给自己一巴掌或是一拳,可是没有,她只听到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再睁开眼,只见自己放在桌上的暖水壶遭了殃,一地的碎玻璃渣,在灯光下发出碎钻般的光芒,看着就让人恼火,“路先生,这是我的家,你凭什么摔我东西,那可是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压下,他高大的身子像是要压死她一般,一双烁烁的黑眸更是紧盯着她红肿的嘴唇,仿佛上面沾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今晚,我非要活剐了你!”嗅着她身上别的男人的气息,路东骁咬牙切齿的粗喘低吼,如一头失疯的野兽。
“你凭什么剐我,你又是我什么人?唔……”她不肯屈服的与他对抗,只是话没说完,嘴唇就被狠狠的咬住。
他咬的很用力,瞬间就有血腥在他们的唇齿间漫延……
是的,他在咬,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这张小嘴给咬掉,看她还敢不敢让别的男人亲?
以前在薄杨亲吻她的时候,他就警告过她,没想到她竟当耳旁风给忘了,那么现在他再提醒她一次。
“唔……”疼痛的呜咽从纠缠的唇舌中溢出,只是,他已经不再心疼,反而更加用力的咬她,直到她不再挣扎对抗。
许久,路东骁才松开她,然后冷冷的舔了下唇角,这样的他邪魅的让人想到吸血的魔鬼,在他的吻里如被抽干了力气,只剩下一对眼眸还有力气与他无声的对抗着。
他伸手抹了她的唇角,擦掉不知是谁的血渍,然后将她拽起,走向她的小卧室。
看到他的目光定格在床上,初夏心一颤,本能的就想反抗,只是下一秒,她已经被他压在床上,“说,是不是他在这床上要了你?”
疼痛还有他的羞辱让她的眼泪落了下来,捶打他的肩膀,哭喊,“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滚!”
她不知道,现在他最听不得这句话!
她就那么想和他撇清关系吗?就那么想要和那个裴天阳在一起吗?
“让我滚,是想让姓裴的来吗?让他来上你?”路东骁死死盯着她,一想到刚才她和裴天阳路灯下的那个吻,他全身就像是着了火似的难受。
她说孩子不是他的!
之前,他那么笃定的相信孩子一定是他的,但这一刻,他迟疑了。
今晚,他看到的是她和裴天阳亲吻,那他不曾看到的呢?是不是……
他不敢想下去!
初夏痛怒交加,也口不择言,“是,我就是喜欢被他上,反正总比被你强了好!你没有心,你冷血,你……”
剩下的话说不出来,因为他的大手再次已经毫不留情的扼在了她的脖子上,他红着眼,咬牙,“你活腻了是不是?”
“是,我不想活了,在被你强占那天我就不想活了,”与他对视着,委屈的眼泪却是一颗颗滚落,跌落在他的大手上,“你掐死我吧,就算我求你了。”
没料到她到此刻还是如此犟,路东骁被他气的鼻孔生烟,脸向下压了几分,鼻尖抵着她的,冰冷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想死?我偏偏不会如你所愿!你这身子我还没玩够,我还要留着,我要让你好好活着,让你知道你到底是谁的女人!”
看着他眼底的狰狞渐渐被一股阴冷的哂笑代替,头皮发紧,只是没等她开口,就听到吡的一声,她衬衣的扣子全数崩开……
空气的凉意瞬间侵蚀了她,想闪躲,可是下一秒,脖子上就骤然一痛,他竟咬了上去——
初夏痛的大叫,身体蜷缩着阻挡他的侵犯,却是怎么也阻止不了他一个个粗暴的深吻,在她的身上烙上属于他的印记。
他的残暴,她领教过,可是再次体验,她仍觉得惊悚,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孩子……
她要不要提醒他在干什么?
大夫有交待过,怀孕前三个月,绝对不能有那种事。
可现在……
她迟疑的时候,路东骁已经像疯了一般欺负着身下的女人,噬咬顺着她身体的曲线一路往下……
他承认他疯了!
在听到她离开,在在看到她和别的男人接吻时,他就疯了。
刚才她还居然说喜欢被裴天阳上,这个女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大概是这些日子他对她太好,让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吧!
他毫不留情的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高大的身子挤压着她——
随着双腿被他的大手分开,冰冷的空气肆无忌惮的侵入,倒吸了口气,屈辱和不堪终于压垮了她的隐忍,她抬手捶打他,哑着嗓子骂他,“混蛋,你放开我,不要碰我!”
她抓挠着他的后背,隐约感觉到指甲里被什么东西填满,可这并不能缓解她的恼恨,“你卑鄙无耻,我不过是你玩乐时消遣的床伴,想要的时候你就要,不想要就一脚踢开……我受够了,我不要再做你的床-奴,你想发泄去找你将来的妻子。”
她嘴里吐出的最后两个字让他一顿,不由想起女佣对他说的那番话,可是此刻什么也缓解不了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事实,带给他的冲击。
就算他不联系她,就算顾兰芝把她赶走了,可她也不该这么快就和别的男人好上了!
“我的床伴?你也太得起自己了,”路东骁冷哼一声,声调格外的涩冷,带着股嘲讽。
听得出来,他话里的意思是做床伴她都不配,原来在他的心里,她竟是那样的低贱。
看来,那段录音是真的!
在他心里,她根本什么就不是。
“既然我不配,那你就别碰我,有的是女人想上你的床,你放了我,”如果说之前身上的痛是她不能承认的,而刚才路东骁一句话却才是真正让她痛的无以复加。
只是她的话并没有阻止什么,空气中清晰传来路东骁拉开皮带的声音,他阴冷戏谑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你想做我的床伴,那么现在我就教教你,如何做一个称职的床伴!”
听到这话,惊恐的看他,只见他双眸深暗如悬崖,俊美的五官狰狞扭曲,这样的他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虽然之前他对她也是温柔不足,冰冷有加,可是像现在这样恐怖的他,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初夏的脑海中升起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否则今晚的她会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她的脚还没着地,头皮就传来被撕裂的疼——
路东骁扯住了她的长发,一把将她拽了回去,上身趴在床上,下身却跌跪在床边,痛意让她受不住,尖叫,“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想逃是吗?我看你一会还有没有力气逃?”他才说完,就感觉腰被他重重一握,还没来及惊呼,身子就被他抬高,一股撕裂的痛将她贯穿到底。
她所有的声音都被这个痛噎住,梗在喉咙里,过了好一会,她才痛的叫出来,只是那声音已经变得雷白无力。
她哭了一会,渐渐哭声小了下去,她知道再哭也没有意义,他不会心疼,更不会放过自己。
她闭上眼,不再挣扎,他不是只想要孩子吗?
如果这次,他把孩子弄掉了,那么她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脸面来面对她?
其实刚才,她就可以提醒他,她还有孩子的。
可是,她不想!
一想到他是因为孩子,欺骗她,她就恨!
此刻,她竟生出用孩子来报复他的可怕念头来……
她竟如此恶毒!
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怕……
眼泪,如同泉水般不停的落了下来,最后是破碎的哭泣……
可路东骁再也没有动,就那样维持着她羞赧的姿势,冷凝着她,他清醒了,在冲进她的身体,感觉到她身体收缩的时候,他清醒过来,她肚子里还有孩子,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可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居然放任他,居然不提醒他。
她才是真正疯的那个!
路东骁抽身,倒在小床旁边的沙发上,他的衬衣敞开着,乌黑的发丝乱成一团,他的指尖燃着一颗烟,漆黑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他的心已经麻木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是的,之前还觉得愤,觉得怒,觉得恨,觉得火,可是此刻这些感觉都像是消失了一般,他统统感觉不到了。
虽然这场欢爱并没有进行,可却已经榨干了他所有的心力。
初夏半蜷着,脸上全是泪,身上一片片青紫……
刚才他真是用了最残暴的方式对她,他从来不曾这样对待过一个女人,而今天她真是把他惹急了。
她抽搐了一下,似乎是冷,又似乎是疼,可是他都无心去管,一想到她的背叛,她的无情,他就觉得她不可饶恕。
烟蒂在他的手中燃尽,他丢在地上,狠狠的碾踩,然后起身一颗颗扣着纽扣,看着床上她惨白的小脸,唇角浮现邪佞的笑来,“你想走?你想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我告诉你,死了这条心,只要我路东骁不同意,我看谁敢!”
此刻,初夏就像是一具被扎了洞的气囊,只感觉身体内的气力正一点点消失,她再也张不开嘴和他对抗。
路东骁瞄了眼她的身下,灰白条纹的床单上并没有异样,他暗暗的松了口气。
如果刚才他不是及时清醒,如果他让孩子有什么闪失,这辈子他都不会原谅自己,当然还有她。
想到她比他还要冷情的残忍,路东骁再次怒火中烧,“不用给我装死,没有人会心疼!”
他对她的好,她都视若不见,那么好,从此,这个女人便不再值得他怜惜。
他无情的话让初夏全身一抽,呜咽冲出喉咙。
他淡淡的扫过她赤着的身体,眸光中带着轻蔑,“有件事忘记了告诉你,那就是我路东骁用过的东西,哪怕是丢了,也不许被讨厌的人碰。”
“无耻!”她咬着牙,拼尽所有的力气再次骂出来。
看着她此刻仍如带刺的小猫不肯服软,路东骁的怒火再起,一把扯过她的脚踝,俯视着她,“这就叫无耻了?如果不是顾及……我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无耻!”
她身上没有任何遮掩,被他这样看着,初夏羞愤难耐,“路东骁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路东骁冷笑,“你不觉得这样太便宜了吗?我在你身上可是花了大价钱,我还没玩够呢,怎么能杀了?”
看着他,只觉得几天没见的人像是魔鬼一样的陌生,她都怀疑他是不是被恶魔附体了!
身子被他用被单裹起,整个人被扛在肩上,此刻,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被他带回了别墅,不同的是她被他彻底的关了起来,她的身上被他凌虐的都是伤,他看都不看一眼。
那样的冷漠无情,让的心如跌深渊,她知道这次彻底惹怒了他,可是她并不想这样的。
裴天阳吻她,她是被强迫的。
她离开这里,也是因为是他们想要夺走她的孩子。
可是结果呢?
他把这些错全都归到她一个人身上,全都怪她!
为什么?为什么?
悲恸的她望着紧闭的房门,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门外走远的脚步,听到这哭声,停了一下,但只是一下,又大步的离开。
“不许她出去,也不许任何人见她,”楼下,路东骁沉声吩咐着女佣。
“是,先生!”女佣战战兢兢应着。
“请医生来,”虽然他只是碰了她一下,但他还是不放心。
“是!”女佣应着,跟上他离开的脚步。
路东骁似乎察觉到什么,停下步子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女佣不敢看他的目光,垂下头,小心的回道,“刚才夫人来电话,请你过去一趟。”
听到这话,路东骁锐利的双眸微微一敛,阴冷的声音在别墅内响起,“就算她不请,我也准备回去呢!”
女佣一愣,而路东骁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暮色之中。
第92章 缺一不可
漆黑的夜色中,华贵的加长型商务车缓缓驶入奢华的欧式别墅,车子停稳,司机便快速的跑下来恭敬的打车开门,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最先落入众人的视线,尔后是路东骁一身黑色西装的缓缓步出。[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他的身形本就高大,现在又这样一身黑的出现,愈发衬的他笔挺如杉,他的面颊线条刚硬,没有丝毫的柔和之处,一双傲气十足的瞳眸和两片紧抿的薄唇,更透着他的不可一世和王者风范,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先生回来了!”管家看到路东骁,又惊又喜。
路东骁只是微微点头,然后迈着阔步向着别墅里走去。
哪怕现在已经入夜,可是别墅内却灯火通明,一盏盏奢华精致的水晶灯闪着逼人的灼亮,有种让人无所遁形的压抑。
纯白色的丝绒沙发上,顾兰芝优雅的坐在那里,纤白的手指抚弄着怀里的小猫,白绒绒的一团,模样极其可爱,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它双耳竖起,用那双圆溜溜的眼睛警惕的打量着来人。
“大少爷肯回来了?”顾兰芝开口,淡凉的话语透着讥讽。
路东骁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往顾兰芝对面一坐,“你找我?”
“我不找你,是不是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这里?”如果说之前顾兰芝还掩饰自己的恼怒,这刻便是显露无疑了。
相比她的怒意,路东骁却是勾起唇角淡淡的一笑,“我就算不想来,可您老不是有办法让我来,不是吗?”
顾兰芝微滞,紧接着就哼了声,“看来那丫头还是给你告状了?”
路东骁沉默,好一会才抬起眼眸来,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黑眸里却流淌出纠结的痛来,“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我喜欢的女人,你总要干涉?”
低低的质问透着悲戚,这样的他很少见。
顾兰芝摩挲着小猫的动作一顿,精致的妆容瞬间变僵,半天才缓缓开口,却是没有了先前的戾气,“不是我要干涉,而是那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这是我的事,”路东骁反驳。
顾兰芝的手一松,白色的小猫从她身上跳开,然后呜呜的远去,她打量着面前脸上带着倦意的儿子,也知道他从昨晚回来到现在做了什么,“那种女人玩玩可以,但是做路家的少夫人,根本不行!”
“所以你就做出那种事来骗她?”哪怕面前的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路东骁的黑眸也透着股戾气。
顾兰芝微微勾了下唇角,“你怎么不说是她蠢?”
说完,顾兰芝又浅浅一笑,描摩精致的眉眼直视着路东骁,“或者说是她对你的感情根本就是脆弱,脆弱的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路东骁的额头有黑线渐渐浮出,他承认初夏是蠢,别人三言两语随便剪个录音,她便就信了,但终其原因,她那么轻易的就上当,还是因为她不够相信他。
而他,亦是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心,让她相信自己。
“东骁,这种女人根本不适合呆在你的身边,她不仅不能帮助你什么,将来还会成为你的累赘,甚至给你惹麻烦,”顾兰芝清醒而残忍的提醒他。
“累赘?”路东骁轻轻的咀嚼过这两个字,“是不是在你的眼里,只要没有利用价值,便就是累赘?”
顾兰芝的脸,因为他的话而不好看,路东骁已经站起身来,“这种无聊而小儿科的事,以后还请你不要做,传出去会有损你的形象,还有……”
路东骁顿了下,“初夏这个女人我要定了,你也不要再打什么主意,孩子和她我都要,缺一不可。”
说完,他就要转身,却被顾兰芝叫住,“你想要孩子,有的是人给你生!”
路东骁连话都懒得接,顾兰芝无力的闭了闭眼,“佳音有什么不好?她的身家,她的外貌,哪点比不上那个女人,再说了她不是当初的那个女人,你清醒一点。”
顾兰芝最后的话,如同一根尖利的硬刺扎进了路东骁的心,让他连呼吸都抽搐着疼。
路东骁努力压抑的神色隐约浮起骇人的怒意,垂着的手也握成了拳头,青筋根根浮凸而起。
顾兰芝自然看出了儿子的怒意,可正是这一点让她知道他根本忘不了那个女人,不过这样也好,那么只能说明现在的女人只是曾经故人的替身。
“我可以不再插手你和那个女人的事,但有个前提那就是你和佳音订婚,至于那个女人你想养着就养着,我也可以让佳音睁只眼闭着眼忍着,”顾兰芝缓缓开口,这已经是难得的妥协和让步了。
下一秒,路东骁回头,冷淡的一笑,“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顾兰芝没想到,她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妥协,他居然还是如此执迷不悟,她清厉的居眼也漫起一层幽冷来,“如果你非要坚持,我不介意让她也像当年的女人一样消失。”
说完,顾兰芝手一挥,面前的青瓷茶盏摔在地上,跌的粉碎。
路东骁看着眼前强势到近乎专制的女人,一双寂若寒潭的眼眸微微眯起,“是么?我倒要看看你做不做得到?”
五年前,他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女人,最终连她的尸骨都没有找到,可是五年后,他绝对不会让同样的悲剧再次上演。
“路东骁,你别以你现在是乔氏的总裁,我一句话同样能让你一文不值,”顾兰芝看着面前这个如雷天大树般的男人,知道他再也似当年了,可是她内心深处似乎又不甘。
“好啊,这个总裁我也早已当腻了,”路东骁淡淡的一笑,却是有种看轻一切的淡然,“如果能换得回菲儿,我宁愿去做个乞丐。”
“混帐!”顾兰芝完全没料到这个儿子会痴情到如此地步。
“你不要再逼我了,雷佳音我不会娶,”路东骁知道已经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抬腿往外走,可是没走几步,便感觉后背一痛,有东西重重的砸在他后背上。
“路东骁你会后悔的,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低头,”顾兰芝颤抖着,花容都失了色。
回头,路东骁看了她一眼,但只是一眼,便知道这个女人向来是说一不二,只是这次他不会再任由她摆布。
“那我等着,”路东骁浅浅一笑,可是那笑就像是蜻蜓点水,带着抹阴谋一闪而过。
路东骁从老宅离开,便让司机走了,他自己驾车来到了一座墓园。
“路先生,你来了,”看门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看到路东骁并不意外,因为他每次来这里,几乎都是深夜。
只是,这次来距上次的时间有些长了!
路东骁没有说话,长腿直入,最后停在一座墓碑前,上面笑靥如花的面容,只是一眼,便如毒针刺的他不能呼吸。
――路东骁,你这个骗子,你为什么这么久才来看我?
――路东骁,你说话不算话!
――路东骁……
欢快的声音,总是因为她鲜活的面容而映入路东骁脑海,她与初夏终是不同,她是欢快的,就像一只无忧无虑的小鸟,可是初夏身上却总是有种淡淡的,忧郁的情绪环绕。
路东骁坐在了墓碑旁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来,然后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是他用自己的剁掉的骨指磨粉,然后又自己亲手打铸的戒指。
他本来打算这次回来,就给那个女人求婚的,结果她却逃了。
想到这些,路东骁的俊容闪过一丝落寞,清凉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菲儿,我要娶她了,你会怪我吗?”
他说完之后,就感觉周遭更静了,静的有些残忍,他苦涩的一笑,“你说过如果我要娶你,就必须用这世上最独一无二的戒指,现在我手里的戒指便是独一无二,可……”
说到这里,他停住,手指轻抚过那枚戒指,“我现在要把原本给你的一切都给她,你会生气吗?”
风,在夜色中的呜咽更重了。
路东骁絮絮叨叨的一夜,直到东方的天露出了鱼肚白,他才起身,向着墓园外走去。
同样一夜未眠的还有裴天阳,他早在黎明破晓之际,便来到了初夏家的巷口。
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就这样走,如果她非要走,那么他就跟着她,好了!
可是,裴天阳怎么也没想到,她的房门一大早便是锁上的,他心一惊,就连忙拨打她的手机,可那边提示的是已经关机。
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充斥了他的大脑。
“你找夏夏吗?”一个年纪有些大的阿婆走了过来。
裴天阳看着对方点了下头,“阿婆,你见过她吗?”
阿婆四下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夏夏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昨晚就被带走了,那人看起来好凶……”
没等阿婆说完,裴天阳便跑走了,他原本担心初夏一个人走了,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她应该是被路东骁给带走了。
路东骁的别墅门口,车喇叭按的震天响,管家急急的跑过来,打量着裴天阳,“请问你找谁!”
“让路东骁那个混蛋出来!”裴天阳怒意腾腾。
“先生不在家,”管家回复。
“那初夏呢?她在哪?”裴天阳又问,管家听到这个,本能的望了眼身后别墅的窗户,却是闭而不答。
裴天阳已经知道了答案,“让她出来!我要见她!”
“对不起先生,我们路少有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见初小姐,”听完这话,裴天阳压制的怒意冲闸而去,他从车上跳下来,然后直接冲过来。
管家见他如此,也被吓到,“先生,你要干什么?你要硬闯,我会报警的。”
“报警?好啊!”裴天阳冷冷一笑,身手利索的翻上铁门,一个跃身就跳了进去。
“初夏你在哪?你出来,我带你走,”一进门,裴天阳就到处乱嚷,房里的女人听到了这个声音,缓缓的睁开眼,只是身上好痛,痛的她无法挪动。
裴天阳叫嚷了半天,听不到回应,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
管家已经给路东骁打了电话,如果眼前这个男人真要把强行带走,他就是想拦也拦不住。
裴天阳一通横冲直撞,最后在一间被上了锁的房门前停下,“夏夏你在吗?别怕,我来带你走!”
“裴天阳,”里面终于发出虚弱的回应,可这一声却是把裴天阳的心揪的更紧。
“夏夏,你怎么了?你开开门,开门!”裴天阳猛烈拍打着房门,可那房门却如城墙般撼然不动。
听到熟悉的声音,初夏又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而她的哭声却是让裴天阳更加焦躁不安,他定定看了门几眼,然后身体后退,脚抬起,只是还没来及踹下去,身后便响起了阴冷的声音,“裴少,这是要上门挑衅了?”
随同路东骁一同而来的保镖瞬间将裴天阳团团围住,只是裴天阳并不害怕,而是淡淡的一笑,“原来路少喜欢以多欺少!”
房间里的已经听到了外面男人对峙的声音,顿时停止了哭泣,拍打着房门,“裴天阳你不要管我,你赶紧走。”
她知道路东骁的脾性,她不想裴天阳也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却不知,她这种关切裴天阳的话落在路东骁耳里更增加了他的怒意,他黑眸一敛,冷笑,“裴天阳这次是你私闯我的宅子,别怪我不给面子。”
这个男人占了她的女人便宜,现在又公然上门来抢人,真是太不把他路东骁放在眼里了。
门外传来的打斗的声音,虽然看不到,但听得清,裴天阳一个人怎么也斗不过路东骁那么多人?不用说他一定会吃亏。
“路东骁你住手,你要是敢伤害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裴天阳你别管我,你走吧,走吧!”
初夏在里面声声嘶喊,却不知更增添了门外男人的愤怒,心急如焚,却是什么也做不了,最后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
路东骁这是在往死里逼她,是不是她死了,他就会收手了?
看了看清冷空旷的屋子,目光最后定格在那扇开着的窗子上,她努力强撑着自己站起来,拖着像被肢解过的酸软身体,缓缓的走了过去――
第93章 你要娶我,我就信你
窗外,天边一片片白云悠然自在的飘浮着,以前初夏不知道自由是什么感觉,现在才知道什么都抵不过一份自由可贵,但是她的自由已经被毁了。.
自从遇上路东骁,他想让她逃课,她就得逃,他想禁锢她,她就哪里也不能去,她就像是他圈养的一只小鸟,她的自由完完全全的掌控在他的手里。
想到这个,初夏的心重重的一寒,她忍着身上的酸痛,爬上了窗台,有风吹过来,脸上湿湿的,她一抹才发现,她又哭了。
她不喜欢哭的,可是现在的她似乎只会哭了。
她变得越来越没出息,这样的她连自己都觉得无比讨厌。
伴着一声尖叫,楼下修剪花坪的工人发现了她的存在,她却淡淡一笑,她要的不是就这个效果吗?
信息第一时间传到路东骁那里,打斗声终于停下,男人的低吼隔着门板传来,“你最好下来,如果你敢死,我一定让更多的人给你陪葬。”
路东骁声音有些凄厉,不知是真的怕她会死,还是被她气到,他的低吼还带着丝丝颤抖。
以前她很怕他会这样威胁自己,可现在不知为何,她竟麻木的没有一点感觉。
想想如果她真死了,是不是有人给她陪葬,她又不会知道了,原来有些事不知道真的就不会难过,也就不会再在乎。
窗台上放了几盆花,就在她的旁边,此刻正开的艳丽,抬手轻轻一推,一盆花砰的就掉了下去,瞬间摔的粉碎。
这一声吓的楼下的工人又尖叫连连,大嚷着让她赶紧退回去,但她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其实这一刻,她也是害怕的,她恐高,坐在窗台上的时候,她觉得双腿都发颤,甚至有些后悔自己选择了这样的方式,不过没有办法,这是他逼她的。
初夏的一只手紧紧的拽着窗台,唯恐一阵大风过来真的把自己吹了下去,其实要是摔下去直接摔死了还好,如果摔不死,受罪的还是她,关键是她现在不过是在三楼,她觉得这样的高度就算摔下去,恐怕也摔不死。
楼下,家里的佣人已经拉来了隔离垫,门外,钥匙正扭动着锁孔……
几秒后,房门被猛的推开,高大的身影率先进来――
“下来!”路东骁强压着心头的颤动,语气仍旧凌厉如冰。
其实他的心在看到她的那一眼就高高的悬了起来,那样的单薄的身子倚在窗口,就像是抽去了筋骨一般萎蔫着,他真担心有一股大风都会把她吹走。[]
他没想到自己会把她逼到要死的境地!
哪怕昨晚那样凶狠的骂她折磨她,也不过是在气头上,却并没有真的想过要她死。
“夏夏快下来,不要做傻事,”裴天阳担心的声音响起,他被几个保镖架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被伤的都有些面目全非了。
他不是神,一个人怎么能打得过路东骁那么多保镖?
看着裴天阳这样,初夏又一阵心酸。
没有说话,她将一只手臂伸出窗外,感受着风势,微微的笑了起来,只是那笑落寞而悲凉,“路东骁你不是不许我离开吗?那我去死好了!”
身后的男人看着渐渐变大的风势,真担心她会像飞扬的窗帘飞出去,不禁口气软了下来,“你下来再说,想谈什么都可以。”
她冷笑一声,“你又骗我。”
这话说的好像他骗她很多次似的。
“你知道吗?其实三楼并不高,我就是跳下去也未必会死,只是不知道如果我摔掉了孩子,你还会不会囚禁我?”现在在她看来,他强扣着她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她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
不知是不是错觉,还是太过担心,路东骁明显看到她的身子向外飘了些许,他的心重重的一捏,拳头紧紧握起,咬牙,“你不要发疯了,快下来!”
她听得出他声音的紧绷,这是紧张吗?应该是的,像路东骁这样的男人,泰山压顶都面不改色,这一刻声音都变了调,不是紧张又是什么?
原来他也会紧张!
是不是在他心里,她也是有一点点不同的,并不像昨晚他说的那样无情。
回头,看着面色阴冷容颜俊美的男人,只觉得陌生又熟悉,“路东骁我那么相信你,信你对我是真的,可是你都做了什么?你知道当我听到你和你妈的录音谈话时,我是什么感觉吗?你说要娶我,不过是糊弄我,你想要的不过是我肚子里的孩子……路东骁,我没想到你这么龌龊,你竟然欺骗我,你一边哄着我,一边和你的老情人勾勾搭搭,你怎么这么无耻!”
言语里都是控诉,以前的时候初夏也想这样说,可是不敢,他太冷情,和他在一起,她每天过的如履薄冰,可是现在她突的觉得不怕了。
他要发怒要发疯都随他好了,大不了,她闭上眼一跳,死或是残都好过被他欺骗,好过有一天要生生的与自己的骨肉分享。
“谁说我在欺骗你?谁告诉你,我只要孩子?”路东骁低吼,额头都是愤怒的青筋,这个女人就是蠢,愚蠢至极,那么劣质的录音,她居然就信了。
听到他居然到现在还不承认,初夏有些后悔,后悔当初没让顾兰芝把录音拷贝给自己一份。
“路东骁你说你没有骗她,那你娶她啊?对了,你不是说要娶她吗?那你现在跟她求婚啊!”裴天阳插嘴,哪怕这样的话如此违心,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更是如同刀割,可是在看她命悬一线的时候,他什么也顾不得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她平安就好。
原来真心爱上一个人,竟可以如此伟大,裴天阳到此刻才发现。
只是他话音刚落,就遭到路东骁的一记冷眼,整个人也被拉离很多。
“是啊,你娶我呀,路东骁你要是敢娶我,我就信你不是在骗我,”初夏也看向路东骁,冷冷的浅笑。
他说过娶她,可是他却把祖传的戒指给了雷佳音,他说要娶她,却和卢婷婷不清不楚。
他所谓的要娶,只是幌子,只是骗她的手段而已。
站在暗光底下的男人,脊背骤然一颤,看着她的黑眸越来越暗,他是要娶她,可是他最讨厌被别人威胁,俊美的脸上浮出鄙夷的笑来,“怎么,你觉得你这样,就逼得我了?”
他语气里的轻蔑,还有那眼底浮出的讽刺,仿佛在嘲弄她的幼稚,初夏的心更寒了,她咬了下嘴唇,“你不答应,那我就跳下去!”
大概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所以她对一切都无所谓了,甚至连平日最顾及的颜面和尊严也不要了,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在身子给了一个男人的时候,就想和他一生一世。
这没有什么错,她只是说出了自己想要的而已!
此时,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她竟和这个男人有了一生一世的念头,明知道不该,可她的心还是不可控制的这样想了。
“你以为我真的怕你死吗?”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连命都不要的话就换来他这样淡漠的一声冷哼。
路东骁的无情将之前她那些幻想都敲的粉碎,苦涩的笑了起来,她终是太天真,天真的以为他有一点点在乎自己。
这一刻,不知怎的,再望着身后的大片空无时,她竟不再害怕了,抓着窗边的手也像是失了力似的正一点点松开……
原来在她说出会跳下去的话时,她真有了绝决的想法。
为一个男人去死,这是她最不耻的行为,却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这样做。
啊,你真是可悲!
她最后抬眼看向不远处的男人,只见他脸色一片灰白,薄薄的唇紧抿着,如同锐利的锋线,她淡淡的笑了起来,“既然这样,那我就去死好了!”
“夏夏不要……”裴天阳悲恸的低唤,然后骂向路东骁,“姓路的你这个疯子,她要是死了,我跟你拼命。”
听到这样的话,初夏苦涩的心稍稍还有宽慰,在这个世上竟然还有人在乎她的生死,只是这个人并不是她想要的。
“裴天阳,如果有下辈子我就做你的女人,”初夏承诺,却没有注看见路东骁在他们说话的空档,身子已经飞奔过来。
“你不要过来!”在他快要靠近的时候,初夏才发现,同时身体猛的向窗子外面探去。
风吹起,吹动了她的裙角和长发,看起来就像一只临风欲飞的蝴蝶……
路东骁在她的呵止里停下步子,一颗心已经紧的像是上了弦,他的手伸出去,声音已经不似刚才般冰冷无情,“别闹了,快下来。”
初夏摇着头,惨白的小脸上笑的愈发灿烂,“不是我闹,是你逼我……不过在临死前,我还是想问你一句,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会有一点点愧疚?”
“你胡说八道什么?”路东骁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手臂又往前伸了伸,试图抓住她,可是她却后退躲避着。
他不敢贸然,唯恐她会真的松手,尽管楼下采取了措施,可是摔下去仍会有危险,更何况她还有孩子,那是经不起一点闪失的。
“路东骁我究竟欠了你什么,要你这样的欺负我?我把清白的身子给你还不够,你还要这样折磨我?”她的情绪陡然变得激动,而本来攀着窗台的五根手指,现在还只剩下两根。
路东骁的一颗心被紧紧的揪了起来,他再也沉不住,几步奔上去,一把就扯住了她的手腕,他使劲的往里拽她,可是她的另一条手臂却死死的拉着窗框,整个身子直接向窗外倒去,同时她的脚抬起,狠狠的向他踹去,“不要碰我,让我死!”
他猝不及防的被踢了一脚,踢在肋骨上,痛感让他抓着她的手不由一松,当即,初夏的身子立即往下一沉,半边身子都掉了出去――
第94章 真的结婚了
路东骁顿时被吓的魂飞魄散,整个人迅疾的扑过去,双手抓住了她的双腿,现在完全悬空,她也吓的不行,拼命的挣扎,却是让他有些力不从心。[]
“来人,快来人!”路东骁低吼。
有人过来,帮助路东骁抓住的腿,他腾出手去拽她的手臂,可她根本不配合,还胡抓乱挠,最后他只得探出身子去勾她的脖子。
“先生小心!”楼上楼下的人都跟着惊呼。
路东骁置若罔闻,往回拉着她,初夏冷笑,“原来你还是怕我死!”
听到此刻她还这样胡说,路东骁咬牙,“我怕你死了,脏了我的家!”
原来是这样……
全身的神经都像是被刺穿了一般,原来他不是怕她死,只是怕她脏了他的家,这个男人真是无情的让人心寒。
被他用手臂勾住的头猛的一抬,狠狠的撞在他的头上,突如其来的剧痛让路东骁身子一颤,却是并没有松手。
初夏已经彻底被他逼疯,她胡抓乱挠,开始咬他,但不论她怎么样,他就是不松手。
一边的人看不下去,急忙提醒道,“少爷,你让开,让我们来。”
路东骁不语,只是拼命的往上拉扯那个女人,可初夏也像是铁了心的要死一般,就是不配合,窗口很小,现在加上她已经有三个人,这样挣扎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路东骁嗜血的黑眸敛了又敛,低吼出声,“你要我娶你是吗?好,我现在答应你……只要你上来,我马上带你去登记结婚!”
初夏的挣扎顿时停了下来,凌乱的黑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而身后裴天阳也似呆了一般,就连周围这些保镖和女佣都目瞪口呆,似乎谁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现在能不闹了吗?”路东骁又低低开口,然后趁着她没有反应过来的空档,一个用力,将她提了上来,然后紧紧的抵在窗玻璃上,大口喘着粗气。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却是冷冽如冰,回过神来,眼泪掉落,她摇头,“我不要你的施舍,我不要和你结婚!”
听到这话,路东骁的脸如同蒙了层寒霜,冷冷的声线如同箭一般的射过来,“你再说一遍!”
她以死逼他,不就是想嫁给他吗?现在他答应了,她竟然又说不要!
她这是在耍他吗?
该死的女人!
用力推开发怔的男人,初夏脚步踉跄的向门外跑去,只是没两步就被捉了回来,“你真的在找死!”
门口,裴天阳也回过神来,“路东骁你放开她,你凭什么关着她,你这样是犯法的。”
裴天阳的声音提醒了路东骁,这个世上还有别的男人觊觎她,就在昨晚这个男人还亲了她!
他薄薄的唇一抿,凌厉的笑一闪而过,“是么?马上就不犯法了!”说完,他冲着身后的保镖开口,“通知秦湛,在民政局安排好人,就说我马上要带着初小姐去登记结婚。”
“不可以!”裴天阳低吼,在听到路东骁真的要娶她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承受不了。
路东骁却是一抬手,给保镖示意,裴天阳被带了下去,可是他的声音还在别墅内回荡――
“夏夏,你不要嫁给他!”
“夏夏,他就是个魔鬼……”
“夏夏,他并不是真的爱你……”
房门被关上,卧室内又恢复了平静,只有窗口的窗帘还在风的吹动上摇摆不停,似乎在诉说着刚才的惊心动魄。
初夏被他压制着,可是她并不安份,手脚不停的捶踢着他,嘴里嚷嚷着,“我不要嫁给你!你不是说我不配吗?为什么又要娶我,你根本就没安好心,你不爱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路东骁看着在他怀里乱撞的女人,看着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血渍斑斑,还有眼窝乌青,心不由的紧紧的疼了起来,这个女人或许他不爱,可是不知为何却总是能让他心疼。
抬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让她再也无法动弹分毫,他粗端着开口,声音就在她的耳边,“你听好了,我说娶你就娶你,如果你再敢说半个不字,我绝对会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当然还有你的弟弟。”
那是她的软肋,他知道的,一直不用,只是不想让她以为自己只会威胁她,可是现在看来,不用不行了,要不然她真的不会听话。
初夏无声的流着泪,眼前一阵阵发黑,这一场生死争斗让她再无半点力气,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低低的问,“你一定有阴谋对不对?你娶我只是因为孩子,对不对?”
搂着他的手臂微不可察的一颤,头顶的那双黑眸有寒光一闪而过,她说的没错,娶她,确实是别有用心。
顾兰芝不是逼着他娶妻吗?现在他娶了这个小女人,就再也无法娶别人,除非顾兰芝愿意他这个儿子犯重婚罪,再说了,娶了她也省得像裴天阳那样的男人再惦记她!
她昏了过去,昨天一夜的凌虐,再加上这一番生死争夺,她就像是被拔掉气门的汽娃娃,再也没有一点力气。
路东骁将她抱起,快步的向外走,门口保镖走过来,低问,“先生,姓裴的那小子怎么办?”
“把他丢出去,”路东骁说完上车。
医院里,医生给她检查了身体,这时,路东骁才知道昨晚自己的凶暴真的将她伤的不轻。
“她现在怀着孕,而且还是妊娠,你怎么能强迫她做这种事,万一动了胎气,孩子没有了怎么办?”批评路东骁的是位上了年纪的女医生。
路东骁尴尬的肌肉抽了几抽,却是说不出话来,昨天晚上他离开后,虽然吩咐女佣找医生给她看病,但被拒绝了,想想她的倔强,路东骁就觉得头痛。
从医院里出来,初夏被他抱着坐在后座上,前排坐着秦湛,“现在真要去民政局吗?”
路东骁低头看了眼还在昏睡的女人,点头,“东西拿到了吗?”
“当然,”秦湛把他们的证件举在手里晃了晃,然后提醒道,“你这样子做,恐怕会真的惹怒老佛爷。”
想起顾兰芝警告的话,路东骁搂着的手臂收紧,眉心也蹙成一团,“从今天起,找人24小时的保护她,如果她有任何闪失,我唯你是问。”
秦湛瞥了眼路东骁怀里的女人,摇了下头,“行,放眼全世界能当保镖,能当伙计,还能兼职当司机的助理,估计我是头一份。”
路东骁没有理会秦湛的怨气,抬手轻轻拨开初夏额前的碎发,良久才说了一句,“我不想五年前的悲剧再发生。”
车子停在民政局门口,路东骁摇醒还在昏睡的女人,“醒了,我们现在去注册。”
还像是在梦里,初夏揉了揉眼睛,“注册什么?”
对到她这个反应,路东骁真的脸抽,秦湛接过话来,“当然是注册结婚了,恭喜初小姐成为我们的少夫人。”
昏睡前的记忆如同钱塘江的潮水滚滚涌上来,初夏瞪大眼睛看着身边的男人,拽住他的衣角,“你,你……”
她说不出话来,因为没想到他真会这么做。
“我什么?再磨蹭人家就下班了,”不知怎么的,看着她这样,路东骁也觉得有些不自然,然后不由分说,抱起她就往民政局里走。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所有的流程都为他开了绿灯,几乎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手里多了个红本本,尽管整个过程,她极不配合,可是似乎根本没人搭理她。
从民政局出来,捏着红本本对着夕阳照了照,仍觉得像是做梦,她竟然嫁人了,而且还是嫁给了他!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她还望着登记证发呆,甚至忘了去接电话,路东骁替她接听,那端传来初宇扬的声音,“姐,你怎么才接电话?”
路东骁看了眼身边像是呆瓜一样的女人,不自然的咳嗽两声,“是我!”
“哦,”初宇扬似乎没料到接电话的会是路东骁,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恭敬的叫道,“路先生!”
“从今天起叫我姐夫,”路东骁更正他的称呼,然后揽过身边的女人,“我和你姐今天登记结婚了。”
这一刹那,那端的人彻底沉默……
“你不同意吗?”路东骁的眉头皱起,对于初宇扬长久的不反应有些不悦。
“不,不是的,”初宇扬的声音激动起来,夹杂着浓浓的喜悦,“姐夫,呵呵……恭喜,恭喜!”
路东骁对于这个称呼还是比较满意,勾了勾唇角,然后说道,“和你姐说话吧!”
电话被交到初夏手里,可她还是呆呆的,只是嗯嗯呀呀的一通,至于她和初宇扬说了什么,她好像都不记得,似乎最后只记住了初宇扬说了一句,“姐,祝你和姐夫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
她真的结婚了吗?
她侧脸看向身边的男人,落日的夕阳打在他的身上,如给他镀了层金光,让他更加的耀眼夺目,就像是那触不可及的钻石,但是看着他手里的结婚证,她才发觉这颗世上最稀有的珍宝居然归她所有了。
车子停在一幢陌生的别墅前,纯欧式的风格建筑,夕阳下,远远的看过去,像是童话中的古堡。
初夏承认,只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每个女孩都有自己的梦,而她的梦就是希望做个公主,住这样的房子。
只是这个梦一直离她很远,哪怕此刻站在面前,她仍不愿相信。
“愣什么?”路东骁对于她木怔怔的反应似乎不悦,然后又说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初夏像是被敲了一棍,扭头看他,而他已经迈开步子,可她的脚下像是生了钉子,根本挪不动半步。
走了几步,感觉到她没有跟上来,他回头,好看的眉头已经紧紧蹙起,透着耐心失尽的怒意,本以为他会发火骂她,可他竟折身回来,然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她拦腰抱起,大步的向别墅里走去。
突然的悬空让初夏本能的攀住他的脖子,然后疑惑脱口而去,“为什么要换房子?”
路东骁看着怀里女人,对于她这种不应该有的反应恼火,搂着她的手收紧,“结婚当然要住新房子。”
其实这只是一个托辞,她试图靠近那间屋子的事,女佣已经给他说过了。
她会想探究,想必有什么让她起了疑心,他倒不是怕她知道,只是不想再徒增烦恼罢了。
毕竟结婚是喜庆的事,他不想被任何人破坏,再说了,这幢别墅本来就是为他结婚而准备的,虽然现在结婚的对像换了人,可还是他结婚,所以应该住进来。
不知是不是一直没有从结婚这个惊喜中回过神来,一直到路东骁把她放到床上,初夏还晕晕的,但是眼前这一切更是让她眼花,甚至是震惊。
紫色的窗帘,红色的被褥,处处都透着喜气,似乎这一切并不是准备一天了,可是明明上午他才答应娶她。
这么多的事,他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准备的?
有疑惑从心底一闪而过,只是没等她想明白,身边的大床已经陷了下去,男人霸道的将她压下。
慌乱从胸口漫开,初夏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哪怕真的拿到了结婚证,她仍无法相信嫁给这个男人的事实。
路东骁的俊脸随着室外的光线越来越暗,黑眸眯成一条直线,阴森森的嗤笑了声,“你觉得这是个新娘子,该有的举动?”
初夏一颤,脱口问道,“你为什么娶我?”
她不想因为孩子,他才不情不愿的娶她!
“不是你要死要活的想嫁吗?”他冷哼了一声。
虽然是这样的事实,可是听他说出来,初夏仍觉得难受,原来他娶她,不过是因为她的胡闹。
脸别开,初夏躲避着他喷下的灼烫呼吸,冷笑,“路先生的婚姻真是廉价,如果这世上的女人都来这样逼你,你都要娶吗?”
听到这话,路东骁倏的眯起眼眸,盯着眼底这张倔强的小脸,体内那愤怒的血液开始汩汩的窜流起来。
这个该死的女人,总是有办法让他失控!
第95章 路东骁,谢谢你
她以为这世上随便哪个女人要死要活就能让他开口结婚吗?她以为他就懦弱到任何人都能威胁到他吗?
他是疯了才会答应娶她,结果还要遭到她的质疑!
低头,路东骁气恼的咬上她的唇,恨不得给她咬掉算了,省的她这张嘴总是说气话来惹火他。[.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太疼,初夏挣扎,可是她的那点力气在他怀里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他的舌尖趁着她拒绝的空档钻了进去,带着无尽的恼怒,越发用力的啃咬着她细嫩的唇。
她想躲开,可是他的气息却是丝丝入扣,似乎都要渗到她的五脏六腑里,她想挣扎,可是力气越来越弱,两人纠缠了好一会,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将她松开。
初夏如同被抛在岸上的鱼大口呼吸时,直到呼吸顺畅了一些,才看向他,可是一看神经都绷了起来,因为她看到这个男人正在解皮带,那漆黑的皮带散发着阴冷的光芒,吓的她瞳眸一缩,才平稳的呼吸顿时又凌乱起来。
“你,你要干吗?”她想昨晚他对自己的凶暴,她吓的全身瑟缩。
“今天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他回眸看着她,眼底闪过诡谲的光芒。
初夏立即缩起来,拿过一边的枕头抱在胸前,紧紧的护着自己,“路东骁我不要,你走开,你别过来!”
她的抵触让路东骁黑眸微凛,脱掉了长裤,他走了过来,初夏瞥了眼他下身的白色平角裤,脸微微一热,更多的是惊悚,“路东骁不要碰我,你,你要是硬来,我会告你强-歼!”
听到那两个字,他嗤的笑了,“好啊,看看法官会不会信你?别忘记了你现在是我的太太。”
她一下子愣住,经他这么一提醒,初夏才记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改变,可是哪怕如此,他也不能强迫她,正要再说些什么,却是感觉到他的手指落在了她的腿上,那带着薄茧的手指沿着她的小腿内侧,轻轻的向上游移。
丝丝缕缕的颤麻感,在他碰过的地方炸开,初夏全身紧绷的像上了弦,一张小脸更是紧紧的纠结成一团,双眼紧闭,拿起手里的枕头,就对着眼前的男人一通乱砸,“拿开你的手,别碰我!”
路东骁捉住她的手,看着她惶恐的样子,低头,在她眉心轻轻一吻,“傻瓜,我是你的丈夫,我不碰,谁碰?”
他轻柔的语气带着丝无奈的绵软,却又说的那样理所当然,好像他们真的是普通的夫妻一样,但是初夏清楚,根本不是这样的。(.无弹窗广告)
她心底的酸涩气泡像是被什么搅动了,剧烈的翻滚起来,她别开脸,声音哀戚,“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婚姻对你来说是什么?是不是只要一句话就可以?”
她话音刚落,路东骁就突然起身离开,以为他生气了,可是一会的功夫,他又折身回来,不顾她的挣扎,他将她的衣衫剥落,甚至还分开了她的腿。
初夏惊悚的不行,黑眸怒瞪着他,正要说什么,却听到他低低说道,“别这样看我,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我是给你上药。”
说着,他晃了下手里的药膏,今天在医院时,他让大夫开了化淤的药膏,虽然昨天他并没有弄伤她,但是她身上还是留下了很多青紫的痕迹。
其实他也很懊恼昨天的失控,但当时他真是被她气疯了,他那么费尽心思想给她个意外惊喜,可是他还没惊着她,她却把他给吓的不轻。
初夏看着他手里的药膏,鼻子又开始泛酸,脸别到一边,“不稀罕,假悻悻!我这样还不都是你害的,是你……”
近乎哭泣的声音满满的都是控诉,路东骁望着她,最后低叹一声,带着无奈,“我也不想的,是你把我惹急了!”
他竟然这样说,好像错的是她,路东骁真还是无耻至极。
趁着她安静的空档,路东骁拧开手里的药膏,挤在自己的指尖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探了下去,给她受伤的部位轻涂。
冰冷的药膏混着他指尖的体温,让她痉挛,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躲开,可他却已经强势的用自己将她固定。
别扭的挣扎了一会,初夏知道抗拒再也无益,索性放任他去做,可是如玉的贝齿却在他的动作中,一点点陷入娇嫩的唇肉之中。
感觉到她乖了下来,路东骁更仔细的为她涂药,看着她受伤的地方,其实他也觉得自责,可是他昨天太生气了,他一再的警告她不要和裴天阳走的太近,可她就是不听,居然还敢让他吻她?
他会那样发疯,其实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会让他失控如此?
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在意她?
难道是在吃醋?
这个想法让他涂着药膏的手一颤,却是戳痛了她,只听到她痛哼了一声。
他连忙抽手,目光在她的小脸停了一秒,然后继续为她涂抹药膏,弄好一切,他为她拉好被子,转身去了浴室,再回来时,他听到她在低低哭泣,借着窗外隐约的光亮,还能看到她的肩膀在抽搐。
她哭,是因为疼吗?
只是这样关心的话,他问不出口,现在对她做到这样,已经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在他所有的女人当中,这已经是最高待遇了,但是她细细弱弱的哭声还像是一根麻绳,将他的心一点点拉紧。
走到大床前,他隔着黑暗看着她,缓缓开口,“以后你是我的太太,记得自重!否则,吃苦的还是你。”
是警告,也是提醒。
初夏的心冰凉,她真的看不懂他了,一会温柔,一会冷戾,这个男人究竟对她藏着怎样的一颗心?在他心里,他究竟拿她当什么?
她胡思乱想之际,路东骁已经上了床,并把她也按着躺下,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许久,久到她以为他睡着了,才悄悄侧目,看向身边的男人,以前他们也这样同床共枕,但她当时的身份是情人或是床伴,可现在不同了,她是他的老婆,躺在他身边最合理合法的人。
大概是感觉到了她审视的目光,闭着眼的男人倏的睁开眼,刹那,四目相对,让她尴尬的想闪躲,可是后颈突的被一只手臂捉住,“看都看了,还躲什么?”
初夏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干涩无比,他把她的头压在自己胸口,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如瓷般的肌肤,轻问,“想要个什么样的婚礼?”
他的话又把她惊到,说实在的这婚结的太不真实,婚礼她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
见她如个呆瓜般的不语,他的手指缠住她的一缕头发,揪了下来,有些微痛,就听到他说,“别跟我说,你不想,或许现在还想悔婚的话!”
这样的语气依旧霸道甚至带着威吓,可是落在她的心尖,却是柔软的不行,看了看他,初夏拿着他的手捏上自己的脸,“你掐我一下!”
他俊美微蹙,“干吗?”
“如果疼,就不是做梦!”她傻的像个孩子。
路东骁将她搂的更紧一些,张嘴在她的脸上咬了一口,“痛吗?”
很痛,可是很开心。
“我已经让秦湛筹备婚礼,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告诉我,”他轻轻开口。
初夏摇头,“算了吧,我现在还在上学,被人知道结婚了不好,再说了要是被人知道是我这样的女人嫁给了你,不知道有多丢你的脸。”
“你挺有自知之明!”他接话,却是把她噎的够呛。
“更何况你母亲不喜欢我,好像家里还有给你安排的未婚妻没有解决,”初夏一一细数,数一件心就沉一分,虽然他和她真的结婚了,可这是一份不被祝福的婚姻。
“这些不用你管,”他一句话就把她打发,然后说道,“你只要记住你才是我的老婆就好。”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嘴唇被他的食指压住。
“你话真多!”他似乎不耐烦了。
她不再说话,婚房内一片静寂,由于她受了伤,新婚夜只能这样安静的相拥度过。
两人的呼吸起伏交织,听着那频率就知道谁都没有睡着,望着空洞洞的黑暗,想起逼他娶自己的一幕,现在只觉得自己脸皮真厚。
当时也就是赌一赌的心态,却没料到他竟答应了。
他是那样一个不随便被人控制的人,可是竟答应娶她,是真的怕她会死,还像裴天阳说的别有用心?亦或是,这只是他妥协的,想让她生下了孩子的权宜之计?
这一刻,不得不思考起来。
“想去哪里度蜜月?”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蜜月两个字让她的心一紧,却是一时支吾的说不出话来,就听到他又说,“去美国吧,宇扬走了一段时间,你们姐弟应该也有很多话想说,再说了,之前你和宁冉不是就想去吗?反正她要走,不如一起,就当是亲自送她。”
刹那,初夏的心一片酸涩,就像是被浸了酸水,不知是因为提到弟弟,还是因为他竟细心的为她考虑?
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呼吸变了,他将她搂的更紧一些,“以后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就告诉我。”
初夏抬起头来,手抚上他的下巴,能感觉到胡碴的刺手,却是觉得无比幸福,这是自从和他领证以后,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路东骁,谢谢你。”
他一愣,就听到她又说,“谢谢你给我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
在父母去世以后,她独自一人撑着一个家,真的很累,现在她感觉自己不用再这样撑着了,凡事都有他,这感觉真的很好。
第96章 自欺欺人
初夏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而身边已经不见路东骁的身影,她望着他睡过的地方,呆了好一会,似乎不敢相信昨晚他们在一起说了那么多的话,到现在她还记得,他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以后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就告诉我。(.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夫妻!
她是妻,他是夫!
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真的嫁给了路东骁!
起床洗漱,然后下楼,初夏刚下了楼梯,便有女佣小跑过来,礼貌而恭敬,“少夫人,现在要吃早餐吗?”
初夏愣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那个少夫人是叫自己,以前在路东骁的别墅,那些女佣都叫她初小姐。
“少夫人?”听不到回应,女佣又小心的叫了声。
“哦,好!”她脸颊微烫的回应。
虽然这三个字很陌生,但是听着却有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头漫开。
吃过饭,初夏看着窗外的阳光,有些无聊,也有茫然,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要干什么?
“少夫人,如果你要出去,我让司机送你,”女佣过来,说了句让意外的话。
她的潜意识里自己还是那只被路东骁囚禁的小鸟,哪怕外面的世界再好,她也不敢奢望出去。
“我可以出去吗?”初夏不确认的问。
女佣笑着,“当然,少夫人想去哪里都可以!”
“这是路东骁的意思?”她又问。
女佣点头,“这是先生早上走的时候吩咐过的。”
初夏有些懵,从结婚到现在完全的自由,真的转变的太快,刚才在听到女佣叫她少夫人,还以为只是一个称呼的改变,但现在才发觉是连生活的方式都在变。
她的手机响起,是何天真打来的,此刻初夏才发觉有一肚子的话急需找人说,便约了她出来,车子把她送到一家咖啡厅门口,她刚进门,何天真的高嗓门就嚷开了,“这里,这里!”
她就是个小喇叭,永远不知道烦恼,初夏很羡慕她。
何天真的目光落在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最后发出啧啧的感叹声,“当了路太太,果然是不一样了。”
其实初夏也没有穿什么,更没有戴名贵的首饰,但是用何天真的话说气场变了。
有么?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出来!
大概是何天真自己的心理在作怪,懒得和她计较,初夏坐下来要了杯果汁,边饮边把这几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说了一通。
最后,初夏握住何天真的手,“天真,我总觉得像是做梦,你掐我一把!”
何天真毫不客气,掐的初夏差点流泪,她噙着泪笑道,“原来我真不是做梦,我真的成了路太太。”
“是,”何天真也觉得感慨,“没想到你因祸得福,你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羡慕死你了。”
初夏想到自己之前受的折磨,眸光微暗,哪怕是她最好的朋友,看到的也只是她表面的风光,她背后承受的痛,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以后还上学吗?”何天真很八卦的又问。
初夏愣了下,虽然她很想,但是没有路东骁的意见,她就是想也白想,于是回道,“我不知道!”
听到这话,何天真撇嘴,“我说少奶奶,你别一副唯夫独尊的样子好不好?就算他再有钱再有权,可你也有你的自由,别为了他失去了自我,别爱到没有退路。”
前面的话,初夏承认,可是何天真说别爱到没有退路,把吓了一跳。
“我有爱他吗?”她试图否认。
何天真喝了口咖啡,“你说呢?为了他连自杀都不怕,这不是爱是什么?夏夏我太了解你,别看你面上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可是你的内心很敏感。”
所谓朋友就是这样,即使你的内心从不给她展示,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得透。
“其实我不该爱上他,”初夏低喃。
“什么?”何天真没有听清,正要再问,就听到有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落在自己的面前。
抬眸,对上一张俏丽又狰狞的脸――
雷佳音!
所谓冤家路窄,竟然又再次遇到她了!
要说初夏不紧张是假的,哪怕现在她是路东骁的妻子,但在这个女人面前,她仍有种心慌的感觉,好像自己是个不光彩的小三,哪怕上位了,也是建立在毁了别人幸福的基础上。
“你们登记结婚了?”雷佳音问的很直接。
初夏迟疑了一下,点头,可是她低下的下巴,还没抬起,脸颊便重重一痛!
“啪――”
雷佳音重重的甩了她一个耳光,这一声太脆太响,也太突然,惊动了所有的人都看过来。
初夏只觉得这一巴掌打的她头脑发懵,全身也跟着如火烧的热烫起来,没等她还击,一边的何天真炸了毛,就要替她还回去,可是雷佳音似乎有备而来,直接有人先一步,制擎住何天真。
雷佳音的黑眸紧紧的凝胶着初夏,里面有毒蛇一样的凶光在盘旋,“姓初的,我告诉你,别以为路东骁和你注册,你就胜利了!”
初夏能感觉到被打过的脸,正一点点发胀,她刚要张嘴,却听到雷佳音冷冷的嗤笑一声,“你大概不知道路东骁为什么要你吧?”
初夏看着她阴毒的目光,心蓦地一凉,有种极不好的预感倏的划过心尖,这时就见雷佳音俊美的脸覆着一层嘲讽,不屑的说道,“不过就凭着一张脸而已,如果不是你和那个女人相像,你以为他会多瞧你一眼?”
初夏没太听懂,甚至有些懵,比挨了一巴掌都懵,因为雷佳音最后那句话。
“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边的何天真听的真切,却又不明白,追问。
可是没等雷佳音开口,咖啡厅的负责人就走了过来,礼貌的开口,“对不起各位,这里是公众场合,请你们注意一些!”
“是啊雷小姐,和这种人计较太跌身份,”随她一同而来的女人劝解。
眼看着雷佳音被推走,初夏整个人如坠冰窖,全身冷的发抖,而她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上面跳跃着路东骁的名字,此刻看着,她忽的感觉无比刺眼。[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铃声一直在响,可是她并没有接,耳边回旋的都是雷佳音嘲讽的话――如果不是你和那个女人相像,你以为他会多瞧你一眼?
自从上次听到路东骁叫出那个名字之后,她就有种预感,她就意识到他的心里应该藏着一个人,只是那个女人是今天雷佳音口中的那个吗?
她和那个女人长的相像吗?是不是路东骁娶她是因为自己的身上有着另外女人的影子?
明知道不该去想去计较,可还是不由自主,甚至在想的过程中,心还要承受被撕碎的疼……
“夏夏,你怎么了?赶紧接电话啊!”何天真一边给她检查脸上的伤,一边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并不忘骂道,“雷佳音这个臭娘们,别让我得手,否则我一定撕了她!”
经何天真这样一提醒,初夏才移动手指,可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却蓦地停了,她苦涩的一笑,手抚上自己的脸,“肿了,是不是?”
很清晰的五根指印印在初夏的脸上,像是被抽了枝条,她本就皮肤干净白皙,这样的痕迹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何天真点了点头,咬牙,“她给你的,我都记着了,我总有一天找她讨回来!”
“天真,她恨我很正常,是我抢了她的男人,”初夏才建立起来的信心,被雷佳音一巴掌给甩没了。
其实不是她一巴掌,是雷佳音最后的那句话,是初夏早就知道,却不愿面对承认的事实。
“说什么胡话呢?”何天真从来都是直肠子,“你现在才是名正言顺的路少夫人,刚才那个女人算个屁啊!”
初夏咬着唇,乌黑的眼珠有些发空,只觉得眼前的世界一片迷茫。
“对了,刚才那个女人说什么?什么一张脸,什么你和谁相似?”何天真又追问起初夏来。
初夏的心像是上了发条的一寸寸收紧,紧的她几乎窒息,她双眸呆滞了几秒,摇头,“哪有,你听错了!”
她不知为什么就否认了,更不知为什么要自欺欺人?
可是,她更不知,从这一刻起,她就在自己的心里埋了一颗炸弹,而这颗炸弹最终将她炸的粉身碎骨,皮开肉绽,也将她和路东骁炸的分崩离析。
“我听错了?我刚刚……”何天真还想追问,可初夏的手机再次响了,仍是路东骁,只是她仍没有接听的勇气,最后还是何天真手快一步的替她按了接听。
“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低沉的男音传来,带着不悦。
初夏看了眼何天真,头皮发紧,喉头也干涩无比,顿了会才开口,“我,我没听见。”
那边沉默,但只是几秒,便又问,“在哪?”
“咖啡厅!”初夏老实回答。
“和谁?”路东骁追问,更像是审问。
“何天真!”
没有了下文,只有他的呼吸隔着电波传过来,那么的近,近的仿佛他一瞬间就站在了自己面前。
“到公司来!”就在初夏看着手机,准备看看是不是他已经挂掉的时候,他忽的又开口了。
“呃?”她有些没反应过来,而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嘟嘟的收线盲音,轰震着她的耳膜。
脸上突然传来一阵凉意,初夏惊的差点跳起,结果被何天真一把按住,“别动,给你敷下脸!”
刚才何天真一直把耳朵贴在手机上,所以和路东骁的对话,她全都听了进去。
“让你去他公司,你总不能肿着一张脸去吧?而且不光不能肿着脸,还要化个漂亮的妆,咱现在可是堂堂总裁夫人,”说着,何天真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工具,“嘻嘻,一切包给我。”
何天真现在是微商,主营化妆品,兼营衣服鞋子,外带计生用品,她出门的时候必带一个大包,然后包里的化妆品与面膜应有尽有,所以哪怕现在咖啡厅,她妆扮起初夏来,也一样不缺。
“天真,”初夏心头纷乱如麻,再加上路东骁这个莫明的电话,更是乱的不行,“你说他找我干吗?为什么要我去他的公司?”
“我哪知道?”何天真嘟着嘴,然后又嘻嘻一笑,“说不准是想你了,要知道你们可是新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哦!”
初夏没心情理会她的调侃,心惶惶的,最后任由何天真在自己的脸上胡乱作为。
另一边,路东骁挂了电话,漂亮的手机在他的指尖打转,他看着桌上那枚用他骨节做成的戒指,有一瞬间的怔然,他竟然结婚了,竟真的娶了那个女人!
他一直以为,他永远也不会做婚姻的囚徒,可是没想到这次他竟然主动钻进了那个牢笼,而且目前为止那感觉似乎还不算坏!
是的,虽然看起来他是受了她的威胁才娶了她,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他不想,谁也没有办法,可是在那样千钧一发之际,他竟然答应了,好像那一刻,他真的很怕她会死掉。
为什么会怕她死掉?
为什么?
这个念头钻入了他的脑中,然后直达他的心底,只是还没等他想明白,办公室的门一下子被推开,让他所有的思绪都嘎然而止。
他正在发怒谁这么没有礼貌,就看到一张比他怒意还重的脸,太阳穴突跳了两下,他将手机和戒指一同收入裤兜里,然后缓缓开口,“董事长驾到,真是稀客!”
顾兰芝将精致的手包往他桌上一丢,毫不客气的坐到他的大班椅上,“路东骁,你还知道我是董事长?知道我才是东升最大的股东?”
没错,在父亲去世以后,顾兰芝就拥有了双倍的股份,其实她才是东升真正的当家人。
路东骁知道她来者不善,按了铃声,对秘书说,“给董事长冲杯咖啡!”
“不必!”顾兰芝并不领情,然后将一张报纸甩到路东骁面前,厉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报纸上的照片,路东骁唇角勾了勾,“角度拍的不错,比我预期的要好!”
照片上,他抱着初夏,她如只溺水小猫般的揪着他的衣领,夕阳落在他们身上,竟是说不出的唯美。
关于被拍这种事,他完全有能力阻止,可是他并没有,甚至任由媒体写了出来,既然和她结婚了,他就没想要遮掩,要不然也不会准备婚礼。
“对了,婚礼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已经让秦湛操办了,”路东骁忽略顾兰芝要吃人的眼神,继续说道。
“我不同意!”顾兰芝陡然大声,就在这时秘书进来,吓的她一慌,咖啡差点洒落。
路东骁冲秘书使了眼色,对方立即退了出去,顾兰芝尖厉的声音响起,“我说过的,我不会同意她进我们路家,你竟然不听?”
“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路东骁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双腿自然的交叠,透着股怯意的慵懒,“你觉得阻止还有意义?”
“是么?”顾兰芝阴冷的反问,然后幽幽说道,“我能让熟饭变成馊饭!”
路东骁抬眸,黑漆漆的双眸透着凌厉,“敢伤害她,我第一个不许!”
这样的语调阴森而恐怖,就连那目光都是顾兰芝不熟悉的,她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愿相信他为了一个女人竟然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心口骤然一疼,双手撑在了他的班桌上,涂抹漂亮的指甲几乎被她按断,“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母子两人的视线相交,然后又错开,最后还是路东骁最先垂下眼帘,敛去所有的情绪,冷静着嗓音,缓缓开口,“是你在逼我!”
顾兰芝眸子里的怒意也慢慢下沉,“可我是为了你好!”
说完,她拿起自己的包,准备离开,路东骁看着她的背影,轻叹,“如果真为我好,这次就放我一马,就算不为了我,至少也为孩子,你一直想要个孙子,不是吗?”
顾兰芝冷硬的面容浮起一抹无力的脆弱,然后摔门而去――
初夏从出租下车,站在直冲云宵的大厦前,有种无法喘息的感觉。
她一再的深呼吸,才迈开腿向着大厦里走去,可是刚一踏进,耳边便响起恭敬的声音,“总裁夫人好!”
她一愣,然后是说不出羞赧,她没想到路东骁会这么快将婚事诏告天下,可是不能否认,惊讶的同时,更多的是压抑不住的开心,甚至这一刻,她对自己说,一切或许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糟。
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初夏你要相信他,相信自己!
加油!
她默默的给自己打气,然后努力扬起一抹阳光的笑,回应着给她打招呼的人,“你们好!”
只是她话音刚落,就响起了一道极其讽刺的声音响起,“总裁夫人,你也配?”
初夏循声望去,离自己三步远之外,一身华贵的顾兰芝站在那里,看过来的眼神透着鄙夷,就连唇角的笑都充满着讥讽。
她当即全身一凉,只觉得身后旋转门有冷风呼呼灌进来,直逼她的五脏六腑。
这个女人不喜欢自己,以前的时候她可以和她对抗,但如今不同,她是自己的婆婆,就算是为了路东骁,她也不可能说出忤逆的话来。
初夏嘴唇动了几动,很想和眼前的女人打招呼,却又一时间不知该怎么称呼她才好?
就在这时,顾兰芝已经走到她的面前,盛气凌人的睥睨着她,“总裁夫人,别人敢叫,你也好意思答应?”
第二遍的嘲讽,让初夏的脸热烫烫的红了起来,能感觉得到四周投过来的目光,也由之前艳羡正一点点改变……
“董事长!”初夏低声开口,“是东骁让我过来的。”
此刻,她只能搬出这个男人,似乎这样自己才能有力气继续在这里站下去。
“东骁?”顾兰芝冷哼,“拿我儿子来压我?”
“不是……”初夏被眼前这个女人强大的气场压的喘不气来,虽然说顾兰芝是个女人,可是她的气场真的好强大,而路东骁应该就继承了她这一点,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那你是什么意思?”顾兰芝近乎咄咄逼人了。
初夏再也说不出话来,喉咙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她看着顾兰芝,漆黑的眼眸里泛出水光来,她被难为的快要哭了。
“少给我装可怜,我不吃你那一套,”顾兰芝却不为动,“别以为和我的儿子注册登记,你就成了少夫人,今天我明确告诉你,只要我顾兰芝活一天,你就休想明正言顺。”
这样凌厉的话如同毒锥直刺的心窝,她的指甲都深深陷入肉里,她就不明白了,自己怎么就让眼前这个女人如此不入眼?
“董事长,您来了?”就在几乎被逼到绝境之时,寂静的大厅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竟然是秦湛,他从外面进来,就看到了这样对峙的一幕。
顾兰芝瞟了他一眼,根本没有搭理,秦湛大概也习惯了,淡淡一笑,又看向初夏,“少夫人怎么还不上楼,路总可是一直等着你呢!”
秦湛是明白人,一眼就看出了玄机,开口就打破了僵局,对初夏说完,又看向顾兰芝,“董事长也上去吧,路总看到你来,一定很开心的。”
“不必了!”顾兰芝厉色的回了三个字,然后又看向,“小姑娘,我的话你最好记着,不要以为有路东骁撑腰,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顾兰芝走了,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由近及远,可是却如同钢钉一下一下夯在了的心上。
秦湛看着面如死灰的初夏,在心里为她暗叹,但还是安慰道,“不要往心里去,董事长就是这个怪脾气。”
委屈的眼泪唰啦滚落下来,根本不受她的控制,初夏咬住如花的唇瓣,低低问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让她这样讨厌我?”
秦湛一愣,眼眸里闪过一抹阴晦,然后说道,“你不要多想,董事长这是在嫉妒你!”
初夏的泪眸流露出一丝不敢置信的错愕,“嫉妒我?”
秦湛笑了,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珠玉一般的光芒,“是啊,嫉妒你抢走了他的儿子,要知道母亲都希望自己是儿子唯一喜欢的女人。”
有这种说法吗?
初夏不解的皱紧眉头,长长的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别样的美艳动人,秦湛连忙别开脸,不敢再看下去,又说,“就像是你的弟弟如果哪天告诉你,他有了心爱的女人,你心里也会有失落感一样。”
初夏若懂非懂的思忖了片刻,似乎懂了什么,紧接着露出一丝十分难看的笑,“秦助理,你懂的真多!”
这下换秦湛不好意思了,他脸上浮过不自然的红晕,然后指了指电梯,“快上去吧,要不然总裁真等急了!”
初夏乘坐总裁专用电梯一路顺畅的上楼,她一出电梯,便有人直接把她领到路东骁办公室,只是他并不在,她四下看了看,脑海里浮现四个字――豪华阔大。
一个人用这么大的办公室,真是浪费,初夏在心里腹诽,不过她很喜欢他办公室的落地窗,那样的透明,站在这里看着外面,有种俯瞰世界的感觉。
可是,她知道不论眼前的世界有多大,都与自己无关,咖啡厅雷佳音的一巴掌,还有刚才在楼下的顾兰芝的警告,她不可能这么快忘记。
初夏有一种感觉,虽然和路东骁结婚了,但是她的未来注定更加坎坷。
“在想什么?”路东骁何时进来,她都不知道。
初夏慌乱的回头,却不料他竟站在了她的身后,而且还离的那样近,近到她一转身,额头都碰到他的下巴。
是的,她虽然有一米七的个头,可在他面前仍矮很多,所以总会不自觉的感觉到压迫。
初夏慌的就要后退,只是还没动,腰就被他有力的手臂箍住,她整个人反倒被他带的更近了,近到他们的身子都紧紧贴在一了起,“都结婚了,还这么怕我?”
他如弦的低音响在她的耳边,呼出的气息喷在她薄如蝉翼的肌肤上,引得她一阵阵颤栗。
说实话,初夏还不适应晴天白日下他们如此亲近,她的手推在他的胸口,“那个,你让我来,什么事?”
听着她不连贯的话,路东骁皱眉,“没事,就不能让你来吗?”
他用拇指和食指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可是这一看,他锐利的眼眸就眯了起来,“你哭了?”
刚才在上楼的时候,她明明对着电梯整理过自己的,可没想到还是被他一眼就看了出来,但是那样难堪的经历,她并不想让他知道,于是否认,“没……”
“再撒谎试试?”捏着她的手指倏的收紧,疼的她冷抽。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不仅发现她哭了,而且他看到她左边的的脸明显肿了一些。
这个男人简直就像是一只烈鹰,没有什么能瞒过他的眼睛。
初夏心里的委屈在听到他的责问后,如同被吹动的气泡开始扑腾腾的乱撞,她一把拂开他的手,“不要你管。”
“初夏!”他收紧箍着她的手臂,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听到他这样大声的叫自己的名字,压抑的情绪也骤然崩溃,她在外面受了气不说,来到这里还要被他吼,她到底欠了他什么?
抬眸,她直直的看向他,漆黑的眼眸里蒙上一层水气,“好,我告诉你……我的脸是被你的未婚妻打的,我哭是因为你母亲的羞辱!”
她说完,就感觉搂在他腰间的力道在一点点加大,似是一种愤怒在凝聚。
盈在她眼里的泪水越来越多,最后不堪重负的落下,初夏吸了吸鼻子,“现在你满意了吧?”
他没有说话,另一只垂着的手抬起,然后落在她的脸上,微凉的温度抚触着她肌肤的火热,最后听到他低低的问,“疼吗?”
其实脸上早就不疼了,只是那疼已经转到心底。
她别过脸,不回答他,可是他又倔强的把她的脸扭过来,“你不是挺厉害的吗?平日里对我总是吡牙裂嘴的,这次为什么不还回去?”
他这是在嘲笑她吗?
怒意腾腾的瞪向他,却看到他眼里的一抹促狭,里面似乎还夹杂着心疼……
心疼?
他对她也会有心疼?
初夏,你一定是眼花了吧!
她在心里提醒着自己,然后冷笑着说道,“还回去?我敢吗?人家可是千金大小姐,我是什么?”
“你是我太太,是我路东骁的女人,”路东骁快速的接话,头也压低,鼻尖几乎抵上她的,“你给我记住了,你是我路东骁的妻子,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欺负你。”
他的话让她完全的愣住,如此情切,完全不像是假的,可是她又不敢相信真的,就感觉到他重重的捏了捏她的脸,沉声说道,“就算你要被人欺负,那个人也只能是我!”
如此霸道,可是霸道的让人心酸,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喜欢他的不讲理。
“你也不能欺负我,”她顶回去,然后头却埋入他的胸口,“路东骁,是不是我真的不配做你的太太?”
她无法把雷佳音和顾兰芝的话抹掉,其实在她们羞辱自己的时候,除了难堪之外,她还有一种浓浓的自卑。
“配不配,你现在都是了,”这个男人不幽默,也不风趣,一句话让嘟起了嘴,而且让她想起了雷佳音说过的话,但是她知道聪明的女人都会选择装糊涂,所以她没有开口,只是更紧的搂紧眼前这个男人。
初夏,不要计较那么多,至少现在他是你的。
哪怕一切真的如雷佳音说的那样,你也应该感激,感激这个男人以另一种名义接纳你。
不知是她孤独太久,还是她不知不觉中对这个男人陷的太深,这一刻,初夏选择了自欺欺人!
“路东骁,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娶我,但我真的很开心,”这一刻,她敞开了自己的心扉,如果全世界都不看好他们,那么她就自己看好。
她也不管他心里有谁?
他娶她,是因为谁?
只要现在,他在她的身边,这就够了!
听到她的话,路东骁的黑眸闪过一抹晦暗,但下一秒,便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难得宠溺的说了两个字,“傻瓜!”
“东骁……”她嚅嚅叫了一声,抬起头来看着他。
此刻,她眼如点墨,唇红齿白,看得路东骁喉咙发紧,他控制不住,低头就对着她压了下去……
第97章 不止麻烦,还是敷衍
男人菲薄的唇轻覆着她的,带着点微凉,那味道有些像上好的冰激凌,路东骁好像并不急于启开她的唇,只是沿着她的唇边描摹,痒痒的,直达初夏的心底。(.$>>>棉、花‘糖’小‘說’)
最后,什么时候,她为他启开唇瓣都不自知,直到他探了进去,与她的纠缠在一起。
他吻过她不止一次,却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吻她,不激烈却浓郁,不狂躁却缠绵……
空气中的气温渐渐变高,仿佛也被这样的深吻融化,慢慢沉沦,甚至连他的手探进她的衣内都没发觉,肌肤被他手指碰触的刹那,她打了个激灵,睁开眼,正要制止他,却看到他双眼紧闭,一副沉浸的模样。
那样的认真,那样的执着,竟让她不忍拒绝。
他们离的太近,近到初夏都能看到他眼角细细的纹路,看到他长睫因气息不稳的颤动。
说实话与他在一起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在太阳底下如此近的看着他,因为之前他们哪怕极其缠绵,也要么在深夜,要么在室内,就像是见不得光一般,而今天不同,他们是在这样一落到底的窗前,第一次如此亲密。
唇上骤然一痛,初夏回神,轻抚着带着痛意的唇角,模样有些委屈,又有些嗔怒,“你干嘛咬我?”
路东骁抵着她的额头,黑眸烁烁,“这个时候分神,你是在嫌弃我的技术不够好?”
虽然他闭着眼,可是她的打量他都感觉到了,听到他这样说,初夏脸颊微烫,“我没有。”
“那就是觉得我的技术还可以?”他看着她的幽漆眸底,飘浮着几分戏谑。
这种有些幼稚的问题,如果换作别的男人来问,或许没什么奇怪,可眼前的男人是路东骁。
初夏有些不敢相信,见她沉默,路东骁用鼻尖蹭了她一下,“那就是很喜欢喽?”
初夏的脸微红,一双澄澈如水的眸子,微微浮动着茫然,这样的她像只迷路的小白兔,竟是说不出的可爱,路东骁头一低,再次吻了上去,只是这个吻和先前的截然不同了,炙热而狂烈,仿佛要将她一口吞下去似的。
她的身子被他带着旋转,也不知道旋到哪里,直到她感觉身下一软,才发现他把自己带到了沙发上——
“东骁,”隐约感觉到要发生什么?初夏神经崩紧,现在是晴天白日,而且又是在他办公室,她还怀着宝宝!
不可以!
脑海中闪过这三个字,她就要去制止他,可是他的动作却快过于她的思维,他的唇已经移向新的领地——
“路……”她敏感的尖叫,却仍不忘记阻止,只是他却抬起一只手压在她的唇上,不让她开口。
这个男人就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喜欢掌控,讨厌别人拒绝,就算是这种事,他也一贯强势,这一次他又用自己的方式阻止了她。
初夏心慌,手胡乱的在空中抓着什么,最后只能抓住他,这样的动作却是愈发刺激了身上的这个男人,明显感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重,似要将她淹没了一般。
她慌乱之际,完全不知他的手已经从她长裙的腰身处伸了进去,一股如同被按了开关的酥麻迅速窜开,她一下子惊呼出来,整个人也紧绷到不行,就在这时,他轻轻开口,声音低哑,带着压抑的不舒服,“想了,怎么办?”
初夏的脸烫红,她明白这个‘想’是什么意思,而她亦是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将脸深埋于他的怀中。
“你帮我!”下一秒,他出口的话让她一颤。
初夏不会忘记,男人还有一种可以解决需要的方式,只是现在……
虽然很多片子上,女人都会用嘴,而她也曾经为他用过,但是那其中的酸涩,只有做过的人会明白。
她的脸色微微异样,而路东骁一眼就看了出来,眸色沉了沉,“是用这个!”
他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她吊起来的心倏的一松,而他已经拉着手按向了他那里——
“很难受!”他低低吐出三个字,低磁的嗓音如喝饱了水的海绵,满溢而低沉。
初夏看了眼他办公室的手,仍心慌的不行,“不要……东骁,不要……”
这里是办公室,随时都可能会有人进来,他怎么可以?
路东骁似乎知道她在害怕什么,轻附在她耳边,“放心,没有谁会进来!”
她摇头,纤长的手指掐的他后背紧疼,可她越这样,越让他心痒难耐,他轻哄,“谁要敢这个时候来,我一定将他(她)剥皮吞骨。[.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看着他眸色跃动的红光,初夏又看了看他办公室紧闭的房门,她知道就算有人进来,也会先敲门,而她更知道,只要他想,她便是拗不过的,于是只能任由他牵着自己的小手胡作非为……
咚咚——
意外的敲门声蓦地响起,初夏如被蛰了似的一惊,连忙抽回手,第一时间就是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
路东骁的额头浮出三条重重的黑线,他黑眸腥红瞪着门外……
看着他此刻的样子,初夏想到了四个字——欲求不满,同时也想到刚才他说过的大话,忍不住扑哧一笑,“路总,不知是谁这么大胆子哈?”
笑话他?
这个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
路东骁本就剑在弦上,再加上她的嘲弄,他直接大手一伸,就要去拽她,不过初夏反应很快,一下子就逃开了,而且冲他做了个鬼脸。
看着她可爱又调皮的样子,路东骁微微失神,因为这样的她,与他的菲儿更像了几分。
“总裁在吗?我是来送策划案的,”门外的人并不知里面的情况,还在锲而不舍的敲门。
听到这话,路东骁只得压下所有的情绪,其实他在回办公室前吩咐了公关部的人把婚礼策划案送过来,谁知刚才一个吻就把他弄的什么都忘记了。
看来女人妖惑人心这话一点都不假,他就在这个小女人的身上破了规矩。
初夏躲在一边利落的整理好了自己,只是那张美若桃花的俊颜如同被惊动的春水,此刻仍红晕连连,是她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路东骁从沙发上起身,也理了理自己有些褶皱的衣衫,才沉声说了两个字,“进来!”
门应声而开,进来一个女孩,看样子和年龄与初夏差不多,她快步走到路东骁面前,双手举过一个文案,还有一张光盘,“总裁,你要的策划案!”
路东骁点了下头,女孩随即熟练的走到电脑旁边,把光盘放了进来,而这时,路东骁冲着初夏招了下手,如唤一只小动物似的,“过来!”
初夏有些别扭的走到路东骁身边,还没站稳,便被他拉着坐下,然后看到了电脑屏幕上缓缓放出的画面——
绿地、蓝天、花海,如同童话般的梦境,让初夏有种看电影的感觉,而她和路东骁的照片也随之放映出来,或相拥,或亲吻,或奔跑,或静卧,每一张都美的让人窒息……
虽然画面很美,可她还是看向了路东骁,而同样盯着电脑屏幕的他,却还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也似乎明白她的意思,没用她开口,便淡淡的回道,“让人做的,拍照太麻烦。”
是的,他路东骁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拍照,尤其是站在灯光下,由别人摆布。
可是,却不知他觉得的‘麻烦’,让初夏瞬间从云端跌入了悬崖。
“怎么样,要是觉得哪里有问题就提出来,”婚礼策划播放完,路东骁问向一直沉默的初夏。
她这才发现自己脸上的肌肉是僵的,僵的连舌头也跟着硬了,愣了几秒,她才发出声音,回他,“没有。”
路东骁拧了下眉,带着疑惑的眸光轻掠过她的脸,“有就说,我不喜欢你这副样子。”
初夏摇头,之前还觉得空荡的办公室,现在竟让她有些窒息,她站起身来,随便找了个理由,“我饿了!”
路东骁眉心的褶皱微微变重,但什么也没说,便带着她走出了办公室,只是他们没走几步,便有人跟了上来,“总裁,关于裴……”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路东骁冰冷的眼神给压了回去,而灵魂出壳的初夏,并没有注意到那个人嘴里最后吐的字,如果她敏感一点,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通亮的电梯壁,映照着他和她,两人隔的有些远,像是两个完全不相识的陌生人,这就是他和她的相处模式,前一秒可以如火如荼,后一秒就能冰冷似水。
电梯很快到达底层,初夏紧随着他走出电梯,可是刚一踏出,便感觉到周围投过来的目光,想到先前在大厅内被顾兰芝羞辱,顿时,初夏的脸颊又烫红了起来,头压的更低,恨不得就此隐身遁出去才好。
砰!
她完全不知前面的人已经停下来,直直的撞了下去,一阵眼花缭乱……
抬眸,初夏迎上路东骁凄厉且审视的目光,她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
下一秒,她被他长臂一带,勾进了怀里,然后半挟半持的向外走,直到被他丢到车上,初夏才终于能大口呼吸,就听到他开口,语气冰冷,“做我的女人,就让你那么抬不起头来吗?”
她被问的愕然,他的大手伸了过来,捏住她的下巴,“跟着我,为什么一副做贼的模样?”
他的嘴巴一直都恶毒,她是早有领教!
“我,我……”她不知该怎么说,但是刚才那些目光恰好的让她记起了顾兰芝的警告,她咬了咬唇,开口,“那个,我们能不能不办婚礼?”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竟说了这个,可是话音刚落,就下巴骤然一疼,冷戾的声音响在耳边,“你说什么?”
初夏忍着痛,再次开口,“婚礼暂时不要了!”
车内的气温在簌簌下降,他漆黑的眼眸凌厉的如同利剑,直剌剌的看着她,许久,才听到他冰冷的问道,“理由!”
理由?
她的理由是不想他麻烦,可以吗?
只是这样的话,她没有说,她还不想把他惹怒,或者说她不想让他们的关系再次僵到冰点。
可她的心真的好堵,好难受!
初夏在他迫人的视线里,微微垂下眼睑,手更是紧揪着身下的座位,声音也是低缓到极致,“我还在上学,不想被人知道这么早嫁人。”
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是个说谎的高手,随口便能扯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
路东骁未动,亦是没有声音,就在初夏一颗心都快被煎熬成渣的时候,就感觉紧箍着她下巴的手倏的松开,“既然这样,那就随你!”
很利落的几个字,透着他濒临崩溃的怒意,初夏一愣,就感觉车子飞速离开原地,她没系安全带,险些被他甩出车外。
意大利餐厅。
气氛好的让人不吃饭,也觉得是种享受,可是此刻,初夏却更多的是惶惶不安。
她惹怒了他,她十分清楚,可她也不想的,但她也有最后的自尊!
逼着他娶了她,这已经是她不能抹去的污点,如今他都说明了麻烦,如果她还识趣,那她真的就应了那句‘蹬鼻子上脸了。’
虽然她在他面前早就没有了底线,可自知之名,她初夏还是有的!
初夏抬眸望向对面,他正认真的切着牛排,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看得到他的俊美,黑色的衬衣袖口镶了金边,漆黑如夜的眸子细而狭长,鼻梁挺直如雕塑,薄唇轻抿着,带着一种锐利,一缕碎发垂下,稍稍缓和了他的冷戾。
他哪怕一个字不说,脸上也不带任何怒意,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就像是一座山压迫人的神经。
初夏暗暗吸气,努力不让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下窒息。
一顿午餐在这样的气氛下结束,他们谁也没有说一个字,说是吃饭,其实更像是受一场酷刑,初夏几乎不知道吃了什么,更是没有尝出任何味道。
饭后,在听到他说让她自己回去时,初夏只觉得全身的紧绷一下子松弛下来,快速的和他挥手,迫不及待的钻进了路边的出租车内,她近乎逃的离开。
出租车开行了一半,初夏拍了拍司机的座椅,让司机调头,“师傅,麻烦去老城巷。”
她不想这么早回别墅,一个人呆在那么大的房子里,她会更加不知所措,再说了,那天她被路东骁从家里掳走,好像记得门都没有锁,不知道有没有小偷光顾,现在她要回去看一看。
由于她的那个家在旧城,很多巷口都很窄,出租车进不去,她早早的下车往里走,可是离家越近,心头的酸涩就越浓重。
父母的早逝,她和弟弟的辛酸,都一一涌现出来,最后画面定格在她被路东骁强行带走的恐怖。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门口,大门开着,竟然真的没有上锁,她心一紧,急步就迈了进去,虽然这个家里没有什么值得偷的,但是这里面存在的东西已经不是钱能衡量,而是她不能抹掉的记忆。
初夏几步就走到屋门口,意外的是内屋门也没有锁,她的心顿时突突乱跳起来,脚还没迈进屋,就忍不住的四下查看,可是一切都整齐如旧,没有任何被盗过的迹象,就在刚要舒口气的时候,就听到她的卧室内传来一阵异响。
虽然是大白天,初夏还是被这声音吓的汗毛倒竖,随手拿起门后面的扫帚,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她卧室的门并没有关严,还留了一条缝隙,她顺着缝隙看过去,只见她的小床上大咧咧的躺着一个人,从衣着上一眼就能看出是个男人。
现在小偷都这么大胆了吗?竟然偷了东西不走,还敢跑到别人家里睡觉?
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敢这样躺着睡在她的家里,绝对不可能是小偷,那还会有谁躺在她的床上?
难道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可是不管是谁?这样躺在她的床上就是不行,要知道放在古代,这可是属于她的闺蜜私地,怎么能让一个男人随便占了?
初夏她推开门,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扫帚就对床上的人猛砸过去——
“啊,哎,哟……”床上的人被打的乱叫,捂着头东躲西藏。
初夏在路东骁那里本来就一肚子火气,正没有地方发泄,这样打下去,突然觉得很解气,于是不顾对方的乱叫,越发打的用力,直到扫帚被那人握住,她看清了那人的脸。
“你?”初夏一惊,看着满脸胡茬的男人,意外的张大了嘴巴。
裴天阳揉着头上的包,一把将扫帚丢到地上,怒吼,“你这个疯女人,吃错药了吗?问都不问就随便打人?”
初夏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
一时不知所以,呆呆的站在那里。
裴天阳的脸上还带着伤,不是她新打的,而是那天被路东骁所伤,想到那天他拼死要救自己,结果却挨了打,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那个,你,你怎么在我家里?”她支吾着向他靠近。
裴天阳翻了个白眼给她,“怎么,我因为你被打成这样,借你的破窝养养伤,都不行吗?”
原来是这样!
初夏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看着她受气小媳妇的样子,裴天阳伸手一把将她拽过去,太急,她跌在他的身上,姿势有些暧昧,她脸烫的赶紧跳开,“你要干吗?”
裴天阳蜷起双腿,坐在她的床上,她干净剌的被单,早被他揉的没了原样,他打量着她,出口的话带着嘲讽,“这话该我问你,你现在不是路少夫人吗?干嘛回来这里,不会才新婚一天就被赶出门吧?”
他话里带刺,初夏听得出来,苦涩的一笑,“别挖苦我行不行?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如果不是我以死相逼,他怎么会娶我?”
想起那天的情景,初夏忽的有些后悔,她当时一定是疯了,才会让他娶她!
懊恼像是发酵了似的,充斥着她的心,两只手绞掐在一起,直到有痛意传来,她才低头,而她第一眼看到不是自己掐出的伤,而是忽的发觉,她细白的双手光秃秃,似乎少了什么!
呵——
原来不止是麻烦,还是敷衍,结婚了,竟然连戒指都没有。
初夏只觉得心一下子紧了,紧的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可他还是娶了你,不是么?”裴天阳闭上眼,脸上浮起痛苦的神色。
初夏不想再谈这个话题,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她的手伸出去,碰了碰他的伤,他痛的吡牙,她心内一阵内疚,“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少说这些屁话!”裴天阳低吼,“如果真的愧疚,就离开那个男人,过来跟我做老婆。”
他看着她,认真的眼眸让她不敢直视,她只能咧嘴一笑,佯装不懂,“说什么呢?我才结婚一天……想娶我,那就等下辈子吧!”
初夏站起身来,去整理被他揉皱的床单,然后又拿扫帚打扫被他弄的满地的垃圾。
“你这两天不会都吃泡面吧?”看着满地的泡面盒,问他。
“你说呢?”裴天阳看着她,因为弯腰扫地,露出半截纤细的腰肢,白花花的格外晃眼。
初夏完全不知他的目光正肆无忌惮的打量自己,边收拾边说,“你为什么不回自己家里?”
“回家?”他冷哼一声,“我这样子回家,你准备让我被骂吗?”
她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咬住唇,再一次的沉默。
初夏走进厨房,想要找点东西做给他吃,可是发现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了!
倚在门边的男人看着她,“出去吃吧,我想喝两杯!”
“我……”她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可只说了一个字,就被裴天阳打断——
“不是让你喝,你就负责别让我醉死就行!”
她怀了孩子,她清楚,他亦是无法忽略,怎么能让她喝酒呢?只是他想让她多陪自己一会罢了。
初夏看着他眼底浓重的晦暗,看着他脸上的伤,点了点头。
他的机车就停在她的家里,她刚坐了上去,双手就被他强行抓着搂住他的腰,然后在轰的一声中离开。
机车穿过巷口,卷起大风,吹乱了她的长发,蒙住她的眼睛,她没有看到,巷口的对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将所有的一切都收在了眼底。
第98章 这是你太太该有的待遇?
城市的夜,灯火阑珊。(.无弹窗广告)
东升集团大厦顶层,一盏灯时明时灭――
“想不到裴木枫那只老狐狸,跟我们玩这一招,如果不是我们长了个心眼,提前找人做了调查,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秦湛一贯温和的脸上,此刻蒙着难得的怒意。
路东骁没有说话,只有修长的手指一开一阖着面前的桌灯,‘哒哒’的声音轻脆而清晰。
秦湛十分熟悉,他做这个动作意识着什么,所以也不再聒噪,保持着少有的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哒哒的声音也终于停下,屋里一片通亮,被憋到快不行的秦湛,长吁了口气,直接问道,“怎么办?”
路东骁掀起眼帘看过来,清凉的眼眸闪过一抹幽厉,出口的话,却是十分的云淡风轻,“我路东骁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他这次想跟我过过招,那我就陪他玩玩。”
“老佛爷那边……”秦湛欲言又止。
路东骁走到窗口,双手插进裤兜,映着窗外浓重的夜色,高大挺拔的他此刻竟给人一种难以言状的落寞感,落寞的仿佛这世界将他孤立了一般。
秦湛这一刻懂了,懂了他的决定。
从他的酒柜里取出酒来,分别倒了两杯,其中一杯递给他,换了个话题,“那丫头对婚礼策划还满意吗?”
虽然这个策划不是秦湛亲手做的,但他可是事先看过的,他凭男人的直觉,初夏一定会满意,现在这么一问,也纯属没话找话。
想到今天下午初夏的反应,路东骁本就不舒展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一些,秦湛有些不敢置信,“靠!不会吧?她哪里不满意?是觉得不够宏大,还是不够浪漫?”
路东骁抿了口红酒,“她说不要婚礼。”
“什么?”秦湛意外的瞪大眼睛,尔后摇了下头,“矫情,太矫情了!”
路东骁抬眸看他,秦湛接着说道,“哪有女人不想要婚礼的,一定是她故意扭捏推脱!”
“你觉得她是这样的人?”路东骁反问。
秦湛一滞,拧眉思忖了几秒,“那她到底为什么?”
路东骁不语,秦湛亦是不知道初夏为什么要拒绝婚礼,最后无可奈何的耸了下肩,感叹,“女人心海底针!”
酒吧。
初夏和裴天阳坐在高脚椅上,两人面前各放着一只高脚杯,只不过他的是酒,她的是果汁。
他们没有去饭店,而是来了这里,用裴天阳的话说,现在酒比饭对他更实用。(.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他的伤感让初夏的心情也跟着低落到了极点,更何况她的心情一直都不曾高涨。
酒保很会调酒,五颜六色的液体被调的格外好看,喝到嘴里味道应该也很好,但初夏现在身怀有孕,喝酒是肯定不行的,不过这酒看多了,也会让人醉。
“情场失意的是我,你现在是得意的新婚小娇娘,干嘛还苦着一张脸?”裴天阳把那好看的液体,仰头一口灌了下去,十分豪爽,尤其是那耸动的喉结,格外的性感迷人。
初夏趴在吧台上,眼睛不知是被灯光晕的,还是她有些困了,半眯着,苦涩的扯动唇角,“我得意?得意个毛啊!”
女孩子爆粗口不好,可是在裴天阳面前,她从来都不需要掩饰什么,就像是和自己的好友在一起,虽然他对她一直没正经,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她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哥们。
“你都嫁给自己的如意郎君了,还不得意吗?”裴天阳斜睨着她,灯光将她的小脸映的五彩斑斓,如同唱戏的小丑。
初夏举起自己的手指,在灯光下乱晃,“我嫁人了吗?你见过我这样光秃秃的新娘吗?”
原来她在意这个!
裴天阳笑了,然后把杯里的樱桃捏出来,拽出梗拧了个圈圈,抓过她的手指套了上去,“现在不秃了!”
初夏拿着自己的手指在灯光下晃晃,心里闷痛的如被人捣了一拳,“你知道吗?他根本不喜欢我,我只不过是别人的影子……”
裴天阳皱眉,“你听谁说?”
想到裴天阳的人脉,必定知道什么,于是她一把揪住裴天阳的肩膀,“老实告诉我,那女人是谁?”
裴天阳眼眸一眯,嘴唇动了动,有些话还是没有说出口,而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脸,“没有什么女人,夏夏,我现在告诉你,既然嫁给他了,就不要再计较过去!你要记住你才是他的现在式和将来式。”
听着这话,初夏松开他,冷笑,“你们男人都是一路货色!”
说着,她整个人趴在吧台上,裴天阳也不再说话,只是那样看着她,因为她趴的姿势,衬衣的领口敞开一些,露出里面旖旎风光,裴天阳连忙别开脸,碰了她一下,“要睡回家去睡!”
初夏摇头,“好困,让我眯一会!”
这一刻,她突的很困,困的眼皮都睁不开了,自从怀孕后,她经常就这样,要是犯起困来,就算是走路都能睡着。
“不许睡,不许睡!”裴天阳看了看四周那些男人猎艳的目光,摇了摇他已经喝的晕胀的脑袋,低吼。
初夏抬手拍他,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好吵!”
打他!
虽然她不是故意的,可裴天阳还是有些火,看着她昏昏沉沉的样子,咬牙,“你怎么在我面前这么放心?你就不怕你睡着了,我会借机图谋不轨!”
初夏傻笑了一声,“你要是敢,路东骁一定杀了你!”
听到这样的话,裴天阳再次心里起火,双眸怒瞪,“你以为我很怕他?”
初夏闭着眼,手伸向裴天阳的脸摸了摸,“这些疤还没下去呢,也不知道下不下得去?要是永远留着,你可就被毁容了!”
他被路东骁给打,这已经够窝囊的,偏偏这个女人还三番两次提醒,他看了她几秒,一把将她勾进怀里,恶狠狠的道,“如果我被毁了容,一定会用你来赔偿!”
“好啊,如果你能抢得过他……”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裴天阳真想揍她一顿,可是看着她因为睡姿而被压的微微走形的小脸,特别是那张小嘴一张一合的,他又怎么舍得?
不仅不舍得,而且还让他突然来了冲动,低头就要吻下去,就在这时,初夏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
只是她已经睡着,似乎并没有听到,而在这聒噪的手机铃声中,裴天阳的蠢蠢欲动也被打碎,看着她嫣红的唇,他舔了下嘴角,到嘴的肥肉又飞了,这似乎是他和她的命数,每到关键时刻,总是有人来破坏。
想到这个,他无比懊恼的再次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手机铃声停了又响,大有她不接电话,便会一直打下去的架势,裴天阳被吵的心烦,从她的包里掏出手机,当看到上面的号码,直接毫不客气的挂断。
――对不起,你拨叫的用户暂时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
机械的女声让路东骁阴郁的脸更加的沉了,他和秦湛谈完事回来,便听女佣说她一直没回来,而现在已经是午夜一点!
还有,她居然不接他的电话!
不过,他照样能找得到她!
裴天阳挂了她的电话,把手机又重丢回她的包里,看着她熟睡的模样,他也直接趴在吧台上,细细的打量她。
一边的酒保见他们这样,连忙提醒,“先生,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带女朋友走吧!”
裴天阳斜睨了酒保一眼,“女朋友?你哪只眼看她是我女朋友?”
酒保被他问的一愣,裴天阳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尖道,“我告诉你,我不是他男朋友,也不是他老公,我,我-是-她-情-夫!”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酒保有些难堪,连忙去调酒,不再多说话。
裴天阳的酒劲也上来了,头晕的厉害,看着身边已经睡的昏天暗地的女人,他努力的站起身来,如果是他一个人,他可以喝的再醉点,最多被色情的女人捡回去睡一夜,可现在有她在,他就不能醉,因为他不能让她有任何危险。
从包里掏出几张大钞,甩在了吧台上,他费劲的将她抱起,踉踉跄跄的走到路边,他已经喘的不行。
“看着没几两肉,抱着还挺沉的,”裴天阳暗自嘟囔。
路灯的昏黄灯光,映照的她的小脸愈发柔软,她身上带着股淡淡的甜软气息,随着夜风都吹到他的呼吸里,那咱想吻她的悸动又重新涌了出来,他压低着头向她而去,只是这次仍没碰到她的唇,因为她实在太不乖。
吻擦过她的脸颊,软软的,很是舒服,他抱紧她叹息,“如果早一点让我遇到你,多好!”
初夏闷哼了声,往他怀里挤去,“东骁……”
听到这个称呼,裴天阳的心一痛,就在这时,两束车灯撕破夜幕,直直的照了过来――
车子缓缓停在他们的面前,车门打车,一双黑色锃亮的皮鞋最先落入人的眼帘,尔后男人阴沉着一张脸缓缓而出……
裴天阳只感觉怀里一空,那个小女人已经被路东骁一把拉了过去,他讨厌这种被抢夺的感觉,愤愤的瞪着路东骁,却在这时,听到路东骁冷冷的说,“裴少不仅记性差,看来骨子也硬,那伤疤还在呢,现在就忘记了我的话?”
冷笑一声,裴天阳抚上自己的脸,指尖从那些伤痕上划过,“如果让你再揍一次,你能把她还给我,我甘愿被打。”
路东骁的脸色崩的厉害,一双黑眸比这夜色还浓,“休想,现在她是我的太太!”
“太太?”裴天阳冷哼,然后一把拽起的手指,上面还系着樱桃梗的戒指,“这就是你太太该有的待遇吗?”
路东骁黑眸一敛,只是没等他开口,裴天阳就说,“我说过的,只要她不幸福,我就会把她抢过来,路东骁你好好的珍惜,如果你不稀罕了,记得,还有男人想要!”
“你死了这份心!”路东骁低吼。
“呵呵!”裴天阳讪笑,“我死不死心,全看你!”
说完,他晃悠悠的向着自己的机车走去,路东骁看着那道背影,眸色收紧――
第99章 骨戒
初夏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她翻了个身,瞄了眼随风轻轻浮动的紫色的窗纱,如梦似幻的感觉又浓了些,浓的让人又想接着睡,可是她刚要闭眼,忽的意识到什么,又猛的睁开眼。[.超多好看小说]
周围熟悉的一切,让她怔了一秒,紧接着记忆飞速的倒带,她的小家,酒吧,裴天阳……
昨天她一直和裴天阳在一起,现在怎么回来了这里?
裴天阳送她回来的?
还是……
初夏睡意全无,一下子坐起身来,而她已经换了睡衣,她看向大床的另一侧,平整空荡,仿似那里从来没有人睡过。
真是该死,昨天她没有喝酒,怎么就睡着了?而且还睡的那么沉,沉的都断了片,什么都不记得了。
初夏懊恼的拍了下头,伸手去拿床头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早上七点二十,她吁了口气,刚要把手机放回去,忽的愣住,然后举起手,有那么几秒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戒指!
可这是戒指吗?
圆圆的一圈,白色的,不是纯色,也不是乳白,不是金,也不是银,甚至不是任何一种金属,可是却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尺寸似乎很合适。
对了,上面似乎还有一行英文字符,只是太小她根本看不清,估计要看清也要找放大镜帮忙。
可,这是谁给她戴上的?
裴天阳?
不!不可能是他,昨天他给她的好像是用樱桃梗编的戒指!
那就是路东骁了!
她回来,也是他带回来的?
想到这个,初夏的心有些不安,她从床上下来,甚至连鞋都没穿,便趿趿的往外走,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从另一侧书房传来路东骁的声音。
低磁,有力,此刻听着,初夏的心跳不由加速,她向着书房走了过去。
她刚到书房门口,路东骁的电话恰好打完,他一回头便看到了她,头发微乱,看着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探寻,又有几分惶然。
他瞥了眼她赤着的脚,俊眉微蹙,初夏看在眼底,但此刻已经顾不得,她走了过去,举起自己的手,“这个,是你给我戴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喉咙是疼的,这疼不是干,不是缺水,好像是一个人窒息,突然又呼吸畅后的那种胀胀的感觉。
路东骁扫过她的手,薄唇轻扬,带着几分凌厉,“不然,你希望是谁?”
初夏一滞,竟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昨晚,她还为他不给自己戒指而黯然神伤,今天他就把戒指给她带上了,这还真是凑巧,只是这凑巧不知是裴天阳多了嘴,还是他和她终有那么一点心有灵犀。
后者,她不敢奢望!
她想,一定是裴天阳那个人说了什么,路东骁才会给她戒指,只是这戒指也太敷衍了吧!
还记得,那次经过珠宝店,她恬着脸问他要戒指的情形,她说要钻石像鸽子蛋那么大的戒指,可现在……
戒指是给了,可这算什么!
没有钻,没有金,要说是个烤瓷的,可似乎也不像,更像是个塑料的,或是小孩子在地摊上五毛钱就能买一个的那种。
其实,现在地摊上五毛钱一个的也都带着光,银亮亮或是金灿灿的,可她这个没有。
“不喜欢?”路东骁从来都是眼神犀利,几乎一眼就能看穿她。
初夏戴着戒指的手指一缩,尔后抬起头来,向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如同窗外阳光般明媚的笑,“没有,很特别!”
昨晚裴天阳说,既然嫁给了他,就不要去计较!
是的,她想要戒指,他给了,这就够了。
她怎么还能计较是金是银,还是钻石?做人不能太贪心!
“你有觉得特别?”路东骁走过来,捏住她的指尖。
迎着窗外的阳光,那枚戒指虽然不明亮,却衬的她的手指格外白润好看。
“嗯,在哪买的?”初夏随口就问。
话音落下,就感觉指着她的手指骤然用力,她指尖微痛,她抬眸看向他,只见他盯着自己的眸光有些暗沉,他说,“买不到。”
初夏耸了下肩,附和着他说,“买不到好,那这就是独一无二。”
这样的话带着几分自嘲,而在将来的某天,她知道真相后,才发现这真的是全世界的独一无二,因为这枚她看着极不起眼的戒指,是路东骁用他的骨节,为她亲手制作的。
这是一枚骨戒,套住了她的人,也套牢了她的心!
初夏收回手,转身离开,她没有问昨晚是怎么回来的,他亦没有提起,昨晚她是如何回来的,在她心底成了谜,而这个谜,她也并不想去解。
可是路东骁却记得无比清楚,如果不是裴天阳提醒,他都不知道她竟那么在意一枚戒指,其实戒指他早就做了,准备给她戴上的,可她总是惹他生气。
他便迟迟没有给她,结果她竟给别人苦诉,还让别人给套了个什么樱桃梗戒指。
这个女人,似乎总是记不住她的警告!
回到卧室,初夏洗漱了一番后下楼,现在她很乖,按时吃三餐,中间还要补充营养餐,她可以不疼惜自己,但要为了肚子里的宝宝负责。
可是一下楼,她便看到路东骁,而刚刚下楼的时候,初夏看过时间,现在已经是八点一刻了,平日这个时间他已经出门了,而且似乎他们登记后,他们还没有一起吃过早餐。
“过来吃饭,”见她微愣,路东骁主动出声。
初夏走了过来,女佣已经将她的营养餐端了上来,因为现在是妊娠初期,会有轻微的反应,所以她的餐点都是十分的清淡。
“你怎么没去公司?”吃饭的氛围很静,静的让人觉得沉闷,初夏打破气氛的开口。
“一会带你去产检,”路东骁的回答让初夏十分意外,而经他这么一说,她才蓦地记起曾经医生说过,要定期产检的。
她终是什么不懂,尤其是对怀孕!
“怎么有事?”见她呆愣愣的,路东骁微微蹙眉。
“没,”初夏连忙摇头,尔后想到什么又说,“其实你要忙,我自己去也可以。”
下一秒,他的餐具发出‘叮’的碰撞声,格外的轻脆,像是敲在了她的心上,而他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初夏却感觉到了他的不悦。
她是体贴他!
他怎么还不高兴了?
初夏在心里暗暗撇嘴,都说女人的脸一时三变,其实路东骁这样的男人才是小孩的脸说翻就翻。
吃过早饭,初夏和路东骁来到了医院,大概是他提前打过招呼,直接被带到了产检室,大夫问过她的一些情况,让她填了两张表之后,便让躺到一张床上。
大约二十分钟后,大夫让她起身,又嘱咐了她一些注意事项,她便离开了,而路东骁就坐在检查室外,此时,他的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是一副模样的图影。
他看的很专注,专注的连她出来,他都没有发觉,而且唇角还带着抹淡淡的柔软,那柔软是初夏不曾见过的,像是天边的云朵,又似手心里的流水,让看着的人都不自觉的心跟着软了。
今天的他穿了件黑色的衬衣,下面是烟灰色的长裤,头发是才理过的,鬓角清棱,这样的他给人就是一种冷硬感,但此刻那冷硬像是一下子消失了。
而且,他太专注,专注的让人移不开视线,初夏只觉得心脏跳动的脉搏不自觉的加快。
“过来,这是我们的宝宝,”随着他一声,她的腰被他的长臂勾住,她也被他扯着坐到身边。
她还以为,他专注的不知道她已经做完检查,原来,他早已看到她出来了!
虽然被他拉着,离的他很近,近到初夏都有些不自在,但是因为他那句‘我们的宝宝’初夏根本顾不得,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一副不太清晰的图像上,有个黑色的小点,很难想像这就是他们的孩子。
初夏的心忽的酸胀,她的宝宝,他们的宝宝……
这是他和她血脉相连的见证!
大夫从检查室里出来,大概见他们两个人都盯着图像看,微微的一笑,“宝宝的生长很快,现在看着还是个小圆点,再过几周就能看到他的另一个样子。”
说着,大夫递过来几张单子,“这上面有孕检周期和宝宝的发育图,你们可以看看,对了,还要定期上产前课,爸爸妈妈要一起来哦。”
虽然知道怀孕有些日子了,可这是初夏第一次如此真实的感觉到了宝宝的存在。
他说,他们的宝宝。
大夫说,爸爸妈妈。
这些世上最温柔的字眼,现在都和她有关,初夏真是有种大梦初醒,却又似醒未醒的感觉,甚至她走出产检室都是被路东骁带着的。
那种感觉太奇妙,她无法用语言形容。
路东骁虽然没有她那么晕乎,但似乎也十分的激动,因为哪怕从产检室出来,他手里还捏着那张b超图,不停的去看,好像上面并不是一个圆点,而是一个粉嫩可爱的娃娃一般。
两人牵着手,旁若无人的沉浸在初为人父人母的喜悦里……
“谦儿!”
一道带着焦急的低唤响起,初夏和路东骁还没反应过来,一股重力向着他们撞了过来,路东骁第一反应便是去护初夏,手中的b超影像掉在地上,被一双小脚踩在了上面。
初夏抬手就要去捡,却在触及男孩的脸时,心重重一缩――
而男孩却在看到初夏时‘呵呵’的笑了,孩子的笑本应该是最暖人心的,可是初夏却温暖不起来,甚至觉得恐怖,她一下子别开脸,埋进了路东骁的怀里。
这不是个正常的孩子,一看就是智力有问题,用专业的词来统称这类孩子就是――唐氏儿!
“对不起,对不起!”
赶来的妇人抱起地上的孩子,连连给路东骁和初夏道歉。
路东骁看了眼被踩坏的b超影像图,额头青筋浮凸,可是面对孩子傻傻的笑脸,他又说不出责备的话来。
初夏埋在路东骁的怀里,直到孩子走了,她也不肯抬头,而他感觉到了她的颤抖,似乎抖的有些不正常。
第100章 他在怪她!
“怎么了?”路东骁关切的低问,初夏能感觉到他握着她肩膀的手,力道重了几分。(.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初夏摇头,声音微颤,“我,想去卫生间。”
说完,她从路东骁怀里挣开,一路疾走的来到卫生间,然后坐到马桶上,心,跳的失了规律,而大脑一片空白。
她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只不过是个不正常的孩子,她为什么这么恐慌?
难道是因为她也怀孕的原因?
还是之前,因为她吃过药,一直担心自己的孩子有问题?
初夏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坐了好久才慢慢平复了心境,走出卫生间,她打开水龙头准备洗把脸,这时一道身影进入她的视线。
“刚才对不起,吓到你了,”女人主动开口,初夏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女人解释,“刚才撞到你的孩子,是我的。”
初夏惊讶,这才打量起眼前的女人,看起来二十几岁,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样子,皮肤细腻柔白,一头利落的短发,看起来十分干练,却也不失柔美,她的眼睛十分的黑亮,直厉,像是x光一般,能看穿人一样。
这一看就是个事业型的女人,只是初夏无法把她和那个不正常的孩子联系在一起。
“怎么不信?”女人果然非同一般,她看出了初夏的疑惑,温婉的笑问。
初夏垂了下眸,目光不自觉的划过自己还平平的小腹,这时就听到女人说道,“他叫谦儿,四岁了。”
初夏不知该说什么,一时间,只有水龙头的流水哗哗作响,女人也看向她的小腹,“几个月了?”
“两个月,”初夏的声音有些僵,她有些不适应与陌生人说这个,但对方问了,她不答又显得没礼貌。
“一定要按时做产检,如果我当初能及时做检查,谦儿就不会……”女人说到这里停下,透过镜子,初夏看到她俏丽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痛楚。
而这痛,竟让初夏的心有些冷。
“对不起,我不该给你说这些,”女人很快就从痛苦的旧忆中回过神来,连忙给初夏道歉。
初夏扯了下唇角,她想说你知道不该说,可为什么还要说,而且我们并不熟。
“这个是我的名片,”下一秒,女人从手包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了初夏,并自我介绍道,“我叫林筱。”
初夏扫了眼名片,很精致的名牌,可上面只印了林筱两个字,和一串电话号码,其实现在这种名片也不足为奇,越是成功的人,越不喜欢在名片上注释太多,只要有名字和电话就够了。
“我叫初夏,”初夏捏着名片回她。
女人点了下头,目光扫过初夏手中自己的名片,说了句,“有事找我。”
有事找她?找一个心理医生?
初夏觉得有些好笑,她没有回话,女人冲她说了声再见,便转身离开。
初夏拿着名片迟疑了几秒,终还是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她从卫生间出来,便看到女人离开的背影,她的旁边跟着个孩子,还有一个中年妇人。
路东骁站在走廊尽头等她,他的指尖捏了一根烟,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初夏出来,他伸手,将烟放到嘴边夹住,重重的吸了一口,然后缓缓的吞吐着云雾……
片刻之后,初夏发现,一贯都极少在外人面前露出笑意的男人,竟然勾唇笑了,那被烟雾稍稍有些遮挡着的俊逸面容,因为这一丝浅笑,硬是给他染上了几分倾城之色,还有少见的柔软。
初夏竟看的有些失神,又心跳加速!
“好了?”路东骁发现了她,便掐了烟,走了过来,极自然的将她圈住。
淡淡的烟草味顺着空气进入她的鼻端,这一刻,初夏发现原来烟丝的味道是这么好闻。
初夏没有说起林筱,因为在她看来这只是普通的陌生人擦肩,就像是我们走在大街上,随时随地都会遇到陌生人一般,而他们谁也没有提那个不正常的孩子。
路东骁将初夏送到家门口,但他并没有下车,初夏知道他陪自己产检,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
她下车,给他挥了挥手,走进别墅,只是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顾兰芝,看着她面前冷掉的饮品,初夏知道她来了有一段时间了。
初夏没有主动开口,因为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顾兰芝倒是先发了声,而且问的很直接,“大夫怎么说?”
她知道初夏做产检并不奇怪,因为女佣肯定给说过了,初夏深吸了口气,坐到了顾兰芝的对面,如实回答,“大夫说一切都好。[.超多好看小说]”
顾兰芝的目光落在初夏的小腹上,“初夏,你老实告诉我,这孩子是谁的?”
她突然的这么一问,让初夏意外又震惊,手下意识的掐住自己的另一只,“您,您为什么这么问?”
“为什么?”顾兰芝扯出一丝冷笑,“你居然还好意思问我?”
初夏的后背开始发紧,看来今天顾兰芝仍是来者不善,不过初夏仍黑眸直望着她,“我不懂你的意思。”
啪――
顾兰芝将一摞照片甩到初夏面前,“不懂是么?现在看看懂了吗?”
初夏的目光落在照片上,脸色一寸寸变白,呼吸也开始发紧,照片上全是她和裴天阳,骑机车的,他把她压在小床上的,还有他亲吻她的……
这是前几天,她回家时,她被跟拍的!
“你跟踪我?”初夏在短暂的惊悚之后,震怒的问向顾兰芝。
“能把我儿子迷的公然跟我作对的女人,我不该详细了解一下吗?”顾兰芝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身边的手包,那是今年lv的最新限量款,据说好几十万。
初夏的心在发抖,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门户低微也就算了,没想到做人还这么不检点,以前你跟姓裴的小子不清不楚,我可以不计较,可现在你是东骁的老婆,你就算不顾及自己的脸面,也该为他想想,”顾兰芝越说声音越尖锐,像是锥子直戳初夏的心窝。
“我没有,”初夏最终吐出这三个无力的字来。
照片上的一切都是事实,可这只是表面,并不像顾兰芝想的那样,但在这么真实的照片前,她还能辩解什么。
“所以我现在怀疑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根本不姓路,”顾兰芝手一抬,直指初夏的小腹,虽然她们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但她指过来的时候,初夏的小腹还是蓦地一缩,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
她的脸色瞬间一片灰白,满腹的委屈,只化作弱弱的一句,“董事长,你不能这么说。”
“我说过,只要是我们路家的血脉,我绝对会认,但如果不是,你要是敢拿别人的种来欺负我和东骁,初夏你最好想清楚后果,”顾兰芝看着她的眼睛露出一抹凶光。
初夏手脚冰凉,每次和这个女人对决,她都会不战而败,都会被她打击到地狱之渊。
顾兰芝后来又说了什么,初夏都没有听清,甚至连她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最后还是女佣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神。
“少夫人,你该喝牛奶了,”女佣端着温度刚刚好的牛奶,初夏木讷的喝掉,然后上楼。
接下来的时间,初夏便不再出门,虽然那天顾兰芝只给看了一些照片,可谁知道她又派了多少人暗中跟着她呢?
现在她一出门,便总感觉有人跟着她,这种神经过敏,让她不安,让她也开始做恶梦,梦里有顾兰芝,还有叫林筱的心理师,和那个面相恐怖的孩子……
而这样的梦,她并不敢告诉路东骁,他对她越来越体贴,尤其是涉及到孩子的事,他不论多忙,他都会亲自的陪着她,包括每周一节的产前课。
每次看到他一个堂堂总裁,和其他男人一样,按照教课老师要求的那样做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她都不敢相信,路东骁也有那么柔情的一面。
可他越是表现的对这个孩子在乎,初夏心里就越不安宁,那种他娶她是因为孩子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虽然她告诉自己不能要的太多,可女人的心一旦为这个男人所动,便就会有无止尽的索求。
他在乎这个孩子,那这个孩子就成了她抓住路东骁的筹码,她也跟着在乎这个孩子,可是从一开始,这个孩子的到来就是猝不及防,以至于她什么准备都没有,甚至还吃了药。
虽然大夫已经检查过,百分之九十不会有问题,可那百分之十还是让她不安,这些不安越聚越多,可她又无处可诉,渐渐的在她心里成了疾,成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重疾,以至于这场心理的疾病,将来把她和路东骁毁的一塌糊涂。
“你这是怎么搞的,像是营养不良似的,路东骁不会不给你饭吃吧?”何天真见到初夏的第一眼,便发出这样的质疑。
这些日子,何天真参加了一个单位的封闭实习,她们好久都没有见了,她一出来,便约了初夏,可看到她的样子还是大吃一惊。
“哪有?我觉得我胖了好多,”初夏说着抬手去摸自己的脸,路东骁怎么会不给她饭吃,现在她的一日三餐可都是由专门的营养师调配。
“不是胖瘦的问题,是,是你精神上看起来很萎靡,像是吸过毒似……”后面的话何天真没说完,便一把拽住了初夏的手,“哟,戒指戴上了,几克拉的?”
初夏本能的回缩,但何天真攥的太紧,她没有成功,何天真已经对着她的戒指打量起来,然后摇头,“这不是钻石的吧,好像也不是金或银的,难道是烤瓷的?”
具体这是什么材质的,初夏也不知道,她其实有拿下来过,结果惹得路东骁很不高兴,后来她又便戴上,再也没有接下来。
“他们家不是有祖传什么绿宝石的戒指吗?你已经和姓路的领证了,那戒指怎么没给你?反倒给这么一个看起来像地摊货的戒指?”何天真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话再次戳中了初夏心底的疤。
她又何尝不知道祖母绿的传家戒指?
她又何尝不对手上的这枚戒指失望?
可是……
那是祖传的,是传给了她的婆婆顾兰芝,可是她不是顾兰芝相中的媳妇,所以怎么会给她?
但想到自己能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甚至只是靠卖身换取自己弟弟平安的女人,变成了路东骁合法的另一半,她还能有什么不知足?
话是这么说,但每当被提起,初夏还是会心里不舒服,哪怕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好友,并没有嘲弄的意思,她还是会难堪。
“不会是那个狐狸精霸着不给吧?”何天真又问。
初夏已经不知如何回答,不知是不是这些日子她一个人缩在豪门大宅,说的话少了,导致她的语言功能也丧失了,她突的发现自己都不会说话了,甚至是不愿说话了。
就在初夏对这个话题有些反感的时候,宁冉来了,这些日子初夏也没有见到她,而她也没有去美国。
宁冉说她的父亲病了,虽然那个男人除了打她折磨她,给她带来无尽的灾难,但他毕竟还给了宁冉一条命,她不可能真的做到冷漠无情。
至于路东骁允诺初夏要带她国外度假,顺便看宇扬的事,也因为她怀孕之初不宜坐飞机而推迟。
“你脸色怎么也这么难看?”看到宁冉,何天真也来了这么一句。
经何天真这么一说,初夏也看向宁冉,她的神色的确有些憔悴,眼睛也微微浮肿,还有丝黑眼圈,好像是没睡醒似的。
宁冉打了个哈欠,简单的回了两个字,“失眠。”
失眠!
这两个字,让初夏心虚的手一颤,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她也失眠,偶尔睡着了就做那种恐怖的梦,所以她的脸色也十分的不好。
“你也会的失眠?你外号可是睡不醒的猪,”何天真不相信的打趣宁冉。
而宁冉的脸色因何天真的话微微难看,初夏敏感的发觉到什么,冲着何天真拧了下眉。
以前的宁冉是不会失眠,她很能睡,她曾经创造过除了上厕所,睡过三天三夜不下床的记录,但那是以前,自从遇到雷洛城之后,她就开始失眠了。
何天真也意识到什么,连忙呵呵一笑,改口,“其实猪也会失眠,这很正常。”
这话一出,三个人都沉默,而这沉默让人有些呼吸不过来,最终还是宁冉打破沉默,“你们的手牵这么紧干什么?背着我,有什么奸情?”
初夏的手还被何天真握着,刚才她们还讨论她戒指的事,此刻宁冉一说,何天真的话匣又打开了,“小冉你看看,这是什么个东东?”
宁冉瞥了一眼,“戒指呗!”
“我当然知道是戒指,你看这是什么材质的,这可是路东骁给咱夏夏的戒指,”何天真说着把初夏的手交给了宁冉,而宁冉捏住初夏手的瞬间,初夏愣住。
因为宁冉的指甲,艳丽的红,十分的抢眼,上面还贴了钻,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华贵而美艳,却也有种风尘的味道。
现在到处都是美甲店,美甲已经成了一种时尚,可是这时尚贴在宁冉身上,就让人觉得意外有震惊。
宁冉的性格十分中干,有些像男孩子,这种很女性的东西,她从来都不碰,可现在她居然做了指甲,那么浓郁女人味的东西,让初夏一瞬间有些不适应。
见初夏盯着自己的指甲,宁冉微微一笑,并没有半点尴尬或是扭捏,“漂亮吧?”
何天真也发现了,连连点头,“漂亮,漂亮,我哪天也去做个,不过我不做这么俗气的红色,我要做个少女粉,夏夏你……”
说到这里,何天真停下,然后呵呵笑了,“我忘了孕妇不宜!”
因为宁冉漂亮的指甲,初夏戒指的材质问题被丢到一边,姐妹三人好久没有聚到一起了,现在聚在一起,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而初夏更多的是听,她这一刻发觉自己真的话少了。
这一点,就连宁冉也发现了,“夏夏,你怎么了?”
初夏不知如何回答,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是怀孕的事吧!”
现在的她吃喝不愁,衣食无忧,虽然路东骁并不是因为爱她而娶她,可是一个妻子该享有的待遇,她都享受到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反倒不快乐了。
“夏夏,你不会得了产前抑郁吧?”何天真一句随口的话,让初夏的心咯噔一声。
“怎么会?”宁冉拍了何天真一下。
何天真瘪嘴,“这很正常啊,现在很多孕妇都会得抑郁症,只不过有产前和产后的。”
初夏的心渐凉,可她也第一时间否认,“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得抑郁?我好着呢!”
连初夏自己都没发现,这是今天她们姐妹三个见了面之后,她说的最多字数的一句话。
“是啊天真,夏夏怎么会得抑郁,你这嘴巴以后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宁冉握住初夏的手。
何天真调皮的抬手对着嘴巴拍了一下,“是,我嘴臭,咱家夏夏现在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怎么会得抑郁呢?”
三个人难得聚在一起,喝过咖啡便又相约去逛街,一直到很晚,初夏才和她们不舍的分开。
初夏当然是有专门接送,这是路东骁安排的,不知他是担心她的安危,还是更多的是为了孩子?
初夏上了车,宁冉和何天真给她挥手,本来很正常的告别,可是坐在豪车里的初夏,看着她们的身影,忽的感觉自己像只被豢养的金丝鸟。
外表风光,实则卑微可怜!
曾经初夏为了供自己和弟弟上学,一天打三份工的时候,一度的幻想着什么时候自己能买彩票中个什么大奖的,那么她就再也不用为钱而犯愁。
虽然她没有中大彩,可遇到了路东骁,就像是中了彩一样,她不再为衣食担忧,弟弟也有了最好的生活,可是她却再也找不到从前的开心。
回到了家,初夏便倒头就睡,她甚至在想她晚上会失眠,就是因为白天睡的太多的原因,可是困意来了,她挡也挡不住。
而这次她又睡的很沉,沉的连路东骁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沉的这一夜竟没有做恶梦,可是手机响起,当她听到那端的消息,她觉得这比任何恶梦都让人害怕。
“夏夏,裴天阳的母亲去世了!”
电话是宁冉打来的,这个消息也是宁冉传给她的,初夏不知道宁冉为什么会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但是初夏却被这个消息震的五肝六腑都碎了。
田素心会病情加重,是因为初夏,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可之前初夏有问过裴天阳,他说他母亲的病已经好转,可为什么现在突然去世呢?
初夏一身素篙的来到了裴家,从大门口一路延伸到院内的白绫,就像是裴夫人生前一般高洁素雅,想着那和善的面容,初夏的心顿时痛的不能呼吸。
她被人引领来到了灵堂,一进门便看到了跪在地上的人,头发微乱,胡腮覆面,整个人憔悴的,很难与平日那个阳光帅气的裴天阳联系在一起,他看到了初夏,本就泛红的眼眶,一下子更红了。
她还没来及走到他的面前,忽的一道身影向着初夏扑了过来,“都是你这个女人,是你害死了姑妈!”
初夏被扑的踉跄后退几步,幸好身后也有吊唁的人,他们伸手将她扶住。
“田恬,不许胡闹!”裴天阳的冷呵响起。
“哥,这个时候你还护着她,如果不是因为她,姑妈就不会这样,”女孩说着哭了。
这个女孩,初夏认得,她就是那次自己做泳衣模特,好心给她拿药的女孩。
“我让你不要闹,”裴天阳紧崩着脸,本就悲伤的他,因为生气愈显得脸色不好。
田恬被吼的委屈,再加上怒怨,更加幽愤的瞪着初夏,裴天阳向前一步,站到了初夏面前,没等她开口,她便听他说道,“你走吧!”
三个字,薄凉而疏离,让人的心如被冰凌扑过,初夏看着他,虽然他并没有再说别的话,可是她仍感觉到了他的幽怨。
他在怪她!
第101章 头牌
初夏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更不知该怎么办,她僵僵的站着,如个木偶,直到田恬又冲她吼了一声,“你走!”
“这位小姐,麻烦你走吧,”负责灵堂安全的人过来,名义上是劝,实则就是驱赶。[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初夏咬住嘴唇,抬眸看向灵堂上田素心的遗照,她看起来那么慈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这让初夏想到了第一次见她时的情景。
如果她有先知先觉,那么当初她一定不答应裴天阳去扮演什么女友,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的悲剧?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她伤害了这位慈祥的母亲!
眼泪盈满眼眶,初夏弯腰深深的对着田素心的遗像鞠了一躬,才转身离开,没人知道,当她走出灵堂时,她的手已经被她自己抠破了,而她竟没有感觉到疼,或者说正是这种疼,掩灭了她心底的痛意。
回到了家,初夏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里,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的罪孽少一些。
路东骁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她坐在地板上蜷缩成一团的样子,她去裴家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你怎么这样坐着?凉,知道吗?”路东骁两步过去,将她从地上揪了起来,看着她这样,他生气,也心疼。
因为这样缩成一团的她,就像只被抛弃的小猫儿一般,任谁看了,心都会变软。
初夏抬眸看向他,他这才发现她的眼睛是灰暗的,就像是曾经闪光的钻石被蒙了灰一般,这样的她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初夏的肩膀有痛意传来,他捏着她的力道加大,她听到他说,“这事与你无关。”
与她无关吗?
虽然她没有动手,直接害死田素心,可是她会病重,与她脱不了关系。
她不说话,路东骁已经将她抱起,放到了床上,他半蹲在她的腿边,“初夏,我再告诉你一遍,裴太太的死与你没有关系,她本身就有心脏病和高血压,虽然之前她会病重,是你一部分原因,但她已经好了,至于为什么突然离世,我也觉得蹊跷,这事我会去查,但你不许揽在自己身上。”
这是初夏第一次听路东骁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她仍没有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路东骁不喜欢她这个样子,手抬起,落在她的脸颊两侧,微微用力捏了捏,“初夏,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她的眼睫动了动,路东骁站起来,坐到了她的身边,然后把她的头揽过,轻轻的压在他的肩头,“你别这样,我会担心。”
眼泪,啪哒落下!
在静寂的房间,仿似能听到摔碎的声音。
他说,他会担心!
他担心的是她,而不仅是孩子。
从初夏走进灵堂的那一刻,她就无比的悲痛,眼泪也曾在眼眶里打转,但就是掉不下来,而这一刻她哭了,她抱住路东骁的脖子,悲恸的,哭的像个孩子。
田素的心葬礼在一周后举行,初夏没有去,路东骁也不让她去,其实她知道自己就是去了,裴家的人也不会让她进门,她只能将这份悲痛,还有对裴母的愧疚默默的埋在心里。
从那以后,初夏除了去医院做产检和参加产前课,几乎都不出门,路东骁也察觉到了,便带着她出去了几次,可是每次她都恹哒哒的,最后连他也没了兴致。
他以为,她那样没精神,只是因为怀孕,其实不光是他,就连初夏也是这种感觉。
她觉得自从怀了孩子,她就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姐,你现在有了姐夫,是不是已经把我给忘了,怎么这么久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初夏接到初宇扬的电话,他一开口便是一通抱怨。
初夏微愣,的确她好久都没有给宇扬打过电话了,她甚至都忘记了在这世上,她还有个血脉相连的弟弟。
她,最近是怎么了?好像灵魂出壳,又好像魂不附体。
“哪有,姐,是怕耽误你学习,”初夏搪塞的否认。
没有了父母,她是宇扬最亲最亲的人,她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对他的疏远,她可以对全世界冷漠,但对宇扬不可以。
“就是有也没有关系,我不会吃醋的,”初宇扬的语调很欢快,仿似带着阳光。
初夏的心微微变暖,她问起了初宇扬在那边的生活情况,初宇扬也不怕初夏嫌烦,几乎把一日的生活轨迹汇报了遍,明明都是很琐碎的事情,可初夏却听着格外的舒服。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还有吗?”最后,初宇扬停下来,可初夏似乎还没听够,追问。
“没了!我每天都差不多是这样过的,”初宇扬比初夏小六岁,父母又离开的早,初夏在他心里,既是姐姐又似母亲。
“哦,”初夏竟有些微微失落,尔后想到什么,又问,“那你找女朋友了么?”
“没有,这里的女人都好丑,我才不要,”初宇扬的话让初夏的唇角浮起一抹笑意,人都说外国妞,腰细臀肥胸大,是标准的美女,可到了初宇扬这里,竟成了丑。
“姐可等着看你女朋友呢,”初夏笑着调侃。
“我要找,也回国内去找,”初宇扬的话让初夏的心陡然一涩,其实没有谁喜欢背井离乡,虽然她给了初宇扬最好的一切,可她也让他承受了离别的愁苦。
大约初宇扬也感觉到了初夏低落的情绪,又甜甜了叫了一声,“姐,你知道我今天打电话给你是为什么吗?”
初夏一愣,反问,“你打电话给我,难道不是因为想我?”
“呵,”初宇扬笑了,“当然想你了,但还有一件事。”
初夏拧眉,心头有丝不安,随口就问,“你是不是惹什么事了?”
“姐!”初宇扬不满的叫了一声,“你怎么还这么不相信我?”
初宇扬这些年没少给初夏添乱子,现在一听到他有事,初夏几乎就神经过敏了。
“那什么事?”初夏问他。
“是和姐夫有关,”初宇扬有些故作神秘。
初夏沉默,初宇扬在那边又笑了,“你不用紧张,是我拜托姐姐送生日祝福给他。”
生日祝福?
生日?
路东骁的?
初夏有一瞬间的懵怔,她竟然都不知道,初宇扬说他会知道,也是因为他无意查自己的档案时,看到联系人那里有路东骁的信息,所以才知道过两天就是他的生日。
“姐,我没有钱,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姐夫的,所以我就不送礼物了,想必他也不缺什么礼物,但是我的祝福你一定要送到,”初宇扬说这话时,有抹不易察觉的自卑,可初夏还是听出来了。
是的,不光是宇扬,还有她的,这一切都是路东骁给的,如果离开了路东骁,或许她们姐弟现在吃不吃得上饭,都是个问题。
“那你怎么不亲自给他说?”初夏觉得这种事,亲口的祝福比转达更显得有诚意。
初宇扬沉默,他不是不想给路东骁打电话说祝福,可是自从上次他又惹了事之后,他就特别怕路东骁,只是这话初宇扬不能说,因为路东骁交待过,这事不许让姐姐知道。
“我,我就是想让你替我转达,”最后,初宇扬用了耍无赖的方法,把这个问题给糊弄过去。
姐弟两人聊了一会,初宇扬还问了宁冉的情况,经他这么一问,初夏才发觉宁冉好久没和自己联系了。
挂了电话,初夏推开了窗子,外面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她看了看阳光,深吸口气,让女佣备车。
路东骁的生日,她应该送点什么!
衣服?鞋子?手表?领带?腰带……
一路上,初夏都在思索着要送什么好,可是所有男性用品,她想了个遍,都觉得庸俗,况且这些东西对路东骁来说,已经多如牛毛。
最后,她站在华贵的商场里,脑袋都想疼了,也没想到要送什么,索性她不再想,随便的乱逛起来。
这是一家奢侈品商店,来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如果初夏不是打算给路东骁选东西,她是绝对不会踏足这里的,不是她没钱,她包里有路东骁给的卡,无上限,随意刷。
因为,她觉得自己是穷人,从骨子里穷的那种,哪怕此刻金衣加外,这种自卑感也无法消除。
可就算这里是奢侈品,也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初夏看了一圈觉得兴趣索然,正准备离开,忽的眼前有道亮光一闪,她抬眼看去,便看到商场45度上方的led电子屏。
电子屏上映照的人,让她一下子停住,那不是别人,而是裴天阳!
自从上次在他母亲的灵堂一见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曾经那个像阴魂般出现在自己的男人,就那样消失了,消失的那么干净,好像他们从来不认识,他从来不曾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一般。
电子屏里的裴天阳一身宝蓝色的西装,眉清目爽,脸颊上挂着浅浅的笑,让他看起来十分柔和动人,却又不失文雅,让人很难想像,私底下他那么不正经过。
而这一刻,初夏才想起来,这家奢华品店就是裴氏名下的,而此刻他正是为自己的店面代言。
她还以为,他就是无所事事,坐吃山空的富二代,现在看来并不是,或许从前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初夏盯着屏幕上裴天阳出了会神,而在她神思归位时,忽的瞥见他手里的东西,而那一瞬间,她知道该送路东骁什么了。
“麻烦把这个拿给我看看,”柜台前,初夏指着一支黑色镶银边的钢笔对服务员说。
“小姐你真有眼光,这是我们p笔的最新款,而且这一款只有一支,不论是送人,还是自己使用,绝对不用担心会撞款,”服务小姐把笔递给初夏的时候,已经为她介绍。
初夏还记得路东骁带她结婚时签字的样子,他的字如他的人一样帅气有力,就连他写字的姿势,她到现在都记得清楚。
“好,麻烦……”她决定要了,可话没说完,忽的手臂被用力蹭了下,手中的笔滑落,啪的掉在了地上。
初夏就要去捡,却听到头顶传来嗤的一声,“哟,这不是路少夫人吗?”
初夏看去,只见卢婷婷夹着精致的手包,轻蔑而嘲弄的看着自己,刚才是她碰的自己,而且她是故意的。
服务人员已经过来,将掉在地上的笔捡起来,小心而惶恐的检查,可随着她的脸色不好,初夏知道笔还是被摔坏了。
卢婷婷也发现了,“哟,坏了?我说路少夫人,你光看不买没关系,可这摔坏了就麻烦了。”
从看到卢婷婷的那一刻,初夏的脸色就不好,现在看着自己相中的笔被摔坏,要说不恼是假的,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平静的看向服务小姐,“能修吗?”
她不和卢婷婷计较,是她现在已经懒得,如果是之前,初夏必定与她理论个一二,可现在她不想,也不愿意,甚至连和她说话都觉得是浪费自己的唾液。
“能,不过维修了,就是属于残品了,我们就不能正常销售,所以……”服务小姐的意思,初夏懂得。
“这支笔我要了!”说着,初夏掏出路东骁给自己的那张卡。
“果然不一样,路少夫人就是大手笔,”虽然从始至终,初夏都没和她搭腔,但她还是继续挑衅。
服务人员一边帮初夏刷了卡,一边打电话问过总公司,只是这支笔返回去维修,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可是路东骁的生日就在后天。
初夏接过笔检查了一下,就是笔壳的尾端有一个小凹痕,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而且此刻卢婷婷就在身边站着,如果她说什么,想必这个女人又会借题发挥。
于是,初夏让服务人员包起来,连维修也不需要了,她拿过笔就要走,可是卢婷婷并没有打算放过她。
“路少夫人买这支笔,是打算送给哪个相好的啊?”卢婷婷边说边看着一边的led电子屏,上面滚动的还是画面还是裴天阳。
裴天阳机场给她求婚一事,弄的满城皆知,卢婷婷这话的意思,初夏自然明白,只不过她仍没有搭理。
初夏的无视让卢婷婷颜面尽失,她甚至看到刚才的服务小姐已经暗自对自己指指点点,本来她就对初夏抢走路东骁心存怨念,在她看来,如果不是初夏横插一脚,说不准现在她就是人人羡慕的路少夫人了。
新怨旧恨加在一起,让卢婷婷怒火攻心,“少装清高,初夏你有今天,也不过是脱光了,用床上的功夫换来的,你傲什么傲。”
虽然卢婷婷的话很难听,但却是事实,可是被当众赤果果的掀开,初夏犹如被当众扒光了一般难看,这是初夏藏在心底的一道疤,她想忘记,想忽视的疤,可是现在却被卢婷婷无情的撕开了。
她的手掐着掌心,除了怒瞪着眼前嘲弄自己的女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卢婷婷微微得意,“别这么瞪我,你敢说不是?”
初夏忽的觉得头顶的水晶灯光开始变得刺眼,刺的她眼前一道道白光在闪。
“对了,你还有个好姐妹叫宁冉对吧,”此刻的卢婷婷就像一条美女蛇,她一张一合的嘴唇都带着毒,从她嘴里听到‘宁冉’的名字,初夏当即神经一凛。
“宁冉怎么了?”这是初夏开口对卢婷婷说的第一句话。
“这么紧张干什么?”卢婷婷笑着,只是那笑有毒,“她好的很,现在她可是咱海城的头魁,璀璨人生的头牌。”
初夏的耳朵嗡了一声,双眸放大,她整个人一下子僵了。
“怎么?你还不知道啊,你们可是好姐妹啊,好的就差睡一个男人了!”
“不,这不可能!”初夏终于清醒,发出一声低吼。
璀璨人生是雷洛城名下的娱乐场,那是个岁月场所,在那里的女人没有干净的,都是靠身体赚钱的,宁冉绝对不可能去了那里!
“不信啊,”卢婷婷很满意的欣赏着初夏的表情,“那你可以自己去看!”
卢婷婷说完,扭着娉婷的腰肢走了,剩下初夏站在那里,犹如六月天底下被太阳晒化的冰激凌。
下午四点。
璀璨人生的门口冷冷清清,初夏这才想起来,现在这个时间不是他们的营业时间,她就算进去,也恐怕找不到宁冉。
“要消费还是要找工作?”初夏只是往门口一站,便已经有人过来搭讪,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双眼睛直勾勾的往初夏身上瞄。
初夏看了他一眼,应该是剜了那人一眼,然后打车离开。
“开门,宁冉你给我开门!”
初夏来到了宁冉的家,一间两居室的出租屋,门板是那种老式的防盗门,只有几道铁棱,里面是一个木板门。
“谁啊!”好一会,里面传来回应的声音,懒懒的,似乎还没睡醒。
“是我,小夏,宁伯伯你开门,”初夏听到了宁志国的声音。
宁志国打开门,看到了初夏,先是一愣,紧接着满脸堆笑,“夏夏啊,你好久都没来了,赶紧进来,赶紧进来。”
一进门,呛人的烟味差点让初夏窒息,可是她顾不得,便直接问道,“小冉呢?”
宁志国脸色一僵,紧接着就哼了一声,“谁知道死哪去了?我现在是一天到晚见不到她,她哪还记得有我这个爸爸。”
之前宁冉说她不去国外,是要照顾宁志国,可现在宁志国却这样说,初夏心里起了疑,“宁伯伯,听说你身体不好,现在好了吗?”
“我?”宁志国很显然的一惊,“我身体很好啊,硬朗着呢!”
宁志国说着还拍了下自己的胸脯,不过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是小冉那个臭丫头说的是不是?她又咒我,她就巴不得我早点死!”
初夏的心凉了,原来并不是这样,宁志国身体不好,只是宁冉不走的一个借口。
可是她为什么留下?
她难道真去了璀璨人生,做了小姐?
初夏不愿相信,怎么也不愿相信!
她甚至顾不得和宁志国多聊什么,便匆匆离开,她不停的拨打宁冉的手机,但一直是关机的提示,她把电话打给何天真,何天真说好久没有见到宁冉了。
可是,哪怕如此,初夏仍不相信宁冉会走到那一步,她不相信!
晚上八点。
璀璨人生的高档包房里,初夏甩出一摞钞票,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这么豪气,一掷千金。
“我要见你们这里的头牌,”初夏知道在这种地方工作的女孩都不会叫自己的真实名字,而她不知道宁冉在这里叫什么。
“这位小姐,真的很抱歉,我们的蒙蒙今天被别人包场了,”为首的人不知是因为初夏是个女人,还是嫌初夏出手不够大方,竟然拒绝了她。
初夏又从包里掏出一摞钞票,甩到了桌上!
“真的很抱歉!”
初夏索性直接将包里的钞票都倒出来,可她换来的还是抱歉。
这么多的钱,她还是见不到宁冉,看来他们是不会让她见了,初夏忍着心底冰火交织的怒意,“我要见雷洛城。”
听到初夏直呼出雷洛城的名号,对方微微一愣,但还是回了初夏一句,“抱歉,雷先生不在这里。”
初夏已经开始全身哆嗦,分不清是这一下午奔波累的,还是因为生气,亦或是恐惧?
“小姐,如果你没别的需要,我们就先走了,”为首的是个女人,一看就十分的精干,尤其是一双眼睛,精厉的像是能把人剥皮削骨似的。
“等一下!”初夏不死心的叫住她。
“小姐,你还需要什么?”女人保持着对客人该有的礼貌和客套。
她需要什么?
初夏需要见宁冉,可是没人让她见!
女人看出了初夏脸色不好,走了过来,将初夏那一摞摞钞票给她塞回包里,“一个女人带这么多现金不安全,我叫人送你吧?”
“不用!”初夏知道自己今晚是绝对见不到宁冉的。
或许她根本就知道自己来找她了,只是不愿见她而已,初夏踉跄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外走。
她刚走到门口,准备抬手开门,门却从外面被推开,看到进来的人,初夏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第102章 不过是自作多情
蓝色的旗袍式长裙,叉一直开到大腿根,浓艳的烟熏妆,更多的让人像鬼而不像人,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根烟……
这哪还是初夏认识的宁冉?
宁冉却显得十分淡然,对着屋里的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你们出去吧,这是我姐妹。(.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刚才劝初夏的那个女人走了过来,宁冉看向她,“兰姐,今晚我就不出台了。”
叫作兰姐的女人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眼初夏,然后轻轻的点了下头,带着其他几个人离开。
初夏的眼泪落了下来,宁冉搂住她,把她按到沙发上,自己也坐了下来,第一时间把烟给掐了,她应该是顾忌初夏还怀着孩子。
“没什么可哭的,”宁冉劝她。
可她越这样说,初夏的眼泪掉的越凶,在疯找了她一个下午,在没见到她之前,初夏有好多话要问,可现在真的见到了,而宁冉就是自己想像中的样子,初夏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喉咙,如被一只巨手给扼住,连呼吸都是疼的。
“果然孕妇就多愁善感,”宁冉一边打趣初夏,一边搂过她,扯了几张纸巾,帮她擦脸上的泪。
宁冉越是表现的这么云淡风轻,初夏的心越难受,她一把掐住宁冉的手,狠狠的掐住,宁冉感觉到了她的那股怒力,虽然疼却也没有作声。
一时间,房间内静的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还有眼神交戈的声响。
“为什么?”许久,初夏终于发出了虚弱的声音,她的手也松开了宁冉的,只见她白皙的手指上已经被自己掐出了血痕。
宁冉拿过手在嘴边吹了吹,那涂抹的艳丽的红唇让人想到了恐怖片里,刚喝过人血的女鬼。
“死妮子,你把我的手掐坏了,这会影响我做生意的,”宁冉笑着,而她笑的多灿烂,初夏的心就有多疼。
生意?
那她是什么?卖的商品吗?
这种污秽的词,初夏不能接受加诸在自己认识这么多年,阳光纯洁的姐妹身上,可是宁冉从头到脚的风尘气息,让初夏无法辩驳。
而宁冉笑着笑着便笑不出来,她揽过初夏,声音低微,“你不该来这里。”
“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初夏想不通,宁冉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可是刚问完,初夏便又追问,“是雷洛城对不对?是他逼你的?”
除了这个,初夏想不出能让宁冉来这里的原因!
“我去找路东骁,我……”初夏激动的拽住宁冉,似乎就想往外走。
宁冉挣开初夏,“如果我不自愿,没谁逼得了我。”
初夏一僵,就听到宁冉又说道,“以后不要用我的事烦你家路先生,我欠他一节手指,这个债我这辈子都不知道怎么还了。”
“我替你还,我做牛做马,我来还这份情,小冉跟我离开这里!”初夏低微的声音里全是哽咽。
宁冉摇头,“初夏,我是自愿在这里的,你听不懂吗?与任何人无关!”
初夏看着她,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姐妹,看着那么讨厌风尘之气的人,现在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她是心疼又心痛,“自愿?你自愿在这里,是因为什么?钱吗?”
宁志国赌钱,宁冉会被雷洛城欺负,也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初夏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个。
宁冉沉默!
“好,你缺钱我给你,”初夏说着,伸手拿过包,往沙发一抖,全是一摞一摞钞票。
初夏来这里带着钱,就是因为她担心宁冉是穷极生疯了,才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来,所以她带着这么一包钱来。
红色的钞票刺痛宁冉的眼睛,也刺痛了她的心,这些日子她在这个醉生梦死的销金窟里,见识了太多的痛苦,而这些痛苦的源泉就是这万恶的钱。
因为经常有男人把钱塞到裤裆,让女人自己去用舌尖一张张的舔。还有几个姐妹,为了能多赚点钱,就跟着男人出台,每次回来都是伤痕累累,大腿上,胸口上被烟头烫伤,这早已不足为奇,更变态的是那些男人几个人一起玩,甚至还有用东西来做的。
前不久,就有一个姐妹被塞了乒乓球,最后做了手术才取出来,这些血淋淋的,惨无人寰的事,宁冉看的太多,也太让她心痛。
还有她自己,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宁志国欠了雷洛城的钱,她也不会被雷洛城糟蹋,就连初夏也是一样,她也是因为钱,而跟了路东骁。
可如今,她竟拿着这些钱来,明知道初夏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救自己出火坑,可是宁冉还是控制不住的暴发了――
“路少夫人,果然不一般,出手好大方啊,可是你的这些钱,也是用自己换来的,只不过你比我们在这里高级一点,你只陪路东骁一个人睡罢了。”
宁冉如同利刃的话,犹如一棍夯在了初夏的头上,她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人。
“你现在是有钱,就算你能救我一个出了火坑,那你能救得了其他的姐妹吗?”说着,宁冉随手指向了隔壁,“我告诉你,隔壁的屋里现在一个姐妹正被三个男人做,你去救啊!”
初夏踉跄了一下,跌坐在沙发上,宁冉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白,愤怒的情绪清醒,她将手里的钱扔掉,拿起桌上的酒,仰起脖子往嘴里灌。
“初夏,不要再天真了,现在我们该清醒了!”宁冉喝了半瓶酒,整个人倒在沙发上。
“初夏,我不信命,以前不信,现在也不信,我只信只要自己够努力,就一定能改变命运,我在这里一晚赚的钱,是以前我们在外面给别人刷盘子端碗一个月赚的,人一辈子就是两万多天,去了生下来要长大,再去掉老了要死去的时光,我们能把握的也就是一万天左右,凭什么我们一天放着一万不赚,而去赚一百呢?”
“我现在想开了,用有限的青春赚尽可能多的钱,这样到老了,我才有资本去挥霍。”
宁冉说的那么豁朗,像是看破了红尘,又看穿了世事,可初夏仍不相信这是真实的她。
“凌萧呢?”初夏声音僵硬的问,她那么爱他,就算为了他,她也不该走这条路。
“不要跟我提他,不要跟我提,”宁冉说到这里,呜的哭了,她把脸埋在掌心里,哭出声来。
初夏呆滞的看着她哭,再也说不出一个安慰的字来,宁冉说的没错,她的高级只是因为只陪路东骁一个人睡。
她也是一个小姐,只不过她的客人,只是一个人罢了!
宁冉哭了一会,便不再哭,只是她的妆花了,花的让她去鬼根本不用化妆,她看着初夏,然后抬手摸了把初夏的脸,“刚才我的话重了。”
初夏摇头,宁冉又说,“夏夏,路东骁是个好男人,你要好好的抓牢他,虽然你不一定是他心中的那个人,可是他能给予你想的一切,更何况你还有了他的孩子。”
是的,孩子!
如果没有孩子,初夏知道就算她那次跳下去,路东骁也不会答应她的要求。
她很清楚自己的存在,可是她又很糊涂,又很贪心。
初夏陷入了沉默里,与之前一样的沉默,她觉得自己又失语了,什么也说不出。
宁冉看着她这样,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话伤到了她,“你别这样,你要是这样,我会一夜睡不着觉的。”
初夏很努力的想挤给她一个笑脸,可是她挤不出来,宁冉把两人的头贴在一起,“夏夏,真的不用为我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说完,她头一转,贴近初夏的耳边,“夏夏,我在这里只陪酒陪笑,不出台不卖身。”
初夏不知这话是宁冉故意安慰她的,还是真的如此,但她宁愿相信是真的。
她的宁冉,就算在那种地方,也是干净高洁的,一定是。
宁冉把她送回了家,便又离开了,初夏把自己关进了屋里,那一刻,她忽的发觉自己很喜欢黑暗,好像这种黑能安抚她所有的不安和恐惧。
路东骁回来的时候,在黑暗的角落里找到了初夏,他一脸的不高兴,“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坐在地板上吗?”
初夏看着他,“宁冉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虽然路东骁现在与雷洛城闹翻,可他们毕竟是一个圈子的人,宁冉现在都成了璀璨人生的头牌,她不相信,路东骁会不知道,可是他从来没有跟她提过一个字。
路东骁的不悦加重,出口的话也十分的薄凉,他说,“我没有那么多无聊的时间,关注与我无关的人,尤其是女人。”
可是,他曾经为了宁冉剁了一根手指!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初夏忽的一怔,紧接着反应过来,并不是这样的。
路东骁的那根手指其实并不是为了宁冉而失,也不是为了她初夏而剁,那是他和雷家的纠纷,他拒了雷佳音的婚事,他留下手指是给雷佳音的交待。
宁冉心心念念欠着的债,原来不过是一场自作多情!
这一刻,没人知道初夏心头最后一丝火光,倏的灭了……
第103章 产前抑郁
宁冉的事,像是压垮初夏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的失眠越来越重,也让她开始变得健忘,甚至连路东骁的生日都忘记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是送给我的?”有一天,路东骁拿着那只被初夏遗忘的钢笔,问她。
而她亦是不知道,这支笔怎么到了他的手里,不过看到那支笔,初夏又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想到摔坏的地方,神思恍惚了一下,正要说不是,路东骁已经打开,唇角在打量过笔后,也浮起笑意,“不错,这个礼物有新意。”
他的言外之意是喜欢。
“这支笔坏了,”初夏实话实说,这是个有瑕疵的笔,虽然他没有发现。
路东骁拧了下眉,初夏拿过笔,指了下被摔过的地方,“这里。”
“好像并不影响什么,”一向要求完美的路东骁,难得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说完又看向她,“怎么坏的?”
想到那天卢婷婷故意撞自己的情景,初夏已经不想再重复,直接说道,“不小心摔的。”
“如果返回维修,至少要一个月,”初夏又补充。
路东骁把笔在指尖转了下,然后摇了下头,说了‘不用’两个字,便将笔收进口袋,并顺势把初夏拉进怀里,“为什么想送我这个?”
想到宇扬拜托自己的事,初夏有些懊恼,“这本是要送你的生日礼物。”
“你知道我的生日?”路东骁有些意外,他生日那天,顾兰芝为他准备了生日宴,每年都是如此,所以他习惯了那一天和顾兰芝在一起,尽管母子两人更多的是相对无言。
今年亦是如此,他也没期望初夏会知道,直到今天他意外在她的包里发现了这支笔。
听到他问自己,初夏如初回答,“是宇扬告诉我的,他还让我祝你生日快乐,不过我忘了。”
她忘了,他并没有生气,宁冉的事对她的打击很大,虽然除了那天她问过之后,再也没说什么,可是他看得出来。
宁冉的事,不是他不过问,而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知道初夏因此而心理不舒服,但总有一天,她会明白。
初夏被他抱着,有些不自在,想要挣开,他却搂着不放,“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她的生日?
那已经是好久的事情了!
初夏怔了一会,忽的想起那只意外的泰迪熊,“是你?”
“不然你以为还有谁?”路东骁捏起她的下巴,幽漆的眸子打量着她。(.)
初夏垂下眸子,避免与他目光交流,“那个时候,你都不要我了。”
她怎么会想到是他送的礼物?
还有,他对她时亲时疏,哪怕现在都还是如此,他的心是她从来不敢去探寻的海底针。
想到这个,初夏的心又开始变得抑堵,而今天是他的生日,她不想与他有不愉快,于是说道,“你要是喜欢笔,我再另送你一支吧。”
“不用,就这支了,”路东骁坚持。
可是当将来的一天,初夏再见到这支笔时,她多希望当时没有送给他,那样她就有理由说服自己,这世上一模一样的东西太多,而不是这么一支,摔了特殊记号的,唯一的,全世界独此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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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少主因过度劳累入院,目前具体情况不明。
初夏一大早便在微信朋友圈里,看到了这么一则新闻,还附了一张照片,是裴东骁在公司被120急救车拉走的照片。
自从他母亲去世后,初夏一直没有见过他,就算是看到,也仅限于网络或是电子广告。
初夏记得他一直很壮很牛的,怎么会突然病了呢?而且好像还病的不轻,要不然不会动用120急救!
医院。
初夏站在病房门口,呼吸急促,太阳穴也跳的厉害,她无法对裴天阳生病这件事装作不知,虽然上次在灵堂前,他对自己表现的十分冷漠,可她还是来了。
深吸了口气,初夏努力让自己平定心绪,推开门,走进了满眼纯白的房间――
病床上,裴天阳闭着眼躺那里,身上是大众的病号服,手上打着点滴,脸色有些憔悴,整个人也瘦了很多。
他很孝顺,裴母的去世对他打击很大,初夏心里清楚。
“腿酸了,给小爷揉揉,”初夏打量他出神的时候,闭着眼的裴天阳突的开口,他应该是把初夏当成了那些来来往往的小护士了,语调还是那么不正经。
初夏向他走近了一些,就听到他又说道,“我腰也硬,也要揉,还有这里,这里……”
看着他这样,初夏紧绷的心舒缓下来,看来他并没有什么大碍。
大概是他说了半天,也不见小护士为他服务,裴天阳缓缓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眼底迅速闪出一抹亮光,但这光稍纵即失,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原来是路少夫人,我还以为……”
初夏没有理会他话语间的那抹嘲讽,看着他微干到有些发白的嘴唇,转身倒了一杯水给他,努力缓解尴尬的说道,“裴天阳你是真病,还是借病来泡妞?”
病床上的男人倏的笑了,反问,“我不能泡吗?还是觉得我不泡你,你很失落?”
裴天阳一直这么直白,但此刻他的直白还是让初夏有些难堪,想到田素心的去世,她垂下眸子,“对不起,裴伯母的事我很抱歉,我……”
“你抱歉,她就能活过来吗?”裴天阳打断她,冷硬的反问让初夏说不出话来。
大概是看到了她的不自在,裴天阳哼了一声,“行了,别这么一副全世界都对不起你的样子,我没事,你也看到了,赶紧走吧,别让姓路的看到,又以为我们有什么奸情。”
“裴伯母为什么突然去世?你不是说她已经好转了吗?”这是初夏心里想不通的事。
裴天阳因为她这么一问,而眸光一下子暗了,在那幽暗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一抹汹涌的怒潮,以至于他看向初夏时,她都觉得冷。
“裴天阳……”她低唤,急切的等待答案。
“我累了,你走吧!”他没有回答,而对她驱赶。
“裴……”她不死心,想追问清楚,因为裴天阳的神情告诉她,这肯定有问题。
“走!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看到你,”只是没给她机会,裴天阳便再次轰她,甚至闭上了眼,那样子仿佛真的不愿多看她一眼似的。
初夏看着他嫌恶又疲惫的样子,紧紧的咬住唇,只能压住心底的疑惑,眼底缓缓流出一抹哀戚,“打扰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她转身,脚步虚飘的往门外走,而神思飘忽的她,竟不自觉的来到了产检室。
今天不是她产检的日子,她折身想回去,恰好这时产检室的门开了,医生和一个女人走出来,医生认得初夏,热情的招呼,“路少夫人,今天做产检吗?”
初夏摇头,“我来看个朋友,恰好路过。”
“原来是这样,我想路先生怎么没陪你一起来?”这位大夫是路东骁专门给初夏预约的,应该和路东骁很熟识。
“原来是路少夫人,”医生身边的女人开口,初夏听着声音有些熟悉,抬眸一看有些意外。
这时医生已经介绍,“林医生,这是东升集团少主路东骁的太太,”说完又给初夏介绍,“路少夫人,这位是著名的心理医生林筱,也是我们妇产科新聘的产妇心理辅导医生,如果你以后有什么心理方面的问题,可以随时与林医生联系。”
“你好!”林筱冲初夏伸出手,“我们还真是有缘。”
初夏也不知是怎么被林筱带进了办公室,但是接下来她说的话,都像是针一样扎的初夏越来越清醒。
林筱说,“你近一个月内,一直都处于失眠状态;你喜欢黑暗,你不喜欢说话,或者有时候想说,但又像得了失语症,根本说不出来;你喜欢无意识的掐拧自己,还有你偶尔睡着了,便会陷入昏睡之中,这种昏睡让你仿佛吃了药一般,完全没有一点意识,想来后什么都不记得……”
“不要说了!”最后,初夏听不下去。
这些症状,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就连路东骁都没发现,可这个陌生的女人却像是看见了似的,居然一针见血的全部指出来了。
“初小姐你不用惊慌,我会知道这些并不奇怪,因为我是心理医生,我透过你的眼睛,还有你的肢体语言,便可以判断出你的病症,”林筱说这话时,已经绕到了初夏身后,双手轻轻的落在了她的太阳穴上,为她轻压起来。
“你现在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用想,完全的放空自己,听我说……”林筱像个催眠师,竟让初夏真的慢慢放松下来,待她睁开眼时,初夏发现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而这三个小时里,她甚至都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好像,她睡了一觉,连梦都没有。
不过,初夏整个人感觉轻松了许多,就像是穿着棉衣奔跑的人,脱掉了那些累赘的衣服一般。
“初小姐,你这是产前抑郁,如果不治疗,对你和孩子都会有很大的影响,如果你相信我,每周来这里一次,我给你做心理辅导,”林筱的话让初夏又开始恐慌。
抑郁症,已经不稀奇,她听说过,甚至也见识过抑郁症患者对自己和他人的伤害,而她有些不能接受这种病发生在自己身上。
“初小姐你不用怕,你的抑郁并不是很严重,只要你积极治疗,一定可以恢复的!”
“还有,我会给你保密,你如果不想来医院,可以去茶社,咖啡厅这些更轻松一点的地方。”
第104章 给她的,已经足够多
“我没有病!”
“我没有得抑郁!”
“我没有……”
初夏从医院回来,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排斥着林筱对她说过的话,整整一个下午,她都是这样,直到她抬眸,看到了窗外那抹残阳。.
对,她要走出去!
她要拥抱太阳!
哪怕是最后一秒,她不要呆在黑暗里,她要拒绝黑暗,她的人生好不容易见了点阳光,怎么能再次跌入黑暗之渊?
此刻,东升集团大厦顶层。
路东骁凭窗而立,修长的手指敲打着窗台,一下一下,十分的有节奏感,可细看他的眉心蒙着一层灰暗,像是刻在上面,谁也拂之不去。
身后有脚步声过来,他并没有回头,秦湛走到他的旁边,与他一同望着窗外的夜色。
是的,刚才还是暮色,可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天就沉了,变成了夜。
“说吧,”路东骁似乎站在这里这么久,等的就是秦湛的到来。
秦湛挑了下眉,侧目看向身边的男人,“你既然猜得到这是场谋杀,那想必你也知道谁是凶手,为什么还要我说?”
“证据!”路东骁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可是他的黑眸却闪过让人胆颤的阴戾。
“证据还真不好找,虽然现在我们能确定田素心不是自然死亡,也根据种种迹象知道凶手是谁,可是田素心的死亡报告上是正常死亡,而且她人已经下葬,现在要推翻这一切,真的太难了,”秦湛摇头。
“这次绝对不能放过那个人,再难也要找,”路东骁的手按到了秦湛的肩膀上,那沉重的力量,让秦湛无法拒绝。
“看来你还是放不下罗小姐,那你又娶初夏干什么?你装着别的女人和她同床共枕,这是背叛,或者说是冷暴力,”秦湛反转过来,背靠着窗台,“冷暴力也属于暴力,已经立法了,知道吗?”
路东骁呶了下唇,“我给她的已经足够多了。”
“足够多?”秦湛冷哼,“虽然现在很多女人看起来更在乎男人的钱和权,但她们内心深处想要的还是男人的爱,况且初夏与那些女人还不同。”
“不同?”路东骁拧眉,看向秦湛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棉、花‘糖’小‘說’)
秦湛一下子就感觉了路东骁那眼神意识着什么,立即崩直身子,“你不用这样看我,放心,我对你的女人没兴趣,我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提醒你。”
路东骁抬手,轻抚过下巴,“那你说说不同在哪?”
有了先前路东骁那一个眼神,秦湛直接摇头,“你的女人有什么不同,你应该自己去发现,问我干什么?”
“对了,对了,”秦湛说完,想到了那天在医院无意看到的一幕,“我那天见到你老婆和一个心理医生搭话,她不会有什么心理问题吧?”
秦湛话音刚落,就遭遇了路东骁一个冷眼,秦湛故意做出打寒颤的样子,指了指窗外的夜色,“看来你不想回家,出去喝一杯呗!”
路东骁未可置否,两个男人并肩走出办公室。
“去你的帝尊还是雷少的璀璨人生?听说宁小姐现在可是那里的头牌,怎么着,老熟人了,去捧个场吧,”秦湛说的唾液横飞,能感觉到他骨子里有兴奋的因子在跳动。
男人,表面上看着再正经,可骨子里的风流都是一样的。
宁冉!
路东骁默认过这个名字,想到了初夏那天质问他的话,眸光沉了沉,“那就去捧……”
后面的话没说完,他便停住了,目光望向远处,秦湛听到他话说了一半,疑惑的看他,然后顺着路东骁的目光,便看到了不远处路灯下的身影,小小的一蔟,远远的看着,让人就不由心疼,而她似乎也在看着他们这里。
“唉,今晚的酒没戏了,”秦湛在确定那个模糊的身影是初夏时,不满又无奈的嘟囔。
路东骁没想到初夏会来公司,而且看着她的样子,应该是来了一会,他没有理会秦湛,抬步向着她走了过去。
秦湛站在背后,看着路东骁明显有些急促的脚步,暗暗摇头自语,“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还真一点都不假,路东骁你这个局中人都不知道自己早已弥足深陷了吧,但愿你不要发现的太晚。”
路东骁几步便站到了初夏面前,如同暗夜般幽沉的眸子盯着她,“有事?”
这些日子以来,她排斥他,拒绝他的靠近,尤其是在宁冉的事后,她对他可以说是冷冰相对了,而她现在会站在这里,路东骁第一反应,她就是有事,而且是很重要紧急的事,否则她不会亲自过来。
初夏努力呼吸,压抑着自己的心绪,她暗暗告诉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不该想的,也不要去计较那些要计较的,现在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妻子,而他也只是一个晚归的丈夫。
“没有,”她很努力,才平静的吐出这两个字来。
路东骁的眉心跳了下,似乎有些不相信,但也没有再追问,而是问道,“来了,怎么不上去?”
初夏看向他办公室所在的位置,“怕打扰你工作。”
不是没想过进去找他,而是想到上次被顾兰芝当众羞辱,她终还是没有勇气,其实不是她矫情,也不是她小心眼,而是伤刻下了,纵使有一天愈合,不痛了,可仍有疤在,提醒着曾经痛过。
只是,此刻她不能想这个疤,她要走出那些阴霾,她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着想。
“我是不是耽误了?”她看向了秦湛,他还没走,就站在原地。
路东骁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我们也正要回去!”
秦湛大约感觉到了他们在说自己,冲着初夏招了下手,初夏也浅浅的一笑,尽管她知道这么远的距离,他未必会看到,但她还是照做了。
秦湛这个人很直,但心眼不坏,虽然之前也对初夏说过重话,但她明白他那也是护主。
路东骁看着他们这样互动,眉心微微一凛,然后身子微不可察的一动,便挡住了初夏的视线,“既然没事,为什么不在家里呆着,而来这里?”
“我,”初夏迟疑了一下,“我想让你陪我走走。”
这次换路东骁惊愕,初夏不敢看他的表情,更怕他会拒绝,他那么忙,怎么有时间陪她走?
可是,话都出口了,是收不回去的,于是她看向被霓虹装饰的五彩斑斓的夜,唇角微微上扬,“不是说孕妇应该多活动吗?”
一阵风吹了过来,让空气子多了丝凉意,路东骁瞥了眼她身上单薄的衣衫,眉头再次皱紧,“你穿成这样逛?”
初夏一窒,低头看了下自己,她穿成这样?她穿的不合适吗?
运动休闲鞋,就连衣服也是舒适的孕妇装,她不知道他话里的‘这样’是什么意思?
或许,这是他拒绝的一种说辞吧!
“算了,那还是回家吧,”他一句话初夏所有鼓起的勇气都瞬间湮灭,然后抬腿,走向他的车子。
只是,她刚越过他,便感觉手一紧,初夏看了眼他牵着自己的手,又抬眸看向他,路东骁用下巴戳了下对面的员工休闲广场,“不是要走走吗?”
“你不是嫌我穿的不好吗?”初夏这话有些赌气的成份。
路东骁听到她误会自己的意思,摇了下头,这个女人就是喜欢胡乱扭曲别人的意思,“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是嫌弃你穿的不好了?”
“我……”
“我是说,你穿成这样冷!”
“我不冷!”
初夏话音刚落,路东骁已经将搭在手臂上的外套披到了她的身上,一股厚重的暖意,带着熟悉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
这一刻,她才发觉刚才真的有些冷!
路东骁见她一只手揪紧着自己披给她的外套,唇角浮起一抹柔软,牵着她的手走向对面的广场。
公司是五点就下班,现在已经有七点多了,所以吃过饭后的员工便都来这里放松,还有附近的居民。
音乐,喷泉,还有五彩的灯光,卖地摊的小贩,水果摊,整个广场热闹的就像是一个闹市,这让初夏想起了小时,爸妈带着她和宇扬一起逛夜市的情景,那么温暖,那么清晰,就像还在眼前一样,可是那些幸福越甜蜜,此刻越让她觉得心酸……
——糖葫芦好看,它竹签儿穿,穿着幸福和团圆,都说冰糖葫芦儿酸,可酸里面它裹着甜……
好听的音乐响起,就在初夏的不远方,拉回了她的思绪,她寻声看过去,一个卖糖葫芦的摊点就在那里,一串串通红又晶莹透亮的糖葫芦,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路东骁看到了,也听到她咽口水的声音了,但是并没有去给她买,在他看来,这种路边摊的食物都是不卫生的。
“我们去那边走走,”路东骁牵着她要走。
“等一下!”初夏没有动,还叫住了他。
“嗯?”他微蹙着眉。
初夏脸颊微微泛红,一双眸子想看他,似乎又不敢看他,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孩子看到了喜欢的糖果,想要又怕要了被父母责骂的样子,尔后低低开口,“我想吃糖葫芦。”
第105章 只想要普通的幸福
她这样子,让他怎么能拒绝?
哪怕明知不卫生,路东骁还是点了下头,牵着她走到了糖葫芦摊上,要了一串又大又好看的糖葫芦,她咔嘣咬了一口,让他看着就流酸水。
“你也尝尝吧!”初夏没有忘记他,把糖葫芦举到了他的面前。
路东骁抬手推开,“我不吃,酸!”
“哦,也对,你不需要再吃酸的了,”大概是山楂开了她胃口的同时,也开了她的心,她竟调侃起了路东骁。
路东骁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待看到她唇角坏心思得逞的笑时,忽的明白了,他抬手在她脸颊捏了一把,“你取笑我?”
“我哪有,是你心虚,”初夏半扬着头,一双眼睛映着广场的彩光,亮的像是天下的星星坠落在她的眼底。
她这样的眼神,路东骁都忘记有多久没看到了,心微微的一动。
初夏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伸手掖了下耳边的发丝,“你,干嘛这样看我?”
“你今天不一样,”路东骁盯着她,那眼神直接而犀利,似乎能看到她的心底。
初夏想起林筱说过的话,抬眸迎视着他,“你喜欢我这样的不一样吗?”
说完,她怔住了,她对他说什么?
不过说都说了,她就索性听听他的答案,可是没有,他只是看着她,那本就郁沉的眸子更加的晦暗不明,仿似就是用全世界的光都照不透一般。
初夏,你脑子抽疯了吗?
你明知道她会娶你,不过是因为孩子,你居然还这么厚颜无耻的问这样的话,真是自取其辱。
“对不起……”她自嘲的一笑,继续去啃手里的糖葫芦,可是之前还甜甜的味道,这一刻到了嘴里,只剩下酸,还有余味不绝的涩。
路东骁将她的失落都看在眼底,尤其是此刻她咬糖葫芦的样子,像是糖葫芦跟她有仇似的。
她是把糖葫芦当成他了吧?
――你装着别的女人和她同床共枕,这是背叛,或者说是冷暴力。
刚才在办公室里,秦湛说过的话蓦地响在了耳边,路东骁看着她委屈却又隐忍的样子,心微微一动。
其实,她有什么错!
想嫁给他,亦或是爱上他,或者渴望他爱上她,这都是做为一个女人再正常不过的反应罢了。
如果说有错,错的那个人也是他,是他分不清她和菲儿,是他将她置于今天难堪的境地。
所以在她又咬了一口糖葫芦时,他忽的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低头含住她的唇。
突如其来的吻,将初夏惊住,甚至连咬到嘴里的糖球也忘了嚼,而他在轻扫过她的唇边后,便将那颗被她咬下的糖球夺入他的口中,边嚼边皱着眉,“味道不怎么样。”
初夏的大脑像是短路了,怔怔的看着他,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他抬手在她眉心弹了一下,“我是说糖球味道不怎么样,不是说你。”
她还是傻愣愣的,而他再次低头,把她连同糖葫芦的甜美一共吞入口中――
夜风习习的街头,他吻着她,她的手里还拿着糖葫芦,这样浪漫的画面,那么的美,可是对初夏来说更多的酸楚。
他这算是什么?
可怜她吗?
眼泪滑入他吻着她的嘴里,路东骁一滞,初夏闭着眼,清泪顺着眼角不受控制的往外溢,她的手紧揪着他的衣衫,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不是我贪心,不是我不知足,我,我只是想要普通的幸福。”
她的哽咽,她的卑微,此刻像是一把刀扎进他的心窝。
路东骁伸手轻抚着她的长发,头微昂,看向45度的夜空,“我会给你能给的。”
给他能给的!
那什么是他不能给的?
初夏对自己说,不要想,不要追究,她只要握住当下便好,她要自己能要的,他给他能给的,这便是他和她最和谐相处模式。
两个人忽略掉这个小插曲,路东骁带着她来到广场的一个高点,然后指着下面一群玩轮滑的人,“这个地方,你不觉得眼熟?”
初夏一怔,尔后笑道,“我第一次来这里,怎么会眼熟?”
“你确定是第一次?”路东骁的追问让初夏有些迷糊。
“一个失魂落魄的女人,和一个流氓男人,在这里用漆毁了我的地盘不说,还敢画我的大头像……”在路东骁低沉的叙述里,初夏忽的响起了之前的那一次,她被裴天阳带着到广场恶作剧的事。
当时,明明只有她和裴天阳两个人,就算后来有管理员来了,可他们也逃了,但他怎么知道?
“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路东骁说这话时,有咬牙的味道。
看着他眼底的怒意,初夏吐了吐舌头,“谁让你那时惹我生气?”
“我怎么惹你生气了?我给你煮烫,我为你担心,我那么想讨好你,可是你却那么不讲理,还骂我,”初夏说到这里,心还是控制不住的酸了。
“你不该骂吗?”路东骁看着她,“看来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那次为什么生气,是不是?”
“是!”初夏梗着脖子。
这样的她,让路东骁想到了初见她时的模样,让人又想掐死她,又觉得掐死了太可惜的感觉。
“自己去想,”他不想提裴天阳的名字,而且是在这样的夜晚。
“难道是因为裴天阳?”下一秒,她便歪头问他。
路东骁伸手直接将她的脑袋推到一边,然后迈开步子往下面走去,初夏看着他的背影撇了下嘴,然后小跑两步跟上去,“对了,你们这片广场是怎么清理干净的?”
当时,她记得他们喷的可是漆,而且绝对是破坏性的。
路东骁哼了一声,如果当时不是他不许,估计她现在还在警察局里喝茶呢!
见他不理自己,初夏也不再问,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可是伴着闹哄哄的声音响起,那些原本在自己领地玩轮滑的人,突然将初夏和路东骁围了起来,而且还玩起了花样。
一会侧滑,一会横穿,速度又快,看的初夏眼晕,而她最担心的是,他们随便脚下一个不稳,便会将她结结实实的撞倒。
她倒不是怕摔,而是害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她紧张的一下子抱住了路东骁――
这一刻,口哨声四起,伴着起哄声,初夏抬头看去,只见路东骁正望着玩轮滑的人笑,并冲他们摆了下手。
原来,他们和路东骁认识!
这个念头闪过,初夏便觉得自己蠢了,这里是东升集团的娱乐广场,会有人认识他这个总裁,又有什么稀奇?
玩轮滑的人走了,初夏想从路东骁怀里挣开,但是他并没有松手,甚至还戏谑的问道,“刚才搂的不是很紧吗?”
初夏脸热,正要说什么,忽的脚一痛,本能的哎呦了一声。
“怎么了?”路东骁神色一下子变得紧张。
“我的脚……抽筋了,”一定是刚才被吓的紧张了,所以她才会抽筋。
路东骁第一时间蹲下,脱掉她的鞋子,一手捏住她的脚,一手为她轻轻的揉了起来……
渐渐的,她的脚不痛了,可是他仍没有停下,初夏看着他紧张又认真的样子,神思恍惚。
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她仿佛就是那个住在他心底,又霸占他心尖的人。
“还痛不痛?”直到响起他的声音,初夏才回神。
她摇头,然后急忙把脚从他掌心抽回,可是下一秒又被他按住,他给她穿好鞋,但并没有站起身来,而是把后背朝向她。
“上来!”她听到他霸道的命令。
初夏怔愣,他已经伸手握住她的腿,直接将她扯到他的背上,然后背起,如果说刚才他给她揉脚,已经让初夏分不清东西南北,现在他这个动作,让她几乎忘记了天地。
他竟背着她,在他的员工广场,四周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看着他,可是他没有一点嫌弃,给她揉脚,背她走路。
路东骁,你如果不是全心,为什么要做这些让我动心?
路东骁,你是诚心,还是故意,故意撩动我,让我为你沉沦?
初夏的心剌剌的疼着,可是又疼的甜蜜……
他的背很宽,很厚实,初夏趴在上面,看着前方的路,突然,她好想这条路如果没有尽头,该有多好!
路东骁长这么大第一次背人,这种感觉并没有他想像中的糟糕,本以为她会很重,可是这样背着她一步一步走下来,他竟没有一点负重的感觉,仿佛背着的不是另外一个人,而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两人就这样往前走,一路上,有很多人投来羡慕的目光,甚至还有女孩对身边的男友抱怨,不会像路东骁一样浪漫。
是的,这一刻是浪漫的!
虚假的也好,虚伪的也罢,初夏入了戏。
可是,是戏便会有结束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放我下来吧,”初夏怕耽误他,挣扎着就要下来。
可是他并没有松手,而是对她说道,“不用,你帮我拿出来。”
初夏也不舍得温暖这么轻易就破碎,便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无意的一瞥,便看到了来电的名字,握着手机的手一下子紧了。
第106章 因为牵扯到我的人
婷!
只有一个字,暧昧又让人无限遐想。[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是卢婷婷吗?
还是张婷婷,李婷婷或是什么婷婷的?
就在初夏思绪乱飞的时候,路东骁开了口,很平静的问道,“谁?”
初夏念不出那一个字来,于是把手机举到他的面前,让他自己看,而她也在这一刻挣扎着要下来。
只是路东骁并没有放手,而是对她命令道,“接!”
她不知道,他是要她接,还是替他按接听,最后她默认了是后者,按了接通键,便将电话贴在了他的耳边――
“东骁……”娇溺的声音传来,初夏想拒绝不听都不能,他们的距离太近,四周也太安静,而她听出来了,这个婷正是卢婷婷。
那么娇弱扭捏的声音,嗲一声能让男人酥到骨子里,除了她还有谁。
初夏想起了上次裴天阳给她看过的照片,她后来自欺欺人的说那应该只是一场逢场作戏,现在看来是她错了,路东骁和卢婷婷一直都有联系,所谓的藕断丝还连。
雷佳音!
卢婷婷!
亦或者还有不知道的,他的女人何其多,哪怕他娶了她,只要他随便一个眼神,便会有女人前赴后继的匍匐在他脚下。
不是女人贱,而是他太光芒耀眼,有的女人为了他的貌,有的女人为了他的钱,而她……
初夏刚想到这里,电话就挂断了,通话时间不长,不超过一分钟,至于他们说了什么,初夏因为思绪乱飞,并没有听进去,亦或是她听到了,可是却开启了自动屏蔽功能。
“你反应怎么这么平静?”在初夏将他的手机放回口袋时,路东骁开了口,而他说出这话时,已经十分确定她看到了来电人的信息。
初夏越过他的头顶看着前方的路,唇角浮起一抹自嘲的薄笑,不过她也笑了,笑着反问他,“我平静不好么?难道你想我现在跟你大吵大闹?”
路东骁没有回答,但初夏还是从他的呼吸节奏变化里感觉到了不悦,他这是嫌弃她没有吃醋?
可男人不都是喜欢理性又理智的女人,而不是泼妇吗?
其实她想告诉他,她心里不舒服,她的平静只是表面的,可是这些话她能说吗?她有资格说吗?
“其实吧我介意,可是我更相信你,”初夏这话不知是对他说的,还是她在劝她自己。[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路东骁没有再说话,两人一路沉默,回家的路上,初夏有些倦了,便眯上眼睛,但并没有睡着,车子停下的时候,她睁开眼,以为是到家了便要下车,却发现车子根本没有开进别墅内,而是停在了门外。
“怎么不进去?”她懒懒的问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车外的异样。
直到,发现路东骁的目光不正常的盯着外面,她才顺势看去,明晃的两束车灯直直照的过来,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初夏已经闻到了战火的味道。
她不适应强光,第一时间又闭上眼。
砰!
耳边传来重重的车门的开关声,路东骁已经走下车,初夏也缓缓睁开眼,降下了车窗,错过那强光的看过去,这次她看到了强束灯光下相对而立的男人。
是裴天阳!
他逆光而立,白色的衬衣领口敞开,袖口也卷到了胳肘处,他一手插着裤兜,一手垂着,却早已握成了拳头的姿势,那一刹那,初夏便有了不好的预感,然后想都没想便开门下车。
可她还是晚了一步,她走下车的时候,两个男人已经动手打上了,曾经几次他们都要开战,但都半途而止,而这次,几乎他们没说一个字,便真拳实脚的互殴起来。
初夏甚至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听到寂静的夜色中,拳头与骨骼碰撞的声音,还有隐隐的血腥味――
“你们不要打了!”
“住手!”
初夏想上前,可是根本靠不近,她还有孩子,她不会傻的直冲上去,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尽管她无比的想劝阻他们。
可是两个男人,谁也没有理会她的呵止,甚至有越打越急眼的架势,索性初夏也闭了嘴,就看他们打,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男人终于停了下来,只是他们的俊容已经毁在了对方的拳头下。
裴天阳坐在地上,单手撑着地面,黑眸冷睨着路东骁,而路东骁倚着车身,正在擦拭嘴角流出的血。
夜风忽忽的在吹,初夏看着厮杀过的两个人,这一刻竟有种无比的平静感,就像是海啸之后的海面。
“我警告你姓路的,再插手不该问的事,我下次绝对不会只有拳头揍你,”许久,裴天阳先开了口,而他这一声,也让初夏吊着的心落地,她还自作多情的以为,他来找路东骁打架又是为了她。
路东骁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沫,俊冷的脸浮起一抹轻笑,“不该问的事?裴少你这话说的还真是无情。”
裴天阳的眼底闪过伤痛,“这是我的事。”
“可牵扯到了我的人,”路东骁说着,眸光一转看向了初夏,虽然他没说一个字,但她看得懂,他叫她过去。
初夏刚走近,就路东骁扯进了怀里,看向裴天阳,问了句,“你说是不是?”
裴天阳的眼底的乌暗这一刻更暗了几分,还带着隐约的疼痛,他从地上起来,也倚在了自己的车身上,“路东骁,我不想谁再打扰她,你懂吗?”
他说这话时,退去了刚才的暴戾,只剩下深深的,又无可奈何的,如同这黑夜般的沉重。
在初夏的记忆里,裴天阳一直就像个发着光发着热的小太阳,这样的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可凶手就该逍遥法外?你觉得对得起你的母亲?”路东骁的质问让初夏打了个激灵。
裴伯母?
他们今天这架打的是因为田素心?
凶手?
难道田素心不是病故?
初夏一瞬间揪住了路东骁的衣服,但他并没有任何反应,而是继续盯着裴天阳,初夏也看向了他,只见裴天阳低垂下头,那模样像是被霜打过的花,颓败的让人心梗。
“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管!”几秒后,裴天阳嘶哑的低吼,然后一拳重重的捣在那辆名贵跑车的引擎盖上,顿时车盖瘪下去一个大洞。
路东骁摇了下头,语气依旧那么傲慢,“裴天阳你听清,这事我还管定了。”
裴天阳倏的抬眸看过来,一双黑眸在夜色里红光熠熠,像是能吃人一般,但路东骁却是淡淡的一笑,“我会让你接受这个事实。”
说完,路东骁把震惊的初夏半挟半搂的带回了别墅,没有管身后的人,他找出医药箱,往她面前一丢,“给我清理伤口。”
初夏没有动,而是看着他,“裴伯母是被人谋杀?”
路东骁见她不动,便自己动手,初夏看到他手上还有伤,终还是伸手接过来,但还是控制不住追问,“是谁?究竟是谁?”
她问完,就手腕一紧,路东骁捏住了她,眼底写满不悦,“这个时候,你是不是更应该关心我有没有残了废了?”
初夏强压下心头的疑惑,看了眼他的伤,虽然伤的不轻,但都是皮外伤,于是实话实说,“要是这点伤就把你废了,你就不是路东骁了。”
“呵,”初夏听到路东骁发出一声轻笑,“你还挺看得起我。”
初夏为他清理伤口,这一清理才发现裴天阳刚才是下了狠手,除了嘴角眼角,鼻梁多处都伤外,他的手上和手臂上也有伤,他被伤成这样,想想刚才他把裴天阳按在地上一通乱殴,估计裴天阳也好不到哪里去。
“裴伯母如果是被人谋杀,为什么警察不去查?为什么你去管?为什么裴天阳还不高兴?”初夏给路东骁清理完伤口,还是把心底的疑惑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路东骁半躺在沙发上,双腿搭在前面的玻璃柜上,大概是刚才那一架耗费了他不少体力,他显得有些疲惫,而他也没有回答她的话,在初夏等了好一会,觉得他不会回答她的时候,却听到他说了句,“糟糠之妻不可欺!”
糟糠之妻?
初夏短暂的迷惑后,忽的明白了,只是她不敢置信,“路东骁,你的意思是裴伯母是被裴……”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只觉得冷,像是瞬间掉入了一个冰洞似的。
怪不得裴天阳反应那么激烈,想必他也知道了,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谋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这让他情何以堪?或许这也是他会暴病进医院的原因吧!
“那你怎么知道?”初夏嚅嚅的,整个人像被人抽走了力气,软哒哒的没有一点生机。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路东骁抬手摸了下初夏的头,像摸一只受惊又可怜的小动物。
“那你呢?你为什么这么做?”她问的有些机械,因为她还从这个震惊里没有回过神来。
“你说呢?”他反问。
“我……”初夏想到刚才他与路东骁的对话――因为牵扯到了我的人。
她的眼睛眨了下,尔后有亮光浮起,他是因为她,才去追查这件事!
因为田素心的死,她自责,而他便去查清真相给她,免她愧疚,是么?
第107章 谁伤了她?
一直以来,初夏都觉得是自己傻傻的付出,却忽略了他也明里暗里对她做了很多。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或许他给不了她想要,但他却也尽力的护她周全!
这就够了!
路东骁受了伤,尤其还伤在脸上,所以他这个靠脸吃饭的总裁大人一时半会去了不公司了,不过他在家里也不闲着,大多数时间都窝在书房。
东升集团那么大的公司,他不可能什么也不用做,除了偶尔给他送杯咖啡,初夏也不打扰他。
虽然她夜里还会失眠,虽然很多阴霾还压在心尖,一时间拂不去,但她已经学会克制。
秋日的午后,让人不自觉的懒散,更何况是初夏这个孕妇,她捧着一本书,看着看着便不自觉的进入了梦乡,起初是无梦的,可是渐渐的,她梦到了一只花色的小狗,一会舔舔她这里,一会挠挠她那里,她甩了几次都没有甩掉,最后被闹醒。
可是睁开眼,哪里是狗,分明就是个大活人,他正趴在她的肚子上,手里拿着本孕育指南。
“你干吗?”初夏有些不适应,倒不是他压到了她,而是他这样趴在她的身上,让她觉得别扭,因为这样的亲密太少。
“我在听宝宝的声音,”路东骁说这话时,把耳朵又往她肚子上贴了贴。
初夏看着他像个孩子般童真的一面,失笑,“现在还不到四个月,听不出动静的。”
“谁说听不到,我听到里面的咕噜声了,一定是他在里面打滚,”他的说辞让初夏有些尴尬,他确定听到的咕噜声是宝宝的动静,而不是她大肠小肠蠕动的声音?
不过,他认真的样子,倒是让初夏微微感动,这样的他没有了高高在上的傲气,没有平日若即若离的疏离,有的只是普通男人的温和,这样的他,让她有种错觉,仿若他们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
之前,她很介意他是因为孩子而娶了她,可现在,她突的感觉自己要感谢这个孩子,如果不是有了这个孩子,或许这辈子她都没有机会看到这样温柔一面的他。
路东骁又趴着听了会,才直起身来看向她,“怎么醒了,是我闹的?”
想到了梦里的那只小花狗,再看看路东骁的大花脸,初夏她扑哧笑了――
“笑什么?”路东骁眉头微蹙。(.棉、花‘糖’小‘说’)
初夏怎么敢说他像小花狗,抿唇摇头不语,可是她这样反倒引起了路东骁的兴趣,他站起身来,双手撑在她的摇椅两侧,“嗯,笑什么?”
初夏摇头,“没……”
见她真不打算说,他手一抬,落在了她的腰间,轻轻一动,她便咯咯的笑了起来,那是她的敏感穴,以前每次亲热的时候,他碰她那里,她都会失笑,有几次害的他还发火,说是她是故意扫兴。
可是没有办法,她对那里太敏感了,就像此刻,他只是随意的动动手指,她便痒的不行。
她咯咯的笑声,如同轻脆的铃声,落在了路东骁的心间,也让他的心跟着愉悦起来,似乎他很久没有听到她这样笑了。
看着她笑的眉眼都开了,他忽的发觉,笑起来的她好美,就像是一朵盛开的雪莲一般。
“你以后应该多笑,”他停下来挠她,说了句由衷的话。
初夏一滞,其实她又何尝不想笑,可是笑是需要有前提的,是要心里无伤无痛才好。
“你喜欢,我以后就多笑,”在气氛僵滞下来前,初夏扬着笑脸回他。
这次换路东骁怔愣,他说他喜欢,她就笑。
她这是在告诉他,她为他而活吗?
这是一种卑微,在这个世上,谁都不是谁的全部,所以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活着才对,可是她……
心,为她重重一缩,他低头在她唇上一啄,“乖!”
她和路东骁开启了一种新的生活模式,他对她温柔呵护,她对缱绻依恋,两个人都故意避开对方的雷区,不碰不触。
初夏现在想通了,不管他是为了宝宝也好,还是透过她爱别的人也罢,现在他是她的,这就够了。
“做豪门少夫人就是好啊,不行,我哪天也去傍个男人,”周末的时候,何天真和宁冉来了,在看着圆润又惬意的初夏,何天真没心没肺的发出这样的感叹。
只是她说的无心,可是却有人听着有意,初夏是一个,宁冉也是一样,不过她们知道何天真就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主,也没有往心里去。
宁冉今天穿了件t恤和牛仔裤,外面搭了件大款的格子褂,头发束成丸子状盘在发顶,除了指甲上抠不掉的艳俗,她整个人清新的就像刚出校门的高中生。
初夏知道她这样的打扮是刻意的,确切说是为了她,她不想初夏看到自己风尘的样子,不想她为自己担心。
何天真还不知道宁冉的事,初夏也没有对她说,这样的事对宁冉来说并不光彩,何况说了,只会多增加一个人的担心罢了。
三个人聊了一会,何天真便去参观初夏的豪华大宅了,屋子里只剩下初夏和宁冉两个人,可她们谁也没有说话,但好像她们都对彼此说了千言万语。
最后还是宁冉握住初夏的手,冲她笑着,“看见了吗?我很好,真的不用为我担心。”
是的,现在的宁冉从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可是内心呢?
她内心的苦和痛,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初夏想问,可是不敢问,怕宁冉难堪,也更怕破坏宁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良好的心态。
初夏抱住宁冉,“答应我,不论怎么样,保护好自己是第一位的。”
有种话叫出淤泥而不染,初夏相信宁冉就是这样的,璀璨人生再是个大染缸,只要宁冉坚持自己的底线,她依旧可以清贵高洁。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宁冉会为这份高洁而付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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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叮!
路东骁手机响起的时候正是午夜,初夏在路东骁怀里睡的正熟,本来她就肯失眠,好不容易入睡了,听到手机铃声,有些烦躁的往他怀里贴了又贴。
这个时候被打扰,路东骁也十分的不悦,但是他知道这么晚了,有电话找他,一定是急事,他轻拍了下怀里的女人,拿过电话放到耳边,然后只见原本半眯着眼眸一下子清醒,尔后越来越沉,越来越暗。
他一个字都没说,便挂了电话,大概是他身上的戾气太浓,初夏也迷迷糊糊的醒了,“谁?怎么了?”
路东骁看了眼怀里的女人,搂在她腰间的手蓦地收紧,他定定看了她几秒,然后把她的脑袋往怀里一扣,“没事,睡吧!”
路东骁起了身,走向了露台,初夏也没有了睡意,披上睡衣起来,她看到露台上有腥红的光在闪,是他在抽烟。
原本他在她面前就很少抽烟,后来她怀孕了,他更是不会抽,而现在……
她知道,他有事,而且是很烦的事。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会与宁冉有关。
而初夏知道宁冉的事时,已经距那夜过去了三天,还是宁志国找到的她,当时宁志国见到她时,扑通便跪下了,“小夏,小夏救救宁冉,救救她。”
“宁伯伯,怎么了,你起来说清楚,”宁志国这样的大礼,初夏自是承受不起,可是她在去拉宁志国时,腿都软了。
在听到要她救宁冉时,初夏便有种从头被人浇了一盆冷水的感觉,她害怕的,她担心的事,终还是发生了,是吗?
初夏跟着宁志国赶到医院,虽然过了三天,可眼前的情景还是让初夏懵了,这哪还是人?这活脱脱是一个活着的木乃伊,全身上下被纱布一层层缠着,从头到脚,唯一露在外面的就只有宁冉那双乌黑的眼睛,只是那双眼睛也已经枯蒿的没有了神采。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初夏除了这句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宁冉对她摇头,不知是想安慰她,还是要告诉初夏她没事。
“是谁?宁冉你告诉我是谁?”初夏扑过去,跪在了床前。
宁冉这一刻闭上了眼,有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滑入缠着她厚重的纱布里。
初夏转头看向宁志国,“宁伯伯你告诉我,是谁把小冉伤成这样?是谁?”
宁志国也抹泪,却是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就在初夏的心如火焚的时候,病房的门推开,一个妖娆又憔悴的女人走了进来,初夏一下子认出来了,就是之前那个在璀璨人生劝自己的女人。
兰姐!
对!是兰姐,宁冉这样叫她的。
初夏起身,一下子抓住兰姐,“兰姐,你告诉我,是谁把宁冉伤成这样?”
兰姐看着初夏,片刻后薄凉的一笑,拂开了初夏的手,走到了宁冉床边,“医药费我给你交完了,安心的养吧,养好再赚钱还我。”
她没有理初夏,不知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初夏怔愣的时候,兰姐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初夏的小腹上,“路少夫人怀着龙胎,这里不太适合你,你还是走吧!”
第108章 怎样,都不想放过她
那一刻,不知是不是错觉,初夏从兰姐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鄙夷,那种鄙夷好像宁冉的伤是拜她所赐似的。(.$>>>棉、花‘糖’小‘說’)
只是初夏的一颗心都被宁冉牵住了,并没有在意兰姐的情绪,她不敢去看宁冉,因为多看一眼,她的心就会痛一分,初夏好后悔,后悔明明知道宁冉身在狼穴,却没有把她拉出来。
她怎么就轻易相信了宁冉,相信她能在那种地方完好无损的保身?
是她太傻太天真!
是她对宁冉还不够关心!
初夏这一刻,真是品尝到了那种肠子都悔青的滋味了,如果可以时光倒流,她就算跪着求宁冉,也不会让她继续在那种地方呆着。
可是,她再多的后悔,都已经不管用了,宁冉受伤了,现在她甚至话都不能说,初夏不知道除了自己眼睛看到的伤,宁冉还有没有更深的伤?
她不敢想下去,不敢!
“路少!”初夏听到的这一声是兰姐叫的,她这才发现路东骁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
本就心里梗成疙瘩的初夏,看到路东骁的那一刹那,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崩落,她转身把头抵进了路东骁的胸膛。
没有声音,却是哭的人肝肠寸断,路东骁从她的颤抖里,感觉到了她的自责,还有对宁冉的心疼。
她们姐妹的感情,之前他或许不了解,可是在他认识她之后,可是一路见证过的。
宁冉对初夏来说远不止是‘朋友’两个字,她们是彼此最亲最亲的亲人。
抬手,他轻轻的将她揽进怀里,望向病床上的人,哪怕过了三天,宁冉的样子让他这个男人看了都心有余悸,而三天前她的样子,估计初夏看了会更受不了。
床上的宁冉听到路少那一声时睁开了眼,这是这三天来,她第一次看他,而那一刻,他看到宁冉对他摇头。
她的意思路东骁懂得,她是告诉他,不要告诉初夏这是谁做的,宁冉这样做的目的,他也十分清楚,而他也忽的有些害怕,怕宁冉和初夏这份超越一切亲情的友情,在初夏知道真相后,她会为了宁冉不惜一切。
但,路东骁还是给了宁冉一定默允的眼神,然后抬头看向一边的兰姐,而她此刻亦是神色复杂,路东骁也惯不怪,这几天来兰姐每次见到他都是这个样子,她是在怨他,可是碍于他的权势,她又敢怒不敢言。
路东骁将手里的一个信封递了过去,“医药费我已经让人交过了,这种事以后不需要你来操心。”
前半句是告诉兰姐,宁冉的一切费用,他路东骁会承担,后面的半句有几分警告的意思。
哪怕他路东骁有错,还轮不到一个小姐,哪怕是坐台的领班小姐来不满。
兰姐在那个圈子里混迹了那么久,如果连这点话都听不出来,那她就白混了,唇角微微一扬,也不客气的接过那个信封,随口装进了口袋。
“我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医生,治疗也是用最好的方案,韩国那边最顶级的整形美容师也会过来,”路东骁淡淡的陈述,是说给每一个人听。
别人听着或许没什么感觉,可是初夏却觉得感激,从知道宁冉出事,她除了哭和自责,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没做,可是路东骁这么一来,便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她没有护宁冉周全,现在只能期望给予她最好的,把她的伤减少到最低。
初夏抬眸看向路东骁,泪水盈盈的黑眸感激昭然若揭,只是此刻这个感激的眼神,让他有些不敢直视,伸手他轻抚了下她的头,再次将她扣进自己的怀里。
一边的宁志国也是感激涕零,双手合十,一个劲儿的对着路东骁作揖,“谢谢路先生,谢谢路先生,如果不是你,小冉恐怕现在已经……”
“这是我应该做的,”路东骁打断他,又看向兰姐,“向小姐应该很忙,我已经安排了两个护工过来照顾宁小姐,你可以先走了。”
兰姐听出了路东骁的驱赶之意,她瞥了眼在他怀里娇弱的女人,点了下头,“有路少这么周妥的安排,我在这里也是闲人一枚,那我先走了。”
说完,她走到了病床边,静静的看了宁冉几秒,用眼神交流着只有她们才懂的话语。
“等一下!”在兰姐离开前,初夏叫了住她。
兰姐撩了把垂在胸前的波浪卷发,目光盯着初夏那张素洁的小脸,打了个哈欠,“路少夫人,有什么事么?”
初夏这才发现兰姐的衣服是皱的,脸上的妆应该几天没卸了,已经干裂开来,眼圈更是乌黑,不知是熬夜熬的,还是眼影花掉的原因。(.)
“你一直都在,对吗!”初夏虽然用的是问句,但语气是肯定的,她不知道宁冉出事的这三天三夜,是兰姐一直陪着宁冉,寸步不离。
兰姐点了下头,疲惫神色愈发浓郁,初夏想到宁冉那么痛的时候,自己竟然不在身边,心里的自责再次哽住她的喉咙,停了几秒才张开嘴,“小冉出事的时候,你也在?”
她话音落下,就看到兰姐抬眸看了眼初夏的身后,那是路东骁所在的位置,初夏没有多想这个眼神的意思,着急的一把抓住她,“兰姐,那你知道是谁伤的小冉,对不对?你告诉我,是谁?”
兰姐看向路东骁的眸光收回,目光落在初夏抓着自己的手上,很用力,把她都掐痛了。
她定定的眼神还有不语,让初夏意识到什么,她连忙松开手,带着几分哀求,“兰姐……”
“抱歉,”兰姐给了她两个字。
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初夏一时不懂,是抱歉不知道,还是抱歉不能告诉她?
初夏正在揣测这两个字意时,就见兰姐僵硬的脸上浮起一抹苦涩的浅笑,“路少夫人还是不要问了,你知道了又能怎样?”
初夏一滞,就听到兰姐又说,“替宁冉杀了那个伤她的人吗?”
兰姐说这话时,目光又看向了路东骁,那眼神里竟带着一种愤怨,就连初夏也感觉到了,可是没等来及思索这是怎么一回事,便听到兰姐又说,“路少夫人还是保重身子,你肚子里的龙种才是护你周全的护身符。”
说完,兰姐转身,留给初夏一头的懵怔。
路东骁过来,将她轻轻揽进怀里,初夏揪住他胸前的衣衫,低喃,“是谁?是谁?为什么兰姐不告诉我?”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
因为宁冉还需要休息,在兰姐走后没多久,路东骁也带着初夏离开,虽然她恨不得在这里分分秒秒守着宁冉,但她知道自己就是守着,也改变不了什么,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你乖乖躺会,我去冲个澡,”回到家里,路东骁抚着她红肿的眼睛,把她放到床上。
初夏听到浴室的哗哗消声,眼泪再次无声坠落,她现在不敢闭眼,一闭眼便是宁冉恐怖的样子。
她不敢想,宁冉是怎么熬过那样的痛苦?
她更想不通,是谁把宁冉伤成那个样子?
那人究竟是谁?
为什么兰姐不肯说?
就在初夏脑子一团糟的时候,忽的一个人窜进脑海,她神经一震,是雷洛城!
一定是他!
初夏几乎一瞬间从床上坐起,可是当拿起手机时,手却被一只大手按住,路东骁洗完澡走了出来,发丝还滴着水,啪哒啪达的滴在了初夏面前的单被上,他被水洗过的黑眸愈发的清亮,带着股寒气,“你要干吗?”
“我要找雷洛城,我要问问他,宁冉和他有多大的仇,要他这样的伤她!”
路东骁按着她手机的手一下子紧了,“谁告诉你是他?”
初夏一怔,路东骁已经将手机丢到一边,“与雷洛城无关,不是他做的。”
“不是他,那是谁?”初夏紧揪着路东骁身上的浴袍。
路东骁没有回答,俊冷的神色沉郁的让空气都跟着降了温,初夏从床上坐起,跪在他的身边,哀求,“路东骁你告诉我,那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小冉?”
路东骁依旧不语,初夏似乎明白了什么,“行,你不告诉我也可以,但你一定要帮小冉报仇,好不好?”
路东骁,“……”
“路东骁我求你了,求你了!”这是初夏第二次求他,第一次求他是因为她的弟弟宇扬,这次是为宁冉。
“嗯,”路东骁的一个字,让初夏抱住他,再次悲恸出声。
宁冉有了最好的治疗,可是恢复的过程还是缓慢的,初夏一天到晚陪着她,尽管路东骁几次不悦,但她都没有放弃,宁冉痛的时候,她不在身边,现在她要陪着她一起把那些伤和痛都消掉。
初夏问过宁冉是谁,可她也不肯说,最后她也不问了,她想路东骁会给她一个答案。
“你不用这样天天陪我,把你累坏了,我可赔不起,”当初夏再次来到宁冉病房时,宁冉打趣她,哪怕她伤成这样,天天在初夏面前,仍是一副快乐的模样。
她这是不想初夏担心,她这是在宽慰她,因为她几次背过身子,疼的掉泪的时候,初夏都有看到。
宁冉身上那些纱布已经拆了下来,可正是因为拆了,初夏才看到她真实的伤,有鞭痕,有刀伤,那密密麻麻的一道一道,像是一张网勒住了宁冉的身子,也勒疼了初夏的心。
可是这份疼,她只能放在心底,宁冉那么痛还要哄着她,她又怎么能让她分心呢?
“不想累坏我,以后就给我听话!”如果当初她肯听劝,不要再呆在璀璨人生里,就不会遭遇这么一劫。
宁冉一笑,可是这笑让初夏感觉到了不安,“宁冉你别告诉我,出院以后你还要回那里去!”
初夏没有听到宁冉的回答,可是她已经有了答案,上前,初夏一把揪住宁冉的手臂,碰疼了她的伤口,她听到宁冉发出嗤的冷抽声,但初夏并没有松手,也没减少力道,她就是要宁冉疼,只有疼才知道害怕,才不会再回那种地方。
“我不许你回那里,”初夏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沙哑。
宁冉看着她,“夏夏,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必须回那里。”
“为什么?”初夏不解,在那里受了那样的折磨,差点就死了,可为什么她还要回去那里?
曾经以为,宁冉会去那里是因为钱,现在初夏懂了,不是为了钱,宁冉一定还有别的事情瞒着自己。
“小冉你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初夏的眼底又浮起了泪,她们是那么亲的人,对对方从来没有秘密,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宁冉也有事瞒着她了。
宁冉见初夏这样,也终是不忍了,沉默了好一会,才轻轻吐出两个字,“凌萧!”
初夏愣住,宁冉又说,“我不知道凌萧怎么惹上了雷洛城,但是他说只要我能在那里坚持一百天,他就可以放过凌萧。”
凌萧,宁冉从十二岁就喜欢上的男孩,现在是讯飞传媒的行政总监。
“凌萧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位置,我不能让他毁了,反正我已经是残了,也无所谓,一百天而已,我现在已经坚持了五十天,再过五十天,这债就清了。”
“……”初夏已经说不出话来,宁冉对凌萧的感情,她是清楚的,而宁冉更是那种为朋友为爱人两肋插刀的人。
凌萧有难,她如何坐视不管?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好半天,初夏轻问。
宁冉苦笑,“夏夏你还不知道雷洛城是什么人吗?凌萧会惹上他,这是不是个局都不一定,我拂了他的逆鳞,纵使当初路东骁为我撑腰,可这笔帐雷洛城仍为我记着。”
初夏怔然。
“这是我和他的债,我必须按照他喜欢的方式去还债,谁帮我,只会让他更加不悦,也会只让我在他那里的罪孽更加深重,”宁冉把说到这个份上,算是堵死了初夏的嘴,让她什么也说不了。
“你这次受伤,有可能也是雷洛城指使?”初夏虽然求着路东骁去查,可是他迟迟都没有给自己结果。
初夏知道,其实连查都不用查,路东骁一个电话便知道答案,他不告诉她,一定是那个人物不一般,现在初夏听到宁冉这一番说辞,不禁又怀疑到雷洛城头上。
“不是!”宁冉几乎没有迟疑,便否认了这个说法,就和当时路东骁一样。
“不是他,那还会有谁?”初夏想不通,就算有男人想占宁冉的便宜,宁冉不从,可也不至于把宁冉伤成这样。
宁冉看着初夏,眼神空洞的像是被谁掏空了似的,几秒后,她捏了下初夏的脸,“一个小混混,想上我,我不从,便对我施了暴。”
“小冉……”
“好了,不提这事了,”宁冉阻止她再追问下去。
初夏的心因为这个又沉了,但仍还问了句,“雷洛城知道这事吗?”
这话问的纯粹是废话,璀璨人生是雷洛城的场子,差点出人命的事,他怎么会不知道?
“他知不知道又怎样?”宁冉说完,拿过手机,“你猜昨天谁给我打电话了?”
初夏没有心思听宁冉故意转开话题的胡说八道,她只知道宁冉受伤这事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简单,可是真相,就像是谜团一般的缠着自己,她解不开。
路东骁在初夏一再逼问下,也说了和宁冉一样的说辞,并说那个小混混被他教训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出来再祸害人。
虽然初夏不信,可以她的能力,又什么也做不了。
经过快一个月的休养,宁冉可以出院了,她当时身上那么多伤,在金钱无所不能的驱使下,最后竟看不出几分。那一刻初夏在想,凭借现在的医学技术,再加上足够多的金钱,就是把一个人脱胎换骨了都有可能。
却不曾想当时她一闪而过的念头,竟有一天成了真,真的有人脱胎换骨的进入她的生活。
“对了,你家里有艾草吗?”初夏给宁冉收拾完东西以后,突然问了一句。
“要那个东西干吗?”宁冉现在又恢复到从前的状态,干净清新,尤其是一双眼睛清澈的像是那山涧的水,只是这清澈之中总是不自觉的带着抹忧郁。
“去晦气啊!”初夏以前不信,可这些日子以来,发生在她们身上这些倒霉的事,让她不得不信了。
“你还信这个?”宁冉嘲笑她。
“当然要信,你等着,医院药房里就有卖,”初夏说这话时已经出了门,可是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雷洛城。
曾经在宁冉告诉过她,会在璀璨人生做足一百天的时候,她就想去找雷洛城,但又担心自己那样找他,会让他把更多的不悦加诸在宁冉身上,她便忍住了。
可今天,偏偏遇到了,而且他们都看到了对方。
“雷先生,我能和你谈谈吗?”初夏走了过去,只是没等走近,便被人拦住了。
“这位小姐请自重,”挡住初夏的人言外之意是说,雷洛城不是她想谈谈就能谈的。
而雷洛城也只是淡淡有瞥了眼她手中的药草,便抬步继续往前走,那样的冷漠,那样的无情。
想到宁冉受的伤,想到宁冉会在璀璨人生里当小姐,都是拜雷洛城所赐,怒气一下子冲涌,她冲着他叫道,“雷洛城,你站住!”
她这一声太响,几乎回荡整个医院门诊大厅,大概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命令过雷洛城,就连他的手下也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对着初夏呵止,“闭嘴,雷先生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可是,她这一声真的有用,雷洛城停下了,回头看了看她,走向了医院一角僻静的地方,初夏快步跟了过去。
站定,初夏直接开门见山,“雷先生,宁冉的事你应该知道了,我想问问她这次受的伤,足不足以抵消剩下的五十天?”
雷洛城望着窗外,没有说话,他这个人很冷,好像往哪里一站,哪里的空气都会降几度似的。
初夏也习惯了高冷男人的沉默,继续说道,“雷先生,就算小冉之前有做过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就算她在你面前再卑贱,可她也是条命,更何况她还跟过你,看着她被伤成这样,你就真的不心疼?”
“心疼?”雷洛城倏的侧目看向初夏,他眼底的冷光让初夏后背一麻,“初小姐这话不觉得可笑?”
初夏心一凉,是啊,她怎么就忘记当初他是怎么折磨宁冉的?
在他这种人眼里,别说宁冉只是受了伤,就算是死了,他也不觉得什么吧?
再说了,如果他会心疼,他就不会让宁冉去那种地方。
她真是傻的可笑,居然会问雷洛城这种问题,可是他这么一句反问,让初夏一时间不知该往下说什么,甚至她有些后悔叫住了雷洛城。
可是她人已经站在这里了,反正该与不该也做了,她也无所谓,
“是可笑,我们这样人在雷先生的眼里,恐怕连只娄蚁都不如,死活又怎样,”初夏自嘲,“我只是想知道,是谁伤了宁冉?”
她这话一问,明显感觉到雷洛城看着自己的眸光倏的深了,但转瞬就见他幽深的眸底浮起一抹冷笑来,那笑很诡异。
“雷先生……”初夏叫了一声。
“这事你应该问路东骁,”他回了她。
初夏当时的理解就是她是路东骁的老婆,问他更直接,不应该问他,可是当有一天她知道真相,才明白过来,雷洛城这话真正的意思是表达什么。
不过雷洛城这句话让初夏知道,他也不会告诉自己真相,她于是低头淡淡的一笑,“那我能问雷先生,怎么样才能放过宁冉,不让她再回那种地方吗?”
或许到了现在,谁伤宁冉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要想办法,不让宁冉再回那种地方,不让人再有机会伤害宁冉。
“如果我说,怎样我都不想放过她呢?”雷洛城的回答让初夏意外,也让她震惊。
她呆呆的看着他,那一刻,她从雷洛城身上感觉到的不是置人于死地的冷恨,反而觉得那更像是一种置宁冉,于他骨于他髓的刻骨。
第109章 雷佳音救了她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初夏回到病房的时候,宁冉笑着问她。[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初夏看着她,忽的有一个念头冲入脑海,便脱口问道,“你说雷洛城这样对你,是不是因为爱你?”
宁冉脸上的笑僵了一下,紧接着走过来,把手放到初夏额头,“你出门撞鬼了,还是发烧了,说什么胡话呢?”
是胡话吗?
可是最后雷洛城的样子,就给了初夏这样的感觉,但转念想想,又觉得自己可能真是神经错乱了,如果雷洛城对宁冉有不一样的情感,又怎么会让她去那种地方坐台?又怎么会任由别的男人伤她那样?
初夏啊初夏,你一定是最近被路东骁宠的冲昏脑子了,感觉这世界哪哪都是爱。
是的,这段时间路东骁对她不再冰冷,也不再若即若离,他就像个普通的丈夫一般,对她百般呵护。
只要她想的,他就没有不允的,甚至有时连她想不到的,他都会替她想到,比如此刻宁冉脚下站着的这间公寓,就是路东骁替她买下送给宁冉的。
路东骁派人把她和宁冉从医院接了回来,便送来了这座公寓,干净清新的装饰风格,还带点少女风的味道。
“宁小姐,如果还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提出来就好,不好意思跟我说的,也可以跟我们少夫人说,”秦湛说话的时候,将一串钥匙递给了宁冉,但是宁冉并没有接。
初夏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替她接了过来,并挽住她的手臂,“小冉你就收下吧,就当是我的地方,你暂时住着总可以吧,以后万一我和路东骁生气吵架了,也可以来这里避难散心。”
她没有保护好宁冉,让她受了那么多的伤,现在初夏恨不得倾尽自己所有的呵护她,所以这一刻,她疼宁冉的同时,对路东骁也无限感激,感激他替宁冉做了这么多。
宁冉没有理会初夏,而是冷冷的看着秦湛,“你告诉路先生不必这样。”
秦湛耸了下肩,样子有些屌,“宁小姐要拒绝也直接去找他,我只是代为传话。”
宁冉思索了几秒,从初夏手里接过钥匙晃了晃,“如果这样能让他好受一些,我接受!”
初夏有些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而宁冉也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便拉着初夏把房子参观了一通,最后拍了下初夏的肩膀,“回去替我说声谢谢。”
看到宁冉肯住在这里,初夏也是打心欢喜,而这份欢喜她也带回了家里,看到路东骁的时候,她上前主动的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的后背,“谢谢你。”
不管他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不管他以谁的名义爱她,他给了她呵护,却也不忘连她在乎的一起庇护。
她还夫复何求?
路东骁没有说什么,初夏把脸往他后背上又贴了贴,她发现自己很喜欢他的后背,很宽,很厚重,带着他特有的温度,让人靠着的时候,有种漂泊的小船找到避风港的感觉。
“小冉让我替她谢谢……”后面的‘你’字还没说出来,初夏突的感觉身子一个旋转,他被路东骁给扯了过去,然后如同暴风骤雨般的吻直落下来。
这样的吻,很久没有过了!
在她怀孕以后,路东骁在这方面很克制,从来没有碰过她不说,就连吻她也是浅尝辄止,点到为止。
可是这一刻,她感觉到了他的疯狂,就像是一个饥饿了很久的人见到了可口的美味一般,只是这种饥渴之中又似乎带着抹压抑,那感觉初夏形容不出来。[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而且他吻的那么急那么凶,手也不规矩的揉上她的胸口,初夏有种他要将自己吞吃的感觉。
这一刻,她忽的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男人的生理需求,以前她没有怀孕的时候,他一夜会要她好几次,甚至每夜都不停歇,可是自从她怀孕后,他再也没碰过她。
她可不相信他真的戒了!
他的女人太多,卢婷婷就是其中之一,只要他想,随时有女人为他解决需要。
可是今天他是怎么了?
为什么对她一个大肚婆来了兴致?
他已经开始撕扯她的衣衫,她也被他压到了床上,初夏有些惊惶,有些害怕,但又不想拒绝。
他给了她那么多,她能回报的也仅止一点了,而且大夫有交待过,三个月之前避免这种事,三个月之后,只要动作不激烈,也是可以适应有的。
现在她肚子里的宝宝已经四个多月了,应该没事了,她想到这里,慢慢闭上眼睛,开始回应他……
她的回应像是彻底的打开了路东骁的欲望之闸,“不舒服就告诉我。”
他的声音沙哑,虽然他很迫切,可还是很小心,小心的带着某种压抑和克制。
初夏点头,他开始了男人的冲击,虽然他很小心,但每一下还像是撞到了初夏的心底。
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原因,还是太久没有做过了,初夏竟很快的动了情……
初夏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黑了,她刚一动,一只大手就按住了她,“有没有不舒服?”
看到暗灯下他眼底的关切,想到之前那场身心交融的欢爱,初夏微红着脸,摇了下头。
路东骁的手轻落在她的小腹上,眼神柔软的像能滴出水来,“已经能看到出来了。”
初夏一怔,待目光落到自己的小腹,看到凸起时,才明白他的意思,可不是吗?她的小腹已经不似之前那么平了。
“你不用照了,根本看不出来,好不好?”虽然路东骁说能看出来了,虽然初夏也感觉肚子大了,可是宁冉却说她太瘦,根本不像孕妇的样子,所以初夏便对着镜子左照右照。
宁冉现在还在恢复期,并没有去璀璨人生上班,现在初夏一有空就往她这里来,两个人在一起,既然一句话不说,也能呆上一整天都不觉得尴尬,这就是真正的朋友!
“明明就看出来了,你看看,”初夏收了下腰部的衣服,“你看肚子这里都鼓了。”
“鼓是正常的,别忘了你肚子里的宝宝是一天天在长,而不是突然之间像个皮球似的长大,”宁冉提醒她,然后把她从镜子前拉开,“你现在都是人家老婆了,只要老公不嫌弃你,你还怕胖不胖干什么?”
“我不是怕胖,我只是……”那种感觉,初夏说不上来,可是宁冉却懂得。
“夏夏,不管你过去怎么样?也不管谁喜不喜欢你,不管路东骁心里还有谁?反正你现在已经是路东骁名正言顺的老婆,还有了他的孩子,你不用再患得患失担心什么,”果然是自己的好姐妹,初夏那点隐忧,宁冉一下子就看穿了。
“夏夏,你要幸福知道吗?”你要连我的那份幸福一起幸福下去,这是宁冉心底的话,只要初夏能幸福,她受再多的伤和痛,她都愿意。
只是初夏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幸福会破碎的那么快,破碎的那么让她措手不及,又痛不欲生。
初夏在宁冉那里接了个电话,是邻居阿婆打来的,说是她们住的那片房子要开发了,让她回去商量下赔偿事宜,本来初夏想推托的,可是阿婆说一定要来,还要每家每户签字。
从宁冉那里离开,初夏便打车去了老家,本来她出门都是由司机接送的,巧的是司机送她过来的时候,轮胎扎了,初夏便让司机去修了车。
出租车开到了离初夏家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为难的看着初夏,“抱歉小姐,前面拆迁路都堵了,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初夏看了旁边的近路,“师傅,能走近路吗?”
出租车司机挠了下头,“小姐,这里离你要去的地方已经没多远了,你还是自己走吧,我还赶着回去交班,要不然要扣延时费的。”
现在出租车很少是自家的,大多是从出租车公司承包的,每天都有交接班,初夏以前就知道,所以也理解。
初夏看向车窗外,她才多久没回来,这里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确切说本来就破旧的地方现在更是满目疮痍,想想自己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地方,将永远的消失了,她心里百味陈杂,便没有为难司机师傅,付了钱下了车,徒步往家的方向走。
现在接近傍晚,夕阳很美,初夏沿着路边干净的地方小心的往前走,明明觉得没有多少时间的路,可她走着走着,天就暗了下来,再加上四周都拆了,根本没有人走动,她忽的感觉有些害怕,于是加快了步子。
眼看她穿过前面的一片拆迁地,就能到家了,结果有人挡住了去路,是两个民工模样的男人。
“你们要干什么?”初夏双眸放大,惊恐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看着初夏那一身价值不菲的名牌,摸了下下巴,想到最近到处报道劫财的事件,初夏连忙把自己的包举过去,“这里有钱,你们要就自己拿。”
男人一把夺过她的包,从里面翻出几张钞票来,其实初夏并没有带多少钱,男人有些失望,目光再次盯着初夏。
“大小姐,您坐好,这段路不好走,”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的提醒雷佳音。
她摆了摆手,示意司机往前开,今天她会来这个贫民窟,也是因为她的亲舅舅,说是今天与拆迁办的人打起来了,让她这个外甥女来作主。
要不是看在他是自己亲生母亲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雷佳音才不会来这里破地方。
不过,她一来果然就有用,听到她是雷家的人,尤其是她哥哥还是雷洛城,拆迁办的人立即怂了,不仅给她舅舅认了错,赔偿了医药费,还承诺多给他一份拆迁补偿。
这就是狗仗人势的社会,有钱有权便有一切!
不过虽然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往那里一坐,可她还是觉得乏了,尤其是车子一颠簸,她竟有些困意,可是她刚闭上眼睛,便听到了车窗外传来女人的呼救。
司机显然也听到了,透过后视镜看向她,雷佳音拧起了眉,看着外面已经黑下去的天,“开慢点,看看怎么回事?”
说完,雷佳音降下车窗,就在外面不甚明亮的灯光,看到不远处的被拆的破败的水泥柱下,两个民工模样的人正在撕扯一个年轻女人,那个女人正奋力的挣扎着,拼命的想摆脱他们的禁锢。
现在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新闻上天天都有播,可是当雷佳音瞥见那个女人的侧脸,还是一下子惊住,她有些不敢置信,对着司机说道,“停车!”
车子稳稳的停下,雷佳音仔细辩认着被欺负的女孩,白皙的瓜子脸,天蓝色的韩版莲蓬裙,脚下是一双白色的休闲鞋,尤其是那双惊恐中也显得漂亮水灵的大眼睛。
没错,她没看错,真的是初夏!
就在雷佳音认出初夏的时候,初夏正好也朝这边看过来,她也看到了雷佳音,这一刻,她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雷佳音会救她吗?
初夏不知道,但她还是向雷佳音发出了求救,“救命,救命!”
一声一声,声嘶力竭,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两个男人看见了雷佳音的车子,也看到了车里的她,大概觉得她一个女人并没有什么威胁,随手操起旁边的钢筋恐吓,“不要多管闲事,坏了爷的好事,小心砸烂你们的车。”
司机有些害怕,“大小姐,怎么办?走吗?”
雷佳音没有说话,她只是透着夜幕看着初夏,她眼底的哀求,雷佳音全看在眼底。
可是要救她吗?
她恨死这个女人了,如果不是她的出现,现在她早已是路东骁的未婚妻,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如果不是她,现在也不至于她参加个宴会,都会被其他的名媛奚落取笑。
这么一个破坏她幸福和一切的女人,她为什么要救?
现在看着她被别的男人糟蹋,不是最快意的吗?
到时看看,她还有什么资格呆在路东骁身边,她还有什么资格跟她雷佳音抢男人?
还有,就算她厚着脸皮再跟路东骁,路东骁恐怕也不会要她了吧?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走吧,就当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雷佳音的手放在车窗的控制按钮上,不停的颤抖着。
那一边,初夏的嗓子都喊哑了,可是雷佳音都一动不动,哪怕隔着很远的距离,初夏也仿似看到了雷佳音拒绝的眼神,她知道了答案。
雷佳音不会救她!
她们是仇敌,她夺了雷佳音的男人,她那么恨自己,怎么会救她呢?
初夏眼底的期望变成了绝望,大概两个男人也感觉到了雷佳音不会救她,直接丢下手中的钢筋,对着初夏上下其手。
他们的手那么粗糙,那么的肮脏,被他们碰过的地方,初夏恨不得剜去一块。
“大小姐,我们走吧!”司机看出了雷佳音的意思,再说了,看着那两个人的凶脸,他也担心多管闲事会给雷佳音惹了麻烦。
自从雷佳音来到雷洛城身边,他一直是她的专职司机,如果今天他让雷佳音出了什么事,他的下场都不敢想像,所以躲远一点才是明智之举,至于有危险的女孩,他可以帮着报警,这种事交给警察最好。
司机等了几秒,也不见雷佳音发话,以为她是默认,便启动车子要走。
“等一下!”雷佳音发出了声,“王叔,下车拿后备箱的电棍,我们下车。”
说出这句话,雷佳音的心一下子轻松了,她从自己包里掏出防狼喷雾,就要去开车门。
“大小姐!”
“王叔,如果那是你的女儿,你也可以坐视不管吗?”雷佳音一句话,让司机凝噎。
是的,刚才她要走的时候,忽的就这样问了一句,如果受欺负的人是自己的姐妹,她也可以这样狠得下心吗?
她是恨初夏,可是她恨的光明正大,如果今天她这样一走了之,如果初夏今天遭遇了什么不测,就算有一天,她能重新赢回路东骁,那么她一辈子也会心不安。
大妈对她说过,做人不能亏了良心!
雷佳音举着手机对歹徒说报了警,再加上司机手里的电棍,两个男人吓的逃窜,初夏缩在地上,整个人还处在后悔的惊悚里。
司机因为雷佳音一句话而斗志四起,还欲去追两个歹徒,却被初夏叫住,“王叔别追了,我们还有正事。”
雷洛城说今天要带她去看大妈,这对她来说是头等大事,因为大妈吃斋念佛,她都要很久才能见一次。
雷佳音说完,转身,看都没看初夏一眼,便转身往车里走。
“等等!”初夏开口叫住了雷佳音。
其实她真没想到最后关头,雷佳音会出手救她,这一刻,她除了感激,还对雷佳音生出了一分敬畏。
她看起来飞扬跋扈,可是实际上她的心还是十分善良的,要不然今天她完全可以袖手旁观,甚至可以用手机把她被两个男人糟蹋的一幕拍下来威胁她,亦或是发给任何一家报社,不管其中哪一项,都可以让她身败名裂,从云端跌入淤泥。
可是,她没有,她最后还是出手救了她!
雷佳音停住脚步,但没有转身,背对着初夏,冷冷的问道,“还有事?”
第110章 真正的凶手
初夏看着雷佳音的背影,窈窕的身段,漂亮的长发,烟灰的长款风衣熨帖而飘逸,裸露在外的的小腿纤瘦精致。[.超多好看小说]
雷佳音,当得起白富美这三个字。
路东骁错过了她,当真是他一大损失,而她还不知道,雷洛城给的嫁妆更是价值半个海城,如果初夏早知道这一点,或许当初她就不会有勇气做出让路东骁娶她的傻傻冲动。
“雷小姐,谢谢你!”初夏没有长篇累牍,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谢意,语气真诚而郑重,她的这份感激是由衷的。
雷佳音完全可以走掉,可是她没有,单是她这份义气,就足以初夏真诚的道谢。
雷佳音沉默了一会儿,到底没忍住,还是幽狠的说道,“初夏,我真该让刚才那个男人上了你。”
她知道这句话一说出来,她的高尚就不在了,可是她要的不是高尚,她要的是爱,是路东骁,可这个男人被这个女人抢走了。
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被眼前的女人给撬走了,她就百爪挠心的不舒服。
这一秒,她竟有些后悔救了初夏!
她不该妇仁之仁!
雷佳音的话,让初夏沉默,但她并不怪雷佳音,可是她的这份不语,衬着夜色的单薄,让她看起来那么柔弱,就连她这个女人都不自觉的心生怜悯,更别说男人看了会是什么反应了。
初夏,她大概凭的就是这一点,勾住了路东骁吧!
如果说刚才她只是后悔救了初夏,那么此刻,看着她这么一副娇弱弱的模样,雷佳音竟有想掐死她的冲动。
在她看来,初夏这是在装弱,是在博得别人的同情,“初夏,你少弄这副样子,恶心!”
雷佳音出口的话由无情变得恶毒,不是她善变,而是当那些过往的情恨翻江倒海的涌来,她真的无法再平静。
她是人,不是神,她做不到怒而不发。
初夏被骂的无言,她知道雷佳音有多恨自己,她理解,如果骂她一通能让她好受一些,初夏愿意接受。
可是,她越这样,雷佳音就越恼,那种感觉就像她使出全身的力气,结果却打在了棉花上。
“初夏,你少装无辜和善良,别人会被你骗,但我不会,我讨厌你这副虚伪的样子,”雷佳音越说越激动,哪怕黑暗中,初夏都能感觉到她身上向外散发的怒意。
“全世界除了宁冉那个笨蛋,会为了这么一个虚伪的你,连那么大的伤都受下了,初夏在这一点上,我真想向你请教几招,你来教教我,怎么让男人和朋友,这样对你死心踏地的?”
雷佳音的犀利如同一把长刀直插初夏的心窝,可正是这份疼,让初夏把雷佳音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了心底,她半垂的眸子一下子张开,带着几分抹惊恐和惊讶,“雷小姐你什么意思?你说宁冉是为了我而受的伤?”
宁冉受伤的事,一直是梗在初夏心头的刺,现在雷佳音分明是话里有话,而且说的很明白是为了她。
初夏的质问让雷佳音笑了,是那种冷笑,“初夏,你少tm的装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堂堂富家大小姐也会说脏话,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现在不是有句话说吗,越是表面看着高贵纯洁的人,可私底下却越龌龊肮脏。
不过,到了此刻,初夏并没有觉得雷佳音有什么不好,她也没有心思去计较别的,而是更想知道真相。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初夏上前,一把抓住雷佳音,“雷小姐,你给我说清楚。”
雷佳音眸子眯了眯,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但下一秒,还是嘲讽的问道,“别告诉我,到现在你还不知道宁冉的伤是谁做的?”
是的,她不知道。
虽然宁冉和路东骁都说是一个小混混,但初夏并没有相信,可是她不论问谁,都得不到答案。
“是谁?”这两个字冲出喉咙,让初夏感觉到了一种被勒住呼吸的疼。
本来雷佳音还只是怀疑她不知道,现在已经无比确定了,她这段时间就在想,初夏怎么能这么平静的接受宁冉受伤的事,原来她还不知情,确切的说是不知道真正的内情。
雷佳音眼底闪过一抹阴戾,唇角却笑了,“路东骁没告诉你吗?”
初夏的心已经被她一句一句研磨成渣,她着急,焦急,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可是在看着雷佳音脸上的笑时,她忽的又害怕知道答案,可是雷佳音还是说了出来。
“是路东骁手下的一个人,好像是叫平子,”雷佳音的话如同一块巨石直接对着初夏砸了下去,她不敢置信,一个劲儿的摇头。
“不信?”雷佳音浅笑,“不信就算了。”
说完,她转身,大步离去,风衣的裙摆在风中摇曳,卷出一个傲慢的弧度。
初夏却在她这摇曳中,整个人摇摇欲坠……
这些日子以来,路东骁对宁冉的无微不至,宁冉的不肯追究,还有那次雷洛城怪怪的话,一股脑的涌向初夏,这一切都在隐隐的告诉初夏,雷佳音没有骗她。
可是,她不愿相信!
路东骁的人怎么伤害会伤害宁冉?
平子!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好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初夏也不知站在那里多久,这个震惊的意外,让她甚至忘记了这片废墟里随处都有危险,直到包里的手机嗡嗡作响,她才清醒过来。
看到上面的号码,她痛的一下子无法呼吸,她很想接通电话问问他,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隐瞒她?
可是,她没有,她挂断路东骁的来电,抬步往来时路的回走。
宁冉打开房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初夏,当即就吓了一跳,头发凌乱,脸颊处还有几次擦伤,身上的衣服一片脏污不说,领口还破了,她这样子一副就是被人抢劫了的样子。
刚才路东骁就打电话过来问她初夏在哪,现在看来,初夏出事了。
“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伤到哪里没有?让我看看,”宁冉把她连拉带拽的扯进屋里,按在沙发上就要检查,神情和话语里全是担忧。
可是她越担心自己,初夏心里就越难受,在她来找宁冉的路上,她已经把所有的细节都串联起来,而她也有了答案。
“你是为了我,对不对?”初夏拉住宁冉给她检查的手。
宁冉一滞,初夏的眼泪啪哒落了下来,“你怕我知道了会跟路东骁闹,你怕会破坏了我的幸福,所以你就忍着,这么大的委屈都忍着,是不是?”
宁冉的眼底划过一抹痛楚,她终还是知道了。
“夏夏你听我说,这跟路东骁没有关系,是他的手下,他并不知情,你不要怪他!”宁冉劝说初夏。
“不,你不要再替他说话了,不要再说了,”初夏痛苦的摇头,宁冉越替路东骁辩解,她就越难受。
这些日子,看着他对宁冉好,她还傻傻的对他感激涕零,原来他不是善心大发,也不是为了她呵护宁冉,而是他在赎罪,替他的手下赎罪。
“夏夏……”
“不!”初夏抱住自己,双手紧揪住头发,那么的用力,乌青的发丝竟被她生生扯下几缕。
看着她这样,宁冉一把抱住她,“初夏,你给我清醒点,我说了这事不怪路东骁。”
初夏全身都在发抖,整个人都在抽,宁冉有些害怕,“夏夏你别这样激动,你还有孩子,你这样会伤了孩子。”
濒临失控的初夏,因为孩子两个字而稍稍平静下来,可仍是痛苦的不能自已,许久,她看向宁冉,“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个人为什么要那样对你?”
宁冉的伤,初夏是亲眼见过的,当时她就想,能下得去那样的手,一定是有深仇血恨的,可现在她知道了,那个人是路东骁的手下,他没有理由与宁冉结下什么仇和怨的。
宁冉知道今天她不给初夏说清楚,只会让她心里的结越聚越大,这个结她一定会算在路东骁头上。
虽然说这件事路东骁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宁冉真的不想初夏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因为已经过去的事而有什么变故。
不过,那样血腥的夜晚,要让她再回忆一遍,是何其残忍?
没人知道,虽然她身体上的伤好了,可是她的心还在流血,无人的黑夜,她常常会吓醒。
宁冉拿过桌上的一支烟,但是并没有点,因为宁冉怀了孩子,但她还是放在嘴里猛吸了两口,才娓娓开口,“之前给你说过,是那个男人想上我,我不同意才对我动的手,这并没有骗你。”
说到这里,宁冉沉默了一下,手指开始揉捏那支没有点着的烟,“那人要让我出台,但我的原则是只陪酒陪聊绝不陪睡,他火了,在包房里就掏那个脏东西,要对我用强。我宁死不从,把一瓶酒敲碎抵着自己,我说如果他用强,我就死在他面前。”
初夏的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肉里,她几乎可以脑补出当时的画面――
“其实这种方法,我之前就用过几次,而且屡用不爽,那些试图上我的男人,见我宁死也不从,便不会再强求,可这次我错了,这个男人根本不吃我这一套……”说到这里,宁冉自己都说不下去,手里的那支烟也被她捏成了末。
那个男人用碎酒瓶一下一下划开她的皮肤,他说既然她喜欢玩这样刺激的,那他就给她足够的刺激,到现在宁冉也不知道被划了多少下。
那是她的血肉,有多疼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当时她恨极了,她发誓只要让她活下来,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可是后来路东骁来了,他说那人是他的手下,是他没有管教好,她想怎么处理都好。
路东骁把一切责任都揽了,况且她还欠路东骁一根手指,欠的债总要还的,她还能怎么办?
最重要的,宁冉怕初夏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怪路东骁,本来她和路东骁的关系就像海市蜃楼般岌岌可危,她怕以初夏的执拗,会把一切毁了。
宁冉说不追究可以,但这事必须瞒着初夏,路东骁也默许了,他们串通了说辞,糊弄着初夏,本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可初夏还是知道了真相。
或许,一切都是天意。
“你去哪?”初夏站起身的时候,宁冉一下子拉住她。
“回去!”初夏没有说回家,而是说了回去,对于她来说,那已经不是家,而是能吃人的魔窟,因为里面住着个能吃人的魔鬼。
纵使不是路东骁亲手伤的宁冉,可他也算得上帮凶,最可恨的是他居然瞒着她!
“夏夏,这事真的与路东骁无关,你不要怪他什么,”宁冉最放心不下这个,殷切的哄劝,“想想你的孩子,想想我,要不然我的罪都白受了!”
初夏不说话,宁冉知道她表面越平静,内心越怒如狂潮,“夏夏,我受的那点伤,比起别的姐妹真的不算什么,在那种地方坐台,就是贱的没有命,就算不是路东骁的手下,还会有别的男人那样对我……我真的不怪谁,是我自己命贱。”
是自己命贱!
一直像向日葵一样坚强的宁冉,也会说出这样自卑的话来,这比用刀子扎初夏还要疼。
她们穷,她们无权无势,所以就该被欺凌吗?
“夏夏,这件事也是我不让路东骁告诉你的。”
“夏夏,你看我因为受了点伤,就换来这么一大套房子,也值了是不是?”
……
宁冉把责任全揽在了自己身上,还不停的说一些话来安慰初夏,可是她越这样,初夏就越恨。
她也说不出是恨路东骁,还是恨那个叫平子的人,亦或是她最恨她自己。
叮咚――
门铃响起的时候,宁冉再次嘱咐了一遍不要怪路东骁的话,去打开了房门。
不出所料,路东骁站在门外,宁冉冲他使了眼色,他便什么都懂了。
路东骁走进房子,第一眼便看到了初夏的狼狈,他眸子微微一眯,“怎么回事?”
初夏看向他,足足看了他有三分钟,然后缓缓的开口,“我要见那个叫平子的人。”
“夏夏,”宁冉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她还如此执拗。
初夏没有理会宁冉的制止,再次看着路东骁重申,一字一字,“我-要-见-他!”
第111章 得饶人处且饶人
初夏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见那个人,杀了他,还是把他加诸在宁冉身上的伤,再一刀刀还给他?
这两样都不现实,她也做不到!
可此刻,她就是这样执拗,似乎在跟什么较着劲儿,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你见不到他了!”路东骁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了口。
初夏心咯噔一下,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路东骁把那个人做了,可转念就觉得可笑,她是小说看多了吧,现在这个社会,哪有那么轻易就杀掉一个人的。
更何况那个人是路东骁的手下,也是这一刻,她一下子想起了那个叫平子的人,也就是她和路东骁第一次相见时,那个满嘴污秽还试图侮辱她的男人。
“他去了国外,终生不得回来,”路东骁又补充一句。
这是路东骁对那个人的惩罚吗?
是不是太轻了点?
他几乎杀了宁冉,可路东骁就这样的放过了,忽的初夏想起刚才宁冉说过的话,她们这些无钱无权的人,根本就是命贱。
初夏看向宁冉,她始终神色平静,好像那是与她无关的事一样,她的淡漠让初夏有种心死的感觉。
不是她心死,而是宁冉,宁冉的心好像在那次重伤之后,没有了生机,活着的只是一具躯壳。
“夏夏,你看路先生已经替我报仇了,这事已经完了,”宁冉这具躯壳开口了,明明是劝她的语气,可初夏却听出了幽怨的味道。
宁冉应该也是不甘心的,可她是为了自己,才这样忍气吞声。
“跟路先生回去吧,”宁冉说着,给初夏擦了擦脸上的污痕。
虽然初夏心底有一百个声音在呐喊,但此刻已经说不出一个字来,就算她要质问路东骁什么,也不是当着宁冉的面,不是吗?
回去的路上只有路东骁和她,初夏以为自己一定会歇斯底里,但她错了,她一路安静的像是失语了。
不仅是这一路安宁,甚至接下来的几天,初夏都是平静的,平静的没问路东骁一个字,仿似这件事她仍不知道真相一般,而没人知道她的这份平静背后,是她的抑郁症又犯了。
她开始做梦,当然是噩梦,梦里全是宁冉满身是血的样子……
她又开始喜欢黑暗,喜欢一个人,喜欢自虐……
而且,这次比上次要严重!
初夏很清楚,可她就是清醒不过来。.
“你想要什么的结果?”当半夜,路东骁在卫生间找到她时,眼底全是痛楚。
初夏不说话,甚至也不去看他,两只手相互的抠着,十根手指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路东骁看不下去,一把握住她的手,声音暗哑而痛苦,“如果你觉得这样好受,那你冲我来!”
他拿着她的手打向他,头,脸,身上――
而且很用力,不像是哄哄她,或者是做做样子。
初夏有那么一刻清醒过来,她的手回缩,感觉到她的这个动作,路东骁伸手抱住她,“夏夏,你这样我很难受。”
可是下一秒,初夏便推开他,起身,往外走。
路东骁的怀抱空了,他看了几秒,起身跟着她出去,而初夏已经坐到露台上,大半夜的,她把窗子打开,凉风肆意的吹起来,有些大,吹的窗帘乱卷,也吹的她摇摇欲坠,这样的情景与那次她要跳楼十分相似。
他的心一缩,两个大步过去,声音微颤,“下来!”
初夏没有动,黑眸盯着窗外,唇角浮起一抹笑来,“其实比起一刀一刀被凌迟,还是跳下去更痛快,是吧?”
对了,初夏这一刻想起来如何给宁冉受的伤冠名了,叫凌迟,是古代最严苛的酷刑之一。
“初夏!”路东骁咬着牙叫出她的名字,不知是害怕,还是生气。
她没有理他,抬起手来,卷起了袖口,然后对着自己的手臂比划,“一下,一下,一下……”
路东骁的黑眸由黑变深,再变沉……
“既然你觉得不解气,那你划我,”路东骁把初夏拽下窗台时,也给了她一把刀,他用刀尖直抵着自己的胸口,“如果这样能让你舒坦,让你觉得对得起自己的姐妹,就捅下去。”
刀尖的寒光在夜色里如同冰凌,让初夏清醒,她啊了一声,手松开刀子,双手紧紧抱住头。
路东骁拥住她,紧紧的,紧的像是要把她嵌入他的身体里,“夏夏,别伤害自己,不要伤害自己。”
低沉的嗓音,带着湿意,那一刻,初夏忽的发觉路东骁是爱她的,只是爱她,与她肚子里地孩子无关,也与任何人无关。
其实她知道没有理由怨路东骁什么,就算是他的人伤了宁冉,可这又不是他指使,他是隐瞒了她,但这是应了宁冉的要求不是吗?
路东骁在这件事上好冤!
初夏什么都清楚,可她就是过不了心里的坎,她总觉得宁冉受伤是因为她,与她有关。
虽然初夏没有用刀子伤路东骁,可他还是受伤了,因为当时他把刀子给她时,她握是刀柄,而他抓着的是刀尖,五根手指不同程度的割伤。
路东骁在处置室里包扎的时候,秦湛赶来了,他看到初夏的第一眼,便骂了两个字,“冤孽。”
这是在骂她,初夏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怎么又是手?你上辈子跟他的手有仇,是吗?”那两这个字并不能让秦湛快意,他厉声问向初夏。
初夏仰头看着天花板的白炽灯光,衬着她这么神游太虚的表情,活脱脱像是个游荡的孤魂野鬼。
秦湛才不管她什么样子,继续说道,“还以为你们结婚了就消停了,看来是我错了,你们更能作了。”
“那个平子为什么要伤宁冉?”事情绝对没有宁冉说的那么简单,初夏不傻,也不是那么好糊弄。
平子这个男人在初夏跟了路东骁以后,就被派去了国外,然后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璀璨人生,点了宁冉,这世界是有很多事是偶然,但初夏不信这件事也是。
“你们就是因为这个?”秦湛的眯子微眯。
秦湛一副不以为然的口气,让初夏愤愤的看向他,那眼神直接的让人无法回避,秦湛沉默了几秒,点头,“好,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全告诉你。”
初夏握紧拳头,等待着秦湛开口――
“宁冉去了璀璨人生,便风头四起,卷走了我们帝尊很多客人,本来这事也没什么,风月场所就是那么点事,谁有头牌妞谁就风光点,今天是你,明天是他,可是平子却不甘心,回来听说这事就上火了,更何况还听说路东骁为了那个女人剁了根手指,便点了宁小姐的台,后来的事你应该就知道了。”
这是真相吗?
初夏忽的觉得是不是真相,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不论什么样的真相,都无法抹掉宁冉受的伤。
“平子为这事也付出了代价,”秦湛又补充。
“代价?”初夏冷哼,“把他送到国外,这就是代价?如果是这样,估计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愿意惹这种事!”
最后的话,初夏是咬着牙说的。
“你这样想?”秦湛看向初夏,那眼神她形容不出来,但里面的愤怒和不悦十分的明显。
“你那是根本不知道平子和东子的感情,”秦湛这话是吼的,在静寂的夜色走廊,带着回音。
初夏嘲弄的勾了下唇角,“所以这就是路东骁对他的处罚。”
“那你想要怎样的处罚?”这话有些耳熟,初夏想了下,之前路东骁这样问过她。
初夏一时无法回答,她其实也不知道该怎样惩罚伤害宁冉的人才能消恨!
“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秦湛问了出来。
初夏哼了一声,仿佛在说有什么不可?
“如果东子同意,平子倒宁愿是这样,”秦湛的话语再次多了狠戾的味道。
初夏有些不懂了,而秦湛此时已经微闭上眼,整个人靠在墙壁上,“平子的伤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
秦湛一想到路东骁驱赶平子,平子跪在地上磕头的一幕,他就心血难平。
初夏听不懂他的话,对于她来说,平子这种没人性的人渣,只是伤远不够,死了才最解恨。
“你知道平子为东子做过什么吗?”秦湛问初夏。
她看着他,她当然不会知道,她才认识路东骁几天,还有那个平子如果不是这次伤了宁冉,估计她都不会记起那个人。
“平子曾经为东子挡过刀,”秦湛说着抬起手,比划,“是这么长的刀,至少有半米那么长,本来这一刀是要插进东子的胸口,可是平子替他挡了,那一刀从前胸穿到后背,还余出这么多,这么多……”
秦湛比划的手开始发抖,脸色也变得灰白,“后来大夫说就差一厘米,那刀就刺破平子的心脏了。”
“路东骁的命的是平子的,可这次他为了你,为了你那个姐妹,毁了与平子的生死之情,他都做到这个程度了,你为什么还不依不饶,你还要他怎样?”
初夏震惊,她只想着自己与宁冉的情份,却从来没想过路东骁与平子也是有情的。
“初夏,别逼人太甚,得饶人处且饶人!”秦湛说完这句话时,路东骁恰好从处置室出来。
第112章 逃走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话说的轻巧,初夏也不想钻牛角尖,可是谁来饶过她的心,饶过她对宁冉的愧疚?
当一刀一刀真真实实的划在宁冉身上,那个时候,谁想过饶了宁冉?
这些话她想说,可是看着路东骁被纱布一层层包裹的手,看着他眼底浓郁的黑云,她再也说不出。[]
路东骁没有错,在她心心念念为宁冉不平时,他也在饱受兄弟之情的折磨,果然人活一世,谁都有可奈何的时候。
秦湛将他们送了回去,一路沉默,初夏躺下,路东骁的手自她身后穿过,抱住了她,脸埋在她的背上,声音像是穿过她的后背,穿透她的胸膜,闷闷的,沉沉的,一字一字打在她的心上,“夏夏,如果能阻止,我一定阻止了。”
他也不想这样,可是那天接到电话的时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他料到了有一天初夏知道了,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是他没想到,她会因此自责到自伤。
初夏想到秦湛说过平子替他挨过的刀子,心紧紧的,她想说她不是怪他,只是过不去心里的坎,这话也说不出口。
路东骁又向她贴了贴,那一刻,她感觉他就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努力的寻求着庇护和温暖,他说,“以后只要是宁冉需要的,我会尽最大的能力去弥补。”
弥补?
初夏在心底苦笑,只怕宁冉要的,是路东骁弥补不了的。
那一夜,两个人相拥无眠,但也没有过多的交流,路东骁始终抱着她,像是黏她,像是要保护她,又像害怕她消失一样。
这是第一次,初夏在路东骁身上感觉到无力和无奈。
是的,平子这一次做的事让他做了难,一个是自己的女人,一个是自己的兄弟,他怎么做都会伤害到另一个。
其实也不能说是他伤害了平子,而是平子真的有错,也真的太残忍,尽管他的初衷是为了帝尊,可那样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这都是不可饶恕的,况且那个女人还和雷洛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就算他不对平子怎么样,估计雷洛城对这事也不会善罢甘休,让平子离开是对他的惩罚,也是对他的保护,但愿他能理解自己的这份苦心。
他正想到这里,办公室的门推开,秦湛慌张跑了进来,他还没开口,路东骁便有种不好的预感,秦湛虽然嘴很八婆聒噪,但并不是个毛躁的人。[]
“平子,”秦湛只说了名字,路东骁就从椅子上起来,虽然他把平子给送走了,可一直有让人暗中保护着。
他担心雷洛城会对平子下手,他欠平子一条命,谁也不能动他,这是路东骁的原则。
“说!”路东骁眉心的筋脉突突直跳着。
“逃走了,”秦湛的话让路东骁想给他一拳,原来是逃走了,他还以为是被雷洛城给怎么样了。
见路东骁神情放松下来,秦湛却摇头了,“你不觉得这更可怕?”
路东骁明白秦湛的意思,这次他对平子的无情,彻底伤了他,还记得那天平子离开时给他磕头的情景,他的头磕的砰砰响,最后都磕出了血。
平子是恨他的,恨他为了一个女人,连兄弟两人生死之情都不顾了。
“我担心他会……”秦湛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路东骁给打断――
“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他的,”说出这话时,路东骁竟有种说不出的轻松,那种背负着沉重情债的感觉,真的不好。
如果平子恨他,要对他做什么,他路东骁绝对不还手,只是他担心……
想到这里,路东骁便甩了下头,怎么可能呢?
平子和初夏没有什么过节,就算要恨,他也应该恨宁冉,而经过了这一次,雷洛城必定不会再让血腥的事发生在宁冉身上,尽管,雷洛城又让宁冉回了璀璨人生,继续做小姐。
有人说,女人是男人的肋骨的延生物,所以这世上总有一个女人会是男人抽掉的那根软肋。
宁冉就是雷洛城的,只是没人知道罢了。
“让人注意保护好宁小姐,”尽管路东骁什么都清楚,但还是觉得小心为好。
秦湛并没有立即应允,路东骁睨了他一眼,“这事不要告诉初夏。”
他会护她周全,不让任何人伤害她,可是他担心如果她知道了这事,又会多想,会以为是他故意放走了平子。
“还有,让你联系的心理医生怎么样了,”路东骁不可能对于初夏的异样毫无察觉。
秦湛在回答他之前,将一摞东西丢到路东骁面前,他随手拨弄了几下,然后眸底骤然闪过一道寒光。
秦湛没有理会他的情绪,开口说道,“林筱,美籍华人,双学位毕业,国际著名心理师,她先后出版过……”
话没说完,就被路东骁一个眼神给打断,秦湛把后面的话咽回自己肚子里,说了句,“费用也是极高的。”
秦湛冲路东骁伸出一根手指,“一万,而且还要预付。”
路东骁扯了下唇角,划过一抹不屑的嘲弄,秦湛却翻白眼了,“是一分钟一万。”
按时间收费,现在早已不是什么稀奇事,但一分钟一万这个价位,还是有些高了,路东骁突的有些好奇,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周末,路东骁和初夏来到医院,她以为是做正常的孕检,可是看到林筱的刹那,她开始恐慌,虽然她知道自己有病,可这是属于她的秘密,这个秘密她连宁冉和何天真都没有告诉,她看向路东骁,“你什么意思?”
路东骁搂住她的肩膀,“你不用紧张,林医生只是给你做心理孕检。”
这话是糊弄不了初夏的,因为之前她和这位林医生已经接触过,她很清楚林筱是做什么的。
“初小姐忘了吗?上次你的孕检医生已经说过了,”林筱适时的接过话来。
是的,说过了,林筱是医院聘请的孕妇心理辅助老师,当时林筱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她的病症,还劝她治疗,但被拒绝了,她回家自己试着让自己走出抑郁的阴霾,在她几乎要成功的时候,宁冉的事又将她打回了原形。
常听人说,患了某种重疾的人,每复发一次便会重一次,这条定律竟对抑郁也是同样的道理。
初夏每天都努力提醒自己走出来,可这次似乎很难,甚至她有些行为,都不受她自己控制了。
“我不需要做什么心理孕检,我很好,”初夏说完,夺门而出。
路东骁追了出去,在医院的草坪追上她,而她已经泪流满面,看着她这样,他轻轻抱住她,初夏趴在他的怀里,“路东骁我没有病,我没病。”
只是初夏不知道,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她已经病入膏盲。
“嗯,你没有,没有,”路东骁如哄个孩子般轻哄着她。
阳光下,一个男人抱着个女人,那样的画面温暖而温馨,二楼窗口,林筱看着这一切,目光游离――
初夏的排斥,让路东骁只得打消再找人为她治疗的想法,不过他也咨询过林筱,家人和朋友的关切,是化解一个人心理疾病的良药。
她的家人只有初宇扬,而他又远在国外,而朋友就只有宁冉和何天真两个了,所以周末的时候,他把初夏送到了宁冉那里。
何天真也在,一见面,她就盯着初夏的肚子,“真的看出来了,看出来了,这才几个月啊,不会怀的双胞胎吧?”
初夏的笑一下子变得明媚,也只有在说起孩子时,她的笑才是没有阴霾的,“我倒是想啊。”
她说这话时,眼角的余光瞟向路东骁,他冲她温柔的一笑。
“反正你们家路先生养得起,三胞胎四胞胎都行,”何天真说着也看向路东骁,“是不是路先生!”
路东骁微笑不语,初夏却轻捶了何天真一下,“我又不是母猪,哪有一胎生那么多的?”
“怎么没有,美国还有个产妇都怀了九胞胎……”何天真开了话匣。
路东骁知道她们在说话,自己站在这里只是煞风景,所以便离开,宁冉送了他出来。
路东骁给了宁冉一个拜托的眼神,宁冉点头,初夏心理有问题的事,他告诉了宁冉,其实没人知道,宁冉也心理出了问题,在那次被伤之后。
只是初夏有人关心,而她却无人问津,宁冉不禁心底闪过一抹寒凉。
“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路东骁这话是指初夏,也是指宁冉。
平子出来了,虽然他让人做了守护,可百密还有一疏不是吗?
宁冉绝对不能再出事,否则初夏会崩溃。
“好!”宁冉回了一个字,便关上门。
一会的功夫,里面便传出欢闹的声音,门口,路东骁唇角微扬,提步离开。
此刻,a4咖啡厅内,一双眸子不时的望向透明的落地窗外,带着抹焦急,又带抹甜蜜……
伴着一道银色的亮光,咖啡厅内的眸子也骤然变亮,她看着男人的脚迈出,看着他阔步的向自己走来,一颗心几乎跳出胸腔。
“东骁!”
路东骁刚到桌前,女人便好听的的叫了他一声。
他将西装外套往两边扒了下,往那里一坐,
啪――
路东骁将一摞照片甩到了女人面前,女人先是一怔,可是在看到那些照片时,便笑了。
第113章 也对她用了心
“看来路先生今天是打算来感谢我?”雷佳音如玉的手指轻抚着照片,拍的是初夏遇险那次,她恰好经过那片废墟的画面,应该是监控截图,没有拍到她的正面,但是她的车牌号拍的很清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路东骁单腿翘起,整个人慵懒的陷在咖啡厅的沙发中,冲服务生打了个响指,叫了杯咖啡。
有种人就连呼吸都带着毒药,雷佳音不知在哪里看过这句话,但此刻对于她来说,路东骁就是她的毒药,不论他做什么,不论他哪个样子,让可以她呼吸困难。
咖啡上来,路东骁轻抿了一口,“没错,雷小姐想要什么感谢?”
他连否认都没有,一句话便将雷佳音的痴迷敲碎,今天他会约她来这里,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雷佳音垂眸,敛去失落,扬着笑,“这个我要想想!”
路东骁掀开了眼帘,对她投过一个目光,今天她穿了件白色的长裙,袖口和领口都是蕾丝,很是高贵清洁。
白色是他喜欢的颜色,雷佳音这样打扮是奔着他的喜怒,可是看着这白穿在她身上,他却有些反感。
在路东骁的印象里,雷佳音热情美艳,她更适合红色,黑色或者其他妖艳的颜色,她穿白色,让他有种毁了纯洁的感觉。
“如果我想要你呢?”雷佳音没有错过他的打量,这话问的有几分试探,又有几分挑衅。
她是海城第一名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路东骁一次毁婚,便将她从云端推向了地狱,她恨这个男人。[.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可是,有句话叫爱有多深,恨便有多切!
爱而不得,就只能恨了。
路东骁勾了下唇角,将咖啡放回原位,手臂随意的搭到沙发臂上,酒红的深色衬的他肌肤很白,也让他手上的伤痕显露出来。
他的手割伤,但并不严重,已经拆了纱布,也拆了线,只是痕迹还在。
“你的手怎么回事?”前一秒还张扬的她,在看到他的伤后,直接坐了过来,抓住他的手。
那一刹那,矜持,傲骄,都因为担心而消失不见。
路东骁没有动,任由她打量,淡淡的吐出个字,“刀子割的。”
“怎么会用刀子割到手?”对于路东骁这样的男人,完全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根本不需要他动手指,便应有尽有。
他拿刀子割到手,这怎么都让雷佳音奇怪和不解,见她看的够细致了,路东骁手臂一抬,便抽回了手,将雷佳音还捧着他的手晾在半空。
“这是我的私事,”简短而无情的几个字,让雷佳音骤然清醒。
“是那个女人对不对?”雷佳音的声音很低,整个人也变得萎糜,像是开的正艳的话,被浇了盆滚烫的水。
路东骁拧了下眉心,并没有回她,雷佳音低笑了一声,“你们男人还真是贱,好的不要,偏要惹事生非的。”
说完,雷佳音起身,新坐到自己的位置,端起咖啡猛喝了一口,咖啡的苦味掩盖了她抽动的心,她盯着桌上的照片,“你找我,不就是想知道那天的情形吗?好,我告诉你。”
其实路东骁已经了解了那天的情形,最初看到照片时,他以为那一切都是她指使的,直到从她司机嘴里问出结局。
雷佳音对初夏的恨,路东骁是知道的,但没想到她会出手相救,这一点,她让他很钦佩。
雷佳音一口气说完,初夏那天被欺负的情形,然后双眸紧盯着路东骁,“你想知道,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
她问完,路东骁便知道了答案,可还是听她亲口说了出来,她说,“我后悔那天救了她,我当时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被门板夹了,她那种女人就该被糟蹋。”
雷佳音就是这个脾性,心里有怨有恨,会很直白的说出来,不会遮掩一分,哪怕在心爱的男人面前。
路东骁只是不悦的拧了下眉,并没有说什么,有人总结说,男人在这世上有两种仇不共戴天,一是杀兄弑母,二是夺妻之恨。
其实这样的仇也适用于女人,虽然路东骁对雷佳音没有感情,但是对她来说,如果不是初夏的出现,她至少已经成了雷家的少夫人。
初夏在雷佳音眼里,就是那个夺爱的人,她恨她,很正常。
“如果她出了事,你今天也不会这样坐在这里,”虽然路东骁理解雷佳音的心情,但也不能由着她怎么说都行,初夏是他的女人,他需要提醒下她。
“呵――”雷佳音笑了,“怎么你敢动我?”
这世上没有敢不敢,只要触及了底线,一切皆有可能,只是路东骁不会与她讨论这个,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精致的纸张,推到了雷佳音面前――
雷佳音盯着面前的奥斯卡入场券,忽的眼眶发胀……
她金银珠宝不缺,名车豪宅不差,刚才他问她想要什么,她还真没想出来,该问他要什么?
原来,他刚才也就是随口一问,他已经将谢礼带来了!
而且他用了心!
奥斯卡颁奖典礼,她不止一次的去过,这份礼物原本没有什么稀奇,可稀奇的是这次有她倾慕喜欢的男人即将封冠,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我们国人眼里的小李。
她喜欢这个人,也是因为电影泰坦尼克号,那部电影是她和路东骁唯一一次看过的电影,那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为她擦流下的泪,他承诺一定在小李获得大奖的时候,亲自拥抱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以为这些,他早就忘了,却不曾想他还记得。
这份礼比任何珠宝首饰都要珍贵,他不是随便的敷衍要感谢她,他对她也用了心。
尽管,这份用心是为了别的女人!
雷佳音的眼泪落了下来,一颗一颗打在手上的入场券上,“如果没有她,你会娶我的,对吗?”
她还是问了。
路东骁看着她抽搐的双肩,终是心有不忍,“佳音,这世上没有如果。”
一声‘佳音’彻底将她的情绪激碎,她把脸埋在入场券上,路东骁站起身来,越过她离开,不过最后还是说道,“以后别穿白色,那不适合你。”
雷佳音懂他这话的意思,可是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第114章 还不起
“就在这停车吧!”巷口,初夏看着不远处自己的家,对着司机开口。(.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司机似乎有些为难,路东骁安排过,不许离开初夏半步,初夏笑着解释,“你站在这里就能看到我,我家就在巷里第五家。”
现在路东骁让人24小时保护她,而且有了上次的教训,她也不会再犯傻了,自然会先护自己安全为先。
其实她可以让司机跟着的,只是她会觉得不舒服,再说了她离家只有几步远了,这里绝对安全,再说,车子就是想往里开,也是开不过去的。
这么豪华的车子,如果不让司机看着,她也不放心,谁知会不会有谁家调皮捣蛋的小孩出来,用石子在车上划几道,要知道这么贵的车子,光漆也足以抵这里人几年的工资。
“少夫人小心,”司机不放心的嘱咐。
初夏点头,抬步往里走,可是越走心越凉,因为这里已经近乎空了,从每家每户敞开的大门望进去,只剩下空芜的狼藉,正应了那句话——人去楼空!
初夏加快了步子,往自家走去,另她没想到的是,她家的门也是大开的,而且里面的东西也不见了。
石桌石凳不见了,屋里的东西不见了,甚至就连院子里的银杏树都不见了,如果说之前那些邻居家是人去楼空的话,可现在她是人在却屋空了。
初夏第一反应就是她家的东西被人洗劫了,可这洗劫的也太彻了吧,居然连树都不留下!
初夏伤心的时候,也有些气恼,就在这时,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伴着熟悉的叫声,“小夏回来了?”
“阿婆,”初夏叫了一声,然后指着自己空荡荡的家,有些委屈,声音不自觉的哽咽,“这是谁的事?”
虽然这里的东西都是旧的,并不值钱,可是每样东西都父母辛苦置办起来的,那些东西有她美好的回忆,现在被人不声不响的拿走,初夏好心疼,也觉得她歉疚。
如果她早点回来,就还能再看那些东西一眼,是她把这个家忘了,父母在天之灵,如果看到了,也会生她气的。
“不是你让人搬走的吗?”阿婆有些不解的问向初夏。
“我?”初夏怔愣。
“对啊,就是之前在你这里住过的小伙子,那天他带了几辆车和一些人,把这里的东西都搬走了,”阿婆的话让初夏立即想到一个人,可她还没说出这人的名字,就感觉手一紧,一只大手握住她的。
她侧目,就看到站在身边的人,只是今天戴了个鸭舌帽,鼻梁上还架了副眼镜,如果不是初夏对他太熟悉,还以为是遇到劫匪了。
“就是他,”阿婆这时说了话,边说边对初夏说道,“小夏,看到你幸福,我们这些老邻居也放心了,这小伙子不错,人长的好,对人也好。”
这些邻居还不知道她嫁给路东骁了,再加上之前裴天阳无赖的住在她这里好些日子,所以大家都误会裴天阳是她的男朋友。(.无弹窗广告)
初夏尴尬的不知如何回应,裴天阳却似乎一点都不客气,对着阿婆连连点头,小嘴更像是抹了蜜似的,“阿婆放心,我绝对对夏夏好。”
说的,好像他真是初夏什么人似的,不过初夏也没有解释,毕竟大家就此便散了,以后能不能再见到,谁都说不准。
阿婆又给初夏说了些拆迁补偿的事,并嘱咐以后要常联系才离开,虽然大家只是邻居,可是在一起住了这么多年,那份情早已随着岁月扎了根,看着阿婆弯曲的背影,初夏的心抑制不住的酸了。
那一刻,她有种和亲人离别的难过。
“别哭鼻子哦,我可不给你擦,”裴天阳抬手把鼻梁上的眼镜往下勾了勾,凑到初夏眼皮底下看她。
初夏别开脸,抬手推了他一把,“你怎么这么一副打扮,跟要去抢劫似的,还有你为什么我家的东西都搬走了,你搬哪里去了?”
“想知道?”裴天阳冲她露出他那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至于打扮成这样,她以为他愿意吗?还不是为了靠近她?
路东骁现在对她全方位保护,他想要靠近她,真的是太难,刚才他进来的时候,那个司机双眼跟狼似的直盯着他,他要不是装成拆迁办的工作人员,估计根本进不来。
初夏翻白眼,“裴天阳我可以告你抢劫的!”
“真的啊?那只抢了这么点破破烂烂有点亏了,要不我把你一起抢了,你再告我如何?”说着,他做势就要去抱初夏,她尖叫着后退。
“你别动我!”初夏说这话时,下意识的去护自己的小腹。
裴天阳的目光掠过她已经有些外显的腹部,眸光蓦地一暗,然后转头看向院子,“你再看看,还有什么要搬的吗?”
连树都给搬走了,还有什么是他没搬的?只是初夏不明白,他会把她的东西都放到哪里了?难道是卖了?
“如果没有就走吧,”裴天阳用下巴向大门外的方向。
“你把我家的东西弄哪里去了?”初夏问他。
裴天阳冲她咧嘴一笑,“当然是卖了,不然还留着收藏?”
“银杏树,你也卖了?”初夏此刻站着的就是栽银杏树的位置。
“嗯,那东西很值钱的,你家这些破烂,也就那棵树有点价值,”裴天阳这话说对了,她家那棵银杏树和她年龄差不多。
不过听到他真把东西给卖了,她也真急眼了,“裴天阳,那都是我家的东西,你怎么不经我的允许就卖了呢?我抽屉里还有好多私人物品呢。”
“私人物品?”裴天阳咀嚼着这几个字,然后悠悠说道,“今天他穿了件黑色的夹克,袖子上带着两条白色条纹,特别的帅,他骑车从我身边经过时,我仿佛闻到了属于他的味道,就像是春天……哎呦——”
裴天阳抚着被掐痛的手臂,瞪着她,“我念诗呢,你掐我干嘛?”
初夏的小脸通红,他念的哪是诗,那是她的日记,曾经她懵懂的喜欢过一个男孩,那种心情不敢告诉别人,便偷偷写进了日记里,谁知裴天阳居然偷看了。
“裴天阳你侵犯我的隐私,”初夏又羞又恼。
“告诉我,那人是谁?我怎么觉得就是我啊,我就有那么一件外套,我年轻的时候也特别爱骑单车,小夏夏想不到,你那么小的时候就暗恋我了,”能恬不知耻和自恋到这种程度,估计全世界也只有裴天阳了。
初夏囧的不行,不想提,也不想解释,只跺脚,“裴天阳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裴天阳见她真恼了,也不再逗她,“还想看你的那些破烂吗?”
听到这话,初夏微微一怔,遂后反应过来,“你没卖?”
裴天阳哼了一声,“我倒是想卖,可买破烂的都不收。”
他边说边向走,初夏赶紧的跟上去,然后她看到了他的那辆机车,黑色的车身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如一头刚睡醒的巨兽。
“还能坐吗?”见她盯着自己的机车,裴天阳问。
初夏看了眼巷口等在那里的司机,想着如果给路东骁报备,他一定不会同意的事,她点了下头。
裴天阳把安全帽给她扣好,然后将她抱上机车,在启动前,他抓她的手圈住他的腰,提醒,“搂紧了!”
不是没坐过他的车,也不是没搂过他,但是此刻,她竟有些别扭,那种感觉像是她背叛了谁似的。
她分神的空档,车子已经启动,随着一股重力后扯,初夏本能的抱住了他的腰,并喊道,“你疯了,骑那么快干嘛?”
“少夫人你去哪?”
“少夫人……”
随着司机惊恐的叫喊,初夏才明白过来,裴天阳为什么骑那么快了,他是怕骑慢了,司机会拦住他们。
这是一条拆迁的路,路上颠簸的厉害,裴天阳的车速也降了下来,以他的车技,这破路应该不影响他飚车,估计他是怕颠到她。
初夏虽然还搂着他,但还是暗暗的拉开了和他一些距离,耳边风声呼啸,她看着他的后背,想到上次他与路东骁的半夜互殴,想到路东骁说出的真相,她忽的发现,刚才整个过程中,裴天阳似乎看不出半点忧伤。
自己的母亲被谋杀,而凶手是他的父亲,这样残忍而血腥的事实,对他居然没有半点影响?
他是真的没心没肺,还是事实另有真相?
初夏很想问个明白,但却又不敢开口,那是裴天阳的伤,她虽然是出于关心,但只要提及,就等于揭开他的伤疤。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停下,初夏整理着被吹乱的头发,看着面前紧锁的大门,“这是哪里,我们来这里干嘛?”
裴天阳像变魔术似的,用指尖勾出一把钥匙晃到她的眼前,这钥匙有些眼熟,初夏再看就连锁在大门的锁也十分熟悉,这都是她家的。
有什么感觉,呼之欲出,她听到心跳加速的声音。
随着大门打开,眼前的景像真的让初夏呼吸停滞了,石桌石凳,银杏树……
这里就像是把她先前的家给复制,然后整个的粘贴到了这里,初夏有种做梦的感觉。
裴天阳忽略掉她的惊讶,牵着她的手继续往里走,而屋里的陈设更是一点都没改变,窗帘还是那个窗帘,桌布还是那个桌布,就连她放相框的位置都没变。
这是怎样的用心,才能让一切如初?
就算是她亲自做这些事,她未必能做到一模一样?
可是裴天阳这样做了,而且还做的那么极致,这是该怎么知她懂她,才能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
这简直比给她一座城堡还让她震惊!
要说初夏不感动,除非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可是,他给了她这么多,她除了感动却无以回报,这又让她不安。
“裴天阳,你真的没必要这样做,我还不起,”初夏说的由衷,这世上欠钱好还,欠情最难还。
“我没让你还,我只要你记得,这世上还有一个我就够了,”他说这话时,仰头看着天空,不知是掩饰什么。
可是不论他怎么掩饰,初夏还是看到了,卑微,落寞,就是他此刻的样子。
虽然裴天阳不止一次说过喜欢她,甚至还跟她求过婚,但她一直都有种他在儿戏的感觉,而此刻,初夏知道自己错了,这个男人是对她动了真心。
“他现在对你怎么样?”裴天阳很快就敛起了情绪,盯着她的腹部问。
他就是这样的人,前一秒能哭,下一秒就能笑,情绪这种东西对于他,似乎信手就可拈来。
忽的,初夏觉得他这样的人应该去演戏,而且绝对能拿奥斯卡大奖。
对她怎么样?
随着裴天阳一句话,初夏眼前闪过路东骁这些日子的温柔呵护,她不知道他的这些好,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另一个人,亦或是只为了她肚子里的宝宝,但他对她真的无话可说。
“很好,”初夏回了简短的两个字。
可是这两个字听在裴天阳耳里,更像是对他的敷衍,他苦涩的一笑,“他要是敢对你不好,我绝对还揍他!”
话题被他扯到这上面,初夏又想起了那些事,她看着他,深深的看着,想看出点什么,而裴天阳也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大手对着她的脸按过来,“别这样看我,让我想犯罪。”
他避开了这个话题,而他挡住她视线的那一刹那,初夏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伤,那样沉,那样重!
裴天阳送她回去,已经是三个小时后的事了,很意外这三个小时内,路东骁竟没找她,按理说,司机应该早给路东骁汇报完了。
初夏的脚刚踏进别墅,便看到了路东骁的车子,原来他早就回来了!
心,不由的划过一抹不安。
女佣看到她,赶紧的上前接过她的包,“路东骁呢?”初夏紧张的问。
“在楼上,”女佣回答。
初夏上了楼,推开了卧室的门,便看到了路东骁站在窗口,而那个位置可以将别墅的内内外外看个清楚。
他,看到裴天阳送她回来了!
第115章 一个曾经,一个未来
想起之前,路东骁的警告,初夏忐忑的走向他,那种感觉就像是她在外偷了人,被老公抓个正着一般。[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虽然自从怀孕后,他对她再也没有凶暴过,可初夏知道那是没有触及他的底线,而他的底线……
其实所有男人的底线差不多都是一样的,谁愿意自己的老婆或女人被别的男人染指?
昨天早上她还看了条新闻,说是一个女人怀孕三个月了,却不能确定孩子是不是老公的,这事被老公知道了,直接将她掐死,后来法医检做了鉴定,孩子还是这个男人的,可结局已经不能挽回。
裴天阳是路东骁的禁忌,也是他心头那根不能碰触的刺,可今天她却碰了。
初夏不知道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不过,不管路东骁会是什么反应,她都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
她刚张嘴说了一个字,手就被握住,一股凉意顺着她的五指沁进她的心底,这凉让她的心一缩,她本能的抬头看他,可是看到的脸却那么平静。
而这平静让初夏更加的不安,“我和裴天阳没做什么,他把我家的旧物都给挪走了,他只是带我去看了那些旧物,就这些……”
她解释的有些急,几乎连气都没喘一下,仿佛她不说完,他就不会再给她机会说似的。
可是,她说完了,他仍没有任何反应。
“路东骁,”她忍不住叫了他一声,这三个字泄露了她所有的情绪。
到现在她终于发现,她在裴天阳在一起是随心所欲的,几乎想怎样就怎样,可是和路东骁在一起,她会紧张,会害怕,会很小心翼翼。
她等着他的反应,就像是一个犯错的人等待宣判一般,这个过程漫长而煎熬。
就在初夏的心都快焦灼的时候,忽的头顶一重,他抬另一只手落在她的发顶,顿时她头皮一阵发麻,那种感觉好像他下一秒会拽起她的头皮,把她整个揪起来似的。
这一刻,她是恐惧的。
这世上,没有谁不害怕挨打,初夏也是一样,况且之前他那么残忍的对待过她。
可是,想像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她只感觉他的大掌在她头上移动,后来反应过来,他是帮她整理了被风吹乱的头发。
而这样的他,让初夏更觉得没底,他的这种平静,让她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感,初夏有些受不住了,真想大嚷一声,路东骁要杀要剐,你痛快一点,别这样折磨人好吗?
但,她怎么喊得出声?
这不等于不打自招吗?
她是不顾他的警告跟着裴天阳出去了,可她问心无愧,因为她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他的手从她发顶垂下,幽深如海的眸子看向她,十分的犀利,像是能看进她的心底,初夏这才发现,他很久没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顺着她,惯着她,甚至是宠着她,她都快忘记了,他是一头能吃人的狮子。
“心情好些了?”就在她紧张的都快暴棚时,却听到他不咸不淡的问了这么一句,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心情?
初夏咀嚼这两个字,还别说跟裴天阳在一起的这几个小时,她似乎并没有一点不正常的感觉,她好像还和他开了玩笑……
这个认知让她一惊,她和裴天阳在一起,竟是正常的,那些可怕的梦魇,那些担忧,那些不安,似乎都没有出现过。
可是她怎么敢说?
这个时候,沉默是最明智的吧!
“去洗澡,”路东骁没人追问她答案,而是对她下了命令。
是的,是命令式的语气,那种感觉,让初夏觉得他在嫌弃她,嫌她脏!
她理解,她才被别的男人碰过,他肯定嫌弃,所以她快速的挣开他的手钻进了浴室,可是进了浴室,才发现不对,如果他嫌她脏,不应该握她的手啊?
初夏弄不懂他的情绪,她也从来不懂他的心思。
不过出去这么转了一圈,而且还是坐的机车,估计她身上都是空气的灰尘了,初夏将身体浸入浴缸里,轻易的水将她包裹,她暗暗吁了口气,竟有躲过一劫的感觉。
初夏洗漱完出来的时候,路东骁已经半躺在床上,手里拿着ipad,身后靠着她的大泰迪熊,这只大东西是当初他送她的生日礼物,现在几乎被他霸占了。
这个时间不是睡觉的时间,可路东骁这样躺着,初夏也只好躺过去,再说她也有些累了。
路东骁没有理她,兀自的看着ipad,初夏起初还有些紧张,担心他的平静是假的,下一秒便会张开血盆大口将她吞了,可担心了一会什么也没发生,而她眼皮已经打架,她努力的抗争了几分钟,终还是抵不住浓浓的困意,沉沉的睡着了。
她睡的迷迷怔怔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上爬,她不舒服的推了几下,那东西消失了,一会又爬上来,几番折腾,初夏睁开了眼,而她也看到了身上的东西。
她的脸一红――
是路东骁在吻她,因为上次两人做过,她的第一反应,他就是要和她那个。
可是,她又错了!
他只是吻她,而且吻的只是她的腹部,动作很轻,很柔,再看他的样子,十分的干净,根本没有半点情-欲的味道。
她忽的懂了,他不是要对她再做什么,他这是在亲吻他的宝贝,他和她的宝贝儿。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敢相信,他这么冷情的一个男人,会因为一个孩子而柔软成这样。
她的心也跟着软了,手不自觉的抬起,轻落在他的发间,他的头发很浓很密,乌黑的发亮,都说一个人健不健康,看他的头发便知道。
路东骁是绝对健康的,除了几次硬伤之外,她连他感冒都没有见过。
大概是因为她的碰触,路东骁亲吻的动作停下,他抬眸看着向她,神情自然,好像刚才他对她什么都没做似的,“醒了?”
初夏点头,他这么如一只小虫似的闹她,她能不醒吗?
“还睡吗?”他问,现在的他又恢复之前了模样,温柔体贴,就连眼神也一样。
初夏摇头,看了眼窗外,“不睡了,再睡晚上就睡不着了。”
她说的是实话,她的失眠仍然很严重,只是在路东骁发现了她喜欢一个人躲卫生间的时候,她就是醒了,也不再乱动,就那样睁着两只眼一直到天明。
“那起来吧,”路东骁说这话时起身,然后手一抬,便解开了自己睡袍的带子,一丝不着的身子就那样暴露在他的眼底。
笔挺的双腿,性感的人鱼线,健硕的胸膛,高凸的喉结,再配着他那么一副倾国倾城的俊颜,这样赤-裸的他,竟没有一点丑感,这还是初夏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对了,在初夏眼里,裸身是最丑的,那些把裸身当艺术赞美的艺术家,她觉得那都是为丑陋披上的外衣。
他当着她的面一件件把衣服穿上,这还是初夏第一次见一个男人穿衣,最后是系腰带,扣袖扣,整个过程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性感。
而且性感的要命,竟让她喉咙有发胀的感觉,初夏那一刻想到了四个字――食色性也。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都是普通的凡人,就免不了这个俗。
路东骁回身,初夏欣赏的目光还没来及收回,所以她像是小偷一般被抓个正着,一时间有些窘迫。
他走过来,双手撑在她的身侧,俊美的脸上多了抹邪气,“要是看的不过瘾,晚上再脱给你看。”
初夏脸发烫,回了他三个字,“不正经。”
路东骁勾了下唇角,将她从床上拎起,“现在该你了。”
“什么?”她惊住,他是要她当着她的面换衣服。
虽然她这具身子对他早已没有一点隐私,可他这样的要求,还是让她无法接受,见她紧张,他心情愉悦的一笑,抬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逗你的,赶紧换!”
初夏去了衣帽间,换了身休闲的套装出来,她看到他眼底闪过一抹惊艳,只是她还没捉住,他就牵起她的手向外走。
“我们去干吗?”她不由的问。
他没有回答,而是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这个房间初夏知道,是路东骁准备的婴儿房,从知道她怀孕那天开始,他没事就进去捣鼓,几次她好奇的想去看,但都被他制止。他说装修期间,禁止孕妇入内,理由是虽然装饰材料他用的全是安全环保都认证过的,但他还是想等气味消散一些。
在这件事上,他小心的过份!
所以,她对他什么心意不能确定,但有一点能确定,他非常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当他打开房门,她看到里面的一切,才发觉他何止是非常在乎?
蓝粉相间的装饰格调,可以说男女通用,墙上贴着大海豚,栩栩如生的仿若是真的一样。
婴儿床,玩具架,宝宝食盒,还有衣帽鞋子,几乎一应俱全,有很多她想都没想到的,可这里都有,而且还都是双份的,一份是男孩系,一份是女孩系。
他的意思她懂,他这是做了周全的准备,不论生男孩还是女孩,都可以用,而且这些东西都是路东骁亲手选的,就连儿童房的壁纸都是他自己贴的。
他对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当真用了百分之一百的真心,倒是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有些惭愧了,似乎她除了不知不觉的孕育,她什么也没做。
“怎么这么小?”初夏拿起食盒里的小勺子,真的很小,勺头就像大人的指甲盖那么大,小的精致,也小的让人心酥。
“这是刚出生时用的,当然是小的,之后还有大的,”路东骁打开了那一套成长系用具,由小到大,仿似让人能看到孩子的成长。
初夏看着这些,她对肚子里的孩子突的也变得期待……
如果说今天裴天阳帮她保留了曾经的记忆,那么路东骁便为她开了一片未来天空,他们的用心都让她感动。
“明天预约了唐筛,”路东骁一句提醒,让初夏想到自己又该去产检了。
在产检这件事上,他也是极其用心的,一次不落不说,而且每次都陪着她,至于日期,他绝对比她记得清楚。
“嗯,”她点了下头。
“你要是感觉这里缺什么,也可以添置,”走出婴儿房时,路东骁说了这么一句。
初夏还真不知道这里缺什么,而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间婴儿房,这间为她肚子里宝宝准备的空间,她还没来及添置点什么,一切都变了样。
第116章 心悸的恶梦
“妈妈,妈妈别不要我!”
“我不是你妈妈,别过来,不要过来!”
“妈妈,妈妈……”
“滚开,不要过来,不要……啊――”
初夏一下子醒来,额头全是冷汗,而身边路东骁也醒了,被她吵醒的,他眉心微蹙的看着她,“怎么了,做恶梦了?”
是的,她做恶梦了,她梦到了上次见到的那个唐氏孩子,追着她叫妈妈。(.)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可是她好害怕,几乎第一反应,她就去摸自己的小腹。
路东骁已经坐起身,并将她拥入了怀里,一边用纸巾为她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轻吻着她的额头,“没事了,没事了。”
初夏趴在他的胸口,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衫,只觉得冷,好像空气都变成了冰凌,顺着她的毛孔往她身体里钻,她不禁往他怀里又钻了钻。
“梦到什么了?”路东骁在她的颤抖轻了的时候,开口问她。
初夏揪着他衣衫的手一紧,不知该如何告诉他,她梦到了一个可怕的孩子叫她妈妈。
老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定是她昨晚去婴儿房的缘故,才会让她梦到孩子?可是为什么梦到的孩子却是那样的?
是她太紧张了,还是这是什么暗示?
初夏不敢去想,只觉得心心划过不安,但是却没有勇气说出来,她最后摇摇头,对路东骁说,“抱紧我,我冷。”
他抱着她,没有再追问她做了什么梦,而初夏窝在路东骁的怀里,梦虽然醒了,可是梦里的一切却那样的清晰,清晰的耳边还回萦着孩子的叫声,叫她妈妈。
难道她的宝宝……
不,一定不会的!
她的宝宝一定是健康的,已经早就给她检查过了,不是吗?
路东骁一直抱着她,他似乎睡着了,可是她却没有睡意,她看着天由暗变亮,最后一片通明。[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当太阳透过窗子照进来的时候,她才从路东骁怀里离开,这时她才发现他的眉头皱着,脸似乎也有些红,呼吸似乎也有些粗。
“路东骁,”她轻叫了一声。
他‘嗯’了一声,很轻,然后又说了声,“难受。”
他双眼紧闭,神色有些痛苦,这样柔弱的他,初夏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抬手落在他的额头,烫人的高温让她一惊,刚才一直睡在他的怀里,只觉得他身上暖暖的,却没有发现他发烧了。
而且昨天她还想他从来不生病,可现在他就病了,真是邪由心生,她觉得该抽自己一巴掌。
还有,他那么难受,居然都没说,还一直抱着她一夜,说不准他就是累病的。
初夏一边自责一边起身,让女佣叫了医生,又去洗漱间打水给他降温,结果她太慌,把放在洗漱台上的玻璃杯打碎,她本能的伸手去捡,结果刚碰到碎片就感觉指尖尖锐的一痛,鲜红的血滴落下来,一颗一颗打在光洁如玉的地板上,那么刺眼。
初夏看着这些血,心底的不安像是野草似的开始疯长。
医生很快就来了,给路东骁打了退烧针,又打上了点滴,这一通折腾下来,已经是中午十点。
“路先生,你得的是流感,传染性很强,我建议……”医生说话时看向了一边的初夏,“我建议你与路少夫人暂时隔离几天,她是孕妇,抵抗力本来就比正常人低,如果感冒了,也不好用药。”
路东骁微皱着眉头,“我一会还要陪她去做唐筛。”
“不用你去了,我自己去就可以,”初夏打断他,然后看向医生,“我会与他保持距离的,绝对不让他传染到我。”
说完,还瞪了路东骁一眼,那模样仿佛在说,这事我说了算。
路东骁烧了一夜,身体确实虚弱无力,真是应了那句铁打的汉子也经不起三天的病,他这才一天,就全身绵软的不行。
医生走了,路东骁的意见是推迟唐筛检查,但初夏不同意,说是已经预约好了,这样出尔反而是对医生的不尊重。
路东骁拗不过她,便让司机送她去,不过临走前还是发出了警告,“再敢乱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是在提醒她,昨天她和裴天阳的事,他有气,只是压在了心底。
初夏指了指他手上的吊瓶,胆大的嘲笑道,“我记住了,病老虎!”
被她取笑,路东骁正要黑脸,她已经闪身门外,他看着手上的吊瓶,揉了揉眉心,然后闭上眼睛。
流感,流感!
一定是秦湛那个家伙传染给他的,真是可恶!
初夏来到了医院,医生已经等在那里,她按规定要求抽了血,然后等待结果,这个过程焦急而漫长,因为总是会让她不自觉想起那个梦,还有梦里的孩子。
她努力的不让自己去想这个梦,可总是身不由己,好像那个梦了脚似的,总是往她脑子里钻。
她有些坐不住了,然后站起身,准备出去透透气,巧的是林筱今天也在,看到对方两个相视一笑,就在初夏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的腿上一紧,她低头,看到抱着自己的人时,大脑当即嗡了一声。
“妈妈,妈妈――”
这声音与梦中的一模一样,就连样子也一样,简直是梦的重现。
初夏只觉得全身发冷,这时就见林筱神色有些慌张的跑了过来,低唤,“谦儿,谦儿别闹,妈妈在这。”
“妈妈,妈妈……”虽然林筱就在眼前,可是谦儿仍抓着初夏,连声的叫妈妈,没人知道,他叫一声,初夏的头皮就会多一寸麻悚,梦里,那个孩子就是这样叫她的。
“初小姐抱歉,谦儿太调皮了,你别见怪,”林筱一边哄劝孩子,一边对初夏道歉。
“弟弟,”林筱还没道完歉,谦儿忽的把手按向了初夏小腹,嘻嘻的傻笑,“弟弟,弟弟……”
“谦儿,你再胡闹,我就把你送学校去,”林筱强行将谦儿抱起,呵斥。
谦儿委屈的看着林筱,指着初夏的肚子,“弟弟,是弟弟……妈妈有弟弟了……”
林筱的眼底快速闪过一抹痛楚,她看向因惊而都变了脸色的初夏,连连道歉,“实在对不起初小姐,你没事吧?我帮你去叫医生!”
初夏看着林筱,很想说没事,可她就是说不出来,眼前谦儿的模样与梦里的重叠,像是两个,又似一个。
可怕的感觉像是潮水般的汹涌而至,直逼她的心脏,她不敢再看那个谦儿一眼,然后折身跑回医生诊疗室,声音急促而慌乱,“我的检查结果多久出来?”
现在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她快受不了了。
半个小时后,初夏拿到了结果――高危!
她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却从这两个字里感觉到了不正常,她看向大夫,大夫的脸色也有些凝重,“路少夫人,你们家族有过唐氏病史吗?”
初夏根本顾不得回答,放在桌上的手都在颤抖,“大夫,高危是什么意思?”
医生沉默,“路少夫,我建议你再做进一步检查。”
一句话让初夏如被人浇了盆凉水,从头凉到脚后路,医生见她这样,又说道,“路少夫人也不用紧张,我们这种检查的准确率只在90%,如果想提高准确率,还可以做羊水穿刺,不过这个有风险,我建议你还是回去和路先生商量商量再做决定,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这种……”
医生说了很多,可到最后,初夏已经听不到了。
初夏不知怎么来到的林筱办公室,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怀谦儿的时候,做过检查吗?”
第117章 暂时不要告诉他
林筱听到这话,娇美的脸明显的僵了,那僵还伴着抽搐的疼,几乎一瞬间就揪住了初夏的心,她知道自己这样问很鲁莽,也很无理,这等于硬生生的掀开林筱心头的旧疤。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可是,此刻初夏没有办法,她害怕,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需要谁来宽慰自己。
这一刻,她忘记了自己是自私的。
“做过,高危!”林筱虽然很痛苦,可还是回答了,四个字让初夏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也是高危,那她的孩子……
她不敢想,全身发冷的滋味,真的无法形容。
“那你为什么还坚持把孩子生了下来?”许久,初夏才问出这句话来。
林筱的眼底再次痛苦浮起,“因为大夫说我的身体不宜流产,如果流产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做母亲,况且就算诊断是高危,也不一定就百分百就是,我赌了。”
林筱说到这里,把脸埋入掌心中,她的双手盖住脸,初夏看不到她的样子,可是她颤抖的身体还是告诉初夏,她好像哭了。
她赌的结局,初夏已经看到了,她输了!
大约过了一会,林筱才平复情绪,不过开口的声音明显有了潮湿的味道,林筱说,“我不想这辈子不能做母亲,我也不信那么倒霉的事会发生在我的身上,结果上天就是这么对我不公。”
说这话时,她看着初夏,那一双黑黝黝的眸子盯着她,那眸底浮动的怨恨,仿似要把她也刺伤了。
“你的结果,也是高危?”林筱问向初夏。
初夏没有回答,可是她的表情已经让林筱有答案,她站起身来,走到了窗前,她对着的那片绿地正是医院的草坪,此刻谦儿正被一个护士带着玩闹,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也能听到谦儿爽朗的笑,仿若他是个正常的孩子。
“你后悔吗?”初夏也走到窗口,看着草坪上那个奔跑的小身影,问她。
“后悔过,但有时又不后悔,”林筱说到这里,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来,“后悔把一个不健康的他带到这世上来,让他饱受别人异样的目光和非议。”
林筱的话让初夏想到了自己对谦儿的反应,脸不自觉的羞愧一烫,林筱冲她摇了下头,“你已经算是好的了,你根本没见过,那些过份的人,直接叫谦儿傻子,不让孩子与他靠近,甚至还有小声嘀咕说是上辈子父母造了孽,才会报应到孩子身上。虽然谦儿不正常,但他也有自己的情绪,他也会伤心,他听到这些,他会哭,会问我……”
林筱说不下去了,而她这些话,足够让初夏恐惧了,她想起初次见到谦儿时的惊恐,她想到她对谦儿的排斥,虽然她不是歧视,但却无法像看正常孩子一样看他。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如果她的孩子生下来,也是这样,那她的心该痛多少倍?
甚至,她现在已经感受到了那种心痛的滋味,就像是窒息了一般。
“那你不后悔是因为什么?”初夏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便转换了话题。
林筱用手搓了下脸,然后苦涩的一笑,“因为谦儿给了我许多快乐,他叫我妈妈,他嫩小小的手帮我捶背,他半夜倚我的怀里,这些温暖都是这世上谁也给不……”
话只说到这里,便被草坪里突然的一幕给打断,初夏和林筱都呆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双双齐齐往楼下跑去。
她们还没跑到,就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还伴着嚷嚷――
“这谁家的傻孩子,你看看他干的好事!”
“神经病,傻子!”
“孩子有病还往外带干什么?”
“宝贝儿不哭,不怕……”
初夏跑到跟前的时候,看到谦儿被几个人围住不停的指责,才四岁的他,而且还是智力不正常的他,茫然又惊恐的看着一切,那么的无助。
初夏的心一下子就疼了,林筱更是直接冲进人群,一把将谦儿抱进了怀里,紧紧的护着。
虽然刚才林筱已经给她形容过谦儿受过的非议,可亲眼看到,还是让初夏震惊,尤其是谦儿刚才那眼神简直就像是针一样的剜进了初夏心里。
她下意识的去抚着小腹,如果她的宝宝真的也是那样,那她该怎么办?她该不该把他(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医生,能不能拜托你不要把我的检查结果告诉路东骁?”初夏又回到了医生办公室,提出自己的要求。
医生一怔,不过遂即就明白过来,初夏现在是身为豪门少夫人,可豪门也有豪门的苦楚和无奈,尤其是嫁入豪门的女人,最后大都是母凭子贵方得保住终生的荣誉。
初夏的要求可以理解,如果路家知道她怀的可能是个不健康的孩子,她的待遇肯定就会改变,还有以路家的声望,也不会想要一个不健康的孩子,结果可想而知。
医生点了下头,“路少夫人,这事我只能说暂时瞒着,你还是要早做打算。”
初夏说了声谢谢,心情沉重的走出医院。
她没有回家,她想去找宁冉,可她知道这个时候宁冉一定在补眠,因为她又回了璀璨人生,最后,她竟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墓园。
她的生命是父母给的,虽然他们不在了,现在仍是她最亲最亲的人,这个时候,她想问问爸爸妈妈,她该怎么办?
已经是深秋,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已经变得枯黄,往上的台阶一阶阶铺满了落叶,踩在上面,听着落叶破碎的声音,让人只觉得心凉。
初夏觉得有些冷,伸手拢了拢外套,可这时就听到一道声音响了起来,“不知道天冷了吗?还穿这么少?”
那一刻,她有种幻听的感觉,可还是本能的抬起头来――
一身紫咖色套装的顾兰芝,就站在她正前方的台阶上,她的目光盯着初夏的小腹。
说起来,初夏有好些日子没见她了,她也没有再找自己的麻烦,可谁知,居然会在这种地方碰到。
她也来看人?
这座墓园里也有她离去的亲人或朋友?
初夏有疑惑,却是不敢问,甚至连招呼也不知怎么打,因为她不知该如何称呼她。
顾兰芝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来,离初夏只有两个台阶的距离停下,“这种地方阴气重,你怀着孩子不宜来,还是走吧。”
初夏看着不远处父母的坟冢,“我是来看爸妈的。”
“还是改天吧,你穿的这么单薄,万一感冒了怎么办?别忘了,你是个孕妇,”顾兰芝的那种强势又显露了出来。
初夏知道她说的有道理,可是她离父母就几步的距离了,她怎么舍得走?
“我不会耽搁很久,一会就走,”初夏有些坚持了。
可想而知,她的执拗让顾兰芝立即不悦了,“你多久走,我管不着,可是如果让我们路家的孩子受了什么风寒,这就由不得你了。”
顾兰芝的话让初夏难堪,同时也让她清楚,现在顾兰芝不找她麻烦,全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如果这孩子……
“还有,我现在容你,不代表我接受你了,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为我们路家的血脉考虑,你做什么之前,最好也思量清楚,”顾兰芝一句话比一句话有敲打力。
初夏无言以对!
“走吧,想来改天让东骁陪你一起来,”顾兰芝终于说了句,还算有点人情味的话。
“我……”初夏想再说什么,却对上顾兰芝那不容商榷的眼神,算了,她不跟她争了,她人已经来到这里,再让她这么折回去,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问,于是改了口,“我想问,你还是只要孩子吗?”
曾经顾兰芝说过,孩子是路家的,至于她就另做打算,虽然现在嫁给了路东骁,可却不能保证顾兰芝还会不会把孩子与她分开。
顾兰芝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一时没答,初夏咬了下唇,想到医生的检查结果,想到谦儿,又大胆的问道,“如果孩子不健康,你也会要,会疼吗?”
“你说什么胡话!”初夏话音刚落,就遭到了顾兰芝的呵斥,而且她的情绪也突然间就变得暴怒,“你说这话也不怕天打雷劈,你居然诅咒自己的孩子。
她不是诅咒,她只是想试探一下,如果孩子是不健康的,路家能接受吗?
其实她问完就后悔了,顾兰芝那么要强的女人,她怎么会接受那样一个孩子?而且还是她这个不喜欢的儿媳妇生的。
“你这个女人真是,真是……”顾兰芝指着她,脸都气变了颜色。
“对不起,你别激动,我只是问一下,”初夏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然后深吸了口气,“不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和我的孩子分开,”
“初夏!”顾兰芝咬牙,这个女人是在跟她叫板吗?
初夏没有理会,抬步往父母的墓碑走去,可是当站到墓碑前,只见父亲的墓前,一束白色新鲜的百合花躺在那里,而母亲那边空空的,这让初夏想到了上次半夜来时,清理杂物时一样的情景。
初夏蹲下身子,手指轻抚上那花束,上面竟还沾着水珠,这么新鲜的花,根本就是才送来的。
一个念头忽的闪过脑海,初夏回头看向顾兰芝离开的方向,不愿相信。
“是你给爸爸送的花?你认识爸爸?”初夏追到了墓园口,问向顾兰芝。
“你这是什么态度?谁允许你这样跟我说话?”本来刚才初夏就把她气了一下,现在她又这样质问自己,顾兰芝自然生气。
“麻烦告诉我!”
“初夏,别蹬鼻子上脸,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会认识爸爸?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
“我不认识你爸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顾兰芝否认,然后转身要走,却被初夏再次拦住。
“怎么可能?刚刚来过这里的人就只有你,而我爸爸墓碑前的花明明就是刚送的,”初夏才不相信她的话。
“就因为这个,你就判定我认识你爸爸?初夏你还真是头脑简单的可以,别忘了这墓园大的去了,”顾兰芝说的没错,这座墓园里有几千个坟冢。
想到这里,初夏又觉得自己鲁莽了,可不是她,又会是谁呢?为什么单单只给爸爸送花,却没有母亲那一份?
“初夏,我这是最后一次允许你这样跟我说话,”顾兰芝丢下警告,提步离开。
第118章 满室画卷只为一人
“少夫人你回来了?”听到女佣的话,初夏才意识到自己回来了,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孩子,顾兰芝,还有父亲墓碑前的花。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嗯,路东骁呢?他好些了吗?”初夏询问。
“在楼上卧室,已经退烧了,睡了一觉,现在差不多应该醒了,”女佣说了一大串。
初夏点点头,“我去看他。”
“少夫人,等一下!”女佣叫住她,接到初夏疑惑的目光,女佣一笑,“先生吩咐你回来给他打电话。”
“打电话?”初夏看了眼楼上,他们这么近,需要打电话?
“先生说他感冒了,要暂时和你隔离开,”女佣的解释有些可笑,但初夏笑不出来,她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只是此刻对于初夏还说,他越小心的呵护,她的心就会觉得越沉!
昨晚他带着她参观婴儿房,他隔着她的肚皮亲吻宝宝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她可以谁的情绪都不在乎,但路东骁的不行,他有多在乎这个孩子,她太清楚。
女佣将一个视频通话器打开递给初夏,路东骁便出现在屏幕里,他半躺在床上,黑眸透过屏幕看过来,灼热的好像就站在她的对面,她的心跳开始加速,因为紧张,因为怕他问检查结果。
“你怎么样了?好些了吗?”在他开口前,初夏抢先发问。
路东骁揉了下鬓角,因为发烧的原因,声音有些干哑,“还有点头晕,全身没有力气。”
“你昨天发烧难受,为什么不告诉我?”初夏到现在还觉得他生病,是因为她的原因,要不是他抱着自己一夜,他根本不会生病。
“还不是不想你担心,”路东骁的回答让初夏心头闷闷的疼,原来他是关心她的,疼她的。
女人就是这么容易满足,不需要甜言蜜语,不需要金钱珠宝,只要一句简单的话就足以。
“可我现在还不是一样担心,”她呶起了嘴,一副小女人娇嗔的模样。(.无弹窗广告)
“那我以后不病了,”他说的好像自己能主宰一切的,不过此刻初夏倒希望他能主宰一切,那样是不是他就可以保证让他们的宝宝健健康康了。
初夏不知不觉来到了卧房门口,与路东骁就一门之隔,他为了她好,不让他们相见,可就算他让见,她也没有勇气推开这扇门,因为她不敢对他说出答案。
“检查结果怎么样?”初夏担心的,惧怕的问题,路东骁终还是问了。
初夏垂着的手一下子抠紧墙壁,可是面上却不敢有任何异样,现在他们虽然没见面,但是在视频通话,她任何一点不自然,路东骁都会看出异样。
她强忍着心中情绪,努力的笑着,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了那种笑比哭还难受的滋味,她反问,“你猜?”
路东骁沉思了两秒,说了句让她差点就泪崩的话,他说,“当然不会有问题,我路东骁的基因百分百优良。”
是的,他那么优秀,优秀的万人敬仰,如果孩子真的有问题,就算他不会嫌弃,可是别人会怎么看他,背后怎么议论他?
今天初夏可是亲眼看到别人对谦儿的歧视!
“你的意思是如果有问题,那就是我的问题喽?”初夏的手指都抠进墙壁里了,面上却笑着和他说闹。
将来的某天,初夏回忆起这一刻,才发觉她的坚强都是一步步逼出来的,就像现在。
“你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他对她的贬低,从来都毫不客气,现在也是如此。
初夏瘪嘴,她无意的小动作,却让路东骁看着眸光变深,她听到他说,“夏夏,我现在真想把你拉进来。”
他眼底的暗光还有微微走调的嗓音,让初夏很清楚他这话背后的含义,男人是视觉动物,经不起一点刺激,哪怕现在他病着。
不过初夏故意装作不懂,“要和我隔离的人,可是你自己。”
路东骁挑了下眉,低低说道,“把屏幕放低点。”
“干吗?”她不解。
“我让你放低,放到肚子上!”
初夏这次听懂了,他是要看看宝宝,可他越这样,初夏就越受不了,但她还是乖乖的照做了,因为这样她就不用再伪装,伪装一切都没事的样子。
“宝贝儿,爸爸这几天不能陪你了,因为爸爸感冒了,爸爸是怕传染给你,才暂时不能陪你的,你要乖乖的,好好的长,记得吗?”
路东骁居然对着宝宝说起话来,可是他说的每个字,都像是带了毒的针,直戳初夏的心窝。
她把头磕到墙上,这一刻,她好想问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让她好不容易熬到了幸福,却又让这幸福破碎。
初夏以路东骁休息为由,先行挂了视频通话,然后她蹲在他门口的墙角,哭的不能自抑。
午夜!
世界万物都沉沉的睡了,就连初夏也难得的闭上了眼,可是一声急促的电话把一切都惊碎了。
为了让路东骁好好休息,初夏强制让他关了机,可这么深更半夜,如果没有要紧的事,绝对不会有人打电话过来,她为了不惊动路东骁,便快速的起床,刚走到门口,女佣就上来了,正准备敲路东骁的门。
“等一下,”初夏叫住女佣,“出了什么事吗?”
女佣连忙点头,“是路先生岚山那边的别墅来电话,说是别墅进贼了!”
初夏知道那里,她在那住过,她和路东骁结婚以后才搬到现在这个别墅来的,“丢了什么重要东西吗?”
“这个,”女佣有些迟疑。
“丢什么就说,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初夏追问。
女佣摇头,“东西倒是没说丢,就是,就是先生私藏的房间被撬开了。”
岚山别墅的私藏房间,初夏一下子就知道是什么了,是那间她试着进去,却被阻拦的房间。
“东西确定没丢?”初夏追问。
“这个没人清楚,因为是路先生的私人物品,所以请路先生过去确认一下,”这也是深更半夜打电话的原因。
“路东骁病了,这事明天再说吧,”初夏的心有些复杂。
“可是那边已经报了警,警察让先生去一趟!”
女佣的话让初夏知道今晚必须有个人过去一趟了,她在思索了几秒后,吩咐司机备车。
初夏来到岚山别墅的时候,警察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她警察冲她连连点头,谄媚的意思十分明显,明明是他们替她办事,却反过来像是她为他们做了什么功德似的。
这就是现实社会的丑陋,想到当初她穷的不行,摆个地摊都要被城管驱赶,真是今非昔比。
“路先生来了吗,我们需要他确认一下丢失了什么,好进一步立案调查,”警察等了一会,不见路东骁,十分小心的问初夏。
“没有,他病了,身体不舒服,”初夏的回答简明扼要。
听到这话,警察就算再有问题,也不能说什么,可是他们也有自己的手续要办,只得说道,“那就麻烦少夫人跟我们上楼确认一下。”
可是当初夏走进那个房间,当看到满室画卷只为一人,当警察一边勘察现场取证,一边暗暗看着她的时候,她忽的发觉自己进来这里是多么愚蠢。
只要不是瞎子,便能看到每张画右下角的落款,而每幅画画的都是一个人,但那个人不是她。
不过眉眼神情,却有她有几分相似,相似的竟让警察也误会了,“少夫人,想不到路总对你用情这么深。”
原来刚才警察偷偷看她,不是在嘲笑,而是羡慕,是以为这满室画像都是她。
不过他们说对了,路东骁的情的确够深,不然怎么能将一个人画的如此维妙婎肖,如此传神?
而初夏现在才知道,路东骁竟还有这么精湛的画艺!
其实根本不用路东骁来,初夏便能确定这个房间,什么东西也没丢。
初夏不知那些警察什么时候走的,而她一直没有离开这个房间,她几乎将每一张画都看了遍,最后站在那幅被她碰坏,且只画了一半的画卷前,然后她拿起了笔——
第119章 他真正的底线
那么久没有拿画笔了,可是初夏握着画笔,竟没有陌生的感觉,那一刻,她整个人好像被放空了,好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主宰了,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听得到画笔在画板上唰唰的声音。[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窗外的天由黑变亮,当第一缕阳光冲破云层,初夏手中的笔也啪的掉在了地上,胳膊酸麻的仿佛已经不是她的了,而眼前的画完整了。
可是当初夏看清这副画,忽的就笑了,这是什么鬼?她画了什么?
这副画原本只画了半张画,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可初夏补上去的半张脸,竟是她的。
呵,初夏你干了什么?
你这是想干什么?
初夏突的觉得自己好可笑,这原本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她硬生生加上自己的,这算什么?
她抬手就要去毁掉这副画,可是手刚碰到画,她又下不去手。
当初她要路东骁娶她的时候,不就知道他喜欢的是另一个女人,自己不过是他心中的一个影子吗?
这样的傻事都做了,现在毁这副画又如何?毁了这整屋子的画又怎样?
她毁不掉藏在路东骁心中的人!
初夏的目光放远,落在那一副副画上,每多看一眼,心底的悲凉就多一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相似的人?
如果不是从小就跟着父母长大,她只有宇扬一个弟弟,她都怀疑自己在这个世上还有个同胞姐妹。
可此刻初夏宁愿这个女人换张脸,可以更倾城倾国,可以更妖艳妩媚,但不要与她一样,因为这会让她难堪,让她心如刀割,会让她觉得路东骁从来都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他对她所有的好,也不过是拿她当了别人。
想到这里,初夏忽的胸口一阵闷滞,这空荡荡的画室,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按住胸口,拔腿而逃。
可是,她刚到门口,便停住了。
路东骁不知何时来了,一身的冷冽,像是从北极而来,携卷了全世界的冰寒,他定定看着初夏,那眼神冷漠的仿若他们从来不认识。
初夏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可是没等她开口,他已经过来,她感觉身子被推了一把,路东骁越过她,进入了画室。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不知是他推的太用力,还是这一夜早已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她的双腿站立不稳的倒了下去,她听到咚的一声,是自己膝盖着地的声音。
她相信路东骁也听到了,可是他头也没回,这一次,初夏又从他身上看到了最初的无情。
可是,他不是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就算她摔倒了,他不担心不心疼,可是他连孩子也不顾了吗?
还是,他对孩子的疼爱也是假的,或者这个孩子远不及那画里的女人重要?
咣――
画室传来什么掉在地上的声响,初夏还没来及去看,路东骁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手里拿着那副她添上去的画,一双眸子怒瞪的像是能吃人,“谁让你动的?”
初夏的目光掠过滑稽的画作,扬起唇角,缓缓露出一丝笑来,“好看吗?我也觉得我和她很相像的,可现在看来,还是有很多不一样。”
“初夏!”两个字,让她几乎听到他血脉暴开的声音。
“路东骁,我和她是相似,但我不是她,真的不是,你看这两张脸合在一起,根本就……”后面的话,初夏还没说完,就脖子一紧,路东骁掐住了她。
那么的用力,初夏仿佛听到气流倒回的声音,而她没有动,只是看着他。
他是真的怒了,额头的青筋一根根的跳动着,一双眼睛血红着,此刻他就是一只要吃人的野兽。
可是初夏竟一点害怕都没感觉到,她也不知道自己面对死亡的恐惧,怎么能这么淡定,后来她才知道,那一刻的她抑郁症又发作了,而从那一刻开始,她向往死亡。
“啊――”
女佣上来,看到这一幕,吓的尖叫,随后过来扯路东骁,“先生你放手,快点放手,你会把少夫人掐死的,少夫人还怀着孩子呢。”
不知是女佣的提醒,还是他的盛怒发泄完了,路东骁松了手,初夏重新获得呼吸,空气猛烈的灌入,让她开始不停咳嗽,连眼泪也咳了出来。
对,这眼泪是咳嗽带出来的,不是她在哭。
她已经不会哭了!
这一夜,她的眼泪早在心里流尽了。
女佣把初夏扶起来,紧张又惶恐,“少夫人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医生?”
初夏没有回答,而是扶着墙往外走,当她走出别墅的门,脸上被什么打湿的时候才发现天下雨了,可是她记得刚刚明明看到有阳光的。
难道是她错了?
那缕阳光只是她的错觉?其实阳光从来没有出现过,就像是她曾经以为路东骁对她的呵护和温柔,也是对她有一点点动心?
那不过是她的一种痴想!
“少夫人,你这样会被淋坏了!”
“少夫人,你就算要走,也打着伞!”
“少夫人……”
那些担忧,关切,初夏渐渐听不到了,只感觉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模糊,是雨变大了,遮住了她的视线。
初夏想起了那次她闯入他画室,被他驱赶的情景,与今日何其相似,只不过那是黑夜,现在是白天,可结局是一样的。
不管她是他的情人,还是他的妻子,碰了他不许的,她的下场只有一个人。
记得上次她跟着裴天阳出门,她还担心触了他的底线,可结果他最多是不高兴,但并没有对她怎么样,而今天她不过是动了他的一副残画,他却差点掐死她。
原来,这才是他的底线。
那个叫菲儿的女人,是路东骁不能碰,也不可碰的炸弹,碰了便会被炸飞炸碎,炸的粉身碎骨。
初夏曾经天真的以为,他娶了她,他在人前护她,她便拥有了他,现在想想,她真是可笑。
她得到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她有着和他心爱女人相似的容颜。
虽然早就知道,可是亲眼看到他对另一个女人,哪怕只是画像就如此维护,初夏还是心痛了。
雨越下越大,初夏已经被雨水浇透,刺骨的冷意她却感觉不到,甚至觉得畅快,她张开手,想去拥抱这雨,结果脚下一滑,她跌倒在地,可是身体着地的刹那,她还是本能的护住小腹。
孩子……
她曾以为,他就算不爱她,至少对这个孩子的情感是真的。
毕竟,他为孩子做了那么多!
可是在他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倒在地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世上的一切,什么都抵不过他心中的人。
初夏,你该清醒了!
她跪在雨里,想爬起来,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一夜未睡,一夜涂作,一夜心伤,还差点被一掐毙命,她到现在还能喘息,她的生命力也够顽强。
喀!喀!
有力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初夏的心努力睁开眼想看清人,可是滚滚的雨帘总是遮住她的视线,她看不清,直到她的脸被捧住,她才看清。
裴天阳!
原来是裴天阳……
有什么在心头划过,可初夏不愿去想!
她不想让自己贱到不可救药,一个都要掐死她的人,还会再管她现在是死是活吗?
只是为什么每次在她最狼狈的时候,裴天阳都会出现?上次她被路东骁驱赶,遇到的是他,这次又是他。
他是上天安排在她身边的使者吗?
只要她有难,他就会出现!
初夏想说些什么,可是她发现自己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最后她只觉得身子一轻,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初夏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躺在一张舒服的大床上,蓝色的床品,让人有种置身海洋的感觉,四周的装饰虽然十分简洁,但品味很高,这是个私人地方,而且不是路宅。
想起记忆里最后一个片段,她闭了闭眼,这是裴天阳的住处,但下一秒她想到什么,连忙掀开被子,就去摸自己的肚子,感觉到那里还好好的,她松了口气。
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这么在意这个孩子。
“不用担心,衣服是佣人帮你换的,我还不至于饥渴到对一个大肚婆下手,”裴天阳戏谑的声音响起,他走了进来,一身白色休闲家居服的他就像是一缕阳光照进了初夏的世界。
初夏想说她不担心这个,可是嘴一动,才发现好干。
裴天阳递了一杯水过来,“起来,喝点水。”
初夏坐起来喝水,结果吞咽的时候,喉咙一痛,她想起了路东骁掐住自己的一幕,当时并没有任何痛感,也没有任何惧意,可现在一想,却痛了,痛的好像心被掐碎了似的。
眼泪,控制不住啪哒落了下来,落进了她手里的杯子里。
泪水溅起水花,溅起一个个小小的涟漪……
裴天阳没有问,却已经明白她在哭什么,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杯子,轻抚着她的发顶,“不哭,初夏不哭。”
一句话,触到她的痛点,初夏再也控制不住,伸手抱住他,扑进他的怀里。
第120章 留最后一点自尊
“你说要是路东骁看到你对我投怀送抱,会不会杀了我?”这就是裴天阳,不论天大的事在他这里,一切都不过是浮去,他给你的永远只会是阳光。[]
这个时候他还会开玩笑,初夏知道他是不愿她一直沉浸在悲痛里,而她也清楚,她的悲痛没人心疼。
哭过了,痛过了,日子还要继续,路东骁没掐死她,那就证明她的死期还没到,所以她还要活着。
所以,她泪还没擦干便笑了,“不会,现在就算看到我们在做,他也不会理会。”
大概是初夏的直白,让裴天阳没想到,他怔了一下,紧接着一个前倾,便把初夏压倒,“那我们做做看?”
在裴天阳眼里,初夏是属于那种娇羞的女人,平时给她开个玩笑,她都会脸红,今天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还别说挺刺激男人荷尔蒙的。
裴天阳灼热呼吸喷在她的肌肤上,带着他特有的味道,对了,他的味道与路东骁不同,路东骁的气味浓郁中带着霸道,就像是西伯利亚的冷气一样,而裴天阳的味道淡淡的,轻轻的,就像是太平洋上的风。
他对她的心意,初夏一直是清楚的,而这一刻,初夏忽的有种想和他发生点什么的念头,是不是这样她就会心理平衡一点?就会不再那么痛了?
但这种想报复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在裴天阳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她还是用手挡住了他,“裴天阳,连孕妇你都想做,你是有多久没碰女人了,要饥渴成这样?”
裴天阳扑哧笑了,然后翻倒在她的一侧,自嘲,“是太久没沾荤腥了。”
初夏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而且她知道这个话题也不适合他们讨论,就在她沉默的时候,裴天阳忽的一个转身抱住了她,头埋在她的颈窝,“夏夏,跟了我吧。”
“裴天阳……”
“我不计较你的过去,我会连你的孩子也一起疼,我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开始我们的新生活,”他说的那么真诚,真诚的让初夏也跟着向往,她几乎要点头了。
但她最终没有,她不能那么自私,裴天阳这么好的男人,该有更好的女人相配,而她不是他的良人。[]
初夏就听到裴天阳埋在她颈间闷闷的,无比沉痛的说了句,“初夏,你当真是这世上最铁石心肠的女人。”
当时,初夏觉得裴天阳这话很可笑,可是将来的某天,当她亲手斩断情丝的时候,才发觉裴天阳早在这一刻就看穿了自己。
当天黑下来的时候,初夏拨了宁冉的电话,她不会在裴天阳这里过夜,而她又不想回路宅,所以宁冉那里是她最好的避难所,当时她劝宁冉收下房子时,就这样说过,没想到还真是让她一语成谶。
宁冉很快就来到了,而且还开了辆崭新的宝马车,感觉到初夏的眼神,宁冉大方的说道,“一个金主送的。”
裴天阳就在那里,宁冉没有半点避讳,而他似乎也没有半点意外,其实这很正常,宁冉现在是海城的红人,裴天阳不知道才是奇怪。
只是什么样的金主,会一下子就送了辆上百万的车子给宁冉?那她和那个金主又到了哪一层关系?
宁冉说过的,她只陪酒陪聊不陪睡,可是如果一个女人只做到前面两点,这个男人会舍得送这么贵重的东西?
太多的疑惑,初夏想知道,宁冉也明白,但什么也没说,便把她塞到车里,然后看向裴天阳,“谢了!”
两个字说的十分轻便,而且还有些风尘的味道,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宁冉比从前变了,变得越来越有味道,也变得越来越泼辣,变得越来越像一个风尘女,而初夏不知道她这个改变好不好?
“和路东骁吵架了?”一上车,宁冉先审问了她。
初夏下意识的把脖子往衣领下缩,但知她宁冉也,突的一脚刹车,车子就停在了马路中央,后面几乎听到嗞的一串刹车声,还有司机的谩骂。
但是宁冉根本没有理会,直接伸手过来,一把扒开初夏的衣领,看到紫到发黑的掐痕,她一下子怒了,爆了粗口,“操他娘的路东骁,他居然这样对你!”
初夏把拉开宁冉的手,紧紧的握着,然后笑了,不过她真佩服自己,此刻她还能笑得出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掐了一下而已,比起你受过的伤,我这是哪跟哪?”
宁冉可是被人凌迟过,想到这个,初夏真觉得自己的伤不算什么,至少她一点滴血都没流,不是么?
“这不一样,你是他老婆,”在宁冉眼里,路东骁是个君子,就算是有些痞味,但也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因为他救过她,不止一次。
可是这次,他伤了初夏,明显将他在宁冉心中的形象一下子颠覆了,不管初夏是不是有错,一个男人如此对待自己的女人,这就是不可原谅的。
老婆?
这两个字又刺的初夏心头一疼,想到当初自己逼着路东骁娶她,现在想想,她当时一定可怜极了,一定像个摇尾乞怜的狗一般,而路东骁会答应,也定是可怜她。
“况且你,你还怀着他的孩子,”宁冉的手一拳头打在方向盘上,顿时喇叭发出刺耳的声响。
这时,被堵住路的司机过来敲窗,宁冉正憋着火,降下车窗没等对方开口,便骂上了,“敲你娘个敲,没看到老娘心情不爽吗?车不走了,想走就从老娘头上骑过去。”
“小冉……”这样的宁冉,初夏还是第一次见。
车窗外的男人被骂懵圈了,但一会就反应过来,指着宁冉,“臭娘们横什么横,再不走,别怪老子不客气。”
“好啊,老娘还就不走了,我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说着宁冉就要下车,初夏知道现在宁冉火大都是因为自己,或者也不全是因为她,宁冉自己内心深处本就积压着很多没发泄的东西。
而今天她的伤,将宁冉的情绪激暴了,如果让她下了车,恐怕她真会和对方打起来。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就走,抱歉,抱歉,”初夏替宁冉给对方道歉,然后拧开了车钥匙,启动车子,近乎哀求的看着宁冉,“走吧好吗?我好累,小冉……我现在想回去休息。”
宁冉终是无法抵挡初夏的哀求,开车走了,不过临走又骂了那个敲窗的司机一通。
“小冉,你好牛,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那会是你,”初夏说的是实话,也是缓解气氛的调和词。
宁冉没有理她,初夏知道她窝着的火没发出来,还在生气。
初夏也没再多说,两人一路无言来到了宁冉的小窝,可是一进门,宁冉就去拿电话,初夏预感到她要打给谁,直接上前把电话抢了过来,“小冉,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我要问问那个混蛋,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就算不拿你当人,可你肚子里的种是他的,他怎么那么狠毒?”宁冉真是火了,几乎句句带脏字。
初夏摇头,“不要打,给我留最后一点自尊。”
宁冉打电话给路东骁,他会怎么想,会觉得这是她借宁冉传话的吧!
她承认自己进了他的禁地,碰了他的禁物不对,可别忘记了,就算他不爱她,她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的一切,她都有权利参与。
“你,你就是太软弱了,”宁冉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是的,她现在很软弱,甚至是懦弱,那是因为她爱上了那个人,都说爱情里谁先沉沦谁就输了,现在初夏亲身体验过了。
“算了,大不了跟他离婚,以后我们姐妹一起过,”宁冉抱住初夏,而这一句话提醒了初夏。
既然这一桩一厢情愿的婚姻,是她开口逼的婚,那也就由她来结束吧!
这一夜初夏几乎把与路东骁的点滴都想了遍,而这一夜,除了回忆,她还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看手机。
虽然心都伤成了渣,虽然心中已经做了决定,可她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这一点上,初夏承认自己很贱,但哪个爱情中的人又不是如此呢?
只是她的手机就像是坏掉了似的,没有信息也没有电话,他这是不要她了吗?
自从和路东骁结婚以来,初夏从来都没有夜不归宿过,而从昨天早上到现在已经过去了24个小时,她是死是活,他居然都不关心了。
看来这次她不仅碰了他的底线,她还让他彻底的放弃了自己。
要说不难过是假的,可是比起难过,更多的是心寒!
“王八蛋,我还以为他是人渣中的精品呢,现在看来也是个下品。”
“老婆不见了,连个电话也不打不问,他的心是大西洋做的吧?”
早上,宁冉一边煮饭,一边火大的骂人,刀子在菜板上剁的啪啪想,仿佛不是剁菜,而是在剁人。
初夏本就心酸,听宁冉这样叨叨,她的心更塞了,走过去,初夏自后抱住宁冉,“小冉,你以后会养我吗?”
第121章 是我,让你失望了
宁冉剁菜的动作蓦地停下,回头盯着初夏,“你的意思是……”
初夏点头,“当初就是我错了,是我一头扎了进去,现在我该退出了。.”
“夏夏,你考虑清楚,这种决定不是闹着玩的,”昨天的宁冉疯飙强悍,而过了一夜,她似乎又变回了那个从前的她。
“我没有闹,我是认真的,”初夏说完这句话,伸手去掀旁边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锅盖,“好饿。”
从昨天到现在,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现在真的饿了。
“孩子怎么办?”宁冉问。
初夏低头看了眼自己凸起的小腹,“当然是生下来,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宝贝儿,不是吗?”
在拿到高危的检查结果时,她茫然过,她无助过,甚至想着要不要放弃这个孩子,而在她决定离开路东骁之后,她却坚定的要生下来这个孩子的念头。
他健康也好,残缺也罢,但都是她的血脉,不是吗?
原来,她的那些担忧,不过是太在乎路东骁的感受,因为她想给他最完美的,如今她不用再担心了。
“那路东骁会同意?”宁冉的问题很现实,别说路东骁不会同意,就算他同意,恐怕顾兰芝也不允许路家的血脉流落在外。
初夏想过,但还没想好要怎么做,所以她冲着宁冉一笑,“大不了跑路呗,世界这么大,我想藏起来,他未必就能找得到。”
她话音刚落下,就听到门铃响了,初夏的心顿时一紧,宁冉看穿她的摇了下头,虽然她嘴说的很潇洒,可是刚才她一个眼神便出声了她的内心,她是期待的,期待着路东骁的到来。
“跑路,你说的简单,现在都找上门了,你往哪跑?”宁冉边说边去开门。
初夏靠在灶台边上,手指抠住了边缘,心紧的像是上了弦,这种紧是紧张又带着难过,过了一天一夜他才来,这是他的悲痛过去了,才想到她了吗?
他会对她说什么?
道歉,还是……
初夏思绪乱飞之际,宁冉回来了,只是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初夏并没有注意到,现在她的一颗心无形中又被路东骁那个男人给牵住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你直接把我的决定告诉他吧,我不想见他,”初夏转过身,拿起菜刀佯装切菜,话说的更是无情。
“夏夏…….”宁冉叫了她一声。
“小冉,你要是我的姐妹,就不要替别人说话,”她以为宁冉是要替路东骁解释或是求情。
“路东骁没来,”宁冉的话让初夏拿着刀的手一沉,她只觉得指尖一痛,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不是路东骁!
他没有来!
一天一夜了,他没出现,甚至连个电话短讯都没有,他都没有问过她的死活,可她竟然还傻傻的期待着。
她到底有多蠢,这个时候还有这样的痴念。
“你流血了,谁让你拿刀的?”宁冉看到了,一边紧张的捏住她的伤口,一边把她拽出了厨房,去给她找创可贴。
当初夏看到站在客厅的人,一下子停住步子,路东骁是没来,可是他的助理来了,路东骁这是和她撕破了脸之后,连见她一面都不肯了吗?
秦湛盯着她流血的手指,“是我,让你失望了!”
秦湛很直白,直白的像是看到了她的心,也直白的让初夏难堪,这个男人就不能积一点嘴德,给她留一分自尊吗?
“十点的飞机,你现在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吃饭洗漱,”秦湛说这话时,盯着初夏的衣服,她现在穿着的是宁冉的睡衣。
“去哪?”初夏有些懵。
“加州,”秦湛的回答让初夏一惊,而这时宁冉恰好给她包伤口,她只觉得有什么疼迅速的划过。
“去那干什么?是不是宇扬出了什么事?”几乎出于一种本能,初夏就问。
秦湛正要开口,宁冉却抢先说了话,是斥责初夏的,“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让你去你就去,你不是早就想看宇扬吗?现在正好是机会,路东骁估计是觉得亏欠你,用这个来弥补的。”
宁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多的让初夏都没空思考别的,可初夏还是问了,“秦助理,能告诉理由吗?”
路东骁险些把她掐死,结果理都不理她,现在却让他的助理来接她去那么远的地方,他这是要放逐她,还是要打发她,她总要问个明白。
秦湛的目光与宁冉的有短暂的交戈,他看向初夏,“理由你去我的boss,我只是奉命。”
秦湛一句话堵住了初夏,她苦涩的一笑,“我能拒绝吗?”
现在她和路东骁闹成这样,凭什么他要她去哪,她就要去。
秦湛正要再说什么,宁冉却拧了初夏一把,“你拒绝个毛啊,赶紧的去,什么事等从加州回来再说。”
说完暗暗给秦湛递了个眼色,秦湛冲初夏点了下头,“我去楼下等你。”
“小冉,”秦湛一离开,初夏就要问宁冉,可只叫了个名字,就被宁冉推进了洗漱室,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洗澡,换衣,然后吃早饭,”宁冉的声音响在浴室外。
是的,初夏几次想去加州,但都被耽搁了,现在终于能去了,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不安呢?还有路东骁到底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你好了没有,快点啊,”宁冉在外面催促。
初夏甩了甩头,强迫自己甩掉乱七八糟的想法,最后当她上了秦湛的车时,用时才五十分钟,比他给的一个小时还快了十分钟,这都是宁冉的功劳,她就像是催命般,怕她反悔似的一直逼着她,最后把她逼上了秦湛的车。
“夏夏,我相信你是坚强的,不论遇到什么,你都是最棒的,知不知道?”
“如果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别胡思乱想!”
“我,我会替……给你加油!”
“我……”
宁冉说到这里的时候,初夏看到她眼底有晶莹在跳动,那样子让初夏有种要生死离别的感觉,最后还是她反过来劝宁冉,“好了,我又不是去了不回来,干嘛还掉眼泪?”
宁冉吸了下鼻子,“我哪有掉眼泪,我只是被风吹到了眼睛,赶紧走吧。”
说完,她拍了下秦湛的座驾,“告诉姓路的,夏夏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跟他玩命。”
秦湛没有说话,车子启动,离开。
初夏透过后视镜看到宁冉一直站在那里,一直站着,直到最后她看不见。
“秦助理,路东骁到底要我去加州干什么?”初夏还是想问个明白。
“这我哪知道,”秦湛故意打哈哈。
“那路东骁在哪?”初夏又问。
“加州!”这回秦湛给了明确的回答。
他在加州,现在又要她去,初夏真的弄不懂他要干什么了,她准备再问点什么,秦湛伸手打开了车内的cd,轻缓的音乐响起,初夏知道他要听音乐是假,让她闭嘴是真。
不过她都跟着秦湛来了,让她去加州,她就去好了!
她现在倒有几分好奇路东骁要耍什么花招?
六个小时后,飞机缓缓的降落在加州,初夏走出机舱,一股陌生的气息扑入鼻端。
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回头,秦湛冲她耸耸肩,“这是我的职责之一,不必感激。”
好吧,这个男人与路东骁一样,没有人情味的让人讨厌。
“我们要去哪?宇扬知道我来了吗?”当她真的踩着加州的土地,初夏才觉得隐隐有些兴奋。
她有半年多没见宇扬了,真不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秦湛没有回答,兀自的往前走,初夏追赶着他,他的步子有些急,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似的。
第122章 逃不过,对他的求
机场出口,秦湛终于放慢了脚步,而初夏几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人。.
现在正值大家离开的高峰期,尤其是周围很多人高马大的外国人,路东骁那一米八几的身高在这些人中并不算抢眼,可他好像随便往那一站,便是道不同的风景。
烟灰色的风衣,衬的他挺拔直立,机场大厅的荧光灯直落下来,就像是为他专门打了光束,好像周围的一切不过是他的陪衬,他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主角。
初夏的目光从看到他的那一刻就移不开,好像他有一种磁力,吸着她似的,可明明之前他还差点掐死她,而这一刻她似乎都忘记了。
初夏忽的想起一句话:女人就是贱,记吃不记打!
路东骁一直看着她这边,只是他的神色似乎很凝重,又似乎有些疲惫,好像几夜没睡似的,秦湛比初夏走的快,他走到路东骁身边说了什么,只见他点点头。
眼看离他越来越近,初夏的脚步却越来越慢,虽然心中早已做了决定,虽然来的时候,想过见到他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可是真的看到他就在眼前,她好像把之前想的那些都忘了。
只剩下闷闷的疼,那种疼就像是他那次用手掐着她的脖子一般,有种要让人窒息的感觉。
大概对她的慢吞吞不满,路东骁本就不舒展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虽然初夏从来猜不透他的心,但此刻她能确定,他的心情不好。
难道他还在为那日的事生气?
难道他还要对她再做些什么?
想起那日他的凶残,初夏一下子紧张的掐住了掌心,别说谁勇敢,这世上没有谁能面对暴力而无动于衷。
可是不管初夏再怯懦,还是来到了他的面前,路东骁的眼睛定定看了她一秒,便说道,“现在跟我去吃饭,然后回酒店休息一下,我再带你去见个人。”
他的声音虽然很冷,但还算平静,看不出那时掐她时的暴戾,似乎他早已这事给忘了。
可初夏没忘,更却不敢掉以轻心,她暗吸了口气开口,把想了一路的问题问了出来,“你让我来这里干吗?”
他的眸子看向她,但并没有回答,初夏勾了下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是不是在美国的地盘,你把我掐死,就不会有人追究你的责任。”
路东骁幽深的眸子一沉,初夏知道他生气了,但并没有就此而住嘴,反正最坏的她都经历了,她还怕什么,于是笑着继续说道,“其实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你那天就是把我掐死,也不敢有人拿你怎么样。”
他沉郁的神色更阴了,怒意之中似乎又带着些疼似的,好像她的话伤到了他一般。(.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但初夏不愿意相信,他这么冷情的人,会因为她几句话而生出愧疚感,而初夏也不知道为什么说这些没用的话,似乎说出来,她心里的难受就会痛快一些。
事实上她错了,她没有半点报复的快感,反而愈发的抑堵,堵的她有些呼吸不过来。
“走吧,车在外等着,”她说了这么一大通,可他只有这么一句,没有解释,没有道歉,淡淡的,却是那么的让人抓狂。
“路东骁,”初夏叫了他一声,然后豆大的眼泪一颗颗的落了下来。
周围有人来来回回,初夏就站在那里哭,没有声音,只有身体的颤抖,却是看着那么的让人心碎。
忽的,她肩膀一紧,他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那天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我会失控,只是不想被人碰那些东西。”
不想让人碰,是因为那是独属于他心尖的宠吗?
可如果是那样,那她算什么?他当初又为什么要答应娶她?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好?让她一步步沦陷,让她万劫不复?
只是这些话,初夏问不出来,她终还是害怕听到自己承受不了的答案。
她,有时就是这么懦弱!
初夏随着他走了,去吃了饭,很美味的餐点,中西餐结合,单从这一点上看,他对她尽了心,可是她并没有什么胃口,甚至连话都不想说。
他似乎看出来了,伸手剥了只大虾,喂到了她的嘴边,这样的喂食,是从来没有过的,如果换作之前,初夏一定会受宠若惊,可现在只觉得虚假,她正要拒绝说不喜欢,就听到他说,“你不是最喜欢吃大虾吗?”
初夏一怔,她从来没有说过,他怎么会知道?
而他仿似听到她心底的声音,淡淡的说道,“宇扬给我说过一次。”
说过一次就记住了,他这是在提醒她,他对她其实也上过心吗?
初夏不敢再奢想,但是他的话让她想起了自己会来这里最重要的原因――宇扬!
初夏张嘴把虾含进嘴里,很美的味道,可是她却如同嚼蜡,而她没有拒绝他,并不是因为他说她喜欢,而是为了接下来要说的话,她咽下大虾,便说道,“我想见宇扬。”
路东骁点了下头,“一会带你去见。”
他没有拒绝,初夏暗暗松了口气,她还真担心,他会不让她见弟弟,虽然那是没有理由的事,可是他一时三变的心情,谁也猜不准。
“乖乖吃饭,”他又补充四个字,有些警告的味道,意思是她不听话,他随时会改变主意。
这一刻,初夏知道不论怎么样,他永远都是她的主宰,轻易的便能主宰她的一切,哪怕她不愿意。
初夏按照他的要求乖乖的吃了饭,又按照他的要求去了酒店休息,尽管她并没有困意,但还是装睡的闭上眼睛。
路东骁并没有离开,就在房间外侧的沙发上坐着,初夏起初并没有注意到他在干什么,可后来听到他在打电话,而且她听到了lemon这个词,这是宇扬的英文名。
她从床上悄悄起来,轻轻的拉开了门缝,便看到路东骁站在窗口,指尖夹着一支烟,自从她怀孕后,只要有她的地方,他从来都不抽烟的,而今天竟抽烟了,烟雾缭绕在他的四周,让他朦胧的有些不真实。
不过路东骁的声音因为开了门,而听的更清晰了,他说的是英语,流利的让初夏惊讶,不过她虽然大学没毕业,但也是英语过了四级,所以听懂一些对话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说,“我不相信这是一桩普通的交通车祸,我已经有了调查结论。中国有句古话,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们动了我的人,就该以我的方式来解决,在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边说了什么,她听不到,过了一会,就听路东骁又说,“lemon没事,怎么都好说,如果他万一有闪失,我……”
听到这里,初夏的腿一下子就软了,而半开的门也因为她的趔趄,而发出了声响,路东骁回头,便看到她惨白着一张脸。
他挂了电话,几步走了过去,伸手去抱她,初夏紧紧掐着他的手臂,“宇,宇扬怎么了?”
路东骁知道她已经听到了,而他要她来,就是因为宇扬,所以他没有打算瞒她,至于让她吃饭,让她休息,他是怕她见到宇扬,会不吃不睡会受不了。
初宇扬两天前,也就是路东骁掐了初夏那天,被车撞成了重伤,一直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不醒,大夫下了病危通知,说是他随时有可能停止呼吸。
路东骁接到电话便赶过来了,先是找了最权威的心脑专家,确保给初宇扬最好的治疗,确保他没事,然后又去调查了车祸的真相,这也是他没有给初夏打电话发短讯,没去找她的原因。
“宇扬出了车祸,”路东骁实话实说。
初夏的身子又往下沉了沉,路东骁将她整个的抱在怀里,“不会有事的,我已经为他请了最好的专家。”
怪不得宁冉让她来,怪不得临别时,宁冉都差点哭了,原来她早就知道了,不说是不想她提前担心。
“宇扬,我要见宇扬,”初夏有太多的话想问,但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她要看到他,看到他没事才放心。
“好,我带你去见他,”路东骁应允,不过又说道,“但你要答应我,不要激动。”
他越这样说,初夏就越害怕,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带我去,带我去!”
医院。
当初夏看到宇扬,看着他一声不吭的躺在那里,全身插满了仪器和管子,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抓住他的手,紧贴在脸上,一遍一遍低唤,可是他再也不给她回应。
路东骁将近乎崩溃的她带出观察室,紧搂在怀里,医生大概见她肚子隆起,说了些安慰的话,初夏扑通一声便给医生跪了下来,一个劲儿的磕头,头磕在地板上砰砰直响,不停的哀求,“大夫求你救救我弟弟,求你救救他。”
她的举动把医生吓到,就连路东骁也似乎意外,他蹲下将她拉起,初夏转身把拳头打在他的身上,这一刻,她是恨他的,可她知道她更恨的是自己。
她恨自己当初就不该把宇扬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如果宇扬有事,她怎么对得起父母临死的嘱托?
“你再这样胡闹,我就让秦湛把你送回国内去,”路东骁对撒泼发疯的她发出了警告。
而这一声真的有效,初夏安静下来,她不能走,她要在这里看着宇扬没事,她要陪着他。
不过,初夏在哭过闹过之后,也恢复了平静,她没有忘记路东骁说过的话,她问他,“他们为什么要害宇扬?为什么?”
路东骁深遂的眸光闪过什么,他伸手抚了下她的头,动作轻柔,“帮派闹事,宇扬碰巧赶上了。”
可是初夏不信,“路东骁你不要糊弄我!”
她的话让他眯了下眸子,他的声音清凉,“那你觉得为什么?”
一句反问,让她凝噎,是的,她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这些日子以来,她对宇扬的关心也少之有少。
“这事我会处理,你不需要操心,”他一句话让她置身事外,又似乎将一切责任揽于他的身上。
初夏那一刻看着他,伸手将他抱住,“路东骁求你一定要救宇扬,一定不要让他白白受了这样的罪,就当是……是为了孩子。”
她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本事,能让他不顾一切,可是她希望他能看在孩子的面上,再帮她一次。
这一刻,初夏才发觉自己有多卑微,来时信誓旦旦的要和他决裂,而现在她就差跪在地上给他磕头哀求。
而她脖子上的疼,心底的伤,也似乎都被淡忘了,只剩下对他的依赖,从一开始,她就这样有求于他,直到现在,她还是要这样求着他。
这就是命,她抗争不过。
而她也不想再争,只要能让宇扬平安没事,就算让她再多受点伤,她也无所谓。
宇扬,你一定不要有事!
宇扬,姐求你了!
初夏默默的祈求,祷告!
第123章 一辈子的影子
大概是初夏的祈求祷告,上天听到了,宇扬经过了三天三夜的昏迷终于醒了过来,姐弟俩相见,除了哭,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初夏这一次是真正体会到了生死离别的滋味,就像当年父母离开时一样,甚至比那时还要恐怖,毕竟那时自己还小,有很多事没有经历,根本无法体会的像现在这样深刻。
初宇扬虽然醒了过来,但身体还是很虚弱,没用多大一会,便又沉沉的睡去,而初夏已经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尽管路东骁不同意,但她就是不肯离开。
“现在能跟我回去了?”路东骁的声音有些沙哑,初夏守在这里的时间,他也一直都在,寸步未离。
其实在她来之前,他已经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可以说初宇扬昏迷了多久,他就守了多久,现在他的眼里已经全部都是红血丝。
初夏虽然对他心中有怨恨,可也不是铁石心肠,在宇扬的事上,他付出的比她要多,之前她还觉得他掐了她之后,一直不出现,是没把她放到心上,现在她知道了,他是来处理宇扬的事。
如果不是宇扬被下了病危,估计他都会瞒着她,把这事给处理了,凡是他自己能办的,他绝对不会让她参与,在这一点上,初夏不能否认他有为她着想,看着他的样子,她还能说什么,起身跟着他回了酒店。
“去泡个澡,”进了酒店,他就对她下了命令。
初夏看着他疲惫的样子,还有他身上都起了褶皱的衣衫,说道,“还是你先洗吧!”
路东骁看向她,一双布满血丝的眸子虽然疲惫,却仍深遂,深遂的让人心颤,初夏感觉心跳猛的失了一拍,然后就听到他说,“那就一起洗!”
这句话有些戏谑,有些邪肆,如果换作以前,或许她会觉得这是另一种幸福,可现在……
初夏连看他一眼都不敢,便快速的转身,钻进了浴室,身后,路东骁见她逃似的背影,微扯了下唇角,转身把自己丢到大床上。
三天三夜,真特么的太累了!
如果初宇扬再不醒,估计他也要挺尸了!
初夏洗过澡出来,正准备叫他去洗,却发现他已经睡熟,她站在床边看着他,黑青的胡碴,紧皱的眉头,还有不整的衣衫的,一向整洁利落的他,竟也有这样狼狈的时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初夏都不相信,而他的狼狈是为了她。
这个男人可以凶暴冷戾,可以柔情似水,可以不眠不休三天三夜,他有太多面,初夏看不透,也看不清,亦不知道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只是此刻,初夏对他再也怨恨不起来,只剩下对他满满的心疼。
伸手,她轻轻的为他拉好被子盖上,然后躺在他的另一侧,虽然这一天一夜她也被他强迫着睡过一会,但她此刻,她还是困了。
这一觉,初夏不知睡了多久,她睁开眼的时候,是躺在路东骁怀里的,而他身上已经不是昨天睡觉时的装扮,而是换了睡衣。
他醒过!
可是她一点都不知道,看来她才是最困的那个,不过此刻他还在睡。
初夏静静的打量他,衬着窗外的阳光,他安静的就像个孩子,看不出一点危害,可是当初夏怎么也忘不了,他掐住她时的凶戾。
想到这个,她在他怀里再也躺不下去,可是刚起身,便感觉腰上一紧,他低沉慵懒的声音响在耳边,“再睡会!”
原来,他醒了!
初夏没有说话,但也没再动,路东骁把她往怀里又勾了勾,然后腿也勾住她的,那种感觉像是把她捆住,怕她逃跑似的。
可是,他也试图亲手掐死她!
初夏在他的怀里又沉沉的睡去,也真是奇怪了,失眠的她,醒了就再难入睡的她,居然又睡了第二觉,而且这一觉居然睡到了下午。
路东骁饱睡了一觉,整个人又变得神采奕奕,两个人吃了顿顿早中晚三餐合一的饭,便去了医院。
初夏想到之前在电话里的听到的内容,问道,“宇扬的事不是车祸,到底是谁要害他?”
路东骁侧目看过来,声音淡淡的,“不是说了吗,是帮派相争,误伤了他而已。(.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初夏对这话半信半疑,可在这异国他乡,她的疑问就像浮云一般,不起半点作用。
不过,庆幸宇扬没事,如果有事,她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初夏到了医院的时候,宇扬的精神比昨天好了很多,但还是十分的虚弱,初夏又一阵哭鼻子,宇扬看着她的肚子说道,“你这么爱哭,小心生个爱哭鬼。”
“不会,”路东骁直接否定了,初夏看向他,他俊冷的神色浮起一抹温暖,他说,“我的基因不会太差。”
爱哭,就是基因差?
他这不带脏字的骂她们姐弟俩都骂了,不过宇扬傻傻的并没有听出来,甚至还跟着拍马屁,“姐夫说的对,姐夫这么优秀,我姐生下来的也绝对是精品。”
精品!
初夏想到了唐筛的高危检查报告,心头一跳,甚至她都不敢心虚的看路东骁的眼睛,唯恐被他看穿什么。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初夏,之前的检查是在国内,都说国外的技术比国内的要好,那她找个机会再在这边做个检查。
路东骁在这边又呆了几天,宇扬也一天天渐好,而他因公事便回国了,初夏留了下来负责照顾宇扬,其实初夏知道,路东骁也是让她借这个机会散心。
虽然他们谁也没有再提那副画以及那天的事,虽然他们表面上相处的十分融洽,可是他们又很清楚,这平静之下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
路东骁不在,初夏去做唐筛减了不少麻烦,只是在等待的过程,比上次更加的灼人,初夏都有种心被烤焦的感觉。
“初夏,”医生叫了她的名字,然后把报告单递给她,看到那个诊断报告,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心沉到谷底的滋味。
高危!
不论是国内,还是国外,检查结果还是一样的,大夫推荐再做检查,但是初夏已经不愿再做了。
她不是已经决定了吗?不论孩子是健康还是残缺,都会把他生下来,所以她还查什么。
路东骁在这的时候,初夏觉得别扭,可是他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忽的觉得整个人空了,好像他走了,把她心里的一切也给掏走了似的。
这就是人的矛盾,在一起痛,不在一起殇,不过一想到肚子里的宝宝,初夏又会觉得能量满满。
“宇扬,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受的伤?”初夏追问宇扬,结果他的回答与路东骁一样。
不知是事实如此,还是他们早就串通好了,在三番五次求证都是同样的结果后,初夏也就他们的说辞当成了事实。
初宇扬年轻恢复能力好,再加上路东骁给他用了最好的治疗药物,所以等路东骁一个星期后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能下地了,只是脚还肿着,不能走太多路。
一个星期没见了,初夏看到路东骁的那一刹那缺氧了,这一刻,她才发觉这一个星期她很想他,想的早把他给的伤忘了,就算没忘,那伤也被思念给吞噬了。
她就是这么没出息!
路东骁很自然的走到她的身边,不顾宇扬在场,在她脸上轻佻的捏了一把,“看来很乖!”
初夏没弄懂他是说宇扬还是说她?
如果是说她,怎么知道她乖不乖,难道他有派人监督她?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便走向宇扬,“带你去个远点的地方可以吗?”
“远点的?”宇扬眼睛放光,“哪呀?”
路东骁勾了下唇角,目光看着初夏,眼神有些说不出来,他回了两个字,“保密。”
下一秒,宇扬就笑了,“我懂了,姐夫是要带姐去过二人,那我就不去了,你带姐去吧!”
“宇扬!”
初夏想说什么,路东骁已经点头,说道,“那等你好了,再带你一起去。”
这只大狐狸,原来让宇扬一起去只是随口说说!
初夏以宇扬一个人在医院不合适要拒绝,可是宇扬直接说没问题,还说都是她天天在这,害的小护士都不敢往他这里来了。
初夏终是没有拗过路东骁,第二天一早就被他叫醒,吃了早餐,登上了他的私人滑翔机,去往一个神秘的地方,说它神秘是因为不论怎么问,路东骁都不说,只说她到了就会知道。
也不知飞了多久,初夏只看到滑翔机飞过了草地,村庄,在离地面越来越近时,眼前一亮,无边无际的水面映入她的眼帘――
“恋人湖!”她惊呼。
这个地方她在杂志上看过,是全世界最佳的旅游圣地不说,还是很多情侣都梦寐想来的地方。
“这是欠你的蜜月,”他说过要她来这里度蜜月,她以为他早忘了,没想到他还记得。
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不知这个蜜月还能不能找到最初的味道,不过这景真是太美了,美的让初夏什么也不愿想,只想尽管的睁大双眼,将这大自然的瑰宝都收入眼底。
这是一座岛与湖相连的天地,一座座岛屿在湖水之间,就像是镶嵌的一颗颗珍珠,据说这些岛屿上有很多私人住宅,供人娱乐休闲。
笔直的跑道跃入视线,仿佛一支长梭横贯整个岛屿,然后又落入无边无际的水面之中,随着飞机越来越低,水面越来越近,不由生出一种担心,担心飞机会沿着这个跑道也扎进湖中。
大约感觉到了她的担忧,路东骁的手握住她,也就是这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一顿,然后飞机安全差陆。
飞机的舱门缓缓打开,他牵着她走下去,一股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像是能一下子洗净人心底的污浊,这个地方果然很美,比传说中的还要美。
看着她唇角弯起,路东骁只是淡淡一笑,而他们刚踏上地面,便有五六个人奔过来,负责给他们拿行李,给他们带路。
“路先生,要回庄园吗?”有人问他。
初夏一愣,以为这些人只是服务人员,却没料到会直接能称呼他,看来他很熟。
路东骁点点头,只见那人冲对讲机说了什么,一会便有电瓶车开过来,他伸手拉住她,“走,我们先回家!”
回家?
难道他在这里也有私宅?
初夏带着疑惑跟随他上了电瓶车,车子无声启动,微凉的风迎面吹来,格外的舒爽,看着前座上亲自充当驾驶员的男人,她怎么都觉得自己像是做梦一样。
一路上,路东骁简洁又明了的介绍着这里的风土人情,初夏像是听天书一般,直到随着不远处的建筑物清晰起来,她才不由问道,“你对这里很熟?”
听到这话,路东骁淡淡一笑,“我每年都会来这里度假休息!”
他刚说完,初夏就感觉电瓶车转了个车道,然后驶向那座如同皇宫一样的建筑物――
纯白色的建筑物,像是古老的皇宫,工艺考究的铁艺大门,还有一片绿盈盈的草地……
整座府邸在明媚的阳光下如同一座宫殿,让人有种恍若时光倒流,回到中世纪的皇家一般。
车子停下,路东骁绅士的为她打开车门,并牵着她下车,然后解释道,“这是我用赚到的第一桶金,买的第一栋房产,那年我二十三岁。”
听到这话,初夏又是震惊,侧脸去看他,他们刚好站在一棵大树下,太阳从树叶的缝隙中漏下来,碎金子一样的光芒落在他的身上,那样的闪亮,让他如同天神一般。
一直知道他长的好看,而且对于这张脸也不陌生,但此刻看着,却是让她又有种心尖被撞到的感觉!
就在她为眼前的男人失神时,脚踝处竟热乎乎的一痒,她本能的跳开,然后低头看去,只见一只纯白色的如同绒团的小狗正追逐着自己。
路东骁弯下身,将小狗抱起,“它叫卡比!”
“好可爱!”初夏伸手去触摸小狗。
“你喜欢?”对于她的反应,路东骁似乎有些意外。
初夏点头,然后伸出手把卡比抱到怀里,这么可爱的小狗,她怎么可能不喜欢?
她逗着小狗,没有看到身边男人的目光越来越暗,直到卡比从她怀里跳开,跑向了远方,初夏才发现路东骁竟走远了。
初夏一边往里走一边参观,真是越看越觉得这里美的像人间仙境,可是当她来到屋内,顺着食物的香味来到厨房,看到一幕,竟让她多年以后,都无法忘记。
路东骁居然系着围裙,卷着袖子,正有模有样的翻弄着锅里的什么,初夏看傻了眼,她见过各样路东骁,唯独没有看到下厨的他,在她眼里,他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饿了吧?”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回头瞥了他一眼,“马上就好!”
初夏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似乎都说不出来了,路东骁见她站着不动,他也没有再赶她,而是说道,“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以前我经常自己动手做饭的,不过这些年太忙,就没有时间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忙碌着,而她站在门口呆呆看着,只觉得有什么像是在食物的香气在漫开,让她沉沦。
晚餐很丰盛,而且味道也极美,几乎是长这么大吃的最美味道的饭菜。
“要不要出去走走?”饭后,路东骁提议,其实就算他不说,也有这个打算,因为吃的太饱,如果不运动,她敢保证自己一定会积食。
下午来的时候,她就发现这里的花园很美,所以从房里出来,她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花园。
晚风徐徐,将各种花香混在一起,吹进初夏的呼吸里,她觉得那气味美极了。
路东骁看着她像一只蝴蝶般的在花丛里飘来飞去,脸上释放出一抹轻松的笑意,他坐到一边的长椅上看着她,轻轻提醒,“那里有蜜蜂,小心把你当入侵者给教训了!”
初夏一听有蜜蜂,便乖乖的走了回来,坐到他的旁边,只是她又仰起了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似乎在她眼里,除了他,一切都是新奇的。
她这还是在怪他吗?
路东骁眸子眯了眯,明知故问,“在看什么?”
“星星!”
“有什么好看的,”他淡淡一句,似乎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是稀奇的,初夏其实不喜欢这样的他。
“当然好看,你看这里的星星多漂亮,像电视剧《流星花园》里的一样……”
他蓦地转头,去看着她,因为这样的话曾经也有人对他说过,不知是不是自己出现了错觉,还是这样的夜晚太相似,看着看着,路东骁只觉得记忆中的那张脸与眼前的慢慢重叠,他看的有些呆了,最后连自己说出话来都不自觉,“那你想不想试试在星空下跳舞?”
初夏意外的转头看着他,“星空下跳舞?”
“嗯!”他点头。
她忽的笑了,“挺浪漫的,你跳过吗?”
问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看到路东骁眼眸里的光一点点在改变,就在她担心他又会突发神经一变时,忽的手背一紧,她被他拽着起来。
霸道如他,让初夏有些不知所措,在这时他打开了手机,有音乐缓缓流出,竟是月光下的婚礼。
她的身子被他圈住,他带着她慢慢踩着拍子,一切像是梦一般,连呼吸都停了,唯恐呼吸一下,都会将眼前这真实的一切打碎。
路东骁跳的很专注,他的眼眸望着远方,像是在想着什么,偷偷看着他,只觉得有股悲伤在他的身上漫开,像是这夜色一样阻挡不住。
星空下的跳舞,以他这样的冰冷的男人,怎么会想得出来?一定是之前有人陪他跳过吧?
那是谁呢?
初夏的脑海中闪过一张脸,“你以前和她这样跳过?”
她知道这样问,或许又会惹到他,可是那个人就像是一颗毒瘤,不拔掉,他和她永远就会不得安。
果然,她问完,路东骁便沉默了,脚下的动作也停了,他看向远方,有悲伤从他的眼底缓缓的流出来……
不是暴戾,而是悲伤,可为什么初夏此刻宁愿他是暴戾的呢?
而他的悲伤那么卑弱,卑弱的竟让初夏有些心疼,甚至有些后悔又碰了他的伤疤。
可是这旧疤不揭,他的伤永远就不会好,不是吗?
初夏也静静的等着,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初夏双腿都站麻了,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收回了目光,眸光凝胶住她,“我知道你是你,她是她。”
他这是在告诉她,他一直分得很清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当初为什么选上她,他敢说不是因为她与他心中的人张着相似的脸?
“你分得清最好,我不是她,也不会成为她,”初夏算是对他提醒。
路东骁没有说话,初夏这时脑抽的又问了句,“如果她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其实她说想,如果她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她这话一落,就感觉路东骁的脸色骤然沉了,沉的好像暴风雨来临一般,这让初夏想到了那次他掐她的情景,她心一缩,忽的有些后悔了。
因为如果他要在这里掐她,恐怕这次不会再有人救场了!
“不会了,”就在他身上的沉戾暴到极致时,他忽的低低开了口,声音低的好像能落到尘埃里,“永远也不会了!”
什么叫永远不会了,难道死了?
按理说那个女人死了,她听到了应该松口气才对,可是这一刻,初夏竟觉得难过,因为她知道那个女人虽然人死了,可是却会一直活在他的心里。
初夏看向他,他已经抬步往回走,月光下,他的背影被拉的很长,那瘦瘦长长的影子,就像一枚长剑扎进了初夏的心底。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都逃脱不了一个影子的命运了,她是那个叫菲儿的影子。
“路东骁,我们离婚吧,”她终还是开了口,只是声音很轻很低,低的像是自喃,可是她明显看到路东骁的脚步停下了。
他缓缓转过身来,隔着月光看着她――
第124章 你要的,我都会给
第一次,初夏发现一个人的眸子能那样深,犹如一谭古泉,透着一股子不见底的幽深,深的好像能把人给吸了进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而她用指甲深深的掐着自己,告诉自己,不能沦陷!
月光正浓,将她的影子也照的清晰,可再清晰,终还是影子,暗黑黑的只有一个轮廓,初夏第一次感觉影子是这世上最卑微的存在。
就像是她,明知道他把自己当成别人,可还不甘心的想试一回,而试过之后,便体味到了其中的辛酸。
“我不想做别人的替身,我讨厌每次你明明在看着我,心里却把我当成另一个人的样子,路东骁你这样做,其实也是对那个人不公,”初夏把那些压在心底,一直小心避讳不敢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这种感觉真轻松!
“你这样以为?”他反问,声音清冷而平静,只是眉宇间的阴郁更重了。
初夏苦涩的一笑,“不然呢?”
她举起自己的手,那枚不知什么材质的戒指在月光下难得的放出一丝光晕来,“这个算什么,敷衍吗?你们家祖传的祖母绿我不敢奢望,可是一颗钻戒你买得起吧?而你就给了我这么一个东西,何天真问我这是什么材质的时候,我都不知如何回答,现在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东东,你花几块钱买来的?其实你没必要,这样还不如不给!”
说着,她就伸手取,可是很奇怪,那戒指怎么都取不下来,就像是和她的手指长在了一起。
路东骁盯着她取戒指的动作,眼底闪过一抹疼痛,只是初夏只想着取戒指,并没有看到,最后她把自己的手指都撸疼了,戒指还是拿不下来。
她放弃!
“在你眼里,这枚戒指就那么不值钱?你想要的就是钻石那种俗气的东西?”他的声音愈发的凉了,那凉中还带着一股落寞。[]
初夏抬头看他,苦涩漫过心头,俗气……
“是,我就是俗,你不应该今天才知道,当初为了救宇扬,为了钱,我跟了你,你就该清楚,我就是一个世俗的人,所以我俗的和任何女人一样,都容不得自己的丈夫天天睡在自己身边,心里想的念的全是别的女人。”
她说完这话时,路东骁已经走了过来,站在她的面前,高大的身躯将她完全的笼罩,他低低的问道,“你就这样想我?”
还用她想吗?
他藏着前女友的画像,他为她画像差点把她掐死,对了还有这里,恐怕也是他和前女友恋爱过的地方吧?
恋人湖!
多么浪漫的名字,此刻却像是锥子扎着初夏的心,她后悔跟他来了这里。
她的手指被他捏起,刚才她太用力,手指现在已经红肿,他轻抚着那枚戒指,“如果你觉得这个不如钻石贵重,我可以再给你个钻石的,但是这个……绝对不是你说的敷衍,你总有一天会明白。”
初夏看着他,那双乌黑幽深的眸子,似乎欲言又止,可是她并没有去想,当将来的一天,当她知道这枚戒指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她才知道自己今晚的话有多伤人。
“路东骁,我要的不是钻石,”她猛的抽回手,眼里点点伤害的愠怒。
“你要的,我都会给,”他伸手为她拂了下被风吹乱的发丝。
一种深深的无力将初夏袭卷,她摇头,“抱歉,我等不起。”
他的意思初夏懂得,他会在慢慢忘了心中的人之后,把该给她的都给了,可是那要多久?如果一辈子他忘不掉呢?
她等不起!
最关键的是她受不起这种折磨,那简直就是情感的凌迟。
“我不同意离婚,”她说完那句,他便说了这么一句。
初夏看着他,他伸手握住她的,“天凉了,进屋吧!”
可是她并没有动,而是看着自己凸起的小腹,“你是因为孩子吗?”
路东骁眉头拧了拧,初夏便又问道,“如果这个孩子不健康呢?”
初夏只觉得被他握着的手骤然一紧,而且是很紧,她骨头都有要碎的感觉,他一直温润的眸子也在这一刻怒意翻腾,“你闹可以,但不该说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说。”
初夏还想再说什么,忽的小腹那里动了一下,她一怔,紧接着反应过来,是宝宝的胎动。
他(她)动了!
这是她第一次做母亲,也是第一次感觉这种奇妙的动静,那一刹那,初夏全身被一种温暖击过――
甚至,她都忘记了要和路东骁说什么,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才发现昨天的谈话竟然无疾而终。
大概路东骁感觉到了她对这个地方的不喜欢,吃过早饭便带她回去了,看过了宇扬,初夏给宁冉拨了个国际长途。
宁冉的声音懒懒的,一听就知道她在睡觉,现在国内的时间应该是正中午,正是人们走在阳光下的时间,可是宁冉却在补眠。
那辆宝马车是谁送的,初夏还没及问,不过更不适应在电话里问,初夏问她了姨婆的地址,她想替宁冉去看看。
虽然宁冉之前就说姨婆的身体不好,可是当初夏真的看到骨瘦如柴的姨婆,心还是紧紧的疼了。
只是,一个人怎么能瘦成这个样子,皮包骨,这三个字她只听说过,如今算是在姨婆身上见识了。
姨婆听到初夏是宁冉的朋友,一双枯蒿的眼睛透出一抹精光来,那光亮竟让初夏想到了四个字――回光返照,但很快她就在心里骂自己,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并暗暗为姨婆祈祷一定没事,一定可以长命百岁,可初夏知道这只是人的一种美好心愿,姨婆的状况真不是想长命就能长命的。
还有姨婆的家一片脏乱,不过初夏也能理解,她一个人瘦成这样,呼吸都十分的费力,怎么还有体力去做家务。
初夏一边陪姨婆说话,一边给她收拾家务,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还有意外的发现。
床头柜底下,初夏发现了好多一次性针管,再联想到姨婆不正常的瘦弱,她忽的意识到什么,这一刻,初夏只觉得后背像是被浸了冰一样的冷。
好庆幸宁冉一直没有过来,如果她来了,是不是她也会染上那种东西?
初夏不敢想,越想越觉得后悔,本来她挺心疼姨婆的,可是当看到那个东西后,只剩下恐惧,便匆匆告辞了。
“事没办好,还给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我都还没找你呢,你居然找上了门了,”匆匆向外走的初夏,忽的听到了熟悉的母语声,她不禁往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隔壁的院子里,一个黑头发的中国男人用脚踩着一个黄头发的外国男人,踩的是男人的肩胛,被踩的人痛的嗷嗷直叫。
这一幕,再加上姨婆的事,让初夏心底的恐惧更大了,她第一反应就是跑,结果没注意脚下,踢到了什么,就听到咣的一声,惊动了隔壁的两个男人。
他们同时看过来,初夏看清了那个施暴者的脸,那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可她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因为害怕,她竟一时想不起来了。
而男人似乎也认出了她,一双阴骛的眸子紧盯着她,那里面透出的凶光,像是能将她一瞬间射穿。
第125章 带你去见个人
初夏一直忘不了那个眼神,晚上她又做恶梦了,她梦到男人拿着刀子向着自己走来,她拼命的后退,可最后那刀子还是抵在了她的腹部。[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不要!”
“不要!”
她拼命的哀求,可是男人却怎么也无动于衷,最后还是将刀子插进了她的肚子……
“啊――”
她从恶梦中惊醒,全身已经吓出一身冷汗,但她顾不得,直接伸手就去摸自己的小腹,孩子还在,可是为什么她的小腹紧紧的,好像还有些疼?
初夏的抑郁症一直反反复复,她最喜欢黑暗的,可是这一刻,她害怕黑暗,她打开了房间所有的灯,那么的亮,那么的刺眼,可是却怎么也照不亮她的心。
她看了眼时间,是午夜一点,床上没有路东骁,他还没有睡,这段时间他每天夜里都忙到很晚,说是和雷洛城在争一块地皮,谁也不肯退让,都势在必得。
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厮杀,她不懂,也不想懂,但是此刻,她一个人好怕,她想念他的怀抱。
可是在恋人湖那次,她已经把话挑明,虽然他并没有同意,可是现在他们之间已经有什么悄悄的变了,就像此刻,她渴望他抱抱自己,但是她却没有勇气对他开这个口,她只能紧紧的蜷缩起自己,用自己的身体取暖。
吱――
房门发出很细微的声响,路东骁走了进来,可能是室内的光太亮,他的眼睛被刺到,明显的一眯,尔后便看向她。
看到他进来,初夏心底像野草一样疯长的恐慌少了一些,但她并没有动,而他已经随手关了大灯,房间顿时暗了下来,只剩下那昏黄的地灯。
大床的一侧塌陷,路东骁躺了上来,然后长臂一捞,便把她裹进了怀里,低沉的声音轻轻问道,“害怕?”
初夏没有回答,但也没有排斥的把他推开,因为她现在需要他的胸口来承负她的恐慌,因为现在她需要他的温暖驱赶心中的荒凉。
她没有说自己做的那个可怕的梦,是的,太可怕了,她现在只想忘了,怎么可能再提,不过她还是把姨婆的事说了。
路东骁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仿似他早就知道似的,平静的回道,“在这个国家,这种事太正常。”
是的,越是发达,越是物质生活高端的地方,越容易滋生毒瘤,这些年国内这样的事也屡见不鲜,而那些毒虫不是明星就是富商高官,还真没见过有哪些小百姓碰过那东西。
“我想带宇扬回国,”初夏提出自己的要求,初宇扬的受伤,还有这里的生活环境都让初夏不安。[]
“你和宇扬说了吗?”路东骁问她。
初夏一怔,路东骁便又说道,“宇扬已经是大人了,你要尊重下他的意愿。”
这一点初夏还真没想到,在她的意识里,宇扬是她的弟弟,什么都要听他的,这种感觉就像是父母对孩子,父母要求什么,孩子跟着做就行了。
果然,宇扬听到她要带自己回国,直接就拒绝了,“姐,我在这里才刚刚适应,你又要我回去,折腾我是小事,你觉得我的学业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宇扬说的没错,可是比起他的安全,一切都不重要,但不论初夏怎么说,宇扬就是不同意回去,可初夏一想到宇扬的死里逃生,想到宇扬随时可能沾上那种可怕的东西,直接急了眼,“我不管你同不同意,你必须跟我走,还有你觉得你想留,就是能留的?”
“姐,我不会走,”宇扬也拗上了,在这一点上,他们姐弟真的很像,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事,便宁死也不会妥协。
初夏被气的不行,甩门从医院离开,她从医院出来,一直往前走,最后也不知来到了什么地方,不过很繁华热闹,像个消费广场。
她来到加州,还真没有四处逛逛,平日出门,不是路东骁陪着,就是会有他派的司机或者别人跟着,好像担心什么似的。
不过也能理解,现在她一个孕妇,而且这个国家的治安远不比国内,他小心也是很正常的,只是那种感觉很不舒服,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这一会难得她自己一个人,初夏有种甩掉什么累赘的感觉,她走进广场,琳琅满目的物品看的她眼花缭乱,不过糟糕的心情却在这纷乱的商品中一点点平复了。
初夏不自觉的来到了婴幼儿用品区,想到路东骁为孩子买的那些东西,她忽的发觉自己这个做妈妈的似乎也该买点什么,可是在选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衣服鞋子,还有小型的玩具,这些早都被路东骁选购完了。
而且,他选的都是这里有的,因为他选的都是国际大牌的,绝对安全的。
最后,她选了个小枕头,很中国风的那种,大红色绸缎面料,四角是手工刺绣,有几分古风古韵,而绣角的动物图案,又让小枕头看起来无比可爱。
初夏很喜欢便买下了,付款的时候,她翻看了下枕头的产地,然后笑了。
madeinchina(中国造)。
从商场里出来,初夏有些口渴,走到果汁鲜榨那里要了杯猕猴桃汁,在等待榨汁的过程,她抬头看向对面的led显示屏,再次失笑。
裴天阳居然又在上面,广告内容与上次在国内看到的不一样,但也是广告宣传之类的。
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或许并没有谁注意到这个屏幕上的广告,可是初夏看着却觉得很是温暖,其实裴天阳给她的感觉一直就是坏坏的,又暖暖的。
“太太你的果汁,”听到工作人员叫她,她抬手去接,但是眼睛还盯着屏幕,因为此刻她看到了裴天阳正在冲她笑,仿似他不是在屏幕里,而是就站在她的面前一般,她不禁也扬起唇角,回以他一个灿烂的笑――
“原来不是传说,你真的迷恋哥,”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时,初夏神经一跳,低头,便看到了身侧的人,而他的手里已经拿了她的果汁。
初夏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在国内遇到他,这并没有什么稀奇,可现在是在加州,隔着半球呢。
“裴天阳,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裴天阳用手指了指整个商场,初夏忽的懂了,这家商场也是裴氏的。
好吧,就算他是这里的boss,可为什么会这么巧的出现在她的身边?
初夏问出自己的疑惑,裴天阳替她付了果汁钱,然后笑了,“不是我想出现在你身边,而是你太轻易的就吸了我的视线。”
说着,他往另一个通道一指,只见四五个穿着正装的白人等在那里,“我们本来是在视察,可你就是那么吸引眼球,让我在万千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你不会希望我选择视而不见吧?”
他的解释很合理,初夏摇了摇手里的儿童枕,笑了,“你和它一样,中国造!”
裴天阳翻了个白眼,初夏从他手里拿过果汁吸了两口,“你去忙吧,我可不影响你的工作。”
裴天阳点点头,“我还真得去忙,现在你要去哪,我让人送你。”
初夏想说不用,可是没等她开口,裴天阳便说道,“这里可不像国内,随时都有暴力份子出现,你就算觉得自己长的安全,但暴力份子出来,可不会考虑这一点。”
他拐着弯的又奚落了她一顿,初夏也习惯了,便没拒绝坐上裴天阳安排的车。
回到医院的时候,路东骁已经回来了,正准备出去找她,在看到她手里的小枕头时,也没多问,大概是初宇扬已经告诉他们生气的事了。
初夏没有理初宇扬,不过宇扬已经开始讨好她,拿着她买的枕头,哇哇的直赞,“这枕头真漂亮,一看就是妈妈牌的,我姐眼光就是好,这小东西一定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投胎到我姐的肚子里。”
初夏仍不理他,路东骁在一边看到,劝和的说道,“还是尊重宇扬吧,我会让人看着他,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虽然她没说要宇扬走的原因,但他似乎都知道,他总是能轻易看穿她的一切,而他是她从来看不透看不清的。
不过初夏这一路也想了,如果担心宇扬会走上歪路,回国内也是一样,之前他不就是因为赌钱才被人打,才欠了债吗?
“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不会再让自己出事,”宇扬拉着她的手哀求,最后举起手,“我对上帝发誓,如果我再做什么危险的事让姐姐担心,那就让我不得好死,让我…...”
初夏伸手捂住他的嘴,并用力拧了一把,“你胡说什么!”
可是初夏怎么也没想到,将来的一天,初宇扬发过的誓竟成了真,而且还将她和路东骁推上了不归路。
初宇扬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了,刚才路东骁已经问过医生,说是随时可以出院,初夏知道她也该回国内了。
只是初夏怎么也没想到,回国的前一天,她会有意外的收获,而那个收获竟成了她心的毒瘤,还一天天生长。
“夏夏,你就那么相信路东骁吗?”那天商场偶遇之后,裴天阳终还是找上了她,而他竟这么莫明其妙的问了初夏这样一句。
初夏不知道他说的相信是指哪方面,淡淡的一笑,“裴天阳,这似乎不该是你过问的。”
她和路东骁是夫妻,裴天阳在他们之间,只是个外人。
大概这句话让戳到了裴天阳的痛处,他神色微沉了一下,说道,“可我不想你像个傻子。”
这次是他戳痛了她,她可不就是个傻子吗?明知道路东骁把自己当成别人的替身,却还义无返顾的一头往里栽。
“傻也好,痴也罢都是我的事,裴天阳如果是朋友,就问能问的,说自己该说的,其他的别逾越了,”初夏是提醒,也是警告。
裴天阳与路东骁一直水火不容,她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但她不想成为他们斗争或是撕逼的中间者。
“那你就一点不好奇,宇扬的车祸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裴天阳抛出的这个问题,让初夏无法回避。
“这不是一起简单的车祸,是人为,”裴天阳说的十分肯定,初夏知道他就算喜欢满嘴跑火车,但在这件事上不会信口开河。
“是谁做的?”初宇扬在国外,不可能得罪什么人。
“我带你去见人,”裴天阳说着就启动车子,可初夏却怕了,因为她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我不去!”此刻,她竟想做只鸵鸟回避。
可是她的拒绝似乎并没有用,裴天阳已经启动车子,初夏看着他那幽冷的神色,忽的发觉裴天阳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阳光。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下,初夏还没下车,便看到了旁边停着一辆熟悉的车子,那是路东骁的!
第126章 你的心机,真可怕
初夏第一反应就是看裴天阳,而他也明白她这一眼是什么意思,淡淡的勾了下唇,“我这么做,只是不想让你像个傻子一样被他糊弄。[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这是他二遍说了!
是她真傻吗?还是路东骁一直把她当傻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瞒着她?
初夏多了抹好奇,反正人都来了,那她就进去看看好了,不过在进去之间,她狠狠的看了裴天阳一眼,“你的心机真是可怕。”
裴天阳勾了下唇角,痞相依旧,“我的心机还不是为了你好。”
是为她好吗?
而这一次,他几乎将她毁的万劫不复!
这是一间很高档的会所,一路上都有人把守,裴天阳是手持着一张卡,两个人才方得进入。
初夏并没有多想,她以为他手里拿的是什么vip卡,现在不是很多地方都限制vip消费嘛,意思就是穷人连进门都别想,国内有,没想到国外也流行这个。
看来嫌贫爱富这个东西,是不分国界的!
进了会所,里面的一切让初夏明白了,为什么门口三步一岗的有人把守了,这里根本就是个非法的赌场。(.无弹窗广告)
形形色色的人,围着赌台,有掷骰子的,有玩纸牌的,还有推牌九的,初夏只是听着那些声音,就后背发凉。
当初宇扬就是因为赌,才让她变成了现在这样,由失身到失心,不过虽然她讨厌极了这种场所,可她还是扫了一圈,并没有路东骁,她不禁松了口气。
此刻,她才发觉虽然对自己说要放下他,可还是会担心,担心他碰上这种东西。
“裴天阳,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干嘛?”初夏别开脸,尽量不去看这些肮脏的东西,她可不想污了肚子里宝宝的眼睛。
他勾了下唇角,伸手勾住她的腰,初夏一把将他推开,他又去搂她的肩膀,“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带你去见一个人。”
初夏被他带着往里走,大约转了两个弯,一切忽的幽静下来,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檀香,那味道让人有种心一下子静下来的力量,这与外面的赌场的简直是两个世界。
而里面的陈设,也让初夏惊讶,一张张古风古韵的桌子边上,坐着三三两两的人,或品酒或低谈,初夏以为路东骁在这里,可是她又错了,她再次看了一圈,仍没有他。
初夏的好奇心被彻底的勾了起来,可是这好奇之余,又隐约夹带着莫明的不安。
当她再次被裴天阳带着往里走时,她有些承受不住了,“裴天阳,你到底搞什么鬼?”
裴天阳轻佻的在她脸颊捏了一把,“宝贝儿,你急什么?我带你参观下这里不好吗?”
这里是处处让人惊喜,可是现在她没这个心情,门口停着路东骁的车子,说明他就在这里,可是赌场没有他,休闲所也没有他,那他还能在哪?
这种地方能做到这个程度,肯定还有更多让人意外的,可是原谅她心脏负荷能力小,她怯懦了。
“不好,”初夏立即回绝了他,转身就要走。
可是刚一转身,便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两个人,其实先是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初夏那天在姨婆家旁边见到的那个施暴的男人,他看到初夏似乎也愣了下,就在他们失愣的瞬间,另一道身影紧随其后的出现了,而且还叫了声,“平子!”
平子!
初夏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满嘴污秽,曾经还要对她验货的男人,就是那个用刀一下下凌迟了宁冉的人,就是初夏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断的人。
可是,此刻她看着这个男人,却忽的一下子变得无力,如果不是裴天阳揽着她的肩膀,她估计都倒下去了。
她这种无力不是因为眼前的男人,而是因为他身后的路东骁,他那么信誓旦旦的说过,已经将平子放逐了,当时她在听秦湛说完他和平子的故事,想着平子为他挡过一刀,想到他在处理平子时一定的纠结和难过,她还心疼和自责过。
可现在……
如果这也是放逐,那这放逐恐怕每个人都想要吧!
路东骁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拨开平子的身体,然后就看到了初夏,眸底闪过一抹惊诧,然后沉沉的看向裴天阳。
“路少撇下大肚子的老婆,来陪自己的兄弟,还真是让人佩服,”裴天阳的话是故意火上浇油。
路东骁的脸阴的厉害,但并没有理会他,而是伸手去拽初夏,只是她一下子躲开了,“不要碰我!”
四个字,把她所有的情绪都显露出来了,厌恶,憎恨,还有深深的失望。
他知道她又误会了!
平子笑了一下,“哟,你这什么态度,觉得上位了,长本事了,敢给我东哥甩脸子了,嗯?”
从初夏第一次见到平子,他就没把她当人看过,现在哪怕她嫁给了路东骁,在他眼里,她仍是当初那个卑微的人。
“平子!”路东骁低呵,然后牵住了初夏的手,“跟我走!”
初夏没有动,而是看向平子,她永远也忘不掉宁冉身上那一道道伤,“我想问一下,如果你的亲姐姐或是亲妹妹,被别人一刀刀的施虐,你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种贱货,给她留条命已经是轻的了,”初夏没想到宁子会给她这样的回答。
她抬手一巴掌就甩了过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是他欠宁冉的,这也是她承诺要为宁冉讨回的,尽管这一巴掌远不及宁冉受的伤的千万分之一,可这种不知悔改的人就是欠抽。
如果还有力气,她还想再多抽他几十巴掌!
初夏突然的出手,让路东骁和裴天阳都没想到,这时平子往地上啐了一口,雪白的羊绒地毯上多了抹刺眼的红,她这一巴掌的份量够足,竟然把平子这种武人也打出了血。
路东骁的眸光扫了眼平子,然后将初夏拉进了怀里,那是一种保护的姿势,而这时就见平子晃了晃脖子,骨骼错位的轻脆声啪啪的响起,在幽静的长廊,格外的碜人。
第127章 不可原谅
这个平子跟在路东骁身边年,据说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心狠手辣,不过也十分忠主,要不然也不会为路东骁挨一刀。[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这样的人让人佩服,可是这样的人忠于你时是你的忠臣,可一里断了情,那也是极为可怕的,现在他与路东骁是敌是友,初夏还真不知道,但是能感觉到他对自己有股子杀气。
要说不害怕是假的,可是他就在自己面前,她亲眼见过宁冉受的伤,要她无动于衷,这根本不可能。
现在事情过去了,宁冉也恢复了,如果宁冉有个三长两短,初夏现在杀了他都有可能,别说现在只是甩他一个耳光而已,可是他这样子代表什么?要还给她,还是要对她施虐?
“平子,她是你嫂子,”幽僻的空间,路东骁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威严。
平子抬手抚了下受伤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嫂子?她?”
他手一抬,直直指向了初夏,那一刹那,初夏全身一凉,这让她想到了天龙八部里的一阳指似的,他这一指之间,几乎能毙人性命。
“在我心中,能做我嫂子的人只有一个,”平子看着初夏的眼睛,一字一字像是带冰的刀子,他每多说一个字,初夏就感觉心就凉一分,“她叫罗凌菲!”
最后几个字,几乎让初夏瞬间跌倒,原来不仅路东骁心里藏着那个女人,现在就连他的下属也只认可那个女人,看来那个女人的影响力,远非她能想像的。
平子说完又看向了路东骁,带着抹嘲讽,“东哥,你可以见异思迁,而我不会,我朗平,”他说到这里,手握着拳头重重的砸在自己的胸口,砰砰的格外用力,“只认可罗凌菲是嫂子,其他的女人都不过是下贱的婊子。”
哪怕当着路东骁的面,平子说话也毫不客气,直接骂了初夏。
路东骁的脸难看到了极点,不知是因为平子提到了他心爱的女人,还是因为他最后骂了自己。
“平子,你太放肆了!”路东骁的声音幽暗而沉郁,可是听起来还有几分苍凉。
“放肆,”朗平再次笑了,“东哥这是又要教训我吗?”
路东骁眸色微沉,朗平又冷笑了一下,可是这冷笑之后,便是浓郁的戾气,他再次指向初夏,一下一下的戳着她在的方向,“你为了这么个女人,将我们兄弟的生死之情都不顾,现在你为了她,又准备对我做什么?”
最后的话,带着指责的意味,这让初夏想到了秦湛说给自己的那些事。
“平子!”路东骁叫了他一声。
而下一秒,平子的手忽的伸向腰间,然后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一下子伸了过来,再次指向自己的胸口,“给,往这里捅!”
他这是在逼路东骁,初夏知道他给路东骁挡过刀子,知道他这样就是故意让路东骁为难。
这个朗平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粗鲁,他很有心计,也很会使手段,当初他替路东骁挨了一刀,让他成为路东骁的生死之友,如今他依旧仗着这点恩情,让路东骁左右为难。(.棉、花‘糖’小‘说’)
想到这个,初夏看了眼将她带来,将她置到风口浪尖的人,而裴天阳斜站在那里,冷俊的面容带着抹探究,一副置身事外,完全看戏的神情。
一直以来,她都想不明白,她和裴天阳不过萍水相逢,他为何又是帮她,又是喜欢她,现在她懂了,他接近她,从来都是有目的的!
这世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裴天阳感觉到了初夏的眸光,神色似乎有些不自然,而初夏已经不再看他,目光落在了平子举过的刀子上,然后谁也没想到,她手一伸就握住了刀尖。
刀很锋利,她刚一碰到,就感觉手指一痛,紧接着有什么从体内向外流,说不疼是假的,但她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将刀子从平子手里抽了过来,然后握住刀柄,刀尖直戳朗平的胸口。
“初夏!”
“夏夏!”
裴天阳和路东骁同时发出低呼,初夏并没有理会,而是直直的看着朗平,“捅你,你以为我不敢吗?我告诉你,比起你伤宁冉那些,比起你这些年祸害过的女人,捅你几十几百刀都不够。”
初夏见识过他是如何侮辱女人的,也见过他是如何对待宁冉的,她敢肯定这个男人对着女人有着一种怨恨,至于是什么原因,她不清楚,但是能肯定他恨女人,除了刚才她亲口的罗凌菲。
平子的目光落在初夏抵着自己胸口的刀尖上,“敢捅,你就往里扎啊!”
这次换初夏冷笑,“直接扎死你,太便宜你了!”
路东骁搂着初夏向后退,试图阻止什么,初夏回头瞪了他一眼,再次看向平子,“还有我要提醒你一句,你心中的嫂子罗凌菲已经死了,而我现在才是路东骁的合法妻子,你觉得配不配不重要,但这是事实。”
说完,她手一松,刀子落在地上,而刀柄已经被她的血浸红,她看向朗平,“我不捅你,不是因为我不敢,也不是因为我善心大发,而是我不想脏了我的手。”
朗平看她的目光不再幽冷,似乎多了抹惊艳,初夏的手握紧,粘乎乎的一片,她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
“还有我想问下,我弟弟的事是怎么回事,”刚才在来的时候,裴天阳已经提过。
“初夏这事我给你解释!”她话音刚落,路东骁便阻止他。
“我要听他的解释,”初夏现在已经能确定初宇扬的事与这个平子有关系了。
郎平勾了下唇角,“你这个女人看来还并不算是笨到家了。”
之前裴天阳说她傻,现在他又说她笨,难道在他们眼里,她就是个又笨又蠢的女人?
“你弟弟是我的一个小兄弟,这次他出事是我们对手做的,他们是要给我一个警告,这事我已经给摆平了,”平子说的那么轻巧,好像宇扬的伤不过是割破手指,划破皮一般,可是宇扬险些丢了条命。
初夏的怒意瞬间升腾,可是生气之余,她更多的是惊恐,他说宇扬是他的小弟,宇扬怎么能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她侧目看向路东骁,他一直对她说宇扬很好,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很好?
“夏夏,我们先去给你处理伤口,你想知道的事,我都会给你解释清楚,”路东骁过来拉她,她却一下子躲开,沿着墙角往外走,眼睛却一直盯着他们。
“夏夏……”裴天阳追了上去。
“你给我站住,”初夏低吼,然后拔腿向外跑。
现在她已经四个多月,身子十分的笨重,没跑多远便被路东骁追上,他抱着她向外走,她抬手打了他几下,然后便不再有力气。
上了车,初夏把头转向窗外,她看到裴天阳正看着她,那眼神落寞而痛苦。
痛苦?
他会痛苦吗?
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回去的路上,她没有一句话,只是看着窗外,路东骁几次想开口,但都被她安静的样子慑住。
车子停下,她伸手开门,路东骁按住她的手,“夏夏,这事我不给你说,不是想你担心,宇扬和平子的事我已经处理过了,以后宇扬不会再和平子有接触,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带宇扬走,至于平子,我承认是我不对。”
初夏看了他一眼,然后手一抬甩开他抓着自己的手,开门下了车。
“姐,你回来了,姐夫呢?”初宇扬听到车子的声响,从别墅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份甜品,“姐,你看这是你最爱吃的凤梨酥,我都没舍得吃了,专门给你留了一份。”
他那阳光灿烂的笑容,让初夏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仿若还是那个十几岁的孩子,可是她恍惚过后,她就只剩下心痛,他在国内沾了赌,她将他送到国外,而他居然又和平子那种人扯到一起。
而这些只是她知道的,她不知道的,还不知道他都染了什么,想起刚才自己去过的地方,她有种心掉入冰窖的感觉。
“姐,你尝尝,特别好吃,比我们在国内的那个老字号还好……”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脸上一痛,手中的凤梨酥也被打落,掉在了地上。
初宇扬怎么也没想到初夏会打他,一边捂着脸,一边惊讶的叫了声,“姐!”
“不要叫我姐,我不是你姐!”初夏吼着,抬手又对着他连扇几个耳光。
在她快要倒下去的时候,路东骁过来将她扶住,而初宇扬在接触到路东骁的眼神后,便明白了,姐姐什么都知道了。
“姐,对不起!”宇扬道歉。
初夏看着初宇扬红肿的脸,眼泪哗啦落了下来,打他,其实疼的是她的心,可是她更气,气他怎么一而再的堕落。
“姐,你别哭,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初宇扬去拉初夏的手,她去甩,可是他并不松。
“姐!”
“别叫我姐,我不是你姐,”初夏咬着唇,所有的酸楚和痛苦都涌了上来,那种失望,简直比掉入无底的深渊才可怕。
可怕说,她为了弟弟什么都能付出,而结果……
初宇扬大约了也感觉到了初夏的失望,抬手对着自己的脸甩了起来,一下又一下,甩的啪啪的,一会的功夫,他就把自己扇出了血。
初夏看不下去,转身向外走,路东骁扯住她,“你去哪?”
她闭了闭眼,“我要回家,路东骁你马上送我回家。”
他们是要走的,可时间定在明天,路东骁正要劝说,就听她说道,“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是走也要走回去。”
说完,她真的倔强的甩开他,抬步往外走,别人可能不知道她的脾气,但是宇扬清楚,曾经因为他和别人打架,初夏三天三夜都不吃饭来惩罚自己。
现在她挺着个肚子,他怎么舍得让她自虐?
“姐!”初宇扬大叫了一声,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错了,姐,我真的错了。”
他一边道歉,一边甩自己耳光,哪怕如此,初夏仍没有回头,不是她心狠,而是她知道如果她不狠下心来,宇扬这次改了,以后难免还会再犯。
“啊――”初夏刚走到别墅大门口,身后的初宇扬发出一声暴吼,紧接是砰的一声巨响。
那么的响,好像天地都被震动了!
初夏心重重一缩,回头,只见初宇扬倒在路东骁的车旁,车玻璃被撞成了蜂窝状的散开,她看到有血在他身边漫延开来……
“宇扬!”
路东骁跑过去,而初夏连喊都喊不出声,她已经倒了几次的身子,这次终于重重的跌在地上。
后面的事她渐渐记不起了,最后只感觉有急救车来了,把她和宇扬同时推上了车,而她的手被抓住了,她听到宇扬叫她,“姐!”
再醒来的时候,初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想起宇扬最后的情景,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拔掉针头就要向外跑,可是她找遍了所有的病房,也没看到宇扬,后来路东骁把她给拦住,“夏夏!”
“宇扬呢?宇扬呢?”她抓着路东骁,焦急的问。
路东骁的眸光一暗,初夏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告诉我,他在哪?在哪?”
他不答,初夏听到心跌入谷底的声音,但她并不相信,“宇扬没事对不对,你告诉我,告诉我!”
路东骁点了下头,“他没事。”
听到这里,初夏松了口气,但转念一想又不对,“那他在呢?”
路东骁伸手将她抱住,“先跟我回去,好吗?”
初夏摇头,“路东骁你带我去宇扬,我要见他,我要看他好好的才放心。”
路东骁,“……”
“求你了,我求你了,”初夏近乎要哭了。
路东骁见他这样,痛苦的仰头看着窗外的天空,“他走了。”
“什么?”初夏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故意不愿接受这几个字。
“夏夏,宇扬走了,走了!”路东骁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来,“这是他留给你的。”
初夏摇着头,双眼盯着那个信封一个劲儿的后退,“不,不……”
第128章 留下她美好的样子
――姐,对不起!我错了,错的不可原谅,我对不起你这些年的疼爱,也对不起父母的在天之灵。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我走了,你不要找我,我会好好的,我会定期给你写信,当然是电子信,对了,邮箱密码你不会忘了吧?
你答应我也要好好的,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的照顾肚子里的宝宝,希望有一天再见的时候,我可以理直气壮的站在你面前。
这是初宇扬留给初夏的信,看完这封信,初夏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刚才听路东骁说他走了,她还以为宇扬是……
他还好好的,可是他跑哪里去了呢?
虽然他说了不让找,可初夏和路东骁还是整整找了大半个月,直到初夏收到初宇扬的电子邮件,看到他的一张照片,她才放弃,而那晚她对着电脑哭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
“宇扬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放手让他做他喜欢做想做的事情了,”路东骁一边为她擦泪,一边劝她。
初夏并不领情,“他不是你亲弟弟,反正你又不担心。”
路东骁被她说的有些尴尬,干涩的笑了笑,“你是我老婆,你弟弟就是我弟弟,我怎么会不担心呢?”
初夏看着他憔悴的面容,想着这半个月来他没黑没夜的寻找宇扬,心生歉疚,“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宇扬他这个人耳朵根子软,很容易上别人当,我怕他……”
想到他曾经被别人骗的赌钱,之前又和平子扯上关系,初夏就坐立不安。
“一个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三次,这次你要相信宇扬,”路东骁说的很笃定,只是初夏把这话当作是对自己的安慰并没有细想。
不过,既然宇扬平安,而他也铁了心的不想让她找到,她只能放弃,再说了她也不能让路东骁陪着自己在这里,他还有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这些日子,她经常半夜看到他在书房里开视频会,处理文件。
虽然她对他那次要掐死自己的事仍无法释怀,但她也看得出他对自己的付出,上学的时候,数学老师教他们说是正负可以相抵,可是为什么在情感上,正负不能抵消呢?
初夏回来的第二天,宁冉就找上门来,一边听初夏说,一边跟着掉眼泪,宇扬对于她来说,也像亲弟弟一样。[.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初夏也说起来平子,宁冉的反应很平淡,“其实你没必要打他那一巴掌,让他对你再落下仇恨,他已经伤了我,你就是用刀子同样还回去,我受过的伤也是受了,又抹不去。”
话是这么说,可是初夏怎么能甘心?
初夏把平子的话也说给宁冉听了,然后说道,“小冉,我越发好奇那个叫菲儿的女人了,不仅能让路东骁一直念念不忘,居然还能让平子那样的人承认。”
“夏夏,”宁冉握住她的手,“那个女人再好,也是过去式了,知道吗?你不能因为一个过去,而搭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再说了,谁没有个过去?”
说到这里,宁冉的眼底流露出一抹迷茫来,初夏知道她这是想到了她自己,就算她能在璀璨人生这个大染缸里出淤泥而不染,可是又有谁会相信呢?
再说了,她被雷洛城糟蹋过,这是事实。
“可是我总是过不去那个坎,”初夏低叹。
如果路东骁只是心里一直装在那个菲儿,或许她还能不计较,毕竟是一个死去的人,可是他为了那个女人,差点将她掐死,初夏不知道将来的什么时候,她又不小心再碰触到他心中的人,他是不是还会同样对她?
“夏夏,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你要试着给别人改正的机会,你想想这些日子以来,路东骁为你做了什么,你难道看不出他在努力弥补吗?”
是的,初夏看得到,也感觉得到,甚至她有时也很感激,但每当他靠近她的时候,她就会心生惊悚,总是能感觉到被他掐过的脖子会呼吸不过来。
初夏知道这与她的病有关,虽然这些日子没有太严重,可也没有见好,只是被很多事分散了注意力而已。
“夏夏,为了他,你也要忘记那些不愉快,懂吗?”
初夏没有回答,宁冉也知道她是个拗脾气,很多事要自己去想才想得通,别人说再多也没用,“对了,我姨婆怎么样?她有没有生我的气?”
宁冉的话让初夏的心咯噔一声,脑海里迅速闪过老人枯瘦如柴的样子,她不知道该如何给宁冉说那么残忍的事。
“怎么了?难道她真生我气了?”宁冉笑问。
初夏摇头,“她没生气。”
“没生气就好,我就怕她生气不理我了,等过几年,我累了,就去找她,给她做个伴,”宁冉的眼里露出憧憬来。
几年?
那样的老人能等得了几年吗?
“小冉,姨婆今年多大了?”初夏问。
“比我妈小三岁,现在应该不到六十,”小冉的话初夏一下子长大了嘴巴。
说实话,初夏脑海中的姨婆就像个八九十岁的老太太,而她还不到六十岁,都是那个东西害的。
“怎么不相信?你一定以为她只有三十来岁吧,她可会保养了,前些年来的时候,我和她站在一起,别人都以为我们是姐妹,我告诉你,我姨婆是有名的美人儿,姐我就遗传了我母亲她们的美,”宁冉说到这里,还不忘臭美一下。
只是初夏的心好凉,凉的像是被浸了冰水似的,她好庆幸宁冉几次都没有去成加州,她真怕宁冉见到了现在的姨婆,会承受不住。
“对了,我让你拍的照片呢?给我看看姨婆现在的样子,”宁冉说着就去拿初夏的手机。
“我没拍,”初夏的回答让宁冉有些失望,也有些生气。
“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你一定要拍照吗?你怎么能给忘了呢?”
不是初夏忘了,而是她根本不敢拍,就算是她拍了,也不会给宁冉看,如果姨婆在她心中一直是美好的样子,那就让她永远的美好下去吧。
“对不起,我忘了!”初夏只能道歉。
“怎么能忘呢?你太不拿我的事当回事了,”宁冉似乎有些生气了。
初夏赶紧的搂住她,“对不起亲爱的,我下次一定补拍上。”
“谁知你的下次是什么时候?我就求你这么一件事,你都不给我上心,我生气了,初夏我要给你绝交,”听到宁冉的话,初夏连忙赔不是。
最后见她不高兴,只能耍赖,“哎呦,我肚子痛,好痛,好痛。”
一听这话,宁冉慌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初夏瘪着嘴,“是宝宝在生气,替干娘替我把你的事给忘了。”
听到她这么说,宁冉白了她一眼,“这次看在我干儿子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宁冉说完,看着初夏的肚子,“宝贝儿,干娘不生气了,你也不生气了哦。”
对了,关于孩子的性别,她们之前讨论过,初夏说会是个女儿,宁冉非说是个儿子,说是路东骁那么强的男人,播的一定是男种
初夏看着宁冉的眼里的光辉,拿过手机打开记事本,“小冉,你的一百天之期马上就要到了,从那里出来,找个人结婚,然后生个孩子,过正常人的日子吧。”
虽然宁冉没告诉过初夏她与凌萧的事,但是初夏已经猜出了什么,只是她说完,宁冉就摇头了,“我打算再多做几年。”
她的话让初夏意外而震惊,“小冉,你……”
“夏夏,在那种地方赚钱真的很快,我和你不同,你有学历,而我什么都没有,我都不知道离开那里,我靠什么养活自己,”宁冉的话透着茫然的绝望,一下子刺痛了初夏的心。
“小冉……”
“夏夏,我想开了,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既然有人愿意出钱买,干嘛不卖!”宁冉说的很潇洒,可是她的眼睛是空洞的,这种无奈大概只有她内心最清楚。
初夏想起了那开的那辆宝马,“小冉,你给我说实话,那个是谁?雷洛城?”
宁冉笑了,抬手对着初夏脑门戳了一下,“是不是在你眼里,除了雷洛城,就没有男人要我了?”
初夏,“……”
“夏夏,我告诉你,姐现在很红,想包我的男人都快围海城排两圈了,至于那人是谁,你没必要知道,那种人都是很污的,别影响了咱的宝贝儿,”宁冉把话题转开,再次看向初夏的小腹,“我听说孩子四个月就会动了,这小东西动了没?”
初夏点了下头,宁冉一下子来了精神,“那你让他现在动一个,让我感受,感受。”
说着,宁冉的手便再次放到初夏的肚子了,初夏笑了,“我现在可没那个本事让他动,这要他自己想动才可以。”
宁冉有些失望,不过并不甘心,把脸凑到初夏的肚子上,说道,“宝贝儿,我是你干娘,赶紧的给娘动一个,等你出来,娘给你大红包。”
宁冉的话让初夏笑了,她抬头,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男人,他的目光盯着她的小腹,里面有激动的光芒在跳动。
第129章 他的感谢
初夏这才想到,她还没告诉过路东骁宝宝会动的事,如果换作平常夫妻,估计妻子感觉到胎动分享喜悦的第一个人便是自己的老公,可是到了她这里,她竟有些恐慌。(.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她无法忘记高危这个检查结果,她怕路东骁满怀希望又失望,就算不怕他失望,她对他也没有那份兴致,不知从何时起,她的一切,她都刻意回避着他,现在她才发觉,她竟把他排除在了自己的世界之外。
隔着空气,她看着他,他亦看着她,而她清楚的看到了他的眼睛里,在短暂的激动之后,便又蒙上了一层灰暗,似失落,似忧郁,又似无奈。
其实她知道,他应该是不高兴,因为她并没把这事告诉他,而他做为父亲,是仅次于母亲的第二个享有知道宝宝一切的人。
初夏在他的注视下,心开始发慌,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宁冉冲他招了下手,“路总,我干儿子会动了,这可是喜事,你是不是得好好感谢下咱们的大功臣。”
宁冉这话是有想调和初夏和路东骁的意思,他敛起所有的情绪,抬步向着她走过来,然后坐到了初夏身边,自然的搂过她,“老婆,想要什么?”
这还是他第一次叫他老婆,虽然之前有说过,但只是顺口带出,而此刻他叫她老婆,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初夏只觉得心像是被什么搦住了,有些发紧,有些发疼,还有些发酸,真是五味陈杂。
“嗯?”见她不说话,他搂着她肩膀的手轻轻捏了下。
初夏回神,他问她想要什么?她还真不知道想要什么?可是她想要的,他就能给吗?
“你别听宁冉瞎起哄,”初夏微微垂下眼睑。
“怎么叫瞎起哄,你这么辛苦给他怀了儿子,他感谢你一下太应该了,”宁冉说完初夏,又看向他,这次连路总都不叫了,直接叫了他的名字,“路东骁,夏夏不好意思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路东骁点了下头,“我知道。”
宁冉又补充一句,“别太寒碜哦!”
他淡淡一笑,招呼女佣开饭,因为有宁冉在,这顿饭吃的还算热闹,所谓热闹就是不至于一顿从开始到结束,除了餐具碰撞的声音,不会再有任何声响。[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在宁冉之前,这就是她和路东骁吃饭的模式,谁也不说话,安静的让人都有种吃多少都会卡住多少的感觉。
可是宁冉不可能时时刻刻在,她终是会走的,而她一走,一切又恢复到之前的模样,现在她和路东骁就像是两个拼居的陌生人。
她洗过澡,躺到了床上,没过一会,宝宝就开始动了,因为宝宝还太小,胎动并不是很平凡,所以他一动的时候,初夏就会特别的兴奋又紧张,就在她享受着这份奇妙的时候,路东骁进来了。
她几乎一下子屏住了呼吸,看着他一步步走了过来,最后他半跪在床前,手放到了她的肚子上,虽然她并没有说,但他似乎看到或是感觉到了。
宝宝的胎动并没有因为她的紧张而停下,所以他的手清晰的感觉到了宝宝的每一下活动,而宝宝每动一下,路东骁脸上的表情都会变化一分,有惊奇,有惊喜,还有一种骄傲。
这次宝宝的胎动大约持续三分钟,这也是有胎动以来,时间最长的一次,可路东骁似乎还意犹未尽,在感觉不到胎动后,一双幽漆的眸子看向初夏。
这样的眼神就像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般无知,初夏有些不忍,解释道,“现在他还太小,活动时间比较短,随着他越来越大,活动时间会变长,频率也会变多。”
听到她的解释,路东骁竟松了口气,初夏以为他是紧张,其实他不是的,他是怕这些日子以来,初夏对他的排斥也带给了孩子,他怕孩子也对他排斥。
“他动你会疼或不舒服吗?”虽然宝宝不再动了,可路东骁仍维持着半跪着的姿势,手还停在她的小腹上。
初夏摇头,“不会。”
怎么会疼或不舒服呢?那是一种很奇妙,很幸福的感觉,在这世上无可取代。
“那就好,”他说完,然后又看向她的小腹,“宝贝儿,不许弄疼妈妈知不知道?如果不听话,等你出来,爸爸会打屁屁的。”
在初夏眼中的路东骁一直是刚硬无情的冷汉,而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也会有如此温柔的时刻,柔的就像是一汪水,能将人溺毙了。
初夏忽的鼻尖泛酸,有种想哭的感觉,或许宁冉是对的,她应该再给他一个机会。
路东骁先是趴在那里跟宝宝说话,后来可能累了,便把脸贴在她的身侧,看着他乌黑浓密的黑发,初夏的手抬了几抬,想去抚摸,但终还是没有。
她还是迈不过去心里的那道坎!
不过,自从那天之后,路东骁每天晚上都会趴在她肚子上一会,和宝宝说话,起初她还有些别扭,后来慢慢就适应了。
初宇扬又给她来信了,他说自己现在很好,还说昨晚做梦了,梦到小时候跟着爸妈去地上挖红薯,然后他烤红薯把她头发给烤焦了,最后还说他一定要再烤一次红薯给她吃。
初夏也想起了小时候姐弟俩烤红薯的情景,不禁笑了,那时吃一块烤红薯都觉得是幸福的事,而现在她吃着山珍海味,却觉得如同嚼蜡。
是人的味觉变了?还是人的心变了?
她正出神,路东骁走了进来,他一边脱外套,一边问道,“宇扬来信了?”
大概是每次看完宇扬的心,她都久久沉浸在宇扬信里的场景中回不过来,所以时间久了,路东骁便从她的状态中判断出是不是宇扬来信了。
在这一方面,路东骁的洞察力很强,要不然也不可能一直领跑商场。
初夏把邮件关上,点了下头,宇扬来的信,她从来都没有给路东骁看过,对于她来说,这是他们姐弟的私密。
路东骁走过去,把平板从她手上拿开,然后像往常一样开始对着她的肚子和宝宝说话,在他说完,初夏以为今天这堂父子胎教结束时,他却并没有起身,而是看向了她。
“你看着我干什么?”初夏问。
“老婆,谢谢你!”他莫明的话,让初夏只觉得头皮一麻。
“路东骁你没事吧?”
他站起身,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精美的盒子,“这是感谢。”
初夏想起来之前宁冉说要他感谢她的话,她以为他早忘了,不曾想他真的放在了心上,而且不仅将宁冉的话记住了,连她曾经说过的话也记住了。
盒子里是一套钻石首饰,项链、手链,耳钉,还有一枚戒指,上面的钻石真的有鸽子蛋那么大。
路东骁捏起她的手,轻抚过那枚她手上的戒指,然后拿起盒子里的钻戒,往她手上套去,可是初夏却一下子把手缩了回去。
没错,她曾口口声声指责过路东骁送她的戒指是敷衍,可现在他送给了她一枚足够份量的戒指了,她却没有半点喜悦,甚至觉得尴尬。
路东骁再次伸手,将她的手捏住,抚着那枚她手指上的戒指,“夏夏,请相信我,这枚戒指不是敷衍,绝对不是。”
“那你又送我这个戒指是什么意思?”既然之前用心送过了,她再怎么说,他都应该问心无愧才好,现在他这样做,她反倒觉得他是心虚了。
“这是我答应你的,”路东骁还是把戒指套到了初夏的手指上,戒指与肌肤相触的刹那,一股凉意击穿了初夏的心,这时她才发现钻石虽好,却太冷了,相比之下,还是他最初给的戒指好,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给她戴上的,而且戴了这么久,她从来没有觉得那枚戒指是冷的。
这一刻,她才发觉虽然之前的戒指看起来普通,可是让她很舒服,而钻石虽然耀眼,给她的感觉只是凉。
她想要拿下来,路东骁不让,初夏看向手链和其他的首饰,每一件都镶着钻石,初夏相信就算现在关掉了灯,这一盒的首饰也足以照亮整个房间。
可,他并不知道,这并不真是她想要的,之前她说想要钻石,那只是她想用肤浅来掩饰自己她的心。
而她更不知道,路东骁远为她做的远不止这些,其实她想要的,他真的很努力在给了。
“少夫人!”
从产检室出来的初夏,听到有人叫她,回头看到熟悉的面孔,她十分意外,“刘嫂,你怎么在这?”
刘嫂是路东骁老宅的女佣,也是那次路东骁差点掐死她时,及时呼叫唤醒路东骁的人,初夏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按理说她应该在老宅才对。
“我来陪儿媳做产检,”刘嫂说着,指了指不远处,只见待检区有个大肚子的孕妇坐在那里,然后又补充一句,“少夫我,我已经不在那里干了。”
“为什么?”初夏以为是那次她救了自己,路东骁把她开除了呢?
“老宅卖了,”刘嫂的回答让初夏愣住,然后听到她又说道,“先生把那些画也都烧了。”
第130章 你竟喜新厌旧
初夏无比震惊,那些画对于路东骁的意义,她可是领教过,他甚至为了那些画,差点把她给杀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他怎么舍得烧了呢?别说那画中是他心爱的女人,单说他一笔一笔画出那些画付出的心血,也让人不舍得啊!
他怎么狠得下心?
初夏眼前浮现出火烧那些画像的景像,心有些发紧,不禁低喃,“为什么?”
刘嫂看着她,轻叹了一声,“少夫人,那天先生不是故意的,事后他很后悔,本来是要去追你的,结果接到了一个紧急电话便走了。你不要怨恨先生,他不是存心要伤害的,他只是一时失控,再说了夫妻之间没有不生气吵架的,是不是?”
虽然刘嫂现在已经不跟路东骁干了,可她的话还处处维护着他,看来表面冰冷的他,还是很得人心的,初夏没说什么,再说了刘嫂也是为了他们好。
“刘嫂,能给我说说她吗?”初夏话一出口,刘嫂的神情就变得不自然,初夏笑了下,“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好奇她怎么做到让路东骁那么爱她?”
其实她想知道的还很多,想知道自己和那个女人有多像,想知道她和路东骁相处的点滴,想知道路东骁对那个女人是什么样子?
女人天生都犯贱,初夏也一样,因为她很清楚,如果她知道的关于他们的过去越多,她就会越难受,可她就忍不住。
“少夫人,那都是过去式了,”刘嫂似乎有些不愿说。
初夏笑了下,“刘嫂你说就是,我只是好奇,并不会说给路东骁听,而且你也知道我的身份。”
当时她以那么卑微的姿态出现在路东骁的生活里,到现在初夏还记得第一次那些女佣看她的眼神。
刘嫂见她执着,迟疑了一会,终还是点了下头,“她叫罗凌菲,平时我们都叫她菲儿小姐,她很漂亮,也很开朗,只要有她在,别墅里到处都是笑声。她是个模特,身材非常的好,先生喜欢没事的时候给她画画,所以才有那么一画室的画,只是夫人不喜欢她。”
听到这里,初夏想笑,原来顾兰芝不仅不喜欢她,连路东骁之前的女友也不喜欢。
“因为菲儿小姐的事,先生和夫人闹的很僵,后来有一天菲儿小姐消失了,听说死了,”说到这里,刘嫂脸上露出一抹悲戚来,初夏这一刻又多了个认知,那个女人不仅俘获了路东骁和平子的心,就连这些女佣都喜欢她。
如果那个女人还活着,初夏倒是想看看她的真面目了,如此有魅力的一个女人,说不准她也会喜欢上呢?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那将会是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我和她很像吗?”初夏问这话是笑着的,她不知道怎么能笑得出来,可她就是笑着,甚至连心情都是平和的。
她问完,就感觉到刘嫂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然后听她说道,“少夫人和菲儿小姐的确很像,刚见到你的时候,我都以为是菲儿小姐回来了。”
其实她见过菲儿的画像,连她自己都觉得像,而现在听到刘嫂这么说,她的心还是会酸涩的不是滋味。
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神色不好,刘嫂又连忙说道,“虽然你们像是有些像,但我们都知道你是你,先生也很清楚的,少夫人不要误会。”
这话假的连初夏都觉得可笑,刘嫂好像怕她误会,又继续解释,“少夫人,在菲儿小姐离开以后,你是先生第一个带回家的女人,而且他还娶了你,这就说明你的不同,说明他很在乎你。”
可是这样的解释,却有种越解释越让她难堪的感觉,最后刘嫂也沉默下来。
她是在菲儿离开后,第一个入主的女人,他娶了她,他是对她不同,可如果不是她和那个菲儿有着一样的脸,当初恐怕她跪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吧!
越想她的心越难受,难受的连小腹竟然跟着隐隐作痛起来,刘嫂看到她脸色不好,赶紧扶住她,“少夫人你没事吧?少夫人……都怪我多嘴,都是我……”
初夏对着刘嫂摇头,示意她说没事,就在这时,路东骁打完电话走了过来,似乎也一眼就看到了初夏的状态不好,几个大步过来,将她搂了过去,然后眼神幽厉的看向刘嫂,“怎么回事?”
刘嫂吓的不行,嘴唇哆嗦,连连摇头,初夏抓住路东骁的手,“是我突然有些累。”
她怎么能连累刘嫂?听到她的解释,刘嫂十分感激的看着初夏,初夏冲着她说道,“刘嫂去照顾你儿媳妇吧,我没事。”
刘嫂有些不放心,但也不敢逗留,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路东骁盯着她的背影,问向初夏,“她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敏感如路东骁,他还是察觉出什么,想起刘嫂怯懦的眼神,初夏摇了下头,“没有。”
说完,怕他还有疑心,她歪头看向他,“怎么,你有什么事怕刘嫂告诉我吗?”
他笑了,抬手在她鼻尖上轻捏了一下,“没有,我的那点事你不都知道了吗?”
他这话说的那么无奈,好像她知道了他的事是多不应该的事似的,其实他的心情也能理解,谁喜欢自己的隐私被别人窥探呢?可是他的那点私密是任何一个妻子都不能容忍的。
“为什么把画烧了?”她终还是问了。
他表情一滞,不过转瞬就扯了下唇角,神情淡淡的,“旧物,留着无意。”
他说的很轻松,可是他的神情是凝重的,想必烧掉那些画时,他的心一定很疼很疼吧!
这一刻,初夏竟没骨气的心疼他,甚至想说没那个必要,她在意的不是那些画,而是他藏在心底画中的人。
只是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而她清楚,就算她说了,他未必会相信。
“想不到你竟这么喜新厌旧,”她最终以调侃语气这样回了他一句。
不知是她的这个轻松语气,还是她太长久没这样和他说过话了,路东骁明显一愣,眼底有喜悦的光芒跳动,而他这样的反应,一下子又让初夏有些不习惯。
她甚至在心里暗骂自己是抽疯了,怎么能和他开玩笑呢?
“现在好受些了吗?”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不自然,他转开话题。
初夏点头,他扶着她的腰起身,十分的小心翼翼,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一直如此,甚至小心的带着讨好和卑微,他路东骁何时这样对过别人?
他可是路东骁啊,从来都是别人看他的脸色,如今他对她也真是一再的退让了,他都做到这一步了,她还期望他要做到哪一步?
如果说他有错,那谁又没有错呢?
或许她该听宁冉一次,就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该放下的应该去放下。
比如此刻,其实她不去想那一朵笼在心上的阴云,一切都可以很美好的,真的……
她现在都能感觉到周围的人对她投来羡慕的目光,他那么帅气高大,走在哪里都是一道风景,而他此刻又那么温柔的呵护着她,估计那些女人现在对她是羡慕嫉妒恨了吧!
好吧,她又俗气了!
在别人的羡慕里,她有些飘飘然了……
“妈妈,”这时一个细细嚅嚅的童音响起,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向着初夏扑了过来,只是却被路东骁给挡住了,他的目光在孩子脸上停了几秒后,便看向初夏,眼底有震惊。
这份震惊应该因为谦儿叫她妈妈,其实初夏也觉得奇怪,这个谦儿不知怎的,一见她就叫她妈妈。
或许在他的眼里,温柔的女人都是他的妈妈吧,毕竟他与正常的孩子是不一样的,分辨能力很低。
“谦儿,”初夏冲他微笑,比起之前见到他的排斥,现在初夏接纳了他,而且还喜欢上他了。
他是有残缺,可他也是个孩子,他应该享有和正常孩子一样的尊重和疼爱。
“他是谁?”路东骁的声音有些沉,脸色也有些不好。
看着他这个样子,初夏有些想笑了,他一定误会了吧,不会以为这是她在外面跟什么男人的私生子吧?
想到他在这之前还藏着别的女人画像,初夏忽的想逗逗他,于是手一伸将谦儿揽了过来,半蹲下身子,“谦儿,想妈妈了没有?”
初夏说这话时,眼睛的余光一直瞥着路东骁,而他的神色在短暂的阴沉之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的眼睛盯着谦儿,好像能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似的。
“你就没什么可问的吗?”初夏站起身,问向路东骁。
他没有说话,好吧,总裁大人一直都是高冷,他能沉得住,而她却不行,接着追问,“你就不好奇我怎么有个这么大的儿子?这是我和谁生的?”
“他不是你生的,”他的回答让她所有的追问都变得无趣。
初夏撇了下嘴,“你怎么这么肯定?谦儿他就……”
她话没说完,就感觉耳际一热,他贴了过来,“我记得你可是理直气壮的说过是初女。”
初夏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她瞬间石化,然后迅速的面颊发烫,而她脸发烫,脑子也跟着发热了,她脑抽的说了句,“处也是能做的。”
说完,她就愣了,而他的唇角浮起一抹浅笑,笑的邪魅,“是不是做的,我自会分辨。”
初夏,“……”
路东骁不是很正经的人嘛,怎么也有这么流氓的时刻啊?这时她忽的想起宁冉说过的一句话,他说男人都是流氓,因为他们都会解皮带脱裤子。
初夏失愣的空档,路东骁已经蹲下身去,和谦儿大小瞪小眼的看着,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初夏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一个个疑问像是挤豆子似的往外挤――
他会排斥谦儿吗?
他会讨厌谦儿吗?
在等待他的反应过程中,她的心一提再提,最后都提到了嗓子眼,同时手也下意识的落在小腹上,因为她好像感觉到肚子里的宝宝也紧张了。
谦儿在路东骁打量他的时候,也看着他,就在初夏紧张到极致的时候,忽的,谦儿抬起了手,然后摸上了路东骁的脸,初夏的心差点一下子飞了出来,她伸手就去拉谦儿――
第131章 没有陪老婆重要
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谦儿,就被路东骁给阻止了,他竟任由谦儿有些脏乎乎的手,把他的脸摸了个遍。[.超多好看小说]
初夏几乎停了呼吸,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几乎不敢相信,要知道路东骁是有洁癖的,可他竟由谦儿碰他。
她的眼眶开始泛酸,她以为路东骁不会接受这样的孩子,可是她错了,他没用异样的目光去看谦儿,他也没有排斥谦儿。
是不是如果他们的孩子也像谦儿一样,他也会一样的疼,一样的爱?
她的手按在小腹上,心里已经对宝宝说,“宝宝,你看到了吗?爸爸将来也会像疼这个哥一样疼你的。”
“这个要不要?”谦儿的手从路东骁脸上落下时,他竟像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来。
谦儿看到糖露出欢喜的表情,含糊不清的嚷嚷,“糖,糖……”
路东骁把糖剥开,亲自喂到了谦儿的嘴里,他的小脸上立即绽放出像糖果一样甜的笑来,那甜好像能一直沁入人的心底。
一边林筱看着这一幕,微微转过头,眼眶微红,初夏走到她的旁边,“林医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排斥他们的,不是吗?”
她这话是说安慰林筱,其实也是安慰她自己!
谦儿看到林筱,跑了过去,指着自己的嘴一直糖糖的叫个不停,这样的他得到的虽然只是一颗糖果,却像是得到了全世界般开心。
路东骁和林筱简单的点了下头,便带着初夏离开,走出医院的刹那,初夏的心就像是阴了多日的天,突的放晴了,那种感觉真好。
有句话说的对,于人方便就是于己方便,她放下了过去,放过了路东骁的过去,其实她最终解放的是她自己。
“准备去哪?”路东骁也看出她心情很好,他怎么肯错过这个好机会,他似乎也很想和这样的她多呆一会。
初夏还一时真不知要去哪,就在她犹豫之际,他的手机响了,对方不知说了什么,他看着初夏,那表情似乎有些为难。[.超多好看小说]
她倾身凑到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他怔了一下,然后对电话那端说道,“我马上就到。”
电话挂掉,他看向初夏,而她转头看着窗外,唇角带着浅笑,其实刚才她说的是,“我想去你公司看看。”
他又不是傻瓜,她才不想去他的公司,那次她去公司被顾兰芝为难的事,他最终还是知道了,他能想像以当时的难堪,她这辈子都不想去公司。
她现在说要去,是不想他难做!
这样的她,真是让他心疼,尤其是现在看着她,迎着阳光淡淡微笑的样子,真想让人狠狠的拥进怀里亲一口。
而路东骁真这样做了,趁着红灯的空档,他将她搂过,狠狠的吻了她一番,直到绿灯亮了,后面的车喇叭嘀嘀的响起,他才松开她。
初夏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大马路上,这样热情的吻她,是的,这个吻他很浓烈,似乎是他们认识以为,从来没有过的。
以前他吻她,要么是惩罚她的不乖,要么是宣告他的霸道,要么就是在床上,因为欲望而使然,可这个吻不同,虽然也有有欲望,但更多的还是热情,甜蜜,就像是恋爱中的人,那样情不自禁的不能自抑……
初夏只觉得整张脸都在发热发烫,可是却不能否认,他喜欢她这样的吻。
直到车子停在了公司,初夏脸上的红晕都还没有退去,路东骁见她这样,也忍不住笑了,“都老夫老妻了,打个啵至于让你紧张到现在?”
“谁跟你老夫老妻,真难听,”她低声驳斥,眼睛也不敢看他。
路东骁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好一双眸子水润水润的,脸色泛着潮红,惹得他心又痒了,冷不防,低头再次吻上她,从嘴唇到鼻尖,最后是她的脸,她的颈……
“路东骁,”这里是公司的停车场车,随时会有员工经过,她紧张的推他。
他没有再继续,而是紧拥着她,低喃,“真好。”
简单的两个字像是发自他的胸腔深处,真诚的让人无法怀疑,原来他也喜欢这种感觉。
路东骁牵着她的手走出停车场,看着两人十指相缠的手,初夏挺直了脊背,不管过去别人怎么看她,现在她是他身边光明正大的人。
一路上,她承受着所有人羡慕的目光,也享有着久违的幸福感,可是有句话叫幸福来得快,走得也快。
他们刚走到公司正厅,就看到了一个隐约有些熟悉的背影,还没等初夏看清,她就感觉到路东骁牵着她的手一下子变紧,眸子也瞬间缩了起来。
“我送你回去吧,”他几乎一瞬间便变换了位置,挡住了她的视线,声音也因紧张而紧绷。
“为什么要回去?”她笑看着他,眼底有些许的调皮。
路东骁一时不知该如何,她移动了下位置,看着不远处的女人,对着他说道,“如果你不心虚,就带着我光明正大的走过去。”
一句话将住了他!
“我没什么可心虚的,”他的回答让初夏有种小孩子回答老师质疑的错觉。
初夏笑笑,“那就走啊,我累了,想去你办公室睡会。”
路东骁看着她的眸光变深,终还是牵着她往前走,不过边走边低声说道,“先说好,不许生气!”
他这是心虚了吗?
“生不生气,那要看什么事,是不是?”她微笑着回他,整个过程她都是如此,这样的她让他有种毛骨悚然,风雨欲来的感觉。
不是有句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吗?
他路东骁也不是遇事就慌的人,只是他不想他们才刚看到点阳光的关系再被打入阴暗里。
“东骁,我等你好一会了,”那个站在那里的身影,自动的忽略初夏,并越过她,走到了路东骁的另一侧,伸手亲昵的挽住他的手臂。
“你来干什么?”路东骁瞥了眼初夏,便回抽被卢婷婷挽着的手,但她并没有放开。
这一幕有些滑稽,他牵着初夏的手,而另一个女人却紧挽着他,而且周围已经有员工看过来。
“我来看你啊,你不想人家吗?”卢婷婷娇嗲的声音让人起鸡皮疙瘩,她说话的时候,还挑衅的看着初夏。
“卢小姐如果没什么正事,那请回吧,”路东骁用力一抽,把手抽回。
卢婷婷有些尴尬,“路东骁,这个你也不要了吗?”
她抬起手,捏着一个档案袋,路东骁眸子一缩,卢婷婷便又贴了上来,“我是好不容易才搞到的。”
虽然路东骁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做,但初夏已经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了卢婷婷手里的东西对他有多重要,而卢婷婷亦是十分清楚,她看着初夏,却对路东骁说道,“今天既然这么巧,你就做个选择吧,是陪你老婆,还是要这个文件。”
卢婷婷终还是有点廉耻,没直接撕逼的要路东骁选择要她还是要老婆?
路东骁神色已经变向暗沉,在卢婷婷这里,这是件可以要挟的筹码,在初夏这里,她可以静待结果,但似乎对路东骁来说,不论怎么选择都是艰难。
唉,初夏突的想起薄杨曾经给她说过的话,你们女人永远不知道男人的累。
原来,男人真的很累!
路东骁的沉默衡量,让卢婷婷眼里的得意之光放大,因为这说明初夏对他来说并没有重要的让他毫不犹豫的放弃一切。
好在初夏经历了这么多,早就清楚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而她也想开了,要不然估计又会难受了。
“东骁你还是忙正事吧,我这个老婆又跑不了,你想陪的时候随时都可以不是吗?”初夏出声,打破了僵局,也替路东骁做了选择。
这一刹那,卢婷婷意外,而路东骁震惊。
初夏把手从他的掌心中回抽,“去吧!”
眼看着她的手就要抽了出来,却又被路东骁给握住,她听到路东骁说,“卢小姐请回吧,你手里的东西,还真没有我陪老婆重要。”
第132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估计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听到这样的话不感动,虽然到现在她仍无法确定路东骁对自己是什么感情,可他在卢婷婷面前,选择了她,初夏还是感激的。(.)
“路东骁你不要后悔!”初夏是高兴了,可卢婷婷却脸面尽失,她的花容都失了色。
卢婷婷灰溜溜而走时,围观的员工鼓起了掌,从一开始排斥,用异样的目光看她,到现在支持她挺她,她算是逆袭了吧!
不过,她很清楚自己沾了‘正室’这个词的光,现在这个社会还是正能量多一些,小三再光彩,终是登不上台。
路东骁牵着她上楼,电梯内,她看着他,虽然他神色平静,可是这平静之下,又似乎耘动着不安。
想起卢婷婷拿着文件要路东骁做选择时的那份傲气和自信,她知道那个东西应该对他来说很重要,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卢婷婷要他选择时迟疑。
“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放弃了呢?”初夏轻轻开口。
路东骁微扯了下唇角,眸光扫过她的脸,“不算重要。”
“我又不是傻子,”初夏自嘲,“其实你就是选择她,我也不会怎么样的。”
她说的是实话,现在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她并不是对他最重要的人,甚至心里已经有了随时会被他放弃的准备。
“你还就是傻,”他抬手对着她的脑门戳了一下,见她目露疑惑,他哼了声,“把老公往别的女人怀里推,不是傻么?”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说她傻,可是比起心的背叛,身体出轨真的不算什么。
“其实你没必要迎合我,”想起他为她做的那些,她提醒他。
“迎合?”路东骁眉头微皱,眸光有些阴,“你这样认为?”
通亮的电梯壁将他们360度无死角的折射出来,她唇角扬起浅笑的弧度,“不然呢?难道你爱上我了?”
问完,她就后悔了,可是反正问了,她倒想看看现在他会怎么回答?
他看过来,一双幽深的眸子波光点点,那么的闪亮,像是镶了最好的钻石,初夏有种这样看下去,要被他吸进去的感觉,而她的心也跟着发慌,终是她受不住,自嘲的开口,“呵,我……”
她刚张嘴,路东骁握住了她的手,手心的温暖烫着她的皮肤,“是。”
一个字,却像一枚巨石投进她的心湖,但她并没有沉迷,片刻之后,她就笑了,“路东骁别这样,这都不像你了。”
“你不信?”他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肩,将她身体扳过来与他相对。
初夏微微仰头,凝视着他,那双过分好看的,让人心颤的眼睛让她初夏无法直视,她抬手蒙住他的眼睛,低低地呢喃了,“不,我信!”
哪怕他是敷衍,哪怕他是为了迎合,可是能让他承认爱上她,这对她来说也是莫大的恩惠。
这一刻,就让她当真吧,当他是,真的爱上了她……
而后,她垫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她主动用舌尖在他唇间探索,他一怔之后,便比她更热烈,电梯这时发出叮的到达声,刚打开一条缝隙,就被他伸手按了关闭键……
她很少主动,但似乎只要她一主动,他就更激动。
一番热吻过后,他抱着她,额头贴着她的,声音也因动情而愈发的性感低沉,“对不起老婆,我今天又让你失望了。”
初夏的手指压在他唇上,不让他再说下去,她想说无关的人,不值得她失望,而能让她失望的人,只有他!
路东骁似乎懂了,紧紧的抱着她,那么紧,紧的好像他亏欠了她什么似的,每当这个念头升起时,初夏便会骂自己,因为她对自己说过的,要放下他的过去。
路东骁除了工作上的事,剩下的时间都会多陪着她,陪宝宝说话,他们越来越像一对普通的夫妻,而初夏的状态也变得越来越好,那些抑郁的症状都在慢慢消失。
林筱说抑郁是可以自愈的,现在看来是真的,其实抑郁不过是人的心魔,心宽了,魔鬼进不来了,抑郁也就不存在了。
初夏的肚子越来越大,宝宝已经有七个月了,现在她几乎什么也不用做,每天就是吃睡,然后在花园里小小的活动,宁冉见了她两次,直呼她都快成小胖猪了。
可是没办法,所有的人都把她当宝一样的供着,她就是想做,也没有机会,现在她做的最多的就是拿着平板刷邮箱,等宇扬的来信。[.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不过,也不知怎么了,宇扬的信很久都没有来了,之前是三两天一封,后来是一周一封,半个月一封,而现在据上次他来信,都快一个月了。
路东骁推开卧室的门,就见她眉头皱着,他的眸光也在那一瞬间变沉,他向她走过去,“怎么了?”
初夏盯着平板,并没有搭理他,路东骁瞥了一眼,便什么都明白了,然后将平板从她腿上拿开,“他可能是忙,要么就是觉得最近没什么可给你说的了!”
他的话让她不高兴,路东骁耸耸肩,“我说的是事实,再亲密的人,也有把话说尽的那一天。”
他是想劝慰她的,结果,他的话让她起了疑义,“你什么意思?”
“我……”路东骁知道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我的意思是宇扬怕说多了无聊的话,会让你觉得他不思进步,所以才……”
“我是担心他!”初夏打断他的安慰,说完她看向路东骁,手也抓住他的,“我最近总是觉得不安,心慌慌的,不会是宇扬出了什么事吧?”
虽然宇扬给她的了平安,可是总是心里不踏实,现在他这么久不给她发email了,她总觉得他出了什么事。
她眼里的殷切让路东骁有些不敢直视,抬手将她揽进怀里,他的眸光望着窗外的夜,“不会出事,宇扬那么聪明,就算有事,他也可以应对。”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像是在劝她,又像是在祈祷……
“路东骁,你帮我再找找他好吗?现在不是有很多电脑高手,根据宇扬邮件的地址,便能找到他吗?我想看到真实的他才放心,”初夏真的慌了。
他看着她眼底的哀求,沉默了几秒才点头,初夏在他怀里慢慢睡去,可是她没看到,他一直都没有睡,一直睁着眼睛,除了看着窗外,就是不时的去看手机。
“老婆?老婆?”她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他轻柔的呼唤,不过她并没有理他。
而后,她便感觉身边的温暖抽离,听见他轻手轻脚出去的脚步声,还有,他轻轻带上卧室门的声音。
初夏睁开眼睛,她本就失眠,虽然现在有改善,但还是睡眠很浅,更何况她一直担心宇扬,又怎么睡的踏实?
可是,他半夜起来干嘛?为什么还要关上卧室的门?
她本就敏感,这份敏感驱使着她悄悄起身,将卧室门打开一条缝,眯上一只眼往外张望,黑暗的家里,客厅传来微光,那是手机屏幕的光。
不久,她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有人给他发信息,可是这深更半夜的,会是谁发了信息来?
虽然初夏劝自己不要多想,但此刻换作任何一个女人,也无法多想,不过她终还是说服了自己,不要去管,不要要去问。
她悄悄关上卧室的门,又重新躺回床上,几分钟后,他回来了,轻轻躺在她身侧,将她搂入怀里,他温热的唇落在她额头上。
夜,重新沉寂下来。
她任他搂着,一动不动,很快路东骁就睡着了,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初夏终还是抵不过心底的好奇,伸手拿过他的手机。
不过在打开前,她深呼吸,默默的说道,路东骁不要辜负我的信任,不要!
可是,她翻遍了他的手机,却发现他的手机里,并没有深夜的这条记录。
他,删去了!
呵,怪不得他能睡的这么踏实,可是她却失眠了,似乎她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努力,都被这一条短讯给摧毁了。
当路东骁连续一周都告诉她要加班时,初夏还是沉不住了,她提着餐盒来了公司,其实送餐是假,她是想看看他到底是真加班,还是在忙其他的?
只是很不巧,路东骁并不在,只有秦湛,看到她的大肚子,秦湛眼底闪过什么,笑呵呵的道,“大肚婆,怎么又来捉奸了?”
在这家公司里,大概也只有秦湛敢这样叫她,虽然之前他并不喜欢自己,不过现在似乎也并不讨厌了,而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就是因为上次她和卢婷婷让路东骁选择的事闹的。
明明只是一次巧遇,可秦湛却偏偏说成是她捉奸的,好像在他眼里,她是个多有心机的女人似的,初夏也懒得解释,直接晃了下手中的餐盒,“我来慰劳下路总,他人在吗?”
秦湛瞥了眼她手中的食盒,立即摸了下自己空空的胃,感叹,“唉,有人疼就是好,明天我也要赶紧找个老婆。”
初夏笑了,“秦助理要是真想找老婆,恐怕不用等到是明天吧!”
秦湛虽然不及路东骁那么优秀,可也是人中龙凤,据说这公司里的暗恋他的女人多的去了,上至已婚女士,下至萌萌哒的入职小女生,真是任由他选,可他似乎总是一个也看不上。
看到初夏打趣他,秦湛不自然的揉了下鼻尖,然后回答了初夏最开始的问题,“路总不在。”
听到这几个字,初夏提着餐盒的手一紧,面上却笑意吟吟,“他去哪了?”
“开会!”秦湛用下巴戳了下会议室的方向,此刻会议室的门紧闭,是不是真开会,她还真不知道。
谁知,这是不是路东骁与秦湛提前串通好的?
“哦,开会啊,那我等他,”初夏说着指了下路东骁的办公室,“秦助理能陪我说会话吗?”
秦湛眉头皱了下,然后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她,“抱歉,我还有别的事。”
“是真有事,还是想躲开我通风报信?”初夏也十分坦白的道出自己的想法。
只是,她这话说完,秦湛的神色就不好了,其实不是神色不好,而是看着她的目光一下子变得诡谲,还夹杂着怒意,好像她戳了他屁股似的。
“通风报信?你觉得他背着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秦湛开始了责问,唇角带着冷笑。
是的,她就是这样觉得,那条半夜的短讯,成了她心头的炸弹。
“干没干,他最清楚,”初夏也不甘示弱的看着秦湛,最后还挑衅的问道,“或许秦助理也很清楚。”
大概是最后的话,把他惹毛了,初夏就见他的脸已经沉了下来,尔后手腕一紧,她被他扯着往路东骁办公室走,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并不害怕。
秦湛把她扯进路东骁的办公室,然后拿过遥控器打开了所有的视频监视器,只见路东骁正坐在会议室里神色凝重,不时的还会揉下鬓角,一副疲惫又心力交瘁的样子。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所谓的见不得人,”秦湛将遥控器丢到沙发上,黑眸直视着她――
“初夏别把别人当笨蛋,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真是一眼就能看穿,这些天路东骁早出晚归,你一定以为他是背着你,和哪个小娘们又勾搭了是不是?是不是觉得他和那个卢婷婷又纠缠在一块了?”
秦湛还真没说错,他一语真把她的那点小花花肠子给道破了,不过她才不会承认。
但是,她不承认,仍旧不影响秦湛骂她,“我真不知道路东骁的眼睛是不是被屎给糊了,才会娶你这么一个多疑善嫉,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做老婆。”
一句话,他将初夏骂的一文不值!
好吧,虽然初夏承认自己不够优秀,但被这么直接犀利的指责,也不乐意了,“秦助理,我怎么败事了?请问我败了你们的什么事?”
她的责问让秦湛再次冷笑,他指手指向监视屏幕,“你自己去看,看看里面的人,你知道他们有几天几夜没睡了吗?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加班熬夜吗?这都是拜你所赐!”
初夏有些懵,秦湛摇头,“初夏,上次你和卢婷婷交锋,你完爆胜利一定还记得吧?可你的胜利就是要大家不分昼夜的辛苦加班为你买单。”
“卢婷婷手里的拿着我们辛苦竞标的方案,为了拿到那块地,东升几乎投进了2/3的精力和财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明白如果败了,这对东升是什么样的后果吗?”
初夏震惊,商场上的事,她是从来不懂,也不知道,但三分之二这个概念她很清楚的。
“那你知道这次东升最大的竞争劲敌又是谁吗?”秦湛越说越激动,几乎能看到他的唾液在空气中四处飘飞。
“是雷洛城!雷洛城,他可曾是路东骁的至交好友,现在却是竞争死敌,这其中的原由,不需要我再给你详解了吧?”
是的,不需要他多做说明,雷洛城和路东骁走到今天,全是还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的介入,雷家与路家早已联姻,哪还会成竞争对手?
是她,将路东骁推到了今天这种辛苦的地步上来的!
秦湛的脸因为激动而胀红,而细看他的眼底都是红血丝,他应该也跟着所有的人一样不知熬了多少个日夜了吧?
――“路东骁你不要后悔!”
初夏想起了卢婷婷最后愤愤丢下的话,才豁然明白,那天路东骁的选择让所有人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可你呢?却在怀疑他?初夏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没心没肺,”秦湛最后再次犀利的指责。
秦湛骂的对,她真是该死!
“对了,忘了告诉你,卢婷婷是咱们当红市长的干女儿,干女儿的真正身份又是什么,你懂吗?”秦湛最后的话让初夏醍醐灌顶的清醒过来。
之前在裴天阳给她看路东骁和卢婷婷在一起的照片时,她就想不通,路东骁不是吃回头草的人,怎么又和他甩了的女人在一起,现在他懂了,他利用的是卢婷婷背后的关系,而干女儿干爹这样的身份,在现在这个社会就是个肮脏的遮羞衣。
秦湛把要说的都说完了,抬步要走,初夏在他开门时,开了口,“现在还有多大的胜算?”
她知道一定还有努力的希望,要不然路东骁不会带领这么多人拼命的在努力。
“不到百分之十,”秦湛的回答让初夏的心一凉。
这几乎是说没有可能,可是路东骁却还这么竭力争取,足以见这个方案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初夏一直呆呆的,脑子一片混乱,却又好似一片空白,直到她听到他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而路东骁一边往里走,一边打电话,“刘局,这次真的拜托了,就算看在家父当年与你的交情上……这件事成了,我自会亲自登门感谢……”
他的话传到初夏耳里,她的眼眶一下子酸了,这么低微又带着点讨好的口气,怎么是从他路东骁嘴里说出来的?
他可是骄傲的让别人仰视的,如今他却要央求别人,甚至还把死去的父亲都搬了出来。
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如果当时她不任性的要来公司,如果当时在他选择自己时,果断的拒绝,或许他今天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都是她,是她!
秦湛骂的对,她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老婆,你怎么来了?”路东骁终于发现了办公室的异样,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初夏看着他,看着他明显削瘦和憔悴的面容,差点泪崩,但她知道不能哭,她哭只会让他更闹心,这个时候,她不能再让他分心,于是她努力的咧开嘴,眼角含笑,“我想你!”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也是她这辈子以来,说过肉麻最嗲的一句话。
路东骁同时也十分意外,但转瞬就变得激动,两个大步过来,冲她张开双臂,而她也很乖,很灿烂地扑进他怀里,像一只蝴蝶儿,而那一刻,她隐忍压抑的泪水也落了下来。
她在怀里腻歪了好一会,直到她确定不会再掉眼泪,才从他怀里移开,然后打开餐盒,没等她开口,路东骁便嚷道,“好香!”
边说边伸手就去捏餐盒里的美味,只不过却被初夏给挡住了,“手都没洗就吃,也不嫌脏啊。”
路东骁尴尬的挠了下头,“太饿了。”
他这么拼命的熬夜,肯定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可他每天还是会回家,哪怕只陪她一小会,他也会陪。
那他陪她的时间,是不是都是牺牲了吃饭的时间?
她不敢往下想,她怕自己又会控制不住的流泪,初夏捏起一块藕盒放到他的嘴边,他大概没料到她会喂他,有些意外,便下一秒便张嘴咬了一口,“真香!”
看他吃的狼吞虎咽,她再次红了眼眶,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边吃边说道,“老婆,早知道辛苦一点,会有这么好的待遇,我早该让自己这样。”
他不是傻瓜,哪怕她再伪装,他还是看出来了,他这样说,只是安慰她。
可是他越这样,初夏的心就越难受,最后走出公司的时候,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给塞满了似的呼吸不过来。
这个祸是她惹下的,她不能让路东骁一个人辛苦的扛着,她要想办法帮他。
可是,她能怎么帮呢?
去求卢婷婷吗?
初夏永远忘不了,卢婷婷抖落她内衣羞辱自己的那一幕,如果现在她再去求她,那她又会怎么样呢?
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对谁说这些心事,最后她只能写信给宇扬,可是宇扬已经一个多月没给她回信了。
看着空空的收件箱,初夏在心里默默低语,宇扬,宇扬,你听到姐姐的呼唤了吗?要是听到,就给姐姐回封信好吗?
姐现在好孤独,好想找个人说说话!
就在她默默祈祷之际,忽的,她的邮箱传来嘀的一声有邮件到来的声音,她惊喜的就去打开,可看到来信人,她所有的喜悦又瞬间蔫了下来。
第133章 被打
不是宇扬,是宁冉!
她怎么想起来给自己发邮件了?要知道她们离的并不远,想见或是想给她说什么,只要一个电话就可以,估计是她最近是太无聊了,逗她的吧?
初夏边想边打开邮件,可是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整个人都震惊了,然后她摸起手边的电话便给宁冉打过去,只是迟迟都没有人接。.
看了下时间,现在正是午夜,是宁冉最忙的时刻,初夏放下手机,盯着邮件里的内容,这不是普通的邮件,这封邮件是雷洛城和路东骁竞争那个项目的详版方案书,这应该是绝密的东西,雷洛城不会给她,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私自弄来的。
想到这个后果,初夏后背发凉,她看了眼窗外,然后套了件大衣向外走,司机听到她这么要出门,有些犹豫,“少夫人太晚了,你还是不要去了,要么让先生给你处理。”
路东骁还在公司里忙,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分他的心,初夏第一次拿出少夫人的威严,对司机说道,“这事不许告诉先生,你负责送我就行,出了事我承担。”
司机还能说什么,开车把初夏送到了璀璨人生,此刻的璀璨人生正是最盛华的时候,酒精,香水的气息,混合着人们不安的躁动,让这里如同人间的天堂。
可对于宁冉这些小姐们来说,这里也是活人的炼狱,走廊的一侧,一个男人正在扒着一个小姐的衣服,肮脏的手在女人的裙底运动着,女人涂抹浓艳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一双眼睛更是空洞的像是被掏空了,像是没有灵魂的浮尸。
她们出卖了身体,也出卖了灵魂!
初夏看着这一幕,胸口发紧,她怕宁冉也像这个女人一样,尽管宁冉给她保证过,但常在河边走,要想不湿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次平子会伤她,就是因为她不肯出卖自己的身子,可是一次两次她能坚持住,时间久了呢?更何况这里到处都充满着糜肉的味道,宁冉能坚持得住吗?
越想,初夏心里就越难受,她裹紧大衣加快步子往里走,因为之前初夏在这里做过酒水小妹,也算是十分熟悉,她来到了坐台小姐休息的区域。
推开门,一股子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薰的她差点当场吐出来,初夏在门口停了几秒,让自己适应了这种空气,才向里走去,正在打麻将的几个女人瞥了初夏一眼,“找谁?”
初夏没有搭理,继续往里走,她记得上次来找宁冉,她在这个大杂间里有一个单独的小空间,这不是所有人都有的待遇,因为只有大红大紫的才配。[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而宁冉是这里的头牌,亦或是她的特殊待遇是被某人特殊交待过的,初夏不会忘了雷洛城那一次的眼神,那分明是爱,哪怕只是一种肉体占有的爱,但她能肯定,雷洛城对宁冉是有一点不同的。
“她不在!”不知谁说了一声,初夏走动的步子停下,往发声的那个方向看去。
窗口,一个穿着黑色裹胸皮衣皮裙,正在喷云吐雾的女人站在那里,初夏看了看,那片位置除了她没有别人,应该是她说的,可是初夏似乎不甘心,没有理会,继续往宁冉的地方走去。
“操他妈的,不是告诉你了吗,没人,你怎么还往里面闯什么闯?”谩骂声响起时,已经有人冲初夏走了过来,然后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的甩在了初夏的脸上。
她一下子就被打懵了,双眼直冒金星,可是那个人似乎并不满意,一把抓住了初夏的头发,继续谩骂,“妈的,都欺负老娘,我让你欺负老娘……”
女人拽着初夏的头发就往墙上撞,刚才一巴掌已经把她扇的不知东西南北了,这样一撞,让初夏更加的头昏脑胀,她看到眼前东西都在晃动,那几个打麻烦的女人也停下来,不过只是淡漠的看着,没有个人阻止,也没有人劝说。
她们的冷漠,让初夏觉得心凉,人怎么可以冷漠到如此地步?
女人连撞了她几下后,终于停了下来,她松手的时候,初夏看到她涂着红色甲油的手指上缠着几缕长发,那是她的,可是她却动不了,刚才被撞了几下,她感觉小腹那里隐隐作痛。
“我他妈的告诉你,以后再敢拿我不当回事,老娘就弄死她,”女人不屑的瞥了眼初夏高吼,这话很明显是说给别人听的。
女人骂完转身要走,初夏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伸手把她拽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拽住这个女人?
打回去?
她初夏现在就是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力,可她也不愿这么无缘无故的被打一顿?
“为什么?”她开口,声音十分的虚弱。
大概没料到初夏会部她理由,女人冷笑,手再次揪住初夏的头发,几乎把她头皮都看扯下来了,冷笑着,“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好,我告诉你,因为我不爽,老娘我看你不爽!”
这里的女人都为长期压抑而心理扭曲,初夏能理解,可是这个女人突然对自己发飙,一定还有原因,只是没等初夏再问,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走了过来,是兰姐,是那个照顾宁冉的兰姐。
可是她似乎并没有看到初夏,只是不屑的瞄眼打初夏的女人,“阿攀,想惹事出去惹,再胡作,老娘让你滚蛋。”
兰姐是这里的大姐大,阿攀哼了声松手,准备要走,初夏这时叫了声“兰姐!”
向兰一愣,在看到是初夏时,神色闪过一抹慌乱,几步过来将初夏扶住,“怎么是你?你怎么……”
只说了一半,她便看向打了初夏叫阿攀的女人,然后抬手两个巴掌狠狠的甩了过去――
“你知道她是谁吗?”初夏听到兰姐的声音在颤抖。
阿攀拂了下被打破的唇角,骂了两个字,“婊子!”
向兰抬手再次一巴掌甩过去,“阿攀,这次你就等着死吧,我告诉你,她不仅是宁冉的朋友,她还是路少的老婆。”
阿攀似乎有瞬间的意外,不过紧接着就笑了,“路少的老婆啊,还真没看出来。”
说完,她扭着马蜂腰走了,边走边说道,“路少的女人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张开腿给人睡的,想找我报仇来啊,我随时等着。”
向兰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心的看初夏扶起,十分的紧张,“怎么样?伤到肚子了吗?”
向兰之前对初夏的态度不冷不热的,而现在似乎有些热络了,不知是怕得罪了路东骁,还是担心她会出事,让她也吃不了兜着走。
要知道,这里的小姐都是归她管的,现在初夏被她手下的人打,如果真要追究起来,向兰也是撇不开关系,这大概也是她打那个阿攀的原因。
初夏坐到一边,虽然小腹那里发紧发痛,但感觉还好,只是脸上和头皮疼的厉害,而她并没有管这些,“兰姐,宁冉呢?”
刚才这里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宁冉都没有出现,初夏感觉到不对,向兰神色闪过一抹晦暗,然后回道,“小冉今天身子不舒服没有过来。”
说完,她看向那几个打麻将的女人,“你们是死人啊,任由阿攀胡作,要是路少夫人的肚子出了什么事,你们也别想置身世外。”
几个女人对于向兰的训斥,并不以然,不过倒是丢下了手中的牌,然后各忙各的去了,向兰摇了摇头,才又看向初夏,“送你去医院检查下吧?”
初夏没有说话,向兰拉过椅子坐在了初夏旁边,“初小姐,今天的事能不能别惊动路少?”
原来,向兰对她的好脸色,是因为这个!
“路少和雷少现在闹的很僵,如果再因为这事起干戈,只会让他们的关系雪上加霜,路少夫人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应该很明白,”向兰说的没错。
“那个阿攀是不知道你的身份,要不然也不敢这样造次,你想要道歉还是赔偿,尽管的提,”向兰说这话时,已经将初夏打量了个遍,除了被打的脸有些红肿外,其他的并看不出伤。
“她为什么要打我?”初夏想不明白,就算这里的人神经不正常,但也不能无缘无故动手打人。
向兰一滞,初夏直接问道,“因为宁冉?”
向兰看向初夏,那眼神分明就是初夏猜对了,初夏知道在这里的小姐都喜欢争生意,宁冉那么红,想必抢了不少人的生意,而初夏又是宁冉的朋友,这大概也是那些人看着她被打,也无动于衷的原因。
“小冉不是跟了栗少了吗?其实原本栗少是阿攀的,她心里对小冉有怨恨,今天便撒到你的头上了,”向兰的话让初夏知道了问了宁冉几次都没问出的事,原来栗少是宁冉现在的金主。
“其实我们海城有钱有权的男人就是那么几个,可是想赚钱的女人天天都有,争人是常有的事,”向兰把这一切说的像是去市场买东西一样,可她也没说错,这种生意不就是皮肉生意吗?
初夏坐了一会,已经缓过来了,虽然被打过的地方还疼,但小腹那里的异样已经平复了。
“你打小冉什么事?”向兰问。
初夏自然不会说是因为宁冉给她发了特别的邮件,这个向兰的心机不是初夏能捉摸透的,虽然她对宁冉好,可谁知她的好又是因为什么呢?
“路过,顺便过来看看,”初夏敷衍的回答。
向兰也听出来了,大半夜的哪会只是顺路这么巧,她微微一笑,没有点破,只道,“路少夫人想她,可以打电话把她叫过去,真的不该来这里,你要是有个什么损失,没有谁担待的起。”
向兰说这话时,一直盯着初夏的脖子,那一刻,她的眼神是柔软的,可这好软之中似乎又夹杂着些许的隐痛。
初夏现在也知道自己鲁莽了,如果今天她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会后悔的。
这种地方不宜她久呆,初夏起身告辞,向兰相送,眼看她们就走出走廊,一个包房的门在这时开了,有个身影走了出来――
第134章 从来没认识过
初夏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裴天阳,这是自加州之后,她第一次看到他,而他似乎也有些意外遇到初夏,两个人隔着空气就这么观望着。[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裴少,赶紧走嘛,”裴天阳怀里,衣服布料少的不能再少的小姐催促着,眼神却不友好的盯着初夏。
这里的小姐都是一样的,除了要用尽全身的解数去讨好男人之外,还要随时随地的防范自己的金主被别人挖走。
看到这一幕,初夏想笑,可是嘴角太疼,她笑不出来,她抬步准备离开,她与裴天阳已经无话可说,她已经看清了这个人。
可是,她还是在经过他时,被他一把抓住,“夏夏……”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像是能沉到人的心底,他的手也很暖,被他握着的地方,烫烫的,可是一想到他的心机,初夏就只能冷笑了,“放手!”
“裴少,我们赶紧走嘛,”女人催促着。
可是话音刚落,就被裴天阳一把推开,初夏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捧起的脸,“你的脸,怎么回事?”
他的俊脸蒙着一层幽冷,眼底满是慌乱和疼惜,而从他的瞳仁里,初夏看到了自己的样子,头发微乱,脸肿的像个猪头。
“谁打的?”没等她回答,裴天阳怒吼的声音便在回廊响起,一双眸子更是看向了初夏身后的兰姐。
“裴少,刚才出了点误会,”兰姐解释。
“是谁?我问是谁?”裴天阳这一声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初夏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发颤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这样,他好像要把这里给吞了一般。
兰姐有些为难,而初夏已经抬手去扯裴天阳,“是谁与你有关吗?裴天阳收起你的假惺惺。”
“夏夏……”裴天阳眼底闪过一抹痛苦。
初夏打掉他的手,“裴天阳我们不是朋友,但我也不想和你成为敌人,所以就当我们不认识,从来没有认识过。”
说完这句话,她离开,她看到裴天阳眼底闪过痛楚,她知道这话伤人的份量,虽然说裴天阳是利用了她,但不能否认他对自己也真的付出了真心。[.超多好看小说]
只是,比起他的居心叵测,他的那点真也跟着贬值了。
璀璨人生门口,向兰看着初夏红肿的脸,“回去敷一下。”
她这话应该不是关心,而是怕路东骁会发现异样,初夏没有说话,向兰又说道,“小冉那边最好也别让她知道。”
初夏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怕宁冉知道了,会找那个阿攀麻烦,初夏点了下头,宁冉的脾气她很清楚,如果她知道自己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一定不会饶过阿攀。
她们同时是做这行的,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闹僵了,总是不好,更何况这里的女人哪个没有个靠山,初夏可不想宁冉再因此惹上麻烦。
司机见初夏出来,把车开了过来,车门打开,她刚要上去,就见有个小姐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贴在向兰耳边说了什么,向兰的神色微变,目光看向初夏,然后快速的转身往里走。
初夏没有多想,这种地方几乎分分秒秒都有状况,向兰是大姐,有事自然会找她,而初夏怎么也没想到,刚才她虽然没说是谁对她动了手,可裴天阳还是查到了。
而那个阿攀的下场,远比她甩初夏几个耳光要严重的多,而这笔债,阿攀自然都算到了她和宁冉的头上。
本来初夏要去找宁冉的,可她现在这副鬼样子,肯定是去不了,她回到家拿了冰块敷脸,然后不死心的给宁冉打电话,可她还是不接,这种感觉让初夏感觉到了害怕。
但现在已经半夜,她肯定不能再出去了,这一夜初夏翻来覆去的都没有睡,而路东骁这一夜也没有回来。
第二天一早,初夏看了下自己的脸,虽然还没完全消肿,但略施薄粉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她连早餐都没吃,便去了宁冉的住处,只是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人开门。
大概是邻居嫌吵,走了出来对初夏说,宁冉早已搬走了,初夏有些愕然。
这些日子,她们联系的也少,就算联系了,宁冉也没有给初夏提起搬走的事,想到昨晚兰姐说起的栗少,初夏便什么都明白了,宁冉被包养了。
初夏几番打听,最后来到了栗少的家门口,栗少是海城栗家的二公子,名叫栗昱衍,名下有两家很知名的传媒公司。
初夏走进别墅的时候,白色的羊绒沙发上坐着个男子,看起来有三十多岁,戴着副金丝边眼镜,一身的居家休闲装,显得十分温文尔雅,他正在看报纸,能在现代这个电子设备发达的时代,还一行行的看报纸,那味道自然便让人觉得儒雅。
“栗先生是吗?”初夏并没有见过栗昱衍,但此刻心中已经认可了八九分。
男人闻言,将手中的报纸放下,对着初夏做了请坐的手势,“栗昱衍,很荣幸认识路少夫人。”
在来的路上,初夏一直不安,担心这个栗少是什么肥肚光头样的男人,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她不禁暗暗松了口气,人都是视觉动作,男人找女人看的是脸蛋身材,而女人又何尝不是看脸呢?
就算是要卖,也希望卖个不让自己恶心的,不是吗?
不过初夏并没有坐,而是直接开口,“我找宁冉。”
栗昱衍的手指搭在腿上,十指很有节奏的轻扣着,“冉冉还没起。”
他一句话便告诉了初夏,他与宁冉现在的关系,而初夏也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他不愿她现在去打扰宁冉。
初夏瞥了眼客厅一角的落地大钟,才不到七点,现在这个时间确实早了点,不过她人都来了,宁冉也在,也不差时间了,正好初夏也想了解一下这个男人和宁冉现在的关系。
初夏刚落座,一杯新榨又加过温的果汁端了过来,虽然只是很正常的礼貌,可是初夏已经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细心,“谢谢!”
他能对只见一面的自己这样,想必对宁冉更加呵护吧,一个女人一生最终不过是找个疼爱自己的男人,如果宁冉能跟了他,那初夏也放心了。
“栗少,小冉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秘密,我能不能直接问个冒昧的问题?”初夏也不想兜圈子。
栗昱衍唇角露出一抹浅笑,轻点了下头,从他的神情里,初夏已经能确定,这个人要知道她问什么了。
他的洞察力不是一般人能及,而这样的人往往心思都极为缜密,这一刻,又突的觉得以宁冉那种性格的人和这种人在一起,又似不安全的,但现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初夏也顾不得那么了,便很直白的开了口,“我想问栗先生的保鲜期是多久?”
坐台小姐被包养,这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而男人包了她们,无非就是供自己专门玩,玩腻了,给笔钱打发就是了。
“路少夫人,觉得我的保鲜期会是多久呢?”栗昱衍微笑着反问,初夏没想到,他竟把问题抛给了初夏。
果然人不可貌相,这个栗昱衍远比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无害,初夏在心底暗哼了一声,也没有矫情,直接说道,“栗少是豪门公子,小冉只是个靠青春混饭吃的,栗少有花不了的钱,想保养什么样的小姑娘都行,可小冉的青春就那么几年,青春没了,她就什么都没了。”
她虽然说的隐晦,可也很明白,栗昱衍如果你不能给宁冉未来,现在就赶紧的放她走,别让她青春耗尽,人老珠黄,让她再落个一场空。
“如果我说我想娶了她,路少夫人会不会就不用为这个担心了,”栗昱衍是人精中的人精,直接道出初夏的那点小心思。
初夏看了他几秒,扬起了唇角,“那栗少会吗?”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宁冉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夏夏,你怎么来了?”
初夏回头,看到了宁冉,只见她神色有些慌乱,眼睛似乎也在回避着什么。
“怎么醒的那么早,”一直坐着的栗昱衍起身,走到了宁冉身后,很自然的捏起她的手。
宁冉瞥了眼初夏,把手抽了回来,“栗少,我姐妹初夏找我一定有事,我想单独和她说说话。”
虽然她这话有征询的味道,但宁冉根本没等栗昱衍点头,便拉着初夏上了楼,随着砰的一声,初夏被宁冉拉进了房里,豁大的卧室,正中央是一张超级大的大床,似乎睡十个人都不成问题,而看着这张大床,初夏忽的心慌……
第135章 恨之深,爱之切
宁冉感觉到了初夏的目光,明白她在想什么,淡淡的一笑,“夏夏,其实有些事想开了,就无所谓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虽然她笑着,可是那笑却像针一样扎着初夏,曾经宁冉给她说过的,只陪酒陪聊不陪睡,而现在她呢?
那张大床已经告诉了初夏答案,虽然每个人一辈子都未必经历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但最终还是要找个自己的依靠,只是这个栗昱衍会是宁冉的归宿吗?
“栗少他对我很好,”大概是怕初夏担心,宁冉又补充一句。
很好!
初夏不愿去深究这个词的意思,或许宁冉所谓的很好也与初夏理解的不一样,在初夏看来,一个男人要真的对一个女人好,就是娶了她,把她做为自己的唯一。
现在想想,路东骁对她是好的,至少他做到了,哪怕心里还装着别人,但他能娶她。
想到了路东骁,初夏便想起来找宁冉的真正目的,而宁冉似乎也猜到了,没等初夏开口,便说道,“那个东西给路少了吗?据说这两天就要开标。”
初夏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她,宁冉一下子明白了,“你没给?”
“我要知道这个东西是哪来的,你怎么得到的?”初夏问的很认真。
宁冉笑了,“雷洛城给的!”
“不可能!”初夏直接否定了。
“你也觉得不可能,是吧?”宁冉站在窗前,抬手在玻璃上写着什么,“我对他来说狗屎都不如,他怎么可能给我那么重要的东西?”
宁冉说这话时,初夏能看到她是颤抖的,睫毛都在颤的那种样子,让人有种绝望,是那种伤心欲绝的绝望。
都说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那宁冉会绝望定是因为有过期望,忽的,初夏有种感觉,这段日子,她与雷洛城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
“你和雷洛城怎么了?”初夏试探的问。
宁冉回头看向初夏,那抹颤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又是无所谓的淡然,“我和他能有什么,我的百天之期到了,他只能说话算话,而且现在我是栗少的人,与他还能有什么?”
宁冉说的很轻松,可是那份轻松之下又带着抹怅然,初夏看不透,以前她们都是最懂彼此的人,而现在她竟看不透宁冉了,这种感觉让初夏的心有些发堵。(.无弹窗广告)
“既然你和他没什么,那你怎么得来那么重要的资料?”初夏忽略掉心底的那丝不舒服,追问。
“我偷来的啊,”宁冉笑答,初夏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如果说是雷洛城给的,她才觉得是骗人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雷洛城要是知道了,他不会饶过你的,”初夏走过来,与宁冉站在了窗前。
“我不想他好,而且我欠路少的,”宁冉的回答十分合理,说的那么淡然,可是这份淡然中还带着一股恨,“至于他知道了会怎样,更不用担心了,他从来都不曾饶过我。”
宁冉的话倒让初夏不知怎么说了,“小冉……”
“赶紧的给路东骁,我希望他能赢,我想看雷洛城一败涂地,成为丧家犬的样子,”如果刚才宁冉还是表现出来恨,那么现在她是说出来的,而且是咬牙切齿的那种。
“你就那么恨他?”虽然初夏知道如果没有雷洛城,宁冉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人生,可这么久过去了,就算恨,恨也会随着时间减少。
“是!我恨她,我恨不得他去死!”宁冉这句话是从胸腔里吼出来,歇斯底里的,连锁骨窝都露了出来。
初夏这才发现宁冉瘦了,锁骨突出,眼窝深陷,脸色也白的不正常,好像没有血色那般。
“小冉,你怎么瘦了?”初夏刚问完,外面传来敲门声,女佣走了进来,还没开口,初夏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中药味。
女佣里端着的正是一碗冒着热气的黑乎乎的汤水,早久没有怀孕反应的初夏,此刻闻着这味不禁一阵反胃,差点呕在当场。
“宁小姐你该吃药了,”女佣将汤药端到了宁冉面前。
“先放这里吧,”宁冉的表情十分平静,好像女佣端来的不是药,只不过是一杯普通的果饮。
“栗先生让你趁热喝,”女佣虽然说的委婉,但初夏还是听出了一种强制的味道。
宁冉没再说什么,端过汤药仰头,一口喝净,整个过程眉头都没皱一下,最后用手背擦了下嘴角。
初夏小的时候身体不好,没少喝中药,那苦味她是知道的,能从嘴一直苦到肝胆胰脾肾,可是宁冉刚才的样子,一点都没有苦的感觉,她就像喝白开水一样,她如果不是味觉有问题,那就是她麻木了。
女佣端着空碗出去,可是那浓郁的中药味在空气中还久久弥散,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为什么喝药?”初夏发现她不仅没有注意到宁冉瘦了,还不知道她病了。
宁冉舔了下唇角,似乎对刚才的喝过的中药味还有些意犹未尽,说话的时候,甚至还带着笑,说的更是轻巧,“不舒服,就得吃药啊。”
“宁冉,你不要给我打马虎眼,你到底怎么了?”初夏火了,这一嗓子有些大,宁冉都有些意外。
“胃里不好,”宁冉短暂的惊愕之后,又恢复了那种无所谓的样子,此刻她半依着窗台,身子呈s材,栗色的卷发自然的披散在肩头,虽然她穿着极为普通的家居服,却也给人一种风情万种的样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初夏怎么也不相信,以前有些男人味的宁冉,也会有这样妩媚的一面,都说环境能改变人,现在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
“胃不好?”初夏明显不信。
“嗯,长期酗酒,饮食没有规律,打铁的胃也会坏掉的,”宁冉的解释让初夏又不得不信了。
曾经初夏在做酒水小姐的时候,可没少喝酒,那段时间她的胃也快被折腾坏了,后来遇到了路东骁,她才结束那种生活。
“中药一样刺激胃,”初夏看着宁冉削瘦的模样,心紧紧的疼了。
“我也这样说,可是栗少非要我喝,那药好像是他从什么老中医那里弄来的,我不喝他就不吃饭,我死了没问题,怎么能拉上他?”宁冉的话让初夏意外,她以为栗昱衍对宁冉不过是一种需要的关系,他需要女人,而宁冉需要钱,他们只是在做一种交易。
可是,宁冉说栗昱衍会为了让她吃药,拿自己做威胁,初夏又觉得栗昱衍与那些男人不同。
“这个栗少对你不错,你和他……”初夏试探的问,可只问了一半,就被宁冉打断了。
“我和他不可能,现在我们在一起就是各取所需,”宁冉说的那么斩钉截铁,让初夏也不好再说什么。
爱情也好,婚姻也罢,只是两个人的事,别人是帮不上忙也插不上嘴的,现在的宁冉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只相往美好的女孩了,她的梦都被现实残酷的打破了。
初夏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不知该说什么,她抬头看向窗外,正是这一看,让她发现了不对,刚才宁冉拿手指划过的地方,并不是随意划的,而是一个人的名字,虽然重重叠叠的好几层,但初夏还是看到了。
雷洛城!
想到刚才她对雷洛城的恨意,想着她随意的写写画画便写了那个人的名字,初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小冉,你不愿接受栗先生,是因为雷洛城?你爱上他了,对不对?”
宁冉看向初夏,短暂的失怔后接着就笑了,“爱他?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他!”
又是那种咬牙切齿的味道,可是宁冉似乎忘了一句话,恨的深是因为爱的切。
没有爱,是不会有恨的!
就像最初,雷洛城夺了她的清白,她是恨他,但是那种恨就像是浮在物体上的尘土,风一吹就会消失了,而现在宁冉对雷洛城的恨深的就像是扎进了土里。
在璀璨人生的这一百天,宁冉和雷洛城一定发生了什么,而且初夏敢肯定,宁冉爱雷洛城。
“你看着我干嘛?”宁冉问向盯着自己的初夏。
“小冉,”初夏抬手拉住她,“你爱雷洛城。”
她再否认,再不愿承认,可这是事实,初夏希望她能清醒。
“我说了不爱,不爱,你这个人脑子没问题吧,”宁冉突然暴怒了,吼向了初夏。
这还是她们认识以来,宁冉第一次这样吼她,初夏十分意外,宁冉大概也感觉自己过份了,闭了闭眼,显得无力又奈,“初夏,我和雷洛城这辈子是仇人,知道吗?”
初夏没有说话,她不是生气,而是心疼,心疼眼前的宁冉,之前兰姐说的她与阿攀之争,现在再加上她对雷洛城的恨,初夏知道她看不见的宁冉,身上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这些事将她一点点击溃,让她变成了现在这样。
宁冉见初夏不说话,有些自责,伸手搂过她,“夏夏,别管我了好不好?赶紧把东西给路少吧,这世上像路东骁这样的男人少的都快绝种了,你要好好珍惜。”
初夏摇头,“小冉你错了,这个东西路东骁不会用。”
第136章 半夜电话
“不用?”宁冉有些意外。(.)
初夏点头,下一秒就听到宁冉张口大骂道,“那他就是个大傻蛋!”
初夏摇头,“他不是傻,他是有原则,路东骁虽然也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但为商的同时,他还有做人的道德。”
一句话说的宁冉失愣,她看了几秒初夏后,忽的就笑了,“行啊夏夏,现在你真是全身心的对姓路的死心踏地了。”
宁冉的话让初夏微微羞赧的垂下眼睑,而正是这一垂眸,错过了宁冉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晦暗。
“兰姐不知道你不去那做了?”初夏想起昨晚向兰说的话,她说宁冉只是身体不舒服才没去,并没有说她不在那里做了,向兰当时不像是随口敷衍,应该是不知道。
“我还没告诉她,你见过兰姐?什么时候的事?”宁冉追问。
初夏想起昨晚阿攀打自己时的狠戾,有些心虚的微微侧过半边脸,“昨天无意间遇到的,顺口问了一句。”
宁冉并没有怀疑,点了下头,“以后那些人少接触,你现在身份不同。”
初夏听出了什么,心有些沉痛,“那些人也包括你,是吗?”
宁冉没有回答,而初夏懂了,怪不得这些日子宁冉很少跟她联系,初夏还以为她真的忙,原来不是的,是她要疏远自己,她怕自己的身份影响了自己的高贵。
“宁冉,你真是个混蛋!”初夏也骂她了。
她笑了,初夏再次说道,“以后再说这样的话,我绝对抽你巴掌。”
宁冉看着生气又认真的初夏,伸手抱住她,“夏夏,我希望你幸福,懂吗?回去劝劝路东骁,不要管什么道德这些虚的,最后赢了才是真的。”
初夏没再和宁冉争执,说实话她也希望路东骁能赢,她回去会把这个东西给路东骁,至于用不用就是她的事了。
等初夏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栗昱衍已经走了,想起刚才他让女佣给自己准备的温果汁的贴心,初夏回身抱住宁冉,“小冉,你和栗昱衍的事,我不方便多说,但我希望你能把自己养胖点,你太瘦了,抱着都硌手,男人不喜欢这种骨感的。”
半开玩笑半关心的话,让两个人都想流泪,但她们忍住了,宁冉在她肩膀上点了点头,“等你生宝宝的时候,我一定把自己也养的白白胖胖的。.”
离她生宝宝还有两个多月,如果宁冉在栗昱衍这里被他照顾着,初夏相信宁冉没有不胖的理由。
“一言为定,要是再这么瘦,我就不让你给我的宝贝儿当干妈,”初夏笑着威胁。
宁冉不满的撇嘴,然后趴到初夏肚子上,“宝贝儿,你妈这人真是没脸皮,竟用你来威胁我?为了能当上你的干娘,我以后要拼命的吃了。”
两人笑着再次拥抱后,初夏坐车离开,她望着窗外,脑海中全是宁冉刚才说过的话,还有她削瘦的样子,忽的,眼前骤然一暗,一辆黑色的车子挟卷着冷风,嗖的如同火箭的驶过,距离那么近,几乎是擦着她的车身而过。
这是条宽阔的能同时并行六辆车都不成问题的大公路,那辆车怎么贴他们这么近呢?
开车的司机也显然被吓了一跳,也不再顾忌初夏还在车上,直接低骂了一声。
初夏望着那辆渐行渐远的车,心头划过一抹不安,她回头往向栗昱衍的公寓,只可惜太远了,他门口的一切,她已经看不见了。
初夏回到家在床上睡了一会,最近可能是她活动量太小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肚子大了,她随便动一动,便会感觉累的不行。
可是,她又不敢深睡,因为她的失眠才刚刚有好转,她怕白天睡的多了,夜里又会失眠。
大约睡了半个小时,初夏拿过床头的平板,想进邮箱看看宇扬来信了吗?
现在她一天都不知道会刷新多少次邮箱,但每次都是失望,这次又是如此。
不过,她刚失望的想放下电脑,却无意看到一条新闻,是一个女人吸毒被抓,还配了图,只是初夏怎么也没想到,图上的人竟是阿攀。
想着昨天她打自己的狠戾,初夏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关上了新闻,这种人不值得她同情,撇开她打自己不说,单是吸那个东西就可恨。
而初夏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这笔帐也算到了她的头上。
晚上十点,在初夏以为他又不回来的时候,路东骁回来了,带着一脸的疲惫,看着这样的他,初夏又心疼又自责,想到宁冉最后的话,她把邮件给他看了,但他只看了两眼,便关闭,删除。
这个结果在初夏意料之中,初夏暗暗为路东骁骄傲,可仍是不由说道,“宁冉说结果最重要,你这样子会辜负了她的期望。”
“结果我会自己去争取,”路东骁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尖,“告诉宁冉,这种事不要做,如果雷洛城知道了,她会很危险。”
初夏看着路东骁,忽的想流泪,原来,他不用宁冉给的东西,除了是他正直的品格之外,他还是为宁冉着想。
如果他用了,雷洛城一定会怀疑到宁冉,到时等待宁冉的恐怕是不能想像的可怕。
路东骁谢谢你,谢谢你为宁冉着想。
初夏伸手抱住他,把脸贴在他的怀里,只是没过几分钟,初夏就听到路东骁发出沉沉的酣声。
他定是累极了,困极了吧!
想到这里,初夏一阵心疼,赶紧的将他扶好,睡正,然后抱着他,在他的酣声里,她也渐渐有了困意……
只是,她又做梦了,而且还是噩梦。
她梦到路东骁破产了,他被人围在中间,那些人冲他伸着手,嚷嚷着要他还钱。
忽的,人群里不知是谁用东西砸向路东骁,紧接着其他的人也用东西砸他,她看见他的头被砸破,有血流了出来……
她拼命的想往里挤,想阻止那些人,但她就是动不了,就在她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只见宇扬跑了过来,他的手上竟拿着一把枪,指在了路东骁的头上。
不要,不要!宇扬不要!
初夏拼命的叫喊,可是她的声音好像宇扬根本听不到,然后就看到宇扬扣动扳手,然后砰的一声――
可是,可是倒下的并不是路东骁,而是宇扬,他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把枪指向了自己,这一枪打在了他自己的脑袋上。
血,从他的太阳穴汩汩向外冒着,似乎还带着热气,宇扬这一刻也看到了她,他冲她笑着,那笑就像是太阳底下绽放的花般明艳,他薄唇轻启,初夏清晰的听到他叫了自己一声,“姐――”
“宇扬!”初夏也喊了出来。
黑暗中,她的这一声如此悲戚,惊醒了路东骁。
“怎么了夏夏?你醒醒!”路东骁把她唤醒。
初夏睁开眼,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她哇的哭出声来,抱住他,死死的,不松手。
原来只是梦,只是梦!
她好久没做这种噩梦了,一定是今天太累,她太为路东骁担心才会做这样的梦,她暗暗劝慰着自己。
可是一想到梦里的场景,她还是心有余悸,她抓着路东骁的胳膊,哀求,“等你处理完公司的事,你带我去找宇扬好不好?我好想他,我好担心他,我……”
她没有勇气把梦里可怕的一幕说出来,路东骁也没有追问,只是轻拍着她的后背,紧紧的抱着她,对她说道,“我答应你,带你去找宇扬,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
她点点头,现在的他已经焦头烂额,她怎么还能再让他分心?
再等等,等他把公司的事处理完,她就让他带着自己找宇扬,这次不论怎么样,她也要找到他,把他带回自己身边。
然而,第二天黎明天黑没亮透,路东骁的手机就急促地响起,他十分警觉的拿起手机,接听――
初夏这才发现到,手机他就放在床头柜上,自从她怀孕后,他一直把手机放的很远,说是有辐射,而现在看来,他一直在等电话。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发现他的脸突然死灰一样白,她的心也一下子揪紧,正想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可他一句话都没说,便把电话给挂掉了。
“怎么了?”她握着他的手。
他本来直瞪瞪地看着前方,听了她的话,他突然转身紧紧的抱住她,那么用力,几乎箍的她喘不过气来。
“路东骁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初夏有些着急了。
“没事,你睡吧,”说完,他起身,不顾她一脸的狐疑和担忧,离开了卧室。
初夏不放心,也快速的起身,等她找到他时,却发现他在健身室里,即使关着房门,她也能听见拳脚打在沙袋上“砰砰砰”的巨响,起初,他还只是默默地打,后来,进入了状态,拳脚声中还多了他的吼声……
那一声声的吼叫,配合着充满愤怒的拳脚节奏,就像发怒的困兽,初夏的心在他的怒吼中打颤,好像他那一拳一脚,都打在她心上似的,很疼,很疼……
不知过了多久,初夏只觉得站的双腿都麻了,健身房里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她刚要松口气,就听到女佣过来叫她,“少夫人,家里来了两个警察,说是找你。”
初夏心中一凛,警察?警察找她干什么?
第137章 涉嫌谋杀
“你好,我们是市刑警大队的,”两个身穿制服的男人向初夏亮出工作证,“请问你认识宁冉吗?”
听到宁冉的名字,初夏的心咯噔一声,“宁冉,她怎么了?”
问这话时,初夏的声音是颤抖的,虽然只是瞬间,心里却早已把所有的不好想了一遍,可也把所有的不好又否认了一遍,昨天她才见过宁冉,她在栗昱衍那里好好的,她绝对不会有事。.
“宁冉涉嫌和一宗谋杀案有关,我们调查到昨天你们才见过面,而且有过较长时间的交谈,现在需要你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协助调查,”警察的话刚说完,初夏就听到楼梯口有熟悉的脚步声而来。
回头,她看到了路东骁,他穿着整洁的衬衫长裤,可谓齐齐整整,脸上更看不出一点情绪波动,好像刚才她在健身房门口听到的那些嘶吼,只是她的幻听一般。
“我太太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她这样子不方便跟你们回去,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询问的,欢迎随时过来,”没等警察开口,路东骁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声音低沉,字字有力。
两个警察是认得路东骁的,海城第一名少,是万千女人倾慕的对象,同时也是万千男人标榜的楷模。
“路先生,”警察似乎有些为难,正要开口,却被初夏打断了。
“怎么回事,什么谋杀?你们说清楚一点!”
初夏整个人是慌的,腿都是软的,不过路东骁早已圈住了她,让她不至于倒下去。
警察看了眼路东骁,“雷洛城先生昨晚在公寓被刺伤。”
听到这个答案,初夏紧接着就回道,“他被刺,关宁冉什么事?宁冉根本不在他那里,绝对不可能是小冉做的。”
“路太太请别激动,我们是讲证据的,没有依据不是随便乱说,具体情况我们不方便告知,现在请你协助我们做一下调查,”警察终还是卖了路东骁面子,不再强求把她带走。
“一定是你们弄错了,小冉绝对不会刺伤雷洛城,昨天她一直在栗昱衍那里,不信你们可以去问栗昱衍,”初夏怎么也不相信警察的说辞。
两位警察大概是见她情绪激动,相互看了眼,“宁冉小姐已经亲口承认了,雷洛城先生就是她刺伤的,而且我们也是在雷先生的公寓抓捕的她。[.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这下,初夏的腿是真的软了。
她忽的想起昨天从栗昱衍公寓离开的那惊险的一幕,难道……
“是雷洛城,是他把宁冉带走的,是他有错在先,”初夏想到了什么,低吼。
警察冲路东骁使了个眼色,他扶着她坐下,接下来便是冗长而无聊的讯问,好像宁冉刺杀雷洛城,是她和宁冉预谋似的。
初夏不知怎么回答的,脑子里始终一片乱轰轰,最后警察走了,说了句,“路太太请你不要随便离开住所,有需要的话,我们会随时拜访。”
虽然她没被带走,可似乎也被限禁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宁冉现在被抓了。
“路东骁,你要救救宁冉,她绝对不是故意伤害雷洛城的,她一定是被他逼急了,”初夏抓着路东骁哀求,却没有发现他漆黑的眸底亦是浮动着浓浓的不安,还有焦躁。
“这事让我问问,”路东骁说完,在她额头上重重的亲了一下,看着她的眸光缱绻又意浓,“别着急,一切有我,记着,一切有我。”
最后的话,她说的很重,如果放在平时,她一定能听出点什么,可现在她一颗心都系在宁冉身上,她没有发现这些异样,只是傻傻的对他点头。
书房。
路东骁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撑在窗台上,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他的手突然握成拳头,脸上浮起一抹冷戾,“她是这样说的?”
“是,雷小姐指控宁冉是有预谋的谋杀,同时指控初夏是同谋,”秦湛的话让路东骁明白了,怪不得警察会亲自上门,如果今天他不在,如果不是初夏大着肚子,恐怕她就被带到警察局了。
雷佳音,你的心还真是狠如毒蝎,到现在了,你还是不肯放下。
“这个你放心,警察不会单凭她单方面的指控就随便抓人的,再说了,初夏现在是你太太,而且还是孕妇,警察不会拿她怎么样,”秦湛又补充。
路东骁抽出一颗烟点上,重重的吸了一口,然后吐出烟雾,烟圈一层层扩大,将他笼罩在其中,“能不能保释?”
秦湛在那边沉默了一秒,回道,“不能,宁冉亲口承认人是她伤的,而且雷洛城伤的很重,到现在都生死不明,雷家那边又非要指控,恐怕宁小姐的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
牢狱之灾!
这四个字,他该怎么对初夏说?
她如何接受?
“那边呢?”路东骁揉了下眉心,脸上浮露出了少有的疲惫。
“国际刑警已经接洽,应该很快就会与这边联系,”秦湛的回答让路东骁无力的闭上眼。
沉默了好一会,他才开口,“想办法拖一下,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电话挂掉,路东骁又抽了好几颗烟才走出书房,可一开门就看到了门口的人,她睁一双大眼睛盯着他,里面满满的都是期盼和担忧,而路东骁忽的有些不敢面对她这样的眼神。
“怎么样?怎么样?”初夏连问,手更是紧紧的抓着他的。
路东骁抬手捧住她的脸,拇指在她颊边轻轻摩挲,“现在一切都还要警察调查取证,懂吗?不要把事情想到最坏。”
初夏眼底期望的光慢慢变暗,她知道路东骁这样说的另一层含义,现在连他都这样说了,那宁冉定是凶多吉少。
初夏抓着路东骁的手无力滑落,整个人倒倚在墙壁上,目光呆直,大约过了几秒,她忽的想到了什么,“路东骁,你送我去栗昱衍那里,他一定会想办法救宁冉的。”
路东骁抓住她,虽然不忍,但还是提醒道,“虽然栗家也有些关系,但是比不过雷家的,况且宁冉已经亲口承认了。”
他的意思她懂,可是她不要这样,“那你想办法让我见宁冉,我要听听她怎么说。”
她不信宁冉无缘无故的会刺伤雷洛城,她一定是有逼不得已的原因,为什么警察什么都不问,就把她抓了。
“现在谁也不能见她,律师也不行,”路东骁知道这样对初夏来说很残忍,可这是事实,她必须接受。
初夏只觉得眼前的光忽的一下子就暗了,那种像被海水淹没的窒息感向她扑了过来,她的声音低而微弱,“难道我就要眼睁睁看着小冉坐牢?”
“现在只有等雷洛城醒了,如果他不同意追究,宁冉就不会有事,”路东骁的话让初夏一下子又有了希望。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雷洛城,我去求他,”初夏担着路东骁就要走。
“夏夏……”路东骁低唤了她一声,“雷洛城现在还在抢救,生死不明。”
初夏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她一时怔住,路东骁伸手抱过她,“你现在去了医院也没有用。”
“这个时候不要去招惹雷家,”路东骁附在她耳边低语,“听到了吗?”
现在雷佳音恨不得连她也一起整死,如果初夏去了,只是自投罗网,现在他能护着她,可是如果有一天,他也有了事,那谁来保护她?
“只要他们能放过宁冉,我……”初夏刚说到这里,肩膀就传来一阵捏痛。
“不许去找雷家,不许找雷佳音,听到了没有?”他几乎是吼的。
初夏怔住,路东骁双手捧起她的脸,“答应我,不要去,一定不要去,我会想办法,相信我。”
初夏茫然的看着他,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拒绝,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她忽的想起了之前他在健身房的嘶吼,喃喃的张了嘴,“你那边出了什么事了吗?”
她话音没落,就感觉他的眸光一下子沉了,然后他再次抱住她,今天他似乎很喜欢抱她,以前他抱她,她感觉到的他的保护,可现在他抱着她,反倒让初夏有种他要从她身上寻找某种依靠的感觉。
他是怎么了?
“路东骁……”她轻叫他。
可是她叫他一声,便感觉他抱着她就会紧一分,耳边响起他低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她听到他说,“对不起,夏夏,对不起……”
初夏以为他是因为宁冉的事道歉,可是她怎么能怪他呢?警察局又不是他家开的,他想怎样就怎样?
再说了这是个法制社会,宁冉犯了错,要承担错误是正常的,只是她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委,想帮宁冉减轻罪名而已。
她摇摇头,刚要说他不需要对她说对不起的时候,女佣又慌张的跑上楼来,“先生,楼下有警察找你。”
又是警察!
不是刚走了两个吗?
今天这是怎么了,警察要搬到他们家里来办公了吗?
初夏就要下去,路东骁却拽住她,“夏夏,不要下去。”
她不懂他的意思,没等她问,他打开一边卧室的门,把她推了进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而且还反锁了。
第138章 他的对不起
“路东骁,你开门,开门!”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快告诉我!”
可是不论她怎么喊,他都没有回头,也没有理她,初夏打不开门,只得跑到窗口,就看到他跟着警察走了。[]
“路东骁!”窗口,她用尽力气的喊他。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上了警车,那一刹那,她的心像被人掏空了一样难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先是宁冉,现在又是路东骁,他们一个个的都怎么了?
初夏想弄明白这些事,可被反锁在房间里的她根本出不去,对了,她的手机也放在客厅了,她连打电话也不能。
只能等!
一个等字,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真的好难。
直到晚上,她终于听见房门开动的声音,门锁一响,她便站起来,直扑到门边,房门打开,路东骁走了进来,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初夏只觉得世界一下子又美好了。
只是眼前的他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看起来极度疲惫,面色更是纸一般苍白,好像遭遇了一次重大打击,眉目间竟然满是沧桑的意味。
这样的他,让她的心狠狠一疼,直接扑进怀里,紧紧的抱着他,之前她怨他恨他,可是当他真的有事了,她才发现自己那么害怕失去他,害怕他有一点闪失。
“路东骁,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把我关在家里?”一天的等待和担忧化作泪水,漫进眼眶,她在他怀中低喃。
可是这次,他没有抱她,只是看着她,那双漆黑的眼底有痛,有伤,有她看不懂的,好像是愧疚一样的东西。
“夏夏,对不起,”他又说了这样一句。
初夏摇头,紧抓着他,“你告诉我啊,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对不起,”又是这三个字,说完,他推开她,拿起车钥匙大步的向外走。
初夏懵了,他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他好像变了个人?
为什么他什么也不说?
眼看他一言不发地就要出门,初夏忽然觉得憋闷,闷得呼吸时肺叶里都是痛的,她不顾一切冲上去,抱着他的后背,“路东骁!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不要让我这么难受好吗?我是你老婆!是你老婆啊!”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身,嗓音有点嘶哑,“对不起夏夏。(.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又是对不起,他究竟做了什么,要一再的对她说对不起?
巨大的无力感和疑惑袭来,她的手臂变得如此的虚软,他轻轻一掰,就掰开了她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初夏呆呆地站在原地,双手还保持着环抱他的姿势,只是怀里是空的,他走了,一个字都没说,把她一个人丢在了这里。
“路东骁!”她对着空气大声呼喊,痛楚便从裂开的心里一丝丝冒出来,很快漫遍全身每一个细胞,连脚趾尖都是痛的。
窗外传来车子启动的声,他走了,她不知道要去哪?
不行,她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念头窜入脑海,初夏趿趿下楼,叫司机开车,跟了出去――
路东骁开着车,在城市里兜兜转转转了整整三圈,最后把车停在一家酒吧门口。
初夏也让司机停了车,跟了他进去,门口的酒保看着她的大肚子,露出惊讶的目光来,但初夏顾不得,一路尾随着他,来到一个能看到他的角落,默默地看着――
昏黄的灯光下,路东骁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酒,对,是灌,这还是初夏第一次见他这样。
颓废,无奈,又那么痛苦……
让看着的人都跟着难受,可是他越这样,初夏就越好奇,是什么让他这样?
也不知道路东骁喝了多少杯,他的手机响了,然后他站起身,初夏看到他打了趔趄,他似乎喝的有些醉了。
想到他喝醉开车危险,初夏赶紧跟上去,可是出了酒吧,他并没有走向自己的车,而是走向了停车场,然后上了一辆车,那车似乎专门等他的。
初夏暗松了口气,她还真担心他会酒驾,不过那辆车并没有走,就那样停着,没过一会,车窗打开,有烟雾从里面透出来,里面说话的声音也跟着一块飘了出来。
“他们没难为你吧?”这声音很熟悉,初夏听出来了,是秦湛的,而他口中的他们应该是指警察。
她没听到路东骁的回答,就听到他问,“尸首全部都找到了吗?”
大半夜的,听到这句话,初夏立即打了个寒噤,这时就听到秦湛回道,“还差一只手!”
初夏顿时抬起双手抱住自己,恐惧的感觉就如同这周围的寒气似的将她包紧,而车内的对话,也在这一声之中沉寂了下来,初夏躲在另一辆车后,身子已经开始发抖。
“这事她早晚会知道的,”过了好一会,秦湛的声音再次响起。
路东骁猛吸了口烟,然后猛咳嗽起来,平静之后,幽幽的说了句,“能瞒一天是一天吧,她会受不了的。”
“是啊,当初她可是为了她弟弟才跟你的,如果她知道她不惜一切疼着护着的弟弟死了,而且还死的那样惨,恐怕……”秦湛说到这里摇了下头,一副无奈又惋惜的样子。
初夏的心一下子像被什么掐住了,但哪怕此刻,她也没有把这种可怕的事联想到自己身上,不过她的心在这一刻,像是缺氧似的难受起来了。
“是我,是我害了他,我不该让他去跟平子,让他做那么危险的事,”路东骁说着,双手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这怎么能怪你,是平子,我没想到他这么没人性,居然会对宇扬下这么大的狠手,”秦湛再次出口的话,如一枚重型炸弹,轰的把初夏炸飞了,炸成了一堆烂泥,她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她的动静,终于惊动了车里的人,路东骁和秦湛警觉的看了一眼,便下车跑了过来,可是当他们看到初夏,那神情便如同见了女鬼一样,不仅有震惊,更多的是惊恐。
“夏夏!”路东骁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就连秦湛也低叫了声,“嫂子,你怎么在这?”
嫂子?
这是她和路东骁在一起以来,他第一次这么尊敬的叫她,他叫着便要去扶她,可是没等他走近,初夏已经向他们爬了过来,一步一步,寂静的夜,仿若能听到肌肤被水泥地板磨破的声音。
“夏夏!”路东骁迎过来,伸手就要去拉她,但她并没有起来。
她抬手拽住他的裤角,泪水一汩汩往下淌,“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的。”
路东骁闭了闭眼,伸手将她抱住,“对不起,是我害死了他,对不起……”
对不起!
怪不得,他今天这一天总是对她说这三个字,原来是这样,他早知道了。
对了,刚才他说什么,说是他害了宇扬。
是这样的么?
她没听错吧?
“路东骁,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告诉我,宇扬好好的,对不对?你现在给宇扬打电话,打啊,我要听他说话,我要听他叫我姐!”她抓着他的手臂摇晃着,指甲几乎都掐到他的肉里。
路东骁不能给她任何回答,只能紧紧的抱着她,“对不起,夏夏,对不起……”
“不,我不要对不起,我要宇扬,要宇扬!”初夏抬手打他,头上,身上,脸上,凡是她能触及的地方,她都去打。
路东骁不动,任由她打,可是这也发泄不了她心中的情绪,她撕扯他的头发,张嘴咬他……
“嫂子你别这样,东子也不愿这样,你不该……”一边的秦湛看不下去,试图劝说。
路东骁冲他摇了下头,如果这样能让她好受一些,现在她就是拿刀砍了他,他也不会眨下眼睛。
“路东骁,你把宇扬还给我,还给我!”她仰头对着天空声嘶力竭的吼完,然后整个人瘫软成一团。
“夏夏!你怎么了?”路东骁迅速的将她抱起,紧紧的抱在怀里,脸上满是慌乱,一手搂了她,一手给她揉胸口。
而她,则如避蛇蝎一般惊叫着逃开,声音竟已嘶哑,“别碰我!”
他的手僵止在空中,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一般,他的呼吸里,缺了氧,路东骁双手无力地垂下,纠结的眉间刻满痛楚,他想说话,咽喉却火辣辣地痛着。
“你刚才说还少一只手,是什么意思?”痛过之后,初夏恢复了平静。
“夏夏,不要问了,不要问,好不好?”路东骁低低哀求。
“告诉我!”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吼他。
路东骁摇着头,那样恐怖的画面,他说不出来,初夏冷哼了一声,抬头看向秦湛,“你告诉我,宇扬现在在哪?我要见他!”
“嫂子!”
“我要见他!”
“还是不要见了!”
“我要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嫂子……宇扬他,他被肢解了!”
“秦湛!”路东骁呵斥一声,可已经不起作用,那句肢解像是一把劈天大刀,把初夏从中间活活的劈成两半。
“啊――”半天之后,初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几乎能撕破天际。
第139章 猫哭耗子假慈悲
初夏这一声嘶吼,吼尽了她所有的心力,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可说是昏迷,她又做梦了,梦到了宇扬,他冲她笑着,笑的那么阳光,他叫她姐,叫她不要伤心,他说他现在很轻松很开心。[.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可是,宇扬越这样说,她的心就越疼,就像是刀子一下一下在割……
她又梦到了爸爸和妈妈,他们冰冷的看着她,一遍遍问她,为什么没照顾好宇扬?为什么答应他们的事没做到?
后来,她又梦到了路东骁,他手里拿着一把刀,狠狠的砍向了宇扬,她亲眼看到宇扬的手在他的刀下滚落,然后是另一条手臂,再然后是脚,最后是头……
整个过程没有血,一滴血都没有,只有白花花的一块块尸肉,而宇扬的每块肉还是活着的,一声声叫她姐,让她救他。
“啊——”初夏再次尖叫着从惊恐之中醒来。
“夏夏,”一个她熟悉,也是让她心牵梦绕的声音响起,可是现在听着这个声音,她只觉得痛,痛的无法呼吸,疼的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揪出来。
路东骁,她的丈夫,她爱的男人,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可是他却害了她的弟弟。
可是,她想不明白啊,他为什么要这样?
就算他不爱她,就算宇扬可能给他惹了什么麻烦,他怎么能下那么重的狠手?
她是恨他,可是比起恨,她还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宇扬的仇她会报,但她要问个明白。
初夏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平静心绪,然后开口,可是嘴刚一动,就发现嗓子好疼,嘴唇也疼,疼的根本发不出声来。
“夏夏,先不要说话,你的声带受伤了,先喝点水,”路东骁伸手去扶她。
声带受伤?
是她最后那一吼受的伤吗?
“别碰我!”路东骁刚碰到她,她虽然嗓子疼着,可还是吼了出来。
她清晰看到他眼底有伤划过,但还是扶住了她,虽然她无比厌恶他的碰触,但她根本没有力量摆脱,而且他手中的水,也的确是她需要的。
她要说话,她还有好多话要问他,路东骁扶着她斜靠在床头,并细心的给她靠好枕头,将水递到她的嘴边。[]
初夏接过杯子,仰头一下子把水喝尽,可是嗓子好疼,咽水的过程,就像是把嗓子撕裂了一般,仿佛喝下去的不是水,而是滚烫的火球。
她喝的急,水从嘴角滑了下来,他抬手给她去擦,以前他这样的温柔是她渴望的甜品,可现在他的温柔是杀她的刀,她偏头躲过。
路东骁的手尴尬的停了几秒才放下,然后轻叹了一声,“你想问就问吧。”
他总是能轻易看穿她,以前是,现在也是,那他现在一定能看到她心中的恨了!
“从头到尾都告诉我,一字不落,”她忍着剧痛,说出这几个字之后,她喉咙一热,似乎是血管破裂了。
可是,她眉头都没皱一下,想到梦里宇扬被一块块分开的画面,想到秦湛说的‘肢解’,她无法想像宇扬经历了怎样的痛,而她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不舒服吗?”哪怕她没有丝毫异样,可他还是感觉到了。
可是此刻他的关心,都只会让她疼,她不要,她狠狠的瞪向他,“路东骁收起你的假惺惺。”
她这话一出,再次看到他眼底有伤划过,可是她已经不会再心疼,想到之前他被警察带走,她的担心,她的不安,现在觉得好愚蠢。
“说啊,你到底是怎么害死宇扬的?为什么?”她再次吼向他,而喉咙里的疼痛,竟然没有刚才那么猛烈了,她当然清楚那伤不会这么快愈合,大概是疼到极致,也就麻木了。
“夏夏,是我对不起宇扬,”他开口了,可是说的话是她最不想听的。
对不起!
她不要这三个字,她要弟弟,她要宇扬活着!
“闭嘴,我不要听,”初夏伸手去捂耳边,“路东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宇扬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你这样对他?”
眼泪落了下来,一颗一颗砸在白色的被服上,也砸在了路东骁的心上,他伸手拉下她的手,“宇扬没错。”
“没错,你要杀他?”她不想吼,她的嗓子真的好疼,可是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我也没想到这样,夏夏,我真的没想到,”路东骁的声音那么低,连同他整个人都是低的,像是低到了尘埃里。
如果换作平时,她一定会心疼的,可现在她不会了,她现在是她的仇人,他害死了她的弟弟。
“少说这些没用的,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害死宇扬?”初夏快要被他逼疯了,她只要真相,可他似乎并不想说。
他是怕她更恨他?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夏夏,能不能再等等?我……”
“不能!”根本没让他说完,初夏就打断他。
下一秒,初夏目光一转,拿过旁边的水杯,对着桌子用力一敲,玻璃杯顿时碎开,她握着一端,用带刀的指向自己的脖子,“路东骁,你要是不说,我就扎下去。”
现在她只想知道真相,为此,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夏夏,别……”路东骁伸手,可并没有敢伸向她,怕她会做出什么更过激的动作来,他定定的看了她几秒,暗沉的瞳眸抽搐了几下,然后说道,“好,你要知道,我告诉你。”
路东骁的声音响起,他的声音依旧那么低沉好听,就像是浸润了千年的古韵似的,丝丝缕缕都能钻进心里,只是他好听的声音,怎么也化解不了他道出的残忍真相。
他说,“宇扬是我安插在平子身边的,因为我要他调查一件事,可我没想到平子发现,对宇扬下了狠手,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会是这样,否则……”
说到这里,路东骁突然停住,一双大手捂住了脸,露出了他从来没有过的痛楚,隐约的,她仿佛看到他的颤抖,他这是在哭吗?
初夏有一瞬间的怔愣,但紧接着所有的恨意卷土重来,看着他的样子,她心里闪过一句话——猫哭耗子假慈悲!
对了,还有平子,刚才他说没想到平子对宇扬下狠手?
平子可是与路东骁有生死之交的人,连命都能给他,如果没有路东骁的命令,他会对宇扬下手?
“路东骁你说谎,”想到这里,初夏怒吼。
他缓缓抬起头来,虽然看不到哭的痕迹,可眼眶却是红的,他有些诧异的看着初夏,而她冷笑了一声,“路东骁,你不仅心狠手辣,你居然还是个骗子?”
他似乎有些怔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平子可是你的人,你敢说他动宇扬,你会不知道?不是你下的命令?”她每一个字都是混着血吼出来的。
“夏夏……”他的声音低沉,痛苦。
可她已经听不出来了,只剩下恨,“路东骁你个杀人犯,你个郐子手,你还我弟弟,你把宇扬还给我!”
初夏再次激动起来,然后手里拿着的那个碎玻璃杯,也狠狠的扎向了他。
很准,很稳的扎在了他的肩膀上,那一刻,她几乎听到了玻璃割破他肌肤的声音,可是这声音对于她来说好畅快,好似她的心已经不那么疼了。
而路东骁一动都没动,可她还在用力,恨不得将整个碎玻璃杯都扎进他的身体里,他的白衬衣很快被晕染成一片血色,但这点血算什么,宇扬可是被一块块分开的,那他该流多少血?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用力扎,一个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在他们僵持之际,病房的门被推开,护士走了进来,可是看到这一幕,立即吓的尖叫跑了出去。
一会的功夫,医生赶了过来,一起赶来的还有秦湛,看着这一幕,他的眼睛突的红了,上前一把将初夏推开,骂了句,“你这个疯女人。”
疯女人!
呵!
她是疯了!
如果换成是他,他的兄妹姐妹被这样残忍的杀害,他不疯吗?
医生将路东骁拉了出去,应该是处理伤口了,但秦湛没有走,他在房里走,最后拿出烟点着,甚至也不顾这是病房,她还是个孕妇。
“疯子!”
秦湛在连续吧唧几口烟后,直直的瞪着初夏,再次骂她。
“我是疯子,那你们是什么?你们是杀人犯,郐子手!”初夏说到这里竟笑了,只是哭着笑的。
秦湛看了她几眼,将手中未吸完的烟扔到地上,狠狠的碾踩了几脚,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只见他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丢到了初夏面前,“你自己看吧!”
初夏起初根本没有理会,见她这样,秦湛俯下身来,一双黑眸紧盯着她,“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那你就自己看。”
真相?
是的,她现在急需要真相,虽然刚才路东骁说了,但她知道那只是他的敷衍。
她低下头,目光落在屏幕上,入目的竟是宇扬的照片,那么阳光帅气的脸,灿烂的笑着,瞬间,她的心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挼住,眼前一片模糊……
第140章 为了他心中的人
初夏用了很大的努力,才止住了眼泪,继续看,而这一看,她惊住了,因为满屏的内容都是赞,赞宇扬是英雄,赞宇扬是祖国的骄傲,赞宇扬是最帅的中国人,甚至还有女孩发表评论,说宇扬就是自己心中的王子……
宇扬成了英雄!
他不是被害了吗?怎么成了英雄?
她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只能接着往下看,原来是宇扬阻止了一桩迄今为止最大的毒品交易,如果不是他及时报了警,如果这批毒品流出,将不知又有多少人受害。[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同时,网上还曝出一条消息,竟是关于裴氏的,裴氏首席董事长裴木枫涉黑涉毒于昨夜被抓,同时他被指控是谋杀宇扬的主谋。
看到这个消息,初夏再次崩溃,秦湛见她这样,轻叹了一口气,“平子与裴木枫早有合作,说的白一点,平子就是裴木枫安排在东子身边的眼线。裴木枫一直想拉东子与他合作,但又不敢妄动,怕打草惊蛇,而东子前段时间发现了异常,便让宇扬故意接近平子,想查出真相,谁知平子十分警觉发现了问题,便杀人灭口。”
是这样吗?
那路东骁还真是伟大,可是他想要做英雄,为什么要让宇扬去冒险?
“别说你动手伤他,就算你不动手,东子也自责的要死了,他并不想这样,”秦湛说到这里,伸手抓了下头,“我理解你失去亲人的痛苦,可是东子一点都不比你少,宇扬他可是一直当亲弟弟来呵护着。”
亲弟弟!
说的多好听,如果真是他亲弟弟,他舍得去让其犯险吗?
这话骗鬼去吧,她初夏才不信!
“初夏,你不知道的事太多,宇扬曾经赌博输了两个亿,东子眼皮都没眨一下,便挪用了东升的钱把他捞了出来,”说到这里,秦湛唇角浮起一抹冷笑,“为了这事董事会差点署免他,最后还是董事长动用了关系,东子把所有身家变卖补上了公司的窟窿,这事才压了下去。”
宇扬赌博?
秦湛看着初夏质疑的目光,摇了下头,“你可以不信,我也没用证据,而且这件事东子严厉声明过,谁也不许告诉你。”
初夏定定的看了会秦湛,然后痛苦的闭上眼,宇扬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这件事她知道秦湛没有说谎。
宇扬啊宇扬,你怎么又让姐失望?
初夏心里一片哀戚,她是为宇扬失望,可是就算这样,路东骁也不能拿宇扬的命当儿戏。(.无弹窗广告)
她正想说什么,病房的门忽的被推开,一群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照相机,摄影机对着她拍了起来,然后各种关于宇扬的问题都向初夏抛了过来——
“请问你是初宇扬的姐姐吗?你弟弟现在是我们的英雄,你有什么感想?”
“据我们所知,宇扬很小的时候,你们的父母就不在了,你是如何教育弟弟,让他从小就有这种为国牺牲的精神?”
“能给我讲一下,关于初宇扬其他英雄方面的事迹吗?”
……
初夏一阵头晕,秦湛将她护在身后,“抱歉,你们的问题,暂时无可奉告!现在病人需要休息,请你们离开!”
这些读者被请了出去,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秦湛把手机拿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初夏一下人,她掏出手机,找到了刚才看到的新闻,看着宇扬的照片,她深深的抱在了怀里,泪水汹涌决堤。
傍晚。
病房里没有开灯,初夏侧躺在一边,怀里一直抱着手机,整整一天了,她一分钟也不能离开,
路东骁没有再来,不知是他伤的太重了,还是他没脸再见她,初夏躺在医院里,其实她不知道除了医院,她还能去哪?
不管路东骁曾经为宇扬做过什么,就算不是他亲手杀的宇扬,但也是他把宇扬推到了别人的刀口上。
这个恨,她不能消除。
秦湛每天都会来,他说宇扬的尸体这两天就会运回来,运尸肯定是正规航空公司不允许的,除非是路东骁动用了私人飞机。
对于他做的这一切,对初夏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的,他宇扬一条命,把他运回自己的家,再应当不过。
宇扬成了英雄,他回国的那天,机场外围满了人,一个个神情凝重,还有很多流泪的,好像宇扬是他们的亲人一般。
但初夏这个真正的亲人,却是没有泪的,因为她的泪早已哭干了,她只是默默的坐在车上,看着宇扬的棺椁缓缓的抬下飞机,看着他被车运走。
初夏见到宇扬是一个小时后,本来按照习俗,孕妇是不能见死尸的,说是对胎儿不好,可是初夏管不了那么多,宇扬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他走了,她不能不见。
别说只是个习俗预言,就算是真的应验,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可是后来,习俗预言竟成了真。
本以为,她会看到不能接受的一幕,可是当初夏看到躺在棺椁里的宇扬,她都以为宇扬根本没死,只是睡着了。
他是被肢解了,可是路东骁也请人把他修复了,现在的宇扬看不到一点伤,一点痛,甚至他的脸上还蒙着一层淡淡的笑。
这个笑,让初夏想到了那个梦,梦里宇扬对她说过的话,他说他过的很轻松很快乐。
可是,他真的快乐吗?
他那样痛苦的死去,他能快乐吗?
宇扬,你这个坏小子,就算死了,还要这样骗姐姐!
宇扬,姐对不起你!
宇扬,是姐没有护好你!
宇扬……
一直没有落的泪,这一刻如决堤的洪水滚滚而落,可是她知道她再多的眼泪也换不回他了。
因为宇扬成了英雄,所以祭拜的人也很多,路东骁的命令是不让她在那里,但她坚持着,她不是要感谢来祭拜的人,她是想多陪宇扬一会。
这些年,她虽然供他吃喝,但是陪他的时间却很少,她光顾着读书赚钱了,把他忽略了,所以他才会赌博,才会让她想送他出国。
如果她能多陪陪他,让他健康的成长,那他就不会赌博,不会欠下赌债,她也不会与路东骁扯上关系,宇扬也不会出国,或许他现在还活蹦乱跳的从背后抱着她,吓她。
说起来,她怨这个恨那个,她才是始作俑者,最可恨的那个,她欠宇扬太多。
他问她要手机,她说没钱不买,他问她要双运动鞋,她给他找修鞋的补补旧的,让她继续穿,还有一次,他问她要串糖葫芦,她还笑话他一个大男生吃那种东西。
她欠他好多,好多……
她答应爸妈会好好照顾他,可是他想要的,她一样都没满足,怪不得爸妈会在梦里那样幽怨的质问她?
宇扬,姐姐知道错了!
宇扬,你想要,姐姐都给你买,好不好?
想到这里,初夏爬起来就往外走,负责照看她的人连忙跟上去,但是谁也不能阻止她。
初夏从手机店,到服装店,每一样宇扬要的,她欠下的,她都买了给他,最后来到了老北京糖葫芦店,可是人怎么这么多,排的队好长,好长。
但是再长,她也要等,这是最后一次了,她一定要买来送给宇扬。
正午的阳光太强,初夏站了一会,便有些头晕,她让女佣给自己取水去,女佣刚走就有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串包装好的糖葫芦,递给了她。
初夏并没有接,她会亲自给宇扬买,而不是要别人的,更何况这个别人还是视她为眼中钉的雷佳音。
“糖葫芦你可以不要,但你就不想知道你弟弟死的真相?”雷佳音依旧是那种狂傲的样子。
真相?
之前,她是想知道真相,可现在她觉得并不重要了,因为不论什么真相,宇扬都活不回来了。
“这个给你,想听就听,不想听就扔了好了,”雷佳音递过一个红色的小u盘。
初夏仍没有接,最后雷佳音还是丢进她的大衣口袋里,并附到她耳边说道,“不过你不听就永远不会知道,路东骁真正让你弟弟做卧底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
秦湛不说是他想查裴木枫犯罪的证据吗?
难道不是?
“听听吧,会有你意想不到的精彩,”雷佳音走的时候,目光瞥过初夏高隆的腹部,嘲讽的一笑。
雷佳音的话,本不应该信,可是事关宇扬的死,初夏不可能无视,她上了车,让司机把u盘插上,里面先是嗞啦啦的响了几声,之后便是清晰的对话传来——
“东骁,妈求你了,这事到此为止,放了他一马,好吗?”是顾兰芝的声音,带着哭腔,这样软弱的她,初夏还是第一次听到。
“为止?”路东骁的声音有些冷,还带着幽厉,“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让我放过他?”
“他知道错了,他说了怎么弥补都行,”顾兰芝再次哀求。
“弥补?如果他的弥补能让宇扬活回来,能让菲儿活回来,我就原谅他,”路东骁的话让初夏一颤。
菲儿?
这不是路东骁心中的人吗?
怎么还和她有关系?
“呵,又是那个女人,你让初宇扬去做卧底,也是为了找到把柄,然后替那个女人报仇,是不是?”顾兰芝的柔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嘲弄。
初夏的心在这一刻紧紧的提了起来,她多害怕路东骁说出来是,可是下一秒,她还是听到他说了,“是!”
而这一个字,就像是炸弹一下将初夏炸的粉身碎骨,之前秦湛说他是为了查裴木枫,才让宇扬做的卧底,可现在她才知道,不是的,他并没有那么伟大,他真正的目的是替他死去的女人报仇。
而宇扬是他报仇中的牺牲品!
路东骁!
你够狠够毒!
为了你心中的人,你差点掐死我,现在你为了心中的人,害死了我的弟弟!
路东骁,我恨你,此生此世!
“哇——”
初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眼前一黑……
第141章 无可取代
初夏又昏倒了,以前她没有那么娇弱的,就算是饿上三天三夜不吃饭,也不会昏倒,可现在动不动就晕。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她是被路东骁给娇惯坏了,还是怀了孕的她,身体已经不如从前了?
其实她累的不是人,而是心,要知道她失去的可是唯一的亲人,而且还死的那么惨,最可恨的是死在她爱的人算计里。
路东骁,我恨你,恨你……
初夏在恨里昏倒,也在恨里醒来,她还没看周围的一切,就听到周围有松口气的声音,“醒了,醒了!”
她睁开眼看去,司机,保姆,一个个都紧张的围在她的身边,而她也看清了,自己竟然被带回了路东骁给她的家。
看到这里,她的胸口又是一热,她本能的就要吐,保姆赶紧扶住她,紧张的不行,“赶紧叫医生!”
说完,又问向初夏,“少夫人你哪里不舒服?你还怀着孩子呢,要是有三长两短,让我们怎么担待的起?”
虽然路东骁一直没有出现,但这些人都是他安排的,如果她有闪失,这些人定不会利索。
孩子!
这两个字让初夏这才记起,肚子里还有个孩子,是路东骁的孩子,而这个孩子此刻就像是一把剜心的剑,剜的她五脏六腑都疼。
她抬手落在小腹上,手一点点收紧……
孩子,你让我如何面对你?
你的父亲,害死了我最亲的人,你让我怎么办?
初夏默默的,心里再次泪流成河。
医生进来给她做了检查,一会的功夫便有人端着药过来,是中成药,可是还没端到她面前,她就受不了了,那口卡在心口窝的作呕感,再次卷土重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她从床上连滚带爬的起来直奔浴室,对着马桶大口大口地呕吐,起初还有几口清水可吐,后来什么也没有,但那种感觉就是下不去,她不停的干呕着,似乎想把内心里的那些苦痛一起吐出来才甘心。
可是怎么可能?
她的伤,她的痛已经刻进她的血肉,怎么能吐得出来?
最后,她几乎把苦胆水都呕了出来,心里的痛苦还没减少半分。
抬起头来,勉强支撑着疲惫的身子去漱口,一眼便见到了梳洗台上路东骁的牙刷,和她的摆放在一起,还有他的毛巾,和她的是同一个图案的不同颜色,从来没有觉得他的东西如此刺眼过。
她抓起他的牙刷,扯过他的毛巾,将它们统统都扔在地上,一边大声哭着,一边用脚狠狠地踩,仿若她踩的不是他的东西,而是他这个人。
可这是他的家,他的东西是扔不完的,也踩不光的,衣柜里有他的衣服,门口有他的鞋,床头有他的水杯,就连空气都有他的气息,哪怕这些都能消除掉,可是那些刻在她心里的画面,他伏在她小腹上和孩子对话的情景,是怎么也甩不掉的。
而且因为她恨,这些画面甚至是更清晰!
好吧,就算她用尽全力能忘记这一切,可是他种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那是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扔掉的。
不,她不能要这个孩子!
她不能生下仇人的孩子!
那一刻,初夏的心像是失了疯一般,她抬起手对着自己的肚子砸了下去,一边的女佣吓坏了,跑过来就去拉她,可是别看她昏迷了这么久,难过了这么久,可是怒火攻心的她,却是极有力的。
女佣愣是没有拉住她,而她一拳一拳打在肚子上,仿似能感觉到里面疼痛的挣扎,但现在的她已经失了意识,她忘记了这不仅是路东骁的孩子,也是她的。
“少夫人,我求了,你不要这样!”女佣已经被她吓哭了。
可是,初夏现在眼里只剩下仇恨,只知道肚子里是路东骁的孽种,她不能生下仇人的孩子,不能……
啪――
忽的重重的一个耳光落下来,打的初夏耳朵嗡嗡作响,而她的失疯也在这一巴掌之下停了下来。
她抬头,只见好些日子没有出现的路东骁,正一脸阴怒的站在她的面前,那只打过她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我警告你,你怎么闹都行,敢动孩子,我要你的命,”他开口,声音冷的如同地狱的修罗。
他害死了她的弟弟,他躲着不见她,现在见到了,先是甩她一个耳光,现在又这样警告她。
从他的身上,她看不到他的半点愧疚!
之前,他还虚伪的对她说对不起,而现在他连伪装都懒得了,他终于暴露出他真实的面目来。
哦,对了,他一定听到了那个录音,要知道她就是在车上放的,司机是他的人,应该第一时间给他汇报了。
所以,现在他对她已经没有任何隐瞒了,也无需再虚情假意了。
“把少夫人看好,如果她有任何闪失,你们都跟陪着,”路东骁冷冷的下命令,然后转身。
看着他冷冰无情的背影,初夏抬手抹了把嘴角渗出的血,“路东骁,你真是为那个女人报仇,才让宇扬去的吗?”
明明录音里已经一清二楚了,可她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再问这么一句,后来的后来,她才知道,哪怕当时她觉得自己已经恨他入骨,可实际上,她对他仍有一丝希望。
路东骁走动的脚步停下,背着她的面容闪过一抹痛楚,之后是一抹硕然,声音轻悠,“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我要听你亲口说,”初夏用力吼了一声。
路东骁迟疑了一秒,但还是十分坚定的回了一个“是”,依如录音里那样,不,比录音里还要坚定。
初夏最后一丝希望,被彻底的熄灭,心中的悲凉像是滔天的巨浪将她淹没,在窒息之前,她冷笑一声,“那个女人对你就那么重要,要你搭上一个宇扬?”
他娶她,是因为那个女人!
现在他为了那个女人,又害死了弟弟。
那个女人真的好可恨,如果她能出现,初夏一定上前把她撕了。
“是,无可取代!”他说完,抬步离开。
无可取代!
好一个无可取代!
初夏的身子如被扎了洞的气球,一下子瘪了下去。
这下她清醒了,彻彻底底的清醒了。
门口。
路东骁一拳捣在坚硬的墙壁上,五根指骨瞬间血肉模糊,秦湛看着他这样,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你这样,她会承受不住的。”
路东骁仰了仰头,“不能承受也得受,比这更残忍的还在后头。”
“可是,你就不怕这样子,你们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秦湛眼底全是担忧。
他是不喜欢初夏,可是她又何尝不是无辜!
她失去的可是至亲的人,换成谁都接受不了,而现在路东骁不仅没有丝毫歉意,反而还要这样的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就连他都看不下去了。
“那也比置她于危险更好,”路东骁眼底闪过一抹痛楚的挣扎。
“可是……”秦湛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路东骁一个眼神给憋了回去。
“把消息散出去,”路东骁说完这话离开,受伤的手,血顺着指节滴落在白色的羊绒地毯上。
可他心底的血,是谁也看不见的!
第142章 夏夏,我爱你
初夏以为这已经是她人生最糟糕,最低谷的时候了,可是她错了,这世上有句话叫没有最低,只有更低。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宇扬火化那天,举行了告别仪式,前来悼念的人很多,她根本都不认识,但做为家属,她必须恩谢,但她没想到,雷佳音会来。
而初夏很清楚,她来这里,绝对不是悼念宇扬的,她还有事,上次一支录音,让她知道了宇扬死的真相,而这次她又将带给她什么重磅消息呢?
初夏竟很期待,期待那种意外,又刺激的,会让她的仇恨翻倍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病态了!
其实她一直都病着,她有抑郁,只不过除了她,除了那个林筱并没有人知道罢了。
不对,路东骁也应该知道,他曾经还带她去看过医生的。
只是,他从来不知道她的这种病是因他而生,现在也因他而病入膏肓。
“初小姐请节哀,你有这么伟大的弟弟应该高兴才对,”雷佳音这个知道一切真相的女人,现在却说这样的话,她简直如同往初夏的流血流脓的伤口上撒盐。
她这样的行为,其实比郐子手还要狠毒百倍,郐子手杀人手起刀落,干脆利索,可是雷佳音这样,才让人最折磨。
初夏真的看不懂眼前的女人,说她坏,可她也有善良的一面,那次救她便是如此,可是要说她好,她又那么恶毒,知道什么样的毒能让人最疼。
不过此刻初夏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了,她会与雷佳音结怨,雷佳音会恨她,不过是因为初夏抢了她的未婚夫。
如今,她和路东骁走到了山穷水尽,雷佳音应该不会那么恨她了!
“谢谢雷小姐,”初夏对她深深的鞠躬,她的肚子明明那么大了,但初夏还是鞠了个90度。
“初夏,”可是下一秒,她便听到雷佳音咬牙切齿的叫她的名字,然后说了句,“我最恨你这种无关痛痒的样子。”
无关痛痒?
她雷佳音眼瞎了吗?今天是宇扬火化的日子,她会不痛不痒?
初夏真不知道雷佳音怎么会有这样的结论,而她也没有心情知道,她想怎么以为就怎么以为吧。
后面又有人过来,初夏就要再去谢客,这时雷佳音忽的凑了过来,“对了,我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今天是你好姐妹宣判的日子,你就不想知道结果?”
初夏的心骤然一紧,这些天她都沉浸在失去宇扬的痛苦中了,她都忘记宁冉还在监狱里受苦。
不过,宁冉的今天都是拜雷家所赐,初夏看着她,咬牙吐出几个字来,“雷洛城会不得好死!”
“呵,”雷佳音发出一声冷笑,“谁会死,还真不一定,不过你就不好奇你的好姐妹为什么要刺伤我哥?”
初夏眸子一紧,没错,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宁冉会要杀雷洛城?
没等初夏问,雷佳音便主动奉告了,她说,“是因为路东骁,她剽窃了我哥与路东骁竞标的资料,她想让我哥失败,结果我哥发现了,她就想用杀死我哥的办法来阻止,这个女人为了你的男人这么不惜一切,不会也爱上路东骁了吧?”
最后的话,纯粹是雷佳音搅屎用的,宁冉这样做,不是因为爱路东骁,而是因为她想报答路东骁为她断指之恩,而她怎么也没想到,路东骁当初断指,并不是为了她,而是他与雷佳音解除婚约的代价。(.无弹窗广告)
只不过一切凑巧罢了,而宁冉,这个傻瓜,竟一直以为路东骁的那根手指是她的债。
这个路东骁,害了她的弟弟,还害了她最好的姐妹,他真是可以下十八层地狱了。
三天后。
天阴的像是要掉下来似的,空气中已经有了雨丝的味道,细细的,软软的,像是少女的眼泪。
今天是宇扬下葬的日子,就连天也在为他的早逝而悲伤,初夏站在窗口,脸上平静的看不出一点情绪,没有悲伤,没有伤痛,也没有眼泪。
路东骁那天的一巴掌让她清醒了,所以她不会再哭,不会再闹,她的一切都深埋在了心底。
“少夫人,该走了!”女佣过来提醒。
是的,她还住在路东骁这里,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奇怪,那天他把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她居然还厚着脸皮住了这么久,但今天是最后一次了。
“好!”她平静的转身,女佣过来为她披上黑色的披风,她裹了裹,遮住自己大腹便便的肚子。
对了,她的肚子还好好的,那天她那么用力的捶打,这个孩子居然一点事都没有,他还真是顽强的让人意外!
初夏在前面走,女佣小心的跟在后面,有了路东骁上次的警告,她们现在几乎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看着她,就连她上厕所也都跟着。
经过楼下客厅,初夏突的停了下来,“我口渴了,想喝果汁。”
女佣看了眼时间有些为难,“少夫人,现在要现榨果汁,恐怕来不及了。”
来不及?
这三个字真可笑,今天是她弟弟的葬礼,她这个亲人都不着急,倒是不相干的人好像怕耽搁似的。
“我这个亲姐姐不去,我就不信谁敢把他给葬了?”初夏说着,往沙发上一坐,大有不喝果汁就不去的感觉。
女佣见状,只得转身去厨房里取水果过来,因为要监视她,所以榨汁的时候也要当着她的面。
大约用了半个小时,果汁榨好了,是初夏要求的西瓜和蕃茄汁,这两种果汁混合在一起,那么的艳丽鲜红,就像是人流出的血一样。
初夏看着,只觉得身体有兴奋的因子开始跃动……
仰头,她把一杯果汁喝了光,最后还竟犹未尽的舔了下嘴角,一边的女佣看着她的这个动作,蓦地打了个寒颤,那一刻,她流露出的样子,就像恐怖电影里的吸血女鬼,在吸食完人血餍足的样子。
“怎么了?”女佣笑看着女佣,没有错过女佣眼底的恐慌。
女佣摇头,“没……”
“这种果汁很好喝,”初夏笑着,一双没有焦距的眸子望着窗外阴沉的天,吐出两个让人更惊骇的字眼,“像血!”
“少夫人!”女佣的脸都白了。
“把杯子送厨房里,咱们走吧,”初夏将杯子递给了女佣。
大概是被她吓到了,女佣接过杯子小跑着去了厨房,几步的路还险些摔跟头,看着女佣慌张的样子,初夏唇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伸手将桌上的一把水果刀抓起,塞到了自己的大披风下面。
初夏来到灵堂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等着她了,而灵堂内外全是黑压压的一片,那场面壮观的让她想起了课文里学过的十里长街送总理,可是宇扬不是总理,只是个普通的如同尘埃般的小人物,如今却得到这么多人的怀念。
她如同刀绞的心,终是有些许的安慰,可是一想到,这是路东骁设的局,而宇扬只是傻傻的成了牺牲品,她就好恨。
宇扬的尸体已经火化,初夏还记得火化那天的场景,那一场看着宇扬被推进火炉,她真有一头也跟着钻进去的冲动,只是路东骁似乎料到了她会激动,派人死死的拉着她。
最后,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变成了一捧白灰……
其实那一刻,初夏的心也化成了灰!
初夏捧起宇扬的骨灰盒,随着灵车缓缓而动,因为宇扬成了英雄,很多政界领导也来了,或许这些人是看在路东骁的面子上来的,但这些虚妄的东西,对于初夏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其实初夏知道,宇扬的事件会被宣传的这么大,一定是路东骁做了手脚,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弥补宇扬,可是他不知道的,比起活着,其他的都是狗屁。
英雄也好,狗熊也罢,她现在只想宇扬能好好的活着,甜甜的叫她一声姐姐,哪怕他再混世,再惹祸,她也不会生气了。
可是,这一切等她明白过来都晚了。
想起最后和宇扬在一起,她那样无情的对他,初夏就恨的不行,如果当时她不是对他那么苛刻,是不是他也不会听从路东骁的安排,走上这么一条不归路。
灵车来到了公墓,这里葬着他的父母,她辜负了父母的重托,现在她要把宇扬送到父母身边,让他们好好的照顾她。
当初夏亲手将宇扬的骨灰放到墓穴,她一直以为自己早已流干的眼泪,又哗啦落了下来,她双腿跪到地上,此刻,她恨不得自己也能死去,这样他们一家就能团聚了。
可是,她不能死,她还没替宇扬报仇!
宇扬的骨灰终被一抔抔黄土掩盖,最后只剩下一个高起的坟冢.…..
雨,越下越大!
淋湿了初夏,其实有人给她撑伞的,但被她推开了,现在她好想淋一场大雨,是不是这样就能把所有的一切都洗清抹掉?
送殡的人渐渐离去,最后只剩下初夏,还有两个负责照看她的人,而这时,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而来,而这脚步声那么熟悉,熟悉的让他心痛。
初夏一只隐在披风下的手紧了紧,回头看着来人,他站在宇扬的墓碑前,神色沉重,他全身湿透,头发上的水珠一滴一滴往下滴,他似乎很早就来了。
可是他来干什么?
来给宇扬道歉吗?
还是向她讨功,让她感激他让宇扬成了万人敬仰的英雄,让她感激他为宇扬办了这么宏大的葬礼?
哦,对了,她一直不走,就是等着他来啊,现在当着宇扬的面,当着她父母的面,是她和他之间该清算一下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她抬步往他走过去,走的近了,她才发现他的眼角挂着几颗晶莹,可打死她也不会相信那是他的眼泪,最多是雨水!
他怎么会流泪?
他可是一步步把宇扬推进死穴的人!
不仅是宇扬,还有宁冉……
宇冉被以故意伤害罪判了三年,三年啊,一千多个日夜,这一切都是眼前的人造成的。
想到这里,初夏笑了,然后叫了声,“路东骁!”
大概没料到她还会叫他,路东骁一愣,那双原本就过于璀璨的眸子如凝了露珠一般,此刻格外的透亮晶莹。
“过来抱抱我吧,”初夏再次出声。
她话音落下,就看到路东骁眉心皱,那双晶莹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有什么一闪而过。
“怎么,就算我不是你心中的人,至少还是你老婆,抱一下都不愿意了吗?”初夏笑着,此刻她还能笑,连初夏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路东骁走了过来,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真的很紧,紧的像是要把她揉进他的骨血里。
“夏夏……”她听到他极痛楚的低唤她。
“路东骁,我恨你,你知道吗?”她趴在他的肩头,目光望着宇扬的墓碑。
“路东骁,我恨不得你去死,你知道吗?”她又看向他的父母,曾经每次看着他们,她都感觉到他们在对她笑,如今看着,她只看到他们的幽怨。
“路东骁,我想杀了你!”
“路东骁,你去死吧!”
初夏披风下的尖刀对着他狠狠的刺了下去,可是一下并不过瘾,她又连刺几刀,直到她的手再也刺不动,而他始终没动,仍那样紧紧的抱着她。
直到一边看护看到他们脚下的雨水变成红色,才惊恐的尖叫,而抱着她的人,终于不支缓缓的放开她,这时耳边,她听到他低弱的嗓音,似有若无,又好像她的幻听——
他说,“夏夏,我爱你……”
第143章 她想死
爱?
她真是疯了,到现在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幻听?
他从来都不爱她,他娶她,和她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和他心中女人一样的面容。(.)
如果没有这张脸,估计她就是跪在他的面前,他都不会看她一眼,初夏忽的记起第一次与他相见,他大概也就是因为这张脸,才让她免于被平子糟蹋。
不过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她宁愿被平子那种人渣给糟蹋了,那样虽然她脏了身子,但不会失去弟弟。
雨,越下越大!
倒在地上的路东骁的血也越流越多,他身上被她刺破的伤口,让他如一个被击穿的沙袋,血如同沙子般往外流,流到了地上,最后汇流成河,红色的血河……
哪怕这样,他也没有伸手去捂那些伤口,他只是看着她,隔着雨雾,就那样看着,那眼神被雨雾迷离,她看不清,也不想看清,此刻在初夏的眼里,他就是虚伪狠毒的猛兽。
一边的人早已吓傻,有最早反应过来的,打电话叫了急救电话。
初夏手中的刀咣的一声掉在地上,只剩她一手鲜红的血,看着竟让人觉得的十分快意,仿似她心中的那些恨,都被这些血给融化了。
初夏回头,看着墓碑上宇扬笑靥灿烂的面容,她终于敢直视他的眼睛了。
宇扬,姐姐替你报仇了!
宇扬,你在地下安歇吧!
宇扬,如果有来生,我们还做姐弟,那时姐姐一定不会有眼无珠看错人,让你再受伤害。
宇扬,对不起……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可是救护车还没来,那些停在山下路东骁的护卫已经冲了上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先是一懵,紧接着就去堵路东骁的伤口,甚至还有人冲初夏奔了过来。
“让她走!”凄凉的雨雾中,她听到了路东骁虚弱的声音,初夏的心重重的一缩。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不论什么感觉,她都不会再原谅他了。(.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初夏并没有回头,也不会感激他的放过,自古血债血偿,他欠她的可是一条命,他只流这点血算什么。
初夏走到山下的时候,救护车赶了过来,急救医生和护士看到一身是血的她时,都愕然的一怔,可并没有一人个管她,都更飞速的往山上奔去。
呵――
这就是世态炎凉!
前几日,有人曝出路东骁娶她,就是因为她与他的初恋相似,甚至还有人传出他们要离婚的消息,所以对于现在她这样一个女人,再也没有人多看她一眼。
在他们的眼里,路东骁是金贵的,而她就是一只别人随时可以踩在脚下的蝼蚁,所以宇扬的命才这样不值钱的被当作牺牲品践踏。
曾经她感激路东骁,能真心对待宇扬,现在想来,她当时真是瞎了眼,他从来没把他们姐弟当人,他们只是他豢养的动物,在他需要的时候随意宰杀。
路东骁,当真是心狠手辣!
想到这里,初夏的脚一滑,她的身子向前倾去,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小腹先着地,她感觉那里猛的抽搐的一疼,好像有什么要从身体里脱离一般。
是孩子没有了吗?
这一刻,她竟没有一丝恐惧,也没有一丝害怕,甚至觉得无比的轻松……
因为这个孩子现在在她的肚子里,让她都无法面对自己,他走了,真好,她就再也不用对宇扬愧疚了。
这样,她和路东骁之间也彻底的两清了……
想到这个,她笑了!
雨水混着泥水,灌进她的嘴里鼻息,她的手和脸也似乎被泥沙里的石子给磕破了,但是她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甚至这种外在的伤痛,让她觉得好舒服。
雨打在身上脸上,流进她的伤口里,滋啦啦的,那感觉竟让她说不出的畅快……
这一刻,她忽的发觉她又自虐上瘾了。
她喜欢这种痛感!
可是这痛感并没有享受多久,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她的眼底,她顺着皮鞋往上看,看到的是笔挺的双腿,白色的衬衣,再然后是一张俊逸妖孽的脸。
只是这脸,此刻很阴沉,一双深遂的眸子向外渗着清寒之气……
这样的他都让初夏觉得不是他了,在她的记忆里,他一直是吊儿朗当,有点痞,有点邪,有点不正经,甚至还有些孩子气的。
对的,就是因为最后一点,所以她才信他,当他是朋友,可是他却利用她的这份信任,将她推入了谷底。
还有,他的父亲是害死宇扬的凶手!
他是不是帮凶,这也难说?
他和路东骁一样可恨!
“滚!”
如果刀子在手,初夏一定也会像刺路东骁一样刺他,可是刀子她丢了,而且她现在也没那份力气了,她唯一的力气就是吼出这个字,让他消失在自己面前。
裴天阳没有走,反而缓缓蹲下身来,手伸进她的身下,将她抱起,她想推开他,可是她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甚至连骂他质问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抱着她上了车,然后用毛毯将她包住,而她如一只破布娃娃般,不用一绳一线便将她困住,她一动不能动。
车子兜兜转转,初夏不知道裴天阳要带她去哪?而她也没力气去想了,现在她就像是一只在大海里迷了方向的小船,不知道未来在哪?
就算现在裴天阳要把她杀了害了,她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对于她来说,活和死根本没有区别了。
可是为什么裴天阳要把她带到这个地方来?
如果早知道今天她只能守着这些东西来回忆过去,那还不如当初在旧房子拆迁的时候,这些东西也一起毁了。
没错,裴天阳把她带到了他曾给她找的小院,而现在当她看着这一草一物,只觉得这些都幻化成一把把刀,一下下直插她的心窝。
裴天阳将她放到床上,伸手去解初夏身上的湿衣服,从外衣到内衣,将她剥的光光的,但是很奇怪,她并没有一丝恐惧,其实后来她都在想,如果当时他对她做了什么,她也不会反抗。
因为,那时的她是死的。
心死!
可是,他没有。
虽然之前裴天阳口口声声要她做老婆,要她做他的女人,但是当他为她一件件脱下衣衫,又一件件为她的换上干净的衣衫时,他的眼底是平静的,没有一丝杂质和欲念。
那样的他不像是面对一个女人,反倒像是一个父亲面对自己的女儿,只有心疼。
可是对于初夏来说,她的心随着宇扬死了,她眼里只剩下恨,所以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了。
有医生来了,给她做了检查,她隔着窗户,听到医生对裴天阳说道,“八个多月动了胎气,这是最危险的,稍有不慎孩子和大人都保不住,我刚才听了下胎心,孩子还算正常,但是一定要保证她不能再有闪失,否则……”
听到这里,初夏看向自己的腹部,冷冷笑了,这个小东西还真是顽强,她那样摔了,他居然还在她的肚子里。
裴天阳进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一碗汤,初夏怎么会喝?可是她不喝,他就一勺一勺的喂她,她把汤碗打翻了,他就去再盛。
她从来不知道裴天阳也有这么有耐心,可对于初夏来说,现在他做的一切都让她觉得虚伪恶心。
“噗――”
当裴天阳将汤强行灌到她嘴里的时候,她直接一口吐了出来,吐的他一头一脸都是,那一刻,她从他眼底看到了怒意,但只是一瞬便消失不见。
他居然扯过纸巾,随意的擦了几下,便继续再喂她,她便再吐他,反反复复,到了最后,初夏都觉得无趣了,咬紧牙关,不论他怎么弄,她都不再喝。
“我不会让你死,”满头满脸都是她吐的脏物的裴天阳,竟看穿了她心底的想法。
没错,她想死!
饿死也好,渴死也罢,她不要一个人孤独的活在这个世上。
第144章 爱成疯,爱成魔
“为什么不要我死?”初夏这一声吼出来时才发现,裴天阳喂进她嘴里的东西虽然被吐了出来了,可还是喝进了一些,所以她又有力气了。(.)
裴天阳清幽的眸子闪过痛楚,抬手为她掖了下耳边的碎发,“好好活着,人只有活着才有一切,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活着!
是的,谁不想活着?
宇扬一定不想死,可是谁又让他活了?
宇扬,她的宇扬……
一想起来,初夏的心就像是被长着尖刺的荆棘缠住,她每呼吸一下,荆棘便收紧一分,然后荆棘的刺就会刺到她身体最深处,疼的她都快喘不上气来。
“裴天阳,你真让我恶心,你这个杀人犯,你这个同谋,”初夏抓起旁边的东西砸向他。
他没有闪躲,任由她砸,可是现在已经虚弱的只剩下喘息力气的她,能把他砸成什么样?
初夏看着面前毫发无损的裴天阳,眼泪流了出来,这眼泪是恨,是她自己的无能。
“夏夏,我知道我欠你的,所以你怎么恨都行,千万别折磨自己,”裴天阳近乎哀求,而且求的那么真诚,不带一点虚假。
可是再真诚有何用?
宇扬不会回来了,他给的伤也抹不去了!
不过,他的这份真诚,倒是给了初夏一种新的报复他的手段,他在乎她,不想她受伤,那她就让自己受伤,让他心疼,让他自责。
虽然裴天阳现在已经变态的二十四小时看着她,晚上睡在她的旁边,白天他寸步不离的守着,连她上厕所也跟着,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终于裴天阳在她不停的折腾下,熬了三天三夜熬不住了,困睡在她的床上。
初夏起来,看着熟睡的他,忽的想到了以前在璀璨人生里见过的一幕,她忽然觉得比起自己悄悄的死,倒不如让裴天阳亲眼看着更有报复的快感。
她要让他记住,她是如何死的,她要他亲眼看着她死,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而初夏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她的抑郁症已经到了极重的程度,重到她都不记得自己有病了,只剩下一个念头,她要死,要所有伤害过她的人痛苦。
一盆冰冷的水将裴天阳浇醒,他睁开眼,全身湿透连同他身下的床褥,看着初夏手中的盆,“夏夏……”
刚叫出她的名字,他发现更大的不对,他不能动了,手指粗的绳子将他五花大绑的捆住,和床板捆在了一起。
是的,她捆住了他,在璀璨人生里,她见过好多男人把女人捆住,然后用变态残忍的方法伤害她们,她们明明痛的难过的要死,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任那些人为所欲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为所欲为!
多么惬意的感觉,就像是路东骁裴天阳他们伤害她一样,他们高高在上,无所不能,想怎样折腾她的人生就怎样折腾。
现在,她也为所欲为一把。
裴天阳挣扎了几下,却根本挣不开绳索的羁绊。
该死!
他真是困糊涂了,怎么连她捆自己都不知道,裴天阳低咒之际,初夏的手里已经多了把刀子,崭新锃亮的刀子,像是刚买来的。
可是不对,他把门锁上了,她出不去的,而且他把家里的所有刀叉都藏了起来,他哪来的刀子。
见他盯着刀子发呆,初夏笑了,那一刻,她也看穿了裴天阳,问道,“你一定奇怪这是哪来的对不对?”
“夏夏,把刀子放下!”裴天阳见她的手指一点点磨过刀尖,心像是被什么给收紧了。
初夏把刀子举起,对着窗外的月光,“这是宇扬买的,后来被我发现了,我就给偷偷藏了起来,他找不到这把刀子,还给我闹了三天三夜,甚至以绝食来威胁我……”
初夏说这话时,已经站到了裴天阳面前,她将锋利的刀子抵到了裴天阳的脸上,“这是宇扬的,你说我该先用你哪里的血,为这把刀开开光呢?”
要说不害怕是假的,裴天阳的心也是颤,只不过现在的他并不畏惧了,死对于他也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亲生母亲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设计而死,从那一刻起,他就觉得这世上再无什么可恋。
如果不是为了给母亲报仇,他或许不会坚持到现在,可是母亲的仇是报了,却又伤害了眼前的女人。
没错,他接近她,最初就是要报复路东骁,因为顾兰芝和裴木枫的苟合,深深的伤了母亲。
虽然母亲从未对他说过一个字,甚至在他面前还装作和父亲一副恩爱和睦的样子,可是他亲耳听到父母的争吵,亲眼看到母亲一个人从黑夜坐到天明。
从那一刻起,他就发誓要把母亲失去的痛,加倍的从路东骁身上讨回来,因为路东骁是顾兰芝在女强人身上唯一的软肋。
他一路接近初夏,一路想要让她出轨背叛路东骁,可是到最后,他没让初夏对自己动心,反而他先沦陷了。
“怎么怕了吗?”他的沉默让初夏心底的怨怒一下子澎湃起来,要知道现在她只是用刀抵着他而已,而宇扬是被人活活用刀一下下剁开而死的。
“夏夏,我不怕,”裴天阳看着她,如汪泉般的黑眸凝着她,“我知道你恨,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心里的难过少一些,你动手吧,但是你要先答应我,以后好好的。”
“杀了你?”初夏冷哼,“你不觉得这太便宜了吗?”
裴天阳轻轻扬了下唇角,“那你就用你以为划算的方式开始吧。”
说着,他闭上了眼,可是好一会也没有见初夏有什么动作,待他再睁开眼里,只见初夏正在摆弄她的手机。
她这是要把整个过程录下来吗?
裴天阳盯着她,脑海中忽的快速闪过什么,他心一惊,真是该死,他这些天只知道她一心求死,却没发现她这是一种病。
“夏夏,你病了,你答应我,等你心里畅快了就去看病,去看心理医生,”裴天阳的情绪有些激动。
初夏回头冲他一笑,“是啊,你终于发现了?我有抑郁症,很早就有了。”
她的肯定回答再次让裴天阳震惊,“路东骁他知道吗?”
听到这个名字,初夏的心重重一疼,脑海里闪过那天他倒在血泊里的画面……
其实自从她被裴天阳带回来以后,除了恨,她根本没有去想他,现在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不过应该没死,如果死了,估计警察早找上门来,把她给抓进去了吧?
想到这里,她再次冷冷一笑,“知道啊,他还带我去看过医生。”
是的,路东骁意识到她心理有问题,带她找过林筱,可再也没有后来……
因为,他的心由始至终都不在她的身上,所以她的一切,他并不在乎。
“那他……”裴天阳的眼底闪过一抹怒意,被捆绑的手背露出愤怒的青筋。
“好了,这个角度应该可以把一切都拍下来,”初夏将裴天阳的手机摆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满意的露出一抹笑来。
这些日子来,她都像浮尸一样的活着,只有今天笑了,可是她的笑让裴天阳觉得绝望。
“夏夏,放开我,我带你去看医生,”裴天阳哀求。
初夏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裴天阳,答应我一件事。”
他一怔,就见她指着他的手机,“记得把我拍下的东西,发给路东骁一份。”
裴天阳先是没反应过来,待明白过来时,脸一下子就白了,“夏夏,你要干什么?”
他说这话时,初夏已经退离他的身边,走到一个正对着手机录像的位置,拿起旁边的刀子,微微一笑,“好戏开始了。”
“夏夏,不要!”
裴天阳发出嘶吼,可是初夏已经对着自己划了下去,那一刀划在手臂上……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长裙,瞬间鲜红的血把长裙浸染,而她眉头都没皱一下,脸上始终带着灿若桃花般的笑。
“夏夏,住手!”
“夏夏,不要……”
“夏夏……”
裴天阳一声一声,却并没有阻止她一刀一刀的划向自己,起初她是站着,最后终是不支的倒在地上,可是她仍没有停下,手里的刀一下下的划向自己。
她说,这些刀是欠宁冉的。
他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宁冉被平子所伤,她把这些罪也算到了她的身上。
“夏夏,求你了,不要这样!”
不论裴天阳怎样哀求,可是什么也阻止不了,他就那样亲眼看着她在他的面前,一刀刀的划伤自己,这简直比一刀刀划在他的身上还要痛上千倍百倍。
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录像了,明白她为什么要他把录像给路东骁了,这种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滋味,比油煎火燎还要痛苦百倍!
而这一刻,裴天阳也终于清醒了,她爱路东骁,爱成了痴,成了魔……
爱到在恨与情之间不知所以,只能自我毁灭!
初夏,你好傻!
初夏也不知道自己划了自己多少刀,整个过程她真的没感觉到痛,在血流出身体的时候,她感觉到的是一种轻松。
好像她所有的错,都随着这些血流了出来,她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初夏,没爱过谁,也没恨过谁。
她越来越虚弱了,有些抬不动手了,可是这时,她忽的感觉小腹里的东西开始动了,动的很急,好像是鱼塘里鱼在水要干涸时不安的躁动。
对了,这个小东西还在她的肚子里,他是需要她的血活着,现在她血要流尽了,所以他这是也要死了吗?
他这样不安的乱动,是因为痛苦吗?
宝宝对不起!
妈妈不该带你来到这个世界上,让你没出生,便经受了这么多的折磨。
妈妈错了!
妈妈现在要走,要去找外公外婆,去找舅舅,妈妈带着你一起好不好?
别动了,马上就不痛了!
不痛了,妈妈不要你再痛了……
她握着刀子的手缓缓抬起,然后对着小腹用力而去——
“初夏,你给我住手!”
裴天阳看到这一幕,全身的力量凝聚而起,发出了震天的嘶吼,可是他终是晚了一步,他看到她手中的刀插在她的小腹上,看到有血,似乎还有水一样的东西喷涌而出——
医院。
一直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的路东骁,胸口闷闷的一疼,他猛的睁开眼,好像看到什么从眼前一闪而过……
“初夏,”他动了动唇,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喃。
第145章 他是来寻仇的
“初夏……”
“初夏……”
似云似雾的声音飘浮在初夏耳边,那声音熟悉又陌生,很近,似乎又很遥远,像是路东骁的,又像是裴天阳的…...
这声音拉扯着她,让她想飘远,却又飘不动。(.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反反复复,浮浮沉沉……
她分不清这种感觉是死了还是活着,似乎是不死不活的,游离在生死地带边缘,就像传说中的孤魂野鬼。
她也不知自己游荡了多久,等睁开眼时,入目的白让她一度以为自己到了传说中的天堂,可是她手上沾了那么血,她怎么会进天堂,她应该下十八层地狱才对。
“醒了?”简短的两个字,让初夏从梦境回到了现实,看着裴天阳复杂的眸光,她知道她没有死。
她那么的一刀刀扎自己,居然她没有死,这是因为上天觉得她受的罪还不够吗?
后来证明是的,上天让你多活一天,自然有你这一天要遭受的东西,你不受完所有的罪,是不会让你死的。
初夏瞄了眼裴天阳,声音干哑,“谁让你救我的?”
裴天阳用手搓了把满是疲惫之色的脸,“我说过不会让你死。”
不让她死,让她活受罪吗?
“初夏,你真够狠,我服了,”裴天阳说着站起身来,走出了病房。
狠?
她的狠是被他们逼出来的,不是吗?
初夏抬手想去摸下自己的肚子,她没有忘记自己捅下的那一刀,可结果一动才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她被五花大绑了,就像当初她把裴天阳绑上一样,而她的身上缠满了纱布,现在的她活脱脱就是活着的埃及木乃伊。
怪不得裴天阳这么放心的走出去,不担心她会再自残或逃跑了,因为她现在连动的资格都没有了。
一会的功夫,医生进来了,给她做检查,裴天阳斜倚在门口,眼神淡漠的看着她,好像他从来不认识她一般。
是的,他不认识她了。
他认识的那个初夏早死在他们的阴谋里了,现在活着的,是被他们伤的千疮万孔的躯壳而已。
医生走了,在门口和裴天阳说了什么,初夏并没有听清,尔后他走了进来,坐到椅子上,什么也没说,只是拿出手机,似乎在看着什么。[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他是在看她拍的视频吗?
想到这里,初夏便开了口,“效果怎么样,给我看看吧?”
她这话一出,就感觉一道冷倏光的射了过来,她听到裴天阳叫她,根本是磕着牙叫的,“初夏。”
病房的门这时再次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位中年妇女,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很小心的看了眼裴天阳,才走到初夏面前,“初小姐你醒了,我给你熬了汤,喝一点吧?”
很快,妇人给她倒好汤,里面放着一支吸管,现在她躺着不能动,只能吸了,可是初夏把头给转开了。
哪怕到了此刻,她仍没有放弃求死的想法,裴天阳以为这样禁锢她,她就没办法了?
她还可以绝食!
可是她想错了,他还是有办法的,他只用一句话便让初夏变乖了,他说,“宁冉要见你。”
宁冉!
如果说这世上唯一还值得初夏留恋的,那就只有宁冉了。
自从宁冉出事,她还一次没见她,就算要死,也要见一面宁冉才对,初夏主动的转回头来,吸碗里的汤。
几乎一口气,她把汤喝完,然后看向裴天阳,“什么时候带我过去?”
裴天阳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要是觉得你现在的样子能去,随时都可以。”
初夏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无力的闭上眼,她怎么这样去见宁冉,她会把她吓坏的。
“好好养伤,等你好了,就带你过去,”裴天阳的话让初夏想见宁冉的渴望瞬间跌入谷底。
等她好了?
她要多久才能好?甚至她都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好?
初夏失怔之间,就听到裴天阳对中年妇人说道,“以后记得都要按时送餐,这十天之内都要稀粥。”
“好的,先生!”中年妇人十分的恭敬。
“今晚我就不会回去了,把家里照顾好,”裴天阳把‘家里’两个字说的很重。
“是!”
中年妇人走了,初夏转头看向窗外,结果一看就是整整一个下午,她不知道背后,裴天阳一直看着她,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可是等到天快黑了,他终是没有等到她开口,裴天阳猛的站起身来,挡在她的面前,面容有些狰狞,“初夏我知道你狠,但没想到你这么狠?”
初夏眨了眨眼,微微扯了下唇角,并没有接话,其实她真的不够狠,如果够狠,就根本就不会让他还有救她的机会。
裴天阳看着她的样子,拳头重重的捣在她的身侧,“你就不问问你的孩子呢?”
孩子!
还用问吗?那样一刀下去,能活着才奇怪。
“初夏你怎么狠得下心?”裴天阳再次低问,那声音像是从肺腑里发出来。
这一刻,初夏懂了,为什么从她醒来,他一直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其实初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那么狠,如果单说是因为她的病,这并不完全,有句话叫爱屋及乌,其实这话换个字也成立,恨屋及乌。
她是恨极了路东骁,所以和他有关的一切,她都恨着。
可是,恨着的同时,她也是疼着的,只是她的疼,藏在她的心底,不曾让人看见。
她不问不说,不是她心狠,而是她没有那个勇气。
有句话叫虎毒不食子,而她竟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如果说是债,她欠的这个债,恐怕足以让她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了。
“我狠,也是被逼的,你和他在伤害宇扬时,不也是够狠吗?”初夏掩去那份心痛,笑问着裴天阳。
他眸色一暗,“夏夏,你信吗?我从来都没想过真正要伤害你。”
哪怕当初接近她,他也只是想用她来打击路东骁,从来没想过会伤她到如此地步。
面对这样的笑话,初夏摇了摇头,看着她的样子,裴天阳知道她再也不会信他了。
“初夏,如果孩子没事,你还会要他吗?”裴天阳突的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而这一句话如同黑暗里的一束灯光倏的让初夏眼前一亮,她再次动手,想要去抚摸腹部,无奈她的手动不了,大概裴天阳看出了她的意思,目光瞥了眼她平平的腹部,“回答我!”
初夏盯着他,那眼神惊愕,激动,欣喜,又似乎带着难以置信,裴天阳见她这样,眼底悬着的什么倏的落了地,原来她还是在乎的,她的不在乎只是表面的伪装。
哪怕她不开口,他也知道了答案,不过他还是一句话浇灭了她的那丝期翼,他说,“你觉得你那样一刀,对于八个多月的胎儿能受得住吗?”
他一句话让初夏想起了当时的感觉,在血和水流出来的时候,她仿佛感觉有什么东西也硬生生从她的身体里摘下去了。
是她亲手结束的,为什么她还期望着有奇迹呢?
心,就像是跌入了无底深渊,此生此世,都无人能救赎。
那一刻,初夏忽的觉得她不仅抑郁了,似乎也精神分裂了!
接下来的日子,初夏接受着医院最好的治疗,裴天阳为她请来的医生和当初路东骁为宁冉请的一样,都是最高端的,其中还有韩国著名的整形医生。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花销,按理说裴氏所有的资产都被封查了,裴天阳虽然不至于身无分文,但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也足以让他肉疼的。
可是,他丝毫没有为难犯窘的意思,看来那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不是空话。
对于此,初夏并没有半点亏欠的意外,是裴天阳自己要为她看病的,他愿意在她身上甩钱,就让他甩吧,况且他欠她的根本不是用钱能弥补的。
初夏接受着身体治疗的同时,裴天阳还为她请了心理医生,那人是林筱,这让初夏有种全世界的心理医生只有林筱一个人的想法。
这话,初夏在见到林筱时直接说了,她的回答是,“我不是这世上唯一的心理医生,但我是最顶尖的。”
她的意思是在告诉初夏,不论是路东骁也好,裴天阳也罢,他们都愿意给她最好的。
可是,林筱不知道,他们也给了她最痛的!
虽然初夏对于林筱的治疗十分的排斥,可她还无形中化开了初夏心底的很多东西,就像是恨,虽然没有减少半分,但并不极端了,至少她不会再伤害自己。
初夏的身体经过一个月的治疗和几次手术,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她也终于被裴天阳解了禁,松开了手脚。
可是,就在她刚站到地上的刹那,病房的门被推开,那个她亲手伤了,一个多月没见的人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果然没有死!
而且不仅没死,看起来比从前更加精神俊朗,只是一身黑色的西装,衬着他冷戾的面容,让他如同从地狱而来的撒旦,尤其是那双眼像是能摄人魂魄一般恶狠狠的盯着她。
那一刻,初夏有种感觉,他是来寻仇的!
第146章 相爱相杀
路东骁看着眼前这个瘦的只剩皮包骨头的女人,看着她深陷的眼窝,高高凸起颧骨,眼底闪过一抹心疼。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可是,那丝心疼转瞬即失,快的仿若从来没有过。
他整整躺了一个多月,所有的人都说没有见过她,可没想到她就住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裴天阳还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把最危险的地方当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还有,她不是恨伤害宇扬的人吗?为什么她现在还相信裴天阳?
他向着她走过去,每一步走的很慢,却也很重,像是每一下都踩在她的心尖上。
初夏看着他,并没有一点怯意,在他站在她的面前时,她反而笑了,“路东骁想不到你这么命大,我居然没有刺死你。”
路东骁的黑眸冷凝着她,唇角浮起一抹嘲讽,“不是我命大,而是你还没有杀我的那个本事。”
不是她没那个本事,而是她没有那样真正的狠心,还记得那天她把刀子丢了,手上仍一片血红,她以为那是他的血浸染的,其实不是,那是她自己的手在流。
那天刺他的时候,她并没有把刀尖整的插进去,她的手握着的不是刀柄,而是刀尖,她终还是留他留了一个拳头的余地。
“我是没有本事,如果有本事,你早和宇扬去做伴了!”这一刻,初夏恨他,更恨那份留了余地的自己。
可是她话音刚落,就感觉小腹那里一紧,他的大手按了上去,一通乱摸,眼底有惊愕,慌乱,还有惊悚……
初夏知道他在找什么?
难道裴天阳没有给他视频?
没等她问,路东骁的大手伸了过来,就像上次一样,狠狠的掐住她,那样的用力,仿佛能听到她颈骨被他掐断的声音。
他冰冷的气息喷在她的鼻端,能听到他声音里的急促和慌乱,“孩子呢?告诉我孩子呢?”
想到孩子,初夏的心像是被什么绞了似的,不过她的心有多疼,说出的话就有多狠,“死了,被我亲手杀死的。”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路东骁高大的身子猛的一颤,但下一秒,掐着他的手更加用力了,“你再说一遍!”
“我说孩子死了,被我杀死了!”初夏如他所愿的又重复一遍。(.无弹窗广告)
路东骁的脸由青变白,最后一片阴沉,许久,久到初夏都快被他掐死了,他手突然用力,将她掐了起来,就那样拎在半空,声音冷如寒刀,“我说过的,敢动孩子你就去死!”
初夏没有动,反而笑了,“路东骁,那种失去最重要东西的滋味,你体会到了吧?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的烧心蚀骨?”
路东骁的眸子剧烈的收缩着,这是他怒极的表现,初夏看着只觉得无比快意,她继续笑着,只是那笑带着极狠的味道,“你知道你的孩子是被我怎么杀死的吗?是我用刀子,这么长的水果刀……”
初夏抬手比划着,“这样直直的刺下去的,我亲眼看着血和水从我的肚子里流出来。”
她说到这里,脖子上更疼了,呼吸也几乎要被掐断,但她眼都没眨一下,经过了这么多的伤,她现在对任何痛都免疫了。
只是路东骁的手却抖了,但初夏并没有就此放过他,“对了,我还拍了这视频,裴天阳没传给你吗?超级精彩的,绝对比肢解过瘾!”
听到她说到这里,路东骁的手一下子松了,整个人也踉跄着后退,那样高大的他,像是遭了雷击般的一下子脆弱无比。
初夏也跌倒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
裴天阳进来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惊,紧接着转手拎起路东骁一拳就捣了过去,路东骁没有还手,整个人呆愣愣的,似乎还沉浸在孩子死亡的悲痛里。
只是裴天阳并没有打几拳,外面的人就冲了进来,把裴天阳给制止了,路东骁伸手从裴天阳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到了视频,一段残忍血腥的录像传了出来……
路东骁只看了一会,便闭上眼,手一抬,手机被他摔到了墙壁上,大约半了半个世纪那么长,他才睁开眼,暗沉如夜的眸子是死一般的平静,他看着初夏,一字一句,“从今天起,初夏我要让你为孩子付出代价,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那一刻,初夏知道这次他和路东骁彻底的走到了末路。
他走了,而初夏也被打回了原形,林筱给她一个月的治疗,全都废了,她跑到卫生间里,褪掉了裤子,看到小腹上那一道巴掌长的横疤,眼泪落了下来。
她的孩子真的没了!
真真的没了!
虽然裴天阳早就告诉了她这个残忍的事实,她也无比清晰记得自己用刀刺入腹部的画面,可是内心深处,她总还是自欺欺人的以为,那只是一场恶梦。
只要她哪天突然想,孩子就还好好的在她肚子里,可现在她看着肚子上的疤,摸着空空的小腹,她终于清醒了,孩子真的没了。
裴天阳将她从浴室里抱出去,她又陷入了昏睡中,梦里是反反复复都是孩子,一会冲她招手叫妈妈,一会全身是血的看着她,一会问她为什么不要他……
初夏就这样醒醒睡睡,睡睡醒醒,这样的她连林筱也有些无奈,来了几次摇摇头又走了。
路东骁没有再来,初夏知道这次他是恨死她了!
可是顾兰芝来了,她进屋就给了初夏一巴掌,手指戳着她的鼻尖,泪水蜿蜒而下,骂道,“你这个女人真是比蛇蝎还狠毒,你怎么能这样害我们路家的孩子?”
她亲手捅了路东骁,顾兰芝没找她骂她,现在却为一个没见面的孩子而流泪,看来她是真心期望这个孩子的到来。
可是,世事太残忍,让这个孩子没出生就背负了这么多。
夜里,初夏又做梦了,梦到一个孩子叫她妈妈,还不停的冲她招手要抱抱。
初夏坐了起来,然后下床,向着那个孩子走去……
裴天阳睁开眼的时候,看到床上是空空的,他的睡意一下子全无,起来就直冲卫生间,可是里面空空的并没有人。
他冲到门口,两个守护的人已经睡倒一边的休息椅上,他直接一嗓子吼出去,两个人都被吓醒,连忙跟着找人。
一瞬间的功夫,原本静寂的病房变得热闹起来,医生护士都开始疯狂的找人,最后调了监控,终于发现了初夏的身影,裴天阳松了口气,拔腿就往那跑去。
育婴室。
几个女人站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聊着育儿经,聊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究竟是像爸爸多一些还是妈妈多一些。
只有初夏安静的一语不发,只是将手按在透明的玻璃上,手指轻轻滑动,好像能抚摸到那些可爱的宝宝。
“太太,哪个是你的孩子?”一个年轻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旁,看着她一脸投入的看着育婴室里的婴儿,顺着她的方向去看,却也找不到她究竟是在看哪一个。
初夏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孩子。”
年轻女人一怔,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和身上的病号服,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叹了一声,“没关系的,你还年轻呢,有的是机会。我第一胎的时候也没有保住,第二胎时老公和我都紧张死了,还好,两个小家伙都平安无事,除了比预期的早点出来报道外,一切都还好。”
女人说着,指了指室内紧挨着的两张小床,脸上满是幸福感,“是双胞胎,可惜一点也不像我,反而像爸爸多一些。”
初夏看着那两个闭着眼睛,手脚乱动的小家伙,可爱的样子让她的心窒息的疼,她的宝宝在她的肚子里也这样动过,如果她当时不那么残忍,她的宝宝也该出生了!
其实今天是宝宝的预产期!
女人见初夏不说话,脸色也不对,心里起了一丝不安,向四处看了看,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你老公呢?”
老公?
这两个字再次如刀子划过初夏的心……
育婴室的门打开,护士把两个宝宝抱了出来,因为孩子需要母乳,现在到了喂养时间,女人幸福的接过其中一个宝宝抱在怀里,忍不住低头亲了亲。
一边的初夏终于看清了这一对宝贝,原来新生儿是这样啊,皮肤皱皱的,还脱皮,眼睛也不睁,难看的要命,可也让人心软的要命。
初夏不禁抬起手来,想要去摸一下孩子的脸,可手抬到半空中便停下了,然后她开始后退,眼底开始闪现出惊恐的目光――
因为她看到孩子的脸上全是血,鲜红鲜红的血,就像当初她刺破腹部,流出的血一样……
“啊――”
她尖叫一声,捂住耳朵,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中仓皇的后退着。
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我怎么会这么残忍?
为了报复路东骁,竟然可以残忍到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孩子?
身体和心一齐陷入绞痛之中,初夏只觉得自己的双脚一软,直直地向后倒去――
然而,转眼之后,她虚弱的身体已经被一双结实的手臂横抱起来,抬起模糊的泪眼,她想看清眼前的人,却怎么也看不清。
第147章 疯了
虽然初夏没看清他的样子,可是那熟悉的气息,还有宽厚的胸膛,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是路东骁。[.超多好看小说]
是他!
心,像是被硫酸泼过似的一阵烧痛……
想到他最后咬牙切齿说过的话,初夏本就结了冰的心又冷了几十度,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力量挣开他。
她所有的力气都在良知和良心清醒之后,在失去孩子的懊悔之中消失了。
他这是要带着她去一个无人的地方将她处死吗?
那就让她死好了,她死了,就能去陪他们的孩子,不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路东骁将她抱上了车,车内空间很大,但他并没有松开她,而是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是很紧那种,紧的好像害怕失去她一样。
可是,明明之前他在病房里还差点要掐死她,还扬言让她生不如死的,现在抱着她,却像抱着心爱的宝贝一样。
她忽的一点看不懂他了!
车子无声前行,她不知道去哪?
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着,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初夏安静的趴在他的怀里,如一只眷恋着主人的猫儿,这样的他们仿若不曾有过争吵,亦不曾有过伤害。
车子停下,初夏才发现他将她带回了他们的家,路东骁将她放到床上,拇指在她的脸颊轻轻摩挲,看着她露在外面还没有完全消痕的刀口,想到视频里血腥的画面,他的心疼的不能呼吸。
她用刀捅他,他并不怨她,那是他欠她的,可是她怎么能那样伤害自己和孩子。
一直以来,他以为她从不懂他,现在看来他错了,她知道什么是他最在乎的,他知道什么样的伤才能让他最痛!
还有孩子,那个画面他今生不敢回想第二回,看到她用刀狠狠的刺向腹部那一刹那,那一刻,他是真的恨她,恨不得她去死。
但想想,她能狠得下心,也是因为痛到了极致,想到刚才她站在育婴室外的无助与伤心,路东骁对她的那些怨和恨,也一下子消失了。
母子连心,孩子是母亲身体的一部分,其实失去孩子,她才是最痛最疼的那个。
她用最残忍最极致的方法伤害他的同时,也伤害了她自己。
这场灾难里,她和他谁也没有赢,她和他最终都失去了,不次于生命的最重的东西。[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路东骁的大手落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看着她憔悴的样子,眼里充满了疼惜,缓缓的问出口,“还疼吗?”
初夏虚弱的眨了眨眼睛,缓缓地抬起眼睑,看着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良久,动了动嘴唇,发出了沙哑的声音,“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嗯?”路东骁没反应过来,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谁?”
“他是丢到臭水沟里了,还是被搅碎了扔进了垃圾桶了?”初夏的眼角开始涔涔的流出晶莹的液体,声音也颤抖起来,“我的孩子,他被丢到哪里去了?”
路东骁痛苦的闭了闭眼,将她的手紧紧的攥住,“别想了,都过去了。”
“没有!”初夏剧烈的摇着头,嗓音愈发的干哑,“没过去,我听到他的哭声了,我知道他就在我身旁,看着我,用憎恨的眼神看着我。他在怪我,他痛恨我,是我把他害的这么惨,我该死!”
说着,她用双手痛苦的抱住自己的头,然后用力的拉扯头发,路东骁痛心的按住她的手,声音也不禁哽咽,“不,他不会,他要痛恨要责怪的是我,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初夏无法再拉扯自己,便把头撞向他,撞的他额头砰砰响,路东骁紧紧的抱着她,“夏夏别这样,他已经走了,那个孩子已经走了,他去了他该去的地方,或者……”
他俯身,将她抱在怀里,让她的泪水都洒在自己胸口,“或者,有缘分的话,他还会再回来做我们的孩子。”
不会再回来了!
怎么可能再回来!
先不说孩子的灵魂都是唯一,单说她和路东骁已经走到了末路,他们就再也不可能有孩子。
路东骁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把她哄睡,然后和衣躺在了她的身侧,大概只有这样的时刻,他才能拥着她,她才不会像刺猬一样刺伤她,而他也只在这样的时刻,才能褪去所有的伪装,不去伤害她。
夏夏,伤你不是我所愿,但我没有办法。
夏夏,你受的伤,我都记下,我都会为你讨回来,但请你不要再伤自己。
暗沉的夜,路东骁疼惜的看着怀里的女人,声声低喃。
医院里。
裴天阳看着监控里抱走初夏的男人,抬手一拳头打在墙壁上,为什么他又晚了路东骁一步?为什么他总是慢他一拍?
第二天一早,路东骁睁开眼,却发现初夏已经在身边,他立即从床上跳起,可脚还没着地,便听到隔壁房间蓦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叫声,充满了惊恐与无助,他的心一揪,疾步跑过去,撞开门一看,只见初夏脸色惨白,瑟瑟发抖的缩在墙角。
她惊恐的摇着头,睁着空泛的大眼睛,望着某处喃喃的低诉,“是他来找我了,你看,是他在看我……”
地上的一角,一只玩具娃娃躺在那里,那是当初他买下来为他们的孩子准备的,现在这个房间的东西还没来及清理,谁知她竟跑了进来,看到了。
路东骁几步过去,将坐在地上的初夏抱在怀里解释,可是她似乎一句也听不进去,只是一个劲的发抖,一边咬着自己的拳头,一边大颗大颗的掉眼泪,那副样子,实在是令人心酸不已。
“嘘――”初夏忽的冲路东骁做了个不要说话的动作,神经兮兮的侧起耳朵,指了指地上的布娃娃,“他在哭,他在哭!”
“他在问我为什么不要他?”
“他还说他恨我!”
“他……”
路东骁眉头紧紧地皱起,看着她已然疯癫的样子,心里涌过阵阵苦涩,他将她抱走,放回床上,再度解释,“你听错了!没有人在哭,那是个玩具!”
初夏颤抖的手轻轻的抓住路东骁的衣领,将脸埋在他胸前,低声哀求,“你叫他别哭了,你去哄哄他……我被他吵得头好疼。”
路东骁痛心的看了眼怀里的女人,眼里满是无奈与心痛,转头,有什么东西快速的从眼角滑落……
进门的秦湛看到这一幕,一下子震住,路东骁在哭吗?是他花眼了吗?
当初他被初夏捅了那么多刀,就像个破布一样的,他都没有掉一滴眼泪,现在却哭了。
路东骁啊路东骁,你这辈子注定要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看到秦湛来了,路东骁快速的转过脸,状似无意的拂过初夏的肩头,擦掉眼角的泪花,正要起身,却腰上一紧。
低头,只见初夏正紧紧地抱住他的腰,仿佛溺水的人抱住浮木一般的依赖,她缓缓抬起头,看着他,哀求,“别走,你别走……”
当她用刀一下下刺伤他的时候,他以为这辈子她都不会需要他了,而现在她还是需要他的,路东骁的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能更紧的抱着她。
“我不走,我会一直在,不要害怕,乖乖的闭上眼,我在,一直都在,”路东骁叹息着,轻吻着她不停颤抖的眼皮,像哄着受惊吓的孩子。
可是不论他怎么安慰,她仍是怔怔的望着墙角,眼里的惊恐仍旧没有散去,她像是中了魔。
女佣端着早餐过来,是为她熬的红枣粥,她这几天根本都没有吃东西,她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抱在怀里都硌手。
“来张嘴,喝点粥,”路东骁端过粥碗,舀了一勺送到初夏嘴边,可她动也不动,看着她这样,他低声哀求,“乖,夏夏张嘴,算我求你,吃一点,好吧?”
初夏不去看他手里的勺子,而是轻拉住他的袖子,眼睛呆直,神秘兮兮的看着墙角,低声说,“他又来了,就在那里,看着我……”
始终站在一边看着的秦湛吓了一跳,往空空的墙角扫了一眼,只觉得脊背发凉,惊恐的看向路东骁,“东子,她是不是……”
“疯了”那两个字,他没有说出来,可是路东骁已经明白。
“不会,她不会!”
路东骁低吼,他看着初夏,用力捏着她的肩膀,又恼又急,“初夏,我再说一遍,那个孩子已经死了,他已经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世上!不许你再提他!”
初夏静静的看着路东骁,等他说完了,依然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轻声的说,“他睡在地上会冷的,你能找一张婴儿床放在那吗?”
秦湛已经碜的双手抱肩,“东子,她是真的疯了,还是送她去精神病医院吧!”
路东骁烦躁的揪了揪自己的头发,看着她恳切的眼神,无助狠狠的占据他的心头。
良久,他在她哀求的眼神里妥协,对身后的秦湛说道,“把婴儿床搬过来吧。”
“东子!”
“随她吧,她会慢慢好起来的!”
秦湛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他有种再让他们这样下去,他们都会疯掉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揪住了路东骁的衣领,“不是说不管她了吗?你又把她带回来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事被那个人知道了,他会做出什么,真的说不定。”
路东骁眼底闪过一抹惶然,尔后看着眼神呆直的初夏,“这样的她,你让我如何不管,你也看到她的样子了,她的情况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
第148章 以后我不在,要好好的
秦湛明白路东骁的心,可是现实有太多无奈,“她离开你,也会有更好的照顾,你现在这样,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
路东骁沉默,抽出一根烟点上,狠狠的吸了两口,烟雾中,他的痛楚支离破碎,让人看着都心疼。
“我怕最后什么达成了,我和她再也没有回头路,”许久,路东骁吐出这么几个字。
怕?
秦湛的心一颤,这还是他跟着路东骁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个字。
秦湛知道不能再这样犹豫不决下去,狠了狠心,“你觉得你和她现在还有未来吗?”
想到初夏的恨,路东骁沉沉的闭上眼,看着他的样子,秦湛也不忍再逼他,“不能再拖了,平子已经和那个人联手了。”
路东骁哼了一声,“果然是血浓于水。”
秦湛走了,路东骁就那样站在窗口,他知道一切清算要真正的开始了,可是他不想以伤害她的方式开始,但似乎这是唯一保护她的方法。
初夏,我又要再伤你一次,你准备好了吗?
夜色如墨。
暗淡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的女人缓缓的睁开空茫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天花板,才缓缓的,撑住身体坐起来,看着睡在自己身旁的男人,她的眼里划过了一抹疑惑――
挪动了一下身体,她轻轻的走下床,光着脚走到墙角的婴儿床旁边,双手把着摇床的栏杆,定定地看着那张空空的婴儿床,良久,她轻轻的弯起嘴角,露出慈爱的笑容,轻轻将婴儿床摇晃起来。
摇了一会儿,她动了动干裂的嘴唇,缓缓地,轻声哼唱起歌谣来。
寂寂的房间里,月光淡淡的撒照下来,黑暗里,她的脸被染成了诡异的暗青色。
听到那寂寥的歌声,路东骁猛地醒过来,看到床上被扔到一边的被子,急忙站起来,转身看着赤脚站在墙角的女人。
“为什么不穿鞋?”路东骁急忙走过去,责备的看着面带诡异的初夏,见她不动,他便一把将她抱起来,径自将她抱回了床边。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语气有些强烈,路东骁有些不忍,用宽厚温暖的手掌轻轻的扫了扫她脚底沾染的灰尘,然后将她冰冷的双脚合在手心里,看着她空洞的眼睛,心疼的说,“你的身体才刚刚好,以后不许光脚下地。[.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我怎么会在这?”初夏怔怔地看着揉搓着自己脚丫的男人,仿佛陌生人一样的疏离。
路东骁一惊,抬头看着她,一时不敢出声惊醒她的游离。
“啊,今天是周六!我答应给宇扬做水饺的,”初夏边说边推开路东骁,转身下地就往门外跑。
路东骁起身拽住她,无奈的弯腰,拿过拖鞋给她穿上,扳过她的肩膀,看着她神智混乱的样子,他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恐慌,“你别吓我,初夏,你好好跟我说话,你说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你好好想想宇扬去哪了?”
初夏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突突乱跳的太阳穴,仿佛终于从混沌中明白过来,她看着路东骁,目光逐渐变得清晰,却渐渐的浮现出一丝冰冷的恨意――
蓦地,她抬起手,狠狠地甩出一个巴掌,只听夜色中一声脆响,那一记耳光便重重的打在了路东骁脸上!
那一巴掌打得初夏的手心已经麻掉了,她暗暗握紧自己的手,看着一脸震惊的路东骁――
然而,他眼里的震怒在转瞬间就消失了,用指腹轻轻的擦了擦疼痛的嘴角,他苦涩的一笑,看着面色仍然死寂的初夏,神情决然,“这是我欠你的,打吧。”
初夏缓缓的松开了颤抖的拳头,看着这个让她痛恨到骨髓里的男人,眼底仍然闪动着憎恶的冷光,苍白的手飞快的扬起,带着呼呼的风声,毫不迟疑的再度落在了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
路东骁没有动一下,缓缓垂下眼睛看着她,脸上是交织在一起的痛苦和欢愉……
初夏涣散的眼神此刻已经冷凝如针,散发出凌厉的狠气,满怀着恨意,她咬住牙,挥起巴掌,接二连三地打在路东骁的脸上――
三下!
四下!
五下!
……
直到她也记不清自己究竟打了路东骁多少个耳光,直到她也完全丧失了力气,垂下麻痛的手臂,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啜泣的声音从她紧咬的牙关里溢出来,初夏颤抖着抬起手,缓缓的揪住路东骁的衣领,无力的摇晃几下,“为什么?为什么?”
路东骁静静的看着她,目光里有浓浓的痛楚,他不知道她的为什么是指什么,或许是问他为什么要报仇?为什么害死宇扬?亦或是问她自己为什么爱上他?
其实连路东骁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和她就走到了这样一步?
蓦地,初夏身形一晃,像面条一样软软的瘫倒下来,路东骁急忙伸出手,抱住她下沉的双肩,痛惜的抱起她,将她放回到了床上。
看着她眼角的泪光,路东骁用大手轻轻的抚了抚她凌乱的头发,声音艰涩又干哑,看着她,“夏夏,伤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意愿,可是没有办法。”
初夏哀哀的抬起头,隐恨的眼里再度被水汽弥漫。
定了定,路东骁放开她,转身向衣柜走去。拉开柜子的门,他将手伸进去,将那个庞然大物拽出来,转身,走回到初夏身边。
将那个巨大的玩具熊举起来,送到初夏眼前,他拉起她的手,让她抱住那个一人多高的玩具,声音和缓又哀戚,“记住,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的。”
看着那个玩具熊,初夏眼里的水雾越积越浓,最终,眼泪还是大颗大颗的砸下来……
路东骁的眉头再度因为她混沌的思绪而皱起,反握住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
片刻,初夏忽然低下头,怔怔的看着那个憨厚可爱的玩具,蓦地,忽然扬起手将它狠狠地丢在地上,崩溃的朝着路东骁大喊,“我不要你的破熊!我要宇扬,你把他还给我,还给你……”
说着,她哭着扑上去,握起拳头,狠狠地捶打着路东骁的肩头,“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姐弟害成这样!我们到底欠了你什么?”
“够了!”路东骁崩溃的低吼一声,看着泪如雨下的初夏,攥紧的拳头青筋凸起,然而,心里的钝痛还是让他无法狠下心来。
伸出手,将她揽进怀里,紧紧地抱住,“我也后悔的要死!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一次,我绝对不会去招惹你!”
初夏哀号着,靠在他的肩头,将所有的痛苦都释放出来。
这个拥抱,带着浓浓的绝望与仇恨――
抱着她,路东骁只觉得自己愈发的无力。无论两个人的身体多么的亲密无间,两颗心,也永远是隔着跨不尽的千山万水……
也许,真的走到尽头了吧!
“你不是想知道孩子去哪了吗?我现在就带你去,”他低沉的声音响在初夏耳边。
她一怔,眼底露出惊喜,“在哪?我的孩子在哪?”
路东骁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他怕自己会心软,他起身,拽起她,“跟我走!”
此刻。
一幢山顶的欧式小别墅里,一身家居服的裴天阳斜靠在沙发里,手里轻摇着个小小的拨浪鼓,咚咚的声音,十分的可爱悦耳。
他对面的男人,平头,鼻梁上有道疤,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看着裴天阳无聊的玩小孩子的东西,不耻的冷哼了一声,“姓裴的,你叫我来,不会是让我看你玩的吧?”
听到这样说,裴天阳又晃下了手中的拨浪鼓,“怎么样,可爱吧?”
男人的眸光一沉,明显急眼了,“姓裴的,你敢耍什么花样,我会让你死的比更初的还惨。”
裴天阳摇鼓的动作蓦地停下,低垂的眼睑缓缓抬起,“我还以为你真的天王老子都不怕,原来你还是害怕,是不是怕条子进来?”
“我进去,你也不会有好处,”男人冷笑。
裴天阳也哈哈的笑了,“记住,如果你进去,我一定不会让你有开口的机会。”
他这话一出,对面的男人倏的看向他,裴天阳也不甘示弱,两个男人对峙着,在暗沉的夜里,犹如两头决斗的雄狮。
直到有人进来,附到裴天阳耳边说了什么,他才收回目光,眉心紧紧的拧起,“消息确定准确?”
“嗯!我们的人亲眼看到的,天哥,要不要我们现在去把嫂子救出来?”
裴天阳抬手轻抚着下巴,摇头,“这是路东骁的手段,不要轻举妄动。”
“可是嫂子现在一个人在那种地方,她……”
裴天阳抬手打断那个的话,眸色幽沉,“让人盯着,我倒要看看他路东骁是当真狠得下心?”
“是路东骁的女人吗?我早晚要弄手里玩玩,敢打我,”沙发上的男人摸着初夏曾经打过的半边脸,露出一丝邪笑。
裴天阳清遂的眸子骤然一缩,“朗平,我今天正式告诉你,不许她!”
“哈哈,”平子笑了,“你越这样说,我就越有兴趣了,能让海城两大豪门大少争抢的女人定是不同,我朗平还非要试一试。”
“你敢!”
第149章 为什么恨我?
幽漆的夜,天上连颗星子都没有,夜风呜咽而过,像是冤魂的哀鸣,此情还真是应景。[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四周全是墓碑,这里是万人坟场,可不是得有冤魂野鬼吗?就像是她眼前的墓碑,里面葬着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
初夏把头靠在墓碑上,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无力的笑来,她的眼前慢慢变白,好像看到了一团白雾,里面有个小小的身影向着她跑过来。
孩子是你吗?
你是来找妈妈了吗?
孩子,你原谅妈妈了是吗?
初夏伸出手,想拥抱孩子,可是她的手怎么也抬不起来,她开始着急......
孩子,我的孩子……
她想去叫,这时忽的有两束强光冲她照了过来,孩子和眼前的白雾一下子消失。
“不要走!”
她尖叫一声,在静寂的夜,这一声像是一把长刀能划破人的心。
来人看了眼如同夜游浮尸一样的初夏,冷冷的吐出几个字,“带走!”
初夏不认得眼前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不过他们终于来了!
三天三夜,她不知道时间再久一点,她还撑不撑得过去?
当来人将她架起,她惨白如鬼的唇角浮起一抹浅笑,剩下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初夏睁开眼时一怔,她这是在哪里?地狱吗?
她死了吗?
不然,这里怎么到处都是铁链,麻绳,还有一些曾经在网上看到过的古代刑具?
她一定是死了,她亲手杀了她自己的孩子,所以她被送到十八层地狱来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她动了动,刚想要起身,忽的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初夏听到出来那是一个男人的脚步声,很沉很重,应该是个武者,绝对不是路东骁那样的人。
路东骁的脚步沉稳有力,让人听了会安心那种,可来人不是,从来人的脚步声中,能让人感觉到一种暴力。
初夏一下子攥紧衣角,呼吸也跟着停了下来,一双黑眸更是直直的盯着房门。
难道是阎王爷来了吗?
咣——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初夏吓得一下子闭上眼睛,直到感觉到一个黑影带着股寒气落在了她的面前,下巴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捏住,她才睁开眼。
当看清眼前的面容,她终于清醒了,她没有下地狱,而是被抓进了人间的炼狱,眼前的人就是活阎王。
那一刹那,她的血瞬间沸腾了,那些积压在心头的仇和恨像是野草般疯长,可是再长有什么用,这几天以来,或者说是自从宇扬出事以来,她所有的力气都耗尽了,就算再怒意汹涌,却也有心无力了。
初夏只能用眼睛狠狠的盯着眼前的人,如果眼神能杀人,眼前的人早已被她凌迟千万遍了。
朗平面对初夏的目刀,笑了,笑的那么邪肆张扬,也让人毛骨悚然,“干嘛用这眼神看我,你应该感激我啊,如果不是我,你恐怕要被那些孤魂野鬼给吃了吧?”
孤魂野鬼?
多么可怕的四个字,可是眼前的人比这些还可怕,他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想到宇扬的惨死,初夏的牙齿都在硌硌打颤,她真恨不得上天能让她张开口,把这个一口生吞活啃了。
可是现在她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些日子,她耗尽了所有,只剩下一副还在喘息的皮囊。
眼前的男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捏了把已经软的像面条一样的初夏,连声啧啧感叹,“姓路的也真够狠的,居然把你丢在那种三天三夜,你瞧瞧这皮肤都风干的没有水份了,一会这怎么玩啊?”
听到他嘴里的玩字,初夏后背划过一抹冷意,忽的意识到刚才看到的那些铁链皮鞭是干嘛用的?
他的变态,初夏早在宁冉身上就看到了,但没想到他会这样变态,这些刑具那都是古代对于出轨女人的酷刑,而现在他都要用在她的身上吗?
朗平感觉到初夏的目光,伸手拽了下旁边的铁链,“你会喜欢它们的。”
“变态!”虚弱无力的初夏,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来,朗平听着却是哈哈笑了。
他笑完,还有舌尖舔了下嘴角,一副怪兽吃到心仪猎物的兴奋,初夏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怎么害怕了?”朗平的眼睛像是装了x光似的,一下子就看穿了初夏。
想到宇扬的死,初夏扬了扬唇角,“怕有用吗?”
当初宇扬被他一刀刀剁开的时候,必定也是怕的吧,可并没有逃过厄运,在这种人面前,你越怕他就会越兴奋。
“哈哈,当然没用,”朗平再次放肆的笑了,然后把脸凑到了初夏面前,“怪不得姓路和姓裴的那么喜欢你,果然与一般的女人不同。”
他离的太近,身上的味道让初夏作呕,她偏开脸,而她的厌恶情绪让朗平有些恼火,他一下子扳过初夏的脸,“恶心?觉得我比不上姓路的?”
初夏是恨路东骁,可是眼前的男人还真没法和他比,她哼了一声,“你做了他那么多年的狗,这个问题还需要问我?”
大概是初夏嘴里的‘狗’字惹怒了他,他突的向着初夏扑过来,然后她就感觉颈间一痛,她被他狠狠的咬了一口,她甚至听到了那一口下去的咔嚓声。
疼,瞬间像是毒蛇一样的钻进了她的心脏,本就虚弱的她,差点晕死过去。
朗平松开她,初夏看到他嘴上鲜红的血,那是她的,这一刻,她从他眼底看到了滔天的恨意,而初夏一直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那么恨我?”
恨的要对她的朋友下手,恨的要对宇扬下手,现在最终还是不肯放过她?
难道是因为罗凌菲?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朗平就把初夏揪了起来,他的大掌很有力,捏着她肩膀的时候,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了,他一把将她甩到墙上,甩的她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他逼过来,手指卡在她的脖子上,“为什么?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还问我为什么?”
他眼底的恨意就像是烧起来的火,仿若下一秒能焚人于无情,初夏知道现在的他彻底的怒了,她也真怕了,激怒他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这一点,她还不至于不清楚。
可是,就算要死也要死个明白,她唇角扬了扬,“不要脸?我怎么不要脸了?”
第150章 恨之源
初夏话刚落音,朗平掐着她脖子的手就紧了,“在那种地方任由男人摸男人上,还问别人怎么不要脸?”
初夏先是一愣,紧接着想到什么,而此刻的朗平似乎整个人进入了一种疯癫的状态,他的眼睛虽然看着初夏,可她能感觉得到,他根本是在看着另外一个人。[]
一个,他恨的咬牙切齿,甚至是入骨的仇人。
那个人是谁?
这个念头刚一闪而过,就见朗平突然暴怒了起来,“你们这种不要脸的女人都该被男人弄,弄死!”
说着,他掐着初夏的脖子的手一滑,落在了她的领口,然后就听到嘶的一声,她的衣服瞬间被他扯成了两半……
初夏本能的伸手去护自己,可是她的手还没碰到自己,就被一股锐痛给重重的抽开,朗平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皮鞭,刚才那一痛就是皮鞭抽下的。
“啊――”
痛意让初夏叫喊出声,可是她的叫喊似乎对这个男人是一种刺激,他不仅没有停,反而把手中的鞭更狠的抽了下来。
一下一下,初夏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皮开肉绽的声音……
“叫啊,你叫啊,”朗平越抽越兴奋,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念叨道,“妈的,你不就是喜欢这样吗?我今天全都还给你……老女人,不要脸的东西!”
初夏疼的真是几近昏死,可就是死不过去,只能活生生的承受着一鞭又一鞭的刑罚……
上次她用刀自残没死,她就知道自己不是命大,那是自己的罪还没受完,现在看来果然是如此了。
而这次,她会死吗?
就让她死了吧,她死了就能见到宇扬,也能见到她的孩子了。
大概是有了这种想法,初夏忽的一点都不畏惧,就连抽在身上的鞭子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许久,朗平终于抽累了,才将鞭子丢到一边,他走近初夏,在她鲜红横流的伤口上舔了两口,变态的吐出两个字,“真香!”
初夏现在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她现在真的是游离在生死边缘的地带了。
朗平的手指一寸寸抚过初夏,抚过他鞭苔过的伤口,眼底的怒意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报复过后的快感,好像是压抑了多年的仇怨终于得到施报了似的。
“当年你就是这样一下一下抽我的,你还记得吗?”朗平的话让初夏十分震惊,仔细一看,他的眼神虽然看着她,可明显并不在她那里。
他把当成了别的人,当成了曾经伤害过他的人……
朗平的手指还在往下,最后还到了她的腿间,指着但并没有碰,那样子就是一种恶心嫌弃的样子,“你居然还让我用嘴舔你那里,那种糟鱼的味道,让我这辈子都恶心。”
说到这里,朗平往初夏身上啐了一口,“妈的,我那时才九岁,九岁你知不知道?我的人生从九岁那年都被你给毁了,毁了……”
朗平吼了两声之后,便抬手对着初夏狠狠的扇了下来――
“你这个女人,是你害的我男不男女不女,是你!”朗平把初夏的头发揪起,一把按向自己,“你不是喜欢舔吗?现在换你来给我舔,给我舔!”
朗平拉开了自己的皮带,那恶心的东西露了出来,初夏一阵反呕,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红。[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妈的,你敢弄脏老子!那你就给老子舔干净,”朗平更加火了,仍把初夏往他那的脏东西那里按。
初夏摇着头,她死也不要!
可是早已虚弱如纸的她如何抵抗得过朗平,她被按了下去,嘴被他压在了他的上面,而正是这一碰她忽的有了新的发现,她用头对着他胯间一顶,他吃痛的松开,初夏把嘴在肩膀上擦了几下,冷冷笑了,“原来你是软的!”
刚才他说自己不男不女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而现在她懂了,他会这么变态,是因为他有缺陷,所以他便用肉体以外的东西来折磨女人。
想到她对女人的恨,初夏隐约又联想到一些东西,她忽的明白了什么。
啪――
初夏那句软的说完,脸上就又挨了一巴掌,而她早已经被他打的麻木了,麻木的连痛都感觉不到了,不过平子这下也彻底被初夏惹恼了,他拉扯着她往那些刑具那走去――
“老子那玩意是不行,可是一样能玩死你!”
“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叫朗平!”
朗平边骂边摇晃着脖颈,骨头移位的硌硌声,那样碜人,但是那些刑具更碜人。
初夏知道只要被用上这些东西,她是铁定活不下了,其实现在她也只是苟残喘的有口气罢了。
可是,她不想死的那么难堪!
初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过滤了一遍朗平说过的话,找到了重点,说道,“你以为我们愿意去那种地方赚钱吗?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我去那种地方卖酒水,是因为我想多赚钱养活弟弟,宁冉去那种当小姐是为了救她不争气的爹,还有其他的小姐,她们有的是为了养活自己的男人,有的是为了养活自己的孩子。”
初夏说到这里的时候,朗平要绑她的动作停下来了,眼神也变得飘忽,初夏连忙又说道,“我在那里卖酒水的时候,就有一个小姐对我说,她男人死了,孩子有心脏病,为了给孩子治病,她才去做了小姐。”
“为了我?说的好听,”朗平冷冷盯着初夏,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浮游的状态,“那不过是你给自己下贱寻找的良心借口罢了,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可是你知道当我亲眼看着你张开腿任由男人上,我是什么感受吗?还有你总是把我丢给一群陌生的老女人,你知道她们都对我干了什么吗?她们让我舔她们的脏东西,她们用嘴吸我,我就是那时被毁的,你们这些脏女人,不该恨吗?”
朗平的手紧揪着初夏的头发,几乎把头皮给扯了下来,他眼中只有恨,而初夏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恨她和宁冉了,因为他不幸的童年,因为他受到了极度的摧残。
“你们这些脏女人都该去死!”随着这一声,朗平又从痛苦的回忆中回到现实,然后把初夏继续绑了起来。
初夏被用铁链拴住了手脚,然后就见一根像男人器物的东西被朗平推到了初夏面前,“这个够硬吧!”
初夏的神经一跳,朗平已经伸手过来扯初夏的裤子,她现在整个的被他禁锢了,根本没有任何抗拒之力,他几乎轻易的就把她的裤子给扯了下来,然后也将她拎起,指着那个恐怖的东西,命令,“坐上去!”
初夏摇头,那种东西会将她直接刺穿的,死她不怕了,但她不要以这种方法去死!
不行!
她要想办法自救,或者想办法拖延时间让别人来救她!
恐惧渐渐被求生的本能代替,初夏看着他,“朗平,其实你恨的不是我,也不是宁冉,而是那些伤害你的女人,你应该找她们报仇,而不是向我们这些无辜的人下手。”
“哈哈……”朗平再次笑了,“你以为我会放过她们?”
初夏一愣,就见朗平的手一松,将她又丢回到地上,然后用手拍了拍初夏的脸,“给你看点好东西。”
说完,朗平转身,走到了门口,就见他伸手按亮了墙壁的开关,顿时室内一片通亮,不适应的初夏本能的闭眼,过了几秒后才缓缓睁开眼,然后眼前的景像,真的把她吓住了。
这个房间的一角居然站着一具白骨,正对着她的方向,刚才因为太黑,她并没有看清,现在她看到了,而且她能确定那是一具女人的尸骨。
因为那具尸骨看起来十分的纤细,一看就是女人的……
惊悚的感觉袭来,初夏错愕着,而她还没从这个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到一阵沙沙的声音,其实这个声音她早就听到了,她以为是老鼠什么的动静,而当现在她寻声望去,顿时惊住――
屋子的另一角放了个笼子,里面盘旋着一只色泽鲜艳的红斑点的蛇!
是毒蛇!
此时,那条毒蛇正两眼盯着初夏,吐着长长的信子,初夏整个人都忍不住的颤抖起来,星眸里更是抑制不住浮起惊恐。
这里还真是人间炼狱,没有最恐怖,只有更恐怖!
不过那蛇现在还在笼子里,在朗平不放它出来之间,她还是安全的,初夏移开视线,不去看那恐怖的东西,而这一看,她又有了新的发现。
这间房子还有一张巨大的床,说是大,因为那空间足以躺五个人,墙壁上有人的照片,都是女人,但初夏并不认识。
她数了数,总共有五个,难道是那些欺负过的那个女人?
“这些女人看到了吗?”朗平走到墙边,手指抚过那些照片,“就是她们,是她们让我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果然她没想错,而那具白骨应该是他的母亲!
一个能对自己亲生母亲下手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想到宇扬的惨死,初夏心底再次划过悲凉。
不知是不是因为室内的灯光太亮,墙壁的红蛇发出的声音愈发强烈,像是饥饿了,急需食物一般。
朗平也听到了,回头冲着红蛇一笑,“宝贝儿别急,会给你的,再等一等。”
听到这话,初夏顿时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可以不怕死,但她怕被那样折磨而死,她从小就怕毛毛虫和蛇这种软体动物。
“朗平要杀要剐给痛快一点,”初夏受不住了。
听到她的话,朗平笑了,“在我手里,想死是最困难的事,”说着他又看向墙壁上的女人照片,“你知道她们是怎么死的吗?”
初夏真的怕了,她甩着头,不让自己去听,可是朗平却一字一句的说给她,他说这些女人都是被那条红蛇钻进身体,然后一口一口咬死的,他说你都不知道那些女人痛苦又享受的模样。
那种变态的画面,初夏无法想像,此刻她忽的后悔了……
“宝贝儿,这可是一场非常极致的死亡之旅,会让你体验到极致的爽,要不要现在试一试?”
说着,他走到了那个关着红蛇的笼子旁边,初夏心里彻底惊恐起来,“朗平你别乱来!”
“喊吧!你若不喊也不刺激!你喊的越厉害,这条蛇就越兴奋,”朗平此时的眼底已经透出一种癫狂的神态,而他的手已经去拔锁着笼门的锁。
初夏几乎看到那条红蛇已经迫不及待的伸出头来,初夏现在吓的什么意识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种本能,“朗平你如果敢动我,路东骁绝对不会放过你!”
此刻,在她只剩下一种求生的意识时,想到的人居然还是路东骁,只是她完全没有意识到。
“哈!”朗平冷笑,眼里多了抹嘲弄,“路东骁都把你扔在那个破地方三天三夜,你居然还想着他会来救你,说你蠢都是侮辱了那个蠢字。”
“啧啧,你看吓的,”朗平说到这里,开锁的动作忽的停下,“这多没意思,我给你点好东西,让你不会害怕,只会想要!”
说着,朗平走向屋子的一个桌子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注射器,抽了一管液体,向着初夏走了过来。
“不要,不要碰我!”初夏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朗平哪会理会她的不要,抓起她的手臂直接扎了进去,初夏只能眼睁睁看着液体一点点不注入自己的体内,却什么也做不了。
初夏心中已经绝望她不知道此刻能求助谁了?就算有人来救她,估计也没有了,这次她彻底的走上了死路。
她的脑海里已经一片空茫,仿佛墓地里消失的情景又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好像看到了宇扬,看到了孩子……
“死了吗?”
可就在这时,她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不过这次是个女音,初夏想看清她的样子,但是眼前真的很模糊,她听到那人说,“这么久了,你还没把她弄死,你等着人来救吗?”
初夏用力的在自己嘴唇上咬了一口,迷沌的意识有片刻的清醒,她看清了眼前的人,笑了,“既然这么恨我,当初干嘛还救我?”
第151章 此生此世,生死无关
雷佳音看着眼前已经不能用惨形容的初夏,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救你?不救你,今天又怎么折磨你?”
原来她当初的营救,不过是为了更重的折磨,亏得初夏还把雷佳音当做真正的白富美来看,她看似高贵的外表下,竟有着这样肮脏的一颗心。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之前初夏在网上看到男人或女人为了爱,不择手段做出的那些事,都觉得不可思议,可现在看着雷佳音,她忽的懂了。
一个人爱到了疯魔的地步,是比魔鬼还要可怕的。
雷佳音蹲下身来,高傲的看着初夏,眼底露出比笼子里毒蛇还要凶恶的目光来,“初夏,路东骁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敢抢走他的代价就只有一个下场。”
这个下场是什么,初夏十分的清楚,可她并不是唯一爱上路东骁的人,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个,难道她每个都要……
初夏刚想到这里,有什么快速的划过脑海,她双眸一下子睁大,紧紧的盯着雷佳音,“罗凌菲……”
初夏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名字,雷佳音便发出一声冷笑,“看来你还不算笨到家,没错,当初的罗凌菲,现在的你,都必须死!”
初夏一下子惊住,罗凌菲死了,初夏这是知道的,可没想到是死在雷佳音手里。
“怎么没想到吧?”雷佳音满意的欣赏着初夏的震惊。
初夏真的没想到,雷佳音虽然跋扈了一点,可自小就生长在豪门的气质让她看起来那么高贵又高高在上,就算不讲理,可最多的也就是任性霸道,但是杀人,这种血腥的事,怎么让人都觉得无法跟她沾边。(.)
“想知道罗凌菲是怎么死的吗?”雷佳音又问。
初夏只觉得冷,像是身体内所有的热量都流失了一样,雷佳音站起身,白色的手套优雅的一指,“就是这间屋子,就是这些东西,对了,这具白骨你看到了吗?”
雷佳音走过去,“这就是!”
那是罗凌菲?
初夏刚才还以为那是朗平母亲的骸骨!
“初夏,你和那个女人真的很像,像到我最初见到你的时候,都以为是罗凌菲死而复生了,她是找我来寻仇的!”雷佳音看着初夏的脸,露出阴狠来,“为什么?为什么我弄死了一个,又要来一个?而且一个个的都还要跟我抢?”
此刻的雷佳音也进入了一种疯癫状态,初夏一直以为觉得自己有病,现在才发现真正有病的人不是她,而是眼前的人。
“不是我们跟你抢,而是那根本不属于你,”初夏的眼前开始模糊,不知是她体力不支,还是朗平给注射的东西起了效应。
啪――
初夏话音刚落,脸上就被雷佳音甩了一个耳光,“不属于我?我雷佳音从小到大,凡是想要的就没有不得手的?”
听到雷佳音这话,初夏忽的替她悲哀,都说豪门养尊处优,可这些优越也会让人滋生歪念,从来都顺风顺水的雷佳音,在路东骁这里遭遇了滑铁卢,她受不了这种挫折,所以便做出这些骇人的事来。
“得手?”这次换初夏冷笑了,“雷佳音你以为你今天杀了我,路东骁就会属于你了?你错了,路东骁不爱你,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所以不论你杀死多少女人,他都不会属于你,如果他知道了你真正的面目,只会更加的远离你。”
“闭嘴!”雷佳音哪听得进去初夏的这些话,“初夏你不要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了你,你给我的那些羞辱和伤痛,我会百倍千倍的还给你。”
其实不用她还,初夏已经尝到了痛的滋味,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不论再难也不会求路东骁,他就是毒,沾上了便会痛不欲生,可是眼前的雷佳音却似乎甘之若蚀。
说完,她站起身来,看了眼旁边逗弄着毒蛇的朗平,“还不赶紧的,我找你来,可不是让你和她聊天的。”
朗平回头睨了眼雷佳音,“雷小姐只管最后看结果就好了,过程怎么样,这是我的事。”
“朗平,坏了我的事,可不是你能兜着的,”雷佳音看向初夏。
“雷小姐交待的事,我朗平什么时候没办好过,”朗平见起身来向着雷佳音靠近,可是却被她厌恶的挡在了一臂之外。
初夏看着他们,忽的想到什么,“雷佳音原来一切是你。”
朗平当初那样对待宁冉,除了他恨所有的风尘女人之外,应该与雷佳音脱不了干系。
雷佳音耸了下肩,毫不掩饰的承认,“是有怎样?我不喜欢的,都得下地狱。”
初夏的心凉了个透底,都说最毒妇人心,现在她终于见识了,雷佳音的心比笼子里的毒蛇还要可怕。
“宁冉那种货色,居然想当雷家的女主人,我那是给她教训,谁知她还不知悔改,那我就让她在牢里面永远的呆着,让人好生的侍候着,让她为自己的痴心妄想付出代价,”雷佳音的话让初夏打了个激灵。
这些日子初夏光沉浸在失去宇扬的痛中了,忘记了宁冉还在承受着痛苦。
这一刻,初夏忽的生出求生的欲望,她对自己说不能死,她要出去,要救宁冉。
“雷小姐,你不是要路东骁吗?不是要我消失吗?我同意,求你放了宁冉,”初夏知道她和路东骁已经没有了一点未来之路,如果她此时的妥协能换来宁冉的平安,她又何必不尝试一下呢?
她已经失去了宇扬,不想再失去宁冉。
“你同意离开路东骁?你不是很爱他吗?”雷佳音似乎不相信她说的话。
“爱?”初夏苦涩的吐出这个字,“雷小姐觉得我还会爱一个杀了我亲弟弟的男人吗?我现在恨他,只恨他,此生此世,我和他生死无关。”
初夏话没说完,就听到咣的一声,是房门被重重踹开的声音,秦湛最先进来,身后跟着路东骁,他看着初夏,眼底是深不见底的落寞和疼痛。
她知道他听到了!
下一秒,她脖子上一凉,一把尖刀抵住了她,没等朗平开口,初夏便说道,“用我当人质,你真是蠢的可以,你觉得现在他还会在乎我吗?”
说完,她对着刀刃用力一抵,一股热液喷了出来……
那一刻,她看到路东骁眼底一片红光,好像是被她的血给浸染了一般。
第152章 真正的罪魁祸首
初夏的血当即喷溅四射,喷了朗平一脸,也喷到了他的眼里,他本能的松开手,然后怔忡了一秒,似乎没料到她已经疯到了这种地步,居然真的连命都不要了。(.棉、花‘糖’小‘说’)
而正是他失神的这一秒钟,路东骁冲了过来,将初夏紧紧的搂在了怀里,大手用力按在她的脖子上,拼命的想止住那汩汩而流的鲜血……
可是,他怎么捂得住?
那可是大动脉啊,她的血顺着他的手指流了出来,一会的功夫就把他的手臂染红,医生冲了进来,第一时间为初夏止血。
初夏看着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唇角动了动,原来他早就知道她会受伤了,所以一切备齐。
与此同时,朗平和雷佳音也早被秦湛几个人给死死的制擎住,可是雷传音并不甘心,冲路东骁吼着,“路东骁你敢动我,我哥不会放过你!”
早已红了眼的路东骁,在医生接过初夏以后,上前对着雷佳音就甩了两巴掌,他手上的血也一并拍在了她的脸上。
雷佳音被扇懵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双目圆瞪的看着路东骁,似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质问,“你打我?”
打她,不应该吗?
就凭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就凭她害死罗凌菲这一条,路东骁就可以杀了她,别说只是打她了。
打她,真的是太便宜这个女人了。
果然下一秒,路东骁带血的手掐住了雷佳音的脖子,一寸寸收紧,雷佳音的脸开始变红,最后发紫,她整个人因痛苦而挣扎,眼珠子更像是要暴出来似的。
那种痛,初夏知道,她曾经也被路东骁掐过,但她能肯定现在雷佳音的滋味比她当时还要难受,因为路东骁现在几乎不留一点余地。
“东子,放手,她现在还不能死!”秦湛见雷佳音马上就要毙命,连忙出声提醒。
路东骁的手又用力掿了下,然后松开,将她如丢一只死狗死猫似的甩到地上,重新得到呼吸的雷佳音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身上的白裙子被地上的脏污弄的失掉了本色,头发也凌乱不堪,再也没有了刚来时的天使圣洁模样。
可是哪怕她狼狈至极,但她并没有而卑微哀求,在剧烈咳嗽之后,她还扬起笑来,“路东骁有种你掐死我啊,你放手干吗?”
路东骁眼底的怒意翻涌滚动,“让你这么死,太便宜你了。[]”
说这话时,他瞥了眼墙边的那具白骨,他不敢相信那是菲儿的,更是不敢想她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是你不敢吧?”雷佳音冷笑,“路东骁你其实就是个怂包,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他没有保护好菲儿,现在也没有保护好初夏,不是他怂,而是他没想到真正的凶手居然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可爱又高贵的她。
如果不是他设了这个局,或许他永远不知道真相,不知道菲儿是怎么死的。
这个女人远比他想像的可怕!
路东骁眯了眯眸子,冷冷提醒,“雷佳音我一直谦让你,只是卖雷洛城一个面子。”
“哈哈,你说的好听,路东骁你就是个虚伪的伪君子,”雷佳音狠狠的瞪着路东骁。
路东骁蹲下身来,幽漆的眸子看着她,“你既然知道我虚伪又怂包,为什么还要爱我?”
他这话一出,就像是一根带毒的钢针扎到了雷佳音,她的脸上流露出痉挛的痛来,然后痛过之后,是无力的无可奈何和脆弱,“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爱你?”
雷佳音说从十几岁就喜欢路东骁,现在她二十多岁了,十几年啊,三千多年日夜,那种执着,没有未来的爱着一个人的辛酸,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我为什么要爱你?为什么要爱你?”雷佳音眼神迷离的重复了两遍,然后再次冷笑,“路东骁你为什么不爱我?我到底哪里比不过她们?我比她们漂亮,比她们有钱,比她们高雅,为什么?你为什么就不看我一眼?”
说着,她伸手抓住路东骁的衣领,“路东骁你眼瞎了吗?你看不到我的好吗?”
路东骁冷哼一声,“我是眼瞎了,所以才没看到你光洁外表下的蛇蝎心肠。”
听到这话,雷佳音眼底迸出红光,“我的狠毒都是被你逼出来的,是你!”
见她到了此刻还执迷不悔,路东骁一把扯掉她的手,“就算是我逼得你,让你对我的女人下手,那宇扬呢?你为什么连他了不放过?”
在医生的抢救中,意识渐渐混沌的初夏,听到这句话陡的清醒了,是震惊而醒,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医生,震惊的看着雷佳音,“你,你……”
“哈哈,是我!是我让朗平杀了他……”
雷佳音说到这里,脖子再次被路东骁掐住,他眼底流露出杀人的寒光,“为什么?他才十八岁,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因为他的姐姐太可恨,因为她让我失去了最爱的男人,所以我也要她失去最亲的亲人,我也要让她尝尝失去的滋味,”雷佳音涂抹精致的手指着初夏。
初夏看着雷佳音,看着她早已扭曲的脸,心荒芜成一片……
“初夏,失去最心爱之人的滋味怎么样?”雷佳音冲着初夏尖吼,那涂抹艳丽的红唇,像是喝了人的血一般,“你体会到了吧?你死的才是弟弟,而我失去的是最心爱的男人,初夏这是你欠我的,你不是要恨吗?我现在告诉你,你最该恨的是你自己。”
“闭嘴!”路东骁看着初夏如同死灰的眼神,再次一巴掌甩过去。
她最该恨的是她自己,雷佳音这话说对了!
如果不是她,宇扬就不会被雷佳音算计,原来,她才是害死宇扬的罪魁祸首。
宇扬,对不起!
宇扬,是姐对不起你。
宇扬……
她再也没有力气,像是最后一根撑着她的支柱轰然倒了,昏死了过去。
“路先生不好了,病人失血过多,出现了休克,应该马上送医院,”医生的话让路东骁眼底的暗光更加幽暗,他一下子抱起初夏大步的向外走。
“人怎么办?”秦湛问向路东骁。
他瞥了眼笼子里的红蛇,脸上拂过碜人的阴冷,“她不是喜欢玩吗?那就让她做一回游戏的主角。”
“是!”秦湛应下。
“路东骁你敢动我,雷洛城不会放过你,啊——”后面是刺破人隔膜的惊恐尖叫。
三天后。
初夏睁开了眼,她又活了过来,可是她无比痛恨自己还活着,如果死了,她就能去给宇扬和她的孩子赎罪。
人常说生命脆弱,可是初夏却觉得自己的命硬如磐石,她都伤成那样了,居然还是死不了,看着手上打着的点滴,她抬手就去拔,但只刚一动,手就被按住。
她顺着手臂往上,看到了一脸憔悴的路东骁,眼里全是红血丝不说,胡子也长长了。
他这是几天几夜没睡了吗?
他这是在担心她吗?
“夏夏,”他叫了她,声音微微颤抖。
初夏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是此刻她却不想听到他的声音,虽然现在她知道自己才是害死宇扬的元凶,可是如果没有路东骁,雷佳音也不会恨上她。
其实,他也是凶手之一。
就算现在一切真相揭开了,但他和她之间不仅隔着宇扬一条命,还隔着他们的孩子,这两条命就是两条鸿沟横在了他们之间,再也跨不过去了。
只是,路东骁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内心,他激动的把头贴过来,想要温暖她,但她却躲开了,他的动作一僵,眼底闪过酸楚。
初夏动了动嘴,可是氧气罩让她无法开口,路东骁找来医生,给她检查了一下后,拿开了氧气罩,他亲吻着她的手背,“夏夏,你哪里不舒服?哪里痛说出来。”
哪里痛?
现在她就像个烂梨一样,她哪里是不痛的?
从身到心,她痛的觉得自己就像是腐烂了一样!
“夏夏对不起,”路东骁把脸埋入她的手心,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要让她来承受那样的伤,他宁愿她一辈子误会自己。
听到那几个字,初夏无力的闭上眼……
对不起?
这有用吗?能换回宇扬的生命吗?能救回他们失去的孩子吗?能抹掉她受的伤吗?
路东骁布了个局,这个局将他自己洗白了,可是她却成了整个局里最痛的那个。
她知道他不爱自己!
可是看着他将自己当一枚棋子样的利用,她的心彻底凉了,就算她的心不凉,他们也回不去了。
她身上的这些伤,能用最好的药愈合,可是她心底的伤,是再多的道歉也缝合不起来的。
“路东骁你走吧!”初夏吐出这几个字,让路东骁的动作一下子僵了,凝着她的双目幽沉似古井,有隐忍的痛苦在翻涌。
过了几秒,她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他问,“你让我去哪?”
简单的几个字,透着深深的疲惫和无力,让她觉得像是从遥远的深渊里传来一样,他就像是被禁锢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狱里。
“离婚!”她给了他两个字。
第153章 不仅心瞎,眼也瞎
路东骁足足怔了两分钟,然后站起身来,说了句“好好休息”,便抬步向外走,好像她的话,他根本没有听到似的。(.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初夏看着他的背影,手揪紧身下的床单,深吸了口气,“路东骁放了我吧!”
他向外走的步子一顿,宽阔挺拔的背影站在病房中央,如一把带毒的长剑刺进了初夏的心窝,他没有回头,淡淡的只有三个字,“先养伤。”
一种无力向初夏袭了过来,那感觉就像是溺水的人被水草缠住了手脚,她提了提声音,回他,“我的伤在心底。”
这次路东骁转过身,黑眸灼灼的看着她,初夏动了动手,指了指自己,“你看清了,我是初夏,不是你爱的菲儿。”
路东骁眉心的褶皱变深,眼底跃动着别人看不透的暗波,“你是谁,我一直很清楚。”
是的,他很清楚,所以他能把她当棋子,能狠下心将她丢弃在墓地三天三夜,尽管这是她想配合他设的局,可是当他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的时候,她的心就像那墓碑里躺着的人一样,死了。
其实她死了倒无所谓,关键是她还害了宇扬……
想到宇扬,初夏差点再次昏过去,咬牙,她更坚持的说出四个字,“那就离婚!”
路东骁沉默,而初夏在他的沉默里变得激动,因为她知道他这样是什么意思,“路东骁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你觉得还不够惨吗?这次是雷佳音,谁知下次又是谁?就算是我求你了,放了我好吗?”
她说完这话,清晰看到他眼里的疼痛像是被什么扎破了似的,四下扩散开来……
“放了你可以,但离婚不行!”
他的话让初夏想笑,下一秒,她不知怎么脱口就说了句,“不离婚?好啊!只要你允许我每晚抱着宇扬的遗像和你做/爱,那就不离婚!”
这话如此尖刻,她清楚从路东骁眼里看到了疼,像是被人用锥子扎了一样。
他看了她一会,开门离开。
他走了之后,初夏也像是破了洞的气球,整个人瘪了下去,再加上她刚醒来就说了这么一通话,她再次陷入昏睡,断断续续的醒来几次,然后又迷怔怔的睡去,这期间她见过护工,见过路东骁,只是她都没有力气再和他说话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又过了一个星期,初夏才算真正意义的醒了,一睁眼便看到了何天真,眼睛红肿的跟桃似的。
不用说,她是为自己而哭的。
何天真性格活泼,喜欢笑,但也喜欢哭,属于那种易悲易喜之人。
“初夏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何天真抓着初夏的手,眼泪再次落的哗啦啦,边哭边说道,“初夏你怎么对自己这样狠心?你怎么能下得去手?你……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通知我?还有宁冉……你们一个个都是怎么了?”
何天真被父母送到了封闭的厂子去实习,她对外界什么信息都不知道,现在一出来便看到自己的好姐妹这样,换成谁也会自责又难过。
其实就算何天真在这里,初夏也不会找她,一是找了她,她什么也帮不上忙,二是还有可能连累到她,雷佳音的丧心病狂,她是知道了。
想到雷佳音,初夏记起了那声最后的惨叫,不禁问道,“雷佳音现在在哪?”
“那个死女人啊?”何天真咬牙,然后十分畅快的说道,“真是太过瘾了!比国际大片都过瘾,路东骁让人把她丢进了蛇笼里,而那只蛇是被训练过的,专门玩弄女人的,所以她一进去,就被那蛇给活活强了!”
听到这里,初夏一阵恶寒,眼前闪过那红蛇向外吐着红舌的狰狞的样子,当时她以为它是饿了想吃人,原来不是的,它是看到了女人兴奋的。
朗平,还真不是一般的变态,居然会让训练一条蛇做那种事,想到他差点把自己送给那条蛇,初夏后背一阵麻嗖嗖的凉。
“那她现在呢?”初夏忍不住的问。
何天真看着初夏,伸手握住她的,没有回答。
“死了?”初夏再次追问。
“死,那就是太便宜她了,”何天真坐到床边,抱住初夏的头,低低的说了两个字,“疯了!”
这一刻,初夏懂了刚才为什么何天真没有回答,因为她忌讳‘疯了’这两个字,现在所有的人眼里,她初夏也是个疯子,一个连自己亲生骨肉都能杀死的疯子。
“她受不了蛇的折磨,最后把蛇给活活咬死了,”何天真又补充。
咬死?
那可是一条至少有两三米长的蛇……
雷佳音看来是真的疯了!
“那她现在哪里?”初夏忽的想到什么,再次追问。
“被雷洛城给接走了,”何天真的回答让初夏涌起一阵不安,雷洛城对雷佳音的纵容,整个海城没有不知道的,如果他不那样骄纵她,她也不至于猖狂到那个地步。
路东骁让雷佳音变成这样,那雷洛城会放过路东骁吗?
到了此刻,初夏还是不由的担心他。
“对了,那个叫平子的被抓进去了,你知道他杀了多少人吗?”何天真说着对初夏伸出两只手,“不低于十个,真是丧心病狂啊!”
初夏想起墙壁上的那些女人照片,想到了墙角的那具白骨,低低说道,“罗凌菲就是被他和雷佳音联手杀的。”
“罗凌菲?你说的是路东骁心爱的……”何天真话没说完,便抬手对着自己嘴巴抽了一下,“夏夏,我……”
初夏苦涩的一笑,“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在意这个吗?”
说完,她轻叹了一声,“罗凌菲的骸骨还被他们变态的摆在那里。”
何天真似乎也被碜到了,向初夏身边靠了靠,“这些人死了一定会下地狱的,一定会的。”
其实不用死,他们也不会好过了,疯的疯,进局子的进局子,可是这又怎样?
宇扬活不回来了,她的孩子也回不来了!
路东骁每天都会来医院看她,可是他们都不说话,他更多的坐在那里看她,而她都是闭着眼睛假睡。
这种状态整整持续了一个月,直到有一天秦湛来了,给了她一串钥匙,说是路东骁让转交给她的,她不愿回路家,就去新房子里住,而且她不同意,他不会去打扰。
原来路东骁那天答应放了她,是认真的。
可是既然同意放了她,为什么还不肯离婚呢?
这样和离婚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离不离婚也只是一个形式问题,初夏将早已摘下来的戒指拿出来给了秦湛,“这个麻烦转交给他吧。”
看到那枚戒指,秦湛的眸子颤了颤,初夏以为他也想探知戒指的材质,嘲讽的一笑,“要是想贪污,我劝你还是算了,这东西估计也就是个高科技的塑料,或者是路东骁从哪个地摊上淘来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初夏话音刚落,就听到秦湛激动的反问。
“塑料戒指,不是吗?”
“塑料?”秦湛捏着戒指,“初夏你不仅心瞎,眼也是瞎的。”
秦湛骂她了,初夏一愣,秦湛一拳头捣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钢化玻璃面顿时出现一条裂痕,“是不是在你眼里,路东骁给你的一切都特别贱?”
难道不是吗?
“初夏,初夏,”秦湛叫了她两声,手里的戒指举了放,放了又举起,“我现在告诉你,这不是塑料,也不是地摊上几毛钱买来的,这是路东骁亲手打造的,用他切掉的那节指骨磨粉做出来的。”
初夏的心狠狠一痛……
想到之前她质问他戒指时他说过的话,他说这是唯一的,她还以为他是糊弄自己。
原来,还真是如此!
这世上有谁会用自己的手指去做戒指?
路东骁,你从不爱我,这又何苦?
“初夏,你口口声声的说他和你在一起,就是因为你的脸,现在我还就告诉你了,你还真得感谢这张脸,要不然你这辈子都不会遇到像路东骁一样疼你爱你的男人,你都不知道他为你失去了什么?而你居然还这样怀疑他,你真是这世上最狠最毒的女人。”
这样激动的秦湛,初夏还是第一次见,看着眼底压抑的情绪,初夏忽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路东骁在哪?”
秦湛闭了闭眼,将那枚戒指丢给了初夏,“这东西你要不稀罕丢了烧了都行,我不会替你转交。”
“路东骁在哪?”她追问。
良久,秦湛吐出两个字,“监狱!”
初夏头皮一麻,秦湛看着她,激动的情绪已经平复,他说,“朗平一口咬定,除了那间屋子里的人,他杀的其他人,包括贩毒都是路东骁指使。”
“什么?”初夏不敢相信,半天才反应过来,“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秦湛再次冷讽的反问,“你说怎么会?”
“雷洛城!”初夏叫出这个名字,“一定是他!”
路东骁伤了雷佳音,雷洛城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秦湛叹了口声,脸上是无可奈何的无力,他和初夏静默了一会,然后说道,“那具白骨已经做过dna对比了,不是罗小姐的。”
秦湛说完走了,剩下初夏呆呆的坐在那里,脑海里一片空白。
第154章 爱之深,恨之切
初夏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谁知剧情又反转了,变成了这样,她是恨路东骁,怨路东骁,可是她绝对不相信他会做出杀人的事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朗平这是栽赃!
可是路东骁是海城第一豪少,不论是商还是政,亦是黑或是白,他全部统吃,就算朗平嫁祸,他也不应该有事才对。
很明显,有人在他背后使了更大的手段,才让路东骁进了局子,而放眼海城,有那个能力的人只有雷洛城,更何况路东骁伤了他最亲的人。
雷佳音,哪怕疯了,却依然能掀风助浪!
而让雷佳音掀起这场腥风血雨的人就是她初夏,其实在宇扬出事之前,初夏就想找雷洛城了,只不过那是为了宁冉,如今去找他,她不仅为了宁冉,还有路东骁。
她不是求雷洛城放过路东骁,而是要告诉他,雷佳音的下场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初夏来到雷家的时候,大门紧闭着,看着那铁栅栏一样的门,她似乎还记得第一次翻爬的情景,如今再看,让人只觉得物似人非。
开门的人听到她要找雷洛城,直接摇了摇头说雷洛城不在,并且说雷洛城好久不回这里了。
初夏看了眼空荡到让人大白天都毛骨悚然的宅院,心底生出浓浓的薄凉来,据说宁冉刺伤他,就是在这里。
雷洛城不愿再回这里,是因为这个吗?
初夏离开雷家又去了雷洛城的公司,只是仍没有见到他,最后初夏问了雷佳音的地址去了精神病医院。
如初夏料想的一样,雷洛城果然在那里,而雷佳音一身白色的长裙抱着一只小黑狗在嬉戏,乌黑的头发散开,让她如天使一般迷人,可初夏知道她不是天使,她是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杀人不眨眼的郐子手。
初夏坐到雷洛城旁边时,他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半点讶异,似乎他早料到她会来。
可是,眼前的雷洛城倒让初夏有些许的意外,因为他比之前明显削瘦了很多,肤色也有些不正常的白,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清冷。
看来宁冉把他伤的真是不轻,虽然命救了回来,不过伤似乎并没有痊愈。
只是不知道他的伤是在身上,还是在心底?
雷洛城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不远处和小狗玩的正欢的雷佳音,唇角浮起一抹柔软来,初夏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此刻的雷佳音真的单纯而无害,就像个普通的邻家女孩。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好久没有听到她这样笑了,小的时候她其实最喜欢笑,”初夏看的失怔的时候,雷洛城的声音响起。
初夏这时想到了一句话――人生若只如初见!
哪个人落地时不是单纯善良又美好的?可成长的路上,有的人走着走着就偏了。
“每个人都想像她这样笑,可是很多人已经笑不出来了,”比如宁冉,比如她。
估计,这辈子笑是跟她们绝缘了!
初夏刚说完这句话,忽的就听到雷佳音的笑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小狗的惨叫,她抬眸看去,只见雷佳音正掐着小狗的头往地上撞,边撞边骂着,“贱人,贱人……”
小狗几乎是瞬间就被她折腾的没了半条命,一边的看护赶紧的跑过去,把小狗从雷佳音的手上夺下来,然后把疯癫的她给按住,可是雷佳音并没有消停,仍不停的骂着,最后骂了句,“初夏你个小贱人,你去死!”
听到这一声,初夏扯了下唇角,雷佳音果然是恨她恨到骨子里,竟然连疯了还不忘记恨。
“你满意了?”雷洛城的冰冷的声音响起,如同冰凌。
初夏哼了一声,“雷先生不要用这种充满恨意的语调问我,她的今天是咎由自取。”
一股冷意嗖的飞了过来,初夏并没有害怕,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难道不是吗?还是雷先生敢说你根本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
雷洛城的眸光微沉,“她都是被你们逼的。”
“逼?”初夏讥笑一声,“包括她爱上路东骁吗?”
雷佳音一直在闹,被几个护工五花大绑的带走,雷洛城似乎不忍看这一幕,微微转过头去,眼前闪过无可奈何的疼痛,“初夏是你太贪心了,如果你不一步步紧逼,让她没有了退路,她不至于那样。”
贪心?
她承认,也后悔了。
可是,哪个被爱冲昏了头的人不贪心呢?
初夏想起那次宁冉住院时,与雷洛城偶然时的眼神,她笑了一下,“雷先生难道就没贪心过?”
雷洛城一怔,初夏接着说道,“如果雷先生不贪心,为什么不放了宁冉,为什么还要用凌萧逼她?为什么她跟了栗昱衍,还会出现在你的家里?雷先生敢说你对宁冉没贪心?”
她的咄咄逼问,让雷洛城有了恼意,“我的私事似乎还不劳你操心,你今天来不就是为了要救路东骁吗?我告诉你休想!”
雷洛城是什么人物?
他会轻易情绪外泄,那是因为她的话戳中了他的痛!
初夏微微一笑,“雷先生错了,我不是来找你求情的,路东骁他如果真杀了人,他就该偿命,如果他没杀人,也是别人诬陷不了的……我今天来,一是看看雷先生恢复的可好?二是要告诉雷先生,你宝贝着的妹妹才是这世上最狠最毒的人。”
“初夏别给我耍心计,”雷洛城自然不信她的话。
“雷先生爱信不信,”初夏说完看向雷佳音被带走的方向,“雷小姐最好能一直这样疯下去,否则她早晚也会去给宁冉作伴。”
她的话让雷洛城眯了下眸子,初夏也没有再说破,而是抬步向外走,本来她来找雷洛城有让他放过路东骁的意思,可当看到雷佳音的样子,她忽的改变了主意,就像她说的那样,路东骁如果真杀了人,他必须付出代价,如果没有,想必也没有谁能冤枉得了他。
虽然雷洛城有势力,可是路东骁也不是吃白饭的!
他的事,应该还不需要她一个女人来操心,更何况,现在她也不想操心,那会让她觉得对不起宇扬。
从雷洛城那里离开,初夏便住进了秦湛送来钥匙的那套公寓,关于路东骁的消息,她没有刻意追问,而似乎一切也很平静。
整整一个月,没有任何动静,好像他不是被抓了进去,只是出了趟远门似的,所谓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她在这样的日子里过的平静。
直到一天早上,早间新闻曝出这样一条消息――东升集团总裁因涉嫌杀人贩毒,昨日公开宣判,被判处死刑,缓期执行。
死缓!
初夏的脸被这两个字击的煞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死缓?!
路东骁是不会杀人的!
这一刻,她才发现之前自己之所以能那样淡定,那是因为她在心里相信路东骁,相信他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可现在已经判刑了,她所谓的相信让她不得不怀疑,难道他真杀了人?真的做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她再也无法平静的拨了秦湛的电话,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手机掉落在地上,全是一软,再也没有了力气!
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初夏在心底阑珊一声苦笑,经过了那么多伤,那么的痛,她以为自己早已心死,可是她错了!
路东骁,还是牢牢的霸占着她心底最重要的位置!
她抬步向外走,这一个月来,这是她第一次出门,阳光照到脸上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睛一痛,眼泪掉了下来……
“秦湛想办法让我见他!”当她出现在秦湛家门口时,他很意外的怔了几秒,似乎没想到她还会关心路东骁。
不过秦湛很快就摇了头,而初夏不知道他摇头是什么意思?是不能见?还是不让她去见?
“秦湛,我知道你怨我恨我,但这次我一定要见他,我不相信他会做出那样的事!”
“不信?”秦湛憔悴的面容浮起一抹嘲讽,“早干嘛了,为什么现在才说不信?”
初夏一阵凝噎……
“别说现在他不能探视,就算是能,他也不会见你,他在第一天进去的时候就交待过。”
听到秦湛的话,初夏的胸口像是被绵密的针扎过,他那样说是因为期待着她去看他吗?
可是没有,如果不是看到死缓这个消息,她估计会一直这样漠不关心下去。
“为什么?”初夏低喃,“因为我不是他爱的人?”
这个时候还有心吃醋,她初夏也真是欠揍极了!
果然,秦湛火了,“初夏你就是一脑残!”
她被他骂愣,呆呆的望着秦湛,大约过了半分多钟,他骂了句靠,然后说道,“他不想你见到他,是因为他希望在你心里他依然是从前的模样,是值得你去爱的模样,而不是现在这样,并不是因为其他,他爱不爱你,到现在你还感觉不到吗?”
初夏不知道,其实不是不知道,而是她刻意的去排斥这些,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正视了他的情感后,她该怎么办?
要知道他和她之间横着两条人命,而这条命都是他们的至亲,此生,恐怕都无法跨越。
而现在,在知道他将不久于人世,初夏才发现自己心中那些以为过不去的仇和怨都不重要了。
原来,她还是爱着他!
哪怕宇扬的死,与他脱不了干恨,哪怕她曾恨他恨的入骨,可是她还是爱人的。
所谓爱之深,恨之切!
“秦湛,如果你不想让他留有遗憾,那就带我去见他,”初夏说着,泪水落了下来。
大概是她的眼泪感动了秦湛,他最终同意带她去了监狱,会见室里,初夏绞着手指,等待着狱警把他带出来。
“抱歉,他不肯见你,”可是初夏并没有等来路东骁,只等来狱警代传的一句话。
第155章 哪来的孩子?
“为什么?”初夏激动地站起来,然后抓住一边的秦湛,他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可是初夏并不甘心,路东骁宁愿放了她,都不肯跟她离婚,那证明他不舍得放开她。
可如今,他却不肯见她,那是因为他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秦助理你再让人转告他,我没有来,只是您要见他,别提我……”她话没说完,就看见秦湛无奈的眼神,她这才意识到,现在才想起来撒谎已经太晚了。
“没用的,就算我们把他骗出来,如果他不想见你,他还是会一见你转身就走的。”
“可是,可是……”她嘴唇颤抖着,她想说,哪怕远远地看他一眼也好啊。
这一刻,她才发觉自己好想他!
初夏呆呆地看着会见的那个窗口,眼眶泛起酸涩的疼痛,她的失望让秦湛不忍,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语气也变得温和很多,“回去吧,他知道你来过,应该就满足了。”
“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见他!我要在这里等!一直等到他肯见我为止!”她的执拗又上来了,今天不见到他,她绝不罢休。
“初夏,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你以为这是大街吗?你想呆多久就呆多久?”秦湛说这话时看了眼旁边的狱警。
初夏闭上眼,最终任由秦湛把她拉离开!
车上,初夏眼前闪过和路东骁的点滴,眼泪潸然而下,秦湛抽出纸巾给她,“别难过了,你的心意,你说的那些话,我会转告给他的。他真不是绝情,一再地交代我要我好好照顾你,不要怪你。他说,他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希望你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生活。你如果真为他着想,就不该再哭了,而是该听他的话,好好地生活,假如他知道你这么难过,你让他怎么安心呢?”
秦湛不说还好,越说初夏心里越痛,眼泪也越流越凶,她以为在宇扬离开后,她的眼泪早就流光了,而现在才知道,她还有泪。
秦湛把初夏送到楼下,然后开门离开,而她并没有上楼,随手招了辆出租车,直奔裴天阳那里。
她不知道为什么去找裴天阳?
好像心底有个声音就是让她去,只是当她站在他的客厅时,眼前的一幕让她有种走错地方的错觉。[.超多好看小说]
“夏夏,你怎么来了?”裴天阳看到她有一瞬间的错愕,眼底快速划过什么。
初夏没有理他,而是看着他怀里的小东西,心口顿时像是被塞了什么一样的疼了起来。
“这是……”半天,她才吐出这两个字。
“我儿子,”裴天阳说着对着怀里的白嫩嫩的婴儿亲了一口。
初夏肯定不信,虽然他们这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可也是几个月的时间,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生出这么大的儿子来。
“是不小心在外面落下的种,现在人家找上门来,女人可以不要,自己的骨肉怎么能不管,是不是?”裴天阳的话让初夏再次心疼如刀割。
她想起了自己失去的那个孩子!
她把脸别到一边,不敢再看孩子一眼,裴天阳将她的表情都收在眼底,然后将孩子向她面前抱了抱,“我这两天正想去找你呢?没想到你主动来了,看来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他还是那样贫!
初夏没有理会,努力的不去看孩子可爱的脸蛋和眼神,她问道,“你找我干吗?”
“找你有正事啊,我现在孩子是有了,可是孩子还缺个娘,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应聘这个岗位?”裴天阳的话让初夏一惊。
而她震惊之际,裴天阳已经把孩子放到了她的怀里,并对孩子说道,“宝贝儿,你娘亲来了,看看喜不喜欢?”
初夏抱着孩子,全身僵直,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孩子忽的哇的哭了起来,哭的很凶,好像很怕看到她似的。
她连忙把孩子塞给了裴天阳,整个人也颤抖着退离好远,负责照顾孩子的女佣听到哭声,赶紧的过来把孩子抱走,可是那孩子的哭声让初夏的心像被揪起来似的。
因为,这与她梦里孩子的哭声太相似了!
裴天阳看到她情绪不对,有些不忍的搂住她,唇贴到她的发际,“没事,没事了。”
说完,便带着初夏离开,而她也不敢在他的家里多呆,因为到了晚餐时间,裴天阳把她带到了一家很小资情调的餐厅。
美食,香槟,还有甜淡的花香,构勒出一副极美的画卷……
不知是心里太难受,还是刚才裴天阳的孩子刺激到了她,初夏一杯一杯的喝了起来,渐渐的,眼前的一切都跟着模糊,可是这模糊之中,她总是能清晰的看到路东骁的脸。
她最后在医院见到他的那张脸,还有那无奈又纠结的眼神……
那画面越清晰,她的心就越疼,疼的她只能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夏夏,”当初夏的酒酒杯再一次斟满的时候,他握住了她的手,“我刚才说的是认真的,不是玩笑。”
“什么?”她虽然醉了,可还是在他碰到自己的时候,本能的把手往回缩。
只是,他并没有松开,黑眸紧凝着她,“跟我在一起,一起照顾我们的宝贝,好吗?”
初夏眼前浮过孩子可爱粉嫩的脸,闷痛再次袭来,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想到那个孩子,她的心就好难受,现在她得了婴儿恐惧症吗?
她的手揪着胸口,好似想把那胸口闷滞的痛揪出来一般,然后摇头,“不!”
“他已经伤你到这种地步,你还愿跟着他?”裴天阳质问。
初夏又灌了一杯酒,醉意蒙蒙的吐出四个字,“生死不负!”
“哪怕隔着仇恨?”裴天阳眼里有光亮沉落,虽然这个答案是意料中的,但她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人心里一寒。
他的手明显一松,她借机抽回手来,端起细长的香槟杯,喝了一大口,脸上有苦涩涌现,“你尝过那种越恨越爱,越爱越恨的滋味吗?”
这种话她没跟任何说过,从没想过裴天阳会是最佳倾诉对象,也许,他本就是最适合的。
他亦苦笑,“我懂!”
“恨的时候想将他千刀万剐,可真的有一天他要被千刀万剐了,那一千刀一万刀割着的,却是我的心,”她眼里有浅浅的泪光浮动。
“夏夏,”他冲动地夺去她的酒杯,再一次握住她的手,“我们最后一次因为难过而喝醉好吗?下一次,还有以后的每一次,我们都要因为开心而喝酒,夏夏,你还有我。”
她晶亮水盈的眸子斜斜地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知道,在你心里没有人能取代他的位置,我不奢望,让他一直在你又爱又恨的角落里,可是你的一生还有很长,需要有人陪你共度,开心的时候你可以一个人享受,可你难过的时候怎么办?夏夏,我可以做你身边那个共苦却不同甘的人,给我这个机会好吗?”他的声音伴着悠扬的小提琴曲,有了诗的韵味。
初夏笑了,“现在不就是吗?你不正陪着我吗?”
事实而非的回答,可有恰到好处?
他面容微微一僵,“夏夏,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还是,你始终要等他?没错,他或许还有出来的机会,可是十五年?二十年?那时的你早已不是现在的模样!”
初夏苦涩地摇头,“如果我要等他出来,又何必蹉跎了这么些时日?他是我左心口的一颗痣,扯掉会很痛很痛,可是,也只能在那个位置了,用我的后半生去祭奠这份爱,但若真的在和他站在一起,我怎么去面对宇扬?”
裴天阳的表情在这一瞬是光彩的,仿若黑夜里突现了彩虹一般,“夏夏,那何不给我这个机会?我知道你需要时间,十年二十年我也可以等,等你可以接受我的那天,在这之前,我都只像现在这样,在你需要我的时候,陪伴在你身边就可以了。”
初夏沉默不语,良久,低语道,“我去下洗手间。”
绕过餐厅错落有致的桌子,她拐进洗手间所在的走廊,不知自己是不是真喝醉而看花了眼,只觉一道黑影迅速闪进了男洗手间,而那个背影,仿若熟悉……
她揉揉眼睛,眼前一团一团的黑影如云一般涌动,原来,是真的喝醉了!
她笑,走进洗手间,面对镜子,打开水龙头,微凉的水漫过她的手,让昏沉的她有几分清醒,流水漫过的地方,仿似刚才裴天阳握过的地方,她取了洗手液,洗净,烘干,还有痕迹吗?
从洗手间出来,她淡笑如花,“走吧,吃饱喝足,该回家睡觉了!”
“吃了就想睡!真是只小猪!”裴天阳瞥见她如花笑颜,更觉醉意上涌,情不自禁伸指弹了下她的额头,第一次叫一个女子“小猪”。
她心尖一动,不知在哪里看到过这么一句话,请珍惜每一个叫你猪的人。
裴天阳,我们是不是只能怨命运如此?
裴天阳一直把她送回了家,然后离去,可是,她心里却像堵了个东西,十分难受,看了看时间,十点,于是换了衣服出去吹风……
第156章 熟悉的身影
出租车停下时,初夏才发现自己竟来到了东升集团的员工娱乐广场,不知是季节原因,还是因为路东骁入狱了,此刻的广场不再有昔日的热闹,只剩下清冷萧条。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路东骁出事,东升集团也陷入危机,虽然顾兰芝强撑着,可情景明显大不如从前,所以就连这里也跟着受影响了,想到之前来这里看到的繁华,初夏的心头一阵酸涩。
这个广场是她第三次来了,第一次是和裴天阳一起,第二次是和路东骁,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一阵冷风吹来,初夏不禁打了个寒噤,虽然她穿了厚重的外套,可还是会冷,这让她想起上次她缠着路东骁陪自己逛这里的情景,那时天明明不太凉,可他还是脱掉自己的外套,用带着他体温的外套将她裹住。
那时,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现在却觉得那份温暖是如此弥足珍贵。
原来有些东西真的是只有失去了,才会想起来珍惜,就像是宇扬,以前他活蹦乱跳在自己面前时,她觉得他惹事,他不好,她骂他打他,可现在他不在了,她才知道他的所有不好,都是自己最想要的。
还有路东骁,她以为自己恨死他了,恨得能用刀杀他,可现在他真的要死了,她才发现自己那么不舍得。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自己可以恨,可以杀,但却容不得别人去伤害。
初夏沿着曾经和路东骁走过的路线往里走,越走心越凉,人越孤寂,那时跟他的身边,满心都介意他把自己当成谁?现在他不在了,才发现那自己那时多幼稚可笑。
谁的人生没有过去?
不论是谁,哪怕有通天之能,也是无法抹掉别人的过去的,不是吗?
可那时的她为什么就去计较那些呢?如果当时她能想开,那就不会浪费掉那么多的好时光,哪怕以后不能和他在一起,但可以拥有美好的回忆啊?
――“糖葫芦好看,竹签儿串,串着幸福和团圆……”
熟悉的旋律响起,初夏抬头看去,一个推着糖葫芦的小车向自己这边推过来,里面放着一串串让人垂涎的糖葫芦,初夏再次想起上次与路东骁一起,让他买糖葫芦的画面。[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还记得最后一口,他吻着她,从她嘴里吞下糖葫芦时嫌弃味道一般的样子,有些邪肆,又那么深情缱绻……
他吻过她的味道,仿佛还在唇边舌尖,这时推车的阿姨走到了她的面前,“姑娘买串糖葫芦吧!”
初夏想拒绝,可是阿姨已经将糖葫芦拿出来举到了她的面前,她还怎么能拒绝,点了下头,掏出钱包给了阿姨五块钱,一串鲜美的糖葫芦放到她的手里。
初夏咬了一口,酸酸的,甜甜的,真的很好吃,依如上次她吃到的一样,可现在这味道却让她心酸,眼泪哗啦落了下来,流到了嘴里,酸涩一片。
手里的糖葫芦再也吃不下去,她蹲了下来,抱紧自己,无助的哭了出来。
为什么要一切都回不去了,才会感觉到最初的美好?
为什么她和路东骁就不能像普通的夫妻一样,相遇相爱,然后平安的走下去?
为什么他们之间要有这么多的误会和伤害?
为什么?
她一遍遍问自己,可是没有人给她答案,她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抬起头来,可是抬头的瞬间,她忽的看到前方再度闪过一个熟悉的黑影,熟悉得让人心乱的身影。
她起身,就要去寻找,结果什么也没有!
又是错觉!
为什么今天一晚上出现了两次这样的错觉呢?
她苦笑,准备把刚才买糖葫芦钱包放进口袋,忽的,一只手伸了过来,猝不及防的把她的包抢走!
她大惊,拔足就追,嘴里喊着,“抓小偷啊!抓小偷啊!”
有人听到她的叫声,却更多的只是观看,并没有人出手帮她,甚至看到小偷朝自己的方向跑去,吓的躲开,世道炎凉,初夏暗叹,只能自己拼命的去追,可是,她怎么能追得上小偷,不过才跑了几步,她便跑不动了。
忽的,一道身影超过了她,扔下一句话,“你在这等着,我去追!”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她站在原地,凝目细看,原来这人是秦湛!
难道,刚才看见的熟悉身影是他?
大约十分钟后,秦湛回来了,手里拿着她的包,递还给她,语气并不友好,“大晚上的不回家,一个人瞎逛荡什么?”
“谢谢!”初夏接过包,晃了晃手里的糖葫芦,“想吃这个,所以就出来了。”
虽然秦湛对她仍没有好脸色,可是看着他,初夏仍觉得格外亲切,甚至此刻好害怕他说要走。
“陪我走走可以吗?”她害怕了一个人的滋味,竟对秦湛提出这样的要求。
“走什么走?时间不早了,我还是送你回去吧,一个女人,晚上出来不安全!”
秦湛语气仍旧不好,而且这语气竟让初夏有种错觉,好像这话是路东骁借他之口说的。
可怎么可能?
路东骁还关在监牢里!
初夏点了下头,她和秦湛有什么好逛的,他又不是她的谁?
“走吧!”秦湛已经转身。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初夏不想麻烦他。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就连那眼神都让初夏有种和路东骁相似的感觉,有句老话叫近朱者赤,难道是因为秦湛和路东骁在一起久了,所以他们有很多相似之处了吗?
还是现在她看谁都像路东骁?
面对秦湛的眼神,初夏没有再拒绝,如只小宠物似的跟在他后面,往他的停车位走去。
“秦助理,你什么时候发现我被抢包的?”车上,她问专心开车的成真。
许是秦湛是路东骁最亲近的人,此时此刻的她在他面前,竟感到十分的亲切和随意,就好像一个老朋友一样。
没有了他,她不仅看谁都像他,竟连和他相关的一切都觉得那么亲切温暖!
“早就发现了,”他回答的面无表情。
“你一直跟着我?”初夏想起在餐厅和街头两度遇到的黑影。
他迟疑了一下,轻轻地“嗯”了一声。
“是你?真的是你?餐厅洗手间的也是你?”原来,她并不是眼花了。
他皱了皱眉,“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初夏狐疑着。
“是,”他承认得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末了又补充一句,“我是奉路大总裁保护你,可以了吗?”
虽然她猜到了,可现在听到秦湛这么说,眼底立即浮现出晶莹的水光来,路东骁啊路东骁,你自己都身陷囫囵了,你都自身不保了,居然还要挂念着我。
或许秦湛说的对,路东骁并不是对她没付出,而是她从来没用心去感知,去体会。
秦湛睨了她一眼,“如果你真的觉得愧疚,那就不要再给他惹麻烦。”
秦湛这话让初夏心里再生酸涩,是啊,从一开始她就给他惹麻烦,他因为她失掉一根手指,因为她和雷洛城结仇,因为她和平子翻脸,因为她变成了阶下囚。
她就是个麻烦包,带给他的永远是灾难和麻烦。
秦湛大约看出了她的情绪低落,轻叹了口气,“嫂子,你和东哥的事我不便多说,但我能看得出来,东哥心里有你,因为他可以为你连命都不要。”
他为了她,可以连命都不要!
可是她却想要他的命!
“秦湛,他真的出不来了吗?真的就要……”后面的残酷字眼,她说不出来。
秦湛没有回答,初夏把头压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浓墨的夜色,喉咙梗着悲戚,“我不相信他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嫂子,有你这句话,东哥做的一切都值了!”秦湛的话有些驴头不对马嘴。
本就喝了酒的初夏,再加之被暖风呼呼的吹着,她有些昏昏欲睡了,虽然她的身体现在恢复了很多,可是之前受过那么的伤,让她还是十分虚弱的。
“我现在只想让他出来!”初夏歪着车座,眼皮越来越沉。
“一定会的,”初夏在睡着之前,似乎听到这样一句。
不知过了多久,初夏恍惚的感觉有人把她抱了起来,第一个反应便是路东骁?她强迫自己睁开眼,可是眼皮好沉,她睁了半天才睁开一条缝,却发现眼前的脸是秦湛的。
怎么可能是路东骁?
现在他还被关着呢!
虽然这样被秦湛抱着不合适,可是她真的好困,秦湛抱就抱吧,刚才他不是叫她嫂子吗?
那他就是自己的弟弟,他抱着她没什么的。
初夏想着,又在秦湛臂弯里沉沉睡去,直到她被放入柔软的被窝,她才感觉可能是到家了,在她自己卧室里,翻了个身睡去。
隐隐的,觉得床前那个人站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离去,因为知道是秦湛,所以也很放心,安安静静地沉睡,没有醒来。
第二天初夏睁开眼,因为没有拉窗帘,阳光有些刺眼,她本能的把脸埋入枕头,可这一埋,她忽的一怔,尔后抬起头,看了看枕头,又把脸压下去,反复了几次,最后笑了。
第157章 一日夫妻百日恩
监狱。[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虽然初夏做好了看到宁冉的准备,但真的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初夏仍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以至于话都无法说。
宁冉长发被剪短了,身上是灰色的犯人服,外面搭了件黄色的马甲,这样的她再也找不到在璀璨人生时妩媚又风情万种的影子。
不过她的气色看起来不错,脸色红润,眼睛有神,其实这样的宁冉,才是初夏认识的,想看到的。
她的人虽然不自由了,但心解脱了,不是吗?
“生完了?是男孩还是女孩?”宁冉第一眼就看向初夏的肚子,追问。
这个问题让初夏的心如锥钻一样的疼,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宁冉对那个孩子的期待不亚于初夏,而此时,她该如何告诉宁冉,孩子是怎么没有的?
那种痛,她痛过就罢了,就不要再让宁冉也跟着痛了。
初夏垂下眼睑,想到宁冉说过一定是男孩的话,遂了她心愿的回了句,“男孩。”
“我就说了是儿子,”宁冉激动的眼底放光,而这光润下又蒙着一层薄雾,她又说道,“告诉我干儿子,他还有个干妈,过两年干妈出去了,会把欠他的都补回来。”
初夏的心在宁冉的话里如被活生生的撕裂,她甚至不敢看宁冉的眼睛,连忙分开话题,“你为什么不上诉?雷洛城先伤害你,你那样对他应该算自卫。”
宁冉脸上绽放的笑,因为初夏的话而凋落,尔后淡淡的一笑,“夏夏,你不觉得在这里很好吗?”
在监狱里,不用辛苦的赚钱去给不争气的爹赌!
在监狱里,不用侍候那些猥琐想占她便宜的各种男人。
在监狱里,不用担心随时有人算计。
在监狱里,其实最安心,也最安全。
初夏点了下头,可还是心酸,这里虽然好,可没有自由啊。
“路东骁呢?现在他对你怎么样?”宁冉不知道初夏身上发生的事,也不知道路东骁被判了刑,她说着往初夏的身上看去,虽然来之前初夏已经穿的十分厚实,把那些都盖了起来,但被宁冉看着的时候,仍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怎么这么瘦?别人坐月子都会变胖,你看你瘦的都快变了形,初夏我告诉你,不要跟我玩减肥那一套,”宁冉的警告让初夏再次心酸。.
她该怎么告诉宁冉,她身上遭遇的一切?
算了,还是不要说了!
说起来执拗,宁冉可比初夏还拧,而且她还记仇,要是她知道自己受了这么多苦和罪,哪怕两年后出来,她恐怕也不会放过那些人。
“没有,我就是胃口不好,”初夏胡乱找个理由搪塞。
宁冉半信半疑,不过也没有再追问,她知道自己现在消息闭塞,初夏就算是说了谎,她也无法验证。
从她进了监狱到现在,只有路东骁一个人来看过她,而那也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其实你进来并不是雷洛城的意思,而是雷佳音,”不知怎的,初夏竟说出这句话来,大概在她的潜意识里,并不想宁冉和雷洛城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宁冉的眸子微微颤动,转头看向窗外,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这并不重要了,不过雷佳音那个小贱人可憋着坏呢,你小心一点,她对路东骁可并没有死心。”
此刻听到宁冉的话,初夏在想如果自己早点见到宁冉,是不是她就会提防一点?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嗯,我会小心的,”初夏违心的再次欺骗宁冉,然后问了句,“栗先生来过吗?”
如果他来过,宁冉没有理由不知道她的事,初夏和路东骁的事可是闹的满城皆知,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他最恨的人。
“没有,”宁冉说这两个字时,没有一点失落感。
初夏眯了眯眸子,“他……”
“他是个男同,”宁冉打断她的话,让初夏愕然,这时就听到宁冉说,“我只是他找去演戏的。”
原来是这样,可是宁冉出事,他来看都不看,这总是说不过去,初夏咬牙的吐出两个字,“无情。”
“不要怪他,”宁冉替栗昱衍辩护,然后说了句更让初夏震惊的话,她说,“他和他的爱人一起跳楼殉情了。”
初夏再次惊愕,她无法相信看起来那么美艳的男子就这样消失了。
生命,还真特么的脆弱!
“你会不知道?”宁冉终于发现了什么,追问初夏。
虽然栗昱衍的名气不如雷洛城和路东骁,可栗家也是名门,出了这样的事,一定会被媒体炒翻天,初夏不知道这显然不合情理。
而宁冉不知道的是,她出事不久,宇扬就出了事,而她沉浸在悲痛之中,哪还有心思去知道别人的生死?
“嗯,消息可能被栗家给封锁了,我真不知道,”反正宁冉在里面,初夏怎么说都行,她再次敷衍了宁冉。
宁冉对于这个终是起了疑,盯着初夏不停的看,初夏赶紧再次岔开话题。
两个人一直说着,直到探视时间结束,初夏觉得还有好多话没给宁冉说完,看着宁冉被带走,一步三回头,初夏的心碎成了无数片。
她终是没有问宁冉为什么要刺伤雷洛城,这是属于她雷洛城的故事,初夏没有权利过问。
“hi,”初夏刚走出监狱,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朝阳中,裴天阳依着白色的跑车,单手抱着个粉嫩的孩子,这画风太鬼,却也很美,让她想到一个词――超级辣爸!
“你怎么来这里了?”初夏看了眼身后的高墙,又看了眼他怀里的孩子,她想说这种地方不是吉祥之地,不应该带孩子来。
“接你啊!”裴天阳边说边抱着孩子向她走过来,说实话看他抱孩子的动作,初夏的心真是一颤一颤的。
这孩子看起来也就四五个月,他那样单手抱着,初夏真担心他一滑手,孩子会掉下来。
“接我?”初夏皱眉。
裴天阳点了下头,用下巴摩挲了下孩子的额头,“不是说了嘛,让你给我儿子做妈。”
昨天他是说了,可是她没答应啊?
这样的话,没等初夏说出来,裴天阳就把孩子塞进了初夏怀里,边塞边说,“儿子找娘亲喽!”
“裴天阳!”初夏咬牙,正要说什么,这时就听到孩子哇的哭了,就像昨晚一样,那哭声嚎的太响,好像初夏掐了他似的。
初夏赶紧把孩子给裴天阳,“看到了吧?你儿子不喜欢我。”
他并没有去接孩子,而是幽幽的说了句,“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什么?”初夏没有听清,面对孩子的哭闹,她像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样晃动起来。
结果刚一晃,就被裴天阳给呵斥了,“孩子不能这样晃,他现在脑部神经很脆弱,你这样晃,会晃出痴呆的……初夏,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你怎么一点做母亲的潜质都没有?”
初夏苦涩的一笑,她可不是没有潜质吗?不仅没有潜质连资格都没有,一个可以对自己孩子下手的人,不论有什么样的理由,都不‘母亲’这个称谓了。
“所以,我做不了你儿子的母亲,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初夏又要把孩子往裴天阳怀里塞,而他同样躲开了。
“裴天阳!”她恼了,吼了一声。
孩子哭的太凶,初夏的头被吵的几乎要爆了,不过再看裴天阳却特别有耐心,而且也似乎很有办法,几下就让孩子不哭了。
“裴天阳孩子不是你闹着玩的玩具,赶紧走吧,”初夏说着就要走,可是手却被他捉住。
“我不是在闹,我是认真的!”说这话时,他的眸子漆黑,盯着她的眼神也是真切的认真。
“你认真又怎样?”初夏眼底有怒光升腾,“别忘了宇扬是怎么死的!”
朗平是裴木枫的儿子,而裴天阳也是,他们现在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朗平不仅杀了宇扬,还嫁祸给了路东骁,这一切虽然不是裴天阳的过错,可是他身上流着和朗平相同的四分之一的血。
他们是兄弟!
就单凭这一点,初夏就不会答应,虽然现在她不那么恨裴天阳了,但也并不代表原谅。
听到她的话,裴天阳眼底划过一抹幽光,“路东骁呢?”
初夏起初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不过转念就明白了,“你能救他?”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是死缓又不是立即死刑,”裴天阳的话让初夏微微讶异。
要知道裴氏早被查封了,裴天阳按理应该是个穷光蛋而已,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裴天阳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无害,想到早上自己发现的事,她耸了下肩,“成交!”
只是她的爽快,让裴天阳看起来并不是太爽,他黑眸凝着她的眼睛,“没想到你现在为了他,还是什么都可以。”
初夏淡淡一笑,“古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着我和他也夫妻一场,能让他活着,还是不要让他死好了,你说是不是?”
初夏说完上了车,裴天阳在愣了半秒后,也拉开了车门,然后将孩子再次抱给了她,只是这次孩子并没有哭,她正纳闷,仔细一看孩子睡着了。
车子无声的前行,初夏和裴天阳谁也没有说话,有些百无聊赖的初夏,开始慢慢打量怀里的婴儿。
第158章 心头的伤
看到孩子的第一眼,初夏的心还是抽了下,像是被什么给狠狠的咬了一口似的,她几乎本能的就要把脸转开,但她还是忍住了。
孩子,是她心中一道永远也不能结痂的伤,每天都在流血,就算她逃避,血还是在流,既然要流,就让它流吧。
初夏强忍着心底的那抹伤,细细的看着孩子,孩子的皮肤很白很嫩,真是吹弹可破那种,嘟嘟的小嘴红红的,鼻头圆圆的,可爱的让人心都软了,两排睫毛又黑又长,虽然现在他还很小,但可以预见长大一定又是个大帅哥,其实看他爹的基因就知道,这孩子长大了外表也差不到哪里。
只是他怎么能那么小,脸小鼻子小,嘴也小,就连手也是那么小,小的让人心都软了,小的让初夏都不敢去碰触。
她想起了自己失去的那个孩子,如果还活着,应该也和怀里的这个差不多大了。
想到这里,她又一阵窒息的疼,疼的几乎断了气。
“怎么样,我儿子长的帅吧?”裴天阳斜睨了一眼,脸上带着十分得意的神色。
初夏还在端量怀里的小东西,“外表帅不帅是次要的,重要是品行。”
很明显初夏这话是在说他,不过裴天阳似乎一点也没恼,甚至还认可的点了下头,“小夏夏有见地,所以找你给我儿子当妈最合适了,我这个老子品行不端,怎么着也不能影响孩子,不是?”
想到他的龌龊,初夏哼了一声,“虽然品行是后天养成,可谁知会不会骨子里遗传?”
就像是裴木枫那么看起来无害又慈和的长者,可却能干出杀妻害人的事来,而裴天阳和朗平更是得了他的真传,想到这里,初夏忽的担心怀中的孩子,长大也会遗传到他们裴家这样不良的基因。.
“不会,他会像你一样善良,”裴天阳说这话时,目光一直盯着初夏的脸,可惜她并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深意。
是的,人之初性本善,其实每个人呱呱坠地的时候,都是一样的,只是后来的环境和欲望改变了人心,才让人变得邪恶,贪婪。
“你怎么不问问孩子的母亲是谁?”裴天阳追问。
初夏的目光从孩子脸上移开,“你不是说过了吗?”
“你信了?”裴天阳眉心微微皱起。
“有什么可怀疑的吗?”初夏那语气分明就是在说,你这种花花大少处处留情,有一两个私生子太正常。
裴天阳摇了下头,没有再说什么,人人都说他裴少心花,可是那只是他的外表,他最专情。
初夏看了眼窗外,发现路线不对,“你带我去哪?”
“回家啊,我们不是成交了吗?”裴天阳冲她挑了下眉梢,别样的风情万种。
“你玩真的?”初夏也换了副口气。
“不然呢?”裴天阳笑着反问。
“你母亲活着的时候,可是竭力反对的,你不怕这样做,会让她老人家在地下也生气吗?”初夏的话让裴天阳的脸闪过一抹痛楚。
不过转瞬,他就笑了,“如果她真的地下有知,也会期望她的儿子幸福。”
幸福?
多么可笑的字眼,裴天阳明知道她心里没他,这只是一桩交易而易,他竟还期望幸福?
“既然你坚持,我也无话可说了,但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初夏说这话时,怀里的小东西突然动了,她吓的赶紧轻拍了两下,然后小东西又睡了,而且小嘴咧开,还笑了。
这是初夏第一次见婴儿笑,那么柔软的笑,一下子就让初夏的心酥了。
“能不能换个别的筹码,我不喜欢这个,”裴天阳拧起了眉。
“什么?”沉浸在孩子笑里的初夏没听清。
“我说除了换路东骁出来,再提个别的要求,”裴天阳的话让初夏一下子神色冷了下来。
裴天阳冲她耸了下肩,“他是我最大的情敌,让他出来我不是没事找麻烦吗?万一他要再跟我抢你,我还要再花精力去对付,所以我反悔,换个条件,什么都行。”
初夏看着他,想看出他是玩笑还是认真,无奈她看不出来,其实她很笨的,从来看不透人心,如果早看得透,也不至于被像个傻瓜一样的耍着。
“不换,只有这一个,不行就算,”初夏拒绝,不管他是真心还是试探。
裴天阳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初夏指了指前方的路口,“停车!”
“好,我妥协!”裴天阳认输。
“停车!”初夏再次开口。
裴天阳眉头皱起了疙瘩,“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我都同意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了?”
初夏抿唇一笑,“我让你停车,是因为我今天有事,就算是上岗,也是从明天开始!”
听到这话,裴天阳悻悻的哼了一声,“你现在下车,孩子怎么办?”
他开车,肯定不能抱孩子。
初夏看了眼怀里的小东西,也觉得不妥,最后叹了口气,“我给送回去吧,但你一会要把我送回来!”
裴天阳打了个响指,初夏跟着他把孩子送到了他的别墅,当进入孩子的儿童房时,当看着那动漫一样的房间,她不禁又想起了之前路东骁给他们孩子准备的儿童房。
各种心堵一下子涌到了她的胸口,眼泪一下子逼到了眼眶,她把孩子放到儿童床上,一秒钟都不能呆的跑出房间,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样子,裴天阳的眸光微沉,心终是不忍,“夏夏,”裴天阳叫住她。
初夏紧绷着,那种要哭却强忍着不落泪的样子,真的让人心都碎了,他伸手一把拉过她,将她抱在怀里,“这孩子就是你的。”
初夏在他怀里摇着头,她把这话当成了安慰,“裴天阳别再说了,求你别再说了。”
“夏夏……”
“对不起,”初夏从他怀里挣开,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夺步而逃,甚至都没让他送。
她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墓地,这里葬着她的父母,她的弟弟,还有她的孩子,可以说她所有的亲人都在这里了。
这一刻,孤寂感再次将她包裹,还有浓浓的思念和负疚,在寒风中,她低低哀泣――
“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
“为什么要只剩我一个人孤独的活着?”
“宇扬,姐姐好想你!”
“爸妈,夏夏好想你!”
“孩子,对不起,妈妈错了,没让你看一眼这世上的风景便让你受伤离开。”
她在这里一坐就是一个下午,直到太阳西垂她才离开,回到了家,她就倒在了床上,头好沉,她也好累。
她好像做梦了,梦里有人把她抱了起来,然后温柔的对她说,“张嘴,吃药!”
为什么吃药?
她生病了吗?
还有这是路东骁吗?
她分不清梦与现实,整个人浑噩的不行,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好像被别人下了迷药一般。
初夏睁开眼时,整个人酸软的像刚出锅的面条,一点力气也没有,她伸手想拿手机看时间,却瞥见了床头的水杯。
她不禁想起了梦里吃药的情景,然后本能的往另一边的垃圾桶看去,只见两只药袋安静的躺在那里。
她真病了!
原来不是梦!
那梦里的人是路东骁?
这时客厅里有脚步声传来,初夏神经一凛,掀开被子就下床,可是病后的她身体太软,一下子跌到地上,但她顾不得疼,爬起来就往外跑。
客厅里的人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看着她赤着脸,披头散发的模样,拧了拧眉,唇角浮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戏谑的说道,“你就不怕这样子吓到我?”
第159章 这是她的孩子
秦湛的脸在初夏的视线里放大,她错愕了几秒,一抹浓重的失落划过心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不是路东骁!
可是秦湛怎么在这里?难道给她喂药的人也是他?
“你怎么进来的?”初夏走过去,病后的她虽然很虚弱,可是问这话时,沉重的语气还是透露了她的不悦。
这是她的私人地方,哪怕他是路东骁的兄弟,受了他的嘱托照顾自己,可是这么随意出入她住的地方也不合适,更何况梦里的他似乎抱着她喂的药,隐约的,好像还拥着她。
那应该是属于夫妻或恋人间的亲密,这让她十分的尴尬,也让她恼火,让她有种被别人剽窃了情感的感觉。
“走进来的,”秦湛摆着餐具,神色没有半点不自然。
初夏真的火了,“秦助理,你不觉得这样随意走进一个女人的私宅不太妥吗?”
秦湛拉开了座椅,指了指一边的洗漱室,“洗漱一下,吃早饭吧,小米粥,小笼包,都是你的最爱。”
“秦助理!”初夏最讨厌这种她都抓狂了,对方却还嘻嘻哈哈无关痛痒的样子。
“其实我也不愿来,但是受人之托没办法,你要不乐意,我以后就不来了,”秦湛边说边拿起一个包子塞到了自己嘴里。
想起之前在床上嗅到的熟悉味道,初夏眼珠子转了一下,“你所谓的受人之托也包括上床陪睡吗?”
听到这话,秦湛咀嚼包子的动作一顿,然后拿起旁边的豆浆赶紧的喝了一口,初夏看着他的样子,向他微微凑过去一些,“别告诉我没有这事,我床上还留着你的味道呢!”
噗――
秦湛刚喝到嘴里的豆浆喷了出来,然后剧烈的咳嗽,连连摆手,话都说不出来。
初夏唇角拂过一抹浅笑,“你至于这么激动吗?我说的是可是事实,虽然我上次喝多了,昨晚也烧糊涂了,但还不至于不醒人事,断片到什么也不记得,我可是很清楚的记得有个怀抱抱着我的,秦助理别说不是你,除了你,不知还有谁能进得我这里?”
“我?怎么可能是我?”秦湛当然不会承认,“我怎么会做出这种有违伦理的事来,长嫂如母,是吧?”
秦湛连这样的话都搬了出来,初夏知道他是不会承认的,虽然她不知道路东骁在演什么把戏,但不能否认这样的珠丝马迹还是让她宽了不少心。
可是路东骁,自今天之后,我和你可能又将走上另一条不归路,你知道吗?
“你这两天跟裴天阳接触很亲密?”秦湛在初夏坐下来吃早餐时开了口。[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初夏点了下头,“嗯,他在追我,让我给他儿子当娘。”
“儿子?”秦湛疑惑的拧起眉头。
“嗯,说是外面不小心遗漏的种子,不过孩子认了,没认孩子的娘,”初夏说这话时,一直看着秦湛的表情,她知道这些话一定可以传到路东骁耳里。
“所以秦助理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的来照顾我了,”初夏说到这里微微一笑。
“什么意思?”秦湛一下子神色紧绷,“你答应了?”
初夏点头,优雅的吃着包子,还别说这包子的确是她最喜欢的。
“这怎么可以,你现在是东哥的老婆,他还没死,你们也没离婚,你答应了裴天阳,这是脚踏两只船,是犯重婚罪!”一贯风轻云淡的秦湛激动了。
“就算他不死,他不同意离婚,我和他也回不去了,”初夏这话说的由衷。
虽然现在她还爱他,还关心他,虽然害怕宇扬真正的人不是他,但是他是祸源,他们之间不仅隔着一个宇扬,还隔着一个夭折的孩子。
秦湛知道她心中所想,叹了口气,“那也不能跟着裴天阳,他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宇扬可是他同父异的哥哥朗平给害死的。”
初夏微微一笑,“害死宇扬的又不是裴天阳。”
“你,”秦湛被她的话气到,“你看人别光看人的表面,裴天阳他绝对没有你看到的那样简单,他……”
说到这里,秦湛蓦地停下,很显然他想说,但又顾忌着什么,终是没有说。
“他什么?”初夏歪着头追问。
“初夏,这事我不同意,东哥也不会同意,”秦湛的语气十分的强硬。
初夏微微一笑,将最后一个包子塞到嘴里,“我已经和他达成合作意向了,今天就会搬去他那里。”
“不可以!”秦湛腾的站了起来。
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初夏再次笑了下,也站起身来往卧室里走,“这几个字似乎你说不合适,让路东骁来跟我说吧,或许我会考虑!”
“东哥他……”
秦湛说到这里停下,初夏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她停下来看着秦湛,直接把话挑明,“他不是喜欢玩躲猫猫吗,就一直躲吧!”
说完,她进了卧室,不过在关门前,又说了句,“对了,我和裴天阳是有交换条件的,我跟他,他会把你的东哥给捞出来。”
“什么?”秦湛再次错愕,然后紧接着说道,“东哥根本不用他捞,东哥他……”
秦湛的话再次说了一半停下,初夏连追问也懒得,直接关了门。
初夏从卧室里出来,秦湛已经走了,应该是找某人通风报信去了,路东骁在玩什么把戏她不知道,但肯定他有他的理由,就像当初他把她丢在坟地三天三夜。
他的世界,她从来不懂,可是他却总是能用最狠心和残忍的方法对她。
秦湛说她心瞎眼也瞎,其实她会瞎也是被路东骁戳瞎的!
秦湛说他爱她,可是如果真的爱,又怎么狠得下心伤害?
就算是爱,至少也是不够爱,再说了,现在他们之间谈爱太荒诞了,要知道那爱是被鲜血浸染过的,用他们最亲最亲人的血。
初夏来到了裴天阳公寓的时候,他并不在客厅,只有保姆和几个佣人在侍候着孩子,小家伙此刻是醒着的,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呆萌萌的,真是让人怎么看心就怎么软。
他看到了初夏,起初只是呆呆的,并没有反应,可是过了一会,小嘴便瘪了起来,一副要哭的样子,好像有多大委屈似的。
“我就这么让你不喜欢?”经过了昨天,初夏现在看着孩子的心平静了很多,她走过去,伸手捏了下孩子的小脸,轻问。
结果她一碰,孩子哇的哭了起来,哭的很凶,还直往保姆怀里躲,好像初夏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他这一哭,把裴天阳也惊的下了楼,看到初夏又看了下孩子,他直接摇头,说了句莫明的话,“看来他记仇。”
记仇?
她什么时候和一个孩子有仇了?
初夏不解的想追问,裴天阳从保姆怀里接过孩子,轻轻的拍了起来,虽然孩子很小,可他还是对他说道,“宝贝儿不哭,是妈妈来了,这是妈妈,是最疼你的人,不怕哈,妈妈很爱很爱你的……”
妈妈……
这两个字又刺的初夏一痛。
裴天阳把孩子哄好,交给保姆带走,初夏看着孩子的方向,她苦涩的一笑,“裴天阳你儿子似乎不喜欢我。”
“是不太喜欢,”裴天阳也没有否认,下一句就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初夏摇头,自嘲的笑了下,“我长的太不讨人喜。”
裴天阳冲她摇了下手指,“他怕你。”
“怕我?”初夏思索了两秒,“也对,我一个抑郁症患者,对自己和自己的亲骨肉都能下手,他怕我也很正常,裴天阳难道你不怕吗?你不怕我哪天犯病了,会伤害你的儿子?”
裴天阳微微一笑,神情有些薄凉,“不怕。”
他的回答让初夏有些意外,他可是亲眼看着是如何用刀扎向自己小腹的,这下换初夏打量他,“裴天阳你到底是不是孩子的父亲?”
“你觉得呢?”他反问。
初夏淡淡一笑,“我觉得你不是,如果他真是你的孩子,你不会将他交给一个有着杀人历史的女人照顾。”
裴天阳含笑不语,初夏知道自己猜中了,对于这个结果很是意外,可更多的是不解,这孩子不是他的,那又是谁的?为什么孩子的父母要把孩子交给他呢?
“裴天阳,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是不是初夏失掉过自己的孩子,现在听到孩子不是他的,她的心立即波涛汹涌起来。
裴天阳定定的看着她,那眼神直接而幽深,似乎又带着某种凌厉,让初夏感觉到头皮有些发麻,心跳也在这时变快,甚至眼皮都跟着跳了几下,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初夏,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你就不想知道吗?”裴天阳的问话让初夏整个人一颤。
还用问吗?
她亲手用刀子扎的,她当时都听到血喷溅的声音了……
因为想到了当时的画面,她的心开始疼,整个人也变僵了,呼吸更像是衰竭了似,仿佛下一秒,她就会断气而亡。
“你是不是觉得那孩子死了?”裴天阳走了过来,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如同一个审判官,“死在了你的刀下?”
初夏的头开始痛,她蜷缩起自己,双手紧紧的抱住头,拼命的摇头,似乎想排斥当时的画面,裴天阳见她这样,缓缓的蹲下身来,就蹲在她的脚边,但并没有给她任何安慰的动作,就那样看着她痛,痛的抽搐,痛的生不如死。
“初夏,我告诉你人都是有灵性的,哪怕只是个胎儿,”裴天阳的声音越来越阴森,好像来自地狱一般。
初夏整个人也像是被扯入了地狱,全身都冷,她已经无法说话,只剩下怎么都止不住的颤抖。
“知道佑儿为什么怕你吗?”裴天阳还在追问,不仅如此,他还伸手强行扯下初夏抱住头的手。
初夏试图抽回再去抱住,可是裴天阳紧攥着不放,而且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你曾经用刀扎过他,你想杀死他!”
初夏僵住,双眸放大,死死的盯着裴天阳……
裴天阳冷笑了一声,“初夏,佑儿他是你的孩子,是你想杀死,但命大却没有死的孩子。”
嗡!
有什么东西在初夏脑子里炸开――
这个消息太震惊,她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裴天阳死死按压着她已经颤如筛糠的身子,“他的肩膀上有一道刀疤,就是当时你一刀刺下去留下的。”
“不,不可能!”初夏现在没有喜,只剩下震惊,这消息于她来说,就像是一个死去的人,突然又活了。
这时保姆抱佑儿抱了过来,裴天阳拉开孩子的衣服,一道显眼的伤疤赫然进入初夏的眼底――
第160章 为免她颠沛流离
她的孩子没死!
她的孩子还好好的活着,这是多么庆幸的事,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那样痛?就像是被人揪出来,扔在地上狠狠的碾踩一般。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刚才是孩子看到她哭,怕她,而现在知道他是自己的孩子,现在换成了初夏害怕,怕的不敢面对孩子,不敢去看他那稚嫩的眼神,好像他的眼睛在问她,为什么当初那么狠心,要对他痛下杀手?
孩子被抱走,初夏蹲在那里哭了起来,那种混着悔和着痛的难过,让她如浸在悲伤的海洋里,让人真的不忍。
裴天阳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下巴贴着她的发顶,轻轻的摩挲,“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佑儿好好的,你也不用永远的自责了。”
他越这样说,初夏就越难过,她哭的不能自已,那种哭不仅是伤心,更多的是酸涩,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活在自责里,午夜梦回都能听到孩子的哭声,每一次她都像被凌迟了一遍。
那种滋味,只有她自己能体会,她几乎快要被自责,后悔而折磨死了。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初夏抬手,狠狠的打在裴天阳的后背上,如果她早知道一点孩子还活着,她也不至于这么伤心,不至于对路东骁的怨恨那么深。
裴天阳任由她打,只是拥着她的手臂更紧了,“对不起夏夏,对不起......”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后悔,有几次我都差点想结束自己随孩子去了,知不知道?”初夏边哭边诉。
“我知道,可是我怕,”裴天阳捧起她的脸,为她擦拭着眼角汩汩而落的眼泪,“我怕你还会伤害他。”
一句话让初夏无言,是啊,她可是曾经要杀死他的。
“夏夏你知道吗?他整整在保温箱里躺了两个月,大夫说本身不足月生产,再加上又受了伤,生存的几率很小,可是这小东西真的很顽强,他愣是挺了过来,连医生都说是个奇迹,”裴天阳的话如一把钢刀扎进初夏的心口。
“他想活着,你知道吗?”裴天阳捏住初夏的肩膀。(.无弹窗广告)
她知道,可是她却试图剥夺他活着的资格,她好后悔。
“我不配做一个母亲,”初夏低下头来,脸痛苦的埋入掌心之中。
“夏夏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裴天阳将她抱起放到沙发上,而他发现她竟是那么轻,如一片羽毛似的,他心疼的一抽,“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伤,也不会让佑儿受伤,我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
我们一家人!
这几个字让初夏心头一软,几乎本能的就要点头了,可是这时她蓦地想起什么,一下子从裴天阳怀里挣开,噙着泪的眸子晶莹的像是钻石一般,灼灼的盯着他,足足有两分钟后,她才开口,声音低颤,“裴天阳这也是你早设计好的,对吗?”
孩子一直好好的,他却从来没告诉她,看到她和路东骁一步步走到绝境,他才告诉她孩子还活着,一直活在他的保护之下,裴天阳还真是费尽了心机!
“是不是我今天不答应你,你就不会让我再见孩子?”初夏起初的悲伤已经被越来越清晰的残忍给击碎。
裴天阳的眸光深了些许,声音也低沉了下来,似乎带着某种挣扎,“夏夏,我承认我是有目的,但我的目的只是想给你幸福,免你颠沛流离。”
多么感人的阴谋!
初夏冷笑了一声,“谢谢,不过我不需要。”
说着,她就要站起身来,裴天阳伸手拽住,眸深似海,“去哪?”
“裴天阳把孩子给我,”初夏的话让裴天阳握着她的手一下子收紧,她瞥了眼扣着她的大手,“你对孩子的养育和救命之恩,我都记下了,这份情来日我会还给你,现在我要带着孩子离开。”
“你带着孩子去哪?”裴天阳问她。
“我带着我的孩子去我该去的地方,而不是呆在这里,”初夏用力一抽,把手抽了回来,然后她向楼上走去。
孩子的卧房她去过,很轻易的就找到,可是孩子并不在卧房,她又去了其他几个房间,都没有孩子。
初夏忽的明白了,裴天阳今天既然敢给她摊牌,必定是什么都料定了,她想带走孩子,简直是意想天开,其实从一开始他们的相识到现在,她始终都被他攥在掌心里,不论怎么蹦哒,都逃不出他的控制。
裴天阳倚在楼梯口,悠然的看着她一脸失落的走了过来,“夏夏,只要你乖乖的,你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孩子会在你身边,我会给你路东骁给不了的一切。”
“如果我拒绝呢?”其实问这话时,初夏早知道了答案,但还是问了。
裴天阳垂了垂眸,并没有回答,大约过了几秒,初夏冷笑了一下,“连一个孩子都能当成算计的筹码,裴天阳你才是最狠的那个人。”
他勾了下唇角,“夏夏,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谁才是最疼最爱你的人。”
“是么?裴先生的疼爱我可是受不起,”初夏说到这里,自嘲的笑了,“孩子呢,我要见见。”
裴天阳有些迟疑,初夏再次笑了下,“裴天阳我怎么着也要确认一下吧,万一他是随便从哪里弄来骗我的呢?”
她这话说完,就感觉裴天阳看着她的眸光幽厉了很多,“你觉得不信,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初夏没有说话,裴天阳拨了个电话,一会的功夫保姆把孩子抱了过来,而且裴天阳和保姆也走了,婴儿房里只剩下初夏和孩子,他睡着了,睡的那么安宁。
之前虽然初夏也打量过他,可与现在的心情完全不一样,这是她的孩子,虽然刚才她对裴天阳提出质疑,但那也只是故意试探,现在看着孩子的小模样,她便能肯定这是她的孩子。
是的!
女人都有一种直觉!
其实从第一次见孩子,她就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只是当时她只想着自己伤害了孩子,心痛把这种微妙感觉给掩盖了。
她的孩子就在她的眼前,她竟没认出来,她真的好蠢,好傻,也好不称职,越想她就越内疚。
佑儿!
她低低的在心里叫着他的名字,裴天阳给他取这个名字,是说感谢上天保佑这个孩子吗?
虽然裴天阳用孩子来要挟她很卑鄙,但不能否认孩子被他照顾的很好,完全看不出早产还有受过伤的痕迹。
佑儿,我的宝贝儿……
初夏抬手轻轻的落在他肉嫩嫩的小脸上,眼泪啪哒落了下来,她闪躲不及,落到了佑儿的小脸上,他一下子被惊醒,乌黑而纯澈的眼睛睁开,直愣愣的看着初夏,而这次很意外,他并没有哭。
初夏连忙抬手擦眼泪,可是越擦眼泪越多,她只能把脸别开,过了好一会才调整好情绪,转头看向佑儿,“宝贝儿,我是妈妈。”
说出这句话,她又哭了,她觉得自己好不配这个称呼。
大概是她的眼泪吓到了他,佑儿忽的哭了起来,初夏一时间有些慌乱不知所措,这时门一下子被从外面推开,裴天阳神色紧张的冲了进来,在看到她并没有碰孩子时,才松了口气。
原来他还是害怕她对佑儿做出不好的事来。
“佑儿不哭,爹地抱抱,”裴天阳将佑儿抱起,很快他就不哭了。
初夏看着,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的难受,她突的想到了路东骁,如果他知道孩子还活着,他会是怎样?
刚想到这里,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初夏还没反应过来,裴天阳已经抱着佑儿到了窗口,她本能的跟过去,目光看向院内。
银灰色的悍马停下,车门打开,一双锃亮的皮鞋最先进入初夏的视线,她一阵恍惚,待看清那人的全貌,她一下子僵住――
路东骁,他终于出现了!
这是因为秦湛把她的话转给他了吗?
可他不是被判了死缓吗?
他不是喜欢躲猫猫吗?
初夏说不清此刻是什么感觉,心里五味陈杂,站在院子中央的路东骁似乎也感觉到初夏的目光,抬头向她的方向看过来,隔着空气四目相对,初夏忽的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让初夏想到一句话,你来了,我却不能奔向你!
她眨了眨眼,看向身边的裴天阳,他神情平淡,似乎早就料到了路东骁会来,她正要张嘴说些什么,这时佑儿在裴天阳怀里发出了“嗯,唔”的声音。
裴天阳亲了下佑儿的小脸,唇角带着温柔的笑,“走宝贝儿,爹地带你去见个人。”
说完,他去牵初夏的手,而她本能的回缩,可是刚一动,便又停下了,她知道自己此刻没有退缩的资格,因为佑儿在他的手里。
第161章 不敢赌
初夏被裴天阳牵着到院落中央的时候,路东骁仍旧站在那里,他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外搭一件深咖色的毛呢风衣,十分的华丽而大气,五官虽然稍有清瘦,却更显得棱角分明,分明的像是带着利刃,能将看着他的人割伤。[]
他的眸光一直落在初夏的身上,很深,很沉,他每多看一眼,便让初夏觉得呼吸不过来。
裴天阳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不安,捏了捏她的手,这应该是安抚的动作,可是初夏却分明感觉到了警告的味道,想到他怀里的佑儿,初夏只能收回看着路东骁的眸光。
“路少终于肯露面了,还以为你的躲猫猫能玩的更久一点,”裴天阳阴阴的笑着。
他这么一句话,让初夏一怔,原来裴天阳也早知道路东骁出来了,可他之前还答应和她做交易,这个男人还真会将计就计。
“是想多玩几天的,可老婆不高兴了,我只能提前结束游戏,”路东骁说这话时看着初夏,他的俊颜沐浴在正午的阳光下,唇角噙着一抹桀骜笑魇,透出令人心驰激荡的吸引力。
路东骁嘴里的‘老婆’两个字,让初夏的心蓦地一疼,像被什么咬了一口。
他说是为了她提前现身,看来秦湛把话传到了,可是路东骁你终是晚了一步。
“老婆,”裴天阳笑了,“路东骁你不觉得自己太自信了吗?你觉得夏夏现在还会跟你在一起?”
裴天阳这话一出,路东骁的目光便看向初夏,而她垂下了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夏夏,我们谈谈,”路东骁走了过来,可是还没走近初夏,便被裴天阳给拦住。
路东骁倏地僵直了脸,冷沉的黑眸里染上了愤怒,他的手高高抬起扬在半空,眼看着就要冲裴天阳落下,初夏吓的呵了一声“住手”,人也第一时间冲了过去,护在了裴天阳面前。
她这样其实是怕路东骁一拳头下来伤到孩子,可是路东骁却不明白她的心思,她对裴天阳的庇护如一把刀插进了路东骁的心窝,他的眸子剧烈的抽了两下。
“我……”初夏将他破碎的疼痛看在眼底,想解释却开不了口。
孩子在裴天阳怀里,她怕自己稍有不慎,便会惹怒他,之前她会觉得他是好人,可经过了这么多以后,她知道裴天阳是笑着就能杀人的恶魔。[]
她不会相信他是善徒,哪怕他救了她的孩子,因为佑儿于他就是一颗能制擎她和路东骁棋子。
“我和他谈谈,”所有的话都被初夏吞到肚里,她对身后的裴天阳开口。
裴天阳没有回答她,而是逗着佑儿,“宝贝儿,我们在这里等妈妈好不好?”
路东骁听到这话,目光才落到佑儿脸上,但是裴天阳似乎并不愿让他多看,随手一按,佑儿的小脸就被按压到他的怀里。
初夏知道裴天阳那话是说给路东骁听的,也是回答她的话,更是在提醒她佑儿在他那里,她的言行决定着佑儿的安危。
初夏垂着的手暗暗握着拳头,她再一次有了想伤人的冲动,就像当初她以为路东骁害死了宇扬一般。
可是,现在她不能轻举妄动,她已经亲手伤害过佑儿一次,现在她绝对不能再让她的孩子有任何闪失。
初夏回头看了眼裴天阳怀里的佑儿,而他也恰好看着初夏,那样懵懂无知却又纯澈无比的眼神一下子揪住了她的心。
宝贝儿,以前是妈妈错了,不知道呵护你疼你,以后妈妈不论多辛苦,也不会再让你受一丁点伤。
在心里默默说完这句,她转身往别墅里走,路东骁跟着她,两人一前一后,她能感觉到身后他的目光如炬。
初夏刚进了客厅,身子就被路东骁自后给拥住,他抱着她,抱的很紧,他紧贴着她的耳边,声音如丝,“夏夏,夏夏……”
初夏全身一颤,酸涩,激动,痛楚,还有深深的无奈瞬间如同潮水将她淹没,要知道这个拥抱隔了几个月,隔了生死,隔了牢狱之灾,虽然她对宇扬的死还介怀,但是在面对和他生死之别时,她才发现对他的爱远大于恨。
如果在今天之前,或许她还有回抱他的勇气,但现在她不能,想到身后裴天阳可能看着,想着她的孩子可能面临的危险,初夏咬住嘴唇,狠心将他一把扯开,“路东骁我并没原谅你!”
他的眸光因为她的话变暗,看着她的时候,深的像是能将她吸进去,他说,“我知道,我不求你原谅,但希望你能给我赎罪的机会。”
他说的那么卑微,甚至有些祈求的味道,要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何时需要对别人低声下气?
如今在她面前,他不再骄傲,不再跋扈,甚至为了她,不惜拔光了全身的刺,只为了能靠的她近一些。
这样的他让她心疼,但是也让她更加清醒,她不能再拖累他了,再拖下去,只会让他更加艰难。
秦湛已经告诉她,路东骁为了宇扬当初填补窟窿的事,而自从他缠上官司后,东升集团的业绩是一路下滑,现在已经岌岌可危了。
如果现在她再说出佑儿的事,以他的性格,断然是不会同意自己的儿子叫别人爸爸的,所以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和裴天阳抢回孩子,这样佑儿会有危险不说,这对他重整东升也不利。
要知道,虽然他的案子翻了,可是仍然拿这个当污点,董事会已经好几个人要罢免他了。
“赎罪?”初夏冷然一笑,“你能赎得回宇扬吗?”
这是他最想赎的罪,却怎么也赎不了的罪,路东骁的眸底闪过伤痛,“夏夏……”
“路东骁,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了,我要离婚你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但我们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了,我……”
“裴天阳威胁你了?”路东骁没让她说完,便一语道破玄机。
初夏的心一颤,路东骁就是路东骁,什么也瞒不过他的眼睛,可是他厉害的双眼,能看出佑儿就是他们的孩子吗?
肯定不能!
在他眼里,佑儿已经死了,否则不会给他立一座小小的坟。
“威胁?”初夏强压着心底的情绪,装的云淡风轻,“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可值得他威胁的?”
是的,当初他能用宇扬威胁她,那是因为宇扬是她唯一的亲人,而现在这个唯一的亲人也不在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能威胁到她。
今天他听到秦湛说她要和裴天阳在一起时,便赶了过来,他担心她是用自己去交换他的安危,可是现在他人已经站在她的面前,她仍态度坚决。
这次,似乎是他看错了。
但他知道肯定有原因,路东骁沉默了几秒,眼前闪过裴天阳抱着的孩子,而且他感觉得到初夏看孩子的孩子很不一样,他眯了下眸子,“裴天阳怀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初夏心头一惊,面上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波动,“那是裴天阳在外面遗落的,他只要孩子没要孩子的妈,刚才你也听到了,我将是孩子的后妈。”
“你这是在作贱自己!”路东骁的眼前有怒火在烧。
“这是我的事!”
“我不许!”
“路东骁你是这世上最没有资格说不许的人,”她的情绪陡然激烈,与他抗衡着。
路东骁微扬了下唇角,“夏夏,我们还没离婚。”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不再顾忌了,哼了一声,“我也没说要嫁给裴天阳,离没离婚根本不影响做情妇。”
她话音刚落,路东骁便抬手起来,他黑眸中的寒气更是冷冽,如同一把散发着嗜血味道的利刃,携着满身的杀气,像是能杀她于无形。
初夏看着他举起的巴掌,闭上了眼……
可是,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发生,她听到了路东骁离开的脚步声,急促又暴力,她反应过来,连忙抬步去追,而已经走到院子中央的路东骁,拳头已经狠狠的落向了裴天阳。
初夏担心孩子,几步跑过去,两个男人已经打在一起,不过庆幸的是孩子已经被抱走了。
看着他们厮打,初夏也很无力,她也没阻止,就那样冷漠的看着,可是两个打在一起的男人,不仅动手,也动了嘴。
路东骁对着裴天阳的脸重重打了一拳说道,“这一拳是教训你的卑鄙无耻!”
裴天阳还回一拳说,“这一拳是你母亲欠我们裴家的。”
路东骁再挥一拳,“这一拳是为初夏。”
裴天阳也再挥拳,“这一拳是为初夏。”
呵――
初夏都忍不住要笑了,既然都说为了她,是不是他们的拳头真正该落的是在她的身上?
初夏摇了摇头,正准备转身离开,这时就听到裴天阳说了句,“这一拳是为了菲儿和你们的孩子。”
起初初夏以为他说的是佑儿,可是走了一步后便感觉不对,她回头只见路东骁高举的手也停在半空,他也明显的错愕。
裴天阳一把推开路东骁,擦了下嘴角的血污,露出一抹邪笑,“路东骁你没想到吧,菲儿还给你生了个孩子。”
第162章 他们最好的结局
菲儿,不是死了吗?
雷佳音可是亲口说的,说的那么清楚,怎么还能生孩子?
――那具白骨已经做过dna对比了,不是罗小姐的。[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曾经秦湛给她说过的话,蓦地进入初夏的脑海,一个震惊的信息让初夏全身发凉,她看向路东骁,而他死死盯着裴天阳,高大的身子竟像被风吹动似的微微颤动着,很显然,他也想到了什么。
下一秒,他冲过去,再次揪住了裴天阳的衣领,黑眸里翻滚着的情绪那样复杂,又那样汹涌……
裴天满意的欣赏着路东骁的表情,然后倾身紧贴着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只见路东骁抓着他的手缓缓的松开,那一刻的路东骁就像是一株正茂盛的植株,忽的被浇了一盆滚烫的开水。
这样的他,初夏还是第一次见到,心狠狠的一揪,甚至有种想冲过去,抱抱他的念头。
只是这个念头没等她付诸行动,就见路东骁已经迈步离开,那么的颓然,那么的落寞,像是被整个世界给遗弃了似的,那么的让人心疼,又让人恼恨。
菲儿,于他果然是非同一般,刚才还要带她走,现在连回头看她一眼都不愿。
路东骁,你总有本事伤我最深!
初夏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离自己的视线越来越远,心碎成渣……
“死心了吗?”裴天阳的声音响在头顶,初夏看了他一眼,直接转身。
手臂被他攥住,“初夏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清醒?路东骁从来不爱你!”
这对她是多么残忍的一句话,裴天阳这么轻易的说了出来,只为了离间她和路东骁,曾经在这之前,初夏想过裴天阳对自己的感情,虽然卑微了点,或许是因为真的爱她,现在看来,她想错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一个利用她的痛来伤她的人,怎么可能是真的爱她?
她浅浅一笑,“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
“夏夏……”
“裴天阳从今天起我会住在这里,不过我有条件,”此刻,她的心正在向外喷血,她却能淡定的和他谈论着别的事,初夏发现自己真的被伤的麻木了,麻木的根本不知道痛的滋味。
裴天阳眯了下眸子,似乎也没料到她会如此气定神闲,初夏不去理会他的眼神,说道,“从今天起我会住在这里,但我只是照顾孩子,至于其他的,裴先生想也不要想。”
她说到这里,就感觉抓着她的手臂收紧了,初夏没有理会他的情绪,继续说道,“在我和路东骁离婚之前,希望裴先生记住我的身份,如果你觉得有什么手段可使,那就尽管放马过来,我初夏乐意奉陪。”
她的话让裴天阳的眸色变深,初夏扬起唇角,“裴先生要是觉得我只是随便说说,那就试试,我满手是血的时候,你也亲眼见识过。”
是的,裴天阳永远忘不了那样血腥又残忍的一幕,他一个男人,他一个心狠手辣的人都做不到像她那样。
好吧,他怕了她!
其实,他最怕她伤害自己。
“好,我不逼你!”裴天阳妥协。
“谢谢!”初夏挣开他牵着自己的手,转身往别墅里走。
裴天阳看着她那瘦弱的像是一片羽毛的身影,心狠狠的揪着,明明她那么痛那么伤,可是却强忍着,装着不在乎,装着坚强,这样的她让人又恨又疼。
“你就不好奇我刚才对路东骁说了什么?”身后,裴天阳的话再次传来。
初夏一怔,要说她不好奇是假的,她很想知道裴天阳说了句什么话,能让路东骁露出那么哀绝的神情。
可是,她又不想知道,因为对于她来说,知道的越多,心就会破的越碎。
“这是你和他的事,与我……”她想大气的回绝,可是只说了一半,裴天阳便打断她。
“我对他说,菲儿和孩子都还活着!”
虽然刚才初夏已经有过这个想法,可是被裴天阳这样证实,她还是十分的震惊。
原来路东骁刚才不是落寞,而是极度惊喜后的反差,要知道菲儿于他来说,已经死了好几年了,现在有人告诉他,不仅她还活着,而且她还生下他们的孩子。
换成是谁,都会震惊,震惊到觉得是一场虚幻!
所以,对于他来说,他的菲儿还活着,他便忘记了身后还有个她。
而现在,他是不是去找寻他最爱的女人和孩子去了?
可是路东骁,你知道吗?
我们的孩子就在这里!
如果说之前,初夏还有什么期翼,现在她最后的那点希望之光彻底的熄了,不过好在她还有佑儿,每次看着他粉嘟嘟肉乎乎的小脸,她空芜像长满草一样的心,就会被填满。
裴天阳没有逼她做什么她不愿做的事,两个人相处的还算融洽,尤其是看到他疼爱佑儿,她还是会感激的,可是一想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达到他的目的,初夏又无法原谅他。
佑儿见到她也渐渐不哭了,有时她抱起他,他小小的手还会去抓她,那种感觉最初夏最幸福的时刻,幸福的可以让她忘记所有的伤了痛。
路东骁再也没有出现过,有时初夏都想现在他应该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孩子在一起,幸福的生活着。
虽然她对自己说,这或许是他们最好的结局,可是午夜梦回,她还是会泪湿枕巾。
林筱出现在裴天阳别墅的时候,初夏知道她是裴天阳请来的,没错,她本就没有痊愈的抑郁症又开始发作了。
之前,她不肯正视自己的病,甚至是排斥接受治疗,而现在初夏不了,她怕自己不治不看,哪天会再伤害到佑儿。
“这孩子好可爱,”林筱见到佑儿的时候,欢喜的不行。
初夏想到她的孩子,不禁问道,“谦儿呢?现在他好吗?”
林筱眸光一闪,神情闪过一抹不自然,“还好。”
“改天你带他过来一起玩,”以前初夏害怕他,排斥他,可现在不了,因为她经过那样的痛,不过很庆幸,佑儿很健康。
“这个可能暂时做不了了,”林筱的回答让初夏有些意外,没等她问,林筱便解释道,“他被他爸爸接走了。”
“爸爸?”初夏十分的意外,“林小姐不是说过,谦儿没有父亲,谦儿的父亲……”
说到这里,初夏停下,因为她发觉自己这话问的冒失了,“对不起。”
第163章 初夏,好久不见
林筱淡淡一笑,没有解释。[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的愿意与人分享,有的喜欢埋在心底独自品尝,林筱属于后者。
其实初夏对于林筱的感觉一直很奇怪,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而林筱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穿着一层玻璃衣,看着很近,却又触不到。
不过她的专业技术却是初夏不得不佩服的,三个月的时间,她让初夏完全摆脱了心理阴影,又变回了像从前一样,不再悲观和绝望,也不再觉得一切生无可恋。
她上网查过,像她这种重度抑郁患者,没有一年半截是不可能治好的,可是林筱做到了。
其实她能康复不光是林筱的功劳,能让初夏走出阴霾的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佑儿,现在他十分的黏初夏,保姆一碰他就哭,而初夏也享受着这份依赖。
对于她来说,佑儿是失而复得,这种珍贵只有她自己知道。
至于路东骁,他真的消失在初夏的生活中,如果不是偶尔在新闻上看到他的消息,她都有种和路东骁的一切不过是自己做了场梦的错觉。
春日的阳光暖暖的,像是少女温柔的抚触,冬天走了,初夏的寒冬了结束了。
裴天阳让人给她送来了当季最新款的春装,每一件都价格不菲,而且都是限量版,她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这些东西再好也不过是件衣服。
初夏从这些衣服里挑了件碎花长裙,头发也随便的用发束轻轻一挽,明明十分的随意,却看起来那么明媚,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红润,眸光溢动,她仿若又回到了与路东骁相识之前的那个初夏。
她出现在裴天阳的面前时,他的眸光骤然亮了,似乎也被她惊艳到了,而他是对于所感从不掩饰的人,直接走过来,倾身在她额头一吻,“夏夏,你好美!”
有人说过,男人夸女人漂亮,往往会带有想亵渎的意思,而男人说女人美,是真心圣洁的夸赞。
其实从他的眼神里,初夏也能感觉得到,可是他这一个吻却让她也十分不舒服,说起来这三个月,他对她一直中规中矩,而这个吻也只是一时激动,应该没有别的意思,但她就是不舒服。
她拉开裴天阳握着自己的手,然后后退一步,疏离之意那样明显,“我带要带佑儿出去一趟。”
“好!”裴天阳的爽快让初夏有些意外。
这三个月来,初夏在他这里虽然好吃好喝的照顾着,但是她并没有自由,她和宁冉一样在坐牢,只不过这座牢只是为她而设,金碧辉煌而已。
她以为他会一直禁锢着不让自己出去,就算会同意她离开,也绝对不允许她带着佑儿,因为佑儿是他困住她的唯一筹码,可是他现在同意了,同意的那样干脆,反倒让她有些不安了。
“我陪你们一起,”就在这时,裴天阳出口的话让初夏又想笑了。
原来他会给她放行,是因为他会全程监管,不过也无所谓了,她就当多了个保镖。
他们从别墅出来,去了趟商场给佑儿买了一些东西,其实佑儿用的东西,裴天阳都给备的齐齐的,他什么也不缺,但在初夏心里,那都不是她选的。
一个孩子最该享有的是母亲给予,她不想留下这份遗憾,裴天阳似乎也理解她的心情,所以在付钱的时候并没有争付,可是当初夏刷卡签单时,手一下子顿住了。
她手里的卡是路东骁给的,签单必定要签他的名字,这让初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刷这个,”裴天阳将卡递了过来,就在收银员去接时,她却挡下了。
“还是刷这个,”她坚持刷了路东骁的卡。
她是不想用他的卡,可是她更不想用裴天阳的,再说了这些东西是给佑儿买的,路东骁买单最合适不过,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
裴天阳因初夏的拒绝变得不高兴,理由当然是因为他知道初夏心中所想,初夏自动忽略掉他的情绪,从今以后,她只为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而活,不需要为别人的喜怒哀乐买单。
“这个给你,”一出商场,裴天阳便给了初夏一张卡。
“谢谢,我不需要,”初夏没有接,微微一笑,并拍了下口袋,“我有卡。”
裴天阳的眉心拧起一个疙瘩,“我不喜欢我的女人刷别人的卡。”
初夏没料到他会这么直白,因为她强调的很清楚,她的身份只是佑儿的母亲,在他那里住着,也只是照顾佑儿,就算他心中把她当成了他的私有品,但至少不会这么直接说出来。
而现在他说了,必定是他的隐忍到了一定期限,或者说他是想终结与初夏的这种关系,他想要和她更进一步。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终于暴露出他的目的了,初夏在心底暗自一笑,“裴先生这话似乎说的就不对了,我是路东骁的老婆,他是我的男人,我刷他的卡才是天经地义。”
“初夏!”
“我有说错吗?”初夏问完,逗了下婴儿车里的佑儿,“再说了,佑儿是他的儿子。”
初夏知道这样说的后果,有可能会激怒裴天阳,可是她更清楚一再的退让,只会让裴天阳愈发的沉迷,不能给他想要的结果,就该让他清醒。
裴天阳真的怒了,哪怕站在阳光下,他周身向外散发出来的寒意,都让人觉得后背冷意嗖嗖,就连佑儿都感觉到了,哇的哭了起来。
初夏刚要去抱佑儿,手臂被裴天阳一把抓住,“初夏,别挑战我的耐心。”
她看着他,没有半丝怯意,“裴天阳也别逼我。”
两人僵持着,身边的佑儿哭的很凶,紧揪着初夏的心,她想哄劝,无奈裴天阳不放心,这一刻,她才发现他对佑儿所谓的疼爱,只不过是虚假。
佑儿毕竟不是他的孩子,他对佑儿的好,也不过是做给她看的,佑儿越哭越厉害,把周围的人都惊动向他们看过来,直到有人看不下去提醒,“你们小俩口吵架也不能吓到孩子,你看孩子哭的多可怜。”
“就是啊,赶紧的哄孩子要紧,想吵回家吵去!”
面对众人的劝和,裴天阳松了手,而刚刚还阴云浓重的脸,此刻竟有一抹诡异的笑意。
初夏没反应过来,裴天阳已经将佑儿抱起,只是没等他抱牢,初夏一把就将佑儿抢了过来,紧紧的护在怀里,裴天阳见她这样,揉了下鼻尖,“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直到他离开好一会,初夏才松了口气,可是头皮的麻酥感还在在,隐约的,她有种不好的预感,那感觉像暴风雨就要来了。
裴天阳走了,可是司机还在,所以他根本不用担心她会逃跑,那种被圈禁的感觉让初夏绝望,这三个月来她第一次萌生了想要摆脱裴天阳的冲动。
可是她知道,在裴天阳那里,她的一切都是被监控的,而路东骁的放弃让她又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改变现状。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心慌,让她不安,让她忽的有些不知所措,恰好车子这时经过医院,初夏叫停了司机,带着佑儿去找了林筱。
林筱说过她的病就是因为心里的郁结得不到及时化解,最后越积越多,现在她有了难受,她要及时化解,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再犯病了。
只是很不凑巧,林筱并不在,初夏有些失望的准备离开,可这时林筱办公室的门推开,一道靓丽的身影走了进来,她并没有注意到一边的初夏,直接林筱的助理说道,“这两天老做恶梦,让林医生给我看看怎么回事。”
初夏一怔,这声音太熟悉,她不由抬头看去,然后全身一僵,一股冷意袭遍了初夏全身。
哪怕过去了这么久,眼前这个女人给自己留下的梦魇仍是那么深那么重,她抱着佑儿的手蓦地收紧,却把佑儿箍痛,他顿时哇的哭了出来。
佑儿这一哭,惹得女人回过头来,在看到初夏时,她也明显一愣,然后缓缓摘上鼻梁上的墨镜,看着初夏流露出阴毒的笑来,“初夏,好久不见!”
第164章 她送他的那支笔
那六个字,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初夏仿佛能感觉到自己在她嘴里被磨碎的声音,她淡淡一笑,“雷小姐,我们应该是生死都不复相见才好吧!”
雷佳音的疯病竟然好了,不用说这是林筱的功劳!
看来林筱给初夏治病的这几个月,也一直给雷佳音在做治疗,可是她一次都没有对自己提起过,不过想想医生都有对患者保密的权利。[.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是啊,你要是死了,我就不会再看到你,”雷佳音依旧恶毒,依旧那么的厌恶初夏。
可是初夏觉得她这话说的很可笑,于是回道,“雷小姐不想看到我的最好的办法,那就是你去死好了。”
对待恶人就不能用君子之道,以前她喜欢退让,喜欢以和为贵,可换来的只是让别人觉得软弱,现在她不会了。
雷佳音似乎是没想到初夏会这么犀利的反驳自己,看着她的眸子立即流出毒来,“初夏,我早晚有一天让你死在我手里。”
她的狂妄和狠戾丝毫不减,这个女人真的很可怕,如果有一天她得权有势,必将祸害天下。
初夏想到刚才她进来说的那句做恶梦的话,嘲讽的一笑,“我等着,不过但愿那些被你害死的恶鬼不要在梦里掐死你才好。”
说到恶梦,雷佳音脸色一白,初夏能断定她的恶梦绝对不是一般的,或者是雷佳音的疯病还没完全的好,可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正这样想着,只见雷佳音的目光落在了佑儿的脸上,初夏本能的护住佑儿,这时就听到雷佳音哼了一声,“怎么着,路东骁不要你了,你就转行做保姆了?”
路东骁不要她!
很显然,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想想也是,路东骁把她丢到坟地三天三夜,扬言让她生不如死的事满城皆知,现在三个月他们又不曾有丝毫联系过,大家这么认为也是正常。
再说了,路东骁可不是不要她了吗?
现在他应该找到他的菲儿,与他的菲儿幸福的在一起了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像是被满了柠檬水似的一片酸涩,不过雷佳音并没有意识到佑儿是她的孩子,这让初夏松了口气,她真担心雷佳音一时失疯的冲过来会伤害到佑儿。
但哪怕如此,尽量离这个女人远点,还是最安全的,初夏抱着佑儿离开,可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雷佳音一声冷呵,“站住!”
初夏头皮一麻,根本没有停,拉开门就要夺步而逃,可她毕竟抱着个孩子,怎么跑得过雷佳音?
她被雷佳音堵在走廊上,雷佳音盯着初夏怀里的佑儿,“把孩子给我看看!”
听到这话,初夏的心瞬间吊了起来,紧紧的护住佑儿,“雷佳音这是医院,你敢发疯别怪不客气。(.无弹窗广告)”
因为紧张,初夏的声音都在发抖,全身也开始变冷,她的目光警惕的看着雷佳音的同时,也四处顾盼着,期望着这个时候能有个相熟或认识的人出现。
“这孩子是谁的?”雷佳音向她副近,而听到她的问话,初夏更加警觉。
“与你无关,让开!”初夏抱紧佑儿。
“初夏,你的孩子不是死了吗?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雷佳音的逼问,让初夏愈发的慌乱。
就在初夏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林筱出现了,她看了眼初夏,走到了雷佳音旁边,“雷小姐跟我来吧。”
可是雷佳音并没有,仍旧死死的盯着初夏和佑儿,“这到底是谁的孩子?”
“这孩子是裴天阳的,”林筱瞥了眼初夏惨白的脸,替初夏做了回答。
“裴天阳?”雷佳音似乎并不信。
林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了几下,然后把手机举到了雷佳音面前,“这是我之前去裴先生那里,随手拍的几张照片。”
雷佳音半信半疑的边看照片边打量佑儿,最后将手机还给林筱,似乎信了的嘲讽一笑,“初夏你还真是贱,离开了路东骁,又攀上了裴天阳,甚至连后妈也愿意当。”
初夏没有理会,她感激的看了眼林筱,快步离开,然后直接回了裴天阳那里。
之前,她还想着怎么逃开裴天阳的圈禁,但现在她不敢想了,雷佳音刚才明显起了疑心,就算林筱给糊弄过去了,但谁知她会不会找裴天阳调查。
如果裴天阳说出佑儿真实的身份,雷佳音会做出什么来,真是无法预想,在没有更好的庇护下,或许裴天阳这里还是最安全的,所以暂时和他闹崩是不明智的。
想到今天与他的争执,初夏决定讲和,哄睡了佑儿之后,她冲了杯牛奶敲响了裴天阳书房的门。
“进!”
得到允许,初夏推开门,裴天阳站在窗口凝视着夜色,她抬步走过去,将牛奶推到他的面前,一个字也没说,就那样和他并肩站着。
裴天阳端起牛奶,细品慢饮,问道,“佑儿睡了?”
初夏点了下头,“今天……”
她刚说了两个字,裴天阳便打断她,问道,“今天去找林医生了?”
听到他的问话,初夏知道她接下来的话都不用说了,那他一定也知道她见到雷佳音的事了。
“嗯,想和她聊聊,结果她不在!”
“以后想找她,直接约家里来。”
“嗯!”
这样的谈话沉闷而让人窒息,初夏指了指手里的牛奶,“趁热喝吧。”
裴天阳看向她,眼底柔光闪闪,他仰头把牛奶一口饮尽,性感的喉结因为他快速的吞咽而上下滑动,初夏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见他喝完,初夏接过杯子转身,这时他叫了她一声,初夏看着他,只见他走到书桌前,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几张纸来,“把这个签了吧!”
初夏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还是走了过去,可是当看到白纸上的黑字,心还是像是这掐了一把的重重一疼。
离婚协议!
“你只要签字,剩下的事我会处理,”裴天阳说的十分风轻云淡,可是初夏的心却像是坠了千斤巨石一样的沉重。
她很清楚现在与路东骁的关系,她知道这是他们的结局,可是真的走到了这一步,她的心真的好疼。
裴天阳伸过手来,将她手里的杯子拿过去,然后塞给她一支笔,“夏夏,你只有走出这一步,才能重新开始。”
他这有点逼她的味道!
可是,她还有退路吗?
就算她不签字又如何?路东骁已经不要她了!
当初结婚是她逼着他的,现在结束也应该由她提出,这再合理不过,她的心狠狠一抽之后,便去拔笔帽,可是不知是不是连钢笔都欺负她,她竟拔了两下都没有拔动,眼泪在那一瞬间盈满眼眶,她准备再次用力的时候,忽的一滞――
p笔!
曾经她也送给路东骁一支当生日礼物的,黑色镶银边……
而她手中的这支笔也是这样的,可她当时记得售货小姐给她说过的那是孤款,初夏不自觉的转动了下笔,在看到笔端的摔痕时,太阳穴重重的一跳。
“对不起,我再考虑考虑,”初夏拿起笔和离婚协议快步的离开书房。
卧室里,她盯着笔,看着那个摔痕发呆,就算当时售货人员骗了她,那只笔并不是孤款,可是一模一样的摔痕怎么解释?
其实不用解释,这支笔就是她送给路东骁那只,可是为什么会在裴天阳手里?
如果裴天阳与路东骁是好友,倒也可以解释,但他们一直都是不对盘的敌人,他们绝对不会赠送彼此东西,况且还是一只意义不同的笔。
那是她送给他的,虽然她不是他最爱的人,但她是他的老婆,路东骁绝对不会把她送的东西转赠他人的,但这支笔就是在裴天阳这里,这其中的原因,恐怕只有路东骁能给她解释。
路东骁的秘书看到初夏时,错愕了至少有六秒钟才反应过来,“少夫人,请跟我到休息室稍等。”
休息室?
初夏心底划过一丝冷笑,以前秘书都是把她直接带到路东骁办公室的,现在她的待遇已经变成了休息室,虽然秘书还叫她一声少夫人,但那也只是碍于她和路东骁还没有离婚。
不过在昨晚,如果不是因为口袋里的那只笔,估计现在她和路东骁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了。
大约过了三分钟,秘书过来对她说道,“总裁在开会,少夫人请稍等!”
好,他让她等,她就等!
可是初夏结果这一等,就等了快两个小时才听到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初夏没有回头,但从脚步声里她听出来是路东骁来了,那一瞬间,眼泪不争气的涌进了眼眶,但她硬生生的忍住,并把眼泪倒逼了回去,没人知道那种滋味,就像是喝了辣椒水一样。
初夏转过身的时候,路东骁已经慵懒随意的坐在了沙发上,嘴角扬着一抹邪笑,眼底一片疏离,语气也淡漠的不行,“找我什么事?”
那么官方的语气,仿若她不是他的妻子,只是他一个普通的客户或是下属。
要知道他们三个月不见了,要知道她是他的妻子,他曾经口口声声说过爱她的,如今呢?
路东骁这样的态度,像是刺一样的扎进初夏的胸口,她怔看着他全身发抖,之前还觉得千言万语的话,此刻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气氛僵滞了一会,路东骁的眉心渐渐拢起,不耐流露出来,看着他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初夏的心凉了个彻底,手插进口袋将那只笔掏出来,“我想问下这个怎么解释?”
路东骁的目光在触到她手中的笔时,剧烈的收缩了两下,“你怎么得来的?”
“现在是我问你,这支笔你给了谁?”初夏的声音有些尖锐,所有的情绪几近崩溃,她能控制成现在这样,已经是不容易了。
“有一次在宇扬那,我写完一点东西落下了,”路东骁给了她答案。
此刻提到宇扬,无疑是往初夏的心上插刀子,初夏几乎站立不稳,路东骁见她的样子,终是不忍的起身走过来,但没等他碰到她,初夏便躲开。
她举着笔,“路东骁你确定这只笔是落在宇扬那的,而不是给了别人?”
“别人?”路东骁很敏感的捕捉到了什么,伸手一下子握住她的手腕,“这支笔你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
第165章 物是人非
路东骁的神情很紧张,初夏从他握着自己的手就能感觉到,被他握着的地方说不出什么感觉,有些陌生,也有些让人心酸。[.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三个多月了,这是他们最亲密的接触,初夏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才不让自己看出来异样,不过一贯从容淡定的他,却似乎并不平静了。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告诉答案就行,”她这话一说完,初夏就感觉他握着自己的手更紧了几分,眸色也阴沉的化不开。
“初夏,这个信息对我很重要,”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认真。
都说眼睛是最不会说谎的,心虚的人往往和你说话的时候也是不敢看你眼睛的,可是此刻为什么路东骁看着她的眼眼神那么直接,也那么坦荡?
难道他并没有骗她?
可他如果没有骗她,这支笔就是在宇扬那里,最后又怎么到了裴天阳手里呢?
难道是宇扬和裴天阳有什么联系?还是宇扬的死,裴天阳也有份?
这个念头让初夏浑身发冷,脸色也开始变白,路东骁看出了她的异样,声音一下子崩紧,“你怎么了?”
他说这话时,伸手将她揽住就要往沙发上带,“夏夏,你……”
没等他说完,初夏便推开他,抬步向外走,脚步有些虚浮,好像是踩在棉絮上一般,看着她的背影,路东骁抬腿,但只追了一步又停下。
走出东升集团大厦时,头顶阳光正浓,可是初夏却觉得这阳光也是冷的,像是万箭一般的刺着她。[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裴天阳,最好不要再让我失望!
裴天阳,一定不要有你的参与!
其实在知道他的真面目后,初夏虽然无法原谅他的老谋深算,但也算不上恨,再加上是他救了佑儿的命,初夏虽不能拿他当朋友,但也不仇人。
可如果他与宇扬的死有关,那他就是她最恨的人!
初夏握着手里的笔,全身通透的凉,任再炙热的阳光也暖不热她,这支笔怎么到了裴天阳手里,除了问宇扬只有问裴天阳,可是宇扬已经死了,而如果她这样贸然问裴天阳,他一定会起疑。
她不知该问谁?
而她有种预感,这支笔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与宇扬的死有关,与路东骁也关,更与裴天阳有关。
宇扬,裴天阳,路东骁……
他们三个人究竟有什么样的关系?
初夏的脑子一团乱,理不出个情绪,而刚才与路东骁一见,也让她有种耗尽所有心力的疲惫,她没有回裴天阳那里,现在她还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追问钢笔的来历,那样恐怕她得不到真正的答案不说,有可能还打草惊蛇。
站在路东骁送她的公寓门前,想到当时的情景,初夏忽的懂了,从他决定给她钥匙那一刻起,他已经放弃她了。
这一刻,她竟连抬手按密码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除了这里,她似乎无处可去,从什么时候她竟混的这么可怜,连个可以心安理得的容身之所都没有了,初夏把头抵在门板上,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直到电梯里有人走出来,初夏才赶紧的按了密码锁走进房内,三个月没来了,这里的一切都是她走时的最初模样,没有一点改变,可是她的心境却不同了。
物是人非,这四个字还真是应景,不过她来这里不是欣赏风景的,而是想找个地方独自思考,独自舔伤。
她径直走到露台,白色的水滴摇椅停在那里,当时记得秦湛把她送过来时,她一眼就喜欢上它了,后来的日子,清晨,午后或者是夜晚,她都喜欢窝在这个摇椅里,一个人沉思或是悲伤。
现在她又回来了,伸手摸了把摇椅,然后轻轻的坐了进来,顺手抱起上面的泰迪熊,虽然当时这只泰迪熊她不要,但路东骁还是让秦湛给送了过来。
不过她记得泰迪熊被她丢到一个角落里,现在怎么在摇椅上,初夏闪过一丝疑惑,不过想起自己之前抑郁的时候,也伴着轻度的健忘,并没有多想,甚至没注意到三个多月未进的家是那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的气息。
初夏抱着泰迪熊,再次拿出口袋里的笔,反复的看,这一刻她多期望能看出一点不一样,不是她想袒护裴天阳,而是她害怕真相让自己承受不住。
她就那样一直看着看着,从阳光正浓看到夕阳落幕,又从月光浅浅看到星子满天,最后沉沉的睡去……
“姐!”她听到了宇扬的叫声。
“宇扬!”
“姐,我好疼!”
宇扬说出这句话时,初夏猛的看到他全身的皮肤一块块脱落下来,一片血肉模糊。
初夏吓的摇头,“宇扬……”
“姐,我好痛,姐,我好痛,好痛……”
“宇扬,宇扬……”初夏哭了起来。
月光下,路东骁看着哭成一团的女人,心狠狠的一抽,再也忍不住伸手将她抱起,她一下子就搂住了他的脖子,嘤咛的叫了声,“宇扬!”
他喟叹一声,抱着她往卧室里走,然后放到了床上,可是她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他,他最后只能轻轻去掰,不知是不是他掰痛了,她猛的就睁开了眼。
泪眼朦朦的看着他,似是还没从梦里醒来,又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路东骁也看着她,黑暗中,他们沉默的相对着,大约过了半分钟,他感觉到紧搂着自己脖子的手缓缓下垂,然后松开了她。
他站直身子,转身,可刚一动,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后背上,遂后她的声音响起,“路东骁你什么意思?”
她睁开眼看到他,真的以为是梦,他不是对她不理不睬吗?不是对她冷漠疏离吗?
那现在他又出现在她的面前是什么意思?
他把她当成什么,豢养的一只宠物吗?想起来的时候逗一下,厌恶的时候一脚踢开!
之前在她离开这里时,她就知道他不止一次光顾过这里,现在看来还真是了。
前恨旧怨加在一起,让初夏一直压抑的情绪崩溃,她对着他扔光了能扔的东西仍不解气,便腾的从床上爬起来,冲过去对着他一通拳打脚踢。
路东骁不动,任由她打!
“路东骁你混蛋,你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
“你拿我当什么?”
“你用自己坐牢判死刑的事来骗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你想耍什么阴谋鬼计是你的事,为什么要让我难过?”
“你现在找到了心爱的女人,还有了你们的孩子,你连看我一眼就不愿,那你跟我离婚啊,离了婚,我就可以不再心存希望,我就不用再夜夜难眠,不用……唔――”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被他用唇狠狠的堵住……
第166章 我信你
熟悉的气息,霸道的不可一世,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她吞没,初夏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吻她?
甚至不知道他一个抛弃不要她的人,为什么要突然出现在她的公寓里,虽然这是他给她的,但居住权是归她所有的。[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想起白天他对自己的冷漠,初夏重重一咬,吻着她的男人吃痛的松开她,眸底跃动着红光,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惊讶,似乎又带着某种无辜,好像咬了他,是她犯了多大错似的。
可是真正有错的人是他!
将她当棋子一样使的人是他,狠心伤害她的人是他,弃她不管不顾的人是他,可现在他这样莫明出现,还吻她?
初夏承认从来看不懂他路东骁的内心,可是他也不能这样欺负她,把她当傻瓜一样的耍,想到这里,她的眼泪直逼鼻尖,“为什么?路东骁你当我是什么?”
强忍着的泪水,在这话落地的时候,唰啦落了下来,那样的凶猛,好像要把她淹没了一般,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路东骁我不是你养的一只狗,你想起来就给一根骨头,想不起来就把我踢的远远的,”初夏哽咽着控诉,话不成句。
看着她哭成这样,路东骁的心底划过一抹心疼,向她伸过手来,可是还没碰到她,初夏就猛的后退一步,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可怕,“不要碰我!”
可他还是上前一步,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禁锢着,他没有一句话除了拥抱,初夏能从他身上感觉到深深的压抑和无可奈何,但是他不说,一个字都不说,全凭她猜,她好累。
上次把她丢到坟地,他也没有说,她猜到了也遂了他的心愿,现在又是这样,可她是个人,是个有血有肉有痛会寂寞的人,他这样子会把她逼疯的。
“放开我,放开,路东骁你够了,求你放了我,别折磨我了行吗?”初夏对他又打又哭的哀求,可是换来的只是他更紧的拥抱,仿佛他要将她箍进身体里一般。
她有些呼吸不过,打他的力道也越来越轻,可是心里的愤懑却一点都不少,她张嘴狠狠的咬在他的肩膀上,他并没有动任由她咬,其实这点痛对他来说算什么,曾经她用刀都刺过他的。
想到这些,初夏松开他,她有病的时候会不受控制的伤害自己和别人,而现在她正常了,她不能再这样,再说了,伤他从来最痛的还是她自己。
“路东骁,我知道菲儿没死,知道你们还有个孩子,你有了她们,我便什么都不是了,我有自知之明,离婚协议我这几天就会签字,我不会成为你幸福的绊脚石,”说到这里,她又没出息的眼泪横流。
可是,他却噗嗤笑了!
初夏流泪瞪着他,只见他俊美的唇角浮着一抹邪肆的笑,“吃醋了?”
吃你个大头鬼啊!
初夏想骂他,可是她就是吃醋啊,一想到他不见她的这些日子,都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心里酸的都拧出水来。[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可是,她怎么能承认?
“少自作多情,我现在是裴天阳的女人,为什么要吃你的醋,我……唔……”嘴唇再次被他堵住,她只能睁大眼睛骇然的瞪着他。
“这样的话我不喜欢听,”这是今天晚上他对她说的第二句话。
不喜欢?
既然不喜欢这样说,为什么还要把她留给裴天阳,尽管她是为了佑儿自愿呆在裴天阳那里的,可是如果他想带她走,他有的是办法。
但他没有,整整三个月,他对她不闻不问,就放心的把她放在裴天阳身边,只能说明他心里没有她,要知道裴天阳对她的虎视眈眈,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你喜不喜欢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是裴天阳的女人,”初夏说这话承认有赌气和试探的成份。
果然,这话一出,路东骁的脸瞬间就阴了。
男人都不能接受被戴绿帽子,哪怕他不爱这个女人,更何况现在她还在他名义上的妻子,看着他眼底汹涌的怒意,初夏觉得下一秒他会掐死自己。
以前,他也不是没做过,于是初夏直接闭上眼,准备迎接他的惩罚,可是好久都没有,她睁开眼,只看到他眼底破碎的疼痛在翻滚。
那一瞬,她的心像是被什么碾压过一般的疼。
“别糟蹋自己,”他说。
他这是信任她吗?还是他太有自信,自信的以为她这辈子非他路东骁不可?
“糟蹋?”初夏冷笑,“我早就被你糟蹋的不是我了,还有你觉得以裴天阳的个性,会那么好心的养着我,不动一丝一发?”
纵使路东骁再有自信,可听到初夏这番话,也不禁心绪荡漾,脸色变得不好看了。
恰好这时,初夏的手机响了,她掏出看到上面跳跃着裴天阳的号码,这个时候他打电话给她,一定是因为她没有回去,不过这个电话来的很及时。
初夏冲路东骁扬了下手机,“看到了吧,我的金主来电话了,我现在要回去侍候他了。”
说着,她就要往卧室外走,但只走一步,便被路东骁给抓住,那部在她掌心响个不停的手机也被他一把夺下,丢进了床头一只不知何时放着的水杯里。
这是他第二次给她的手机洗澡了,第一次是因为薄杨,而这次是因为裴天阳,似乎他很喜欢用这样的方式解决讨厌的电话问题。
只是没等她恼火,她就被他甩到了大床上,他整个人也附压下来,手落在她的领口去解她的衣扣,他的目的再明显不过,初夏挣扎抗拒,可是她的那点力量怎么能抵抗得过他,很快初夏被他剥的干净。
“路东骁你就不嫌我脏,就不觉得恶心,我可是和裴天阳睡过,”在他要进入她时,她阴阴的提醒。
他的动作一滞,但瞬间便一个用力,她被他贯穿,不知是太久没做,还是她心底排斥,干涩的疼让她不禁落下了眼泪……
她感觉到他的唇游移在她的眼角,最后为到她的耳边,他说,“我知道你一直是我的。”
她心头一暖,他竟然信她!
可是路东骁你又是谁的?
但是此时此刻,她已经无力去问,她在他制造的情潮里渐渐沉沦,她知道这样的沉溺结果有可能是死,可是她却无法自拔。
这就是女人,嘴上嚷嚷着恨死了,可内心深处还是那么的强烈的爱着,她可以骗任何人,唯独骗不了自己的心。
路东骁变换着花样,不停的索要着,似乎要将自她怀孕后所欠下的一次补过来一般,初夏最后被累的软成面条,想动也动不了。
路东骁给她洗了澡,然后拥着她入眠,这样的他们仿佛没有过争吵,也没有过仇恨,虽然初夏还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可她真的好累,累的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抱着她,如同火炉一样的身体炙烤着她,让她更加昏昏欲睡,其实这三个月来,她在裴天阳那里总是睡眠很浅,稍有动静便会醒,然后就睡不着。
而现在,她觉得自己好困好累,好想窝在他温暖的怀里睡上三天三夜,可事实上,她只睡了几个小时便醒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身侧,结果唇角的温暖僵滞。
空空的大床一侧,让她有种昨晚只是一场梦的感觉,可是酸痛的身子,还有身上那些草莓又告诉她,那不是梦。
路东骁真的来过!
昨晚,她和路东骁真的缠绵过……
可是,他怎么就走了呢?
她还有好多话要问他呢?
初夏并不死心,起床把家里大大小小的地方找了个遍,都没有路东骁的身影,甚至除了空气中那点淡的若有似无的他的气息之外,其他的一点他的痕迹都没有。
倚在门口,她的心空了起来,那种被爱温暖过,再重新打回原形的滋味,远比一直寂寞着还要难过百倍千倍。
路东骁,你撩乱我一池春水,又这样消失,你到底是做何感想?
她默默的问,可是这样的话,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这个有他气味的房子,这个有他们暧昧气息的房子让初夏窒息,她一秒钟也呆不下去,匆匆穿上衣服夺门而逃。
初夏打车到了裴天阳的公寓,还没进门便听到佑儿的哭声,哇哇的像是小钢炮一样,她直接塞给司机一百块钱,便快速的跑进了别墅。
初夏越跑越近,那哭声也越来越大,初夏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了起来。
“佑儿,宝贝儿,不怕……妈妈来了,妈妈哄,”初夏进了客厅,一把将佑儿抱在怀里,连亲了好几下。
可是似乎并不管用,佑儿还在哭,保姆看着初夏的脸色,十分的小心又战战兢兢,“初小姐,佑儿发烧了,一直不退烧,裴先生去接医生了。”
佑儿病了?
初夏把嘴唇往佑儿额头一贴,高热的温度让她惊的一颤,尔后后怕起来,“烧多久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发烧是早上的事,但从昨天晚上佑儿就一直闹,裴先生一直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女佣的解释让初夏想起那部洗澡的手机。
原来裴天阳找她是说佑儿的事,可是她却以为……
初夏的心底升起浓重的自责,如果佑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一定恨死自己,也恨死路东骁。
“来了,来了,”伴着保姆激动的声音,初夏连忙看向门外,只见裴天阳带着一个身穿宝蓝西装的男人步履匆忙的走了过来。
他没有看初夏,而是伸手直接把佑儿抱走,放到了一边的小床上,大夫给宇扬做了听诊,又用电子体温计试了下体温,然后冲着裴天阳点了下头。
初夏并不知道医生的意思,直到医生取出吊瓶,她才知道这是要给佑儿打针,可是他那么小,怎么能打针啊?
不过,大夫有大夫的办法,拿起针就往佑儿头上扎,顿时佑儿的哭声更惨烈了,初夏看着针头一点点推进佑儿的头皮里,她疼的眼泪直掉。
医生给佑儿输上液,便跟着裴天阳离开了,初夏不知道他是走了,还是去拿报酬,现在她只关心她的佑儿。
裴天阳一会就回来了,但他只是坐在那里默默的看着佑儿,他没有问初夏昨晚去哪?也没有问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好像一切他都是知道的。
“昨天我回公寓了,”他不搭理她,初夏主动开口。
裴天阳仍旧不说话,初夏已经有些心虚,但又不知该怎么说了,索性也跟着沉默下来。
许久,久到佑儿的吊瓶都打完了,裴天阳才站起身来,指了下书桌上的礼盒,“晚上跟我去参加宴会!”
什么?
初夏一怔,她还以为他会气的永远不理自己呢!
初夏肯定是不能拒绝的,晚上换上裴天阳为她准备的梦幻紫的礼服,与他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一刻,宴会厅的水晶灯似乎都失了色彩。
不得不说,裴天阳的眼光很好,总是能让她艳惊四座!
“路先生,”在被各种赞美包围的初夏,忽的听到这几个字,本能的转头,在看到路东骁身边的人时,她惊住――
路东骁身边的女人也看到了初夏,她冲着初夏温婉的一笑,路东骁也看了过来,但只是一眼便又移开,那样的淡漠,淡漠的让初夏心都疼了。
第167章 为什么帮我?
可是昨晚的热情算什么?是他一时兽性发作?还是他只把她当作泄欲的对象?
这让初夏想到了与他相识的最初,一种被潮水扑面窒息的感觉猛的袭来,她连忙转过头不去看他,但还是瞥了眼他身边的女人。[.超多好看小说]
林筱!
她不过一个心理医生,怎么和路东骁扯上关系了?而且还熟到这种程度,能让他带着她参加宴会?
初夏心底闪过疑惑,但是此时此刻她只能猜测着,因为她连走近路东骁的勇气都没有,又如何追问这些事?
本来她做为路东骁的老婆跟着裴天阳出现在这种宴会上,已经惹人注目了,现在路东骁也出现,几乎所有人看着她的目光都带着几分玩味,还有看好戏的成份。
初夏所到之处,都能感觉到芒刺在背的刺痛感,这感觉很糟糕,她终于受不住,随便找了个理由躲了起来。
只是,她想安静的躲一会都难,因为林筱来了,说起来林筱,初夏对她是十分尊敬的,虽然年龄上她们看起来差不多,但她是初夏的心理治疗师,如果没有她的帮助,或许现在她早已被病给折磨死了。
但是此刻看到她,想到她刚才挽着路东骁的一幕,初夏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就像是喉咙卡了根刺一般。
初夏正不知如何该和她打招呼之际,林筱却一把拽住了她,初夏一惊,就听到她说,“跟我来!”
林筱的神情很严肃,再加上之前的相处,初夏对她并没有什么防备,便由着她拉着自己走,最后停在了洗手间的隔断里。[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初夏不解她这是要干什么,正要张嘴问,林筱对她做了个嘘的动作,这时就听到隔壁传来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初夏不是小女生了,知道这声音意味着什么,脸倏的红了。
她本能的看向离自己很近的林筱,可是她却神色淡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初夏正纳闷她怎么没反应,就听到隔壁里传来熟悉的声音,“看你饿的,不会是到现在还没得手吧?”
这声音让初夏头皮发麻,自从被她伤害过之后,初夏对雷佳音便有了一种恐惧,哪怕只是听声音。
原来隔壁更玩啪啪的女主角是雷佳音,没想到今天的宴会她也来了,可是男主角是谁呢?
正想着,雷佳音的声音再次响起,“裴天阳你不会是要等着那个小贱人心甘情愿吧,我告诉你,女人的心都是和阴.道相通的,你要想得到她的心,就先要把她那里给通了……啊……”
雷佳音发出一声尖叫,那是被男人用力抵撞发出的情不自禁的叫.床声,很浪,让人与难与她平日的高贵形象联系在一起。
这让初夏想到了一句话,越是表面正经的女人,私下也是浪的不行,只是现在她无心去听这些。
裴天阳,他竟然与雷佳音有那种关系,这是初夏怎么也没想到的。
隔壁男女在一番激撞后,终于消停了下来,雷佳音的声音带着欢畅后的绵软,“裴天阳我再给你一周的期限,如果你拿不下她,那我只好亲自动手了。”
“你敢!”裴天阳的声音终于响起,也带着抹亢奋后的余韵。
“哈哈,”雷佳音发出放肆的大笑,“我雷佳音杀人的事都干得出来,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裴天阳沉默了几秒,“你不就是要嫁给姓路的吗?现在她已经同意离婚了,姓路的早晚是你的。”
“离婚?”雷佳音冷哼了一声,“裴天阳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他们离婚了,一切就结束了?”
裴天阳沉默。
“你错了,让路东骁心里不再有她的唯一办法就是她死,只要她一天不死,路东骁的心里就容不下别人,我不仅要路东骁的人,还要他的心,”雷佳音的话让初夏脸色发白。
经过了那样一场劫难,初夏以为她会变好,现在看来她的蛇蝎狠毒半分都没减少。
“我再说一遍,不要动她,”裴天阳低沉而冷戾的声音响起。
雷佳音再次发出一声冷哼,“裴天阳想不到你对那个小贱人还动了真情,不过不让她死也行,除非你同意……”
后面的话初夏没有听到,哪怕她趴在隔断上也没有听到,那是因为雷佳音是贴着裴天阳耳边说的,而且不止说了话,而且雷佳音还做了撩拨的动作,因为男女交合声又响起了起来。
“裴天阳你这么让我舒服,我还真舍不得你,”雷佳音淫.荡的声音响起。
裴天阳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撞击,撞的隔板几乎都要断了,初夏缩在角落里,脑海里回旋着没有听到的半句话,她敢断定一定不是什么好事,那种即将被黑浪吞噬的无力感重重的向初夏袭来。
隔壁的运动什么时候结束的,初夏都不知道,待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对面还站个林筱,而她神色平静,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
想到刚才她径直把自己拉进来,初夏又觉得她知道些什么,“林医生,你不觉得该说些什么吗?”
林筱只是看着她,那眼神不亲不疏,她并没有回答初夏的问题,而是提醒道,“以后小心提防着。”
说完,她拉开洗手间的门,初夏看着她的背影,不禁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说起来,初夏与她真没有什么交情,相处最多的时间也是她给他治疗,但那时她也是裴天阳花钱请的,按理说她应该是裴天阳那一边的,可现在她却帮自己,初夏怎么也想不通,她帮自己的理由!
林筱走动的步子一滞,但没有回头,也没有给她答案,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初夏麻木的站在那里,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刚才去哪了?”初夏从洗手间出来,刚走到宴会厅,裴天阳便迎了上来,神色有些着急,似乎找她有一会了。
想到刚才他和雷佳音在洗手间的恶心事,初夏一下子退开他好远,察觉到她的疏离,裴天阳眸子一缩,遂后看着初夏身后的方向,那是通往洗手间的。
“你去洗手间了?”裴天阳的声音一下子紧绷起来。
第168章 死吧,我陪你一起
看着他眼底的慌张,初夏冷冷一笑,“嗯,拉肚子,在里面呆了半个小时。(.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听到她话里的最后几个字,裴天阳的脸一下子绿了,是尴尬,是震惊,更多的还是慌乱,“夏夏,你听我说。”
裴天阳向她伸出手,初夏再次嫌恶的躲开,“裴天阳你怎么那么让我恶心?”
她的这种眼神将裴天阳深深的刺伤,今天她是见到了他的另一面恶心,可是之前呢,他对她付出全心的时候,她似乎也没有喜欢过他。
他不是她心中的人,所以不论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恶心过?”裴天阳自嘲的问,声音有些无力。
有一句话说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无法感动一个不爱你的人,所以不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有感觉。
听着他这样的话,初夏有种这种人无可救药的感觉,所以连和他这样面对面站着,她都觉得恶心,她越过他就要走,裴天阳却一把拽住她,她挣扎,瞬间两人争执起来,有人向他们这边看过去,可就在这时宴会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去,音乐随之响起。
周围的人三三两两的跟着音乐起舞,再也没有人注意他们,而裴天阳也一把将她拽进怀里,紧紧的禁锢着,而她的挣扎似乎在灯光下也变成了扭动的舞姿。
“裴天阳放开我,别碰我,”一想到他身上沾满了雷佳音的细菌,初夏像是被虫子爬了似的全身难受。
裴天阳没想到她就在隔壁,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全听进去了,他知道自己再多的解释也无益,所以除了禁锢她,这样抱着她,不让她离开自己,他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不是让你杀了我吗?你怎么不动手?”初夏尖锐的质吼着,可是音乐太响,完全把她的声音掩盖。
“裴天阳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还想从我身上算计了什么?”想到从他手里拿到的笔,如果路东骁没有骗她的话,那么宇扬的死或许与他脱不了关系。
一想到这种可能,初夏只是全身都凉,她可以容忍他欺骗她,算计她,但不能容忍他伤害她最亲的人。
“没有,初夏我没有,”裴天阳紧抱着她,痛苦的低喃。
可是初夏怎么还能相信?她都亲耳听到了,他和雷佳音这种蛇蝎女人都能混在一起,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现在她突然在想,是不是雷佳音那些杀人越祸的事,也有他裴天阳一份?
如果是这样,那简直太可怕了,她岂不是天天和一个杀人狂魔在一起?是不是哪天他一个不爽了,她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放手,放开我!”初夏再次捶他,而他轻易的便捉住了她的手,她动的越凶,他就禁锢的越紧,完全不知道舞池中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他们俩人。
这时舞场的音乐也骤然变换,换成了快节奏的伦巴,裴天阳一个手势变换,初夏就被他那样甩来甩去,她刚站稳要逃,他又过来将她扯回去,反反复复……
明明是两个人的缠斗,最后硬生生被演绎成一段精彩的舞蹈,掌声四起时,初夏已经被甩的昏头转向,全身瘫软的被裴天阳抱着走出舞场。.
她路东骁的老婆跟着裴天阳参加宴会,已经饱受非议,现在这么高调的一场舞会,几乎她成了所有人的焦点,而这所有人中也包括路东骁。
他的脸色不好,像是蒙了一层灰,他会好才怪,就算他不要她,只要一天不离婚,她就还是他的太太,现在她这样高调的和裴天阳大跳艳舞,等于直接往他头上扣了顶绿帽子。
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这个,所有人都看好戏的目光在她和路东骁之间穿梭,这其中也包括雷佳音,还有和她一起来的雷洛城。
初夏看到了雷洛城眸中的深遂,看到了雷佳音眼底的嘲弄和得意,还看到了林筱眼中的复杂,这一刻,她忽的发觉这些人就像是森林中的野兽,而她是他们的猎物,每一个都想将她吞入腹中。
裴天阳没有理会任何人,直接将她带出宴会厅,一阵清新的凉风吹过来,吹散了初夏呼吸里的浊气,也让她清醒有力,她张嘴一口咬在了裴天阳的手臂上,他一痛松手,她逃开。
“夏夏,你别跑!”裴天阳一边按着伤口一边追。
他越追,初夏就跑的越快,她也不知道自己跑向了哪里,反正只要有路,她就拼命的跑。
咚!
她一头撞到什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进了一个黑暗的地方,嘴也被捂住,她刚要张口咬下去,忽的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她抬眸,在黑暗中定定看了几秒后,认出了捂住自己的人――路东骁。
可是看到他,初夏的心更难受了,眼泪扑簌落了下来,她张嘴就要咬他,可是路东骁一眼就看出来了,很轻易的躲开,然后定定看了她几秒后,低头对着她吻下来。
吻的那么激烈,像是惩罚,又像是掠夺……
刚才她和裴天阳在舞池中那样舞动,路东骁用了很大的定力才没冲过去,如果他们再多跳一秒,他都不知道自己还忍不忍得住。
初夏的呼吸被他完全攫取,那样的疯狂,完全褪去了刚才的内敛和沉静,宛若一头勃然的雄狮,充满了侵略和野性,仿佛随时都会将她撕裂,将她占有。
他这是吃醋了吗?还是生气了?
可是他早干嘛去了?
不是对她装作一副陌生人的模样吗?现在又算什么?
想到雷佳音对她的恨,想到裴天阳的欺骗,初夏的心像是被柠檬水浸泡了似的酸涩,眼泪溢流,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哽咽出声……
他吻她的动作一滞,转而来到她的脸颊,鼻尖,最后是眼角,她听到他的低喃,“夏夏再等等,再给我点时间,一切就快过去了。”
听到他的话,初夏更加心塞,不过她似乎理解路东骁为什么在外人面前一副对她毫不在乎的样子了,他这是在保护她,他一直知道雷佳音从没打算放过她。
可是他知道吗?
雷佳音已经说了,除非她死!
现在她在裴天阳那里,真不知道哪一刻,他就和雷佳音联手把她杀了!
可是死并不可怕,她还有很多事没给他说,比如说她已经不恨他了,比如说佑儿是他的儿子。
“路东骁,其实我们的……”她刚说到这里,就见路东骁忽的瞥向她的后方。
初夏一惊回头,只见裴天阳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他正眯着眸子看着她,那浑然天成的震慑力,让她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的危险感。
她下意识的往路东骁怀里缩了缩,只是没等路东骁把她拥紧,她就听到裴天阳说,“夏夏过来!”
很温柔的四个字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初夏本能的就摇头,却在看到他眼底的幽沉时,忽的胸口一紧。
她怎么能拒绝他?
佑儿还在他那里?
想到这个,初夏一下子推开了路东骁,但她也并没有向裴天阳走去,只是站在了他们中间的位置,路东骁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么急着推开自己,冷漠的目管出现一丝疼痛的裂纹。
“夏夏,不早了,佑儿该找你了,”裴天阳知道什么是初夏的软肋,再次抛出一句话来。
佑儿两个字狠狠的揪着初夏的心,她只能无奈的看了眼路东骁,向着裴天阳走过去。
路东骁垂着的手松了紧,紧了又松,可是他只能这样,现在还不是冲动的时候。
夏夏对不起,暂时只能委屈你了。
夏夏好好的保护自己!
他只能在心底默认着这些话,看着她跟着别的女人走出自己的视线。
回去的路上,初夏坐在车的另一侧,与裴天阳隔开了两个人的距离,看着她的疏离,裴天阳眉心间的褶皱变深,他知道她和他之间本就深远的距离,现在更加遥不可及了。
车子刚到别墅停下,初夏便下了车往里走,看都没看裴天阳一眼,车里,他盯着她的背影,眼底的光忽明忽暗。
雷佳音最后对他说的话,除非他同意她找几个人把她轮了,雷佳音的手段,他是清楚的,再说了她是真的恨初夏,恨的入骨,早晚她会对初夏动手,除非他有足够的理解护着初夏,并解除初夏对她的威胁,而这唯一的办法便是……
想到这里,裴天阳揉了下鬓角,然后猛的拉开门下车,他走进客厅时,初夏已经上了楼,他从厨房里取了瓶烈酒,然后边喝边上楼。
伤她,是他最不愿的!
所以,他宁愿等,再久也等,而现在他不能再等了,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他自己。
初夏对不起,这是你逼我的!
初夏在婴儿房里看了会佑儿,他已经睡着了,那么软甜甜的样子,让她一晚上嘈乱的心都平静下来。
现在佑儿已经有十个月了,小脸肉扑扑的,五官也张开,而且越来越像路东骁,可是他这个当爹的却不知道的儿子已经这么大了。
今晚如果不是裴天阳出现,她就告诉他了,如果他知道了佑儿在这里,他还会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吗?
她知道他在酝酿着一场大的计划,可是路东骁你知道我和佑儿也面临着莫大的危险吗?
初夏喃喃的,许久才从佑儿的房间离开,可是一出门便吓了一跳,因为裴天阳就倚在门口,而且一身的酒气。
她的眉头一下子就皱紧了,理也没理他,便往自己的卧室里走,只是没等她关上房门,裴天阳的一条腿就伸了进来,初夏冷冷的瞪着他,“我要睡觉了,裴先生还是不要进来了。”
裴先生!
多么无情又冰冷的三个字,他承认自己隐瞒了许多事不对,可是他对她的心却是真挚无比的,他爱她,这个世上不会再有一个男人会像他一样爱她。
可是她却看不到,只看到他的不好,就像雷佳音说的一样,她的眼里只有路东骁。
雷佳音说要得到她的心,就必须得到她的人,想想也是有道理的,她和路东骁也不是从上床开始的吗?她最初也不是不喜欢路东骁吗?
既然他不论做什么也暖不化她的心,那也让他用最原始的办法好了。
“我是来拿协议的,”他知道以她的个性,不找个合适的理由,他是进不了她房间的。
初夏先是一怔,紧接着就明白他说的协议是指什么,“我还没想好,回来再说吧!”
裴天阳笑了,“初夏你把我当傻子吗?”
一句话让初夏什么都明白了,今晚如果她不给裴天阳一个答案,他是不会罢休的,想起在洗手间里听到的对话,她知道或许先签了离婚协议,是唯一能先保她们母子安全的办法。
初夏吐了口气,“好,我现在签给你。”
说完,她走进卧室,从抽屉里拿出协议唰唰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站在她身后的裴天阳,“拿走吧!”
裴天阳并没有接,而是盯着她,他那幽泉似的眸子盯的初夏头皮发麻,一种不好的预感忽的升起,她直接把协议往裴天阳怀里一塞,然后向外推他,“我要睡了!”
可是她只推了他一下,就感觉手臂被反抓住,她还没反应过来,裴天阳的脸就压了下来,唇胡乱的擦上她的脸。
初夏的心一下子慌了,“裴天阳你疯了吗?”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一股后力拽着她,他压着她倒向了大床,裴天阳的手伸向了她的领口――
初夏拼命的踢他打他,可是他一下子便能轻易的将她制住,最后她一动也不能动,他看着她,眸底翻动着欲望的红光,“夏夏,我爱你。”
说完这句话,他的唇落下来,落在她的颈上,她听到衣服碎开的声音,眼泪从眼角倏的滑落,她说,“裴天阳,你今天敢动我,我就去死!”
他侵犯她的动作一顿,但下一秒,初夏就听到他说,“死吧,我会陪你一起!”
尔后,她感觉到双腿被他分开――
第169章 死都不原谅
这样的裴天阳是初夏从来没有见过的,带着一种痴迷,又带着一种疯狂,这应该与他喝酒有关。[]
所谓酒壮英雄胆,这话一点都不假,他从来不掩饰对初夏的感情,说话也是流里流气,可是却很少对她有逾越的动作,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每次看到她警告的眼神便会怯懦。
这种怯懦是对她的爱,初夏看得清楚,她也知道他对自己的爱一点不比路东骁少,可是他的爱是畸形的。
“裴天阳别碰我,你太脏了!”初夏奋力呐喊,他才在宴会的洗手间里和雷佳音那个过,现在又转过来碰她,这是多么恶心的事。
听到脏字,裴天阳顿了一下,泛着红光的眸子定定的看了她几秒后,伸手盖在她的眼上,“夏夏,今晚之后,你想要的一切,我都给你。”
“我不稀罕,”初夏挣扎着,“裴天阳求你放了我,你这样强迫我,只会让我离你越来越远。”
她努力的想唤醒他的心智,可是他摇了摇头,“夏夏,我给过你机会,我不止一次的想把你拉近我身边,可你总是把我推的远远的,夏夏我等的累了,真的累了。”
他的声音透出一股虚弱的无力来,就像是不停奔跑的人,总是看不到终点和目标,最后彻底放弃了。
“不,”初夏否认,“裴天阳是你把我推远的,如果你不做那些事,我们会是最好的朋友。”
“我不要和你做朋友,我要你变成我的女人,我裴天阳的女人,”说完,他又继续手上的动作,感觉到身上最后一丝遮掩也要被他扯掉,一股绝望将她覆灭。
就在初夏无助的要闭上眼时,突的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这个铃声对初夏就像是救命的稻草,她抬手就去摸手机,然后对着那端喊了声,“救我!救我!”
裴天阳听到她的呼救,抬手一巴掌拍掉她手中的手机,砰的一声掉在地板上,但并没有摔坏,甚至通话还在继续,电话那端的声音响了起来,“救什么你,我们这里是人民医院,你认识宁志国吗?”
这句话让初夏怔住,也让裴天阳停下了所有的动作,那边等了会没听到初夏的回答,便又说道,“宁志国马上就不行了,你赶紧通知他的家人来一趟吧。”
嗡的一声,初夏的大脑有瞬间的短路,然后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裴天阳。
他呆坐在一边,木怔怔的,不知突然清醒了,还是被这个电话搅的没了兴致。
初夏用被单裹住自己,便快步的跑进了更衣间,她顾不得身上沾满了裴天阳的味道,随便套了件衣服便夺门而去。
临走的时候,初夏回头看了一眼,裴天阳坐在床上,头低垂着,那么的颓废,那么的孤寂,又那么的空芜,像是让谁把他掏空了一般。
想到他刚才的疯癫,想到如果不是这个电话及时打来,她有可能已经被裴天阳给糟蹋了,她就一阵心凉,抬步快速的离开。
夜色的风吹在身上带着丝丝凉意,可是初夏的心更凉,刚才的事她是越想越后悔,最后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她这一哭,就哭到了医院。
司机看着她这样,以为她的亲人得了什么重病,还说了句让她想开之类的话,初夏找到了宁志国所在的病房,大夫说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让她赶紧去见病人最后一面。
病房里,阴郁的空气让人沉重,宁志国躺在那里,脸上戴着气氛面罩,如果不是旁边机器还发着滴滴的声音,初夏都觉得他已经走了。
大概是感觉到了初夏的到来,宁志国动了动,很用力的才把眼皮掀开一条缝,见他这样,初夏的心一下子就酸了,虽然他很可恨,害的宁冉变成这样,但此刻看着他的垂死挣扎,她对他真的恨不起来。
宁志国定定看了初夏几秒,然后又看向她的身后,虽然他已经说不了话,但初夏还是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找宁冉。
在没有找到宁冉后,宁志国本就枯蒿的眼神,瞬间更加暗了,他死死的盯着病房的门,像是在做着最后的等待,可是他怎么能等得来?
宁冉被关在高墙里,别说无法轻易出来,就算是能出来,恐怕她也不会见他了。
那是在宁冉去了璀璨人生之后,宁志国赌钱又输了,便把宁冉当筹码输给了别人,当男人提着宁志国要宁冉陪睡时,她对这个父亲彻底的死了。
当时宁冉就说过,此生此世宁志国的死活都与她无关!
虽然宁冉狠下了这份心,可宁志国却没有放下宁冉,此刻他望着门板的眼神除了期待,还有无限深深的愧疚和后悔,他此刻最期望的应该是看到宁冉。
可是,宁冉是不会来的,就算她知道宁志国要死了,因为她的心早被宁志国给伤透了。
“宁伯伯,”初夏叫了一声,然后眼泪就啪哒落了下来,她想起了父母离开她的情景。
宁志国没有动,只维持着一个姿势,看着他这样,初夏终是不忍,“宁伯伯你等着,我去找小冉,哪怕她不能来见你,我也让她跟你说几句话好不好?”
说着,初夏就要转身,可此时宁志国却动了,是那种抽动,那样的把初夏吓的不知所措,最后医生跑了进来,齐齐的他按住,大约过了几分钟,宁志国挣扎的动作越来越轻,那种感觉就像是油灯燃尽最后一滴油,临熄灭前不甘的挣扎。
当宁志国终于安静下来时,病房里的机器发出一声长鸣,医生对初夏摇了摇头,然后拉起白色的被单将宁志国盖上。
这不是初夏第一次面临生离死别,但每一次都让她的心如刀割,宁志国终是没有等于宁冉,初夏知道他是在后悔,他是想亲口对宁冉说对不起。
可是,他不知道他就算是说再多的对不起,已经改变不了宁冉的命运了吗?
“这是他的遗物,你整理签收一下,还有请在死亡确认书上签字,”大夫将一个纸袋交给了初夏。
宁志国除了宁冉没有任何亲人,就算有一些远房亲戚,也被他不停的借赌资而断了来往,初夏算是代替宁冉签了字,不过在离开前还是问了宁志国的死因。
虽然他不务正业,可据初夏知道他一直身体健朗,而医生给她的答案,让她无言以对,医生说宁志国是因为情绪波动过于激烈,导致的心梗,医生说送他来的人说他是因为赢了一大笔钱。
初夏从宁志国遗物里证实了医生的话,那里有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应该是他赢回来的,而当初夏看到支票上的受益人是宁冉时,她忽的明白宁志国为什么会如此激动的送命,明白宁志国临死都想见宁冉了。
他想弥补!
初夏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阳光暖暖的照着大地,仿若昨晚的阴霾和死亡都只是一场梦,可是怎么是梦?
裴天阳欲侵犯她是事实,宁志国死了也是无法更改,就带着宁志国的遗物来到了宁冉在的地方。
只是当初夏把这个消息告诉宁冉的时候,宁冉竟没有丝毫反应,甚至眼皮都没动一下,这让初夏想起了一句话――哀大莫过于心死!
“这是宁伯伯留给你的,他后悔对你做过了那些事,”初夏努力的劝说着。
都说人至将死其言也善,宁志国人都死了,初夏还是希望宁冉能原谅他,让他在另一个世界能不再心存愧疚。
可是宁冉真的无动于衷,看都没看那些遗物一眼,初夏见她这样,连忙拿起支票递到她的面前,“小冉,你看这是宁伯伯留给你的,他就是为了这笔钱才没得命。”
初夏刚说完,宁冉便站起身来,看着她要走,初夏有些急了,“这些东西我能代你保管,可是这笔钱怎么办?”
支票都是有支付期限的,如果过了期她不划走,这笔钱就会重回签票人手里,这可是宁志国用命换的钱,初夏不想就这么糟蹋了。
宁冉仰头,沉默了大约半分钟,尔后说了句,“捐了吧!”
“什么?”
“这也算是为他积点阴德,”宁冉说完走了,虽然她的脊背挺的很直,虽然她看起来十分的平静,可是初夏知道她内心深处早已泪流成河。
宁冉就这样倔,痛死也只会在心底痛,不会让别人看到一分一毫!
从监狱里出来,初夏迎着刺目的阳光,眼前也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裴天阳那里她是不敢回去了,而路东骁那里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那种世界这么大,却没有自己一点立足之地的滋味,让初夏忽的明白宁冉为什么宁愿坐牢了。
初夏知道宁冉让把宁志国留下的钱捐了,不是随口说说,她来到了民政局,把钱捐了出去,工作人员见她要捐这么大的金额吓了一跳。
是啊,这是个人人都奔波辛苦赚钱的社会,别说五百万,就是五万五千都来之不易,五百万说捐就捐了,那些人看初夏的眼神,几乎拿她当疯子,初夏最终以宁志国的名义捐了钱,诚如宁冉所说,就让这些钱为他犯下的错赎罪吧。
从民政局出来,初夏继续往前走,忽的正前方传来几声女人的惨叫,她抬头看去,只见几个女人正抓着一个女人的头发狠狠的撕打着,被打的女人双手抱着膝盖,紧紧的蜷缩着身体,似乎在保护着什么。
“撕烂她的脸,看看她还怎么勾引男人!”打人的女人叫嚷了一声,被打的女人一下子被揪住头发,脸也被抬起。
初夏看到那张脸,蓦地一愣,而女人也似乎看到了人群中的初夏,双眸当即露出兴奋的光来,“初夏救我!”
第170章 他在筹备婚礼
是卢婷婷,那个见初夏一次羞辱一次的高傲的女人,可是此刻她没了傲气,只剩下可怜。[.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她的衣衫被撕烂了,头发也被挠的像是鸡窝,漂亮的脸蛋上挂着几条指甲抓过的划痕,格外的刺眼。
“初夏救我!”
卢婷婷又连喊了两声,那种急切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看到了浮木一般,而她的呼救惹得几个打人的女人更加嚣张,甚至还挑衅的看向初夏,仿佛在说敢多管闲事,连她一起打。
初夏倒不是怕挨打,只是她不知道该不该出手,卢婷婷给她的羞辱,现在还历历在目,她虽然不是个喜欢记仇的人,但也不是好了伤疤就会忘了疼的人。
“让你不要脸!”
“让你勾搭男人!”
“今天非撕烂了你不可,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的骚样……”
几个女人骂的十分难听,卢婷婷的外衣已经被完全撕烂,只剩下可怜的内衣堪堪遮住最隐私的地方,但这些女人还是不肯善罢甘休,抬手就要去扯卢婷婷最后的遮掩。
卢婷婷拼命的护着,几个女人拉扯不动,抬脚就对着卢婷婷跺下去,这时卢婷婷一下子缩起身体,说了句,“不要动我的肚子。”
这几个字钻进初夏的耳朵,忽的她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冲了过去,“你们住手!我已经报警了。”
几个女人听到报警,只是停顿了一下,便又说道,“报警怎么样,她抢人家的老公,警察来了正好问问管不管!”
说着,再次拳头脚手的落下来,初夏是打不过她们的,只能护住卢婷婷,当疼痛在身上散开时,初夏都没想到以她和卢婷婷的敌对,竟然还会有这样一天。
不过这几个女人真是狠,每一下都卯足了劲儿的打,或踹在初夏的后背上,或是掐拧她的脖子,还有扯她的头发,面对几个人的围殴,初夏没有还击之力。
也不知那些人打了多久,直到警笛真的响起,几个打人的女人顿时鱼轰四散,只剩下初夏和卢婷婷狼狈尴尬的半躺在地上。
初夏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卢婷婷穿上,跟着警察去了警局,路上卢婷婷看着狼狈的初夏,“我还以为你不会救我。”
是的,虽然卢婷婷看到她就发出了求救,但初夏一直迟疑着,如果不是因为看到她护着肚子,意识到她有了孩子,她是不会出手的。[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有句话叫对坏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雷佳音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可是,卢婷婷有了孩子,大人再怎么错也不该连累到孩子,这是初夏在经历过失去佑儿又重新获得后,最大的感悟,初夏做不到眼睁睁看着那几个女人伤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不过还是谢谢你出手,”卢婷婷见初夏一直沉默,又说了一句。
“你怀孕了?”初夏盯着她的小腹。
卢婷婷整理自己的动作一顿,点了下头,“刚查出来的。”
“那男人知道吗?”关于卢婷婷的事,初夏也是听到过一些,说她跟自己的干爹,也就是当今的市长关系不清不楚。
“还没告诉他,不过今天他老婆来打我这事,绝对不能算完,我本来也就是想找个靠山,并没有想小三上位,既然今天那个老女人这样对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卢婷婷说着看了眼初夏,“你今天的情我记下了,哪天我上位了,会加倍还给你。”
上位!
她说的多么轻巧,初夏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只说了句,“不必,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孩子,我不会出手救你!”
初夏说的是实话,她不喜欢卢婷婷,她也不喜欢自己,她们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成为朋友。
卢婷婷听到这话微微一笑,“不管怎么样,今天算我欠你的。”
警察把她们带到了警局,询问了一些细节,在听到是因为正室和小三撕逼的戏,立即草草了事,让她们给打电话给家人过来办手续就行了。
不一会的功夫,便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过来把卢婷婷领走,临走的时候,卢婷婷看着初夏,“路东骁来吗?”
初夏苦涩的一笑,其实刚才她并没有打电话,她不知道该打给谁?
她的沉默让卢婷婷知道了答案,然后给来接她的男人低低说了几句话,男人走了,卢婷婷看着初夏,“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的插足,不然现在被玩残的人就是我了。”
初夏和路东骁现在的事全城皆知,在所有人眼里,她初夏就是路东骁最恨的女人。
初夏没有搭话,卢婷婷摇了下头,“想不到雷佳音那个女人那么狠。”
雷佳音伤害初夏的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现在听到卢婷婷这样说,初夏有些意外,卢婷婷触到初夏惊讶的眼神,淡淡的一笑,说了句,“情妇可不是白做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初夏也没有多问,这时有警察过来,后面跟着的就是接卢婷婷的男人,警察说初夏可以走了,很明显是卢婷婷安排的。
初夏进警局也是因为卢婷婷,所以她出手帮忙也是合理合理,初夏并没有打算说什么,站起身要走,卢婷婷在她身后又说出句,“小心雷佳音。”
就算没有卢婷婷的话,初夏也知道雷佳音是自己不能不防的,可现在卢婷婷这样说,似乎她知道什么,但没给初夏开口的机会,卢婷婷便摸了下自己的脸,“我现在要去趟医院处理伤口,老娘还指望着这张脸挤掉那个老女人呢。”
看着卢婷婷驾车离开,初夏想起裴天阳与雷佳音在洗手间的对话话,后背一阵麻嗖嗖的冷。
对,现在她要回裴天阳那里,哪怕昨晚她试图伤害了自己,她也要回去,因为她的佑儿还在那里。
不过,初夏并没有这样回去,她去了家水果店,买了把水果刀,如果裴天阳再敢对她不轨,她一定不客气。
可是她并没有见到裴天阳,他就像是失踪了一样,再也没有在别墅里出现过,其实他不是没来过,只是每次都是半夜回来,每当那时初夏便会握紧刀子。
但是,他再也没有逾越的动作,哪怕几次他都站在她的床前,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一个月过去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可是越是这样的平静,越让人不安,初夏现在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她决定要离开这里,然后拨了裴天阳的电话,听到她的要求,他什么也没有说便挂了电话,初夏不知道他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但不管他同不同意,她都要离开这里。
晚上她给佑儿收拾东西,只是一些他的必须用品,可东西只收拾了一半,裴天阳便回来了,他一个字没说,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初夏收拾东西,而她亦没有说话。
隔了一个月,对于他侵犯自己的事,初夏虽然已经不再记恨,可并不代表原谅。
“我只带佑儿的一些必须品,其他的都没带,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检查,”初夏的话让裴天阳皱起了眉头。
“夏夏,我知道自己不可原谅,但你也不应该把我想的这么龌龊,”他的声音带着缕悲郁。
他的话有些可笑,他连龌龊的事都做了,还需要她去想吗?
“我明天一早就走,”虽然在电话里已经说过了,但初夏又强调一遍。
可是她话音刚落,就听他说了句,“离婚手续这几天就会下来。”
虽然初夏签了字,但听到他这样说,初夏的心还是狠狠的颤了下,裴天阳看着她,“你那边手续一办完,婚礼马上就举行。”
如果说离婚已经让初夏无比震惊,但更震惊的还在这里,原来这一个月他没出现,是在筹备婚礼。
初夏以为经过了上次的事,他会有愧疚,现在看来是她想错了,他对她一直都没有死心,居然还想和她结婚。
“婚礼?”初夏淡淡一笑,佯装出无知的样子,“裴先生要结婚了吗?这可是大喜事,到时我一定来喝喜酒,还会备份大礼,感谢你这些日子对我和佑儿的照顾。”
裴天阳知道她在装傻,但并没有点破,而是说道,“你想暂时离开这里我也没有意见,房子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你和佑儿随时都能过去。”
初夏的眸子一缩,终是沉不住了,“裴天阳你听不懂吗?我要佑儿要离开你的范围,我们要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说出这话时,初夏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这一个月来压抑的情绪都挤在这一刻暴发了。
“结了婚以后你和佑儿想去哪里都可以,但现在不行,”裴天阳声音轻缓缓的,就连神情也是那种淡淡的。
“你这是囚禁,软禁!”初夏怒吼。
“我只是为了你好保护你,”说到这里,裴天阳往前一步,握住了初夏的肩膀,眸色幽沉,“夏夏,在我身边你和佑儿才是最安全的。”
初夏摇头,一把拂开裴天阳的手,“少把你的龌龊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裴天阳你真是个伪君子,彻头彻尾的混蛋!”
说完,她抬步就往外走,甚至连给佑儿收拾好的用品都没拿,她直奔佑儿的房间,走向佑儿睡觉的小床,可是在她伸手去抱佑儿时,忽的发现小床上是空的。
她以为佑儿被保姆抱出去了,抬步向外走,边走边叫道,“李姐佑儿呢?”
可是她叫了半天也没有人回应,初夏去了李姐的房间,但是并没有见到她,初夏又去了花园,可是她找遍了整个人别墅,也没有看到李姐和佑儿。
她突的慌了,转身往回跑去,客厅里,裴天阳正在捧着平板电脑,初夏走过去一巴掌给拍掉,尖锐的质问,“裴天阳,你把佑儿藏哪里去了?”
第171章 像狗一样爬过去
裴天阳没有理她,伸手又去拿掉到地上的平板,上面正回放着别墅里所有的监控视频,急火攻心的初夏并没有注意到这个,见他这样淡漠的玩着平板,愈发肯定佑儿是他藏起来了,直接抓过平板重重的摔在地上,摔个粉碎。[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裴天阳把佑儿还给我,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为什么要拿一个孩子做要挟?”
现在的佑儿已经快十个月了,就在昨晚他发出了第一声模糊的妈妈音,初夏刚体会到这种最深的幸福感,她不敢想像要和佑儿分开会是怎样的情景。
看着她的惊慌,裴天阳并没有说话,而是拿过手机,见他这样初夏又要上来抢,这次他躲开,黑眸凝视着她,“佑儿现在可能有危险,别闹。”
听到‘危险’两个字,初夏更慌了,“裴天阳你把佑儿怎么了?你把我的佑儿还给我,如果他有什么事,我,我……”
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所有的急切都化成了心焦。
“不是我!”裴天阳知道现在他否认,她也不会相信。
“不是你还有谁?这是你的家,”初夏摇着头,裴天阳这座别墅就像钢墙铁壁一样,就连一只蚊子不经过他的同意都飞不出去,现在他说不是他,难道佑儿那么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能凭空消失不成。
一个小时前,她可是亲自哄睡的佑儿,亲手把他放到宝宝床上的。
“夏夏我知道你着急,但我也很着急,佑儿绝对不是我藏起来的,你现在要冷静,如果你真担心佑儿,就乖乖的陪我一起看监视回放,”裴天阳握住她的肩膀,也感觉到了她的那份颤抖。
他说他没有藏起来佑儿,可是为什么她今天提出要带着佑儿离开,佑儿就不见了?
他说要她冷静,佑儿不见了,她怎么冷静?佑儿现在就是她的另一条命。
虽然裴天阳的眼神诚挚,可想到他做了那么多欺骗她的事,她已经无法相信他。
可是佑儿是真的不见了!
初夏仿佛听到了佑儿哇哇的哭声,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她扑通跪了下去,跪在了裴天阳的脚边,“裴天阳你想要怎样都可以,求你把佑儿还给我,你要结婚我答应,别伤害佑儿,我求你了,求你了……”
初夏抓着他的裤管哭了起来,这样的初夏卑微柔弱,再也没有和他对抗的尖锐,可是这样的她却像一只巨手狠狠的扯着裴天阳的心,而更让他难受的是她的不信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她还是以为孩子是他藏起来的,可这次真的不是他!
“夏夏,你先起来,佑儿我一定会给你找到,相信我!”裴天阳拉扯着跪在地上的初夏。
可是她并不肯起,而是不停的向他哀求着,裴天阳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有人从外面慌张跑了进来,“裴少找到了。”
“在哪?佑儿在哪?”初夏一下子扑了过去。
进来的人被初夏吓了一跳,裴天阳过去把她扯进自己的怀里,声色阴沉,“说清楚!”
“我刚才回放了所有的视频,只有照顾佑儿的张嫂出去过,但她从表面上看并没有抱走孩子,但仔细一看她推着的车子不对,那车子里应该放了什么,”说话的是负责看门的老李。
经过这样一说,初夏抓过裴天阳的手机去回放视频,果然看到了张嫂出去的情景,而且她似乎很紧张。
张姐一直负责照顾佑儿,在初夏和佑儿相认之前,佑儿也是完全由她负责,可以说张姐对佑儿的疼爱不比初夏少,初夏想不出她要带走佑儿的理由。
如果真有理由,那也是裴天阳指使的,“裴天阳你还敢说不是你?”
这个张姐据初夏了解,可是裴家的老女佣了,裴天阳几乎都是她一手带大的。
裴天阳摇头,想说真不是他,可是他说了,初夏也不会相信,况且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要想佑儿没事,就是赶快的找到他。
“老李,有什么动静给我打电话,”裴天阳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往外走。
初夏上前拽住他,“裴天阳你不许走,你把佑儿给我。”
“夏夏放手,我去找张嫂,有可能她是一时有急事,不放心把佑儿交给别人才带走的,”裴天阳劝慰着,心底也在默默祈祷张嫂只是一时带佑儿出去,并没有任何歹意。
初夏这次没有任性,点了点头,“我跟你一起!”
“夏夏……”
“裴天阳你如果心里没鬼,就带我一起去!”
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裴天阳还能怎么样,带着她一起开往张嫂的老家,可是张嫂家的门是紧锁着,邻居也说很久没见她回来过了。
初夏才看到的一点希望骤然间熄了,那种绝望比没有希望时更可怕,她受不了,再次拽住裴天阳,“你还我佑儿,还我佑儿,你不是说佑儿是张嫂一时有事带走的吗?你给我找啊!”
裴天阳被她拉扯摇晃着,什么也没有做,最后抽了一烟点上,佑儿在哪,他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不敢告诉她。
可是初夏也不是笨蛋,在佑儿不见后,她慌了着急了,所以大脑也跟着乱了,而现在她能确定佑儿出事了,反而冷静下来,她想起了那次在洗手间裴天阳与雷佳音的对话,醍醐灌顶的清醒过来。
“雷佳音!”她叫出这个名字时,已经伸手去拉车门。
裴天阳拽住她,“夏夏……”
“放手!”初夏恶狠狠的瞪着他,那一眼带着的毒力让他只得放手。
其实裴天阳也没想到张嫂竟然是雷佳音的人!
初夏站在路边拦车,可不知怎么了,今天的车竟然出奇的少,她只得焦急的等待着,可就在这里,对面广场的led电子屏突的亮了,上面播放出一组慈善宴会募捐的视频来,而雷佳音竟在那个视频里,她的手里正托着一条价值千万手链,手链上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她说,“愿这点绵薄之力能帮助那些福利院的孩子们。”
雷佳音说这话时,目光看过来,明明她是看着镜头,可是她那阴毒的目光直直的射向初夏时,让初夏几乎以为她是能看到她的,而她的话也是说给初夏听的。
“小姐打车吗?”出租车过来,问向初夏。
她钻进车内,报了宴会上的地点,这个宴会她是知道的,因为之前裴天阳把请柬放到桌子上,她看过。
初夏赶到宴会厅的时候,正是宴会的最高潮,因为雷洛城要捐出自己拍下的西郊地皮,而这块地皮一直是路东骁和雷洛城争锋的筹码。
雷佳音做为雷洛城的女伴,一直站在他的旁边,当众人对雷洛城的慷慨发出感叹时,她也露出了那种至高荣耀的笑来。
初夏看着她,尖叫一声冲了过来,“雷佳音你还我孩子。”
这一声如同惊雷让沸腾热闹的会场顿时安静了下来,而初夏已经冲了过去,只是没等她碰到雷佳音,她就被宴会的保全给拦了下来。
雷佳音看着慌乱如同疯子的初夏,微微勾了下唇角,吐出两个字,“疯子!”
虽然初夏自残和用刀刺伤腹中胎儿的事被隐瞒了起来,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在这个宴会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这点事自然没瞒过他们,在他们眼里,初夏就是疯了。
现在雷佳音一说疯子,大家顿时对初夏开始指指点点,初夏哪顾得了这些,奋力挣扎着并叫嚷,“雷佳音你把佑儿还给我,把我的还给我。”
谁都知道初夏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现在听到她这样的话,更是当成了疯话,宴会的负责人过来让保全立即把人丢出去。
初夏怎么可能是人高马大保全的对手,一路被推着往外拽,任她再怎么哭喊也没有搭理。
是的,她曾经是风光的路少夫人,而现在人人都知道她是路东骁弃如弊屐又恨之入骨的女人,谁还会多看她一眼?
明明带走佑儿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初夏的话却没人信,这种感觉让初夏前所未有的绝望!
“等一下!”就在初夏即将被拖出宴会厅时,雷佳音突然叫住保全,然后迈着优雅傲慢的步子向着她走了过来。
看到她的样子,初夏咬牙,“雷佳音你把孩子还给我。”
雷佳音浅浅一笑,然后凑到初夏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孩子就在我手里,想要赎会你的孩子也不是不可以,条件是你现在当众像狗一样的从这里叫着爬到台上去。”
第172章 新仇旧恨
雷佳音说完,傲气的睥睨着初夏,那样的阴毒,让初夏恨不得上去撕碎她的那张脸,可是她不能,因为她的孩子在这个女人手里,而她的手狠手辣初夏是见识过的。[]
她不能拿佑儿赌,他那么小,经不起一点点的伤害。
可如果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像狗一样的爬,她也做不到啊,要知道今天来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没有谁不认识路东骁,哪怕在众人眼里她是路东骁不要的弃妇,可现在她还是路东骁名义的老婆,她如果真爬了,那就等于往路东骁脸上抹灰。
她爬也不是,不爬也不行,初夏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雷佳音在初夏的迟疑下,阴冷的一笑,尔后转身,明明是很正常的动作,初夏却感觉到了一股冷,她心紧紧一缩,抬手拽住了雷佳音的衣角,“好,我爬!”
说完,初夏和雷佳音平行的身子缓缓变低,最后膝盖砰的落在地上,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怔然的看着初夏,这时裴天阳也赶了过来,只是没等他制止,初夏已经双手着地,像狗一样的往前爬……
那一刻,宴会厅内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巨大的声响,虽然她初夏不是什么豪门名媛,可她是路东骁的太太啊,现在如今像只丧家犬一样的爬着。
有唏嘘的,有可怜的,有感叹的,更多的还是看热闹的,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甚至还有人拿起手机开始拍照,估计不用一会,她初夏又将刷新新闻头条。
可是,她已经顾不得了,她只要救回她的孩子!
“谁他妈的敢拍敢乱发,我就剁了谁的手,”裴天阳突的一声暴吼,所有人吓的立即收回手机。
然后,裴天阳上前一把拽住她,声音低楚,“夏夏……”
初夏看向裴天阳,看着他眼底的疼惜和伤痛,她莞尔一笑,然后她拂开他的手,继续像狗一样的往前爬,那一刻她看到了裴天阳眼底狠狠的一抽。
她知道她刺痛了他,因为她刚才的笑是对他的嘲笑,如果不是他,佑儿就不会被绑架,她也就不用受这样的屈辱,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现在他来装好人,她初夏除非心被狗吃了,才会再信他。
宴会厅的安静渐渐被小声的议论而取代,而那些非议的声音越来越大,传到了初夏耳底,全是难听的,是对她贬低的,说她根本就是个上不台面的女人,攀上枝头也成不了凤凰,甚至还有人说她原本就是个坐台的小姐……
真是船倒众人推,本就在泥潭里的她,现在所有的人恨不得再踩上一脚。[.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其实也能理解,雷佳音被她初夏挤下位的事,可谓人尽皆知,现在她初夏成了下堂妇,再加上雷佳音有雷家撑腰,谁都想要巴结讨好,而现在是最佳的时机,奚落了初夏,就等于捧了雷佳音,这可是不花一毛钱便能赚情份的事,傻瓜才不做呢。
初夏没有理会这些声音,现在对于她来说,只要能救佑儿,让她学狗又如何,让她吃狗屎她也会毫不犹豫。
不过,她会勇往直前的往前爬,并不代表心里不恨不怨,她这一刻在心里发誓,只要能平安救回佑儿,今天她所受的一切,终有一天她会找加倍讨回来。
指责与非议声越来越大,初夏已经麻木,眼看还离台阶只有三步,突然宴会厅再度安静下来,但她已经无心去管,她只想快点爬到终点,尽快见到佑儿。
可是,在还剩下两步的时候,突的前方的路被挡住,一双黑色锃亮的皮鞋呈现在她的眼底,她的心一颤,本能的顺着皮鞋往上看去,笔挺的西裤看不到一丝褶皱,黑色镏金边的腰带,白色的带着清香的衬衣,然后是那张熟悉的让她看一眼就控制不住落下眼泪的脸。
是路东骁!
这是个慈善晚会,说白了就是富人拿钱买名声的卖场,路东骁堂堂海城第一名少,怎么会缺席呢?
初夏仰头看到他,他那样的高大挺拔,如同天神一般,而她此刻就像一只他脚底下的偻蚁,他随便一抬脚便能将她踩死。
一个月没见了,再见却是这样的场景,他仍是至高无上,而她已经像一只狗般可怜。
之前,顾兰芝嘲笑她不配做路东骁的女人,她当时还觉得那是顾兰芝狗眼看人低,她偏不信这个邪,现在她忽的懂了,她是真的没有资格。
路东骁眼底一片幽黑,上下高度的差距让她看不清他的情绪,但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由内向外迸发的冷意,他这是在生气了吗?还是他嫌她丢了他的脸?
初夏正想着,忽的路东骁蹲下身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黑眸灼灼的盯着她,十分的阴冷,可是却又那么的温柔,里面还带着让她心酸的疼惜,初夏的眼泪哗的就落了下来。
“起来!”路东骁的声音低低响起,十分的有力。
初夏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眼前男人的脸,“让开,还有两步,还有两步……”
“起来!”路东骁再次命令,已然有了怒意。
“不,路东骁你让开,让我爬,”初夏哀求着,“我爬完就能见到佑儿了,见到我们的儿子了。”
初夏知道路东骁一直在布局,甚至不惜以牺牲她为代价,可是这一刻,她再无也法配合他了,她受多少委屈,受多少罪都可以,可是她无法让他们的孩子也处于危险之中。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路东骁握着她肩膀的手骤然一紧,很显然他被她的话惊到了。
初夏冲他点头,“路东骁我们的孩子还活着,他叫佑儿,现在他有危险,我爬完就能救他,救你放开我,让我爬,求你了……”
说到这里,初夏对着他重重的磕了两个头,她是真的在磕,砰砰的声音在地毯上也有回声。
她看到路东骁的眼底一片破碎的疼痛在漫延,但握着她的手终是缓缓放开了,初夏绕过他继续往前爬,眼泪顺着她爬过的痕迹蜿蜒流了一地。
初夏终于爬到了终点,膝盖也已经磨的掉了一层皮,但她顾不得,她扶着一边的东西站起身走向了雷佳音,“我爬完了,把孩子还给我。”
她话音落下,就感觉身边两股冷风嗖的飞了过来,一边是裴天阳一边是路东骁,不用看也能感觉到他们要吃人的目光。
不过雷佳音似乎并不怕,而是笑看着初夏,说了句让初夏懵圈的话,她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要学狗爬是你的事,你的孩子和我又没关系。”
初夏骇然的瞪大眼睛,片刻后震惊都化成绝望,雷佳音这根本就是故意羞辱她,她并没想把佑儿还给她,别说她学狗爬,她就是学狗叫也没用。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初夏所有的隐忍瞬间崩溃,她上前对着雷佳音就撕去――
雷佳音没有猝防,被初夏一把撕了个正着,漂亮的脸蛋上顿时五条鲜红的抓痕,她顿时痛的尖叫,初夏却是过瘾极了,她只恨自己的指甲没留的再长些,那样就可以把雷佳音的脸给撕烂了。
初夏从来都是心软的人,从小到大不论什么事能忍能让的,她绝对不会吭声,可现在她不想再忍了,她的忍让只换来别人的欺负。
雷佳音光顾着疼了,还没来及做出保护的姿势,初夏又冲了上来,对着她的头发一通乱撕,几个女人想过来保护雷佳音,却被路东骁冰冷的眼神给吓住。
雷佳音是高贵的大小姐,是有心狠手辣的手段,可是要一对一单打独斗,她完全不是初夏的对手,初夏虽然看起来盈弱,可她从小是靠力气吃饭的女孩子,再说了,现在她是一肚子恨,恨的力量是无穷的。
不一会的功夫,雷佳音就被初夏撕扯的不像样,礼服撕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胸贴,高高盘起的头发也乱成了鸡窝,完全一个村妇的形象。
可是初夏并没有住手,她骑在雷佳音身上,一边打她一边追问,“我儿子呢,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虽然雷佳音被打惨了,但她知道佑儿是自己最大的筹码,她知道初夏最在意的什么,她一边和初夏撕打着一边说道,“初夏,你儿子早被我给剁了喂蛇了,想见他去地狱见吧,你这种女人破坏别人的感情,抢别人的老公,你就该去死,你的孩子也该去死!”
雷佳音越这样骂,初夏就越惊恐,她只能用更狠的方式来毒打雷佳音,“雷佳音你敢伤佑儿一下,我就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说着,初夏真的对雷佳音吓了口,所有的人吓的都倒抽了口气,女人吓的都别过脸去。
曾经初夏以为喝血吃肉这样的话,只是写东西的人一种夸大的描写,可是当有一天你真的恨一个人恨到骨子里,这种喝血吃肉也是完全不能解恨的。
初夏一口狠狠的咬在了雷佳音的脖子上,就在她再用力一下就能咬断她的筋脉之时,一只大手将她拎了起来,初夏还没看清是谁,耳边已经呼啸起拳头声。
路东骁与雷洛城动起了手,不用说刚才那只扯开初夏的手就是雷洛城。
初夏才不管他们两个男人怎么打,她现在只想找回佑儿,对着雷佳音准备再冲过去,可是雷洛城的人已经将雷佳音护住,而路东骁的手机在这时响了。
路东骁和雷洛城被众人拉开,他掏出手机,瞥了眼号码,按了接听,没人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也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但是路东骁的脸却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第173章 谁是真正的黑手?
路东骁挂了电话,一个字也没说,而是冷冷盯着雷佳音,现在的她已经不是狼狈能形容的,在触到路东骁看着的眼神里,她明显的往雷洛城身后躲了躲。[.超多好看小说]
这种躲不是害怕,而是无颜面对,因为她爱路东骁,她怕他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而她永远不知道,对于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她就算是花枝招展,男人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初夏还挣扎着要去撕雷佳音,现在的她已经红了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恨,她的嘴角还沾着雷佳音的血,配着她的样子,狰狞的像要吃人的野兽。
只可惜她被裴天阳给拉住了,再也无法靠近雷佳音,不过一双眼睛满是毒怨,她狠狠的瞪着雷佳音。
路东骁走到初夏面前,伸手去拉她,但裴天阳并没有放开,路东骁冷睨着他,低沉的吐出两个字,“放手!”
裴天阳不放,路东骁一把掐住他的虎口,两个男人的战争一触即发,就在这时,一直怒瞪着雷佳音的初夏突的反手,对着裴天阳甩了一巴掌,紧接着另一巴掌甩给了路东骁。
两个男人各挨了她一巴掌,同时看向她,初夏瞪着他们,“你们把佑儿还给我,还给我!”
一个利用她,一个牺牲她,他们都口口声声的说爱她,可到头来,他们最爱的不过是自己,她只是他们争斗中的一个筹码。
面对她的歇斯底里,两个男人眼底都闪过沉重的疼,路东骁伸手揪住了裴天阳的衣领,很紧,似乎要将他勒死一般。
裴天阳没有动,反而笑了,那笑是嘲笑,嘲笑路东骁的后知后觉,他不是神通广大吗,连死缓的事都能拿来糊弄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可他就是不知道,他的儿子还活着,而且养在一个他死对头的手里,估计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糟心的了。
路东骁很想一拳头打爆这个人的头,可是看着他还还禁锢着初夏时,只能松开了手,而初夏也低头一口咬在了裴天阳的手腕上,他吃痛的松开。
初夏再次冲向雷佳音,不过雷洛城已经手快的将她挡住,此刻初夏眼里只有恨,看着雷洛城她就想到了受罪的宁冉,更加怒火中烧,只是没等她发作,路东骁已经伸手将她拽了回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放开我,我要她还我佑儿,”初夏捶打着路东骁。
他紧紧的护住她,任由她打,最后贴着她的耳边说道,“佑儿不在她那里。”
初夏一怔,路东骁对她点头,然后唇齿紧贴着她的耳际,“我一定会把佑儿找回来。”
听到这话,初夏慌了一晚上的心骤然间像是找到了归宿,再也受不住的抓着路东骁哭了起来,“我不能没有佑儿,不能……”
路东骁心疼的吻着她的发际,然后带着她向外走,回去的路上,他也紧紧的抱着她,像是抱着个瓷娃娃一般的小心,而初夏除了哭,只有一句“我要佑儿。”
当车子停下时,初夏发现路东骁将她带回了之前他们的家,看着熟悉又久违的家,她的情绪再次崩溃决堤……
路东骁把她一路抱回到卧室,轻轻的将她放到床上,伸手为她整理好凌乱的头发,就那样凝视着她,那么深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看进他的骨子里一般。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彼此,那么久没见的人,竟是相见无言,路东骁没有问佑儿的事,但初夏知道他信了她的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路东骁突的站起身来,大掌落在她的眼睛上,然后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睡吧,佑儿一定会没事的回来。”
初夏以为他这是安慰她,不放心的抓住她的,路东骁对着她重重点头,“相信我!三天后,我一定把佑儿给你带回来。”
路东骁走了,虽然初夏害怕一个人,但她并没有挽留,因为他要出去找佑儿,他临走让她睡,可是她如何睡得着?现在夜深了,她的佑儿不知在哪里?
从佑儿不见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六个小时了,他早已饿了,该吃奶粉了,他也该换尿裤了,他要是醒了看不到她会哭闹的……
想到这些,初夏的心就像被什么抓挠着一般,那种滋味让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
她一分一秒在焦急中等待着路东骁的消息,可是他一出去就是一天一夜,她打了他几次电话,他接了就只有一句,“不要急,佑儿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
他又没看到佑儿,怎么能说的这么肯定?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要是谁做出伤害他的事,他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初夏再也耐不住,要出去自己去找,可是路东骁已经安排人看着她,她根本走不了。
女佣端着饭菜进来,初夏一口也没吃,最后女佣初夏不放心,给她煮了碗参汤,“少夫人你就喝点吧,你吃饱了才有力气等着孩子回来,不是吗?路先生说能找回孩子,就一定能,这些年只要他要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
一听到这样的话,初夏就想哭,不过女佣的话说对了,她现在还不能垮下去,她要垮也要等到她的佑儿平安回来,她端起参汤就喝,不知是喝的太急,还是一天一夜没吃饭了,汤喝下去几口,就一阵反胃的难受,她匆匆丢下碗便往卫生间里跑,抱着马桶吐了个胃翻天。
女佣看着她吐的难受样子,神色有些复杂,几欲张口问什么,但看着初夏的样子,又忍了回去。
初夏终还是什么也没吃,她现在什么也吃不下,好像吃什么都会吐,她又等了一天一夜,可仍没有等来任何消息,不过却等来了一个许久没见的人。
只是第一眼,初夏差点没认出来,这是那个曾经颐指气使又高高在上的人。
顾兰芝老了,这才几个月不见,整个人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仅皮肤松驰,眼神无光,就连气势也削减了。
这应该与裴木枫出事有关,毕竟他们是老情人,再加上路东骁之前的死缓刑期,最爱的人和最疼的儿子双双出事,她还能挺下来已经是不易了。
“我的孙子没有死?他还活着?”顾兰芝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这样。
听到她提起佑儿,初夏的泪水再次溢满眼眶,她点了下头,顾兰芝立即激动起来,原地转了三圈,“太好了,太好了,我们路家有后了。”
她越这样说,初夏心就越难受,佑儿是大难没死的活了下来,可现在呢又不知所踪,生死不卜。
顾兰芝看着初夏的样子,脸上的喜悦也渐渐被悲伤取代,她看着初夏,目光仍旧凌厉,说出的话还是那样不讲理,“初夏,如果我的孙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次绝对不会饶过你。”
佑儿出事,她初夏是最痛最焦急的,可是顾兰芝仍把一切责任怪在她的头上,看来她虽然外表变了,但对初夏的厌恶丝毫没减。
初夏想到之前她对雷佳音的维护,冷笑了一声,“路老夫人,如果佑儿有什么事,你最不该饶恕的人是你自己,你中意的儿媳妇雷佳音才是罪魁祸首。”
虽然路东骁说佑儿不在雷佳音那里,但初夏并不信,雷佳音亲口对她说的,孩子就在她那里。
“你说是佳音?”顾兰芝疑惑的质问。
“是,”初夏梗着脖子迎视着眼前这个一直视自己如弊屐的女人,“是她亲口承认的,佑儿就在她手里,你不是想要孙子吗,你去找她要啊。”
顾兰芝看着近在咫尺,对着自己呲牙咧嘴的初夏摇了摇头,低喃,“不对,东骁不是这样说的,东骁说孩子是被一个神秘人绑架了,他们要东骁拿全部的身家去换孩子。”
“什么?”初夏怔愣了两秒,然后猛的抓住顾兰芝的手臂,“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顾兰芝看着她,“东骁这两天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处理了,明天他会带着所有的身家资产去交换孩子。”
怪不得他说三天后就把佑儿带回来,原来对方早已给他开了筹码,可是对方是谁?为什么要用路东骁用全部的身家来换?
路东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凌晨,初夏躺在床上但并没有睡,不过她的眼睛是闭着的,因为她不知道睁开眼,该和他说什么?
如果顾兰芝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再过几个小时,等佑儿回来的时候,路东骁便会成为一文不文的穷光蛋。
路东骁洗过了澡,躺到了床上,自后将她拥住,在他的体温包裹住她的那一刹那,初夏的眼泪落了下来。
他们就这样拥着睡了几个小时,谁都没有说话,在清晨五点的时候,路东骁松开了她,她看到他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下了楼,而初夏也悄悄的尾随,趁着路东骁打电话的空档,她悄悄爬进了他的车内。
她不能让他一个去冒险,她要陪着,但她知道她开口,路东骁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她只能用这种办法。
第174章 初心不死
路东骁没有叫司机,是他自己开的车,初夏缩在车后座里,连呼吸也十分的小心,唯恐自己弄出一点动静。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车子飞快的在路上飞驰,初夏虽然看不到外面的风景,但能感觉到车子前行的速度,那样的快带着急切,让她生死时速四个字。
不过车子并没有行驶太久便停了下来,初夏以为到了,更紧的缩在车座之间,最近她是太瘦了,所以她很轻易的就把自己塞了下去。
车门打开,初夏以为是路东骁要下车,结果却听到了秦湛的声音,“东哥,真的要这样做吗?”
路东骁没有说话,空气中传来啪的一声,是火机打火的声音,紧接着淡淡的烟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漫延到初夏这里,顺着空气进入她的呼吸。
“东西给我,”路东骁沉默了一会后,终于出声。
“东哥,你就没怀疑过?”秦湛的话初夏有些听不明白,正好奇路东骁要怀疑什么,便听到秦湛又道,“那个女人说孩子是你的,你就信了,你就不怕她是骗你的?这些日子她可是和裴天阳一直生活在一起?当初她出事也是裴天阳在身边,那个孩子不足月又被刺伤,怎么可能活下来?说不准这根本就是裴天阳设的局!”
秦湛的担心不无道理,换作任何人都应该有这样的质疑,可是回想起从路东骁知道佑儿是他的孩子之后,似乎从来没有问过她,哪怕试探的问也没有。
初夏这时也觉得此事有些奇怪了,就听到路东骁悠悠说了句,“没什么可怀疑的。”
“怎么能不怀疑?如果孩子不是你的,而是裴天阳设的局,你这下就死掉了,东哥这可是你全部的心血,还东升……”秦湛的话只说到这里,就被路东骁给打断,可初夏已经全然明白了。
“给我!”路东骁的声音十分的沉,大概是太严厉了,秦湛一下子沉默,片刻后,初夏听到路东骁说,“孩子是我的。”
那么的肯定!
初夏的心忽的就酸了,他应该怀疑的,他有理由怀疑的,可是他没有,她说孩子是他们的,他就信了。
这一刻,她才发觉这份信任对自己有多重要,说起来这些日子,她不是没动摇过,要知道他拿她真的当成了陌生人,虽然知道他是故意,可她还是会难受。
因为他能放心的把她放到一个危险的人身边,只说明一个,他不爱她,就算是爱,也爱的不够。
可现在听到他这样信她,初夏又觉得自己真是太小女儿心思了,她怎么能怀疑他?
“孩子我必须救,别说是用我全部的身家,就算是我这条命,我也不会犹豫,”这时,路东骁说了一句话,初夏当即眼泪唰啦流了下来。
如果不是她紧咬住自己的衣服,估计她都会哽咽出声了!
初夏听到秦湛一声叹息,尔后像是纸张摩擦的声音,她透过车座的缝隙看到,路东骁指尖捏着一个档案袋,而档案袋的另一端还握在秦湛手里。
“放手!”路东骁再次命令。
秦湛迟疑了好一会,终还是缓缓松开了手指,“东哥……”
他只叫了两个字,便再次被路东骁打断,“照顾好她!”
“东哥……”
“她跟我没过一天顺心的日子,她余下的人生,你要让她尽量快乐,”路东骁的话让初夏知道这次她不仅是他用全部身家去换佑儿,他还准备搭上自己的命。
他的这句话,让她把这几个月受的委屈都忽的一下子消散了,路东骁有你这句话足够了,我初夏知足了。
可是,心好难受,像是被塞了什么东西似的。
“她可能怀孕了,明天你带她去检查一下,”路东骁又抛出一句话来,让初夏骤然愣住,当然不止是她,秦湛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路东骁对着秦湛点了下头,“我听女佣说的,但并不确定。”
初夏想起了昨晚不正常的呕吐,想起自己迟了快一周的例假,但因为她这些天所有的心思都系在佑儿身上,并没有多想,但经过路东骁这么一说,她几乎不用检查便能确定,她怀孕了。
心头掠过一抹惊喜,但这惊喜只是瞬间便又被即将到来的风暴给淹没……
“下车吧,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路东骁面对秦湛的沉默,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下了赶人的命令。
“东哥,我跟你一起去!”秦湛要求。
“下车!”
“东哥,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秦湛的声音也变得颤抖不稳。
“秦湛,下车!”路东骁的声音陡然间凌厉。
许久,初夏才听到车门关合的声音,然后车子再次启动,她知道路东骁这次是真的带她去找佑儿了。
想到佑儿,她想起自己肚子里可能存在的小东西,心柔软起来,只是这好软带着心酸,她抬手轻覆上小腹,默默的说道,“宝宝,我们跟着爸爸一起去找哥哥,你要保佑哥哥平安,保佑爸爸平安,好不好?”
车子兜兜转转,初夏不知道要去哪?但是时间越久,初夏的心就越紧,那种紧有即将见到佑儿的兴奋和紧张,还有对路东骁的担心。
初夏的腿都蹲麻的时候,车子终于停下,她听到几个陌生人和路东骁说话,然后他被带了进去。
车子停在那里,初夏不敢乱动,因为车外还站着人,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一直呆下去,她要进去,可如果现在下去,会直接被看守的保镖给扔出去,还有可能连累路东骁。
怎么办?
怎么办?
就在初夏急的不行时,只见两个站在外面的保镖突然离开,而且很急的样子,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初夏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第一个想到的是路东骁出事了,她拉开车门便跑了出去,由于蹲的太久,腿都麻了,下车的时候,一下子脆到了地上,膝盖当即在水泥地面上磕出了血,疼的她吸了口冷气。
但她哪还顾得上疼,抬腿忍着疼就往刚才路东骁消失的方向而去――
此刻,装修豪华,灯火辉煌的大厅,路东骁叼着雪茄坐在白发的真皮沙发上,整个人看起来慵懒自得,完全不带一点赎人的紧张,不过他对面坐着五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却神情紧绷,他们的眼睛一个个都盯着自己面前的资产书,认真而仔细的核对着。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五个男人终于抬起头来,相互看了一眼,其中有一个人走到另一边沙发前,十分恭敬的对着沙发上的女人鞠了一躬,“雷小姐,所有资产都核对过了,是他的全部身家,而且每份都有他的亲笔签名。”
雷佳音听到这话,微微勾了下唇角,对着核算师挥了下手,看向路东骁,“为了那个小孽种,你还真舍得下血本啊。”
路东骁的眉头微皱,因为她嘴里的那个‘孽种’,“雷小姐既然得到了想要的,那把孩子还给我吧!”
雷佳音起身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两杯红酒,其中一杯递给了路东骁,“路少,为我们愉快的合作先干一杯吧!”
路东骁将杯子放到面前的桌子上,浓眉蹙成两条凌锋,“雷佳音别耍花招了,孩子呢?”
她轻抿了口红酒,“孩子会还给你的,那么一个讨厌的东西除了哭就是闹,我留着也是闹心,不过我现在突的想再加一点筹码,怎么样?”
路东骁没有动,黑眸微眯,雷佳音的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脸也凑近他,向他吐着如兰的幽气,“娶我!”
这个女人真是成了疯痴,居然到现在还不死心。
可她那两个字刚落地,手腕便被路东骁一把握住,他俊脸凑近她,姿势暧昧,可是出口的声音却冷的像冰,“雷佳音不想我现在就掐死你,就乖一点。”
雷佳音呵呵一笑,“好啊,反正你又不是没掐过,那就掐好了。”
路东骁就要伸手,这时孩子的哭声骤然间从楼梯口传来,一个女佣抱着个孩子下来,走到了路东骁的面前,这是他第一次见佑儿,胖嘟嘟的小脸,配着夸张的哭相,那样子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初夏。
是的,那样嚎啕大哭,有些耍赖的模样,可不就是初夏的翻版吗?
路东骁的心一软,抬手就要去接孩子,可这时门口忽的有脚步声传来,很急,所有的人立即警觉,就连几个核算师也瞬间掏出了枪,齐唰唰的指向门口,也指向了路东骁。
初夏一进门便看到了无数只黑洞洞的枪口,腿一下子就软了,刚才她听到了佑儿的哭声,所以急跑过来。
路东骁没想到会看到初夏,黑眸快速的闪过什么,初夏的目光与他的对上,看到他没事,她揪着的心刚要放下来,可在雷佳音抱着佑儿时,又瞬间提起。
“雷佳音!”初夏尖叫,“把佑儿还给我,还给我!”
初夏说着就向这边跑过来,可是没等她跑近,雷佳音便从一边的人手里夺过一把枪,抵在了佑儿稚嫩的脑门上――
“不要!”初夏吓的声音都变了调。
第175章 初夏,你怕吗?
路东骁挂了电话,一个字也没说,而是冷冷盯着雷佳音,现在的她已经不是狼狈能形容的,在触到路东骁看着的眼神里,她明显的往雷洛城身后躲了躲。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种躲不是害怕,而是无颜面对,因为她爱路东骁,她怕他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而她永远不知道,对于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她就算是花枝招展,男人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初夏还挣扎着要去撕雷佳音,现在的她已经红了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恨,她的嘴角还沾着雷佳音的血,配着她的样子,狰狞的像要吃人的野兽。
只可惜她被裴天阳给拉住了,再也无法靠近雷佳音,不过一双眼睛满是毒怨,她狠狠的瞪着雷佳音。
路东骁走到初夏面前,伸手去拉她,但裴天阳并没有放开,路东骁冷睨着他,低沉的吐出两个字,“放手!”
裴天阳不放,路东骁一把掐住他的虎口,两个男人的战争一触即发,就在这时,一直怒瞪着雷佳音的初夏突的反手,对着裴天阳甩了一巴掌,紧接着另一巴掌甩给了路东骁。
两个男人各挨了她一巴掌,同时看向她,初夏瞪着他们,“你们把佑儿还给我,还给我!”
一个利用她,一个牺牲她,他们都口口声声的说爱她,可到头来,他们最爱的不过是自己,她只是他们争斗中的一个筹码。
面对她的歇斯底里,两个男人眼底都闪过沉重的疼,路东骁伸手揪住了裴天阳的衣领,很紧,似乎要将他勒死一般。
裴天阳没有动,反而笑了,那笑是嘲笑,嘲笑路东骁的后知后觉,他不是神通广大吗,连死缓的事都能拿来糊弄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可他就是不知道,他的儿子还活着,而且养在一个他死对头的手里,估计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糟心的了。
路东骁很想一拳头打爆这个人的头,可是看着他还还禁锢着初夏时,只能松开了手,而初夏也低头一口咬在了裴天阳的手腕上,他吃痛的松开。
初夏再次冲向雷佳音,不过雷洛城已经手快的将她挡住,此刻初夏眼里只有恨,看着雷洛城她就想到了受罪的宁冉,更加怒火中烧,只是没等她发作,路东骁已经伸手将她拽了回去。[]
“放开我,我要她还我佑儿,”初夏捶打着路东骁。
他紧紧的护住她,任由她打,最后贴着她的耳边说道,“佑儿不在她那里。”
初夏一怔,路东骁对她点头,然后唇齿紧贴着她的耳际,“我一定会把佑儿找回来。”
听到这话,初夏慌了一晚上的心骤然间像是找到了归宿,再也受不住的抓着路东骁哭了起来,“我不能没有佑儿,不能……”
路东骁心疼的吻着她的发际,然后带着她向外走,回去的路上,他也紧紧的抱着她,像是抱着个瓷娃娃一般的小心,而初夏除了哭,只有一句“我要佑儿。”
当车子停下时,初夏发现路东骁将她带回了之前他们的家,看着熟悉又久违的家,她的情绪再次崩溃决堤……
路东骁把她一路抱回到卧室,轻轻的将她放到床上,伸手为她整理好凌乱的头发,就那样凝视着她,那么深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看进他的骨子里一般。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彼此,那么久没见的人,竟是相见无言,路东骁没有问佑儿的事,但初夏知道他信了她的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路东骁突的站起身来,大掌落在她的眼睛上,然后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睡吧,佑儿一定会没事的回来。”
初夏以为他这是安慰她,不放心的抓住她的,路东骁对着她重重点头,“相信我!三天后,我一定把佑儿给你带回来。”
路东骁走了,虽然初夏害怕一个人,但她并没有挽留,因为他要出去找佑儿,他临走让她睡,可是她如何睡得着?现在夜深了,她的佑儿不知在哪里?
从佑儿不见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六个小时了,他早已饿了,该吃奶粉了,他也该换尿裤了,他要是醒了看不到她会哭闹的……
想到这些,初夏的心就像被什么抓挠着一般,那种滋味让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
她一分一秒在焦急中等待着路东骁的消息,可是他一出去就是一天一夜,她打了他几次电话,他接了就只有一句,“不要急,佑儿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
他又没看到佑儿,怎么能说的这么肯定?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要是谁做出伤害他的事,他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初夏再也耐不住,要出去自己去找,可是路东骁已经安排人看着她,她根本走不了。
女佣端着饭菜进来,初夏一口也没吃,最后女佣初夏不放心,给她煮了碗参汤,“少夫人你就喝点吧,你吃饱了才有力气等着孩子回来,不是吗?路先生说能找回孩子,就一定能,这些年只要他要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
一听到这样的话,初夏就想哭,不过女佣的话说对了,她现在还不能垮下去,她要垮也要等到她的佑儿平安回来,她端起参汤就喝,不知是喝的太急,还是一天一夜没吃饭了,汤喝下去几口,就一阵反胃的难受,她匆匆丢下碗便往卫生间里跑,抱着马桶吐了个胃翻天。
女佣看着她吐的难受样子,神色有些复杂,几欲张口问什么,但看着初夏的样子,又忍了回去。
初夏终还是什么也没吃,她现在什么也吃不下,好像吃什么都会吐,她又等了一天一夜,可仍没有等来任何消息,不过却等来了一个许久没见的人。
只是第一眼,初夏差点没认出来,这是那个曾经颐指气使又高高在上的人。
顾兰芝老了,这才几个月不见,整个人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仅皮肤松驰,眼神无光,就连气势也削减了。
这应该与裴木枫出事有关,毕竟他们是老情人,再加上路东骁之前的死缓刑期,最爱的人和最疼的儿子双双出事,她还能挺下来已经是不易了。
“我的孙子没有死?他还活着?”顾兰芝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这样。
听到她提起佑儿,初夏的泪水再次溢满眼眶,她点了下头,顾兰芝立即激动起来,原地转了三圈,“太好了,太好了,我们路家有后了。”
她越这样说,初夏心就越难受,佑儿是大难没死的活了下来,可现在呢又不知所踪,生死不卜。
顾兰芝看着初夏的样子,脸上的喜悦也渐渐被悲伤取代,她看着初夏,目光仍旧凌厉,说出的话还是那样不讲理,“初夏,如果我的孙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次绝对不会饶过你。”
佑儿出事,她初夏是最痛最焦急的,可是顾兰芝仍把一切责任怪在她的头上,看来她虽然外表变了,但对初夏的厌恶丝毫没减。
初夏想到之前她对雷佳音的维护,冷笑了一声,“路老夫人,如果佑儿有什么事,你最不该饶恕的人是你自己,你中意的儿媳妇雷佳音才是罪魁祸首。”
虽然路东骁说佑儿不在雷佳音那里,但初夏并不信,雷佳音亲口对她说的,孩子就在她那里。
“你说是佳音?”顾兰芝疑惑的质问。
“是,”初夏梗着脖子迎视着眼前这个一直视自己如弊屐的女人,“是她亲口承认的,佑儿就在她手里,你不是想要孙子吗,你去找她要啊。”
顾兰芝看着近在咫尺,对着自己呲牙咧嘴的初夏摇了摇头,低喃,“不对,东骁不是这样说的,东骁说孩子是被一个神秘人绑架了,他们要东骁拿全部的身家去换孩子。”
“什么?”初夏怔愣了两秒,然后猛的抓住顾兰芝的手臂,“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顾兰芝看着她,“东骁这两天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处理了,明天他会带着所有的身家资产去交换孩子。”
怪不得他说三天后就把佑儿带回来,原来对方早已给他开了筹码,可是对方是谁?为什么要用路东骁用全部的身家来换?
路东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凌晨,初夏躺在床上但并没有睡,不过她的眼睛是闭着的,因为她不知道睁开眼,该和他说什么?
如果顾兰芝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再过几个小时,等佑儿回来的时候,路东骁便会成为一文不文的穷光蛋。
路东骁洗过了澡,躺到了床上,自后将她拥住,在他的体温包裹住她的那一刹那,初夏的眼泪落了下来。
他们就这样拥着睡了几个小时,谁都没有说话,在清晨五点的时候,路东骁松开了她,她看到他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下了楼,而初夏也悄悄的尾随,趁着路东骁打电话的空档,她悄悄爬进了他的车内。
她不能让他一个去冒险,她要陪着,但她知道她开口,路东骁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她只能用这种办法。
第176章 挫骨扬灰也认得
怕吗?
一把尖刀就抵在你的颈间,稍有不慎便将割断你的大动脉,让你喷血而亡,你说会不会怕?
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初夏发现怕是没用的,当初宇扬出事,她害怕的求路东骁,结果她还是被他侵占;后来她害怕他对自己的羞辱,可他总是能让她一次比一次难堪,再后来她怕受伤,可他总有能力让她伤的彻底。
一次又一次,她的害怕什么也不能改变,该来的总还是会来,想到这里,她缓缓垂眸,淡然的一笑,“不怕,怕有何用?我怕的时候,你从不曾手软!”
路东骁的心如被什么刺穿,瞬间血流不止,还涨涨的,像是被浸透在冰冷的深海里,那感觉像是用刀子一片一片的刮下来。
她的意思,他怎么不懂?
“夏夏,对不起,”他的唇轻扫着她的脸颊,没人知道伤她从来都不是他的心意。
初夏的眼睛微微一闭,“动手吧,照顾好佑儿。”
“路东骁你敢动她!”裴天阳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声冷呵,路东骁勾了下唇角,“裴天阳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不,我从来没想伤夏夏,”裴天阳说着看向雷佳音,“你这个疯女人,今天你要是敢动夏夏,我要你为她陪葬。”
“我可没动她,”雷佳音摆了摆手,“姓裴的你看清楚,现在要杀她的人是她老公,你一个千年二手货,跟我耍什么威风?”
裴天阳的脸因为她的话十分难看,“雷佳音我就该弄死你。”
“咱俩谁先死,还真不一定,”雷佳音说完笑了,“裴天阳你就看着你心爱的女人是怎么流血而死的吧!你们一个个的不都爱这个小贱人吗?今天我就要你们看到她的下场。”
说完,她举起手中的枪再次瞄向保姆怀里的佑儿,她这个举动把保姆吓的腿都软了,只不过保姆被保镖给架住了,“路东骁,我数到三你再不动手,我可就开枪了,三……”
裴天阳一听雷佳音开始数数,立即的慌了,吼向身边的雷洛城,“雷洛城你就由着她这么作吗?”
雷洛城的黑眸冷凝着路东骁,而他亦看着他,这时雷佳音已经说到了二,眼看她就要说出那个一,路东骁出声,“慢着!”
雷佳音满意的勾了下唇角,“动手吧!”
路东骁忽的抬眸,黑眸直直的望向左上角的方向,那里明明一片空无,可是路东骁的眼神好像在看着一个人似的,带着凶猛,带着冰冷,“只要有人看得下去,我动手就是了。”
说着,他的心一狠,紧贴着初夏的耳际说了声‘对不起’,然后锋利的刀刃一寸寸压向了初夏的脖颈,鲜红带着温度的血流了出来……
“不错,要的就是这效果,”雷佳音十分满意的欣赏着,可是话音刚落就听到砰的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一疼,手中的枪砰的落到了地上。
她捂着出血的手腕,错愕的看着路东骁盯着的方向,而裴天阳也在这一刻冲到了保姆那边,把佑儿抢了过去。
雷洛城奔到了雷佳音身边,紧紧的按着她流血的伤口,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而路东骁却神色淡定,他手中的刀子仍抵在初夏的颈间,但并没有再往下切。
雷佳音疼的小脸都变了形,她狠狠的瞪着楼上,“你什么意思?”
她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往楼上看去,可是上面什么也没有,路东骁勾了下唇角,“既然看不下去出手了,那就出来吧。”
初夏缓缓睁开眼,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这时就听到路东骁说了句,“初宇扬,出来吧!”
初夏一怔,不敢相信的看向路东骁,他吻了吻她的脸颊,“宝贝儿,他没有死。”
“谁?”初夏一把揪住路东骁的衣袖,“你说谁没死?”
路东骁丢掉手中的刀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方蓝色的丝绢系在了初夏的脖颈上,一字一句说道,“你的弟弟宇扬并没有死。”
初夏摇头,她不敢相信,宇扬的尸首她是亲眼见过的,而且杀他的人朗平已经承认了一切罪行,现在路东骁说他没死,她怎么会相信?就连裴天阳和雷洛城也露出惊讶的目光。
路东骁为初夏系好丝绢,是一个蝴蝶形状,衬着她白嫩的肌肤,那只蝴蝶就像要蹁跹而飞似的虽然刚才他用刀子伤了她,可刀刃只割破了她的表皮,丝绢正好能遮住她的伤口。
“初宇扬你设了这么大的局,最终的目的不就是我吗?现在我的身家都在你的手里,我的人也在这里,出来吧,把你我的恩怨也一起结吧?”路东骁说着坐到了沙发上,双手拨开胸前的衣服,点了颗雪茄抽了起来。
初夏起初不信,可听到路东骁这样说,再看看雷佳音如同死灰般的脸,忽的有些信了,她也看着路东骁先前看着的方向,“宇扬,宇扬真的是你吗?你真没死吗?你要没死,就出来让姐姐看看,姐姐好想你……”
她还是激动的,激动的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伴着唰的一声,楼梯口那面看似墙壁的墙打开,走出一个俊郎的少年,只不过脸上带着个面具,雷佳音推开雷洛城,缓缓的站起身来,一步步走过去,“dave,你到底是谁?”
面目男人没有理会她,雷佳音的脸色已经由苍白变成了死灰,她受不了这样的欺骗,上前抬手就要去扯男人的面具,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男人,就被反手甩了一巴掌。
顿时,雷佳音白嫩的脸上,五个鲜红的指印,一边的雷洛城脸色阴沉的就要上前,却被几个黑衣人用枪抵住。
“dave,”雷佳音黑眸瞪着打了自己的男人。
初夏也走了过去,走到了被叫做dave的男人面前,她没有伸手去摘他的面具,但已经泪流满面,有些人是不需要看脸的,哪怕是挫骨扬灰,但只要往你面前一站,你也能认得出来。
眼前的人是她的宇扬,是她内疚歉疚着的亲弟弟,不用摘面具,她也认得出来,“宇扬……”
叫出这个名字,初夏已经哽不成声。
第177章 为什么恨我?
初夏不知道宇扬为什么死而复生?亦或者根本没死的他,为什么要弄出一个死相来骗她?但是他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看着在自己面前哭的已经连呼吸都不畅顺的女人,初宇扬缓缓摘下面具,露出自己的俊脸,叫了声:“姐!”
这么久违的一声,如导火索彻底引爆了初夏的情绪,虽然她已经无比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初宇扬,哪怕他不摘下面具,她也认得出来,但现在看着真实的他,初夏还有种做梦的感觉。
她抬手去摸他的脸,去掀他的衣袖看他小时候留下的伤,最后看了他耳后那枚小拴马柱,在一番检查后,她终于确定自己不是眼花,不是做梦,宇扬真真切切的没死,就在他的面前。
为了他,她几乎成了疯子,为了他,她差点杀死了路东骁,为了他,她亲手刺伤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他,她日夜自责不能入眠……
可现在却告诉她,他的死只是一场戏,不管他有什么理由,她都觉得不可原谅。
喜悦被欺骗的愤怒代替,她抬手对着初宇扬就打过去,“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骗我?你知道我差点被你害死了吗?初宇扬,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她问的很好,不仅是她好奇,所有的人都一样,初宇扬当时可谓‘死’的轰轰烈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还成了大英雄,可现在他居然没死,还好好的活着。
尤其是雷佳音更不能接受,在她的心里dave是无所不能的神,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而现在呢?他居然是个毛头小子,还是自己最恨的人的弟弟。
初宇扬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路东骁,而初夏这才反应过来,也怔然的看向沙发上的男人,他神情悠然,没有半分震惊。
他早就知道宇扬没死,或者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宇扬的死是假的,可他却不拆穿,甚至还配合的办葬礼,看着她那么伤心,宁愿被她恨着,也不肯告诉她实情。
路东骁的城府深的可怕,也深的让人心寒,一个没死要装死,一个知道他没死却配合着演戏,这两个初夏最在乎的男人,将她玩弄于鼓掌,几乎要了她的命。
“姐,对不起,”初宇扬收回看着路东骁的目光,看向了初夏。
初夏摇头,后退,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陌生,看着她这样,初宇扬上前试图拉住她,但初夏躲的更远,“你太可怕了,你不是我的宇扬。”
“姐!”
“不要叫我姐!”
初夏眼底露出的失望和绝望,刺的初宇扬狠狠一痛,他如同寒炬的眸子再次看向路东骁,“姐,我会变成今天的样子,都是因为他!”
听到这话,初夏一震,初宇扬已经掏出枪指向了路东骁,“姐,当初我会欠下赌债就是因为他,他让他手下的平子黑我,后来又借我的事来胁迫你,把你变成他的玩物,这一切都是他设好的局!”
初夏再次震惊,她看向路东骁,一直以来,她觉得与路东骁的这场纠缠就是宿命,却不曾想竟是局,一场他以玩弄为理由设的局。
“路东骁,是吗?”初夏的声音颤抖。
路东骁看向初夏,她眼底有期待,他知道这期待是什么,她在期待他的否认,哪怕是欺骗,可是他已经骗了她那么多,他不想骗了。
“是!”良久,他吐出一个字,只见她眼底的光就像是正燃着的蜡烛,骤然间被一股寒气给吹熄了,只剩下一片黑暗,黑的让人恐慌。
“为什么?”初夏笑问,那笑那么薄凉,能凉透人心。
她还记得当时宇扬被伤的样子,记得她走投无路,在他面前衣衫尽褪的难堪,记得他对她的羞辱……
他想要她可以,但为什么要以那样羞辱的方式,让她在心里烙下永远也抹不去的疤痕,每每想起,都疼痛无比。
“因为你像他死去的女人!”初宇扬替路东骁做了回答。
这个答案,其实不用说出来,初夏也是十分清楚的,在知道那个叫罗凌菲的女人之后,初夏就清楚自己只是别人的一个影子,可现在被告知,自己所受的一切罪,所流的眼泪,都不过是她长着和别人一样的脸,那种滋味已经不是疼能形容,更多的是难堪。
她突的好恨自己这张脸,恨的想用刀子割去,路东骁看出她的痛楚,心狠狠一拧,“夏夏,那是最初。”
是的,最初。
最初,他只是看中她的脸,想把她当成菲儿的替身放在自己身边,可是后来她吸引他,他爱上了她。
他承认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局,可是他没料到的是自己在这场局里对她丢了心。
初宇扬看着初夏痛到扭曲的神情,前仇旧恨凝聚,顿时扣动扳机,“路东骁,不过今天我还真得感谢你当初的心狠手辣,如果不是你的逼迫,我怎么会有今天?”
路东骁一直看着初夏,看着她无助,看着她迷茫,看着她疼的样子,他多想将她拥进怀里。
如果人都能提前预知未来,那么最初他一定不会用伤害的方式得到她,可是人生没有如果,他伤了她,他知道这道伤,会在她心里藏一辈子。
“如果我知道你会变成今天,当初我就该更手狠一点直接结束你,”路东骁收回看着初夏的目光,幽厉的看向初宇扬。
“哈哈,”初宇扬笑了,“路东骁你不觉得现在说这话晚了吗?”
现在他的枪就指着路东骁的头,可以说分分秒秒便能取他性命,路东骁淡然的一笑,“宇扬,在你眼里,我就没有一点好,就那么可恨吗?”
路东骁这话让初夏想起曾经宇扬打电话给自己,要她给路东骁送生日祝福的事,那时的宇扬语调那么轻快,祝福那么的真挚,怎么都不像心里藏恨的样子。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隐藏很深,就像是宇扬,明明恨着,却还装的那么亲昵,甚至当时初夏都嫉妒他对路东骁的好。
“是,”初宇扬冷冷的吐出一个字,“路东骁你送我出国,用几个亿赎我,让自己的兄弟照顾我,你做这些的时候,一定觉得自己很伟大,我应该感激是吧?但我不会,路东骁你做这些,不过是想漂泊你心里的罪恶,这是你们有钱人最喜欢玩的游戏,用人命赚钱,然后拿这些钱去买心安。”
路东骁勾了下唇角,彻底体会到了好心被当驴肝肺的感觉,“你愿意这样想,我也无话可说。”
“你当然无话可说,因为你就是这样想的,”初宇扬虽然外表看起来强大,强是说出的话还带着孩子般的幼稚,“不过姓路的,你比我想的聪明,竟然知道我没死。”
路东骁吸了口雪茄,向外吐出一圈白雾,他说,“其实我最初也以为你死了。”
初夏看了他一眼,原来他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有意骗她的?
“那你又是从什么时候怀疑的?”初宇扬追问。
“其实从输掉两个亿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问题,就让人一直暗中注意你,但你很小心,没让我查出什么,后来你出事了,我也当真了,甚至觉得之前对你的怀疑是我过于敏感,可是后来我还是发现了你没死,”路东骁说这话时看着初宇扬,“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
“怎么发现的?”初宇扬急切的追问。
听到这话,路东骁的眸色骤然沉了下去,突然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初宇扬你是这世上最狠的人!”
初宇扬听到这话,神色一乱,路东骁指向初夏,“她可是你的亲姐姐,为了你清白和命都能不要,可你连她也要利用,你有没有拿她当自己的亲姐姐?”
路东骁犀利的指责让初宇扬变得不安,“路东骁你少转移话题,你才是伤我姐姐是深的人。”
路东骁点头,“我承认我是伤了你姐,可我都是迫不得已,而你呢?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发现你没死的吗?好,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用碎尸的死法来装死?”
初宇扬一颤,初夏也看向他,“是啊宇扬,为什么要那么残忍,你知道我知道你被尸了,是什么滋味吗?”
“姐,我……”初宇扬支吾着,眼睛都不敢直视初夏。
“不敢说是吗?我来替你说,”路东骁起身,将未燃尽的雪茄按灭在烟缸里,他迎着初宇扬黑洞洞的枪口一步步走向他,“因为你想让你姐最大限度的恨我,最先你们想利用我和平子的关系,让你姐把你的死怨到我的头上来恨我,后来你和雷佳音串通,让她拿到我和我母亲的录音,让她更加恨我,对吗?”
路东骁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已经站到了初宇扬的面前,他伸手将枪口推向一边,“你是每一步都算计的很准,你姐也的确恨我了,但是你没有算到你姐得了抑郁症,她在失去你极度的悲伤和对我的恨中,病症越来越厉害,厉害到自残的地步。”
初夏想起那段灰暗的连鬼都不如的日子,想到自己在仇恨里的度日如年,眼泪落了下来,痛楚的低唤了一声,“宇扬……”
第178章 她累了
初宇扬微低下头,路东骁抬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然后看向了不远的裴天阳,冷冷一笑,“其实你也担心你姐,所以你就拜托裴天阳照顾她,可是连他都没想到,你姐有一天会病到当着他的面自残,后来你姐生命垂危,失血过多需要紧急输血,你终于良心发现……”
“你就是从那时发现我没死的?”初宇扬听他说了这么多,突的明白过来。
“不,”路东骁摇头,“我在雷佳音把录音送给初夏时就怀疑了,而这次是确定你没死!”
说完,路东骁将初宇扬向自己这里拉扯了一把,鼻尖抵着他的,一字一句,声音极低,可却那么有穿透力,“其实当时血库有血,我是故意让医生那么说的,因为我就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多狠心?”
“我狠心?”初宇扬也反手揪住路东骁,“你就不狠心吗?我姐都生命垂危了,孩子也都不保了,你居然还敢拿这个赌?”
初宇扬的反问让路东骁有些心虚,他看向初夏,而此刻的她神情飘忽,站在那里的就像一具浮尸。
他们两个人在这里的每一句话都是往她心上插刀子,他们都是她最爱的人,可是却为了自己的目的,用最残忍的方法伤害她。
路东骁骂初宇扬狠,他其实又何尝不是一样?
那一刻,路东骁真的后悔当着她的面,把这一切说出来。
初夏听到这里,已然全明白了,明白为什么路东骁对她狠心,将她丢于坟地,他就是要逼着宇扬现身,而初宇扬让雷佳音绑了佑儿,就是逼着路东骁对自己认输。
还有那只原本应该在路东骁手里的钢笔,为什么到了裴天阳手里,现在也有答案,因为裴天阳和初宇扬也有猫腻。
她的老公,她的亲弟弟,她曾经的好友,一个个都反过来利用她,而且用的都是极其残忍的方式。
他们够狠,够毒!
这里她呆不下去,他们想争也好,想斗也罢,她都不想再参与了。
她太累了!
初夏转身向外走,看着她单薄又摇摇欲坠的身影,看着她绝决的样子,初宇扬一阵后悔,而让他做出伤害举动的人就在眼前,初宇扬再次举起手中的枪对准路东骁,然后对着初夏说道,“姐,今天我就让这个混蛋消失。”
听着那子弹上堂的咔嚓声,初夏的心一缩,但并没有回头,现在谁死谁活,她都不要管了。
她迈开腿继续往前走,可刚走了一步,便听到一声尖叫,“初宇扬你给我住手!”
随后,初夏额头一凉,雷佳音用枪指住了她,说道,“初宇扬你今天敢开枪,我就打爆这个小贱人的头。”
初夏看着雷佳音,她那只被枪打穿的手腕还在流血,可是她顾不得,她到此刻还在担心路东骁,原来她是真的爱他。
之前,初夏还觉得雷佳音对路东骁的爱只是一种没有得到的不甘心,而现在她看懂了,雷佳音是真的爱路东骁,爱成了痴,成了魔。
“雷佳音你敢动我姐一下,我们新帐老帐一起算,”初宇扬冷冷警告。
他是收络了雷佳音,让她成为自己的棋子,但是他没想到雷佳音那么恨初夏,一次次将初夏伤害,虽然几次初宇扬不忍,但为了不让雷佳音发现端倪,他只得将这些压在心底。
“好啊,那就一起算,”雷佳音期着盼着,盼着有人能帮她收拾初夏,能让她重新夺回路东骁,可现在她知道这个不可能了。
初宇扬是怎么也不会让她伤害初夏的,而且听得出来,他现在要给她秋后算帐了,想想这些日子以来,她得意的在他面前炫耀怎么收拾初夏的,想必戴着面具的初宇扬当时恨极她了吧!
她雷佳音还真是衰,靠山山倒,靠湖湖干,她只有靠自己了,初宇扬不是要算帐吗?那她也要拉个垫背的!
雷佳音抵着初夏往初宇扬那边走去,但她的眼睛一直看着路东骁,只是他连眼角的余光都不给她,他的眼里只有初夏这个贱人,雷佳音越想越恨,真恨不得连开十枪,把初夏的脑袋打开花。
只是路东骁还在初宇扬的枪下,她怕他受伤,哪怕他再不爱她,他再伤害她,可她就是做不到对他残忍。
“看到你姐姐的样子了吗?宇扬,这是你想要的吗?”路东骁问向身边的男孩。
初宇扬看着初夏,看着她如同木偶一般的僵滞,喉咙如被人扼住,这条路他知道自己错了很多,可有时候走过去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路东骁你休想再耍什么花招,我姐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路东骁设了局,现在他和姐姐应该还快乐的生活着,没有杀戮,没有伤害。
“我承认我伤害了你姐,可是你敢说你就没有责任?”路东骁说到这里,轻叹了一声,“你的假死几乎要了你姐的命。”
他话音刚落,忽的看到向他这边走着的初夏神色有些不对,再看她的腿间有血往外流,路东骁一惊,“夏夏……”
他向她冲过去,雷佳音见路东骁过来,以为他要是救人,直接扣动了手中的扳机,就听到砰的一声,重重的打在什么物体上。
这一声枪响惊动所有的人,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就听到雷佳音尖叫一声,而后向着地上扑去,“不要,路东骁不要……”
她那一枪被路东骁挡下了,此刻他的胸口正在流血,路东骁一把将她推开,看着身下的初夏,“夏夏,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初夏的手捂着小腹,眼泪流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她还没来及确认,那个小生命就没了!
他们争,他们斗,为什么最后付出最惨代价的都是她?
她真的好累,累的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夏夏,夏夏,”路东骁紧拥着她,吼向初宇扬,“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你姐流血了。”
初宇扬没有动,路东骁见状彻底的失望,看向了裴天阳,“你叫,难道你要看着她这样死吗?”
裴天阳就要掏手机,可还没拨号码,就被初宇扬用枪指住,“裴天阳你想我们都被抓起来吗?”
听到这话,初夏的眼底划过一抹伤痛,可她还是揪住了路东骁的衣服,对他摇头,“宇扬不能有事。”
“可你……”
“宇扬不能有事,”她再次重复。
路东骁将她抱在怀里,此刻才发现她那么虚,那么弱,好像一捧空气,不知何时就会飞灰烟灭似的。
地上,雷佳音看着这一幕,看着路东骁面前的血,红了眼眶,“路东骁你为什么要替她挡枪?这个贱人就该去死!啊——”
她发出一声尖叫,因为头发被扯住,整个人也被揪了起来,初宇扬已经用枪抵着她的头,“雷佳音你去死!”
可是没等初宇扬扣动扳机,只见雷洛城也用枪抵住了初夏的头,路东骁见状,虚弱的低呵,“雷洛城!”
雷洛城看向初宇扬,“你们的事我不想参与,我只要把佳音带走。”
“不可能!”初宇扬扯着雷佳音的头发,几乎把头皮给扯掉了,“这个女人让我姐吃了那么多苦,我绝对不可能放过她。”
雷洛城冷哼一声,“小子别打这个幌子,让人恶心。”
“姓雷的,”初宇扬恼羞,没等他说后面的话,雷洛城再次开口,“我数到三,要么同时开枪,要么同时放人……三……”
“你……”初宇扬是知道雷洛城的,他的黑狠是无人能及的,现在他既然真敢计数,就一定能说到做到。
“二……”雷洛城又报出一个数字。
初宇扬的神色有些慌了,正要说什么,忽的瞥见门口一道身影走了进来,而雷佳音已经开始呼喊,“大妈,大妈救我!”
听到这声,雷洛城也转身,看到母亲他十分的惊讶,就连路东骁也是一样,雷洛城的母亲一心向佛,自己建了佛堂,一年到头也很少见到她,可是现在她却出现在这里,让人觉得无比奇怪。
雷母看了眼雷佳音,才看向雷洛城,见他手里拿着枪,顿时念了声阿弥陀佛,然后说道,“城子,放手!”
雷洛城有些不解,雷母再次出声,“我让你放手!”
说完,她亲自上前,扶住了初夏,然后定定的看着她的脸,“像,真像!”
“妈,你说什么?”雷洛城不解的看向母亲。
雷母没有理他,而是抬手抚上初夏的眉眼,“真像,像香兰年轻的时候。”
听到母亲的名字,初夏僵滞的神情终于有了反应,就连一边的初宇扬也不禁打量起雷母来。
“您认识我母亲?”初夏的声音干哑。
雷母点头,然后老泪纵横,雷洛城震惊的看着母亲,“妈,你这是……”
“造孽啊,造孽……夏夏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香兰,对不起你们初家,更对不起你和小扬,”雷母的悲伤还有道歉让初夏有些不知所措。
“阿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说对不起吗?”初夏疲惫的追问。
第179章 牵紧她的手
初夏听母亲说过,他们一家是从北方一个小城搬过来的,这里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可是现在眼前的女人不仅能叫出母亲的名字,而且连连说对不起,无法让初夏不好奇。
可是肚子这一会好痛,热乎乎的液体顺着双腿间不断的往下流,她隐约能感觉到小腹里有什么东西像被摘下来一般。
雷母发现了初夏的不正常,“夏夏,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受伤了?”
雷母的手去碰初夏的额头,可还没碰到,一边的雷佳音就大叫起来,“大妈,就是这个坏女人抢走了我的未婚夫,大妈,你帮我杀了她,杀了她!”
那个杀字让雷母的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缓缓抬头看向雷佳音,“小音,你错的太多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大妈,”雷母的那句失望让雷佳音慌了,“大妈,都是他们逼我的,大妈,路东骁是我的,是她抢走的。”
雷佳音的眼泪落了下来,那么的柔弱,好像受伤的孩子见到了自己的妈妈一般。
雷佳音不仅心狠手辣,而且还很会演戏!
不过雷母这个人很理性,并没有被雷佳音的眼泪而欺骗,她看着雷佳音的眼神清冷而疏离,“这世上姻缘也好,情爱也罢都是有因果的,他不是你的,强求也没有。”
说完,她伸手碰了初夏的额头,一股凉意让她眉心皱的更紧了,她伸手将初夏抱在怀里,“孩子你怎么了,你身上怎么这么冰?”
初夏靠在雷母的怀里,暖暖的好舒服,让她想到了妈妈的怀抱,她不禁往雷母怀里靠了靠,这时初夏才发现她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气,是那种寺庙香堂的香味,能让人的心安宁,甚至让她的疼痛也一下子减轻了好多。
雷母抱着怀里如冰块的初夏,又看着流血的路东骁,心痛的神色一暗,对雷洛城命令道,“雷子,报警。”
“谁敢!”初宇扬的枪口瞬间对准雷母,而雷洛城也将枪口对向初宇扬。
雷母抬眸看向初宇扬,定定的看了他几眼,“如果我没看错,你就是小扬?”
初宇扬瞪着她,雷母看着他眼底的杀气,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你们的父亲活着,一定不愿看到今天这一幕,孩子你姐身体现在很虚弱,必须去医院。”
初宇扬看向初夏,她那么单薄的,单薄的好像纸片一般,好像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似的,他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初夏过的什么日子,他也心疼姐姐,可是他越心疼就越想报仇。
最终,仇恨的心蒙蔽了一切,他瞪着雷母,“少说废话,我今天不想再伤及无辜,不想死的就少管闲事。”
雷母淡淡一笑,“孩子,我这条命本就是欠你们初家的,我死无所谓,可你不能再错下去。”
“阿姨,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才初夏已经感觉到了这个女人与她们家有着不一样的关系,但现在她说欠了她们一条命,初夏不禁心头一颤。
“孩子这话说来话长,你现在身体太虚弱,需要赶紧去医院,”雷母说着直接冲雷洛城伸出手,“手机给我。”
雷洛城迟疑,因为初宇扬现在已经丧心病狂了,随时会做出疯狂的举动,而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母亲有危险。
“给我!”雷母微怒,尔后瞥了眼初宇扬,“如果他愿意让自己亲姐姐这样消失,那就让他开枪好了。”
雷洛城缓缓去掏手机,但是人也在移动,挡在了母亲的面前,手中的枪正是直对着初宇扬。
“老太太,你敢报警我就打爆你儿子的头,”初宇扬不想初夏有事,但也不能让她报警,否则一切都完了。
“宇扬不要,”初夏虚弱的开口,她还有话要问眼前的老太太,她说欠初家一条命,可她从来没有听母亲说过谁欠他们家命。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一家人,父母都是正常的去世,现在她和宇扬好好的活着,那她欠的那条命是谁?
太多的疑惑让初夏急需知道,所以这个老太太绝对不能有事,“宇扬,你要是敢开枪,那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说着,初夏努力的抬手,一把拽住雷洛城的手臂,让枪口对准了自己。
“姐!”宇扬痛苦的低呼。
“宇扬回头吧,不要再错了,”初夏说着去拿雷母手中的手机,可是还没碰到,就听到外面警笛响了。
初宇扬慌了,可没还没他做出举动,外面便响起了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所有的人都往门口看去,似乎知道该来的总还是来了。
警察鱼贯而入,其中还有秦湛,他第一时间跑到了路东骁身边,看着他一身是血,一拳捣在了地上。
不一会的功夫,初宇扬,裴天阳,雷洛城,雷佳音,还有那些手持枪支的人都被戴上了手铐,初夏和路东骁也被抬上了救护车,初夏感觉到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抓住。
她努力的睁开眼皮看去,是路东骁,血将他的外套全部浸染,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似乎已经虚弱到极致,但他还是努力睁着眼看着她。
那眼底有痛,有伤,还有疼惜……
初夏缓缓闭上眼,不敢再去看他,也不知该如何去看他。
他和她走到今天,一路荆棘,可谓鲜血浸染,如今又搭上他们孩子的一条命,她真的不知道这条路该如何往下走?
急救车,一路急奔驶到医院,在医生将他们准备出救护车的时候,忽的发现他们的手是牵在一起的,其实不是互牵,而是路东骁紧紧攥着初夏的。
医生试图劝路东骁放开,可是那时的他已经陷入昏迷,而医生用了很大的力气也没有把他的手分开。
初夏虽然虚弱,可意识还清醒,看着医生那么费力的分开他们,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滚滚而出——
路东骁这是害怕再和她分开吗?
还是怕她会离开?
可是,他们之间横着这么多的爱和恨,这么多的血和泪,甚至还有生命,他们又如何在一起?
第180章 谢谢你,以她的名义爱我
路东骁紧牵着她的手终还是被分开,他昏迷了,或许不知那种疼的滋味,可是初夏却真真切切感受了。
这就是命,再不想,再不愿,终还是要分开的。
初夏的孩子没了,只是流的不彻底,医生又给她做了清宫手术,虽然她早已尝尽了各种疼,可是那种把肉从身体里刮离的滋味,真是活生生的。
她觉得那疼比当初她用刀子刺伤自己,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其实一个人有时疼的不是肉体,而是心。
路东骁的枪伤在左胸的位置,大夫说只差一厘米就伤到心脏了,想想当初她用刀刺他的地方,貌似也是与心脏差之分毫,看来他的心还真是坚强,想真正伤到很难。
不过虽然没有生命大碍,不过也伤的不轻,一个星期了,他还躺在床上,秦湛来过几回,意思很明显的想让初夏去看看路东骁,但她都没有。
甚至,她连问他的伤势都没问,秦湛虽然没说,但那眼神告诉初夏,他在说她狠。
可是,路东骁对她狠的时候,谁又见识过呢?
现在对于他们来说,不见,或许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初宇扬涉嫌诈死,涉毒,还有持枪等罪被收监,等待他的是法律的严惩,其实初夏很清楚他的结局,之前他是诈死,而这次恐怕是真的会死了。
大概是因为之前经历过初宇扬死一回的难过了,也或许是他这次真的伤透了她的心,初夏并没有什么感觉,做了坏事就要受到惩罚,这是谁都不能逃脱的。
初宇扬涉毒,仅这一点初夏就不能原谅!
裴天阳是初宇扬的帮凶,自然也不能幸免,至于具体什么罪名,初夏已经不愿去想,曾经对他的那些感激,早已在一件件伤害的事中被磨灭了。
虽然当时警察出现的时候,雷洛城手里拿着枪,但枪不是他的,他又有自保为由,被无罪释放,连同雷佳音也放了,理由是她是精神病患者。
其实这些人中,最该死的人是雷佳音,可她命好,有个好哥哥罩着不说,得了个疯病竟也能成为护身符。
初夏再次见到雷母的时候,是她住院一个星期之后,可是这次的她,精神状态比那次差好多,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而初夏怎么也不会想到,雷母的苍老是因为她。
“夏夏,你一定早盼着我来了对吧?”雷母这个人很稳重,但也很直接犀利。
她说的没错,初夏在医院的这几天,想的最多的就是这个,今天就算她不来,初夏也准备出院去找她。
“你上次说欠我们家一条命,我想听听这是怎么回事?”初夏也没有拐弯抹角。
雷母神色滞了下,缓缓的开口,“这事还是等你身体好些再说吧,这么多年了,不急在一时。”
初夏知道雷母是真的心疼她才这样说的,可是对于急切想知道答案的初夏来说,一分也不想等,“你还是说吧,如果我不知道真相,才是对我身体恢复不利。”
她说的没错,一个人怀着心思,吃不安睡不稳,怎么能对身体好呢?
雷母看着初夏眼里的坚定,最终点了下头,不过她并没有直接说,而是问道,“夏夏,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吗?”
小时候的事?
初夏努力的回忆了下,她记得一些,但是那些记忆里似乎并没有眼前的人,她摇了下头,实话实说,“我的记忆里没有您。”
雷母轻叹了一声,像是对她说,又像是低喃,“那时你才两岁,不记得很正常。”
初夏皱了下眉,“阿姨,你到底想说什么?”
雷母看向初夏,看着她的小脸,再次说道,“像,真像!”
“你说我和我母亲像吗?”初夏追问。
雷母摇了下头,“你和你姐姐很像。”
姐姐?
初夏有些震惊,“阿姨,你说我还有个姐姐?亲姐姐吗?”
雷母点头,“嗯,比你大三岁。”
看着雷母的样子,她不像在骗自己,可是初夏从来没有听父母说过她还有个姐姐,在她的记忆里,家里只有爸爸妈妈,还有她和宇扬。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初夏是真的糊涂了,“阿姨,你说我有个姐姐,可是为什么我爸妈从来没提过,我也从来没见过?”
雷母痛楚的闭了闭眼,“这事都是孽啊。”
说完,雷母闭着双眼,双手转动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忏悔着什么,虽然初夏心急如焚,但还是耐心等着,终于在几分钟后,雷母睁开眼睛,缓缓开了口。
“其实我和你的母亲是十分要好的闺蜜,因为我们的关系,洛城的父亲与你的父亲也成了好友,那时我们两家就像是亲人一般,什么好的都一起分享不分彼此。”
说到这里的时候,雷母脸上露出一丝微光来,那光有种幸福的味道,初夏几乎可以想像出那样的画面,可是她已经不记得了。
“我曾经以为我们两家人会一直永远的那样的幸福下去,可是我错了,幸福有时会遭天嫉的,”雷母脸上的光在说出这话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痛,初夏隐约能看到她的身体在颤抖,“雷军也就是洛城的父亲,一个错误的决定毁了这个幸福。”
初夏的心随着雷母的话而揪了起来,“什么错误决定?”
“阿弥陀佛,”雷母念了声佛语,“孽啊,都是孽!”
初夏紧张的暗暗揪住了身下的床单,之前雷母说雷家欠初家一条命,难道那条命就是姐姐?
可是为什么父母从来不曾说呢?甚至初夏都不知道,她们与雷家还早有渊源。
“雷军与别人合伙做了一笔大买卖,成功则能飞黄腾达,失败便永不翻身,可结果他失败了,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个人找到了他,要他做一件事,如果事成了,不仅能帮他翻身,还能让他从此在生意路上一帆风顺。”
“那件事与我们初家有关?”初夏一下子就猜到了。
雷母点了下头,“那个人让雷军偷走了你姐姐。”
初夏听到这话,头皮顿时麻了,本能的就问,“偷我姐姐干什么?”
雷母再次念了声阿弥陀佛,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包括雷军也不知道,雷军把你姐姐交给那个人之后,后来的事就不知道了。”
初夏的心重重一沉,眼前闪过电视里那些拐卖孩子的画面,怒吼,“你们怎么能这样做?”
“我当时也不知道,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如果我早知道,我一定不会让雷军这么做,可是……”雷母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可是初夏仍不能原谅。
“我父母知道是你们所为吗?”初夏冷问。
雷母点头,“雷军后来也后悔了,也多次寻找你姐姐,可是那个让他带走你姐的人消失了,你姐也没有踪影。”
“我姐姐当初就是被带到这个城市,对吗?”初夏追问。
看到雷母点头,初夏忽的明白,为什么当初父母放弃在北方的家,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他们应该是寻找姐姐。
可惜直到他们死,他们也没有找到姐姐,怪不得这些年,母亲的眼里总有一丝愁容,像是织在了里面,去不掉,化不开。
一个女人丢了孩子,就像是身体少了一块,那种痛应该是无时不刻不存在的。
“那个人是谁?”初夏的手早已握成了拳头,如果不是眼前的女人太慈祥,初夏真想上前打她几巴掌。
雷母一愣,初夏吼道,“那个指使雷军带走我姐的人是谁?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话问出口中,雷母神色一僵,看着初夏的眼神更加痛楚了,初夏仿若从她眼里看出了答案,可是没等她看清,就见雷母摇头,“我也不知道,夏夏这事是雷军的错,是我们雷家的错,你要恨就恨我们。”
她肯定恨他们,可是那个指使人带走姐姐的人更可恨!
还有那个人为什么要让雷军带走姐姐?
那个人与他们初家有什么仇恨吗?
想到刚才雷母眼里的闪躲,初夏直接说道,“你没有说实话,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对不对?”
初夏的话让雷母的神情再次因痛而扭曲,“夏夏,这事过去了,你还是不要再追究了,你父母不曾告诉你,大概也不想你活在仇恨里。”
“告诉我,那人是谁?”初夏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吼了一声,哪怕眼前的是自己长辈。
雷母摇头,她的意思表明了不会说出那个人来,而能让她隐瞒那个人的身份,一定有原因的。
要么是雷家至亲的人,要么就是和初夏现在有关系,可那个人会是谁呢?
初夏再三追问,雷母也没有说,她说会补偿他们姐弟,可初夏觉得无比可笑,宇扬已经生命不保,任何补偿对于他都没有意义,要是补偿她初夏,那就更不必了。
再说了,一条人命,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补偿能填补的。
雷母走的那晚,初夏做了个梦,梦到了父母,梦到了他们的家,梦到他们坐在石桌登前的画面,那样的真实,就是他们曾经真实生活的再现。
梦醒了,她想起了梦里一个永远空着的石凳,她不是没好奇的问过父母,但他们都是沉默,后来久了,初夏便不再问,以为那张石桌本就配了五把石凳。
可现在她知道了,那不是多余的凳子,那是父母留给姐姐的,可以想像每次他们一家人坐在一起,父母看着那个空掉的座位,心里的滋味有多难受。
初夏现在也是母亲了,也经历了佑儿的失踪,那种痛,她真的能感同身受。
还有姐姐,父母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消息,或许已经……
想到这里,初夏悲恸的一痛,而这痛让她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找出那个真正的指使人,她要亲口问问,他们初家和他有多大的仇,要让他对一个孩子下手?
姐姐的事让初夏再也躺不住,她强行要求了出院,临走的那天,路东骁来了,他坐在轮椅上,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颧骨也凸了起来,这样的他有种老了十岁的感觉。
想起他最后死死牵着自己的一幕,初夏的眼眶忽的泛酸,心瞬间疼的像被什么涨满。
“为什么要强行出院?”他的声音响起,依旧那么有磁力。
初夏别开脸,不敢看他第二眼,她怕多看一眼,泪水就会控制不住的落下来。
“为什么不去看我?”他没有等待她的答案,又抛出一个问题来。
这个问题让初夏的心更塞了,他这不是多此一问吗?答案他最清楚不过。
“是不是,准备不要我了?”
她被他抱住时,耳边响起他低弱又可怜的声音,而这一问,让初夏的眼泪终于崩不住,落了下来。
他抱的她更紧了,脸埋在她的颈间,“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我知道我之前的狠心伤到了你,可是夏夏,给我机会,让我把这一切补回来,别不要我。”
初夏摇头,想挣开他,但他并不放手,而是更紧的抱着她,“别不要我,别不要我,好吗?”
这样的路东骁就像个可怜的孩子,面对父母的抛弃,无助而无辜的哀求。
初夏摇头,“路东骁,不是我不要你,也不是你不要我,而是我们谁都要不起了……你想想我们之间,除了血泪,就是阴谋,算计,这样的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夏夏,让我们用以后的日子来忘记过去,可以吗?”路东骁轻吻着她的脸颊。
“不,我做不到!”初夏说着用胳肘用力一捣,却忘记了他身上还有伤,这一捣刚刚捣在他的伤口上,他顿时吃痛的松手。
初夏回头,只见他胸口的衣服开始变红,伤口被她给捣破了,她的第一本能就是上前,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疼的时候,他从不曾手软,现在他的疼只不过是她当时的百分之一而已,这点疼,就当是他欠她的利息。
“路东骁,我知道你爱我,虽然是以另一个女人的名义爱我,我也知道你为我做的那些事,可是我现在真的做不到当一切没发生的和你在一起,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去做一件更重要的事,佑儿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说完,她提步离开,绝决的背影浸黑了路东骁的双眸。
第181章 线在他手上
初夏走的那天,天空下起了小雨,细细的,像是人的眼泪。路东骁站在窗口,任由风夹裹着雨丝拍打在脸上,像是柔丝一般的缠住了他的心。
秦湛进来的时候,看着他一身落寞,摇了摇头,走过去将手腕往他眼前一举,指了指时间,“要是不舍得,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路东骁没有说话,如果要追,他就不会让她有走的机会,她说的没错,他们之间横亘了太多,他们都需要静下心来去沉淀这些。
如果强行将她留住,只会让那些伤和痛发酵,而这不是他最终想要的。
秦湛在他的沉默里隐约明白了什么,收回举着的手,然后掏出手机点了几下,说道,“看吧,发过去了。”
路东骁的手机响了下,是微信的声音,他打开是一段视频,是初夏和佑儿的,昨天晚上她都和佑儿在一起,视频里的她穿着白色的t恤,下面是牛仔长裤,扎着一个马尾,这样的她依如他初见时的模样。
那样的清纯,那样的干净,可就因为他的一己私欲,他将她挖空了。
是的,现在的她虽然模样如初,可是给他的感觉,她根本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更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
视频里佑儿摸着她的脸,小小的手,软濡濡的,让人看着就想狠狠的亲几口,这个孩子是他的,可是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抱一下。
初夏不时的亲着佑儿的小脸小手,一个字不说,但浓浓的不舍之情那样明显,看着就让人心酸,路东骁都看不下去,伸手将视频关了。
他双手撑着窗台,突然觉得身体失去了力气,差点瘫倒,像是滩泥一般,如果不是有窗台支撑着他,他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站得住。
秦湛感觉到了他的虚弱,大掌揽住他的肩膀,“去躺会吧,你现在还是重伤期,别把自己当好人一样。”
路东骁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许久他才缓过那口气来,瞥了眼秦湛手里的袋子,“什么?”
秦湛把东西直接往身后藏,“没什么。”
“拿来!”路东骁虽然缓了过来,可是说话的底气仍不足。
“还是回来再看吧,”本来秦湛打算把东西给他的,可是看着他这样,秦湛已经于心不忍。
“你觉得我还有什么承受不了的吗?”路东骁苦涩的一笑,伸手将秦湛身后的袋子拿了过来,拆开。
看到里面的内容,路东骁捏着袋子的手一下子紧了,秦湛见状呶了下嘴,“律师说,你只要签个字就生效了。”
路东骁看着签字栏那一处初夏的签名,眸子一缩,“不会生效。”
呃?
秦湛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就听到吡拉的声音,那份离婚协议被路东骁从中间撕开,然后又反复撕扯了几下,他手一扬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看着那些碎纸片,秦湛用手支起下巴,“我就奇怪了,你都放人走了,还不签字是什么意思?”
“走?线在我手里,她能走去哪?”路东骁勾了下唇角,疲惫的神色露出一抹自信来,“派人跟着,她绝对不能再出一点意外。”
秦湛听到这话,立即揉额感叹,“明天我辞职算了,天天让我跟着个女人,知道的以为我在工作,不知道的还觉得我变态呢?我可不想哪天被抓进警察局,再说了,我还要找老婆呢,要是被传出去,那还有哪个女人肯跟我?”
秦湛很少发牢骚,路东骁知道最近他为了自己的事操碎了心,就连公司也都是由他撑着,不过感激的话,路东骁并不想说,而且也没必要说。
男人之间不需要那种虚的,秦湛的情他记在心里。
“好啊,辞呈都免了,我批了!”路东骁不感激就算了,居然这么快就爽快的批了他的辞职,惹得秦湛立即瞪大眼睛。
“路东骁你也太重色轻友了吧,我为了你没掉一层皮,也少了十斤肉,你真是没良心,也难怪姓初的女人不要你了,”秦湛本是还击他,却不小心再次戳到路东骁的伤疤,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路东骁掏出一颗烟点上,向空气中吐着白色的烟雾,“秦湛,换成是你个女人,在受了这么多伤后,还会再要我吗?”
路东骁突然沉下来的语气,让秦湛有些后悔自己逞了嘴舌一时之快,不过既然说到这个话题,秦湛觉得说说也无妨,心结是需要打开的,而不是藏着掖着的。
“如果真的换成我,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再跟你了,”秦湛的更加认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路东骁拿着烟的手微微一抖,秦湛说的没错,换成是谁,都不能轻易原谅。
“怎么,有压力了?”秦湛试探的笑问。
路东骁又吸了口烟,然后勾了下唇角,俊朗的面容露出一丝邪性来,“压力?我路东骁身上有这样的字眼吗?这个女人是我的,这辈子我不同意她退出,她就永远是我路东骁的女人。”
秦湛冲他竖起了大拇指,“这才是我认识的路总。”
说完,秦湛开始汇报公司的事情,最后说到了顾兰芝,“董事长最近气色很差,我有一次见她偷偷吃药,别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你还是多关心一下。”
路东骁点了下头,他和母亲走到这一步,她有责任,他也有问题,可是就像初夏说的,他们母子之间也隔了那么多的阴谋和恨,还有伤害,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修复的。
十点十分,路东骁站在窗口,一架飞机从头顶上飞过,他微微扬起唇角,低喃,“夏夏,我会把你重新找回来。”
初夏到达潍城的时候天是晴的,仿若她来的那个城市的雨,只是她的一场幻觉,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让人无比的温暖,整个人的筋骨都跟着舒畅起来。
这里是他们一家搬迁前最早生活过的地方,她是问了雷母才知道的,雷母给了当时他们住的地址,初夏不知道这个地址经过了二十多年,还能不能找到,但她还是想试一试。
有出租车停在了初夏面前,她把地址给司机师傅看了,司机师傅直接摇了头,“你这地址早就没了,拆迁拆的都找不着了。”
这个结果在初夏意料之中,她并没有失望,在经过了这么多之后,她已经对什么都淡然了。
不管那些过去的东西有也好无也罢,她都要去看看,还有最重要的是她想找到关于姐姐的东西,那是爸妈未完成的心愿,她要完成。
所以不论姐姐是死是活,她都要一个答案。
三个月后。
一个粉嫩嫩的小娃娃,摇晃着小身子艰难的往前走,每一步都走的让人胆颤心惊,好像随时会摔倒似的。
路东骁的心揪着,双手早已张开到最大,呼吸也似乎都停了,虽然地上铺着厚厚的羊绒毯,可他还是担心的不行。
“呀,呀,呀呀……”可是佑儿并不知道害怕,似乎还很兴奋,一边向着路东骁那么边,一边欢快的叫着。
他长了两颗牙了,小小的,张开嘴叫着的时候,特别像一只小兔子,看着就让人疼的不行。
“呀——”伴着佑儿的欢叫,他扑到了路东骁的怀里,小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模糊的叫了声,“帕帕……”
路东骁一愣,激动的有些不敢相信,“佑儿,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佑儿早就会发音,会叫妈妈,可是迟迟不会叫爸爸,他觉得这是佑儿在责怪自己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可是今天他开口了,那是代表他原谅自己了吗?
那么连佑儿都原谅他了,是不是初夏也会原谅她了?
想起身在远方的她,路东骁的心微微一缩,思念的弦像是骤然被拉紧了,他亲了亲佑儿的小脸,“宝贝儿,爸爸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第182章 病倒
“现在为你播报一条新闻,之前震惊全国的英雄初宇扬涉嫌诈死,并参与贩毒一案于昨日在最高人民法院开庭审理,犯罪嫌弃人初宇扬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法院认定犯罪嫌疑人犯罪事实清楚,证据充分,经最高人民法院裁定,判处初宇扬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罪嫌弃人裴天阳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虽然这个结果是初夏早就知道的,可亲耳听到,她整个人还是一下子瘫软下去,看着电视里的剃了光头,身穿囚服的初宇扬,初夏泪如雨下。
昱日,初夏乘坐飞机回了海城,她下车便去了看守所,之前宇扬因为没有被判刑,是不允许与任何人见面,如今他判了刑,而且时日不多,初夏自然能探视了。
可是初宇扬却拒绝见她,只是让狱警转了封信给她——
姐:
对不起!我们还是不要见了,我希望你能永远记住我最美好的样子。
姐,原谅我对你的伤害,我知道自己错了。
姐,你不要伤心难过,我马上就要见到爸妈了,他们会替你疼我。
姐,为了弥补我犯下的错,我已经签字同意死后将全部的器官捐献。
姐,保重!如果下辈子还有机会,我还要做你的弟弟,而且会做你的乖弟弟,不给你惹事,不让你伤心。
姐,我爱你!
初夏捧着初夏写给自己的信,哭的肝肠寸断,直到有人叫她,她才止住悲伤。
“请问你是初夏小姐吗?”说话的男人四十多岁,戴着副眼镜,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
初夏一脸的泪痕,她用手擦了下眼泪,点头。
男人见她情绪不稳,指了指离这不远的咖啡厅,“我们能去那里谈谈吗?”
初夏打量着他,男人推了下眼镜自我介绍道,“我是律师,姓田。”
听到是律师,初夏以为是关于她和路东骁离婚的案子,并没有多想,便随着这位田律师走进了咖啡厅。
男人很细心为初夏点了杯果饮,并递给初夏一张纸巾,“事已至此,还望初小姐节哀。”
初夏点了下头,这种劝慰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哀是她的,无人能识其中的滋味。
“我今天找初小姐,主要是奉了裴先生的委托,将他名下的所有财产赠予你,包括他名下的股票,债权,房产等等,总计资产是三亿六千万八百万美金,初小姐在这里签字就可以了,”田律师的话让初夏有两秒的怔愣。
她以为这是路东骁的律师,却不曾想是裴天阳的,而且还把他所有的身家都转赠给她。
“初小姐请签字,”田律师见初夏出神,提醒。
初夏看着田律师递过来的笔,摇了下头,“抱歉,我不给签字,这些东西我不会要。”
这次换律师呆了,要知道这么多的资产,可是别人几辈子都赚不来的,她居然给拒绝了。
“初小姐,”律师回神,“你确定不要?”
初夏淡然的勾了下唇角,“我确定,”说完就站起身来,“田律师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等一下,”田律师叫住初夏,“裴先生说能不能请你去见见他?”
初夏望着不远处的高墙,“田律师转告他吧,此生不复相见。”
裴天阳听到这话时哈哈的笑了,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笑?
初夏在海城只呆了几个小时便走了,她甚至没有去看一眼佑儿,她回到了潍城。
三天后。
位于城市中心的一处老式居民楼里的一处房子此刻被人使劲拍打着门。
“怎么会三天没见她出门?你和王婶怎么看着人的?”一身高档西装的男人着急地斥责着旁边的中年男人。
“秦先生,按照您交代的,我们时刻注意着呢,可是这几天没见她出门,是不是病了也不知道,我昨天就来敲门了,可是初小姐她没开,”房东老李向秦湛汇报着情况。
秦湛紧皱着眉,“有备用钥匙吗?”
老李赶紧回道,“本来有的,可是她换了锁了!根本打不开门!”
“撬门!”秦湛沉着地吩咐,并对身边的秘书命令道,“你来撬!”
秦湛的秘书很快从车子里的后备箱里,找到工具,千斤顶,加一根钢棍,硬硬的撬开了门。
秦湛急速进屋,只见两室一厅的小房子里收拾的整整齐齐,而卧室里的门紧闭着,旁边的房间里一台笔记本开着,桌上一大堆设计文稿。
秦湛大步冲入卧室,就看到在床上没有脱衣服却沉睡不醒的初夏,他走了过去。
定定看了她几秒后,抬手触了下她的额头,一股高温烫的他立即缩手,“发烧了!怪不得你们敲不开门!李叔,你留下来帮她换锁修门,我马上送她去医院!”
秦湛抱起初夏,直奔潍城医院。
初夏隐约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很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她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虚浮的空洞里,轻飘飘的,想要抓住什么,可是全身好无力……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了有人斥责,“怎么搞的?都烧到了42度了,才送来,发烧很危险的!”
接着有人沉声回道,“用最好的药,尽量用进口药,副作用最低的,把你们的院长找来!”
是谁?
为什么这声音如此熟悉?
她努力的让自己认出这个声音,可她连这个力气也没有了,直到手臂一痛,凉凉的液体进入了血管,她才觉得舒服一些。
这时,那个很冷又很牛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护士长呢?把你们这里最好的护士给我找来,给她降温!”
降温,她生病了吗?
初夏浑浑噩噩的,在分不清梦境与现实里的黑洞里挣扎……
痛!
好痛!
身体开始有了感觉!
好痛!好痛!就像是被撕裂了般,都痛到了心里面……
听着低低地女人的对话,初夏皱皱眉,想要睁开眼。
“她动了,烧退了不少,现在多少?”
“三十八度!”
“还有点烧,这些药输进去,就差不多了!”
“人醒了吗?”男子的声音又传来。
初夏纤细的睫毛微弱地掀动两下,缓慢地睁开双眸。乍然的光明让她眼里的影象模糊一片,几秒钟,瞳孔焦距逐渐凝聚,双眼却无神而又空洞,甚至潜蕴着深深的暗沉,头发上似乎也残留着悲伤的余味。
“感谢上帝你醒了?看看我是谁?还认得我吗?”一看到初夏睁开了眼,秦湛松了口气,然后下一秒就声音冷了下去,“你怎么搞的?把自己弄成这样子?”
初夏一定神,皱皱眉,张了张嘴,声音格外沙哑,“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你昏迷了两天了,吓死了人,你这女人,病了不知道吃药啊?非要病到昏迷!”
幸亏他发现的早,如果发现晚了,这个女人要是出了什么事,估计这次他秦湛真的不用写辞职报告,就可以滚蛋回家了。
“这是哪里?”初夏打量了一下四周,才发现是在医院,“你送我来医院的?”
“不然呢?你自己梦游来的?”秦湛还是那种对她十分不待见的语气。
初夏睁开眼一会儿,又闭上,再睁开,神志便清醒多了,眼前也不再迷蒙。“谢谢!”
“别说谢了,谁让我欠你来着!”秦湛悻悻的语气让初夏感觉到了什么。
“你怎么找到我的?”
秦湛呶了下嘴,“我秦大助理想找一个人,你觉得这是难事吗?”
说完,看了眼虚弱的初夏,又补充一句,“别用那么防备的眼神看我,我没恶意!”
“我知道你没恶意,”虽然秦湛对她一直态度不好,但初夏知道他是个好人,刀子嘴豆腐心,“谢谢你送我过来。医药费多少,我还给你!”
“这个?”秦湛摇了下头,“不用,这钱根本……”
“我坚持!”初夏打断他,其实秦湛不说初夏也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可是现在她不想与那个人再有瓜葛。
说完,她就要起身,秦湛吓的赶紧按住她,“哎——你干嘛?好不容易退烧,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我该回去了,我还有急事赶时间。钱你现在跟我回去拿吧,然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秦湛,我不想再换地方了!”
她这话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他背后的男人听。
秦湛是路东骁的人,初夏还没烧糊涂!
“初夏,你这女人,你先把病养好,明天再出院!你高烧42度!现在饿了吧?我让人给你拿粥去了!”秦湛截住她,不许她下床。
初夏已经站了起来,无奈高烧后的她,一点力气没有,险些摔倒。
秦湛赶紧扶住她。“别逞强了,逞强也不是这样的!你若再坚持,我现在就给路东骁打电话,让过来把你绑回去!”
初夏身体明显一僵,果然是他。
秦湛又让她躺下来,然后说道:“初夏,这件事我不会给路东骁说,但前提是你得自己照顾好自己。你差一点死了,你知道不知道?等你好了,我立刻就走了,你不用戒备,不过说起来,路东骁也挺惨的,明明担心的你要死,却还怕你不原谅他。”
听到路东骁的名字,初夏眼睫一颤,很快恢复了平静。“别跟我说这个可以吗?我不想知道!”
秦湛望着她,叹了口气,“路东骁知道自己错了,你们还有孩子,能给他个改过的机会就给个吧。”
“你走吧!”初夏闭上眼睛,不想再听。
秦湛抚额,惆怅:“好!我不说!”
“秦总,粥来了!”秘书提了潍城最好酒店的外卖盒子过来。
秦湛看了眼床上的初夏,道:“饭总要吃吧?补充点体力!”
初夏又睁开眼,没有矫情,只是道:“谢谢!多少钱,回头一起算给你!”
秦湛笑了笑,一分钟沉默,道:“你能不能不要老提钱?提钱很伤感情知道不知道?”
“秦助理,我们之间还没有不需要提钱的情份!”一个裴天阳让初夏再也无法信任任何人。
更何况现秦湛是路东骁的人,她不想与他有关的人,有任何交集。
这几个月,她过的很平静,她不想被人打破这份平静,至少现在还不想!
第183章 注定不是朋友
可是平静,不是初夏想要就要的,从秦湛出现的那一刻,或者说她的生活从遇到路东骁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不会再平静。
出院后的第三天,初夏正在煮粥,这次一病让她知道身体垮掉的滋味,曾经的她想死,也求过死,可是现在她不会再那么傻了,她要活着。
她还在好多事没做,没找到姐姐,没照顾佑儿长大,虽然现在她离开了那个小家伙,可是她没有一天不想他,每天她都会捧着佑儿的视频在看。
秦湛来的时候,转给了初夏一段佑儿视频,他已经会走路了,只是走的不稳,那样踉踉跄跄的样子,让人心疼又骄傲,他不时发出‘帕帕’的叫声,起初初夏并没有听出来什么,后来她听出来了,那是佑儿在叫爸爸。
这视频是路东骁拍的?
那也是他让秦湛转给她的?
换句话说,路东骁对于她的情况是什么都知道的。
可秦湛好似对她说过,不会告诉路东骁自己的状况,当时初夏还信了他,现在看来秦湛根本就是个骗子。
初夏正想着,门铃响了,她神经顿时一跳,心突突起来,这种感觉很慌,也让初夏很烦,经过了这么多,她以为自己能心如止水,可她错了。
门铃持续在响,似乎大有她不开门,对方会一直按下去的趋势,初夏拧了把没出息的自己,抬步走向门口,手碰到门柄,但并没有立即拧开,而是先透过门孔向外看了看。
这一看,她突突跳动的心骤然一停,秀丽的眉心拧了起来。
门外的人不是路东骁!
这个发现让她松了口气,可是隐约的又闪过一丝失落……
门铃在这个时候停了,但门外的眼睛却看着门孔,初夏知道外面的人是看不到自己的,可是门外的的那双眼睛给初夏的感觉,就是他早已看到了她。
该来的总还是来了,初夏知道躲不过,吸了口气,拉开了房门。
一股粥香扑鼻,味道让人暖心,雷洛城的目光落在初夏的脸上虽然依旧清冷,可是这冷又与以往不同,不过霸道依旧,“不让我进去吗?”
看似在征求她的意见,可是那感觉就是在说,我必须进去。
雷洛城和路东骁是一类人,都是王者,都喜欢主宰!
初夏迟疑了一下,终是闪了下身子,雷洛城不请自入,在坐到沙发前,多此一举,或许是为了化解尴尬气氛的问了句,“煮的粥么?很香!”
初夏没有回答,而是问道,“要喝水吗?”
雷洛城的眼睛一直盯着厨房,那眼神有几分期盼,就像是饿极的样子,盯着厨房等待开饭的感觉,这让初夏想起了小时候每次妈妈熬粥,她和宇扬趴在餐桌上等待喝粥的样子。
“请我喝碗粥吧,”雷洛城提出自己的要求,让初夏无法拒绝。
“嗯,”初夏转身声去盛粥。
雷洛城望着她的纤细身影,心底闪过一抹心疼,经历了这么多她,还能如此坚强,单说这一份坚持就难得可贵。
对于初夏,曾经雷洛城并不喜欢,可是现在在知道了一切后,对她除了心存愧疚,想弥补之外,还有想呵护的心疼。
如果不是母亲告诉他,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和这个女人还着那样亲密的联系,而他曾经差点伤了她。
“请吧!”初夏把粥端上来,放在餐桌上,又去做了两份开胃菜,外加两个白煮蛋。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普通饭菜,却让雷洛城的眼眶一热,这种记忆里的味道,他以为这辈子再也尝不到了,可现在就在眼前。
“怎么不吃?不会是担心我下毒了吧?”初夏说话的时候,已经拿起鸡蛋去磕。
她说话有些尖锐,雷洛城知道她在心里怨恨自己,或者说怨恨他们雷家,因为雷家欠她的。
雷洛城没有说话,张嘴喝了口粥,淡淡的米香在舌尖散开,其实对于他来说,家里的女佣可以给他做出任何想要的味道,但他总感觉不是自己想要的。
“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雷洛城这话算是奉承,也是实话实说。
她熬的粥味道或许不是最好的,可是喝在嘴里,让他体会到了久违的感觉。
初夏并没有搭话,表情也十分恬淡,对雷洛城透着明显的疏离,他倒也不在意,“初夏,我问你个问题。”
初夏也没有抬头,只是嗯了一声,雷洛城静静的看着她,问道,“如果我不是雷洛城,我们之间没有那些不愉快,我们能成为朋友吗?”
初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在她的认知里高冷的人是都不需要朋友的,像路东骁像雷洛城,可现在他居然问出这句话,她无法不惊诧。
但是,她并没有回答,只是那样默不作声的看着他,那眼神的感觉说不出来,却让雷洛城心里竟有些莫名的发毛。
等了一会,也没有听到她的回答,雷洛城忽然垂下脸,继续喝粥,然后自嘲的一笑,“我知道,这辈子雷家的人跟你成不了朋友了!”
看着他惨淡又落寞的笑容,初夏莫明的有些不忍,终是出了声,“雷先生我们不是一路人,有句话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对于你这样的豪门冷少来说,我这种身份的人,就像是这桌上的清粥小菜,偶尔吃一点会觉得很新鲜,但你骨子里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我们不是一路人,注定了成不了朋友,就算是成了朋友也不会长久。”
她说这话时,又想到了宁冉,初夏曾劝宁冉试着和雷洛城发展一下,宁冉给初夏的回答就是这样的。
他们不是一路人,注定不会有结果,就像是她和路东骁,结果还不是一身的伤?
“我替我父亲跟你说声对不起,”雷洛城放下碗,看着初夏,真诚地说道,“初夏,我对于我父亲做的事——”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听,也不愿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初夏截住雷洛城的话,“我父母受的伤,不是你的对不起能抹平的。”
雷洛城眸底的光暗了下去,初夏说的没错,这世上的事,这受过的伤,哪有那么轻易就化解的。
“雷先生,我们注定了不能成为朋友,就算没有那笔债,我们也不可能做朋友,只能是路人,所以,请你吃完后离开这吧,”初夏的话,雷洛城懂得,他们之间注定不能成为朋友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宁冉。
雷洛城放下筷子,向后微仰,靠在椅背上,“好,那我这个路人能不能再问你个问题?”
“嗯?”初夏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眉头拧了起来。
“你真的不打算原谅他了?就这样一个人过下去?”雷洛城口中的他是路东骁,虽然现在名义上为敌,可初夏知道他们之间还是在心底当对方是朋友。
他们友尽的只是来往,那种在他们心中的兄弟之情,是一点小伤小害割不掉的。
其实雷洛城会这样问她,也是因为知道她生了这场病的事,她一个女人,身体受过那么大的创伤,一个人过的太清苦也太辛苦。
“一个人有什么不好?雷先生不也是十分乐衷一个人过的悠然自得吗?”初夏这话带着明显的讽刺。
雷洛城神色微滞,都说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这已经是初夏第二次从他眼中看出不一样的情愫,她能肯定他是在乎宁冉的,可是在乎着,为什么却还要把对方逼到了绝路?
难道眼前的男人和路东骁一样有着逼不得已?
初夏走神之际,雷洛城已经神色恢复如常,“你们女人无情起来,真是比男人无情千万倍!”
这话像是在说初夏,又好像不是,初夏正要说什么,就听到他又说道,“初夏别在逃避现实了,大人有时光可以蹉跎,可是孩子的成长缺失,是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的!”
“逃避?”初夏不喜欢他嘴里的这个词,淡淡勾了下唇角,“我不是逃避,我是在想给自己时间想清楚,我这辈子究竟要的是什么?雷先生,我不想跟你讨论人生,你若是有心,该去跟宁冉讨论,吃完了,请走吧!”
这是初夏第二次下了逐客令,雷洛城脸皮再厚,也不能再赖下去了,不过在他起身前,他掏出了皮夹,初夏看着他的动作皱眉。
“放心,我不是给你钱,我知道给了你也不会要,”雷洛城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其实他拒绝裴天阳巨额转赠的事早已在海城传的沸沸扬扬了。
那样的财富都不为所动,他给的三点两点,她又怎么会看在眼里?
在这一点上,她与路东骁何其相似?
曾经他想用重礼让路东骁娶了佳音,也被拒绝了,这一点上,真应了她刚才说那句人以群分,她和路东骁一样都是骨傲的人,就凭这一点,他们是不会分开的。
“这个应该是你想要的,”雷佳音将一张有些泛黄的黑白照片推到了初夏面前。
看了一眼,初夏便看向雷洛城,他冲她点了下头,“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你不会也要拒绝吧?”
初夏摇了下头,这张照片对她来说太重要了,雷洛城看她盯着照片痴迷的样子,眸光微沉,“非要找吗?”
听到这几个字,初夏的脸立即拉了下来,语气也骤然变得不好,“雷先生如果你的家人被人绑架拐走,你说你要不要找?当年你的父亲活生生的把我姐姐带走,你想过我父母的感受吗?如今你却说这样的话,真是让我觉得你和你的父母一样肮脏。”
她的指责让雷洛城皱眉,但并没有反驳,他问这话的本意并不是这个,显然她误解了,不过他理解。
“你知道路东骁之前的女人,对吧?”雷洛城又问。
刚才他的话已经刺到了初夏,现在他这话更是给她添堵,“雷先生你什么意思?你今天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已经退让了,也签了离婚协议,路东骁现在已经与我无关了,如果你想让他做你的妹妹女婿,大可以光明正大的下聘,而没必要在这里来试探我。”
看着陡然激动的她,雷洛城淡淡扯了下唇角,“你想多了,我不是为了佳音,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你,把这个东西给你,你已经受过那么伤,我提醒你,只是不想你再受伤。”
初夏平复了下情绪,隐约觉得雷洛城话里有话,“你究竟想说什么?”
雷洛城手指轻轻叩击着椅背,“初夏,有时过于执念一件事并不见得是好事。”
他这欲言又止的说话方式,让初夏彻底火了,“这是我的事,不劳你操心,雷先生可以走了。”
初夏指着房门,雷洛城见她这样,轻叹了一声起身,不过在离开前,还是说了句,“你觉得这世上会有两个十分相似,却毫无关系的人吗?”
只是气火攻心的初夏,并没有细想这句话,后来等她想起时,才发觉自己就是个傻瓜。
雷洛城走了好一会,初夏才顺过胸口的气息,她捧着照片开始仔细端祥,这是张四人合影的全家福,上面除了父母抱着一个娃娃外,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公主裙,十分的漂亮。
初夏知道,这就是她的姐姐!
第184章 该往回收了!
有了照片,初夏觉得寻找姐姐的希望更大了,她把微博微信,所有能利用的朋友圈都上传了照片,希望有人能帮她找到姐姐,同时更希望姐姐能看到。
那个时候的姐姐应该有五岁的样子,那个年龄的孩子,虽然未必记得全部,但绝对会记得一些,如果看到照片,相信她一定能想到。
现在很多孩子失踪了,不是都找到了吗?
初夏隐约有种预感,她的姐姐也一定能找到!
雷洛城的出现,初夏只当是一个插曲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在潍城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她在一家画馆当了老师,教一些孩子画画,工资不高,但足以她养活自己。
没事的时候,她就找姐姐,所以潍城所有的孤儿院没有不认识她的,看着那些残疾或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初夏就会无比心疼,她有空的时候就去做义工。
这种生活简单而充实,初夏过的很快乐,快乐的有时觉得过去那些所有不幸,只是自己的一场恶梦。
而此刻的海城,却是华灯浮影,灯火通明的宴会厅,路东骁一身黑衣,气质清凛,一出现便引得众人注目,尤其是女人那眼睛顿时放了光,就像饿了许久的狼看到猎物一般。
“路少就是路少,二婚男人也依旧那么抢手,”宴会一角顶着大凸肚像怀孕六个月的男人发出嫉妒的感叹。
雷洛城晃动着杯里的红酒,“二婚?”
“是啊,他和他那个老婆早就离了,据说他对他的老婆根本没有感情,会娶她不过是因为那个女人长着和初恋女友一样的脸,”都说女人天生爱八卦,原来男人八卦起来也可以那样长舌。
雷洛城抿了口红酒,沉默不语,大肚子男人却越说越带劲,“知道吗?现在海城的各家名媛都卯足了劲的想嫁给路少,还有几个女人打起了赌,说是谁要能嫁给路少,其他的人要送上百万的红包。”
“是么?”雷洛城微微勾了下唇角,“杜老板,我们也赌一局怎么样?”
大肚子男人一滞,雷洛城微微向他倾身,“就赌你昨天拍下的那块地,赢了我给你双倍,输了你把地让给我。”
“这个......”大肚子男人脸色一下子变了。
雷洛城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就继续说道,“我赌他只要那个叫初夏的女人。”
“雷少......”
“不信,就走着瞧!”
不远处,路东骁抬眸望过来,仿似他预感到了有人在议论他,雷洛城举杯走了过去,走的时候对身边的大肚子男人提醒道,“一个月为期,到时希望杜老板记得兑现赌约。”
“雷......”大肚子男人脸色如同猪肝般难看。
他可没想赌啊!
宴会厅的露台,两个男人凭栏而立,那样的耀眼,连天空的星子都失了色彩,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们第一次这样站在一起。
“我记得雷少不是背后喜欢议论人的小人,”路东骁先开了口。
雷洛城淡淡一笑,“路少最近搅的整个海城春心涌动,我不议论,也有人议论。”
路东骁拧了下眉,最近的确到处都是关于他婚姻的传言,之前他那样对初夏,所有的人都觉得他们的婚姻走到了尽头,甚至不知是谁传出他和初夏已经离了婚。
这种事他不屑解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自己清楚就好。
“最近东升势头很猛,路少真是情场失意商场得意啊,”雷洛城继续说道。
路东骁哼了一声,“怎么着,雷少嫉妒?”
“这年月谁跟钞票有仇?现在整个海城都被你垄断,我只能去别的地方找点残渣剩饭来填饱肚子,”说到这里,雷洛城看向路东骁,“潍城怎么样?我准备在那里投资。”
他话音落下,路东骁就倏的看过去,视线瞬间凌厉,雷洛城看着他的反应,故作不知,幽幽说道,“那个地方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关键还是我的故乡,还有小时候的玩伴,看着路少如今美女环绕,我也突的觉得寂寞了,哪天回去看看,看看是不是有发烧需要人照顾的,我也英雄救救美,顺便终结孤独的人生。”
说完,雷洛城冲路东骁伸出手,“以后潍城是我的新领地,海城我退出,我们不争了,握手言和吧!”
路东骁幽厉的盯了他数秒,吐了两个字,“休想!”
午夜十二点。
秦湛打着呵欠来到了路东骁的办公室,“老板,就算你发我薪水,也不能这样折腾人啊,现在是午夜。”
说完,秦湛又打了哈哈,整个人歪躺在沙发上,眼皮又要往一块挤,可是眼皮在挤上的瞬间,他看到有什么嗖的飞了过来,连忙躲开,就听到咣的一声,有东西在脚边碎开。
看着地上碎掉的水杯,秦湛睡意全无,“这大半夜的发什么火,谁招你惹你了?”
“雷洛城去了潍城,为什么不告诉我?”路东骁的声音低沉,秦湛这才发现他是真生气了。
秦湛挠了下头,正想着怎么解释这事,就听到路东骁又问,“初夏是不是出什么事?嗯?”
虽然路东骁与秦湛身高差不多,可是大boss的气场太强,再加上秦湛心虚,顿时气势矮了大截,“这个你听我给你解释......”
秦湛没给路东骁汇报初夏生病的事,是因为答应了初夏,再说了这也是因为他失职,说出来肯定要挨批,至于雷洛城见初夏的事,他也是才知道,还没来及汇报呢。
路东骁听完秦湛的汇报,黑眸沉的比窗外的黑夜还浓,秦湛见他这样,也不敢再说话,就在秦湛以为自己要被批的时候,听到路东骁悠悠说道,“放的太久了,是该往回收了。”
一个月后。
初夏回到了路家别墅,不过她不是回来住的,她是来接初夏的,可是看着面对自己怯生生的孩子,心酸胀胀的疼着,她这次回来是想接佑儿跟自己走的,可是佑儿对她却显得很陌生,这让初夏想起了她第一次在裴天阳那里见到自己的情景。
“少夫人,佑儿这是太长时间没见你的原因,一会就好了,”保姆看出了初夏的失落,轻声安慰。
初夏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和佑儿之间有着一道伤,那道伤是自己亲手刺上的去的,裴天阳有一句话说对了,虽然当时在她肚子里的佑儿小,可他还是能感觉到母亲的情绪。
如今,她又把他丢给路东骁,佑儿虽然很小,但他在心里也一定怨恨自己吧。
想到这里,初夏愈发的想要带佑儿走了,只是这事她还没跟路东骁说,确切的说,从离开后,她一直都没有见过他,而他也没有找自己。
初夏来的时候,看到路东骁的车子就停在院子里,她知道他就在家里,可他一直没出来,他这是不想见她吗?
心头有什么快速的划过,初夏对保姆说道,“麻烦转告路东骁,佑儿我带走一段时间。”
“少夫人,先生让你亲自给他说!”
第185章 夏夏,我想你了
虽然初夏还没做好面对路东骁的准备,但她知道逃避是不解决任何问题的,她和他早晚要见的。
初夏怀着忐忑紧张又慌乱的心情上了楼,但看着一个个房间,她忽的发觉自己犯了个很大的错误,那就是根本不知道他在楼上哪个房间?
书房还是他们的卧室?
前者还好,如果是后者,她忽的觉得以他们现在的身份,她进去找他有些不合适,因为她已经签了离婚协议。
想到这里,她走向了书房,门并没有关,她看到了他,正站在窗口背着对她打电话,她站在门口没有去打扰,她就好地样站在那里打量着他。
虽然在家里,但他并没有换衣服,还是一身的正装,西裤笔挺,皮鞋锃亮,白色的衬衣让人看着,仿若能嗅到阳光的味道。
不过,他似乎瘦了,虽然初夏只看到他的侧脸,但还是能看到他的下颚变尖了,颧骨也凸出一些,就连他的气质也变了,变得深沉阴郁了,如同夜幕下的深海一般,深不可测。
电话不知是谁打来的,他似乎有些烦,也有些乏,因为他已经在揉鬓角,以前他每做个动作就代表累了,极度的累。
那个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往她腿上一躺,让她用手为他轻揉,而如今他只能自己做了。
不知是不是他也想到了这个,亦或是感觉到了初夏的的目光,他倏的回眸,初夏来不及收回看他的目光,就那样被他逮个正着。
四目相对的刹那,他们都是心骤然一颤,但谁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那样静静站着,相互的看着。
刚才初夏还只是看了他的背影和侧面,而现在看着他的正脸,她的感觉就是时间是把锋利的刀,将他打磨的更加有男人的吸引力,就连脸上的轮廓,也被切割的棱角分明。
“我等会打你给,”路东骁对电话那端的人匆匆说了句话,便挂了电话。
但是他并没有任何举动,仍旧那样的看着她,而初夏也没有躲避,直直的看着他,他的样子那么清晰,清晰到可以毫无遗漏地看见他的心疼和思念,恍惚,还有他深幽色的瞳孔中映出的她的身影。
他的双眸,如大海一般深沉,似天空一般洁净。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也能令人感觉到他异于常人的傲然挺立的风骨。
初夏定定凝视着路东骁的双眸,那双眸子里,流转间有一种超凡脱俗的韵味。此刻,他眼睛微眯,眼神出奇的温柔,宛若暗夜的明月,江南的流水,都倒影在他明亮的瞳仁里。
四个多月没见了,她以为自己已经能平静了,可现在才发现,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对他的情感。
一眼千年,初夏此刻深刻体会到了那种感觉,她有些后悔上来找他。
初夏是慌乱的,但是短暂的慌乱后,过往的那些伤和痛又痛进心头,随即回神,她把视线淡淡的移开。
路东骁也看到了初夏的眸光,那样淡,那样冷,那样飘缈,虚浮,而那目光,那目光竟然是生生刻入到心尖,深深印入到脑海的眸光,那目光是夜夜在梦中出现的目光——绝望和决绝。
她仍没有原谅他!
路东骁那疲惫的俊颜上闪过失落,懊悔如同丝网一般笼罩下来,让他目光阴郁的痛了起来。
其实他早知道她来了,他不下去,一是不想让她感觉到有压力,让她有种想逃的,二是他这会事务真的很忙。
“我打扰到你了?那我呆会……”初夏开了口,边说边做出要退离的意思。
可是她话没说完,路东骁便打断她,“没有。”
没人知道,这两个字让他喉头有点哽咽,四个多月了,她终于肯面对他了。一张脸痛苦而压抑,眉头深深的皱着,眉下的眼满是思念的疼痛,可看起来他依旧保持着冷静,他告诉自己,这是他活该,谁让他伤她那么深?
“进来坐吧,”路东骁虽然此刻思绪万千,恨不得上前将她紧拥在怀里揉碎,还只能硬生生忍住,他不想一见面就把她吓跑。
初夏迟疑了一下,终还是走了进去,但并没有坐,而是十分公式话的,直接的说道,“我今天来是接佑儿的。”
路东骁没有动,也没有说话,那双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盯的她心慌意乱,她有些受不了,“路东骁,我在跟你说话。”
她的声音因怒而微微发紧,路东骁隐约的还看到了她鼻尖薄薄的汗雾,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让她紧张了,可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紧张,尤其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老公,那说话这个女人心里还装着这个男人的。
这个发现让路东骁心头的阴霾消散了一些,他微微移开迫人的视线,点了下头,回了她两个字,“可以。”
初夏听到他如此爽快的同意她带走佑儿,有些意外,因为他可不是那种痛快的人,尤其是和她有关的事,但今天……
她正思索着,就听到路东骁又说道,“佑儿跟你过几天没问题,但时间不能太久。”
初夏这次来,就是想把佑儿接到身边好好的照顾,但路东骁这么一说,很显然与她的目的不合拍,她正要说明自己的来意,路东骁很突然的说了句,“我母亲离不开他,现在佑儿是她全部的精神支柱。”
顾兰芝。
此刻提到她,让初夏的眉头拧了起来,路东骁没有错过她的这个表情,他知道初夏怨恨顾兰芝,如果没有她的一路阻挠,或许他们之间应该多一些更美的回忆。
曾经他也怨过恨过,可是有句话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顾兰芝这一生强势强悍,可最终却也斗不过病魔,想着她现在的样子,路东骁的眸光微暗,“她得了肺癌。”
很突然的一句话让初夏有些措手不及,她是不喜欢顾兰芝,可是此刻听到这个消息,初夏仍震惊的几秒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她轻喃。
路东骁向她走近两步,“已经是晚期了。”
初夏摇了下头,整个人也跟着后退,眼看她就要撞到桌角,路东骁伸手一把将她拽过,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无心,她一下子跌入了他的怀里。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推开他,可是他抱的她那样紧,好像她会消失似的,路东骁一直克制着,但还是失控了,多少思念都在这一个紧紧的一个拥抱里。
初夏被他禁锢的逃不脱,但不能否认他的怀抱依然很温暖,很坚实。
可是,她对自己说不能沉浸!
“路东骁放手!”她低吼。
下一秒,她听到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夏夏,我想你了!”
一句话却比什么都有杀伤力,初夏一下子呆住,只感觉時间在这一刻驻足,停留。
她闭上眼睛,想要沉溺,脑海里却在这时划过那些伤害,那些恶梦般的记忆那么的清晰,让她想一次伤一次。
路东骁深深的凝望她,眼底是浓浓深情,瞬间,她感觉到眼泪在眼底凝住,她努力的屏着气,生硬的回他,“我不想你。”
“从来不想!”她又冷冷的重复。
路东骁看着她,几秒后,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低沉的嗓音里浮起一抹暗哑的情绪,“撒谎的小东西!”
这句话就像来自地狱的符咒,诡异恐怖暧昧得几乎让初夏想要尖叫,她努力收起眼底装着的浓浓深情,却淡笑着告诉路东骁:“路东骁,收起你的自以为是。对不起,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所以更无从想你,也没必要对你撒谎。”
“是吗?”他说着,低下头,坏心眼地朝她耳朵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爱不爱,我心里自知。”
那样的自信又自负,让初夏一时凝噎。
路东骁微微眯着眼睛,手指轻捏她的脸颊,“不过你既然愿意这么玩,咱们就玩下去,我有的是時间跟你耗下去。”
他这话有些痞,可是又有些酸溜溜的,这样的他是她最抵抗不的。
但她对自己说不能心软,可是心跳的频率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只能深呼吸,借助这个动作,汲取力量,以求得勇气!
“怎么不说话?”他靠近她,目光锐利似剑,仿佛要将她看穿。
“路东骁,我和你真的不可能了,覆水难收,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强求对我们没有什么意义,只会让我们更加痛苦。我有我自己的幸福,你也会有你的,咱们各走各的路吧,这对大家都好,”她狠下心来说出这番话。
路东骁眯了眯眸子,眼神骤然冷冽,吃人似地盯着她,“这是你真实的想法?”
初夏点头。
“确定要各走各的?”路东骁厉声问。
“是的。”
“你休想!”路东骁目光饱含着凶狠。
“路东骁,我真的累了!你那么优秀,你身边不缺女人,放了我,好不好?”她努力用平静的声音说道,可是说出口还是忍不住颤抖了嗓音,只能在心底感受着只有自己能感觉的痛苦。
“是吗?不爱我?”他抱着她的手臂骤然收紧,脸几乎贴上她的脸,灼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脸上。
初夏努力地避开他的气息,坚定的回了他一个字,“是。”
她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他却不许。
他身上混合着烟草的气息,还有肥皂的味道,淡淡的肥皂的香味香得很、很有侵略,也很迷人,和他一样。
她挣脱不开,便不再挣脱,她喜欢他的怀抱,贪婪的想要吸取更多,却又言不由衷!
和路东骁分开后,她极力在用忙碌取代对他的记忆,可是午夜梦回,他还是那么霸道的强势入梦,让她控制不了。
“你知不知道对一个了解你的男人撒谎是件很危险的事?”他在她耳边低喃。
她心慌,“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他句句紧逼。
“想什么?”她觉得一下被他的话震住,有什么东西开始慢慢侵蚀大脑,她的思想越来越混乱。
他挑挑眉,声音清冷,“雷洛城这个男人,你想也不要想。”
“什么?”她这次是震惊,紧接着一直隐忍的泪水,轰然的决堤。
他竟然怀疑她!
“路东骁你混蛋,你放开我!”初夏火了。
其实路东骁这话不过是试探,虽然他知道雷洛城和她之间不可能,但是听到雷洛城去找她,他的心就像是钻进了几百只小老鼠似的不安宁。
此刻,看着她眼泪横流,他忽的后悔这样试探刀子,“老婆——”
路东骁的嗓音暗哑而低沉,“老婆,对不起,我只是害怕。”
面对她的挣扎和推拒,路东骁不敢松手,就那么紧紧的抱住了她,紧紧地抱住,恨不能将她的身体给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永远不再分开,四个多月,一百多个日日夜夜,他已经等的够久了。
“放手!”身体仿似要被他勒断一般,初夏冷声的开口。
“不放,”他低沉的噪音带着哽咽,路东骁闭着眼,不让任何人看见此刻他那卑微的脆弱。
“放开我!”虽然是一贯冷冷的语调,可是听着路东骁那哽咽的噪音,初夏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抽痛起来,“放手,我快不能呼吸了。”
听到这话,路东骁虽然不舍,但还是松开了手,得到自由的初夏随即一个后退,自动忽略那一瞬间空虚的感觉,冷冷的瞪着眼看着路东骁。
“初夏,我们谈谈,好吗?”路东骁看着她,那么幽深的眼神此刻没有凌厉,只有无尽的小心翼翼。
这样的他,不是初夏熟悉的,她摇了下头,“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说完,她就要逃开,他却快她一步的横在了门口,“真的和我没什么可说的吗?”
“没有!”她声音冰冷。
路东骁却邪肆的一笑,伸出手朝她伸过来,“老婆,我可是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跟你说。”
眼前这张脸,她不论怎么刻意去忘记,都依然深深地镌刻在她的脑海里。眉宇间的深邃,唇边的抿成的弧度,还有那彰显着男人坚毅的轮廓,就是那在她梦里出现无数次的脸。
“没什么可说的,”她试图从他身侧逃开。
“老婆!”
“谁是你老婆?”
“你!唯有你!”他很坚定地说道,他的眼珠子是纯然的黑,黑的好似要将初夏的灵魂吸附,眸光又是那样深,深的如夜空。
初夏的心微微颤了颤,那目光如鹰隼一般炯炯,而眼底深处的思念和哀恸,好似重锤一般击中了她的胸口。
第186章 他太心急了
是她吗?
还是她身上另一个人的影子?
每次他这样看着她的时候,她都会问自己,他是在看她,还是在透过她看别人?
不是她矫情,而是她无法让自己释怀,其实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都做不到吧?
初夏一边提醒着自己,一边瞪着清眸看着他,“路东骁,有些事我们都心知肚明,我也不想再说破,这四个多月,我们没有彼此,也都过的好好的。这样的日子很平静,很好,我们就别打破这种平静,可以吗?”
她的话让他骤然沉默,他知道菲儿是她真正迈不过去的坎。
好半天,他也没说话,初夏只能看清他那双黯沉的眼眸,灯光映在他眼底,深邃的眼底,有一丝显而易见的落寞。
“老婆,”路东骁向她走近一步,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深邃似海的黑眸中闪烁着明亮炙热的光焰,“我究竟怎么做才好?”
有些事改变不了,他也很无奈。
他高她一个头,让她在他面前更显得娇小,他微俯下身,两人互相凝视的瞳眸中,倒映出彼此淡淡的身影。
“夏夏,再给我一个机会儿,让我证明我这里只有你,可以吗?”他拉着她的手,按在了他的胸口。
那咚咚跳动的力量穿透他的胸腔,震击着她的掌心和她的心,初夏突然觉得一阵晕眩,他的声音和眼眸都仿佛有种魔力,将她紧紧地、深深地往里吸……
她还没来得及逃开,他就再次猛的将她揽入怀中,大掌控制住她的头部,猛地堵上了她的唇。
“唔——”初夏只挣扎了一会儿,就被他滚烫的舌侵入了口腔。
火热的男性气息,顿时满满地将她全身笼罩,她想逃,但整个人却被他紧紧箍住,动弹不得,她想躲,但小小的舌尖无处可逃,被他强韧炙热的舌逮住,毫不客气地吸吮起来。
他深深吮着她甜美的红唇,将她小小的舌整个卷住,肆无忌惮地侵入她口腔每一个角落。
不一会儿,他便满意地听到她发出如猫咪般的呜咽,同时也感受到她身躯细微的颤抖。
他吻得更深更火热,恨不得将初夏整个人揉入怀中。
他有多想念她,一百多个日日夜夜,每一分每一秒,都这样的想念,相思刻骨,他从早晨看到她,就想这么做了,一直忍到现在。
刚才她进门他就想了,现在一看到她,他全身就充斥着想要占有她的渴望,过了太久的和尚生活,他觉得自己可能都废了。
突的,舌尖传来一阵剧痛,路东骁闷哼一声,立刻放开她,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她一把推开。
初夏气喘吁吁,脸色苍白地瞪着他。她双手发颤,膝盖虚软,她的唇瓣已被他吻肿,像朵夕阳下绽放的花蕾,带着楚楚动人的羞红。
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朵怒放的红玫瑰,交织出愤怒和娇羞的火花,整个心神都被撼动,路东骁怔怔看着她,完全忘了呼吸。
“路东骁,是不是对我用强,让你特别有成就感?谁准你吻我的?你经过我允许了吗?你问过我愿意不愿意了吗?你想怎样就怎样?我又不是你泄欲的工具,你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她永远忘不了宇扬说过的话,他为了得到她,使出的那些卑劣手段。
就是因为他一时的自私贪欲,最终让宇扬走上了不归路,这样隔着一条命的爱,不论有什么理由,都不能被原谅和饶恕。
“夏夏,听我说!”他有点着急,看到她眼圈红了,更心疼了,他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却被她推开了。
一串泪花无声地自眼角流下,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失控,初夏猛地捂住嘴,转过身去,路东骁怔怔地愣在原地。
抬起手背,一滴晶莹的液体就在他手背正中央,晶莹剔透、美丽、滚烫,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刺穿,他低头,含住那滴泪,尝了到淡淡的咸涩的滋味。
他太心急了!
可是,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在知道雷洛城找过她时,他差点就飞奔过去,他当时对自己说,不管她同不同意,就算是绑架或是囚禁,他也要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
但,最终他没有,他怕那样只会把她推的更远。
他要她,更要她的自愿!
他想要有一天,他们能像普通的夫妻一样,牵着手,带着他们的孩子,除了爱没有一丝芥蒂。
“对不起,夏夏!”路东骁不安地看着她的背影,“我不是想强迫你,我只是太想你了,还有……我不会强迫你回到我身边,但这并不代表我放弃,我是尊重你,我也会等你,等你心甘情愿回来的那一天。”
心甘情愿!
她还会吗?
初夏强按着心头的翻涌的情绪,深深吸了口气,抬步离开。
楼上,路东骁看着她和孩子一起消失在视线里,心不停的收缩,有句话叫自孽不可活,现在他深切体会到了。
可是,他并不后悔,如果当初不是一种执念,他又怎么知道这辈子还会这样还一个女人呢?
有些事就是注定的,包括有些痛,既然这样,那他就全盘照收好了。
初夏带着佑儿离开路东骁那里,回到了自己之前住过的公寓,虽然长久不住,可里面干净的一尘不染,她知道这是路东骁让人收拾的。
他,一直等着她回来。
可是,她真的无法回去,就像是今天,面对他的时候,她的心是疼的,呼吸是紧的,眼前闪过的都是那些伤。
都说时间能磨平一切,可是为什么隔了四个多月,她反而觉得有些东西在他们之间变重了呢?
初夏不愿多想这个问题,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镜子中她的唇微肿,想到他吻她的狂热和粗暴,初夏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栗,虽然刚才她否认,但她自己清楚,那个吻也是她渴望的。
这就是人的矛盾,内心拒绝着,可是身体又渴望着。
初夏不敢再看镜中的自己,匆匆擦了把脸出来,初夏给跟过来的保姆说了声让她先照顾佑儿,便出门了。
她要去见一个人!
第187章 恨从何来?
医院。
初夏敲响了病房的门,里面传来应允的声音,她才推门而入,可是眼前的画面,让初夏向前走动的脚步一下子停住。
顾兰芝倚躺在床上,头发斑白,鼻梁上架着副眼镜,手里捧着一本书,这样的她看起来就像是六十多的普通老太太,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华贵雍容和高雅。
初夏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顾兰芝,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觉是自己走错了房间。
顾兰芝大概也没想到初夏会来,看到她的刹那有些慌乱,一边摘眼镜,一边转脸去抚弄头发,她这样很明显是不愿初夏看到她此刻的狼狈模样。
其实初夏能理解,在初夏面前,她就像是顶着王冠的女王,始终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而现在她这样子,让她有种被人看到隐私的难堪。
不过很快顾兰芝就恢复如常,虽然外表不能再改变,但是气势却不肯减下去,“你来干吗?”
简短的几个字透着不欢迎和不悦,语气也依如当初那么强势,说实话初夏还是习惯这样的她。
初夏自动忽略她对自己的不喜欢,径自走过去,将鲜花插到床头的花瓶里,语气不亲不疏,“我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
这段时间初夏不在佑儿身边,都是顾兰芝在照顾,她不喜欢初夏,但她对佑儿却是真心的疼,初夏来看她,一是因为她对佑儿的疼惜,如果没有她,佑儿不会像现在这样健康。
另一方面觉得她是路东骁的母亲,而现在初夏和他还没离婚,虽然初夏从来没有叫过一声妈,但她终究还是自己的婆婆。
“看我?”顾兰芝冷哼了一声,“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你心里一定很开心吧?”
顾兰芝的话让初夏想到一句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初夏摇了下头,自嘲的说道,“我来就是以一个小辈的心情来看望长辈,虽然在你眼里,我不够资格做你的小辈。”
最后的话初夏说的很直白,顾兰芝一怔,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初夏又补充一句,“谢谢你对佑儿的照顾。”
顾兰芝眉头一皱,“佑儿是我的孙儿,我照顾他疼他是理所应当的,不需要你的感谢。”
初夏微微扬了下唇角,“可佑儿是我的儿子。”
初夏实话实说的一句,让顾兰芝再次脸色一僵,其实初夏并没有想呛白她的意思,她只是陈述事实,可是顾兰芝似乎并不这么想。
“初夏别以为你生了佑儿,就翅膀硬了,路家还是我说了算,”顾兰芝冷冷,带着警告的意味,却又给人一种残烛将尽,却又不愿熄灭的挣扎味道。
这样的顾兰芝让初夏有些心酸,她经历过父母的离开,她亲眼看过父母在死前的挣扎,所以此刻她理解顾兰芝的心情,而初夏也明白顾兰芝的意思,她就是死了,也不同意她和路东骁在一起。
此刻,初夏忽的觉得自己活的很失败,失败的能让一个人这样讨厌自己,而她都不知道原因。
“我已经提出了离婚,”初夏说这话时苦涩的一笑。
“可是东骁并不同意离婚,不是吗?”顾兰芝那语气好像在说,初夏不需要用这样的理由敷衍自己。
“那是他的事,你觉得经历了这么多,我和他还能在一起吗?”初夏反问。
这次顾兰芝没有说话,很显然她是知道答案的,初夏的心底划过浓重的酸涩,看来她和路东骁真的走到了穷途末路,可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答案,路东骁却不肯放弃呢?
昨天他对她说的那番话,初夏不是没想,也不是没有触动,可是有些东西在他们之间真的回不去了。
“咳咳——”
在初夏失神的空档,顾兰芝突然的咳嗽起来,她咳的很凶也很急,好像那种能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感觉,初夏有些害怕,“我帮你叫医生。”
顾兰芝伸手拉住她,初夏见她不愿意,只得用手为她轻拍着后背,大约过了一分多钟,顾兰芝的咳嗽才停了下来,可是当她拿开手,初夏一下子惊住。
血!
顾兰芝掌心一片鲜红的血渍。
“你咳血了!”初夏的声音因惊恐而发抖。
顾兰芝望着那片血渍,本就灰暗的眸光顿时暗的像不见一丝亮光,这样的她让初夏看到了一种哀绝,哀绝的让初夏不禁心疼。
“我叫医生,”初夏再次要去按铃。
“不许!”顾兰芝冷呵。
初夏不解的看着她,顾兰芝扯过纸巾擦去掌心的血渍,整个人虚弱的向后仰躺着,“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她仍旧那样执拗,执拗的让人生气,初夏也顾不得了,“可你病了,不告诉医生,医生怎么帮你治疗?”
顾兰芝冷冷的一笑,“治与不治又能怎样?”
初夏一直觉得顾兰芝是怕死的,可这一刻听她这样说,初夏才发觉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可是治了就还有一线希望,”初夏的话让顾兰芝有些许的惊讶。
“你不应该最希望我死吗?”她问这话时,让初夏有种感觉,好像她们之间有多大仇恨似的。
可是,哪怕她再不喜欢自己,初夏也没有恨过她。
初夏摇头,“我为什么要希望你死呢?别说我们之间没有仇没有恨,就算有,我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更何况你还是路东骁的母亲。”
初夏这话说的由衷,顾兰芝看着初夏的目光有一丝惊讶,初夏继续说道,“伯母,你不喜欢我,你想让路东骁找更合适的人,我能理解,我也不怨你,但是我真心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因为你是路东骁的母亲,也是佑儿的奶奶。”
初夏最后的话让顾兰芝的眼底蒙上一层薄雾,但她是那样要强的一个人,肯定不会在初夏面前流眼泪,她把脸别到一边,“谁不想活,可想活也要在命去活。”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而且你也有那个能力得到最好的治疗,这种病也一定能看好,关键是你不要放弃,更不要隐瞒医生病情,还要配合……”
初夏继续规劝,可是她话没说完,便被顾兰芝打断,“好了,好了,说吧,除了来看看我死没死,你还有什么事?”
一句话将所有的谈话终止,也将难得的平和打破,初夏真心觉得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固执的一个人,固执的让人讨厌。
初夏看着她疲惫的神色,知道她大概也是累了,站起身来,“没有,我只是来探望一下。”
顾兰芝没有说话,初夏见状转身,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转头看了眼顾兰芝,“我能最后问你个问题吗?”
顾兰芝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初夏便直接问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顾兰芝一滞,显然没料到初夏会这么问,但她很快就冷冷一笑,回了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可恨!
果然她是恨自己的?
可是这恨从何来?
初夏很想追问,但是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初夏终是没有,再说了,她和路东骁已经没有可能,顾兰芝恨不恨她,这个已经不重要了。
“初夏!”
从病房里出来的初夏,没走几步,便听到有人叫她。
第188章 为她幼稚
林筱!
看到她的刹那,初夏的心微微一热,那种感觉好像见到了阔别已久的亲人,这个发现让初夏忽的意识到,不知不觉中,她对林筱已经有了依赖心理。
原来那段林筱给她治病的时间里,初夏已经把林筱当成了自己的朋友,两个人来到了医院的咖啡厅,各自点了杯饮品坐下。
“没想到我走了这么段时间,你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林筱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初夏的眼睛。
这是她的职业习惯,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个人是不是心理健康,从她的眼睛里的一定能看得到,林筱这样看初夏,就是想确认她的病情有没有复发。
听到她提起这个,初夏淡淡的一笑,“都过去了。”
林筱点了下头,“我还担心你会复发。”
抑郁症患者最怕病情反复,因为反复一次便会加重一次,初夏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摇头,“不会了,那种日子不会了。”
“如果经过这样的事,你仍能情绪稳定,这就证明你的病彻底治愈了,”林筱得出最终的结论,其实当时给初夏说是治愈,但林筱心里还有自己的担心,但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这得感谢你,”初夏说着举起杯子。
林筱也端起杯子,两个人轻碰了一下,当杯子发出叮的碰撞声,她们都笑了。
其实从一开始初夏对林筱是排斥的,而林筱对于她也是那种医生对病人的冷漠,初夏曾经以为这辈子她们都不可能成为朋友,但这一刻,她却觉得她们之间早已比朋友还亲密。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别的,最后聊到了孩子,初夏想到了谦儿,不禁问道,“谦儿呢,最近好吗?”
之前,初夏听林筱说谦儿跟他父亲了,但初夏并没有问孩子的父亲是谁,但此刻她忽的多了抹好奇。
林筱轻浅一笑,那笑带着抹苦涩,“他那样的孩子,好说不上。”
“林医生,我……”林筱的话让初夏有些愧疚,好像是揭了人的伤疤一样。
“我没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林筱是个很直白的人,见初夏自责,又解释了一句。
初夏看着她,眼前的女人清爽干练,眉宇之间带着抹阴郁,好像有什么化不开的以事,林筱是心理医生,她最擅长看人心,同时她也最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但是此刻她的情绪是惆怅的。
按理说谦儿找到了亲生父亲,这是件好事,可是初夏从林筱身上并没有感觉出来,她不禁有些好奇,试探的问道,“那林医生和谦儿的父亲还有没有可能再……”
初夏的话没说完,林筱就很果断的回了她一句,“他结婚了。”
几个字让初夏只得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想想这也是正常的,他们分开那么多年,谁还会在原地等着?
那种此生不渝的爱,都是小说里骗人的!
“那他的妻子接受谦儿吗?”不知怎的,初夏就这样问了一句,大概是这段时间她在福利院看到太多受过伤害的孩子吧。
现在很多再婚家庭,可是百分之九十的孩子在这样的家庭里都是受欺负的,更何况谦儿本身就有缺陷,初夏不禁担心。
林筱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接受吗?”
这个问题初夏从来没想过,现在林筱这么一问,她一愣,暗暗问自己能接受吗?
“如果路先生的前女友回来,带着他的孩子,你会怎么样?”林筱又问,而且问的很直接。
仅一个罗凌菲的存在,便让他们之间有道横沟,如果再有个孩子,初夏真不知道自己会是怎么样?
她没法给林筱答案,轻轻的说了句,“我和他不可能了。”
林筱的眸光微微一变,紧接着就扯了下唇角,“他不会轻易放弃。”
呃?
初夏一愣,抬眸看向林筱,路东骁与林筱按理说没有多少接触,可是为什么林筱说这话的语气这样肯定?
林筱不愧是心理医生,一眼就看穿了初夏的心思,淡淡的说道,“成功的男人都有一个秘诀,那就是不放弃,不论是对自己追逐的利益,还是对自己的女人。”
这样的解释很合理,初夏并没有多想,林筱看着初夏,“你的姐姐找的怎么样了?”
林筱是初夏的微信好友,自然看到了初夏寻找姐姐的启事,不过提起这个,初夏的眸光一下子就暗了下去,“一点线索也没有。”
林筱看着初夏失落的样子,捏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紧,眸光也低垂下去,盯着面前的咖啡,“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能找到的希望并不大。”
“就算有一丝希望我也不会放弃,”初夏的回答让林筱抬起眸来。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样执着?”林筱问她。
初夏看向窗外的天空,仿若天空里有她最想念的人,“宇扬误入歧途,是我对不起父母的嘱托,如果我现在有了姐姐的线索,而不寻找便轻易放弃,我就更加不可原谅了。”
林筱没有说话,只是双手紧捧着咖啡杯。
“如果不是姐姐的丢失让爸妈心里一直愧疚着,他们也不会走那么早,”初夏低喃。
“可是,就算你找到了又怎样?你的父母也回不来了,”林筱的话让初夏微愣,这时就听到她又说道,“或许有一天你真的找到了,会后悔也不一定。”
初夏听不懂林筱的意思,林筱又幽幽说了句,“执念有时并不是件好事。”
这话有些熟悉,初夏想了想,才记起雷洛城也曾说过。
雷洛城,林筱……
有什么东西在初夏脑海里快速的闪过,只是太快,她还没捕捉到,便骤然的消失了。
“不管是好是坏,我都会寻找到底,”初夏说的很坚定,说完还冲着林筱一笑,“林医生你是医生,你的患者那么多,朋友圈也一定很大,记得帮我多转发一些,多一个人看到这个消息,我寻找姐姐的希望就多一分。”
初夏永远记得自己说出这话时,林筱那复杂的眼神,但当时的她并不明白这抹复杂是为了什么,可是当后来,一切真相揭开,她才幡然明白。
不过就像林筱说的那样,她是后悔的。
这都是后话,初夏和林筱又聊了下顾兰芝,虽然她不喜欢自己,但初夏还是拜托林筱能多照顾一下,国内的环境就是个关系社会,不论在哪,有关系有熟人,受到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尽管以路东骁的名望,顾兰芝绝对不会受委屈,但初夏还是希望顾兰芝能多得到一份照顾。
和林筱分开,初夏又去看了宁冉,然后才带着佑儿回了潍城,只是初夏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人带孩子是那么麻烦的事。
之前她能应付是因为有很多事是保姆在做,而现在她一个人,根本就是应付不过来,不过在辛苦了一天后,佑儿终于睡了,初夏也散架似的躺到床上。
可是半夜,初夏睡的正香甜的时候佑儿哭了,而初夏一摸才发现佑儿全身滚烫,他发烧了。
初夏这里根本没有备用药,而且大半夜的,她也不知道怎么带佑儿去医院,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门铃响了。
大半夜的,这门铃响的诡异,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是我,开门。”
路东骁!
初夏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是凌晨三点,这个时间他出现在她这里,而且出现的这么是时候,难道是他一直都在?
这个念头让初夏一惊,但她来不及细想,因为佑儿还病着,她拉开门,就感觉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路东骁听着佑儿的哭声,脚步都没停,便直奔卧室。
他抱着佑儿出来,对着她只说了句,“跟我走!”
初夏很听话的跟着,然后他们来到了医院,医生给佑儿测温输液,直到佑儿又乖乖的睡去,初夏这才松了口气,看着在路东骁怀里睡的安宁,小手紧揪着他衬衣的佑儿,初夏这才意识到,整个过程路东骁那么熟稔,没有一丝慌乱,好像这样的场面是演习过多少遍似的。
后来初夏才知道,佑儿跟着路东骁的那些日子,虽然家里有保姆照顾佑儿,但很多事都是路东骁亲历亲为。
“你怎么出现的那么及时?你是不是一直就在门外?”当一切都平静下来,初夏追问路东骁。
路东骁没有回答,可是初夏却已经有了答案,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看着他疲惫的神色,她的心微微发紧,“你这又何必?”
“我怕你应付不过来,”他很轻的一句,撞的初夏心一紧。
如果佑儿一直平安没事,是不是他就那样在门外守一夜?
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傻?
就像当初他会傻的因为她一句要独一无二,他便用自己的指骨给她做了戒指一样。
“路东骁你不必这样,你如果不放心佑儿,可以让人来帮我照顾,而不是像……”初夏试图劝他,可只说了一半便被打断——
“不是因为佑儿!”
初夏一僵,他的意思她懂的,可是她已经给他说明了,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他这又是在做什么?
“路先生还真是有闲情雅致,放着那么大的公司不管,天天给别人当门神,”她努力忽略心中因他话而翻起的波澜,开口讽刺。
“自己的老婆当门神,这不是闲情,这是一个男人的职责,”路东骁的黑眸直看着她,直接而热烈,“再说了,这里也有我的公司。”
“什么?”初夏有些意外,“你不会是……”
“没错,”路东骁十分肯定的回道,“对于我来说,老婆在哪,公司就在哪。”
这就是传说的任性!
潍城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现在不仅吸引了雷洛城,就连路东骁也招来了,如果潍城的领导知道这都是她初夏的功劳,估计会给她送面锦旗,颁她个市民招商引资奖吧。
初夏自嘲的一笑,“路东骁你不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很幼稚吗?”
路东骁没有否认,而是很认真的点了下头,“爱情本身就是个幼稚的事,而且你们女人又喜欢,我为了不孤独终老,幼稚一回又如何?”
“可是……”初夏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夏夏,我不会放弃,你可以拒绝,但我会一直努力,”路东骁的话让初夏想到了林筱那句‘他不会轻易放弃’,而初夏也是了解他的执拗。
她无话可说,也不想再劝,有些东西她坚持就好了,他想怎么样是他的事。
佑儿的病好了,但被路东骁给送走,虽然初夏很不舍得,但为了佑儿的健康成长,她只能吞下这份不舍。
可是佑儿走了,路东骁却并没有走,而且在潍城这种小地方,低头不见抬头见,初夏竟然骑个电动车上街,也能遇到他,只不过那一幕的他,真真的的让初夏心疼了。
第189章 他赢了
因为是红灯,初夏停了下来,人行道和行车道只隔着一条小小的护栏,路东骁黑色的路虎就像一头巨兽,想不吸引人都难,不仅初夏,其他的人也望过去。
只不过那些人看的是豪车,而初夏一眼就看到了车里的人,他正在打电话,但手一直按着眉心,而且按的很用力,隔着不远的距离,初夏能看到那一片肌肤被他按的通红,但似乎这仍不能缓解他的头痛,他最后开始用力去捏,捏了几下后,又把手握着拳头去捶。
当他那拳头一下一下落在他的眉心时,初夏的心也跟着抽了起来,那种心疼不受控制。
在她听到路东骁说要在潍城发展的时候,她打电话给秦湛确认过,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其实他完全没必要,以东升现在的实力应该去开发更好的地方,而不是来潍城。
可是路东骁不仅把业务发展到了这里,而且还亲自来了,她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曾经他说她是个执拗的人,执拗的很欠揍,而他又何尝不是呢?
她都一再表明态度了,可他还是不肯放弃。
有种人叫不撞南墙不回头,而路东骁是那种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的人,她和他是一种人,所以也就注定了他们相遇,又相遇折磨。
绿灯亮了,车子载着路东骁前行,处于深度头痛中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初夏,可是他此刻的样子却像烙铁一样的烙在了初夏的心底。
傍晚,初夏做好了饭菜,拿起筷子的那一刹那,忽的脑海中闪过路东骁的脸,然后不禁去想,他在这里不带女佣,每天怎么吃饭?在吃饭店吗?那他吃的惯吗?还有饭店里饭菜卫生吗?有地沟油吗?
一连串的问题,不受控制的一股脑涌入初夏的心头,让她瞬间对眼前的美食也没了食欲。
她正要放下筷子,门铃响了,她的心突的一跳,想也没想便起身开了门。
门外的人果然是路东骁,只是他看到她的第一眼,便黑眸阴冷,开口便是责问,“你平时也这样随便给陌生人开门吗?你问都不问,如果是坏人怎么办?”
初夏被他训的一滞,她会这么迅速的开门,是因为她知道是他,可是这样的理由她又如何说给他?
“现在连小孩子都知道要问清外面的人是谁才开门,你这么大人了,居然连这一点安全和防范意识都没有,”他似乎训上瘾了,又说了她一通。
初夏有些恼,直接伸手去关门,结果他长臂一横,“你干吗?”
“关门,坏人来了,怎么能让进门呢?”初夏愤愤的回他。
路东骁看着她怒气腾腾的小脸,倏的笑了,“我不是坏人。”
“在我眼里你就是,”初夏抬手推他,欲再关门。
结果门没关上,她也被他一带卷进了门里,他长腿一勾,门在身后被关上,他贴在她的耳边说道,“我只是担心你会出事。”
他轻柔的嗓音让她还怎么气得起来,她挣扎着从他怀里推开,嚅嚅的低语道,“你来我才会出事。”
“什么?”路东骁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故意。
初夏没有理他,走回餐桌,拿起筷子准备吃饭,路东骁紧随过来,看着满桌的饭菜,眼底透露出晶亮的光来,“好香。”
初夏仍旧不搭理他,他看了她一眼,“我还没吃饭。”
她仍旧沉默,他然后又委屈的说了句,“午饭也没吃。”
一句话让初夏夹菜的动作顿住,她蓦地想起今天看到的一幕,看着她的神情,路东骁勾了下唇角,他就知道她还在关心自己,就知道她舍不得他饿肚子!
就在路东骁期待着她会招呼自己坐下的时候,却听到她冷冷的说道,“我这里不是饭店,不管饭!”
呃?
路东骁脸色一僵,叹了口气,原本有点高兴的眸子,此刻被失落代替,“那我走了!”
说着,他又看了她一眼,她也不回头,他只好走到门口,开门,然后砰地一下关门。
初夏在门砰地一下关上的刹那猛然转身,却又瞬间错愕,因为路东骁根本没走,他还在门里面。此刻正笑得无比灿烂。
他赢了!他在赌她的舍不得,他赌赢了!
初夏惊得脸色涨红,这个男人太坏了,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满肚子的心眼,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见到她转身错愕的瞬间,路东骁笑了,笑得无比妖孽和腹黑。
“你——”初夏瞪大了眼睛,他在戏弄她,而她上当了!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有点羞窘,有点尴尬,还有让人恼火,她深呼吸,拉下脸来,开始愤愤的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不再搭理他。
路东骁呶了下嘴,自动走到厨房拿了碗筷,一点都不客气的在她对面坐下来,抬眸看她,眼里依旧是星光点点,他勾起的唇角是温暖而温柔的笑意,但在这样安静的夜晚,却显得妖气到极点,而那得意的样子,让人真的想撕烂他那明晃晃的笑容,典型的小人得志的模样,让初夏无语。
其实他们在一起那么久,她感受更多的是他的冷戾,而这样的他很少见,却是那么的迷人,让初夏有种心微荡漾的感觉。
“四菜一汤,”路东骁在开吃前,瞄了眼桌上的饭菜,露出狐狸般的奸猾笑容,“你一个人的食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经他这么一问,初夏这才发现的确如此,她以前可从来不这样的,今天她是怎么了?难道是她在潜意识里把他那一份也做出来了?
她的脸微烫,“要吃就吃,不吃走人!”
“吃,当然要吃,老婆做的饭菜我最喜欢了,”他这话不要脸极了。
初夏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口中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但看着他那狐狸般的笑容又心绪难平。
看着气鼓鼓却又不发作的初夏,路东骁嘴角笑容又加深了几分,于是那冷俊的脸上再次露出璀璨的笑,得意而奸诈。
“你笑什么?”初夏终于忍不住抬起脸,盯着路东骁那飞扬着浅浅笑容的俊脸,原本他就是一个极其好看的男人,刚毅的五官深刻而俊朗,配上睿智的目光,诡秘的心思,可以吸引任何一个女人的目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初夏突然感觉到他笑得非常的奸诈,狡猾。
她有种被人扒光了的感觉,全部暴露了一般的不安全感。
“你猜!”对上初夏那探寻的视线,路东骁懒散的一耸肩膀,惬意坐在她对面,眯眼瞅着初夏快速闪过挫败的小脸,“老婆,帮我盛饭!”
那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初夏真想端一盘子菜扣到他的脸上,路东骁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又说道,“老婆,我真的饿了,给我盛饭吧,难道你想看我饿死?”
他柔软的语调竟是带着埋怨和撒娇的,初夏被他的话雷得头皮发麻,但她并没有听他的指挥。
路东骁见她不理会自己,他自己去盛饭,然后很厚颜无耻地开始吃饭,边吃边狗腿的夸赞,“真好吃,果然是老婆的手艺最好了!”
“食不言睡不语,你老师没教过你吗?”初夏吼他,而她发觉自己握着筷子的手竟然是抖的,而这颤抖之中又夹杂着一丝雀跃。
心跳,似乎悄悄的,不受控制的在加快。
初夏的脸又暗暗红了起来,只能把头压低,路东骁看着她的样子,勾唇一笑,塞了一口菜,边吃边说:“这个周末我们回一趟海城吧,裴天阳出来了。”
提到了裴天阳,初夏一顿,他不是被判了无期吗?
怎么会出来?
第190章 后悔赶他走
“说是得了肝癌,保外就医,”路东骁的话解了初夏的疑惑。
“这是真的?”她不确信的问。
路东骁摇了下头,“不知道,估计是真的,不然他那样的重刑犯不是那么轻易出来的。”
如果是真的,那就让人心生悲凉了,要知道裴天阳也就是三十岁,可是想想宇扬不才是二十几岁吗?
这一切都是裴天阳所为,他做了那么多坏事,法律没判他死刑,但上天给判了,这算是他的报应。
初夏继续闷头吃饭,只是嚼在嘴里的饭菜都没有了味道,路东骁看着她,说了句,“他还是想见你。”
上次裴天阳让律师把他的资产都给初夏,就一个要求要见她,如今他还是要见她,初夏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她是不会见的。
她的沉默让路东骁有了答案,点了下头,“我的女人就该这样,该就要狠。”
狠?
她有吗?
她只是不愿再见到裴天阳,不愿面对他那张虚伪的脸而已,只是初夏才懒得和路东骁去理论,她飞快的扒拉完碗里的饭,转身去了书房,躲开路东骁。
路东骁见她不理会自己,却也不赶自己走,又是无奈地叹口气,把餐桌上的饭菜都席卷一空,去厨房洗了碗筷,擦干手,走到书房边。
她住的房子不大,也不豪华,就是普通的两室一厅,但却十分的温馨,看着书房的画架,路东骁眼前闪过什么。
初夏此刻正拿着本书,可是书上是什么内容,她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今天她对他心软了,但并不代表她原谅了他。
感受到他注视自己的目光,她将手中的书合上,抬头看着他,“你可以回去了!”
看着他的眼睛乌黑明亮,就像是他初见时的模样,长长的睫毛投影落在眼窝上,安宁而静和,她的声音也平缓悦耳,虽然在赶他走,却让路东骁心里也十分舒服。
他勾了勾唇,走到她面前,根本不理会她已经下了逐客令,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身边,紧挨着她,人也凑近了她,声音并不大,却很平稳,“老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说完,初夏就感觉手就握住,他掌心传来的温度一阵一阵传感到她身上,她感觉自己被他握着的手有了一丝丝麻痹的感觉。
她一顿,他就那么靠过来,伸手抱住她,这样突然的拥抱,脸庞贴上了她脖子上的肌肤,初夏下意识地的动了动身体,“我会重新追求你!”
“这又何必?”初夏低喃,“你根本不缺女人。”
“可我想要的只有你!”路东骁眷恋的凝望着初夏微微纠结的清瘦小脸,心里很疼。
“你回去吧,我想安静一会儿,”她再次对他下了逐客令,这个男人太有魔力,不过上次一回,她就对他动摇了,她真怕再让他说下去,她又迷失了。
“让我留下来,我保证什么都不做,”路东骁紧紧的拉着她的手。
听到这话,初夏心中的弦,骤然的绷紧了,她立刻摇头,“不行!”
“老婆,我不想走,”他凝视着初夏,那味道有些粘人,这样的他哪像个高高在上的总裁,就像个赖皮的小孩。
可是初夏知道,她不能让他留下,因为一旦让他留下,一切就变了,而且谁知道他保证的什么都不做,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可是狼性男人!
想到这里,她腾地站起身来,声音冰冷而强硬,“路东骁,你要是再这样,我再也不给你开门!或者离开这里,去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我的地方。”
初夏说完,清眸一眯,淡淡地凝视着路东骁清俊的脸庞,路东骁似乎早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苦涩地一笑,低低说道,“好,我回去!”
听到他的话,初夏暗松了口气,推着他往外走,边走边忍不住的嘱咐道,“回去赶紧睡觉,别把自己弄的那么累,也别……”
“你关心我?”路东骁有些意外,更有些激动,唇边立刻含着笑意,漆黑温润的眼眸好像夜空中闪烁的星子,安宁,深邃,美丽。
他就那样直直锁住她的容颜,贪婪地看着,似乎永远也看不够,“宝贝儿,我回去会失眠的!”
他又想耍赖了!
两人距离很近,四目相对,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的情绪。
她看到他的深情,他看到她的惊惶。他笑了,笑容好似刹那盛开的烟花,灿烂,迷人。
他张开双臂,一瞬间,便将她拥入到他的怀里,他将她牢牢地锁在怀里,一只手臂箍住她的腰,进而握住她的双手。
他俯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不动声色地审视着她的面容,看着她眸中的慌乱,他笃定地开口,“我会等你,等你心里的阴影去掉,彻底忘记我的不好,今晚,我回去,但我要个晚安吻。”
说着,他的唇便落了下来,带着灼热的气息,他狠狠地亲吻她,在她的唇间不断唤着她的名字。
“夏夏,夏夏……”
他的舌探入她口中,纠缠着她的唇舌,一直吻得她脑中一片空白,他的大掌沿着她玲珑的身子不断游移,描摹着他日思夜想的曲线。
他滚烫的手掌带着一丝灼热,将初夏的肌肤灼热,唇瓣吸吮厮磨,炙热的唇舌不知节制地攻城略地,在她唇齿间肆意狂放地来回扫荡…….
两人的身子本就密密地贴合在一起了,可是环抱着她的人似乎觉的还不够,更加紧迫地压着她。她的身体紧贴着他,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小腹间的炽热,那样强烈。
他的气息在她脖颈间流窜,她感觉到自己似乎快要窒息了,而他的吻似乎抽走了她会身的力气,就在她快要瘫下去的时候,他松开了她,低语道:“抱歉,我情不自禁!”
他喘息着说完,深呼吸,大手伸出来捏捏她的火热的脸蛋,“早点休息,我现在就回去了!”
说完,他就要走,想到什么,又问:“你的电话呢?”
四下看了眼,看到书桌上摆放着电话,他拿过来,拨了个号,然后他自己的电话响了,他在她手机里输入几个字,递给她,“我的新号码,二十四小时开机,晚上害怕或者想我的时候给我电话!”
她不说话,压下心头的狂跳,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她只能胡乱地道,“知道了!你快走吧!”
他的深眸,如泼墨的山水画般,隽永,深幽,透着极致的不舍,“我真的走了!”
说完,他没有再留下来,离开了!
直到关门声响起,直到屋子里再也没有了他的声音,他的呼吸声,她才扶着椅子坐下来,手情不自禁地抚了下自己红肿的唇,滚烫的唇传递着火热的温度,那样炙热。
初夏拿过手机,看了下,发现他竟然输入的是“老公”两个字。
初夏呆了下,长叹了口气。
夜,格外悠长。
初夏以为他回去会给自己打电话的,可是她等了很久,没有电话,她的视线一直下意识地去看手机,可是,手机一点动静没有。
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涌上心头,明明是她自己敢他走的,却又在下一刻,那样的思念着他,他的气息,他温暖的怀抱……
他真的没打电话,初夏在深夜十二点时,洗漱上床休息,关灯后,她打开手机,然后无聊的刷着朋友圈,突的一条消息让她握着手机的手一紧。
消息说潍城新建的一幢大厦发生了坍塌,不仅员工被困在里面,还有总裁也被困在里面。
初夏颤抖的点开图片,越看心越紧,最主要的是她看到了一辆车子的照片,那是辆路虎,就是白天初夏看到的那辆。
她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初夏怎么冲出的家,她已经不记得了,跑了好远的路,才拦了辆出租车,说出自己要去的地方,司机明明开的最快,可是她还是觉得这车好慢,慢的,她恨不得自己去踩油门。
“师傅快点,好不好?”她低低哀求。
她的指甲深深的掐入肉里,却一点痛感都没有,望着无尽的黑夜,耳边呼啸而过恐怖的警笛声,初夏只觉得这一生都没有这么惶恐过。
脑海里闪过她第一次见路东骁的情景,斜坐在灯光下的他,发丝墨青指尖葱白,对她不经意的一瞥,唇角勾笑,轻佻中带着邪魅,宛若妙手点春,一下子撩动了她少女的心湖。
他提出要她做他的女人时的霸道,他第一次吻她唇时的冰冷,还有那些他和她缠斗或缠绵的日夜,他的每次恶毒,每次的蛮横,还有那似笑非笑的调戏都从记忆的深处被挖了出来,最后一切定格在他今晚的吻里。
过有的种种,此时都被结成一张网,将她的心网住,然后有只手慢慢的在拉,将网收紧,网格一寸寸勒着她的心,硬生生的勒出一道道血痕。
“路东骁,”她轻唤,“不要出事,求你一定不要出事。”
这个名字曾经让她多么的厌恶和讨厌,此刻只是这么一叫,却觉得犹如心尖的肉,叫一声都会那么的疼。
“小姐,你有亲人被困在大厦里面吗?”司机见她的样子,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在潍城这样的小地方,出了这样的大事故,早已传遍大街小巷。
她恍惚,没有回答。
“听说他们的老总也在里面,陪着工人一起加班,据说才刚三十岁,真是太可惜了……”司机呱呱的讲述着,讲的初夏心像被猫在抓。
“不要说了!”她低吼,捂住耳朵不愿去听。
司机看着她情绪激动,提醒道,“你可以先打个电话问一下!”
听到这样提醒,初夏短路的大脑像是一下子接通了,她这才想起打电话,是啊,给路东骁打电话。
可是,手抖的不成样子,他的号码反反复复按了好几遍,才终于按正确,电话通了,她的一颗心却吊的更高了。
一声、两声……
接电话啊,路东骁你接电话啊!我是初夏,我不再生气了,只要你接电话,我就不再赶你走了。
以后,也不赶你走了!
这一刻,初夏那么后悔把他赶走,如果她同意他留下,那他就不会出事了。
电话响了数遍,但就是无人接听!
不!
一定是他没听到,初夏不死心的按了重拨,可是反反复复,就是无人接听,直到最后传来陌生的女音:你拨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嗡!
她的大脑像是被人掐断了线的电路板,一切的一切都骤然间停了。
片刻,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坠……
第191章 我会等你
一路上,初夏没有再说话,她一直紧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仿似这样就能揪住自己的那份担心,车子停在了出事的大厦前,初夏下车,然后被眼前的景象震住,黑压压的人群,有足足上千人,有女人们撕心裂肺的哭声,有谩骂声,悲愤难平,而公安武警个个出洞,似乎在防止暴动。
他们的哭闹,让原本该安宁的夜一片混乱。
有的女人哭倒在满是泥泞的地面上,有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哭得更是稀里哗啦泣不成声,看着这些,初夏不由得心头酸楚。
但她对自己说不能哭,路东骁还没有出事,她哭什么?
看着进进出出的消除和武警队员,初夏大约看出了出事的地点,跟着他们往前,可是没走几步,领子就被人拎住,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将她拎走,黑乎乎的大脸阴沉的就像是黑面包公,“危险知不知道?出去!”
初夏摇头,开口,可是声音出了喉咙才发现是哽咽的,“我,要去找人。”
“找人是我们的责任,这里随时会出现二次坍塌,出去!”大个子严厉命令。
“可你们都不怕,我也不怕!”初夏的执拗也上来了。
“你这是影响我们工作,再这样我让人把你丢出去,”大个子失了耐心,说完真的叫了人。
初夏知道自己是进不去的,可是她真的很担心路东骁,想起自己对他说的那些狠心话,想到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他,想到他将会永远带着遗憾,她伸手拉住大个子的衣服,“你,你如果见到路东骁,就是这个工程的总裁,你告诉他,我……就是他老婆已经原谅他了。”
大个子眉头一皱,眸光掠过她的脸,点了下头,看着大个子离开,初夏默默的退到了警戒线之外,和那些痛哭悲恸的人站在一起,等待着。
有句话叫一秒似一个世纪,初夏从来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体验,可现在她知道了。
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大厦里进进出出的,眼睛都瞪酸了,但她都不敢眨一下,每当有人抬出来,她会第一个跑上去看,她想看到路东骁,可又怕看到,那种滋味就像是油煎火烤一样的折磨着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天空都露出一丝鱼肚白的时候,忽的一道身影进入了初夏的视线,她的心骤然欢跳起来,只是那样脏兮兮的人,会是路东骁吗?她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他那玉树临风一样挺拔的身姿,又是万千人中也找不到的,她向着那个身影一步步走近,终于她走近了,近到她看清了他的面容,虽然一脸的灰尘,虽然灰尘遮住了他的俊郎,可是他那双深如鹰隽眼睛的光芒是遮不住的。
是他!
真的是他!
他没有事!
初夏无法形容那种心情,想哭又想笑。
她没有动,只是那样看着他,看着他表情沉重而严肃的嘱咐救人第一,看着他神色憔悴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部署着一切,看着他身上已经看不出本色的衣服,看着他下巴清色的胡渣,初夏不禁动容。
这一刻,她心生骄傲,骄傲他是她的男人,敢于担当,敢于负重一切。
初夏的眼眶微红,而正在说话的路东骁似乎察觉到什么,倏地抬头,隔着人群看到了她。
路东骁先是一愣,看到她站在清晨朦胧的薄雾中,远远地看着自己,眼里满是担心和心疼,他的视线一顿,闪过什么,继而又平静地把视线从初夏的身上移开,像是没看到她一般,继续跟救援队讨论着什么。
初夏咬住唇,视线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身上,大约又过了十多分钟,路东骁对身旁的人说了什么,然后那个人过来对初夏小声道,“路总让您跟我过去!”
初夏一怔,紧跟着过去,然后来到了一处监控区,远远的,就听到路东骁说道,“不惜一切代价搜救,全力救治受伤工人,我会和跟搜救人员一起参加救援!”
那一刹,初夏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傻掉了,她的脸煞白煞白,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来,他要进去搜救!
刚才大个子男人可是说的很明白,随时会出现二次坍塌,初夏承认这一刻自己自私了,她怕他进去。
“路总,搜救有武警和消防队员,你就不必亲自去了,”有人劝说。
“这座大厦的设计图片是我亲手画的,里面是什么结构我最清楚,我必须进去,”路东骁十分认真,语气里也充满着不容质疑。
他是这里的总裁,他说了没人敢有疑义,路东骁又嘱咐了其他的一些事,然后转头,初夏就在不远处,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神色凄迷。
他抬步朝她走了过来,走到角落拉住她的手,一个闪身躲在了柱子后面,视线锁住她的小脸,“你怎么来了?”
初夏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她看着他,只是看着,两个人隔着三十厘米的距离,相对视着,渐渐的,初夏的视线变得模糊,觉得怎么用力都看不清他的脸,她知道自己要哭了。
“路东骁你这个骗子!”她哽咽出声。
他一笑,“我怎么骗你了?”
这个时候他还能笑得出来,初夏的心更难受了,看着她的样子,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换上了沉重的表情。“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
昨晚从她那里离开,他来了工地,结果刚进去就出现了坍塌,不过他命大被卡在了一处空虚底,搜救人员很快就找到了他。
他的话她理解,别说之前他就被困在里面,就算没有被困,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进去,可是想到随时还会出现的危险,她挺直了腰,仰起头,带着一种倔强,含着一份哽咽的哭腔说道,“我不要你进去搜救。”
她那样僵直身体,整个姿态带着一份委屈和埋怨,眼里的泪水就那么忍着始终不让它落下来。
路东骁站在那里,脸上从来沉静的表情被撕开一条裂缝,一种尖锐的疼痛从他眼里一闪而过。
这一刻,他心里很疼,却无法退缩,“夏夏,里面是那么多条人命,我怎能坐视不管?”
是啊,他是总裁,就像一家之长,他的工人出了事,他如果坐视不管,那也不是她初夏爱着的男人了。
可是一想到可能面临的危险,她就好害怕,那些横在心头的过往,好似都消失了,初夏再也控制不住,上前搂住他的脖子,低声呜咽,“路东骁,我不要你出事,我不要你出事,知道吗?”
她是怨过他,也恨过他,甚至动手要杀了他,可是当他真的命垂一线,她才发现那么害怕失去他。
路东骁听着她的话,有几秒钟的失怔,她这是原谅他了吗?
他还以为永远得不到她的原谅呢?
可现在这个时候,她竟原谅了他,这真的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了,路东骁的心瞬间变得柔软无比,他一个用力紧紧地抱住了初夏,像是要拼进毕生的力气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一般的用力。
路东骁哽咽着开口,“夏夏再相信我一次好吗?我不会轻易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夏夏,你比外面那些女人坚强,你能懂我,对吗?一百多人的生命,一百多个家庭的悲恸,我不能坐视不理,你也不能是不是?”
她急急地从他怀里抬起脸来,对上他那双深幽而溢满疼痛的眸子,那眼中燃烧着不舍和心痛还有压抑,这一刻,她的心在抽痛。
这个男人不只是有家,他还有工作,还有梦想,她怎么能拖住他的后腿?她张张嘴,想要再一次地开口说不要去,可是这一刻,她却说不出来,她读懂了他眼中压抑的情怀。
他有一颗无私的心,他宁愿牺牲他们的,牺牲他们这辈子的长相厮守,也不能坐视不理!
曾经宇扬说他自私,为了自己的私欲,改变了他们的人生,可是现在她才懂的,他在私事上是自私的,可是在大事上,他是无私的,无私的连生命都可以置之度外。
生命有限,幸福来得如此不易。
可是,他还是要为了梦想而献身,而她,想到外面那些哭泣的女人,这一刻才真的感同身受,她又怎么能去阻止?
“那你一定要回来,我等你!”她的手颤抖着抚上他的黑发,她抚摸着他满是灰尘的脸,他硬邦邦的胡碴扎痛她的手,可再痛都没有心里痛。
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在她纤细的指尖下划过,她的指尖似乎在轻轻诉说对他浓烈且深沉的爱意,是那样的广阔无边。
“老婆,我会回来的!”他握住她手,揽她入怀。
他知道她会懂,他就知道她会明白。
只是他怕自己又会食言,此去,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而她不知道,他最不想负愧的人便是她了,可是他却总是一次次愧对他的小女人。
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胸口,倾听着他节奏稍快而有力的心跳声,她忽然想对他说些什么,可是她又什么也说不出。
路东骁仿似能明白她的心,双臂不停的收紧,紧到她透不过来气,他缓缓地闭上眼睛,下巴在她额头轻轻磨蹭,“老婆,谢谢你的原谅,谢谢你让我不再有遗憾。”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初夏有种要永远与他绝别的感觉,她的忽的很害怕,双手紧紧回抱住他的腰,为了不让自己再流泪,她微微仰起头看他,“一定要回来,我和佑儿等你,如果你敢不回来,我下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路东骁点头,黑眸定定的看着她几秒,炽热的气息贴过来,然后他俊美的脸逼近,低首狠狠地压住了她的唇。
唇瓣吸吮厮磨,这似乎不能满足路东骁,他开始向里面侵入,撬开了初夏的牙关,炙热的唇舌不知节制地攻城略地,在她唇齿间肆意狂放地来回扫荡。
他的气息在她脖颈间流窜,她感觉到自己似乎快要窒息了,而他的吻似乎抽走了她会身的力气。她觉得这吻,带着太多的悲凉,她想到他要进去救人,她就害怕就心痛,手紧紧攀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深情索吻。
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爱这个男人,所有一切一切过往的恩怨在生命面前,真的不值得一提,他要去直接面对死亡,她却无力阻止他!
她知道,若不让他去,他会遗憾终生。她只是个小女人,只想守着这个男人,可是他却是大丈夫。
她闭着眼睛,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给予的温暖和希望,都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她有些抑制不住声音的发颤,哆哆嗦嗦地开口,“为了我,为了我们一家人,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好吗?”
路东骁的眉眼微微一黯,脸上却浮起温温淡淡的笑:“好,我会回来,你现在回家去,回家里等我,不要在这里,不要让我担心!”
她真的不想走,可是她知道,这一刻,她不能再让他分心,她只能含泪点头,“好,我回家!我回家等你!”
他又深深的看了她几秒,像是要把她看进自己的骨血,然后松开她,转身——
“路东骁,”初夏伸手不舍地抓住他的手,眼里的泪肆意飘洒。
“乖!”他伸手帮她抹去眼角的泪,难过的望着她,神情哀切而心疼,用手托起了她的下颚,凝视着她,他眼里像有许多的情绪在翻涌,动了下嘴唇,他似乎有话想对她说,但最终,却像是忍住了。
她尽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眸子里藏起了担忧,只剩下信任。
路东骁似乎吻不够她,俯下脸又来亲她,狠狠的吻住她的唇,她也回吻他,那样的急切,那样的用力。
再度抬眼,初夏望着他眸中的深痛,望着他唇角无奈的浅笑,第一次,她才真正感同身受,他的痛苦,他的隐忍,他的——无可奈何。
他就是一只翱翔天宇的鹰隼,非凡自傲,他只是有他的梦想,哪怕可能为他的梦想付出生命!
这是他们相识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这样深刻地理解路东骁,她不能自怨自艾,她只能选择相信他,别无选择。
而此刻,路东骁那双好看的凤眸眼波流转,多少深情都在其中。
“乖乖回去,听话,”他柔声说道,又一个用力,吻住她的唇。
温热的唇不舍地在她微凉的唇瓣上厮磨,好一会儿放开她,要决绝的转身。
“路东骁,”初夏想要抱住他。
他一个闪身退后一步,摇了摇头,轻轻叹口气,“夏夏,等我!”
没有上前迈出一步来再抱住她,他抿了抿唇,“照顾好自己。”
初夏拼命的想要拉住他,可是伸在半空的手,还是僵住了。
他闭上眼,“对不起,夏夏。”
她再次看见他的眼泪,虽然转瞬即逝,却如同钻石一般璀璨耀目。
一瞬间,他大步离去,手在背后扬起,冲她挥了挥。
初夏看他离开,心像是被活生生的剜去一块,那么疼,那么紧……
情不得已,身不由己,这一刻,初夏终于体会到了路东骁这个看似风光无限的总裁,原来身上背负着那么重的责任。
路东骁一直绷着身子往前走,不是感觉不到她的视线,只是他不敢回头,他怕自己会退缩。
他一直想要得到她的原谅,现在她终于原谅他了,可是他又将再一次将她抛弃,他真的很混蛋,哪怕这份混帐身不由己。
夏夏,如果这次我能平安回来,那么此生我再也不会让你担心,再也不会负你。
初夏听了路东骁的话乖乖的回了家,只是回到家里,她便趴在床上,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等待那么漫长,长的真是度日如年,她守在电视旁,手里一直拿着手机,随时刷新着救援信息,看着获救的人数越来越多,初夏紧揪着的心松了一些,可是最紧的地方还揪着。
她知道只要有一个人员没获救,路东骁便不会回来,那是他的责任。
二十四个小时过去了,三十六个小时过去了,最后是四十八个小时……
这是一场等待,也是一场让初夏认清自己心的过程,她知道不论过往如何,这辈子她都放不下这个男人了。
路东骁,我看清了自己的心,你知道吗?
路东骁,我在等你,你知道吗?
第192章 终于等到你
门铃响起的刹那,初夏才几天全身是僵的,僵的她已经站不起来去开门。
“夏夏是我,我回来了,”路东骁按了会门铃,听不到开门声有些着急的出声。
四天四夜的救援,他已经累的不行了,可是当一切救援结束,他便迫不及待的赶来了,可是现在她又不开门,他不禁心又提了起来,难道她又反悔了?
门里,初夏眨了下眼睛,手扶着沙发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怔,尔后初夏被抱了个满怀,他的气息混着尘土味,还有浓重的汗息直往她鼻子里钻,但她一点都不嫌弃,只觉得这味道好满,一下子填满了她心底那块空缺的地方。
“对不起老婆,让你担心了,”路东骁声音沙哑。
想到这几天几夜,他一定顾不得喝水,初夏心一阵刺痛,她推开他,转身往里走。
路东骁看了眼空掉的怀抱,不安骤然划过,急追两步拉住她的手,“老婆……”
看着他眼底的慌乱,初夏抬手摸了把他的脸,“我去给你倒水,现在你去泡澡。”
听到这话,路东骁一下子笑了,他抬手摸了下头,“老婆,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这样的他带着羞涩,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般,看的初夏心酸涩涩的,想必他是在乎极了这份感情吧,要不然怎么会这样不安呢?
“去洗澡,”她没有多余的话,甚至没问这几天他怎么过的,也没问救援情况怎么样。
因为对于她来说,现在他回来了,他这样完整无缺的站在她面前就好,至于救援情况,一定是全部结束了,不然他不会回来。
可是路东骁似乎并不想,横在他们中间的那些过往都不见了,他想好好看看她,初夏见他不动,直接伸手去推,而当路东骁站在浴室,看着浴缸里满满的温水时,眼眶忽的红了。
原来她一直等他!
她的浴室不豪华,浴缸也不是那种加热式的,可是水一直温着,可见她不时就会换水,一天要换十几次都不止吧。
这个女人还是那样的执拗,执拗到傻,难道等他来再放水就晚了吗?
“老婆,”他伸手就要再抱她,却被她给躲开。
“脏死了,洗澡!”她哼了一声。
路东骁看了眼自己,然后笑了,“好,我洗!”
说着,他就去解自己的衣扣,完全不顾忌初夏还在眼前,可是她的脸却不自觉的热了,遂后转了身。
“老婆你去哪?”他叫住她。
初夏顿了下,“去给你倒水。”
“嗯,我好渴!”他舔了舔唇,干裂的皮肤都刮痛了舌尖。
初夏再进来的时候,路东骁已经泡在浴缸里,可是人也睡着了,这不过是两三分钟的时间,他就睡着了,可见他有多累多困。
这四天四夜他应该没合眼吧?
初夏将杯子放下,蹲在浴缸旁边静静的看了他一会,然后卷起衣袖,为他擦洗起来。
从发丝到眉眼,再到全身,每一寸肌肤都被她很细心的清洗,初夏以为这样的面对他定是很难为情,可是当真正为他做这些时,她的心那么的静,就像是一个母亲在为自己的孩子清洗。
路东骁睡的很沉,她那么为他清洗,他都没有醒,初夏为他整整洗了三遍,在确定他的每一根发梢都干净清新的时候才轻轻叫他,“路东骁起来了,去床上睡。”
可是他并没有动,睡的那样沉,沉的让她都不舍得打扰,最终她只得拿来浴袍将他抱住,然后拽着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拖拽着他往床上去。
终于在初夏累脱气之前,把他拽到了床边,她把他往床上一丢,正要松口气,忽的腰上一紧,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压住,她迎上的是他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虽然布满了血丝,却依旧那样烁人。
“你……”初夏这才发现刚才他的熟睡是装的,可是现在发现似乎已经晚了。
其实他睡着了,只是她的小手那样在他身上一遍遍游走,他如何不被唤醒?
“夏夏,”路东骁深情的唤了她一声,尔后唇落了下来。
初夏的心慌了,一偏头躲开,路东骁有瞬间的失落,“夏夏……”
“你太累了,先睡觉吧!”初夏说着就要推他,可是手碰到他坚硬的胸膛,她又如被烫到的一缩,可是刚才她还给他清洗了全身。
好吧,她承认刚才他没有任何欲念,可现在被他这样看着,她忽的又茫然了,似乎一切太快了。
她还没有准备好!
“你觉得我现在睡得着?”路东骁扳正她的脸,黑眸里跳动着熊熊的火光。
初夏微微垂眸,不敢看他的眼睛,“你不累吗?”
“累,可是现在还想再累点,”说着,他的手已经落在了她的领口。
初夏闭上眼睛,情欲来势凶凶,路东骁并没有因为劳累了四天四夜而有一丝疲软,他像饿极的人,终于品到了美味的佳肴。
那一夜浮浮沉沉,一起浮沉的还有那些过往,初夏不知道这场欢爱什么时候结束,只知道窝在他的怀里的感觉,那样的安妥,像是漂泊了太久的小船终于靠上了岸。
初夏以为这一觉,路东骁会睡上个两天两夜,可是她错了,她还没醒,他就已经起床,站在她的小阳台上打电话。
虽然救援结束了,可是很多善后工作还要处理,大厦的损失也让东升受挫,股价跟着下跌,看着他凝重的神情,初夏的心很疼。
路东骁挂了电话,看到她起来,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的拥着她,她能感觉到他的疲惫,而她能给予的就是这么单薄的依靠。
从来别人看到的都是他的光环,却没人看到他背后的付出,路东骁从此以后,不论多少风雨,我都会陪你一起。
初夏在心底默默许下这个承诺,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份平静那么短,短的就像昙花一现,便又一下子消失了,而且还是毁灭性的。
第193章 相同的旧照
顾兰芝病危!
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路东骁这边的善后刚处理完,他连口气都没喘,是真的没有喘息,就被电话招走了。
初夏这次跟着他过去了,她说过从此以后不会再放开他的手,而在路上,路东骁一直紧握着她的手,虽然他一个字都没说,但从那份力道里,她能感觉到他浓重的哀伤。
虽然他与顾兰芝的感情一直不好,但毕竟是母子,这是有血脉亲缘的,面对生死离别,再多的隔阂也会消失不见,就像是之前她觉得怎么都不能原谅他一样,可是在知道他有危险时,她才发现那些所谓的不能原谅有多么不值得一提。
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顾兰芝已经在抢救室抢救,门外只有秦湛一个人,只是这一幕,便让初夏心酸,想顾兰芝那么强势,那么风光,可在生命垂危之际,连个亲人都没有。
秦湛到路东骁的时候,顺带瞥了眼初夏,目光滑过他们紧牵在一起的手,似乎什么都了然了,抬手将那份病危通知书递了过来。
路东骁没有看,而是紧握在掌心中,声音低沉的问了句,“怎么样?”
“已经进去两个小时了,大夫说癌细胞大面积扩散,就算是这次侥幸能过,恐怕……”后面的话,秦湛没有说,但大家都明白。
初夏想起上次顾兰芝吐血的事,她看了眼路东骁,他整个人蒙着一层阴郁,那样的哀绝,这样的他是初夏从来没有见过的,哪怕之前大厦出事,他也没有这样。
因为大厦出事他能解决,可是现在顾兰芝要被死神带走,他无能为力,没人知道那种无能为力的滋味有多折磨人,就像当初她听到宇扬被害死时一样。
她深深体会过,所以她理解那种滋味!
初夏反过来紧握住他的手,此刻除了这样,她不知道能给他什么,他们这一路太多辛酸,她一波一事不停,现在又轮到了他。
人生总是这么的不消停,真特么的累!
秦湛已经在这里守了几个小时,公司里还有事等着他处理,路东骁让他走了,静寂的手术室外只剩下初夏和他两个人,路东骁起初还是站着,可是一会似乎就有些不支,整个人倚在墙壁上,看着他那么高大的身子需要一堵墙来支撑的时候,初夏的心像是什么腐蚀。
她抱住他,把脸贴在他的胸口,“路东骁你别这样,如果,如果妈……知道了,她一定不开心。”
初夏改口了,尽管顾兰芝不喜欢她,可是现在她决定跟这个男人无怨无悔一生下去,那么他的一切便也是她的,包括他的母亲。
大概是那一声妈刺到了路东骁,他一下子搂紧她,脸埋在了她的颈间,片刻他感觉到了那里一片濡湿,他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初夏知道此刻任何安慰对于他都是无力的,只能伸手抱住他的头,给予他最需要的依靠。
过了一会,路东骁情绪平复了一下,然后捧起初夏的脸,说了两个字,“谢谢。”
初夏知道他在谢她什么,谢她肯叫顾兰芝一声妈,谢她能原谅顾兰芝对她做过的一切事。
初夏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你的母亲便是我的。”
这句话一出,她看到路东骁的眼眶又红了,好吧,今天这个男人太脆弱了,动不动就要哭鼻子。
初夏心疼的伸手调皮的捏了下他的鼻尖,“能给我讲讲妈的故事吗?我知道她这一辈子不容易。”
这个时候担心和悲伤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初夏一是真的想了解顾兰芝,另一方面也想分散路东骁的担忧。
听到她的要求,路东骁微微一滞,但终还是开了口,可是他的第一句话便是,“她并不爱我的父亲。”
初夏有些意外,但还是听着路东骁讲了下去,他说,“她有自己心爱的男人,可是那个男人似乎并不爱她,她最终嫁给了父亲,可是没有爱的婚姻注定是不会幸福的,我的记忆里她和父亲除了吵就是吵。”
说到这里的时候,路东骁的脸上露出一片苦涩,还有一种无法弥补的遗憾,那种感觉再次刺到初夏,都说孩子的性格取决于家庭,现在看来果真如此,所以造就了路东骁性格的乖张孤僻。
她伸手握住他的,他看了她一眼,“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老婆不爱自己,久而久之,父亲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可是就算我妈再不爱自己的丈夫,也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更何况她又是那样强势,她选择了报复……和裴木枫好了。”
听到这里,初夏有些意外,因为这种报复行为太愚蠢了,真不应该是顾兰芝所为。
有什么在初夏脑海里快速划过,她倏的看向路东骁,“不对,妈是爱爸的。”
路东骁一滞,初夏冲他点头,“一个女人会报复一个男人,那是因为爱,或许最初妈是不是爱爸的,可是后来她爱上了,只不过这份爱直到爸在外面有了女人,妈才发觉。”
路东骁看着初夏,她再次肯定的重复,“妈是爱爸的,我能肯定。”
他搂过她,“可是一切都晚了,不是吗?”
“这也是裴天阳恨你的原因,对吗?”初夏隐约什么都明白了。
路东骁掏出一颗烟来,刚要点着,却被初夏给拿下,然后指了指手术室,她知道这个时候他需要烟这个东西来缓解压力,可是她更希望他能爱惜身体。
“裴伯母真的是个好女人,明知道自己的老公花心,甚至在外面有了私生子,也不去过问,可是她也会伤心也会难过,裴天阳把这一切看在眼底,最终把这些仇恨都算到了我的头上,”路东骁说着吻了吻初夏的额头,“夏夏,说到底是我连累了你。”
裴天阳对她的那些伤害,也是起源于对路东骁的恨,裴天阳想把初夏当棋子,只是他没想到初夏会爱上路东骁上,他更没想自己会爱上初夏。
这大概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吧!
初夏伸手轻抚着路东骁明显削瘦的脸,“这就是命,我们每个人注定了该有这样一场劫,不要说连累。”
“夏夏,”路东骁额头抵住她的,“我好累。”
这三个字让初夏的眼眶发酸,他肯说出这三个字来,可见他是真的累了,就像之前她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的时候,也是觉得累,累到想要去死。
“路东骁你不可以累,”初夏的双手摩挲着他的脸,“你要累了,妈怎么办?我怎么办?还有佑儿……你可是我们的支柱。”
这个时候,初夏知道自己的任何一点鼓励都将是他的动力,他绝对不能垮,如果他垮了,这才是最可怕的。
“对不起,”过了一会,他用额头压了压她的说了这三个字,“我知道我再累也要撑下去。”
“嗯,”初夏用鼻尖蹭了蹭他的,“我陪你一起。”
有句话叫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而初夏现在能做的就是陪着他,不论风雨还是伤痛。
经过了五个小时的手术,顾兰芝被推出手术室,她脸色灰白,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双眼微闭,虽然大夫说她已经无大碍,可初夏看着总觉得她有种随时会离开的感觉。
顾兰芝被送进了icu室照顾,那个病房是初夏等人进不去的,直到一个星期后,她才被转到普通病房。
路东骁因为还要处理公司的事,照顾顾兰芝的责任就落在了初夏头上,有时她会带着佑儿一起,虽然这里是医院,初夏并不愿佑儿来这里,但是每次当佑儿出现,顾兰芝便会回光返照似的精神极好,这让初夏只要有空便带佑儿来玩。
不过顾兰芝虽然不像之前那么排斥初夏,但是每次见到她,顾兰芝似乎很不自然,初夏不傻,她把这一切看在眼底,所以只要没什么特别事,她便不会呆在病房里。
可是顾兰芝刚手术完,又不能一个人自理,初夏又不敢走远,所以林筱便成了初夏最好的去处,而林筱也很忙,所以初夏经常一个人坐在她办公室看书。
林筱的书大多都是医学方面的,初夏看不懂,但是心理方面的书籍却不错,她抽出一本读了起来,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书的正中间藏着一张让初夏意想不到的东西。
照片!
是一张黑白的合影照,与当初雷洛城给她的那样一模一样。
初夏连忙从包里掏出照片,与林筱书中的照片放到了一起,看着这些,初夏只觉得大脑里一时空白,一时又乱轰轰的……
林筱从治疗室回来,就看到初夏拿着照片盯着自己,她瞥了眼一边的书,垂着的手微微一缩,而早已迫不及待的初夏,一把便抓住了林筱,“林医生,这张照片,这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
初夏激动的话都说不完整,林筱眯了眯眸子,给出的话让初夏激动的心骤然间冰凉。
她说,“我哪知道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
“林医生,这照片是从你的书中找到的,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告诉我,好不好?”
“这书不是我的,是一个朋友从别人那里买来送我的,”林筱说着拿着两张照片比了比,然后有些嘲弄的看着初夏,“你不会以为我就是你要找的姐姐吧?”
第194章 验DNA
初夏看着眼前的林筱,还别说她真有这样的想法,如果不是姐姐,怎么会有这样的照片?
但林筱很果断的否认了,而且从林筱身上,初夏真的找不到与自己相似的影子,哪怕一点都没有。
难道是她想错了?
可是不管是她想错了,还是真如林筱说的那样,这照片只是意外出现在书中,但这张照片绝对和姐姐有关,初夏急切的问道,“林医生,你的那位朋友在哪?能给我好的联系方式吗?”
林筱的眸子微微缩了下,“可以,不过我劝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因为那位朋友也是无意得到的这本书,估计他根本不知道照片的存在。”
“我想试试,”哪怕林筱这样说,初夏仍不愿放弃。
林筱定定的看了初夏几秒,写了串号码给她,初夏捏着号码,连同那本书和照片一起抱着,离开了林筱的办公室,而林筱这时也拿出手机,在上面快速的输了串文字。
傍晚。
路东骁回到家的时候,佑儿正捏着小鸭子玩,那只玩具鸭被他虐的呱呱惨叫,这小东西还真是他的儿子,与他一样喜欢小鸭子。
“儿子,叫爸爸,”路东骁走过去,一把将儿子抱起。
“yaya……”佑儿发出不清楚的模糊音。
“我是爸爸,叫爸爸,”路东骁纠正着。
佑儿似乎故意跟他作对,又叫了两声,但都是“yaya”的发音,好吧,路东骁被他打败,在他的脸颊亲了两口,抬头看向倚着窗口发呆的女人,眉头皱了皱。
初夏抱住的时候,路东骁低磁的声音也响在耳边,“怎么了?”
他的怀抱温柔而敦厚,好似能包容她所有的不安和烦躁,初夏把身子往他怀里靠了靠,将手中的两张照片摊开,“有一张是从林筱那里找到的。”
她这话说完,抱着他的手臂明显一僵,只是初夏并没有感觉到,因为她完全沉浸在寻找姐姐那种风看到光明,却光明又被大雾笼罩的迷茫。
“她怎么说?”路东骁追问。
“她说不知道,”初夏说到这里,将两张照片摆在一起,又问,“你觉得她会是我的姐姐吗?”
路东骁盯着照片上的小女孩,反问,“那你希望是吗?”
初夏迟疑了一会,“我不知道,希望是,可内心深处又不希望是,路东骁你说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他扳过她的身子,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黑眸凝深海,让人看不到底,“是与不是,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听到他的话,初夏撇了下嘴,“我在说姐姐。”
“夏夏,一切顺其自然,别太刻意了,嗯?”
“可是我……”她还要说什么,但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便被他欺压下的的唇给堵住。
他的唇舌绵软带着丝烟香,这味道就像是罂粟,每次一碰,便让人沉迷,初夏垂着的手渐渐环上他的腰,迎合着他的吻,而她的回应让他体内的情欲骤然高涨,他的手掀开她的衣摆伸了进去——
“yaya,yaya……”
就在两个人吻的意乱情迷之际,忽的脚边一痒,听着这可爱又滑稽的声音,两人停住,顿时扑哧笑了。
初夏快速的推开路东骁,俯下身抱起佑儿,看着路东骁发黑的脸,对着佑儿说道,“是爸爸,不是yaya。”
“yaya……”
初夏反复教了几遍,但结果都是一样,初夏也只能无奈的放弃,路东骁叫来保姆把佑儿带走,门随之一勾,便将他抵在门板上,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又吻住了她。
比刚才还要急切,又带着股野蛮和霸道,初夏几乎连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他的情欲来的似乎有些过于猛,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从门板到地板,最后到大床,路东骁几乎把她360度无死角的压榨了一通,不知是不是错觉,初夏总觉得这场欢爱,并不纯粹是场生理需要,似乎他还想发泄着什么。
只是太累,他每次都冲击的她来不及去想明白,便被他带着沉沦……
初夏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路东骁已经走了,她准备起身的时候,瞥见床头水晶烟缸里一堆烟头,她皱了皱眉,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虽然路东骁给女佣交待过初夏今天不用去医院,他已经安排了护工来照顾顾兰芝,可她还是去了。
顾兰芝经过手术,气色比之前好了一些,但整个人更加虚弱,而且削瘦的厉害,几乎都变了人形。
她对初夏的态度仍是不冷不热,但听路东骁讲过她的故事之后,初夏更加释然了,再说了她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什么?
从顾兰芝病房离开,初夏又去了林筱的办公室,她还在忙,不过初夏这次来并不是找她,而是来找她的一样东西,而且很顺利,她找到了。
拿着自己找到的东西,初夏快速的离开,去了另一家医院,然后将从林筱外套上找到的发丝递了过去,没错,她要和林筱做个dna的检测。
虽然林筱否认,虽然初夏也打过林筱给的那个电话,说辞也与林筱的一致,可是初夏还是觉得这事不对。
不管林筱是不是,她有这张照片绝对不是偶然,所以验个dna是必须的。
dna检测需要时间,初夏从医院离开又打车去了雷家,她不是去找雷洛城,她是去找雷母,她想雷母应该能给自己一点提示。
可是初夏怎么也没想到,雷母她还没见到,倒是先见到了雷佳音,外界都说她疯了,可是初夏看到她的那一刹那便笑了。
如果这样的雷佳音也叫疯的话,那估计全世界都是疯子了,她一身白色的长裙,站在紫色的瑜珈毯上正在做瑜珈,她的身姿修长,肢体柔软,每一个动作弯曲下来,让人都有一种水丝带的感觉。
这样的雷佳音真的很美,就像仙子一样,初夏都看得失了神,只是这位美丽的仙子在看到初夏时,立即变了脸,眼也变得通红,就像是一头猛兽见到了自己的劲敌。
“初夏你还敢来雷家,胆子真是不小啊,”雷佳音赤着脚走到了初夏的面前,出口的话依旧那样张扬跋扈。
初夏微微一笑,“这里是龙潭虎穴吗?我为什么不敢来?不过雷小姐也真是疯到了最高境界,居然还能做瑜珈。”
“呵,”雷佳音冷笑一声,“初夏想让我死,没有那么容易,告诉你吧,你不死我是绝对不会死的。”
最后的几个字,是雷佳音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这真是恨极了一个人才有的味道。
不过,初夏早就领略到了这个女人的狠毒,轻扯了下唇角,“是么?那我们就这样耗着好了,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我和路东骁已经和好了,现在夫妻和睦也无比恩爱。”
说到这里,初夏故意扯了下领口,“嚅,这就是证据。”
雷佳音看着她颈间鲜红的吻痕,眼睛便被刺的一痛,伸手就抓了过来,并骂道,“不要脸。”
初夏早有防备躲开,“雷小姐这辈子注定只能嫉妒了,估计你就是想在梦里和路东骁云雨,他都不肯入你的梦吧?”
雷佳音被羞辱,脸胀红,双眸也剧烈收缩,就在初夏准备再刺激一下她的时候,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回头一个打扮时尚,风姿绰约的女人站到了初夏面前,“路太太是吧?”
初夏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正思忖着她的身份,她已经冲初夏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苏暮烟,洛城的未婚妻。”
后面三个字让初夏呼吸一滞,眼前迅速闪过一身囚服的宁冉,她的手抬不起,苏暮烟似乎并不觉得尴尬,很自然的收回手,说道:“跟我来吧,妈在等你。”
不是未婚妻吗?
怎么现在都已经叫上妈了,那宁冉怎么办?
虽然初夏知道宁冉和雷洛城不可能了,但此刻看着雷洛城的未婚妻,初夏还是替宁冉不值,心也涩涩的。
苏暮烟优雅的在前面带路,初夏随着她来到了雷家后面的佛堂,还没走近便闻到了一股香气,虽然初夏不信神佛,但不能否认那种袅袅的檀香真的能让人心平静。
在一扇古色古香的门口,苏暮烟停住,她对初夏做了个请的动作,初夏知道雷母就在里面,但她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看着苏暮烟,“苏小姐我能冒昧的问句,你和雷洛城认识多久了吗?”
苏暮烟温婉的一笑,那笑万般迷人,“五年。”
五年?
那就是说早在宁冉之前,雷洛城就有未婚妻了,那他还招惹宁冉?
男人都是一个德性!
“那苏小姐知道雷洛城做过的事吗?”初夏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便问出这样的问题。
苏暮烟又是优雅的一笑,“我知道路太太和宁小姐是好友。”
第195章 听不进的劝告
她居然什么都知道,可还是那么淡定,这不仅是一种气度,更是一种修养,换成了初夏,她都做不到。
这一刻,初夏知道,眼前的苏暮烟绝非一般善类。
苏暮烟为初夏打开了门,她便看到了坐在佛堂中央的雷母,一身的黑色丝绒长衫,头发盘在耳后,整个人高贵而优雅,她手持一串佛珠,看着就让人有种心安宁的力量。
“夏夏,”雷母看到初夏,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来,那笑温和的就像阳光,让初夏想到了母亲。
可是眼前的人不是母亲,不论她的笑多暖人,多有感染力,但她都不是,而且因为他们的自私,还害的她的姐姐至今下落不明,初夏无法对她微笑。
“打扰了,”初夏语气不亲不疏,她今天来这里不是探望的,她是有事要问雷母。
“不打扰,快坐,坐夏夏!”雷母十分的激动。
可是她越这样,就让初夏心里越难受,她站在一边,“坐就不用了,我不是来坐客的,我来是有事要问您。”
雷母听到初夏的话,神色一僵,眼底划过落寞,不过多年修炼的涵养让她脸上仍保持着温淡的微笑,语气也是丝毫不变的柔软,似乎又带着弱弱的哀求,“要问也坐下来问,不好吗?”
初夏沉默了几秒,走到沙发边上坐下,然后掏出雷洛城给自己的那张照片,“这个应该是你让雷洛城给我的吧?”
雷母看到照片并没有半点惊讶,这更证实了初夏的想法,于是她问道,“那能告诉我,这样的照片总共有几张?都在哪里吗?”
这张照片初夏之前都不曾见过,她不知道是父母为了避免伤心藏起来了,还是父母根本也没有。
雷母拿过照片,定定的看了会,神色开始飘忽,“这张照片其实是你雷伯伯给拍的,一共冲洗了两张,一张我们留下了,另一张给了你的父母。”
给了父母?
初夏皱了下眉,“可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
雷母这时叹了口气,“因为那张照片被你姐姐拿走了。”
听到这话,初夏的心重重一缩,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一下子揪住了裙摆,“您怎么知道?”
雷母将照片放到初夏面前,眼睛痛苦的闭上,她没有回答初夏,可是初夏已经知道了答案,她一定见过,见过姐姐拿着照片的样子,说不准当时姐姐拿着照片还苦苦哀求过她呢?
可是,谁也没有心软放了姐姐,还是把她交给了那个人,想到这里,初夏的心像被硫酸泼过,火辣辣的疼。
好一会,初夏才从这疼痛中回过神来,声音颤抖,“那个人是谁?到底是谁?”
雷母闻言,看着初夏的眸光又在变化,但她终还是摇了头,“不要问了,我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初夏一下子变得激动,她腾的站起来,“你为什么要包庇那个人,还是那个所谓的绑架人根本不存在,根本就是你们雷家自己做的?”
雷母摇头,“不是,夏夏不是,我不说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初夏冷哼,“你们雷家的人就是打着喜欢这样的幌子来欺骗人。”
说这话时,初夏的眼前闪过雷佳音的脸,雷洛城的脸,还有刚才那个苏暮烟……
“夏夏不是的,阿姨知道做过的错不能再弥补了,可是阿姨真的不想再让你受伤,过去的事阿姨不求你原谅,但希望你就此终结,不要再查了,”雷母说着走过来,双手拉住了初夏,“小夏,就当阿姨求你了,好不好?”
“不好!”情绪激动的初夏,抬手便一甩,结果雷母没站稳一下子跌倒在地。
看着雷母倒地的刹那,初夏真的差点忍不住伸手要去扶,但她硬生生的忍住了,她看着满脸愧疚的雷母,说道,“那是我的亲姐姐,是我的亲人被你们绑走了,现在生死不明不说,还让我的父母临死都带着遗憾,我怎么能不去查?你一个烧香念佛之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薄情的话来,你根本不配信佛,不配!”
初夏的指责让雷母再也受不住,捂住脸抽泣起来,但她一直摇着头,低喃,“小夏不是我自私,真的不是,我是不想你再受伤。”
完全被怨恨蒙蔽心智的初夏,根本没有去细想雷母话中的深意,在她看来,雷母的刻意隐瞒,就是想掩盖自己的罪孽。
就在初夏还欲再说什么,门被推开,一股强劲携带着冷意进来,是雷洛城,他冷冷的看了眼初夏,便大步走到雷母面前,将她小心的扶起,随后雷佳音也冲了进来,直接指着初夏的鼻子,“这个女人害我还不够,居然还敢害大妈!”
初夏厌恶的瞪向雷佳音一眼,两人之间的战争似乎一触即发,最后进来的苏暮烟见状,直接过来扯了把雷佳音,体贴的问向雷母,“妈,你没事吧?”
雷母摇头,拽过雷佳音,“小音不要怪小夏,不是她,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初夏没想到雷母会维护她,不过想想以她的愧疚,这又在情理之中,但初夏不想就这事争执,她从包里掏出另一张照片,举到了雷母面前,“另一张我找到了。”
雷母的脸色顿时变了,整个人明显变得激动,“小,小夏,你,你找到你姐姐了吗?”
初夏想着林筱的态度,不知如何回答,冷冷的一笑,问道,“雷夫人你怕吗?”
“小夏……”
“雷夫人你不是不愿说那个指使绑架的人吗?你觉得我现在还需要你的答案吗?”初夏说完,就看到雷母的脸唰啦变了。
“小夏不要,不要再查了,真的不要了,”雷母不顾雷洛城的阻拦走了过来,再次拉住了初夏,“小夏,阿姨现在只想你幸福,真的不想再让人有什么痛苦和波折了。”
雷母说的由衷,初夏从她抓着自己的力道能感觉到这份急切,这一刻她忽的好奇,为什么雷母这么害怕她去查当年的那个人?难道那个人与她有什么亲密关系?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只是初夏来不及细想,就被急躁如火鸡的雷佳音给打破,她冲过来推搡了初夏一把,对雷母说道,“大妈,这个女人心有多恶毒你见识过了吧,她竟然还敢对你动手。”
说完,她又指着初夏,“你赶紧走,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佳音住嘴,”雷母呵止她。
“大妈……”
初夏无心再看这样虚假的戏码,捏着照片看向雷母,“雷夫人,过不了多久,我会亲自带着姐姐过来拜会你,希望你到底不要太惊讶。”
说完,她没有看雷母的脸色有多难看,抬步离开,身后雷佳音尖锐的叫嚷声响起,对于这种泼妇般的声音,初夏淡淡一笑。
雷佳音你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你能做的也就是这样瞎嚷嚷了!
不过初夏并没有走出雷家大门,便被雷洛城叫住,看着他站在自己面前,初夏瞥了眼了身后,“你这样找我,就不怕你未婚妻生气?”
雷洛城微扯了唇角,“初夏你不必用这副口气跟我说话。”
“那雷先生想我用什么样的口气说话?”初夏很冲,在得知他还有个未婚妻时,她心中的火就烧了起来,因为她替宁冉屈,替宁冉不值。
虽然宁冉在牢里,虽然她与雷洛城之间也一路血腥,可初夏总有种预感,他们会在一起,他是爱宁冉的,可现在看着他未婚妻那样高贵优雅,初夏心中的什么一下子破碎了。
“说吧,找我什么事?如果是为你们雷家做的那些肮脏事求情,就不必开口了,”初夏知道她再替宁冉不平,也没有资格说什么,只得换了话题。
雷洛城微微垂了下眸,说道,“她很快就出来了。”
初夏起初没听明白,但是在愣了两秒后,忽的反应过来,眸光一下子放亮,“你说宁冉要出来了?”
这一声有些响,恰好苏暮烟走过来,初夏确定她听到了,而且听的很清楚。
只是雷洛城并不知道苏暮烟来了,他点了下头,初夏看着已经停下来正望着他们这边的苏暮烟,心存私念的问道,“这是雷先生的功劳吗?雷先生这么早让小冉出来,那打算怎么安置她呢?”
虽然隔的有些远,但初夏仍能感觉到苏暮烟的气流变化,她是紧张的,那她也就是爱雷洛城的,忽的,初夏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这个女人和宁冉之间也将会有一场纠缠。
初夏在等待雷洛城的回答,苏暮烟也是如此,可惜雷洛城并没有,他看了眼初夏手里的照片,最后也说了句,“初夏如果想幸福就此停住,就不要再追查了。”
一句话被说一遍,或许没什么,可被人反复的说,这就有问题了,只是当时的初夏并没有理解出这里的意思,而当有一天她明白了,似乎有些伤已经注定了。
从雷家离开,初夏就去了监狱,她从宁冉那里证实了雷洛城的说法,初夏激动的不行,可是宁冉表现的却很平淡。
大约过了两天,初夏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是她的dna鉴定结果出来了,初夏放下电话便去了医院——
第196章 为什么不认我?
幽静的夜,万物都沉睡了,可是初夏却丝毫没有睡意,从下午她拿到鉴定结果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像是海水一般的起起伏伏,不肯停歇。
甚至几次,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白纸黑字的鉴定结果就在那里,她无法不信。
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林筱要否认?
没错,鉴定结果她与初夏存在血缘关系,她们就是亲姐妹,林筱就是初夏苦苦寻找了几个月的姐姐,其实在看到照片的时候,在初夏去见雷母的时候,她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她想更加准确一些。
初夏是激动的,失散了多年的姐姐找到了,她的父母可以在地下安息了,可是初夏又是不安的,林筱的否认,还有她眼底的忧郁,都让初夏感觉她有难言之隐。
可究竟是什么让林筱不愿承认自己呢?
当时林筱被绑走的时候是五岁左右的样子,那个时候的孩子是有印象的,难道林筱心里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想到这里,初夏再也按捺不住,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她穿上外套出了门。
“少夫人,这么晚你要去哪?”女佣不放心的追问。
“我去找姐姐,”初夏虽然还满心疑惑,但还是雀跃的,尤其是叫出姐姐的那一刻,她有种空寂了多年的心被填满的感觉。
林筱看到初夏的刹那,有几分意外,但似乎又不惊讶,她打开了门,甚至没问初夏大半夜的找自己干吗,便让她进了屋。
这一刻,初夏更加肯定林筱早就知道了,她环顾了下林筱的房间,这是个两居室,面积也不大,室内的摆设十分简洁,简洁到物品只有必须品,比如沙发茶几和餐桌,其他的就没有了。
这种简洁虽然利索,很适合林筱的身份,可是也让初夏感觉到了一种孤独,因为内心孤独的人,对于物品的需求也是贫乏的。
“坐!”林筱穿着简单的家居服,颜色也十分的灰暗,一点都不明亮,根本没有年轻女人该有的艳丽或是活泼。
初夏的心微微一疼,在她想来,林筱会这样应该与她的不幸有关,“姐——”
再也控制不住,初夏叫出了声,而这一声让林筱倒水的手一颤,水洒在了地上,不过她很快就恢复如常,甚至是淡淡的一笑,“初小姐大半夜的过来,就是为了这样叫我一声吗?”
看着她平淡又平静的反应,初夏再也按捺不住情绪,起身走了过来,“我已经知道了,你就是我的姐姐,你就是我的亲姐姐。”
林筱淡然的看着她,那种淡然真的让人心酸又心寒,初夏有些急了,从包里掏出鉴定来,“你休想否认,我已经给我们俩做过鉴定了。”
初夏将鉴定举到了林筱面前,她的目光掠过上面的结果,神情依旧平淡,“那又怎样?”
短短的四个字,让初夏的激动冷却,她松开紧抓着林筱的手,“你早知道我是你妹妹对吗?你被绑走的时候是五岁,你当时已经有了记忆,你一直记得我,记得我们一家人,可你为什么不认?你看着我这么辛苦的找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初夏的眼泪因激动而落了下来,“姐,你知不知道,爸妈找你找的好辛苦。”
林筱端着水杯转身,本是倒给初夏的水,她捧着连喝了两口,那一刻她的情绪也是波动的,初夏紧跟着走过去,“姐……”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我就不会被绑走,找我?有意义吗?”林筱的话让初夏怔愣。
“姐,你,你这是在怨恨爸妈?”初夏不敢相信的问出口。
林筱垂着的眸子倏的抬了起来,十分简洁,也毫不迟疑的回了一个字,“是。”
初夏错愕,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
林筱没有回答,初夏却已然明白,想起雷母当时说过的话,她忍不住解释道,“姐,爸妈也不想那样的,你被绑走,他们是最伤心的人,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了,那种失去孩子的滋味,你是能体会到的。”
“初夏,你太天真了,有太多的事你不懂,”林筱话中有话。
“是,可能有很多你的事,我不懂,也不能感同身受,但你知道吗?爸妈从来没有放弃过你,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初夏把举家从潍城搬到这里的事说了,最后说道,“姐,我们家的椅子永远空一把,座位永远留一个,我一直不知道是为什么,直到知道还有个姐姐,我才明白那是爸妈为你而留的,他们从来没有忘记你。”
林筱微闭上眼睛,“初夏,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有,”初夏回答的肯定,“姐,虽然爸妈不在了,但你还有我,我们现在是这世上最亲的人。”
说到这里,初夏想起了宇扬,“姐,只有我们姐妹俩了。”
初夏走过去,拉住了林筱的手,“姐,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委屈,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姐妹俩在一起,谁也不能欺负我们,好不好?”
林筱看着初夏,最终点了下头,初夏激动不已,紧紧的抱住了林筱,只是她没有看到林筱眼底闪过的伤痕。
路东骁回到家的时候,没有看到初夏,问过了才知道她出去了,听到女佣说过的话,他鬓角突突跳了两下,二话没说便驾车而去。
当初夏的手机响起,林筱拉开初夏的手,“回去吧,以后我们还有的是时间说话。”
初夏摇着头,“姐,你跟我一起走吧,你跟我回路家,我们姐妹就能一起了。”
林筱摇了下头,“说什么傻话,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姐,以后我的就是你的,”初夏想都没想便接过话,林筱眸光一滞,紧接着就笑了,然后推着初夏下了楼。
楼下。
路东骁倚车而立,一手插着西裤口袋,一手随意的垂落在身侧,修长完美的指间,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白色的烟雾缭绕着,缓慢的弥漫在夜色之中,暗黄色的光线,衬着那些白雾,隐藏了他的五官,也隐匿了他眉宇间的阴郁。
初夏看到路东骁,如小鸟一般飞奔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双腿勾住了他的腰,双手也紧搂住他的脖子,嘴里兴奋的嚷着,“路东骁我找到姐姐了,我找到姐姐了。”
路东骁丢掉手中的烟节,托着她的屁股,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勾了下唇角,“就这么高兴?”
“嗯,嗯,”她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没人知道自从宇扬出事以后,她有多孤寂,现在找到了姐姐,她有种失孤的飞燕,又找到了伴的感觉。
“你猜我姐姐是谁?”初夏在他的怀里,如个孩子一般。
路东骁摇头,故作不知,初夏把脸贴在他的额头,骄傲又兴奋,“是林筱,想不到吧,是林筱。”
初夏回想着与林筱的相识,又有些懊恼的说道,“我要是早知道她是我姐姐该多好,也不会浪费了这么多好时光。”
说这话的时候,初夏双手冲着天空扬起,大声嚷道,“我有姐姐了,我有姐姐了。”
看着她恨不得向全世界昭告的样子,路东骁拍了下她的屁股,指了指已经熄了灯的窗户,“小心有人告你扰民。”
初夏吐了下舌头,再次搂住他的脖子,“路东骁我好兴奋,我好开心。”
路东骁盯着她灯光下绯色的小脸,“女人兴奋的时候喜欢做什么?”
“呃?”
初夏被他问的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她在他耳边说,“男人兴奋的时候喜欢做-爱。”
最后两个字,他分开说的,初夏的脸倏的红了,而路东骁的手已经在她丰腴的地方点火,她打了个激灵,“路东骁,你流氓!”
路东骁似乎并不介意这个新称号,勾了下唇角,就准备带她走,而初夏一瞥,就看到了楼梯口的女人。
“姐,”初夏叫了声,然后就去拍路东骁,从他身上下来,跑到了林筱身边,“姐,你怎么来了?”
林筱将手机递给初夏,“你落在沙发上了。”
初夏接过,甜甜的说了声,“谢谢姐。”
说完,她搂住林筱的手臂,把头压在了林筱的肩膀上,“路东骁,给你正式介绍下,这是我的姐姐,亲姐姐。”
路东骁的目光与林筱的对上,只是完全沉浸在喜悦中的初夏并没有看到他们目光相撞时,那一刹那的异样,她甚至故意对路东骁说道,“以后不许再叫林医生,你要跟我一起叫姐。”
“不必!”林筱直接拒绝,“小夏,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初夏还想说什么,林筱已经不给机会的转身,初夏跟着路东骁回去。
那晚,兴奋的初夏给予了路东骁最极致的欢乐,可是她不知道那场格致之欢中,他一直都是颤栗着的。
她能知道林筱的身份,那一天,她也会知道更多,而他怕那是她不能接受的。
午夜。
路东骁看着沉睡的初夏,伸手为她掖了下被角,手指轻抚过初夏的脸,做了个决定,然后拿起手机,编了条信息过去——
第197章 别失了自己
初夏这一觉睡的很沉,而且很美好,连梦都没有,这样的睡眠质量,她太久没有过了。
睁开眼,她伸了个懒腰,昨晚被路东骁各种压榨,全身像是被拆装了一样的酸痛,可这酸痛又带着幸福,都说女人的幸福离不开男人,这话一点都不假,被男人滋润的女人才会真的幸福!
之前,初夏的不幸一个接着一个,就像是约好似的,几乎将她击垮,可是谁说幸福来临的时候,不也是一样呢?
和路东骁和好,又找到了姐姐,对于已经被打击到谷底的初夏来说,现在每一份幸福都让她觉得弥足珍贵。
“妈妈,”甜濡濡的声音响起,初夏这才发现佑儿不知何时跑了进来,他小小的身子趴在床前,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她。
那样子别提多呆萌可爱了,让人的心瞬间就软了,初夏伸出手将小小的他抱起来,抱进了怀里,在他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两口,“宝贝儿。”
佑儿比正常的孩子早产,而且还被她用刀刺过,虽然她没经历过他由死到生的抢救过程,但想想就能知道有多不易,在这一点上,不管裴天阳是想利用佑儿要挟她也好,还是他内心本善,她都要感谢他。
谢谢他救了佑儿,谢谢让她这辈子不至于愧疚一生。
想着他三番两次要求自己去看他,初夏的心有些动容,说起来就凭他救了佑儿一命,她也该看看他。
虽然现在佑儿对初夏很粘,就像所有普通的孩子对母亲一样,但每次看到佑儿,初夏都会心涩涩的发紧,她欠这个孩子的,哪怕现在他好好的,她也觉得亏欠他。
以至于她每次和佑儿相处都是胆颤心惊的,总感觉佑儿有种随时会记忆复苏,然后恨死她一般。
想到这里,初夏抱着佑儿的手收紧,直到佑儿发出不舒服的抗议,她才蓦地回神,将他松开一些。
佑儿从她的身上翻下去,躺在路东骁枕过的枕头上,张扬着小手兀自的玩着,初夏侧躺着看着他,有种怎么也看不够的感觉。
一岁多的佑儿白白嫩嫩的,一双眼睛又黑又圆,就像是黑葡萄一般,虽然现在他还很小,可是五官已经十分的出众,有她的灵气,更有路东骁的英俊。
看着佑儿,初夏心底的幸福感更满了,可是那一瞬间,她也想起了另一个孩子,那就是谦儿。
现在算算,她有好久没有见到谦儿了,之前不知道她和自己有亲缘关系,见与不见似乎并不重要,可现在她是姐姐的孩子,也就是自己的外甥,初夏怎么能不见呢?
“见他干嘛?”当林筱听到初夏要见谦儿,当即回的话让初夏一愣。
林筱察觉到了初夏的惊讶,又解释一句,“现在他跟着那个人,不是说见就见的。”
“可谦儿是你的孩子,就算他跟了爸爸,也不能不让妈妈见啊,”初夏不能理解。
林筱沉默,初夏看着林筱由内向外散发的忧郁,终于忍不住的问道,“姐,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
初夏这话一落,就感觉林筱看着她的眸光倏的变了,凌厉,烦躁,还夹裹着丝丝缕缕的痛。
这次也扯痛了初夏,她伸手握住林筱的,“姐,不论那个人是谁,他都不能再欺负你,是我的姐姐,我或许没有那个能力,可是路东骁有,他……”
“我不需要谁的庇护,更不需要谁的施舍,”林筱骤然打断初夏,过于冷硬的语气,让初夏一时有些难堪。
林筱没有看她,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点上,这是初夏第一次见林筱抽烟,按理说她是医生,她不应该抽烟的,可她不仅抽了,而且在办公室就抽上了,医院是禁止抽烟的,更何况她还是医生?
她一定是心里难过极了,才控制不住情绪,最后只能用烟来麻醉自己吧!
初夏的心好疼,好似那烟的火星燎过一般。
都说女人这样性感那样性感,可是在初夏看来,女人最性感的样子,便是此刻林筱这般,修长的手指夹着支烟,一吸一吐之间,好似吸吐了人生。
是的,林筱沉默的抽着烟,一个字也没有,可初夏还是从她身上感觉到了浓郁的哀痛,昨晚她光沉浸在与林筱相认的喜悦中了,完全没有细问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辛苦吗?
虽然之前早就与林筱熟悉,但她们的关系是医生与病患,有很多事初夏不便问,而如今她是自己的姐姐,初夏有知道的权利。
“姐,能告诉我,你这些年怎么过的吗?”初夏走过去,看着她。
林筱没有动,眼睛一直望着遥远的天际,烟偶尔抽一口,每抽一口,初夏都有种她在抽人生的感觉,悲凉,又无可奈何。
林筱对着空气吐了个烟圈,熟稔的动作让初夏知道她是个有烟龄的女人,不过她身上却从来没有烟味,如果不是今天看到,初夏都不知道她会抽烟。
“小夏,”林筱叫了她一声,初夏看向她,她也看过来,姐妹俩四目相对,她说,“虽然我们是姐妹,可我还是想你尊重我的生活。”
一句话把初夏说愣,也让初夏的心微凉,“姐,我没别的意思,我不是想打探你的隐私,我,我只是希望能更和你更近些。”
初夏急急的解释,林筱淡然一笑,那笑十分的薄凉,“小夏,你应该清楚我早就知道了你是我妹妹,我却没有认你,除了因为我怨恨父母之外,就没想过还有别的原因吗?”
其实初夏确实有这样的疑惑,只是那点疑惑在知道她就是自己姐姐的开心中,早已消失不见。
“因为什么?”初夏问的有些木讷。
林筱看了眼初夏,丢掉手中的烟节,伸手抚了下她的头,“小夏,有很多事你必都弄的太明白,有时人糊糊一点才会幸福,还有,我们虽然相认了,但我希望我们还能像之前那样相处。”
尽管林筱说的已经很委屈,可是最后她最后的话,还是让初夏感觉到了距离,那种距离不是隔的远的距离,而是让初夏觉得她和林筱之间,虽然看得见,近的似乎伸手可触,可实际上,她根本触不到她,因为林筱在她们中立了道透明的玻璃墙。
这种感觉让初夏的心很难受,难受的像是塞了团棉花似的,可是难受之余,她知道是自己心太急了。
路东骁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走过去,他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怎么了,昨天肆意张扬的好像拥有全世界似的,今天蔫的又像霜打了一般?”
初夏把脸贴他的胸口,“路东骁,我好像做错事了,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却又不知道错在哪里一般,迷茫,又可怜。
路东骁的眉心微微一缩,他知道这与自己昨晚发的短讯脱不了关系,心疼的把她拥紧,“为什么要先怪自己?或许你根本没错呢。”
初夏摇头,把今天和林筱的对话又复述了一遍,然后看着路东骁,“我真的没法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谦儿,我只是了解一下她们的过去,想更好的照顾她们。”
“傻妞,”路东骁轻吻着她的发丝,“我知道你想替父母弥补对她亏欠,可是你也不必扮演一个欠债者的模样,你不欠她的,知道吗?”
“可是……”
“夏夏,我希望你能活的自私一点,不要为别人失了自己,”路东骁最后的话让初夏意识到什么,她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初夏没有再去找林筱,不是她生气,而是林筱和路东骁说的都对,虽然她们是姐妹,可她们也是独立的人,都该有自己的生活。
就像现实中很多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结婚了,分开了,也要有自己的独立空间一样,她是与姐姐亲,是分开多年了,可也不能过于亲密,对于她来说,这份亲情是可贵的,可是对于一个人生活太久的林筱来说,自己和她走的太近,或许会让她有烦躁感。
四天后,初夏刚给顾兰芝喂完午餐,她的手机响了,看到林筱的号码,她仍控制不住的激动,“姐……嗯,好……我马上过去。”
“刚才是谁给你打的电话?”初夏挂了林筱的电话,顾兰芝质问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初夏因为林筱的邀约而激动,没有在乎顾兰芝的口气,也没有掩饰的回道,“我姐姐。”
这三个字刚落地,就听到咣的一声,顾兰芝手中的水杯摔到了地上,她整个人脸色也骤变,“你说谁?”
初夏担心烫到她,没有回答连忙过来,“妈,你烫到了没有?”
顾兰芝一把抓住她的手,很紧,把初夏都捏痛了,“你刚才说找到谁了?”
“我姐啊,”初夏诧异的看着她,“我的亲姐姐,她在小的时候被人拐走了,不过现在我又找到她了,而且她就在这个医院里上班,我改天带她一起来看您。”
顾兰芝握着初夏的手紧了松,松了紧,最后缓缓松开,她整个人也闭上眼睛,露出了像被人抽尽所有力气的疲惫,初夏不解的看着她,“妈,你没事吧?”
顾兰芝没有说话,一个字都没有,而她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此刻更是像霜打了一样的白。
“妈,你这么大的反应,难道你认识我姐姐?”初夏不是傻子,顾兰芝这么异样的反应,让她察觉到了问题。
第198章 我要见你姐姐
大约过了半分钟,顾兰芝缓缓掀开眼帘,眸光深而幽的看着初夏,唇角浮起一抹嘲讽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
她的意思,初夏懂得,她在说连认识她都不想,更别说是她的家人了。
虽然初夏一再告诉自己,婆婆现在是个病人,生命将不久于人世,不要跟她计较,但她这样犀利而直接的刺伤她,初夏的心还是会痛,会流血。
“抱歉,这个恐怕你要抱憾终生了,”初夏说的委婉,但还是能清晰看到顾兰芝的怒意。
“初夏,为什么要阴魂不散?为什么?”突的,顾兰芝这样责问一句。
阴魂不散?
这四个字有深意,初夏没有听出来,她的理解是顾兰芝认为是初夏对着路东骁一直纠缠不放,她淡淡一笑,“这就是命,我和路东骁的命,也是和你的缘份,注定了相识,然后一直这样纠缠。”
初夏的一句‘命’让顾兰芝脸色再次难看,想到她的身体状况,初夏没再说什么,拿起包,说道,“我要去见姐姐,护工会过来照顾您。”
她转身,可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顾兰芝叫住了她,然后说了句话初夏十分意外的话,她说,“我想见见你姐。”
初夏有些意外的回头看向她,可是顾兰芝神色早已恢复如常,除了眼底有什么涌动之外,什么也看不出。
初夏没有回答行或不行,因为这要看姐姐的意思,想到林筱排斥自己进入她的生活,想必她也不愿掺和自己的。
今天林筱没有上班,初夏来到她说的地方,是一家kfc店,来的时候她还好奇姐姐为什么约这种地方,当看到谦儿的那一刹那,她便明白了。
经过上次,初夏再见到林筱有些小心翼翼,也有些不自然,林筱似乎看出来了,“小夏,上次姐说的话有些重,但希望你能理解。”
初夏摇头,“姐,是我太心急了。”
林筱没有再说什么,初夏看向谦儿,他似乎长高了,小脸也胖了一些,身上的衣服穿的干净而工整,发丝乌黑,如果不去看他的面部表情,他和普通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谦儿,”初夏轻轻的叫了一声,谦儿正在埋头吃冰淇淋,吃的很欢脱,这种食物是每个孩子的最爱,谦儿也不例外。
谦儿没有理她,初夏又叫了一声,“谦儿,你看看我是谁?还记得我吗?”
初夏仍没有得到谦儿的回应,她正要伸手去逗他,林筱这时叫了一声,“谦儿,你不想吃了吗?”
一听这话,谦儿立即抬起头来,双手捧着冰淇淋,一副保护的姿势,好像害怕被抢走似的,眼底更是惶恐的看着林筱。
那一刻,初夏发现谦儿是怕林筱的,而且是非常惧怕。
“姐,”初夏叫住林筱,“你别吓着谦儿。”
说完,初夏笑着看向谦儿,“谦儿不怕,有姨妈在,妈妈是不能没收谦儿的甜筒的。”
谦儿终于把目光转向初夏,然后做出了个让初夏怎么也没想到的举动,他居然直接把甜筒丢了,然后冲着初夏扑了过来,紧紧抱住她的脖子,连声叫着,“妈妈,妈妈……”
这不是第一次谦儿叫自己妈妈,之前初夏觉得可能是因为他智力的问题,叫错自己了自己,但现在他这样叫着,而且还抱的她那样紧,让初夏感觉到了什么。
林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伸过手来就拽谦儿,并呵斥道,“你赶紧过来,再闹我就把你送走,再也不见你。”
她越这样说,谦儿越害怕,更紧的搂着初夏,不停的叫着妈妈。
“姐,你看你吓到谦儿了,”初夏来不及想其他,和声劝着林筱。
林筱的目光定定的看了几秒谦儿,终于不再说什么的坐下,初夏开始哄谦儿,但他一直搂着初夏,怎么也不肯松手,初夏轻拍着他的的头,“姐,你看这就是血缘,谦儿从第一次见我就跟我亲,这么久没见我了,现在还是一样。”
林筱不说话,初夏能感觉得到,虽然她的表面情绪平静了,但内心并不是这样,她在生气。
初夏以为她这是气谦儿的‘背叛’,笑道,“姐,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林筱僵硬的扯了下嘴角,初夏又去哄谦儿,终于哄的谦儿终于不再紧搂着她,但是谦儿怎么也不肯坐到林筱身边。
初夏对于谦儿黏自己有些意外,但同时又担忧林筱不高兴,毕竟谦儿是姐姐的孩子,换作任何一个母亲,孩子不贴自己而贴别人,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妹妹,心里也会不舒服的。
“姐,是不是谦儿不喜欢呆在他爸爸那里啊?”初夏只能找这样的借口来缓解气氛。
林筱看了眼初夏,她是学心理的,自然能一眼便把初夏看穿,“小夏你不用觉得怎么样,这孩子一直跟我都不亲。”
这句话让初夏的心有些发紧,天下哪有跟母亲不亲的孩子,就像是佑儿,初夏那样伤害过他,可现在他跟她还是亲的不行,有时路东骁都嫉妒。
“姐……”
“好了,你要见谦儿也见到了,他也吃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林筱说着就要起身,这时初夏才明白过来,今天林筱带着谦儿见自己,不过是因为之前自己说要见谦儿的话。
这不像是亲人之间的交流,更像是一种机械的回应,初夏忽的心生悲凉。
“小姐太太你们好,打扰一下,”这时kfc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只毛绒玩具,并递给了谦儿,“我们店里在马上到来的六一儿童节要搞活动,这是邀请卡,希望你们能够参加。”
“不用,我们不来,”林筱冷硬的拒绝。
kfc工作人员的神色微微一僵,又看向初夏,她伸手接过来,“谢谢,我们尽量抽时间过来。”
“好的,现在为了庆典活动,我们要给你们拍一组照片,到时用于抽奖,”工作人员说着举起了相机。
“我们不……”林筱就要再次拒绝,但是没等她说完,初夏已经拉着谦儿搂住了林筱,并对工作人员说道,“麻烦给我们拍漂亮一点。”
工作人员动作也很快,抢拍了一张,初夏探头看去,照片上的林筱神色十分的僵冷,不过她和谦儿却笑的很开心。
“能把照片传给我一份吗?”初夏对工作人员提出要求。
“当然,”工作人员说着要了初夏的微信号,几秒后照片传到了初夏的手机上。
“初夏我都说了不去,为什么还要让她拍照?”一出了kfc的门,林筱就质问初夏。
初夏似乎已经习惯了林筱的不温和,看着照片笑道,“姐,就算不来,拍照也没关系啊,再说了,就算她不给拍,我也想用手机跟姐姐一起拍几张自拍。”
后面的话初夏没说,她想说姐姐不愿去墓地看爸妈,那她只能拿着照片去了。
“初夏,我不喜欢你擅做主张,”林筱再次强调,而这次初夏只是吐了下舌头。
林筱把车子开了过来,谦儿上了车,但他似乎并不愿走,一直拉着初夏的手,初夏轻抚着他的小脸,“谦儿乖,下次姨妈再带你玩好不好?”
“谦儿,松手!”林筱又一声冷呵,谦儿乖乖的松开了手。
虽然谦儿是个智力不健全的孩子,可他也知道害怕,他是怕林筱的,初夏摸了把谦儿的小脸,看向了林筱,“姐,我婆婆说想见你。”
林筱似乎也很意外,怔看着初夏,初夏以为她不愿意,连忙说道,“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好,”另初夏没想到的是,林筱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林筱开车带着谦儿走了,初夏也不想回医院,她在广场的休息椅上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清风拂面的傍晚,人们都放慢了脚步,悠闲的逛着,有夫妻,有情侣,有母子,还有父女,或兄弟姐妹。
“爸爸,给我和姐姐拍一张最漂亮的,”一道甜甜的声音吸引了初夏,她看过去,是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女孩正拉着一个稍大的女孩摆pose,她们的父亲在不远处举着手机给她们拍照。
女孩们笑的很甜,也很漂亮,虽然身高不一样,但五官长的很像,任谁看了都知道她们是姐妹,此刻衬着夕阳的余晖,她们就像是一副美极的画卷,初夏在想如果此刻有画笔和画板,她一定要将这画面画出来。
不过很可惜,她没有带画笔和画板,但她拿出手机将这个画面定格了下来。
姐妹俩拍完照跟着父亲往前走了,初夏拿着手机翻看照片,一组组一张张,有她和路东骁的,有她和佑儿的,有佑儿和路东骁,还有她们一家三口的。
之前她只觉得佑儿长的好看,可是看着照片上路东骁和谦儿的合影,才知道他的好看是源自哪里,谦儿简直就是路东骁的小翻版,五官眉眼真是像极了他。
这大概就是基因的强大,父母和子女之间,或兄弟姐妹之间,就像佑儿和路东骁,就像刚才那对小姐妹花,可是当初夏看到她和谦儿以及林筱的合影时,忽的目光滞住了。
因为初夏一点也没看出自己和林筱相似之处,真的没有,一点都没有。
可她们是姐妹啊,怎么一点都不像呢?
第199章 喜欢你的蓄谋已入
当路东骁听到初夏这个问题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去看照片,而是盯着她看,好像她脸上长了什么似的。
“你干嘛看我?”初夏用手去挡他的眼睛,结果被他反握住,拉进了怀里。
“女人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路东骁笑着反问。
“什么意思?觉得我吃闲饭了?”女人都有一种反思维的本能。
路东骁在她腰间捏了一把,“你这女人床上功夫不见涨,误解人的本事倒是涨的挺快。”
说话之间,路东骁的手指已经探进了她的衣底,初夏按住他使坏的手,“路东骁,我在和你说正事。”
“我没耽误你说正事啊,况且我也在做正事,”路东骁一本正经,却做着最流氓的事,这样的他让初夏的心痒了起来。
她的呼吸变了节奏,将手机举到他的眼前,“你好好看看,我和姐姐哪里像?为什么我总看不出我们像呢?”
路东骁直接把手机拨到一边,“我没有看别的女人习惯。”
听到这话,初夏立即撇嘴,“路东骁你就装吧,你那点事以为我不知道?”
路东骁挑眉,手在她的敏感处点着火,“哦?那你都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换女人如换衣服,我知道你有洁癖,你只碰处-女,我……啊……”她刚说到了这里,就被身体某一处的酥麻给惊的尖叫。
路东骁眉眼染笑,只是那笑有些邪荡,“哦,看来你对我早就蓄谋已久了。”
“蓄谋已久?”初夏的呼吸起伏的厉害,只因他的胡作非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
“不知道?”路东骁低磁的嗓音微扬,“早知道我只碰处-女,第一次见面就说自己是处,还敢说不是蓄谋已久?”
初夏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他以为她早就想攀上他,所以摸清了他的底线,然后说这样的话来引他注意。
可是,她没有,明明是他设计好的一切,现在反过来说她?
不过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在一起,而且很幸福,这大概就是缘份,注定的他和她要这样纠缠,以那样的开始,以这样的结尾,没等初夏说什么,路东骁就咬住她的耳珠,重重的吸了一口,声音低浑,“夏夏,我喜欢你的蓄谋已久。”
接来的事,根本不受初夏控制,他压着她在大床上,摆弄出各种姿势,依如他第一次霸占她时一般。
她的手机被丢在一边,没有熄掉的手机屏幕上是她和林筱的合影,她笑着,可是林筱的脸却是冷着的,冷冷的看着他们肆意合欢。
路东骁最终也没有告诉她和林筱像不像?其实像与不像又能怎样呢?
像的也未必是亲姐妹,就像是很多明星模仿秀里的人,和某个明星像极了,实际上没有半毛钱关系,而生活中有很多长相差的极大的人,却有可能是最亲的人。
路东骁说她太闲了,可能是吧!
或许她该找份工作做做了,不过在找工作之前,她先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做,那就是接宁冉出狱。
之前雷洛城说宁冉很快就出来了,结果还是等了好几天,初夏虽然被路东骁一夜压榨,但这次并没有睡懒觉,她早早的起来,梳洗了一番,可是脖子上的大草莓怎么都遮不住,初夏只得找了条丝由给系上。
不过,系上丝巾的她更显得风情万种,怎么看都有种风骚又风情万种的感觉,其实最初的初夏是很清纯的,但现在……
女人是需要男人调教的,以前在做酒水小姐的时候,她就听那些小姐经常说,她当时还不能理解,现在懂了。
确实如此,没有男人的女人再美,就像是塑料假花,而被男人滋润的女人才是真的美,真的娇艳。
不光她自己有这种感觉,就连宁冉也是一样,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眯起了眸子,“行啊初夏,小日子过的挺滋润!”
什么也瞒不过宁冉的眼睛,尽管初夏已经很努力的掩饰,只是面对宁冉的调笑,初夏的心很酸,因为她过的再好,如果宁冉过的不好,自己也不会快乐。
现在流行一句话叫友谊的小船最不可靠,说翻就能翻,可是初夏并不这么认为,这辈子她和宁冉永远不会翻船。
在初夏眼里,从监狱出来的宁冉就是一次新生,初夏第一件事就是带她去沐浴去晦气,享受着最顶级的美容spa服务时,宁冉说了句,出来真好。
那一刻,初夏的眼泪唰啦落了下来,她以为宁冉一直是平静的,原来不是,她也渴望外面的世界。
其实这世上,有谁愿做笼中的鸟呢?
初夏让宁冉住进了自己之前路东骁送她的公寓,但是宁冉不愿意,她说要回家住。
家,曾经宁冉要逃离的地方,如今却想回去了。
其实她在内心深处也是思念宁志国的,甚至在心里早已原谅他了吧!
初夏没有坚持,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不能代替的痛,她懂宁冉,所以不会强求她。
只是初夏怎么也没想到,宁冉曾经的家会变成那个样子,到处都是垃圾不说,家里没有一样东西是完整能用的,像是被洗劫过一般,不仅如此,地板上和破旧的沙发上,隐约还能看到干固的血渍。
这一刻,初夏忽的意识到在宁志国出事前,这里应该发生过什么,但他并没有说过。
只是这样的地方真的不能住人,初夏要带宁冉走,但她仍不同意,她说收拾一下就可以。
宁冉的执拗初夏是知道的,只能陪着她一起收拾,两个人忙活了一天,宁冉的小家又变得干净整洁,只是很多物品都不能用了,需要重新添置。
这次初夏没有听宁冉的,坚持带着她去买新的,可是如果初夏早知道会遇到雷洛城,她一定不会去,但是当她们与雷洛城迎个正着的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雷洛城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站着个苏暮烟,一身淡金色套装笔挺简练,就连一个细小的针脚都做到极度考究,干净利落的妆容,不俗不媚,却是份外精致美丽,栗色的波浪长发,有几缕垂在胸前,每一根发丝都柔亮完美。
这个女人每一次都给一种不同的感觉,初夏这次仍被她震撼,而雷洛城和苏暮烟往那一站,男帅女靓,完美的就像一对壁人,甚至连商场金碧辉煌的灯光都在他们的映衬下黯然失了色彩。
可是此刻的宁冉,顶着一头在监狱里理的如同狗啃的短发不说,身上穿着的是因干活而灰乎乎的t恤,脚下是更是一双再普通不过的白球鞋。
这样的她和苏暮烟一比,就是现实般的灰姑娘和白雪公主,那一刻,初夏真的后悔拉着宁冉来了,所以看到雷洛城和苏暮烟,初夏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带着宁冉离开。
可是,初夏拽了宁冉两把,她都没有动,甚至还反扯了初夏一把,“我们走。”
初夏不知道宁冉要干吗?只能随着她往雷洛城和苏暮烟的方向走过去,每当她们离他们近一步,初夏的心跳就会多一拍。
“小冉,”初夏低呼。
宁冉没有理她,但握着她的手更紧了,那一刻初夏在心里做了决定,不论宁冉做什么,她都会支持,甚至也包括与雷洛城拼命。
可是她错了,宁冉拉着她只是平静的从他们身边走过,没有一个字,没有一个眼神,他们于她好像不过就是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陌生的连她一个眼神都不配得到。
宁冉是高傲的,以前是,现在更是。
初夏看着她挺直的脊背,为她激动,也为她心酸。
她知道宁冉很好强,可是再好强,但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是她唯一有过的男人,她怎么能这样无动于衷呢?
不是她无动于衷,只是她把一切都隐藏了起来,隐藏到最深处,谁也不给看。
初夏被宁冉带出好远,她忍不住的回了头,只见雷洛城和苏暮烟也抬步离开,他没有回头,苏暮烟也没有,好似他们谁都不曾认识谁一般。
“小冉,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了?”从商场离开的时候,初夏终还是忍不住的问了。
宁冉微微一笑,“不然呢?让我做破坏别人的小三?我做不到。”
“你早知道他有未婚妻?”初夏看着平静的宁冉,忽的想到了什么。
宁冉抿了下唇,“夏夏,我这辈子最恨小三。”
初夏明白宁冉这话的意思,因为她的母亲就是做了别人的小三,那种遭人唾骂,指责,吐口水的滋味,她受够了。
“那你和雷洛城一直在闹,也是因为这个?”
宁冉沉默,然后笑了下,“不全是。”
“小冉,你爱雷洛城的对不对?你早爱上了他对不对?”初夏追问。
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可以无爱直接性,可是女人往往有了性,便会产生爱。
宁冉和她一样,大概都是先失身再失心吧,可是她比宁冉幸运的,路东骁对她有心,那雷洛城呢?
他那样的冷漠,刚才看宁冉的眼神没有一丝波动,那宁冉怎么办?
第200章 怎么,我让你很失望?
事实证明初夏的担忧是多余的,因为人活在世上,有很多事都比爱情重要,宁冉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一份工作,可是对于一个从监狱里出来的人,找工作哪有那么容易?
偏偏她还死拧的,不肯接受路东骁的帮助!
宁冉把当初宁志国留下的钱全给捐了,不过好在她还有一些积蓄,那些积蓄都是她在璀璨人生当小姐赚的,具体数额初夏不知道是多少,但是应该能够宁冉生活,可初夏知道宁冉绝对不会坐吃山空。
只是初夏怎么也想不到,宁冉想找一份要养活自己的工作有多难?但这都是后话,因为再难,宁冉也从不在初夏面前提起,以至于初夏许久以后才知道。
“有空约你的姐姐一起吃个饭呗,”找了一天工作的宁冉,吃着热腾腾的泡面问初夏。
看着把泡面吃到欢脱的宁冉,初夏很心疼,但又不敢表露,因为她知道宁冉不喜欢,不过宁冉这个建议不错,这样初夏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请她吃顿好的来犒劳她一下了。
只隔了一天,初夏便把林筱和宁冉约在了一起,地点是在一家不是很豪华,但菜品味道绝对好的中餐厅,这当然是她提前向路东骁咨询过才订下的。
饭间,林筱依旧高冷,宁冉还是该怎样怎样,最后饭菜都吃了,彼此也认识了,但似乎交流并不多。
初夏也没指望着林筱和宁冉能聊的热火朝天,她对自己这亲妹妹尚且保持着距离,更何况是对宁冉?
“是不是觉得我们不像姐妹?”饭后,初夏问宁冉。
宁冉从来都是实话实说那种类型,这次更是直接,“一点都不像,初夏你是不是弄错了?”
“一点都不像吗?”初夏反问。
“嗯,长的不像,性格也不像,而且从她身上我感觉不到她对你有一丝姐姐的情谊,”以前的宁冉不敢自诩什么,但是在璀璨人生呆了几个月后,她学的最擅长的就是看人,由相看心。
说起这个,初夏也是很失落的,不过仍替林筱辩解道,“她这样子应该与她受过的伤有关。”
虽然林筱从来没有对初夏说过自己的事,但仅是被绑架,后来又生了个谦儿这样的孩子,这两件事来说,就足以让人一个沉在泥底。
在初夏眼里,林筱已经够坚强,坚强的让人心疼。
“也可能,”说起伤害对人的影响,这世上没有谁比宁冉有发言权。
虽然宁冉说林筱与初夏不像姐妹,但有dna鉴定在那里摆着,宁冉也不能多说什么,再说了,人的外表会骗人,有人就是天生冷漠,但内心是温暖就好。
宁冉每天乐此不疲的寻找工作,初夏则天天往返于家和医院之间照顾顾兰芝,经过了一次抢救,顾兰芝的状况虽然没见好转,但也没有继续恶化。
路东骁说这都是初夏的功劳,是她把顾兰芝照顾的好,才让她的病情变得稳定,初夏知道他疼自己,可是他越疼她,初夏便会越加倍的对顾兰芝好,因为她对自己说这是在替路东骁尽孝。
周末。
初夏刚给顾兰芝喂完药,路东骁的电话便打来了,为了不打扰顾兰芝休息,她悄悄的离开病房,去了外面的走廊,而她没有看到,身后一道身影在这时推开了病房的门。
听到开门声,顾兰芝以为是初夏接过电话回来了,眼皮都没掀一下的命令道,“给我榨杯石榴汁。”
进来的人听到这话,冷冷的勾了下唇角,暗自腹诽道,这几年她还真是一点没变,还是那样喜欢颐指气使的使唤人,但是她今天来可不是供顾兰芝使唤的。
顾兰芝在话说出好一会也没听见动静后,皱着眉抬起头来,却看到站在她病床前的人并不是初夏,她神色猛跳了两下,审视又警觉的盯着林筱,“你是谁?”
林筱看着眼前这个几乎都认不出来的女人,微微勾了下唇角,“初夏的姐姐。”
顾兰芝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盯着林筱的瞳眸也在骤烈收缩,看着她的反应,林筱问道,“路老夫人不是说要见我吗?怎么,我让你很失望?”
顾兰芝看着她,那眼神犀利而直接,像是要将她扒皮抽骨了一般,许久才收回眸光,清冷的哼了一声,“说吧你什么目的,为什么要骗初夏?”
“骗?”林筱嘲讽的笑了,“路老夫人何出此言?”
“你也就是骗骗初夏那样没脑子的,骗我,你还嫩了点,”顾兰芝虽然病重,可是那种与生俱来,养尊处优的气势却不减半分。
“哦?”林筱挑起眉,“听路老夫人的意思似乎很肯定我不是初夏的姐姐?”
“这位小姐我现在奉劝你一句,在警察来之前,你还是自动消失为好,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顾兰芝警告。
“警察来?”林筱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黑眸直视着顾兰芝的眼睛,“好吧,我想路老夫人一定会对你我的故事感兴趣。”
一句你我让顾兰芝变了脸色,“你究竟是谁?”
“我啊,不是说过了吗?初夏的姐姐,”林筱再次重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顾兰芝的情绪有些激动。
林筱站起身来,站到了顾兰芝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路老夫人这话从何说起?请问我为什么不可能是初夏的姐姐?”
顾兰芝被反问的噎住,她原本放在被子上的手已经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本就没有血色的脸,现在似乎更难看了,她连摇着头,“不可能,你不是初夏的姐姐,不是……”
“路老夫人这么肯定的能说不是,难道是你知道小夏的姐姐在哪?亦或是你对她做过什么?”林筱的双手撑在了顾兰芝的身侧,俯冲的向她压下来。
顾兰芝摇头,“你不是,你不是,你……”
在顾兰芝激动的下一秒仿似要崩溃掉的时候,病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初夏走了进来。
看到了林筱,初夏意外又震惊,“姐,你怎么来了?”
林筱微微站起身,指了指随手带来的果篮,“你不是说你婆婆要见我吗?现在咱们家就剩咱姐妹俩,我做为姐姐来看望一下也是应该的。”
不过林筱说完,就对初夏指了指顾兰芝,“你婆婆似乎不信我是你姐姐。”
初夏并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听到林筱的话,以为是顾兰芝又耍豪门阔太的大牌了,连忙解释道,“妈,这真的是我姐姐,绝对不会有错的,我们俩验过dna了。”
“不可能!”顾兰芝打断初夏,仍坚持自己的观点。
初夏小心的看向林筱,她担心以林筱的性格,被顾兰芝这样否定,一定会怒火中烧,甩手走人。
可是她错了,林筱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反而看向初夏,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夏夏,你婆婆这里可能有问题了。”
“什么?”初夏不敢相信,然后辩解,“姐你别乱说,妈她只是身体不好,精神上绝对没事的。”
“你才是疯子,你不知是哪来的骗子,我告诉你,初夏不可能有姐姐,你休想拿这个骗钱,”顾兰芝情绪再次变得激动,大概这辈子她是第一次被别人说成疯子吧。
看着她这样,初夏也不敢再让林筱和她争辩,连忙拉了林筱一把,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林筱给了初夏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然后俯身微笑着为顾兰芝拉了拉被子,在初夏看不到的角度,她的嘴唇贴在顾兰芝嘴边一翕一合,可是没人知道她说什么。
但是顾兰芝一句话不再有,只剩下满眼的错愕和惊恐,死死的盯着林筱,那眼神仿若恨不得要将她凌迟了一般。
林筱却像是没看见似的,她站起身来的时候,对着顾兰芝微笑说道,“路老夫人,我就在这家医院上班,是这里的心理医生,以前不知道我们还有这样的关系,现在知道了,我以后会对你多加照顾。”
最后的四个字,她咬的偏重。
林筱说完抬步往外走,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过头去,“路老夫人,你如果还是不相信我的身份,那你可以去找你儿子,他会告诉你,我到底是谁?”
这话说完,林筱清晰看到顾兰芝眼底的光一下子熄了,就像是一盆水泼了似的。
“姐,你和我婆婆以前认识吗?”初夏不是傻瓜,她看出了端倪,也闻到了无声的硝烟味。
林筱看向初夏,定了两秒,回了两个字,“认识。”
姐姐认识她的婆婆,初夏很意外,随口就问,“姐,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林筱苦涩的一笑,“这个你还是不要知道了。”
“姐……”
林筱终是没有说的走了,初夏准备回去问下婆婆,可是一进门就发现她睡了,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但初夏都知道自己这时少张嘴为妙。
她交待护工照顾好她,便回了家,但是她刚到家没多久,便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顾兰芝不见了。
初夏赶到医院的时候,路东骁也赶到了,他正站在监控室里发火,因为监控恰好坏了,顾兰芝何时走的,怎么走的,一时间成了迷,没人知道。
第201章 她深爱的男人
那一夜,整个医院,整个路家,甚至可以说整个海城都灯火不眠,路东骁调动了能调动的人,包括警察,虽然他们一直信奉的是超过24小时不予受理,可出事的是路东骁,没人敢怠慢!
但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就像大海捞针一样的难,天亮了,顾兰芝仍没有消息,如果说是被绑架,可是路东骁一直没有收到绑匪的电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顾兰芝自己出走了。
但她为什么走?
难道是和姐姐有关?
初夏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路东骁也发现了端倪,他没有问初夏,而是直接去找了林筱,很不巧的是林筱出差了,在她见过顾兰芝的两个小时后,便乘坐飞机去了美国。
林筱离开的资料在航空都查得到,而且调了监控也是她一个人,虽然初夏也有种预感,顾兰芝和林筱之间有着她不知道的事情,但还是十分肯定的对路东骁说道,“姐姐,绝对不会是掳走妈的人。”
虽然她这样说了,可路东骁还是拨了林筱的电话,那一刻初夏忽的发觉路东骁对于她并没有百分百的信任。
“你对我妈做了什么?”电话一通,路东骁就是幽厉的质问,那语气很重,完全不像对一个交情很浅的人说话,但初夏并没有多想,毕竟事情紧急。
林筱如何回答的,初夏没有听到,但是电话挂断的时候,初夏看到路东骁的手背青筋都一根根凸了起来。
初夏也不敢多说什么,不论顾兰芝怎么样,现在她下落不明,而且还有一身病,怎么着都让人担心。
时间一分一秒变得难熬,初夏能感觉得到路东骁身上由内向外散发的阴郁,那种阴郁带着戾气,很想发作,可似乎又不知该冲谁发?
初夏知道路东骁一定是怨她,怨她让林筱见了顾兰芝,但是这份怨他不忍对她发,只能憋在自己心里。
其实初夏自己也自责的不行,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早知道姐姐与顾兰芝之间会那样剑拔弩张,导致顾兰芝恼的出走,她也就不会让姐姐见顾兰芝了,可是后来,当一切真相揭开,初夏才觉得自己是最冤的那个。
哪怕没有她牵这个线,林筱和顾兰芝也早晚会撞出火花,只不过林筱很巧妙的借了她的手而已。
当清晨的阳光刺破苍穹,洒在大地上时,路东骁的手机响了,那一刻初夏连呼吸都停了,她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路东骁的脸,唯恐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可是,当路东骁的脸越来越灰,最后变得发白,眼底的光也像是被风吹熄的时候,初夏的心就骤然的被掿了一把,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让她在路东骁挂掉电话后,都不敢开口。
手机从路东骁手里无声的滑落,他的双眼直直的望着某一处,没有任何焦距,那种空洞让人心慌。
初夏怔怔站了一会,然后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的在他脚边半跪下来,手握住他的,此刻,这是她唯一能给他的安慰。
顾兰芝被找到了,可是当初夏来到她出事的地方,整个人血液都凝滞了。
怎么会在这里?
她无法相信,更不愿接受!
可顾兰芝就躺在那里,确切的说是躺在爸爸的墓碑前,墓碑旁边还有一束未干枯的百合花,这样的花束,初夏之前就见过,当时她还疑惑谁送花,为什么只送父亲不送母亲,现在她懂了。
路东骁说顾兰芝有心爱的男人,但初夏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这剧情狗血的堪比言情剧了。
而初夏这一刻似乎也明白为什么顾兰芝不喜欢自己了,因为她长的像母亲,而顾兰芝应该是恨母亲的,恨母亲得到了父亲,而她不能。
有句话叫爱屋及乌,换到了顾兰芝身上应该是恨屋及乌了吧!
顾兰芝的面前有一滩已经干涸的血渍,她的嘴角也有血,她应该是吐血而死,可是她的脸上并没有痛苦的表情,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她笑是因为终于要和自己心爱的男人相见了吗?
可是,母亲怎么办?难道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也要来一场爱情的三角战吗?
这么荒谬的担心不该有,但初夏还是不受控制的去想。
路东骁脸上蒙着浓郁的悲伤,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神情,或许他早知道顾兰芝爱的男人就是初夏的父亲,亦或是他也不知道,但是此刻,再追究这个已经没有意义。
爱也好,恨也罢,人都不在了,一切也都消失了。
顾兰芝的葬礼在一周后举行,巧的是林筱恰好那天回来,她来了,但并没有像其他宾客一样献花默哀,她从头到尾只是站着,与照片的顾兰芝对视着。
初夏知道顾兰芝与林筱之间有问题,但这个时候不适合追问,但路东骁似乎没有顾忌,他直接走过去,扯住林筱往外拽,看着他们,初夏鬓角的神经不安的突跳起来。
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追出去,只见路东骁和林筱在争吵,吵的很凶,让初夏一时呆愣的都没敢靠近,路东骁全身赂外喷薄的怒意好像能吞天灭地,而林筱的情绪也很激动,激动到双眼都是红了。
“这是她欠我的!”最后,初夏就听到林筱这样吼了一句。
而路东骁瞬间就扬了起来,在要落下去的空档,初夏叫了一声,他的动作停住,初夏走过去护住林筱。
路东骁在定定看了初夏片刻后,无奈的垂下,但是他眉心跳动的青筋彰显着他用了多大的努力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姐,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告诉我,”初夏回头看着林筱。
林筱没有理她,她一直盯着路东骁,那眼神是初夏从来没有见过的,在初夏的记忆里,林筱一直是冷静而沉静的女人,喜怒不言于表,她擅长看人的心,所以她总是能把自己最深的隐藏起来。
可是这一刻的林筱不再深藏不露的,初夏从她的身上眼底看到了恨,也看到了怨,还看到了一种压抑的释放。
在林筱这里没有得到答案,初夏又看向路东骁,“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初夏真的糊涂了,一个是她才认的姐姐,一个是自己的老公,他们应该是相识不久的陌生人而已,可为什么现在初夏感觉他们之间有着什么千丝万缕,她看不透也猜不明白的关系呢?
女人都有一种敏感的直觉,但初夏不愿往那方面想,她跟了路东骁这么久,她知道路东骁心里有一个女人,可那个女人叫罗凌菲,而且她见过罗凌菲的画像,与她很相似。
所以,路东骁和姐姐之间有联系也是另外一种,但他们是种什么联系呢?
他们谁也没有给她答案便走了,只剩下初夏茫然的站在那里,直到佑儿拉着她的手叫妈妈,佑儿穿着孝服,小小的他虽然不懂什么叫悲伤,可仅是这样一身装扮,便让人心生酸涩。
她抱起佑儿,把脸埋在他小小的肩头,那一刻,初夏有种好日子到头的不好预感。
顾兰芝下完葬,初夏和路东骁回到了家里,他把自己关进书房,整整一天都不肯出来,她叫了几次,可是都没有回应,直到律师来,说是要公布顾兰芝的遗嘱。
遗嘱内容很简单,顾兰芝名下的所有资产都留给路东骁和佑儿,没有一毛钱是初夏的,对于这个结果,初夏并不意外,也完全接受。
顾兰芝临死都没接受她,又怎么会给她留什么遗产呢?
就在初夏觉得遗嘱宣布结束,一切都尘埃落地的时候,律师又忽的拿出一个小盒子出来,那个盒子初夏见过,是在雷佳音手里见的,她的心在看到盒子的那一秒,不受控制的多跳了一拍。
“路太太,这是顾女士给你的,”律师把那个盒子放到了初夏面前。
她没有打开,但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祖母绿的戒指,路家的传家宝,顾兰芝说过,没有这枚戒指就永远不是路家的媳妇。
初夏以为这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却不曾想,顾兰芝临死了,竟把戒指给了她。
她这是接受初夏了吗?
可是,这样的接受还有意义吗?
初夏把戒指收了起来,她不会戴,这辈子都不会,因为她已经有了独一无二的婚戒,初夏抚着左手无名指的骨戒,她知道该和路东骁好好谈谈了。
谈谈他和林筱不为她所知的过去,只是没等初夏去找他,路家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田恬。
“初夏姐,求你去见我哥最后一面好吗?”田恬说这话时,扑通一下跪在了初夏面前。
那一跪让初夏忽的意识到,眼前的女孩对裴天阳的情份,远是自己从不曾看懂的。
其实田恬不用这一跪,初夏也会去看裴天阳,她之前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最近的事太多,她还没来及。
可是初夏如果早知道与裴天阳最后这一见,会将她的生活掀的天翻地覆,那她宁愿让他带着恨离开这个世界,也不会去见他。
但人生没有如果,她去见了裴天阳,她的世界注定要被颠覆!
第202章 路东骁才是真正的大骗子
初夏记得在医院看到顾兰芝时,是震惊,是意外,可是当她看到裴天阳,感觉到的就是悲凉,那就凉就像是寒冬里的风,哪怕闻丝不动,却冷的入骨。
初夏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见裴天阳的样子,一身的白衣,在她危难之际如同从天而降的蹁跹而至的谍仙,如玉般温润,如春风般沐人,这世上形容男人有一个词叫玉树临风,在见到裴天阳之前,初夏觉得没有一个男人能配得上这个词,直到遇到了他。
后来,他一次次有意无意闯入她的生命,吊儿朗当的,却又满满的阳光,救她于危难,扶她有困境,虽然现在她知道那时的一切,只是他有目的的游戏,但她还是感激他,感激他在她的生命里涂了一笔不一样的色彩。
可是现在,他早已没了最初的模样,就像他和她也没了最初的情谊,他坐在窗前,眼睛望着窗外,身子单薄瘦弱的就像是深秋时节枯蒿的芦苇,仿若一阵风都能将他折断。
但是,在看到初夏的那一刹那,他灰败的眼睛还是露出了异样的光彩,那一刻初夏在想,或许他对她说的一百句假话里,有一句还是真的,那就是他爱她。
初夏想说些什么,但是喉咙紧紧的,她只是看着他,最终还是裴天阳先开了口,“夏夏,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
他很了解她,知道她心软,是的,哪怕今天田恬不去求她,她也打算来了,可是至于什么时候来,她就不确定了,或许是许久后的一天,或许是他离开这个世界的一天。
“你想见我,什么事?”初夏也开了口,语气十分生硬,她对自己说不必再怨恨他,但是毕竟他利用过她,伤害过她,她无法装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裴天阳定定看着她,片刻后垂眸,苦涩的一笑,“没事,只是想看看你。”
多么无奈又牵肠挂肚的情愫,想必每个人都有过这样一种心情,什么话也没有,什么事也没有,只是想见一个人,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
初夏被他这句话戳中心头的软肉,眼睛有些发涩,她微微偏过头,回了他一句,“看了又怎样?”
她承认这话有些残忍,但还是说了,就像是在说他,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我只是想记住你的样子,我怕忘了,来生找不到了,”裴天阳似乎是故意的,又煽情的来了这样一句。
好吧,从进门看到他的样子,初夏的心就软成了一坨面粉,现在他又这样的说,她真有些受不了,胸口像是被什么填充,胀胀的,酸酸的,那滋味糟糕极了。
“裴天阳,”初夏被他撩的难受,“你说这些也没用,我不会原谅你,此生不会,来生更不会,记住我?记住我,是为了来生还要再这样利用我吗?”
初夏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但还是残忍的说了,不是她心口不一,而是她不想裴天阳再一味痴迷的错下去,就像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仇恨。
裴天阳的眸子因为她的话而变得飘忽疼痛,“夏夏……”
“裴天阳我来之前是打算原谅你的,可是当我看着你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真的做不到,我会想起宇扬,我会想起雷佳音,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你的爱就是伤我,无所不用极致的伤,我差点死在你的手里,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那个画面,对吧?”说到这里,那些过往如同电影画面,在初夏眼前一张张闪过,每一张都血淋淋的。
初夏心口一阵绞痛,她按着胸口,那种痛就像是鱼儿离开了水,缺痒般窒息的痛。
“夏夏,”裴天阳想要伸手过来扶住她,但初夏避开了。
裴天阳扬在空中的手尴尬的垂着,最后默默的落下,“夏夏,你说你不原谅我,我承认是我伤害了你,可是路东骁给你的伤少吗?你为什么就能原谅?”
初夏看了他一眼,他淡淡的笑着,那笑就像是风中的花,苍白却又缤纷,而他一直盯着她,那眼神幽深而沉重,他说,“因为你爱他,所以他给你的伤,你都可以忽略不计……可是夏夏你知道吗?你口口声声说我利用你,骗了你,可路东骁才是真正的大骗子。”
他这话说出来后,脸上的笑骤然变了,那笑变得阴邪,让人全身发冷,他盯着初夏的眸光也变得犀利无比,又带着些许的得意,他说,“路东骁还有个大秘密瞒着你。”
大秘密!
初夏微微皱眉,但并没有追问,而是微怒的问道,“裴天阳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再挑拨离间?”
“哈哈,”裴天阳笑了,放肆的大笑,这种笑带着绝决的味道,“你这个女人就是傻,傻的很欠揍。”
初夏后背开始发凉,“裴天阳你休想再兴风作浪,你说什么我也不会信的,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说完,初夏转身就要走,可是在她走出门之前,裴天阳还是残忍的说了出来,他说,“罗凌菲根本没死。”
这几个字,就像是重磅炸弹轰在了初夏的头顶,她的耳朵有瞬间的失聪,想抬起的脚如灌了铅一般的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她不受控制的转过身,看着他,裴天阳的脸已经沉了下来,他盯着初夏,“罗凌菲没死,她还活着,就活在你的身边。”
有什么在初夏眼前闪过,她摇着头,双手抬起捂在耳朵上,不想去听,可是裴天阳的话还是像长了翅膀的往她耳边里钻——
“罗凌菲现在叫林筱!”
初夏全身的血液因为裴天阳这句话而并冻结成冰,她对自己说不可能,不要信,可是内心深处似乎已经有什么成了形。
她不知怎么走出的医院,而她的灵魂归位时,她已经站在了林筱的家门口,这是她第二次来,第一次来是和她相认,心情欢脱的如只出笼的小鸟,而现在她的心沉的像是坠了千斤坠。
林筱打开门看到初夏,有一瞬间的意外,她盯着初夏惨白如纸的脸,“你怎么来了?”
初夏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可是眼前的脸真的和她见过的不一样,她怎么会是罗凌菲呢?
一定不是,一定不是!
初夏摇头,结果眼前一黑,差点晕倒,林筱伸手扶住了她,“你怎么了?”
林筱把她扶进屋里,给她倒了杯水,“出了什么事?”
林筱是心理医生,很容易看穿人,可是现在她也没想到,初夏已经知道了全部。
她问了初夏几个问题,初夏都不答,林筱也不再问,而是拿过一条毯子给她盖上,“不舒服就睡一觉吧。”
说完,林筱转身往厨房里走,边走边说,“我熬了粥,一会你喝一碗。”
“罗凌菲!”在林筱的一只脚刚迈进厨房的时候,初夏叫了一声,林筱的身子蓦地停在原地。
屋子里变得很静,初夏仓皇的呼吸变得格外清晰,她的心随着林筱的沉默而沉入冰底。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初夏的情绪崩溃,她双手紧抱着水杯,那单薄的脆弱的小东西,似乎成了她现在唯一的支柱。
林筱去厨房关了火,走了出来,坐到了初夏的对面,“是,我是罗凌菲。”
她承认的直接而平静,可是对于初夏来说,却像是一枚重型炸弹,将她炸的支离破碎。
“你不是一直在找那个当初绑走我的人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林筱说出这话时,初夏才知道自己做过了什么,想做什么,她都一清二楚。
“是顾兰芝!”林筱给出的答案,让初夏并不意外,在来的路上,她已经想到了。
“顾兰芝让人把我绑走卖了,但是我逃了,后来被一对罗氏夫妻收养,他们无儿无女对我很好,可是我命不好,在我十六岁的时候,他们又相继去世,我便成了孤儿。为了养活自己,我做各种工作,包括人体模特,也就是那时我和路东骁相识。他爱上了我,把我带回路家,可是顾兰芝见到我第一眼,就像见到鬼一般,她讨厌我,刁难我,为此路东骁和她一次次闹翻,可是路东骁越和她闹,她就越恨我,直到有一天,她把我灌醉送到一个老头子的床上。”
说到这里,林筱蓦地停下,她的情绪有了变化,她拿出烟点着,猛抽了几口。
初夏的心重重的收缩,可是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一颗烟抽尽,林筱的情绪平复了一下,她又继续说,“但那并不是我恶梦的结束,顾兰芝还让雷佳音找人害我。”
听到这里,初夏想起了雷佳音说过的话,她说罗凌菲就是死在她的折磨里。
“雷佳音用了这世上最残酷的手段,把我折磨的生不如死,她说路东骁爱我这张脸,便把我这张脸用刀子不停的划,让我面目全非,在我以为我会真的死掉的时候,那个糟蹋过我的老头子救了我,他把我送到国外,给了治疗,甚至为我整了容。”
第203章 你若信我
怪不得此刻的林筱没有一点罗凌菲的影子,原来是整过容的,现在的整容技术让初夏并不怀疑这一点,曾经宁冉和她都受过伤,但只要有钱,一样可以整的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一般。
原来是这样!
林筱换了张脸,重新活回了现在的世界,怪不得之前谦儿见到她会叫妈妈,因为之前的林筱有着和初夏一样的脸,所以智力有问题的谦儿,认为初夏才是妈妈。
说到这个,终还是她太笨,如果换成聪明点的女人,早就觉得不对,去派人调查了,也不至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就她一个人还大傻瓜一样的蒙在鼓里。
可是初夏想不明白,林筱受了这么多的伤,为什么还要回来?她回来想做什么?
但现在初夏已经没有力气去追问了,或者说她逃避的不敢去问,但林筱就是罗凌菲这个事实,已经足够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消化,可是比起消化这一切,她还有重要的事要知道,她看着眼前的人,“路东骁早就知道了,是吗?”
林筱没有回答,初夏的心快速的下沉,她站起身来往外走,可是刚走到门口,外面就传来咚咚的砸门声,很响。
初夏眉头一皱拉开了房门,门外的人看着初夏一滞,神色有些慌乱,“夏夏……”
初夏没有回应,路东骁越过初夏看了眼林筱,然后牵住初夏的手,“我们回去说。”
此刻不回去说,难道要现在三个人坐着一起吗?
之前知道顾兰芝爱着的人是她们的父亲,这已经让初夏觉得狗血极了,却没想到更狗血的还在这里,亲姐妹爱上同一个男人。
回去的路上,初夏一个字没有,路东骁不时的看着她,能感觉到他的不安,而这不安已经让初夏什么都不问,便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其实早就接受他爱过一个叫罗凌菲的女人,可是她不能接受欺骗。
回到家里的时候,佑儿已经睡了,女佣也回房休息,客厅里只有他们夫妻两个,谁也没说话,但都自动的坐了下来。
初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始终盯着自己的男人,他目光淡淡的,漆黑的眼神中透出让人读不懂的深意,那一刻,初夏忽的他是那么的陌生。
陌生的,她从来看不懂他,更不知他的所思所想,这种距离感之前有过,可现在再卷土重来,比之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手蓦地一紧,初夏低头,看到自己的手掌被路东骁紧紧的包覆起来,她看着,艰难的开口,低低的问,“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林筱就是罗凌菲的,别骗我。”
路东骁盯着她,眼神昏暗,顾兰芝的离世,本就让他心神憔悴,而现在这件事对他无疑是雪上加霜,可是他知道再累,这事也不能耽搁,在知道她去见了裴天阳时,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一切还是晚了,她终是什么都知道了!
“一年前,”他声音沙哑的给了她一个答案。
初夏算算时间,那应该是她刚知道佑儿是他们孩子的时候,而那个时候也正是她和路东骁闹的最僵的阶段。
她低低的笑了下,满眼的嘲讽,原来在那么早他就知道了林筱的真正身份,可是那他为什么还要追着她不放?
罗凌菲不是他最爱的女人吗?
他完全可以借那个机会,重新和心爱的人重温过去。
此刻,初夏才发现自己是嫉妒的,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姐姐!
看着她的那种表情,路东骁握紧她的手,低头抚摸她的脸颊,“夏夏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和她已经成为过去,我现在的女人是你,我想要的也只是你。”
这样的话,他不是第一次说,她看着他,眸光混乱,“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他一愣,她苦涩的一笑,可是笑着笑着就僵了,她问,“你早就知道我和她的关系,你早知道我们是姐妹,是不是?”
他沉默了几秒,“夏夏,请相信我所有的隐瞒,只有一个初衷,那就是不要你多想,不想你受伤。”
多么让人感动的理由,初夏很想说声谢谢,可是她说不出口,她的喉咙像被一只巨手给扼住,她的心像是被塞了无数个柠檬,那么的酸,那么的涩,让她都无法呼吸了。
路东骁见她这样,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死死搂进怀里,勒得她骨头都疼了,他恼怒的低吼,“夏夏别这样,你要相信我……如果,如果你还当我是你丈夫,还当我是佑儿的爸爸,你就该相信我,相信你自己的感觉!”
初夏痛苦的闭了闭眼,攥紧双拳,抬头看着目光带火的男人,“你早知道,那为什么不告诉我?看我像个傻子一样的寻找姐姐,看我找到她开心的模样,你在心底一定笑我傻吧?”
想起他和林筱的反应平淡,想到她当时得知林筱就是姐姐时的兴奋,现在只觉得可笑,他们都早就知道了,却没有一个人告诉她,让她傻傻的,如个小丑一般的蹦哒。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瞒着我?”初夏哽咽。
比起真相,她更不能忍受的是欺骗,而且是他们联合起来的欺骗!
路东骁凝眉看着她,不知该怎样解释,才能让她摒弃掉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初夏揉了下发胀的鬓角,抬手抹掉眼角滑下的眼泪,站起身来往楼上走去,她现在好乱,乱的好像被什么给缠住了,勒的她快要窒息。
路东骁看着她的样子,心里闷闷的痛着,伸手抓住她的,“你要相信我,我现在……”
“你爱我吗?”初夏打断他,用一种很轻的哀戚语调问他。
路东骁盯着她的侧脸,眉心拧的更紧了,“夏夏,你若信我,就不必问这句话。”
初夏落寞的笑笑,“是啊,我不该问的,从一开始我就是个替身,替的再久终还是替身。”
说完,她看着他疲惫不堪的神色,说道,“我累了,我去陪佑儿,你也早点休息吧。”
路东骁想伸手去拽她,但她没有给他机会,便快速的上了楼,看着她的背影,他眉头锁的更紧,他缓缓地在沙发上坐下,叠起修长的双腿,从一旁的茶几上拿起香烟,缓缓的点燃……
从知道林筱就是罗凌菲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但他以为经过了这么多,她应该看清了他的心,但似乎他错了。
她没有他想像中的自信,也没有他相信中的信他!
他刚才完全可以否认,或者说点别的话来哄哄她,但是他没有,他不想欺骗她了。
宇扬曾经说过,一切都是他布的局,他承认这一点,起初对于她,他也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可是她却一点点吸引他,让他渐渐忘记她的外表附着的另一人的影子。
他知道她是她,不是任何人,可是那种以替身开始的游戏,让她似乎永远无法自信起来。
揉揉额头,路东骁回手按灭烟头,看了眼楼上,他起身而去,夫妻吵架这种事,还是要尽早的解决,拖久了,会影响家庭和睦,好不容易才有的和谐,他不想失去。
婴儿房里。
佑儿侧躺在枕头上,脸向着初夏,睡得沉沉的小东西时不时咂咂嘴吧,吮着手指,小样子可爱的让人心都酥了。
初夏轻轻的摩挲着佑儿不怎么浓黑的头发,盯着他的小脸出神,这个小东西长的很像路东骁,眉眼、鼻子,包括嘴都那么的像,像的让初夏看着他,心还会阵阵抽痛。
初夏曾经为这事还吃过醋,质问路东骁凭什么她生的让儿子那么像他,记得当时他说这是基因的强大。
基因……
这两个字让初夏蓦地想到了什么,她一下子慌乱,心也痛的揪成了一团,她伸手抱紧了佑儿,紧紧的抱着,好像害怕他会被谁抢走似的,又好似她要在佑儿小小的身上寻找到自己需要的安全感。
外面夜色浓重,被完全颠覆的世界,只有佑儿才能给她一点温暖的感觉。
初夏从佑儿的房间离开,推开卧室的门,便看到了路东骁,他躺在大床上,身上已经换了睡衣,但并没有睡,很显然他在等她。
按理说,初夏应该扭头就走的,但她没有,她走过去看着他,直接的问道,“谦儿是你的孩子吗?”
路东骁皱了下眉,很坚决的回了两个字,“不是。”
初夏又看了他几秒,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类发票的纸来,“那这个怎么解释?”
路东骁瞥了眼单子,神色微变,初夏淡淡一笑,“不是说不是吗?那谦儿的费用为什么是你承担?”
这是一张交款票据,是初夏无意发现的,她当时以为是路东骁做善事了,却不曾想不是的。
林筱说过谦儿跟他的父亲了,现在又有路东骁为谦儿交费的单子了,这样有力的证据,已经不需要任何人来解释了。
路东骁不知如何解释,将票据收到掌心,揉成了团,“你为什么就不信我?”
初夏冷冷一笑,“要我信你,前提是你得值得我信!”
路东骁还想再说什么,初夏转身离开,看着她颤微微的背影,他一拳头捣在床头上。
第204章 是他一直没有忘了我
茶餐厅。
顶着黑眼圈的初夏坐在那里,握着一杯凉掉的茶饮发呆,佑儿坐在一旁的儿童椅上,捧着一个小笼包卖力的啃着,丝毫没发觉自己的妈妈现在正处于燥闷之中。
她想了一夜,想清了自己想要什么,该要什么。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餐厅的门被推开,一身利落装束的林筱走了进来,她的神情和神色依如从前,好像昨天的事对于她来说,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林筱站到初夏面前,两个人目光交汇,林筱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初夏旁边的佑儿身上,只是一眼便什么明白了,明白自己的妹妹今天约自己出来做什么。
“饺饺……”静默的气氛被佑儿稚嫩而嚅嚅的声音打断,他的小手油乎乎递过来一只被咬了一半的虾饺,张着小嘴看着有些严肃的妈妈,笑着,“妈妈,吃。”
初夏回神,抽出纸巾给佑儿擦手,动作细致温柔,然后对林筱淡淡的说,“坐吧,我也不知道你要吃什么,每样都点了些。”
林筱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佑儿,看初夏喂他,一切看似无声,可是无声之间,初夏已经向林筱宣了战。她是学心理的,能轻易看透一个人,更何况是一个现在心中充满着嫉意的女人?
之前,初夏如只小鸟似的叽叽喳喳的在她身边,姐姐的叫个不停,好像全世界都能分她一半,可现在刚知道她是自己老公曾经的女友,便迫不及待的向她宣誓主权,真是愚昧又可笑。
但这一点也显示了,她对路东骁的在乎,有科学做过分析,男人在遇到爱情时智商会下降百分之五,而女人的智商在遭遇爱情时,下降的幅度是百分之五十。
男人要收服一个女人,打骂并没有用,最有效的办法是让她爱上你,爱的越死心塌地,越对自己臣服。
“姐,我想和你谈谈,”初夏照顾完佑儿,终于打开了话题。
林筱点了下头,初夏喝了口面前的粥,缓缓开口,“我想过了,不管你们以前有过什么,也不管你这次回来是什么目的,但现在路东骁是我的丈夫,是我儿子的爸爸,我不会离开他,就算为了佑儿,我也不会。”
林筱微微勾了下唇角,依旧保持着沉默,初夏也停顿了一下,“你所谓谦儿的父亲就是指路东骁吧?”
“是,”林筱终于开了口,她没有否认,眼睛一直盯着初夏,似乎想看着她的反应。
只是初夏出乎意外的平静,林筱听她说道,“谦儿不是路东骁的孩子,我还没有愚蠢到会那样认为。”
虽然现在她这样说,可是昨晚她还是问了路东骁,因为她内心太惧怕了,就算此刻也是如此,她内心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林筱与路东骁只是曾经的恋人,谁都有过去,这事说开了便好,可如果他们还有个孩子,这麻烦就大了。
“你问出这话时就代表了不确定,小夏别在我面前耍心眼,”林筱淡淡的提醒。
她无情的揭穿让初夏变得难堪,也让她知道爱情在亲情面前也是无法让步的,“是,我承认我介意这事,甚至是害怕,但我现在很肯定谦儿不是他的孩子。”
“哦?那说说你的理由,”林筱微勾了下唇角。
“因为相信,”初夏给了她四个字,然后又补充一句,“我相信我的男人。”
昨天路东骁说若她信他,便不会那样问,她是相信,可是有时信任真的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但经过一夜的沉淀和思索,她知道此刻如果她对路东骁不信任,对他一味的猜疑,只会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糟。
林筱的神色有些僵,大概是初夏那句‘她的男人’刺激到她了,也正是这个表情让初夏变得心慌,林筱还是爱路东骁的。
“姐,”初夏叫了一声,“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很多苦,也知道你过的不容易,但是路东骁现在是我的老公,我希望你能正视你们的过去,不要再打扰他,可以吗?”
林筱不说话,初夏继续说道,“谦儿的身世,你不愿说,我也不会问,他是你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外甥,我会像疼爱佑儿一样照顾他,但是谦儿是路东骁孩子的事还是不要乱说,这对路东骁和谦儿都不公平。”
林筱看着面前这个软硬兼施,刚柔并用的女人,微微一笑,“东骁知道你约我出来说这些吗?要是我没记错,他好像很不喜欢女人在背后搞小动作。”
初夏听她直接叫自己丈夫的名字,明白自己说的话,林筱并没有听进去,或许听进去了,只是她不愿向初夏想像的方向发展。
一夜的心烦意乱,还有浓重的不安,让初夏有些按捺不住,“他知道又如何?他不喜欢又如何?我是他太太,我就有权利扫平一切会破坏我们婚姻的隐患。哪怕你是我姐姐,我也不容许觊觎的男人,其他方面我都可以谦让,但路东骁不行,还有,希望你不要私自见他,更别去掉姓叫他的名字,那是我的专利!”
林筱看着眼前你刺猬一样的初夏,微微拧眉,嘴上却带着笑,“你这样警告我,是在告诉我,你对自己的婚姻没信心,还是单纯的对你自己没信心?”
直白而直接的质问,有种开撕的味道,初夏不想,但是拱手相让,又绝对不可能,她的手紧了紧,看向自信从容的林筱,“你不用打击我,我会上当,虽然我没有你看穿人心的本事,但我知道我想要什么,路东骁是我的老公,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
林筱盯着初夏,看着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想着自己这些年遭受的痛苦,不由得恼恨。
她的?路东骁是她的?可是明明是自己先认识路东骁的,是自己先和他相爱的!
还有当年,本来绑架的人已经抱起了初夏,而做为姐姐的林筱,在看到坏人去抓自己的妹妹,本能的上前冲过去咬住了那个人,结果那人松开了初夏,最后抱走了她。
如果不是为了救她,自己根本不会遭受那些伤和痛,而现在她却来指责自己。
初夏,你的一切原本是我的,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
林筱的眸光幽冷,她看着初夏,“我知道你的心情,看着丈夫的旧情人回来,不敢和丈夫闹,就抱着孩子来跟我示威,你挺低级的,初夏,知道我为什么早知道你是我妹妹,我一直不认你吗?因为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而我更不乐意听你叫我姐姐。”
心里的怨尤终于说了出来,林筱觉得畅快,初夏有一瞬间的怔忡,然后心开始发冷,怪不得林筱对自己一直不冷不热,原来她根本不屑自己这个妹妹。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初夏终于体会到了那种滋味。
初夏笑了,笑的悲凉,“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佑儿玩的累了,冲着初夏伸手要抱抱,初夏没抱,但对他亲了亲,又继续对林筱说道,“如果你觉得我抱着佑儿是跟你示威的话,我不解释,不过经你提醒,我倒是才发觉自己手上还有王牌,我和路东骁有孩子,单这一点,任何女人就都撼动不了我的位置。”
“你有孩子,我就没有吗?”林筱似乎也恼了。
“谦儿不是路东骁的孩子,”初夏强调。
“是不是我最清楚,路东骁也最清楚,”林筱淡淡的勾唇。
听到她这样的话,初夏后背冷意一阵阵的猛窜,“你不是被一个老头……”
“闭嘴!”林筱猛的起身打断她,一声冷呵,情绪骤变,结果她起的太猛,一下子碰到了桌角,把放在那里的一罐汤碰倒,就听到啪地一声,瓷片掉在地上摔得碎裂,里面滚烫的汤汁飞溅出来——
坐在一边的佑儿不知是被声音吓到了,还是被汤汁烫到了,立刻张嘴嚎啕大哭起来……
初夏看儿子哭了,急忙将他抱起来,一边摸着他的脸查看他伤到了哪里,一边痛心的哄着他叫他不要哭。
林筱看着孩子哭了,也紧张的往前走了一步想要看看孩子。初夏看她过来,下意识往后躲着,使劲推她,“你别过来!”
林筱冷不防被推了个趔趄,直接踩到了地上的一块汤汁,脚下一滑,骨头发出一声脆响,她顿时感觉自己脚踝一阵剧痛——
身体的痛,连带着心上的,让林筱彻底的恼了,她扶住桌子,冷冷的看着初夏,“初夏你不要在这里跟我耍横,你该管束的也不是我,而是你口口声声的男人,我告诉你吧,不是我缠着路东骁,而他一直骚扰我,给我钱,要照顾谦儿,这都是他心甘情愿的。如果这样说,你还不懂是什么意思,那我可以更直接一点的告诉你,是他一直没有忘掉我。”
初夏的心就像是掉到地上汤盅,瞬间支离破碎……
“林筱!”身后响起一声冷呵。
初夏侧目,看着阔步而来的男人,一下子红了眼眶!
第205章 我退出
林筱最后的话将初夏建立起来的信心全部击垮,一直以来,她都不自信,虽然她已经很努力的向路东骁靠近,可是他们之间的差距还是在无形有存在。
她不安,她惶恐,而林筱的出现,将这一切加剧!
佑儿无助的哭着,直往初夏怀里钻,可是她没有一点反应,她站在那里,眼眶里发烫,可是她却流不出泪来。
是他缠着林筱,是他给林筱钱,是他主动照顾谦儿,这代表什么?
谁来告诉她,这到底代表什么呢?
怀里的重量一轻,路东骁接过不停哭闹的佑儿,单手抱住孩子,另一手拉住初夏,拽着她强硬的就往外走去。
身后,林筱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什么……
这男人,从头到尾就没看她一眼!
她被他老婆推了一下,害的扭肿了脚,他竟然看也不看,看也不看的就拉着她走掉,林筱的苦涩的笑了笑,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刚才冲着初夏叫嚣的嚣张全然消失不见。
初夏被拖出餐厅,只觉得自己的手腕被攥得火辣辣的疼,挣扎着后退,她扬起手臂去打路东骁的后背,喊着,“放手!你个混蛋,你瞒着我,你什么事都瞒着我,我再也不信你了!”
路东骁眯起眼睛,透出怒意回头瞪她,低吼,“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女人!你带着佑儿来这地方和人吵架有趣吗!你也不怕被媒体拍到捕风捉影!”
初夏见他不放手还一直数落自己,气得低头咬上了他的手臂,力道之狠,让他的手腕上立即多了一排淤青的牙印——
初夏挣开路东骁,往后退着,看着和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只觉得陌生,只觉得愈发的把握不住,往后退着,摇着头,“我蠢,我最蠢!我就不该还对你抱希望,我找她摊牌你不高兴了,你心痛了是吗?还是你嫌我们母子碍你的事了?你说出来好了,你说一句要我消失我立刻就消失,你不要我了我不会死缠烂打的,不是我的东西,我不会霸占着不放的,你想和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我成全你的自由,我退出,我退出!”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初夏的脸上。
路东骁是真的动怒了,单手抱着吓得大哭的佑儿,他瞪着冷眸看着站在自己对面那伤心欲绝的女人。
这种话,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说出!
呼吸粗重着,好半天,路东骁才缓缓的平复了自己的呼吸,看了一下自己挥出的巴掌,眉间含痛,缓缓攥紧拳头,看着震惊的初夏,痛心的说,“你冷静一点!你看看你都在说些什么胡话?”
初夏捂着发麻的脸颊看着路东骁,佑儿被激烈的争吵吓得又哭了起来,张着怀抱要初夏抱。
看着哭成泪人的儿子,初夏的眼泪也忍不住了,泪珠子不停的划过脸颊,她按住额头,往后不停的退,“路东骁,你从来不对我说什么,你都是让我自己感觉。那好,我现在告诉你我的感觉,我的感觉就是你根本就不爱我,从来从来都没爱过我!你早知道我是林筱的妹妹,你因为爱她所以才会高看我一眼,从一开始就是假的,所以你才从来不对我说你爱我,我总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了。我昨晚还幻想着,是自己误会了,我是小人之心了,所以我一早就来找林筱谈判,我还厚脸皮的说你是我的男人,叫她别再打你的主意,真可笑死了。你给她钱养着她,是准备瞒着我养她做情人,还是找个机会就把我休掉?”
一口气说的太多,初夏剧烈咳嗽起来,泪也跟着咳了出来,“路东骁,你拿我当替身还是工具我都不想再理了,你和林筱爱和好就和好,我求你别利用我们母子。你不在乎我,佑儿总还是你的孩子,你别这样对他,我求你你把孩子还给我,我带他走。”
他那一巴掌打碎了初夏所有的坚持,不是她矫情,不是她鸡婆,而是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遇到这样的事,都很难理性。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没有高智商,没有大思维,她只想让自己的男人只爱自己一个人。
初夏过去抢佑儿,路东骁又气又急,伸手打开她的手,怒瞪,“你疯了!这话你也能说得出!初夏,你给我清醒点,我怎么可能让你带着佑儿离开我?”
初夏不停的擦着涌出的眼泪,夺不下佑儿,她捂着自己的眼睛,哭着,“我早就是个疯子,你不是今天才知道,我是疯了才会不自量力的过来找林筱谈判,她一定嘲笑死我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欺骗我?路东骁你怎么可以这么欺骗我?我嫁给你,给你生了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初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受过那么多的伤,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难过,好像那一瞬天塌地陷了似的,全世界的光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绝望。
路东骁看着她声嘶力竭的样子,不由得担心起来,几步上来拉住她的手,呼吸急促着,“初夏,别这样,别这样,你要听我说什么,我现在就跟你说。”
“不必了,”初夏推开他,一点点的往后退,哀戚的喃喃,“我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我一直自不量力,现在你也不用骗我的再粉饰太平,我不会学那些豪门怨妇一样到处爆料诋毁你,我不会说,我永远不会说。”
初夏抹了一把眼泪,看了哭得可怜兮兮的佑儿一眼,转身就冲到了马路上。
那一刻,好像初夏痊愈的抑郁又骤然发作了,她不再害怕死亡,比起心底的痛,她更怕后者。
路东骁吓了一跳,几步要追上去,却见她在红灯亮起之前跑到了街对面,人群一哄,她就淹没无踪了。
抱着佑儿,路东骁看着滚滚的车流,红绿灯交替,人群密密实实的涌动,那一瞬,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挖空了一般。
初夏跑开,跑到了一个陌生的,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蹲了下来,刚才那番话她不是无理取闹,而是她的真心话。
从她和路东骁相识开始,她就是自卑的,也不是因为路东骁身份和她天差地别,而是她一直知道,她只不过是别人的影子。
如果那个人不再出现,她或许就这样默认了,可是那个人回来了,这让她如何不心慌?不害怕?
最关键的是那个人竟是自己的姐姐,虽然刚才与她那样说,但初夏的心好痛。
爱情,亲情,让她左右为难。
放弃刚认下的姐姐,这让她无颜面对死去的父母,可是要她放弃路东骁,只是这么想一想,她就觉得窒息一样的难受。
还有佑儿,如果离开他,那佑儿要怎么办,路东骁一定不会让她带走佑儿。
咬住自己的手臂,初夏觉得自己的心裂成了两半,怎么会变成这样,一瞬之间她竟然要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两个人,她要怎么承受?
头顶有雨落下来,大颗大颗的打在她的身上,但她并没有动,她把脸埋入臂弯,甚至期望这场雨再大点再大点,大的能冲刷掉她所有的疼痛才好。
可是,雨却停了。
她抬头,只见头顶多了把大伞,然后看到皱着眉看着她的宁冉,她的手里拎着两袋子啤酒。
“不是想哭吗?跟我走,找个地方喝个痛快,也哭的个痛快!”宁冉把她拎了起来。
初夏被她拽走,也不知去哪,最后来到一处小亭子下,宁冉将她按到椅子上,拿出两罐啤酒拆开,递给她一罐。
初夏接过啤酒,喝了一口,酸不拉叽又带着苦涩的味道入喉,一路漫延到心头,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宁冉哼了一声,“反正我没有你的定位。”
原来是路东骁让她来的,她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不论她跑到哪里,他只要想知道总是能找到,可是对于他,她却从来抓不住。
想到这里,初夏只觉得喉间的苦涩更重了,宁冉歪头看向她,“初夏你怎么还是那么笨?我以为经过了这么多的事和伤痛,你也该学会点手段和计谋了,可是你看你,还是一副头脑简单的样子。”
被宁冉骂,初夏心情更低落,她可不是没长进吗?可是她就是这么一个人。
“夏夏,你不能自乱阵脚懂吗?别说林筱只是路东骁的过去,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就算她和路东骁有什么,你也该去争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当鸵鸟一般的逃开,你这样不战而退,等于把路东骁往别人怀里推。”
初夏双眼迷茫的看着宁冉,“是我错了吗?小冉你要是知道你丈夫瞒着你很多事情,然后又背着你跟以前的恋人联络,给她钱,帮她养孩子,你会不在意吗?”
宁冉笑笑,“我又不是圣人,我当然会介意,不过我不会表现出来,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先击退敌人,攘外后再安内。其实也不是你错了,而是林筱那个人,真的很不简单,她这次回来看似什么都没做,可把所有的一切都搅的天翻地覆,所有她恨的人一个个下场都很惨,而她半点都不沾血腥,这个女人绝对是报复人的高手。”
听宁冉这么一说,初夏也想到了什么,想到自己受的伤,忽的明白过来,自己也不过是林筱用来复仇的工具。
“虽然路东骁有做的不妥的地方,你生气也应该,不过我还是觉得,夫妻之间嫌隙要尽快弥补,尤其是现在还有苍蝇在盯你的蛋,你还敢把裂了缝的蛋丢离视线,你的胆可真够大的啊!”
初夏喝了口啤酒,“小冉,我要是像你这么聪明,或许不会受这么多伤了。”
宁冉苦涩的一笑,“女人太聪明,反而不讨男人喜欢,会吃醋,会看不开,这些都是女人最可爱的地方,像我这样,是很无趣的。”
初夏知道宁冉心底也藏着一块伤疤,只是此刻,她没有心思去顾及宁冉的伤。
“夏夏,拍拍你的心,问问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想清楚了再做决定,人这一辈子不可能完美无憾,既然抹不掉过去,就别去斤斤计较,过去是特么谁的别去管,只要现在和将来是你的就好。”
初夏看着宁冉,脑子里的纷乱逐渐清晰,宁冉看着她清明的眼底,将她手里的啤酒夺了下来,“回家吧,看看你老公变成什么样了?再哄哄佑儿,你们家的小祖宗哭起来太惹人怜了。”
初夏抬头看了看乌云滚滚的天,用力的吸了口气,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回家了可是路东骁并不在,初夏打了他的手机,也一直无人接听,她起初以为他在生她的气,可是渐渐的感觉不对,心划过强烈的不安,拨通了秦湛的号码——
第206章 不要补偿,只要你
帝尊奢华的单人包厢里,酒气弥漫,路东骁仰躺在软椅里,双腿交叠着放在矮几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璀璨的水晶杯映衬着他冷锐俊美的脸庞——
林筱从来了到现在他都没有动过,看着他这样,她忍着脚痛走过去,夺下路东骁手里的酒杯,“够了!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跟那些失恋买醉的人一样的可笑。路东骁,几年没见,你真是越来越没派头了。”
看着自己空掉的指间,路东骁抬头看着立在自己身前的女人,双眼有些迷蒙,“你管我?敢问你是用什么身份来管我?初夏的姐姐?”
林筱盯着他,“你不用提醒我,我不是来缠着你的。”
路东骁微微勾了下唇角,面露疲倦,“我没心思和你翻旧账,你来也不会是想问我这无聊的问题吧,有话就快点说,我等一下还要出去。”
“东骁,”林筱看着他,五年了,时间已经将他打磨的愈发成熟,不光成熟,他整个人似乎也变了很多,不光是容貌上的,更多的是眉宇间的戾气消失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被温和岁月侵染过的平和。
他是为了初夏而变化的吗?
林筱心里闷闷的痛着,俯身,她伸手抚上路东骁的脸颊,轻轻的叫,“东骁,是我,我回来了,你怎么可以变了这么多?”
路东骁头痛的厉害,摘掉她的手,叹息似的说道,“五年都过去了,谁还能不变?”
林筱看他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感情,咬咬嘴唇,颤抖着,“这五年你对我就没有过愧疚?”
路东骁垂了垂眼眸,睫毛在他脸上投下阴影,“都过去了!”
林筱抓紧他的手,激动起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为了活下来,我只能跟着那个老男人,每次他碰我的时候,我心里想的都是你,东骁,我……”
“不要说了!”路东骁打断她,“我知道欠你的,我会给你能给的补偿,除此之外,我再也多给不了。”
林筱在他脚边半跪下来,将脸贴着他的手背,“我不要你的补偿,我不要,我只想要你。”
她将眼泪滴在路东骁手背上,“东骁,这五年我没有一晚不梦到你。”
路东骁闭了闭眼,回想起这五年来,在遇到初夏之前,他又何尝不是午夜梦回都想着一张脸,人人都说他花心,流连女人堆里,可没人知道,他身边的女人都有几分像她。
他当时以为这辈子她在自己心里无可替代,直到初夏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现在想想,他对罗凌菲不是舍不下的惦念,而是对她心存愧疚,因为觉得对不起她,所以一直念念不忘。
这处心情,他也是在和初夏经历了这么多后才看清,也难怪初夏会误会,想想之前对她做过的那些混蛋事,她会不安,会恐惧太正常。
路东骁低头看着握住自己的那只小手,淡淡的勾起唇角,露出沧桑的笑意,“菲儿,五年,足够生死两茫茫,现在的你和我,早已经回不去了。我能为你做的,只是作为一个朋友给你需要的帮助,现在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必须对他们负责,所以,别再提从前了,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说到这里,路东骁微微一顿,然后又补充道,“夏夏很珍惜你这个姐姐,为了找到她,她付出太多,别伤了她的心。”
林筱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放,“怎么会没有意义?你说你有了家庭,你要负责,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和初夏在一起?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都不会有什么想法,可是为什么是她?你明知道她是我妹妹,你却还是娶她,你这么做,你敢说跟我完全没关系吗?”
路东骁靠在那里,满身疲倦,“是啊,我敢说完全跟你没关系吗?初夏也问了我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好几晚,答案很明确,你要听吗?”
林筱瞪大眼睛看着他,门口靠在那里呼吸凝滞的女人也在等这个答案——
路东骁闭了闭眼,“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是因为你才对她感兴趣的。”
他淡淡的语气,却让靠在门外的初夏如遭雷击,心里的什么东西在瞬间轰然倒塌——
林筱握紧了他的手,含泪的说,“东骁,我们明明是相爱的,为什么还要蹉跎时间呢?现在你母亲已经不在了,再也没有人阻止我们,我……”
她只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路东骁看着她的眸子无比幽深,让她心慌,顾兰芝的死,她没有亲自动手,但她有责任。
就在林筱以为路东骁会对她做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到他淡淡的说了句,“有些事我不计较了,希望你也能放下,还有……”
路东骁的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他盯着门口,看着目光凄然盯着自己的女人,心头一颤,然后猛的起身,一把将林筱推开,迈开长腿,几步就走到初夏身边,用手小心的捧着她的脸,神色紧张的盯着她,低低的唤,“你怎么来了?”
听着他小心又柔声细软的声音,看着他眼底的温柔,林筱的心被狠狠的刺痛……
初夏垂着眼睛不看他,好半天,才艰难的吐出一句,“路东骁,你怎么这么残忍!”
路东骁眉头一蹙,紧紧拥住她的肩膀,焦躁的说,“听话不要只听半截!我是说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初夏,我对你怎样你看不出吗,我……”
“开始的时候就够了,”初夏痛心的垂下眼睛,拨开他的手,落寞的转身往外走。
猜想被证实的一瞬间,她只是觉得茫然。到现在,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
路东骁几步追上去,从后紧紧的将她搂住,不肯再让她走一步,在她耳边低吼,“不许走!今天我必须把话跟你说清楚!”
初夏被他勒得骨头都要碎了,想挣扎却动不了。路东骁直接拉着她走出了房间,连拖带拽的将她带到了走廊深处的房间里去——
林筱坐在地毯上,看着自己被忽视个彻底,那一刻,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情绪。
路东骁将初夏丢在床上,路东骁恼火的扯了扯自己的衬衫领口,狠狠的沉口气,盯着她,“初夏别闹了,好吗?”
初夏伏在床上,好半天才缓缓的爬起来,脸上的哀戚已经不见,神色死寂的有些吓人,她垂着眼睛看着地面,缓慢的说,“我想,我们还是分开一下吧,我现在很不冷静,我没法再面对你了。”
路东骁心里咯噔一下,怒视她,“你在胡说什么!”
初夏竭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努力的说出自己心里的感受,“我没有在跟你闹,我也知道我这么做在你眼里是不可理喻的,但是你不会明白我心里的想法。我接受你从一开始就因为别人才来高看我一眼,但我无法接受那个人是我的亲姐姐,我今天是想跟你好好谈的,结果又闹成这样,我想过了,不怪你,我也有错,我真的觉得,我们不太适合。”
路东骁盯着她,目光冷的彻骨,好半天,他走过来,捏住初夏的下颌,逼着她看着自己,狠狠的问,“什么叫不适合?在这之前我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吗?你说什么要分开的鬼话,你想没想过佑儿怎么办?你不要跟我在一起,难道你也不要自己的孩子了?”
初夏痛苦的绞起眉头,“佑儿,请你让我带走他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第207章 不做路太太了
初夏的话像是一枚大型钢针,扎的路东骁不能呼吸,也让他恼怒至极,他甩开她的下颌,冰冷的俯视着她,“我再警告你一遍,你真的别再跟我胡闹了,佑儿姓路,我绝对不会让你把他带出这个家门!”
初夏盯着他,“是我的胡闹吗?也许是吧,是我不够好,所以在这种时候才会敏感的过分。但是我一想到你看上我是因为我的姐姐,我心里就很难受很难受,无论过多久,我想我还是会介意这一点。”
如果罗凌菲是和她无关的陌生人,她认了,可这是她的亲姐姐,这让她情何以堪?
初夏看着怒气难平的路东骁,闭了闭眼睛,“其实我们的问题一直都在,虽然我们努力的克服,努力的回避,但它还是摆在那里。有的时候不是穿上华丽的衣服,坐在让人羡慕的位置上,就能把一个人拉到上流社会的。我到现在见到外国人还是会紧张到忘记该说什么,我不懂公司里的那些事情,每次去参加什么宴会我都觉得头疼,我的爱好不是打高尔夫参加宴会,也不是和一群并不熟悉的女人假装亲切的聊天。我甚至不知道现在的这个自己还是不是自己?路东骁,你娶了我,如果是为了把我变成另一个女人,那么我请求你,放过我吧,我成不了别人,你越这样我越找不到自己。”
这些话,她从来没有说过,但并不是不存在,她努力让自己变成他想要的样子,可是没人知道,她有多累。
看着她,路东骁的嘴唇都微微的颤抖起来,冷眸有些吓人,好半天,他才慢慢的走过来,在初夏面前蹲下来,握住她的双手,低低的说,“说完了没有?说完了,让我来告诉你我的想法——”
“我承认一开始,我是抱着游戏的态度接近你的,但是你不能因此而否认我之后做的那些事,你不喜欢的事,你可以给我说,我不会强求你,我也没要求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只要最真实的你就行,可能是我的一些举动,让你有了错误的想法。
路东骁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左胸口,用指头温柔的擦过她的脸颊,“别再说要离开我的话,这些都是误会,与罗凌菲的过去,我不能抹杀,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刻,在我心里的,是你!”
初夏盯着路东骁,看着他眼底的温柔,摇了下头,“路东骁我觉得好累,从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天起,我的心就像是被什么坠着,从来没有一刻轻松过。”
路东骁捏住她的手,有些无奈,“那你要我怎么做?”
初夏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不管你现在跟我说什么,我心里其实还是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把握的,我以前不会这样的,我想可能跟我摆错了位置有关。我处在错误的位置,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底气,怎么努力都觉得自己不够好,这就是问题所在吧。”
路东骁看着她,“什么问题?初夏,你心里有什么话你说出来,你因为我和林筱私自见面所以生气对不对?我知道我没有跟你坦白是我不对,但那是我觉得没必要,我真的觉得跟她什么事情都没有,我没必要拿这种小事来自找麻烦,以后不会了,我们好好的,以后不管什么事情我都跟你说,好不好?”
初夏坐在那里,叹息一声,“不要再纠缠谁对谁错了,林筱的事情,让我看到我们之间的问题。我想好好想一想,我其实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没有自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像就是为了成为别人而在努力着,我觉得很茫然,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
路东骁眯眼看着她,有些不耐,“说来说去,你就是在跟我闹别扭!初夏,我们都不小了,佑儿都那么大了,你不至于为了这么点小事跟我闹成这样吧?你静一静,要静到什么时候?你要是不想我和林筱见面我以后都避着她就好了,你不喜欢做什么都随你,我也没有逼着你,以后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让你绝对自由,这样你满意了吧?”
初夏看着动怒了的路东骁,沉默了一下,站起身,“我回去了,佑儿该想我了。”
路东骁想伸手去拉她,但是却滞住了动作,他知道这个时候,说的越多越混乱。
初夏回到了家,就去了佑儿的房间,他睡着了,但小脸却皱着,人也蜷缩成一团,那样子看起来就像失去安全感的小动物,他会这样一定是因为她没在身边。
佑儿比一般的孩子缺乏安全感,这应该与她怀他时,给过他的伤害有关,想到这个,初夏就钻心的疼,她低头,亲了亲佑儿的小脸,声音哽咽,“宝贝,妈妈在这里,妈妈不会不要你。”
她念叨着就将佑儿抱了起来,然后向外走,紧随着她回来的路东骁,见她黑天半夜的抱着佑儿出门,顿时眉头一蹙,几步走上去,按住她的肩膀,“你要干嘛?”
初夏将佑儿放在肩头,紧紧的搂着他,“佑儿要跟着妈妈,我要带着他。”
路东骁看着她混沌的神色,心不安的慌跳,他用力捏紧她的肩膀,“初夏你清醒一点,你闹够了没有?”
初夏搂住佑儿往后退,“我所有的反应在你眼里都是无理取闹是吗?那我也没什么可跟你谈的了,孩子我要带在身边,我要带他走!”
路东骁眼神一冷,扯住她的一只手腕一捏,趁着初夏吃痛,路东骁一把将佑儿夺过来,推开初夏,“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佑儿绝不可能让你带走!初夏,你再闹下去真的会没法收场,我不会一直忍你!”
初夏试图过来抢佑儿,却被路东骁躲过了,两个人的拉扯弄醒了正在昏睡的佑儿,看着爸爸妈妈在吵架,吓得他哇哇大哭起来,直喊着要妈妈抱。
路东骁一手护着佑儿,一手去推初夏,恼怒的一手将她狠狠推开,怒斥,“够了,初夏!”
初夏被巨大的力量一推,直接踉跄着摔倒,头一下子撞到了柜角,疼痛袭来,额角顿时鲜血直流——
和路东骁刚认识的时候,他没少对她动粗,但后来结了婚之后,他就不再打她,从昨天到现在,他先是甩她耳光,现在又推她。
他还敢说对她依如从前,鬼才会相信。
路东骁看着她额角流出的血,他知道这次麻烦更大了,初夏被送到了医院处理伤口,但她没再回路家,而是去了之前住过的公寓,这种情况下,她真的和他无法再同处一室。
初夏躺在床上,因为低烧,所以一直是昏昏沉沉的,傍晚的时候,她听到房门推开的声音,努力的扯开眼皮看了一眼,然后又闭上。
宁冉提着几袋食物走了进来,看着她就一直躺在床上,把买来的小吃放到她面前,“你看看你,都要发霉了,不要一直躺在这里嘛。”
初夏坐起身来,但仍蔫蔫的,用勺子搅了搅碗里馄饨,实在没胃口,“我不饿,小冉,你不用每天都过来看我,我没什么事了。”
宁冉看着她额角的伤口,叹息,“我也是奉命过来的,你家路先生他很记挂你,这些好东西,是他买好叫我带过来的。”
初夏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碗放到了一边。
宁冉看她这样,坐在一旁,“你看看,怎么又搞成了这样,不是说好要把老公抢回来的吗?结果呢,自己还弄伤了,两个人还闹翻了,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
初夏握着双手,看着外面依旧阴沉的天气,脸上没有哀伤,“我有反思过,结论是我厌倦了现在的生活。小冉,自从跟了路东骁,我就没有过过一天自然的日子,我感觉我都像是他的寄生虫,为了他,我都不像我了。”
宁冉伸手在她额头弹了一下,“小夏,我们都是小巷里长大的孩子,肯定不喜欢这些东西,但有句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生活不会因为我们而改变,我们只能改变自己去适应生活。”
宁冉的话让初夏愣住,这不像是她该有的口气,“小冉……”
宁冉笑笑,把端重新端起来,“别说那些了,赶紧吃饭,把你饿坏了,我可对不起你们路先生的承托。”
不论她和路东骁怎么样,在宁冉眼里,路东骁是个好男人,因为他帮了宁冉很多。
初夏白了她一眼,“你现在也和他一伙了是不是?宁冉别忘了,你是我的闺蜜。”
看着她吃醋的样子,宁冉笑了,“是,是,我是你的朋友,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认识他姓路谁啊!”
初夏摸了摸头上那道狭长的疤,她其实也不是因为这个而生他的气,这几天她想了很多,自己的不自信是来源于自己丢掉了最初的自己,做平凡女人她不会不自信,但是做名流太太她就会差很多。
摇摇头,初夏低低的说,“小冉你的心意我懂,但我和他现在真得好好思考一下,我不想再过以前的那种日子了,路东骁说我无理取闹,他大概是觉得只要让我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就可以了吧。可是我觉得自己很空虚,每天除了围着孩子就是围着丈夫,以前我觉得这就是幸福了,但是当林筱出现之后,我突然有种危机感,原来我一但失去了路东骁,我的世界就塌了,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才会这么神经兮兮吧,我想我是太在乎了,因为生活里没有其他支柱,所以我没有他就会垮掉,我不想这样子,我想有些别的可珍惜的东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就是觉得,自己的人生太苍白了,这么过下去,其实真的挺无趣的。”
宁冉看着初夏,微微笑起来,“我懂的,嫁入豪门看着挺风光,但其实就等于变成了一个镀了金的娃娃,没有自己,没有个性。”
初夏沉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做,只是现在,我很想自己一个人静静,我现在才发现自己对感情这东西,有些病态的洁癖,我没办法接受路东骁因为别人而对我感兴趣,我想想就觉得压抑,我是不是太小心眼了?他说我胡闹,说我小题大做。”
宁冉看着她,“男人和女人对待感情的态度不同吧,他觉得自己只要对你好了,所有的小瑕疵都可以被掩盖,但是女人都会希望自己的爱情是完美无瑕的,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是我还是提醒你,大敌当前,攘外后能安内。”
初夏看着宁冉,落寞一笑,“我找过林筱了,惨败,我带着佑儿,她解读为我用这来当筹码,最后用一句‘是他一直没有忘掉我’结束了战斗,我觉得自己,很傻。”
宁冉笑了,“看吧,我就说林筱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不过你们家路先生对她的态度很明确,不会和她再纠缠,你就不要再庸人自扰。”
初夏笑笑,“不要说这些了,我现在只想放空自己好好思考一下将来的路,就让我任性一次吧,我现在不想见他。”
宁冉点点头,“我明白你现在的茫然,走一条自己并不熟悉的路是很辛苦。对了,佑儿这几天有点小感冒,路东骁带他去打过针了,不过好像还是一直咳嗽。”
初夏心里一痛,“怎么又感冒了?”
宁冉看她紧张的样子,“妈妈不在身边,别人怎么照顾也不如自己来的细致,你要是担心的话,不如去看看他。”
看了眼初夏,宁冉又说,“明天佑儿有早教谭不是吗?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直接早教中心去看他就好了,明天路东骁有会,不会跟着佑儿的。”
初夏看了看外面的天,没有佑儿的日子,真的是度日如年。
第二天是个小雨天。
初夏带了佑儿最喜欢吃的小鱼饼,在课程开始的三十分钟后进入了早教中心。今天是保姆陪着佑儿,他明显的心不在焉,老师几次教他,他都不会。
初夏在石柱后面看着自己的孩子,那一刻她有种冲出去把他带走的冲动。她想起那晚和路东骁起冲突,他那么生气,也是因为自己要带佑儿走,她当时也是失去理智了,他怎么可能叫她带走孩子呢?
看了一会儿,小朋友们就到了休息时间,初夏看着保姆将佑儿带到休息室去,自己也跟了过去,推开门的时候,佑儿在闹别扭,保姆喂他吃东西他不肯,还发脾气把饭盒掀翻了。
看到初夏,佑儿的眼睛明显一亮,奔着妈妈用力,差点从长椅上摔下来,初夏红着眼眶奔过去,把佑儿抱在怀里,还没等说什么,佑儿就抱着她大哭了起来。
初夏看着孩子冲着自己撒娇,拍拍他的脸颊,自己也难受的不行,抱着他坐下来,打开纸袋拿出小鱼饼喂他,“宝贝儿不哭,乖,妈妈在这。”
保姆看着初夏回来,急忙走过来,惊喜的说,“太太啊,你可算来了,佑儿这几天生病了,还总是发脾气,路先生哄他他都不听,这几天先生都跟着着急呢!”
初夏抱着佑儿,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叹息,她不想和孩子分开,但是又不想再回到那种自己不喜欢的环境里继续生活,生活就像个恶性循环,因为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所以做不好,所以没信心,所以会动摇,所以会觉得没劲头。
佑儿靠着她,很开心的玩起了玩具,初夏看着上课的时间到了,心里面又开始矛盾,保姆要带佑儿回去上课,但是佑儿不肯,小手圈着初夏的脖子不肯松手。
挣扎了一会儿,初夏抱起佑儿,跟保姆说,“他病了就不要让他上课了,我带他到楼下玩一会儿,放学的时候你再带他回去,记得不要跟路东骁提起我来过就好了。”
保姆看佑儿哭闹着,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让初夏抱着佑儿走出了休息室。
走出早教中心,初夏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门前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草地上建着长长的遮阳走廊,她也不知道可以把佑儿带到哪去,控制住就这么带他一走了之的冲动,她把佑儿抱到回廊里,爬山虎的叶子葱郁,枝枝蔓蔓的包围了整个回廊的墙壁。
佑儿扶着石凳,在初夏腿边拉扯着叶子,笑的格外开心,她就那么看着自己的孩子,心头的烦乱逐渐的平息下来。
不知是过了多久,她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猛地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远远的走了过来,初夏握紧佑儿的手,看着略略喘着粗气的路东骁。
他看了看玩的正开心的佑儿,见他也不闹了,不由得松了口气,在初夏身边坐下来,盯着她额角那块伤疤,动了动手指,艰难的说,“还痛不痛了?那天是我太过分了,我不是故意的。”
这算是道歉吗?
初夏好几天没有和他见面了,这么坐下来一起安静的聊天,竟然让她有种淡淡的感伤。
她摇摇头,扶住差点摔倒的佑儿,“没事了,比起我受过的那些伤,这点算什么。”
她说的心里话,可是落在路东骁耳里却带着埋怨,他伸手抓住她的,声音轻柔,“老婆,跟我回家吧。”
听他这样叫自己,初夏心头一软,咬住嘴唇不说话。
路东骁将她搂过来,“是我错,都是我错,我不坦白,我乱发脾气,你跟我回家,我任你责罚。”
初夏靠着他,淡淡的说,“我其实知道自己的原因更大些,我猜忌,我不信任,我也觉得自己好像变得越来越不可爱了。”
路东骁低头看着她,“又胡说了,想要什么你跟我说,我会尽我所能给你。”
初夏看着眼前的雨帘,“我想要从前的我,那个自由自在,没有任何压力的我。路东骁,知道吗,我太想变得优秀了,太想能配得上你了,但是欲速则不达,我觉得自己越差越远,反而丢了最开始的自己。”
路东骁捏捏她的鼻子,搂紧她,“是我太忽略你的感受了,你生气发脾气都可以,但是别说离开我要分开之类的话,我真的会发火。”
初夏挣了挣,“别抱我,我还在生气,你骗我的事情还没完!”
路东骁看着她笑了,“好,你说吧,要怎么罚都可以,我百依百顺。”
初夏看着他,“罚你和我分居,一直到我想清楚自己未来要走的路为止。”
路东骁有些恼,按住她双肩摇晃,“我不同意!你还是要离开我是不是?”
初夏抿了抿嘴唇,“我问你,假如换做是我,我曾经爱过一个男人回来了,我跟他背着你联络,单单这一点,你能忍受吗?你会不有所怀疑吗?更何况,你爱过的那女人还是我姐姐!我因为她而被你荣幸的看中!路东骁,一想起这一点我连觉都睡不好了!”
路东骁看着她,懊恼的拍了拍额头,“初夏你这笨蛋,为什么就要追究那些没有意义的从前呢?现在,我在你身边,佑儿在你身边,还不足够让你感到踏实吗?”
初夏看着他深邃的眼睛,“经过这一次,我其实也想了一些事,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佑儿,我快变的没有自己了。我要和你分居,不是和你发脾气,而是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调整自己的心态。”
路东骁看着初夏,她的一番长篇大论让他犯晕,他捏住她的手,凝眉看她,“调整什么?你告诉我你要什么,我给你就是了!”
“我想独立,”初夏淡淡的说,“我不想做路太太了,我不是那个镜头上知书达理高贵大方的路太太,我就是我自己,那是装出来的,我不喜欢。”
路东骁眉头皱的更深,“你不想做路太太了?你再给我说一次?”
这一吼,倒是把佑儿吓了一跳,小孩子一边咳嗽一边往初夏怀里钻。
初夏看他隐隐带着怒气,推开他,“我不想跟你吵架了,你就当我无理取闹吧,总之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路东骁意识到自己态度太过恶劣,咳了咳,伸手环住初夏和佑儿,“抱歉,我又失控了,别赶我!我们有话好好说,你不知道这几天佑儿把我闹成什么样了!”
初夏看了眼路东骁明显的黑眼圈,“你让我把佑儿带在身边,你就不用这么累了,我……”
“我不同意!”路东骁瞪着她,咬牙,“如果我让你带着他,谁敢保证你不会带着他逃掉!初夏,你逃走的前科太多了,你以为我还会笨到把佑儿给你,让你称心如意的带着他离开吗?”
初夏诧异的看着路东骁,她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想自己的,摇头,她无奈的笑笑,“原来不信任是双方造就的,你竟然以为我会带着佑儿逃掉?你想的太复杂了,我就是一个简单的妈妈,单纯的想跟自己的孩子在一起罢了。”
路东骁慢慢的出了口气,伸手接过她怀里的佑儿,一手牵起她,带着她往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初夏被拉的踉跄,“干嘛?我不回家!”
路东骁将她塞到车子里,飞快的发动车子离开早教中心,“你不回路家没关系,我跟你回你的小窝!”
车子飞一般的驰行着,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初夏的公寓,路东骁不由分说的就拉着初夏下了车,抱着佑儿就带着她往家里走。
初夏挣扎着,“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混蛋!”
路东骁不理,一直到进了家门才松开初夏,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说,“我就住在这里了,一直到你肯跟我回家继续当路太太为止!”
初夏看着他,气得直喘,“你简直不讲理!我说了不想看到你,你走,我要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下!”
路东骁看着她,“貌似这房子还是我送你的,路太太,这是夫妻共有财产,我不走,你好像也拿我没办法。”
初夏看着他又上来了那股流氓气,恼恨的咬牙切齿,“路东骁,你别欺人太甚,大不了我不住这房子了,我躲到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去!”
路东骁放下佑儿,让他自己在屋里里走,看着初夏,他走过去,突然捏住她下巴,盯着她,“你敢躲,除非一辈子找不到,不然有你好受,你再敢逃离我身边一次,我就再也不会原谅你。”
初夏被他的目光震慑住,好半天才挣开,推他,“我闲的没事才爱东躲西藏,你也不想想,每一次我都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离开的!路东骁,我不是个坚强的女人,就算是个坚强的女人,让她来经历这些,我怕她也会忍不住想要逃的!”
看着她义愤填膺的诉说自己的邪恶历史,路东骁才发觉原来她因为自己而遭受了这么多的打击。
走过去,他一把拥住她,啃咬着她的耳朵,哑声说,“是我坏,我坏透了,傻瓜我们和好吧,我不要和你吵架了。你不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过的,我每天都想去找你,可是又怕你还生我的气而闹得更僵,我每天都让宁冉给你带好吃的东西,我还逼她给我讲好话,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那天伤了你。”
初夏用手肘撞他,“别碰我!刚刚才吵完了架,你怎么可以这么厚脸皮的跟我说这些话!”
路东骁笑着,飞快的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吵一吵有助于感情升温,我知道你是爱我才会吃醋的。”
初夏砸他的肩膀,“不要脸!我才没吃醋!你这混蛋,你就是坏透了,我才不会原谅你!”
路东骁搂紧她的腰,回身就将她压在墙壁上,灼烫的吻迫不及待的落下去,呢喃着,“我有办法让你原谅我就是了!”
纠缠到一起,初夏使劲的推他,却抵不过他的力气,两个人热烈的吻了一会儿,直到一旁的佑儿看着两个奇怪的大人咯咯的笑了起来——
初夏脸一红,急忙推开他,“你混蛋!儿子在这里,你怎么可以胡来?”
路东骁意犹未尽的擦擦嘴巴,瞪了眼坏了自己好事的佑儿,随即又看着初夏,一脸坏笑,“去吧,我中午还没有吃饭,去弄点东西给我吃。”
初夏抓起一旁的靠枕就朝他打去,“你走!我才不伺候你!你还敢骗我,还敢别有用心的接近我!”
路东骁一边用手臂扛她的攻击,一边趁机将初夏制掣住,挟着她就往卧室里冲去——
摔上卧室的门,路东骁撕扯着初夏的外套,吻得她一句话也骂不出来,直到身下的身子被自己融化了,路东骁才咬着她耳朵,声音哑的不像样子,“老婆,我想死你了!”
初夏迷离着双眼,“佑儿还在外面,不要……”
路东骁已经没法控制自己的想念,兀自开始攻城略地,抽空在她耳边低喃,“嘘,别吵,我很快的。”
初夏恼他,“快什么……啊!喂!你……”
门外,佑儿在沙发上趴着,认真的玩着自己的玩具,完全忽视从里面卧室里传出的奇怪声音。
第208章 父子受伤
傍晚。
厨房里飘出阵阵的饭菜香,佑儿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摆动着双腿,拿着大勺子,挖着碗里的各种好吃的东西。
路东骁穿着衬衫,坐在桌边,一边吃饭一边照顾旁边将饭粒弄得到处都是的佑儿。初夏端了汤上来,摘掉隔热手套,看着精神爽朗的路东骁,他衣服也不好好穿,只扣了一粒扣子,一俯身就露出了一片精壮的胸膛,想到刚才在卧室里他的坏相,她又气又恼。
她伸手把佑儿抱过来,冷眼看着路东骁,“你快吃,吃完快走!”
路东骁喝了口汤,慢悠悠的挑眉,“享受完了就想把我一脚踢开?老婆,你这样可不好。”
初夏脸红红的,掐他,“你再胡说!”
路东骁捏了捏她的脸,低头大口大口的去吃饭,“别吵,我好饿,吃饱了再陪你。”
初夏想骂他,但是看着他和佑儿吃的开心的样子,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亲自下厨为家人做过饭了,在路家,她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少奶奶,什么都不用做,闲的可以。
初夏一边喂佑儿,一边看着路东骁,认真的说,“我想过了,我还是不能跟你回去,我不想在那种环境里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我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路东骁从头到尾都认为她是在胡闹,边吃边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好,你跟我回家,一样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你要做什么?跟我说,别把我排除在外。”
初夏撇撇嘴唇,“就是没想到才不要跟你回去!你不要再逼着我了,我现在想自己好好放松一下,不想看到你,我一看到你就心烦!”
路东骁看着她脖子上的青紫吻痕,郑重的点点头,“也是,看着我,你没理由还心如止水。”
他总是这样自负又自信,不过他确实有这个资本。
初夏瞪了他一眼,“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吃完饭,你把佑儿带回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阵子,我会每天都去早教中心看佑儿的。”
路东骁将碗放下,脸上是阴沉不定的表情,盯着她,“那我呢?你每天都去看佑儿,摆明了就是要躲我。初夏,你说不是跟我闹,那你自己说这是在干什么?在我身边就让你怎么难以忍受吗?”
初夏看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给吃饱了的佑儿擦干净嘴角,把他郑重的交到路东骁手里,叹着,“你带他走吧,我们两人的事情不要吓到孩子,我不是闹,我只是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我的苦恼你不会明白,我现在真的很茫然。路东骁,如果你还尊重我的话,就别再说什么也别做什么了,如果我想明白,我会回去的。”
路东骁盯着她,冷冷的嗤笑一声,“那要是你想不明白呢?你是不是打算跟我分居一辈子?”
初夏见他真的开始生气了,叹息,“给我一个月。”
一个月,那么久!
路东骁第一次发现自己内心深处惧怕这种分离,可是她态度又那样坚决,这样女人犯了执拗的毛病,执拗的让人很想发火,但他知道必须克制,不然两人才回升的温度又会又跌至冰点。
“佑儿该睡了,我先带他回去,”路东骁起身,抱起了佑儿。
初夏看着窝在他肩头昏昏欲睡的佑儿,想说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什么,路东骁用西装外套把佑儿包好,从她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声音很轻但是很有力度的提醒道,“我走了,你想清清楚就去想,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我不是个有耐性的人。”
没有耐性?
初夏看着他的背影,他这话的意思是在告诉他,他不会一直等着她吗?
不等?那他会怎么做呢?
心骤然的一慌,本能的就开门追了出去——
从公寓里出来的路东骁,远远的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车边,眼神迷茫的女人,不过在看到他的刹那,眼底骤然升起一道亮光,“东骁……”
路东骁眸光阴冷,“你来干什么?”
林筱举了下手里的汤,“我听说佑儿最近不舒服,不太爱吃饭,我就煲了烫送过来,谦儿最喜欢喝这个了。”
路东骁眉头皱了一下,“佑儿已经吃过了,而且她有母亲,不必你费这份心。”
他的话让林筱的脸变得难看,“东骁,我没别的意思,我……”
“没别的意思,就别做让人容易误会的事,菲儿,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应该很清楚,我现在有家有老婆和孩子,我爱的是初夏,”路东骁黑眸冷凝着她。
林筱痛苦的摇头,“我不信,你撒谎,你在骗我……东骁,你说过的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变了,可我的心没变,我还是之前的菲儿,如果你不喜欢我这张脸,我可以去整容,我再整回去,我……”
“够了!”路东骁再次打断她,“我现在对你没有半点兴趣,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
一句话刺的林筱脸色发白,紧接着就她摇头,“东骁你骗人,如果你对我没兴趣,你根本不会大费周章的调查我的过去,又认下谦儿,更不会为此和初夏闹别扭,你心里有我,只是你不愿承认。”
听到她的话,路东骁的眸光扫过她的脸,有什么划过,随后勾了勾唇,“菲儿,我知道你是个自尊心很重的人,我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但你这样执迷不清醒,那我只有把话说明,我认下谦儿,我对你帮助,不是忘不掉你,而是因为我觉得亏欠你,我在替母亲做过伤害你的事补偿你,仅此而已。”
“你混蛋!”林筱崩溃的尖叫着,扬手提着的烫盅朝着路东骁丢了过去。
滚烫的汤汁朝着路东骁飞了过去,他第一反应就是护着佑儿背过身去,与此同时,被西装包裹住的佑儿听到外面的争吵,正好奇的掀开衣服往外看。
滚烫的汤汁飞溅出来,落在路东骁的肩膀上火辣辣的疼,还没等站稳,他就听到怀里的佑儿猛烈的哭号起来——
追出来的初夏看到这一幕,飞奔过来,可是已经晚了,只见佑儿的手臂上被烫红了一大片,哇哇大哭着,成串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初夏心疼死了,路东骁也不顾自己身上的疼,抱着佑儿就上车,林筱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上前查看,“对、对不起,我……”
路东骁紧紧的拥住初夏,一把推开林筱,咬牙切齿,目光冷冽,“你最好祈祷佑儿没事!”
林筱咬住嘴唇,看着那一家三口急急忙忙的上车离开,心里越发的觉得冰冷。
医院。
医生给佑儿手臂上涂抹了特制烫伤药,所以他现在也不怎么感到疼了,躺在大枕头上,小腿来回踢蹬着,一边玩着变形的车模一边嘀咕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话语。
初夏拿毛巾给他擦了擦汗湿的额头,看着他手腕上被涂抹的油汪汪一片,心疼的要死,低下头,眼泪就掉了下来。
路东骁伸手捏住她的手,“医生都说没事了,佑儿也没再哭,别担心了。”
初夏抬头看了眼路东骁,他的烫伤比佑儿严重多了,整个肩膀上全都被烫掉了皮,看着就觉得痛,但是他坚持等佑儿看好了之后才去看的医生。如果之前初夏心里对他还有气,但是看着他那一瞬间反射般做出的反应后,心里面不仅没有气了,反而,她觉得自己更爱这男人了。
弹了弹她的额头,路东骁将她拥入怀里,“别这么脆弱,佑儿都没哭你却哭了。”
初夏不敢乱动,怕碰到他的伤口,握着他的手和他食指交握,“你要不要再去换一次药,这样比较不会痛。”
路东骁揉揉她的发,“不用,大男人这点疼还忍不了吗?”
初夏低低的叹,“你刚才和林筱说那些话,是发自内心的吗?”
路东骁真想狠狠教训她一顿,有时很聪明,有时又笨的像头猪,他伸手揉了下她的发枯,“傻瓜,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和她真的是过去了,现在我只知道你和佑儿是我的全部。老婆,别跟我闹了,跟我回家,别罚我分居,罚别的好不好?”
初夏看着他憔悴的脸庞,想着他才失去母亲,点了下头,“好吧,我跟你回家,但以后我不喜欢的事,不许勉强我。”
路东骁笑了,伸手捏捏她的鼻子,“只要不生气,你想怎样都好。”
初夏和他对视了一下,心底的冰雪渐渐消融。两个人都慢慢的挪开视线,看着躺在那里玩的开心的佑儿——
门口,林筱站在那里,一脸的落寞。
不是她恶毒,不是她心机不纯,而是她不甘心,人都有一种不平衡的心理,她受了那么多的罪,如今却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这让她如何接受?
看着病房里其乐融融的一家,林筱美丽的脸上是无限的落寞,想起顾兰芝折磨自己的那些日子,当时她对自己说只要能和他在一起,自己受什么罪都愿意,她也是这样做的,为了路东骁,她受的折磨都是非人能想像的。
可如今,那个让她饱受了无尽痛苦的人,却说一切都过去了。
那她受的苦受的罪怎么过去?
“我能和你谈谈吗?”耳边响起淡淡的声音,林筱回头只见初夏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旁边。
医院的餐厅飘着浓浓的药味,对着饮料和点心,两个人谁也没有胃口。
初夏放下搅拌匙,抬眼看着对面的林筱,“姐,今天的事情,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会有怪你。”
初夏的开场让林筱有些意外,她眯了眯眸子没有说话,就听到初夏又说道,“我们是姐妹,就算有路东骁现在横在中间,我们的血缘也是断不了的,姐妹争一夫的狗血戏码,我不想在我们身上重演,姐,不论你和东骁的过去怎么样,但都是过去了,我希望你能放下。”
林筱看着初夏,“如果我说我放不下呢?”
初夏眉头一挑,捏紧了杯子,“那你想怎样?”
“我想我为他受的那些苦和罪,该找谁买单?”林筱的话让初夏感觉到了绝望,有些事不是她退让就能解决的。
“东骁会给你补偿,但也只限经济上的,其他不可能!”初夏回她。
“你觉得我林筱缺钱?”林筱冷哼。
看着不愿谈和的林筱,初夏起身,拿出钞票放在桌上,“我该说的都说了,如果你执意要破坏我的家庭,我一定毫不客气的捍卫,哪怕对方是我的亲姐姐。”
说完,初夏离开,林筱瞪着初夏的背影,手紧紧的缩成一个拳头,指甲掐进肉里,紧紧的攥住拳头,脸上是略显狰狞的怒意——
初夏,如果不是我当初护着你,你不会有和我这样说话的机会。
初夏回到家,就看到路东骁半躺在大床上,艰难的脱自己的衣服,因为被烫的太厉害,皮肉已经布料黏在了一起,他想脱下来,却被那种针刺般的疼痛弄得不敢大动作脱衣服。
看到他咬着牙一点点的剥衬衫,她急忙跑过去,按住他的手臂,心痛的说,“谁让你不看医生,你看都粘上了!”
路东骁把手放在她腰上,上下抚动,“心疼我?没事,不疼。”
初夏故意在他肩上按了一下,听着他痛的低吼,瞪他一眼,“还逞能,不是不疼吗,叫什么叫!”
路东骁吸着冷气,“你帮我弄吧,我自己弄就疼,你碰我我就好多了。”
以前初夏没发现他这么粘人,现在才觉得他有时就像个孩子,初夏在他头顶轻轻拍了一下,一点点的掀着衬衫,看着他脖子上的筋都崩起来,她脑门上也开始冒汗,低低的提醒,“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路东骁嗯了一声,整个人双臂撑住往后仰,看着初夏跨坐在自己腿上,脸贴着自己肩头的姿势,不由得笑了起来,“老婆,我觉得这姿势……很令人遐想啊!”
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能想入非非,初夏又气又恼,“路东骁你就不能正经一点,我看你还是伤的轻!”
路东骁单手拥住她的腰,贴着她的气息,哑着声,“刚才你又和林筱谈判了?说我什么了?”
初夏哼了哼,“说你的缺点,叫她看清楚,别抢了,不值得。”
“我不信,”路东骁笑着,“你一定警告她不许抢你老公对不对?有没有说那种,老公是我的,敢打他主意我就跟你拼了之类的?”
初夏白他,“你就臭美吧!”
路东骁的脸贴在她的胸口,暖暖的,也软软的,忽的觉得肩膀上的伤口也不怎么疼了,“老婆你都几天没回家了,我真想知道你是怎么下的狠心丢下我和儿子!”
初夏费了好大的劲才给他把衬衫脱下来,重新在伤口上涂抹清凉的烫伤膏,细心的吹着,“我还不是被你气的,你个臭男人,骗我,瞒我,让我没一点安全感。”
路东骁趁着她给自己弄伤口,占便宜似的不停的用嘴唇蹭过她的脸颊,“哦?你还要我怎么给你安全感?难道你的意思是……”
他说着,手不老实的往她衣服里钻,初夏拍掉他的魔爪,站直了身子,“我之前的话不是随便说说,我们不分居可以,但我要和你分房睡。”
路东骁不乐意了,“我不同意,你今晚必须和我睡!”
初夏摇头,“在我没想好其他罚你的办法之前,只能先这样,我现在讨厌你的靠近。”
路东骁皱着眉,哭笑不得,“真的讨厌我?”
初夏走到门口,冲他哼了哼,“讨厌死了!不想看到你,你自己好好躺着休息,不要乱动了!”
说完,初夏闪身出了房间,和他睡在一起,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举动?这个男人就是头狼,况且他身上还有伤,要她怎么安心的睡在他身边?
佑儿的伤并不严重,过了没一个星期,烫伤的地方就自己结痂换皮了,看着他自己活蹦乱跳起来,初夏也就放了心,但是路东骁的肩膀还是会疼,惹得她每晚都要在他房里给他擦一遍伤口再换一次药,每到那时候他就对她动手动脚,好几次,他都差点直接将她扑倒。
每次这样,她只能动粗,所以过了这么多天,路东骁的伤口还是没有痊愈。
至于他们的关系还是那样,虽然不再那么僵,但是问题还是存在,林筱就像是一根卡在喉咙里的刺,不拔掉就会一直让人无法舒服。
可是这根刺并不好拔,如果是和她毫无关系的女人,初夏或许用钱便将她打发了,可林筱是她的亲姐姐,况且她又受了这么多的苦和罪,这让初夏不知该怎么办?
周五,初夏带着佑儿去上早教课,下课的时候,老师叫住她,说是让她在佑儿之前的缺勤表上签个字,因为抱着佑儿没法签字,初夏便把佑儿放到脚边,可是等她签完字,就发现佑儿不见了。
她连忙在学校里找,可是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她顿时慌了。
第209章 有缺失感的是她
肯德基餐厅。
林筱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神色难辨,一个明显的智障,一个却粉嫩可爱,同样是孩子,可是从出生就注定了不同。
就像是她和初夏,明明她该和初夏一样的,可是命运却对她那样不公,把最好的都给了初夏,却把最糟糕的都给了她。
从小她被人拐走,没有幸福的童年,可是初夏却一直有爸妈疼爱呵护,长大了她爱的男人也成为初夏的,就连她们生的孩子也不一样,她生的就是个不健全的孩子,可是初夏的孩子却人见人爱。
佑儿大概是记得林筱,看着她的眼神怯怯的,那模样让人心生怜爱,林筱抬手揉了下毛茸茸的头发,“佑儿,那天阿姨不是故意弄伤你的,还痛不痛了?”
佑儿怯生的躲开,小嘴一撇一撇的,想哭却不敢哭的嚷着要妈妈,林筱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哄着,“佑儿别怕,让我看看你的手好了没有?”
林筱刚一碰到她,佑儿便吓哭了,大闹起来嚷着,“妈妈……”
林筱看他大哭,四周人都看了过来,急忙拍着佑儿的背,“不哭,不要哭。”
佑儿只顾张开嘴巴放声大哭,林筱蹙起眉头,正烦躁之际,一只有力的大手探了过来,一把将佑儿捞入怀里。
一身海青蓝风衣的路东骁面无表情的看着林筱,墨镜下也可以看出他冷厉的神色,他一边拍着肩上的佑儿,一边幽冷的看着林筱,“林筱,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路东骁接到初夏的电话,听着她在电话里哭说佑儿不见了,他就急忙去找,在监控里看到了林筱带着谦儿出现,就知道是她把佑儿也带走了,他一路追了过来。
“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他们兄弟两人多相处相处,”林筱神色淡然,并没有任何做错事的意思。
路东骁没有搭理她,看了眼谦儿,他抱着佑儿飞速离开,初夏还在哭,她以为佑儿出了事,想想林筱能从她眼皮底下把佑儿带走,她真是可气又欠揍。
停车场,紧跟而来的初夏看到佑儿,一下子飞扑过来,上下左右检查一通,又狠狠的亲了两口,“宝贝儿你快吓死妈妈了。”
路东骁一把将佑儿又夺了过去,脸阴的厉害,“现在知道害怕了,为什么还要把佑儿一个人放在旁边?”
初夏也知道他也是担心佑儿,也知道自己大意了,低低说道,“我没想到林筱会来。”
“你没想到?粗心也要有个限度,若是来的是坏人,佑儿出了事怎么办?”路东骁烦躁的扯了把衣领。
初夏咬了咬嘴唇,“儿子也是我的,我会不关心他?还有林筱为什么会来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不是你欠下了债,我们也不至于遇到这么多麻烦!”
路东骁眸子一冷,“你在怪我?”
初夏没有回答,伸手抱过佑儿上了车,路东骁站了会,然后烦躁的捋了把头发上了车。
旁边,一辆黑色的车里,有双眼睛将这一幕看在眼底。
回到家,路东骁直接抱着佑儿上楼去了,初夏下车时扫到了车座上的两张晚餐贵宾券,才知道他本来是要带她去吃晚餐的。
林筱就像个噩梦一样横插在两人中间,只要她一出现就会造成两人的僵局。
初夏揉揉额头,只好跟着他上楼,沉默的吃了晚餐,路东骁又兀自抱着佑儿上楼,带着他在书房去玩拼积木去了,初夏靠在门外,听两父子开心的笑声,觉得自己被排斥在外了。
今天的事,初夏知道怪自己,可是这事他也有责任,她正不知如何解决目前的僵局,犹豫不决之际,房门突然被拉开——
路东骁倚着门,冷眼看着她,“佑儿困了,你带他去睡吧。”
初夏从他手里接过佑儿,想说什么,还没等开口,他就把门关上了,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和她纠缠同房的事情。
初夏抱着睡着的佑儿,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涩涩的,十分的不是滋味。
第二天早上,初夏带着佑儿梳洗完毕,本想带着他去叫路东骁一起吃早餐的,但是刚走几步,就听到保姆说道,“太太,路先生刚走,你过来吃早餐吧。”
初夏一怔,本能的就问,“他去哪了?”
保姆微微一笑,“出差了啊,怎么没和你说?”
初夏心里顿时一缩,保姆一边给她布餐,一边说道,“听说好像要去一个星期!”
初夏没有搭话,心里却在想,出差都不给她说一声,这是在跟她摆脸色吗?
早餐吃的淡而无味,初夏看着偌大的别墅,心里面又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她发现一个悲哀的事实,那就是路东骁不在,好像这个家里缺了什么,好像这里的温度也比从前低了,就连佑儿也感觉到了,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欢腾。
这些很细微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察觉到,现在发现了,她忽的觉得无比慌乱。
原来,之前她嚷嚷着要离开他,可是他真的不在身边了,有缺失感的还是她。
这次等他回来,她不会再逃避了。
可是初夏并没有想到,在停车场的时候,她和路东骁的命运就又被改写了。
初夏接到裴天阳电话的时候,正带着佑儿和宁冉一起喝茶,裴天阳说想见她,她想都没想便拒绝了,这个人是她这辈子的灾星,带给她的永远是厄运。
“夏夏,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可是我真的想见见佑儿,”裴天阳说一句话好像要用掉全身的力气一般,真是那种气若游丝的感觉,“夏夏,虽然佑儿不是我的孩子,虽然我利用过他,但我是真的疼他,我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
说完这句话,裴天阳好久都没有生息,好像死过去一般,电话是开着免提的,宁冉听的一清二楚,然后用嘴形对了初夏说了句话,初夏对着电话那边的裴天阳回道,“好!”
宁冉说,她跟着一起去,还不信一个将死之人能翻出什么浪来。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次一去,让初夏和路东骁还真的走到了穷途末路。
第210章 换个玩法
如果说上前见到裴天阳还如秋天枯槁的草木,而现在的他已经就像是在寒冬里枝头摇曳的枯叶,好像随时一阵风就能把他带走似的。
不过,裴天阳在看到佑儿的刹那,灰暗的眼睛亮了,他伸出手,似乎想摸摸佑儿,可是佑儿在他的手伸过来时,一下子躲到初夏怀里,那一刹那,裴天阳的神色有些僵,还有让人不忍直视的失落。
“佑儿不认得我了,”裴天阳低喃,“连佑儿也不理我了。”
那样哀戚的声音,就像是一根线勒住了初夏的心,她是怨他,可是并不代表她的心已经冷硬如石。
她知道如果没有裴天阳就不会有现在的佑儿,他是佑儿的救命恩人,也是她的,因为如果不是佑儿还活着,她就是自责也会自责死的。
“他是太长时间没见你的原因,”初夏终是不忍的解释。
裴天阳苦涩的笑了下,“夏夏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现在是人人都恨。”
初夏无法说什么,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是人之将死,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呢?
宁冉走过来,“我带佑儿去外面玩一会。”
初夏把佑儿给了她,可是没等宁冉走出去,病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人未见声先闻的声音响起,“裴天阳我来了,要说……”
后面的话因为看到了病房里的人而戛然而止,而初夏和宁冉也看到进来的人,脸色都微微一变,还真是冤家路窄,竟然会遇到雷佳音。
雷佳音看了眼初夏,便看向宁冉,用十分鄙夷的目光将她自上而下打量了个遍,阴阴说道,“宁冉,牢饭的味道如何啊?”
虽然宁冉刺伤了雷洛城,但如果不是她,宁冉根本不会坐牢,对于这一点不仅初夏清楚,宁冉也心知肚明。
“还不错,”宁冉本不想搭理她的,但是她不惯雷佳音的样子,如果她沉默了,倒又让雷佳音又得意。
雷佳音知道宁冉是百毒不侵那种女人,就算是内心受了伤,表面上依然能平静如水,她哼了声,目光落在了宁冉怀里佑儿的脸上,“哟,这是哪来的?宁冉想不到你连小杂种都生了。”
她根本就是故意,她明知道这孩子是初夏的。
这个女人挖苦讽刺她可以,但是伤害初夏和孩子不行,想到之前她对初夏的伤害,宁冉真的恨不得将她撕碎,“雷佳音你把嘴巴放干净点。”
宁冉的平静因为雷佳音对她底线的碰触而崩碎,雷佳音呶了下嘴,“怎么我说错了?也对哈,你在牢里坐着,连个男人毛都见不着,又怎么会生孩子?这是别人的野种吧!”
说着,她又看向初夏,初夏听她一口一个野种,直接走了过来,抬手就要甩过去,但是手没落下,便被一只大手给拦下,雷洛城一脸阴沉的出现,这让初夏和宁冉都十分意外。
尤其是宁冉,呼吸的节奏明显都变了,这是她第二次见雷洛城,第一次的时候是那次在商场,只不过宁冉很会掩饰,除了离她最近的初夏,别人根本感觉不出来。
“跟我回去!”雷洛城松开初夏的时候,对着雷佳音冷呵。
雷佳音一下子收了所有的嚣张,立即摇头,弱弱的,娇娇的对着雷洛城说道,“哥,你别拿我当犯人一样的看着好不好?我来就是想看看裴天阳,怎么说他也跟我睡过。”
雷洛城的脸因为雷佳音的话而难看,他扫了眼病床上的裴天阳,直接拽起雷佳音往外走。
雷佳音不愿离开的声音一直飘飘回回,最终消失,初夏看了眼宁冉,她仍旧面色平静,可是初夏知道她的内心已经波浪翻滚,“小冉……”
“我带佑儿去外面的草坪玩一下,”宁冉打断她要说的话,抱着佑儿离开。
病房的门重被关上,屋内又一片平静,初夏看了眼裴天阳,他始终没说一句话,好像是个局外人一般,想到他和雷佳音的龌龊事,她对他的那丝怜悯之心消失,“裴天阳你真让人恶心。”
裴天阳知道初夏嘴里的‘恶心’是指什么,苦笑了下,“我是不想恶心,可也要有人给我机会。”
听到这话,初夏瞪了他一眼,“你这种人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会有机会。”
她这样怨恨的话让裴天阳的脸色变得更加难堪,他伸手捂住胸口的位置,露出十分痛苦的样子。
起初,初夏以为他又是在装,可是看着看着就感觉到不对,连忙去叫医生,医生给他检查了一下,便有护士过来,拿着一只针筒对着裴天阳就扎了下去。
初夏不知道是什么,问向了护士,可是当护士回答是杜零丁时,初夏还是不能接受的踉跄了一下。
这种药物是麻醉中枢神经的,有短期的止痛作用,一般在癌症病人晚期缓解痛苦时使用。
之前,虽然知道裴天阳生命不将久已,但这一刻初夏才真的感觉到了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裴天阳看着她哀戚的表情,对着她微微一笑,断断续续的说道,“别这样,我还是喜欢你之前那个样子……夏夏,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贱,每次你骂我打我的时候,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只有那个时候,我才感觉到你没把我当成外人,我是离你最近的,我……”
砰!
她话没说完,病房的门被重重的撞开,宁冉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什么字都没说,便在病房里四下乱看。
初夏见状,连忙问道,“小冉怎么了?”
宁冉嘴唇哆嗦,初夏这时也意识到什么,一把抓住了她,“佑儿呢?小冉,佑儿呢?”
宁冉的脸已经成了灰白色,看着她这样,一股强烈的不好的预感袭上初夏的心头,手紧紧的抓着宁冉,声音开始发抖,“佑儿呢?小冉你告诉我,佑儿去哪了?”
宁冉看着初夏,艰涩的吐出几个字,“对不起,夏夏……佑儿,佑儿,不见了!
轰——
初夏如被人当头劈了一刀,她一把掐住了宁冉的肩膀,“小冉你不要吓我。”
另一边裴天阳也挣扎着坐起身来,“夏夏别慌,可能是佑儿一时调皮跑丢了,有可能就在附近,你们再去找找。”
初夏怔愣了几秒,松开宁冉便往外跑,宁冉也紧跟着出去,可是根本没有,佑儿才一岁多,路走的并不稳,走几步路就容易跌倒,他不可能自己悄无声息的跑出大人的视线这么远。
初夏在找了一圈后,不安在心里放大,宁冉自责的不知如何是好,这是初夏这辈子第一次见宁冉手足无措。
初夏不能说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佑儿没事,这时医院广播里传出裴天阳的声音,他请大家帮忙留意一个走失的小朋友。
听着广播里裴天阳对佑儿特征的描述,初夏狠狠的咬住嘴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也不觉得痛。她真是糟糕透顶的妈妈,她之前就差点把佑儿弄丢了,这次居然还不小心,活该路东骁生气不理她。
想到佑儿之前的不见,她第一个想到了林筱,她颤抖的拨通了林筱的手机,没等她开口,便哭着哀求,“姐,你怨我恨我都行,别伤害佑儿,把佑儿还给我,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
“佑儿怎么了?”林筱的声音传来,有些发紧。
“佑儿不见了,是你把他带走了,对不对?姐……”
“我没有!”林筱斩钉截铁的几个字,打断了初夏的哀求,她又重申,“这次不是我。”
不是她!
那还能有谁?
初夏已经全身发冷,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已经虚弱如纸的裴天阳居然从病房里出来了,他看着她,声音轻柔,“没事,医院里每个角落都有监控,我已经叫人去查看监控了,要不了几分钟佑儿就会被找到的,到时候把他抓回来,狠狠的打他屁股!看把他妈妈急得!”
这个时候他还安慰她,后来当初夏看在墓地回想起这一幕的时候,她终于确信这个男人是真真正正爱过自己的。
可是当时的初夏情绪完全被丢失佑儿的心情左右,她抬头看着裴天阳,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颤抖着,“裴天阳你是对不对?你好好的为什么叫我带着佑儿来医院,这又是你的阴谋对不对?你还想怎样?你都要死了,你还想怎样?”
裴天阳的脸色因为她的话而抽搐了几下,那种样子比先前他在病房里承受病痛里还要强烈,“夏夏,不是我。”
“我知道是谁了,”这时宁冉突的说了一声。
初夏连忙看向她,宁冉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吐出了让初夏头皮都炸的三个字,“雷佳音!”
雷佳音的变态初夏是见识过的,她不敢想像佑儿落在她的手里会怎么样?
初夏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裴天阳连忙蹲下来扶住她,脸上也露出不安的神色,他掏出手机拨了雷佳音的号码,那边雷佳音的传来,“姓裴的,你现在不应该正和那个小贱人你侬我侬吗?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佑儿是不是在你手上?”裴天阳虽然气息虚弱,但是这几个字格外的有力。
“哈哈,”那边雷佳音传来刺耳的尖笑。
初夏一把夺过手机,“雷佳音你把佑儿还给我,你不要碰他,你……”
“不要碰?”那边雷佳音再次冷笑,“我还就碰了!”
她说完,初夏就听到佑儿嗷的一声嚎哭,初夏五脏六腑都吓移了位,“雷佳音你不碰他,不要!”
“放心,现在他还死不了,我只是在他粉嫩嫩的脸上咬了一口,”雷佳音的话让初夏差点一头栽到泥里。
“雷佳音我求你了,别伤害佑儿,你想对我怎么样都可以,我答应你,我现在就去找你,别伤害佑儿,”初夏苦苦哀求。
“现在我对你玩你已经没兴趣了,”雷佳音的声音不紧不慢,却磨的初夏心都碎了,“还是粉嫩嫩的小娃娃好玩,我的大蟒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嫩的美味了。”
“雷佳音……求你,求你不要伤害佑儿……”
可是不论她怎么哀求,雷佳音已经掐了电话,再打过去就是关机,而初夏没有发现宁冉这时已经不见了。
佑儿是在她手里丢的,她怎么能坐视不管,她去找雷洛城了。
医院的工作人员过来,说是找到佑儿被带走的视频了,初夏死死的盯着屏幕,画面上,宁冉和雷洛城争执着什么,佑儿就在他们旁边欢快的跑动着,突的一只圆球滚了过来,佑儿便被圆球吸引,他追着圆球,刚刚追了上去,雷佳音便出现了,她抱起佑儿走了,临走还对着监控做了个v的手势。
她根本没怕被拍到,她这是故意在告诉初夏和路东骁的,看着这一幕,初夏眼前一阵阵发黑,眼泪唰啦流了出来。
裴天阳搂住她的肩膀,一边打电话报警一边安抚她,“别这样,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你马上通知路东骁回来。”
初夏死死的捏住拳头,拿出电话的时候手抖得不成样子。
裴天阳看着她脸色惨白的样子,知道要她亲口跟路东骁说出儿子丢了有多艰难,夺过手机,他听着那端传来的声音,沉重的说,“路东骁,你马上回来吧!”
路家。
气氛紧张的连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
初夏靠着窗子,双目发直的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
裴天阳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背,“你吃点东西吧,这样不吃不喝你会垮掉的,佑儿回来后还需要你照顾。”
初夏闭了闭眼睛,讷讷的说,“佑儿,这个时候他要看动画片的,他看动画片的时候要含奶片,他……”
听着她失疯一样的喃喃自语,裴天阳心里也不好受,若不是他叫她们母子去医院,也不会给雷佳音创造了机会掳走了佑儿,现在他只祈求雷佳音还有点最后的良知,不要伤害佑儿,否则他真是万死不足。
哐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路东骁进来,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了过来,一把扯开裴天阳,双手掐住初夏的手臂,急怒交加,“到底是怎么回事?雷佳音怎么有机会带走佑儿?”
初夏早已沉浸在佑儿失踪的惊恐里,整个人都快魔怔了,面对路东骁的质问,她什么也说不出,只是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佑儿。
裴天阳见状,伸手去拽路东骁,“不要怪她,她也……”
砰——
裴天阳话没说完,就重重的挨了一拳,本就弱不禁风的他,这一拳几乎要了他的命,裴天阳趴在地上半天都没起来,路东骁并没有就些放过裴天阳,他上前揪住裴天阳的衣领,冷冷的警告,“佑儿最好平安回来,否则我一个个清算,裴天阳,你是头一个。”
说完,他冷冷看了眼初夏,夺门而出,初夏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追出去,而路东骁已经开始打电话,他一边烦躁的解开衬衫的扣子,一边对着听筒那端的手下发号施令,“去给我放消息,谁要把雷佳音给我找来,或者能把我儿子找到,我路东骁一切条件都认!”
他打完这个电话,又打另一个,初夏就那样看着路东骁打了很多电话,也接了很多电话,而整个过程,她只是愣愣的看着,耳朵仿佛失聪般再无声响——
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是呆呆的,不一会的功夫,路家便来了好几个人,看着他们随着路东骁回书房报告汇集上来的消息,初夏孤零零的一个立在客厅中央。
她仿佛听到了佑儿的哭声。
她心猛地一惊,忽的想到了什么,连鞋都顾不上换,踩着拖鞋便跑了出去。
初夏来到雷家的时候,鞋子都已经跑掉了,一只不知丢在哪里,另一只落在了出租车上。
雷家的大门紧闭着,依如她第一次来时一样,初夏赤脚跑去砸门,双手砸在铁大门上,哑着嗓子喊,“帮我开下门,雷佳音我求你把孩子还给我!”
看门的大爷出来,初夏立即苦苦哀求,“大爷,求你帮我开下门!我儿子在里面,他怕黑的,他看不到我会害怕的!”
初夏早该来这里的,她都吓糊涂了!
只是她太傻了,如果求雷洛城有用,如果佑儿在这里,路东骁就是硬抢,也把佑儿抢走了。
守门的大爷看着狼狈的初夏叹息,“姑娘,对不起啊,我不能给你开门,我要是开了门,雷先生是不会饶了我的。这里没有什么孩子的,你要找,去别处找,这里肯定没有。”
初夏手都被大门的铁锈刮出血了,却还是不管不顾的敲着门,哀求着,“大爷,雷佳音带走我了的儿子,她就住在这里,我的孩子就在这里,求你放我进去。”
看门的大爷看她哭得凄惨,想让她进去,但想到雷洛城的规矩也很为难,劝着她,“姑娘,我真的没有骗你,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孩子,只有雷先生一个人,不对,还有……”
大爷说了一半又止住,向着幽黑的楼上看了一眼,再次无声叹息。
初夏头抵着冰冷的铁栏杆,哀哀的喃喃,“大爷,是雷佳音亲口承认她绑了我的儿子,这是她的家,她一定带着佑儿在这里的。”
有句话叫急疯失心,初夏现在就是,雷佳音怎么可能把佑儿藏在这里,但是现在她根本想不到这一点了。
看门的大爷看她比哭还痛苦的神情,也理解她的心情,其实关于雷佳音的行为,看门的大爷似乎也了解一些,可是他真的不能放她进去,叹息的劝道,“真造孽啊,大人的事何苦要扯上小孩子?姑娘,这么大的事你别自己扛着,你家男人呢?他有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来?孩子真不在这里,你赶紧回家吧,我看你不像是福薄的人,孩子和母亲连相,肯定也是个讨人爱的孩子,听大爷一句,孩子一定会没事,会逢凶化吉的。”
初夏看着陌生的老大爷,不知怎地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逢凶化吉!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相信面相和命运的这一说,如果真的看面相就知道人能平安长命,那她的佑儿一定可以平安回来。
幽深的楼上,一双眼睛看着大门口可怜的女人,冷冷勾了下唇,“怎么样,看着你的好朋友这样卑微可怜,你心里是什么滋味?”
宁冉的心如同刀绞,她痛苦的闭上眼,“雷洛城,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佑儿?”
“佑儿不在我手里,”雷洛城一身的黑衣,与窗外的夜融成一体。
以前宁冉听说过撒旦一词,她从不知道这个词有多恐怖,而此刻看着雷洛城,她终于为这个词找到了主人。
“雷佳音是你的妹妹,雷洛城你想救佑儿,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宁冉咬牙。
雷洛城冷呵了一声,手里的水晶杯挑起她的纤细的下巴,唇角带着一抹幽冷,“宁冉,我们在一起那么久,这还是你第一次如此看得起我!”
宁冉头一拧,躲开他的碰触,“雷洛城你究竟想怎样?才肯出手救佑儿?”
路东骁打过电话来,雷洛城当着宁冉的面直接回绝了,她知道雷洛城在等她开口,可是她真不知道自己对于他还有什么价值?
“怎样?”雷洛城重复,声音低低的,在这样静寂的夜里,如同大提琴般悦耳,“宁冉,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思?”
他说的很慢,像是能磨人心智,宁冉微微闭了闭眼,“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对于我来说,能给你的也就是这具被人玩烂的身子,如果雷少不嫌弃,那就来吧。”
宁冉看了眼屏幕里的初夏,背过身,缓缓的褪下衣衫,没有开灯,只有月光盈照的房间,她的身子如同洁白的美玉般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雷洛城看着看着,眼底的光开始变换,但他并没有动,宁冉一丝不着的站在那里,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长的她开始全身颤抖,她闭了闭眼,“雷洛城你他妈的能不能快点?”
听到她一声,雷洛城笑了,“怎么,这么久没被男人上,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第211章 生死一起
雷洛城难听的话如同钢针狠狠的扎向了宁冉,不是不疼,只是她的疼他从不曾心软,她淡淡一笑,“算是吧,要做就快点。”
雷洛城阴冷的眸子微微一眯,闪过一丝愠怒,这个女人就是不知道服软,以前是,现在坐了几个月的牢还是。
可谁知又不是她的这份犟吸引了他呢?
他雷洛城不缺女人,一直以来,女人对于他来,只不过就是手腕上的表,胸口的丝绢,只是装饰而已,直到遇到了她。
人一辈子总会遇到自己的劫,路东骁的劫是初夏,而他的……
他的眸子再次扫过宁冉光洁的身子,手一抬,捞起沙发旁边的盖毯丢了过去,把宁冉从头到脚盖了个正着。
宁冉一颤,就听到他说,“不是我出手,是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
他没有骗她,如果他知道雷佳音在哪,刚才路东骁打电话的时候,他就会出手了,可是谁会相信他呢?
路东骁刚才挂掉电话的绝决,就说明了一点,多年的朋友,连信任都没有,真是让人心寒,不过雷洛城理解,换作了是他,也不能心情平静,毕竟丢的是自己的孩子。
雷佳音这次做的很周密,瞒过了他跟着她的保镖,她会这样做,大概也是对他失望透顶了,她一次次要求让他帮着她报仇,但他都没有,最终她还是自己走上了这样的路。
或许他是错的,不该纵着她,就该让她在做错了那么多事后去尝尝苦头,但他不忍啊。
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冷若冰霜,但只有他知道自己他是个多么心软的人,雷洛城又看了眼宁冉,她已经扯下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双眸似探针似的盯着他。
他微微勾了下唇角,“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我就是上了你,也交不出人,到时你更吃亏,趁着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赶紧的走吧。”
宁冉看着他的眸光有那么一瞬间意外,过了一会转身穿衣,她信他说的,和他在一起那么久,相互刺伤,相互折磨,但有一点她从不曾怀疑,那就是他从不撒谎。
宁冉离开,当她出现在门里时,初夏一愣,紧接着哇的大哭起来,她知道这个时候看到宁冉,意味着什么。
宁冉抱着她一起哭,她自责死了,是她太粗心才让佑儿出事,如果可以,她宁愿用自己去换佑儿。
虽然初夏从头至尾都没说一个字,但是却比任何话都让宁冉难受,楼上的眼睛看着黑夜中抱着哭成一团的两个女人,想起她们第一次走出这个大门的样子。
当初,宁志国把宁冉送给他的时候,他就是想着玩一玩,可是这一玩就玩了这么久,还玩丢了他自己。
路家大厅里,秦湛正和路东骁汇报,“所有码头机场车站我们都已经打过招呼了,回馈的结果是并没有发现目标。城中现在一共划分成六个区域在筛查,现在平均进行到百分之一不到,这样做实在是太大了,要搜索一个这么大的城市,还有那么多隐蔽不在册的地方……”
“如果警察也能这样做,我就不需要花钱找你们了,”路东骁声音冷得彻骨,他紧紧的攥住拳头,脸上阴寒无比,“你跟下头人说,天亮之前要筛完一个区,找多少人都没关系,如果完不成,叫他们统统回家,滚出我的视线。”
路东骁知道不能再这时候惹他,双手一摊,“我会把你的命令传达到,不过在找儿子的同时,你是不是也要安慰下你太太几句,我一直都没见她,她一定已经自责死了,如果你还怪她,她一定很大压力。”
路东骁这才发现初夏不见了,抬头看着秦湛,挥挥手,“我心里有数。”
路东骁站到落地窗前,秦湛说让他原谅她,可是佑儿现在生死不明,如何让他原谅?他已经提醒她要小心了,可是在他出差时还是出了这样的意外。若是别的情况下他或许能不这样气她,但是她竟然是在和裴天阳约会的时候丢了佑儿!
那个人害的她还不够吗?为什么她就是不长记性?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有责任,是他没有想周全的派保镖跟着她们母子,才让雷佳音有机会下手。
门被敲响。
进来的人让路东骁意外,“你来做什么?”
“佑儿怎么会出事?”林筱问他。
路东骁的双手撑在窗台,脸上露出的痛苦让她的心紧的不能呼吸,他这样子在意佑儿,是因为这是他生命的延续,还是因为爱着孩子的妈妈而爱屋及乌?
“警方怎么说?有什么线索吗?雷佳音找到了吗?”林筱问道。
路东骁摇了摇头,连话都不说,那种疲惫至极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
“东骁……”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路东骁打断,“你走吧,我不想再惹麻烦。”
不想惹麻烦!
那她是他的麻烦吗?
他是怕初夏看到会生气吗?
这个时候,他还顾及着初夏的感受,原来他是那么在意她。
林筱的脸色微变,她默默的看了他一会,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结果在门口的时候,与冲进门的初夏,撞了个满怀。
初夏看着她,质吼,“你来干什么?”
林筱没有回答,只是与初夏对峙着,初夏想到宁冉的话,一把抓住她,“你是不是……”
“连个孩子都看不好,初夏你和小时候一样笨,”林筱打断她。
初夏一怔,林筱推开她,抬步离开。
初夏沉默的站了一会,推门进了书房,看着头低垂的男人,她深呼吸着走到路东骁的身边,鼓起勇气看着他,“东骁,我……”
“出去!”
初夏听着他冷冰冰的话语,心里面也感受不到疼痛了,只是拉着他的衣袖恳求,“东骁……”
“初夏!”路东骁突地扭头,一把将初夏甩了个趔趄,他的面目已经开始扭曲,红着眼睛盯着初夏,一字一顿,“要是佑儿有事,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初夏只觉得自己的眼眶又热又胀,哽咽了一下,她看着路东骁,“我知道我做错了不能被原谅的事情,我也不奢望你原谅我,但是我觉得这事不是雷佳音一个人做的,她应该还有帮手!”
这是宁冉跟她分析了,她才想到这一点的,人在慌乱的时候会失去思考的能力,她想路东骁也应该是,所以想提醒他。
路东骁的目光随着她说出的每个字越来越冷,初夏被他看得通体冰寒,冷冷的嗤笑一声,“那你觉得她的帮手是谁?”
初夏咬住唇,不语,不过沉默了几秒后便问,“她来干什么?”
听到这几个字,路东骁的眸子一下子缩成一条直线,“初夏!”
“我不是在吃醋,我只是问她来干什么?她也是来关心佑儿的吗?可是之前她都带走过佑儿,路东骁你别不怀疑,我……”
“初夏,你真是让我失望透顶!”路东骁语气冰冷的打断她。
初夏也不愿怀疑自己的姐姐,可是路东骁不会明白一个女人为了爱会产生怎样的嫉妒心理?
况且,林筱也是雷佳音的心理医生,她们在路东骁的问题上,算得上同是天涯沦落人,会不会联合,真的不一定。
现在她只是想让路东骁确定一下,任何的怀疑都对会尽快找到佑儿有帮助,不是吗?
可是此刻对于路东骁来说,她的这种猜测是无端的,是无理取闹的,是女人的嫉妒心在作祟。
路东骁冷冷看着她,心理的愤怒一股脑的迸出,完全不顾自己的每句话都如刀插在她心里的说道,“她知道佑儿出事很稀奇吗?这事现在整个海城谁不知道?她来只是关心佑儿,你凭什么就怀疑到她头上?你一直说她是你的亲姐姐,你就是这样做妹妹的?”
他连声质问,每一声都直扎她心最疼的地方,可他并没有收声,继续问道,“初夏我一直包容着你,觉得只要我有足够的耐性,你就有一天能跟上我的脚步,可是这阵子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猜疑,妒忌,不停的跟我耍脾气,我都容忍你,因为我们还有佑儿维系,可是你看你做了什么蠢事!你怎么可以在我提醒过你之后还是弄丢了儿子?现在佑儿丢了,你不着急难过,你却还要陷害自己的亲姐姐,初夏,你不觉得自己太愚蠢太可恨了吗?”
初夏被路东骁的一番话彻底击溃——
愚蠢!
可恨!
陷害!
她身体摇晃了一下,看着被怒意扭曲了脸孔的路东骁,摇着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不明白自己深爱的男人怎么可以轻易就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眼泪忍不住滚落,她攥紧了拳头,许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路东骁,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除了嫉妒和诬陷我什么都不会,原来如此,我才明白……”
看着她脸上渗出的透明般的灰白色,路东骁微微蹙起了眉,他知道自己话说的重了,可是现在他真的烦躁至极,他转头,“我现在没心思和你争吵,如果你还想佑儿平安回来,就别乱来乱想,你出去吧!”
初夏站在那里看了他好一会儿,看着他疲倦的背影,知道他连夜赶回来一定累坏了,知道他因为自己弄丢了佑儿而生着自己的气,可是,可是……
看着他淡漠的背影,初夏觉得两人仿佛隔着千万里的距离无法跨越,初夏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轻轻地问,“你已经不愿意相信我了对吗?”
路东骁没有动,兀自望着窗外的夜色发怔。
初夏低了低头,忽而落寞一笑,“其实……我也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厌倦了。”
路东骁回过头的时候,初夏已经轻轻的离开了书房。
屋子里一片寂静,再没有佑儿调皮的欢笑,再没有她管束两父子的训诫,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都听不到了,才觉得心里面是那么的空荡。
原来安逸的生活真的会让一个人变得脆弱,他从前,从不会像现在这样失态。
当他接到电话,说是佑儿不见时,他当时真的有要杀人的冲动,想杀了雷佳音,杀了没有提防好这种事发生的自己,杀了裴天阳,还有和他见面的初夏!
都说骨血最亲,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佑儿这个在他身边并没有生活太久的儿子,早已成了他生命的一切。
路东骁单手撑住玻璃,眸子里浮现出浓浓的倦怠——
经过了漫长的一夜,第二天一早,初夏接到了雷佳音的电话,她要初夏一个人去个地方。
路东骁抢过电话,但是只说了一句话,便听到佑儿的哭嚎,雷佳音对路东骁说道,“路先生如果太想念儿子,我不介意先送他只手给你看看。”
初夏赶紧的夺过电话,苦苦哀求了一番,并保证她一定会一个人去。
雷佳音的疯狂,路东骁是知道的,他怎么放心她一个人?
她上车的时候,他一把抓住她,想说什么,却发现这个时候一个字也说不出了,想到昨晚对她说的那些重话,他伸手抱住她,在她额头上重重一吻,“我等你们。”
初夏轻轻推开他,承诺道,“我一定让佑儿平安回来。”
她说的是让佑儿,而不是说她们,她知道这次此去,绝对不会像从前那样再轻易脱险,这是雷佳音最后的机会,也是她和雷佳音的生死之决。
不过在车子启动前,她默默的对自己说,但愿昨晚路东骁骂的对,是她多想了,林筱再怎么嫉妒自己,也是她的亲姐姐,佑儿是她的亲外甥,她怎么能联合雷佳音来伤害他呢?
初夏按照指示,一路倒腾了十几辆车,有出租车,有三辆车,有摩的,有电动车等,终于来到了雷佳音说的地点。
她知道雷佳音这样做,就是防止要她甩掉路东骁派着跟来的人,不过这么一折腾,还真是甩丢了。
初夏站在一处不知是什么地方的荒山,荒草早的有半人高,风吹来,呼哧哧的,大白天也让人头皮发麻。
前些天这里刚下过雨,在这样的荒草里穿行,初夏好几次都踉跄的摔倒,但是她始终咬着牙,越难走她心里的信念就越强,佑儿,她的宝贝还在等着她!
初夏来到山腰的时候,发现这里还有处破废的工厂,但是门口并没有什么人,她四周看了一圈,除了遮住视线的荒草外,这里寂静的有些吓人。
手机响起,她急忙接听,雷佳音的声音响起,“初夏你很准时!”
一夜没吃没喝又没睡的初夏,现在已经累的连喘息都觉得困难,她张口气喘的说道,“我人已经到了,佑儿呢!”
那端的雷佳音一笑,“别急,你这么守信用,我当然也不会食言,你绕过来,到工厂后面就看到你儿子了。”
初夏心里狐疑着,却不得不穿过厂房往后院跑去。
工厂后面是一片巨大的空地,散碎着各种废弃的工具零件,初夏走出去,看着不远处那个巨大的水泥搅拌坑。
“往前走点,你就看到你儿子了——”
初夏心悬到嗓子,几步冲过去,跪在坑边往下一看,就看到佑儿被堵住嘴巴,丢在了脏水横流的坑底。
她心疼的差点昏厥过来,初夏伸手想去抓佑儿,可是那坑足有三米深,她根本什么都抓不到。
初夏急的直掉眼泪,冲着在坑底不停呜咽的佑儿大喊,“宝贝儿,妈妈来了,别怕!妈妈在这里!别怕!”
佑儿看到了是妈妈,再加上惊吓,顿时又嚎啕大哭起来……
初夏看着他哭,自己已经肝肠寸断了。
“路太太,跳下去哄哄你的宝贝儿子吧!”雷佳音看着四处寻找到绳子的初夏,冷冷的一笑,“初夏用绳子多没诚意,现在我手边有个按钮,只要我轻轻一按,就会有水哗哗的冲进去,到时不用十秒,你的心肝宝贝儿就被水灭顶,你要不要跳下去,把他举高一点?”
初夏握住听筒,她知道自己这样跳下去,不摔死也会摔残,到时连佑儿也救不了,可是她不能拿佑儿冒险。顾不得什么了,几乎是没有犹豫,她咬牙就跳了下去——
不过很幸运,中间她被什么枯枝蹭了一下,摔下去的力道并没有那么重,不过落地的瞬间,她也有种骨头被摔断的感觉,但她顾不得,她冲着佑儿爬过去,紧紧的将佑儿抱在怀里,哭着哄他,“宝贝儿不哭,别怕,妈妈来了,妈妈在这里保护你……”
“真感人的母子情啊!”坑顶上传来嘲弄的笑声,雷佳音一身红裙的站在那里,就像个红色的恶魔,“就是不知道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经不经得起考验?喏,说曹操曹操到了,我们游戏的男主角到了!”
初夏一滞,不是说让她一个人来吗?路东骁怎么来了?
她哪里会知道,雷佳音根本就是在故意折磨她!
也按着指示赶来的路东骁,白衬衣上已经沾满了泥污,俊美的脸上也都是被草叶刮出的血口子,一手拎着外套,他脚步急促的往搅拌池这边跑过来——
“初夏!”痛心的叫了一声,路东骁扑过来,在旁边看着坑底的老婆和儿子,那一刻,他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了。
随着他的一声叫喊,只听到哄哄的几声响,池底的管道竟然开始往外冒水,才只是过了几秒钟,水就到了初夏的小腿,她急忙抱起佑儿,在池底像一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无路可逃。
路东骁心痛的要死,回头朝着雷佳音的方向怒吼,“雷佳音住手,你给我住手!”
雷佳音满意的欣赏着这一幕,看着像困兽一般的路东骁,狂肆的大笑起来,“路东骁你看到岸边的绳子了吗?你可以把它抛下去,让你太太拽着它上来,也可以让你太太把绳子系在你儿子的身上救你儿子。当然,如果你傻到想跳下去和他们一起死的话我也不拦着,但是我想提醒你,水流已经加大了,你的时间只够救一个人。”
路东骁回头看着已经快到初夏肩膀的水,痛苦的嘶吼一声,将绳子丢下去,含痛的闭了闭眼,喊着,“初夏!”
初夏拼尽全力的托起佑儿,身体被水流冲的摇晃,“你救佑儿!救儿子!”
路东骁不停的颤抖,仿佛这就是世界末日一般,他看着水不停的汹涌,“你抓住绳子,我拽着你和佑儿一起上来!”
初夏一边护着佑儿一边把绳子拽住,刚一抓稳就感觉身体猛地往上一提,脱离了水的压迫她仓皇的呼吸几口,然而还未等升出水面多远,那根年久腐蚀的绳子就嚓一声断裂了。
初夏和佑儿一起跌回了水里,灌了几口脏水,初夏拼命的将佑儿举起来,万幸的是佑儿没呛水,她靠在墙壁上,只露出了脖子以上的地方。
雷佳音笑了,“路东骁你这人就是不听话,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只能救一个吗?你就是这么贪心,下场就是两个就得一起死,现在你谁也救不了了,啧啧,真可惜——”
路东骁伏在岸边,满脸的狰狞和狂怒,因为此刻的无力,他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地上,血流了到处都是。他早已红了双眼,回头大吼,“雷佳音你敢!今天她们要是谁出了事我都会拉着你陪葬!”
“陪葬?好啊,”雷佳音一丝都不惧,“正好到那边我们可以继续我们的游戏。”
她已经彻底的疯颠了!
水还在不停上升,马上就要漫到了初夏的脖子,路东骁眼睁睁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无能为力感,是他这辈子都没有过的。
初夏也闭上了眼,她知道自己此劫难逃了,可是佑儿不能有事,她冲着路东骁喊道,“救儿子,我求你救救我们的儿子。”
听到她那句话‘我们的儿子’,路东骁的心如刀割,这一刻,他才知道她们对他有多重要,她和儿子,他一个都不能舍弃,如果非要得死,那就一起死好了。
生死,他都要和她们在一起。
路东骁想到这里,微微一笑,转头看着远处的雷佳音,“好,我们在那边等你。”
说完,他抬腿就要跳下去,可是一只脚还没迈出,身子却被人从后面扯住——
他回头,看到眼前的人先是一怔,紧接着就眸子收缩……
第212章 只能选一个
林筱!
看到她时,路东骁忽的想起了昨晚初夏在书房跟自己说过的话,当时他怎么骂她的呢?
说她嫉妒,说她陷害,说她……
她绝望的眼神,让他的心疼的无法呼吸,声音也因为疼而阴冷无比,他一把掐住林筱的脖子,“你怎么在这?”
林筱神色未变,举了举手里的绳子,“先救人,初夏快撑不住了。”
说完,林筱将绳子展开,丢入了水里,朝着初夏喊,“你系上绳子!我们拉你上来!”
雷佳音那次在停车场目睹了路东骁和初夏的争执,知道他们之间出了问题,而且问题在林筱身上,便找到了她,说是要玩一个试探的游戏。
林筱不相信路东骁已经彻底的爱上了初夏,便同意了,但是在刚才看到雷佳音的疯狂,她才知道自己上了当,雷佳音哪是要玩一个游戏那么简单,而是要杀人。
“快啊,救人啊!”林筱吼向路东骁。
他回神,赶紧的救人!
此时初夏的嘴唇已经褪尽了血色,脏水的刺鼻气味让她无法呼吸,巨大的水压如同大手挤压着她的肺部,手上的力道却不肯松懈分毫,她宁愿自己死掉,也不希望佑儿出一点事情。
绳子的上端被一只大手攥住,路东骁死死的抓住这一头,朝着底下体力透支的初夏喊,“你抓住!我马上拉你上来!初夏,你撑住!上来后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初夏一只手根本没法系绳子或举佑儿,她只好抱着佑儿,费劲全部力气给儿子系上了绳子,虚脱般的喊,“拽他上去,先拽他……”
路东骁怕耽误时间,急忙将佑儿拽了上来,孩子受了惊吓,浑身颤抖的瑟缩在路东骁怀里,连出气都不会了。
将佑儿放在一边,路东骁又跑回池边,绳子抛下去,还没来得及叫初夏,就看到旁边一个人影猛地坠落——
水池哗地溅起水花,几声狼狈的尖叫后,林筱挣扎着浮出了水面,将林筱推下水的雷佳音哈哈的笑了几声,一脸玩味的看着怒瞪自己的路东骁,举起双手晃了晃,一脸阴邪的说,“哦,对不起,一不小心失手了。”
林筱被呛的连声咳嗽,震惊的看着疯魔的雷佳音,“你疯了!”
雷佳音呵呵笑了,从怀里慢慢的掏出一把手枪来,指着要冲自己过来的路东骁,“这两个女人不都是你的最爱吗?最初你为了姓罗的不要我,后来又是初夏,现在她们两个都在里面,你说我让她们怎么个死法,才能解除我心里的恨呢?”
雷佳音另一只手拿出个遥控器模样的东西来,轻轻一按,顿时就见包围着初夏和林筱的脏水顿时打着漩涡的被排走,地上的淤泥露出来,初夏和林筱一起无力的跌在地上,浑身都是脏臭的污秽。
“路东骁,这个游戏怎么样?”雷佳音笑问路东骁。
他现在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给吃了,但是他不敢露出这样的情绪,他怕激怒她。
可是他的沉默,却被雷佳音故意扭曲,“看来你觉得没什么意思,其实我也这么觉得,那我们就换个玩法。”
雷佳音说着举了举手里的遥控器,“我手边还有个键子,按下去之后两边的螺旋桨就会伸出来搅拌,然后哗啦一下,这样两位美女都会变成肉酱。”
“雷佳音!”跪趴在池边的路东骁咬牙。
“哟,急了!”雷佳音笑着,“也是,我怎么能这么没有人情味呢,怎么着也得给你留一下,她们都死了,这辈子你去爱谁,是不是?反正你又不爱我。”
路东骁现在都不敢去坑底的两个人,他已经猜到了雷佳音要玩什么游戏,可是这该让他怎么办?
一个是他最爱的,一个是他最亏欠的!
“路东骁你自己去选吧,我很想清楚,这两个女人你到底更爱哪一个?”说着,雷佳音把手里的枪丢了过去,“里面只有一发子弹,我给你五秒钟思考冲谁开枪,五秒钟之后我没听见枪响,我就按下这个键,让你吃美女陷的饺子怎么样?”
风拂过草地,凉凉的气息充斥了整个废弃工厂,让人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路东骁艰难的把枪捡起,他握着那沉重冰冷的手枪,颤抖的将它举了起来——
就这是个死结。
雷佳音恨林筱和初夏,不论他打死哪一个,她都还是会按下螺旋桨,另一个也得死。
今天雷佳音把他们都带到这里来,玩的就是谁也别想活的死亡游戏。
雷佳音看着他端起了枪,笑了起来,“倒计时了,路东骁你很久没碰枪了,不知是不是退步了?可别打歪了哦?”
曾经雷佳音的枪法就是路东骁手把手教出来的,那时他当她是个孩子,宠着她,护着她,可是如果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他当时就该掐死她。
佛说种善缘,可是他种的善缘,结的却是恶果。
路东骁眸子已经完全冰冷,冷的仿佛结了冰,一动不动的,如同雕塑一般的盯着池底的两个女人。
初夏已经没有力气,跌坐在池底,靠着石壁,抬着脸看着他,那眼神,没有丝毫濒临死亡的波澜,对于她来说,来这里就没做活着的打算,她只要佑儿平安,现在佑儿爬了上去,她再无挂念。
她看着手握着枪、脸色铁青的路东骁,神色很轻很淡,虽然他昨晚说了那么多让她难过的话,可这终是她爱着的男人,她不想看到他脸上那种绝望的神情。
她会心疼!
除了这,她脑子里一点别的都没有!
林筱站在污泥里,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站在池边的路东骁,他那种隐忍到极致的情绪,让他脸上的肌肉都绷紧了,她从来没见过他有这样的表情。
“来吧!5……4……”雷佳音含笑的开始倒计时。
路东骁握枪柄的手青筋凸起,死死的盯着池底,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阴冷的坚硬——
林筱抬头看着他那副吓人的表情,忽然流着泪,“路东骁开枪吧!这都是我的错!是我被嫉妒蒙蔽了心,你只要替我照顾好谦儿就好。”
“3……2……”雷佳音似乎在欣赏这一刻濒临死亡的绝望,看着那几个人困兽一般的情况,她将倒计时念的更来劲,不知不觉的站起身子,隐隐带着嗜血的疯狂,拉长了最后的尾音,“1……”
在她站起来的那一瞬,一直静默如石的路东骁突地回头,手枪发出一声砰的一声,空气中传来女人的一声痛呼——
看着雷佳音倒到,路东骁赶紧的将绳子拴在不远处的铁杆上,伏在池边将绳子往下抛,“你们赶紧拉着绳子上来。”
只是他没有看到,倒地的雷佳音并没有断了气息,她哀绝的看着路东骁那阔大的背影,唇角浮起一抹浅笑,低喃,“路东骁我不会让你幸福的。”
说完,她握着遥控器的手举起,落下,用尽最后力气狠狠地按下那个螺旋桨的控制键——
顿时,巨大的轰鸣声响起,锈在搅拌池两边的螺旋桨开始飞速的运转着朝中间逼近,螺旋桨发出沉重的轰响,震的每个人耳朵都要聋了。
浑身是伤的初夏眼看着螺旋桨朝着自己一寸寸逼近,却使不出一丝力气来挪动身体,抬头看了眼朝自己呼喊的路东骁,她眼中含泪,她想告诉他,她真的好想好想和他过好这一生……
林筱看她完全动不了了,焦急的跑过去,拖着她就往中间拽,池边的路东骁侧头看了一眼工厂厂房,几个熟悉的身影朝着这边奔了过来——
那是他用追踪器引领到这里的警察还有秦湛,看着他们来,路东骁再没有迟疑,纵深跳下深坑里,没有任何犹豫的,他一把将初夏抱起来,使劲的将她举高,朝着已经虚脱的她大喊,“笨蛋,你给我坚强点!佑儿不能没有妈妈!”
初夏抓住路东骁冰冷的手,还没等抓住,赶上来的人在上头就将她三两下的拽了上去——
初夏没抓住路东骁,心里一阵撕裂的痛苦,痛哭着翻身去叫他,哀号,“不要!路东骁!你快上来!”
池底的空间已经被两头探出的螺旋桨逼迫的越来越小,路东骁拽过林筱,用尽力气的要把她举起来,林筱却大叫着推他,因为如果他把她举出去,那么根本就没有时间再让他逃生了。
林筱推着路东骁,咬着他的手臂,哭着哀求,“我求你了,东骁,你走!”
路东骁抓住她就往起举,咬牙,“给我上去!”
林筱眼看着螺旋桨几乎要贴到了路东骁身上,哀叫了一声,挣开了上头那人已经抓住她的手,身体猛地向下一扑,她直接将路东骁扑压到了池边——
机械声响在那一刻停止。
温热的液体涔涔的流出来,路东骁的双手放在林筱腰间,感觉自己的手心里逐渐的沾满了粘热的液体——
他没有敢动,靠在那里,死死的盯着扑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她的紧贴在他坚实的胸口,林筱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靠着他,轻轻的说,“东骁,我爱你……”
四周一片静默,抽气声让他心惊。
第213章 形同陌路
“我爱你……”
林筱靠着他胸口,又重复了一遍,“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常常问自己,自己到底有没有幸福过?答案是,有的……我曾经在你怀里安睡过……如同现在……我是你的……东骁……”
天空那么的蓝,蓝的像是被水洗过,蓝的虚幻,风一丝丝飘过来,血腥味浓浓的扩散过来。
“菲儿,”路东骁捏住林筱的下巴,看着她散开来的瞳孔,紧绷着喊着,“你别睡!睁开眼!”
林筱淡淡的笑了笑,眼泪落在他脸上,嘴唇无力的动了动,最后的话语梗在喉间。
看着她垂首落在自己肩头的一刻,路东骁忽然感觉自己的心里被什么东西掏空了。
初夏睁开眼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可是渐渐的就变得清晰,最后血腥的一幕,还有林筱最后的表白,都响在她的耳边。
可是她仍不死心,问向守在床边的裴天阳,“她呢?她在哪?”
裴天阳摇了摇头,“她是罪有应得。”
初夏明白了什么,胸口顿时闷痛的仿若窒息了一般,看着她这样,裴天阳说道,“你不要自责,是她和雷佳音联合要害你,才会有那样的下场,还有她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她不敢相信的看向裴天阳,他冲她点头,“我没必要骗你,这是医院里整理她遗物时发现的,你是她唯一的亲人,所以送了过来,你自己看吧。”
裴天阳递过一个纸袋,初夏看到上面的内容,痛苦的闭上眼,“可她自己都是心理专家。”
“自病不能自医,”裴天阳给了她一句话。
初夏承认林筱的性格有些孤僻怪异,对于谦儿也不寻常于普通的母亲,但初夏都没有多想,以为这是性格问题,却不曾想林筱就是个很严重的心理病患者。
想到林筱给自己说起的那些过往,初夏似乎也不难接受这个结论,那么她会和雷佳音一起要害她,也是疾病时一时糊涂,她并不是有意,所以在清醒后救了她。
虽然姐妹两人相处时间不长,虽然有过争吵和争执,可她是亲姐姐啊,初夏一想到最后血红的一幕,就几近昏厥。
看着她沉浸在伤痛中,裴天阳心疼,“你就不问问路东骁怎么样?”
听到他的问题,初夏的眼睑颤了颤,不是她不问,而是她不知道现在怎么问?
在林筱用身体护住他的那一刹那,在林筱死掉的瞬间,她和路东骁之间是彻底的改变了。
“佑儿呢?”她终是没问,而是问了儿子。
裴天阳看着她的样子,仿似明白了什么,“佑儿没事,医生检查过了,除了擦伤和惊吓外,没有别的伤。”
虽然他这样说,但初夏不亲眼看到,仍无法放心,她瘸着腿来到了佑儿的病房,将佑儿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痛苦的低喃,“对不起,对不起……”
这话看似是对佑儿说,可似乎又不是,裴天阳看着她自责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的说道,“她不在了,我不想说什么恶毒的话,初夏,以后你和路东骁没有阻碍了,好好在一起吧。”
是啊,没有阻碍了!
雷佳音死了,林筱死了,现在再也没有谁嫉妒她了,可是她和路东骁还能在一起吗?
初夏怔怔的抱着佑儿,看着他在她怀里不时的抽搐,严重受到惊吓的样子,她心痛的抱紧了孩子,她什么也说不出,喉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她一直没有见到路东骁,直到林筱下葬的那天,初夏才见到他,路东骁穿着庄重的白衬衣黑西装,没有撑伞,细碎的雨丝打在他宽阔的肩背上,渐出一层薄薄的水圈。
他的头发柔软而蓬松,没有如往日一样精心打理,整个人像是被削了一圈,眼圈红肿,里面全是红血丝,这样憔悴的他,让初夏心里细细的疼。
墓碑上的名字不是林筱,而是罗凌菲,初夏不知道路东骁这样做是为了什么?纪念他们的爱情,亦或是其他?
之前,她会计较,可是现在她不会了,如果不是林筱把佑儿换了上去,初夏不敢想象将会发生什么自己无法接受的后果。
想到这里,她抱紧了怀里的孩子,撑住伞,迎着迷蒙细雨走向了墓碑那边。
路东骁的旁边站着谦儿,对每一个来宾行礼,看着他什么都不懂,却又无比认真又一丝不苟的样子,初夏心像是被浸了什么,又酸又涩。
初夏的目光落在墓碑上,上面的照片也不是林筱,而是她整容之前的样子,她笑靥如花,那面容与初夏真的十分相似。
这一刻,初夏懂了,为什么谦儿每次见她要叫妈妈。
因为谦儿的记忆里,妈妈的样子和她是相似的,而不是整容后的林筱。
林筱说她整了无数次,才整的看不出伤痕,可是也把她整没了最初的模样,连谦儿都不认识了。
姐姐!
初夏在心里默默叫出这两个字,早已泪流满面,虽然两个人没有过共同生活的经历,甚至还因为路东骁而纠葛怨恨,但是从她把佑儿拉上去,又用自己的身体替路东骁挡了那一致命伤害时,她在生命面前,真的没有任何理由还怨恨着谁。
用自己的命来换他生的机会,这要有多大的勇气,需要多么深厚的爱?
初夏抱着紧紧搂着自己的佑儿,走到墓前,握住佑儿的手将花放了下去,“佑儿,这是姨妈——”
初夏捏住佑儿的小手,让他看着墓碑上那年轻美丽的女人,可是他经历了这次惊吓,根本不敢看人。
初夏也没有强求,然后献花礼站到一边,一同感谢来宾,林筱的朋友不多,来的多是她的一些病人,个个都十分惋惜她的离开。
因为朋友不多,葬礼很快结束,但雨下的太大,大家只能在园区的休息室里避雨,佑儿还沉在被绑架的阴影中,在人多的地方会哭闹不止,初夏哄着,可是等她把佑儿哄睡了,却不见路东骁的身影。
墓地大片大片的草地染了水,湿滑又清脆,初夏撑伞在小路里穿行,绕过半边小山,定在大树底下,远远的看着坐在墓前的男人,他正坐在那里,怔怔的望着墓碑发呆。
英俊的脸上如同雕塑,没有丁点的表情,眼神发直又空洞,初夏就在不远处站着看着自己的丈夫,直到看着他伸出修长的指头,神色复杂的摩挲过林筱光彩照人的照片。
那一刻,她竟然看到了他眼底隐忍的泪光,她认识路东骁以来,看到的最多的,就是他的怒火。
她的叛逃,她的不理解,她的无理取闹,都让他失控的发怒,这一阵子争吵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她都忘记了路东骁也是个平凡的男人,他也会累,也会有喜怒哀乐。
但是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伤心……
初夏紧紧地攥住伞柄,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啪啪的轻响,看着路东骁孤寂的背影,忽然有种再也走不进他的心的感觉。
从墓地离开,所有的人都格外的沉默,佑儿在初夏怀里安睡着,窗外的雨丝爬下来,切割了城市的景色,也切开了初夏和路东骁。
他们没说过一句话,哪怕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也是彼此沉默着,吃完饭各自上楼,可是这份看似平静沉默,却在不知不觉中如同毒液般渗入了人的心里。
初夏每晚都看着佑儿,他现在特别的脆弱,动不动就哭,身体还是孱弱的动不动就生病,她忙着照顾佑儿的饮食起居,忙的刻意,忙的空虚,似乎只有忙着,她才不和去想,该怎么面对路东骁的。
初夏好几次看到路东骁抱着手臂怔怔的望着窗外,其实想走过去站在他身边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没迈出脚步就失去了勇气。
初夏那天带着佑儿去广场散步,天气很好,因为佑儿这阵子特别不活泼,所以初夏想带着他到小朋友多的地方去走一走,看着别人玩,佑儿大概也能跟着开心些。
穿着一身可爱的休闲套装,佑儿靠在初夏的腿边,任凭她怎么鼓励他都不肯跑出去玩玩,初夏没办法,只好从小贩手里买了一个大大的米老鼠氢气球给他玩。
系在他手上,佑儿的小手都被扯得抬了起来,小孩子终于咯咯的笑了,初夏将气球扯低,再放开,佑儿被逗得哈哈大笑。
看着孩子久违了的笑容,初夏心头的乌云也被驱散了些许,佑儿追着气球绕着初夏跑,一颠一颠的样子可爱的要命,结果一时没站稳,脚下一滑摔倒了,气球被少年的滑板压个正着,发出砰一声响。
听到那一声,佑儿顿时吓得大哭起来。
初夏急忙跑上去看他,孩子也没蹭破皮,可是就是瑟缩在她怀里颤抖,哭的几乎快要背过气了。
初夏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抱起佑儿就往停车场跑去,路东骁赶到医院的时候,初夏正坐在走廊里等待结果。
在长椅一端坐下来,路东骁稳了下气息,看着紧闭的病房门,“怎么回事?”
初夏抬起头,解释,“他被气球爆炸吓到了,医生说他可能是有心理阴影,那天听到了枪声,再加上被掳走,所以……”
“为什么又带他出门?”路东骁声音有些冷,斥责的味道很明显。
初夏不想解释什么,只是低低的说,“是我不小心。”
“你什么时候小心过?”路东骁忽然冷冷的说道,突地起身,迎向开门出来的医生,有些急躁的问,“孩子怎么样?”
医生摘掉口罩,“孩子没受伤,但是他情绪很激动,我想是前一段的伤害让他留下心理创伤了,路先生,我建议你带小公子去做一些针对幼小孩子制定的一些心理辅导。”
路东骁凝眉,“这问题会很严重吗?”
医生想了想,“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很多成年人的心理问题都是在儿时造成的,及早的心里干预是对孩子最好的保护。”
路东骁沉吟了一下,“我想知道,是不是及早干预就可以完全平复孩子的心里创伤?”
医生看着他,“我不敢保证,但是治疗一定比不治疗好很多。”
初夏站在一旁,看着路东骁一脸忧虑的样子,忽然发现,这男人已经很久没见过他笑了,他每天都很忙很忙,晚饭基本上不回来吃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出去的,她根本就不知道了。
其实她不会那么笨的以为他是真的忙,她也感觉到了,他是在疏远自己。
初夏抱着佑儿去医生介绍的心里诊所时,路东骁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跟着,佑儿在她肩头昏睡着,孩子现在一点精神都没有,看起来总是打不起精神。
路东骁没走几步手机就响了,他接起来,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不了,今天不去,我要带儿子看医生,算了,你另找人吧,我昨晚熬得太晚,开会都没精神。”
初夏看着他挂掉了电话,依然淡漠的往前走,他昨晚原来是和朋友出去了,原来他宁愿和别人闹到半夜,也不愿意回家了。
初夏搂紧了佑儿,心里面一阵阵的发空。
到了诊所,路东骁跟医生大概说了下佑儿的情况,医生听了孩子的现状,就分析着为他做专门的治疗。
初夏把孩子抱进治疗室,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是儿童乐园,各种玩具摆了到处都是,佑儿一进去立刻就来了精神。
医生把佑儿抱过去,带他一边玩一边让他接触陌生的东西,佑儿并不排斥,第一节课表现的很好。
初夏和路东骁坐在一旁,两个人却始终都没说一句话,初夏看了旁边眼神飘忽的男人一眼,其实她想说,需要看医生的何止是佑儿?
她,还有路东骁,他们真的都需要医生来为自己搬开心头的大石头,不然,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多久?
从诊所出来,初夏看着掏了车钥匙的路东骁,“今晚,你回家吃饭吗?”
路东骁刚要摇头,初夏就轻轻的说,“儿子好几天没看到你了。”
路东骁回头看着伏在初夏肩头的佑儿,沉吟了一下,“上车吧,我回去就是了。”
回去就是了!
多么无奈的选择!
初夏苦涩的笑了一下,晚饭丰盛,可是却吃的索然无味,她和路东骁唯一的互动就是都给佑儿夹蔬菜吃,制止住小孩子的挑食。
很安静,安静的只有餐具和咀嚼的声音,可是就这样吃着吃着,初夏的心却一点点的痛了!
饭后,保姆带着佑儿去后院玩,路东骁没有停留就回了书房,初夏从他房门外经过,立在那里,隔着一道门,两颗心却不知是隔了多少千山万水。
她知道他在自我封闭。
林筱的死,佑儿被绑架,还有和自己愈发深刻的隔阂……
初夏知道他现在已经濒临承受的底线,她痛恨自己的无能,如果她可以强大起来,那是不是就不会让他产生这么多负担了?
她靠在那里,一片茫然……
第214章 再见了
周末。
初夏一个人逛了大条街,什么也没买,累的脚都软了,却也不愿离开,那个家也让她有了回去的恐惧感。
之前,她还用照顾佑儿的理由来驱赶内心的恐慌,可是现在连这个她也没资格做了。
路东骁专门为佑儿请了两个贴身看护,基本上将他的饮食起居和出门上课全都一手包办了,初夏知道这是他不信任她的表现。
那天在医院门口,他斥责她说,什么时候小心过?
那话里很明显,姐姐的死,他也有一部分怪她的因素。现在,佑儿被职业保姆带着,已经不需要她来插手了。
坐在二楼的露天咖啡厅,宁冉看着初夏空浮的样子,“佑儿呢?最近怎么样?”
宁冉自责的不行,一提到佑儿,就觉得欠了他的,如果不是她的粗心,一切都不会发生。
初夏淡淡的低了低头,“没事,在接受心理辅导。”
“心理辅导?”宁冉震惊,“是不是因为……”
初夏知道宁冉一直为这事愧疚,摇了下头,“不全是,我们都有心理疾病史,林……我姐,我,现在是佑儿。”
虽然她这样说,可是宁冉还是露出了内疚又伤痛的表情,初夏伸手握住她的,“宁冉这事不怪你,就算没有你,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佑儿现在虽然说是心理辅导,也就是由医生带着他接触一些新鲜的东西,让他不再那么胆怯。”
宁冉沉默,初夏知道有些话是不能抚平什么的,但是说了总比不说要好,就像她和路东骁,她看着宁冉,“雷洛城最近怎么样?”
雷佳音的死虽然是她咎由自取,雷洛城怪不得任何人,可毕竟是他从小带到大的妹妹,他对雷佳音的感情是她们想像不到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三番两次的给雷佳音摆平那些麻烦。
“不知道!”那次为了佑儿,她去求了雷洛城,但是他并没有出手,也没有再伤害她。
这样的雷洛城还真是让她有些意外,一直以来,他就像在暴徒一样对她掳掠,初夏问她见过雷洛城吗?
其实她见过的,那是半夜,她就听到门外有动静,起初她以为是谁家的猫,后来发现动静不对,她便偷偷看了眼,竟然是雷洛城,他在她门口坐了一夜,留了一地的烟头。
她不知道他去是什么意思?
“小冉……”初夏不知是第几声叫她,宁冉才回神。
“什么?”
初夏盯着她看了几秒,摇了下头,宁冉也没追问,而是问了别的问题,“谦儿你最近有去看吗?”
初夏点头,“去看过,他很好,其实我想把他接回家一起养,但路东骁不同意。”
初夏也不知道他不同意是不相信她,还是担心什么别的?
宁冉点了下头,“路东骁会照顾好的,你不用操心了。”
初夏沉默不语,现在是什么事也不她操心,而她快要被这份清闲给闲死了。
“谦儿到底是谁的孩子?”宁冉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初夏微怔,然后一笑,“现在这个问题还重要吗?”
听她这样说,宁冉也不好说什么,谦儿是不是路东骁的孩子,这辈子路东骁都会对他负责到底了。
“夏夏,是不是从那出事以后,你和路东骁就一直不好?”宁冉看着眉眼之间总是落寞飘浮的初夏,忍不住的问。
初夏没在回答,宁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夏夏你实话告诉我,他对你做了什么?”
初夏摇头,他什么也没对她做,连说话都不肯,还肯对她做什么,以前她觉得冷暴力这个词真是矫情的人才使用的,而现在她体味到了,这真是这世界上最残忍的折磨。
“夏夏,别告诉我这段时间,你们夫妻之间连那个事也没有?”宁冉继续追问。
初夏喝了口奶茶,明明是甜的,可到了她嘴里却一路涩涩的,她笑,“我一直跟着佑儿睡。”
啪!
宁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行,这事说到底是我引起的,他不能这样对你,我要找他谈谈。”
初夏拉住她,“你找他谈什么?谈他不和我睡觉?还是谈他不想跟我说话?”
宁冉一滞,初夏抿了抿唇,又说,“我会机会和他谈的,我们之间确实需要好好谈一次了。”
前半句话,她是对宁冉说,而后半句她是对自己说的,她知道不能这样僵持下去了,再下去,她要疯了。
宁冉看着她,自责又心疼,“夏夏,路东骁那么在乎你,你们经历了那么多都没有分开,这件事也会过去的。”
初夏沉了口气,轻轻的微笑……
真的,会过去吗?
她们从步行街离开,出口处有个大宣传车在发传单募集捐款和招募志愿者,初夏和宁冉站在人群里,看着因为洪灾而支离破碎的灾区,照片上的小孩子都格外的惹人心痛。
她把身上的钱都给了宁冉,让她帮着去捐钱,而她自己站在宣传板前,久久的沉默着……
宁冉捐了钱回来,拍拍她,“看,人生无常,这一秒会活着,谁知下一秒会不会来场地震海啸,直接把我们都吞没了,别纠结在小矛盾里了,过好当前的日子才是真的。”
初夏抿了抿嘴唇,跟着她一起离开了步行街,傍晚时候,天空又下起了大雨,这阵子的雨简直要成灾了,下的人心烦。
晚饭,路东骁又没有回来吃,她问过秦湛的,今晚他什么安排都没有,他还在躲着她。
外面的雨很大,她站在窗口,有些担心他的安全,他精力不集中开车很危险,有几次都差点出了事,可是他似乎又不喜欢叫司机开车。
现在的他,似乎特别喜欢一个人,好像怕谁打扰了他的清静似的。
九点多的时候,初夏摸过手机,按了他的号码,这个号码她有快两个月没拨一次了,真的是很生,但这次她犹豫再三,还是拨过去,结果久久没人接听。
他这是连她的电话也不肯接了吗?
眼眶忽的发酸,就连客厅里四角的角灯的微弱光芒都无比刺眼,她伸手关掉,当世界陷入黑暗的刹那,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啜泣起来。
邻近午夜,大门外终于隐隐传来了车声,初夏立在那里,静默的听着杂乱的脚步声靠近。
门被打开,路东骁拎着外套,脚步凌乱的往台阶走过来,经过初夏时,他看了她一眼,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她没睡,但他仍是什么也没说,便继续往上走。
他视她为空气,这已经不是第一天了,她习惯了,但还是会心痛。
闻着空气中浓浓的酒气,看着他扶着栏杆一步三晃的样子,初夏不由的说道,“你怎么可以开车喝酒?路东骁,你这样太危险了。”
路东骁没有理会,继续上楼,看着他淡漠的背影,初夏的心像是被什么拧了又拧,“我担心你一夜了。”
路东骁站在上一级的台阶上,没有回头,望着楼上的某处,戏谑的笑了一下,说出的话比刀子还凌厉伤人,他说,“你怕什么?我死了,财产一分,也足够你活一辈子了。”
初夏握在扶手上的手一紧,“我已经没资格担心你的安全了吗?我还是你的太太么?”
路东骁倚着栏杆,随手从裤袋里掏出一包烟,点燃一支,缓缓的吸了一口,吐出白雾,“又要跟我闹了?说吧,有什么不满的一次说出来,别没完没了的折磨我。”
这些日子,他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可是现在一张嘴,便足以要了她的半条命。
初夏以为自己今晚掉的泪够多,不会再哭了,可是此刻还是眼眶发酸,她看着他,看着他眉间浓浓的阴郁,年幸存昔日风采卓俊的男人,此时只剩下浓浓的颓废,心疼的比当初林筱被螺旋浆搅了还疼。
而这疼痛之余,还是恼怒,她几步过去,伸手就要夺他的烟,“不要在家里抽烟!”
路东骁有些不耐烦,手里拿着烟往后一撤,初夏伸手的时候也不知怎么,竟然一下子被烧红的烟头烫到了。
嘶了一声,皮肤被烧到,初夏猛地缩回手,被烫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她捂住手,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
路东骁站在台阶上,神色恍惚的看着初夏眼底的泪水,被烟头烫了皮肤尚且如此疼,那么,被利刃穿透五脏六腑,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他不敢想,一想就要连夜不停的做恶梦!
初夏捂住手,缓缓的抬头,看着一直沉默的路东骁,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轻轻的说,“我知道我不该说这种话,我知道我说了你一定更加讨厌我,但是路东骁,我这几天反反复复的在想同一个问题。”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头微垂着,眼泪无声滑过嘴角,“如果,如果那天最后倒在那里的是我,你是不是就不会如此难过,就算你会难过,也会比现在好一些?”
这个问题,她真的想过无数遍,每次看到路东骁那样伤心落寞,她就会想。
她这样想不是嫉妒,不是吃醋,而是不由自主。
路东骁一拳打在了坚硬的栏杆上,骨头与栏杆碰撞,发出脆响,他的眼睛冷而犀利的盯着她,“如果你太,没事做,不如去找那些太太打牌。”
说完,他将烟蒂丢掉,用脚狠狠的踩了踩,又说了句,“你真是越来越无聊了。”
无聊!
初夏咀嚼着这两个字,就那样一直站在台阶上,一直站到两条腿都麻了,才回到佑儿的房间里,佑儿睡得很沉,样子看起来也很安宁。
医生的心理辅导让佑儿渐渐忘却了那些惊吓,他也不再依赖妈妈,初夏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已经不被任何人需要了。
那一晚,她又失眠了,闭上眼就想起林筱死的那一刻,血流了一地,沾袖了路东骁的白衬衣!
没有比生命更重的砝码!
初夏知道自己输了,林筱用生命,把自己镌刻在了路东骁的心上,此生无法消除。
房间里,路东骁倚在床头,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呛口的烈酒,可是对于他来说并没什么感觉,火辣辣的烧痛感,却总还是冲淡不了心里的钝痛。
他其实快要垮掉了,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脆弱过。
那场绑架,他是最大的输家,他输掉了佑儿的健康,输掉了对林筱的信任,输掉了可以坦然去爱初夏的自己。
用别人的命来换来的生存,让他觉得可耻,林筱最后的样子,他此生都忘不掉了。
他只要一闭眼,就是林筱最后的模样,这让他还怎么快活的生存?怎么若无其事的待在老婆孩子身边享乐?
他歪躺在床上,如同一瘫烂泥,他觉得自己要废了。
两天后,初夏又去了一趟步行街,她领了一张志愿者的表格,填好后,又去了律师楼,然后回到家,亲自下厨,把自己最拿手的菜都做了个遍。
佑儿坐在旁边吃的来劲,看着他贪吃的模样,初夏的眼泪忍不住的落了下来,佑儿是她最不舍的牵挂。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快七点的时候,她给路东骁发了短信,他回,临时有事,不回去了。
初夏没有多少意外,其实她也没期望他会回来,她淡淡一笑,招呼一直帮忙自己的女佣和两个保姆一起过来吃饭,大家都推脱,初夏最后搬出太太的身份,她们才肯坐下。
路太太,这个头衔,估计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使用了。
因为有佑儿,这顿饭吃的还不算无聊,饭后初夏亲自哄了佑儿,然后回了她和路东骁的房间。
两个多月了,这是她第一次踏进这里,看着那张阔大的双人床,眼前浮过路东骁在上面折磨她的情景,仿若昨天,可是却又恍若无比遥远。
不过远也好,近也罢,一切都结束了。
路东骁回来的时候,又是午夜,他推开卧室的门,意外的看到初夏,她坐在床边,半倚着床头睡着了。
纤弱的身子愈发的单薄,紧皱的眉头似乎锁着无数的心事,看着她的神色,路东骁不由得心头一紧,刚走了几步,脚步声就将她惊醒了。
初夏看到他回来,坐直了身体,然后极不自然的用手扯了扯被自己弄皱的床单,解释,“我怕见不到你,所以才进来等你的。”
路东骁眯起眸子,盯着她,那样子有几分警惕,他是在担心她又跟他闹吗?
初夏忽略掉这种感觉,微微一笑,“以后不要再这么晚回家了,这是你的家,你不用躲谁。”
她以为自己够平静了,可是说到这里,她的眼眶还是不由的湿了,她低了低头,隐去眼底的泪光,很轻很轻的说,“我想了很久,考虑了很久,我还是觉得,路东骁,我们分开吧!”
初夏说出这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眼泪忽的就滚了下来,她别过脸,看着黑暗里,脸上犹自带着笑,“我,我不想再看着你这样子,我不想你变得不快乐,不想让你为难,我知道我的存在让你有负重感,让你内疚自责。所以,我想……与其让大家都痛苦,不如都冷静下来,好好的考虑一下各自的未来吧。”
各自的未来?
路东骁木然的回味着她的话,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未来已经被拆开来了,成了各自的了!
初夏看了他一会儿,见他不说话,缓缓的走到衣柜前面,分别拉开来,指着底下的几个格子,“你的领带我给你分开了,你总是乱扔,结果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正式场合的都在左边,平时上班的都在右边,你自己用完了不要乱扔,不然又弄乱。还有,你的衬衣,很多都不穿,我给你整理出来放在袋子里了,你看是捐了还是怎么处理,还有,马上要秋天了,你的……你的……”
初夏哽咽着,用力的咳了咳,才止住又要喷涌的泪水,“我前几天去逛街,给你买了几件毛衣,颜色都很好搭,你不要随便穿了大衣就出门,如果受凉,年纪大了会很麻烦的。”
泪水还是飞落,初夏抬手飞快的抹了一把,转头看着他,用力的笑着,“佑儿的东西我也都整理好了,我都交代给保姆了。我知道,他跟着你才是最好的选择,你会把他照顾的很好,不像我,总是粗心,让他受伤。”
说完,初夏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想了想,“我要说的也说完了,其他也没什么了,你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走到门口,她脚步有些虚浮了,扶住门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哦,对了,我在楼下留了你的饭,你要是饿了就去吃点,你好好照顾自己吧,工作忙也记得按时吃饭。”
路东骁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整个人只是僵硬的回过身,木然的走到床头柜旁,伸手,他把那张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拿了起来。
离婚协议书!
离婚!
路东骁仿佛终于有了意识一般,紧紧的捏住那张纸,心里的缺失感却愈发的厉害。
他扶住床头,仿佛要看穿那张纸一般,好半天好半天,他才轻轻放下纸,转身走出了门。
屋子里寂静的没有任何声音,他踩着地毯下楼,一直走到厨房去,恒温锅里放着四盘菜。
摸摸盘边,还是热的,他并不饿,但就是忽然想起,自己好久没吃她做过的饭了。
她是个极普通的女人,也说不上是哪里出挑过人,但是路东骁想,自己这辈子也未必会找到更能对自己真心实意的女人了。
食物入口,却都是苦涩的味道,他觉得心里疼,疼得厉害,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他对她做了这么多伤害之后,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做出什么挽留的举动了。
亲眼见过两人的差距,亲眼见到她的不快乐,她对他说,她已经不是她自己了,她每天都过着我不喜欢的生活……
路东骁坐在那里,缓缓的吃饭,他知道这或许是这辈子,她给他的最后一顿饭了。
那一夜,路东骁一直吃,一直吃,直到把那些菜全都吃完,撑得胃都疼了,上楼的时候,他走到佑儿的房间门外,靠在那里,长久的沉默。
好几次,好几次他都想推门进去,但是最后都硬生生忍住了,他把自己和初夏相遇以来的一路用一夜时间回味了一遍,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给过她什么,除了自以为是镀金的生活外,她的内心,其实是自己不曾了解过的。
他凭着自己的私欲,硬生生把她掠夺到自己的世界,把她掳来了,却开始发现她和自己的步调不一致,他只是要她来追赶,却从来没有停下来迁就她。
路东骁想,如果要成熟,要冷静,其实他才是最应该的那个,缓缓的叹了口气,他低头看着地面,感觉自己正被黑暗吞没。
天亮的时候,初夏早早就梳洗完毕,脱下了名贵的衣服,她穿上了自己最开始的平价衣裤,头发她嫌累赘了,扎起来挽住,看着沉睡着的佑儿,她还是不舍的,将他今天要穿的衣服摆在床头,她轻轻捏了捏孩子的手,她怎么会舍得留下他?
可是,她一个人走,毕竟什么都要重头开始,她一定没办法让他得到比现在更好的生活,他还小,她不希望他跟着自己在外面吃苦。
搂着他亲了又亲,初夏害怕孩子醒了之后若是哭了,她一定受不了而心软,她发誓会时常来看他。
狠心的起身,她拎着行李,趁着天刚亮,早点走,她不想被好事的记者拍到,这阵子路家的事情太多了。
从佑儿房里出来,初夏提着行李下楼,晨光朦胧的照进玻璃窗,洁白的大沙发上坐着一个眼睛布满血丝的男人,路东骁显然一夜未睡,他坐在那里,缓缓地转头看着初夏。
起身,他从茶几上拿起一个信封,走到初夏旁边,盯着她的行李,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这么早!”
初夏捏了捏行李袋,“我买好了机票,早班。”
路东骁心里一堵,机票,是要去很远的地方吗?
“佑儿,你帮我好好照顾吧!他一定恨死我了,我竟然又丢下他!”
从他在她肚子里,她就一次次抛弃他,这次又是,如果说对不起,她最对不起的便是佑儿。
路东骁看着她,将信封递给她,“这个拿着。
初夏猜到里面是什么,摇摇头,“不了,按照婚前协议,我先提出离婚,你不用出赡养费。”
路东骁眼底闪过一抹恼怒,抓过她的手,塞进信封,“那协议跟我没关系,你想走,这个就拿着!”
初夏颠了颠,里面是些现金,肯定还有卡,笑了笑,初夏把信封一扔,看它落在茶几上,“存在佑儿那里吧,等我老了,叫他拿这钱来养我。”
路东骁看着她,心里仿佛被什么撕扯。
老了!
从现在,到老去还有三十年,这往后的三十年,是代表了两个人从此陌路天涯了么?
他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初夏闭了闭眼,没有再看他,抬步往大门口走去,边走边说,“你不要回头,也不要再跟我说话,我走了,我会好好的过我要的生活,路东骁,你要好好的照顾儿子。”
路东骁挺立在那里,初生的太阳将光芒洒满了客厅。
“保重!”初夏加大步伐,咬住牙忍住眼泪离开。
两年的纠缠,期间有过无数的美好,也有过无数裂痕,初夏以为自己可以坚强的离开,但是坐上出租车,看着远去的家门,她还是忍不住哭的一塌糊涂。
再见了,梦一样的豪门生活!
再见了,那个因为爱你,而遍体鳞伤的我!
再见了,路东骁!
再见了,这辈子唯一付出的爱!
再见了……
第215章 最后一次
医院,高级vip病房。
“滚,赶紧拿着钱滚!”
伴着尖锐刺耳的一声吼声,几张红艳艳的钞票四下飞落开来,洒了一地。
女人趾高气傲的指着宁冉,“今天我就告诉你,从这一刻起,你就休想再在护工这个行业找到一份工作。”
宁冉出狱后,找了无数的工作,可在知道她坐过牢之后,都没有人敢用她,最后她只能来医院当了护工,可是侍候的老头不仅又刁又钻,还十分的苛刻,她受不了辞职,老头要克扣她的工资,她肯定不会同意,便和老头杠上了。
结果老头把他的女儿叫来,那女人对着宁冉就是一通骂,然后这样洒了几张钞票,果然是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儿女。
刚才她和老头杠上的时候,已经引来了人围观,现在被老头的女儿一吵,看热闹的人更多了,甚至已经有人开始议论。
宁冉没有理会,看了眼地上的钱,弯腰去捡,那种电视里女主傲气视金钱如粪土的事,不会在她身上上演,因为她需要钱。
是的,她在璀璨人生里做小姐时,是赚了不少钱,可都被她那个死去的爹偷去输光了,最后他是赢了一把,但她把钱都捐了。
她的人生毁在宁志国的赌上,她怎么可能花他赌来的钱?
没人知道,现在宁冉穷的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就连初夏都不知道,她还以为自己存了不少钱。
宁冉蹲在地上,卑微的一张一张的捡钱,捡到最后一张时,她看到是一双黑色皮鞋,锃亮的仿若能映照出人的影子,能将一双鞋穿出这样,在她的记忆里只有一个人。
她心一缩,不由的顺着男人的鞋向上看,笔挺的西裤包裹着两条长腿,蓝紫色的衬衣,然后是男人的下巴,笔挺的鼻子,但只看到这里,她就停住了。
因为不用再往上看,她就知道是谁?
鼻尖上那颗黑色的痣点,不是这个世界上谁都有的,都说女人会长美人痣,可男人也会。
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可是,他在这里又如何,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她坐了几个月的牢,她一次都没见过他,从那一刻,她便知道了,自己心中的少年彻底的和自己断了。
想到这个,宁冉伸手去捡他脚边的钱,可是手还没碰到,就听到噔噔的高跟鞋声响起,遂后嘲弄的声音响起,“哟,这不是咱们璀璨人生的头牌,红遍整个人海城的冉小姐吗?这跪在这里捡钱是怎么回事?”
这一声,就像是炸弹一般点爆了人群,议论声响起的时候,那些目光也凌厉的像刀子一样射向了宁冉。
她没有抬头,但已经从声音听出了说话的人是谁,她的死对头阿攀,全名叫肖攀,在璀璨人生的时候,她就和宁冉不对盘,两人没少掐,甚至还动过手。
其实做小姐的有矛盾,无非就是谁抢了谁的男人,栗昱衍之前是阿攀的,最后成了宁冉的,她们的仇也因此结上了。
宁冉捡起最后一张钱,缓缓的站起身来,她努力装作平静,可是在看到阿攀紧揽着凌萧的时候,心还是不由的一涩。
凌萧,宁冉不惜让自己身在狼窝都呵护的男人,如今却成了别人的小白脸,这犹如往宁冉脸上狠狠的甩耳光。
其实在前不久,她无意遇到向兰时,听她提起过,说是凌萧被阿攀包了,但听说是一回事,亲眼见又是另一回事。
凌萧是懦弱,没有什么本事,但宁冉没想到他会懦到被别人包,想到自己为他做的那些事,宁冉忽的觉得很蠢。
不过,蠢过了,后悔是没用的。
宁冉看着被他们挡严的路,眉头拧了拧,“让开!”
阿攀一身的名牌,衣服紧紧的箍在身上,就像是水蛇妖一般,据说她被一个老头包了,她凝睇着宁冉,“小冉,咱怎么着也是做过头牌的人,怎么捡别人的钱?”
说完,阿攀看向洒钱的女人,“这位太太,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我们冉冉不需要。”
说着,宁冉还没反应过来,阿攀已经把宁冉捡起的钱夺了过去,然后不给宁冉反应过来的机会,将钱又甩了回去。
“你……”宁冉绝对不会傻到以为这是阿攀替自己出气,她这是故意的。
钱被洒了回去,再加上宁冉这么一说,她还怎么再去捡,而阿攀也没给她机会,直接拽着宁冉走了。
几百块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没了,宁冉甩开了阿攀,“你搞什么?”
阿攀冲着宁冉微微一笑,满是讽刺,“我帮你教训那个女人啊,她当你宁冉是乞丐啊,你怎么会差那几百块钱?想当初在璀璨人生,你就是用脚头赚的钱都比那多。”
宁冉冷哼一声,“阿攀,你少说这样的话恶心我!”
“小冉,怎么着大家也是姐妹一场,我好心给你出气,你怎么能这样不领情呢?”阿攀皮笑肉不笑的笑着,“哦?你不会是因为那几百块钱吧?”
宁冉真的不想搭理她,抬腿就要走,这时阿攀却从包里抽出一沓钱来,横在了她的面前,“你既然那么在意那几百块,我补给你好了。”
“攀攀,”凌萧轻叫了她一声。
阿攀立即冲他瞪了一眼,“怎么着,你这是心疼你前女友了?”
在宁冉眼里,眼前的女人就是一条疯狗,以前喜欢乱咬人,现在也没什么长进,她直接手一推,“让开!”
宁冉大步离开,身后阿攀看着她的背影,鄙夷的扯了下嘴角,高声道,“钱拿着吧,总比去地上捡人家扔的要强。”
阿攀的话如同耳光甩在宁冉的脸上,火辣辣的,其实如果今天没有凌萧在,宁冉会赏她两个耳光,让她为自己那损失的几百块买单,但是凌萧在,她做不到。
凌萧,是她心中的干净少年,不论他变成什么样,他在心底都是谁也抹不去的印迹。
宁冉回到了家,直接倒在了床上,她辛苦赚的钱被阿攀那个死女人给打水漂了,这让她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初夏也不在,这次她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这世上天天都有人骂钱不好,可是哪个人又不是天天为钱奔波拼命?
宁冉苦笑着,疲惫的她进入梦乡,直到被手机吵醒,她也没看号码,摸过来就放到耳边,“喂——”
“在睡觉吗?”好听悦耳的声音让宁冉并没有被打搅的反感。
“嗯,”她轻应着,介于半睡半醒之间。
“别睡了,过来给姐帮个忙,”对方又说了一句。
宁冉听到这话,慢慢的睁开眼,然后坐起身来,“兰姐,你什么意思?”
电话是向兰打的,宁冉十分敏感的意识到,向兰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叫自己去帮忙,肯定与阿攀脱不了关系,她不知怎么给向兰形容宁冉的落魄呢。
“小冉,姐今天有麻烦,你帮不帮吧?”向兰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她。
宁冉沉默了几秒,从床头柜上抽出一根烟点头,吸了两口,“兰姐,不是我不帮忙,而是我饿死都不会再踏进那个圈子了。”
“小冉,兰姐知道,所以你出来这么久,不论你怎么难,姐也没有拉你再进来,但今天情况特殊,就帮忙救个场,对方只要求陪酒,”向兰的语气很诚恳。
“兰姐,会所里会陪酒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非我?”宁冉不是不信向兰,而是现在她真的不愿再进入那种地方。
向兰沉默了一会,“陪酒的几个被抓了,还没捞出来呢,而且今天的客人是个海龟,人长的又帅,而且还是单身,小冉这样的机会不是谁都有,姐是真心希望你好。”
听到向兰的话,宁冉噗嗤笑了声,“兰姐,谢谢你的好意,我没那个兴趣。”
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和心爱的人简单的过简单的生活,可惜生活似乎连她这么点普通的愿望都不让她实现。
向兰那边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行,你没那想法,但是你救个场总行吧,姐真是没办法了,小冉你也知道姐虽然在这里是妈咪,但大多的时候也身不由己,今天这位客人真的得罪不起,就算姐求你了。”
宁冉手中的烟不知不觉燃尽,灼的她指尖一痛,这痛让她回神,“兰姐……”
“就看在兰姐以前那么照顾你的份上也不行吗?”向兰打出了宁冉不能拒绝的人情牌。
不得不承认,她在璀璨人生的那几个月里,如果没有向兰给她撑着,她想保住清白真是妄想。
如今,向兰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宁冉再拒绝,就显得她太没良心了,不过她还是声明了一点,“兰姐,仅此一次。”
“好,好,”向兰欢快的答应,挂了电话。
宁冉握着手机发了会呆起身洗漱,她洗漱装扮完毕,看着镜子中半妖半纯的自己,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拍了一巴掌,“宁冉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她抬步往璀璨人生走去,一进会所,向兰就热情的把她带到了一个包房,房间开着角灯,光亮不明不亮,但足以让人看清一切,她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男人。
清隽、秀雅、全身向外透着股干净的气息,好像是从什么圣洁之地涤荡过一般,这样的人竟让宁冉有种不敢靠近,仿若她一靠近便会将他弄污的感觉。
只是没等她拒绝,向兰已经轻推了她一把,然后笑眯眯的说道,“苏少,我们冉冉来了,今晚就让她好好陪你喝几杯。”
向兰将宁冉推了过去,然后冲她使了个眼色离开,宁冉明白向兰的意思,要她借机钓住这只大海龟。
可惜,宁冉真的没那份心!
“宁小姐,是吗?”就在宁冉不知如何开口之际,男人开了口,声音软濡濡的,和他的一样让人舒服。
宁冉刚要点头,忽的觉得什么不对,她抬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姓宁?”
第216章 不能取代
男人冲着宁冉已经举起了酒杯,回了句,“相逢何必曾相识?”
宁冉看了男人一会,也没有再追问,以前她就是做小姐的,有人认识她并不稀奇,不过她的记忆里,真的从不曾见过这样一位男子!
今天宁冉来这里就是要喝酒的,所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温润如玉,看似漫不经心的男人,却比她想像的能喝,她已经喝掉了两瓶洋酒,眼前的一切已经开始旋转,但是男人却似乎什么事也没有。
当然男人并没有灌她,他们玩的游戏很公平,每人一杯一杯的喝,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没有半点要醉的样子。
难道是男人天生比女人能喝?
其实不是的,之前她在这里喝趴过不知多少男人!
或许,今天她遇到高手了!
不过,她能喝,胃也盛不下了,宁冉起身去厕所,本来包房里就有的,但她并没有去,她除了上厕所,还想去透透气。
会所的房间都是极奢华的,却是越奢华却让人觉得压抑,男人没有说什么,冲她微微一笑,那笑意味不明。
宁冉抱着马桶,把喝下去的酒能吐的都吐了出来,然后出来站在露台的窗口抽烟,一根烟抽完,她转身往包房里走,经过一个门口时,里面有奇怪的声音传了出来,她忍不住抬头透过没关严的房门往里看了一眼,然后怔住。
里面的场面活色生香,糜乱至极。
其实在会所见这样的场景并不奇怪,厕所,走廊,更衣间,露台,随时都能见到,宁冉应该见怪不怪,但是当看清那个女人的脸,她突然觉得好恨。
女人不是别人,就是阿攀!
想到白天她挽着凌萧的样子,宁冉忽然觉得那么恶心,觉得那样干净的男人被她弄的极脏了。
那种感觉就是自己一直心爱的白裙子,从来不舍得碰一下,突然被人一下子丢到了泥堆似的,心疼,气恼,还觉得委屈。
宁冉的心情骤然间低落到了极点,前所未有的低……
她回到了包房,她继续喝酒,之前喝是为了灌倒眼前的男人,自己好赶紧离开,而现在她喝就是因为想喝,宁冉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一个自己不要的渣男,有什么值得她心情糟糕的?
可她就是做不到心静如水!
凌萧,或许不是她的最爱,但是她青葱岁月里谁也不能取代的羞涩。
她的记忆随着酒精开始飘忽,飘到了校园的榕树下,她和凌萧的第一次相遇,他们第一次牵手,凌萧第一次亲吻她的脸颊……
“凌萧……”
她念叨着这个名字的时候,人也喝的什么也分不清了。
“苏少,”有人进来,恭敬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子。
男人冲来人点了下头,男人的目光掠过宁冉,然后走过去将她径直抱起,宁冉抬手在男人的脸上拍了一巴掌,“别碰姐,姐只陪酒不卖身。”
此刻。
豪华套间的浴室里,温热的水流缓缓流过男人宽阔的额头,直挺的鼻峦,丰逸的下巴,性感的喉结,还在一路往下,那细细的水流柔软而丝滑,就像是女人的手……
都说女人是感观的,其实男人也是,这种感觉让男人的身体发生了变化,雷洛城不是个纵欲的人,但这一刻,他忽的有想要女人的渴望。
其实男人很多时候都会有那种渴望,但并不代表有渴望就要付诸行动,有时静静的享受一个人的快乐,然后释放也是件极美的事,就在他感觉到体内的东西刚要爆出时,突的浴室的门被腾的撞开,一个身影闯了进来,直奔马桶——
呕,呕的声音有些让人恶心,也将所有一切气氛打破,雷洛城还没来及喷发的东西被硬生生的卡在那里,憋的他疼。
他恼火的一把将女人揪起,就要往外丢,可是却在看到女人的脸时,眸子一下子剧烈收缩两下。
是她!
他还纳闷谁能进入他的私人房间,原来是她!
这就不稀奇了,因为只有她知道他这个房间的密码。
刺鼻的酒味充斥着雷洛城的鼻端,看着她脸上涂抹的脂粉,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是装清高吗?怎么又来这里卖了?
雷洛城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然后手一松,宁冉如同烂泥的跌在地上,痛感让她有几秒钟的清醒,她看到了雷洛城,看着他一丝不着的样子,立即指着他道,“不要碰我!”
雷洛城扯过浴巾裹住自己,关门离开。
不要碰她!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那么厌恶他,其实就算她想让他碰,他也不会了,明天他就要订婚了,他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他承认宁冉对他是有些不同,但也仅此而已,要他为她放弃苏家,他还没有那么蠢。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走向衣柜,准备更衣走人,他今天来这里,本想一个人放松的享受单身前的最后一个夜晚,结果被这个女人给搅了。
看她似乎喝的不少,估计今晚要睡这里了。
她一直骂他是暴君,可没人知道,他的心是最软的。
想到这个,雷洛城自嘲的勾了下唇角,刚要去捡身上的浴巾,突的听到浴室里传来一阵乒乓的乱响,他眉心一皱,不用去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该死的,不能喝就别逞能!
他在心里低咒了声,并没打算去管她,可是停了两秒,他终还是控制不住的,抬步去了浴室。
门推开,眼前的画面让他的脸瞬间黑了,物品洒了一地不说,她整个人正趴在水喷头下,喷头已经打开,居然喷出的全是凉水。
如果他不进来,她这样被淋一夜,不死也会要半条命,她总是有本事惹火他,清醒时这样,喝醉了也一样。
雷洛城两个大步过去,关了水阀,将她拎小鸡似的拎起来,低吼,“想死也离我远点!”
大概是凉水冲洗的原因,宁冉似乎清醒了一些,她看到雷洛城,立即一巴掌甩了过去,“滚,别出现在我面前,我讨厌看到你。”
虽然她喝醉了,可这一巴掌力道并不小,雷洛城能感觉到她甩过的地方有热感升起。
她是这辈子唯一打过他的女人!
雷洛城真想甩还给她,但举起的手在碰到她迷蒙的双眼里,终是落不下去。
她一直说,他对她很残忍,可并不是这样,连打她一巴掌都不舍得,他这也叫残忍?
“滚,你滚,凌萧也滚……你们都滚,你们都不是好人,”宁冉的清醒劲儿过了,开始说胡话。
凌萧!
这个名字是雷洛城最讨厌的,他精锐的眸光掠过她的脸,难道今晚她喝醉是因为凌萧?
她为了那个男人,宁愿跟他赌一百天当小姐,为了那个男人,她曾跪在他面前求他。
凌萧!
雷洛城低垂的手,紧紧的握着拳头。
“凌萧,”突的,宁冉激动起来,一把掐住了雷洛城的脖子,“你个王八蛋,你个懦夫,你知不知道,你被戴了几顶的绿帽子?有三……不对,是五,也不对,是十……阿攀那种被男人都玩烂的女人,你怎么能跟她?你缺钱,我包你啊,为什么你要跟她?”
宁冉说着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他曾经那样折磨她,她都不哭,现在她哭了,为了一个没有担当,没有任何作为的男人哭了。
她还真是贱!
他居然还担心她会被冷水给冲死,她就是冲死了,也是活该,雷洛城正恼火的将她丢下,她却身子一软,直接的趴在了他的身子。
“起来,你给我起来!”雷洛城低吼。
可是并没有用,她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如同冰一样的凉,让刚才还没有退下燥热的身体舒服,却也难受。
雷洛城站了一会,终还是把她抱起,她身上的衣服湿了,他没有把她丢到床上,而是丢在了沙发上,他转身打电话准备叫服务员过来给她换衣服,刚按下电话,他的腰间一紧,她攀了上来抱住他。
“凌萧,对不起……”她低喃。
雷洛城的脸一沉,抬手就扯开她,再次将她丢向沙发,可是下一秒她又扑了过来,她用力太猛,雷洛城被她扑了个踉跄,跌倒在身后的沙发上,她也随之跌在他的身上,她看着他,手指抬起,落在他的浴巾上,一把扯掉——
第217章 终结帐单
雷洛城还没来及阻止,宁冉已经骑在他的腰间,双眼迷蒙的看着她,“凌萧,你不就是怨我不肯把自己给你吗?好,我现在就给你。”
说着,她去拉扯自己的衣衫,雷洛城的黑眸骤然紧缩,该死的女人,居然把他当成别人!
雷洛城有掐死她的冲动,可还没等他行动,她已经俯下身,薄唇轻扫过他的耳际,吐气如丝,混着酒香,竟不难闻,“今晚我主动。”
她主动?
一直以来,在床上她虽然由着他,但她都像死鱼一般的没有反应,他突然有些期待她主动会是什么样子?
还是,在璀璨人生里,她学了不少活?
耳珠传来一阵酥麻,她含住,紧接着他是脖颈,喉结……
她的动作不熟练,却分分秒秒的激起了他的渴望,只是想到她把他当成别的人,他就无比的怄火。
一个翻身,他紧捏住她的下巴,痛意让她一下子停止了动作,茫然的看着他,雷洛城的声音如冰,“看清了,我是谁?”
“雷洛城,”宁冉似乎清醒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他满意的勾了下唇角,吐出两个字,“继续!”
这个女人既然勾起了他的火,他也不是柳下惠,今晚还是他的单身夜,他碰她,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雷洛城,你起开!”她真的清醒了。
“衣服都脱了,火都勾起来了,起开?女人你当我雷洛城无能吗,你叫停就得停?”说着,雷洛城不理会她的拒绝,将自己与她合二为一。
后背上,传来一阵锐痛,是她用指甲在挠他,她还是喜欢这样,而宁冉不知道,她越这样,他就越兴奋。
宁冉的清醒并不长,随着他的冲击,她又仿若跌入了无边的幻境中,分不清梦与现实。
但这一夜很长,她虽然睁不开眼,却能感觉得到他一遍遍的索要……
宁冉醒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几点几分,只知道全身酸痛的像是被拆开了似的,而雷洛城正在穿衣,黑色笔挺的西裤,白色的衬衣,他的线条看起来坚硬而性感。
他睨了眼看着自己的女人,“你可以继续睡,不会有人打扰。”
宁冉坐起身,从旁边拿起一只雪茄过来点着,只吸了一口便被呛的咳嗽起来,这烟太呛,她有些受不了。
雷洛城系领结,见她咳嗽,眉头拧了下,“没那个本事就不要逞能。”
这话是话中有话,宁冉压下喉咙里的呛感,盯着他的手,在她的记忆里,他从不打领带或带领结,今天怎么了?还是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
宁冉猜测之际,雷洛城穿好了外套,抬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抬步就要往外走。
“慢着,”宁冉叫住他。
雷洛城回头看着她,没有说话,但眼神分明就是在问她还有什么事?
宁冉又吸了口雪茄,指了指自己露在外面的肌肤,“雷先生打算白睡?”
听到这话,雷洛城拧了下眉,宁冉笑了,“我是卖的,你是嫖的,你不能痛快完了,就不付钱吧?”
“宁冉!”他讨厌她这样侮辱自己。
宁冉没有理他,冲他伸出手去,这样的她充满了风尘味,他看着恼火,走了两步,从桌上抓起一张早已填好的支票甩到了她的脸上,“银讫两清。”
砰!
随着这一声,雷洛城消失,宁冉愣了一会,抬手捡起落在手边的支票,竟然是三十万。
她这一夜,还真贵!
不过,这支票似乎是他早写好的,他就准备和她银讫两清了。
雷洛城走了,宁冉起身去洗浴,昨晚的事她记得并不多,尤其是醉酒之后,她甚至不知道怎么来了雷洛城的房间。
苏少!
她突的想起昨晚陪酒的那个男人,似乎她并没有把他喝倒!
头疼的厉害,全身都酸痛,宁冉洗过之后,打电话叫前台送了套衣服,她昨晚那身已经没法穿了。
换好了衣服,宁冉走出酒店,手机响起的时候,她掏出来看了一下,是一条短讯,银行进帐一万块,转帐人是向兰,那是她昨晚的陪酒费。
今天之前,她穷的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可一夜之间,她就有了好几十万,果然应了那句话,女人一变坏就有钱。
不过,又不是第一次卖给雷洛城,她无所谓。
宁冉正准备把手机装回口袋里时,正前方对着的电子显示屏亮了,那张半个小时才见过的脸,或者说是她昨夜睡过的男人出现在显示屏里,但并不是他一个人,他的身边还站着个女人。
看着女人一身洁白的婚纱,宁冉忽的明白为什么今天雷洛城会系领结了!
他要订婚了!
原来这三十万不止是昨晚的过夜费,还是和她终结的帐单。
胸口骤然划过什么,那滋味说不清道不明,宁冉很清醒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可现在看着他彻底的退离自己的世界,她还是会有感觉。
宁冉怔怔的看了一会,在男人对着屏幕里的女人说出‘我爱你’的时候,她抬步离开。
浙城的某高级私利小学,一位短发女子正在翻看画页,门被推开,一个小胖男孩就嚎啕大哭的走了进来,边哭边说,“老师,付悠悠把我推进水塘里了。”
初夏急忙放下笔,起身走过去,低头一看,小男孩的鞋子全都湿了,上面踩得全是泥巴,她把小孩抱到椅子上,把他的鞋子脱了,拿过拖鞋给他穿上,问道,“除了付悠悠,还有没有别人欺负你了?”
小男孩摇摇头,挂着泪珠,“她还说,要是我敢告状,她就让我没法在学校混下去,老师,付悠悠总是欺负我,怎么办啊?”
初夏头痛不已,这个付悠悠比男孩还要淘气顽劣,管教她的时候态度极好,转过头该怎样还是怎样!
傍晚,小朋友都已经放学了,只有这个纤瘦的小女孩还被留在教员室里不能走,她眨巴眨巴大大的眼睛,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板着脸的老师,然后扯开嘴角,露出讨好的笑容,“老师,我能走了吗?”
初夏看着站在对面的小女孩,尖尖的下颌显得她格外的灵气,她叹了口气,轻轻叩了叩桌面,“你为什么要推同学下水?”
付悠悠挺直了腰板,“因为他太笨了!你让我们画画,他每次画的那么丑。”
初夏眉头蹙起,“那你就可以欺负他了?你把他推到水塘里,万一发生危险怎么办?”
付悠悠面不改色,“报告老师,我会游泳的,要是那个胖墩溺水了,我会大公无私的跳下去救他的!”
初夏看着一脸不屈的付悠悠,又好气又好笑,还是板着脸,“付悠悠,你欺负同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把你父母的电话给我,我要找他们过来谈谈。”
付悠悠完全不怕,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串号码,耸肩,“老师,你要是能把我爸叫来就尽管叫。”
初夏让付悠悠坐下,自己则拿着手机开始拨号。
一声……
两声……
一直响到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付悠悠坐在椅子上,悠然的翻看着桌上的报纸,初夏锲而不舍的继续打,她现在的耐性和脾气都足够好,直到第五遍的时候,那边终于接起了。
可是那边又吵又乱,根本听不清楚,初夏对着听筒竭尽礼貌,“付先生吗?麻烦你过来学校接一下付悠悠好不好?我是她老师……”
那边的人没有说话,一直到走到安静地方了,才说,“那臭丫头又闯祸了?老师,没事,你不用给我面子,狠狠的打她,打死了算我的!”
初夏眉头皱起,“付先生,我想跟你谈一谈,我教了付悠悠快半年了,可是每个月的家长会你都缺席,做家长的要多了解一下自己的孩子,麻烦你过来一下好吗?”
那边的男人显然没听进去她的话,嚷嚷着,“你去死!那人留给我!……啊,对不起老师,我不是在跟你说话……他.妈的!老子跟你说留给我!你还一直打打打!……啊喂?老师,你刚才说什么了?”
初夏眉间绞起,捏着手机,就听见付悠悠喊了一声,“我爸今天要去扫场子,有伙人不懂规矩,老是在他赌场里出千。”
初夏诧异的看着波澜不惊的付悠悠,听到那边怒骂交加的声音,咬牙,“付先生!我等你到五点钟,要是你不来,我就把付悠悠带回家!”
那边的男人被吼得耳朵痒痒的,挂了电话,抬头看了眼四点一刻的挂钟,嘿嘿一笑,对着旁边的人说,“怪了,这年头的女人,怎么会比我还凶!”
旁边的男人瞄他一眼,“付哥,这里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了,这几个小贼按规矩办了,你还是去看看咱们那位小祖宗吧。”
沉吟一下,看着被打得猪头一样的几个老千,付雷摸了摸下巴,挑眉轻笑,“那我就先走了,我也想看看,敢威胁我的是什么样的女人。”
时间濒临五点。
初夏看着外面暗下去的天色,看了眼坐在那里一点也不忐忑的小女孩,“悠悠,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想应该是安保,但是付悠悠漫不经心的抬头,脱口给了初夏几个震惊的答案。
“道上混的!”这几个字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初夏十分不是滋味。
看到初夏拧起眉头,付悠悠不慌不忙的补充,“我爸他们虽然是混黑道的,但是他们是绿色帮派,不是电视里只会拿刀砍人的那一种。”
初夏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快七点的时候,初夏开始给付悠悠收拾东西,如果孩子家长不来,那她绝对会把付悠悠带回家教育,她正收拾着,只听门扇发出响动。
初夏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男人三十多岁,五官很立体,浓眉和挺直的鼻梁显得他整个人很粗犷,但并不是讨人厌的那种粗人,这男人除了给人感觉是硬汉型之外,却也是很干净温和的。
付悠悠从椅子上跳下来,指着门口的男人说,“老师,这是我爸,付雷。人家都管他叫二雷子。”
付雷回手给了付悠悠一记爆栗,尴尬的笑着看着短发的女人,笑着伸出手,“是老师吧,我女儿让你费心了,真抱歉,我是付雷。”
初夏看着他宽厚的手掌,和他握了握,温软的掌心被他手里的厚茧咯的难受,她收回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付先生,我想跟你谈谈关于……”
“咦?”那男人突然凑过来,黑眸带着笑意的盯着初夏的眼镜,“没有度数的?”
初夏看着他眼底划过一抹邪气,急忙往后退了退,还没等站定,那男人就伸出手,一下子将她的眼镜摘掉了,看着她一张素白美丽的脸,付雷扶住办公桌,倾身盯着满含恼怒的初夏,一笑,“哈,这样就好多了!带着这东西,你看起来好刻板。”
初夏暗恼这人的大胆和无礼,伸手去夺眼镜,但是付雷却把手臂往后一收,初夏没站稳,一下子撞到了付雷坚硬的胸膛上。
他身上那淡淡的烟草气息混入鼻尖,初夏心一慌,推开他站定,“抱歉雷先生——”
付雷瞅着她泛红的脸颊,好整以暇的笑着,“没关系,我这里对女性是全天候无条件开放,随便靠。”
初夏有些羞臊,快速的直起身,带着一抹愠怒,“我想我明白付悠悠为什么会这样了,付先生,您的女儿经常撒谎,她还欺负班里的同学,我想,如果想改正她的坏毛病,首先要从家长开始端正态度。”
付雷看着开始说教自己的女人,脸上的笑意愈发深刻,指头擦了擦鼻子,忽然偏头,低声跟一旁太妹般的付悠悠说,“怎么不早跟我说你老师这么漂亮,早就我早就来开家长会了!”
付悠悠抬头白他一眼,“爸,你的口味什么时候这么素了?我老师不适合你,你去找你的嫣红和美凤吧!”
付雷拍了付悠悠的头一下,“别胡说!那些女人是工作需要我才接触的。哎!老师,你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出头,你多大啦?是不是还没有男朋友啊?这么晚了你还为我女儿操心,这样吧,我请你吃饭?悠悠收拾东西,咱们……”
“不必了!”初夏扶额,烦恼的看着这对父女,“雷先生,我找你过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悠悠需要家长多用心的教导。我能做的就是在学校里辅导。”
付雷看着对面的女人,美女他倒也见的多了,但是要么就有股傲气,要么就娇气,但对面的女人不同,她是美的,但是却给人感觉很平和宁静。
这种沉静的感觉,必定是经历过风浪才能沉淀下来的,付雷看着她宁谧的眼睛,忽然生起了探究她的内心。
付悠悠在一旁跺了自己眼神发直的老爸一脚,嫌弃的撇嘴,“爸,拜托你不要在我老师面前丢脸了好不好?回家啦,我要做功课!”
付雷看着初夏有些冷的脸,笑笑,殷勤的把眼镜递过来,“不好意思老师,我是粗人,我一见美女我就失态。付悠悠不听话是不是?没事,回去我狠狠的打她个皮开肉绽!让她以后给你乖乖的!”
付悠悠懒得去看自己老爸的丑恶嘴脸,背上书包,郑重的向初夏鞠了个躬,“对不起老师,让你见笑了。”
付雷听见女儿损自己,气得想打人,但是看着初夏紧蹙的眉头,还是放下手,对着她笑,“我不会打孩子的,我是个讲理的好家长。”
付悠悠狠狠跺了他一脚,抛下一句“虚伪”,转头就跑出了办公室。
付雷忍痛,朝着初夏笑,“那个,老师,改天我再请你吃饭。”
初夏拎起包包,朝外走,“还是去看看悠悠吧,付先生!
付雷看着她从自己身边擦过,那种冷淡的表情,让他的笑意更深。
公车站点,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早已经走光了,站台有些空落,初夏看了看表,感觉自己有些疲乏。
她半年前离开路东骁,当了志愿者,后来来到了这座小城当了一名普通的美术老师,虽然她技术是不怎么样,但教教小朋友还是游刃有余。
支教的队伍里有来自别的学校的老师,任务结束后,他们就介绍初夏来到这所高级私立小学,条件待遇都很好,但是唯一让她头痛的就是学生都是被家里宠坏了的孩子,个个都很不好管教。
付悠悠是最严重的一个,小女生,却比男孩还要顽劣,今天见到她爸爸,初夏总算明白这孩子像谁了。
靠她爸爸来教育好付悠悠,大概是不可能了,初夏计划着,从明天开始给付悠悠补习一下功课吧。
她正想的出神之际,忽的一辆拉风的跑车从眼前呼啸而过,驾驶席上男人的戏谑目光让初夏感到不舒服。
那男人痞气十足,但是她却感到莫名的亲切,这让她想起了裴天阳,痞痞的,坏坏的……
可惜他已经走了,她连送他一程都没有,他一定会在心里在怪她的。
因为想起了过往,初夏的心情变得低落,回到公寓,天已经黑了,坐在空调房间里,初夏不得不感叹自己的运气好,刚来这里的时候,她住的地方都找不到,房价高的离谱,她租住在很远的地方,坐好几趟车才能到学校。
所幸的是她在网上刚发布求租信息不久,就有房主急着跟她联络说要把房子脱手,他要出国。
房子很棒,价钱却不高,初夏住在这里很安心,让她有种家的感觉,包括里面的一切,都好像是专门为她定制了般。
吃了晚饭,她靠在床上看书,淡淡的音乐声从耳机里飘出来,她靠在那里,对着空荡的屋子,心里的异样情绪开始蔓延。
她想佑儿了!
离开半年了,她一次还没回去吧!
佑儿不知道还认不认得她?
越想心越乱,她感觉自己的心跳渐渐失去了控制,她拿过手机,咬住嘴唇翻出了里面的视频,这是之前她在潍城时,秦湛给她的,里面的佑儿还很小很小,小的让人心疼。
从那个时候,她就抛弃他,如今还是。
佑儿一定恨死她了!
她是该回去看一看了,看看她的孩子,至于路东骁,她知道他过的很好,在网络如此发达的现代,他可谓随时可见。
他已经摆脱了曾经的颓废,又变得像从前一样风生水起,她的离开,仿佛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什么负面阴影。
此刻,东升集团大楼。
虽然夜已深,但这里却灯火通明,大家都在积极发言,阐述自己的观点,不过说到了最后,还是需要路东骁来做个抉择。
一旁的秦湛看着他久久不说话,在桌底碰了他一下,路东骁才抬起头,揉揉胀痛的太阳穴,直言,“我没有听,抱歉了各位,改天在开会吧,我精神很差。”
散会后,会议室里只剩下路东骁和秦湛两人,秦湛递了杯红酒过来,“你没事吧?”
所有的人都看着路东骁又变得和从前一样,但只有秦湛知道他的每次失神的黯然神伤。
路东骁仰躺在椅子上,显得十分疲惫,“我想休年假,帮我安排下,我想带儿子去趟远方。”
秦湛皱眉,“远方?听起来很可怕,有多远?”
路东骁望着窗外,神色淡漠,“你说,一个人在老去之前的这段时间里,难熬吗?”
初夏走了,走了半年了,这期间音信全无,对于她的离开,他是同意的,只是这半年来,他总是无法忘记她临走时说过的那句话,每次想起来,胸口就窝窝的疼。
秦湛摇了下头,对于他们早已不知该说什么,叹息一声,“既然舍不得干嘛不追回来,有的时候,错过就可能是一生。”
路东骁闭上了眼睛,“一生……一生听起来多么漫长……”
秦湛叹口气,“我去给你安排下,你散散心,把心里的东西清一清,什么时候没了负担,你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路东骁没有动,寂静空荡的会议室,可以很好的盛放他无处言说的心事!
一生!
一个人,真的可以走完吗?
为什么才半年,他就觉得这样漫长呢?
第218章 还是不愿见她
机场。
一道身影走了出来,利落的短发,半长大衣,配搭小脚牛仔裤和运动鞋,全身向外散发着阳光的气息。
宁冉看着这样的初夏笑了,看来她过的不错,并没有在电话里骗她,初夏也看到了宁冉,只不过她并没有像宁冉看到自己一样露出笑脸,而是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跟从灾民营才回来似的,”初夏摘下墨镜,上下打量着宁冉。
听她这么一说,宁冉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我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胃口特别差,吃东西还吐。”
“那是病了,没去看医生吗?”初夏担忧的看着她。
宁冉伸手搂住她,“看医生干嘛,我就是想你想的。”
她们之间不屑说肉麻的话,宁冉会这样说是真的想她,其实她也想念宁冉,还想念佑儿和路东骁。
刚才下飞机,只是闻着熟悉的味道,她的心就酸酸胀胀的疼……
都说时间能抚平一切,可是为什么她的心痛随着时间反而增加了呢?
“这次回来还走吗?”宁冉问她。
初夏点了下头,“嗯,看看佑儿就走。”
宁冉撇嘴,“你真是狠得下心。”
初夏走了以后,宁冉会经常去看佑儿,虽然佑儿被呵护照顾的很好,但是没有母爱的孩子总会流露出一种孤寂感,还有路东骁,尽管她从不提初夏,但是宁冉看得出来,他是惦念她的,因为他时常会看着佑儿出神。
狠心!
初夏勾了下唇角,没有解释,或许是吧。
“你打算怎么见佑儿?回路家还是把佑儿接出来?”宁冉再问。
初夏沉默了一下,“把佑儿带出来吧。”
她不想回路家,更不想见路东骁,宁冉停下看着她,“你还真的打算和路东骁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初夏微微垂下眼睑,眼底闪过一抹伤痛,“我已经签了离婚协议,小冉我和他之间隔的不是什么小仇小怨,而是隔着一条人命,就算我能忽略,他也无法逾越。”
说到这里,初夏叹了口气,“小冉你不知道他那时的样子,真是比用刀割我的心还疼,我知道他每次看到我,就会想起我姐,所以我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或许他就能慢慢的淡忘了。”
其实初夏和路东骁那段最糟糕的日子,宁冉都是见证过的,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每次看到佑儿的时候,宁冉就会特别心疼,这世上的爱有千万种,但母爱是谁也不能取代的。
“对了,接佑儿的时候别说是我回来了,就说你想带他两天,”初夏交待。
宁冉笑了,“夏夏,你当路东骁是傻子吗?”
路东骁现在当佑儿是宝贝蛋,根本不敢让他离开自己的眼线,宁冉想看他,路家的大家为她大开,可是要带出来真的很难,除非有合适的理由。
而这个理由就是初夏这个做母亲的要见自己的儿子,可是初夏却不让说,这让宁冉很为难啊。
初夏思索了一下,“那我给他打电话吧。”
虽然初夏这样说,可她在拨他的电话时,还是拿不出那个勇气,最终还是发了条短讯。
——我想带佑儿几天,宁冉去接!
路东骁接到这条短讯的时候,他正在开车,然后一脚刹车踩了下去,就听到后面吱吱的全是刹车声。
她回来了!
激动,喜悦盈上心头,可是把短讯再看二遍的时候,他的心又平复了下来。
让宁冉接佑儿,她是什么意思?是不准备见他吗?
想起她走时的绝决,路东骁的心闷闷,其实他想见她,可是又不知见了她该说什么,或许不见是最好的吧。
宁冉去接佑儿,初夏去了墓地,先是祭拜了父母,看了宇扬,然后又看了林筱和裴天阳,看着曾经自己最在乎的人,一个个都变成了冰冷的墓碑,初夏的心凉的就像是被浸了寒冰,这冷直到见到了佑儿才融化。
“宝贝儿,叫妈妈,”初夏看到佑儿,激动又欣喜的伸手要去抱他,可是他却一下子躲开,趴在宁冉的肩头不敢回头。
初夏的心顿时一抽,他这是不认得她了吗?
宁冉看着初夏眼底的疼痛,连忙哄佑儿,“佑儿乖,这是妈妈,快叫妈妈。”
佑儿摇头,紧搂着宁冉的脖子不肯松手,初夏见状,头扭到一边,泪水湿了眼角,她其实预料到了这一幕,但是当佑儿表现出排斥来的时候,她的心好痛,好痛。
“夏夏,佑儿这还是不适应,一会就好了,自古母子连心,赶紧把你给佑儿买的玩具拿出来,”宁冉劝着初夏,然后又拍了拍佑儿的后背,“佑儿不是最喜欢小熊熊吗?你看妈妈给佑儿买了最可爱的小熊熊。”
初夏抹掉眼角的泪,拿出了给佑儿买的玩具,刚开始佑儿似乎并不稀罕,仍不理解初夏,但是宁冉哄了一会,初夏慢慢的渗入,他对实在也不再那么排斥。
大约半天的时间,佑儿已经开始和初夏说话,但就是不愿开口叫妈妈,宁冉见初夏失落的样子,劝道,“当初你决定走的时候,就该料到了会是这样,以后常来,一两个月来一次,佑儿也大了,渐渐的就不陌生了。”
宁冉说的有道理,初夏也觉得以后不能隔这么久再来,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家,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她绝对不能再失去佑儿。
宁冉见佑儿对初夏不再排斥,便偷偷躲开,把空间留给她们母子,傍晚的时候,宁冉家的门响了,初夏警觉的看向门口,那眼神有几分紧张,似乎还有丝期待。
宁冉将她的心思都看在眼底,看来初夏嘴上说是不见某人,心里还是期待与他相见的。
“如果是他来了怎么办?我让进,还是不让进?”宁冉故意试探初夏。
初夏没有回答,把目光收回,和佑儿一起玩,可是心已经飞出了门外,宁冉见她这样,无奈的摇了下头,拉开了门。
“秦助理?”宁冉叫了一声,初夏的手一颤,然后自嘲的一笑。
初夏啊初夏,你需要期待吗?
你为什么还不死心?
秦湛走了进来,初夏站起身和他打招呼,他依旧和从前一样,对初夏的态度不亲不疏,“我来给你们送餐,路总安排的。”
说最后几个字时,秦湛的目光扫过初夏,不过她并没有什么反应,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宁冉见状,扫了眼精致的食盒,虽然没吃但知道味道一定是极好的,她笑笑,“路总这是不放心,怕我饿着他们娘俩吗?你回去告诉他,我还不至于穷到连饭也管不起。”
秦湛将食盒放到桌上,“路总是怕佑儿吃不惯外面的饭菜,他的饮食一直都有专门的食谱。”
这话让人有些尴尬,宁冉看了眼初夏,略带讽刺的回道,“路总还真是疼儿子,你回去么告诉他,放心吧,他儿子有亲娘照顾着,不会受亏的。”
秦湛没有说话,走到佑儿旁边,看着他手里的熊熊玩具,摸了把他的小脸,“叫叔叔。”
佑儿睨了他一眼,叫了声,“叔叔!”
“乖,”秦湛不太爱笑,也不是十分严肃那种人,不过在佑儿面前,他笑了,笑的很柔软那种,“你老子说让你乖乖的,不好好吃饭,就把你带走。”
佑儿还不到两岁,怎么会听懂这些?
这话分明是说给初夏听,她仍旧装做不懂,拿过一边的手机摆弄,秦湛又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走了。
宁冉打开食盒,一道道菜精致而味美,说是给佑儿的,可这些菜哪是佑儿一个人能吃完的,而且还有几道放辣椒的菜,也不是给小孩吃的。
明明是想犒劳老婆,却还嘴硬说是为了儿子,原来男人也会口是心非,宁冉碰了初夏一下,“看到了吗?他心里还是有你的。”
有吗?
比起一个护他生死的人,她在他心里的有的那点位置太可怜了,再说了,如果他心里真有她,会让秦湛来吗?他完全可以借这个理由来的。
可是他没有,他还是像从前一样,不愿见她!
“哇,唔——”
初夏失神之际,突的听到宁冉发出奇怪的声音,抬头再看,她已经捂着嘴往厕所里跑,初夏皱了皱眉,抬步跟了上去。
宁冉抱着马桶一通干呕,结果什么也没有吐出来,看着她的样子,初夏想起了自己有过的情形,不禁问道,“小冉,你的好朋友多久没来了?”
宁冉吐的全身酸软,听到她这么一问,神情一滞,尔后摇头,“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你最近有没有那个?”初夏追问。
宁冉想起了一个月前醉酒的事,点了下头,她给初夏说完,然后补充一句,“当时我出了璀璨人生就买了事后药,绝对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话,初夏勾了下唇角,指了指客厅里的佑儿,“他也是我吃过药后有的,小冉,这世上没有百分百。”
宁冉的手落在小腹上,脸色开始发白,有了吗?会有那么巧吗?
初夏扶起她,“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查一下。”
第219章 不死不灭
不过并没有等到明天,宁冉便在饭后去药店买了试纸,结果让宁冉松了口气,“我就说不可能吧,我哪有你点子那么背,我是胃不好,在里面落下的。”
宁冉嘴里的‘里面’是指监狱,虽然她一直没说过里面的生活,但初夏知道一定很苦,确定宁冉没有怀孕,初夏和她都松了口气,两人哄睡了佑儿,又聊了很久才睡。
第二天佑儿醒的很早,初夏也没有再睡,现在能多陪他一会就多陪一会,经过昨天半天还有一个晚上,佑儿已经不排斥初夏了,甚至还主动蹭她摸她的脸,宁冉说的没错,母子天性,生疏也只是一时的。
看着佑儿水嫩嫩的,初夏心里的愧疚少了一些,她是欠佑儿的,但是路东骁这个父亲给予了常人不能给的。
宁冉听着她们母子玩的叽叽喳喳也跟着起了床,自从上次不做护工以后,她就没再找工作,一是手里有那次陪酒和雷洛城给的钱,她不必那么着急赚钱了,二是她不想在外面再做受气的工作,她现在跟着别人在网上搞金融投资。
反正那钱也是雷洛城给的身外之物,赚了就赚了,赔了也不会多心疼,不过她运气似乎还不错,最近还赚了一些。
“吵到你了?”初夏看了眼眯着眼睛看她们的宁冉。
宁冉摇摇头,“夏夏,我好久没有听到这么多声音了,真好。”
一个人是安静,可是安静之余是让人心惧的恐惧,那种滋味真是谁体味谁知道。
初夏理解宁冉,这半年来,她又何尝不是一个人在死般的平静中煎熬?而这煎熬之中,她还要饱受相思之苦,对佑儿的思,对路东骁的思。
“只要你不嫌烦,我以后每个月都来这里过几天,”初夏决定了,她以后绝不和佑儿隔太久才见,她要每个月都来。
“好啊,我天天盼着,”宁冉说到这个时候,也趴到了初夏的腿上,这让她想起了两年前的时光。
那时,她和初夏还有何天真,虽然日子过的清贫,但真的很快乐,想到了何天真,宁冉问道,“听说现在她被分到薄杨的团里了。”
初夏只知道何天真被父母送到了部队,却不知这个消息,她有些意外,不过很是高兴,“这样太好了,天真就有人照顾了。”
“照顾?”宁冉冷哼一声,“薄杨不整死她才怪。”
以前,他们一起玩的时候,薄杨和天真就是死对头,谁知现在又对到一块了。
初夏也回想起从前的时光,最后一笑,“不是冤家不聚首,谁知道这是缘还是孽呢?”
宁冉先是一愣,紧接着醍醐灌顶的清醒,“你的意思是他们……”
初夏一笑,“我只是有种预感。”
“如果真是那样,那就太好了,”宁冉也跟着高兴。
两个人聊了会,佑儿不愿意了,小孩子怎么会喜欢老呆在一个地方?
有了之前佑儿失踪的恐惧,初夏也不敢带他出去玩,宁冉说她小心过度了,现在路东骁每天都会带着佑儿散步,还说了他们经常去的地方。
佑儿听到宁冉说地方,嚅嚅的也跟着附和,“熊熊,熊熊……”
他是说熊熊广场,这个广场其实就是东升集团员工娱乐广场,初夏和裴天阳搞过破坏的地方,因为佑儿喜欢熊熊,路东骁便又让人造了两只熊,还建了很多适合儿童玩的游乐设施,供小朋友免费游玩。
初夏和宁冉带着佑儿来到了熊熊广场,这里与之前没变多少,但增加不少了游乐项目,也因为这样,这个广场显得比从前热闹很多,佑儿对这里很熟悉,玩的很开心。
不过初夏却是眼睛都不敢离开他一步,之前路东骁骂她粗心,同样的错误,她绝不允许再犯二次。
宁冉在一起陪着,也和初夏一样小心的看着佑儿,就在两个人一边看着佑儿,一边聊天的时候,突的一道声音响起,“初夏老师。”
初夏抬头,很意外的看到了付悠悠,“悠悠,你怎么在这?”
“我跟爸爸来的,他来这里找人谈项目,不放心把我丢在家里便带来了,”说着,付悠悠往旁边一指,只见付雷正在打电话,但他似乎也看到了初夏,冲她招了下手。
初夏想到那天他摘掉自己眼镜轻佻的举动,她没有理他,而是看着付悠悠,“那你什么时候回去,不要耽误上课。”
“没事,我爸会找人给我补,”付悠悠的性格根本不像个女孩,粗犷而泼辣,像男孩子居多,这跟她的生活环境有关,从小没有母亲,由付雷一手带大,所以难免偏男性一点。
宁冉似乎听出来什么,在付悠悠看向她的时候,主动介绍了自己,付悠悠倒是很乖的叫了声阿姨,这时付雷恰好打完电话过来,冲着初夏一笑,明明没有什么,可是初夏就感觉到这人有种不正经的味道。
“付先生,”初夏的神情严肃的与他招呼,他给她嬉皮笑脸,她不会。
“真巧啊初夏老师,在这里也能遇到你,我们的缘份还真是不浅,”付雷脸上挂着痞气的笑容,给人一种无害的感觉,但是初夏并不这么认为,大概是受的伤害多了,戒备心重了,她能感觉得到,这个付雷不是简单人物。
“缘份谈不上,只是凑巧罢了,”初夏并不想与他扯上其他。
付雷勾了下唇角,“怎么着都行,反正是见着了。”
这话……
初夏还没来及琢磨里面的深意,忽的就见佑儿哭了,初夏连忙跑过去,将佑儿抱了起来,原来是别的小朋友不小心碰了他一下。
“没事宝贝儿,小朋友不是故意的!”
“好了,不哭!”
“妈妈给宝宝吹吹……”
初夏哄着佑儿,这时就听付悠悠失落的说道,“老师,你有孩子了吗?这真是你孩子吗?”
付悠悠看着平时很老成的样子,可说出的话还是很孩子气,初夏见佑儿不哭了,拿着佑儿的小手冲付悠悠挥了挥,“是啊,这的孩子,佑儿叫姐姐。”
“完了,没戏了,”付悠悠无比失落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看向付雷。
付雷伸手在她头上拍了一把,冲着初夏说道,“想不到初夏老师都有孩子了,我还以为是十七八的小姑娘呢。”
初夏没有接话,只是微微一笑,这种没有意义的奉承,她才不稀罕,付雷见状拍了下付悠悠,“跟老师再见,爸爸还有事去办。”
付悠悠不情愿,“我不跟你走,你除了喝酒就是谈生意,我跟着你无聊死了,我要跟初夏老师。”
“你这小东西……”付雷的手抡了起来,似乎要打付悠悠的样子。
付悠悠吓的立即缩到了初夏身后,“老师你看二雷子,他动不动就打我,我要告他家暴。”
初夏皱紧了眉头,看着付雷身上的匪气,说道,“付先生,虽然悠悠是你的女儿,可是你动手打她是不对的。”
付雷缩回手,摸了下鼻子,“我不打她谁管她,她又没有妈。”
他这话说的或许无意,也或者有心,可是初夏听了很不是滋味,这让她想到了怀里的佑儿,虽然路东骁不会像付雷一样粗鲁打佑儿,但母爱的缺失对孩子是有致命的影响。
“以后我会帮你管教悠悠,但希望你不要再对她动手,”初夏提醒。
付雷一听,双眼放出一道亮光,“这样就太好了,初老师,悠悠的母亲死的早,你知道一个家庭,没有女人就没有个样子,我是一个粗人,也照顾不好她,难得她喜欢你,所以我就把她拜托给你。”
付悠悠这时很配合的点头,“我就听初夏老师的话。”
初夏还能再说什么,点了下头,“付先生只要放心,我会把悠悠当自己的女儿一样看。”
付雷挑眉,眼角飞过一抹笑意,“这样真是让我不知说什么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初夏刚想说不用,付雷已经利落转身,快步的走向街诉对面,直到他走远,付悠悠去陪着佑儿玩,宁冉才插上嘴,“这个姓付的,对你有意思。”
“什么?”初夏一笑,“你想多了吧!这是我和他第二次见面。”
宁冉呶了下嘴,“这个人不简单,你小心吧。”
初夏点头,经历了这么多,她怎么会不多个心眼,还像从前一样被耍于鼓掌之中?
她看着付悠悠,只是想不出这个付雷对她有什么心思?
因为多了个付悠悠,初夏便不能再住在宁冉那里了,她带着佑儿和付悠悠回了之前的公寓,里面很是干净,虽然她不住在这里了,但保洁工都会定时过来打扫,保洁工最初就是路东骁请的,现在他还愿意花这份钱,她也无所谓。
只是等到天都黑了,付雷也没有来接付悠悠,初夏管付悠悠要了他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电话通了,初夏告诉了自己所在的地址,让他快点来接付悠悠。
可是,付雷却忽改之前的邪痞,语气严肃的恳求她帮忙,让她收留付悠悠带一晚。
虽然初夏不方便问,但隐约感觉到他有重要的事,收留付悠悠一晚并不是什么事,她答应了下来,只是付悠悠听说付雷不来接她了,她显得十分失落,甚至还有些心不在焉,吃过晚饭就躲到卧室去了,躺在床上,一副孤独无助的样子。
初夏看着她这个样子,十分的心疼,走到她旁边,把她小小的身子搂住,“没事,你爸爸只是有事要忙,你不是喜欢老师吗?今晚咱们和佑儿三个人一起睡。”
付悠悠从小到大也没被妈妈抱过,被她的暖意包围,她不禁哭起来,挤在初夏怀里哭着,“我没有妈妈了,我不想再没有爸爸,他肯定是跟人打架去的,我好怕。”
初夏擦掉付悠悠脸上的泪水,这小女孩平日骄傲又坚强,可是现在却在她怀里哭得这么无助,搂紧她,初夏抚摸着她的发丝,“等他回来,我跟他好好谈,悠悠别怕!你爸爸会回来的。”
付悠悠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初夏的衣服前襟都湿了,初夏抱着她,一直到她睡去。
那个夜晚,她因为担心一个陌生男人而无法入眠。
一个家庭,没有女人就没有样子了……
想到白天付雷说过的话,看着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小女孩,初夏心里窒息一样的难受,自己不正是一手造成了一个这样的家庭吗?
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日子,路东骁带着佑儿,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后半夜,初夏终于有了困意,可还没睡踏实,就听到门外发出杂乱的脚步声,她一激灵的坐起来,心惊肉跳的慌乱之际,就听到外面响起了砸门的声音,还有她的名字。
对叫出她的名字,一定是认识她的人,初夏走到门口,打开了监视器,看到外面的情景,心骤然一缩,急忙拉开门,门外靠着的男人一头栽进来,初夏急忙过去扶住他才避免了他摔倒。
“关门!”付雷哑着嗓子靠在初夏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冲鼻而来。
初夏急忙锁好门,怕吵醒付悠悠,急忙扶着他往另一间卧室走去,将受伤的男人放在床上,看着他腹间的那一道血痕,焦急的低头讯问,“伤的很重,为什么不去医院?”
付雷痛的五官皱起,试图挤出一抹笑,“我现在离开这屋子,估计就得见阎王。”
“出什么事了?”初夏一边翻着急救箱,一边头上冒汗,刚才扶了他一把就沾了满手的血,她实在害怕自己处理不好这种情况。
付雷看着她紧张的发抖的手,笑笑,“别紧张,我都没怕呢。”
初夏颤抖的打开急救箱,还好她在做义工的时候学过一些简单护理,她剪开他的t恤,结实的腹肌上横列了一道伤口,血肉翻卷,看着就可怕。
初夏看着他,“怕是需要缝针,怎么办?”
付雷咬牙忍痛,“你拿针线给我缝吧,漂亮点,我腹肌很性感的,别毁了。”
初夏瞪了他一眼,拿纱布给他擦血水,“你怎么受了伤还是不知道收敛!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付雷枕住手臂,疼痛已经让他汗湿了满脸,平躺着身体,他声音有些颤抖,“你先帮我处理一下,别让我血尽而亡就行。天亮后,我就没事了。”
初夏头上也冷汗淋漓,低头给他处理伤口,“怪不得悠悠担心的一直哭,原来你是做危险的事。”
付雷疼的闷哼,“她老子哪有那么容易挂的?我还等着她给我养老送终呢,啊哦——”
他叫了一声,连连吸了几口冷气,紧揪着身下的床单,身体紧绷,呵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温柔?”
初夏轻轻按住他伤口,贴上纱布,“别吵了,再吵我就让你血流而死。”
付雷看着灯光下她鼻尖的汗珠,知道她也是紧张的,他平顺了呼吸,努力忽略痛感,“悠悠睡了?”
初夏给他一边收拾伤口,一边点头,“睡了!她很担心你,她哭的很伤心,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说什么,但是还是想劝一句,你这样的生活,很不利于孩子的成长,尤其是这样危险的事情,还是少做。”
付雷挑了挑眉,“怎么着,你这是要管我?”
初夏听出他话里的弦之外音,手上的力道大了一些,付雷顿时闷哼,“你这个女人真无趣,玩笑也开不得。”
“付先生,我们并不熟,我也不喜欢开玩笑,”初夏严肃的警告。
付雷呶了下嘴,“我很痛,说话能让我减轻痛苦。”
初夏看了眼他发白的脸,明白没有麻药缝伤是件多痛的事,她叹了口气,“给我说说你的故事吧。”
这样一个单身的男人肯定有故事,不是她有好奇心,而是让他回忆过去,或许有麻醉作用。
“好!”付雷爽快的答应,开始回忆,“我初中都没上完,当时每天打架,打的都出名了,学校老师拿我没办法,就隋芳会理我。隋芳就是悠悠的妈,她可是个好学生,功课样貌样样都好,就是眼光不好,非得喜欢我,搞的家里打她,后来把她打炮来投奔我,结果我带她私奔了。为了生存,我就加入了帮派,我以为我早晚会被人砍死,害怕她一个人孤独,谁想到,她生悠悠的时候难产死掉了,我还活着,孤独一个人的是我。”
最后他说的孤独,让初夏心头一颤,看着这眉目硬朗的男人,轻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你都是自己带大悠悠的?”
付雷嗯了一声,“我刚开始怕后妈欺负孩子,所以就没找,后来看自己也能照顾她,就更不想找人代替隋芳了,其实也没人能代替她,每个人心里都有个人,永远不死不灭。”
不死不灭的人!
就像是路东骁心中的罗凌菲吗?
初夏心中划过酸涩,淡淡一笑,直接问道,“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吗?”
付雷先是一愣,紧接着笑了,“有啊,我的目的是想让把你娶回家!”
初夏这次并没有恼,而是说道,“我结过婚,有个两岁的儿子,而且我不打算再婚了。如同你说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个人,永远不死不灭,孩子的爸爸,我知道不能和他在一起了,但是我这辈子也忘不了他。”
付雷不在意的挑眉,“不死不灭的那个人不能掏出来跟你过日子,隋芳死的时候我都想跟她去了,但是现在还不是泡妞泡的烂了?所以说,人的心和爱是可以分开的,怀念是一回事,过日子是另外一回事,你不能互相耽误。”
初夏听他的话,不由得笑了,“是我太死心眼了吧,我现在还是喜欢一个人生活。”
付雷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还是夜深了,他累了,渐渐的他进入了睡眠状态,而初夏也为他艰难的缝好了伤口。
她起身要走,就听到他问道,“为什么离婚?”
初夏一滞,片刻后才回道,“因为,太爱了!”
付雷勉强的睁开眼,挑眉,“这是什么怪理由?”
初夏脸上神色淡淡的,“因为太爱了,所以不能容忍爱情里有瑕疵,所以不忍心看他不快乐。”
付雷听她的声音,平静里却带着一丝忧伤,叹口气,“放他走掉,你不觉得可惜吗?要是我,就耗到没有感情了再踢开他,绝不允许自己还爱着的时候带着遗憾离开。”
初夏偏头看着那男人,“你真恶毒!”
付雷笑了笑,“无毒不丈夫!”
第二天一早,初夏正在厨房里煮着粥,父女俩坐在餐桌上乐呵呵的吃着早餐,佑儿在一边警惕的看着他们父女俩。
佑儿看人的时候,那样子别提有多像路东骁了,初夏一早上都失神了好几次,好像是个缩小版的路东骁在监视着一切似的。
“小子,这样看我吗?”付雷冲着佑儿吹了个口哨。
付悠悠立即拍了他一巴掌,“你别吓到他。”
说完,付悠悠又看了眼付雷,因为受伤,他的衣服弄的都是血,所以只能光着上身,精壮的身体一览无余,“二雷子,你注意点不行吗?这里好歹是我老师的家,你这样,多伤风化。”
付雷瞥她一眼,“人家初夏老师都不说什么,你个臭丫头多什么嘴?”
付悠悠看了眼端粥上来的初夏,娇嗔,“妈妈,你怎么打人家小报告?”
初夏和付雷被她这这个称呼弄愣了,付雷咳了两声,敲敲桌子,“死丫头别给我乱叫。”
付悠悠翻了个白眼,“我就这样叫,我从来没叫过妈妈,我听弟弟叫急的慌。”
佑儿从昨天开始叫初夏妈妈了,结果付悠悠也跟着,想到付悠悠昨晚在自己怀里哭的伤心的样子,初夏也不忍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
“你看妈妈都没不同意,你少多管闲事,”付悠悠说完,欢快的喝汤啃饼。
付悠悠是愉快了,可是初夏却觉得尴尬,就连付雷也有些不自然,这时救命的门铃响了,初夏以为是宁冉来了,直接走过去把门拉开。
可是当看到外面站着的男人,她一下子愣住,她以为他不会见她,没想到他来了。
其实来与不来,路东骁已经纠结了两夜,从她回来一直到昨晚,他终于想通了,还是要见见她,哪怕只是看一眼就好。
他们的事没有谁对谁错,他们分开了,但也不应该是仇人,老死不相往来。
“妈妈,二雷子还想喝汤,”门里的付雷喝光碗里的汤,冲着初夏吆喝。
听到这一声,路东骁的黑眸立即一缩,初夏就感觉身子被重力一推,路东骁已经越过他,走进了客厅。
第220章 没放下的人是她
付雷看到路东骁,并没有露出多少惊讶,而是很自然的冲他招了招手,“早!”
路东骁看着付雷的样子,眼底几欲喷出火,坐在餐桌上的佑儿,从椅子上下来,跑过去抱住路东骁的腿,“爸爸。”
初夏看着这一幕,有些头痛,虽然她和路东骁已经离了婚,可眼前这情景,还是颇有火星撞地球的感觉,“那个……”
她舔了下干裂的嘴唇,刚要张嘴,路东骁已经抱起了佑儿转身,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口,她才觉得慌,抬步去追,在电梯口堵住了路东骁,“你带佑儿去哪?”
路东骁冷睨着她,几个月不见,他身上仍向外散发着浓郁的戾气,这种气场让初夏些受不住,再加上付雷母女,她有种心虚的感觉,解释,“你不要误会,他的女儿是我的孩子,昨天借宿在这里,他受伤了,才会穿成那样,我和他……”
“你解释这么多干嘛?信你的人,你什么不说也会信,不信你的人,你就是说破了天,他还是不信,”付雷半倚在门口,看着路东骁的目光带着挑衅。
初夏回头瞪了付雷一眼,这个时候他插嘴就是添乱,可是他的话又似乎不无道理,她也无话可说,看了眼依在路东骁怀里佑儿,“能不能不把佑儿带走?”
路东骁依旧不说话,从他出现到现在,他一个字都没有,可是却比说了千言万语还有震慑力,半年的时候,这个男人的气场更强了。
“佑儿,妈妈抱,”见路东骁不理自己,初夏伸手给佑儿,只是没等她碰到佑儿,路东骁已经按了电梯,迈了进去。
初夏有种强烈不好的预感,她紧跟过去,恰好路东骁按了关闭,电梯门将她的手臂卡住,虽然电梯又瞬间打开,但她还是被夹了一下,当即白皙的手臂上一片通红。
她并没有觉得疼,而是看着路东骁,“你有什么话就说,能不能别装沉默让别人去猜你的心思,你对我不满意,可以说出来让我去改,但你这样一声不响的走掉,我心里是什么滋味?佑儿也是我的孩子……”
说到这里,她的心忽的开始冒酸水,似乎这些话压在心里许久了,今天终于说出来。
路东骁看着她眼底盈盈跃动的泪水,终于出了声,“今天是佑儿打预防针。”
他的意思接佑儿打预防针,并不是把佑儿带走,不让她见了?
初夏瞬间转喜,她看向佑儿,“我能不能一起去?”
路东骁没有说话,初夏当他默许的走进电梯,不过一直到给佑儿打完预防针送她回来,他都没有和她说一句话,初夏知道这个男人在生气。
气她家里有别的男人吗?
可是他们明明已经没有关系了,她就算交往别人,他也没有资格问吧?
不过,她永远不会忘记他说过的话,他说他玩腻的东西,也不喜欢别人碰。
现在他应该还是这种心理吧?
但初夏已经不想解释,虽然现在他心里还是会不舒服,不过随着时间越来越久,这些早晚都会淡去。
初夏回到家的时候,付家父女已经离开,路东骁只把她们送到门口,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她也没有邀请,来回一路都无言,让他进家更无话可说。
不过在他走的时候,初夏还是说了句话,她说,“我后天就走,到时你让人过来接佑儿。”她话音落下,就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那眼神悠远流长,似幽怨,又似不满,隐隐约约中,像是把毒针深刺入她的心脏,让她窒息。
初夏有些受不住,微微垂下眸光,又补充一句,“后天下午两点的飞机。”
说完,她抱着佑儿进了门,把房门在身后关上,她不知道他在门外停留了多久,她只知道这一见,她沉淀了半年的心又乱了。
她很没出息!
门外,路东骁吸了颗烟,袅袅的烟雾将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遮掩的让人更加无法探究,烟蒂快燃尽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接听,听说了一个好字,烟蒂被他弃于地面,脚将其狠狠的碾踩。
他的女人,他不成全,谁能窃走?
帝尊会所。
付雷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他已经穿上了外套,看不出伤痕,看到路东骁,他冲招了下手,“路总,好!”
路东骁径步走过去,神色冷硬的没有任何表情,付雷也不以为意,邪肆的笑着,“我还以为永远也约不到路总呢。”
付雷想与东升集团合作,可是路东骁不仅不同意,甚至连约见的机会都不给,如果不是今天见到他在初夏那里,付雷知道路东骁仍不会见自己。
人都说一辈子总会遇到几个贵人,现在他觉得初夏就是他的贵人,让他像野孩子一样的女儿变乖不说,还让他成功见到了路东骁,而且他敢打赌,路东骁一定会和自己合作。
“十五分钟的时间,把你的项目说清楚,”路东骁说这话时已经在看时间。
付雷勾了下唇角,笑意放大,“一直听说路总的钱是时间来计算的,今天见识了。”
“你已经浪费了一分钟,”路东骁提醒,眉宇间已经透出了不悦,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男人靠近了他的女人,想见他还真难。
“不急,五分钟给我就够了,所以多出的十分钟,我们还可以聊点别的,”付雷的话有几分挑衅的味道。
路东骁眸子眯了眯,“别的?我似乎不觉得有什么别的可以和你聊。”
“哈哈,”付雷放肆的笑了,“怎么没有呢?比如你的前妻。”
“付雷!”路东骁的声音已经结冰,“谁告诉你是前妻?”
付雷捕捉到什么,路东骁哼了一声,“付雷想在海城捞点钱,就安份一点,否则别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到这话,付雷摸了把下巴,“路总这话说的好吓人,既然你不愿谈女人,那就谈生意好了。”
说着,他将手边的合同放到桌上,“路总自己看吧,五分钟足够。”
路东骁并不想看,不过付雷敢这样说,肯定有他的自信,他已经派人调查过,付雷在浙城也是个小有名气的人,当初在这一点上,路东骁并不是怕他什么,可是初夏在那里,他不能让她有任何危险。
五分钟的时候,路东骁把付雷的合作项目看完,他没有任何表情,将项目书往桌上一丢,付雷侧目看着他,“路总,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路东骁的回答让付雷皱眉。
“看来路总不是对项目不满意吧?”付雷阴笑。
“没错,”路东骁并不否认,“合作的前提是合作方要让我舒服,在这一点上,你就不符合要求。”
“哈哈,”付雷再笑,“想不到堂堂路总,心眼这么小。”
“如果你的女人被我惦记,你会大方的一笑而过吗?”路东骁反问。
付雷笑了,摸了把下巴,“路总,说吧你的合作条件。”
两天后。
初夏抱着佑儿,怎么也舍不得松手,宁冉见她这样,心也泛酸,“别走了,你看你这次回来,路东骁也没对你做什么,既然他都不缠着你,又何必去那么远的地方?”
宁冉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初夏心里更不是滋味,那天他去接佑儿,遇到付雷父女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甚至都没要她解释一下。
他是那么小气的人,之前别的男人多看她一眼,他都不会高兴,如今她的房子里堂而皇之的住着这个男人,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对他来说,是真的远去了!
他算是放下了,可是她还那么心心念念!
她真的很没出息!
所以,在她的心态能调整到像他一样平静之前,她还不想回到这里,虽然每个月飞来看佑儿会辛苦一些,她也宁愿这样。
“真正远的不是距离,而是心,”初夏这样回完宁冉,又亲了佑儿几口,狠了狠心转身。
宁冉看着她这样,拍了拍佑儿的小脸,“跟妈妈再见。”
“妈妈再见!”佑儿稚嫩濡濡的声音响起时,初夏再次泪流满面。
直到看不见初夏的身影,宁冉才抱着佑儿转身,路东骁派来接孩子的人,把佑儿接走,宁冉并没有跟着一起,她今天早上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邀请她面试的,是一家互联网软件营销公司,地点就在机场附近。
虽然现在她不急需钱养活自己,可找一份正常的工作还是十分必要的,她准备去看一下。
看着司机开车把佑儿走远,宁冉招了辆出租车,报了自己要去的地方,便拿出手机捣弄自己的投资理财项目。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她感觉应该到了,才抬起头来,却发现周围的一切似乎不太对,她连忙拍了下司机的车座,“师傅,你是不是走错了?”
司机没有说话,宁冉仔细看过去,司机戴着口罩,头上还压着个帽子,一个开车的,打扮成这样肯定不对,她意识到什么,抬手就要去拉车门,可是车门锁上了。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宁冉说话的时候就要用手机拨电话,结果司机一个刹车,宁冉的手机被甩了出去,她整个人也撞到了车前座,额头撞了个大包。
还没等她从这一撞中回神,司机突的拿着一瓶什么东西冲着她喷过来,然后她就感觉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221章 豪华的囚禁
宁冉醒来的时候,自己置身于一处很豪华的房间内,身下的大床宽大的至少能容下四个人。
她皱了皱眉,并没有多少恐惧,因为如果是绑架,不会把她安放在这么豪华的房间内,况且她的手脚也是自由的。
可不是绑架,为什么又要迷晕她?
还有,这是哪里?
宁冉揉了下有些晕的头,从大床上下来,向着门口走去,可是还没走到门口,房门就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位中年妇女,手里端着餐盘,看了宁冉一眼,“小姐,请用餐。”
用餐?
宁冉看了眼餐盘里的菜点,精致而考究,她愈发肯定绑她的人对她没有恶意,而且她已经想到了一个人,于是冷冷的回道,“我不饿,我要见雷洛城。”
除了他,她想不到还有谁?
送餐的女佣一愣,紧接着就回道,“小姐,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我要见雷洛城,”宁冉再次重复,然后看了眼餐盘,“如果他不来,我不会吃东西。”
女佣沉默了几秒,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了,宁冉紧接着就要跟着出去,可是门却怎么也拉不开。
她只能继续待在房间里,这个空档,宁冉把房间打量了个遍,装修的是十分精致,可除了必须的用品之外,一点其他的东西没有,也没有电话。
很显然,这是不想让她与外界联系,同时宁冉也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
不过房间的一角有个书柜,里面有一些修心养性和孕产育儿的书,看着书图上婴儿的照片,她纷乱的心有丝柔软,手刚碰到书,房门再次被推开,她回头。
一个大约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面容十分的冷,“你要见我?”
宁冉一怔,“我要见雷洛城。”
在她心里,这样绑她,又这样对她的人,除了雷洛城,她想不出第二个。
“我姓宫,你可以叫我宫叔,你说的雷洛城我不认识,”他的话让宁冉有些懵。
“你不认识雷洛城?不是雷洛城把我绑这里来的吗?”宁冉问他。
“这些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从今天起,小姐要在这里呆十个月,十个月后,你就可以出去了,而这十个月内,你的一切都由我负责,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宫叔的话让宁冉更是找不着头脑了。
“十个月?”她冷笑,“要我再坐十个月的牢?”
“这不是坐牢,小姐在这里想做什么都可以,这里的一切,小姐都有权使用,”宫叔解释。
“那也包括让我出去吗?我现在想回家,”宁冉说着就要向外走。
“小姐在十个月内,不可以离开这里,”宫叔用话把她阻拦。
宁冉真是糊涂了,“十个月?这是什么意思?你的老板到底是谁?是不是雷洛城?”
“这些我不太清楚,”宫叔看着她的眸色有些复杂。
宁冉有种要抓狂的感觉,“你们这做是违法的,现在放我走,我可以不计较。”
“对不起小姐,你不能离开!”
“如果我非要离开呢?”宁冉说着已经拉开了房门,她做好准备跑的架势,可是她刚出口就被拦住,两个彪形大汗立在门口,直接用手臂挡住了她的去路。
而且不止这两个,客厅正门口也有,穿过透明玻璃墙,似乎外面也有。
“小姐,你还是安心在这里住着吧,”宫叔走出来,再次劝她。
宁冉回头看着眼前的老人,“宫叔是吧,要我住这里也可以,但你们要给我个理由,让我知道是谁要我住这里的,可以吗?”
“对不起小姐,除了照顾你,我其他一概不知,”这话让宁冉要疯了。
不过她也清楚,眼前的人只是奉命行事,他不说,宁冉也没有办法,她只能先回到房里,可是这种稀里糊涂的感觉,真的让人难受。
是谁呢?
谁要这样对她?
如果是雷洛城,他没必要不让她知道是他,可如果不是雷洛城,又是谁要这样绑她,又把她当祖宗一样的供着呢?
宁冉会这样说,是因为她在厨柜里还发现了很多套最新款的女装,吊牌还挂在上面,价格都不菲,只不过就是肥大些。
接下来的两天,宁冉都享受着很高级的待遇,唯一不好的就是不能离开这里,而且她发现自己住的地方是个别墅,建在半山腰上,别墅除了内设豪华之外,别墅院内布置也十分考究,花草流水十分的养目。
她每天可以在这个别墅内所有的地方自由活动,只不过保镖和女佣都会跟着她。
第三天的晚上,宁冉走进了浴室,有句话叫既来之则安之,这些人反正对她也没有恶意,在她没弄清他们想干什么前,不如享受一下贵族生活。
可是当她退下衣衫,准备沐浴的时候,忽的发现了不对,她右手臂弯处一块很大的淤清,她不记得什么时候碰过这里,当她仔细检查的时候,忽的发现这根本不是碰伤的,因为上面还有个针孔。
这是给她抽血了?
但她并不知道,看来是在她昏迷时候抽的,可是这些人抽她的血干什么?
一股不好的预感让宁冉再次不安,但是这里的人,除了对她有求必应之外,一个字都不多说,这让她十分的迷茫。
而此刻远在浙城的初夏正在焦急的拨打着宁冉的电话,她那天回来以后,就发信息给宁冉报平安,可是迟迟也没有收到回复,她便打电话给宁冉,结果她关机。
初夏起初以为她是手机没电了,可是第二天再打还是关机,第三天仍是如此,她开始不安,思索了再三,她拨通了路东骁的电话。
看到她的号码,路东骁有些意外,他以为她永远也不会给他打电话了,看着她的号码,他沉默了一会才接听,“喂——”
“是我,宁冉我联系不上她,你这几天见她了吗?她为什么关机?”初夏出口一连串的询问,却都和他无关。
初夏说完半天,也没有听到路东骁的回答,她看了眼手机,显示还在通话中,她叫了一声,“路东骁你在听吗?”
“你找我,就是为了别人吗?”他终于出声,声音低沉,细听带着落寞。
初夏一滞,紧接着说道,“路东骁,宁冉真的找不到了,我很着急。”
“我不知道,”他回了她几个字。
初夏已经急的转圈子,“什么叫不知道?这几天她没去看佑儿吗?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我很担心,担心她出事。”
路东骁又沉默了几秒,“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初夏再次被他的话噎住,过了片刻,语气低弱的哀求,“路东骁别这样,好吗?”
路东骁在这边无力的闭了闭眼,终是不能拒绝的回了一个字“好!”
电话挂掉,初夏跌坐在沙发上,路东骁的话让她很难受,其实路东骁也心里不是滋味,不过他还是出了门,自从初夏走了以后,宁冉还真的没来过。
今天晚饭的时候,佑儿还念叨起她呢!
其实他知道宁冉常来陪佑儿是为了什么?她是怕佑儿缺失母爱,她在默默的为修复他和初夏的婚姻做努力,或许他也该努力一把了。
宁冉,是个善良的女孩子!
路东骁来到了宁冉的住处,可是里面一片漆黑,他的敲门惊动了邻居,邻居说她好几天没回来了,宁冉在这边的生活圈子,路东骁还是清楚的,他隐约也有种不好的预感。
从宁冉家出来,初夏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但他并没有接,而是直接挂掉,把电话打给了雷洛城,但电话不是他接的,接电话的人是苏暮烟。
“洛城在洗澡,路先生找他有事吗?”苏暮烟说话的速度不急不缓,十分的有修养。
“嗯,有急事!”
“那等一会,我让他打给你。”
“等一下,”在苏暮烟要挂掉电话的时候,路东骁叫住她。
“路先生还有什么事?”苏暮烟笑问。
“也没什么,听说雷太太的哥哥回国了,想请雷太太牵个线认识一下,”路东骁这话问的很有目的。
“是,不过很不巧,哥哥昨天已经回去了,等下次再来,我做东再让他与路先生认识,”苏暮烟说这话时,眸底快速闪过什么。
“谁的电话?”沐浴出来的雷洛城看着她手中自己的手机。
苏暮烟微微一笑,将手机自然的递给他,“是路先生找你。”
路东骁?
雷洛城眸子一眯,自从佳音离开之后,他们之间就彻底的成了陌路,虽然佳音也是罪有应得,可毕竟是死在路东骁手里,这是一条命的距离,他不知道路东骁还会找自己干什么?
“喂,”雷洛城接过电话。
“宁冉不见了,是不是你的事?”路东骁开门见山。
雷洛城眉心一凛,紧接着就哼了一声,“怎么,自己老婆没有了,开始捡我玩烂的女人的了?”
这话有些难听,路东骁神色变阴,“雷洛城,我不是和你说玩笑,宁冉真的不见了。”
雷洛城从路东骁的语气里感觉到了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有三天了,自从初夏走了以后,她就没有了消息,”路东骁说完,又问了一句,“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雷洛城沉默了两秒,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扯下浴巾,就开始换衣,身后,苏暮烟盯着他的精壮的身子,轻步走了过去,自后抱住了他,“洛城,这么晚你要去哪?”
雷洛城看了眼圈在腰间如藕的玉臂,轻轻的扯开,“有点事!”
“洛城!”苏暮烟幽怨的轻唤一声,刚才路东骁在电话里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雷洛城伸手搂过她,在她脸颊轻轻一吻,“我真有事,你自己在家,乖!”
苏暮烟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咚咚强有力的心跳,但她知道这跳动不是为她,而是为那个叫宁冉的女人。
宁冉…...
第222章 你怀孕了
“为什么要抽我的血?你们要对我做什么?”宁冉指着自己满是淤清的手臂,问向宫叔。
在这之前,她还觉得只要对方不伤害她,她在这时好吃好喝的呆着也无所谓,可现在不同了。
他们动了她,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抽了她的血,她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
“小姐请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做伤害你的事,”宫叔一再的保证,但就是不说他们为什么抽她的血。
“这也叫不伤害?”宁冉指着手臂上的针孔,冷问。
宫叔见她如此执拗,轻叹了一声,“我们抽血只是给小姐做健康检查。”
宁冉肯定不会相信,最后宫叔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过一段时间你就会知道了。”
宁冉真的糊涂极了,稀里糊涂的被绑来,被好生供养着,可是他们又抽她的血,现在她真的分不清绑自己的人是敌还是友?
“宫叔,就算我求你,你就别给我打哑谜了,你实话告诉我一切,行吗?”宁冉受不了。
见她这样,宫叔沉默了一会,“小姐,你怀孕了。”
什么?
宁冉震惊,前几天初夏也是这样说的,可是她用试纸测过,她根本没有怀孕的。
“其实给你抽血就是为了确诊你是真的怀孕,而且在你昏迷期间,医生也为你做过腹部b超,所有检查结果都证明你怀孕了,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你要做就是安心待产,孩子出生,你就恢复自由了,”宫叔终于把话说明了,可是宁冉却彻底的懵了。
许久,她才回过神来,“宫叔,那么说绑我的是雷洛城?”
她怀孕了,孩子是雷洛城的!
可是他已经结了婚,他不能让她生下孩子,但他又不忍杀生,因为这些年,他受雷母的熏陶,十分的敬畏生命,所以便将她绑来,让她生下孩子,宁冉无法不这样猜测。
宫叔皱了下眉,露出为难之色,“小姐,我说的已经够多了。”
“那雷洛城为什么不肯见我?”宁冉又问。
宫叔沉默不说话,宁冉冷笑了一下,“宫叔,麻烦告诉雷洛城,我要见他,否则我不会生下这个孩子。”
孩子在她肚子里,她有一百种办法不让他生下来,其实她也就这么一说,她怎么舍得?
这些日子,她和佑儿相处的过程中,越发的喜欢孩子,在听到宫叔说她怀孕的刹那,她惊恐之余,还有控制不住的喜悦。
“小姐,”宫叔的脸瞬间变得冷戾,“你最好不要有这样的想法,而且我们也绝对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孩子必须完好安全的出生。”
宫叔说完离开,只剩下宁冉一个人呆在那里,望着黑夜,慢慢消化这一切。
这一夜和她同样不眠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苏暮烟,她等了雷洛城一夜,他都没有回来。
果然宁冉对他,比她想像中的重要!
可他是她的男人,她不会允许别的女人抢走!
璀璨人生会所的至尊包房内,雷洛城和路东骁分别坐在两边的真皮沙发上,他们面前站着一对男女。
“冉冉不见了?她去哪了?”凌萧在听到宁冉不见的消息后,露出了着色和慌乱。
一边的肖攀哼了一声,“她不见关我们什么事?雷先生不会怀疑是我们把她绑了,或是杀了吧?”
肖攀的话刚落地,就感觉一道冷光射向了自己,肖攀并不怕,笑着迎向雷洛城,“雷先生这样在乎一个坐台女,就不担心雷太太吃醋吗?”
“肖攀,”路东骁出声,“你最好识相点。”
听到这话,肖攀的放肆有些收敛,虽然现在她有人罩着,但她很清楚,如果她和雷洛城有什么冲突,以雷洛城的势力,包了她的那个男人肯定也护不了她。
不过宁冉出事,还真是件好事,不知是哪位大侠替她出了口恶气,想到这里,她摇了下头,“路少,雷先生,我承认我嫉妒宁冉,承认不喜欢她,偶尔会给她使个小绊子,但是绑架杀人的事我不会做,为了她,不值。”
“会不会冉冉得罪了什么人?”凌萧十分的着急。
雷洛城瞥了他一眼,眉心划过不悦,“凌萧,你最好保证你身边的女人说的是实话,否则我不会客气。”
凌萧看了眼肖攀,保证,“她不会,也没有。”
大概是凌萧的信任感动了肖攀,她搂住他的手臂,“雷先生,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走了。”
路东骁点了下头,肖攀和凌萧离开,几次凌萧还欲说什么,都被肖攀给制止了。
随着他们的离开,房间里只剩下路东骁和雷洛城两个人,路东骁点了烟,“他们两个人这段时间的行踪和接触的人,已经调查过了,不会是她,而且宁冉的活动路线也很固定,也没有得罪什么人,除非……”
路东骁说到这里顿住,雷洛城也没有说话,路东骁大约沉吟了才继续说道,“雷太太最近都在忙什么,她……”
“不会是她,”雷洛城倏的抬眸,视线十分凌厉的打断了路东骁的猜测,然后又补充一句,“她没有理由。”
自从她回国以后,他和宁冉就断了关系,除非婚前一晚的意外,但那晚的事苏暮烟并不知道。
路东骁摇了下头,“我觉得未必!”
腾的,雷洛城站起身来,“路东骁收起你的妄加猜测,说起来宁冉会不见,与你有脱不了的干系。”
她是在送走初夏后失踪的,雷洛城这样说并不无道理,路东骁也没有否认,但也站起身来提醒,“你维护你的太太我能理解,但不要忘记了,在爱情的世界里,女人和男人一样都是自私的,你已经离世的妹妹就是最好的例子。”
听到他提起雷佳音,雷洛城黑眸瞬间蒙上一层冰寒,路东骁微微勾唇,“别这样看我,你最好查一下,当然我也期望那只是我的小人之心。”
说完,路东骁走了,他掏出手机,上面有十几通未接电话,都是来自初夏的,他揉了下眉心,把电话拨了过去——
第223章 她离他越来越远
电话瞬间被接通,初夏一直在等着,等的真是心都焦了,“怎么样?找到小冉了吗?你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
一连串的询问,让路东骁无以回答,他仰头看着东方天空露出的鱼肚白,缓缓吐出几个字,“暂时还没消息。”
那边初夏的心咯噔沉了下去,其实在长久的等待中,她已经猜到了什么,但现在听路东骁这样说,初夏的心一下子好难受,难受的连话都说不出了。
路东骁听着那边她的呼吸深深浅浅的传过来,忽的无比想此刻在她在身边,这样他就能抱着她,安慰她,不让她那么害怕了。
是的,虽然看不到,但他能感觉得到,她的哀绝,她的伤痛,还有她对宁冉那种刻入骨髓的挂念。
她和宁冉的感情,路东骁是一路见证过的,宁冉找不到,初夏一定会急疯的。
“你不要太着急,我和雷洛城已经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去找,而且我们现在能确定,她现在没有生命安危,”路东骁努力的劝说,想将她的恐惧降到最低。
可是他说了半天,她也没有回应,他看了看手机上的通话显示,“夏夏,你在听吗?”
许久没有这样叫她了,而这一声让那边的初夏情绪崩决,对宁冉的担心,还有那些埋在她心底,自以为会淡去,结果随着时间越沉越浓的情感,都轰然倒塌。
她忍不住的啜泣起来,路东骁听着她的哭声,心一寸寸收紧,他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可又不知如何说,他就那样握着手机,听着她哭,她哭一声,他的心就痛一分。
他知道她的哭不仅是伤心,还有害怕,现在对于她来说,宁冉已经是除了佑儿之外,她最亲的人了。
宁冉不见,她担心成这样,如果有一天是他呢?她还会担心吗?
还记得上次他工地出事,她担心自己的样子,她抱着他说爱他的那些话。
其实她是个很拗的人,很多话喜欢放在心里不说,但那次她说爱她,要他好好的,她能说出那些话来,足以说明她对他是真的爱,爱到了骨子里那种。
他从不怀疑她对自己的感情,可是没给她踏实感的人是他,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只是罗凌菲的替身,这就是一个隐形的炸弹,当有一天真的罗凌菲出现,她如何不慌?
那些日子她闹,他不理解,反而怪她!
想想如果换成是她,是她的青梅竹马回来了,他也一样不会舒服的。
后来菲儿为他死了,他沉浸在自责与伤痛中,完全忽略了她的感受,想想原来最终把他们的感情逼到绝路上的人是他。
忽的,路东骁在这一刻醍醐灌顶的清醒过来,“夏夏……”
他动情的低唤,可是他还没来及说后面的话,她哽咽的说,“我马上回去,这就回去。”
电话挂断,他望着电话,默默的对自己说,这次回来,他不会再让她走。
只是不知道,他还留得住她吗?
雷洛城一身疲惫的回到家,苏暮烟迎了上来,满眼都是关切,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疼不已,“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雷洛城摇了下头,将自己丢进沙发里,一动也不动。
苏暮烟走过去,轻轻的为他揉捏着鬓角,低低的轻喃,“没有消息,或许是最好的消息。”
听到这话,雷洛城伸手抓住她,幽深的眸光紧盯着她,路东骁怀疑她,虽然当时他否认了,但想想路东骁的话也并不无道理。
宁冉在这个城市,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就算在璀璨人生里做小姐那段日子有过,但那些敢对她有非份之想的人,也早让他处理干净,可现在她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路东骁说一个女人嫉妒起来很可怕,其实雷洛城也清楚这一点,他亲眼见识过嫉妒让可爱的雷佳音变成了一个女魔头,可是眼前的女人会吗?
苏暮烟,苏家千金,自小就在极好的家庭教育中长大,后在国外留学多年,她为人不骄不躁,端庄娴慧,而且大度得体,纵使知道他和宁冉不清不楚,却不多问一个字。
她还十分有爱心,每年都会资助很多贫苦的人,这样一个进退有度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做出嫉妒的事来?
“洛城,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苏暮烟从他眼中看出什么,轻问。
对了,她还很聪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多事他不用说,她便能懂他。
这大概也就是他会选择她的原因!
雷洛城是想问,宁冉的事是不是和她有关,但是这样的怀疑的话一旦出口,对她的伤害是可想而知的,她对他全心全意,他如何怀疑她?
再说了,他自己都觉得不可能,为什么要因为路东骁一句话,而破坏掉他们的感情?
虽然他承认对苏暮烟的感情不浓不淡,但中国有句古话叫相濡以沫,现在他们就是。
他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角吻了吻,“没有。”
他的亲吻让苏暮烟的心变得温暖,她微低下身来,胸口抵着他的头,下巴贴在他的额头上,“我还以为……”
他虽然没说,但她还是看出来了,她真是太聪明了,聪明的让他会心虚。
“我没有,”雷洛城打断她,手抚上她的脸,“你不会……我是担心你会吃醋。”
后面的话,他是故意欲盖弥彰的掩饰自己的内心,尔后还是不自觉的带着几分试探。
爱情的世界是自私的,她如果真的一点都不在意,那就证明她根本不爱他。
他说完看着她,苏暮烟的眼睑垂了垂,密长的羽睫在脸上投下两排漂亮的翦影,“说实话,我会。”
说出这几个字后,她看向他,目光坦荡,“但我知道我不能阻止,因为我爱的你就是这样一个人,看似冰冷但内心温暖,看似无情却很有爱,她是你的女人,她跟过你,如果你对她的出事漠不关心,这就不是你了,也不是我爱的那个你了。”
她几句话,把雷洛城剖析的那样清晰,让他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对于宁冉,他承认动了情,但他很冷静,知道自己该和什么样的人过一生,所以那点情,他放在了心底。
现在他选择了和苏暮烟过一生,便不会再和宁冉纠缠不清,但并不代表她出事了,他也能无视不理。
“我知道就算不是她,就算换作别人,如果有人找上你,要你帮忙,你也会一样的,”苏暮烟又为他继续按起鬓角,“不过,我心疼你这样的劳累。”
回到家,有人为你按摩,有人说心疼你,这恐怕这是每一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他雷洛城也是一样,现在苏暮烟通情达理,知冷知热,没有普通女人的小肚鸡肠,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恐怕能娶到她,是全世界男人都羡慕的吧。
母亲都说过,这是她修福修来的,她修来了一位好儿媳,为他修来一位好太太。
雷洛城其实也相信福报这一说,善缘种多了,就会有善果。
“我知道,”雷洛城再次伸手捏了下她的脸,看着她同样疲惫的神色,“以后别等我,好好的休息,女人熬夜对皮肤不好。”
苏暮烟点了下头,在看着他闭上眼的那一幕,她暗暗吁了口气。
初夏真的说来就来了,只见她双眼通红,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他的心一下子就紧了。
“警察怎么说?”初夏在上飞机前,强烈要求路东骁报警,所以一见到他便问。
“立案了,会派人调查,不过你不要报太大的希望,”路东骁说的是实话,现在报警,要警察找人,你就做得等的准备。
不过,他下一秒就说,“我和雷洛城也一直全力在找。”
找!
都在找!
可是一个大活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却怎么也找不到,还真是见了鬼了。
“我要见雷洛城!”初夏说出自己的要求。
路东骁知道她要见他是为了什么,他摇了下头,“不是他。”
其实初夏此刻无比希望是他,因为如果是他,宁冉就不会有危险,虽然雷洛城给了宁冉无数的伤和痛,但她知道雷洛城对宁冉并不是没有感情。
得不到才想着毁灭,雷佳音是这样,同样流着雷家血的雷洛城也是如此,所以他那样一次次折磨宁冉,只是宁冉太犟,比她还犟,才让他们两人无法修得正果。
如果这次是他绑了宁冉,宁冉就是安全的,可如果不是他,那才真叫人担心。
“可我有种预感,小冉的出事和他一定有关,”初夏也不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就是有这种感觉。
“初夏,你现在要冷静,如果是他,他不会不承认,而且也不会比任何人都着急的满世界找她,”路东骁伸手按住初夏的肩膀。
之前,路东骁以为雷洛城对宁冉也就是玩玩,可通过这次宁冉不见,他发现并不是如此,雷洛城也动了凡心,哪怕已经家有娇妻。
肩膀上,他的双手有力而敦厚,握住她的刹那,像是把她整个都握住了,初夏的心因为这一个碰触而颤动。
她这是因为太担心宁冉而脆弱了吗?
她想躲开,可是刚一动,他就握的更紧,下一秒他的手捧起她的脸,“夏夏,我理解你的心,但你也要爱护好自己可以吗?你看你现在的样子。”
他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扫过她的面前,剌剌的硬感,像是在划着她的心,半年之久的碰触,就像一枚巨石投进了她的心间,这么多日子的思念和心酸,都在此刻被翻搅起来。
她忽的又要哭了!
她以为自己的眼泪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早已流尽,可她错了,她的泪取之不间竭。
但她不会哭,在他面前不会,她别过脸,终还是强行的退出他的范围,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见一下雷洛城。”
说完,她越过他走向了他停在路边的车子,路东骁看着自己空掉的手,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她身体的余温,柔柔的,软软的,让他贪恋。
可是,她似乎并不接受!
看来,她在离他越走越远!
想到这个,路东骁黑眸闪过什么,他提步向着车子走去,可是刚拉开车门,就听她说道,“你打车回去,现在让司机送去雷家。”
说完,对着司机说了声开车,司机为难的看向路东骁,他微勾了下唇角,却神色故做阴沉的对司机说道,“太太的话没听到吗?”
司机一听,立即启动车子,他看了她一眼,可是她神色没有任何异样,这个女人没听出他话之外音?
车子载着初夏走了,路东骁站在路边,想到刚才她那句话霸道又霸气的让他打车回家,他忽的笑了,只是这笑之余,却也有种不安。
这个女人越来越独立了,那会不会有一天独立的完全不需要他了?
到那个时候,他还收得回她吗?
其实刚才他的话,初夏听到了,太太?这个词还属于她吗?
他们都离婚了不是吗?
只是现在她一心都在宁冉心上,再无心思去想其他,车子很快来到了雷家,这里明显装修过,想过雷洛城不久前的大婚,这装修自然是为了他的新娘。
雷洛城结婚的捧场很大,别说整个海城,几乎整个国内都很清楚,当时她不放心的打电话给宁冉,好在她反应十分平淡。
宁冉虽然对雷洛城有情,但她很理性,不像是初夏,可是她都做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雷洛城还不放过她呢?
虽然雷洛城否认,路东骁也说,宁冉的失踪与雷洛城无关,但初夏不信。
只是,她并没有见雷洛城,因为雷洛城不在,但初夏见到了雷洛城的准太太苏暮烟。
“初小姐你好!”苏暮烟永远的那么温婉得体,包括对初夏的称呼。
现在她和路东骁离婚了,所以路太太这个称呼已经不适合她了。
“雷太太,我想见下雷先生,”初夏也说明来意。
苏暮烟让人给初夏泡了杯茶,清袅的茶香飘浮在空气中,有种清新的味道,“洛城不在,初小姐有什么话就问我吧。”
虽然苏暮烟各方面都优秀的,可是初夏就是无法喜欢她,“雷太太,我找雷先生要说的话,恐怕不是你能代替了的。”
初夏承认这话说的很冲,因为宁冉会变成今天这样,眼前的女人和雷洛城都脱不了干系。
苏暮烟微微一笑,“初小姐这话说的就没什么道理了,我是洛城的太太,我想你想问的想知道的,我都有权回答。”
一句话,苏暮烟就对初夏宣告了,她对雷洛城独一无二的主权!
第224章 你用什么身份管我?
这是初夏第二次领教苏暮烟的厉害了,不动声色之间,却能掌控一切,苏暮烟的能耐,别说是宁冉,就是再加上一个她,也无人能及。
不过今天她来,不是与苏暮烟过招的,她要找宁冉,初夏思量了几秒,说道,“雷太太,我找雷先生有要紧的事,既然他不在,我就不打扰了。”
她刚要转身,就听到苏暮烟说道,“初小姐不就是因为你的好友来找洛城的吗?”
听到她这样说了,初夏也不再遮掩,“是,宁冉不见了,除了雷洛城,我想不到还会有谁会这样做。”
苏暮烟微微一笑,“初小姐这话说笑了,我想问下初小姐如此肯定这事与洛城有关,请问你有什么理由吗?”
理由?
理由是雷洛城爱的人是宁冉,理由是男人都是自私的,理由是男人都喜欢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不过这些话,初夏并没有说,她现在没时间浪费这些口舌,她要尽快找到宁冉。
已经是好几天了,就算见不到宁冉,她也要确定宁冉平安才好!
可是初夏沉默,苏暮烟却并不愿把这个话题就此结束,她淡淡的一笑,“初小姐不好意思说,那么我来说。”
苏暮烟的笑容很淡,也很从容,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嫉怨,看不出忧伤,仿若她说的根本就是别人的事,根本和她没有关系。
这个女人不仅心胸大气,而且还心机深重,深不可测。
“你的朋友是跟过洛城,但那已经是过去,先不说他们早就断了关系,单说他会娶我,就代表着他已经放下了过去,还有,”苏暮烟说到这里,“洛城是那种绑了人还掖着藏着的人吗?”
苏暮烟前半部分的话,初夏不敢认同,但是后面的话,初夏无法否认,如果是雷洛城绑了宁冉,根本没必要不让人知道。
可如果不是他绑了宁冉,那会是谁?
一股凉意顺着初夏的脚底往上窜,她看着眼前的苏暮烟,“那么雷太太是什么意思?”
苏暮烟仍旧保持着得体的笑,“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告诉初小姐,我老公不会做绑架这种无聊的事,还有就算你的朋友过去和他有过什么,但那也只是过去,请初小姐不要再用过去的事,来打扰我们现在的平静生活。”
说完,她的手微微一抬,落在了小腹上,“我们一家人很幸福。”
初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着她望着腹部的温柔,忽的明白了,苏暮烟怀孕了。
看来雷洛城是真的放下了宁冉,不然他不会让苏暮烟怀孕,可是宁冉呢?
现在她在呢?
初夏从雷家出来,一下子变得茫然,恐慌……
她不知该去哪里找宁冉?
她不知该去找谁来帮她一把!
最后她来到了宁冉住的小楼,她敲门,她叫宁冉,她多希望下一秒,宁冉拉开门,吼她一句,“砸什么砸,吵死了。”
可是没有,她把门都快砸烂了,也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声音,泪水奔涌了出来,为宁冉,也为自己那份不知该怎么办的迷茫。
从宁冉的公寓离开,初夏又去了璀璨人生,她见了兰姐,兰姐也知道宁冉不见的消息,应该是雷洛城早找过她了,但兰姐许久没见宁冉了。
不过兰姐把之前让宁冉陪酒的事说了一下,还把初夏领到那个房间,“当时我听阿攀说,小冉过的很糟糕,为了钱被钱人羞辱,恰好那天有个客人要陪酒,这里的小姐跟我闹,集体罢工了,我便让小冉给过来救了一下场。但我保证小冉并没有受到伤害,那个人就是让小冉喝酒,小冉喝的也确实有些多,最后不知怎么跑到了曾经和雷少一起的房间……”
后面的事,初夏是知道的,那次初夏说宁冉可能怀孕时,宁冉已经说给她听了。
可是,可是……
初夏隐约感觉这其中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不过初夏此时才知道,她自以为过的很好的宁冉,曾经过的那么窘迫,可她从来不对自己说。
“兰姐,我能在这个房间呆一会吗?”初夏看着这个房间,忽的特别想静一静。
向兰自然不会拒绝,她因为还有事忙便离开了,不过她让人送了两瓶酒过来。
初夏起初并没有喝,可是坐在这里,她就不由想起了过往,她的,还有宁冉的,本就低落的心情,愈发的低落,低的难受,低的让她需要什么来排解。
她启开了酒,开始一杯一杯的喝……
璀璨人生也好,帝尊也罢,这种地方都是男人的销金窟,可却也是女人的恶梦穴,有多少女孩在这种地方沉迷坠落,或者被伤害?
像她和宁冉算是幸运的,只卖给一个男人,但更多的女人是不幸的,被无数男人欺凌过,最终还染上了一身病。
不过,她和宁冉的幸运也只是一部分,她们终是没有修得正果,她现在孤独一人,而宁冉不知所踪。
小冉,你在哪里?
小冉,我好担心你。
小冉,我求你了,你千万别失去了。
初夏经历了太多的失去,她已经脆弱的不能堪一击,她再也承受不住失去。
一瓶酒被初夏喝尽,她还想再启第二瓶时,手机响了,她激动的以为是宁冉,可是看到上面跳跃的名字,她按了拒接。
第二瓶酒她终是没启,她不能醉,在这种地方喝醉有多危险,她是清楚的。
现在宁冉下落不明,她绝对不能再出事!
初夏从璀璨人生离开,打车回了公寓,在这个城市,她没有家,没有亲人,连唯一的朋友也失踪了,不过庆幸的是,她还有个地方可以回,不至于睡大马路。
她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连续几天的心焦,再加上昨晚的一夜不眠和酒精的作用,她有些困了,初夏打了个哈欠,输入密码进了屋。
门打开,屋内一片漆黑。
房内安静的没有一点生息,让人有种说不出的绝望感,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害怕这种安静。
可是现在的她,似乎只有这种安静对她不离不弃,在浙城如此,回来海城也是如此,难道她注定要孤独一生吗?
正想着,忽的沙发附近有一个光点忽闪了一下。
她瞬间神经一凛,有人!
初夏的心猛的一提,心跳迅速加速,她握紧门把,颤抖的问道,“谁?谁在那?”
听着她声音里的颤抖,沙发上的人低声哼了哼,“会害怕,就别这么晚才回来。”
初夏吊起的心蓦地落地,是他!
她还以为是什么坏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的,还进了自己的家?
尽管这房子是他送她的,可是她已经改了密码,这是靠密码才能进来的房子,初夏凝着黑暗的一处,厉声质问,“你怎么进来的?”
路东骁回手按灭烟头,缓缓起身,颀长的身形在黑暗里也有种莫名的压迫感,“想进来,自然有办法。”
初夏斜看着他,“路先生,擅闯民居违法的吧?这是我家,我的房子,你未经许可就进来,我可以报警抓你。”
没错,这房子是他给她的,可当初送给她的时候,房产证上写的是她的名字,确切的说这房子现在是她的私有财产。
路东骁缓缓走过来,黑暗中,他显得愈发挺拔高大,这种感觉让初夏想起与他初遇,她记得当时,她也是这样一步步走向她,毁灭她的。
莫名的,初夏有些害怕,脚步往后退,想跑出黑暗的房间,门却被手疾眼快的路东骁给甩上了——
初夏被他堵在墙壁上,呼吸急促,“你要干嘛?”
低下头,路东骁捏起她的脸颊,凑过去在她身上嗅了嗅,语气寒意十足,“你喝酒了?”
刚才打她电话,她居然拒接,而她新换了手机和号码,以前对她的定位也消失,那一刻,对她抓不到摸不着,只能干着急的心,让他恐慌,让他有种要对她失控的感觉。
初夏试图挣开他,“是,可与你有关吗?”
他沉默,黑暗中能感觉到他身上向外散发的寒意,初夏微微扯了下唇角,又低喃一句,像是自嘲,又像是问他,“你用什么身份来管我?”
他们已经是不彼此的谁了!
听到这话,路东骁更加烦躁,他伸手啪的打开了房内的灯,随后双手扯住她衣领往两边一拽,看着她露出的颈部和肩头白皙干净,紧锁的眉头总算缓和下来,懒懒的抬眼瞧着她,“还算你安分。”
初夏被他莫名其妙的举动激怒,一脚踢在他膝盖上,拢好衣领退开,骂他,“你疯了!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路东骁平复了一下久等不归的烦躁心情,退后几步靠着沙发扶手,戏谑的瞧着她,“怎么,以前就巴不得我这么对你,现在就不让了?”
初夏抄起靠垫朝他狠狠丢过去,“滚!”
路东骁伸手轻巧的躲开她扔过来的靠垫,眯起眸子看着她,语气深沉,“跟我回去!”
初夏眉头蹙起,看着他,“回去?回哪去?还有,你到底怎么进了我的家?”
路东骁哼了一声,“你设的那个密码,对别人管用,你觉得对我也有用?”
密码!
她设的密码是佑儿的生日,好吧,他能猜到并不稀奇。
可就算这样,他也不能随便擅入她的家门,初夏抬眸看着他,“路东骁,你这叫私闯民宅,就算你知道密码,也不能随便进来。”
现在他不想和她讨论这种没营养的问题,他看着她,眉色低沉,“跟我回去,这里不安全。”
不安全?
可不是吗?
他随便都能进出!
路东骁从她的冷笑里感觉到什么,眸子眯了眯,“宁冉已经出了事,你就该有警觉的保护好自己。”
所以,跟他回路家,就是保护?
初夏摇头,“谢谢路先生的提醒,你离我远点就是最好的保护。”
曾经她受的伤,都是和他有关!
路东骁眸底的光越来越沉,他看着她,“别闹了,跟我回去!”
初夏摇头,“闹?你觉得我在闹?路东骁你觉得我还有什么资格和你闹?”
说完,她苦笑了一下,看着路东骁,“别忘记了,我们已经分开了,再说了,你这样深更半夜的呆在我这里,就不怕你的女伴知道了会生气吃醋吗?”
其实刚才在璀璨人生里,向兰还无意透露了一句话,向兰说路东骁常去那里,会叫个女孩在身边陪着,虽然他并不做什么,但难免久了就不会。
向兰劝初夏不要太执拗,对男人闹一闹适可而止便好,初夏知道向兰是好意,可是初夏心里却十分的不舒服。
原来她离开的这半年,路东骁过的那么肆意,虽然放开了,她就没有资格再吃醋或是介意,可内心深处,还是会泛酸不是滋味。
听着她的话,路东骁微微勾了下唇角,她这是在吃醋?
看来,她并没有放开他!
只是嘴硬罢了,这个女人在这一点上,还和从前一样不可爱。
“看来你还是很关注我的?”路东骁的心情变好。
初夏却无比烦恼,“谁关注你?少自作多情,赶紧的走,我讨厌看到你。”
“除非你跟我走,”他这话说的颇有几分赖皮的味道。
初夏恼怒的看着他,半年了,她以为他们之间能平和,可结果还是会吵,她别开脸,不去看他瘦削的脸颊,“路东骁我不跟你吵,我现在心情很乱,这是你的房子,好,你不走,我走!”
她转身之际,路东骁眉头拧起,伸手扼住她下颌,吐着冰冷的气息,“你这是什么意思?真的要跟我划清界限?”
初夏看着他,甩开他的手,“我只是不想和不相干的人牵扯不清。”
路东骁眸子一眯,冷着眼神盯着她,提高声调,“不相干的人?我是不相干的人?”
初夏退一步,躲开,“离婚后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感谢你对我的关心,我知道了,我会小心加注意的,今天已经很晚了,你不方便留在这里,请回吧。”
路东骁看着她,突地冷笑一声,“离婚后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想的真开!那几年你跟我之间的情分就一笔抹杀了?初夏,你未免冷血了点!”
初夏瞪他,想到他给的冷漠,想到这些日子,她度日如年的煎熬着,他却找小姐喝酒聊天,不由得有些恼火,嚷着,“我冷血?好,随你怎么说,反正你也要找别的女人了,你管我冷不冷血呢!”
路东骁看着她又提到这事时的表情,嘴角不由得闪过一抹别样的笑容,“是,我是不用再受着你这冷血的女人了,反正可以选,我自然会留心找一个知冷知暖的人。”
初夏看着他那样的笑容,只觉得可气,四周扫了扫,抄起地上的拖把,朝着路东骁就扬了过去,恼火的嚷,“你受不了我?我还受不了你呢!”
拽开房门,初夏拿拖把打他,“你给我出去!离婚了你还来数落我!你凭什么?”
路东骁没料到她竟然会来这招,伸出手臂去挡,拖把上的脏水全都甩到了他洁白的衬衣上——
初夏一直把路东骁逼出了门,丢下拖把,恶狠狠的摔上门,“你滚!我不要见到你!”
路东骁的一只手臂探进来,低吼,“发什么疯你!别关——”
话音未落,他的手臂一痛,缩回来,就听到门被大力的关上——
捂着手臂,路东骁拍着门,“你给我把门打开!初夏!死女人!”
初夏不理他,靠着门板生闷气——
这是怎么搞的?
明明不想这样的,为什么又变成了这样?
但是一想到他当初痛痛快快的让她离开,想到他的舒坦滋润,她就觉得生气!
尤其是,他竟然去找别的女人?
难道,他又是要找个林筱的影子吗?
半年而已,有那么难熬吗!有那么迫不及待吗!
不过虽然气他,但是初夏也为自己的生气感到可笑,当初是自己一意孤行离得婚,现在又要计较这些,怎么想都觉得无聊?
她一定是被宁冉的离开而折磨疯了,抬眼看了沙发,才发现路东骁的外套丢在那里,她走过去,拎起,沉口气,开门,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张冷的吓人的脸——
看着路东骁,他白衬衫被污水弄脏,上面全是地图一样的大片污渍,头发也乱了,发丝一缕缕的淌着脏水,俊颜上被弄脏,水滴从他坚毅的下巴滴落——
初夏看着他,这半年,他瘦了很多,脸颊都有些凹下去了,但是精神还不错,看起来仍旧是冷清又淡漠。
她将他的外套丢过去,瞪着他,“给你!”
路东骁直接丢下她甩过来的外套,几步上去,飞快的将初夏的双手拧到身后,将她死死的压在墙壁上,咬牙盯着她,“赶我,你脑子越来越大了!”
初夏被他弄得痛了,挣扎不得,看着他,“混蛋!放开我!”
路东骁加大手劲拧她的手,“你今晚跟谁出去喝酒了!说!”
初夏伸脚踢他的膝盖,“不关你事!你没资格管我!”
路东骁再度发力,听她的骨头发出清晰的脆响,看着初夏痛的拧起五官,他盯着她的眼睛,“还嘴硬!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一个学生家长搞到一起去了,初夏,刚半年,你就这么急着找男人?那你还不如跟我呢,起码我们那方面还很和谐!”
付雷,这个男人是他心头的刺,为了拔掉这根刺,他可是搭上了一千万,才让他消失。
初夏使劲的踢他,想到消失不见的付雷和付悠悠,她猜到了什么,“你说你对付雷他们父女做了什么,为什么从这里一回去,他们就不见了?”
听到她嘴里念着别的男人名字,路东骁更加恼火,“讨厌的人就该消失的远远的。”
路东骁的话让初夏心慌,“你混蛋!”
骂完,低头她咬住他的手腕,死死的咬住不撒口——
他怎么能这样干涉她的生活?他怎么能对付雷父女做什么?还有他怎么可以这么侮辱自己?
他凭什么?
路东骁看着她眼中带泪的怒瞪着自己,手腕上已经感觉不到痛了。明明自己的本意不是如此,明明抱着和她谈和的态度来的,可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又和她吵架?心里面闷痛着,路东骁看着初夏看自己的眼神,只觉得自己胸臆里有火在烧滚——
够了,这样的日子,真的一秒钟都不要再过了!
一直到她松了口,路东骁修长有力的指头忽地探入她发间,猛地将她按回墙壁上。
初夏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自己的唇上一热,熟悉的气息和温度窜入口中,初夏呆在那里,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近乎热切和渴盼的,路东骁抵住她的身体,一只手按住她下巴,舌尖探入她口中,疯狂的吞噬着她久违了的美好。
抱着她,吻着她,他满足的只想叹息——
半年,时间不长,可是谁知道他在一个人对着他们房间时是怎样的落寞?谁知道在工作结束后他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回到那个缺了一人的家庭?谁知道他在佑儿吵着要妈妈的时候心里有着怎样的酸涩?
他承认林筱死的时候,他内疚,自责,过不去心里的坎。
可是直到初夏走了,他才发觉自己更害怕失去的是什么。
可是她,这女人,竟然走的头也不回,对他一点想念都没有,连回来看儿子也刻意的避开他!
其实他也不是没试图放弃过,他对自己说,他路东骁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她走了,他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他试着去那些纸醉金迷的地方麻醉自己,他找年轻的女孩陪在自己身边,可是结果,他除了增加更重的负罪感,他再也找不到当初要她时的怦然心动。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把她当做谁,她就是他,独一无二的,让他一见就想据为己有女人。
吻还在继续,初夏只觉得头晕目眩,她无力的抓着他的衣襟,唇被他略微干燥的嘴唇磨蹭的有些疼,这是他的亲吻,这是他的气息……
初夏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心很痛,隔了这么久,他的吻让她感到了心碎……
幽幽的,她的眼泪滚了下来,咸涩的液体滑下来,辗转在两个人的嘴里扩散……
第225章 枯井女尸
路东骁一颤,迅速离开她,双眸的盯着她,目光里有几分失落和受伤。
她已经不接受他的吻了吗?
手臂颓然的落下来,路东骁退开几步,看着泪流满面的初夏,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抱歉,”许久,他吐出两个字来。
初夏拉开了门,“你走吧,我现在很乱,现在只想找到宁冉,其他的我不想谈。”
路东骁又定定的看了她几秒,一个字没说,抬步离开。
房门关上,初夏倚着门板,门外路东骁也同样倚着,两个曾经最亲密无间的人,如今被一扇门隔开。
这样的夜,注定冗长而无眠。
只不过无眠的不止是初夏和路东骁,还有宁冉,雷洛城和苏暮烟,只不过宁冉什么也做不了,她什么都清楚,清楚的知道他们绑她,好吃好喝的养着她,但这都是为了孩子。
她的孩子,他们要的是她的孩子。
可是不管对方是谁,哪怕是雷洛城,谁也不能把她的孩子夺走,如果是那样,她宁愿不生。
不过,这似乎并不可能,现在她二十四小时被人监视,她身边没有一点可以自我伤害的东西,似乎对方早就把一切防范措施做好了。
孩子,她是生也得生,不生也得生。
整整找了四天了,可宁冉仍没有半点消息,他每天都是半夜才拖着疲惫的身子,每次这样,苏暮烟都无比心疼,但心疼之余也不禁有幽怨。
“洛城,是不是找不到她,你就会一直这样找下去?”终于在他累的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她一声低问。
雷洛城撑开疲惫的眼皮,望着漆黑的夜,“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尤其是我雷洛城的女人。”
苏暮烟的心一抽,宁冉是他的女人,那她这个正牌老婆算什么?
“那我只能尽快祈祷你早点找到她了,”苏暮烟落寞的说着,手臂轻轻缠上他的腰,轻问,“明天能不能不出去了?”
“有事?”雷洛城闭上了眼,他真的好累。
“嗯,我可能怀孕了,”苏暮烟的话让雷洛城刚闭上的眼睛,倏的睁开。
他转过身,在黑暗中看着她,眸底带光,“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用试纸测过的,但我怕不准备,想去医院再确认一下,”苏暮烟说到这里,露出了小女人的娇羞。
雷洛城看了她几秒,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好,我明天陪你。”
苏暮烟趴在他的胸口,可是脸上却没有幸福的喜悦,他是为了孩子才肯陪她,孩子对于他,果然如她料想的一般重要。
第二一早,雷洛城没有出去,陪着苏暮烟去了医院,整个过程他体贴温柔,惹得很多女人都对苏暮烟投来羡慕的目光。
由于产检室是男士止步,雷洛城只能等在外面,可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他安排寻找宁冉的人,电话打来说在六公里外的一个枯井里发现一具女尸,相貌特征与宁冉十分的相似。
听到这个消息时,雷洛城足足一分钟没有说话,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一点点变冰,心底有个洞在扩大,大的像是能把他吞噬了。
苏暮烟走出产检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那联哀绝,失落,又无比悲痛的样子。
“洛城,怎么了?”她走过去,轻问。
苏暮烟这一声将雷洛城唤醒,但他看了她一眼,便提步就走,那样快,那样急,那样匆忙,甚至都没问她一下检查的结果如何?甚至连她叫他也不理。
他这是怎么了?
苏暮烟急追上去,终于在电梯口堵住了他,“出了什么事?洛城你要去哪?”
雷洛城看着她,但什么话也没说,苏暮烟的眼眶泛酸,“洛城……”
看着她眼底的晶莹,雷洛城终是不忍,但只说了句“让司机送你回家”便离开了。
电梯的门缓缓的在苏暮烟面前关上,虽然他没说,但她知道他是为了谁?
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
苏暮烟快速收起心底的失落,转身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对方不知说了什么,但能看成到苏暮烟紧绷的神色露出一抹轻松。
雷洛城几乎是一路狂飙赶到那个枯井,远远的,还没到便看到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还有附近的村民在围观。
刚才他通过手机已经看到了照片,除了面容被毁的无法看清之外,其他的特征都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车子已经停下,可是他却没有勇气走过去,最后还是给他打电话的人过来,雷洛城下车,他知道不管怎样,他都要亲自确认,否则他不相信。
警察看到是他,一路放行,虽然刚才已经看过照片,但是亲眼看着面前被毁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他的心还是重重的一缩。
“雷先生,法医已经提出死者的标本去做dna,结果很快就出来,”警察说。
雷洛城盯着面前的尸体,手往旁边一伸,“手套!”
警察愣了一下,快速的递过一副手套过去,雷洛城套上,然后蹲下身子,掀开了女尸身上的白布,然后去掀她身上的衣物。
“雷先生……”警察想要阻止,但却被雷洛城的人给制止。
雷洛城在掀开女尸衣物的前一秒,眼睛闭合了一下,才缓缓睁开,随着手一扬,女人已经浮肿的身体露了出来,雷洛城另一只手抬起,把女人腰部的裤子往下扒了扒,目光盯着女人大腿根近乎私密的地方看着。
只一眼,雷洛城脸上的紧绷便松懈下来,然后手一扬,白布又将女尸盖住,他一边摘手套一边往回走,然后对身后的人说了两个字,“不是。”
助理一愣,紧接着明白过来,这具女尸不是雷洛城要找的女人。
雷洛城上了车,伸手就去摸烟,可结果摸了几次才摸到,他已经确定了那具女尸不是宁冉,可他还是心绪无法平静,因为有一种害怕叫后怕。
没人知道,当听到枯井女尸时,他有种世界都空绝的感觉。
没人知道,当看到女尸与宁冉相似的特征时,他的心几乎窒息。
原来,那个女人在他心底的位置,比他想要的重很多,很多……
可是,还有用吗?
想起苏暮烟最后失落和痛楚的眼神,他闭了眼,整个人放空的倚在车座上——
第226章 孩子,她连看一眼都没有
初夏也被路东骁带来了枯井现场,但并没有准许进入,这是路东骁的主意,他不想让她看到女尸恐怖的一幕。
不管那具女尸是不是宁冉,他都不想她看。
“路东骁你一定有办法让我进去,我要看看,”初夏坚持着,眼睛早已哭肿。
听到争吵,雷洛城从车上下来,看到他的刹那,初夏心中所有的焦急和恐惧一股脑的迸发出来,她冲着雷洛城走去,只是没等她做出什么举动,路东骁已经将她拽住,“夏夏,不要冲动!”
初夏甩了路东骁两下,并没有甩开,她只能怒瞪着雷洛城,“现在你满意了?”
雷洛城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并没有解释,只道,“不是她。”
路东骁一怔,接着就问,“警察的dna对比这么快出来了?”
雷洛城摇了下头,“没有。”
“没有!你怎么确定不是宁冉?”初夏质吼,她听路东骁说了,女尸被毁了容,已经面目全非。
她话音落下,就感觉到了雷洛城的目光看向她,无比的幽深沉厉,声音也格外的冷,“我说不是就不是。”
说完,他转身上车,离开,其实他能如此肯定,是因为刚才他确认过了,除了脸,还有一个辨认标志,恐怕除了宁冉自己,只有他知道了。
那是她腿根最私密位置的一颗朱砂痣,这个应该是连初夏也未必知道,雷洛城检查过,刚才那具女尸上没有,不论外表再像,但女尸并不是宁冉。
不过很奇怪,女尸的外貌特征与宁冉太像,这是巧合,还是阴谋?
雷洛城脑海中浮过什么,只是没等他想明白,手机再次响了,这次是家里打来的,电话刚接通,便听到女佣慌张的说道,“先生不好了,太太一直叫肚子痛。”
想到苏暮烟的身孕,他神经一凛,“赶紧送医院。”
“太太不肯去,”女佣急的要哭了。
雷洛城挂了电话,脚下的油门踩到最大,二十分钟后,他赶回了别墅,女佣一个个战战兢兢的站着,他直奔卧室,只见苏暮烟躺在床上,脸色煞白,表情十分痛苦。
“怎么了?”雷洛城一个大步奔到床前,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像冰块一样的凉。
苏暮烟看到他,眼底升起一片薄雾,她是个很坚强的女人,从不曾哭,现在此刻这样,真是让人我见犹怜,“洛城,不要去医院,我不要吃药打针。”
雷洛城眉头皱紧,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吃药打针?”
苏暮烟眼角有泪滑了出来,“医生说我胎像不稳,有先兆流产的迹象,让我保胎……可是保胎药对孩子有一定的影响,我不要……洛城,我不要我们的孩子有一丝危险,一丝也不行。”
她紧紧的抓着他的手,雷洛城能感觉到她的急切,也明白她为什么不去医院了。
“暮烟,”雷洛城将她搂进了怀里,“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不保胎,孩子就会有危险。”
苏暮烟摇头,一直通情达理的她,难得露出孩子的任性来,“我不,我不要……洛城,你送我去国外吧,国外的医术好。”
“可是……”雷洛城想说什么,苏暮烟再次抓紧他,“洛城,我求你了。”
一句话让雷洛城无法再说什么,他只能点头,然后就听到苏暮烟又说道,“洛城,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老婆怀孕,老公陪在身边,这是天经地义的,可是现在宁冉生死不明,这让他如何放下一切,带着苏暮烟去国外养胎?
“洛城,”见他迟迟不答应,苏暮烟又叫了他一声。
雷洛城沉默了一下,“暮烟,能不能你先去国外养胎,我把这边的事处理一下再陪你?”
苏暮烟的心因为他的话再次变凉,“她对你就那么重要?比我们的孩子还重要?”
“不是,”雷洛城有些头痛,“她是一条命,不可能这样不明不白。”
“不是已经找到尸体了吗?”苏暮烟话音刚落,就感觉到雷洛城幽沉的目光看向了自己,她心一慌,连忙解释道,“是我问了你的助理,那是因为我看你走的慌张,我担心你才问的。”
他依旧不语,盯着她的眸光那样犀利,像是能看清她的心似的,苏暮烟微微垂眸,“东骁对不起,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会问了。”
看着她虚弱的样子,雷洛城眸光变暗,“那女尸不是她。”
不是?
苏暮烟再次看向他,很想问他为什么那样确定,但是她没有,言多必失,在雷洛城这个男人面前,沉默比话多要好。
不过,苏暮烟算是看清了,只要宁冉一天没有下落,他就一天不会安心的呆在自己身边。
警察的dna的比对结果很快出来了,确定那具女尸并不是宁冉的,初夏的心算是暂时放下了,但是并没有放弃寻找宁冉,和她一样不放弃的,还有路东骁和雷洛城。
雷洛城在寻找宁冉之余,并没有忘记给苏暮烟联系保胎医院,可是他似乎并不打算去,要说苏暮烟不心凉,那是骗人的。
宁冉,你在与不在都一样能霸占他的心。
宁冉,这样叫我如何不恨你?
只不过苏暮烟的嫉恨有度,她体贴的没有任何要求,可是就在她出国的前一晚,奇迹发生了。
初夏正在陪佑儿,这是这次回来,她第一次见佑儿,想起之前宁冉接佑儿的情景,初夏的心酸了。
路东骁亲自送佑儿过来的,自从那晚一吻之后,他没再做什么逾越的举动,因为他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他一定要她心甘情愿!
初夏哄佑儿堆积木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短信的声音,而发信人竟然是失踪了快一周的宁冉。
——夏夏,我去旅行了,不要太想我哦!
只有这么一句,初夏接到短讯就打过去,可是宁冉却早已关了机,虽然这个短讯让初夏放心不少,但还是觉得这个短讯来的太突然,她告诉了路东骁。
所以雷洛城也知道了,他和路东骁立即让人查了短讯发送时的ip地址,显示是在西藏的一个地方,雷洛城立即派人过去,但他派去的人并没有找到宁冉。
不过有了这知短讯,所有人紧绷的心算是松了口气,就连初夏也是。
宁冉是个拗脾气,她不想让人找到,谁也没有办法。
或许她这样一个人四处旅行也不是坏事。
她没事安好,所以也没必要再寻她,雷洛城和路东骁把寻找宁冉的人叫了回来,而雷洛城第二天就陪着苏暮烟去了国外。
初夏确定宁冉没事,也准备回去,路东骁问她,“就算为了佑儿,你也不肯留下?”
她看着佑儿,微微一笑,“没有我,佑儿过的很好。”
佑儿是过的很好,可是他不好。
只是这样的话,要路东骁如何说出口?
当初冷淡她的人是他,逼走她的人也是他,现在不是他随便开个口让她留下,她就会留下的。
初夏也走了,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可是宁冉的人生却在这份大家认为的‘平静’中改变了。
她被囚禁的这段日子,她想过逃,可是她一次没有成功,随着月份的增加,她的肚子也越变越大,她感受到了孩子的第一次胎动,感受到孩子的成长。
她在体验这奇妙的过程中,对孩子的眷恋也愈发浓裂,同时心里的不安也越变越大,她害怕孩子会被夺走,不过她已经发誓,不论是谁也休想把她和孩子分开。
可是,已经如一只笼中鸟的她,如何能做得了主?
九个多月后的一个夜里,她的小腹突然开始一阵阵抽痛,她看过的孕产知识让她知道,她要生了。
可是,她不敢叫,她怕人知道了,孩子出生就会被带走。
只是好痛,那种身体像被撕开,骨头像被抽卸的疼,终是让监视她的人发现了异样。
“你这样隐瞒着,万一有危险怎么办?”宫叔严厉的呵斥完她,便让人把她带走。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宁冉哪怕痛的已经全身无力,仍挣扎抗拒着别人的靠近。
可已经疼到绵软无力的她,怎么阻挡的得了?
她终是被按住,被带到了别墅的另一个房间,当看着里面像医院一样齐备的手术室,她忽的感觉到了绝望。
“雷洛城,我要见雷洛城,”她不甘的最后呐喊,可是她的呐喊终是被麻药的药效给吞没。
三个小时后,初夏睁开眼,自己安静的躺在床上,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摸小腹,然后下一秒腾的坐起身来,“我的孩子呢?把我的孩子给我!”
可是她扯破了喉咙,也没有人回应她,她打翻了手上的吊瓶,砸烂了门,也没有人再管她。
她最不能接受的终还是发生了,她的孩子被夺走了,她甚至没看孩子一眼是什么样子,甚至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啊——啊——啊——”
宁冉发出困兽般的绝嚎,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疯了!
与此同时,国外最高级的私人医院里,苏暮烟紧拉着雷洛城的手,脸色煞白,嘴唇都被咬出了血,“痛,好痛……洛城,我好痛……”
大夫给她做着助产,可是似乎效果并不佳,雷洛城见苏暮烟痛成那样,又心疼又着急,吼道,“剖,剖!”
苏暮烟摇头,“不要,我不要……留下难看的疤。”
“暮烟,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计较这个,你和孩子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雷洛城低呵。
“洛城,我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啊……”话没说完,她又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给她助产的医生看了眼旁边的助理,助理点了下头,然后看向雷洛城,“雷先生请你先出去等吧,你这样总是给产妇泄气,并不能帮她顺产。”
雷洛城正要说什么,就听到苏暮烟说道,“洛城,你要是不忍看着我痛,你先出去,我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暮烟!”
“我真的可以!”
雷洛城真的看不下去,他听母亲说过女人生孩子就像是鬼门关里走一遭,可是现在亲眼看着,才知道那痛真是非一般人能及。
怪不得人说,一个肯为你生孩子的女人,才是真正爱你的。
如果不爱,一个女人怎么能为她的男人忍受这种锥骨之痛?
雷洛城知道自己的脾气,如果再这样下去,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要揍医生了,最终他还是走出了产房。
等待是那样熬人,雷洛城第一次觉得时间那样漫长,长的好像一个世纪一般。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身着粉蓝色护士服的护士走出来,手里抱着一个粉色包毯,“雷先生,恭喜你喜得千金。”
护士说的并不是标准的中文,雷洛城听到这话,有几秒钟的怔忡,直到护士提醒,他才伸出手接过孩子。
包褥里的婴儿粉粉的,那么的小,那么的软,把雷洛城的心都萌化了,这是他的女儿,他做爸爸了。
那一刻,面对生死都不曾落泪的他,竟有想流泪的冲动,那种酸涩由心而生,不受控制,好像心的某一处很疼,疼的莫明其妙。
“我太太怎么样?”过了一会,雷洛城才想起来苏暮烟。
护士冲他微微一笑,“雷太太很好,不过刚生产很疲惫,现在正休息。”
“我能见见她吗?”雷洛城问。
“暂时还不行,”护士说完转身。
一个小时后,雷洛城见到了苏暮烟,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老婆辛苦了!”
苏暮烟摇了下头,看着旁边的粉嫩宝贝,“洛城,你喜欢她吗?”
雷洛城点头,“喜欢!”
“洛城,我还以为是个儿子,没想到……”说到这里,苏暮烟的眼底有薄雾升起。
雷洛城用手按住她的唇,“不许说这样的话,我喜欢女儿,暮烟我真的喜欢女儿。”
他没有骗她,他一直喜欢女儿,所以对于比自己小十几岁的雷佳音无比宠溺。
“真的?”苏暮烟不确信的问。
雷洛城点头,“真的,我喜欢女儿,喜欢我们的女儿。”
苏暮烟听到他的话,看着他看女儿眉眼时的柔软,眼底的不安快速的闪过,“洛城,给咱女儿起个名字吧。”
雷洛城看着睡在那里安宁的小丫头,脱口的说了个名字,“就叫安安吧。”
“安安?”苏暮烟微微皱眉,“这名字太普通了吧。”
雷洛城摇头一笑,“安安,安宁淡然多好。”
“我不喜欢,”苏暮烟骤然情绪激动。
雷洛城看向她,她说道,“我不喜欢,什么安宁?我不喜欢,换一个。”
苏暮烟很少耍脾气,雷洛城见她此刻这样,微微蹙眉,但想到她在生产时的痛苦,终是没有坚持,“那你来取吧,取个你喜欢的名字。”
第227章 孩子,是不是你生的?
十个月的时间,对于宁冉是坐牢,对于苏暮烟是收获幸福,可是对于初夏却并没有什么改变。
她每个月都会从浙城飞往海城去看佑儿,每个月都会收到宁冉的短讯,但是她从不告诉自己在哪?只说自己很好,可初夏总是感觉不安,有几次做梦,她都梦到宁冉在哭,让她救自己。
昨晚,初夏又做梦了,梦里宁冉哭的初夏心都碎了,初夏决定去找宁冉,其实之前宁冉每次发短讯过来查到的ip地址都不固定,但最近几个月是固定的。
她让路东骁帮助查了,她决定偷偷的去看看,如果宁冉真如短讯中说的那样安好,她便放心。
“下个月,我不过来了!”
路东骁听到初夏这话,眉心微微一拧,“怎么,有事?”
现在初夏每个月过来陪佑儿三天,之前她还排斥见他,后来他总是带着佑儿出现,她也就默许了。
路东骁已经习惯每个月看到她,听到她说下个月不来,他自然是警觉。
“嗯,”她淡淡的回应一声。
路东骁抬眸看着她,眸光带着几分探究,“什么事?”
初夏沉默了一下,回了两个字,“私事!”
私事?
这两个字让路东骁眉心的褶皱更深了,她的什么事能是让他不知道的私事?是和别人约会?还是……
虽然路东骁心中百疑丛生,但他并没有追问,因为他知道她不想说,他问也是白问。
不过他如果要知道,她不说,他也一样会知道,但是他的心情却因为她的这句把他排在千里之外的话而低落,初夏感觉到了,却没有解释。
现在她和路东骁的关系就像是一对普通的朋友,偶尔聚一下,偶尔有事会打个电话给彼此,他们之间不谈爱,不谈感情,谈的最多的就是佑儿,这种比爱人远,比朋友亲的相处模式很轻松,也很好。
只是她觉得好,并不代表路东骁也是这种感觉,他知道那根放出去的线,是该往回收了。
就在初夏准备找宁冉的时候,而宁冉正面临着巨大的灾难,因为她醒来后发现孩子不见了,她像疯一样的哀求寻找,最后弄的宫叔也无奈,只得从医院找个了孩子的死尸,骗她说孩子死了。
可是宁冉只看了一眼,便说孩子不是她的,她天天跪在宫叔面前哀求,“宫叔,求你把孩子还给我,求你了。”
有几次,她把头都磕破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宫叔见她这样也心疼,但他也没有办法,而且上头的人说了,如果她再这样,就让她彻底的闭嘴。
这个彻底闭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虽然她是个被囚禁者,而他只是个看管者,可是十个月的相处,也让他对她心生怜悯,“丫头,不是宫叔不给你孩子,而是孩子真的不在了,你就当从来没生过她吧。”
“不,宫叔,你不要骗我了,我知道我的孩子好好的活着,她是被人抱走了,你不说,我不为难你,但求你告诉我是男孩女孩可以吗?”宁冉越来越卑微,现在她只想多一点知道关于孩子的线索,这样她总有一天能找到孩子。
宫叔面露为难,“宫叔,这个也不能说吗?我只是想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宫叔求你告诉我,好吗?”
看着她瘦的皮包骨头的样子,宫叔也终是不忍,十个月的孕期生活,将她养的白白胖胖的,可是自从她的孩子出生被抱走后,一个月的时间,她已经瘦变了形。
他也是个做父亲的人,明白孩子对于一个母亲的意义,他轻叹了一声,“是个女孩,很漂亮的女孩。”
听到这话,宁冉的头砰砰的磕在了地上,然后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的孩子,她连看一眼都没有,就这样不见了,那种滋味,真是比挖她的心掏她的肺还要难受。
宁冉的哭声像是刀子一样割着宫叔的心,他伸手将宁冉扶起来,“孩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也是拿人钱财,真的没办法帮你什么……孩子,有些事就要认命,孩子虽然不跟你了,或许会比你过的还要好。”
宁冉摇头,对于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是比跟在亲生母亲身边再好的。
宫叔又劝了她一会,见她仍执拗,无奈的叹了口气,“孩子既然你这样不听话,宫叔也没办法了,比起让你永远不说话,还是送你走吧,时间会帮你忘记这个痛苦的,宫叔虽然也做了不厚道的事,但宫叔还是希望你以后能重新开始生活,把这十个月的事都给忘了吧。”
宫叔说完话的当天晚上,宁冉就被带走,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异国,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语言,陌生的面孔,她被移民了,而且可怜的身上连个证件都没有,她就像是被丢在茫茫大海里的一叶孤舟,一片的迷茫。
而此时,初夏也发现了一个可怕事实,那就是宁冉并不在她发短讯的地方,她报了警,警察抓到了拿着宁冉手机的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他说手机是别人给他的,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每个月固定编短讯给一个人。
这是一个骗局,是精心编织的骗局!
初夏这才后知后觉的幡然醒悟,她自以为宁冉过的很好的十个月,其实她不知在承受什么?
她有种强烈不好的预感,宁冉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或者就是出事了。
路东骁也意识到了,他和初夏直接找到了雷洛城,可这次雷洛城的态度与之前完全不同,他的反应十分平淡,他说,“这种事还是交给警察吧,还有关于她的事,以后不要来找我。”
雷洛城的态度不仅让初夏震惊,连路东骁也十分的意外,直到初夏在离开雷家时,看到了他和苏暮烟逗着孩子的一幕,她才明白。
他不想再理会过去,他只想过好以后的人生。
可是宁冉怎么办?
现在她生死不明,她的人生谁来负责?
从雷家出来,初夏便哭了,路东骁看着她这样,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想安慰她,可是安慰的话却说不出口。
如果是十个月前,没有那条报平安的短讯,或许寻找宁冉还有希望,可现在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要再找她真的很难,说句难听点的,就是死了,现在尸首也估计早已化成了白骨。
其实他不说,初夏也清楚这一点,所以这才是她会哭的原因。
不过,路东骁并没有放弃寻找,警察也在一起找,但一天一天过去,眼看着过去了一年,宁冉并没有半点消息,她好像化成一团空气,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初夏起初还抱着一丝希望,后来她渐渐的接受了这个残忍的事实。
三年后。
雷洛城刚踏上楼梯,就看到站在外面走廊里小小的女儿,她留着齐颈的童花头,圆嘟嘟的脸上镶嵌着一双黑宝石一样的大眼睛,只是那眼睛有些无神,望着人的时候空荡荡的,好似没有焦距一般。
她面对着楼梯的方向,小小的身子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两只藕节一样粉嫩的手臂抱着一个洋娃娃,她的眼睛似在看雷洛城,却又空洞的像什么都没看。
雷洛城望着这张脸,只觉整颗心都疼了一下,他快步出了电梯,蹲在小小的女儿面前,把她柔软的小身子抱在怀里,心疼的盯着她的脸,“希希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妈妈呢?”
希希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眼眸立时就亮了起来,转而将抱着洋娃娃的手松开一只,摸索着去寻他的脸,雷洛城看到她笑,眉眼之中就缓缓盛满了温柔,他握住女儿的小手,然后轻轻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希希触碰到爸爸的脸,紧绷的小身子立时就松软了下来,她顺势乖巧的窝在雷洛城怀里,小嘴一抿,却有若隐若现的梨涡绽出,然后奶声奶气和他说话:“希希要找爸爸,可是妈妈要睡觉,不愿陪希希,希希就自己出来啦。”
雷洛城一听,仿若一池清水化开的浓墨一般的眼眸里立时就有了恼意,苏暮烟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上次希希口渴她竟然大意的给希希喝冷水,害的希希闹肚子闹了一星期,他还以为只是一次意外,却不料这一次又是这样!
雷洛城抱起希希进了房间,把她安置在幼儿房看动画片,又再三向她保证了十分钟后来陪她,希希才依依不舍的放他出去。
卧室的门虚掩着,雷洛城推开门就看到一副旖旎的画面,苏暮烟还在睡觉,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屋子里只开了一盏橘色的睡眠灯,那光芒氤氲而来,笼罩在她曲线玲珑的身体上,丁香色的丝绸薄毯只搭在肩下,一条雪白的手臂随意慵懒的垂在床边,端的是香艳无边。
雷洛城却似视而不见,他沉目敛容,几步走到床边,伸手猛地掀开了薄薄的毯子,握在手中的薄毯,就像是柔软的旗帜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
苏暮烟倏地从睡梦中惊醒,有些惶恐的坐了起来,待她看清面前站着的是雷洛城,方才舒一口气拍拍胸口嗔道:“是你呀洛城,吓我一跳,怎么了?”
雷洛城站在床边看了她许久,苏暮烟着墨绿色的低胸丝缎睡衣,一头长卷发从一侧垂下来蜿蜒在胸前,似是好梦初醒,眼角眉梢还带着一抹娇媚的神色。
他却不为所动,那一双眸子就那样凉凉的盯着她,许久才低低的冷哼了一声,苏暮烟觉察到他的异样,就有些胆怯的敛了笑意小心翼翼的凑过来伸手去攀他的手臂:“怎么了洛城?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雷洛城推开她的身子,转身退开两步,他轻蔑的笑了一下,然后那声音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样,低沉却又透着让人几乎发疯的压抑,“希希到底是不是你生的女儿?”
他一句话让苏暮烟骤然神色剧变,“洛城,你怎么这么问,你,你怎么了?”
雷洛城姿态优雅的点了一支烟,然后狠狠的抽一口,黑眸冷冷的凝着眼前的女人,苏暮烟被他看的心慌,她想从他眼底看出些什么,可是烟雾遮住了他的眼睛,她什么也看不清。
“洛城,你为什么那样问?希希是不是我生的,你难道不清楚吗?你亲眼看我是怎么受的罪,你都忘了吗?还有我对她怎么样,你都忘了吗?”她的眼圈渐渐就红了,就像是他说了什么诛心之言,她忽然失控的抓住身下的床单,几乎是声泪俱下——
“从她出生起就是我亲自照顾,没让保姆喂过她一次奶,没让第二个人给她换过一次尿布,我一天晚上要醒七八次,头发一把一把的掉,她眼睛生下来就看不到,我怕她委屈,从没让她离开过我一天,自小到大,我宁愿委屈自个儿也不委屈她,看的比我自己的眼珠子还重要!雷洛城,你今天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何居心?”
苏暮烟说到最后忍不住的吼了起来,她的身子剧烈的抖着,到最后,她闭了眼睛,就有两行眼泪缓慢的滑了下来。
雷洛城看着她的目光仿佛没有方才那般冷了,他沉默了几秒,然后掐灭烟蒂,声音有些低沉,“我知道你因为希希看不到而失望,可我并没有嫌弃,所以你也不要嫌弃她,可不可以?”
苏暮烟愣住,就听到雷洛城又说道,“我许诺过你,这辈子不会对希希有一点诚见,现在我希望你也是如此,她不论是什么样子,都是我们的女儿。”
苏暮烟听到他的话,暗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忽略了希希惹到了他,她还担心是他发现了什么。
“洛城对不起,我,我昨夜熬的太晚,太困了,以后不会了,”苏暮烟起身,娇溺的贴过去,但是雷洛城却躲开了。
在希希出生以后,尤其是知道希希的眼睛先天性失明,他怕委屈女儿,怕苏暮烟多想,他甚至不去管宁冉的死活,他真的是要把过去一切放开,想和她好好的过日子,甚至可是有时候很多事,不是他一个人努力就可以的。
第228章 冉冉,是你吗?
没有感情基础的生活,以为可以相濡以沫的婚姻,其实也是要前提的,那必须有爱才可以。
他和苏暮烟之间没有,她很优秀,优秀的让他找不出毛病,可却也让他觉得索然乏味。
尤其是在对希希的教育问题上,他们经常会有分歧,本来只是小问题,可是时间久了,次数多了,也成了大麻烦,他和苏暮烟之间越来越冷淡,冷到最后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除了在希希的问题上,他们还有交流,除此之外,他们更多的是相对无言。
雷洛城从苏暮烟的卧房里出来,陪希希玩到很晚,直到她睡着,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可是他却没有睡意。
他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穿着校友服装模样的女孩,她甜甜的笑着,那样美好的笑容,每每让人看到,便有种全世界都明媚的感觉。
照片上的女孩是宁冉,这张照片是他在初夏那里意外得到的,这似乎是他拥有的她唯一的东西了。
近四年了,她音信全无,对于黑白两道统吃的他来说,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只是,他就是想不到伤她的是谁?
关于这个问题,他和路东骁也说过,路东骁的回答说是现在女孩子被杀被害的太多,又有几个知道是谁的?
他拿起一颗烟,刚要点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他微微皱眉并没有理会,可是随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终还是抬步走到窗前。
门口,灯光通明。
有几个人呵斥着,嘴里嚷着疯子什么的,大约过了一会,他看到苏暮烟走了出去,自从娶了她之后,家里的一切都由她打理,她总是能把一切处理的很好。
他以为这应该又是哪个女佣被辞退不满又来闹,所以没有多想的转身,打算不予理会,可就在转身的刹那,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是从门口传来的!
他微微蹙了下眉,凝神又听了声,似乎是要见他之类的。
哪怕如此,他也没有多想,他折身往浴室里走,刚走到浴室门口,卧室的门被推开,希希跑了进来,“爸爸,爸爸……”
他以为希希害怕,赶紧的将女儿抱起,“没事,爸爸在。”
希希指着声音的方向,“有个阿姨要见你。”
雷洛城微微蹙眉,看来他有必要提醒下苏暮烟了,以后这样的事还是少发生,会对希希有影响,想到这里,他说道,“没事,妈妈会让她走的。”
希希摇头,“爸爸为什么不去见阿姨,阿姨哭的好可怜。”
虽然希希看不见,但是她的耳朵特别灵,她明明睡着了,现在又醒了,一定是被吵醒的。听到希希的话,雷洛城为她的善良而骄傲,在她额头亲了亲,“希希想让爸爸去见阿姨?”
希希嗯了一声,看着她的样子,雷洛城抱着她走了出去,而此时门口,苏暮烟看着地上的女人,心就像是跌入了冰窖,她对司机和女佣嚷道,“把这个疯子给弄走,弄走。”
可是任由大家把女人的手指都快掰断,女人也不肯走,嘴里嚷着,“雷洛城,雷洛城你给我出来。”
苏暮烟见状,心慌的不行,她亲自上前,然后另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她抬起脚,对着女人紧抓着栏杆的手狠狠的跺了下去。
她穿是细高跟鞋,这一脚下去,几乎把女人的手背给跺穿,这样的她连女佣都被吓到,顿时不敢出声,女人被这一跺,虽然没疼昏过去,但已经疼的松了手。
苏暮烟见状,便命令人把她抬走,可大家刚要动手,就听到身后响起一声冷呵,“住手!”
而雷洛城这一声让苏暮烟顿时汗毛都竖了起来,她转身,努力的用身体挡住趴在地上的女人,“洛城你怎么来了?怎么还带着希希,她会害怕,你赶紧把她抱走。”
“妈妈,阿姨要见爸爸,”希希在这时出声。
“胡说,”苏暮烟呵斥希希。
希希立即瘪了下嘴,转身趴在了雷洛城的肩头,不再说话,雷洛城的目光落在苏暮烟的脚上,刚才她抬脚跺人的一幕,他看到了。
苏暮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立即把脚一缩,“洛城……”
“在家里也穿这么高的鞋,不累吗?”雷洛城说着,目光看向她的身后,他没看到女人的脸。
“我,我还没来及换!”苏暮烟说完,指了下身后,“不知哪里来的女疯子,可能是想讹钱的,我……”
“雷洛城,雷洛城……”
苏暮烟话没说完,女疯子的声音响了起来,虽然十分的干哑,却无比清晰,雷洛城只觉得耳膜一颤,苏暮烟神色一变,顿时对身后的女佣和司机嚷道,“还把这个疯女人抬走!”
“慢着!”雷洛城把希希交给了一边的保姆,然后推开苏暮烟,往着趴在地上的女人身边走去。
“洛城,”苏暮烟还欲制止,却被雷洛城给甩开。
他走到女人身边,然后蹲下,但哪怕如此,他也没有看到女人的脸,因为她完全的趴在地上,只有她的手露在外面,满是脏污的手背在正向外冒血,这是苏暮烟一脚跺的,女人的头发很长很乱,衣服破烂不堪,活脱脱的一个女疯子。
“抬起头来,”雷洛城的喉咙像是被什么掐住了,这几个字说的生涩。
女人听到他的话,头动了动,大概是太虚弱的原因,她的头并未抬起,雷洛城迟疑了几秒,手伸出去,这时苏暮烟又叫了声,“洛城……”
他没有理会,手落在女人的脸上,然后轻轻的托起,可是托起的刹那,他是看到了女人的脸,可是那脸上的脏污让他根本看不清女人的五官,不过女人的眼睛很亮,亮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还没想起来,就感觉手骤然一疼,女人咬住了他,咬的那么用力,那么的狠,几乎把他的肉给咬穿。
旁边的人见状,立即上来拉扯女人,可是不论别人怎么拉,她就是不松手,雷洛城疼的额头开始冒汗,最后就感觉咔嚓一下,女人终于松开了他,可是他的手愣是被她咬掉一块肉。
她满嘴是血含着他的肉看着他,那样的幽怨,那样的怒恨,这眼神他瞬间想起来了。
只是,他不敢置信!
“雷先生,你的手……”旁边的人欲上来为他按流血的伤口,但还没靠近,便被他一把推开。
然后他的手伸向女人的脸,再次捏住她的下巴,几秒之后,他的眼神开始迅速变化,从震惊到惊悚,最后化成无尽的心疼,“冉冉,是你吗?”
身后,苏暮烟听到这一声,踩着高跟鞋她踉跄了一下,然后痛苦的闭上眼,她千防万防,终还是没有防住这个女人。
第229章 他们还有个孩子
“呜——”
雷洛城那一句‘冉冉是你吗?’话音落地,就听到幽寂的夜色响起女人的一声嚎哭,那样的悲绝,仿若连夜都跟着变得孤伤。
雷洛城看着张着大嘴,仰天大哭的女人,心疼的像是被割开了,虽然她什么也没说,可只是看她的样子,他就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哭?
快四年了,他都以为她已经不在了,没想到她还活着,只是这样的她,恐怕活着比死了还艰难吧!
他没有制止,任由她哭,他知道她需要发泄,可是宁冉并没有哭太久,在雷洛城没反应过来之际,她的手抬起,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打在他的脸上,打的那样响,那样用力。
刚才她咬了他,现在她又打他,每一次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乎他是她恨的所有根源。
他承认之前是伤害过她,但自从牢狱一劫之后,他已经放下了,就算婚前他一时失控和她有了什么,但也是银讫两清,他不知道她有什么恨他的理由。
雷洛城只让她打了两巴掌,便伸手将她握住,而她似乎并没有发泄完,与他僵持着,一双黑眸更是死死的盯着他,那眼神也一样的带着毒,仿佛要将他射杀似的。
“冉冉……”他刚出她的名字,就被她打断。
她吼向他,“雷洛城你还我孩子,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声嘶力竭的声音震的雷洛城心一颤,但更让他震惊的是她嘴里的孩子。
“什么孩子?我听不懂你说什么?”雷洛城的黑眸凝着她。
“洛城,这个女人疯了,你不要听她胡说,”苏暮烟慌张的再次跑过来阻止。
雷洛城没有理她,紧盯着宁冉,“你把话说清楚。”
“你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你听清了吗?”宁冉又要抬手打他,但她的手被雷洛城死死的攥着,她根本动不了。
“什么孩子?”他再次低吼,“谁的孩子?哪来的孩子?”
听着他的话,宁冉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滚滚而落,声音悲戚而哀绝,“雷洛城,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你把她还给我!”
轰——
雷洛城只感觉耳边一阵轰鸣,握着她的手猛的一收,声音紧绷而微颤,“什么?你说谁的孩子?你再说一遍。”
宁冉缓缓睁开眼,嘴唇动了动,可是她没有再说什么,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没人知道这三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她捡过垃圾,她当过乞丐,她被人贩子拐卖到过夜场,她被黑人捉去做奴役,她历经九死一生,才被遣送回国,可是一到国内,就又被人抓到了一个山村,被卖给一个老头当媳妇,她是把老头打昏了才逃出来的。
如果不是一心想要找到女儿,她估计早就死了。
医院。
雷洛城立在窗口,眉心的阴霾比这夜色还浓,医生给宁冉检查过了,她贫血,营养不良,全身多处外伤,还伴有肾积水,大夫说从她的状况来看,她遭受过常人难以想像的折磨。
难以想象!
这四个字,让雷洛城的心如同锥扎,这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还有她说他们的孩子,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太多的疑问,他很想知道,但她一直不醒,好像有种要一直沉睡下去的感觉。
雷洛城回身,看着病床上的宁冉,她身上的脏污已经清洗干净,可是干净的她更让人心疼,她那么的瘦,瘦的都不像她了,瘦的她就像一根刺,直直的扎在他的心上。
两天后,宁冉醒了,她睁开眼,看着周围洁白的一切,有一瞬间的恍惚,昏迷前的情景浮现于眼前,她骤然的起身,但刚一动,身子就被按住,“小姐,你不要乱动。”
宁冉看着面前和善的中年女人,但还是十分警觉的瑟缩着往后躲,这几年来,她被太多的伤害给吓怕了。
“小姐不要怕,我是雷先生安排专门照顾你的,我不会伤害你,”雷洛城提前安排过了,女佣见她害怕,连忙解释。
雷先生!
雷洛城!
想起了那个人,宁冉的心再次狠狠一抽,“我要见他!”
“小姐稍等,我给雷先生打电话,”雷洛城有交待,只要她醒了,就要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
女佣打过电话不到半小时,雷洛城就出现了,他一身昂贵的高级手工定制西装,熨帖着他颀长却又不失强健的身躯,四年的时光,将他打磨的愈发沉稳,男人味更足了。
他过的很好,她一眼就知道。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雷洛城走了过来,女佣自动地退出房间。
宁冉没有说话,目光掠过他的手,被白色的纱布一层层包裹着,她没有失忆,她知道她咬掉了他一块肉,可是比起失去女儿,他的这点痛算什么?
“孩子是不是你抱走的?”宁冉问向他,声音冰冷。
她昏迷的这两天,他想了很多,也让人去调查四年前的事了,可是并没有什么结果,所有关于她的一切都被抹的没有一点印迹。
“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雷洛城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宁冉怔看着他,大约一分钟后,她低下头,其实这四年来,她有想过,如果是雷洛城要抢走孩子,完全没必要这样放逐她,以他的个性会给她一笔钱,让她走远。
而这样折磨她的人,目的最终是让她死掉,目的是让她永远不能再找孩子,可这个人是谁?
“孩子到底怎么回事?”雷洛城走近她,她是受了四年的折磨,可是这两天他的心也似被煎熬着。
他还有个孩子,他竟然从来都不知道,而那个孩子现在根本不知在哪?
他雷洛城的孩子,竟然也有人敢动!
想到这个,他眼底闪过一抹狠戾,而宁冉听到这话,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她把从被绑到孩子生下的事说了一通,说完,最后问向他,“真的不是你吗?”
“我需要这样做吗?如果我知道你怀了孩子,我,我……”说到这里,他停下,他会怎么做,他也不知道,但绝对不会让她和孩子受这样的折磨,不会囚禁她,不会把孩子和她分开。
“宫叔?你说囚禁你的人姓宫?”雷洛城来不及伤春悲秋,询问。
宁冉点头,然后下一秒伸手拽住雷洛城,“孩子,我要孩子,雷洛城求你,我要孩子……”
看着她的样子,他的手抬起落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摩挲,瘦弱的她,让他每碰一下,心就疼一分,“好,我答应你,孩子我一定会找到,一定会。”
他雷洛城的孩子绝不可能流落在外,他一定会找到,一定会。
门外,电梯内。
早已哭的红肿眼睛的女孩,问向苏暮烟,“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我是个瞎子,爸爸不要我,爸爸要和别的阿姨生宝宝,是不是?”
苏暮烟听着希希的话,淡淡的一笑,眉眼之间带着几分阴森,在希希的小脸上亲了亲,轻声劝哄:“希希不哭,待会儿见了爸爸,希希再好好的哭。”
希希抽抽搭搭的止了哭声,却是小脸发白,使劲的揪住苏暮烟衣袖,一双漆黑黑的眼眸空洞含泪,煞是可怜:“妈妈,爸爸当真不要我们了吗?当真和别的阿姨在一起了吗?”
苏暮烟微咬唇瓣,声音颤抖:“希希,不管爸爸怎样,妈妈总是要你的,妈妈只有你了,希希不会抛弃妈妈的对不对?”
希希使劲点头,“爸爸不要我,我就和妈妈在一起。”
“希希,妈妈问你,”苏暮烟忽然停住脚步,声音中含了几分的急促,“如果,如果你亲妈妈回来找你,你跟不跟她走?”
希希才是个三岁的孩子,她摇头,紧攀着苏暮烟的脖子,“希希只要妈妈,别的谁都不要!不要!”
苏暮烟眼泪一忽儿就落了下来,她抱住希希,使劲亲亲,“宝贝乖,咱们母女,谁都别想拆散!”
电梯停住,打开,长长的走廊,就像是可怖的张大的兽口,苏暮烟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抱着希希径直过去敲门,叩门三下她就停住,尽力让脸上表情保持平静。
门里,雷洛城眉头微微一皱,但转身去开了门,门一打开,雷洛城看到外面的人时眉心一下子拧了起来,那晚她那样对宁冉,他还没跟她算帐呢。
不论她认没认出宁冉,她那样对一个柔弱的女人下脚,几乎跺穿一个女人的手背,这都说明她善良的表面下有一颗恶毒的心。
苏暮烟忽略掉他的不悦,唇边牵出一抹浅笑,眼眸里神色淡淡的,声音也无比轻柔,“宁小姐怎么样了?好些了吗?希希想你想的厉害,所以我们就过来了。”
雷洛城想说什么,但在触到希希空洞的大眼时,终是什么也没说,他伸手去抱希希,可是刚碰到她,希希便躲开了,“爸爸要和阿姨生宝宝,不要希希了,希希不喜欢爸爸了。”
寂静的空间,希希的声音,清脆悦耳,让病床上的宁冉心莫名的一缩,好像痉挛了一般。
第230章 他们一家很幸福
“谁告诉你这些的?”雷洛城一声低呵,立即把希希吓哭。
他不是要吼孩子,希希才三岁,她并不懂这些,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对孩子说这样的话。
雷洛城质问完希希,便将幽沉的眸光落在了苏暮烟身上,“你对孩子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苏暮烟微微一笑,脸上带着凄然,“怪我说吗?你几天都不进家了,希希问了,你要我如何回答她?”
说着,她越过雷洛城看向病房,这是最高级的vip病房,并不是有钱就能住的,也要有身份,都是高官才有资格,而宁冉却住在这里,可想是谁的原因。
“苏暮烟,你的帐我还没算,不要太过份了,”雷洛城警告她。
算帐?
苏暮烟的心狠狠一疼,“洛城,我们夫妻四年,你要为了她而跟我算帐吗?那晚我不是故意的,我并没认出她。”
最后的话,她有些强词夺理,苏暮烟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
雷洛城沉默,苏暮烟淡淡一笑,“洛城,那晚你最初不也没认出她吗?”
苏暮烟的话让宁冉无以反驳,那样的宁冉,如同疯子乞丐般的她,如果不是她的声音,他怎能认得出?
“回去吧,想说什么,我们回去谈,”雷洛城不想这个时候和苏暮烟说什么,现在他没那个心思,现在他的全部心思都在宁冉和嘴里那个被抢走的孩子身上。
“洛城,你是不是误会了?”苏暮烟看着他,那样的温婉有礼,“我并不是要对宁小姐怎么样,相反我是给她道歉的,那晚我伤了她,我很抱歉。”
雷洛城眸子微眯,“不必,她现在身体很虚弱,不方便见人。”
“如果这样说,我更要去看看了,她是你的朋友,也就是我们雷家的朋友,我做为你的太太,更应该探望一下,”说着,苏暮烟举了兴手里提着的保温桶,“你看我还专门熬了汤。”
苏暮烟真诚恳切的样子,让雷洛城终是无法拒绝,苏暮烟牵着希希的手走了进去,宁冉看到她,手本能的一颤,那种被鞋跟跺伤的疼,她并没有忘记。
“宁小姐,你好些了吗?那天晚上真是抱歉,我没有认出你,才误伤了你,希望你能原谅,”苏暮烟看着面容憔悴的宁冉,暗暗的勾了下唇角。
宁冉没有说话,是有心还是无意,她们各自明白罢了,其实那天在苏暮烟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她,现在却装到这个样子,她想干什么,宁冉再清楚不过。
“看来宁小姐还是记恨我,”苏暮烟面对宁冉的沉默,自我解嘲,说完她扯了下希希的小手,“希希,叫阿姨。”
“我才不叫,她是坏人,她抢走希希的爸爸,她是坏女人,”希希的话让人意外,雷洛城几步过来。
“希希!”他呵斥。
苏暮烟也扯了她一把,“希希,怎么说话呢,赶紧给阿姨道歉。”
宁冉因为希希的话,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头上左右两边各扎了一个马尾,身上穿着粉色的公主裙,肉嘟嘟的小脸,五官十分的美俏,此刻因为被训斥,她微低着头,那样子可怜兮兮的,让宁冉的心瞬间就疼就软了。
“说孩子干什么?她不懂,”宁冉辩护。
“宁小姐不要介意,是我没有教育好女儿,她自出生就被我和洛城惯坏了,”苏暮烟说着看似平常的话,却像是锥子扎着宁冉的心。
她的女儿如果还在,应该和眼前的女孩差不多大,她也会像这样漂亮可爱吗?
想到这里,宁冉的心顿时抽了起来,几乎无法呼吸,雷洛城看到了,连忙过来,“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宁冉说不出话来,只是狠狠的揪着胸前的衣服,没人知道她每次想起女儿时,心有多疼。
雷洛城见她不说话,意识到她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心在痛,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抱住,嘴唇紧贴着她的发线,“我们的女儿会找到的,会的……”
苏暮烟看着这一幕,心像是被泡在硫酸里腐烧……
她是他的太太,可是当着她的面,他竟然这样安慰呵护别的女人,他将她置于何地?
“妈妈,”希希这时叫了一声。
苏暮烟收回痛楚的目光,看到希希,眼底的灰暗又变得光亮,“希希,你看你把阿姨惹伤心了,赶紧道歉,如果不道歉,妈妈就不要你了。”
“妈妈……”
“道歉!”
在苏暮烟的威胁下,希希瘪着嘴,不情愿的往前走了两步,冲着宁冉的方向鞠了一个躬,“对不起。”
说完这三个字,她的眼泪啪哒啪哒落了下来,宁冉听到这个声音抬起眸来,只见希希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有泪簌簌而落,那样的让人心疼。
宁冉正要说不怪她,忽的意识到什么,她一下子揪住了雷洛城的衣衫,疑惑而震惊的看向他,雷洛城读懂她要问什么,冲宁冉点了下头,然后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先天性的。”
宁冉再次后背一寒,看着希希,顿时心生悯怜出来,她伸出手,想去摸摸她,但又怕吓到她,终是没有。
希希仿若感觉到了什么,然后又向前走了一步,“阿姨,我能求你别抢我爸爸吗?”
“希希!”雷洛城再次呵斥。
可是希希并没有停下,而是说道,“阿姨,希希眼睛看不到,希希很可怜,希希只有爸爸,求希希不要抢走爸爸。”
宁冉的喉头一下子哽住了,虽然这孩子是误会她了,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出现,肯定刺到了别人,可是她没有办法,她知道现在雷洛城是唯一能帮她找到女儿的人了。
但希希的话,让她意识到什么,连忙推开了雷洛城,点头,“希希不要怕,阿姨不会抢走爸爸,阿姨只是求你爸爸帮忙找回女儿。”
“苏暮烟,你还不赶紧把孩子带走,”雷洛城知道希希很聪明,因为身体有缺陷,她比一般的孩子敏感聪明,她的话或许是自己发自内心的,但也不排除是苏暮烟教唆的。
但,希希的话明显让宁冉起了警觉!
虽然他并没有别的想法,但是在找到孩子前,在她身体恢复前,他是绝对不能不管她了。
苏暮烟知道今天的效果达到了,她抱起希希,面带歉疚的说道,“宁小姐实在抱歉,希希这孩子惹到你了,我回去会好好教育的。”
宁冉依旧不搭话,虽然在宁冉的眼中,苏暮烟大气美艳,但混过岁月场所的她很清楚,女人对男人都有自私欲的,苏暮烟所表现出的一切,只不过是伪装。
“宁小姐说和洛城有个孩子,请问现在孩子在哪?”宁冉的沉默,并没有让苏暮烟收敛,她专门扎刺,能让人哪里疼就往哪扎。
“苏暮烟!”雷洛城呵她。
苏暮烟并没有因此而住嘴,反而看着雷洛城,“洛城,有句话叫饭能随便吃,话不能随便说,宁小姐说有你的孩子,这事你要好好查查,如果真是你的骨肉,你可要对宁小姐负责,如果没有,也还自己个清白,不要背了负心的名声。”
雷洛城的脸色因为她的话而难堪,苏暮烟很会适可而止,她不再说什么,而是牵着希希转身,临走时,还不忘让希希给宁冉说再见。
苏暮烟走了,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可是气氛明显不一样了,宁冉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雷洛城沉默了一会,先开了口,“你不要多想,希希是个孩子,她今天……”
“你女儿很漂亮,”宁冉打断他,“也很可爱,你一定疼极了她吧!”
是的,雷洛城十分的疼希希,这份疼是父女的天性,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希希的缺陷。
医生说她是先天性失明,并不是简单的手术就能做的,再加上希希年龄太小,大夫说可以等希希再大一些时做。
“你们一家很幸福,”宁冉又补充一句,十分平静的语调,听不出一丝异样。
雷洛城眉头微皱,“你想说什么。”
宁冉微微一笑,“我想说我回来找你,是以为女儿被你抢走了,并没有别的意思……女儿是我的,找到她,我就带她走,离这里远远的。”
听到她的话,雷洛城胸口闷的像是被压了块巨石,这时,她又说了句,“雷洛城我求你,求你帮我找到女儿。”
她是那么拗的一个人,曾经他那样折磨她,她都不开口求他,如今三句话不离这个字,雷洛城的心每当她说一次这样的字眼,就会疼一分。
“孩子我会找,但你从今天起也给我乖乖的,不许再胡思乱想,”虽然她并没有说这几年受的苦,可他都想像得到。
不论孩子是不是找得到,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了。
初夏骂的对,如果不是他,宁冉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或许她已经和那个凌萧结婚生子,过着平淡平凡却很幸福的日子。
是他毁了她!
他就要对她负责到底。
第231章 孩子都生了,用一个杯子而已
夜的黑暗像一只巨手,遮住了一切,雷洛城已经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突然的,手机尖锐的响了起来,划破了这一片寂静,他拿起一看是路东骁打来的,就接起来径直向阳台那里走去。
“洛城,事情好像有点棘手。”
“你说。”
“好像是有人把当年的事都抹平了,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
“谁做的?”雷洛城敛眉,声音沉了下来。
“不知道,”路东骁顿了顿又说,“做的很周密,把一切做的天衣无缝。”
雷洛城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你觉得谁会这样做?会不会和暮烟……”
他不想怀疑她,如果要怀疑,早在宁冉最早找不到时就怀疑了,可是从宁冉出来到今天为止,苏暮烟的表现让他生了疑。
先是之前试图不让人认出宁冉,便把她打发走,今天又带着希希过来,虽然她整个过程什么也没做,但是她用希希一张王牌便将宁冉伤的体无完肤。
苏暮烟看似温婉无害,可是几年的相处下来,她的心机有多重,雷洛城早已洞悉,其实他能理解,这个社会傻白甜是行不通的,尤其是在他身边,身处豪门的女人。
他一直不点破,容忍她这一点,是觉得她的心机都是对外,而且懂得适可而止,而现在她竟利用希希来刺伤宁冉,他忽的觉得有些后悔。
电话那端的路东骁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一抬眸看到不远处躺在床上那个的身影,声音也温柔了下来,“你不是说不会是她吗?怎么现在怀疑了?”
四年前,他就提醒过雷洛城,但当时他很直接的就否认了。
“可你也应该知道,当年我和宁冉已经分手了,她没道理做这样的事。”
“如果孩子是你的,那她的存在说是一枚随时都会引爆的定时炸弹,”路东骁换了个姿势,轻揉着眉心,“换作是你,你会容许一个怀着你孩子的人,逍遥自在吗?”
“可是据冉冉说,当时被绑起来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怀孕,好像是对方很确定,直接给她抽了血,做了检验,她知道怀孕还是对方说出来的,”这正是雷洛城想不通的地方。
路东骁的手指轻敲着沙发手臂,半晌才幽幽说道,“或许这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
“阴谋?”
路东骁低低一笑,“你也不要太纠结了,再周密的事,总还会留下珠丝马迹,雷洛城和路东骁联手查件事,应该还不会太难。”
雷洛城沉下眼睑,嘴角处浮出坚毅的暗纹,“不管对方是谁,敢动我雷洛城的孩子,我绝对不许。”
他说完挂了电话,路东骁笑了笑,随手将手机丢在一边,起身走到床边,微微俯低身子,床头开着睡眠灯,初夏脸就氤氲在柔和的光线中,一头长发如黑色丝缎一样在枕上散开,她的皮肤欺霜赛雪样的白,让他喉头一紧。
他低头,看着她嫣红的唇上就要吻下去,这时初夏却在睡梦中翻了个身,不露痕迹的躲开了他的唇……
路东骁的动作怔了怔,却还是低下去,在她头发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他转过身,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
听到关门声,初夏睁开眼,她会住在路家,是因为佑儿病了,缠着她不肯让她离开,至于她和路东骁的关系,现在她说不上来,他从没要求过和她恢复关系,但是又经常无意的撩拨她。
比如刚才,如果她不动,他是不是就吻上她了?
男人都有那方便渴望的,她不知道他想要的吻,是一时荷尔蒙分泌过旺,还是他想怎么样?
时间是个好东西,四年的时光,让他们都看开了很多,也想明白了很多,但是谁也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或许他们都怕了!
对了,刚才他在电话里要查什么?
初夏翻了个身,伸手给佑儿掖下被角,她还不知道宁冉回来,是雷洛城不让路东骁告诉她的。
这也是宁冉要求的,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她不想让初夏担心自己,在找到女儿之前,她不会停歇下来,说不准哪天,她又会走,去找她的女儿。
现在宁冉已经确定,女儿不见与雷洛城无关,可不是他,还会有谁?要她生下孩子,还要将孩子抱走?
抱走孩子的人想干什么?想利用孩子干什么?
雷洛城虽然这些年已经洗白,可之前他也与人结过梁子,难道是仇家寻仇的?
以前宁冉一直以为是雷洛城把孩子抢走,从来没想这些事,现在她不得不想了,可是越想越后怕。
还有,她似乎不适合呆在这里了,苏暮烟带着孩子来是给她警告的,其实苏暮烟没必要这样做,她宁冉对雷洛城早就没有了任何想法,现在她只想找回孩子,别无他求。
她看了眼窗外,这个城市对于她已经陌生了四年,先是被囚禁十个月,后来又驱逐出境三年,她能活着回来是个奇迹。
而这四年的时间,她什么都想开了,包括对宁志国的恨,他也是爱她的,只是很多事都身不由己罢了。
快五年了,她应该去看看他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她便离开了。
雷洛城接到护士电话赶来时,病房里已经空了,在看着空掉的病房时,他的心忽的慌了。
他开始找她,可是并没有找到她,她不在那处旧房子里,他又打电话给路东骁,路东骁说初夏一直陪佑儿,并没有什么异样。
难道她自己去找孩子了?
难道她还是不相信他?
想到这些,雷洛城又急又气,最终又来到了她住过的地方,他刚准备下车,忽的看到一个瘦弱干削的身影摇摇晃晃的来了,不是她还有谁?
那样的干瘦,仿若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跑了似的,让人看着就心疼,眼眶泛酸……
他还记得她从前的样子,那样白皙水润,身上肉嘟嘟的,让人很喜欢用手把玩,而现在……
宁冉不知道有人看着她,她上楼,从门框上方摸出一把钥匙,这是以前她和宁志国喜欢放钥匙的方式,刚才她去暮地看他了。
宁冉把门打开,很意外,四年没住了,房间里没有一丝灰尘或是霉味,好像有人打扫的样子。
是谁?
雷洛城吗?
宁冉皱眉沉思着,这时身后的门被推开,宁冉一回头就看到了雷洛城,她微微垂了下眼睑,“你怎么来了?”
这是雷洛城第一次进这个房间,四年前他来过,只是敲门找她,但并没有进入过,他没有回答她,而是皱着眉将这里打量了一下,“你准备住这里?”
听着他嫌弃的语气,宁冉微微勾了下唇角,“当然,这是我的家。”
再破再旧,这是她的家,四年了,她过的人不人鬼不鬼,那些睡马路下水道的日子,让她愈发珍惜这一方旧地。
宁志国那么爱赌,他把她都输给别人,但唯独没有动过这房子的主意,他是想给她留一个家,只是她懂的有些晚了。
“看来你不想住医院里了,”雷洛城打量完,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我又没什么病,住那里干嘛,”宁冉不去看他,除了在说到孩子的事上,她会恳求的看着他,求他,其他的时间,她没有勇气看他。
因为他眼里的她,让她不敢直视!
雷洛城微微点了下头,“那既然这样,我们就谈谈吧。”
谈?
宁冉抬眸,眼底微微闪过讶异,下一秒就说道,“我们唯一可谈的就是孩子,我希望你能尽快帮我找到。”
说到这个,她的情绪又一下子低了下去,满身哀伤。
“不谈孩子,”雷洛城的话让她头皮一紧,他们之间不谈孩子,还有什么可谈的吗?
四年了,她心中的一切都被孩子的不见冲淡了。
她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他正看着她的,那幽漆的眸光像是暗沉的深潭,有种要将人吸入的感觉。
宁冉被他这眼神瞧的浑身都不自在,就要转身躲开,他却一下子伸出长臂将她拦住,“还想躲么?”
他淡淡的语调总是能轻易钻进人的心底,宁冉喉咙有些发紧,不过仍是嘴硬,“有什么可躲的,我只是想去烧水。”
一天没喝水了,她真的有些渴了,说完她去了厨房,如整个房间一样,厨房也是干净整洁的,她拿壶烧水。
外面,雷洛城听着厨房里的动静,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忽的有什么在眼前闪过,那应该是小时候的画面,好像那时他们的家和现在宁冉住的差不多,很旧,但被母亲收拾的很整洁。
他最喜欢的事就是坐在地板上看电视,听母亲在厨房里做饭,现在宁冉这样的背影,让他想起了母亲。
说起母亲,雷洛城眼底闪过一抹灰暗,自从林筱死后,母亲便自责的不行,两年前也郁结而离世了。
“给我倒杯水,”水烧开了,雷洛城看着捧着杯子的宁冉,半是商量半是命令。
宁冉没有搭理,结果他手臂一伸,直接将她的杯子夺过去,然后喝了起来。
“你……”她瞪着他,目光落在他喝水的动作上。
那是她用过的杯子,他直接就喝水,他不嫌她脏么?
他是有洁癖的人!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雷洛城睨了她一眼,将她的心事看穿,“孩子都生了,用一个杯子喝水而已。”
本来没什么,可是他这话一说,却隐约味道变了,有那么一丝暧昧,又有那么一丝轻佻,宁冉的心咚咚跳了起来,转身走出厨房。
温热的水暖了雷洛城的胃,他淡淡勾了下唇,紧跟着她出去,“这里不能住,我会给你换个地方。”
他这话一出,就感觉到宁冉立即皱起了,雷洛城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这些年委屈了,你放心,以后让我补偿你。”
“出去!”宁冉突的一脚踹翻一边的椅子,伸手指向门外,她怒的眉毛都似乎要竖起来了,大眼圆瞪,嘴唇都在哆嗦。
雷洛城知道她在怒什么,并没有说什么,而宁冉已经转身疾步奔向门边,手脚颤抖的打开门,凉风瞬时灌进来,她冻的打了个哆嗦,声音颤抖,“滚!滚出去——”
看着她难受的样子,雷洛城走过去,将门又关上,轻轻抓住她的双手,“冉冉别这样,我只是想照顾你。”
“照顾?”宁冉冷哼,“你所谓的照顾是让我做情人?二奶?还是你以为我还是六年前的我?”
宁冉推了他一把,但雷洛城没有动,看着她的眼神带着痛苦的纠结,宁冉这时虚弱而嘲弄的笑了,“雷洛城别再妄想了,就算是你能娶我,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了。”
她这话的意思,他懂。
其实他并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照顾她,免她再受凄苦而已,“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四年前有人敢动你,四年后也一样,我不能再让你冒一点危险。””
听到这话,宁冉有什么在心底倏的坠落,她摇头,“不必,我贱命一条,谁要动就谁拿去。”
失去了孩子,她现在活着每天都是煎熬,如果不是为了能找到孩子,或许她早就死了。
“你难道连孩子也不管了吗?”听到她丧气话,雷洛城的耐心终于耗尽。
宁冉一滞,雷洛城的手捏住她的肩膀,“宁冉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你乖乖的,一切都好谈,如果你再拗,孩子就算是找到了,我也不会给你。”
听到这话,宁冉心剧烈收缩,然后委屈的眼泪哗啦滚了下来。
看着她簌簌而落的眼泪,雷洛城的心又软了下来,指腹轻轻的为她抹去眼泪,“听话,孩子我一定会找到,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乖乖听话治病,这样等孩子找到了,你才能好好的带她,养她不是吗?”
雷洛城的话就像是用手画了一幅画卷,让宁冉仿若看到了希望,曾经她一看到女人带着孩子的画面,她就无比渴望自己也有那么一天。
现在雷洛城能帮她实现吗?
“乖,听话,”雷洛城说着把她拉到沙发上,然后按着她坐下,“你一天没吃饭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说完,他脱了外套,卷起袖口往厨房里走去,看着他的背影,宁冉一瞬间的恍惚,问道,“这个房子一直是你在让人收拾打扫?”
雷洛城眉头一皱,并没有回答,其实不是他,是初夏,这几年她一直在找宁冉,隔几天就会来这里收拾一次,冰箱里也有一些食物,这些都是路东骁告诉他的。
没有听到他的回应,宁冉就当是默认,看着他动作利索的从冰箱里拿出青菜,摘洗刀切,她有种做梦的恍惚,心也在这个恍惚里开始变暖,发疼。
她不敢多看下去,起身去了卧室,她的床铺收拾的也干干净净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往上一趴还能闻到阳光的味道。
一天没有停歇的她,忽的累了,然后拉开被子躺了上去,她并没有睡着,只是躺着,厨房里不时传来锅勺碰撞的声音,真实又不似乎并不真切。
十多分钟后,一股香味扑鼻而来,雷洛城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面鸡蛋挂面,上面放了一些青菜,又用芝麻油拌了小香葱,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他竟然会做饭!
而且似乎看起来不错,这是他经常做吗?经常做给他的太太吃练出来的手艺吗?
“起来吃!”雷洛城命令她。
本来挺有胃口的,可是在想到他也曾经这样做过给别的女人吃,她忽的没了吃的兴趣。
“我不饿!”她别过脸,不看他,也不看那碗诱人的面。
雷洛城眉头的褶皱已经拧成疙瘩,“真不吃?”
“不吃!”
“你似乎又忘记我说过的话了,”他这话一出,宁冉忽的转过头来。
他不想威胁她,以前不想,现在也不想,可似乎她总不乖,宁冉知道他说过的话是什么,她不听话,孩子找到了,他也不让她见。
她不再说什么,拉过碗吃面,味道很好,好的让她想流泪,这几天在医院,她也是好吃好喝的,可是从来却没有温暖的味道,而这碗面有。
或许因为是他做的,或许……
她不愿多想,只是闷头的吃,雷洛城看着她吃面,也不再说什么,然后在床边坐下来,她的床不大,她坐在另一面吃面,他就倚在床头看着,很狭小的空间,却让人心里满腾腾的。
已经几夜没睡的他,困意忽的来袭,等宁冉吃完面之后转身,他已经靠着床头睡着,她站在那里看着他。
其实在过去的那些岁月里,她看过很多次他熟睡的模样,那时的心情,或是忧伤,或是喜悦,或是痛苦,或是欢愉,可是没有一刻,像这次这样,不喜不悲,心底平静的就像是银色月光下的地面,只有一片千里寒霜。
这四年来,她偶尔也想起他,但更多的是恨,恨他抢了她的孩子,恨他给了她孩子,却不能保护好孩子,但她怎么想到,他们还会有这样的时刻,他躺在她的床上,盖着她的被子,静静的安睡。
她眨眨眼睛,收回思绪,想要转过身去,却忽然听得他似梦中低喃了一句什么,她停住动作,屏住了呼吸,隐隐约约听他唤着她的名字,但后面的字眼就听不清楚了。
宁冉不由得微微俯低了身子,屏息凝神的听去,但却没了声音,她有些失望的预备起身,雷洛城却忽然睁开眼,宁冉瞬时睁大了眼睛,却因为太惊讶,而愣在了那里……
他看着她,眉眼深深,有好看的玉石色的和暖光芒倾泻而出,他的睫毛很长,鼻子很挺很高,五官深邃却又俊逸,他们的脸,挨的那么近,甚至他的气息就拂在她的鼻端。
屋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宁冉感觉自己的面前好似是一个漩涡,卷着她往里面拉去,她挣不开。
而下一刻,她的唇就被一张薄凉的唇覆住,然后在她呆愣住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他温柔无比的亲吻,他的唇裹住她的,柔软的唇瓣吮吸着她的唇珠,舌尖探过去轻轻吮吸,有电流,从她的身体内,呼啸而过……
他的舌尖像是钢琴家的手指,游移在她的唇上描绘过那里每一处纹路,她的脑子里似炸开了一样,轰鸣嘈杂之中,眼前是一片空白——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唇瓣,仿佛是一下子回到当年,雷洛城不由得伸出手去捧住她的脸加深了那个吻……
他的舌纠缠住了她的,用似要将她吞下去的力道吮.吸着她的柔软,他有些贪婪,又有些渴盼,他捧住她脸的手指,渐渐往下滑去,一路滑到她纤细的腰肢,然后忽然用力向他的怀中带去……
两人的身子骤然的贴在一起,宁冉却是一下子惊醒了过来,她忙乱中张嘴咬在他的舌尖上,雷洛城“嘶”一声倒抽冷气,却已经下意识的推开了她。
宁冉飞快的起身,转身就要向外跑去,雷洛城却忽然从后面握住她的手腕,他声音低沉,似还带着未曾满足的沙哑,“能给我讲讲,你这些年怎么过的吗?”
她一身是伤,他知道她过的不好,但是那天她说孩子丢失的时候,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
宁冉死死的咬住牙关,她简直能听到自己咬住牙齿时发出的咯吱的声响,她不说话,确切的说,她不知道她该怎么说。
雷洛城隐约感觉到了什么,轻叹了一声,攥住她的手腕,要她转过身子来,他托住她的脸,抚摸着她瘦弱的脸,“对不起……”
宁冉感觉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原来他的心疼是她最承受不住的,她转过头,不让自己掉下泪,把手往回抽,端着碗往厨房里走,边走边说,“你可以走了。”
雷洛城伸了个懒腰,继续回躺在她的床上,“我困了,再睡会儿,一个小时后叫我。”
他说完,就拉了她的被子盖上,自顾自的闭上了眼,宁冉回头瞪着他,正预备开口时,那人忽然又睁开眼来:“你如果敢不听话,我今晚就留下不走了,说到做到。”
第232章 治不了你,我就不是路东骁
说到做到!
这是他的风格,宁冉无比的清楚,她没有说什么,更何况现在她有求于他,要他找女儿,她就是真要在这里睡,她也不会怎么样。
现在,她只想找到女儿,为了女儿她能付出一切!
一个小时后,宁冉按照他的吩咐叫他,可是叫了几声,雷洛城都没有醒,她记得他的睡眠一直很浅的,现在这样定是累极困极了吧!
虽然宁冉努力忽略掉对他的感觉,可是他的一切,她还是看在眼底,她还是会心疼,不由自主,不过想起苏暮烟,想起他们可爱的女儿,她只能把心中不该有的情愫强压下去。
雷洛城醒了,就看到她呆滞的望着自己,那眼底是化不开的伤,压的他一下子呼吸凝滞,“冉冉……”
他一声低唤,让她回神,她神色变得清冷,“时间到了,你该走了。”
她那样冷漠的语气,让他不舒服,其实她这个小窝真不咂地,但不知为何,他竟有些不舍得走。
他起身,腰一酸,应该是身下这硬板床的缘故,说实话这床睡的都硌人,想到她一身的问题,他站起身一边整理压皱了的衣服,一边说道,“搬出去吧。”
宁冉这次直接忽略,把外套给他拿了过来,“雷先生你可以走了。”
他眉头蹙起,而她将外套塞到他的手里,便转过了身,雷洛城伸手攥住了她细弱的手腕,“冉冉,搬出去,我给你准备一套好点的房子你先暂时住下来。”
她看着握着她的大手,“雷先生,我记得你最讨厌磨叽,我说过了,哪里也不去。”
“你……”雷洛城为她的执拗恼火,但只说了一个字,便勾了下唇角,露出一抹邪笑来,“如果你想你的好朋友看到你这副鬼样子,你想留就留下来。”
“什么意思?”宁冉不解。
雷洛城哼了一声,“你以为这里整洁干净是我做的?”
听到这话,宁冉也皱起了眉头,雷洛城淡淡一笑,“我没那么无聊。”
不是他,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初夏。
雷洛城见她已经猜到,微勾了下唇角,“你自己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来,白色的女式手机,“这个拿着,我的号码还是从前那个。”
她没有接,雷洛城看了她几秒,在手机在噼里啪啦的输了些什么,然后将手机强行塞到了她的手里离开。
宁冉看着房间里的一切,想到这一切都是初夏做的,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
“夏夏对不起!”宁冉在心里默默说。
“阿嚏,阿嚏——”
初夏连打了两个喷嚏,一边的佑儿嚷道,“妈妈也感冒了。”
初夏揉了下鼻尖,正要说什么,路东骁走了过来,径直的走向她,然后大掌按在她的额头上,他的大掌温暖而厚实,碰上初夏的刹那,她只感觉有一股电流倏的窜过全身,虽然他们是夫妻,孩子都快四岁月,可是他们也分开了三年,这三年他们就像是熟悉的陌生人,偶尔是有碰触,但很少很少。
此刻,她知道他只是给她试体温,但是这样被他贴着,她全身有种乱乱的感觉,她正要躲开,就见他抽回了手,松口气的说道,“还好不发烧。”
说完,看向一边的佑儿,“臭小子,把病毒传染给妈妈了,妈妈病了怎么办?”
佑儿撇嘴,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挨骂的都是自己,其实他知道这是路东骁故意与妈妈套近乎。
“你不要怪孩子,是我自己的事,”初夏揉了下鼻尖,“佑儿好的差不多了,我今天就回去。”
昨晚他要吻她的动作,她并没有忘,如果不是她巧妙的躲开,只怕已经让他得逞。
他动了那么份心,她躲得过一晚,但躲不过每天,想来想去,她决定还是离他远一点才好。
四年了,他们或许都放下了心中的芥蒂,但这次她不会让他轻易得到,有句话叫轻易得到的,是不会珍惜的。
“不行,”路东骁直接拒绝,迎上初夏的目光时,又补充一句,“你病了,哪里也不许去。”
“我没有,”初夏否认,“今天必须走。”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颇有种谁也不肯退让的气势,一边的佑儿看着两个气流微妙变化的人,也不敢多说话。
初夏吃过饭,终还是走了,路东骁因此生气,理都没理她,他的脾气初夏早习惯了,什么也没说,不过初夏并没有直接回浙城,而是去了宁冉的家。
初夏这一走,又要一个月后才能来,她想去给宁冉再收拾一下家,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街头遇到付雷,起初她也不信,但是当走近时,她终于确定,然后叫了声,“付雷!”
付雷听到她的声音立时转过身来,他身上穿着深绿色的工作服,虽然式样很普通很简单,但却把他衬的清秀了几分。
三年前,他和付悠悠突然消失,她一直担心他们出了什么事,现在看到他,初夏忍不住的一通询问,付雷说突然离开浙城和不联系她,只是因为发生了一点变故。
具体是什么变故,他并没有说,初夏也不好意思追问,不过在听到付悠悠很好后,她默默的松了口气,付雷看着她,心底划过一抹愧疚。
其实他在骗她,根本没有什么变故,唯一的变故就是他必须远离她,这是当初他路东骁谈合作的唯一条件。
当时付雷欠了一笔巨债,他无力偿还,面对可能的追债和颠沛流离的生活,他选择接近初夏,然后给路东骁提出了条件,他爽快的答应了,但路东骁要他永远消失在初夏的生活里。
只是没想到,缘份这种奇妙的东西,还是让他们再次遇到了,初夏看着他身上的工作服,看着他身上已经退去的戾气和浮躁,虽然现在的付雷不及四年前风光,但这样的他反而多了人间烟火的味道。
想到付悠悠的担心,想到那次他流血的情景,初夏觉得付雷这样的生活,才是一个男人正常该有的。
“初夏老师,我还欠你一个人情呢,既然今天咱们碰巧遇到了,就让我还你这个人情吧,我请你吃饭怎么样?”付雷知道这种幸运不是经常会有的,他答应过路东骁不见她,以后就是见到了,恐怕他都要绕着走。
“不用,我才吃完,”初夏拒绝。
“你吃的不是我请的,”付雷终是霸道的,不经意间这份霸道又露了出来。
初夏看着他执拗的眼神,知道他这个人的脾气,也明白一个人心里装着心债有多累,她点了下头,两人并肩向外走,初夏随口问道,“你怎么来的?骑车子吗?”
付雷尴尬的摸了下头,有些不好意思:“我见这里都停的汽车,也没好意思把车子骑进来。”
初夏点点头笑,温声说道,“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人家是车,你也是车,都是代步的工具,没有什么不同。”
其实付雷还担心初夏会看低了自己,毕竟现在他过的一无所有,但听到她的话,他才觉得自己担心多余了。
她不是那种势力眼,所以这才是悠悠会喜欢她的原因,其实他们刚避开初夏的时候,悠悠念叨过好多次,总是说想妈妈,那丫头已经把初夏当成了母亲。
后来,付雷被她叨叨烦了,吼了她一次,父女俩大闹了一场后,付悠悠再也不提这事了,可是付雷知道初夏一直在她心里。
付雷取了车子,初夏看着微微一笑,十分自然的坐了上去,付雷转动电车钥匙,扭动车把正要发动电车,却忽然斜刺里冲出来一辆黑色的汽车,嘎的一声刹住,大喇喇挡在了他们两人跟前。
付雷吓了一跳,初夏也条件反射的看过去,一伸脖子看到车牌却是立刻就缩回来脑袋,拍着付雷的背急匆匆的说:“快走啊,你挡着人家道了。”
付雷哦了一声,赶紧就开动了电车,电车很灵活,一下就从车子和绿化带之间窜了出去。
经过车子的时候,初夏下意识的往车窗那里看了一眼,只是,车子上贴着黑色的保护膜,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可是莫名的,她就是觉得有一道森冷如刀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初夏下意识的把下颌往毛茸茸的围巾里藏了藏,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来。
路东骁握住方向盘,坐在那里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他的面容,隐在大幅的黑超之下,让人瞧不清楚他是什么表情,只是菲薄的唇抿成坚毅的直线,唇角有隐隐阴沉的纹路,透露出他在生气。
怨不得不想在家里住下去了,还拒绝他的关心,原来她是急着来见别的男人。
付雷!
他可是答应过自己的,远离她,不再接近她,可是现在他又在干什么?
路东骁眸子微微一眯,抬手,重重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路东骁越想越烦躁,心里像是憋涨了什么一样的难受,一团一团的在他的胸口里膨胀着,他感觉自己的呼吸似有些困难,就像是被抛在岸上暴晒的鱼,下一秒就要缺氧而死。
初夏和付雷吃完饭出来,阳光越发的暖了,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舒服,付雷看她脸颊微红,翘挺的鼻尖上还有着亮亮细小的汗珠,在阳光下煞是可爱喜人,他觉得心间弥漫了说不出的喜悦来,其实很喜欢她。
单纯,阳光,最重要的是她充满爱心,不嫌弃他们父女。
“咦,好漂亮奇特的气球!”初夏忽然伸手指向不远处飘扬的五颜六色气球,说道。
付雷轻轻的笑了一下,“喜欢,我买一个送给你。”
“不用,我一会买一个,你拿给悠悠,”初夏说这话时,已经来到了气球摊前,伸手去挑气球。
这些气球其实就是普通的气球,但被卖家编成不同形状的小动物,就生动又可爱,初夏挑来挑去,挑了一个小狗的气球,想到悠悠看到气球喜欢的样子,脸上不禁浮起了开心的笑。
付雷骑着电车,初夏坐上去,漂亮的气球在空中迎风飞舞,她长长的头发也飘了起来,小路两边植满了树,只是枯黄的树叶间或会往下掉,而地上也早已铺了厚厚的一层金黄。
付雷把车速放的很慢,午后的阳光,从干枯遒劲的枝杈间落下来,穿过那透明的气球,朦胧的落在初夏脸上。
她微微的仰着脸,眼睛在阳光的直射下眯了起来,她把气球拉近到眼前,透过它去看远远的街道和行人。
可爱的气球,穿着灰色大衣的年轻女孩儿,坐在电单车上把细长的腿荡来荡去,落满了金黄枯叶的长街,秀美英俊的年轻男人,飘拂起来的蓝色长围巾,美的就像是一幅会流动的画。
这里好静,车子从枯叶上行过去,发出窸窣的响声,付雷唇边一直带着笑,那笑意深深的弥漫在眼底,柔和的像是秋夜的月光。
这条路,如果一直都没有尽头多好?他恨不得将车速放到最慢,恨不得,就这样载着她,一路走下去。
不远处,路东骁站在十字路口的一棵掉光了叶子的树后,他靠在车边,远远看那两人靠近,温暖的阳光,把他的身影一寸寸拖长。
他指间夹着烟,却许久才抽上一口,烟雾在阳光中很快散尽,他的一点愁绪,就似午夜销金兽中静静燃着的百合香,在最后倏忽儿留下一缕烟雾,四散而去再无踪迹。
她脸上的笑容那样灿烂,眼睛明亮亮的,就像是会说话一般,也不知道付雷对她说了什么,她一直都在笑,不像是面对着他时,总是一副爱答不理冷冰冰的样子。
路东骁知道自己可以再次让付雷消失,可是这世上的男人那么多,他不可能阻止别的男人靠近她,据他所知,在浙城,对她有意思的男人可不少。
与其不让别的男人靠近,不如把她收回怀里,可是关于如何收回,成了他最头痛的难题,他一直习惯的模式就是女人主动靠近她,他从来不知道如何追一个女人。
四年了,他仍没学会!
路东骁感觉到指尖上传来微烫的触感,他立时掐灭了烟,然后转过身去,在初夏他们快要到这个十字路口时,他先一步离开了。
本来初夏定的下午的飞机,可是在被付雷这一耽误,肯定是走不了,但她并没有再回路家,她打算回公寓凑合一晚,明天去给宁冉收拾下家就离开。
想起宁冉,初夏的心就无比的低落,四年了,宁冉是生是死都不得而知,虽然路东骁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但就是没有消息。
小冉,你在哪里?
小冉,你还好吗?
她一路想着心事,来到了公寓的电梯口,结果电梯门上写着大大的维修两字,看来今天她要爬楼梯了。
反正初夏也无所谓,爬就爬吧,她一层层往上,终于气喘吁吁的爬到了,她站在楼梯转角处,正要松口气,忽然斜刺里有一只手伸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臂,然后她的脸就撞在了一堵结实的胸膛上。
初夏吓了一跳,震惊中甚至忘记了尖叫,可是却有温柔的气息拂在她的耳畔,然后,她听到那个熟悉的,就像是梦靥一般的声音,还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我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了呢。”
“放开,”初夏一根一根掰开他圈着自己的手指,飞快的离开他的怀抱。
孰料,路东骁却在她刚跨出去一步的时候,复又迅疾的一下子按住她的肩膀,然后手上力道一转,将她逼到楼梯边,他一手箍住她的腰,一手撑在楼梯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合拢圈。
“路东骁你要干吗?”初夏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意。
“怎么,有了新欢,对我这个前任就这么不待见了?”路东骁凝住她,语气酸酸的。
夜色里,他的双眸闪闪发光,璀璨的就像是耀眼的宝石,那光芒刺的初夏心慌,但更多的是恼怒,“你跟踪我?”
他没有否认,她真的恼了,“混蛋!无聊透顶!”
听到她的谩骂,他却忽然低低笑出来,箍在她腰上的手一路上移,暧昧的滑过她的胸口,初夏拼命的趔着身子,却还是在他这样密不透风的禁锢下,任他的手攀附上她的下颌。
他的手指微凉,不知道是不是站在这里太久冻的,他的指腹带着微薄的茧,抚在她的皮肤上,要她全身都激灵了一下。
“夏夏,我还是喜欢你张牙舞爪的样子,”他这话说出来,带着几分怀分的味道。
初夏只是不理他,冷冷的扭着头,他轻叹了一声,“夏夏,我们好好说说话儿,好吗?”
“没什么好说的,”初夏回绝。
路东骁呶了下嘴,“不想说也可以,告诉我今天你和姓付的小子都说了什么。”
她坐在付雷车后开心愉悦的样子,是她和他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过的,他嫉妒。
“想知道?”初夏弯出一抹淡淡的笑,调戏的看着他。
他点头,下一秒她哼了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路东骁,我和谁在一起,我和谁说什么,这是我的自由,我们现在是没有关系的人,懂吗?”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下颌上传来剧痛,她蹙了蹙眉尖,忍住了没让自己发出呼痛声音。
“不要用这样拙劣的方式激怒我,你最了解我,知道我厌恶什么,”他的声音忽然沉了几分,在漆黑的楼道里,他们就像是对峙的兽,寸步不让。
“是,我知道,你厌恶我的无理取闹,你厌恶我的自私害死了姐姐,”旧事重提,仍让人心如刀绞。
他的心里装着别的人,凭什么又来要求她内心从一而终?
听到她的话,他皱紧眉头,是的,他曾经迷茫过,但那是过去,现在他已经知道什么对自己是重要的了,如果他真的厌恶她,他又何必没事就让佑儿装个病骗她过来?
如果他真的厌恶她,他大可以早找别的女人了!
他的心思,连四岁的佑儿都看得出来,偏偏她装看不见,她根本就是故意。
见他沉默,初夏苦笑,四年了,他究竟还是没放下过去,那又何必对她说这些话呢?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让开!”她推开他。
可是她刚走一步,路东骁就反应过来去抓她,初夏想躲,抬腿就跑,结果脚下一个不稳,她踩滑了楼梯,跌倒在地,脚踝处一阵钻心的痛传来——
路东骁将她抱起,将她抱回了房间,可是刚把她放在沙发上,她就站起来,单腿蹦着向门口走。
见状,路东骁长眉一皱,伸手把她扯回来,声音里也染了怒气:“你干什么?老实给我坐着!”
初夏瞪着他,“放手!”
“不放!”路东骁也火了,俊逸的五官都含了怒。
其实他对她更多的是心疼,心疼她的脚受伤了,声音不自禁的拔高了一截,“你哪都不许去!从今晚开始,你必须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我今天偏走,死也要走!”初夏梗着脖子嚷,嚷完就推开他,站起来不管不顾的向门口走,路东骁见她这般,不由怒极,又想起她和付雷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模样,更是心头火起!
他怒极反笑,那笑却透着冷,“初夏,你现在能耐了啊!”
初夏不理他,强忍了疼往外走,孰料路东骁一把扯住她将她丢在沙发上,然后他竟然栖身压了下去,一下子撕开了她的大衣,他伏在她身上冷笑,笑的眉毛飞扬起来,薄唇透着几分诱惑,眼眸更是如桃花春水一般,他低头吻下去,狠狠咬在她的唇上,“治不了你,我就不是路东骁!”
他咬的很重,根本没有一丁点的怜惜,初夏疼的当时眼泪就滚了出来,她愤愤的用力推他:“你放开啊路东骁,疼死了!”
看到她痛的直哭,他这才慢悠悠的放开她,却依旧是趴在她身上不起来,只是略略的把身子撑起来一点,然后就那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就是这倔脾气改不掉,非得给你吃点苦头才老实!”
他话音刚落,初夏却是瞅准机会,一抬头张嘴发狠咬在他下巴上,她比他用的力气还大,甚至恨不得咬掉他一口肉来!
第234章 你还爱我吗?
路东骁疼的眉毛都皱巴在了一起,好半天才手舞足蹈把她拉开,下巴上却已经是两排清晰无比的青紫淤血的牙印,他恨的只磨牙,抽着冷气骂她,“你属狗的啊初夏!”
“你他妈才属狗!”初夏回骂他,不过这样恶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好似憋了一肚子的怒气一下子就散了出来,瞧着他下巴上那两排牙印,她心情一下子敞亮了起来!
初夏话音刚落,路东骁脸立马板了下来,“说什么呢你?像个女人说的话吗?”
“我怎么不像个女人了?!”初夏丝毫都不怕他,躺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看着他。
路东骁莫名的没了脾气,但这样偃旗息鼓明显不甘心,他漂亮的眼珠一转,唇边挑出一抹笑来,随手解了风衣扣子,将大衣脱掉丢在一边,他低了头,修长的手指一粒一粒的解着衬衫上精致的木质纽扣,初夏瞳孔一下子缩紧:“你,你干什么?”
她惊慌失措爬起来,单脚蹦着就要逃走,路东骁却是轻轻松松的拦着她,随即衬衫也被他扔在了地上,他看也不看,随意踩过去,又把她拎在沙发上放好,这才妖孽的一笑贴近她的脸:“怎么,没见过光身子的男人?”
“你无耻!”初夏恨的咬牙切齿,她拼命扭着脖子不愿和他对视,脑子里转着圈想该怎么逃离。
“我无耻又不是三两天,你早知道的吧,”他慢悠悠的说着,像戏文里挑逗良家妇女的恶少一样,托着她的下巴色迷迷的打量,又很大方的说道:“随便看,我不收费的。”
“呸!”初夏气的全身都哆嗦,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路东骁见她这般模样,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就喜欢你这辣脾气!”
“路东骁你够了没啊!”初夏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软的硬的,人家都不吃,她这会儿真是没辙了!
“初夏,”路东骁敛了笑意,这才正经起来,“你的脚怎么样,厉害了要去医院。”
“不要你管!”
“你是我的女人,不要我管要谁管?”他拧着眉看她。
初夏轻轻咬住下唇,然后抬眸看着他,“路东骁,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希望各自过各自己的日子,就像之前那样,互不干涉,好不好?”
她漆黑的眼眸,就像是湃在井水中的黑葡萄一样,澄净而又幽深,她望着他,声音中有恳求,又有着一点点的绝望,他真的差一点脱口而出,好,我答应你,就这样吧……
可是话到嘴边,路东骁终究又顿住,他转过脸去,不看她的眼睛,“我做不到。”
“为什么?”初夏的唇角微微嗫嚅,她想不通,四年前他不是已经放弃她了,她离开时他不也是没有留恋吗,现在为什么又这样?
路东骁沉默,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我承认对菲儿是愧疚,承认她的死对我打击很大,承认那一段时间不知如何面对你,但我现在知道了,我想要的是什么。”
“可你想要的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感觉现在这种情况挺好,而且我这辈子也打算就这样过了,不会嫁人,也不会再成家,我只想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到老了,佑儿愿养我就养我,不愿养我也估计饿不死,”她说这话时,真的很平静,平静的让路东骁害怕。
“路东骁你很优秀,你能找到更合适你的女人,而那个人绝对不是我,我这几年努力过,但我做不到!”
路东骁脸上却是流淌出古怪的神色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初夏沉默了一会,“我的意思是我们这辈子就这样吧。”
“你还爱我吗初夏?”路东骁忽然打断她的话,他定定的看着她,那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在明亮的光线下,就像是无波的古井,一点一点的卷着她陷进去。
“我……”她支吾着不知如何回答。
爱吗?
似乎并没有那种最初的感觉了。
可是不爱吗?
但似乎又不是,因为不不见时会惦念,听到有女人靠近他,心里会不是滋味。
思索了一会,她笑了,笑的很轻松,“不爱了,如果爱,就不可能这样平静的面对你了,如果爱,就……”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初夏倏然的停住,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高大的身躯几乎把光线都遮挡住了,而那张脸却是陷在半明半灭的光影中。
初夏看到他的胸膛在微微的起伏,结实漂亮的蜜色肌肉线条光滑而又流畅的一路蜿蜒到劲腰处,初夏此刻竟然还有心思去感叹,这丫真是尤物啊尤物!
“你说谎!”他声音冷戾,带着急切,又似乎带着恐慌,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
初夏皱眉,她的下巴都要被捏的脱臼了,她眨了眨眼,笑的有点狗腿,“路大少爷,别告诉我,你还非我不可?”
“是,就非你不可!”他说话已经有点咬牙切齿了,桃花眼像是云山雾罩一样,愣是把她给铺天盖地卷了进去。
“你……别这样嘛……”初夏这会儿,莫名的觉得他有点可怜了。
“四年前放你走了,但四年后你别再想走,听清楚了初夏,你是我的,我绝不放手!”路东骁说完,松手放开她,长眉一挑,眼眸里却是含了一点笑,但那笑是极冷的,又透着几分的狠,“初夏,你也知道,我要卑鄙无耻起来是什么样子,你就认倒霉吧!”
他说这话时,声音透着几分的阴冷,而他的眼珠越发的漆黑起来,就像是化开在清水中上等的墨,氤氲的无边无际。
“这样有意思吗?反反复复,折腾来折腾去?”初夏听得他话说到这里,脸上的神情渐渐变的平静却又强硬。
路东骁就也望着她,深深的望入她的眼眸之中去,他唇角微绷,声音就似从地狱里发出一般,“想折腾的是你,我放你出去,只是想让我们平静,但并不代表让你永远的脱离我,你是我的女人,是我儿子的母亲,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这辈子都是他的!
他还是那样的自私,曾经他说过,他路东骁的东西,包括用过的女人,只要他不松口,谁也不能染指。
一定是付雷激发了他的占有欲吧,如果她的身边,没有男人出现,他就永远不会有这样的危机意识。
初夏淡然一笑,也懒得和他再争,她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不论他怎么样,她都不会改变。
路东骁也知道这样的争吵没有意识,四年了,他们之间就这样相处着,想进一步很难,但也并没有离彼此很远,这种不亲不疏的距离感,让他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让我看看你的脚,”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托起她的脚去看。
虽然有些肿了,但是他动了动,似乎骨头没有伤,应该是拉伤了肌肉。
“疼么?”他问。
初夏微微勾了下唇角,“比起被绞刑,这点痛算什么。”
他听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却无以反驳,曾经他不是这样想过吗?
果然恶果种下总有一天自己要吃的!
第二天初夏去了宁冉那里,一进门就感觉到了不对,可是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初夏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房子,才转身离开。
公寓楼梯口的一角,宁冉看着初夏失落的背影,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她宁冉竟活到了这样悲哀的地步,连自己的好朋友都没有勇气再见。
一直以来,宁冉都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再难也能撑下去,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特别没用,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还让好友为自己担心。
初夏的身影消失了,宁冉才从墙角里走出来,可是还没走两步,忽的听到楼下有密集的脚步声传来,动静很大,她好奇的刚伸手看了一眼,就感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就是她!”宁冉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有人高吼了一声,手指直指她。
宁冉头皮一麻,转身拔腿就跑,她跑的速度很快,因为这三年她做的最多的就是逃亡,面临警察追捕逃亡,面临坏人抓她逃亡,现在她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很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可是她跑的快并没有用,因为她跑到了天台,再无路可跑,紧追她而来的男人气喘吁吁的盯着她,骂道,“臭娘们,你跑啊,再跑啊!”
“你们不要过来,”宁冉往天台边缘移动,“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追着来的男人看着她,“抓你就有抓你的理由。”
说着,其中一个亮出刀来,雪亮的刀锋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把钱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钱?
宁冉一头雾水,“什么钱?”
话音刚落,就感觉旁边有什么倏的窜了过来,宁冉闪躲不及,男人架住她的手臂,然后对着她的就甩了一巴掌过来,“臭娘们,敢跟老子糊涂!”
男人用的力很大,宁冉只觉得嘴角顿时一热,不用说流血了,她倒无所谓,这三年她流的最多的就是血和泪。
“我真不知道什么钱?”宁冉竭力辩解。
“不知道?”带头的男人冷哼一声,“不知道好办,带走,会让你知道的。”
第234章 天衣无缝的阴谋
“爸爸,我想听丑小鸭的故事,”希希的双手勾着雷洛城的脖子,那么的黏腻,细软的声音像是能把人的心给柔化了。
雷洛城亲了亲她的小脸,“好,爸爸讲给希希听。”
苏暮烟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陈杂,她很会看人,她知道雷洛城这样的男人,不是自己能羁绊住的,但她知道什么能绊住雷洛城。
可是天不遂人愿,她经多次检查患有不孕症,她给他生不了孩子。
借腹生子,是无奈之举!
如果可以,她最想要的是她和雷洛城的孩子,估计全天下没有哪个女人不愿拥有自己的孩子。
可是上天给了她所有的一切,也剥夺了她做为一个女人最该享有的权利,所以她不得不找人代生。
而这个人就是宁冉!
是的,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从宁冉被向兰叫进会所帮忙,一直到让她上了雷洛城的床,包括让药店的人换掉她买的紧急避孕药,最后连试纸也被她调了包,可以说宁冉会怀上雷洛城的孩子,是她周密计划过的。
没人知道,她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包括后来她假装怀孕,甚至到生子,她把一切做的天衣无缝,连心细如发的雷洛城都没有发现端倪。
三年了,她以为一切安定了,不会再出意外了,可是没想到宁冉会出现。
当初,她是让人在宁冉生下孩子后做掉的,没想到那人存了妇人之仁,才给她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不过有句话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孩子是她的,希希只认她做母亲,而且只要她不说,相信雷洛城就是翻破了天,也不会查到她的孩子就是宁冉的。
想到这个,苏暮烟微微勾了下唇角,端着牛奶走了进去,“希希,要喝牛奶睡觉喽。”
希希听到苏暮烟的话,立即摇头,“不要,我要听爸爸讲故事。”
她看不到,但雷洛城并不想让她缺失什么,每天都会给她讲故事,这已经成了习惯,希希要是不听他讲故事,都会睡不着觉。
雷洛城在她鼻尖上捏了一下,“故事是讲不完的,爸爸明天再给希希讲,希希现在要喝奶奶睡觉。”
希希有些失落,微微垂下眼睑,看着他的样子,雷洛城正想安慰,就听她问道,“爸爸,我什么时候能自己看故事?”
听到她的话,雷洛城的心一疼,不知如何回答,不是不给她治疗,而是先天性的治疗起来比较麻烦,而且她还太小,他不忍她受那样的罪。
“我想看看爸爸和妈妈,”说着,希希伸手去摸雷洛城的脸,她的手很软,每摸一个地方都会让雷洛城的心疼一分。
这样的画面,连苏暮烟都不禁心疼,是的,希希不是她生的,可毕竟是她养大的,尽管有时想起她是宁冉和雷洛城的孩子,心里会不舒服,但长久在一起的情感,还是让她疼爱这个孩子的。
其实希希不能看见,也是苏暮烟完美计划中的意外遗憾,如果希希能看到,她相信仅凭这个孩子,她就能牢固困住雷洛城的心。
“爸爸答应你,很快就让你看到爸爸妈妈,好不好?”雷洛城心疼的承诺。
希希点头,然后说了句,“爸爸,希希不怕疼。”
太贴心的孩子,让人疼的心都碎了!
“爸爸,你好久没带我去游乐场了,明天你和妈妈带我去,好不好?我想坐旋转木马,”希希借机提出要求,这个时候,别说她要去游乐场,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雷洛城也会想办法去摘。
他吻了吻希希的额头,“嗯,爸爸答应带你去,但你现在要喝奶奶,睡觉。”
“嗯,希希听话,”说着,她小手冲着苏暮烟的方向一伸,“妈妈,我喝奶奶。”
苏暮烟把希希接过去,喂她喝奶,一边雷洛城沉默着,眉头紧锁,希希喝着奶慢慢的闭上了眼,雷洛城刚要把她的奶瓶取下来,他的手机突的响了。
虽然声音并不响,但希希还是一下子睁开眼,雷洛城掏出手机看了眼号码,正要去接,希希却拉住他的衣袖,“爸爸不要走……爸爸别不要妈妈和希希,希希听话。”
听到这话,雷洛城黑眸倏的射向苏暮烟,她连忙扯了希希一把,“希希不许这样乱说,爸爸是有正事要做,爸爸怎么会不要咱们,爸爸最疼咱们了,不是吗?”
说完,她看了雷洛城一眼,将希希抱紧,轻拍轻哄起来,雷洛城虽然想说什么,但终是没有,看着手机上跳跃的号码,他边向外走边接听,“关子,什么事?”
苏暮烟的目光一直盯着雷洛城,心里却在默念关子这个名字,如果她没记错,这个人是雷洛城在外面的心腹,专门打听小道消息的。
难道,他查出了什么?
她的心一颤,抱着希希的手臂不自觉收紧,直到希希叫了声疼,她才回神。
门口,雷洛城挂了电话,可是脸上一片阴霾,关子打电话说宁冉被带走了。
敢带走他雷洛城的人,真是胆子养肥了!
废旧的仓库,宁冉被丢在地上,“说吧,钱在哪?我们只要钱,不伤人!”
宁冉皱着眉,“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现在她穷的连吃饭都成问题,居然还有人管她要钱,她觉得无比可笑。
“听不懂是吧,听不懂就放个片子给你看看,”男人丢过一个手机,上面放着一个视频,视频里的人是宁冉死去的父亲,他正在赌博,而对手就是眼前的瘦削男人。
“你爸爸在四年前跟我赌的时候抽老千,赢了我全部身家,当时我认了,谁让我技不如人,可当我看了又看这个视频后,终于发现他赢我是做了假,现在他人死了,我可以不追究了,但是我的钱必须还给我,”男人说着走到了宁冉的身边,半蹲下来,“听说,他把钱都留给了你。”
是的,宁志国是把钱给了她,可是她并没要,全让初夏代捐了,只是这样的话说出来,眼前的男人怎么会相信?
一巴掌甩在了宁冉的脸上,“别给脸不要,我不动你,是看在雷洛城的面上,钱吐出来,啥事没有,你如果想霸着不给,就别怪哥哥我不客气了。”
本来宁冉就虚弱的不行,这一巴掌扇的她两眼冒金花,但她仍笑着,“钱,我就是捐了,不信你们可以去查,我现在真的没钱。”
“你……”男人又想甩巴掌下来,却被身后的人拽住,那人在男人耳边低喃了几句什么,男人终于平息下怒意。
“你没钱是吗?雷洛城应该有钱,”男人说话的时候,上下打量着宁冉,“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替你出这个钱,要知道现在他可是全海城最模样的丈夫,疼老婆和女儿是出了名的。”
宁冉没有搭话,男人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又打量了几下,“如果我要是姓雷的,绝对不会要你这种货色。”
鄙夷之意,如此明显!
不过,宁冉早就麻木了,她现在只想找到女儿,其他都无所谓了,男人说完,又摇了摇头,抬步向外走,边走边说道,“雷子,人看好了,要是跑了,帐都算到你的身上。”
“好勒!”付雷答应的爽快。
付雷是做了正业,可是几天前,这个以前的大哥找到他,要他找回一笔钱,他怎么能拒绝?
反正不杀人不抢劫,只是负责要钱而已,付雷就答应了,而他没想到这让他把和初夏的情谊彻底的毁了,这当然是后话。
“小妞,这个社会钱是重要,但和命在一起,命更重要,你是雷洛城的马子,他自然不会少你的钱花,你赶紧把我老大的钱还出来,你自由了,我也解放了,”付雷心急如焚,说实话他做这事时,心总是慌慌的,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宁冉歪头看着他,不说话一直看,一直看,最后看的付雷心里发毛,骂了句,“操,再看老子把你干掉!”
他话音刚落,宁冉突的唔了一声,整个人一头栽在了地上,付雷吓坏了,原地转了三圈以后,抱起宁冉就往医院里跑。
雷洛城赶到时,她正在抢救室抢救,医生说肾积水已经危及生命,如果不是送来的及时,她就没命了。
付雷不是傻子,把宁冉送到医院就跑了,虽然他并没有做什么,但他是绑架人之一,被逮着他不蹲个十年八年,也要个三五年。
现在悠悠正在青春期,他不能出事,否则就是把她毁了!
宁冉被抢救了过来,整个过程雷洛城一步都没有离开,而他自然错过了对希希的承诺,希希的电话打了过来,“爸爸,你在哪?希希还等你去游乐场呢!”
雷洛城看着抢救室长亮而不灭的灯,“希希对不起,爸爸下次带你去。”
希希沉默,雷洛城正要挂断电话,就听到希希在那边嚷道,“骗子,你是个大骗子!”
说完,她砰的挂了电话,雷洛城虽然无奈,但也没有说什么,而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次食言,让希希对宁冉重下了仇恨的种子,在以后的将来,这颗仇恨的种子成了苏暮烟伤害宁冉的利器。
第235章 锥心的疼
“哥,这次你要帮我!”
夜深无人的夜里,苏暮烟站在窗前,手里拿着最新款的plus打电话,一身宝蓝色蕾丝睡衣的她性感而妩媚,只是却很落寞,就像是窗外花园里绽放的花,再美艳芬芳,却无人来嗅。
已经一周了,雷洛城没有回家,他天天守在医院里,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或许她就不该找人再招惹那个女人,其实也怪她找的人不够狠,之前的宫叔是,仁慈心软的放了宁冉,才给她留下祸患,这次找的这个讨债的也是一样。
她毁就毁在别人的心软下!
想到这个,她眼底闪过一抹幽厉,在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帮她的人,或许只有这个人在远方的哥哥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温和而低沉的嗓音响起,“你想做什么?”
苏暮烟听到这话,微微扬了下唇角,她就知道只要自己开口,他一定不会拒绝,四年前是,四年后还是一样。
苏暮烟把自己的处境和窘状说了下,最后低弱的说道,“哥,我的一切不能这么被那个女人抢走了。”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电话那端的苏燮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我也不知道,”苏暮烟转了下身子,整个人倚在冰冷的墙壁上,那冷让她冷,也让她舒服。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宁冉的出现太意外,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她以为这她早上死了,可是没想到她还活着,而且会找上门来要孩子,这个女人就是个定时炸弹,不除掉,早晚会把她炸的粉身碎骨。
“哥,这个女人不能留,你帮……”苏暮烟突的想到了一劳永逸的办法,可是只说了一半,便被电话那端悠悠的声音打断。
“暮烟,”苏燮只叫她的名字,便沉默。
虽然他没说,但苏暮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哥,对不起,我是太害怕了,怕有一天洛城会知道真相,怕他不要我了。”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的味道,在幽漆的夜里有种如泣如诉的味道,让听着的人心颤。
“你觉得现在嫁给了他,跟了他,这是你想要的吗?”苏燮轻问,声音飘渺。
苏暮烟一滞……
“暮烟,对于一个不爱你的人,你付出再多也是没用的,”苏燮又说,没人知道此刻他的神情有多哀伤,这话像是对苏暮烟说,又像是对他自己说。
“哥……”苏暮烟隐约感觉到什么。
那边的苏燮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他揉了下眉心,“我累了,你的事还是你自己处理吧。”
说完,他挂了电话,听着那边冰冷的嘟嘟声,苏暮烟有种全世界都将她抛弃的感觉。
可不是被抛弃了吗?
雷洛城连家都不回了,现在连她唯一疼爱她的哥哥也不管她了,看来她只有靠自己了。
“妈妈——”
有细小的声音传来,苏暮烟看向大床,这几日雷洛城不在,害怕孤独的她便让希希和自己一起睡,她似乎在做梦,在叫妈妈。
可是她叫的是哪个妈妈?
她的亲妈妈,还是她这个用计将她抢来的妈妈?
其实这孩子是她一手带大的,再加上她不能生,苏暮烟真的将她当成亲骨肉来疼,只是好像她和这孩子的母女缘份要尽了。
从宁冉再出现的那一秒,她便有了这种恐慌,女人都有第六感的,她有种预感,这孩子早晚会离她而去。
但这怎么可以?
她辛苦带大的孩子,她不会拱手让人,当然还有她的男人,她苏暮烟不是软柿子,谁也不能抢走她的一切。
不是所有人都不帮她吗?
那她就自己扳回这一局!
苏暮烟的手轻抚过希希的小脸,看着她俏丽的五官,看着隐在她眉宇之间和宁冉的相处似,她微微皱了下眉,不过下一秒就又舒展开来。
宁冉,你不是要抢吗?
我告诉你,就算你抢到了,也未必会幸福!
更何况,我也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得手,把我的一切抢走!
她想到这里,伸手去抱希希,希希被弄醒,微微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到苏暮烟,软软的叫了声,“妈妈……”
“嗯,宝贝儿,妈妈在,”苏暮烟亲了亲她的小脸。
希希迷怔的小眼又往房里看了看,苏暮烟知道她在找什么,但一个字都没说,都说血缘是奇妙的东西,苏暮烟相信这一点,虽然她这几年很疼希希,但似乎她就是跟雷洛城更亲一点。
只要雷洛城在,这小丫头很少粘她,只有雷洛城不在,小丫头才会贴着自己。
希希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雷洛城,小脸上露出失落来,“我想爸爸了。”
孩子的世界是最纯真的,也是执拗的,她喜欢谁就是喜欢了,同样的要是讨厌谁就会永远讨厌。
宁冉,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让你逍遥快乐!
想到这里,她又亲了亲希希的小脸,露出母性的柔软和无奈来,“爸爸要照顾阿姨,不能陪希希。”
“那个是坏阿姨吗?”希希已经转醒,问向苏暮烟。
苏暮烟并没有正面回答,然后问道,“希希喜欢那个阿姨吗?”
“不喜欢,她抢走了爸爸,”希希回答的直接干脆。
苏暮烟满意的勾了下唇角,却故意面带忧伤的说道,“希希,如果爸爸只要阿姨,不要你和妈妈了,你会跟着妈妈吗?”
希希的眼泪啪哒落了下来,紧紧的抱住苏暮烟,“我会杀了阿姨。”
虽然这是苏暮烟引导想要的效果,但不知怎的,听到才三岁的她说出这样的狠戾的话来,她的心重重的一缩,不过苏暮烟并没有说什么阻止的话,只道,“希希要一直陪着妈妈知不知道?你是妈妈的女儿。”
此时,医院。
躺在病床上的宁冉眉头紧皱,手紧紧的揪着床单,脸上浮动着难言的痛苦,身子也不停的扭动着,“孩子,不要抢我的孩子,还我孩子……啊——”
一声尖叫划破静寂,她猛的坐起身来,已经一身冷汗,睡在他旁边的雷洛城也第一时间坐起身,奔了过来,“怎么了?做恶梦了?”
宁冉看了他几秒,然后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雷洛城,我们的孩子,被抢走了……我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抱走的……”
孤寂的夜,她的低主诉伴着哭泣,狠狠的揪着雷洛城的心,这已经是他亲眼见她第三次做这样的恶梦了。
孩子的丢失,对她的伤害有多大,他算是看得清楚了。
一周前,她昏迷,被抢救了过来,他除了去公司处理些紧急的事,便日夜在守护,他除了担心他的身体外,大夫说她患了心理疾病,如果不及时疏导,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看来,大夫不是危言耸听,她的状况的确糟糕。
而孩子是她最大的心病!
而这一周,除了守护她,那就是让她来辨认那个叫宫叔的人,他用尽了办法把所有姓宫的,符合她描述特征的人都找来让她认,可没有一个是的。
大概是她白天不停的认,才让她精神压力大,雷洛城轻拍着她,想着沉重的心事。
虽然那个孩子他并没有见过,但是他有希希,他体味过亲骨肉对自己是什么个滋味,他的女儿,他一定要找到,就算不为宁冉,他也不许他的骨肉流落在外。
可是他的孩子在哪呢?
那个叫宫叔的人又在哪?
宁冉在他怀里哭了会,又沉沉的睡去,雷洛城想把她放好,可是她却抱的他很紧,好像害怕失去他似的。
不过雷洛城知道,她不是怕失去他,脆弱的她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依靠,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她才不会排斥自己。
其实,她心里最恨的人是他!
如果不是要他找孩子,估计她会躲他躲的远远的。
这四年来,他也以为他和她彻底的断了,可谁曾想命运就是会这样弄人,他们竟然还有个孩子。
不管怎么样,不管孩子找不找得到,这辈子他都不可能不管她了,一个女人为他生了孩子,这就注定他欠下这个女人的了。
以前年轻,这些道理他不懂,可是这几年,佳音的去世,母亲的熏陶,让他知道自己过去错了很多。
他想着想着,也困倦的闭上眼睛,拥着怀里的女人慢慢睡去,这些日子他也累了,照顾宁冉,寻找孩子,还有公司的事,让他几乎没有一秒钟停歇的时间。
可是他刚睡着,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叮叮的铃声特别刺耳,他一直子惊醒,眉头皱着去掏手机,宁冉也醒了,先是怔愣了一秒,可在看到自己睡在他的怀里时,立即像被针扎了似的逃开。
雷洛城看到她脸颊飘起一抹红云,那样的娇羞,仿似被人偷吻了的少女人,他的心不禁一荡…...
看到是家里的电话号码,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他有种不好的预感的,连忙的按了接听,那边传来希希的哭声,很大,很惊恐,“爸爸,爸爸……”
“怎么了希希?”雷洛城的心在听到希希的哭声时,一下子吊了起来。
“救命,救救妈妈……”希希哭的断断续续的说。
“希希不要怕,爸爸马上回家,”雷洛城边走边往走,完全忽略了身后的女人。
直到雷洛城听到女佣把事情说完,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上了车,而他都没有和宁冉说一声。
病房里,宁冉站在窗口,看着楼下亮起的车灯,看着车子离开,最终消失在夜幕中。
两个小时后,雷洛城看着手臂被包着的苏暮烟,眉头紧锁,“怎么回事?怎么会烫伤?”
苏暮烟脸色发白,烫伤的滋味真是犹如油煎火燎,十分的难受,可是为了自己余生的幸福,她必须要承受,她眼含着清泪,“是希希,她说饿了,想吃你平时给做的鸡蛋面,我就试着给做,结果……”
听到这个原由,雷洛城自责之余也有些心疼,他看着苏暮烟轻叹一声,“你平时根本不会做饭,怎么不叫女佣?”
“我觉得太晚了,而且希希想做你吃的,你又不在,所以我就想试着给她做……”她说的那样柔弱,那样无可奈何,让雷洛城的自责又多了几分。
他走过去,为苏暮烟轻撩了下颊边的发丝,“抱歉,我最近太忙,忽略了你们母女,我……”
他的嘴被苏暮烟用手指按住,她轻摇着头,“我理解,我没有埋怨的意思,宁小姐也很可怜,孩子生下来就被人抱走了,就是……”
苏暮烟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黑眸紧紧的盯着雷洛城,“就是不知道孩子被谁抱走,抱去哪了?”
她这话有试探的意味,她知道雷洛城一直在找孩子,虽然她自信他未必能找得到,但还是会心慌不安。
雷洛城没有回答,只是眉心的褶皱更深了,细看他的眼底也是红血丝,可见他对那个丢失的孩子有多用心?他这样用心,是因为在乎那个女人吗?
苏暮烟心底划过难言的酸涩,微微垂了下眼睑,又轻轻的问道,“洛城,孩子如果找到了,你打算怎么办?”
她话音落下,就感觉到雷洛城的幽厉的眸光倏的射向了自己,她心一颤,就听他说道,“你不用担心什么,你永远是雷太太。”
他怎么会不懂她的心思,包括她手臂上的伤,恐怕也是苦肉计吧!
雷佳音活着的时候,这都是她随便玩玩的把戏,大概是他看的多了,也便懂得多了。
苏暮烟也没有解释,她要的就是他的承诺,就算他在外面留着那个女人,他也要让她保着她雷太太的位置,当然最好的就是那个女人消失,不过现在看来,那个女人暂时不能动了,再动雷洛城难免不会怀疑到她。
现在她要小心,不要引火烧身!
那个女人想找回孩子都快想疯了,就让雷洛城帮她找好了,只要找不到孩子,他们就不可能在一起!
想到这里,苏暮烟微微勾了下唇角,雷洛城你永远也想不到,你费尽千辛万苦要找的孩子,其实一直就在你身边。
第二天,天刚亮,希希就缠着保姆来到了医院,看到苏暮烟打着点滴,手臂上还被纱布包着,立即吓的哇哇大哭,边哭边对着苏暮烟的手臂吹着气,“妈妈疼,希希吹……”
看着她泪流满面,苏暮烟微微不忍,利用一个孩子,其实她也过意不去,但现在希希是她最大的利器,有她在,自己的一切就能保得住,所以她必须狠下心。
“希希不哭,妈妈不疼,妈妈只要希希好!”
虽然希希小,但她知道跟谁最亲,她撇嘴,“爸爸,我要爸爸……爸爸做饭。”
“可是爸爸要陪阿姨,”苏暮烟引导着希希。
希希的眼泪一下子停了,她小小的水汪汪的眼底露出一抹幽狠来,苏暮烟装作没看到,而是转头看向床头保姆带来的粥,对保姆说道,“把这个送到5116病房吧,宁小姐身体虚,比我更需要这个。”
人都是护主的,跟谁便向着谁,保姆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太太,这是我专门给你熬的,怎么能送给别的女人?你太大度了,太善良了。”
苏暮烟苦笑叫了她一声,“去吧!”
“太太!”
“何嫂,我的话你不打算听吗?”苏暮烟拿出威严来。
保姆还能说什么,只得拿起粥转身往外走,苏暮烟的目光落在了希希的身上,只见她的眼睛一直追随着保姆,然后保姆出门的时候,小身子也快速的追了出去。
苏暮烟笑了,不过嘴里却叫着,“希希你慢点,别摔着。”
保姆并没有多想,苏暮烟病了,希希跟着她也正常,就提着粥来到了宁冉的病房。
门打开,雷洛城看到是自家的保姆有些意外,“何嫂,你怎么来了?”
“先生,是太太让我把粥给宁小姐送过来,说是宁小姐身子虚,”保姆也不是傻蛋,很巧妙的把苏暮烟的仁厚给说了出来。
雷洛城皱眉瞥了眼保姆手里的粥,正要拒绝,希希跑了过来,“爸爸。”
看到女儿,雷洛城阴郁的脸上立即浮现出柔软来,他一把将希希抱起,只是没等他说话,希希搂着他的脖子就哭了起来,“爸爸,希希好想你,你怎么也不来看我?你是不是不要希希了?”
希希这一哭,再加上这一番话,顿时让雷洛城心软又自责,“对不起宝贝儿,爸爸最近太忙了,改天爸爸一定陪你,带你去游乐场好不好?”
希希没有说话,只是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雷洛城也一周没见女儿了,想的厉害,便将希希抱进了病房,同时也把粥留下。
保姆走了,病房里只剩下雷洛城和希希,还有躺在病床上的宁冉,雷洛城轻拍了下希希,让她叫宁冉阿姨,但她直接哼了一声,雷洛城冲宁冉歉意的一笑,“她还在生气,脾气可拗了,对了,这一点和你很像。”
宁冉听到这话,微微一笑,他的女儿怎么会和她像呢?
她把这话当成了玩笑!
希希在闹脾气,雷洛城坐在一边哄她,宁冉沉默着看着,这是她第一次见雷洛城和孩子相处,他不再眉头紧锁,也不再满身戾气,他那么柔和,那么的有耐性,那么的暖意融融,与天下所有的父亲一样,完全看不到他身上的高高在上和疏离。
原来,他也有这样的一面。
看的她心都不自觉柔软了,可是柔软之余就是心酸,如果她的女儿还在,也应该和希希差不多大了,雷洛城也会像疼希希一样疼她吗?
想到孩子,她的心又抽痛起来,很痛,痛的她不能自己,她的手按住胸口,揪住胸口的衣服,仿似要将痛从心口揪出来一般。
雷洛城一抬头便看到这一幕,他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他松开希希便奔到她的身边,“冉冉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宁冉摇着头,说不出话来,雷洛城急的不行,一边希希被冷漠在沙发上,眼底的幽恨更深了。
雷洛城出去找医生,病房里只剩下宁冉和希希两个人,希希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到了病床前,直直的看着宁冉。
宁冉看着希希空洞无神的大眼,心蓦地有些疼,有些软,只觉得心口的绞痛骤然轻了好多,看着她圆嘟嘟的小脸,她不禁说道,“希希能让阿姨抱抱你吗?”
希希没有回应,也没有动,宁冉想着自己无数次在梦中梦到,却怎么也看不清的女孩,忽的就将梦中的身影与希希的重叠在一起。
“宝贝儿,”宁冉不自觉的低喃一声,手冲着希希伸了过去。
可是,她还没碰到希希,突的就听到希希大叫一声,“坏人!巫婆!你抢我爸爸,你是坏女人……”
宁冉一下子愣住,飘忽的思绪也骤然回归,“希希……”
“坏女人,坏女人!”希希嚷着,然后冲着宁冉扑了过来。
宁冉没料到希希会打她,一时之间怔愣在了那里,孩子捶打的力道很小,其实是不太痛的,可不知怎么的,她看着那一张愤怒的脸,看着那空洞的眼眸里明显嫌恶的神情,看着那绷紧了小脸拼命捶打她的孩子,她只觉得她的心好像也随着她的这些动作被撕开了一样,血淋淋一地伤痕。
不知什么时候,宁冉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哭?不明白心里的难过如潮水一般汹涌是为了什么?
她只能木然的承受着,望着面前小小的孩子,她那么愤怒,那么愤怒的为她的妈妈出气,拼命的,拼命的用她微弱的力量来打她这个坏女人。
希希小小的身体里不知怎么的爆发出这样大的力量,她往她的身上胡乱的捶打着,有几次都捶到小蔓的小腹,她渐渐的感觉到身体里面开始绞痛,痛的她身上的筋脉都在一鼓一鼓的跳动,那小小的孩子愤怒的咒骂着,捶打着,用脚踢她,就像是一个长了尖利乳牙的小兽……
从外面进来的雷洛城看着这一幕,也整个人愣住,苏暮烟也来了,看着希希不停的骂着打着宁冉,眼底却是大片的窃喜!
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第236章 要你嫁给我
“坏人抢我爸爸,坏女人!坏女人!咬死你!咬死你……”
希希一张小脸憋涨到通红,捶打中她摸索到宁冉的手,张嘴恶狠狠的咬下去,骤然袭来的刺痛,要宁冉条件反射的一下子甩开手——
而她这个小小失控的动作,却让希希小小的身子腾时飞了出去,只听“咚”的一声闷响。
啊——
伴着一声惨叫,希希倒在地上,她的头撞在坚硬的玻璃桌角上,霎时血就从头发里淌了下来,糊在了她白皙的小脸上,宁冉瞬间吓呆了,整个人瘫坐在床上,如被人抽去了筋骨一般她捂着嘴,瞪大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眼前的一切都在闪动,跳跃,渐渐的模糊不清,她的泪大片大片的往外涌,她的心里好似有个声音一直在喊,可是她的嗓子被堵住了,她说不出话来,她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房子里先是静,慑人一般的静,雷洛城和苏暮烟都石化了一样站着,而短暂的寂静之后,苏暮烟忽然嚎啕出声,向着希希奔了过去,紧接着是雷洛城。
宁冉就那样呆坐着,只是呆呆的看着,看着苏暮烟第一次没有形象的哭嚎,看着雷洛城慌乱的不成样子,看着他们夫妻二人,挟裹着希希小小的身子冲出门去。
病房的门,因为他们的推拉,而剧烈的摆来摇去,可是,这世界突然安静了,所有的喧嚣,哭声,都消失了,不见了。
她枯坐着,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爬过她的脸颊每一处,她是连疼都觉察不到了,仿若是被什么摄去了灵魂,有风不知道从哪里涌进来,将她依旧湿透的头发吹拂在脸上,和眼泪纠缠在一起,她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呆愣的向外走,她扶着墙,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她看到地上有血,是希希的。
她的心口一缩,她想到她的女儿,从未见过面的女儿……
她顺着那些血迹一路寻来,最后来到了抢救室,还没靠近便看到了倚在门口的两个人,正是苏暮烟和雷洛城,她哭着依在他的怀里,他紧紧的抱住着她,他们同时凝望着手术室的门。
那样的紧张,那样的惶恐,又那样的相互依偎……
宁冉站在那里,第一次有种自己错的感觉,错在不在来找雷洛城,不该让他知道还有个女儿,错在知道他没有抱走女儿,她就该走远,不该打扰他们的生活。
这样希希就不会受伤,苏暮烟也不会受伤,她的出现带给了他们一家灾难,也让雷洛城为难。
这些日子,他的辛苦她都看在眼底!
宁冉,你就不该出现!
既然这样,你就消失吧,女儿你自己一样可以去找!
想到这里,她狠狠的咬了下嘴唇转身,结果与人撞了个正着,对方哎呦一声,那一声有些响,惊动了手术室门口的两个人。
本来想逃的宁冉,面对他们投过来的目光,不能再退缩,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可是她刚走近,嘴还没张开,便啪的被甩了一个耳光。
“都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女儿!”苏暮烟一边颤抖着,一边指责着宁冉。
她这一巴掌很用力,甩的她自己手臂都在发麻,她这一巴掌表面上是为希希打的,实际上是为她自己。
雷洛城看着宁冉瞬间红肿起来的半边脸,又看了下苏暮烟,虽然想说什么,但终是没有,希希受伤,虽然不是宁冉有心,但毕竟是由她而起。
还有就算希希有什么错,但她只是个孩子,宁冉不该出手伤她,在这一点上,雷洛城还是怪宁冉的。
“你就是个祸害精,你为什么要出现?”苏暮烟见雷洛城并没有阻止,更加的大胆指责宁冉,甚至准备再次动手,只不过这次被雷洛城给制止了。
“够了!”他一声冷呵,然后将苏暮烟揽住,“她也不是故意的。”
“洛城,你亲眼看到她伤了希希,你居然还护着她,”苏暮烟的心凉。
雷洛城没有解释,轻叹了一声,然后看向宁冉,“你回去吧!”
宁冉低垂着头,被打过的脸像是火在烧,她虽然很想说什么,但她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就像苏暮烟说的一样,希希是她伤的,不管有意还是无心,这都是事实。
不过她真不是故意的,宁冉面对着他们夫妻二人,深深的弯下腰,对着他们鞠了一躬,“对不起!”
“谁稀罕你的对不起?你赶紧给我滚,滚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苏暮烟故意怒吼着。
雷洛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面前弯着腰的女人,她的腰弯的那样低,几乎低到脚面,这样的弯度压的他呼吸不过来。
大约过了半分钟,宁冉才直起身来,然后转身离开,转身的刹那,泪水流了下来。
她没有回病房,而是出了医院,雨丝打在脸上,冰凉凉的,让她火辣辣的脸舒服很多,可是她的心更难受了。
雨越下越大,她的身上都被淋湿了,可是她却没有躲,这几年她不论遇到多大的难多大的苦,她一直撑着,她对自己说只要能找到女儿,要她做什么都愿意。
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执拗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让雷洛城知道他们还有个孩子,还是为了她十月怀胎的艰辛,亦或是她内心深处还存了份不切实际的幻梦?
这些她从来没去想,如今更不用去想了,因为已经没有了意义,就像苏暮烟说的对,她就不该出现。
半个小时后。
希希被医生抱出了抢救室,她的额头上缠着一圈纱布,雪白的公主裙上都是血迹,看着都让人疼的心碎。
雷洛城将她抱住,紧紧的抱在怀里,一边苏暮烟也在抹眼泪,希希虚弱的看着他们,然后伸出小手去摸索着去给苏暮烟抹脸上的眼泪,“妈妈不哭,希希不疼。”
听到这话,苏暮烟心头有愧疚划过,这是她亲手导演的一出戏,她是得到了想要的效果,可是这样利用一个孩子,她无法心安。
其实她本不是心计坏人,只是她为了捍卫自己的一切,不得不这样做而已。
希希安抚完妈妈,又转头看向雷洛城,虽然看不见,可是那双大眼睛却比什么都有神,“爸爸,你别不要希希好不好?爸爸,希希会很乖的。”
刚受完她的伤脸色特别白,整个人说话都没有力气,而这样的声音犹如钢针一样的扎心,雷洛城喉头哽涩,只能点头,紧紧的抱着她。
雷洛城将希希抱回了病房,她在他怀里睡着,几次雷洛城想将她放到床上,但她就是不撒手,她的那种恐惧感,让他知道自己最近忽略了她太多。
“洛城,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忙着帮宁小姐找孩子,可是你再忙也抽时间陪下希希,好不好?”苏暮烟这话有些哀求的味道,恰如其分的让雷洛城的内疚更深了一些。
他没有说话,苏暮烟见状又道,“洛城,你帮宁小姐我理解,但是宁小姐说孩子是你的,你也信吗?”
这话一出,就感觉雷洛城看向自己,她没有闪躲,继续说道,“洛城,她之前是什么身份你也清楚,你和她之间……有些事能糊涂,但孩子的事不可以。”
苏暮烟想说什么,雷洛城再清楚不过,“你想说什么?”
苏暮烟微微一笑,“我不希望你被别人当猴一样的耍。”
雷洛城拧眉,“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愚昧?”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苏暮烟知道话说到这里可以了,再多说就会有反效果,她伸手为希希掖了下耳边的碎发,说道,“希希越大越像你,也越大越黏你了。”
其实这话说的没错,都说女孩子像母亲,男孩子才会像父亲,可是希希一点都不像苏暮烟,倒是与雷洛城的模样越来越像。
雷洛城看着希希的眉目,想起之前她说的话,“我想给希希尽快把手术做了。”
“做手术?”苏暮烟微微讶异,“不是说等她五岁之后吗?怎么提前了?”
“早晚都要做,早一天让她见到光明,比晚要强,”雷洛城说着看了苏暮烟一眼,“我已经联系完国外的医生了,本打算下周带她去做个检查,没问题就尽快手术的,现在看来要延后了。”
“你怎么都没跟我说?”
“我这不是跟你说了吗?”雷洛城看了苏暮烟一眼,“你手臂上也有伤赶紧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照看着。”
苏暮烟没有坚持,她现在要去找宁冉那个女人谈谈,雷洛城不在正好是个时机,可是她去了宁冉的病房,护士说她走了好几个小时都没回来。
听到这个,苏暮烟隐约明白了什么,看来希希这一伤给她真是了个大忙,现在连她开口都不用,那个女人便自动走了。
她想着回了自己的病房,虽然手臂很痛,但嘴角却浮起了淡淡的笑。
“受伤了,你还能笑得出来?”沙发上骤然响起的声音,把苏暮烟吓了一跳。
她回头,看到沙发上的人,又松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苏燮盯着她的手臂,目光深的像是两汪深井,“我如果不来,你下次还打算用什么手段?”
苏暮烟抚了下手臂,“你不帮我,我只能自己想法了。”
“小烟!”苏燮的声音陡然变厉。
苏暮烟看着他,“我想我应该用不到你了。”
苏燮皱眉,苏暮烟又说,“那个女人会主动消失,如果你能让她消失的更彻底一点,我当然也欢迎。”
“她都变成这样了,你还要这样狠心?”苏燮看着她。
苏暮烟微微垂眸,“我也不想,可是我必须捍卫我的一切。”
说完,她沉默了几秒,“哥,从四年前开始,我就没有了退路。”
想到四年前,苏燮的眸光不停的变暗,或许当时他就错了,就不该帮她,不然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苏暮烟看着苏燮沉寂下来的样子,轻轻的走到他的身边,半蹲下来,把脸压在他的腿上,“哥,再帮我这一次吧。”
“帮?”苏燮重复了一声,“如果我帮你的代价是娶了她,你也愿意吗?”
苏暮烟一滞,紧接着笑了,“你是我哥,我当然愿意了!”
看着她脸上的笑,看着她眼底那释然的轻松感,苏燮心狠狠一疼,“好!”
说完这一个字,他起身,大步的向外走,苏暮烟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僵,变硬……
苏燮和她并不是亲兄妹,她们是因为父母的重组而在一起的,苏燮对她的感情她知道,可是她不爱他,她只爱雷洛城。
“你怎么来了?”
门口,苏燮刚走出病房,便与雷洛城遇个正着,两个男人相互看着,眉峰之间藏着冷意,这冷几乎能削铁斩泥。
苏燮勾了下唇角,“我这个大舅哥不能来吗?”
雷洛城的眸子眯了下,“是我不欢迎你来!”
雷洛城不是傻子,他看得出苏燮对于苏暮烟的感情,虽然他说不上多爱苏暮烟,但是做为一个男人,是不能允许任何人来觊觎自己老婆的。
“你欢不欢迎我都来了,而且我短期内还没有走的打算,”苏燮的话让雷洛城拧起了眉。
“不用这么一副表情,说不准我还会在这里找个老婆,”说完,苏燮意味深长的看了雷洛城一眼,“到时说不准还要麻烦你这个妹夫来给我操持呢。”
雷洛城隐约感觉到他话里有话,但没等他去细想,苏燮便抬步离开了。
雷洛城停了半分钟才推开了门,苏暮烟已经躺在床上,看到他进来便问道,“希希呢?”
他的目光盯着她,“你去找宁冉了?”
他的问话让苏暮烟的心猛的一凉,看来他是去找过那个女人了,不过她面上却笑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担心我再对她做什么?”
雷洛城沉默。
苏暮烟再次冷笑,“如果杀了她,能把她从你心里剔除,我一定去做,但我知道那样没用……雷洛城虽然我大度,但并不代表我不会伤心,请你顾忌一下我的感受。”
说完这话,她把脸转到一边,泪水流了下来,雷洛城轻叹了一口气,“我没有那个意思,是她不见了。”
“她一个大人,不见了能怎样?”苏暮烟哽咽。
“暮烟,”雷洛城有些烦躁,“她现在身体不好,不是不好,而且是很糟糕,这些都是因为我而造成的,我想弥补她,让她把身体养好,除此之外我并没有别的想法。”
“没有别的想法?你确定?”苏暮烟反问,有些犀利。
雷洛城一滞,他想起了那天在她小床上情不自禁的吻……
神情迅速掠过一抹不自然,他拧了下眉,“你不要胡思乱想!”
说完,他就转身,但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停下,回头看着她,“苏燮,我希望你离他远些。”
“他是我哥,你这个要求未必有点过份了,”苏暮烟反驳。
“哥?”雷洛城冷哼,“你觉得他配吗?”
一句话让苏暮烟凝噎,她以为苏燮对自己的感情除了她,没有人知道,可是她错了,雷洛城心里什么都明白。
“雷洛城你……”她试图辩解,但他并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便关门离开了。
他来到了宁冉的小屋,可是这里并没有人,而且没有一点她回来的痕迹,他知道在这座城市,除了这里她并无处可去,便一直等着,可是他等了整整两个小时,也没有等到她。
医院里的护工打电话过来,说是希希醒了一直在闹,他只得回去,而他不知道宁冉其实一直都在,只不过她躲在了楼下的一个角落里。
她不会再见他了!
再也不会了!
看着车灯消失,看着他离开,宁冉才从角落里出来,步履艰难的往楼梯里走,可是没走两步,便感觉身后有异样,她一回头便看到了黑暗中的人影。
她心一提,“谁?”
男人没有说话,宁冉又问了声,“谁,谁在哪?”
男人仍没回答,但抬步向着宁冉走了过来,她吓的转身就要跑,却被男人一把拽住了手腕,而且拽的很紧,宁冉只得看向他,在看清他的脸时,一下子怔住,“是你?”
苏燮没想到她还认得自己,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只是他话没说完,宁冉一把就抓住了他,“三年前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有阴谋对不对?”
以前宁冉以为是雷洛城抢走了她的孩子,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别的,可是事实是雷洛城没有抢走孩子,他甚至不知道了说孩子是怎么一回事?
这几日她便不停的回忆三年前的事,她隐约有种预感,只是还不能确定,但当看到眼前的人时,那种感觉便更加强烈了。
“三年前你故意让我喝多,然后把我送到了雷洛城的房门口,又让我怀上他的孩子,并让人把我掳走,让我生下孩子,然后把我的孩子抱走,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宁冉越说心里越清明,她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苏燮看着她,听她一口气说完,微微勾了下唇角,没有半分否认的回了一个字,“是!”
宁冉顿时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她猛的后退一步,但又立即冲上来,死死的抓着苏燮的衣领,“我的孩子在哪?现在在哪?”
现在对于宁冉来说,是不是阴谋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要她的孩子。
苏燮看着她瘦弱的样子,心底快速的划过什么,他的沉默此刻对于宁冉就像是最酷刑的煎熬,眼泪汩汩而涌,那种一千多个日夜的折磨就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她声音微哑,“我的孩子,现在在哪?求你告诉我,在哪?”
看着她喷如泉涌的眼泪,苏燮终是心生不忍,“她现在过的很好。”
听到这几个字,宁冉只觉得被捆绑了几年的心一下子松了绑,但更多的酸涩往外涌,她还想再问,但是却一个字也问不出了。
其实她几年找的时候,也想过无数的可能,甚至想到孩子早就不在了,可现在听到有人说她的孩子还活着,而且还好好的,那种滋味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
她抓着苏燮的手一点点松开,身子在他面前渐渐的虚软,最终她倒在他的脚边,呜呜而哭——
但宁冉并没有哭多久,她便又再次拽住苏燮,“告诉我,我的孩子在哪?还有你为什么要抱走她,你想干什么?”
苏燮面对她这么多问题,淡然的一笑,见他光笑不说,宁冉的心又吊了起来,“你说啊,说啊!”
“理由很简单,我要制挟你,”苏燮说着揪住了宁冉的肩膀,他的手掌很有力,就像是铁钳一样的,抓的她有种骨头要断裂的感觉。
“制挟我?”宁冉不解。
苏燮再次冷笑,“我有个妹妹叫苏暮烟!”
听到这话,宁冉一怔,紧接着就明白了,但震惊只是一瞬间的,她便愤怒起来,“你,你们真无耻!”
苏燮耸了下肩,没有半分愧疚之意,宁冉虽然痛恨的咬牙,但思忖了片刻,终还是无奈的收起了所有的怒意,“我的孩子在哪?你们把孩子还给我!”
“宁小姐,我们似乎这样站着谈不合适吧,”苏燮四下看了看。
宁冉明白过来,连忙擦了把眼泪,“上楼,我们上楼。”
一进门,宁冉就拽住了苏燮,“现在能告诉了吗?我要见我的孩子。”
苏燮打量了下她的小窝,走到沙发处坐了下来,“见可以,但我们要谈个条件!”
宁冉有种不好的预感,但现在她顾不得了,只要把孩子还给她,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什么条件你说,快说,我都答应!”宁冉已经迫不及待了。
苏燮见她这样又笑了,“宁小姐可比三年前痛快多了!”
宁冉无心跟他胡扯,“你有什么条件快说!”
苏燮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烟来点上,然后冲着空气吐了口烟雾,“我要你嫁给我!”
她的存在是苏暮烟最大的忌惮,比起让她永远的消失,这种方法也算可以,她嫁给了自己,雷洛城就不能再惦记,而苏暮烟也不用因对他愧疚而心存不安。
这是个一石二鸟的办法,尽管这射鸟的箭射穿了鸟的同时,也射穿了他自己。
第237章 他早已没了资格
“下周就结婚?”
虽然昨天苏燮走的时候,留下的那句话让苏暮烟已经预感到他要做什么,但真的听到这个消息,还是震惊了下。
震惊的原因一是婚期太快,二是宁冉竟然会答应,苏暮烟看着面前的男人,终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燮没有从她的神情里看到震惊之外的东西,甚至感觉到了她的一种急切,原来她竟是真的那么着急把他推出去!
他的胸口紧紧一缩,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来,“我说知道她的女儿在哪!”
此话一出,苏暮烟的脸顿时白了,瞳眸也在剧烈收缩,“你,你疯了!”
她的呼吸变得短促,虽然她对自己说要冷静,但还是控制不住,苏燮看着她这样,在心底轻叹,苏暮烟是那样一个沉着成熟稳重的人,可现在呢?
这些在她身上统统都看不见了,看来爱情果真能让一个女人变成白痴,不过话回来,爱情同样让男人也可以,他不就是吗?
为了不爱自己的人,却要娶个无关的女人!
“哥,你到底怎么跟她说的?难道你告诉她希希……不,你还对她说了什么?”苏暮烟奔过来,神色紧张的看着苏燮。
看着她的样子,苏燮忽的觉得很累,他往沙发背上一仰,“小烟,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傻瓜,她猜到了,一见我就问孩子。”
苏暮烟皱眉,“那你怎么回答?”
“实话实说!”
“怎么个实话实说法?”苏暮烟真的急了,如果早知道苏燮回国是这样帮她,她就不该找他帮忙。
苏燮不去看她,微闭着眼,声音低缓,“让她喝醉,把她送进雷洛城的房间,在雷洛城喝的酒里加了点助情剂……”
“苏燮!”苏暮烟听不下去,猛的叫他的名字打断她,她漂亮的指甲几乎把身下的沙发都抠出了洞。
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苏燮睁开眼,“怎么怕了?”
苏暮烟怎么能不怕?
如果这件事宁冉告诉了雷洛城,相信他只要查到自己头上,一定能查出希希的事,如果没有了希希,她苏暮烟就彻底完蛋了。
“怕了,当初就不该做,”苏燮终是不忍看着她慌成那样,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只是承认把实情告诉了她,但并没有说出希希的身份。”
苏暮烟已经说不出话来,苏燮明白她在担心什么,“我告诉她这就是我们的阴谋,目的不是孩子,是让她永远的不要和雷洛城纠缠,否则她和孩子永远也见不到。”
苏暮烟仍全身在抖,苏燮的心因为她这个样子而颤动,他伸手将她搂过,“放心,你想要的,我一定会替你守护,我不会让任何人给你夺走。”
可是他都这样说了,她仍显得十分惊恐,他又道,“我在来的时候,已经从孤儿院领养了个女孩,和希希差不多大,让女佣带着,结了婚我就把她带走,她出了国,而且还有了孩子,我敢保证她这辈子和雷洛城都不会再有纠缠。”
苏暮烟的头微微抬起,看着眼前的苏燮,听到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眼泪终是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她歪头倒进他的怀里,“哥,谢谢你。”
谢谢!
如果可以,他想要的不是这两个字。
但是他知道,有些东西是早就注定的,他已经没了资格。
他伸手搂住苏暮烟,第一次她离的他那么近,近到能听到他的心跳,这感觉真好。
暮烟,我会护你,只要你想!
儿童病房里,希希正在玩拼图,虽然她的眼睛看不到,但是她的触感和听觉比别人都敏感,听到推门声,她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紧接着就欢喜的叫道,“爸爸。”
她同样能听得出脚步声,所以能分辨出来人是谁!
雷洛城看着希希脸上绽放的笑容,微沉的心也跟着豁朗,他走过去,将她抱起放到腿上,“哟,我的宝贝女儿今天好像很开心哦。”
希希点头,“嗯,开心。”
“因为这个新玩具?”希希玩的拼图是最新版的儿童玩具,雷洛城定期都会给她选购,但现在希希现在玩的,他能确定不是他买的。
“漂亮吗?”希希问。
雷洛城看着七色彩虹桥积木,“漂亮,谁送给你的?”
“舅舅!”
苏燮送的,这并不奇怪,他是希希的舅舅,他回到国内,来看希希再正常不过。
“舅舅要结婚了,”希希的下一句话,让雷洛城微微一怔。
“谁告诉你的?”雷洛城问。
“是舅舅啊,他说下周就结婚,爸爸到时我能好吗?”希希去摸头上的纱布。
女孩子都爱美,不论大小,纵使希希的眼睛看不到,她也知道头上缠着纱布不漂亮。
下周就结婚?
雷洛城拧起眉,他没听苏暮烟说过,昨天他与苏燮负面时,也没听提起过,现在突然要结婚,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爸爸,爸爸,”没有听到回答,希希叫了他两声。
雷洛城回神,亲了下她的小脸,“当然能好了。”
“舅舅还说让我当伴娘,让我穿婚纱……”希希絮叨着,满眼的憧憬。
雷洛城的心却变得乱,最后他将希希交给看护,去了苏暮烟的病房,苏燮已经走了,只有苏暮烟躺在床上,不过她正在摆弄手机,看到雷洛城进来,看着他的样子,她知道希希已经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他了。
“他要结婚了?”雷洛城开门见山。
苏暮烟点头,“我也是今天才听说的,下周。”
“对象是谁?”雷洛城看着苏暮烟,直接而幽沉的眼神,让人十分的不安,但苏暮烟对自己说要镇定,这事真的与她无关,是苏燮一手在做。
她暗吸了口气,没有回答,而是笑问,“洛城,怎么感觉你很紧张?”
“是谁?”雷洛城拧眉。
苏暮烟与他对视了两秒,微微一笑,“我们都认识。”
她说了这几个字时,雷洛城就感觉心咯噔了一声,然后听到了苏暮烟说出两个字,“宁冉。”
雷洛城的神情骤然变了,明显震惊,苏暮烟解释道,“我也是今天才听我哥说,他和宁冉早就认识了,当时宁小姐还做小姐,那段时间我哥心情不好,天天去酒吧,宁小姐天天做陪,两人一来二去不知发生了什么……洛城,你去哪?”
苏暮烟话没说完,雷洛城便起身疾步离开,看着他慌乱急促的背影,苏暮烟叫了两声,但他没有回应,苏暮烟狠狠的撕扯住身上的被子。
他的心里果然有她,不然不会这样急迫。
房门被砸的砰砰响的时候,宁冉正在捧着手机看照片和视频,这是苏燮发给她的,照片和视频里的小女孩是她的女儿。
她终于见到女儿了,她长的那么漂亮,那么可爱,她过的那么好,看着这一切,她虽然恨苏燮和苏暮烟无耻的设计,但还是很感激,他们并没有伤害她的女儿。
苏燮要她嫁给他,宁冉明白他的意思,这样她对苏暮烟彻底没了威胁。
不就是嫁人吗?
只要能和女儿在一起,要她做什么都愿意,所以宁冉在功燮提出那个条件时,想都没想便爽快的答应了。
房门被砸的乱颤,宁冉合上手机去开门,她其实已经猜到了是谁!
打开门,一股冷意扑面而来,她没有看他,转身进了房间,其实宁冉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
但是雷洛城并没有说话,进来后,连抽了两根烟,宁冉的房子很小,窗户又没打开,一会的功夫,屋里就呛的不行,像是着了火似的。
她走到窗口推开了窗户,然后主动开了口,“别抽了,你想问什么我知道,我是自愿的,我和他早就认识了,说的更直白一点,我们几年前就在一起睡过了,没想到现在还能再遇见,就在昨晚,你坐的那个地方。”
宁冉指了下雷洛城坐着的沙发,“我们才做过,没想到隔了这么久,我们还是那样的合拍,所以打算做个长久的床伴。”
话听说到这里,宁冉已经感觉到了雷洛城簌簌而飞的冷气,但她并没有因此而退缩,有些话一次说个明白便了结了。
“只是没想到他是你的大舅哥,雷洛城看来我这辈子都和你纠缠不清了,不过这纠缠也以后也只限于亲戚的身份,”宁冉说到这里微微一笑。
雷洛城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就连烟也没再抽,房内的气压低的仿佛随时要爆,宁冉有些呼吸不过来。
虽然一直以来,在雷洛城的眼里,她就是个浑身长满刺的小刺猬,但其实她很怕他,只是她越怕,越会表现的越尖锐,而时隔了四年,这感觉依旧存在。
宁冉刚才那番话,她知道对雷洛城的刺痛作用,不管他对自己现在还存有一种什么样的心绪,但她能肯定,他心里一定不爽。
“希希现在好些了吗?”宁冉换了话题。
“我嫁给她舅舅了,她以后不会再那么恨我,不用担心我抢走她的爸爸,不……”宁冉低头絮叨的说着,只是说了一半就被打断!
“我不同意!”
宁冉看向雷洛城,笑了,“雷先生这话说的可笑,你是我什么人?”
“宁冉,你少说这些没用的,我不会同意你嫁给他,”雷洛城一字一字无比的清晰。
“为什么?”宁冉问他。
是啊,为什么?
他为什么不让她嫁给苏燮?
说起来苏燮真的是个不错的男人,家丰才厚自是不用说,人也仪表堂堂,除却他对自己的妹妹有那么点心思之外,他的人品也十分正直,而且很洁身自好,说实话,女人找男人就要找个他这样的!
可是这个女人换成了宁冉,他就不愿意!
至于为什么,他不愿深想……
见他沉默,宁冉又笑了,“雷先生不会舍不得我吧?还是雷先生男人的自私欲在作祟,觉得我是你用过的女人,现在要被别的人接管,觉得不甘心?”
雷洛城沉默,或许她说的都有吧,但他能承认吗?
他不能!
“雷先生不早了,你赶紧走吧,我现在已经有未婚夫了,我不想让他有什么误会,”宁冉开始撵人,没人知道她说的有多轻松,心口就有多疼。
都说女人身和心是一体的,现在她明白了,女人对男人真的是做着做着就爱上了,隔了这么多年,隔了这么多的伤,她以为那点爱早被吞噬了,但她错了,她还是爱的。
只是这爱已经没有了资格!
听到她赶自己,雷洛城有种就此天涯的感觉,心里很乱,盯着她,“宁冉,我告诉你嫁人休想,我不许!”
说完,他站起身来大步的向外走,他也不知道听到她要嫁给苏燮的消息怎么就来了?而听她说完,他感觉自己更乱了,现在他需要冷静的想一想!
“雷先生你没这个资格!”在他离开前,宁冉提醒。
没有资格!
这四个字让雷洛城心疼了,也让他清醒,是啊,现在他有家有妻,他有什么资格管别的人嫁不嫁谁?
雷洛城你已经不是十八岁的愣头小子,你做事要考虑后果,你不让她嫁,你留着她能给她什么?
名份?还是把她当小三一样的养着?
前者他给不了,苏暮烟虽然不是他的最爱,但做为一个妻子,她足够优秀,优秀的挑不出一丝瑕疵,况且他们还有个女儿,就算为了希希,这辈子他都不可以和苏暮烟分开。
至于后者,宁冉什么样的心性,他再清楚不过,就算她能委曲求全的跟了他,可他也不会那样,他最看不惯就是男人家里有妻,外面还找三找四。
或许她嫁人是对他们最好的结局!
更何况苏燮这个人真的不错,宁冉跟了他,不能说他一定能给她幸福,但苏燮就像是他一样,哪怕不是多爱苏暮烟,但一定会为她负责。
有句话叫再遥远的路,只要一步步去走,总有一天会走完,时间也是一样,只要有了期限就会特别的快了,转眼一周到了,宁冉什么也不用做,她明天等着做新娘就好。
苏燮并没有把婚礼搞的多隆重,但一周的时间足以让他把一切准齐全,宁冉看着洁白如梦幻般的婚纱,心并没有一丝波动,现在她的感觉自己就是个演员,她要做的就是陪着苏燮演戏。
她只想等着戏结束,跟他走,去找她的女儿!
对了关于女儿的事,她要求苏燮对雷洛城保密,因为她之前告诉过雷洛城说孩子是他的,她怕雷洛城会抢,现在女儿一直在苏燮那里,也一直叫苏燮爸爸,雷洛城不会想到他们的孩子就是苏燮的女儿,所以就让孩子仍旧是之前的身份,而她甘愿做个别人眼里的‘后妈’。
午夜的钟声敲响,宁冉洗净脸准备睡觉,等明天婚礼一过,她就能见到女儿了,一想到这个,她就无比的激动。
可是门在这时又响了,她知道是谁来了,但她并没有打算去开门,“你走吧,我不会给你开门的。”
门外,雷洛城站着,听到这句话心口发紧,“我只是来给你送贺礼!”
“不用!”宁冉站在门里,倚着门板。
“开门!”他再次强势的命令。
“不开,我要睡了,”她咬了下唇,抬步要走,可只走两步,便听他说道——
“宁冉,你知道这扇门挡住我的!”
听到这话,宁冉无力的闭了闭眼,她明天就要嫁人了,真的不想再闹出什么是非来,伸手拉开了房门。
雷洛城的神色依旧阴冷,然后推开她走了进来,又坐到了沙发上抽烟,以前他不爱抽烟的,似乎现在很喜欢这种东西。
宁冉在他又抽了两颗烟之后,手冲他伸了出去,“贺礼呢?”
雷洛城没有理,宁冉收回手,哂笑了一下,“有贺礼就留下,没有你赶紧走吧,我要睡了,新娘子不能熬夜,不然明天就不漂亮了。”
她说这话时,手抚着苏燮送来的婚纱,灯光下那洁白闪着光晕,真的很美。
想到明天她穿着这个,就是别人的新娘,从此再无瓜葛,他真的说不出的抑堵,那种感觉像是被掏了心,又撕了肺。
“对了,我身边也没有个亲人,也没有什么朋友,明天还缺个人把我交到苏燮手里,不知雷先生愿不愿意?”宁冉这话一出,雷洛城的眼立即红了。
她承认这话是故意刺痛的,因为她也好难受,她明天都嫁人了,他还要扰乱她的心干什么?
如果不是他,她不至于变成今天这样!
她对他的恨意,在看见他的那一秒,又腾的烧了起来——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嫁?”雷洛城阴冷的开口。
宁冉点了下头,“嗯,我恨不得现在就嫁!”
她的意思是早一秒嫁,她就能早一秒见到女儿,可是雷洛城却不是这么理解,他的理解就是她想摆脱他。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他看着她,这一秒,他有种冲动,有种带着她,不管不顾抛下一切,只带着她走的冲动。
宁冉先是一愣,紧接着就笑了,“雷先生什么意思?要带我私奔?”
“好啊,走吧!”她走过来拉住他。
但是他并没有动,他怎么能这么自私?怎么能真的抛下一切?
宁冉拉了他几下,见他岿然不动,她抬手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滚!”
雷洛城仍旧不动,宁冉的心绪已经糟到了极点,但面上却笑着,然后伸手,站在他的面前,修长手指攀附上胸前衣扣,忽的狠狠用力一扯,衣服上的扣子绷散开来,衣襟敞开,露出里面黑色毛衣包裹的纤弱身躯。
雷洛城倏然一惊,“冉冉,你……”
他话犹未出口,宁冉已经脱掉外套,就那样平静的看着他,平静的笑着,平静的将毛衣脱掉,再然后,是黑色的内衣……
她的手臂绕在身后,轻轻一挑就将内衣的搭扣解开,黑色的胸衣随即滑落在地,她洁白却又消瘦到极致的身躯就那样完全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雷洛城的指尖轻轻颤了起来,他眼底淌出仓皇的神色,声音也变的沙哑急促:“冉冉,你要干什么?”
“我知道你雷洛城的自私欲,你今天来这里不就是不甘心吗?不过是这具身子,想要你就拿去!再说了,你婚前我睡了你,明天是我嫁人,我今天让你睡,睡完,我们各奔东西!”宁冉一字一句的说着,她的气息很平稳,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丁点的波澜起伏,她说着,上前一步,逼近他。
雷洛城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渐渐的有恐惧和不敢置信弥漫而出,他的声音开始发抖,就连身体,都开始哆嗦起来……
她曾经是他的女人,羞怯而美丽动人,她曾经在他们的大床上旖旎美艳,她曾经有最迷人的身体和最洁白的皮肤,她曾经躺在他的身下,把他迷的神魂颠倒,她的每一处,他都吻遍,他都熟识。
可是此刻,还是她,还是她站在他的面前,脱去衣服,这样站在他的眼前,可是却又不是她。
面前的这个人,瘦的身上没有一点肉,胸前的肋骨都清晰明显,小腹上有一个巴掌大的刀疤,胸口上却有错综的暗红色伤痕,鼓出手指粗的凸痕,而那小小的胸,似他半只手掌都拢得住,他感觉自己在看一具骷髅,一具没有生命力的骷髅。
“看完这样子的我,你就再也不想碰了吧?”宁冉轻轻的笑,她漠漠的勾了勾唇角,却是伸出手来握住他的。
他的手掌一片冰凉,完全不似当年,每每在她身边,他都滚烫似火。
看来,男人的体温,女人是可以操控的,如果你是个尤物,那么面前的冰山都能变成火山,而如果你此刻像她这样瘦骨嶙峋,那么火山都能偃旗息鼓。
“冉冉……”他的声音里似乎隐隐含着哀求,宁冉却是握了他的手,轻轻贴在她的胸口:“雷洛城……”
她望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像是他手指上闪烁的婚戒。
“雷洛城你就当可怜我,不要再缠着我了,你看看我,看看现在的我,如果你曾喜欢过我,如果你曾怜惜过我,那么,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
她说完,那一颗泪就恰恰滴落在他手背,她几乎是无声的,又轻轻重复一遍:“好不好?”
雷洛城一下子挣开她的手,他转身踉跄的奔到窗边一把推开了窗子,冷风灌进来,他大口大口的喘气,他感觉胸前压着巨石,他怎么都挣不开,她凉凉的手,凉凉的胸,纤弱的骨骼,在他的手指上一直萦绕不散……
第238章 只要她愿意骗,他就信
宁冉看着站在窗台口的男人,看着他像被丢到岸上的鱼般痛苦的呼吸的样子,她的心如同被一只大手拧绞。
但是只能疼,除此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她知道这一次,他们是彻彻底底的断了……
“孩子,孩子我会寻找,”许久,雷洛城才平复下情绪,却是没有回头,而他的声音有了潮湿的味道。
宁冉摇头,“不用了!”
她这三个字刚落地,雷洛城猛的回过头来,黑眸瞪着她,似怨似怒又似不愿相信,那一刻,宁冉发现他的眼眶真的是红了。
他哭了!
只是这他哭是为了什么?
她不愿去多想,她微垂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自己会心酸,怕自己会被他看出破绽,“我的意思是顺其自然吧,或许孩子跟我没缘……如果你觉得愧对咱们的女儿,那就好好的对希希,连对咱们女儿的那份爱一起给她。”
不知怎么的,希希虽然恨她讨厌她,可是宁冉就是喜欢她,心疼她,从第一眼见到就喜欢,她想这大概是因为她一直想着自己的女儿吧。
“还有,替我给希希道个歉,告诉她我不是故意的,我……”她话没说完,就感觉身体一紧,雷洛城两个大步过来,紧紧的抱住了她。
在听到她说他们的女儿时,他的心真的像被扯碎了一般,他们的女儿,他们还有个女儿,是他们血脉相连的,在这世上再没有比这一种关系再亲的了。
苏暮烟曾提醒他说,宁冉所说的孩子不一定是他的,可是没人知道,即使孩子不是他的,只要她愿意骗他就愿意信。
他信她,一直都信她!
宁冉在他的怀里,被他紧紧的箍着,单薄的她几乎要被他箍断,她能感觉到那种力道。
“雷洛城祝福我吧,”她在他怀里低喃。
他摇头,不是不想祝福,而是这个祝福好难,尽管他无比期望她幸福。
“走吧,你走吧,我真的要休息了,”宁冉在他怀里挣扎,但挣了几挣都没有挣开。
“雷洛城!”她低吼,然后张嘴用力的在他颈间一咬,而这次虽然她也用了力,但终是有所保留,不像上次那样,咬掉了他的一块肉。
咬着,咬着,她就哭了起来……
她说不清为什么而哭,但她就是想哭,好难受,心像是吸饱了海绵的水,胀的让她不能自已。
雷洛城紧紧的拥着她,就那样拥着她,体验着她的咬,她的泪,因为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酒吧。
苏暮烟看着灯光笼罩下的男人,“你就不担心你的老婆今晚被别人拐跑了?”
苏燮端着一杯红酒,正在轻轻的晃动,闻言,抬起眼睑瞥了她一眼,“你要是不放心就去把他找回来,不用在这里跟我做戏!”
苏暮烟的心思被说穿,她呶了下嘴,“哥,不能功亏一篑了。”
是啊,对于苏暮烟来说过了今夜,她就彻底的安全了,可是他苏燮却搭上了一生。
不过,他心甘情愿。
就像是现在这样,他为她心里只惦记着雷洛城而心痛,但仍无法做到不管不问,他将手里的水晶杯一放,拿出手机准备去拨电话,结果号码还没按,他的手机倒先响了。
苏燮看了眼号码,然后举到了苏暮烟面前,“看来不用我找他了。”
苏燮接了电话,苏暮烟没有听到电话那边雷洛城说了什么,就听到苏燮报了他们所在的地址,便挂了电话。
“雷洛城要过来?”苏暮烟明显变得紧张。
苏燮点了下头,“所以你不用担心你的男人会拐走我的新娘了。”
苏暮烟怎么会听不出苏燮话语里的丝丝幽怨?只不过她只能装作不知罢了,她起身欲走。
苏燮伸手拉住她,他的手掌碰到她的刹那,她神经一缩,本能的想甩开,但并没有成功,苏暮烟惶恐又紧张的看着他,“放手!”
听着她声音的颤抖,苏燮一声低叹,最终还是放开了,苏暮烟转身而走。
一个小时后。
苏燮面前的红酒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罐罐啤酒,他对面的男人也是一样。
雷洛城来了,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就这样一直喝酒!
午夜三点,两个男人面前的桌子被啤酒罐占的已经没有一点空地,而他们也都喝到了极限,苏燮捏掉自己手里的最后一个啤酒罐,摇头,“不喝了,喝多了,明天就没办法做新郎了。”
说这话时,苏燮故意看着雷洛城,有几分挑衅的味道,雷洛城也喝的多了,看人的眼神都变得迷离,不过在听到这话时,那半眯的眸子明显迸出一道冷光。
苏燮微微一笑,“怎么,是不是特别不甘心?”
雷洛城沉默。
下一秒,苏燮站起身来,隔着桌子一把揪住了雷洛城的衣领,“我告诉你,就算你不甘心也没用了,宁冉从明天开始就是我的女人,而你要做的就是对自己的老婆好,对自己的老婆好,懂不懂?而不是去惦记别的女人。”
雷洛城斜看着他,真想给他一拳,但垂着的拳头终于没有甩出去,相反还微微一笑,“记得对她好,否则我不会客气。”
“呵——”
苏燮笑了,然后抬手,重重的给了雷洛城一拳,嘴里有腥咸味泛滥,雷洛城抹了下嘴角,并没有说什么,苏燮的拳头再次抬起,但到了他的脸边又硬生生制止住了。
“如果不是怕打伤你,让你明天无法亲眼看到我的婚礼,我一定让你今天趴在这里,”苏燮说完,松了手。
有一种死心,叫让你亲眼看着你爱的人嫁给别人!
他苏燮做这一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明天,明天要他亲眼看着她嫁别人,苏燮这一招够毒,他雷洛城怯懦了,明天恐怕他去不了。
路东骁接到雷洛城的电话已是半夜,不过他并没有睡,现在的他经常熬到半夜都没有睡意,尤其是一个人躺在宽大的床上,那种寂寞感真的很难捱。
“什么,明天让我做她的亲人?”路东骁听到雷洛城的话,显得十分意外。
雷洛城仰躺在车座上,“嗯,她一直敬重你,把你当成最值得信任的人……明天别让她一个人孤单的走着红毯嫁人。”
其实雷洛城这样做,除了不想让她觉得这世界孤单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要让苏燮知道,宁冉还有路东骁这样一个能带她走红毯的至友。
这样,苏燮以后就算要欺负她的时候,也会想一想这层关系。
现在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现实,背景亦是人的一笔无形财富和保护伞,虽然他了解苏燮的为人,但一旦触及到婚姻生活,尤其是苏燮心里并不爱宁冉,雷洛城还是不由担心。
本来路东骁还想说什么的,但听着雷洛城最后的话,终是没有说,也没有拒绝的回了一个好字。
再说了,宁冉和初夏是如同亲姐妹般的好友,说起来,他也算是宁冉的妹夫或姐夫,他送她走红毯,也再合适不过。
想到明天,想到又能见到那个别扭的女人了,路东骁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清晨的阳光刚刺破苍穹,宁冉的房门就被敲响了,她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应该是化妆师来给她化妆了。
其实苏燮的意思是昨晚让她住酒店的,说是化妆什么都方便,但她拒绝了,自古女儿嫁人都是从家里出嫁,她有家,为什么要住酒店?
昨晚雷洛城走后,她就一直站在这里,结果一站就是一夜,要问她想了什么,其实她想了很多,把自己过去的人生都想了一遍。
敲门声还在继续,让她不停不停下思绪,转身开了门,果然是化妆师,很漂亮的两个女孩,不过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明显怔了下。
宁冉见她们盯着自己,她伸手摸了把脸,一夜没睡的她皮肤定是糟糕极了,恐怕眼睛都是熊猫的了,更何况她还哭过。
“抱歉,新婚恐惧症,失眼了,”宁冉尴尬的解释。
女孩相互看了眼,摇了下头,“放心吧,我们一定能将准苏太太打扮的漂漂亮亮。”
苏太太?
这三个陌生的字眼让宁冉有些不适应,不过她知道自己以后要学着适应,化妆师不愧是化腐朽为神奇的高手,一个小时过后,宁冉已经变得明艳照人,尤其是在白纱的衬托下,在窗外阳光的映衬下,除却她眼底抹不去的忧伤,她美的简直如同从天下跌入凡间一般。
“苏太太还满意吗?”化妆小姐已经对她改了称呼。
宁冉看着镜中完全陌生的自己,点了点头,化妆师自己也感觉十分良好,继续为她修妆,边修边说道,“宁小姐这是睡眠不足,如果睡眠足了,这妆的效果会更好。”
是妆好!
不是人好!
宁冉咀嚼着这些字眼,暗暗的失笑,这时门铃又响了,化妆小姐替她开了门,然后就听到发出啊的一声。
宁冉本能的透过镜子看去,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镜中的人,而对方亦透过镜子看着她——
第239章 何止心在守寡?
是初夏来了!
她们曾经许诺过的,一定做彼此的伴娘!
宁冉没有让人通知她,可她还是来了……
她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事,绝对不能缺席!
初夏看着宁冉,有种恍惚的错觉,她一肚子话想问,但知道今天不合适,所以她一个字都没问,她只是帮宁冉整理妆容,帮她做最美的新娘。
妆罢,化妆师离开,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静悄悄的空间只有她们有呼吸在转,其实宁冉是意外的,她没想到初夏会来。
三年多,她没有给初夏半点消息,回来了,还躲着她,不是她狠心,而是她不想让初夏担心。
初夏会来是听路东骁说的,她起初并不相信,她甚至以为这是路东骁故意骗她回来的,直到路东骁把照片发给了她,她才确信,连夜赶了过来。
可是眼前的人是宁冉吗?
是,却又让她觉得不是。
“不是一直找我吗?现在找到了,怎么这么一副表情?”最终还是宁冉先开了口,但眼睛却不敢看她。
她这么一提,初夏心中这三年多来的心酸瞬间爆了,她抬手就对着宁冉拧了一把,“你还知道我找你?你死哪去了?为什么都不给我个信?还有为什么有人冒充你给我发信息?”
太多的问题,初夏问一句便难过一分,最后泪水流了下来,宁冉亦是,她伸手抱住初夏,紧紧的抱住,“对不起,对不起……”
这几年,她不是没想过与初夏联系,起初是她不知如何联系,后来是她不愿再联系,她不想让初夏看到自己的鬼样子。
两个人抱头而哭,宁冉的妆一会的功夫就花了,但谁也没有理会,几年的时光,彼此的思念,此刻不哭个痛快,怎能过瘾?
她们哭够了才停下,看着宁冉花掉的妆,初夏只能亲自动手给她补,看着瘦弱而又美艳的宁冉,初夏终是忍不住的问道,“你就这样嫁了?”
初夏不知道新郎是谁?不知道宁冉与那个人是怎么认识的?但她知道宁冉爱的人是雷洛城。
都说物以类聚,她们俩就是,都是个拗脾气,要么不爱,要爱就终生无改。
宁冉知道初夏在想什么,她微微一笑,拿过手机翻出里面苏燮发给自己的照片和视频,“夏夏,我的女儿……我们可以做亲家了。”
初夏再次震惊,她的目光落在照片上时,就听到宁冉说,“三年前我就生了个女儿。”
宁冉只说到这里,其他的并没有说,如今她决定为女儿重新开始,那么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怎么回事?小冉你原原本本的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孩子是谁的?是雷洛城的还是……”初夏以为自己能忍得住不去问,但现在她做不到了。
宁冉面对她的问题,明白她是关心自己,她淡淡一笑,“夏夏,孩子是我的。”
曾经这样的话,初夏也说过,她明白说那句话的心情,她一下子明白了。
“小冉……”
“夏夏,祝福我吧!”
听到宁冉这句话,初夏还能说什么,她自身经历了那么后,她已经明白,并不是爱就要在一起。
中午十点。
初夏看着一身黑色礼装的路东骁,又看了眼不远处一身白纱的宁冉,说了句,“谢谢。”
路东骁知道她谢什么,他也看向宁冉,“其实我早就把她当妹妹了。”
这话说的由衷,从第一次救她开始,他和宁冉的缘份就开始了,后来为她断指,虽然他断指并不只是为了她,但如果没有她这个引子,他不会那么做。
初夏也想到这个,看了眼路东骁的手,那个空掉的地方让人心疼,她连忙别开眼,微微一笑,“那就更应该感谢了。”
路东骁听着这么生疏的话,眉头一拧,“真要感谢?”
初夏点头,眼睛一直看着宁冉,并没有注意到路东骁探过来的身子,直到耳边一阵温热,她才反应过来,而他的手已经箍住了她的腰,“真要谢,今晚跟我回家!”
这几个字,他说的无比暧昧,犹如电流瞬间击过全身……
初夏脸一烫,伸手掐了他一把快速的逃离,不过逃了很远,仍心慌跳的厉害。
“妈妈,你脸红什么?”今天化身小花童的佑儿跑过来。
初夏连忙轻拍了下脸,“没有啊,妈妈是激动,你看你冉妈妈今天嫁人了,多么的漂亮啊。”
佑儿对宁冉并不熟悉,尽管曾经有一段时间都是宁冉在照顾他,但毕竟过去了三年多,佑儿当时又小,现在他对宁冉还是显得十分的生份。
“我觉得还是妈妈漂亮,”佑儿不知是故意哄初夏开心,想让她多陪几天,还是在每个孩子心中,妈妈永远是无人能及的美人。
“嗯,我也觉得妈妈漂亮,”这时希希走了过来,是苏暮烟牵着她。
苏暮烟冲着初夏尴尬的一笑,对希希柔声说道,“希希不许这么说,今天就是新娘子最漂亮,而且她现在是你舅妈,不许乱说哦。”
“她不漂亮,她是恶毒的巫婆,”希希愤愤然,初夏震惊的看着她,竟然在她小小空洞无波的眼中看到了恨。
初夏不解的看向苏暮烟,就听到苏暮烟解释道,“初小姐不要介意,因为之前宁小姐和我有些误会,误伤了希希,所以她才这样。”
说这话时,苏暮烟装作无意识的拨了下希希的头发,初夏看到她额角一块新结痂的伤疤。
“她不漂亮,她永远没有我妈妈漂亮,”希希说这话时,双手紧抱住了苏暮烟的腿。
宁冉就站在身后,将这一切听的清楚,心狠狠的揪疼起来……
她到底有多不可饶恕,竟让一个孩子如此恨自己!
“好,妈妈漂亮,妈妈永远是希希最漂亮的妈妈,”苏暮烟抱起希希,冲着宁冉歉意的微微一笑转身,然后就看到了站在身后的宁冉。
这次,苏暮烟并没有露出敌意来,她和宁冉看着,而宁冉的目光盯着希希,她知道刚才希希的话宁冉听到了。
“希希去跟佑儿哥哥玩好不好?我和小舅妈有话要说,”苏暮烟说完将希希放下来,佑儿很乖的牵起了希希的手,初夏虽然不放心,但转瞬一想,终还是带着佑儿和希希去旁边玩了。
初夏他们走远,只剩下苏暮烟和宁冉两个人,苏暮烟看着她,轻轻一笑,“宁小姐今天真漂亮,希希是看不见才那样说的。”
“希希那么漂亮,为什么眼睛就看不到呢?”宁冉低喃,像是问苏暮烟,又像是在问自己。
苏暮烟呶了下嘴,正要说什么,忽的就见宁冉一直追随希希的目光蓦地收回,直直的落在了她的脸上,带着一抹幽厉,“这会不会是上天的报应?”
苏暮烟一滞,就听到宁冉又说道,“你抱走我的女儿,所以上天就罚你的女儿永远也看不到光明。”
宁冉不想拿一个孩子说事,可是她太恨了,一想到苏暮烟设计了一切,让她失去了孩子,宁冉的心就像是被硫酸在腐咬。
苏暮烟也明白她不是在说希希,而是在说她,如果说希希真是她的女儿,或许宁冉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可惜不是,希希是眼前这个女人生的。
这个女人抢了她的男人,霸占着本该只爱她的心,如果说是报应,应该是上天给她的。
“或许吧,坏事做多了,总要报应的,谁曾想报应到一个孩子身上,其实上天挺不公平,报应更应该落在做坏事的人身上,不是么?”苏暮烟语气轻淡,竟然听不出一丝自责或是愧疚。
这不是一个母亲正常该有的反应,宁冉心头划过一丝疑惑……
“宁小姐,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尽管我不想,但似乎这是命运的安排,希望你以后能安守住本份,做好你自己的苏太太,不该做的事,不该想的人,最好不要想,”苏暮烟提醒。
“苏暮烟你不要得意,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们用这样的方法把我驱赶离开,你就胜利了,”宁冉不想和她起争执的,但不知怎的,现在怒意突的就上来了,如果可以,她真想把眼前这个看似美丽端庄的女人给撕了。
“雷洛城的心不在你那里,你守着的不过是一具躯壳,你这一辈子注定了心都会在守寡!”宁冉最后的话说的咬牙切齿。
她太恨了!
恨的都想把苏暮烟给生吞活剥了!
宁冉的话让苏暮烟的脸变了色,其实何止是她的心在守活寡?她的人也一样在守着,她都不记得雷洛城多久没碰过她了!
不过她心里再痛,也不能表现出来,苏暮烟微微一笑,“守活寡也得有资格,宁小姐恐怕想守都没有这个资本吧!”
她话刚说到这里,有个走了过来,“太太,雷先生来了,叫你过去。”
听到这话,苏暮烟微微一笑,回眸冲着不远处看去,雷洛城站在那里,目光看着她的这个方向,但她知道他的焦距并不是自己。
宁冉也看到了,她以为今天他不会来的,没想到他来了。
一身黑色礼服的他那样冷俊挺拔,哪怕站在人群之中,却也能一眼出众,还记得她第一次被带到他面前时的情景,似乎那天他的衣着和今天一样。
当时她看着他是恨,是害怕,而如今,只剩下浓涩的酸痛……
雷洛城,你今天过来,是要亲眼看着我嫁给别人吗?
第240章 最动人的情话
事实证明,他就是来看着她嫁给别人的!
婚礼准时举行,路东骁牵着宁冉的手,一路把她送到了苏燮手里,宁冉知道路东骁这样做除了因为宁冉,应该还有雷洛城的关系。
雷洛城谢谢你想的这么周到,谢谢你不让我一个人走,也谢谢你最后的体贴让我死了心。
这就是像他亲手把她嫁给了别的男人,他在用另一种方法宣告和她之间彻底的结束,虽然这段关系于她只剩下痛楚,但走到这一步,她仍会心痛。
都说心会痛的时候,代表心不死,宁冉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她的心还会为他跳动?
但她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在牧师的导引下,宁冉对着陌生的苏燮说出‘我愿意’三个字,不管是真是假,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都和别的人捆绑在一起了。
婚礼过后是婚宴,可是宁冉并没有多少兴趣,苏燮也看出来了,倒也没让她做什么,她就百无聊赖的坐在休息区里,看着大家吃喝玩的欢畅。
是的,一切都是欢愉的!
孩子是欢愉的,宾客是欢愉的,当然最欢愉的人还是苏暮烟,她这一嫁,苏暮烟算是了了心中最大的病结吧!
宁冉看着她的时候,她恰好回头也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对,苏暮烟冲她举了下手里的高脚杯,那样子分明就是在宣告她的胜利。
苏暮烟的确胜利了,这次不仅能将宁冉彻底打发远远的,也让雷洛城彻底死了心。
“既然不舍得,为什么要装的这么大度?”宴会的一角,路东骁看着怎么都掩饰不住失落的雷洛城笑问。
“没有什么舍不舍得,”雷洛城否认,“只是欠了她太多。”
欠!
说起这个字,路东骁也倏的沉默,他看着宴会厅外花园里玩的欢畅的母子,他又何尝不欠了她们很多呢?
“怎么你真打算就这样一直不冷不热的过下去?”雷洛城问向路东骁。
“当然不想,可是那个女人拗的厉害,软硬不吃,我现在是没辙了,”说起这个,路东骁显得十分挫败。
雷洛城勾了下唇角,“这话可不像是从路少嘴里说出来的。”
“不然怎么办,你教我,”路东骁斜睨着身边的男人。
“教?”雷洛城冷笑,“路少是出了名的风流花少,追女人这种事还要我教吗?”
路东骁挑了挑眉,雷洛城给了他几个字,“女人哄不行就强,当初你不也是强要了她!”
听到这话,路东骁有些意外,只是没等他说什么,雷洛城便抬步离开,路东骁看着楼下的女人,抬手轻抚着下巴,嘴角渐渐浮起意味不明的笑……
雷洛城刚回到宴会厅,苏暮烟便带着希希过来了,今天晚上别看苏暮烟并没怎么跟雷洛城在一起,可是她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他,现在已经是最后一步了,她绝对不能让任何差错出现。
“爸爸,我想吃蛋糕,”希希被雷洛城抱起来的刹那,她撒起了娇。
雷洛城冷了一晚上的脸,此刻浮起淡淡柔软的笑来,也只有对希希,雷洛城才会有柔软的一面,“好,爸爸带你去买。”
说完,他看向苏暮烟,刚想说他们该回去了,希希却摇起了头,“不要,我要吃这里的蛋糕,刚才佑儿哥哥说,舅舅的婚礼蛋糕可漂亮了,有山那样的高,我要吃最高的那一层。”
希希说的没错,可是雷洛城真的不想呆下去了,尤其是一会的切蛋糕环节,大家一般都会闹新郎新娘,他没有勇气看下去。
“希希想吃,爸爸让人也给希希做一比这个还高,好不好?”雷洛城哄她。
“我不,我就要吃这个,”一贯乖巧的希希突然任性起来,其实她会这样,是因为刚才和佑儿起了争执,佑儿说新娘子是他干妈,一定会给他最高的那块蛋糕,孩子都有争强好胜的心理,希希不乐意了,说新郎是她的舅舅,一定会把最高的给她。
“希希,不许任性!”雷洛城低斥!
可是他这一声之后,希希立即满眼含泪,苏暮烟知道雷洛城想离开,是不想看到一会的闹戏,要知道这些人闹起来是无下限的,他是怕看了会心痛吧!
不过他不想看,她还偏要让他看,只有这样,他才会心死的彻底,想到这里,她出声劝道,“你凶女儿干吗?不就是想吃蛋糕吗?反正也不差这一会了,蛋糕马上就切了。”
苏暮烟说着往旁边一指,宁冉被苏燮拥着走了出来,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完全不像是一个新娘子该有的。
看着他这样,雷洛城的心重重一缩,这个该死的女人根本就在骗他,她和苏燮根本不像她说的那样。
可是他早就知道不是吗?
他不是什么也没阻止吗?
雷洛城你现在又心抽什么?
“爸爸,求你了,还不行吗?”希希这时又软软的哀求起来。
他最终被苏暮烟母女给拉着走向了蛋糕台,看着苏燮握着宁冉的手切向蛋糕……
希希成功的吃到了最高层的蛋糕,脸上带着满足的笑,雷洛城坐在一边,静默的看着,可是这静只属于他自己,因为蛋糕塔那边正闹的欢畅——
“蛋糕舔一舔,夫妻到永远!”
有人起哄,而这一声之后,一块蛋糕被放到了宁冉和苏燮嘴边,要他们夫妻二人共同伸手舌尖去舔蛋糕,这些人当然不会让他们成功舔到,所以当他们伸出舌尖时,蛋糕被抽走,结果他们舔到的是对方舌头。
这种游戏,雷洛城结婚的时候也被玩过,如今看着,只觉得无比低俗恶趣味。
他移开视线不准备去看,可是那边忽的发出声声尖叫,那样高亢的分倍让他终是忍不住,结果他看到的画面便是苏燮紧拥着宁冉在热吻…...
吻的那样用力,吻的那样痴迷,吻的那样热血沸腾,甚至带着满满的情欲,仿若苏燮恨不得当场就把宁冉扒光做了。
男人了解男人,透过表面看本质,雷洛城能感觉到苏燮身上向外迸发的那股子侵占欲。
看着这一幕,雷洛城忽的心无比难受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属于他的,被别人抢走染指了,他腾的站了起身,下一秒他的手臂被苏暮烟紧紧抓住,声音紧张,“洛城,你要干吗?”
他没有理,而是去甩她,但她怎么能放手?
如果这个时候,雷洛城过去闹,那这一切都玩了!
这一刻,她忽的后悔刚才纵容让他留下来,她死死的抓着他不放,心因为他的反应而痛苦的抽搐,宁冉都嫁了,他居然还不死心。
“雷洛城你想要阻止吗?我告诉你,你阻止不了,她已经嫁给了我哥,现在他们只是接吻,一会他们还要上床”苏暮烟的话如同锋利的刀子,狠狠的划过雷洛城的胸口。
不过,苏暮烟说的没错!
她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太太,要和谁做什么,都和他无关了,他努力压制着心中的痛感,看着苏暮烟拉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你紧张什么?我不过是要带你们走而已。”
他的话让苏暮烟意外的一怔,他拨开她的手,将希希抱起向外走,过了几秒,苏暮烟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出去。
宁冉没料到苏燮会这么狂热的吻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必雷洛城也看到了吧?
她抬眸去寻,可是嬉闹的人群里,哪有他的身影?
宁冉啊宁冉,你还在想什么?
宾客陆续散去,最后只剩下宁冉和苏燮和一片狼藉,她知道这些狼藉有服务来收拾,明天之后这里又整洁如新,可是她的狼藉谁来收整呢?
“走吧!”宁冉累了,现在只想休息。
苏燮看着她,看着她红润异常还微肿的唇,微微勾了下唇角,“和你接吻,感觉还不错!”
宁冉淡然一笑,“感觉你像在啃猪蹄。”
“你说你自己是猪?”苏燮挑眉。
“我倒是希望自己是一头猪,那样就不会有这么多伤和痛了,”宁冉边说边往外走。
苏燮在她的身影快消失在视线里,高声嚷道,“猪,你说今晚我们还要不要洞房?”
宁冉没有回答,微微一笑,忽的她有种预感,虽然这个老公是意外得来的,但婚后的生活未必会很枯燥。
夜,越来越深,周遭一片宁静,万物都渐入梦乡,可是有个人却睡不着,他像是被火烧着了,心里燎的难受,冷水扑也扑不灭,只需要什么来发泄。
四年了,自从初夏离开以后,他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这个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怕,如果不是他经常午夜自己常常一身狼狈,他都觉得自己那玩意早就不行了!
只是今晚不用等于睡着了,现在他就狼狈的不行,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沙漠里行走了许久,干渴了许久的人,急需一片绿洲,而他的绿洲就在隔壁。
想到这里,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思忖了再三,最终还是拉开了门,进了隔壁的房间。
他径直走到床边,因为刚洗过澡,他乌黑的发丝还在滴水,水珠沿着他迷人的锁骨滑在古铜色的胸前,蜿蜒出旖旎的魅惑,劲瘦的腰上毫无一丝赘肉,浴袍敞着怀,就隐约看到那小腹上排列整齐的六块腹肌,贲张着男人的张力。
路东骁眯了眯眼睛,看着大床上被子下小小的起伏,只觉得全身肌肉更加紧绷了起来。
她是他的老婆,却让他禁欲着,这个女人惩罚他的手段,真不是一般的残忍。
可是一想到对她的伤害,他又不敢贸然,其实这几年他让着她,惯着她,由着她,主要是觉得愧疚她,但不论他怎么做,她就是不原谅他。
难道非要等到七老八十,等到他那玩意废了,她才肯让他上床?
他可不要那样!
他要她,现在就要!
想到这里,路东骁伸手一把掀开了被子,躺进了被窝里,初夏顿时惊的像是弹簧一样腾时弹了起来,路东骁眼疾手快的按住了她的手脚,然后他一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
湿漉漉的头发纠缠在一起,发梢扫在初夏的脸颊上凉沁沁的一片,她觉得有点痒,皱着眉扭着头想要躲开。
路东骁却抬手抚住了她的脸,他的唇压下来,轻轻吻在她薄薄的眼帘上,初夏死咬了牙关拼尽了力气去推他,可是手指在触到他赤着的身躯时,触电一样的飞快弹开……
他光滑而又结实的肌肤贴过去,和她的柔软紧紧的贴服在一起,他的唇渐渐变的滚烫,几乎快要将她的皮肤烫的融化了,他吻着她的眼睛,渐渐的唇又移到她的耳畔去,他的气息滚烫的拂着她的耳廓,声音就像是含了蛊,“夏夏,我们和好吧?别再这样折磨我了。”
他的手指捏紧了她的下巴固定住她的脸不让她乱动,他继续说,一声一声,销魂摄魄,“四年了,你的惩罚足够长足够狠了,我也知道错了。”
“我没有惩罚你,是我们不合适,”初夏的声音颤抖,她是个正常的女人,同样和他一样,四年荤腥未碰,这样被赤条的他压着抚摸着,她会没反应除非她有病。
“怎么不合适?哪里不合适?我们以前那么合拍,喜欢我……”
“不要说了!”初夏脸烫的打断他。
“好,不说!”路东骁的吻一路向下。
初夏的身体开始痉挛,尽管她不想,她想装的无动于衷,但是她做不到,一直以来,他都是高手。
路东骁感觉到了他的压抑,暗暗勾了下唇角,继续去吻她的唇瓣,初夏秀挺的眉一点一点的皱了起来,不由得紧紧皱眉,手指死死的攥住身下的床单——
她这一丝丝的反应,越发刺激了路东骁,他的眼瞳里燃起小小的火焰,箍住她的身体的手掌悄然的下滑到她的纤腰,来来回回,似乎是不舍得放开……
初夏胸口微微起伏,喘息也有些急促起来,她放开攥着床单的手,她使劲的去推他,可他此刻早已情动,肌肉绷紧如石,她的力道对他来说根本就像是挠痒痒。
“路东骁!你放开我!”初夏睁开眼狠狠瞪他,但那一张小小的脸上布满了红晕,眼睛也水汪汪的,她咬着唇,眉尖若蹙,长睫忽闪忽闪的,与其说在生气,倒不如说是娇俏的微嗔。
路东骁瞧着她的模样,只觉心中熨帖,他低头又狠狠吻在她唇上,辗,“偏偏就是不放!我就知道你骗我,你也想要的,对不对?”
他的手指一路下滑,初夏抗拒的死死并拢了双腿,狠狠骂他,“路东骁你混蛋,你再不停下,我这辈子都不理你!”
路东骁低低的笑起来,明显心情愉悦至极,他挑了挑斜飞入鬓的长眉,桃花眼里波光粼粼,唇角牵起迷人的一抹笑,却是劲腰下沉,越发紧的贴近她微微挺腰,初夏绷紧了肌肉拼命的想要后缩,路东骁的声音却哑哑的在她耳边响起,“你看看我那里,停下来会出人命的。”
他说着,还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吹气,然后轻轻咬了她的耳垂得意的笑。
“你……你那么想要,去外面找女人,”她可是知道他去过酒吧,泡过小姐的。
“外面没有,我只想要你,夏夏,”路东骁低喃。
“少骗我了,”初夏才不相信。
“夏夏,真的没骗你,四年了,我当了和尚四年,你知道我的,我的渴望那么强,可是……这四年的每个深夜是怎么过的,你能想像得出来,对吗?”那么低沉,又带着丝丝幽怨的调子,让初夏真有种自己很残忍的感觉。
但这感觉只是一瞬,她就笑了,“我又没让你当和尚。”
“可我想要的人只有你,”他看着她,眸色幽沉。
初夏真想问他,就没有别人吗?但她没有,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反复的提已经没有意义了。
“可我不想要你,滚开!”
初夏抬脚往他身上踹去,却被他一下子在被窝里捏住纤细小腿,然后暧昧的摸了一把,“别乱踢,踢坏了,你怎么办?”
“无耻!”
“我什么都没做你都说无耻,看来我要做点什么,才对得起这两个字,”路东骁抚着她的小腿,有一下没一下的,却在偷偷往上移动。
“住手,停下,”初夏呵止。
路东骁哪会听她的,张嘴重重的在她嘴上吸了一口,“今天不停了,四年了,想死我了宝贝儿。”
这么肉麻的话,大概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才能听到,初夏有些不适应,却也不禁心头微颤,但她嘴硬,“少恶心我了,都多大的人了,不觉得害羞。”
“有什么可害羞的?你是我的宝贝儿,就算成了八十的老太太,你也是!”路东骁这话说完,初夏的眼眶忽的就热了。
他们在一起,爱过恨过闹过,记忆最多的都是伤和痛,就算有情话,也是少之又少,她以为这辈子自己都听不到暖心的情话了。
可现在他说了,而且说出的话,没有比这更动人的了。
“怎么不说话了?”他看出了她的情动。
“我……我……”初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别我了,”他淡淡三个字打断她,手指却已经探在她腿间,她光溜溜的只穿着浴袍,自然就被他摸了一个正着,初夏一下子呆住,路东骁却是倾身吻下去在她唇边暧昧的轻喃,“你早都湿了夏夏,宝贝儿你还和以前一样,碰你一下,就软的面团儿一样。”
“你不要脸!”初夏颤抖起来,她拼命的推他,可他的身体却已经沉沉的压了下来。
他吻着她薄薄的眼帘,声音也越发的沙哑粗嘎起来,“我现在只想要老婆,想要你!”
“我不想要你,下去,你给我下去,”初夏伸手掐着他肌肉紧实的手臂。
“晚了,”路东骁从她胸前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眸子睨住她,腰下却又沉了几分,几乎要叩关而入……
“路东骁——停,停——不行——”初夏复又狠狠的掐他。
路东骁没有理会,他的黑眸凝胶着她,在她用力掐下来的瞬间,
“啊,你——”
初夏尖叫,可是接下来的一切,已经不是她能掌控,只能任由他摆布,可是就在他要冲锋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这感觉就像烧的正旺的火,突的被泼了盆冷水,初夏几乎看到了路东骁眼里的火,她蹬了他一脚,“接电话啊,这大半夜的,肯定有急事找你。”
“不接!”
可是初夏已经手快的把手机给拿了过来,按了接听,那边传来急促的声音,“东哥,姓宫的人找到了。”
路东骁本来要骂人的,可听到这话,顿时收住了怒意,“人呢?”
“在医院里!”
“你们动手了?”路东骁皱眉。
“没有,是他病了,快不行了,东哥你最好过来一趟,不然人挂了,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那边的人汇报。
路东骁看了眼身下女人脸上的坏笑,咬了咬牙,“让医生给我拖着他的命,我马上过去!”
电话挂掉,路东骁把脸埋进了初夏的颈间,初夏感觉到了什么,问道,“姓宫的是谁?你想问什么?”
路东骁起身穿衣,暗夜中他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尤其是一块块肌肉,看着就给人一种力量感,他在她身体留下的冲力还没散去,让初夏不禁身体一阵缩颤。
他动作利索的穿好衣,回头对上初夏的目光,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给我记好了,雷洛城又欠了我一次。”
雷洛城?
初夏不明白,可是她刚要张嘴想问什么,路东骁突的欺身过来,对着她的嘴狠狠的一吸,“回来继续,我要把四年欠下的都补上!”
“想补就别走啊,”初夏故意刺激他。
路东骁神色一震,大掌按住她的后脑,“这会不行,事关重大,必须走,等我,宝贝儿!”
路东骁走出别墅,把电话拨给了雷洛城——
第241章 私密的红痣
“洛城,这么晚你要去哪?”
苏暮烟十分紧张的看着雷洛城,虽然已经是半夜,可她还是不安心。
雷洛城看着她,看着她眼底掩饰不住的担忧,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冷冷的勾了下唇角,“现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苏暮烟明白他说什么,正想要解释,就听雷洛城说道,“找到当初抱走宁冉孩子的人了。”
轰的一声,苏暮烟心神俱颤,垂着的手立即握成了拳头,紧张,惶恐像是潮水般将她包覆……
“怎么不说话了?”雷洛城看着她,眼神在暗夜里向外散发着幽沉的蓝光。
苏暮烟狠狠的用指甲掐了下掌心,疼痛让她努力保持镇定,“洛城,现在她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你为什么还要去管?”
“可孩子是我的!”
“你就这么确定?她说是你的,你就信她?她可是做小姐的,她这种人随便就能跟男人睡,孩子是谁的,估计她自己都说不清,你怎么就确定是你的?洛城,你不要被她骗了。”
苏暮烟说的急切,又语重心长,可是雷洛城眉心的冷戾却在她这番话里更加浓重,“暮烟,她现在是你的嫂子,就算你之前不喜欢她,现在也不该再诋毁她。”
“我……”
“还有我就是信她,她说孩子是我的,我就信孩子是我的,”说完,雷洛城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大踏步的离开。
听到楼下传来关门的声音,苏暮烟盈弱的身子摇摇晃晃的贴着墙壁倒了下去。
因为惶恐,更因为雷洛城的这番话!
他说信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说什么他都信,这是怎样一种感情?她跟了他这么多年,他何曾这样信任过自己?
还有雷洛城说找到当初抱走孩子的人了?
这怎么可能?
那个人已经早被打发了!
不过,她终还是心里不安,再加上难受,她摸出手机来,苏燮听到手机响的时候,刚刚入眠,声音微微低迷,“怎么了?”
苏暮烟沉默,不知如何开口,苏燮在黑暗中睁开眼,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小烟有话就说,我不喜欢你吞吞吐吐。”
“我没打扰到你吧?”今晚是他的新娘之夜,苏暮烟想到这个,忽的后悔这样贸然打了电话。
苏燮微微眯起了眸子,“我在隔壁。”
“你没有和她……”苏暮烟意外。
“到底出了什么事?”苏燮坐起身来,看着窗外幽沉的夜色,如果没有什么急事,她应该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苏暮烟迟疑了一下,“雷洛城出去了,他说……他说找到当初抱走孩子的人了。”
苏燮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紧,“你当时不是把人送走了吗?”
“是送走了,可现在……我也说不准,哥,我害怕,”自从宁冉出来以后,苏暮烟就惶惶不安。
苏燮揉了下眉心,“现在怕是没用的,我派人去查一下,再说了,你当初不是并没有亲自和那里的人接触吗?就算找到了又如何?他们也不知道是你。”
听到这里,苏暮烟松了口气,她是太慌太怕了,才会心智大乱的,苏燮说的没错,她当初没有出面,就算出钱也是透过别人用现金支付的,雷洛城绝对查不到她。
“明天一早你们就走吗?”苏暮烟问,宁冉一天不走,她的心一天就不安宁,她就像是颗定时炸弹一样。
苏燮看了看窗外的夜幕,“嗯。”
医院。
幽静的长廊被两排黑压压的人给挡住,病房里十分安静,静的只有机器的滴滴声在响,路东骁单手负立在病床上,看着病床上苟延残喘的老人。
“巩先生,你现在时间不多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路东骁十分客气。
老人看着路东骁,那眼神似乎在想表达什么,路东骁继续说道,“生孩子的女人是我的义妹,她为了找孩子现在都快变成了疯子,巩老先生当初肯放她一条生路,就证明你心存善念,只要你说出指使的人,找到了孩子,过往的一切可以既往不咎。”
老人听到这话,微微闭上了眼,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来,路东骁不再说话,等待老人开口,可是等了一会,老人只是摇了摇头。
路东骁眉心微拧,“老人家你也是个父亲,你的孙子今年两岁半,如果是他被人抱走了……”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老人突然睁开了眼,盯着路东骁的眸光瞬间变得犀利,路东骁微微勾了下唇角,“看来你很紧张,既然如此,又何必固执呢?”
说着,路东骁手一伸,秦湛递过手机来,画面里播放出一段孩子的视频,老人看着情绪骤然激动,原本很有规律的机器滴滴声也变得急促不安。
旁边站着的医生连忙附在路东骁耳边说了什么,路东骁手一按,视频关掉,他再次看着病床上的人,“老子不要这么激动,你也看到了,你孙子现在还是跟着你的家人,他目前是好好的,不过明天还能不能好好的,那就要看老爷子您了。”
老爷子情绪依旧激动,护士为他打了一针,大约过了三分钟,老子的气息又平稳了,医生和路东骁做了眼神的交流,那意思是要路东骁快问,不然真的时间不多了。
不过路东骁并没有问,而是等待,病床上的人依旧不说,又过去了五分钟,路东骁直接站起身来向外走,边走边用足够冷戾和响亮的声音对秦湛说道,“秦助理,把孩子带来给老爷子看一眼,免得他死不能瞑目。”
“是!”秦湛也往外走。
可是他们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路东骁回头,只见连接在老人身上的仪器被掀翻,他也拔掉了氧气管,怒目圆睁的瞪着路东骁。
那神情仿佛要把路东骁给吃了一般,不过路东骁要的就是他这股恨意,因为他恨了就代表怕了,而他害怕才会说出当年的真相。
路东骁微微倾身,把耳朵贴在了老人的嘴边,老人的嘴动了,但说的话只有路东骁听到,可是他的神情并没有听到这些话而放松,反而皱的更紧。
咣——
病房的门被重重的推开,雷洛城大踏步的进来,路东骁也在这时直起了身子,医生走过去,对着老人做了下检查,最后摇摇头,拉过旁边白布,将老人完全的遮住。
老人得了癌症,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如果不是路东骁亲自下令用最强效的药多挽留了一会这个人的生命,估计他早就走了。
“怎么样?”雷洛城看了眼病床上的人,神色紧绷的问向路东骁,摇了摇头,下巴戳了下门外,示意有话去外面说。
门廊,两个男人的指间都夹着只烟,袅袅升起的白雾让人有种拨不开愁雾的感觉。
“他应该没有说谎,他确实没有见过真正的幕后人,”路东骁的话让雷洛城又猛抽了口烟。
“这个未必,这老头子很狡猾,明明姓巩,却说是宫,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姓氏,或许我们更早就查到了,”雷洛城神色凝重,对于他来说,虽然宁冉嫁人了,可是他们的孩子一天不找到,他就不会甘心。
“嗯,我想到这一点了,所以让秦湛提前找了他的家人,不过他的家人对于他做的这件事并不知晓,而且我查了老头子这些年的所有银行及通话记录,都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路东骁本来抱着满满的希望,可结果也只是失望。
“看来对方是蓄谋作案的,而且宫叔说当初囚禁宁冉的地方在哪里,他也不知道,他也是被蒙着眼带进去的,”路东骁又补充一句。
“蓄谋?”雷洛城沉了沉神色,“对我蓄谋,还是对我的孩子蓄谋?如果是这样,为什么非要选择从宁冉下手?”
他总觉得这里有什么环节不对,可他就是想不出来。
“还要不要继续?”路东骁又问。
雷洛城看了看窗外已经破晓的天空,恰好此时有一架飞机飞过头顶,他微微仰头,“顺其自然吧!”
她都嫁人了,她都放弃了,他还要坚持吗?
宫叔是唯一的线索,如今这线索也没了,他就是想找,又在茫茫人海里该如何去找呢?
此刻,雷家大宅。
苏暮烟犹如油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她不知道雷洛城那边查的结果怎么样?苏燮说给她消息也一直没给!
“妈妈,我痒,身上好痒,”希希穿着睡衣,小身子不停的扭动着。
“让保姆阿姨去看看,别烦我,”苏暮烟此刻哪还有心思去管希希。
“妈妈……”希希委屈的瘪起了嘴,想说什么,但听出妈妈的不耐烦,只得往厨房里走。
此刻保姆阿姨正在厨房里给希希做早餐,希希摸索着过去,虽然她眼睛看不到,但家里因为这个把障碍物都清除了,希希完全可以自己行走。
保姆阿姨做好了早餐粥,端起来准备送到餐桌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心翼翼已经走进厨房的希希,结果与她撞上,保姆一下子摔倒,端着的粥也顺势洒了下来,这时就听到厨房里传来希希啊的一声惨叫——
苏暮烟听到这一声惨叫,连忙奔到了厨房,看到里面的场景,吓的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雷洛城接到电话的时候刚从医院离开,他直接调头去了儿童医院,而准备登机的苏燮也带着宁冉退签了机票,赶往了医院。
医生办公室。
“孩子烫伤部位主要是胸部以下,尤其是腿部烫伤面积达到90%以上,现在我们做了相应处理,但情况太严重,后期不排除要做植皮的可能,”医生的话让雷洛城的额头的青筋一根根跳的厉害,苏暮烟在一边颤抖着,不敢看雷洛城的眼神。
“还有孩子有过敏现象,为什么不及时来处理?”医生又问。
“过敏?”雷洛城眯了下眸子看向苏暮烟。
想到早上希希说的话,苏暮烟支吾着不知该如何解释,雷洛城心中已经了然了什么。
“医生,我没什么话可说,只有六个字,不惜一切代价,”雷洛城说完离开医生的办公室,不过他拽起了一个人。
苏暮烟被他拽的踉跄,几次都险些摔倒,“洛城你要干吗?你弄疼我了!”
疼?
这一点疼她都承受不住,那希希怎么承受?
雷洛城一想到刚才看到希希,她嗷嗷叫疼的声音,他的心都碎了。
都说女儿是男人上辈子的情人,这话他不敢苟同,但希希现在就是他的命,他怎么痛都可以,但希希不行!
说起来他并不是多爱苏暮烟,只是和她在一起觉得合适便结了婚,可是当医生从产房里将希希抱给他时,他就觉得她瞬间就像是扎进了他的心底。
这三年来,不论做什么,他都疼她疼的不行,所有见过的朋友都不说不能相信雷洛城也有那样的一面。
他这个做父亲的对希希可谓是投入了百分百的爱,可是再看苏暮烟这个母亲倒是显得疏漏很多,希希多次被她疏忽摔倒这都是常事不说,她还让希希喝剩水吃凉东西,有时把她丢到一边让她自己去玩。
希希本身就有缺陷,她眼睛看不到,就需要有个人时刻在身边当她的眼睛,可是苏暮烟似乎并没有做到一个母亲的细心,对于这一切,雷洛城都可以不放在心上。
但希希这次居然被烫伤,甚至连她过敏,苏暮烟都可以不知道,她这个母亲的责任心让雷洛城无法不恼火。
“我也没想到这样,我也不知道希希为什么跑去厨房,我……”苏暮烟知道雷洛城这次是真的怒了,努力找借口为自己开脱。
“没想到,不知道,那她还要你这个母亲做什么?”雷洛城一把将她甩到了墙壁上。
这个时候,她不该心疼难过吗?
可是为什么在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到?只感觉到她在推卸逃避责任?
雷洛城的黑眸紧盯着她的眼睛,似乎能将她活生生盯出几个洞来,苏暮烟在他的注视下心发慌,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慌,她要找个合理的理由为自己开脱。
她话没说,泪先落,“洛城,你怪我,我知道我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可是你呢?你做为爸爸就尽到责任了吗?你半夜去为别的女人找孩子,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她没嫁人前,你心心念念的是她,现在她嫁人了,你还是放不下,你拿我当什么?我是你太太,我的心会疼,会难过,我一夜不眠,我都在想我为什么这么失败?为什么我的老公心不在我这里?”
从另一边过来的苏燮和宁冉把话听的真切,尤其是宁冉全身一颤,昨晚雷洛城为她去找女儿了吗?
“洛城,希希是我生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现在被烫成这个样子,就像是烫在我身上一样,你现在却反过来怪我?”苏暮烟已经泪流满面,那样的悲切,连宁冉都觉得动容。
苏燮更是如此,宁冉就感觉握着自己的手一松,他已经大步的过去,宁冉还没反应过来,苏燮已经抓住了雷洛城的衣领,对着他拳头挥了过去。
雷洛城也心火急怒,两个男人动手打了起来,直到路东骁过来才把他们拉开,低呵,“你们现在打有用吗?能帮助希希减轻痛苦吗?”
“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希希联系最好的医院,”路东骁提醒。
雷洛城当然知道要这样做,可是再好的医院,只能给希希最好的治疗,却无法缓解她的痛苦,现在他都不敢去看她,他怕听到她痛苦的呻吟声。
所有的人都沉默,最后还是路东骁拽了把雷洛城,示意他跟自己先离开,可是他刚一抬步,就听到宁冉的声音低低响起,“女儿不用找了,我已经找到了。”
听到她的话,雷洛城猛的回身,黑眸紧盯着她,宁冉知道他不信,本来她也不想说,可是为了给她找女儿,竟然害的他的另一个女儿遭受这么重的痛苦,她心里好难过也好自责。
雷洛城自然不信,以为她不过是编瞎话糊弄自己,他转身欲走,宁冉再次高声说道,“雷洛城我没有骗你,孩子真的找到了,现在她过的很好,以后你就不要再费心了。”
路东骁听到这话也拧起了眉,昨夜他亲自审的姓宫的老头,他都说不知道当初带走孩子的人是谁?宁冉怎么说找就找到了?
这样的瞎话,连他都不信,雷洛城又怎么会信?
“宁冉,找孩子这事与希希烫伤并没有直接关系,你不用自责,也不用编谎话骗谁,孩子只要有线索,一定还会再找,”路东骁说这话时,瞥了眼一边的苏燮。
“不是,”宁冉摇头,她急的不知如何解释,“反正不用找了,我说不用找就不用找了。”
“冉冉,”苏燮走过来,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目光直视着路东骁和雷洛城,“两位的好意我代我太太谢过了,她的孩子我会帮助寻找,就不劳烦两位了。”
说完这话时,苏燮的目光停留在雷洛城脸上,与他目光交错,有种电火石闪的感觉。
“那也是我的孩子,”雷洛城怎么会感觉不到苏燮话里的警示与挑衅。
说完,雷洛城抬步离开,可是并没走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啪的一声脆响,然后是苏暮烟尖锐的声音,“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只要你出现就不会有好事。”
雷洛城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停下。
身后,宁冉并没有动,哪怕脸火辣辣的疼,她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她该打,虽然都说希希烫伤与她没关,可宁冉还是心里好难受。
“宁冉你赶紧给我滚,滚的远远的,”苏暮烟指着宁冉的鼻尖。
一边苏燮沉默的看着,宁冉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任由苏暮烟指责谩骂。
希希除了累极了会睡,只要醒来就是哭,太疼了,皮肤都掉了下来,那是活生生的把肉撕下来,怎么能不疼?
几次她抓着雷洛城的手哀求,“爸爸,求你让我别疼了好吗?”
每每听到这样的话,雷洛城的心就像是刀割,如果可以,他真的愿意替她疼。
他联系了国外,国外也没有好的办法,而且她现在烫伤严重,也不适宜移动,所以只能继续在国内静养。
为了不让希希的皮肤出现感染,她每天都需要清洗换药,最初是由护士来做,后来有一次护士不小心给她弄疼了,希希再也不让护士碰她,没有办法,雷洛城只能亲自给她清洗。
希希下身烫伤的极其严重,尤其是双腿内侧的位置,雷洛城给她洗清时,紧张又小心也特别的仔细,看着她烫伤的程度,雷洛城几次都差点落下眼泪。
之前,希希都说疼,虽然他也看过一眼,但并没有那么细致,现在当他一寸寸为她清洗伤处时,才发现那伤有多严重。
“要是疼,希希就告诉爸爸一声,”雷洛城声音哽咽。
希希摇头,明明疼的咬着牙,却说,“不疼,爸爸最温柔了,一点都不疼。”
雷洛城只觉得心都哽了,他更加的小心,可是就在他为希希清洗到大腿根接近私密位置时,忽的怔住了。
他定定的看着她腿根,有什么在脑海里快速的闪过……
“爸爸,好了吗?”希希见他不碰自己了,以为是清洗完了。
雷洛城抬头看着希希,只觉得心在慌跳,可又不敢相信,“希希,你告诉爸爸……告诉爸爸你的腿根,就是这里……”
他用棉签轻轻的碰了她腿根的地方,“这里有没有什么东西?”
“有个小红豆,”希希回答的利索。
是的,她的腿根有颗小红豆,俗名叫痣,希希自小有苏暮烟和保姆照顾,再加上希希是个女孩,且那个位置比较私密,雷洛城从来都不知道。
而这样特别的痣,他并不是第一次在希希身上看到,他还在一个女人身上看到。
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娇红欲滴,哪怕希希被烫伤,那颗红痣仍那么鲜艳,好像并没有半点受伤。
毫无关联的两个人,怎么能有这样一样的标志?
雷洛城心底有什么呼啸而出……
第242章 你那里还有吗?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路东骁听到这个声音,直接掐了电话,然后不安的揉了下眉心,那天晚上他算半强半诱的把初夏吃干抹净,然后被一个电话突然叫走,结果这一走就是三天,先是处理雷洛城的事,紧接着是分公司出事,他家都没回便走了。
现在回来了,却听儿子说她走了。
她怎么就走了呢?
她是生气走的,还是有事要走?
可是走就走了,为什么还关机呢?
路东骁隐隐觉得不安,拿起手机准备预订飞往浙城的电话,可是他话还没拨出去,便有电话打了进来,还是雷洛城。
“怎么了?”路东骁接通电话便问,前几年是他大事小事不断,现在又换成了雷洛城,看来人活一辈子,就是不停的事事折腾。
“帮我查一个人,”雷洛城的声音有些紧,哪怕隔着电话,路东骁都听得出来。
路东骁微微蹙眉,“谁?”
“苏暮烟!”当雷洛城说出这个名字时,路东骁的眉心拧的更深了。
不过他转瞬就笑了,“怎么要查你太太?她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雷洛城现在心很乱,他不敢往那个方面想,也不愿去想,现在他只相信事实。
“查一下她在国外的生产记录,尤其是想办法查给她助产接生的医生,不论用什么办法,要他们说实话,”雷洛城说这话时,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尤其是最后两个字,他咬的格外的重,路东骁听出来了,“你在怀疑……”
“东子,这事你亲自去查,我现在已经信不过任何人了,我要真相,只要真相,”雷洛城说到这里,再次热泪盈眶,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路东骁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虽然现在他有些担心初夏那边,但想想这几年都这样过了,也不差这几天,便答应了下来。
苏暮烟每天都会来陪希希,但雷洛城一直不让她碰女儿,起初是她对希希的不够细心,才害的希希变成今天这样,而现在他是心情复杂的不愿让她碰。
“洛城,洛城……”苏暮烟静静的看了会睡着的希希,回头便看到雷洛城盯着自己的眼神,陌生,冰冷,还带着探究。
雷洛城回神,“怎么了?”
“你,你最近怎么这样看我?”苏暮烟心细如发,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雷洛城这样看自己了。
雷洛城并没有因为她提起这个话题而有什么别样的表情,他只是幽幽说道,“我看你是因为我在想,你做为一个亲生母亲,怎么能这么粗心?”
听到这话,苏暮烟微微垂眸,与之前不同,她露出了愧疚的眼神,“洛城,我知道自己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不是错不错的问题,是你的心根本不在希希身上,”虽然路东骁那边什么调查结果也没有,可雷洛城已经有了自己的判定。
“洛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暮烟有些微乱。
雷洛城盯着她,不想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暮烟,我有时都觉得你根本不是希希的亲生母亲。”
他话音一落,就感觉苏暮烟脸色腾的变了,“洛城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十月怀胎,我生希希时的痛苦,你可是亲眼所见,你怎么能怀疑,你……”
她的情绪变得激动,雷洛城用手指冲她做了个嘘的动作,“暮烟我就是说说自己的感觉,你这么激动干嘛,别吵醒了希希。”
“我……”
“好了,天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雷洛城下了赶人的命令。
“洛城,就让我今天留下来陪希希吧,你看你眼圈都黑了,”苏暮烟脸上露出疼惜他的样子来。
“我的女儿在这里疼的彻底不眠,我睡不着,”雷洛城这话让苏暮烟再次难堪。
反正自从希希出事以后,她就像被隔离的病毒,只能远远的看着希希,而且她已经从雷洛城的话中听出了别的意思。
有句话叫做贼心虚,她现在心真的乱了!
苏暮烟没有坚持便离开了,然后直接去找了苏燮,“哥,怎么办?雷洛城怀疑了,你不知道他今天说的那些话,就像是知道了真相一样。”
苏暮烟是彻底的阵角大乱了!
苏燮看着她慌乱的样子,轻叹了一声,“知道就知道吧,纸包不住火的,说起来也是你不小心……小烟,你说过的会待希希像亲生一样,可结果呢?”
苏暮烟听到苏燮也指责自己,心里顿时难过起来,“我怎么没像亲生一样待她?我所有的心血都为她付出了,我也不想有这样的意外啊,说起来都是那个贱人……如果她不回来,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听到她吐出脏字,苏燮皱了皱眉,“小烟,你变了。”
以前的苏暮烟端庄优雅,可是现在她和那些市井女人没什么区别,竟然还会说脏字。
苏暮烟知道苏燮嘴里的变意味着什么,其实她真不想这样,可是当你被激到一定的程度上,人都是会变的。
“我是被逼的,被逼成这样的,”苏暮烟捂住了脸。
看着她无助的样子,苏燮终是不忍,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没事,天塌了有大个子顶着,就算雷洛城知道了真相,你也是他的太太,他也不会拿你怎样。”
“可是……”
“没什么可是,宁冉现在已经是我的太太,就算希希是他们的孩子,他也做不了什么了,”苏燮的话让苏暮烟的心踏实了一些,可是这踏实也只是一瞬间的,她知道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她和雷洛城之间就彻底的完了。
“你什么带她走?你赶紧把她带走吧,”苏暮烟抓住苏燮的手臂哀求。
其实苏燮早就想带宁冉走的,但她一直不放心希希,便不同意走,苏燮也不能太强硬,毕竟名义上他是希希的舅舅。
“明天,我们已经订好了明天的机票,”苏燮的话让苏暮烟的紧绷舒缓一些。
“她现在去哪了?”苏暮烟又问。
“她去拜祭父母了,本来我也要去的,你打电话过来,她便一个人去了,”苏燮说的都是实情。
可是,宁冉去了墓地之后,便又去了医院,她其实每天都有去医院,但都是悄悄的躲在一边看,每当听到希希疼痛的呻吟声,她的心就像是一只手在抓。
这个孩子,她见过的次数不多,甚至希希还讨厌她,可宁冉就是心疼。
明天她就要走了,这是今天她最后一次来看她了!
宁冉依旧躲在那个角落里,默默的看着,其实她不知道,她每次来看希希,雷洛城都知道,这个角落的另一端有个监控,他也是无意发现的。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宁冉一跳,在看到是雷洛城时,她不自然的垂下了眼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她解释,但话说了一半就被雷洛城打断。
“这个没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你来看希希,我应该替她谢谢你,”雷洛城说着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宁冉摇头,不是她不想去,她是怕刺激到希希。
雷洛城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其实这也是他这几天在想的事,希希对宁冉被苏暮烟给灌输了一种敌对的意识,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样,这也会是一件头痛的事。
“没事,你只要不出声,希希就不会知道是你,”雷洛城出了主意。
宁冉虽然觉得不妥,但想想这是最后一次看到希希了,没有再拒绝。
宁冉随着雷洛城进了病房,尽管宁冉很轻很轻的不弄出异样的声音,可希希还是很敏感的感觉到了,“爸爸,谁和你一起进来的?”
听到这话,宁冉顿时紧张的都不能呼吸,雷洛城冲宁冉摇了摇头,然后对希希说道,“是护工阿姨,在收拾卫生呢。”
“哦,”希希并没有怀疑。
“爸爸,是不是到该清洗的时间了?”希希心里有个时间表,虽然她看不到,可是她对自己清洗的时间记得特别清楚,她对雷洛城说只有乖乖的听医生的话,她才会尽快好起来。
雷洛城看了下时间,刚要回答好,却被宁冉拽了一下,她用嘴形对他说,让她试一试。
雷洛城看了她几秒,点了点头,对希希说道,“宝贝儿,爸爸现在去打个电话,让护士阿姨来给你清洗好不好?这个阿姨会很轻很劝的。”
希希没有说话,雷洛城知道她不愿意,于是又道,“爸爸今天有点不舒服。”
听到这话,希希立即点了头,她虽然很小,但很知道疼人。
宁冉把清洗的用具整理好,开始给希希清洗伤口,虽然过去了几天,有的地方已经好转,可大多面积烫伤还是让人看一眼就扎心,宁冉的眼泪几次都落了下来。
尤其是看着希希痛的要命,却拼命忍着不吭声的样子,宁冉更是心如刀绞。
是的,希希之前那几天总是哭着喊疼,但现在已经学会了忍,可是她忍痛的样子,更让人难受。
“阿姨你怎么不说话?”希希问宁冉,不知是奇怪,还是想分散疼痛的注意力。
宁冉给雷洛城投去求助的眼神,他替她答道,“阿姨很紧张,怕弄疼你,不敢说话。”
“哦,”希希应了一声,又说道,“阿姨,希希不怕疼,你不用紧张。”
宁冉再次眼眶一热,把脸转向一边,不让掉下的眼泪落在希希的伤口上,雷洛城见状也心生酸涩,“希希不要说话,你越说话阿姨越紧张。”
“哦!”
宁冉清洗的很仔细,也很小心,当她最终也清洗到希希的腿根时,也怔住了。
雷洛城盯着她,想看出她的反应,不过她只是怔了几秒,便当作什么没看到的似继续。
她的反应那样平淡,平淡的让他觉得奇怪。
宁冉为希希清洗完伤口,已经累出了一头汗,她去了病房里的洗手间洗脸,可是当她抬起头时,就看到雷洛城站在她的身后,那眼神让她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只是没等她开口,便听他问道,“你的还在吗?”
“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痣!”
经他这么一提醒,宁冉明白过来,紧接着脸就红了,那是她的私密,除了她自己,恐怕只有他知道了。
还记得第一次他看到她那颗痣时的神情,甚至还记得他用舌尖吞舔过那颗痣时的酥麻……
“我不懂你说什么?”宁冉因为想起那些事,血液流动的速度开始加快,她说完就准备越过他离开,可是却被他拦腰挡住。
她的心慌跳起来,“雷洛城你干嘛,让开!”
她说着就去推他,结果被他翻手一带就压到了墙上,他的手去掀她的裙摆……
“雷洛城你住手!”因为担心希希听到,她的声音压的很低。
他并没有住手,而是将她一把掐起,架起她的一条腿,伸手向着她腿根摸去——
“雷洛城……”
这种姿势,还有他的碰触都让她觉得屈辱,她抬手打他,可是她再怎么打,他就是不放手!
她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怎能是他的对手,她掀开她的一切,直直的看着她最隐私的部位——
宁冉当然知道她在看什么,但哪怕他没有别的意思,他也没有资格这样对她。
“你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吗?”雷洛城问她。
宁冉承认刚才看到希希腿根也有颗红痣时,也震惊了一下,但想到自己的女儿此刻正在国外,所以只当是一种巧合。
“是很巧合,大概是上辈子雷先生招惹红痣的女人太多了,”宁冉又羞又臊。
是吗?
雷洛城微微勾了下唇角,收手将她放开,但下一秒,宁冉便扬起巴掌重重的甩在他的脸上,“无耻!”
骂完,她夺门而逃——
雷洛城抬手轻抚了下被她打过的脸,想着她腿根的红痣,又摊开了自己的掌心,刚才在按着她的头查看她的红痣时,他揪了她一根发丝。
虽然他让路东骁去亲自查苏暮烟当年生产的事了,但并不代表他只得依赖那个才能知道结果,在科学如此发达的今天,他只要给希希做个亲子鉴定便知。
不过,宁冉这个女人看见和她一模一样的红痣,居然没有半点怀疑,是她太笨,还是她有什么别的隐情?
雷洛城把样本送去做亲子鉴定了,路东骁那边也有了结果,当雷洛城看完当初给苏暮烟生产医生交待的视频,他当即就掀了桌子。
路东骁却是淡淡一笑,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狸猫换太子这样的戏码,想不到如今还流行,最想不到是堂堂雷少居然被人耍了宝,这真是稀奇啊!”
雷洛城也是万万没想到,苏暮烟竟然设了这么一场大戏,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还有一个新收获,”路东骁又甩出几张小女孩的照片来,“这是我顺手从苏燮那里查来的,这个女孩是他两个月前从福利院领养的,现被养在苏燮家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宁冉会嫁给苏燮就是利用了这个孩子,确切点说骗宁冉说这个女孩就是她被抱走的女儿,”路东骁的话让雷洛城豁然明白,为什么宁冉那次说女儿找到了,为什么今天她面对希希的红痣没有起疑了,因为苏燮已经用假相将她蒙骗了!
该死!
雷洛城在心里低咒!
“你打算怎么做?”路东骁又问。
雷洛城没有回答,要怎么做,他还不知道,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希希真相,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宁冉真相,更不知道她们知道真相后,现在这种紧张的关系如何相处?
“不做,在希希完全恢复之前,一切就这样!”
雷洛城的回答让路东骁不理解,“那你的意思是想维持现状?”
雷洛城神秘的一笑,维持现状?估计有人愿意,但他不会同意。
“现在有件事还需要你帮忙,”雷洛城再次发出需求。
路东骁晃了晃脖子,“雷少你当我是你的小弟啊?”
“你可不就是我的小弟吗?之前你一直叫我雷哥的,”当年他们初识的时候,他们就是彼此的兄弟,虽然经过了很多误会,但最终他们还是彼此最信任的人。
路东骁认了的点点头,“说吧!”
“让你老婆留住冉冉,她不能跟苏燮走,”雷洛城知道在一切真相揭开时,必有一场大风暴,他要保证宁冉的安全,这也是他暂时按兵不动的原因。
“这个?”路东骁挠头了,然后无奈的耸耸肩,“这个恐怕是真帮不上你,上次为审姓宫的老头,我半夜把刚温存的她抛下,她一气之下走了,现在关机找不到人。”
雷洛城听到这话,唇角浮起一抹奸笑来,“怪不得最近动力十足,原来是喝饱喝足了。”
“你少说这风凉话,我老婆要是不原谅我,雷洛城我绝不原谅你,”路东骁说着起身,冲他挥了挥手,“既然你最近没什么动作,我也要去找老婆了。”
“可是宁冉……”雷洛城知道除了初夏,恐怕谁也留不住她了。
“你的女人你自己搞定,雷洛城别告诉我,你现在已经怂到这个都做不到了,”路东骁最后狠狠的挖苦了他一下。
是的,他雷洛城要留住一个人并不是难事,关键是现在他已经不想惹她反感。
第二天,机场,路东骁和准备离开的苏燮宁冉相遇。
“真巧!”路东骁微微一笑。
苏燮和路东骁之前也有过接触但很少,他看着路东骁手里的行李箱,“路少这是要去哪?”
“去找老婆,”路东骁说这话时瞥了眼宁冉,“好不容易哄上了床,结果又不小心得罪了,现在彻底的走了,手机关了,也联系不上。”
宁冉听到这话,有些不放心了,转身掏出手机去打初夏的,结果真还是关机状态,她立即紧张的不行,“会不会出什么事?”
“不会,”路东骁会这样说,是因为在浙城有他的眼线,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收到初夏有事的任何消息,所以这也是他能沉得住气的原因。
“你找到她,让她联系我,”宁冉似乎仍不放心。
路东骁微微一笑,看着苏燮,“宁冉可是我的义妹,你对她好点,敢有一点不好,我不会客气。”
苏燮点了下头,“放心!我的老婆我会疼!”
路东骁淡然一笑,“对了,前几天去了趟加州,我提起了你,我有个朋友恰好认识,我们聊了一些。”
苏燮感觉到他有话要说,“哦,聊了什么?”
路东骁与苏燮眸光交错,最后笑了,“也没什么,说你很好,很洁身自爱,从不与那些外国女人鬼混,还说你未婚还有个孩子。”
路东骁说这话时,特意看着宁冉,而她十分的平静,果然如他想的一样,苏燮用孩子做了筹码娶了她。
“未婚生子不可以吗?”苏燮笑问。
“当然,自由的国度,一切都是自由的,”路东骁说完,恰好登机提示响起,他摇了摇手里的机票,“我去换登机牌。”
说完,他走了,不过在换登机牌时,他给雷洛城发了张宁冉和苏燮的照片,片刻他就收到了回复消息,“拭目以待。”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路东骁就感觉候机大厅有骚动,他走过去细看,只见两个警察对着宁冉盘问,看到这一幕,路东骁笑了。
雷洛城就是雷洛城,够阴!
路东骁乘坐上飞机,直达浙城,可是另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初夏并不在那里。
他第一时间找到自己安排的人,那人给的结果是,“太太说了,我再给你汇报消息,就让我老婆跟我离婚。”
其实初夏早就发现了路东骁的把戏,并暗暗与他安排的人老婆成了好友,狠狠的将了路东骁一军。
路东骁只得去找初夏所在的学校,校长给的答案让他意外,校长说初夏去了边远山区,一年半截不会回来。
这个该死的女人,这是要彻底放逐他吗?
初夏,我还不信了!
你就是飞到天涯海角,我这次也要把你找回来!
可是他不知道,这趟寻找不仅让他找回了她的人,也找回了她飘泊不定的心。
第243章 我需要你
警察局。
宁冉面对着一个问题已经问了自己三遍的警察,终于忍不住了,“你们不要再拖延时间了,我知道你们为什么留下我?”
她不是傻子,她猜得出这是谁在背后捣鬼!
可是雷洛城想要干什么?
昨晚对她做那样的动作,今天又故意让警察刁难留下她,他这是对她不愿放手吗?
可是她已经嫁人了!
警察听到她这样说,也显得不好意思,“宁小姐,我们也是受了上头的命令。”
宁冉理解,并没有多说什么,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有警察进来,宁冉被带了出去,她远远的就看到了苏燮,他正在和一个看起来似警官的人说话。
看到她出来,苏燮和对方说了句什么便大步的走了过来,然后牵住宁冉的手,“我们走吧。”
宁冉跟着他走出警局,问道,“还能走吗?”
苏燮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走不了,看来有人对你还不死心。”
说这话时,苏燮侧目看了眼宁冉,“你说我怎么就没看你有多好呢?”
宁冉并没有半点受伤的感觉,反而淡淡一笑,“没看到我好就娶了我,要是看到我的好,那还了得……苏先生,我不仅不好,而且还很糟糕,当过小姐,杀过人,还坐过牢。”
那些过往从她嘴里说出那样轻松,好像在说别人的事,可是他知道这些经历附加在她身上时,她当时有多痛苦。
说起来,她的痛有他使坏的成份!
苏燮心里微微划过一抹自责,嘴上却浮起一抹阴邪的坏笑,“其实我就喜欢有阅历的女人。”
“可我不喜欢你,”宁冉很直接的回了他一句,而这一句却是让苏燮一滞。
好像在他的人生里听到最多的就是苏燮我喜欢你,苏燮我真的爱你,苏燮你长的真好看,我想做你的女朋友,苏燮我们交往吧,苏燮……
他不滥情,可是喜欢他的人真是多的去了,从国内排到国外,他所到之处都是女人追求的目光,却他从没听到一个女孩儿,就这样简单又直白的说出这句“我不喜欢你”!
这就好像是一个一向被人捧在云端的小孩儿,忽然遇到了对他不屑一顾的人,他的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宁冉,”苏燮忽然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那样尖细的小小下颌被他捏在手中,沁凉如玉的触感,竟从指尖直传到他的心底,“不许说不喜欢我!”
这话有几分骄横,专治,又不讲理的味道,宁冉一直以为苏燮这个人很温润柔和,现在看来她看错了,他也十足的大男子主义。
“听清楚了!不许不喜欢我,从现在开始,你只能跟在我身边,只能看我,心里也只能想我!因为你是我太太,我是你男人,”苏燮漂亮的眸子里闪着异色,像是一个气急败坏的小孩儿在威逼利诱。
自从结婚当天他叫她猪的时候,宁冉就知道这个男人并没有表面表露出来的那样呆板,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了。
如果不是她时刻提醒自己,这个男人曾经设计过她,她或许心里也并不排斥他。
可是,他毕竟那样做过,尽管他又把她的女儿抚养长大,她在心里早把他的功过相抵了,但每每想起,还是会恨,会怨。
“苏燮,我怎么成为你的太太,你不是最清楚吗?”宁冉提醒完,伸手推开他,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前方,雷洛城一个人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看着有些孤绝的味道,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一双桃花眼,黑影重重,深不见底。
果然是他!
不然他不会来这里!
是的,这一切就是他安排的,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全部的真相,他不会再让她像个傻瓜一样被人骗走。
他让警察把她扣留,他知道她来了这里,他便过来等她,他知道她能猜出是他所为,他以为她会生气愤怒,可是他错了。
她没有,不仅没生气恼怒,甚至还很开心,与苏燮那样有说有闹,还有她歪着头轻轻笑着的样子,那样的俏皮和轻松愉悦的神情,是他认识她所有时光里,都从未曾看到过的。
这一刻,他有些嫉妒,嫉妒苏燮竟然能让她这般的开心,但他同时还有些惶恐,好像害怕失去什么似的。
宁冉看着他的动作似乎只停了一秒钟,便随即浑不在意的轻轻转过身去,对着苏燮嫣然一笑,声音轻柔,“既然走不了,就在这里好了。”
“嗯,今晚正好一个故友生辰,本来只是打算送份礼物,既然走不成了,我带你去亲自祝贺,”苏燮提议。
宁冉点头,身后雷洛城看着她和苏燮相携离开的背影,心像是被什么重重的划过,其实这样的她比起愤怒和张牙舞爪,更让人觉得不安。
她是彻底不在乎了吗?
雷洛城从警局离开,只觉得心头像是被压了什么……
晚上,宁冉随着苏燮来到了寿宴席上,他们出现的时候,宴会厅内早已是衣香鬓影满室飘香,举目望去,只见豪华的让人咂舌的水晶吊灯将这富丽堂皇犹如宫殿一般的大厅照的恍若白昼,男男女女都是姿态端仪,或是绅士或是美艳,但苏燮的出现,却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宁冉觉得像他这种一直久居国外,在国内没有什么人脉的人,应该十分低调的,可是她错了,有一种高调与认识你的人多少无关,在海城苏燮的名气并不比雷洛地和路东骁他们小,再加上他的妹妹是雷洛城的太太,他想低调都做不到。
不过宁冉却早早的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对于她来说,这满场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与她格格不入,她就像是开的热闹的牡丹花丛中,突兀而至的夜来香,这种感觉太糟糕,她随手拉过一个侍应生问道,“请问休息室在哪里?”
侍应生给她指了路之后,宁冉略一沉思,却还是交代了一句,“若是苏先生找我,就告诉他一句我在休息室。”
侍应生点头离开,宁冉转身走出宴会大厅,过了一截极短的走廊,就看到休息区的挂牌,她径直走到一间虚掩着门的休息室外身后推开了门走进去。
宁冉揉了揉微痛的太阳穴,反手关上门,走廊里的灯光一下子被挡在外面,室内的光线越发暗淡了几分。
宁冉今天穿的是晚礼服,脚上是细高跟鞋,她并不适应,这一会的功夫,她的脚就磨出了水泡。
休息室里光线很暗,并没有开大灯,而且还拉着厚厚的窗帘,只在极远的角落里,似有小小一盏小巧精致的落地灯散发出淡淡氤氲的光芒,宁冉也并再开灯,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之后,她就双脚一蹭踢掉了鞋子,疲累的身躯被她轻抛在沙发上。
宁冉只感觉身子陷在柔软的沙发里舒服极了,就不想再动弹一下,她闭了眼,半歪在那里,房间里安静极了,她躺了一会儿,却觉得不对劲儿,除却她的呼吸之外,好像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隐约的响起……
宁冉陡地一惊,腾时坐了起来,她戒备的环顾四周,轻轻出声询问:“谁在那里?”
露台边缘还有一个小小的休息区,摆放着几张单人沙发,背对着门口方向的那一张沙发上,有一个黑影缓缓的站了起来,宁冉吓的心口一阵狂跳,光着脚跳下来后退了几步,“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没有问你,我好端端在这里躲清闲,你怎么跑进来的?”那声音有些低沉的暗哑,一时之间,宁冉只是觉得恍惚的似乎有点熟悉,但却又辨不出。
她这会儿紧张的神经绷紧,根本也无暇考虑其他,听得那人这样说之后,她先是愣了一下,转而却有些生气:“您既然在这里休息,为什么不锁门?”
“谁规定了一定要锁门?”那人似乎轻轻的笑了一声,宁冉一时语噎,好一会儿,她咬咬牙,终究忍住,“那么,对不起,是我打扰您了。”
宁冉转过身去,弯下腰穿鞋子,那一道黑影就无声无息的挪到了她的面前,模糊的影子笼罩下来,宁冉惊了一下,方欲抬头,却忽然听到那人又说,“冉冉对不起,今天只能这样留下你。”
她系带子的动作一点一点的僵住,好久都没能抬起头来,直到雷洛城又上前一步,似乎伸出手想要做什么,她方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躲开,还没有穿好的鞋子也被她绊住脱落在地,她一只脚踩着高高的鞋跟,一只脚踩在地毯上,就失去了平衡往身后的沙发上跌去……
雷洛城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她一下子又向前扑过来扑入他的怀中,而紧接着,雷洛城的双臂就紧紧的扣住了她的身体,他把她禁锢在胸前,和他的身体严密的贴在一起,他的脸埋在她的肩窝里,沁凉的鼻尖贴着她温热的身体……
“冉冉……”
雷洛城喃喃的开口,更紧的收了收手臂,他似乎是想要把她箍入自己的身体中来,力道大的她的骨头都在隐隐生疼,她推他,他却是纹丝不动,唇也压在了她的颈边,微凉中蕴着滚烫,似乎想要把她的理智也给烧燃!
“放开!雷洛城!”男女力量的差别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她的拼命反抗,在他双臂的钳制下根本就不足为虑,不管她怎么动,都挣不开他的束缚。
“我不放,我就是不放!”他忽然在她薄薄的肩部咬了一口,双臂更是像收紧的铁燎一样箍住她,宁冉这才发现他喝酒了。
宁冉被他勒的快要喘不过来气,憋的几乎晕厥了,终是忍不住,声音也放软了几分求饶,“雷洛城我快憋死了,你放开点!”
“求我,就放!”雷洛城这话说的像个孩子,却紧紧的抓着她,将她紧紧按在胸口。
宁冉只感觉肺内的空气都被挤压出来,憋的浑身都难受,脑子都似缺氧的一般浑浑噩噩,她气急,却又挣不开,干脆趴在他肩上狠狠咬住他的脖子,“混蛋!你这个混蛋!”
雷洛城吃痛之下,忍不住嘶声抽气,那一双手臂却是更紧箍住宁冉,要她几乎脚尖都踮了起来。宁冉满腔的怒气此刻仿佛得到宣泄,咬住雷洛城的脖子竟是发了狠的不松口,他也不反抗,痛的额上都沁出汗珠来却也未曾放手……
这让她想起了上次,她咬掉的他一块肉,她最终不忍,松了口,而他脖颈那一处,却已经被她咬的青紫淤血,莹润的小小血珠不时沁出,雷洛城脸色都变了,伸手抹去,痛的又是嘶声抽气,指尖却已经染了一抹绯红,他苦笑,望住怀里那个气的咬牙切齿的女人,忍不住摇头:“你真心狠,冉冉!”
“你活该!放开我雷洛城!”宁冉使劲推他,他却像是一堵墙一样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宁冉又气的跳脚踩他,却被雷洛城一闪躲开,他扶住她的腰,低低开口:“冉冉,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我不听!不听!”宁冉只想离开他的怀抱,只想逃开,却又偏偏不能。
雷洛城被她闹腾的一身汗,干脆将她不老实的双臂也攥在掌心里,他有些无奈看住她:“冉冉,我真的有事情要和你说……是关于希希的……”
宁冉听到希希二字停了一下,但转而却又死命挣扎,“关我什么事?她是你女儿,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她这么讨厌我,她的事情我不想知道!”
“冉冉,希希是我的女儿,可是,以后,她也是你的女儿,”雷洛城一咬牙,干脆的脱口而出,却是心如擂鼓,紧张的望着宁冉的表情。
宁冉先是听的一怔,转而眼底却是一点一点淌出漠漠的讥诮神色来,“雷洛城,你喝多了,说疯话吧!苏暮烟才是你女儿的亲妈,难道你觉得亲妈不够好,还想给她找个后妈,可惜那个人不会是我!”
“冉冉……”
“够了!”宁冉厉声打断他的话,“我不想管你到底要说什么,也不管你女儿发生了什么事,人家母女情深,我这个外人还是不要掺和的好,你如果真心体贴你女儿,最好还是尊重她的意愿!难不成你以后如果再看上别的女人,希希还要再多个后妈?”
“冉冉你无理取闹!”雷洛城被她这番话说的腾时激怒,他松开她,将她按在沙发上,他按住她的肩,喘息都变的急促起来,“你为什么不听我说?”
“我不要听!”宁冉冷笑,“雷洛城,出尔反尔的事做多了真是没有一点意思,你能不能像个男人,别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放屁一样行不行?”
让她嫁人,让她走,却又让警察把她扣留,这个男人真是可恨至极。
“冉冉!”雷洛城倏然的收紧掌心,他咬着她的名字,声音里都藏着怒,宁冉只觉得肩部一阵疼,还未来得及开口,休息室的门却被人笃笃敲响。
“滚——”雷洛城正是怒极,头也不回的低吼出声,那门却应声而开,苏燮双手插在裤兜站在门口,唇边似笑非笑望着屋中有些瞧不清楚的两人,而一边开门的侍应生低着头不敢做声。
“这是在做什么呢?冉冉,我才走一会儿,你就和别人拉拉扯扯的,也太不给我留脸了吧,”苏燮一步一步走进去,直接大喇喇的插在两人中间,扬起一张俊美的脸对着雷洛城笑:“雷洛城,你拉着我女人干什么?”
雷洛城站直身子,他的身高和苏燮不相上下,两人就对视着,都是平静的神色,但那一双眼中,却明显的暗潮汹涌。
最终,苏燮先收回对视的眸光笑吟吟的伸手把宁冉拉起来搂在怀里,“老婆我们回去了。”
他说完,也不看雷洛城一眼,搂着宁冉绕了他向外走。
意料之中的,宁冉的手腕被雷洛城握住,三个人都停住,苏燮转过脸来,神色冷了几分,“雷洛城请记住你的身份,你有太太,而冉冉是我的太太。”
一句话扎的雷洛城胸闷窒息,如果他早知道真相,是绝对不会让她嫁给苏燮的,可是现在……
“冉冉,回来,回到我身边,我需要你!”
雷洛城忽然之间开口,那些一直都笼罩在他身上的骄傲和霸道,那些曾经要她自卑要她不敢挑战的不可一世,此刻忽然绷散一地,他就这样轻轻的说出这些话,没有哀求的味道,也没有盛气凌人的高高在上,却就那样轻易的击中她的心脏。
他需要她!
算起来他们相识也有六年了,这是第一次他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忽然觉得嗓子里有点酸,如果这答案来的更早一些,她说不定就会崩溃,毕竟,她曾是爱他的,最无法抗拒的,就是他。
可是现在,她除却心中滑过酸楚的难受,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
“雷洛城,这不可能了,而且我也不愿意,”她起初还是轻轻的说,待后来,却已经是声音坚定。
雷洛城眼底的光芒破碎,反而淡淡的笑起来,“冉冉这句话我只说这一次,你如果以为是虚情假意,那么我也不会再解释什么,但你记住,我雷洛城说话不是信口开河。”
他决定了,一直以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这一刻,看着她要被另一个男人带走,他忽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这些年,他虽然过的温和惬意,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有一块地方是空的,不论做什么都填不满,可是她回来了,那个空的地方就满了。
原来,这些年他自以为的过去,其实根本一直深藏在他的心底。
“你方才的答案,我就当做没有听到,我给你一周的时间,冉冉,如果你还爱我,还想要和我,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请你认真考虑,至于其他,我会解决。”
一家人,三个字他咬的很重,他静静的看看她,想看她的反应,可是她没有,她终是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深意。
雷洛城知道此刻不能逼她,他又看了眼苏燮,然后转过身去,一步步向外走。
宁冉看着他的背影,瞬间所有的怒意翻涌,“雷洛城,我不用考虑,我不想和你在一起,这辈子都不想!你死了这条心吧!”
“一周之后再告诉我答案,一周之前你说的,我都当做气话不相信。”
他语气淡淡的,然后一转身,就只在门边留下长长的影子,而他的人,却已经看不到了。
“我还以为你嫁给我,心就死了,”苏燮忽然开口,语气中清楚的含着讽刺。
宁冉没有理他,坐下来穿鞋子,苏燮抱住双臂,靠在一边的墙壁上看着她,“果然是婊子,嫁了人还不安份。”
他这话音一落,就看到宁冉倏的抬起眸来,神色骤然变化着,她绷紧的身子似乎在微微颤抖,而那一双眼眸中,映着房子里氤氲的光线,一时之间瞧不清楚里面蕴藏着的是什么,可是过了一会儿苏燮惊疑发现,她的眼底忽然缓缓的聚起泪雾来……
“苏燮,全世界谁都能羞辱我,但你不能,你不能!”她吼出这话时,眼泪从她的脸颊坠落。
“如果不是你们的自私,我不会变成今天这样,苏燮你敢说我所经历的一切,不是你一手在策划?”之前,她都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凌萧怎么突然就招惹上了雷洛城。
不过,当时的她是真的可以为凌萧生死不顾,因为她觉得欠他,她的清白被别的男人所占,所以她为了他什么都肯做,哪怕和雷洛城签下做小姐的百天之约。
只是恐怕连雷洛城至今都不知道,这一切只是别人操纵的局,而他也是其中的棋子,而宁冉会知道,也是前不久才想明白了。
苏燮在说要娶她,说出孩子从她怀上,到被他抱走的一切,她便明白了,苏暮烟为了除掉她,曾经有多费心机过。
而这一切,自然不会少了苏燮,因为他爱她。
宁冉早已不是不谙事世的小姑娘,其实透过别人的一个眼神,她便能猜出那人的心思,她不说并不代表她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直被人算计着,除害着,而她能活到今天,不过多了一份幸运罢了,而她在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局的时候,还愿意嫁给苏燮,再次钻进他们设计的圈套,她是因为女儿。
孩子,一想到孩子,她的心就像是被猫在抓,她瞪着眼前的男人,再次低吼,“你说啊!你怎么不说?”
苏燮在她的质问下,脸色越来越沉,宁冉知道他不会承认什么,抬手重重的推开他转身向外跑去。
宁冉一直觉得自己能忍,可还是会委屈,就像此刻......
苏燮好半天反应过来,门口却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了她的身影,他只觉得心往下沉,有些慌乱的快步的追了出去——
第244章 爱过我吗?
豪华的卧室,两米多的大床,铺着奢华的锦锻,看着就让人心绪微微浮动……
曾经这张大床承载着她和雷洛城最甜蜜的时光,哪怕她知道他的心并没有完全给她,至少他给了她一个丈夫该给的一切。
极致的欢爱,极致的缠绵……
每当那时,她便觉得他是爱她的,至少是爱她的身体。
是的,她苏暮烟自信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比她的身材能更完美,更有柔韧,曾经雷洛城在这个床上说过,她是这世上最能让男人欲罢不能的男人。
有句话叫做着做着就爱了,她以为雷洛城对她也一定可以,可是她终是没有做到这一点。
这段日子他整天都呆在医院里,照顾希希不过是他避着她的理由,虽然现在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但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早已包不住了。
可是,她不愿就这样放手!
尽管,她无比清楚这样再僵持并没有意义。
吱——
身后的房门很轻微的声响,但苏暮烟还是骤然一颤,她知道是他回来了。
可是这一刻,她竟宁愿他不回来,因为他回来了,也代表着表面的风平浪静也将结束了。
“洛城你看夕阳多美,”苏暮烟倚窗而立,此刻落日的余晖,正红彤彤的映照着西边的天空,美艳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雷洛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我今天回来不是看风景的。”
苏暮烟装作没听见,回头笑意柔软的看着他,“希希怎么样了?”
雷洛城看着她,眼前闪过这些年希希和她相处的画面,说实话虽然他早猜到了结局,可是当他拿到亲子鉴定的刹那,他足足有半个小时没缓过神来。
苏暮烟对希希是不够细心,可是哪个人没有疏漏?但他万万没想到,不是她对希希不细心,而是因为希希根本不是她亲生的。
其实这几年她也一直过的很痛苦吧?
表面上要装做对希希好,因为她是名义上的母亲,可实际上只要看到希希就会想到这是他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她就内心百爪掀挠吧。
他知道她一直善于隐忍,但没想到她会隐忍到这种地步,可正是这种隐忍和算计,才让宁冉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现在他已经查到了这几年她的生活轨迹,那些照片,那些过往,他真的没有勇气看第二遍。
昨天他会对她说出那句话,有对她的情感在里面,还有他对她深深的愧疚,这个女人的一生算是彻底的被他毁了,他必须对她负责。
“干嘛这样看着我,我是希希的母亲,问一下都不可以吗?”苏暮烟笑问,没人知道她的笑意下面有多惶恐不安。
“母亲?”雷洛城勾了下唇角,“暮烟,你觉得你配做一名母亲吗?”
她一滞,心慌跳的开始加速,不过面上只能装作十分平静,“洛城,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希希是我的女儿,就算我有失职,但你也不能否定我做母亲的全部啊。”
如果不是有事实在口袋里装着,雷洛城也会觉得自己怀疑她过份了,雷洛城不想再和她打哑谜了,也不想听她虚伪的再说些没用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亲子鉴定推到她的面前,“我的意思都在这里面。”
苏暮烟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纸上,只是一眼,就神色完全的变了,嘴唇也跟着咆哮,“洛城,你……”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雷洛城眸色幽深。
是的,她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苏燮一直提醒她纸包不住火,但她总觉得自己会幸运一些,但结果还是如此残忍。
“你从什么时候怀疑的?”许久,苏暮烟才平复自己的情绪,她想不通,雷洛城怎么会怀疑到希希身上?
要知道她为了让他完全相信,不产生一丝丝怀疑,当初怀孕生产整个过程她都做的那么周密,她怕的就是有一天出现意外。
结果,他还是查到了,但她想不到是哪个环节让他怀疑希希的身世。
雷洛城勾了下唇角,“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苏暮烟的脸色煞白,愈发显得涂抹的红唇艳丽无比,“告诉我,你是怎么怀疑的?当初你可是亲眼见我生产的……”
听到这话,雷洛城眼底闪过一抹幽厉,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会被她蒙骗这么久,如果不是这次希希烫伤,他意外发现了那颗痣,大概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和宁冉苦苦寻找的女儿一直就在自己身边。
想到这个,雷洛城真是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
“你不必知道,”他的声音阴冷。
苏暮烟神色一僵,雷洛城再次冷冷说道,“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恶毒!”
恶毒!
这两个字刺的苏暮烟心窝一痛!
她有吗?
她承认设计宁冉怀上孩子,并抢走她的孩子,她是很卑微,可是她为了什么?
她还不是为了想和他好好的过日子,其实她完全可以从别的地方抱个孩子来冒充,完全没必要让宁冉生,而她要那样做,只不过不想他受亏。
虽然希希不是她生的,可希希仍是他的骨血,她这么费尽心思的为他考虑,结果他却说她恶毒。
“你说的恶毒是指我让自己的情敌生下你的孩子吗?还是我抱了她的孩子来养?”苏暮烟微微仰头,眼底是翻涌的酸涩。
“雷洛城你在指责我的时候,你有想过我为什么这样做吗?还有希希不是我生的,可我对她怎么样,你看不到吗?”说到这里,她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雷洛城我爱你,为了能完整的爱你,我才出此下策,如果真要说我恶毒,那只怨你的爱把我逼到这条路上,”苏暮烟的眼泪落了下来,跌落在脚下白色的地毯上。
看着她的眼泪,雷洛城的心也有一瞬间的柔软,其实他也想过她这么做的理由,可是什么理由也不能让她去抢别人的孩子。
雷洛城站起身来,话已经说明,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再听她说什么了,“明天律师会和你谈,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吧,我会答应。”
她是做了很过份,不能原谅的事,可是她的付出,他也知道。
苏暮烟的身子踉跄了一下,虽然早知道自己的结局,但真正的面对,仍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她很努力的站着,才不让自己倒下,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男人,她狠狠的咬了下嘴唇开口,“洛城,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雷洛城没有回头,但已经停下了离开的步子,苏暮烟看着他,以眼为笔,自他发梢一直看到腿跟,“这些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爱过吗?
应该是的,那些他们在一起的欢快包括缠绵的时光不是假的,雷洛城点了下头,“暮烟,这一切是你亲手毁的。”
如果她早把不能怀孕的事告诉他,他绝对不会嫌弃,相反会更加珍惜她,可是她没有,她用了自以为聪明的办法想留住他,反而才是真正的把他推开了。
他知道她爱他才会这么做!
可是这么自私的爱太可怕,他不能接受!
苏暮烟看到他点头,一下子捂住了脸抽泣起来......
雷洛城静默了一会抬步离开!
入夜。
在不大的卧室里,宁冉托着腮望着那个躺在她的床上烂醉不醒的男人,亦是觉得头痛难忍,这个大麻烦,今晚怎么解决掉?
昨天她生气跑回来自己的小旧屋,他找来了,但她并没有给他开门,可是今天他又来了,她本想赶他走的,结果喝了酒的他,横冲直撞的进来,便一头栽到了她的床上。
“渴,水…..”苏燮翻一翻身,醉的人事不省咕哝着要水,宁冉叹了一口气,拿了房间里准备的电热水壶接了水通好电,刚要坐下,苏燮就又翻腾着撕开自己的衣领,“热死了热死了……”
宁冉眼瞅着他就要把自己扒光了,赶紧拉开一边的被子丢过去,“我给你开窗,你别脱了!”
苏燮眼都不睁一把掀飞了被子,“真是头笨猪,我都快热死了还给我盖被子!”
宁冉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见他还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撕衣服,恨恨转过身去,“我才不管你了!”
她跑到一边沙发上坐下来把电视打开,还没半分钟,那床上的人又弹起来捂着耳朵嚷,“吵死了吵死了,不许发出声音!”
宁冉捏着遥控器狠狠瞪他,恨不得丢过去把他给砸死!
苏燮似乎清醒了一点,无辜的看着她:“你干嘛这样看我!”
“你长的好看!”宁冉冷笑,忍不住磨磨牙。
苏燮忽然笑了,“你的眼光终于正常了一回。”
宁冉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她怔怔的看着笑的傻乎乎可爱的苏燮,没想到喝醉的他竟是德行!
“你不生气了?”苏燮指了指宁冉抽搐的嘴角。
宁冉想到昨天他羞辱自己,瞪着他,“谁说我不生气了?赶紧起来给我滚!”
她说着就去拉他,可是他那么沉,怎么拉得动?
苏燮看着她累的小脸都红了,眼前一阵迷离,忽的一个反用力,她被他拉着跌倒,而她还没反应过来,苏燮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醉意迷蒙的眼睛盯着她,那意味不明……
第245章 孽爱
宁冉神经一凛,但并没有慌,她在璀璨人生那几个月不是白呆的,她透过男人的眼睛能看穿男人的心。
苏燮对她并没有那种男女之情,他爱的是苏暮烟,现在的他不过是酒精上脑罢了。
“把我当成了你的烟妹妹了?”宁冉淡淡的笑着,出口的话有调侃的味道。
而她这话一出,就感觉苏燮的眸光变了,他微微眯着眸子,带着几分危险,又带着被说中心事的不悦,“你胡说什么?”
“胡说?”宁冉低低的笑了,“苏燮,我曾是一名小姐,男人的那点心思是瞒不过我的眼睛的。”
她明说,他微顿,随后从她身上起来,烦躁的挠了把头,宁冉依旧躺着,现在她的身体虽然逐渐恢复,可还是会气力不足,刚才侍候了这个大少爷一会,她很累。
宁冉看着苏燮的后背,忽的心生一抹好奇,随口便说道,“给我说说你的故事吧,一个人闷在心里久了会闷坏的。”
苏燮没有吭声,宁冉也没有再追问,那本是他的隐私,他爱说就说,而她也不屑知道,刚才会多问,纯属好奇而已,因为他和苏暮烟是兄妹。
这种情感算得不上伦!
许久,久到宁冉都有了困意,坐起身来准备去沙发上凑合睡一晚的时候,他忽的开了口,“我和他并不是亲兄妹,他是我后妈的女儿。”
宁冉有些意外,不过她似乎理解苏燮的这种不伦之爱了。
“那时我十五岁,她十二岁,对于她和她母亲的到来,我和所有的人一样有着强烈的逆反心理,我变着花样的欺负她们母女,给她母亲放泻药,往她被子里放虫子,反正无所不用的想让她们离开我的家,”苏燮望着夜色,整个人有种飘回到那段岁月的感觉。
“可是她们母女不论我怎么折腾,就是不离开,终于有一天,我决定下狠招,我们家是做水产生意的,有一个大冰厂,我把小烟骗到了那里,我当时想只要把她冻死了,她母亲就会离开,可结果……”说到这里,苏燮的身体微微抽搐,能感觉到他的痛苦不在停的攀升。
“结果是我进去的时候,不小心把门反锁了,我和她都出不来了,里面很冷,一会我就受不了,她也是一样,她哀求的拽着我说哥哥冷哥哥冷,其实我讨厌她叫我哥哥,但那天她那样叫我的时候,我忽的觉得那两个字很温暖……后来,她像小猫一样的往我身上贴,而也快冻的不行的我,在推了她几次后,终于抱住了她,我们就那样一起取暖,但最终我们还是被冻僵了。”
苏燮说到这里,轻吁了口气,双手在脸上搓了一把,“幸运的是我们并没有被冻死,我们被发现了,但是我们被冻伤了,皮外伤都还好治,可是小烟伤的不止是外面,她的身体也冻伤了,她……”
说到这里,苏燮突然戛然而止,宁冉歪头看着他,“她还伤了哪里?”
苏燮看着宁冉,摇了下头,“总之那次之后,我就不再怨恨她们母女,也就是从那次之后,我发现我喜欢上了她,十五岁少年懵懂的心从此沦陷……可我们是兄妹,哪怕不是亲的,但家族的声誉摆在那里,我只能把这份感情埋在心里。”
“苏暮烟她知道吗?”宁冉又问。
苏燮苦笑,“这个重要吗?”
她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她爱的人是雷洛城,说起来雷洛城会闯入苏暮烟的生命,全是父亲一手作为的,那个时间里,他对父亲有说不出的怨恨,认为都是父亲破坏了自己想要的爱情。
可现在想来,他谁也不应该怨,这都是命,是他们的宿命。
宁冉打了个哈欠,从床上起来,“天不早了,你睡吧。”
“小冉,”她刚走,苏燮叫了她一声。
宁冉回头看着他,暗夜中,他的眸光很亮,就像是钻石一般,她正想问他要干嘛,就听到他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早在四年前他就在心里说过了,他不是坏人,也不是恶人,他会帮着苏暮烟做出这样的事来,纯粹是因为他欠她的。
刚才他的话说了一半,苏暮烟在冰库里被冻伤的不止是皮肤,还有她的子宫,因为当时十二岁的她刚好初潮,那个时候女人的子宫是最怕寒的,而那样零下二十几度的寒冷,让她子宫受损。
后来在她长大的岁月里,家里飘浮最多的就是中药味,是后妈为她熬药,说是这样能帮她暖活子宫,他曾经以为也是可以的,可是后来证明根本不可能。
她的子宫被他给毁了!
她不能生孩子!
所以当她哭着哀求让他帮她时,他如何拒绝?
他和苏暮烟策划了一场狸猫换太子的戏,他知道这样对宁冉不公平,但是没有办法。
他欠苏暮烟一个孩子,他必须那样做!
这个对不起真的压在他心里好久了,今天说出来,虽然不能减轻他的罪孽,但至少他好受一些。
“有些事是对不起不能弥补的,”宁冉隐约明白他说的对不起是什么,淡淡的回了他一句,然后走出了卧室。
苏燮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整个的倒在床上,宁冉说的没错,他给她的伤,就像当初他给苏暮烟的伤,不是做些什么,或者说对不起就能改过的。
这辈子他欠了她们的,而且无法弥补。
宁冉去洗漱,刚把牙刷放进嘴里,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现在已经是半夜,这声音让她一下子警觉,除了雷洛城,她想不到有谁。
她正在想他半夜又来干吗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她连忙从浴室里往外跑,可她还是慢了一步,苏燮已经拉开了房门,宁冉正觉得头大的时候,外面响起的声音,让她顿时松了口气。
“你喝酒了?”苏暮烟看着苏燮微微蹙眉。
苏燮没有回答,反问,“你怎么来了?”
苏暮烟微侧了下身子看过来,一眼便看到了嘴里还含着牙刷的宁冉,“我来不是找你的,找她!”
“小烟,太晚了,”苏燮了解苏暮烟,他从她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子不寻常的气息。
“哥,”苏暮烟轻柔的叫了他一声,“我该和她谈谈了。”
苏暮烟这一声让苏燮自动让开了身子,因为歉疚,所以只要她开口,他从不能拒绝。
宁冉听得清清楚楚,虽然不知道苏暮烟这么晚要找自己谈什么,但她想谈就谈好了,她把牙刷从嘴里抽出来,拿过旁边的水杯漱了下口,“雷太太想谈什么就说吧。”
这声雷太太如同巴掌甩在了苏暮烟的脸上,因为明天雷洛城便让律师给她签离婚协议了,说起来这一切都是被眼前这个女人毁的。
虽然自身的修养让苏暮烟作不出疯狂的事来,但并不代表她不会恨,宁冉感觉到了她看着自己毒辣的目光,微扯了下唇角,“怎么,雷太太这大半夜的过来,不会是找我撕逼吧!”
撕逼?
她倒是想,可是她苏暮烟还真不会,虽然她不是苏家亲生的女儿,但母亲高素质的修养,把她教育的也是高贵优雅的。
“雷太太?”苏暮烟冷笑,“明天之后就不是了。”
她这话让宁冉和苏燮都一愣,尤其是苏燮一步过来,黑眸幽冷的问道,“小烟,你的意思是雷洛城他……”
“他说条件随便我提,”苏暮烟虽然很想说的轻松,可是话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眶还是酸酸的,她深吸了口气,“他要和我离婚。”
这句话说完,她看向宁冉,“你是不是特别满意?”
“满意?”宁冉笑了,“这和我有关吗?”
“宁冉你就别再装了,”尽管苏暮烟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但还是怒了,她现在马上就一无所有了,这都是宁冉造成的,可是宁冉现在的样子那么无辜又无所谓,这算什么,讽刺她吗?
“雷太太,我真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装什么?你离婚又不是我让离的,”宁冉觉得苏暮烟有些莫明其妙了。
“不是你?”苏暮烟脸上的凉寒像是被霜打了一样,“如果不是你,我现在生活的好好的?你为什么回来?你为什么出现?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居然说不是你?”
宁冉皱紧了眉头,并没有反驳,她承认自己的出现搅乱了他们的生活,可如果他们夫妻感情真的情比金坚,她回来了,出现了,又能怎样呢?
“不过宁冉,你不要以为我和雷洛城离婚了,你就能取而代之了,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如愿,”苏暮烟说这话时直厉的看着宁冉的眼睛。
“雷太太你想多了,我现在是你哥的太太,我真没想取代谁!”
“呵呵,”苏暮烟笑了,是嘲讽的笑,“这话恐怕连你自己都骗不了吧,你是人在我哥身边,但你的心根本不在。”
“雷太太你这话说对了,我的心的确不在苏燮这里,但也不在雷洛城那里,我的心只在我还没见过面的女儿那里,”宁冉说起女儿,看着苏暮烟的目光也骤然间冷了。
“女儿?”苏暮烟再次笑了,“对了,我怎么就忘记了,你是为了女儿才嫁给我哥的呢?”
看着有些疯癫状的苏暮烟,苏燮过来扯了她一把,却被她推开,“宁冉,你还真是好骗,四年前是,四年后还是一样。”
“小烟!”苏燮神色骤然变得紧张,想要阻止什么。
第246章 希希,是你的女儿
苏暮烟转头看向苏燮,“哥,你怕什么?你不会这几天也爱上这个女人了吧?”
“小烟,你胡说什么?”苏燮冷呵。
苏暮烟回头继续看着宁冉,“你不是一直在找你的女儿吗?我告诉你她在哪?”
“小烟……”苏燮惊惶的再次叫她,可是仍没阻止她把残忍的话说出来。
“其实你的女儿一直就在你身边,”苏暮烟的话让宁冉觉得呼吸开始变短变促。
“苏暮烟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宁冉的声音发紧,像是上了发条的弦。
“我不能生育!”苏暮烟又甩出一句话来。
宁冉蓦地一震,有些不敢相信,但几秒后忽的反应过来,她这话后面的深意,“你……”
“希希,其实是你的女儿,没想到吧?”苏暮烟这话一出,宁冉的身子立即打了趔趄。
苏暮烟看着宁冉震惊的样子,微微一笑,再次重复一遍,“希希,就是你一直寻找的女儿。”
宁冉只感觉大脑充血,双耳犹如火车在奔啸,身子也开始剧烈摇晃……
希希!
那个她每次看到,心就会无比柔软的女孩,是她的女儿?
这是真的吗?
她是在做梦吧!
宁冉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疼痛让她清醒,她看着苏暮烟,足足看了一分钟,然后看向苏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燮沉默……
宁冉懂了,苏燮说国外的孩子根本就是假的,那是他骗她的,其实她真正的女儿就在自己身边,可是她傻傻的居然不知道。
她忽的想到了希希腿根的那颗和自己一样的红痣,当时她也疑惑,也觉得很奇怪,但她怎么敢想希希是被苏暮烟抱走的女儿?
别的都可以作假,生孩子怎么可以?
难道是雷洛城也早知道?
但一想到雷洛城为找女儿付出的心血,还有路东骁,她又觉得这不太可能。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女儿好好的,这几年来,宁冉想过女儿存在的无数种可能,但唯独就是没想过会有这样一种。
这一招还真是够狠够毒!
苏暮烟!
想到这个,宁冉心头骤然一狠,她猛的冲上前,一把掐住了她,“苏暮烟,我真想掐死你。”
苏暮烟没有,苏燮却上前拽住了宁冉,“宁冉,不要冲动!”
可她怎么能不冲动!
从希希出生就不见,到宁冉像是疯子满世界的寻找,她受的那些罪,那些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苏燮看着苏暮烟在宁冉的掐制下,脸色越来越难看,整个人心疼又心慌,“宁冉,你想过没有,希希现在能好好的,这也是暮烟的付出。”
虽然苏燮这样说,但宁冉仍狠狠的掐着苏暮烟,她是真恨啊,恨的能将眼前这个女人给生吞活嚼了。
抢走她的孩子,让她人不人鬼不鬼的,她怎么能这样狠毒?
都说一个人在生气的时候,力量是无穷的,这话一点都不假,虽然宁冉那么瘦,可是苏燮根本就是掰不开她的手,眼看着苏暮烟要被她掐死,苏燮急的不行了,“希希生下来就看不到,是暮烟给她当眼睛,宁冉你不能这样恩将仇报,如果没有暮烟,或许希希早就死了。”
苏燮这话让宁冉的手一颤,而苏燮借机一把扯开了宁冉的手,将苏暮烟紧紧的护在怀里。
宁冉看了他们几秒后,然后猛的转身,拉开门就向外跑,苏燮并没有去追,他知道她要去干吗?
她要去见她的女儿!
苏暮烟在苏燮的怀里剧烈的咳嗽着,眼角有泪缓缓溢出,刚才宁冉那样掐她,她都没有反抗一下,她其实内心也是痛苦的,她甚至有种想被宁冉掐死的渴望了。
这份渴望也代表着她的绝望,雷洛城不要她了,希希不属于她了,她一无所有了。
虽然希希不是她亲生的,但苏燮知道这几年的相处,她对希希已经有了母女之情,可现在她说,还有人信吗?
“不哭,你还有我,”苏燮紧紧的搂着她,轻声的安慰。
下一秒,苏暮烟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呜咽出声——
宁冉从家里跑出来,直奔医院的方向,她想拦辆出租车,可是大半夜的,哪有出租车,可就算没有,她也要去医院,她要见她的女儿。
宁冉不停的跑,眼前闪过全是希希的样子,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对希希总是不自觉的想亲近,现在她懂了,因为希希是她的女儿。
希希,我的宝贝,妈妈来了!
希希,我的宝贝,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希希,我的宝贝,对不起,妈妈来晚了。
宁冉一边跑,一边在心里低唤,一边流泪,没人知道她的辛酸。
砰,砰,砰——
病房的被敲响,睡眠很浅的雷洛城一下子就听到了,他起身开门,门拉开,他还没看清来人,就被紧紧的抓住,雷洛城看着头发凌乱,赤着双脚的宁冉,神色骤然一乱,“冉冉,你这是怎么了?”
宁冉摇着头,好半天才气喘吁吁的问道,“希希,希希……是我的女儿,对不对?”
雷洛城一怔,没想到她竟知道了!
其实他早就想告诉她,那天在宴会的休息里,他已经旁敲侧击的说了,只是她并没有细想而已。
“冉冉……”
“雷洛城,你告诉我是不是?”到了此刻,她还是不敢相信。
看着她的样子,雷洛城沉默了几秒,然后重重点头,宁冉的眼泪哗的就流了出来,然后她的手抬起,一拳又一拳的打在他的身上,“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雷洛城任由她打,他知道她是激动,是难过,还是心酸……
他想告诉她,但想到希希对她的态度,他又不敢,况且今天他才和苏暮烟摊牌,他想把自己这边处理利索了,再告诉她事情的原委,结果她却早早知道了。
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是谁说了这件事。
苏暮烟,你的心思我很清楚,但我不会让你得逞!
雷洛城想到这个,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宁冉哭了一会,便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我现在能进去看看她吗?”
之前,她看过,但是心情不一样,那时希希是别人的孩子,她再喜欢也只能是羡慕,可现在不同了,希希是她的女儿。
雷洛城点了下头,宁冉就要往里冲,却被他拉住,宁冉以为他要反悔,眼底露出慌张的神色来,雷洛城伸手给她理了理头发,“虽然希希看不见,但妈妈第一次见女儿,也不能这样,是不是?”
听到这话,宁冉连忙自己伸手弄头发,雷洛城却按她的手,细心的为她一点点捋顺,然后又看向她的脚,“鞋呢?”
经他这么一问,宁冉低头去看,才发现自己脚上的拖鞋不知道何时已经跑掉了,不仅如此,现在脚底似乎还辣辣的疼着。
“女儿不会不见,你把自己弄成这样,受伤了怎么办?”雷洛城说着将她抱起。
她惊的啊了一声,“你要干吗?”
“去给看脚!”雷洛城抱着她往医生办公室走。
“放我下来,我的脚没事,我要看女儿……雷洛城,放我下来……”宁冉拍打他。
雷洛城眸色微沉,“你若不听话,我就不让你见希希。”
听到这话,宁冉立即乖乖的闭了嘴,雷洛城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若是真惹恼了他,他真有可能不让她见女儿。
医生办公室里,医生小心的为她清洗着脚底的泥污,并且还取十几块异物来,那时宁冉才发现自己的脚早已破了,一边,雷洛城默默的看着,但是脸色明显越来越阴。
医生刚为她包好脚,宁冉就要站起身,结果下一秒又被抱起,宁冉看到医生惊诧的目光,才隐约感觉到了什么,“雷洛城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你能走吗?”雷洛城看了眼她被包起来的脚,冷哼。
宁冉也不敢和他犟,现在她只想快点见到希希,病房里,雷洛城将她放下,但她的脚上已经多了双拖鞋,是他的,码很大,她的脚放在里面,显得滑稽又可爱。
但此刻,她哪有心情管这些,她一心只想好好的看看自己的女儿,她忍着痛来到了床边,希希正在沉睡,睫毛长长的铺开,像是两把蒲扇,她的鼻头圆圆的,小嘴粉嘟嘟的翘着。
从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希希漂亮,当时她还想有苏暮烟和雷洛城这样完美的父母,女儿漂亮是自然的。
可这么漂亮的女儿是她的,其实仔细看,希希有很多地方和她好像,比如额头,都是圆圆的那种,还有眼尾,虽然眼睛像雷洛城,可是眼尾上挑完全就和她一样。
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
她真是太笨了!
宁冉开心又自责,眼泪不自觉的顺着眼眶滴了下来,啪哒的落在了希希的脸上,宁冉一惊,抬手就要去擦,可是手还没碰到希希,她就睁开了眼。
虽然希希看不到,但那双无焦距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宁冉,“妈妈,是妈妈吗?”
宁冉刚要张口应下这一声久违了呼唤,但雷洛城却对她摇头了,宁冉一怔,紧接着明白过来,只能紧紧的咬住唇,这一刻,她忽的明白为什么雷洛城不告诉自己希希的身份了。
希希讨厌她不说,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在希希心里,苏暮烟才是她的妈妈,而她不是,她只是希希眼里要抢走爸爸的坏女人。
想到之前,希希对她的咒骂和厌恶,宁冉的心此刻真的犹如硫酸在烧……
“爸爸,妈妈怎么不说话啊?”希希问向雷洛城。
雷洛城看着宁冉咬着自己,忍着酸痛的样子,心生不忍,他坐到床边,轻轻的将希希揽进了怀里,“希希,你听爸爸说,妈妈没来,站在你床前的不是妈妈,是,是……”
雷洛城迟疑的看了宁冉两眼,才说道,“是你小冉阿姨,她想你了,所以半夜过来……”
他话还未说完,希希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空洞的大眼里却是蕴着与孩童不符的阴霾和雾霭。
“希希,”雷洛城唤她几声,她也不搭理,只是挣扎着扭着身子从雷洛城怀里离开,然后背过身去不再说话。
宁冉瞧着这样的一幕,心真是犹如刀割!
自己的亲生女儿不仅不认她,而且还那么的讨厌她,天下没有比这更痛的事了。
“我还是先走吧,”宁冉说完,捂着嘴就要往外跑。
“阿姨!”
希希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忽然响起来了,宁冉惊的回头,却看到希希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看着她笑。
虽然希希很小,却已经是个美人胚子,这样秀秀气气的笑,真是可爱又漂亮,宁冉心底的那些痛瞬间化为乌有,只剩下软软的一片。
“阿姨你过来,希希想和你一起坐,”希希白白胖胖的小手伸出来。
雷洛城见状,不禁松了口气,脸上立刻有了笑容,他弯腰抱住希希,响亮的在她颊边亲了一口,“真是爸爸的乖女儿。”
希希咯咯的笑着,乖乖的窝在雷洛城的怀里,宁冉也微微笑了,只是在目光滑过希希的眼睛时,隐约感觉到那双眼底全是冷光。
不过宁冉并没有在意,现在她一心只想靠希希,好好的抱抱她,亲亲她。
宁冉走过去,希希拉着她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阿姨,我想吃苹果。”
“大半夜的吃什么苹果,会生蛀牙的,”雷洛城不愿意。
但是宁冉对他摇头了,别说现在希希要吃苹果,就是吃什么,宁冉也都会顺着,她拿过刀子去削苹果,雷洛城在一边看着,大约过了几分钟,希希忽然说道,“阿姨你教我好不好?”
宁冉一怔,希希又说,“我想削给妈妈吃。”
听到这话,宁冉心里又狠狠一疼,疼希希的懂事,也疼希希心底的妈妈根本不是她自己。
雷洛城刚要说什么,宁冉已经握住了希希的小手,那一刻,她的大手包住希希小手的时候,那种软软的感觉,让宁冉有种心都化的感觉,这个时候真是拿全世界给她换,她都不换。
雷洛城看着这一幕,紧绷的心也松懈了一些,看来希希的接受力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脆弱。
他正这样想着,就听到希希说,“阿姨,我手累了,想休息一下。”
宁冉连忙松手,可是没等她从希希手里拿过刀子,就感觉有什么直直的冲自己戳了过来——
大概是因为希希看不到的缘故,刀子并没有刺到宁冉的脸,但还是擦过她的下颌,宁冉只觉得脸上一阵疼,腾时下颌处就是一条可怖的红痕,然后断续的有小小的血珠溢出来。
宁冉是震惊的,就连雷洛城也没想到,两个人都呆怔了。
“我讨厌你!坏女人,抢我的爸爸,”希希尖锐的大喊起来,手里还要往宁冉的身上划,雷洛城反应过来,把刀子夺下,不知是不是太用力,希希的手心也被划出一道血痕。
“雷安希!”雷洛城叫着希希的大名,怒火中烧的重重的吼了一声。
希希被吼的全身一颤,却还是倔强的站在那里,大眼满满的都是怨愤,“爸爸,我也讨厌你!你和坏女人在一起,你不要妈妈了……我讨厌这个坏女人,她为什么不像童话故事中的巫婆那样死掉!”
“啪!”雷洛城终是忍无可忍,一巴掌搧在希希的脸上。
清脆的响声,要三个人俱是愣住,希希的眼泪忽地涌了出来,她捂着脸,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雷洛城全身都在抖,他看着自己的手掌,指腹上红通通一片,他竟然打了希希!
他把她视若珍宝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讲,他疼她疼的愿意把她想要的任何东西都摆在她的眼前,可是他竟然打了她一记耳光!
“希希……”雷洛城感觉有些无力,一开口那一刻,他的声音明显的颤抖起来。
宁冉站在一边,手掌贴在脸上捂住伤处,她看着像是一只被侵犯的小兽那样一身戒备的希希,还有低着头脸上似有愧疚的雷洛城,她的心很疼,但也出奇的宁静。
她忽的明白,为什么今天苏暮烟主动上门告诉她希希的身份了,苏暮烟是要她知道,就算希希是她的女儿,可是在希希眼里,她就是坏人。
为什么不像是童话故事中的巫婆那样死掉?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巫婆是最讨厌的,那么在希希的心里,她也是最讨厌的,讨厌的她恨不得她像巫婆那样最后死掉。
这究竟是怎样的恨?
莫名的,她的平静之下,酸楚开始翻腾,无边无际……
她紧咬了牙关,想让自己表现的不要那么在乎,可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她挺直了脊背,她抽了一张干净的纸巾,胡乱擦了擦沁出来的一点血渍,然后轻轻的从雷洛城身后走向门口。
“冉冉,”雷洛城一眼瞧到她的背影,只觉心中痛楚无比,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安慰,不知道该追如何安慰?
辛辛苦苦怀胎生下,又辛辛苦苦寻找的女儿,竟然咒自己去死,换作是谁也不能接受。
“爸爸,”希希停下了哭声,她扬着小脸,漆黑的双瞳就像是沉默的古井,“爸爸,你要阿姨,那就不要希希了……”
希希说着,眼泪又滚滚往下掉,这样的她真的很可怜,可是她的话却也无比可恨。
“雷安希,你太让爸爸失望了,”雷洛城望着犹在哭泣的女儿,他想不明白,那个一向活泼开朗童真可爱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阴晴不定撒泼甩赖的样子!
她刚才的举动简直可以用可怕来形容!一个小小的孩子,才三岁啊,竟然变脸变的这样快,前一分钟装模作样的和人说说笑笑,下一分钟就用刀子去划人脸。
雷洛城倏然的闭上眼转过身去,他简直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这一切确确实实的发生在他的女儿身上!
希希抽抽噎噎的哭着,可怜巴巴的样子若是往常雷洛城早就心软去哄她了。可是今天,他好像是失望透顶,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她的小手心也破了,肿的老高,还通红通红的,疼的不得了。
希希见爸爸还不来哄自己,心里也怕了起来,又加上手心里疼的难受,哭的越发大声起来。
雷洛城不看她,只是自顾自在一边坐下来,他倒了一杯水,把杯子握在手心里,依旧沉默。
希希哭了一会儿,见雷洛城还是没有动静,终究没忍住,委委屈屈的喊:“爸爸,手疼……”
雷洛城忍着不去看她,他知道他在这个女儿面前一向是没有底线立场不坚定,若是一看肯定会心软,干脆就不看。
“爸爸抱抱,爸爸……希希手好痛……”希希抽抽搭搭的哭,还把小手举的高高的给他看。
雷洛城握紧了杯子,忍了几忍方才抑制住哄她的冲动,他别着脸,冷冷的开口:“你伤了阿姨,阿姨疼不疼?”
希希见他半天不搭理自己,一开口却还是为宁冉说话,忽然抱着头尖叫了起来,“她是坏人!坏人!”
“看看你像什么样子!”雷洛城见她撒泼,气的将杯子狠狠掼在地上,脸都发白起来。
玻璃碎裂的声音,让希希的尖叫停顿了片刻,但转而,她却是又捂着耳朵摇头尖声的大喊,“爸爸坏,爸爸不疼希希,爸爸嫌弃希希是个瞎子……”
雷洛城看着她,心冷又心疼,希希不是这样的,可是今天她是怎么了?
他忽的想到什么,走过去,“希希,你告诉我,今天是不是妈妈来过?”
希希不说话!
雷洛城放在床边上的手微微收缩,“雷安希,你要是撒谎,我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听到这话,希希一下子哭了,然后抱住了他的胳膊,“爸爸,爸爸……”
“是不是妈妈来过?”雷洛城又问。
希希点头,雷洛城的眸光瞬间冷了——
宁冉从病房楼里出来,只感觉一阵冷风吹来,冻的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她知道她冷的是心。
女儿,她找到了,可是找到又怎样?
女儿的心里只有一个母亲,那个母亲不是她。
其实她不怪希希,一点都不怪,只是她的心好痛,好痛……
第247章 离婚了
宁冉这些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寻找女儿,一定要找到女儿,可是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缺失的这几年里,女儿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她的闯入只会打扰她。
难道她的执拗错了?
可是,她做为一个母亲,想找到自己的女儿,又有什么错呢?
一直以来都觉得很有目标的宁冉,这一刻迷茫了,迷茫的不知该何去何从?
宁冉回到自己的小屋时,苏燮已经走了,当然苏暮烟也走了,仿佛她又恢复了自己一个人的宁静,可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就那样直直的坐了一夜,也想了一夜。
她知道现在想要一下子渗入希希的生活不可能,但她不会放弃,这几年那么辛苦的寻找都挺过来了,现在希希不过是因为苏暮烟的挑拨而仇恨自己而已。
如果她知道真相,宁冉觉得她一定会原谅自己,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些事真的不是她想的那样简单。
宁冉想开了这些,想到希希就是自己的女儿,想到她那么漂亮可爱,她昨晚受的那点伤,就像是被太阳赶走的黑夜消失不见了。
她去厨房煲了汤,然后再次来到了医院,雷洛城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十分的意外,他还以为她会伤心生气的,再也不愿踏入这里了。
“别这样看我,她再怎么怨恨,也是我的女儿,”宁冉看出了雷洛城的疑惑。
听到她这话,雷洛城心酸又心疼,“希希只是不知道真相而已,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她就不会这样了……而且苏暮烟偷偷来过,希希的那些行为和话有可能是她教的。”
宁冉淡淡一笑,“雷太太是怨恨我而已。”
“今天我就和她去办手续,”雷洛城看着她。
“这与我无关,我只要女儿,”宁冉说的很坦荡,然后把手里的汤递给了雷洛城,“这是我给希希煮的,现在她不想见我,我能为她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雷洛城接了过来,他看着宁冉眼底的红血丝,看着她瘦弱的样子,想到她嫁给苏燮前一晚脱掉衣服的样子,心像是被什么勒住了,“冉冉……”
“希希什么时候能做植皮手术?”宁冉打断他,他想说什么她知道,但她并不想听。
说到这个问题,雷洛城微微垂一眼睑,闪过一抹痛意,其实这些天,宁冉有查植皮的事,虽然雷洛城不差钱,但是要给希希植皮,还需要合适的皮肤。
“是不是皮肤源有问题?”宁冉又问。
雷洛城轻点了下头,“我已经让人联系,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很快?
这是个安慰的词吧?
宁冉咬了咬唇,“不用等了,我愿意给希希植皮。”
她话音落下,就感觉雷洛城一下子抬起头来,震惊的看着她,宁冉淡然一笑,“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是她的母亲,别说为她植皮,就算要我的命,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我不同意!”雷洛城承认自己是震惊的,其实关于植皮的事,他也和苏暮烟说过,他当时就是试探的意思,可是苏暮烟的意思愿意不惜一切代价为希希寻找合适的皮肤源,但她只字未提为希希植皮的事。
说起来希希会烫伤,苏暮烟有直接责任,可是她并没有肯为希希牺牲的念头,但宁冉有。
因为她是希希的亲生母亲,她可以为自己的女儿做任何一切,这就是区别。
“为什么?”宁冉皱眉看着他,现在她已经是希希的母亲,她有权利也有资格为女儿做一切。
“反正我不会同意,”雷洛城说完又补充一句,“我会为希希找到合适的皮肤源。”
“可那不是要等吗?我不想让她再等了,我不愿看到她躺在床上的样子,”宁冉忘不了那次给希希清洗伤口时的情景。
“那也不要你用的皮肤,”雷洛城再次强调,强硬的语气带着他独有的霸道。
“我是她的母亲,我只要同意用就可以,”宁冉的拗劲儿又上来了。
“你……”雷洛城被气到,但触到宁冉那执着的眼神时,又怒意全消,“我不要希希的健康以你的受伤为代价,冉冉相信我,我一定会医好我们的女儿。”
这是第二次说他们的女儿,宁冉眼眶也跟着泛酸,说的由衷,“我宁愿为希希分担痛苦。”
“可我不同意,”雷洛城看着她,那样暗沉的眸色就像是深海,吸卷着她,“冉冉,相信我。”
宁冉还能再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她没有进病房,而是站在外面看着,看着希希把她熬的粥一点点吃光,她觉得好满足。
正午十点。
偌大的会客室里,安静,温暖,暖气开的很足,坐在这里不一会儿,好似背上就微微有了细汗,但苏暮烟却还是觉得冷。
她抱着一个盛着开水的玻璃杯子,滚烫的温度裹住指尖,她却仿佛根本就感觉不到一样,全身都在瑟瑟发抖,她的脸色苍白,瘦的颧骨都微微凸了出来,而眼窝下一片的青紫,唇微微有些干裂,却也泛着灰败的颜色,只是坐在那里的姿态,却仍是固执的挺直了脊背,修长的脖颈拉出优雅的线条,维持着她一贯的良好仪态。
大约过了三分钟,旁边的门被推开,她立刻抬起头来,暗沉的眸子点起亮光,却在看清楚来人的那一刻又灰暗下去。
雷洛城的私人律师团队中最精英的两位,正拿着文件夹稳步走进来。
当即,苏暮烟的心就像是在热油锅里翻来覆去的煎,额上冷汗一阵一阵的往外冒,再也坐不住,似乎脊梁骨都要被人抽走了一样。
一个女人,一个即将被丈夫休弃的女人,又能有多少底气?又能有多么强悍的心脏来承受即将到来的羞辱?
虽然她一直都在提防着这一天,一直都做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准备,但当真的要面对的这一刻,她还是觉得太难熬。
律师走过来的那一截路,苏暮烟真恨不得永远没有止境,永远都不要让他们靠近,但不过是眨眼间,两位律师就在她的对面坐下来,面上神色严肃而又森冷,透着决绝的不近人情。
而雷洛城,根本是连出现都不屑于出现了,苏暮烟的心在被榨干了那最后一点水分之后豁然的沉入谷底。
她觉得眉心突突直跳,捧在手里的杯子也因为手指颤抖溅出水滴来,她有些哆嗦的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按了按突突跳的太阳穴,复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抬头望住面前的律师。
“苏小姐,您好!”连称呼都已经变了。
苏暮烟是想要不屑的苦笑一下的,都说人走茶凉,现在她和雷洛城还没离婚呢,这些人就对她另眼相看了。
离婚?雷洛城想的真简单,这还八字没有一撇的事,他就这样笃定她就甘心束手就擒?
“您好,”苏暮烟微微颔首,却是已经一点一点逼着自己镇静了下来。
“这是拟好的离婚协议,请您认真看一下,”律师开门见山,丝毫的铺垫都没有,装着离婚协议的牛皮纸袋被从桌子上推过去,苏暮烟只觉得心脏那里陡地一颤,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离婚协议四个字,实在像是一把寒利的剑,就那样硬生生的戳进了她的身体里。
“苏小姐?”见她沉默,律师又微微抬高音唤了一声。
苏暮烟深吸一口气,伸手将那牛皮纸袋拿过来,她冷冷的望了两个律师一眼,“这么急,我总要看看里面的具体条款吧。”
律师相互看了眼,“当然,苏小姐请看。”
苏暮烟低下头去,密密麻麻的黑纸,就像是一只只蚂蚁咬着她的心,她根本看不心去,更何况眼前还有两个人,像是豺狼般的盯着自己。
“你们能不能出去,我想一个人安静一点,”苏暮烟提出自己的要求。
“当然可以,”其中一个律师站起身,给另一个律师使了个眼色,前后离开。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苏暮烟手中的离婚协议也唰的落在了地上,整个人紧绷的颤抖,也松懈开来,现在的她就像是在筛糠一般。
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坚强。
原来,她好害怕。
今天她来的时候,苏燮还问要不要陪着她,她说自己可以,可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懦弱。
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一汩一汩,不受她控制。
她那么辛苦的爱他,为了他,她健身减肥保养,饱饭都没吃过一顿,琴棋书画也是样样逼着自己去学,她做这一切,只为能够站在他的身边,和他相配。
没人知道,她为了他付出多少!
可是如今,他没看到她的一点好,没看到她的一点付出,反而要和她离婚,就因为她没能生个他们自己的孩子。
都说男人薄情,苏暮烟现在算是领教了,可是她不甘心啊,她不要这样的结局。
凭什么那个宁冉就要夺走她的一切?
她不能这样放手,绝对不能!
想到这里,她迅速的站起身来,抹了把眼泪,然后踩过地上的离婚协议往外走。
拉开了门,她小心的往外看了看,见四周没人,她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可就在电梯口,忽然远远听得一句稍带着惶恐的声音,“雷先生!”
苏暮烟惊的一下子抬起头来,只见雷洛城高大的身形向她这边走过来,他一步一步走的不快却是沉稳,大衣的下摆随着他走动而微微掀动,行动间隐约看到两条结实修长的长腿。
他面上的神情肃穆却又冷淡,带着不可一世的傲然和决绝,而跟在他身后的人,正是刚才出面给她离婚协议的精英律师,苏暮烟只觉得心直往下沉,然后后手拼命的拍打着电梯——
可是电梯上那红色的数字上跳的那么慢,那么慢,眼看着雷洛城快走近她了,她心跳快的几乎要破腔而出了。
只是,他就那样漠然的走过去,甚至自始至终连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就仿佛她是空气,不,她连空气都称不上,就仿佛根本不存在。
他径直越过她向了会议室,擦肩而过那一刻,带起冷冽的寒气,苏暮烟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她定定心神,咬着牙准备走进电梯。
“苏小姐,”为首的那一位客气的和她打招呼,只是声音较刚才冷了几分。
苏暮烟平息心跳,微微抬起下颌,保持着优雅的高傲,“何事?”
“协议内容看完了吗?如果没有疑义,还是签了字再走吧,”律师微微含笑,藏在镜片后的眼眸却是精明一片。
“今天签不了,”苏暮烟也微微轻笑,“我今天有些不舒服,等看完了,会再联系你们的。”
“抱歉,雷先生说了,今天这字你必须签,”律师的话有些强硬。
“如果是这样,还是请你和雷先生亲自说吧,”律师的态度很明确。
“如果我不呢?”苏暮烟微恼。
“那很抱歉,我们不能让您离开,”律师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来,往电梯上一刷,电梯上面的指示灯瞬间就灭了。
“你们……”苏暮烟完全没料到他们会这样对自己,她气的全身颤抖,手指着眼前的律师抖了几抖,正想说什么,雷洛城从会议室里出来,直看着她的方向。
那一刹那,苏暮烟像是沉寂的火山爆发了似的,吼道,“雷洛城你太过分了,毕竟是夫妻一场,你竟然这样对我?”
雷洛城冷冷一笑,俊冷的双眸冷雾重重,“夫妻一场?夫妻一场你就这般算计我,把我的希希教成这样撒泼粗鲁的样子,动手拿刀子伤人的事都做得出来?”
苏暮烟神色一颤,有些意外昨天随口对着希希一说,那丫头居然真的照做了,其实当时苏暮烟看希希的时候,故意的说了句,“那个坏女人,要是能用刀子杀了她,她就不会破坏我们一家人了。”
本来苏暮烟以为希希那么小,不会记在心里,结果她真记住了,还照做了,想到那一幕,苏暮烟恨意中烧的心,忽的无比畅快,真不愧她养了三年的丫头,做的太让她爽快了。
雷洛城的黑眸紧盯着她,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他唇角噙一抹冷冷的笑,“一口一个坏女人,一口一个巫婆,咒人家怎么不去死?像是疯子一样尖叫咒骂,谁的话都不听,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你爱,你舍不得放开的女儿?”
“算计别人,给我下药,囚禁人,还抢了人的孩子冒充是自己的,苏暮烟,你究竟戴了多少张面具?你究竟还能有多阴险?”雷洛城说到最后,忽然一记森冷目光望向苏暮烟,他眼眸漆黑深深,如雾似云将她罩住,而那森然洞察一切的锐利却是要她忍不住的全身颤抖。
是的,四年前那晚他和宁冉那么容易动情,也是她的作为,是她让人给他下了药。
苏暮烟紧闭双眼,一行眼泪滚滚滑下,“不,洛城,希希的事不是我教的!不是……她只是不能接受你为了别人而疏远我们母女而已,我承认我做了很多坏事,可是这些坏事都因为我爱你,”
她还在竭力否认,竭力想挽回什么。
“爱?”雷洛城冷哼,“苏暮烟,别糟践这个字了。”
苏暮烟脸色已经灰白的不带一点血色,心彻底的凉透到底,“我不配说这个字,宁冉她就配吗?”
“配不配,都不是你该管的,今天你签字就签,不签会有警察让你交待希希的由来,这两者你选一个,”雷洛城不想和她再纠缠了。
闻言,苏暮烟眼底流露出惶恐来,“洛城你……”
“如果你还想给你自己和你们苏家留点脸面,该怎么做应该清楚,”雷洛城说着对律师使了眼色。
“苏小姐,请跟我们支签字吧!”
律师立刻上前,苏暮烟只觉手脚发软,牙咬了又咬,终是微微点头,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一个“好”字,然后形如行尸走肉一般跟着律师往刚才的会议室走去。
经过雷洛城身边的时候,她抬头看他,他也正在看她,只是那一双眼睛仿佛能看穿她的全部,她走到他并肩的那个地方时,他忽然微微一低头,苏暮烟听到他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可以听得到声音轻轻问了一句,“我已经够仁慈了。”
苏暮烟只觉得心脏一阵狂跳,脊背已经汗湿一片,她勉力镇静,“雷洛城你不要得意太早。”
说完,她迈步走进了会议室,雷洛城眯起了眸子,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那样可恶。
会议室内,苏暮烟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颤抖的太厉害,可是在那签名的空白处写下名字的最后一笔划的时候,她终究还是猛地哆嗦了一些,黑色的一道印迹划过“苏暮烟”两字,然后在纸上留下一处墨迹,她望着那一处墨迹,眼神有些直愣愣的,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她真的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真的就这样一笔一划的断送了她和雷洛城的婚姻。
犹如还在梦中一般,她呆坐在那里,面前的纸张和手中的笔都被人轻轻拿走,然后头顶上传来客套冷漠的声音,“苏小姐,从这一刻起,您和雷先生的婚姻关系就已经宣告结束,赡养费不日就会打到您的账户上。”
苏暮烟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响,她仿佛是胡乱摆了摆手,又仿佛是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她听到脚步声纷沓而去,渐渐的房间里就又安静了下来,她手指尖抖的厉害,身子也软的几乎支撑不住,不得不靠在沙发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耳边隐约的听到有人在低声说话,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的,怎么都听不清楚,苏暮烟强打了精神坐起来,仿佛是雷洛城的声音,“不是让看着的吗?去哪儿了?赶紧找…….”
苏暮烟歪在沙发上,听着这话很想笑,可是唇角一扯,眼眸里却滚出泪来,她不想离婚,她从来不想签字离婚的……
雷洛城,我恨你,你许过一生一世的,可是你却残忍的抛弃了我。
还有希希,现在虽然记着她念着她,可她毕竟那么小,心性不定的,一段时间不见,指不定就要把她给忘掉了。
苏暮烟一时之间只觉得五内俱焚,仿佛平日金刚不催的支柱腾时就完全倒塌了,而那颓败之势更是她无法控制,只得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一向坚强的自己,在不利的局势面前渺小的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门外,雷洛城已经大步的走向了电梯,手慌乱的按着,刚才是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希希不见了。
他临来前,特意嘱咐过护工,一定要看好她,可是她竟趁着护工去洗手间的空跑了。
她身上还带着伤,医生说她不能活动的!
雷洛城心急如焚,同时电话也打给了宁冉,想到希希对宁冉的恨,他觉得希希有可能再去找宁冉了。
可是没有,宁冉倒是希望她来找自己了!
接到电话以后,宁冉急匆匆的把电话打给苏燮,“苏燮,希希不见了,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苏燮听着她慌乱的声音,揉了下眉心,“希希和我在一起。”
宁冉一怔,就听到苏燮又道,“你来一趟吧,长明阳律师事务所。”
说完,苏燮没给宁冉再问的机会便挂了电话,而宁冉打车直奔那里,当她下了车的时候,还没走近,便听到了孩子悲恸的哭声——
“妈妈,不要不要希希!”
“妈妈,爸爸不要我们,希希要妈妈……”
“爸爸,我要妈妈,求你不要赶妈妈走!”
不远处,希希紧抱着苏暮烟,在律师大楼前哭的悲怆,过往的人都不禁抹起了眼泪。
苏暮烟是接到苏燮的电话下的楼,结果希希就扑了过来,然后抱着她哭……
虽然苏暮烟承认自己很卑鄙,但人心是肉长的,听到希希的这番话,听着她一口一声的叫着自己妈妈,她的心真的疼了,可是此刻她除了紧抱着这个懂事的孩子,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甚至,她有些后悔自己曾经的自私,但是这丝悔意,在看到人群里的宁冉时,忽的又消失了。
她抱起了希希,然后转身往大楼里跑去,看着这一幕,所有的人一愣,待反应过来时,苏暮烟已经抱着希希进了电梯,上停上跳的数字显示着目的地是天台。
第248章 有夫之妇
所有的人都吓坏了,苏暮烟这是在干什么?难道是要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吗?可她也不能拉着希希啊!
宁冉不停的拍打电梯,可是并没有用,她急的眼泪直掉,就连苏燮也没想到苏暮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他也慌了,不停的拨着苏暮烟的手机,可是她根本不接。
雷洛城也慌,他一边从安全楼梯往上爬,一边打电话,不过在跑到第三层的时候,他忽的就停了下了,然后长吁了口气。
宁冉等人这时也追了上来,雷洛城见她已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把将她拽住,“不用慌,没事的。”
她一怔,紧接着就用手打他,“雷洛城,我告诉你,如果希希有事,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雷洛城抓住她的手,“天台的门锁上了。”
听到这话,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但只有宁冉仍神经紧绷,“就算她上不了天台,谁知她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说完,她甩开雷洛城要继续往上爬,他再次拉过她,走向了电梯口,电梯载着他们直达通往天台的楼层,电梯门还没开,就听到希希的哭声——
“妈妈,你别不要希希。”
“妈妈,希希要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
电梯门打开,他们一眼便看到通往天台的阶梯上,苏暮烟紧紧抱着希希,希希亦是紧紧搂着她的脖子,这样的母女情深画面,希希字字句句的话,就像刀子剜着宁冉的心。
苏暮烟看了眼追来的人,更紧的抱着希希,雷洛城神色阴郁的像是从地狱而来,“把希希给我。”
苏暮烟立即摇头,然后苦苦哀求,“洛城,我已经签字了,我也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希希,求你不要把我们母女分开,好不好?”
如果不是知道雷洛城早知她的恶毒,她的这番话应该也会让他感动吧!
“我不要离开妈妈,我要和妈妈在一起,”希希亦哀求着。
看到被苏暮烟教唆的希希,雷洛城更加恼火,“苏暮烟,在我发怒之前,你最好放手。”
“洛城,我是真心的,我没有骗你,这三年来,希希早已是我的命,”苏暮烟这话让人分不出真假。
要说她对希希一点感情也没有,那绝对不可能,都说养只小狗小猫也会有感情的,更何况这养的是孩子,还口口声声的叫她妈妈。
可如果说她对希希有感情,但刚才她的举动又代表什么?如果不是天台口被封住了,她要拿希希做要挟的筹码吗?
这个女人太擅长伪装,要不然雷洛城也不会被她骗了四年,他不会再信她了。
“苏暮烟,如果你还想留住自己最后的尊严,想为你们苏家留点脸面,你立即松手,”雷洛城边说边一步步向着苏暮烟走过去。
“雷洛城你不要过来,”苏暮烟尖吼。
雷洛城不敢再往前,因为他并不确定苏暮烟手中是不是还有别的能伤害希希的东西。
“爸爸,不要吼妈妈!”
“爸爸,别不要妈妈!”
“我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希希虽然看不到,但空洞的眼睛却一直看着雷洛城的方向,那双眼睛流出的泪,比任何眼泪都让人心酸,心痛。
一边宁冉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她这是在做什么?她怎么有种自己真是坏女人,超级大坏人的感觉?好像她真的破坏了人家的家庭似的?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着这一幕,不明白情况的人都纷纷议论起来,风向全是偏着苏暮烟那一边的,而她什么不用说,也不用做,只要希希几句话,便让她成了受伤的那一方。
偏偏这时,希希忽的抬手指过来,直指着宁冉的方向,那一刻,她空洞的眼中像是突然有了光,像是能看到一般,“你这个坏女人,是你抢走了爸爸,是你让妈妈哭,你坏,你坏……”
她这一声,顿时让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宁冉身上,那些目光像是带着刀和针似的,刺的她火辣辣的。
“雷安希,”雷洛城低吼。
可是希希并没有住声,反而一直指着宁冉,不停的叫着坏女人,坏女人……
雷洛城见状,两个大步上前,一把将希希拽了过来,“雷安希你再给我胡说,我就打你。”
“坏女人,坏女人!”
雷洛城越吼她,她就情绪越激动,在这一点上,希希和宁冉还真是出奇的相似,相似的执拗。
苏暮烟十分满意希希的表现,可是面上却对希希摇头,“不要这样说希希,其实,其实小冉阿姨才是你的亲生妈妈。”
“苏暮烟!”
雷洛城低呵,可是已经没有用了,希希听到了,哭闹声和对宁冉的辱骂声也一下子停了,她脸上流露出的惶恐真的特别吓人。
“希希……”雷洛城颤抖的叫她。
“啊!啊!啊!”希希发出能刺破人耳膜的尖叫。
“希希,希希……”雷洛城也吓坏了,紧紧的抱着她,可是她就像疯了似的,对着雷洛城又咬又打,无人能阻止。
雷洛城见状,连忙抱起希希便往电梯口跑,边跑边对身边的人吩咐,“通知医生!”
希希的尖叫声什么时候消失的,宁冉根本不知道,她就像个僵尸似的站在那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耳边响起了熟悉而又让她无比憎恶的声音,苏暮烟说,“宁冉别以为我和雷洛城离婚了,你就能把我的一切夺走,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人得逞的,四年前我不会,四年后我……”
啪——
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打断了苏暮烟嚣张的话语,宁冉看着她,全身颤抖着,“苏暮烟我也告诉你,敢再蛊惑希希,我会杀了你。”
“杀了我?好啊,你来啊,”苏暮烟戳着自己的胸口,直视着宁冉,这一刻的她有种破釜沉舟的感觉。
一个人真的放开了,就真的无惧了!
刚才苏暮烟那样刺激希希,她定是因为了解希希,哪怕说了宁冉是亲妈,希希也不会接受,相反会更恨她才对。
苏暮烟这一切好狠好毒!
“小烟,你刚才太过份了,”苏燮过来指责苏暮烟,而他这句话就像是针戳了她似的,立即苏暮烟对着苏燮怒目圆瞪,但片刻便流下泪来。
“哥,现在连你也偏袒她了,是不是?她到底有什么好,把你们一个个迷成这样?”苏暮烟吼完,捂着嘴跑开。
苏燮看了看宁冉,然后抬步去追苏暮烟,刚才还吵闹喧嚣的走廊,此刻只剩下宁冉一个人,那么孤绝。
这些年,哪怕她一个人四处漂泊,她都没有感觉到孤单,因为在她心里,有个女儿在等着自己,等着她去救赎。
可是现在女儿找到了,但是女儿却不要她,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拽着自己的线突然断了,她再也找不到方向。
“宁小姐,雷先生让我们带你过去,”不知何时,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宁冉身边。
她怔怔的看着对方,那眼神估计吓到人家了,就听到对方连忙介绍,“我是雷先生的助理小乔。”
“去哪?”宁冉不知雷洛城还找自己干什么?
“医院,雷先生说有事要和你商量,”小乔这话说完,宁冉的心顿时又吊了起来。
“是不是希希出了什么事?是不是?”虽然宁冉的心被伤的千疮百孔,但提到希希,她还是好紧张好害怕。
这是一种天性!
“这个我不太清楚,您还是跟我走吧,”小乔的话让宁冉再也不敢耽搁,快速的跟着来到了医院。
病房门口,宁冉隔窗望着沉睡的希希,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雷洛城说她睡着了,哭累了闹累了才睡的。
想到刚才她对自己歇斯底里的恨,宁冉的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
“进去看吧,”雷洛城劝她。
可是宁冉却摇头了,现在她不敢靠近希希,她怕希希一睁眼看到她,就会对她恶言相向,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或者说正因为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她才害怕。
这世上没有百毒不侵,她宁冉更没有强大的承受力,能承受得住亲生女儿的指责否认,甚至是辱骂。
雷洛城似乎明白她的心思,轻叹了一声,“她是被苏暮烟挑唆的,我会给她好好说。”
宁冉沉默着,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她却不敢去想。
“刚才医生给我谈过了,说是希希的皮肤源找到了,很快就能手术,”听到雷洛城的话,宁冉抬眸,眼底浮荡起不由自主的惊喜。
希希再不喜欢她,再恨她,她也希望希希是健康的!
“我和苏暮烟已经离婚了,”雷洛城又说了一句。
宁冉没有接话,这似乎与希希的病情无关,但她知道他说的每句话都是有用意的,果然下一秒就听他说道,“所以我想你和我一起来陪希希度过这段难捱的时光。”
植皮是很痛苦的,为了不破坏皮肤的神经,整个过程不能进行麻醉,这些知识宁冉都在网上查过。
“我……”宁冉想说她同意,可是希希会同意吗?
下一秒,她的唇被雷洛城用手指按住,“有我在!”
一股异样的感觉由唇间漫延,宁冉如过电似的避开,雷洛城看着她的反应,有些不自然的缩了缩手,宁冉也觉得有些不自在,所以在他转身的时候,她说道,“雷先生,以后不要做这样的动作,你离婚了,可我还是有夫之妇。”
第249章 我的打算里没有他
有夫之妇!
她给自己的定位还真精确!
雷洛城眯了下眸子,眼底快速的闪过什么,“听你的意思,你还打算和苏燮长久下去?”
宁冉淡然一笑,“这是当然,结婚不儿戏,神父面前的承诺也不是随便说说,我既然嫁给了他,就没想过要离婚。”
这话有些讽刺的意味,雷洛城听得出来,但他无心计较,而是不能理解她的这种想法。
“你明明是被他用假女儿的信息威胁,明知道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你居然还要这样的跟他,宁冉你这里不会坏掉了吧?”雷洛城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有些生气的味道。
“是又怎样?我心甘情愿!”最后四个字像是什么直戳雷洛城的心窝。
她这是在提醒他当初是怎么强迫她的吗?还是她一直怨恨他?
“但我不会同意!”既然这个女人好话说不听,那他就只有用强了。
“呵——”宁冉笑了,“雷先生恐怕才是脑子坏掉了吧?你是我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一句话噎的雷洛城凝滞,不过片刻他就笑了,“就凭我是你孩子的父亲。”
这种有些痞,有些赖皮的话让宁冉怔然,而她听他又说道,“宁冉,我现在是希希的监护人,你以后想要见她和沟通,必须通过我,你觉得你以后还有什么事能撇得开我?”
他说的没错!
可是他的意思是说,以后她和他要纠缠不清吗?
她宁冉这辈子都不会了,他给她的伤,已经足够她用一生消化,余下的人生,她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雷洛城,你是孩子的父亲,是希希监护人,请也别忘了,我也孩子的母亲,我也有资格做我该做的一切,别逼我,逼急了,我不介意和你法庭上见,”宁冉那股子拗劲儿又上来了。
还别说,雷洛城虽然生气,却隐约觉得心里痛快。
这些年,苏暮烟样样做的很好,让他无可挑剔,可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他终于知道了。
“法庭见?你觉得上了法庭就能赢得了我?”雷洛城微微侧目,那样子有几分阴邪。
那种让宁冉咬牙切齿的感觉又上来了,“雷洛城你是有能耐,但也别忘了并不是所有的事你都能一手遮天。”
看着她因生气而胀红的脸,他的心有种放晴的感觉,想到今天她受的委屈,他终是妥协,“冉冉,我并没有要求你做什么,我只是不想再受委屈,与苏燮的婚姻终止吧,他不适合你,你跟他不会幸福。”
幸福?
她的幸福还有吗?
她的幸福早就被他毁的一干二净了!
“如果苏燮那边你不好说,我会和他谈,我……”雷洛城的话没说完,就被宁冉打断。
“不必了,我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再强调一下,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生活,我做什么样的决定,也是我的事,雷先生四年前你不会产尊重人,但四年后,我希望你可以学习着尊重别人,”宁冉说完转身,留给雷洛城一个傲气的背影。
这背影依如四年前那样,傲气倔强的让人咬牙,也让人想要去征服!
他雷洛城从来都是征服者,他最喜欢的事就是驯服,不管你是什么尖牙利嘴的小兽,他都要征服。
只是四年前似乎他就没有征服她,四年后,恐怕更难了些吧!
不过,他雷洛城最喜欢的就是挑战!
宁冉,我们走着瞧吧!
宁冉从医院出来,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身子一下子软了下去,希希的刺伤,雷洛城刚才霸气外漏的征服欲望,都像是巨石一样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不过有句话雷洛城说对了,她和苏燮的婚姻不可能再这样继续下去,刚才她对雷洛城说的那番话,不过是故意反驳他的。
面对阴谋,伤害,还有欺骗,她如何跟那种人在一起?
“冉冉?”
就在宁冉低着头,独自舔伤的时候,熟悉的声音让她神经一颤,一抬头便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是凌萧!
阳光在他立体的五官上投下浓重的阴影,高挺的鼻梁挺如山峦,而那一双眼眸,看着她的时候那样的水润动人,唇菲薄却又性感,在唇角处有细微却又冷硬的弧度微微上翘,都说天生桃花眼的男人最是滥情,都说唇薄的男人最是薄情……
想到自己的那些猜测,她的心划过冷寒,本来这事她打算就这样过去了,但今天撞上了,她就问一问吧!
“怎么一个人,你的阿攀呢?怎么舍得放你一个人出来?”宁冉一想到眼前的男人曾经和肖攀那种肮脏的女人在一起过,她就忍不住怒意翻腾。
凌萧是窝囊,是没有多少男人的大志向,可是他踏实,宁冉喜欢的就是他这一点,可结果没想到她心心念念愧疚疼惜的人,居然也会是伤害她的帮凶。
“冉冉,对不起,”凌萧似乎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听到这话,宁冉的心一哽,但语气仍旧冷硬,“对不起?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冉冉,我混蛋,我无耻,可我当时也没有办法啊,”凌萧说着露出痛苦的表情来。
真的很痛苦,不过那样子却无法让人心疼心软,让人只觉得懦弱,宁冉看着他,忽的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就看着他好呢?
一个男人可以没有本事,但要有骨气啊,但这个男人有什么?
可她居然还为他傻傻的做了那么多,怪不得有时雷洛城骂她蠢,其实她真是挺蠢的!
“说吧,把当年的事说出来,或许我会原谅你,”宁冉说着指了指马路对面的咖啡厅,“一杯咖啡,你应该请得起吧!”
凌萧点头的时候,宁冉已经抬步向着咖啡厅走去,进了咖啡厅,凌萧问她要什么咖啡,宁冉点了最贵的那一种,并不是她要霍霍谁,而是因为曾经凌萧说过,一定要请她喝一次最贵的咖啡。
记得当时说那话时,两个人都很穷,口袋里的十块钱,只够买两块面包,然后他们买了,可是面包噎人啊,他们只能望着橱窗上的咖啡望梅止渴。
当时凌萧哭了,握住她的手承诺,一定让她喝上最贵的咖啡!
今天,她点了杯最贵的咖啡,也算是为她们的过去划上圆满的句号吧!
凌萧似乎也想到了那时的事,手一下子握住她的,“冉冉……”
“放手!”宁冉盯着他细长白净的手,但是他并不放,直到宁冉说了一个字,“脏!”
凌萧的手在她这个字出口时,立即缩了回去,然后尴尬的搓着,最后说道,“是,我脏,我他妈的肮脏无比。”
他被全世界最脏的女人包养,他脏!
他被别人利用,伤害了最爱她的女人,他也脏!
“我想知道真相,”宁冉不想听他自责,更不想看他忏悔,因为这些都改变不了她受的磨难。
凌萧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是苏暮烟!她找到我,把你和雷洛城的床照给我,当时我一下子就崩溃了。”
说到这里,凌萧脸上再次露出深深的痛苦来,“冉冉,我再无用,可我也是个男人,你答应过我的,要把最好的第一次给我,可是,可是……我去找了雷洛城,当时真的想杀了他,可是我没有,反而把他得罪了。”
“冉冉,我是后来才知道那是苏暮烟使的手段,可是我已经没了回头路,当时苏暮烟恐吓我说,如果我不照她的话去做,她就让我去坐牢!”凌萧已经把头埋到了桌子上,宽大的身子亦有颤抖的迹象。
“冉冉,对不起!对不起……”
“那肖攀呢?”宁冉又问。
“我是和她在一起后才知道,她和苏暮烟也有联系,肖攀那样对你,也是苏暮烟指使的,冉冉,这个女人太歹毒了!”凌萧满是担忧的看着宁冉。
其实不用凌萧说,宁冉也知道苏暮烟有多阴狠了,她现在是和雷洛城离了婚,可是她却教的希希对自己这个亲妈恨之入骨。
苏暮烟这是要毁掉她的一生!
“冉冉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凌萧试探的问。
宁冉抬眸看他,忽的笑了,“怎么这是雷洛城派你来打听的?”
她话音一落,就看到凌萧的脸红了,虽然他竭力否认,但宁冉还是识破了,“凌萧你回去告诉雷洛城吧,我以后不论怎么打算,都不会有他……还有,这似乎不是他的风格,太掉价了。”
“不是冉冉,你听我解释,”凌萧有些急了,“雷先生其实真的是个好人,冉冉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再对你做什么,但我真心希望你幸福,雷先生可以给你幸福。”
“凌萧!”宁冉冷冷的叫出他的名字,“幸福?我的幸福早就被你们一手给毁了,现在你来给我谈幸福?凌萧你真是让我恶心!”
说完,她抬手端起面前的咖啡,最贵的咖啡对着凌萧泼了过去,这是他许诺她的,可是这辈子她都不会再喝了!
第250章 苦尽甘来
宁冉走出咖啡厅,深呼了口气,那一刻,她忽的觉得一直深藏在心底的浊气顿时烟消云散了。
凌萧是她的初恋,也是她用心爱过的男孩,不论结局如何,那段爱过的青春岁月是没有错的。
她不后悔这段爱,只怪自己没有看清人而已,其实凌萧并不坏,只是他做为一个男人,缺少了些担当和稳性而已。
不过他要怎样,都与她无关了,她现在只想怎样才能消除希希对自己的怨恨,走进希希的心。
不过这件事真的很头痛,希希从出生就跟着苏暮烟,在她心里苏暮烟就她的亲妈妈,苏暮烟随便一句话都抵得过别人千万句,苏暮烟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做法真的够狠够绝!
她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看到上面的号码,微微皱了下眉,“喂——”
“小冉妈妈,我是佑儿,你能过来陪陪我吗?”只是这样一句话,便把宁冉的心给软化了。
还有虽然佑儿小的时候很黏她,但这几年没见,他跟她还是很生疏的,恐怕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而且还要她去陪陪,还有他的声音怪怪的,有种要哭的感觉。
“当然可以佑儿,怎么了?”
“小冉妈妈,妈妈不要我,现在爸爸也不要我了,”佑儿说到这里就哭了,那细细低低的抽泣声让宁冉的心顿时拧了起来。
“佑儿不要这样说,小冉妈妈马上过去,你不要哭,等着我,”宁冉说完便招手去拦出租车,然后给路东骁打电话。
佑儿说路东骁也不要他了,她以为是路东骁又训佑儿,而她完全不知道他已经离开海城去找初夏了。
电话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听,宁冉有些着急的继续打,这次电话通了,路东骁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不过带着懒散的睡意,“什么事?”
大boss习惯性的口吻,与雷洛城有几分相似,宁冉直接问道,“你对佑儿怎么了,为什么他说不要你了?”
听到这话,路东骁想起了佑儿昨晚给自己打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他当时给佑儿的回答是妈妈不回去,他就不会回去,当初说这话时,初夏就在他的身边,他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我没有不要他,只是暂时回不去而已,”路东骁淡淡的解释。
“你在哪了?”宁冉追问。
路东骁把初夏远走山区的事说了,然后轻叹一声,“没办法宁冉,如果我不这样,初夏这辈子恐怕都不会跟我回去了。”
“你要她跟你回来,是因为你需要一个老婆,还是你离不开她?”宁冉知道初夏和他的磕磕绊绊,虽然她希望初夏能和路东骁在一起,但宁冉也要初夏真的幸福才可以。
“宁冉,你觉得呢?四年了,如果纯粹需要一个老婆,还用这么久吗?”路东骁看着四周黑乎乎的墙壁,再看看身上灰色的衬衣,自嘲的笑了。
以前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在这样的房子里睡觉,一周都没办法洗一次澡,吃的饭根本看不清本色,初夏这个女人让他真是体验了很多人生中没有体验过的。
“可是你也不能为了追老婆,不要儿子了啊,”宁冉似乎理解了,但想到刚才佑儿在电话里可怜巴巴的声音,她就好心疼。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现在只能委屈儿子了,”路东骁的语气那么无奈。
其实他又何尝舍得把儿子丢在家里?但是初夏非要在这里,而且这里条件很简陋,安全保障更不用提了,他在这里除了想离她近些,更重要的是想保护她。
曾经他让她承受了太多的危险,现在他不允许她再有任何闪失,虽然这样亏欠佑儿,但佑儿在家里有人照应着,更何况这种情况,他不会让其持续太久。
他走的时候,一定要把老婆一起带走!
“初夏呢,我想和她聊一聊,”宁冉问。
路东骁看了眼格子笼一样的小窗子,看着正点火烧柴的初夏,从床上坐起身来,“等一下。”
初夏看了眼走到身边的路东骁,催促道,“路东骁赶紧过来给我烧火,我要去切菜,孩子们已经饿了。”
路东骁把手机递给她,“宁冉的电话,接不接?”
初夏来到这里不是不用手机,而是大山里信号不好,她想用都没法用,至于路东骁的能用,他是花了大钱的,而且他承诺会让山里以后也有信号。
以前初夏觉得没有手机,没有wifi,人会疯掉,可是当她来到这片大山,看着孩子们干净的像是水洗过的眼睛,比起能吃上一顿饱饭,喝上温热的开水,她忽然觉得那些东西太虚了。
其实初夏来这里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宁冉,本来当时她打算多陪宁冉几天的,可是临时接到单位的电话,说是这边的孩子急需有人照顾,便匆匆赶来了,甚至没有给宁冉道别。
“小冉,”初夏接过电话,轻唤了一声。
“嗯,是我,”宁冉说这话时,已经来到了路东骁的豪宅,看着囚笼一样的大门,看着站在门里站着的佑儿,她的心骤然一缩,“你疼别人的孩子的时候,想过佑儿没有?”
刚才在电话里,初夏和路东骁的对话,宁冉听到了,而且路东骁已经给她说过了,现在他们在一处大山里,这里的孩子父母都出去打工,把他们独自放在家里,有八九十来岁的就照顾着小的,再小一点的就让有年纪的人照顾着。
初夏来之前,这里发生了一起很恶性的伤害事件,是几个孩子因为饿极了去捡垃圾吃,结果误吃了被放了老鼠药的食物中毒而死,这件事引起了轰动,她所在的学校便让她过来照顾这些孩子。
听到这话,初夏的心一紧,“佑儿怎么了?”
宁冉理解初夏,因为她们都是穷孩子,从小穷过来的,可是也不能为了别人的孩子,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问了啊,“佑儿没事,就是有些可怜。”
说完,宁冉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看到了吗?这就是现在的佑儿,虽然他在吃喝上比那些山里的孩子强,可是他的心呢?他要的不是吃饱穿暖,他要的是爸爸妈妈陪在身边,刚才佑儿给我打电话,要我陪陪他……他该是怎样孤独,才会对我这个陌生的干妈求助?夏夏,我理解你,可我觉得你更应该替佑儿想想。”
初夏收到了图片,当看到隔着铁栅栏大门的佑儿,看着他那双孤寂的眼睛,初夏一下子哭了。
这些天她在照顾这些孩子的时候,她有想过佑儿,无时无刻的不想,但她都安慰自己说,佑儿有最好的保姆着,不会有事的,可是现在看着佑儿那无助孤独的眼神,她才知道有些东西不是物资能弥补的。
路东骁看到初夏流下眼泪,伸手拿过手机,在看到照片上的佑儿时,心也骤然的一疼。
其实刚来的时候,他根本不能理解初夏的行为,但是这些天和孩子们相处下来,他发现这些孩子真的不容易,现在要他丢下他们不管,他也做不到。
之前他有看过一档叫变形计的节目,看到里面的情景,他觉得是制作组有夸张的成份,可现在他深切体会到了那种真实感。
“小冉,佑儿现在只能拜托给你了,”路东骁狠心说出这句话。
没有听到初夏的声音,宁冉隐约猜出了初夏现在的情绪,然后轻叹了口气,“我知道。”
她说完这话时,也推开了大门,佑儿怯生生的看着她,宁冉冲他招了下手,“佑儿,到干妈这里来,来给爸爸说句话。”
佑儿直接摇了头,宁冉看得出来,佑儿在生气,或者说是伤心,伤心爸爸妈妈不要他了。
电话那边路东骁沉默着,最终默默挂了电话,大约过了几分钟,宁冉的手机上收到了一组图片,全是山村孩子的,宁冉明白路东骁发这些照片的意义。
宁冉开始给佑儿讲那些孩子的故事,其实这些年她为寻找女儿四处流浪的时候,也见过贫苦的孩子。
“小冉妈妈,他们好可怜,”佑儿看着照片上孩子被冻裂的手脚,掉下了疼惜的眼泪。
“是啊,他们的爸爸妈妈为了赚钱养家,只能把他们暂时抛开,所以你的爸爸妈妈要去照顾他们,”宁冉引导着佑儿。
“可是我也想爸爸妈妈,”佑儿嘟起了小嘴。
“其实佑儿可以跟爸爸妈妈一起去的,只是你能适应那边的环境吗?”宁冉指着照片,“你看这里的厕所没有马桶,这里没有变形金钢,这里也没有牛奶,还会有老鼠和蟑螂,你敢去吗?”
佑儿迟疑了,宁冉抚了下他的头,“这个你可以慢慢的想,如果你想去,就给爸爸打电话,他会同意带你去的,如果你不愿去,以后就跟着小冉妈妈,好不好?”
佑儿点头,宁冉亲了他的发顶,“佑儿真乖,还有小冉阿姨要拜托你一件事。”
今天见到了佑儿,她忽的想起之前在婚礼上,佑儿到哪都牵着希希手的样子,希希现在排斥她,但并不会排斥佑儿,或许现在让佑儿和希希做个伴,对他们都有好处。
医院里。
希希睁开了眼,但是并没有说话,雷洛城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担心,他上前,轻叫了一声,“希希?”
她没有回应,但是空洞的大眼里忽的汩汩流出泪来……
“希希怎么了?怎么哭了?”雷洛城心疼不已,连忙将希希抱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爸爸,”希希搂住他的脖子,“我不要坏阿姨做妈妈,我不要……”
“希希,这不是你要不要的问题,事实上小冉阿姨就是你的亲妈妈,”雷洛城虽然有些怨恨苏暮烟在这个时候爆出实情,但是说就说了,早晚希希要接受这个事实。
“她不是不是,我有妈妈,我不要她做妈妈,”希希在雷洛城怀里扭动着。
“希希,小冉妈妈真的很爱你的,她为你吃了很多的苦,她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雷洛城努力说服着。
“不,她是坏人,她抢走爸爸,”希希的执拗让雷洛城不知如何是好,这一刻,他才发觉希希的拗和宁冉简直如出一辙。
雷洛城知道希希一时难以接受,也没有再说,而且大夫有交待,说是这种事要循序渐进,过急会刺激到希希的心理。
“希希,那爸爸问你,你想不想像从前一样健康快乐起来?”雷洛城换了话题。
“嗯,想!”
“那你很快就要做手术了,怕不怕?”雷洛城又问。
希希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会疼吗?”
她问的这三个字让雷洛城的心狠狠一疼,但还是点了下头,“会疼。”
“那手术后,我就能又变漂亮吗?”之前希希看到自己身上的烫伤,吓的哇哇大哭。
女孩子,不论大小都会有一种爱美的心理,她不能接受自己的丑陋。
“当然能了,你还记得你的蚕宝宝吗?它想要变成一只漂亮的蝴蝶,就要承受茧壳的束缚,希希也是一样。”
“爸爸,我想变漂亮,我不要这样丑,”希希说着瘪起了嘴,“佑儿哥哥现在都不来看我,一定是嫌我变丑了。”
“谁说的啊?佑儿哥哥怎么会嫌弃我们希希呢?他刚才打电话过来了,说是明天就来陪你一起玩,你开不开心?”刚才宁冉打电话过来,想让佑儿和希希玩的想法说了一下,他已经同意了。
“真的吗?”希希的小脸上露出灿烂的笑来。
雷洛城轻捏了下她的鼻尖,“当然啦,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佑儿哥哥真的不会嫌我丑吗?”希希有着她自己的担心。
“当然不会,如果他敢嫌弃我的希希宝贝丑,我就打他的小屁股,把他的屁股打开花!”
“不行,爸爸不许打佑儿哥哥,会疼!”希希不乐意了。
雷洛城皱眉看着希希,心头划过什么,如果说他们雷家与路家注定要有一段姻缘,那么他们这一辈没有完成,或许能在小辈身上实现也不错。
“好,爸爸不打!”雷洛城亲了亲希希的额头,“不过佑儿哥哥的爸爸妈妈都去了很远的地方,现在佑儿哥哥是跟着小冉妈妈的,如果你要佑儿哥哥陪你,那就要见到小冉妈妈,你愿意吗?”
听到这话,希希一下子沉默了,雷洛城见状,又说道,“如果你不同意,那佑儿哥哥就来不了。”
希希的手抠着雷洛城胸前的衣服,久久的不说话,雷洛城的心开始下沉,看来她对宁冉的排斥远比自己想像的严重。
从来都无所不能的雷洛城,第一次有了无力感,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让希希接纳宁冉!
山村的夜晚,宁静而沉寂,看着身后房子里的灯一盏盏灭掉,初夏长吁了口气,路东骁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再不吃都凉了。”
现在初夏每天都是把这些孩子侍候睡了,她才会吃饭,路东骁很心疼,但是她坚持要这样,他也没有办法。
初夏坐到了桌子边上,并没有动筷,路东骁知道她今天心情不好,佑儿的事刺到她了。
“别想了,反正又回不去,佑儿比起这些孩子幸福多了,”路东骁安慰她。
初夏摇头,有些话她说不出来,那种心里像是塞了棉花般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你带的酒还有吗?”她忽的这样问。
路东骁先是一愣,接着就笑了,“有,怎么想喝一点?”
初夏点头,“喝一点!”
“好,我陪你!”路东骁说着取来了酒,这酒还是上次他下了车从镇上买来的。
其实今天路东骁的心也一直塞着,人再伟大,也有自私的一面,想到佑儿,他真的有想甩手走人的冲动。
路东骁倒的不是红酒,而是白酒,在这边能喝到这个已经不错了,那酒的味道十分辛辣,她喝了一口就呛的不行,不过以前她做过酒水小姐,所以喝酒对于她来说,并不算是太辛苦的事,只是太久没喝罢了。
初夏微微微微仰首,亦是将杯中酒尽数饮尽,酒过三巡,她的话开始多了起来,“路东骁你回去吧,佑儿不能没有你。”
“要走就一起,”路东骁坚持着,“你也不能没有我。”
这句话和着酒意在初夏的身体里盘旋,渐渐觉得双腮微热,她搁下杯子,手掌托腮手肘支在桌子上,微微眯了眼睛,醉眼迷蒙的打量着他。
昏黄的灯光下,路东骁丰神俊朗端然而坐,昂首饮酒的姿势利落却又飘逸,一方侧脸在她的角度看过去,就犹如精雕细琢一般的立体而又精致。
将近三十岁的男人,正是自身魅力已经逼近顶峰超越相貌带来的视觉冲击的时候,更遑论,他一直都是天之骄子一般的人物。
他真的不缺女人,可就揪着她不放,以前她还会问什么,现在她已经不需要问了,虽然她并没有承诺他什么,但是她知道这辈子和这个男人分不开了。
只是现在她觉得比起你侬我侬的儿女情长,她还可以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比如说照顾这些孩子。
可她的佑儿……
她亏欠他太多,太多了!
路东骁也看着她,灯光不甚明亮的房间,酒意环绕的小屋,让两个人的距离好像一下子近了,明明这环境糟糕的要命,可是路东骁却觉得从来没有过这样好的气氛,好到空气中隐约都有暧昧的因子在跳动。
初夏也感觉到了,摇了下头,“醉了……”
路东骁淡淡的笑着,灯光在他立体的五官上投下浓重的阴影,“醉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愈发衬的气氛旖旎惑人!
初夏莞尔一笑,纤细的手指缓缓的伸出去,落在他浓密的长眉上,他的眉毛生的真是好看,没有一丝丝的杂眉,干净而又修长,形容美男子的长眉飞入鬓中,怕就是这样一番景象吧。
“路东骁你常说我拗,我看你才是最拗的那个,我这么一个女人,真不值得你在这里受苦,”曾经半夜他被蚊子咬的睡不着,曾经他看到老鼠会脸变色。
如果说之前他说为她能做一切,她不信,但现在她信了,他为了她真的什么都做得来,劈柴,做饭,修房子……
现在的他活脱脱的都成了最普通的男子,再也没有以前的高高在上,有着平凡普通男人的魅力美。
以前她觉得爱情的爱,是没有对方便活不了,可是现在她不这样理解了,爱是他能跟着你做一切,愿意为你做一切,并甘之若蚀。
“路东骁你确定不后悔了?”她轻问。
“后悔还会坐在这里吗?”他笑着。
路东骁坐在那里微微低着头不动,任她的指尖温温凉凉,一寸一寸的沿着他的眉毛又落下来直划在高挺光滑的鼻梁上,他含笑看着她,看着她像是那个骄傲的公主一样带着媚人的醉态审视他的全部。
眉如远山黛,眼似水波横,她静坐在烛光之中,剪影熠熠生动,她的指尖在他鼻梁上盘横许久,终是缓缓落在他的唇上,他的唇生的菲薄却又迷人,清晰的唇线,柔软的触感,她抚上去,竟是久久都不愿意挪开。
路东骁的眼底缓缓溢出笑来,有多久了,他没有感受她的这份温柔了,女人小醉,还真是很添风情。
只是这样一只软软的小手犹如羽毛一般在他的肌肤上肆意抚弄,他终究还是气息微乱,在她的手指拂过他唇中央的时刻……
“路东骁……”她渐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偷偷的抬眼看了他一眼,却正对上他那一双比星子还要明亮的眼眸,她清晰的看到那里面跳跃的火光,好似立刻就要把她烧成灰烬一般的炙热。
“我给你放热水好不好?”他微微低了头,薄唇贴在她白玉一般的耳廓上哑哑的轻喃。
初夏胡乱的点点头,只感觉手脚好像都没有地方可以放了,路东骁又低头在她耳下轻吻了一番,方才拼力的忍下将她松开来。
路东骁烧了水,初夏躺进浴缸之中,热水将她的周身舒适的包裹起来,她舒服的长舒一口气,说实话在这里真的很累,但是每晚有他这么贴心的照顾着,她的累会消除很多。
她洗的差不多,准备要冲干净头发的时候,热水忽然告罄,初夏还没有开口喊他,路东骁就轻轻叩了门,初夏裹着浴巾过去,轻轻将浴室的门开了一条缝,门外却并没有人,只是一壶滚烫的开水静静放在地上,从壶嘴里袅娜的向外冒出热气。
初夏忍不住的抿嘴儿一笑,拿了水壶进去,许是他一直都在外面等着,一听到里面的动静立刻就把热水送来了。
手脚利落的冲干净了头发,初夏穿了崭新的浴袍出去,见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她迟疑了一下,一边擦着湿发一边走过去,“没有热水了,你待会儿怎么洗?”
路东骁一伸手把她的毛巾拿过来,又拉了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来,为他擦起了头发,“没事儿,你忘记我一向都洗冷水澡的。”
其实这话说的有些自嘲,也有些诉屈的味道,因为自从来到这里,她都不让他碰,有几次看到她沐浴之后,他都会心痒难耐,结果只能冲冷水澡。
初夏听出了这话里的酸涩味道,不过却故意装作不知,哼了一声,“你以为你还是二十来岁的毛头小伙子?总要好好保养自己。”
“这个你不用担心,就是到八十,我也可以满足你的一切需要,”说这话时,他的语调格外暧昧,格外的不正经。
初夏脸一热,就要起身,路东骁按住她,用松软的毛巾轻轻裹住她的头发把发丝之中的水分挤出来,垂首一笑,“好了,你先回屋,我去洗澡,马上就回来。”
初夏羞的一把夺过毛巾,甩手推开他,“谁要你马上就回来了?”
路东骁见她娇羞的样子,却是心中又喜又爱,忍不住又从后抱住她狠狠亲了一通这才放开,看她羞怒的要跳起来打他,他哈哈笑着大步去了另一间屋。
初夏将擦湿的毛巾晾起来,就起身回了卧室,其实房子里没有暖气,虽然不是很冷,但却也觉得凉气森然,初夏开了卧室的灯一看,偌大的床上换了干净的新床单和新被子,柔软雪白的一片,她忍不住的一弯唇角,掀开被子躺进去轻轻闭上眼睛,却是一脸掩都掩不住的笑意。
这些事是以前他从没做过的,可是现在他不仅会,而且做的很好,枕畔上传来干净清新的味道,闻了就觉得舒服,初夏忍不住的将脸贴在上面轻轻蹭了蹭,唇角的笑纹却是越发的深了几分。
不一会儿卧室外面就响起了窸窣的脚步声,随即轻轻推门的声音,初夏将被子一直拉到眼下,长睫微微的颤着,悄悄的将眼眸睁开一条缝偷偷的往门口望去。
路东骁正背对着她锁门,浑身上下只随意的系了一条浴巾,松松垮垮的围在窄腰上,乌黑的发丝犹在不停的往下滴水,圆润的水珠落下来沿着他坚实却又宽阔的脊背滑下来一直没入腰间的浴巾上……
初夏一下子闭了眼,她咽了咽口水在心里咒骂自己,她竟然像是女色狼一般这样光明正大的打量一个男人的身体,而且还看的津津有味只差没有拿笔把心得体会都记录下来了!
路东骁锁好门转过身来,湿漉漉的黑发凌乱却又诱惑的贴在脸上,却更衬的那五官清晰耀目,冰凉的水珠在他一转身的刹那甩落下来,纷乱的落在光滑结实的肌肤上。
他一点都不怕冷,也不知道把湿头发擦一擦就往床边走,初夏赶忙睁开眼坐起来:“哎路东骁,你头发还在滴水呢。”
路东骁步子一顿,就那样邪气的一笑,左边唇角扯出一个坏坏的弧度凝住她,“我拿毛巾你给我擦。”
他转身又走到柜子边,拿出一条新毛巾来,初夏柔柔的瞪他一眼,伸手把毛巾接过来,她掀开被子跪在床上,吸水性十足的柔软毛巾包住他湿透的发丝轻轻摩擦……
直到毛巾吸饱了水,他的头发也擦到了半干,初夏才停下来将湿毛巾拿开,“好了。”
他的头发被她擦的乱蓬蓬的,但那凌乱之下的容颜却又别有一番狂野的魅惑,初夏跪坐在床上,手里紧紧的绞着那湿透的毛巾,红唇被编贝一般的细碎牙齿轻轻咬着,要他忍不住的伸出手去抚在她的唇上,“咬的不痛啊?”
初夏微微抬头,路东骁的吻却是立刻铺天盖地的笼罩了下来,她的身子被折成柔软的弓向后仰去,一头黑发像是绸缎在床上铺开成扇形……
情浓深处,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又顺理成章——
“路东骁你明天回去吧,好吗?我不想欠佑儿太多,”最情动的时候,她居然对他说起了这个。
路东骁不理会,直接用身体最直接表述了他的回答,而她却突然弓起了身,“你要是不同意,现在就离我远点。”
“你这个女人……”这个时候用这个要挟他,真是亏她想得出来。
“路东骁求你了,求你好不好?”她搂住他的脖子撒了娇,“你回去看看佑儿,哄他两天再回来。”
公司里有秦湛替他扛着,可是儿子缺失的爱,是谁也给予不了的,虽然现在宁冉能陪着佑儿,但对于佑儿来说,那肯定是不够的。
路东骁听她这样说,最终点了下头,“好,如果佑儿同意,我会带他一起来。”
“带他来?”初夏有些意外。
“我觉得让他和这些孩子一起成长,并不是件坏事,你觉得呢?”路东骁挑着眉梢,那飞舞的神色真是愈发的迷人。
初夏只觉得体内的酒精又挥发了一些,她点头,“嗯,路东骁的儿子就应该多锻炼。”
“好,那你在等着我们爷俩,”路东骁说着身子重重一沉,开始了他的驰骋之夜,可是他和初夏都没想到,这一次分别差点让他们阴阳相隔。
第251章 情敌要回来了
“佑儿哥哥,你明天还会还陪我吗?”病房里,希希不舍得拉着佑儿的小手。
“明天我不知道啊,要看小冉妈妈有没有时间?”佑儿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希希。
听到这话,希希一下子沉默下去,佑儿呶了呶嘴,“希希,小冉妈妈真是你亲妈妈吗?”
希希不说话,只是不停的抠着手指,佑儿看了她一会,“希希,其实小冉妈妈很好的,她要真是你亲妈妈,我们就更亲了,就有一个共同的妈妈了。”
“她不是我妈妈,我讨厌她,”希希猛的大吼,这一声把佑儿也吓到。
门口,雷洛城见状就要推门进去,却被宁冉拉住,他对雷洛城摇了下头,“不要逼她。”
雷洛城看着她眼中含着的失落和隐隐清泪,心疼的很想将她拥入怀中,她一直以来都犟的像头驴,没有谁能征服她,如今她却那么无奈。
曾经有人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敌和克星,她是他的克星,而希希又是她的天敌。
“多带佑儿来吧,我看佑儿这小子很会劝人,时间久了,她就能慢慢接受了,”雷洛城的话有几分安慰的意思。
宁冉点头,“嗯。”
然后还想再说什么,忽的看到他鬓角的一根白发,她一下子愣住,这些日子他辛苦,她是知道的,可是却没想到他已经生了白发,那一瞬间,她的心忽的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
雷洛城见她盯着自己看,微微拧了下眉,“怎么了?”
“你有白头发了,”宁冉低喃。
“呵——”雷洛城笑了,“这有什么稀奇的,三十多快四十了,这很正常。”
三十多快四十了!
这是个模糊的年龄概念,其实宁冉知道他的年龄,三十五岁而已,离四十还早着呢,可是他已经有了苍老的味道。
这让人忽的心生悲凉……
“你最近太累了,让家里的保姆多来照顾下希希,你不能什么都自己撑着,”宁冉劝他。
雷洛城看着她,眸光渐渐变深,“希希现在情况特殊,而且脾气也不好,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虽然他早开始并不知道希希是宁冉生的,可他对希希也是投入了百分之二百的爱,现在知道是她生的了,似乎这份爱更浓了。
宁冉听到他这话,忽的想起了以前他们在一起做床上运动时,他特别不喜欢戴那个套子,而她每次都会要他带,为此两个人没少闹过,每每那时他都会问她一句,“你就那么不想生下我的孩子?”
她当时的回答就是,“生你的孩子,还不如去生猪。”
每每那时,他都会发狠的掠夺她,而她往往都是吃事后药来解决麻烦,当时除了她对他恨之入骨外,更多的是想他这种男人就算有了孩子,也不会给孩子多少亲情,但现在看来,她似乎错了,他的冷硬在孩子面前都化成了绕指柔。
“把自己累垮了,希希就真的没人能照顾了,还是注意一点吧,”宁冉收回思绪,再次劝说。
雷洛城沉默,宁冉感觉到了什么,抬眸看向他,就触上他幽深的眸光,那样的深,那样的沉,像是能把人瞬间捆绑了,她蓦地心跳加速,就要撇开目光,可是下一秒,下巴却被他捏住,这动作依旧那样强势霸道。
“你这是在关心我么?”他的声音轻柔中带着丝丝期待,与他有些蛮横的动作极为不符。
宁冉的心猛跳一拍,抬手推了他一把,“雷洛城你想什么呢?我只是担心你累垮了,我的女儿会没人照顾而已。”
没人知道,她说这话时气息有多短!
刚才她可不是在关心他吗?
她是担心他万一累病了,没人能好好照顾希希,可是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丝什么不自觉的对他的关切在里面。
病房的门这时恰好的拉开,佑儿走了出来,礼貌的与他们打招呼,“雷伯伯,小冉妈妈。”
“与妹妹玩的开心吗?”小冉算是掩饰尴尬的快速的低下身去问佑儿。
佑儿点头,“小冉妈妈,我们明天还来吗?”
这是刚才希希问他的,现在他又转问宁冉,她笑了下,“当然了,只要佑儿不烦就好。”
“我不烦啊,我喜欢希希妹妹,我想陪她一起玩,”佑儿的话让宁冉满意的点头。
“佑儿最棒了,是这世上最帅的男孩子!”说完,她站起身来牵起了佑儿的手,“我们该回家了。”
“好!”佑儿说着冲着雷洛城摆了下手,“雷伯伯再见。”
宁冉没有再看雷洛城,而是牵着佑儿转身就走,这时佑儿摇了下宁冉的手,“小冉妈妈,你怎么不和雷伯伯再见啊?”
“我……”宁冉一滞,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解释。
“你这样很没礼貌,快点和雷伯伯说再见,”佑儿似乎有她不说,就不依不饶的意思。
雷洛城在身后,听到这话微微露出笑意,期待的看着宁冉,她在佑儿的提醒下,不得不硬着头发转过身来,可是看到雷洛城那欠揍的表情,她又立即转了身。
“小冉妈妈,你快说啊!”佑儿催促着。
“不用说,我刚才已经和他说完了,”宁冉终于找了个借口,然后拉着佑儿快速的往前走。
身后,雷洛城看着她匆忙的脚步,唇角的那抹笑意渐渐淡去,最后化成一抹无言的失落。
宁冉带着佑儿回了自己的小屋,虽然条件不比路东骁的豪宅,可是佑儿很喜欢,说是有家的感觉。
这小子还真是初夏生的,对生活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温暖就好了。
宁冉带着佑儿去超市买了些食材,准备回去做点饭菜,结果刚到楼道便看到站在那里的男人。
是苏燮,自从在苏暮烟签字离婚那天见过之后,宁冉都没有再见过他,她还以为他早带着心爱的女人走了,把她这个名义上的老婆抛到九宵云外了。
“路菻西,”苏燮看了眼宁冉,便冲佑儿打招呼。
佑儿看着他,“你是新郎叔叔。”
佑儿见过苏燮,还是在他和宁冉结婚那天,所以直接这样叫他,苏燮听到这个称呼笑了,然后看向宁冉,说出的话意味不明“现在他还当我是新郎。”
宁冉自动忽略,“进来吧!”
她知道苏燮来找她是要谈谈了,至于谈什么,她不得而知,大概是要离婚,心爱的女人终于恢复了自由之身,他应该不会再错过了。
宁冉进了厨房做菜烧饭,侍候完佑儿吃饱喝足,又哄他去睡觉,她才坐下来,见苏燮盯着自己看,她微扯了下唇角,“这样看我干嘛?”
“宁冉,你很有女人味,”苏燮的话让宁冉被喝到嘴里的汤呛了下。
她轻咳了两声,笑问,“你什么意思?我以前像男人吗?”
其实她和苏燮的相处很平和,根本不像是夫妻,也不像是陌生人,他们反而更像是朋友,如果不是宁冉时刻提醒自己,是他害的自己和女儿分离三年,她都真的和会他成为朋友了。
“不是,”苏燮摇头,“你一直都很女人,尤其是今晚。”
宁冉感觉到什么不对,斜睨了他一眼,“苏燮,你想说什么就说,不必有糖衣炮弹来迷惑我,不就是签字离婚么,我同意。”
她话音落下,就感觉苏燮的眉心微微蹙起,“你就这么想和我离婚?”
宁冉一滞,笑了,“想离婚的不是我,应该是你吧?你现在应该巴不得和你心爱的女人双宿双飞吧?”
双宿双飞!
多么美的词,可惜他没这个福份拥有,想到苏暮烟的哀求,他眼底划过难言的痛楚,神色也因此而冷了几分,“你胡说什么?小烟是我的妹妹。”
“呵,”宁冉笑了,“苏燮别再演了,尤其是我面前,我……”
“我和她不可能,”他冷然的打断宁冉,然后黑眸直视着她,“我也不会和你离婚。”
这次换宁冉意外了,但只是转瞬她就淡然的一笑,“好。”
之后再无一句,安静的吃饭,安静的洗漱,除了那一瞬间的意义和惊讶之外,由始至终她都没问他为什么,但他知道那是因为她知道是为什么。
是的,这是苏暮烟的要求!
昨晚苏暮烟哀求他不要和宁冉离婚,她说如果他和宁冉离婚了,那她就彻底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苏暮烟虽然和雷洛城离了婚,但她并没有死心,她还在期待着,苏燮为这样的苏暮烟心疼,也为她可怜。
“看来你也不想和我离婚,”苏燮这话问的有些试探的味道,虽然宁冉看不出一丝情绪波澜,但他仍不相信。
宁冉微微一笑,“离和结对我来说只是个形式而已,你怎么高兴都好。”
苏燮皱眉,“宁冉你这是在怪我什么吗?”
“苏先生知道这一点就好,”宁冉并没有否认,如果不是他和苏暮烟一时的自私,她不至于现在这样狼狈,被亲生的女儿指责羞辱。
“宁冉,我……”苏燮想说对不起,但想到之前说过,被宁冉反驳的话,他把后面的几个字又咽了回去。
“我明天会带着小烟暂时离开这里,”苏燮换了说辞。
宁冉并不意外,“我知道了。”
“那个……”苏燮来之前,觉得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是此刻面对她这样淡漠,无视一切的神情,他忽的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废话。
因为他伤了她,他给的伤,这辈子都无法弥补。
“这个给你,密码是我们的结婚日期,”苏燮掏出一张卡放到桌子上。
宁冉瞥了一眼,“不用,我有钱。”
“既然我们不离婚,你就是我的太太,花我的钱是天经地义,”苏燮这话说的有些强势,他已经欠她很多,这只是其中的一点补偿而已。
宁冉看着那张不知存了多少钱的金色银行卡片,“如果这能让你的心好受一些,就放那里吧,但我不会用。”
她总是这样直接犀利,把他看穿又刺破刺痛,苏燮没有再说什么,站起身来,“希希的手术马上要开始了,这个过程很痛苦,我……”
“苏先生,我的女儿有我疼就够了,收起你们的虚情假意吧,”宁冉再次堵住他的嘴。
“宁冉……”
“回去告诉苏暮烟,不要以为她几句蛊惑,就能离间我和希希的亲生母女感情,要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割不断的情感叫血缘,希希是我的生的,是我的血脉,她早晚有一天会接受我,她的如意算盘是不会得逞的,”宁冉一口气说完,脸颊微微胀红。
她一直沉默并不代表懦弱,她只是经历了这么多,看开了不想去计较而已。
面对宁冉的话,苏燮无话可说,苏暮烟的心思和伎俩,他又何尝不是看在眼里,他曾经劝过也努力阻止过,但是一个人若是迷了心,又岂是别人能劝得了的?
“还有你告诉她,别以为不让你不和我离婚,就能遏制住我什么,如果我想要,这个根本阻止不了,”宁冉说完拉开了门送客。
苏燮走了,不过在走之前说道,“宁冉,不离婚虽然是暮烟的意思,但我内心深处也并不想和你离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不愿意轻易就放了你。”
宁冉一笑,“你们兄妹还真是一样的自私。”
说完,她砰的关了门,苏燮的心被震的猛的一颤,像是被挤了似的,有些微微发疼。
他承认在苏暮烟和她之间,自己自私的伤害了她!
“怎么?被驱逐门外了?”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苏燮皱眉,可回头看到路东骁的面容时,眉头皱的更深了。
“路少这是去非洲了?”苏燮发出疑问。
路东骁摸了把下巴,“非洲有什么不好?苏少有时间去体验一下,会感受到生命的另一种不同意义。”
苏燮淡然一笑,“这么晚来找我老婆什么事?”
“怎么着,苏少似乎还不放心?”路东骁调侃。
“当然,路少一离婚男人,现在又是深更半夜,如何能让人放心?”
“看来苏少是对自己没信心!”
“再大的信心也禁不住有心人的惦记,”苏燮回答的含沙射影。
“惦记?”路东骁笑了,“苏少,我认识宁冉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喝茶呢!”
苏燮耸了下肩,也不再和他调侃,“你儿子睡了。”
“我也就过来看看,一会还有别的事要去办,”路东骁说着敲响了房门。
宁冉以为是苏燮又回来了,猛的拉开了门,在看到是路东骁时怔了下,然后看向他的身后,路东骁知道她在找什么,“她没回来。”
“那你怎么回来了?”宁冉问他。
“我来看看儿子,夏夏希望他也能跟着去体验一下生活,”路东骁说话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卧室。
佑儿有个习惯,那就是喜欢趴着睡,看着他小蛤蟆一样的睡姿,路东骁笑了,可是笑着笑着,眼眶就酸了。
宁冉在一边看了会,便默默的退出了房间,这些年佑儿一直跟着路东骁,而且没有初夏在身边,几乎可以说是相依为命的生活着,这样的感情比一般的父子感情还会深很多。
路东骁坐了下来,轻抚着佑儿的小脸,他的眉眼,他的鼻子,他的小嘴,每一寸都不落下。
大概是他的碰触闹到了他,佑儿翻了个身,小嘴还吧唧了两下,路东骁再也控制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小脸,不知是不是他的胡子扎到,还是佑儿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怔了几秒,腾的坐起身来,一把搂住了路东骁的脖子,“爸爸!”
这一声爸爸让路东骁再次热泪盈眶,他紧紧的抱着佑儿,“宝贝儿,想爸爸没有?想没想?”
佑儿点头,“想,特别想!”
父子两人开始了久别重逢的聊天模式,宁冉坐在外面,玩起了手机,刚打开微信,就看到有条好友添加的消息,头像是一张大头贴,而这张大头贴,宁冉无比的熟悉,是曾经她和宁冉,还有何天真一起拍的。
这是何天真!
宁冉立即验证通过,然后发了条消息过去,“天真是你吗?”
不一会消息回了过来,是几个吡着大牙的笑脸,许久没有何天真的消息了,现在看到她,宁冉激动坏了,两个人聊了起来,最后连路东骁出来,都不知道。
“和谁聊的这么欢快呢?”路东骁问。
宁冉抬头看了他一眼,“何天真,佑儿睡了?”
“嗯,”路东骁回完,“何天真不是在部队上吗?”
“是啊,马上就回来了,回来结婚的!”宁冉说完,又看向路东骁,“是和薄杨,没想到他们俩能修成正果,当初我还以为薄杨和夏夏……”
说到这里,宁冉蓦地停下,她意识到自己太激动说漏嘴了,路东骁并没有在意的挑了下眉,“我知道那小子对夏夏有意思。”
宁冉吐了下舌头,“夏夏连儿子都跟你生了,现在人家也要结婚了,你不要太小心眼了。”
“我有吗?”路东骁往沙发上一坐,“那种毛头小子,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不过现在这话是说的大气,那是因为在来之前,他已经把初夏那个女人给拿下了,不然他还真做不到现在这样淡定。
薄杨可不是小人物,现在是团级干部,爷爷又是老干部,虽然薄家为人低调,可是他们打个喷嚏,也能让海城感冒几天。
现在他回来结婚,是结完婚就走,还是……
话说他刚要把老婆准备接回来,薄杨那小子就回来搅局,看来他想和老婆过几天清静日子,并不是那么容易,看来他有空要去拜访下薄老爷子。
“路少是谁啊?哪有人能成你的对手?”宁冉调侃他。
路东骁挑了下眉,一副那是自然的姿势,不过傲骄之后,便真诚的说道,“宁冉真是谢谢你了,把佑儿照顾的这么好。”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那两个字,我拿佑儿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她这话说的没错,佑儿很小的时候,都是宁冉在照顾。
路东骁点了下头,想到刚才站在门口的苏燮,“你和苏燮现在相处的怎么样?”
宁冉笑了,“就那样。”
路东骁皱了下眉,也没有多问,他站起身来,“不早了,我就耽误你休息了,佑儿你先带着,我要去趟医院看看老雷和希希。”
“嗯,”宁冉起身送他,不过看着他明显变黑变瘦的脸,“夏夏现在怎么样?”
“还行,不过外表就和我差不多了,”路东骁笑着指了指自己。
看着以前俊白美逸的路东骁,再看看他现在黑黝黝的样子,宁冉用拳捣了他一下,“我还是觉得现在的路少帅!”
路东骁满意的勾了下唇角,指了指她的手机,“把何天真的微信号给我。”
宁冉侧目看着路东骁,他已经霸道的拿过她的手机,“不要多想,我加她是为了让她和夏夏联系方便。”
“是,路少纯粹是老婆,没有别的私心,”宁冉调笑他。
路东骁来到医院了,雷洛城正在窗口吸烟,其实下飞机的时候,他们就联系过了,只不过他先去看了儿子。
“给我一支,”路东骁伸出手去。
雷洛城抽出一烟递过去,瞥了眼路东骁,“现在的路少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为了追老婆没办法啊,”路东骁吸了口烟,有种很舒畅的感觉,然后说道,“想不到苏暮烟还挺痛快。”
“她是不想坐牢,”雷洛城一语道破苏暮烟的禁忌。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让宁冉嫁给苏燮了,省得现在……”路东骁没说完就被雷洛城打断——
“她并没有要接受我的意思!”
“那你呢?还有要追她的意思吗?”路东骁反问。
“我……不知道,”雷洛城实诚的回了几个字。
路东骁看着他,但并没有追问,像他和初夏,雷洛城和宁冉都经历了太多,再走到一起,需要先修复好心,而宁冉的一颗心现在都在希希身上。
“我去看下希希,”路东骁吸掉最后一口烟。
雷洛城也跟着转身,结果刚走一步,身子就踉跄了一下,路东骁眯了下眸子,“你怎么了?”
雷洛城晃了晃头,“不知道,可能是太累了。”
第252章 他撬了别人相中的媳妇
路东骁看着他不太好的脸色,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别太累着自己,你垮了,希希怎么办?”
雷洛城点了下头,看着虽然黑瘦了却看起来更加健硕的路东骁,他挑了下眉,“等希希康复了,我也要考虑像一样去体验下生活。”
“一定要体验,这是我们都不曾能想像的人生,”路东骁说到这里,忽的想起什么,“雷少做为海城的首富,怎么着也该赞助一下。”
雷洛城知道初夏这次去的地方,也知道那里的贫苦,现在路东骁这么一提,他二话没说,直接回道,“拿钱没问题,不要戴首富的高帽,我当首富,你路少当什么?”
说完,雷洛城便掏出手机,路东骁瞥了一眼,然后笑了,雷洛城在海城有个绰号叫风神,意思就是他做什么都是高效率,像风一样的疾速。
现在路东骁算是亲眼见识了,他这才说完要他赞助,他就已经打开了基金帐号,与那边的负责人沟通了。
现在可是半夜,他不休息,竟然也不人让睡,也就是他的那些手下能受得了他,换成路东骁早就甩手走人了。
他进病房里看希希,她在熟睡,粉嫩的小脸五官舒展开来,十分的漂亮,以前不知道她是宁冉的女儿时,没发现她与宁冉有什么相像,现在仔细一看,总觉得她有什么地方与宁冉像极了,但又说不出来是像在哪里。
“这几天你儿子天天都过来,现在她睁开眼就想看到你儿子,”打完电话的雷洛城进来,说这话时明显有股子酸味。
路东骁听出来了,侧目淡笑,“跟我儿子争风吃醋?”
“小屁孩一个,”雷洛城不屑的冷哼。
“现在是小屁孩,再过个十几二十年,可就是男人了,”路东骁这话说的有些意味深长,雷洛城也明白他的意思。
“你们路家想娶我的女儿,不会有那么容易,”雷洛城十分的傲骄。
“这可不一定!”
每个人都有自己命定的劫数,谁知道这两孩子又会是怎样呢?
路东骁又问了下希希的手术安排,说是周六会有个全身的身体检查,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下周一就能进行。
两个人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路东骁打了个呵欠准备告辞,不过走之前问道,“最近薄老爷子怎么样?”
雷洛城听到这话,眸子眯了眯,“怎么想起来问薄老了?”
路东骁也没隐瞒,“听说他孙子要结婚了?”
薄老的孙子……
“你说那个为了初夏带人扫了你场子的毛头小子?”雷洛城这话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路东骁立即皱了眉头。
“我那是看在薄老的面子不跟他计较,小毛孩一个,”路东骁露出不屑来。
雷洛城淡淡一笑,四年前的薄杨是个张扬甚至有些邪痞的小子,可是四年后还是吗?
路东骁虽然这样说,可他心里也很清楚,已经成为军区长官的薄杨,绝对今非昔比了。
那他对初夏的感情呢?
不是路东骁小心眼,而是画面感太强,他至今还清楚记得那个阳光满满的午后,薄杨捧起初夏的脸亲吻的场景。
送走了路东骁,雷洛城转身,结果眼前再次一黑,他伸手扶住墙,定定的站了一会,那种眩晕感才消失,他抬手拍了拍鬓角,心头不安的重重跳了两下。
医生检查室里。
雷洛城做完了各项检查站起身来,“结果什么时候能出?”
“三天!”医生回他。
三天?
正好是希希做手术的日子!
“我的结果检查要绝对保密,结果也只能给我一个人,”说完这话的时候,他失怔了一下,后面他说的不是废话吗?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还不懂事的希希,他哪还有什么亲人,除了给他,还能给谁?
“雷先生请放心!”医生承诺,医生是有自己职业操守的,尤其是像雷洛城这样的大人物,身体的健康直接关系着名下的企业存亡。
雷洛城回到病房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宁冉,她透过门口的窗子看着病房里面,嘴角挂着淡淡的笑,那笑真是雷洛城见过最发自内心的。
他知道她在看希希,此刻希希也一定是开心的,因为只有她开心,宁冉才会开心。
只不过她的开心很让人心疼,做为一个母亲,却不能不敢靠近自己的女儿,只能远远的悄悄的观望,这心酸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你不用每次都站在这里,可以进去的,”雷洛城的声音响在耳边,宁冉收住嘴角的笑,然后苦涩的摇了下头。
“我不想让她不高兴,”宁冉的声音带着落寞,还有掩饰不住的卑微。
“她不高兴也得高兴,你是她妈妈,”雷洛城说着拉起她就要往病房里走,她却打着坠的不进去。
“她马上就要手术了,不要再刺激她,我可以等的,”宁冉有些哀求的看着他。
看着她的样子,想像着以前她和他在一起时的尖锐,他都不敢相信她也有这样柔弱的一天,他终是没有勉强她,轻叹一声,低喃,“我会让她完全接纳你的。”
虽然他的检查结果没出来,但他有种极不好的预感,如果真是那样,他必须让希希完全的接受她,因为宁冉才是那个能照顾希希一生的人。
“不要逼她,”宁冉低劝,虽然她无比想让希希认她,让她叫自己一声妈妈,但她知道这种事强求不来。
雷洛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宁冉有些不自在,微微侧过脸去,继续看着病房里和佑儿玩的欢快的女儿。
这样的画面静谧而美好,就连宁冉都不禁有微微心动的感觉,可是她知道这是自己不能奢望的。
两天后,薄家。
一身白色棉麻长衫的薄老爷子正在逗狗,身穿紫蓝色旗袍裙的女人端过一碗清粥过来,“爸,该喝粥了。”
“嗯,”薄老爷子应了声,然后看了眼面前的儿媳,“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这句话已经成了老爷子饭前的必问话了,庄婉笑道,“爸,他们这几天就回来。”
“这几天是什么时候?那小子就是糊弄我,你打电话告诉小杨杨,如果不想回来就不要回来了,”薄老爷子不高兴了,就连身边的小狗都感觉到了,立即啊呜了一声,乖乖的趴下,只露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庄婉立即陪笑,“爸,部队上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杨杨现在是团级干部,总要安排好一切才能回来不是?再说了,离结婚还有些日子,不急的。”
薄老爷子哼了一声,端过粥一口气喝到了底,庄婉递过纸巾过来,他刚擦了一下,就听到女佣说道,“薄老,有个路先生过来拜访您了。”
薄老爷子微微皱眉,眼前闪过思量的光芒,大约已经想起了路先生是谁,手抬手一摆,正要说不见,忽的一个小身影嗖的跑了进来,“我要见带枪的爷爷。”
薄老爷子看着面前的小布点,“小鬼,你是谁?”
“我不叫小鬼,我叫路菻西,”说完话,佑儿就四处看,看了一圈后皱着小眉头问道,“咦,这里就你一个老爷爷,可是你没有枪啊。”
没等薄老爷子回答,路东骁已经走了进来,“佑儿不许对薄老爷爷无理哦。”
说话之间,路东骁走到了薄老爷子面前,“薄老,是我教子无方,很冒昧的打扰您了。”
薄老爷子只是睨了路东骁一眼,没有搭话,而是看着佑儿,“小……路……”
“我叫路菻西,”佑儿再次报上自己的大名。
“你是他的儿子?”薄老指了下身边的路东骁,那语气在说路东骁这样的人,怎么能有个这么好的儿子?
“是,”佑儿回答完,便看向路东骁,“爸爸,这个爷爷没有枪。”
路东骁没有说话,这时薄老立即接过来话,“谁说我没有枪,小鬼我告诉你,我老头别的没有,就是枪多。”
老爷子这些年虽然不拿枪了,可对枪却情有独衷,收集了不少枪支模型,足足有一间屋子,现在居然被一个小屁孩说没有枪,这可是有伤他尊严的事。
“骗人,爸爸说枪是警察才有的,你不是警察怎么有枪?”佑儿指了指薄老身上的衣服。
薄老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休闲服,立即翘起了胡子,“小子我的衣服可比警服神气多了!”
佑儿哼了一声,明显不信的口气!
“小子,你还不信?走,我带你去看,”薄老是个急性子,尤其是现在人年龄大了,最经不起刺激。
说着就带着佑儿上楼,把路东骁摞在那里,由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这时庄婉走了过来,并让人备了茶水,“小路坐!”
“谢谢伯母!”路东骁客气的坐下。
“你别介意,老爷子就是那个脾气,”庄婉替薄老为冷淡路东骁而圆场。
“不会,”路东骁笑着,薄老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所以才带着佑儿来,不然能不能进门都不知道。
薄老这个人为人孤僻,从不与商家来往,也不参与政事,但是整个海城却谁也不敢拿他当空气。
当初薄杨因为初夏带人扫了他的场子,结果被薄老直接处罚在部队上一呆就是这几年,甚至连探亲都不许。
这件事路东骁也是后来听别人说的才知道,刚才薄老那样对他,大概也是因为这个,他一边对薄杨狠戾,另一边也在心里怪路东骁,因为要不是他,也不至于害的薄老好几年都不能见亲孙子。
“薄老是在怪我,”路东骁大方承认,“怪我害的他几年没见到亲孙子了。”
庄婉闻言,优雅的笑了,“这怎么能怪你呢?说起来这事是薄杨不懂事,事情过了这么多久,我这个做母亲的还是要替他给你道歉。”
“伯母千万别这样说,这都是误会,薄杨与我太太是好友,他年轻血气方刚,替朋友出头太正常了,”路东骁每句话也说的十分大气。
“你能这样想就好,我还担心你会生小杨的气,那孩子就是爱冲动,所以他爷爷送他去部队锻炼,”庄婉说到这里,微微迟疑了一下,“初夏现在还好吗?”
关于路东骁和初夏的事,庄婉是知道的,他们薄家不问世事,并不代表不闻世事。
“还行吧,她现在山区支教,不过就是苦了我们爷俩,你看我现在都从妻了,”路东骁指了指自己的脸。
庄婉看着的确黑瘦了的路东骁笑了,“行,男人就该能进能退,夏夏是个好女孩。”
“是啊,她以前没少被伯母疼惜,她经常提起,但因为薄杨的事都无脸来见您了。”
“这丫头这样想就见外了,她什么时候回来,叫她来看看我,我还挺想她的。”
“好的,等她回来,我带她来拜访伯母,”说完,路东骁看了眼旁边放着的大红喜被,“夏夏要是听到薄杨结婚了,她这个当姐姐的一定会高兴极了。”
薄杨与初夏其实是同岁,初夏只比比薄杨大几天而已,但是薄杨却死活不肯叫她姐,反而总是让她叫自己哥。
“是啊,你看你和夏夏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小杨也早该结了,还有老爷子天天都想抱重孙子,”庄婉刚说完这话,就听到楼上传来一声爽朗的大笑。
“小子,你是个当兵的料,以后长大了,爷爷送你去当兵,绝对也能成个司令,”薄老牵着佑儿的手从楼梯缓缓走下来。
佑儿仰头,一脸仰慕的看着薄老,“司令爷爷,咱俩拉钩哦!您一定要我当司令。”
“呵呵,好,孺子可教也,所谓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薄老伸出手与佑儿拉起了钩钩,还一边赞扬。
看着薄老脸上怒放的笑意,路东骁从沙发上站起来,走了过去,“佑儿,司令爷爷的枪多不多?”
“多,而且好漂亮,我都没有见过,”佑儿满脸的激动与崇拜,“爸爸,你明天还要来,以后天天都来,司令爷爷说以后还教我打枪!”
“爷爷会累的,这可不行!”
“爷爷说了,有个叔叔就要回来了,他能教我,我要认他当师傅,”佑儿的话让路东骁微微蹙眉,但面上却笑着——
“你想认薄杨叔叔当师傅,可薄杨叔叔未必会收你哦!”
“不会,薄杨叔叔一定会收我的,他看在妈妈的面子上也会收我,”佑儿这话让路东骁眸光一深,这小子原来早知道薄杨,看来初夏没少念叨。
他一直以为,那丫头早把薄杨那小子忘到九宵云外了,现在看来她表面不说,实际都放在心底了。
他们可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难道她一直不肯原谅他,就是因为还惦记着薄杨那小子?
路东骁那种心里刺刺的感觉升腾了,这滋味还真不好受,尽管他知道自己不该小心眼,可是换做谁能无视?
那可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啊!
“谁的面子也不要看,我老头子让他教,他敢说个不字,我收拾他,”薄老爷子霸气的做了决定。
“谢谢司令爷爷,”佑儿的小嘴甜的像是抹蜜。
老爷子对佑儿也是喜欢的不得了,一会让人给拿这吃的,一会让人给拿玩的,而从来没享受过爷孙辈快乐的佑儿,也玩的不亦乐乎。
“小路子,你以后来不来我不管,佑儿以后天天让人给我送来,你要是没有车,我派车去接,”一直没搭理路东骁的薄老爷子终于说话了,可这话说的让路东骁不知如何接啊。
“是,只要薄老不嫌佑儿烦,以后我让他天天过来陪您,”路东骁笑答。
“嗯,不烦,我现在就怕没人烦我,薄杨那个臭小子跟我杠,一直不结婚不给我生重孙子,不然我重孙子也像佑儿这么大了,”说到这里,薄老爷子看向路东骁,“这事有你的责任。”
薄老是个直脾气,还是把心里的那点不痛快说出来了,路东骁立即赔笑,“是,我的责任,所以在薄杨给你生重孙子之前,我把佑儿送来陪您老。”
听到这话,薄老爷子伸手捏了把佑儿的小脸,“小子,愿不愿意天天过来陪爷爷?”
“愿意!”佑儿答应的爽快,但下一秒又说,“可我还要陪希希妹妹。”
佑儿的小脸露出一副十分纠结的神情,就连薄老爷子都被逗笑了,佑儿却不懂大人笑的深意,继续说道,“那我以后陪司令爷爷一天,再陪希希妹妹一天。”
庄婉拿着新榨的芒果汁过来,听到这话笑了,“佑儿说的对,现在男多女少,女朋友要从小就预订好。”
“预订有用么?当初夏夏也是小杨预订好的,可结果还不是……”薄老爷子说到一半,就被庄婉碰了一下。
老爷子眼睛一瞪,“你碰我干什么?我说的是实话,小路子在这我也要说,如果不是他,夏夏早成我孙媳妇,佑儿早成我重孙子了。”
说完,薄老爷子冷睨了路东骁一眼,路东骁这才终于明白真正的仇恨在这里呢!
不过现在想想,幸好当初他下手够快,如果下手慢了,老婆早成别人的了。
“是我不对,我给薄老道歉,虽然夏夏不是你的亲孙媳妇,只要你喜欢佑儿,佑儿也是重孙子,”路东骁讨好的表达诚意。
薄老没理,又继续哄佑儿玩了,而佑儿也喜欢和这个老头一起玩,最后要走的时候,祖孙两人一副谁也舍不得谁的样子。
路东骁把准备的礼金送上,但被薄老给拒绝了,“小路子,你要来喝喜酒我欢迎,要是送礼我就翻脸。”
薄老早就放出了话,薄杨结婚只请人喝喜酒,不收任何人的礼,路东骁也没有再坚持,因为薄老从来说一不二。
不过这一趟之行,在路东骁心里埋了个颗雷,这颗雷就是初夏竟那么深得薄家的人喜欢,她的老婆差点就成别人的了。
周一很快就到了,希希被推进手术室。
“爸爸,爸爸我怕,”她拉着雷洛城的手,眼含热泪。
一个才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怕?
雷洛城听着这话心如刀割,一边的宁冉哽咽着,多想上前抱抱希希,对她说妈妈在这,不要害怕,可是她却不敢。
“希希不怕,佑儿哥哥会在外面给你加油,”佑儿很会安慰人,他用脸贴了贴希希的。
“佑儿哥哥,你不许走哦,”希希伸出手要和他拉钩钩。
“嗯,拉钩上吊,谁走谁小狗,”佑儿发誓。
两个小孩子的对话本来是逗人乐的,可是却惹得在场的都几乎落泪。
医生终还是把希希推进了手术室,所有的人都等着,手术是两个小时,而这两个小时像是热油一样的煎熬着每个人。
不过手术很顺利,希希两个小时后被推了出来,而她说的第一句话是,“爸爸我疼。”
听完这话,雷洛城眼角的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怎么能不疼?宁冉更是哽不成声。
希希陷入了昏睡之中,宁冉终于能正大光明的坐在旁边看着她陪着她,可是此刻她的感觉是,如果能让希希不受这些罪,她宁愿自己永远只能远远的看着她。
门口,雷洛城站在那里看着,看着宁冉不时的给希希擦嘴,不时的触摸她的小脸,心疼的发紧。
他终于看不下去,转身离开,不过在离开前,从口袋里将一张检查报告用火机点燃丢到了垃圾桶里。
“你说什么?要让宁冉去学管理培训?”路东骁听到雷洛城这样说后十分的惊讶。
“嗯,这件事我说她肯定不会同意,所以还是请你来说服她,”雷洛城指间的烟雾层层上浮,将他的面容模糊的看不清。
“给我个理由,你为什么突然做这个决定?”路东骁探究的看着他。
“也不是突然,之前她的学业不就是被我给耽误的没有上完吗?这是我欠她的,”雷洛城的理由似乎很合适。
“你欠的可不止是这一点,”路东骁微眯着眸子。
“我知道,会一点点都被给她的,不过现在还补这个吧,”雷洛城说着把一个档案袋推了过去,“学籍资料都准备好了。”
路东骁并没有接,“雷子,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特别灵,其实男人也有,路东骁感觉得到雷洛城有事瞒着自己。
第253章 其实最怕她知道
雷洛城听到这话时,心头微微一动,为路东骁的敏感,也为他们兄弟之间那份感应,曾经他们对方有什么事,不论对方怎么瞒,终是都瞒不过去的。
这几年,他们闹过,陌生过,成为仇敌过,可是没想到那种感应还在,他依旧能感觉到自己内心的隐藏。
但越是这样,雷洛城就越不愿让他为自己担心,他淡淡的一笑否认,“没有,你想多了。”
“雷洛城,你要是不说,这事我不会去办!”路东骁绷起了脸,十分严肃的表情。
看来终是瞒不过去,雷洛城看了他一会,眼睑垂了下去,再抬起头时,脸上带了抹浅笑,“你这眼睛还是和从前一样犀利,既然瞒不过你,我也就不瞒了,的确我遇上了点麻烦。”
“什么?”路东骁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他知道雷洛城看着说的很轻松,其实绝对事不小。
雷洛城沉默了几秒,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里面长了个瘤。”
路东骁一下子想起那天他差点晕倒的事,“查过了?确定?”
“嗯!”
“赶紧手术!”
“不行,”雷洛城摇头,“在希希康复之前,我不会手术的。”
雷洛城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手术万一失败,那希希怎么办?现在她不能接受宁冉,到时谁来照顾她?
现在他在希希心里是唯一的亲人,如果这个时候他不陪在她身边,希希会绝望的。
他已经欠这个孩子太多,这个时间他怎么着也不能让她有失落感,他的病可以等,哪怕结果很可怕,他也要以希希为先。
“可是你的病也不能拖,拖下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自己知道,不是吗?”路东骁有些急眼了。
雷洛城轻叹了一声,“应该没事,我雷洛城活到今天,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被人打过,也被人捅过,每次都死不了,相信这次也是一样的。”
“我不同意!”路东骁说着已经站起身了来,在房里来回焦躁的踱步。
“东子,这事没得商量,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我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希希,”雷洛城再次强调。
路东骁猛的转过身来,一双黑眸死死的盯着他,“希希不能有事,那你就能有事?”
“我,也不会有事,我……”雷洛城耸耸肩,可是话没说完,就被路东骁再次打断——
“你不会有事,那你让宁冉去学什么管理?雷洛城你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是不是?你让宁冉学管理,是要把公司交给她,这也是你说的会给她的补偿,是不是?”
雷洛城看着激动的路东骁,听着他把自己的心思说的那么透彻,轻叹了一声,“是!”
“雷洛城你告诉你休想,我不会让你这样做的,”说着,路东骁就掏手机,但被雷洛城一把夺了过去。
“东子!”雷洛城低叫了他一声,“如果这事换作是你,你该怎么办?”
路东骁一下子语结。
雷洛城摇了下头,“难道你能做到抛下孩子?去自己看病?东子,我这辈子做过很多错事,也做过很多坏事,但我从来没后悔过,唯一后悔的就是……伤害了宁冉,希希是她生的,可是一出生就被苏暮烟给抢走,她受的苦难我们无法想像,我一定要把一个健康可爱的女儿交给她。”
“可你……”路东骁能理解雷洛城的心,可是做为兄弟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雷洛城这样病下去。
“东子你不要再说了,也不要再劝了,这事怎么说我都必须以希希为先,”雷洛城把话说到这里,路东骁知道再也没有劝的必要。
“东子,这事必须保密,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雷洛城再次嘱咐。
“我会联系专家过来,如果专家同意,这事就按你说的来,如果专家说不行,你就是再和我绝交,我也要你去看病,”路东骁终是没有同意雷洛城的意见。
他不能看着雷洛城往末路上走,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别说他自己不能原谅自己,他也无法给宁冉和希希交待。
雷洛城也知道路东骁的拗脾气,点了点头,“好,咱都听专家的!”
路东骁当晚就联系了美国那边专家,他们说会在这两天过来,可这并没有让路东骁有丝毫轻松感,反而心情出奇的低落。
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从来没有给他打电话的初夏,竟打来了电话,听到她声音的刹那,路东骁忽的有种前所未有的脆弱感,脆弱的好想现在她就在眼前,让他靠靠,可以抱抱他。
“怎么了?”初夏一下子就听出了他声音的不对劲。
路东骁倚在窗台,“夏夏,我想你了。”
这几个字其实挺肉麻的,但初夏并没有那种感觉,只觉得那一瞬间,她也很想他。
“想我怎么还不来?”她问,声音也低低的。
上次一夜尽欢后,他们便分开了,每当夜深人静一个人躺在小床上的时候,她都会不自觉的想起那晚的缠绵。
心,再次为他打开,才发现思念那么浓烈!
她几次白天想给他打电话,但是事情太多,一忙就会给忘了,等晚上她有空的时候,已经是深更半夜,她怕打扰到他和佑儿,便又不忍再打。
“夏夏,我暂时可能回去不了,”路东骁到嘴边的话打了几个圈了,终是又咽了回去。
他答应雷洛城不说,便要遵守诺言,况且宁冉和初夏是好姐妹,如果初夏知道了,一定会告诉宁冉的。
虽然雷洛城由始至终都没提宁冉,但路东骁知道他最怕的还是宁冉知道。
“怎么了?觉得还是你的豪宅大院好,是不是?”初夏挖苦他。
路东骁哼了一声,“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感觉不出来,我只知道某人可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初夏继续调侃他。
“夏夏,我真是有事脱不开身,等我把这边的事处理完就过去陪你!”
“你忙你的,我这边能应付得过来!”
“你晚上要关好门窗,我放你枕头下的电击棍记得充电,如果有坏人,一定不要手软,”路东骁真是人在这里,心在她那边。
“知道了,我一半老徐娘谁会惦记啊?”
“谁说你老?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最初的小夏夏!”
听到路东骁这话,初夏一下子就想起了与他相识的最初,各种辛酸又开始泛滥,“行了,别肉麻了,佑儿呢?”
“睡了!”
“睡的这么早?我还想和他说会话呢,”初夏听到儿子睡了,有些失落。
“和我说话不一样吗?”
“那怎么能一样?佑儿是我儿子,”初夏哼哼。
“可我是你儿子的老子,没有我,哪来的他?”
初夏被他这种歪理逗的不知说什么好,于是换了话题,“小冉最近怎么样?希希接受她了吗?”
说起来,路东骁又想起了雷洛城的病情,暗叹了一声,“没有,那个丫头被苏暮烟教唆的完全把宁冉当成仇敌。”
“那小冉怎么样?岂不是很伤心?”初夏担心起来。
“这是肯定的,不过她也在慢慢接近希希,现在她都会带着咱儿子去陪希希,相信时间久了,希希会接受她的。”
“这样啊,那还不错,”初夏说着笑了,“告诉儿子要天天去陪希希妹妹,妈妈回去的时候有奖励。”
“天天陪不可能,”路东骁说这话时,故意拉慢了语调。
“怎么了?”初夏不解。
“哦,忘了告诉你,咱儿子现在可是人见人爱,薄老爷子现在和他可是至友!”
路东骁话音刚落,就听初夏惊讶的问道,“你说谁?薄老爷子?哪个薄老爷子?”
“整个海城,甚至放眼全国,有几个薄老爷子?”路东骁反问。
“你说薄爷爷?”初夏再次惊讶。
“是!”
“佑儿怎么和他认识的?”初夏追问。
“是我带他去薄家认识的,”路东骁解释,最后补充一句,“薄杨要结婚了,我是去送贺礼。”
“薄杨结婚?”初夏完全的意外。
“是,薄杨要结婚了,而且结婚对象你也认识,”路东骁故意的一字一句说的磨人。
“我也认识?是谁?”初夏问完,没等路东骁回答,便想起了什么,“难道是天真?”
“这个你居然知道?”路东骁有些意外。
“这个并不难猜,在知道天真去了部队的时候,我就猜到这是他们双方父母商量过的意思,”初夏说的十分轻松,完全听不出一点异样。
路东骁暗暗的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她流露出失落来,那样他就该不是滋味了。
“你很希望他们在一起吗?”路东骁还是多问了一句。
“当然了,他们很般配的,两个人都那么活泼,他们要是做了夫妻,一定不会吵架!他们什么时候结婚啊?我也想要回去。”
可是初夏怎么也没想到,她觉得很合适的两个人,却并没她期望中的恩爱幸福。
“你回来干嘛?人家结婚,”路东骁的一句话让初夏意识到这半天他叨叨这事的真正目的。
“路东骁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那心眼还是那么小,你……”初夏话没说完,电话一下子掉了下线,路东骁再拨过去,显示的却是无法接通。
他反复拨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第254章 你去哪,我跟哪
难道是信号又弱了?
初夏所在的那个地方经常没信号,为了能打上电话,他特意花了重金才弄了个小信号塔,可信号也是时好时坏。
路东骁正这样想着,忽的就听到佑儿的哭声骤然在隔壁房间响起,他连忙往他的小房间跑去,刚拉开门,佑儿便扑了过来,哭着,嘴里叫着,“妈妈,妈妈……”
“怎么了儿子?想妈妈了?”路东骁连忙将他抱起,已经四岁多的佑儿,现在很沉了,路东骁抱着都有些吃力。
“我梦到妈妈受伤了,好多的血,”佑儿哭着说着,不知怎的,听到这一声,路东骁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
“妈妈好好的,怎么会流血呢?是你做恶梦了,妈妈没事的,我刚才还和妈妈打电话呢,”路东骁哄着佑儿,可想到刚才突然中断的通话,心里不安升腾。
他边说边再次拨通了初夏的手机,那边显示的仍是无法接通的消息,他的心开始起了毛。
“我要听妈妈说话,”很少念叨初夏的佑儿,此刻竟提出了这个要求。
路东骁握着手机的手微颤,心更是紧的像上了弦,但面对佑儿的要求,只能的找理由哄他,“佑儿,现在是半夜,妈妈已经睡觉了,你打电话过去会吵到她的。”
“可是我想妈妈了,”佑儿哽咽着。
大概是初夏与佑儿聚少离多的原因,佑儿很少会说想念妈妈,可今晚他居然说想妈妈了。
是因为做恶梦的原因吗?
“想妈妈也不能打扰到妈妈休息,对不对?”路东骁说话的时候,已经打开手机,现在这个社会朋友圈不是消息最多吗?
如果初夏所在的地方有什么事,相信一定会有人发消息的,更何况他的朋友知道他去了那么偏的地方,都特别关注了,还有很多做了捐助。
不知是不是深夜的原因,朋友圈也是安静的出奇,而这份安静本应该让人心安,可路东骁却反而觉得更不安。
他又一次拨了初夏的手机,结果和之前一样,仍是无法接通,他再也沉不住了,直接拨了秦湛的电话,可他的电话还没接通,秦湛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看着秦湛的电话,路东骁的右眼皮猛的跳了两下,这深更半夜的,如果没有什么事,他是不会打电话过来的。
“喂!”路东骁接通电话的声音已经紧绷了起来。
“东哥,我刚看到朋友圈有人发消息说,说……”秦湛的声音打颤了,而路东骁的心也因为他这句话而提了起来。
“说是嫂子所在的地方发生了山体崩塌,”秦湛这话一出,路东骁的心跳当时就有种停下的感觉。
“你跟嫂子联系了吗?我打了,可联系不上,”秦湛又问。
路东骁半天没有缓过劲来,直到佑儿晃他,“爸爸,秦叔叔在和你说话。”
路东骁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松开了佑儿,手挠着头,在房内足足转了三圈,然后抬步就往门外跑,佑儿看到他这样,本就被恶梦吓到的他,顿时哭着去追,“爸爸,爸爸……”
路到楼梯口的路东骁听到这一声,迷乱的心一下子回位,他停下看着已经跑到自己脚边的佑儿,声音一下子潮湿了,“儿子,爸爸现在去找妈妈,你在家里乖乖的,好不好?”
“爸爸,我也要去找妈妈,”佑儿仰着小脸,那和初夏相似的模样,让路东骁看一眼就心梗一分,最终他伸手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
“儿子,”路东骁把脸埋在佑儿的肩窝里,他小小的肩膀怎么能承受得住他的脆弱,可是此刻这小小的肩膀也成了他的安慰。
他不敢想像此刻的初夏在哪?不敢相信她在经历什么?
“儿子,”路东骁哽咽着再叫了一声,“你在家里等妈妈,相信爸爸,相信爸爸……一定会把妈妈带回来。”
说完,他抬起脸,看着佑儿那懵懂无知的小脸,他狠狠的亲了两下,“儿子,告诉爸爸,妈妈没事,妈妈没事。”
此刻,路东骁需要这样的话来安慰!
佑儿眨了眨还含着泪的眼泪,机械的回他,“妈妈没事!”
路东骁闭上眼,额头抵住佑儿的,“儿子等我和妈妈,乖!”
说完,他起身蹬蹬的下楼,仍由佑儿再次哭喊也没有停下,他要去找初夏,不论怎么样,他都要找到她。
老天,我们才好不容易抛开一切隔阂在一起,求你不要这么残忍。
老天,求你让我的夏夏一定不要有事。
老天,我求你了!
一贯无信任的路东骁,此刻在心里默默的哀求,祈求。
宁冉接到了路东骁的电话也是十分愕然,可是在听到初夏有可能出事的消息时,也一下子吓坏了。
“宁冉,佑儿就拜托你了,现在他很害怕,麻烦你去陪陪他!”路东骁的声音无比沉重。
“路东骁我可以给你带儿子,但你要保证把夏夏给我带回来,”宁冉不想哭,可终还是忍不住。
“我会的,我绝对不会让她有事!”
他不会让她有事,不论她在哪?这辈子她都休想甩开他!
机场。
路东骁一下车,秦湛便迎了上来,“东哥,机票!”
路东骁一把抓过机票便往里走,秦湛一路紧紧跟随,“东哥,我问过朋友了,他们说已经有官兵前去救援,你不要担心,嫂子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都没有事,这次也一定不会有事。”
秦湛的话是安慰,可是此刻任何安慰对于路东骁来说都没有用,现在他只想看到初夏,只想牵着她的手。
他后悔啊,后悔回来,不然此刻她就有他陪着。
就在路东骁火急火燎的赶往初夏出事地点的时候,某军区部队里也有个人往初夏出事的地点赶,不过堂堂团长却被一个小女人拦住了。
“让开!”薄杨看着面前的女人,冷呵。
“不让,要去我也要跟你一起去!”一头精炼短发的何天真双臂伸开,十分不讲理的挡在他的面前。
他们天亮就准备一起回家办婚宴了,他的假期团队也已经批了,可现在他要丢下她自己去执行任务,这怎么可以?
她一个人回家怎么结婚?
再说了薄爷爷可是有命令的,要她必须把孙子给带回去!
最关键的是她想去,是因为她知道出事的地方是初夏所在的地方,她想告诉他,可是又不敢告诉他。
她知道哪怕他答应娶她了,可是他的心里仍有一个初夏,那是她不能取代的。
初夏是她的好姐妹,初夏和薄杨的感情她早就知道,她不嫉妒初夏,只是她做为小女人,也会有点小吃味。
“我现在是以长官的身份命令你!”薄杨俊美的脸上蒙着一层冷凝与沉重。
“我现在是以你准妻子的身份要求跟你一起去,”何天真知道自己不能阻止他去救人,但是要去他们一起去,救完人以后,他们就可以一起回去了。
妻子!
这两个字让薄杨心猛的一颤,看着面前这个有些调皮有些任性又透着狡黠的丫头,他真不知如何是好,但现在人命关天,他必须去。
想到这里,他眸色一沉,“何天真同志,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去玩,我是去救人命,再胡闹,我就把你关禁壁!”
“现在你放假了,我也放假了,你不是我的团长,你没权关我,”何天真说着直接缠上他的手臂,“薄杨同志我告诉你,从现在起你去哪,我就去哪。”
她是他的妻,他们可不就是他去哪,她就要跟到哪吗?
他答应娶了她,她以后就是他的小跟班!
可是这次任务危险,她不能去!
“警卫员!”他抽了几次抽没有成功伯,冲着门口高声一吼。
“到!”
门推开,一个笔挺如树的小伙子腾的站在了他们面前,薄杨冲着警卫员使了个眼色,“把这个同志关禁壁三天,三天以后才能放出来!”
“是!”
警卫员立即过来拉何天真,她虽然也在部队上摔打了几年,可她怎么是这些血气方刚小青年的对手,三两下她就被拉开了,眼看着警卫员真的要把她带走关禁壁,她终于再也瞒不住的吼道,“薄杨,你以为我是想跟着你啊,我是想去救人,想去救我最亲的姐妹。”
她的话明显让薄杨一怔,何天真看了他几秒,心想自己就算现在不说,他总有一天还是会知道的,然后心一横,“初夏就在出事的地方。”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薄杨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尔后她感觉到一股冷意嗖嗖的直逼自己——
“为什么不早说?”他的声音不高,可是穿透力就像是锃亮的尖刀一样,直直的扎在她的心上。
他这是在怪她!
怪她没有早说初夏有可能出了事!
他虽然答应娶她,可是他的心还是完全装着初夏,明明初夏都早已嫁人,可他仍是忘不了。
初夏,是横在他心上,她永远也跨不过去的!
虽然何天真对自己说不要小心眼,可心底还是涌起难言的苦涩,那苦一丝一圈,越缠越密……
第255章 我的就是你的
不苦,不苦!
何天真暗暗提醒自己,你当初喜欢上他,决定嫁给他的时候,不就对自己说过吗?
你不要求他百分百属于你,你只要能陪在他身边,不就好了吗?
再说了,初夏就是他的初恋,她也是早就清楚的,再说了,如果不是初夏,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到他呢!
说起来,初夏还是他们的红娘,她怎么能吃味呢?
不许,不许!
何天真自我调整的安慰自己,可这心还是像灌了柠檬水似,酸酸的,涩涩的……
咣——
就在何天真的小心思千转百回时,房门骤然发出一声闷响,她连忙回神去追,“等等我!”
警卫兵想要拦她,却被何天真瞪了一眼,“愣子,我是他老婆,他哪舍得真关我啊!”
虽然他们还没办婚宴,可他们已经领了红本本,说起来现在他们可是合法的夫妻,这事部队上下无人不知啊。
这可是她的骄傲,话说在她把他的名字写在自己名字旁边那天,整个连队里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的心碎了。
何天真一边追一边嘴角又飞扬了起来,她就是这样一个容易伤感又容易满足的丫头。
薄杨一路没停,直接来到了救援队,一个跨越跳上了救援车,虽然她何天真也在部队摔打练了几年,可是让她一个女孩子跳上军用大卡车,这还是很有难度的。
“团长……”她站在车下,可怜巴巴的望着他,那眼神虽然她自己看不到,但她知道绝对能萌化一车人。
可是他却冷着脸,似乎一点都没要拉他的意思,何天真被这样无视,小脸有点挂不住,现在这社会都流行男人疼女人,老公疼老婆,可是她呢?
他不疼她!而且还当着这么多官兵的面,这让她如何树立团长夫人的威信啊?
何天真暗暗委屈的撇了撇,面上却嘿嘿一笑,自我解嘲道,“我知道你是在考验我,不就是爬个车吗?姐可以的!”
说着,她抬手就去扒拉车门,可这车门是故意跟她做对吗?她明明一米六五的身高,怎么就够不到呢?
从她出现那一刻起,全车人的目光都在盯着她,现在更是如此,何天真在蹦了两次还是抓不住车门时,开始额头冒汗了。
天使哥哥救命啊,别让我太丢人了行不行?
她暗暗念叨,不过天使哥哥没帮她,倒是有个兵哥哥出声了,“来,我拉你!”
何天真就看到一双刚劲有力的大手伸到了自己面前,这手真是及时啊,一会她一定要好好感谢这个有眼色的兵哥哥,她一边想着一边正准备伸手,结果斜刺里突然多了只手,直接将最先伸出的手挤到了一边。
何天真就看到她的团长老公冷着一张脸正看着她——
呵呵,冷脸?她才不怕呢!
她还以为他真的无动于衷呢?
原来只是表面装酷,这是典型的闷骚啊!
可她喜欢啊,她喜欢的就是他酷酷的,外冷内热的他啊,不过他的热似乎从来都没给过他。
她记得以前他和初夏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那种坏坏的,痞痞的,没事吹个口哨,一副活脱脱的流氓相。
他不知道每当那个时候,她的心就好痒,好像被什么给挠了似的。
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她就喜欢他了,只是她知道他喜欢的是初夏,她也一直以为他和初夏能修成正果,可结果……
或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就是要这样的结果,然后把他留给了她,说起来她又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孩子了。
真的,比起初夏和宁冉,她真的很幸福,有爸妈疼,有哥哥爱,现在还能嫁个心仪的他,人生像她这样事事如意,这不叫幸福叫什么呢?
只不过她好久没有见过他那种痞痞坏坏的样子了,以前他说他痞坏是因为心情好,那自从初夏跟了路东骁,他就没再那样坏过,是因为心情不好了吗?
初夏,终还是他开心的钥匙!
想到这里,她的小心情又不美丽了……
“你上不上?”这时一冷清冽的声音响起,她猛的回神,触上他略带不耐的眼神。
对自己老婆没耐心的同志,不是好同志!
她暗自在心里哼哼,然后撇了嘴,“上啊,可你看到了,我上不去。”
她说着故意冲他挥了挥手,薄杨怎么不知道她的那点小伎俩?她就是故意不抓他的手,等着他去抓,是为了在这些兵蛋蛋面前挽回面子。
这个女人最鬼了,眼珠子一转都是一个心眼,而她的心思他都知道,只是,只是……
何天真的手骤然一紧,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拽着提了起来,如果不是她另一只手反应迅速的抓住了什么,估计她的胳膊都有可能被他拎掉了。
话说他的劲儿真大啊,居然这么轻松的就把她拎起来了,何天真被他拽着翻上了车,她的脚刚准备安全着陆,他的手就松开了。
那样的快,好像多一秒都不愿碰她似的!
他就那么不喜欢她吗?
失落再次翻涌,她也有些生气,抬起步就准备往里面走,可是这时就听到吡啦一声,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往前倾去,而同样听到那吡拉一声的人回头,她就那样直愣愣的扑了过去。
死巧不巧,她的唇刚好的贴上他的……
接吻了!
说出来都没人相信,他们虽然已经领了证,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打啵。
她愣住了,他同样也是,就连旁边的战士都没想到会意外看到这样香艳的一幕,他们大约沉寂了一秒钟,紧接着就发出啊呜的尖叫声。
这一声惊醒他们,两人同时退开,可是这碰触哪怕如此短暂,却如火一样烫人,唇上滚烫烫的,酥麻麻的,好像有火把她烧着了。
一向大胆泼辣的何天真,此刻竟羞的有种不敢抬脸见人的感觉,尤其是耳边全是闹轰轰的笑声……
“谁再笑就跑十个圈,”突的,他冷冷一声高呵,所有的笑声戛然而止。
何天真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紧紧的抓住,耳边是他清冽的声音,“穿成这样能去救人?下去!”
何天真低头这才发现她换了普通的衣装,因为她已经被批了婚假,所以就换掉了军装,其实她这样,还不是想让他看到不一样的色彩?还不是想吸引他多看自己两眼?但谁知会遇上这样的事啊!
“我不!”她梗着还飘着红云的脖子回瞪着他,不过只是与他对视了一秒,她就又弱弱的说道,“我下了车就换。”
“团长让嫂子去吧,”不知是哪个大胆的,出声替她求情,而这一声顿时惹得大家跟着回应——
“是啊团长,你们马上就新婚了,一天不见如隔三秋啊!”
“对啊,嫂子该去!”
……
沸腾起来的协助声高涨,不过终又被薄杨给冷眼灭了下去,何天真见状,弱弱的说道,“你不让我去,我就回去见爷爷,对他说你嫌我烦,不让我跟着,不……”
果然这话有用,后面的她还没说完,他就松开了她的手,悻悻坐到了一边,何天真吐了下舌头,松了口气。
他是谁不怕,可是他怕薄老爷子。
薄爷爷啊,你就是我的护身符啊!
“嫂子这边坐!”有眼色的小兵立即起身,把薄杨身边的位置让给了她。
何天真乖乖的坐了过去,车子启动,颠颠簸簸的载着他们往灾区而去,所有的人跟着沉默,何天真也老老实实的坐着,不过嘴上的酥麻感像是长在上面似的,一直都在……
她偷偷看了他几次,他始终崩着脸,带着一股子凝重与忧心,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夏夏不一定有事,你不要太担心,”她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他没动,也没有任何反应,她知道他在气他早没说出来夏夏也在那个灾区,于是轻扯了下他的衣角,“我没早说,是想着夏夏吉人天相,是……不想你担心,我没别的意思,我……”
“给我!”他再次打断她。
“什么?”
“手机!”
她赶紧掏出手机给他,他接过打开,结果有密码,他看向她,她立即道,“结婚登记日。”
他一怔,输入密码,她却吐了下舌头,心想真是糗啊,手机密码设了他们的结婚登记日,他在心里一定笑话她吧。
她暗暗不好意思的时候,他已经打开了她的手机,打开了她的微信,她凑过去一看,他与宁冉聊了起来,内容全是初夏……
心,瞬间又狠狠的一缩,酸胀感再次充盈!
这时旁边的一个小战士碰了她一下,“嫂子,什么时候给我们喜糖吃啊?”
“上次发了,你们没吃到吗?”何天真笑问。
他们登记那天,她可是专门让人买了糖,吃饭的时候每个战士都发了一块啊,为此薄杨还批评她说太高调了。
其实她不是在炫什么,她只是想让所有的人,尤其是连队里的那些爱慕他,暗夜里不知yy他多少回的女生都死心而已。
“吃了,但没吃够,”这些战士可是十分可爱的,可爱的就像个小孩子。
“没关系,等我们办完婚宴回来,我每人给你们一包,”何天真立即承诺。
“嫂子大气,一看就是团长夫人!”
“嫂子不光大气,还漂亮可爱!”
“不光漂亮可爱,而且还通情达理……”
糖衣裹着炮弹齐唰唰的轰向了何天真,好吧,她晕眩了,沾沾自喜了,完全不知道旁边的人脸黑成了什么样?
直到有小战士发现了不对,给何天真使了眼色,她才转回头,只见薄杨正直愣愣的看着她,那眼神,那眼神……
她形容不上来!
“怎么了?”她完全一副傻愣的表情。
他不理,就那样看着她,似乎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直接直白直视的看她呢!
何天真不知怎么回事,自我上下打量了一通后,最后看向他手里她的手机,“不用了,还我吧!”
她伸手就去拿,结果还没碰到,就被他一下子躲开,然后手机丢进他自己的口袋,给了她两个字,“没收!”
没收?
他凭什么没收她的手机?
她很想问,但面对小战士一个个八卦又好奇的眼神,她忍住了,并嘻嘻一笑,“我的就是你的,放你那吧!”
她话音落下,就有胆大不怕死的战士附和道,“那是啊,你都是团长的,手机算什么。”
“那是当然,”何天真不害臊的接话,结果她发现薄大团长的脸更阴了。
三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灾区,但这整个过程,薄杨都再没理她一句,就算她几次问他和宁冉聊天怎么说的,初夏是什么情况,他也没有搭理。
他这气生的莫明其妙,让她不明所以。
战士们下车前,薄杨已经分别布置了任务,只有她什么任务也没分到,在他下车的时候,她拽住他,“我呐,我干什么?”
他看着她,直直的看着,最后说了三个字,“关禁闭!”
关禁闭!
她这是犯了什么错误啊?
更何况现在不是部队,哪有地方供她禁闭?还有所有的人都忙着救援,她哪能啥事不干的思过呢?
“回部队再关吧,要不然结了婚关也行,现在我要去救人,”何天真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薄杨看着她欢脱的身影,微微轻叹了一口气,手却下意识的摸了下口袋,这个丫头看着纯洁无邪的,可结果……
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吗?
因为刚才他在她手机里无意里看到了一些东西,竟然都是关于男女初次合欢的事宜。
想不到,她竟那么期待他们的新婚之夜……
薄杨并没有功夫多想,他现在要去救人,救所有被困的人,也救他心里的那个女人。
刚才与宁冉在微信聊天中,他已经知道宁冉可能出了事,但现在并不确定,他要具体查看一下,薄杨走向了灾区指挥中心,而何天真也早已参与了救灾之中。
两个小时后。
薄杨站在一片狼藉之中,当地的住户颤薇薇的指着那坍塌的早已看不到模样的废墟,含泪道,“初夏老师和孩子们都被压在了下面,求你们救救她们……”
薄杨只觉得心重重一缩,像是被掐住了似的,这样的情景,他经历过好几次,他知道结果一般都是什么?
“几个小时了?”他问这话时,声音紧的像是随时会断裂。
“五个,五六个小时……”
薄杨沉默了几秒,然后转身面对着身后的战士,“大家一定要小心,里面的全是生命。”
战士点头,然后薄杨带着用手去搬第一块碎石,所有的人都跟着去搬,因为怕随时会造成二次坍塌,没人敢用工具,只能用手一块块去搬那些石块。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有人!”
大家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那种感觉是恐惧,兴奋又无比的紧张…...
“夏夏老师还在里面,”经过大家的努力,终于救出了第一个孩子,而孩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薄杨的心顿时颤的更厉害了,“她在哪个具体位置?她现在怎么样?”
孩子看着他,摇头,然后哀求,“一定要救夏夏老师。”
薄杨点点头,眼底的光亮却开始变暗,何天真将这一切看在眼底,默默的走过去,“夏夏不会有事的。”
薄杨抬头看着她,这才发现何天真不知何时也来参加了救援,她也跟大家一样去搬石头,因为她的双手都磨破了,血乎乎的一片。
“你怎么来做这个?你可以……”他呵斥她。
可是这次她没让他说完,便打断了他,“我要救夏夏,救咱们的夏夏。”
这话让薄杨鼻尖一热,何天真已经开始弯腰去搬石块,虽然这几年她一直在部队磨练,可她毕竟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偏瘦弱的女人,此刻看着她那么费力又小心的搬石,他的心微微曳动。
时间又过了两个小时,他们又救出了两名孩子,可仍没有初夏的踪迹,看着越晚救出来受伤越重的孩子,薄杨的心如同油煎……
小夏夏,我在外面了,你要是敢有事,我一定不饶你。
小夏夏,没有我的允许,你敢有事,我发誓永远也不理你。
天很快就黑了,而且这黑不止是天自然的黑,因为这黑似乎还伴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雨。
这个状况最害怕下雨,所以一定要赶在下雨前救出受困的人,目前被困的人员有初夏,还有孩子,可是他们已经搜救了一个多小时,始终也没有找到他们。
薄杨和所有的人都加快了速度,他们的手臂被碎石划破也没人去管,就连何天真也一样,她没有休息,一直在用手扒拉碎石,到最后她急的冲着里面喊,“夏夏,我是天真,你听到了吗?你回应一下……我和薄杨都在外面,我们救你,你听到回应一下!”
她一边喊,一边随着天越来越阴,却没有半点初夏的痕迹,她急的哭了。
薄杨也心急如焚,可是他们再急再努力,终是没有找到初夏,而第一滴雨已经落了下来,重重的打在废墟上,也打在了他们的心上。
雨,几乎没有缓冲,就直直的浇了下来,很大,一会的功夫,所有人的衣服都被浇透。
救援只得暂停,因为这么大的雨随时会造成再次塌方不说,而且他们如果继续搜救,有可能也会造成二次坍塌!
薄杨只得下了命令,命令所有的战士暂时避雨,战士陆续撤退,但薄杨和何天真并没有走,尤其是何天真并不放弃的继续用手抬头挖那些碎石泥沙。
看着已经被雨浇透的她,薄杨走过去,命令,“回去!”
“我不,我要找到夏夏,”何天真看着她,脸上全是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会哭是因为害怕,因为找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再加上这样的雨,她心中已经有了最坏的念头。
薄杨又何尝不知道?
他也害怕!
“薄杨,我们找夏夏,我们找,”何天真哀求。
他看着她,几秒后点头,雨中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在瓢泼的大雨里双手拼命扒拉着,路东骁来到看到这一幕,差点一头栽在那里。
他下了飞机就往这赶,可是这一路上很多路都被坍塌给堵住了,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赶到这里。
刚才他听说有人救上来了,可是他找了一大圈,并没有他的夏夏,然后问了官兵才知道她还被埋在下面。
薄杨也看到了他,但并没有说话,而路东骁也只是短暂的失怔了一秒,便和他们一样投入到救人之中。
雨越下越大,有种要将天地都吞没的感觉,可是雨中的他们谁也没有停下……
“团长,有人找你!”忽的有个士兵跑过来叫薄杨。
他没有动,仿若没有听见,士兵见他没反应,又道,“是军区的司令。”
薄杨的手停下,回头看着那个士兵,士兵点头,他站起身来离开,何天真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哪怕被雨水淋湿浇透,依旧那样高大挺拔,就像是一柄长剑驻进了她的心里。
那样的骄傲,那样的让人动容,因为这人是她的老公,是她的男人,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而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竟是她最后一次见他,是他们的诀别!
就在何天真望着薄杨的背影发呆时,忽的路东骁尖叫了一声,“夏夏,夏夏我在……”
听到这一声,何天真连忙回头,激动的往路东骁那边爬过去,冲着一个穴口往里喊,“夏夏,我是天真,我是天真,夏夏,夏夏……”
废墟下,初夏忍着不知哪里的剧痛,虚弱的回应,“好痛,救我!”
“夏夏我救你,等我!”
路东骁拼命的更加用力去扒身边的碎石,他的手指早就破了,每扒一下都能感觉到沙石扯开皮肤的痛感,但他并不觉得疼,因为他想的是他每扒一下,初夏就离自己近一点。
何天真也在扒,边扒边冲着那边的士兵喊,“来人啊,找到了,快来人啊!”
士兵围了过来,终于将初夏救了出来,她看到了路东骁的刹那,伸手直接将他抱住。
没人知道在房屋坍塌下来,砸向她的那一刹那,没人知道她被困在里面的这几个小时里,她想的最多的,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告诉过路东骁,过去的一切,她都忘记了,她早就想和他好好在一起了。
她只是放不下这里的孩子而已!
第256章 因为是我欠你的
“路东骁,我好怕,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路东骁,我其实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路东骁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一直都爱你……”
……
飘摇的风雨里,一个受伤的满脸是泥,已经看不出原本样子的女人搂着男人悲泣的哭诉着。
那样的挚恳,那样的悲戚,弄哭了所有的人。
路东骁亦紧紧抱着怀里的女人,除了点头,除了不停的亲吻,已经不知如何回应她的深情。
他又何尝不是和她一样的心情?
从知道她出事的那一秒,他的心就像是被悬在了几万米的高空,随时都会跌落。
如果说害怕,他更害怕,怕再也见不到她,他也有好多话要对她说,他也想告诉她,他爱她,一直爱的都是她。
何天真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又想哭又想笑,想哭是因为激动,想笑是因为他们终于打开了彼此的心结。
这几年,她没有在初夏身边,初夏发生的事她并不知道,可是自从和宁冉联系上以后,宁冉都告诉她了。
他们两个人这一路走来太不容易了,经历了那么多算计和阴谋,他们还能不放弃,这可比任何韩剧都感人。
初夏被送去救治,路东骁寸步不离,何天真和她的交流也只限一个微笑,但这对她们已经够了,她们是最好的姐妹,懂得彼此眼神里的东西。
医生给初夏做了检查,初夏被砸伤了腿,其他都是皮外伤,另外的两个孩子也被救出,很幸运的是大家只是受了伤,并没有生命受到威胁的。
“告诉宁冉,别让她和佑儿担心了,”一直守着初夏的路东骁拜托何天真。
这事让她来做当然最合适,因为现在路东骁要陪着老婆,只是何天真去掏手机时才想起来被人没收了。
她手指上的伤已经做了处理,十个手指包的像是粽子一样,再加上她的手本来就胖,这样看上去,活脱脱的小肉粽手。
还别说,挺可爱的!
她忽的有种想让薄杨看一看的冲动!
女人都是这样,你爱一个人,所有你可爱美好的一面都想让对方看到,何天真也是如此。
可是薄杨在哪呢?
何天真一边找一边问,“见到咱们团长了吗?”
“看到了薄杨了吗?”
可是她问了好多人都没见到,而她也边问边来到了救灾指挥中心,薄杨是救援团长的长官,这里一定有人知道他在哪?
果然她没想错,她在这里得到了消息,只是这消息让她很失望,对方对她说,薄杨临时被调走执行别的任务了。
说完还递给她一个袋子,里面装的就是她的手机,还有一块他的手表,不知为何,看到这两样东西摆在一起的时候,何天真的鼻子竟有些莫明的泛酸。
“他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何天真问。
“没有!”
“那他临走有什么话要转达给我吗?”
“没有!”
“那他还有什么东西要我保管吗?”
“没有!”
随着都是没有的回答,何天真心底的失落越来越重,她默默的转身离开。
他走了,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他终究没有当她是自己最亲密的人。
失落啊失落,涩涩的失落……
失落的何天真跑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拿起手机和宁冉联系,可能是宁冉没看到消息,也没搭理她,她便一个人坐在那里写心情。
真是的,去执行别的任务,怎么能不跟我说一声呢?我可是你老婆,中华人民共和国认可的!
还有你的手受伤了,包扎了吗?不包扎会留下疤痕的,结婚时你要是手上全是疤,我就不让你给我戴婚戒。
对了,夏夏找到了,你不用担心了!
还有,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可是等着你来娶我,等你娶了我的那天,你就完完全全是我的了,呵呵,想到这个,我的心情怎么这么美丽呢?呵呵哒……
何天真把自己的心情都记在手机的记事本里,最后还真的呵呵的傻笑了,可是那笑是落寞的。
海城。
“佑儿,佑儿,”看到初夏平安消息的宁冉,激动冲进了病房里,对和希希一起玩的佑儿说道,“你妈咪没事了,你爸爸找到她了。”
那天路东骁把佑儿丢下走了,佑儿一直就情绪不好,哪怕现在跟希希一起玩,也显得蔫蔫的,都说母子连心,这话一点都不假。
初夏出事,佑儿当晚就做了恶梦,在等待初夏消息的这段时间,虽然宁冉不停的告诉佑儿,妈妈会没事,可她仍能看得出来佑儿很担心妈妈。
佑儿听到这话,立即丢下希希跑了过来,仰着小脸,不安又激动,“小冉妈妈,爸爸找到妈妈了吗?妈妈有没有流血?”
虽然只是一个梦,可是梦中初夏流血的画面,成了佑儿抹不去的恐怖记忆。
宁冉知道初夏受伤了,但她知道这事不能告诉佑儿,不然他仍会担心,宁冉蹲下身来,轻抚着佑儿的小脸,“妈妈很好,妈妈没有流血。”
“那妈妈什么时候回来?”佑儿追问。
“妈妈暂时还回不来,因为妈妈照顾的小朋友有受伤的,妈妈要继续照顾他们,对不对?”
佑儿思索了一下点头,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妈妈没事我就放心了。”
小小的孩子做着这样的动作,说着这样的话,让人想笑又让人心酸。
虽然初夏对佑儿从小就照顾的少,可他仍关心妈妈,这就是割不断的血脉亲情,让她忽的对希希和自己的感情有了期待,她不禁抬头看向希希,可在触到希希的眼神时,她的心骤然一缩。
希希虽然看不到,但是眼睛却盯着宁冉的方向,那样空洞的眼神,就像是幽怨的空穴,像是能吞人于无形。
宁冉有种她要把自己生吞了的感觉,那种恨,那种冷漠,让她打了个寒颤,脸色也跟着变了。
推门进来的雷洛城便看到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一幕,只不过一个满含恨意,一个而带惊恐。
尤其是宁冉,那惊恐之余,满满的全是伤痛……
“雷安希!”雷洛城走过去,挡在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看宁冉怨毒的目光。
下一秒,还没等雷洛城说出别的话来,希希突然尖叫,歇斯底里的那种,“让她出去,坏女人,坏女人!”
“雷安希你给我闭嘴!”雷洛城冷呵。
这些日子宁冉天天来看她,来陪着她,但从来不出声,希希都把她当成了是照顾佑儿的保姆,刚才她听到了宁冉和佑儿哥哥的对话,她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坏女人,坏女人,骗子,你们都是大骗子!”雷安希的情绪骤然激动的不行,开始摔打东西。
蹲在地上的宁冉看着这样的女儿,听着她口口声声的骂自己坏女人,忽的有种所有坚持都瞬间坍塌的感觉,这感觉连带着她整个人,有种骨架瞬间抽走的无力。
“小冉妈妈,你怎么了?”佑儿被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的宁冉吓到。
雷洛城回头看着脸色如同死灰般的宁冉,心骤然的一缩,而希希还在大嚷,嘴里都是恶毒的词,这不是他想要的女儿,他要的女儿要可爱善良,可是现在的她完全一副恶魔附身的样子。
这样的她太可怕了,连他都觉得可怕!
他顿时气血冲脑,抬手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那一声很脆很响,让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发出巨大的声响。
宁冉也意外的抬眸看去,只见希希白嫩的小脸上,五根鲜红的指印,佑儿也被吓到,向着宁冉靠了过去,“小冉妈妈……”
他这低低的一声打破了沉寂的安静,然后就听到哇的一声,希希哭了起来。
宁冉虽然难过,但看到女儿被打,终还无比心疼,她强撑着起身走过去,扯了雷洛城一把,“你怎么打她?”
“这样的她不该打吗?看看她是什么样子?简直就像个小恶魔,”雷洛城并没有半点柔软。
希希听到雷洛城这样说自己,顿时哭的更凶了,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是爸爸的宝贝,从来没有凶过她,更别说打她了,可是自从宁冉出现以后,爸爸吼过她,现在又打她了。
她恨这个坏女人!
恨死了!
宁冉虽然知道雷洛城是为她教训希希,可是看着希希哇哇大哭,想着她身上的伤,她还是无比心疼,“那你也不该打她,她现在不懂事,以后大了就好了。”
说完,她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母爱,伸手直接捧起希希的小脸,“疼不疼?妈妈……”
啪!
她话没说完,脸上就被甩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是希希打的,“你不是我妈妈,你是坏女人,坏女人,坏女人……”
希希边骂边对着宁冉又抓又打,宁冉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但这却不及她心里疼的万分之一。
“雷安希你真是欠揍!”雷洛城过来,又抬起了巴掌,但被宁冉给拦下。
这时佑儿也跑了过来,“希希你怎么打小冉妈妈?你不能骂人,你这样子,我就不喜欢你了。”
说着,佑儿去拉宁冉的手,“小冉妈妈,我给你吹吹。”
佑儿的安慰,混着亲生女儿的辱骂,宁冉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酸楚,她捂住嘴跑出了病房。
“路菻西我也不要你,我是瞎子,你们都不喜欢我,骗子!”希希因为佑儿的话,情绪再次受伤的崩溃。
雷洛城看了她几秒,一把抱起佑儿向外走,把他交给了护工,然后折身回了病房,并反手把门锁上。
希希眼睛不好,但是听力特别敏锐,几乎能听出人的情绪,她听到是雷洛城回来了,也听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怒意,但她并没有怕,梗着脖子说道,“她不是我妈妈,我死也不认她当妈妈。”
死!
这样的字眼居然从一个三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雷洛城愈发觉得心凉,愈发觉得自己做人失败。
他居然连亲生女儿都没教好!
这样让他死了,也无法安心!
他知道这与苏暮烟不正确的教导有关,但他也从这样张扬跋扈的希希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雷佳音!
都说养女随姑,这话看来有几分道理,眼前的希希没有半点宁冉的善良,很多刁钻任性都和雷佳音如出一辙。
他知道人的性格很多是先天形成的,但后来的正确教育,还是能纠正很多,现在的希希让他意识到了这个严重。
如果现在他不把她教好,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不在了,那宁冉怎么能带她?
本来他打算等她身体好一些,再给她时间慢慢接受宁冉是她亲生母亲的事实,现在看来不能等了。
他现在要做的不止是给她治好身体上的伤,他还有责任教她怎么做人!
“雷安希,我今天还就清楚的告诉你,苏暮烟不是你的亲妈妈,宁冉才是,不管你喜不喜欢,接不接受,这都是改变不了的!”雷洛城一字一句说的无比清晰。
“我不要,她不是!”希希不能接受的捂住耳朵。
雷洛城见状,直接上前拉开她的手,“你不接受是不是?那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接受她是你的妈妈,那么从现在起,我也不是你的爸爸。”
希希被这话吓到,雷洛城看着她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来,知道这话对她有作用,虽然她很小,但她知道现在没了苏暮烟,如果他也不要她了,那她真的就没人要了。
小孩子最怕的就是大人不要了,尽管雷洛城并不赞成父母用这样的办法吓唬孩子,可这似乎是最有效的办法。
“你到底认不认宁冉是你的亲妈妈?”雷洛城追问。
希希抽泣着不说话,雷洛城知道她仍是排斥,这丫头和雷佳音一样,不随意屈服。
“不认是不是?好,我现在就走!”雷洛城转身就要走人,希希扑上来,一把将他抱住。
“爸爸,别不要我!”
“那你认不认妈妈?”
希希还是沉默,雷洛城抬手去扯她的手,希希吓的抱的他更紧了,低低道,“她不是妈妈,我有妈妈。”
其实雷洛城能理解希希,她是小孩子,有先入为主的意识,可是现在他又不能说她是被苏暮烟抢来的。
虽然事实如此,可是雷洛城不愿在希希幼小的心里种下仇恨的种子,苏暮烟抢她这件事是不可原谅,可她也把希希养了这么大,所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希希有两个妈妈,一个是把你养大的妈妈,一个是生你的妈妈,养大你的妈妈是怎么养你的,这你自己知道,可是生你的妈妈,是怎么生你的,你并不知道,其实生你的妈妈最辛苦……”雷洛城坐了下来,抱起了希希,开始给她讲两个妈妈对于她的意义。
“爸爸把一颗爱的种子放到了你亲妈妈的肚子里,这颗爱的种子就是你,然后你就在妈妈肚子的小房子里开始生长,这个小房子就像是你种植物的土壤,你的亲妈妈为了让你快点发芽长大,就要不停的给小房子营养,她为了这个要吃很多东西,甚至不怕自己变胖变丑,后来你越长越大,把妈妈的小肚子房子也撑到很大。”
说到这里,雷洛城给希希擦了下眼泪,“你记得在街上看到大肚子阿姨吗?其实你在亲妈妈肚子里,也是一样的,那个时候的妈妈最辛苦,因为你在肚子里要吃要喝,还要乱动,妈妈经常被你踢的很痛,但妈妈从来不说辛苦,甚至觉得那是最幸福的时候。”
希希的情绪已经慢慢平复,雷洛城知道她听进去了,于是接着说道,“你知道你是怎么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吗?”
希希摇头,雷洛城轻抚着她脸上的指痕,心也很疼,她是他最宝贝的女儿,打在她脸上,是真真切切的疼在他的心上。
但此刻不是他表达疼她的时候,他要让她知道妈妈生她多不容易,于是继续说道,“是医生用刀子把妈妈的肚子划开,然后把你取出来的。”
这话一出,雷洛城就感觉希希的小手一下子抓住了自己,她应该是吓到,也是震惊到了。
“刀子划破手疼不疼?”雷少城趁热打铁的问。
希希点头,雷洛城又问,“那你说刀子划破妈妈肚子的时候是不是更疼?”
希希再次点头。
“是啊,很疼,可是妈妈为了让你来到这个世界,她多大的疼都忍着,甚至有的妈妈都在生宝宝的过程中疼死了,”雷洛城看着希希,此刻她瞪着大眼睛,既好奇又惊恐,虽然她的眸子没有光,但仍能感觉到她眼中流露出的震撼。
“希希,你说妈妈生你是不是很辛苦?”雷洛城问。
希希没有说话,似乎在思索什么,她应该想到了什么,可似乎三岁的她又组织不了那样的语言。
雷洛城不给她问的机会,毕竟她现在很小,有些事等她大了就会懂了。
“暮烟妈妈爱你,亲妈妈一样爱你,你刚才那样骂她,她会很伤心知不知道?”
“可是妈妈说,说她是坏人,她抢走爸爸!”
“暮烟妈妈这样说不对,暮烟妈妈说是担心希希有了亲妈妈,就不喜欢她了……这就像是你担心佑儿哥哥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就不喜欢希希一样。”
希希似乎懂了,雷洛城知道给她说的太多,她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一切,他捧起她的脸,轻抚着被他打过的地方,“疼不疼?”
希希点头!
“那怪不怪爸爸?”
希希摇头,雷洛城心疼的亲了亲她,“希希以后不任性,爸爸就不打了。”
“爸爸,别不要我!”希希说着把脸埋在了他的胸口。
雷洛城抱着她又心疼又心酸,他叫来护士,拿了冰块给她敷脸,然后去找宁冉。
他知道她又受伤了!
而这种伤,比任何人给的伤都更深更重!
医院走廊的一角,雷洛城找到了宁冉,她已经不哭了,只有透过她红肿的眼睛才能看出她哭过。
看到他过来,宁冉不自然的拂了下垂下来的发丝,“希希现在怎么样?有没有给她敷脸?”
听到这话,雷洛城的心狠狠一窒,这就是母爱,哪怕自己再受伤,仍会挂念着孩子。
“她没事,”雷洛城不想她担心。
“刚才你不该打她,她还小,”宁冉说这话时,心仍疼的一抽一抽的。
她虽然疼孩子,可她也是人,也会疼。
“小就能随意用话伤人?”雷洛城反问。
宁冉抿了抿唇,没有说话,雷洛城伸手扳过她的肩膀,那么瘦弱的肩膀,握着都觉得硌手,之前大夫就说她身体不好,这段时间他想让她养胖一些,可是希希一次次的伤她,让她愈发的削瘦。
他的突然碰触让宁冉不自在,本能的想要躲开,但他并没有松手,“对不起。”
宁冉一滞,为他说的这三个字,他看着她,“是我没有把女儿教好。”
本来已经情绪平复的宁冉,听着这话,眼眶再次泛酸,他看着她眼底的晶莹,用力握了握她的肩膀,“宁冉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还一个可爱懂事的女儿给你。”
“你……”
宁冉感觉到他这话的意思不对,正要问,就听他又说到,“东子临走之前,让我交份东西给你。”
说着,他将那份去管理深造的档案袋拿了出来,本来他是要拜托路东骁给她的,可是现在路东骁一时回不来,这事只有他自己办了,只不过还是要借路东骁当幌子。
“什么?”宁冉拿过档案袋,也借机躲开了雷洛城的碰触,她不喜欢与他靠的太近。
雷洛城看着她的疏离,苦涩的一笑,“是让你管理深造去的,是他公司的学习名额,说你是他的义妹,以后要进他的公司帮她。”
宁冉看到了,然后抬起眸看着他,那眼神分明就是质疑,雷洛城笑了,“干嘛这样看我?不会以为这是我弄的吧?”
她不说话,仍旧那样看着他,雷洛城在她的直视下,微微不自然的垂下眸子,“去吧,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别辜负了东子的一片心意。”
“雷洛城,”宁冉叫他,他抬起头看着她,然后就听以她说,“你不擅长撒谎知道吗?你撒谎的时候,不敢看人的眼睛。”
他一怔,没想到她会知道自己的这个小细节。
“为什么要把我送出去学习这个?”他的反应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测,宁冉直接的问了。
为什么?
因为他马上就要完蛋了!
可是这样的话,他不能说,也不会说!
他淡淡的一笑,一贯冷硬的面容难得的多了抹邪痞的味道,“因为这是我欠你的。”
第257章 等待新郎
他欠她的!
他终于承认了!
可现在还有什么意义吗?
雷洛城看着她,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见她迟迟不说话,他以为她这是要拒绝,解释道,“这个管理培训,每次培训三个月,每年培训两次,很适合你。”
她仍旧不说话,他心里愈发没底,“你总要开始新的生活,你很适合做管理,我给你选这样的课程,也是有根据的。”
是的,他是有根据的,他们在一起的有段日子,他因为受伤每天都在家里办公,那时他并不忘记折磨她,所以每天让她给自己看合同,让她帮自己改材料。
结果他并没有难为到她不说,而且她做的很好,让他挑不出一点毛病,甚至有时提出的意见,都是他想到没实施的,那个时候他就发现她很有管理天份。
宁冉似乎也想到了那段日子,她微微一笑,“雷洛城你这样做是为了让自己心安吗?”
雷洛城点了下头,“算是吧!”
“好,我去!”她出他意料的同意了。
如果他在希希今天伤她之前给她这个,她一定会拒绝,但现在她愿意去了。
这世上没有谁的心是铜墙铁壁做的,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一样?
她想清楚了,这世上有很多事是强求不来的!
就像是四年前,她心揣着梦想,发誓一定要过个不一样的人生,可是她的梦想刚有个雏形,就被眼前的人无情的给摧毁了。
有句话说你反抗不了命运,不如接受,如果这辈子她注定和希希没有母女缘份,那她何必强求呢?
她难过,孩子也受伤!
“那你准备一下吧,明后天就可以走了,”雷洛城的话让宁冉还是怔了下。
“有什么问题吗?”雷洛城从她的反应里捕捉到了什么。
“我没有,主要是佑儿……”路东骁临走把佑儿交给了她,她怎么能把佑儿丢下呢?
“佑儿交给我!”
“可是……”
“怎么你不放心?”
宁冉摇了下头,“这事等我与路东骁联系一下再说吧。”
雷洛城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陷入沉默,只不过这沉默似乎不再有以前的尴尬。
路东骁接到宁冉的电话时,初夏刚刚睡着,他压低了声音走到了病房外,“喂,宁冉。”
“夏夏怎么样?”宁冉开口就问。
“睡着了,除了腿上的伤,其他都没事!”
“那就好,近期能回来吗?”宁冉又问。
“看情况吧,”其实路东骁想让初夏回去治疗,但是她不放心这里的孩子。
现在他算是知道了,这些孩子一天得不到好好的安置,她就一天不会跟自己回去!
“怎么,你有什么事?”路东骁很敏感的捕捉到什么。
宁冉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她要去国外进修的事说了,路东骁听完笑了,他把当初雷洛城拜托自己说谎,让宁冉出去学习的事说了,宁冉听后微微一笑。
雷洛城为了她还真是用心良苦!
可是这又怎样,他给的伤,是永远也弥补不了的!
“宁冉,不要担心佑儿,我和夏夏应该也会很快回去,这里的孩子父母现在都赶回来了,政府也会给他们重新安置新的住处,”路东骁刚说完这个,就看到一道蔫哒哒的身影往这边走。
怎么能不蔫呢?
准老公走了,都不和她说一声,这已经不是尊重不尊重的问题,而是让她更加清楚,他的心底终是没有她。
虽然何天真对自己说不要介意这一点,俘获他的心是早晚的事,可是她真的好失落。
“不过你如果这几天就走,估计就无法参加你好朋友的婚礼了,”路东骁对着电话那边的宁冉提醒了一句。
宁冉知道何天真的婚期,她当然想参加,可是……
“天真在吗?我想和她说会话,”宁冉说出这话时,何天真刚好走到了病房门口,就要推门进去,却被路东骁一把给拦住。
“夏夏睡了,”路东骁说这话时声音明显放低,一副像是怕打扰到屋里人的样子。
其实隔着门板,根本惊扰不到初夏的,但他就是这样小心,因为他爱她,所以所有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格外小心翼翼。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爱一个人的时候,对方打个喷嚏都会让其心震胆颤,如果不爱,你就算遍体鳞伤,那人也不会多看一眼。
何天真的母亲一直提醒她,主动爱一个人会付出很多,她却傻傻的不信,可一路追着薄杨走来,她终于体会到了这种滋味。
可九十九步都走了,他们就剩最后一步了,所以再辛苦她也要走下去。
想到这里,她立即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又恢复了战斗力,冲着路东骁翻了个白眼,“我只是进去看看,又不吵她。”
路东骁摇头,把电话递了过来,“宁冉的电话。”
“冉冉?”何天真意外了一下,便接过了电话,其实现在她好需要找个人来诉说心底的苦涩。
她来找初夏就是想说说这事的,何天真是那种肚子里装不了事的人,妈妈从小就骂她狗肚里盛不了二两香油,现在她承认了。
她虽然是小壁虎,受伤后的自愈力很强,但还是想找人诉说一下,现在初夏睡了,正好可以找宁冉。
“冉冉,”只叫了一声,何天真的声音就蒙上了委屈的味道。
“天真你好厉害,救了夏夏,”宁冉并没有听出她声音的异样,上来就是赞美。
“哪是我啊,是路大少爷,”何天真说这话时,瞥了眼路东骁的手指,虽然他的并没有包的像她一样,但十指根根都有伤,初夏真的是他用手一点点扒出来的。
当初初夏被路东骁强行霸占的事,一直刻在何天真的记忆里,说实话她不喜欢路东骁,她一直都觉得他就是个活土匪强盗,但通过这次,她似乎已经不那么讨厌他了。
宁冉淡淡一笑,她知道何天真不喜欢路东骁,想着这电话就是路东骁转过来的,赶紧的岔开话题,“薄杨呢?好几年没见了,挺想他的!”
“他……”何天真的委屈又开始冒泡。
“怎么了?”宁冉感觉到了不对。
“他去执行任务了,”何天真吸着气说完,然后又把吸进去的气吐出来,“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宁冉一下子听出了什么,“怎么不高兴了?虽然热恋中的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人家是正常工作,做为军人而且还是军嫂,天真咱要有更高的觉悟哦。”
“不是!”何天真低低的否认,然后看了眼路东骁,向一边走去,“我不是不让他执行任务,可是他要去怎么着也该跟我说一声啊。”
宁冉听到这话,在那边轻笑了下,“原来是因为这个失落啊,可他有可能是任务太紧急没来及说。”
“不是!”何天真否认,“是他心里没有我。”
一听这话,宁冉意识到了不对,“天真,你们都要结婚了,怎么能这样说呢?”
何天真轻叹了一声,“冉冉,其实你知道的,薄杨他,他……真正喜欢的人是夏夏。”
宁冉滞住,是的,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初夏也是清楚的,其实初夏也不讨厌薄杨,甚至初夏都有和薄杨要发展的想法了,只不过路东骁的出现,将一切都给打乱了。
现在薄杨还喜欢初夏吗?
关于这一点,宁冉还真没有想过!
“天真,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要和他结婚的人是你,”宁冉劝她。
“我也是这样劝自己的,可我心里还是好难受,”何天真说到这里,忽的想哭了。
一直以来,她都对自己说不要介意,可自己终还是凡夫俗子一枚,还是会计较。
“是你想多了吧,我觉得薄杨既然决定娶你,肯定是对夏夏放下了,而且都四年了,他们之间都没有联系过,如果薄杨真的还喜欢夏夏,他肯定早就与夏夏联系了,”宁冉给何天真分析。
“我也希望这样,可冉冉,他还是喜欢夏夏的,只不过他怕自己的执着打扰到夏夏的幸福,他把对她的感情都放在了心底,”何天真想起在薄杨生活中见到关于初夏的痕迹。
他的枕头下有初夏的照片,他看过的书里有初夏的名字,甚至他喝醉叫的都是初夏。
他没有忘记初夏,从来都没有。
宁冉听到何天真这样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劝了,最后问道,“那你明知道他对夏夏的感情一直都在,为什么还要傻傻的去爱他呢?”
是啊,明知道他不爱自己,却还飞蛾扑火的去爱,这是为什么呢?
答案是因为太爱!
她太爱他了,他于她来说就像个太阳,明知道靠近他,会被他烫伤,可她还甘之若饴。
“我控制不了自己,我以为我可以接受他心里有别人,”何天真自嘲的苦笑,“可事实上,我还是会心酸会难过。”
“天真……”
“冉冉,我不是嫉妒夏夏,我知道夏夏现在心里只有她家路先生,我也不要求薄杨他完完全全的爱我,我只是想让他别把我当成透明人。”
听何天真说完,宁冉的心也开始悲凉,这就是爱的卑微,爱上了一个人,你就永远不再是你自己。
“这事你该和薄杨挑明说开,”宁冉提出自己的建议。
何天真沉默了几秒,“我不敢……我不敢挑明说,我怕他会觉得我心胸狭隘讨厌我,我怕他会以这个理由推开我,冉冉……”
哪怕隔着听筒,宁冉也感觉到了何天真的痛楚和无奈,她不禁为之心疼,“但你觉得这样一直委屈能换来他真正的爱吗?”
“我不要他爱我,我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够了!”
何天真的话让宁冉真的感觉她太天真了,“天真……”
“冉冉你不用劝我,现在我和他已经领证,他已经是我的了,我有信心早晚让他完完全全是我何天真的!”
这就是何天真,前一秒悲春伤秋,下一秒又能艳阳四射,宁冉真不知该怎么说她了。
“对了冉冉,今天这话你自己知道就好,千万别告诉夏夏,”何天真说这话时看向初夏的病房。
“嗯,不说,我说这些干嘛,说了不是给夏夏增加心理负担吗?再说了路东骁可是个醋坛子,”宁冉笑着。
何天真也笑了,“冉冉,我真没想到现在路东骁那么在乎夏夏。”
是啊,当初路东骁那样折磨初夏,当时她们都有杀他的心了,可现在夏夏几乎成了他的天。
一个人一辈子总会遇到自己的生死劫,路东骁是初夏的,初夏是路东骁的,现在薄杨是何天真的,而她宁冉的呢?
雷洛城吗?
应该算是吧,不过这个劫,不生不死是化不开的。
“天真,我可能参加不了你的婚礼了!”
宁冉这话一出,何天真立即炸毛了,“为什么?我们好几年没见了,你为什么不参加我的婚礼?我不同意,我一辈子就嫁一次人,你必须参加,不然绝交,绝对绝交!”
何天真的脾气宁冉是知道的,她也很想见见天真,四年没见了,太久了,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四年?
可是现在宁冉真的想快点离开这里,雷洛城也好,希希也罢,她都没有勇气再面对了。
面对宁冉的沉默,何天真也收敛起自己的激动,“冉冉,再急的事也等我婚礼之后再走可以吗?我们三个不是约定好的吗?不论谁结婚,都要一起走红毯。”
是的,她们约定过,她们谁嫁人的时候,另外两个都要一路护送,虽然现在宁冉和初夏孩子都有了,可她们都没有婚礼,现在她算是她们姐妹三人里,第一个要嫁人的,所以这个规矩不能破。
“那你什么时候婚礼?”宁冉问。
“下周三,”何天真脱口而出。
那么的快,那么的准确,宁冉知道何天真盼那一天盼了太久!
“好,我给学校那边申请一下,”宁冉妥协,她虽然是这样说,但她知道这事还要麻烦雷洛城,而他一定能办到。
“小冉冉我太爱你了,”何天真像小鸟似的又吱喳叫了起来。
何天真挂了电话,拿着路东骁的手机往初夏的病房去,而这时初夏已经醒了,路东骁正半抱着她给她喂水。
“我的手没受伤,自己可以的,”初夏其实很不适应他这样对自己。
“你是可以,但我就是想这样喂你,”路东骁笑着,那笑有点霸道,有点不讲理。
“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初夏尤其担心她的学生还在这里。
“我是你男人,你是我女人,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路东骁举着杯子,固执的欠揍。
“我自己来!”初夏说着就要伸手去拿杯子,但被却被路东骁给躲开。
“你再不听话,我不介意换种方式喂你,”路东骁警告。
“你……”
初夏刚说出这一个字,路东骁已经把杯子放到嘴边,咕噜喝了一口,然后向她压过来。
初夏一惊,“路东骁你……”
刚说完,何天真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怔接着就笑了,“要喂水吗?喂吧,喂吧,我最喜欢看这样的桥段了。”
“何天真!”初夏的脸臊红了。
“哟哟哟,还不好意思了,这有啥啊,你们孩子都生了,嘴对嘴喂个水而已,”何天真边说边冲着路东骁挤了下眼,“路大少爷你喂啊,我倒是想见识下路大少爷温柔的一面。”
“我的温柔面我老婆见就够了,何小姐有时间还是多去体验下自家老公的温柔,”路东骁说这话的时候,再次把水杯举到了初夏面前,一副她不喝,他绝对不罢休的意思。
初夏虽然有些难为情,但也乖乖的把水喝了,路东骁也松开了她,她拉过何天真,上下左右看了一通后,感叹道,“没变,一点都没变。”
“当然没变了,我再变也是何天真,”她说着看向路东骁,“不过某些人倒是变了,从野蛮暴君变成乖乖虎了。”
路东骁知道她在挖苦自己,也不怪的淡淡一笑,“部队挺磨炼人,为什么就没把你的尖嘴燎牙给磨去啊?”
“这个可不能磨去,磨去了,我怎么能咬你啊?路东骁我可告诉你,不论是再过多少年,你要是敢伤害初夏,我就绝不放过你,”何天真哼哼的。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路东骁勾唇一笑。
初夏见他们杠上了,赶紧调和,“没有啦,现在都是我欺负他。”
“这就对了,男人就是给女人欺负的,”何天真说着对着路东骁挥手,“路大少爷你有点眼力劲行吗?我们现在要说私房话。”
路东骁被何天真嫌弃的苦笑,看了眼初夏离开,他一走,何天真就追问这几年路东骁和初夏的事,那些痛苦的过往,初夏不愿再回忆,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问向天真,“薄杨呢?怎么一直没见他!”
路东骁已经告诉她薄杨也在这里的事了,但她一直没见到。
“怎么,你想他啊?”何天真这话有些半开玩笑,也有半试探的味道。
“想啊,他可是我哥们,”女人都心细如发,初夏已经知道了何天真与薄杨修成了正果,但也猜到何天真会对过去她和薄杨的感情有芥蒂。
何天真也不是傻瓜,嘻嘻笑了,“你想可以,但别让你家路大少知道。”
初夏伸手戳了下何天真的额头,“我家路大少没事,就是你啊,别心里不舒坦就行。”
“我哪有?”何天真伪心的否认。
初夏轻轻一笑,“你有没有,我还会不知道?”
有些话需要说开,掩饰只能让事情变得糟糕,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初夏就直接说道,“天真,我和薄杨真的是哥们,就算过去有过什么懵懂的想法,但那都是过去了,我现在爱的人是路东骁,我和他经历这么多,不论以后怎样,我们都不会再放开彼此了。”
“我知道夏夏,可是薄杨对你似乎还余情不灭,”何天真也坦诚的说出来。
“这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薄杨一定会祝福我,就算他对我还有什么感情,那也是像咱们一样的友谊之情,”初夏说完,拉住何天真的手,“以我对薄杨的了解,他是个很有责任的人,他既然娶了你,就会对你全心全意。”
“天真,感情容不得猜忌和怀疑,相信他,也相信自己,你这么好,他一定会完完全全爱上你的!”
听到初夏这样说,何天真心里的疙瘩消去了很多,她笑着点头,“那是当然,我的男人当然会爱我,也只爱我。”
初夏和宁冉的开导,让何天真不再去想不该想的,可是直到何天真和初夏一行离开,薄杨都没有回来,而也没有人告诉何天真薄杨去了哪里。
薄家和何家早已把婚礼的事宜准备妥当,何天真回去也啥事也不用做,薄家也知道薄杨去临时执行任务,对此也没有多问。
可是直到婚礼的前一天,薄杨还没回来,所有的人都有些沉不住了。
“爸,你赶紧再问一下,明天可就是杨子的婚礼了,他再不来,这个婚礼怎么办?你让天真怎么办?”庄婉焦急的催促。
其实薄老爷子三天前就开始催了,他得到的消息是薄杨执行任务过程中出了点麻烦,具体情况暂时还不得而知。
只是这样的消息,他并没有对外宣布,一是他不想人心慌乱,二是他相信薄杨不会有任何事。
虽然薄杨从小就吊儿朗当的,但那只是他的表面,他内心是个非常有责任心的男人,他一定会记得婚期!
薄老爷子在薄杨很小的时候就教导他,做人一定要守信,尤其是男人。
“不急,还不是没到婚礼吗?”薄爷子丢下这一句,别人也不敢再多问。
何家。
何天真表面镇定,可内心心急如焚,这几天她把薄杨的电话都打爆了,但都是关机的状态,她给连部也打电话了,谁也不知道薄杨的消息。
他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似的!
别人出嫁都激动的睡不着,而何天真却是担心的睡不着,不过第二天一早,她还是早早化好了妆,穿上了最漂亮的婚纱。
她等着她的新郎来接她!
她相信,他一定会来!
第258章 她是他的妻,今生今世
正午九点。
距婚车来接新娘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可薄家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何家的亲戚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议论声四起——
“不是说好八点半的吗?现在都九点了,怎么新郎还不来?”
“新郎不会临时逃婚吧?”
……
此起彼伏的声音直往何天真耳朵里钻,尽管她的房门早已被宁冉关上了。
宁冉跟雷洛城说了要参加完何天真的婚礼再去国外学习,他同意了,并给她做了申请,现在听着外面那么难听的声音,她担心的看着坐在梳妆台前,面容已经僵硬的人,“天真……”
何天真没有任何反应,美丽的双眸有些呆直,她对自己说会等他,相信他会来,可是他似乎要让她失望了。
不,她不相信他是那种不信守诺言的人!
曾经他说过,他这个人要么不允诺,但只要一允诺便会努力去做到,她就是因为他这样一句话,才更加坚定要嫁给他。
因为她知道在他和她签下结婚证的那一刹那,他就允诺了她。
可是,他今天没来!
他一定有事,他脱不开身,他不是故意的,那她可以去教堂等他!
突的,何天真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宁冉见她这样,连忙拉住她,“天真你要干吗?”
“我去等他!”何天真说着,挽起了宁冉的手臂,“冉冉陪我一起,可以吗?”
宁冉看着何天真眼底浮动的泪花,知道她此刻的心有多难受,点了下头,她说了一个字,“好!”
她们是姐妹,不论何天真做什么样的决定,她都会支持,虽然初夏受伤来不了,但她也一定支持的。
“天真,”可是何天真刚拉开房门,便被何妈妈堵住了。
“妈,你不要阻止我,今天我一定要等到他,”何天真以为妈妈要劝她。
可是下一秒,何妈妈便摇头了,紧接着捂着嘴别过脸去,何爸爸走了过来,“天真,爸妈不是要阻止你,而是薄杨不会来了。”
听到这话,宁冉看着何爸爸和何妈妈的表情,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急问,“何爸爸,薄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何天真猛的抬起头来,没等她问,何家的房门推开了,薄老爷子走了进来,一脸的肃重和伤痛,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军官,何天真是个军人,一看那两人肩膀上的星条便知道级别,至少是都师座级的。
她的太阳穴像是被电钻钻了似的嗡嗡在响,但她还是努力的笑着,“爷爷,你怎么来了?薄杨呢?”
薄老爷子走了过来,他这一走近,何天真才发现他的眼眶是红的,这是哭过的痕迹,薄老爷子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哪会轻易落泪?
何天真心底的恐惧越来越大,但她不愿承认,笑着,“爷爷你不用亲自来,薄杨有事我能等他,等多久都没有关系。”
“孩子,”薄老爷子声音哽咽,想说什么,但只叫了这一声,便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薄老爷子身后的两位军官上前,直接给何天真敬了个军礼,他们是师座级的,何天真也是军人,她是他们的下级,她哪能承受得住这样的军礼?
“长官,”虽然何天真没穿军装,穿的是婚纱,但还是举手回礼。
“我们今天过来是代表部队来的,是为薄杨同志来的,他……”长官说到这里,也顿住了。
“他是要执行任务不能来进行婚礼了,是吗?”何天真接过话来,但话出口的时候,泪水也流了出来。
她又不是傻子,如果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纯粹就是蠢了,但她不能接受,她宁愿装傻,宁愿自欺欺人。
她伸手抹了把流出的眼泪,“没事的,他今天不能来,那婚礼就往后拖,他什么时候执行完任务,我们就什么时候再办婚礼,我能等他,我能等……”
这时何妈妈已经哭出声,何爸爸同时也哽咽,宁冉也哭了,她紧搂着何天真。
之前何家客厅里那些议论纷纷的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也跟着抹起了眼泪,或是沉默下去。
“长官,我是军人,我有这个觉悟,你们不用亲自过来的,”何天真仍在说,偌大的客厅,那么多人,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而她每说一个字都如同往人的心上扎锥子。
“天真……”宁冉听不下去了。
但是何天真并没有理她,而是走到了薄老爷子面前,“爷爷,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薄老爷子此刻也已经老泪纵横,然后对着何天真弯下腰去,“孩子,对不起,对不起……”
“爷爷……”何天真叫了一声,伸手抱住薄老爷子,哇的哭出声来。
她这一声大哭,顿时惹得所有的人都跟着哭了起来……
原来该一片喜庆的,此刻一片悲伤,那悲伤就像是突出其来的海啸,让所有的人措手不及。
一个小时后。
仍是何家客厅,但剩下的只是何家父母,何天真和宁冉,还有薄老及两位长官,他们将一个纸袋放到了何天真面前。
“这是薄杨同志身上的遗物,请你清点一下!”长官说出这话时,所有的人再次哭了。
但何天真没有,她看着他们,“我要知道他是怎么走的?”
他走的时候好好的,他还扬言要关她禁闭的,他甚至都没跟她说再见,怎么就走了呢?
她不信,真的不信!
“这次坍塌救援中,我们意外抓到了两个贩毒份子,其实最近部队和警察一直联合在查边境贩毒的事,这是个突破口,薄杨之前参加过,组织便临时抽调他押送那两名毒贩,谁知他们中间派人拦截,结果薄杨同志不幸遇难了!”
何天真的手一直在抖,哪怕她竭力克制,但也控制不住,过了好一会,她才发出声音,“遇难,那他的尸首呢?”
两位长官相互看了眼,“薄杨同志是被那些毒贩给掳走的,他的尸首……”
何天真知道毒贩的手段,心顿时疼的猛然一抽,差点就晕了过去,但她没有,她狠狠掐着自己,因为救初夏才刚刚结痂的伤口,在她的用力下,那些伤口又挣裂开来。
可是她丝毫没有感觉,因为她的心早就疼的超过了一切,现在就是拿把刀子割她,她都不会有痛感的。
薄杨……
她的疼都在他的身上了!
“何天真同志,这件事连队也很惋惜,而且还是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希望你能节哀!”说完,两位长官起身,再次给何天真行了个重重的军礼。
节哀!
多么简单的两个字,可承受的人有多难,只有她自己知道。
何天真不知道怎样送走的薄老爷子和两位长官,更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房间,但是当她打开薄杨的遗物,看着他的肩章和微章,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嚎啕出了出来。
薄杨,你混蛋!
你不想娶我,你可以拒婚,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
薄杨,我恨你!
你明明都和我领了证,为什么还要把我抛弃?
薄杨,你给我回来!
回来跟我完成婚礼……
薄杨,薄杨……
门外,何家爸妈还有宁冉,以及知道薄杨出来一起赶过来的初夏等人,听着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都跟着流下了眼泪。
尤其是初夏,根本都哽不成声,四年了,她没有见过他了,本以为他们终于可以见面了,可是薄杨他就这样走了。
薄杨,你对不起天真,也对不起我啊!
你怎么能这样走了?
你说过的,只要我幸福你就满足了,我现在幸福了,你过来看看啊。
宁冉也默默流泪,雷洛城站在她的背后看着,那一刻他在想,如果有一天他也不在了,她也会这样为他流泪吗?
薄杨的突然离开,让所有的幸福都破碎了,每个人,每个认识薄杨的人都沉浸在悲痛中。
何天真自是不用说,但是她知道再悲伤再难过,薄杨也不会回来了,她在把自己关了两天两夜后,终于走出了房间,来到了薄家。
薄老爷子和庄婉夫妇都受不了打击的住进了医院,家里除了女佣看不到任何人,何天真在女佣的引领下,来到了薄家父母为自己和薄杨准备的婚房。
里面的大红喜字,还有大红的被褥还没撤去,何天真以为自己的泪流光了,可是看到这喜庆的一切,她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如果说每个人一生都有一次超幻想的期望,那么她的期望就是在这样的大红喜房里,和心爱的男人天长地久。
现在大红喜房还在,可是她心爱的男人已经不在了,甚至她连他的尸骨都看不到,让她想去祭奠都找不到地方。
何天真从薄家离开去了医院,庄婉看到她,当她叫出那一声妈时,庄婉差点再次昏厥。
“妈,虽然我和薄杨没有举行婚礼,可我们已经领了证,我是他的妻子,你永远也是我的妈妈,”何天真抱着庄婉,再次哭的肝肠寸断。
这是她的真心话!
许下的承诺欠下的债,薄杨欠她一个婚礼,欠她一生一世,但她不会欠他的,哪怕他不在,她也是他的妻。
今生今世!
第259章 有没有要对我说的?
路家。
初夏双眼红肿的躺在床上,不时的便有泪从眼角流,自从薄杨出事的消息公开后,她这样子已经持续了三天。
佑儿在房门口,冲着端着燕窝粥的路东骁嘘了一声,低低道,“妈妈又哭了。”
路东骁用另一只手揉了下佑儿的发顶,“妈妈是在想念薄杨叔叔。”
“司令爷爷也在想薄叔叔,爸爸我长大了,也要像薄叔叔一样做英雄,”佑儿这几天都会去陪薄老爷子,虽然他不懂英雄是什么,但听的多了,便知道这是个好词。
路东骁点头,“想当英雄就要听话,现在爸爸去哄妈妈,所以佑儿自己去玩,好不好?”
“好!”佑儿回答的干脆。
听到路东骁推门的声音,初夏连忙抬手擦泪,路东骁将她的这个动作看在眼底,心疼又难过,他知道她这样子是怕他吃味。
可是她不知道,他早就不那么小心眼了,再说了,薄杨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朋友,就像是她的亲人一样,薄杨就这样走了,她难过是很正常的。
如果他会因为这个吃醋,那他就真的不配‘男人’二字了。
“想哭就哭,不用在我面前压抑什么,”他走过去,捧起她的脸,看着她几天就瘦青的眼窝,十分的心疼。
听到他这话,初夏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路东骁一边为她擦泪,一边说道,“薄杨一定不喜欢你现在动不动就哭的样子。”
她伤心,他理解,但是他不想让她再哭了。
是的,薄杨曾说过这样的话,所以他对她说的最多的就是,“妞,给哥笑个!”
薄杨说她一笑有种全世界都明媚的感觉,他喜欢她笑,可是原谅她现在真的笑不出来。
初夏把泪脸埋进了路东骁的怀里,“是我,一定是我,薄杨才会出事的。”
听到她这样说,路东骁不解的皱眉,“这怎么能怪你呢?”
“路东骁我就是个灾星,所有我身边的人都会一个个离我而去,爸妈,宇扬,还有姐姐,现在又是薄杨……薄杨本来好好的,可这次救了我之后,他就出事了。”
她对自己的埋怨,让路东骁又气又恼,他将她从怀里拉起,双手握着她的肩膀说道,“傻瓜,生死都是每个人的定数,你怎么能把这一切怪到自己身上?”
初夏痛苦的摇头,路东骁将她抱进怀里,“我不许你这么想,更不许你这么说,如果敢再说,小心我揍你哦!”
虽然路东骁这样劝她,可初夏还是沉在深深的自责里,以至于她都没有勇气去面对何天真。
其实就算她要去见,也是见不到了,因为何天真又回去了部队,本来她和薄杨有一个月的婚假,现在薄杨走了,婚也没有结成,她就提前消了假。
宁冉虽然遗憾没有帮到何天真什么,但她知道有些伤不是谁的三言两语能抚平的,何天真心里伤只有自己去一点点修补。
宁冉本就打算何天真和薄杨婚礼之后就走,现在何天真都走了,她也要启程了,临走前的晚上,她来到了希希的病房。
希希又做了两次植皮,每次都很成功,大夫说再有个五六次,她身上的伤就能完全恢复了。
虽然雷洛城说希希现在不会再那么排斥她,但宁冉还是选择在希希睡着以后才来的,她承认自己怂了,没有能力再承受一次希希的辱骂,其实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希希和雷洛城再起冲突。
那次雷洛城为了她打希希,她看得出来,雷洛城很疼,而她更不舍得希希挨打。
希希或许这辈子都无法接受她这个母亲,那雷洛城便是她心中唯一最亲的人,她怎么能再让他们父女再起冲突呢?
宁冉足足看了希希一个小时才从病房离开,这一个小时内,雷洛城并不在,她知道他是在给她们母女单独的相处空间,哪怕这个相处只是她单方的。
大约十一点,宁冉才从病房里离开,可是出了病房便看到倚着墙壁而站的男人,虽然宁冉不想和他说什么,但她知道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希希,以后就拜托你多照顾了,”她轻轻开了口,声音很真的很轻,似有若无,或是落在他的心上就格外重。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宁冉的目光与他的短暂交错之后,她微微别开,继续说道,“以后别再强求她认不认我,我现在想开了,只要她能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还有她的眼睛什么时候手术,一定要告诉我,如果,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也要告诉我……从她出生到现在,我真的什么没为她做过。”
“她和苏暮烟有感情,别限制她,苏暮烟把她养大,也是有恩情的。”
她叽哩咕噜说了一大通,最后自嘲的一笑,“我是不是很啰嗦?”
“没有,”他回她,其实他想说,他还想听她多说一些。
“不早了,该说的都说了,我也该走了,”宁冉抬眸看他,触到他眼底的幽深,她的心头骤然一跳,然后匆忙抬步。
“你是不是还有没说的?”背后,响起他的声音。
宁冉一怔,雷洛城盯着她的背影,“有没有要对我说的?”
对他说的……
对他说什么?
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宁冉没有回应,抬步离开,雷洛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默默的说了声再见。
午夜。
霓虹幻彩的酒吧,两个美女成了寂寞男的猎艳目标,可是这些男人最终都碰了钉子,灰溜溜的离开。
“好久没喝的这么痛快了,”初夏与宁冉碰了碰杯子,酡红的小脸已经染上了醉意。
宁冉也是一样,吃吃的一笑,“是啊,好久没醉过了,今晚一醉方休怎么样?”
“好啊,一醉方休,不醉不归,”初夏再次给两人倒满了酒,不确切的说是倒了四杯酒。
只是有两杯酒并没有动,因为那两杯酒一杯是给何天真的,一杯是给薄杨的。
曾经他们四个人最好的朋友,如今一个不在了,一个伤心欲绝的远躲在部队里。
“我听薄爷爷说天真申请从部队转业了,”初夏最先开了口。
宁冉有些意外,“转回来吗?”
自从薄杨出事以后,宁冉就再也没有见何天真上过微信,因为她发了很多消息,都没收到回复。
“不,是去一个偏僻的地方做刑警,薄爷爷说那曾是薄杨的梦想,天真说薄杨不能实现的梦,她要替他实现,”初夏说到这里,眼眶再次酸了。
她吸了下鼻子,“小冉,我以为我们最终都会幸福的,可结果……”
宁冉伸手搂过初夏,“夏夏,这世上的事本就不如意十之八九,什么事不要想太多,知道吗?”
路东骁给宁冉说过,初夏把薄杨的事也怪到自己头上,想到初夏曾经得过抑郁症,宁冉还真担心她再次钻牛角尖。
“可是……”
“夏夏,有句话叫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每个人一辈子要走什么样的路,都早已是命中注定的,这与别人无关。”
命中注定!
多么无奈的四个字!
初夏与宁冉因为聊到了薄杨,情绪更加低落,两个人很快醉意越来越浓,最终醉倒在吧台上。
路东骁和雷洛城从角落里出来,看着两个喝醉的女人,一人抱起一个离开,其实这一切是路东骁设计的,包括酒也让人做了手脚。
雷洛城已经做了检查,大夫说他的肿瘤是恶性的,就算现在做手术,成功率也不足百分之三十,这与判了死刑没有区别。
如果这是他与宁冉最后的相处时光,他不想让自己的兄弟留下遗憾。
“好好把握,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临分别的时候,路东骁冲着雷洛城坏坏的提醒。
他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解释,其实他会同意路东骁让人把宁冉灌醉,并不是他要对宁冉做什么,而是有件事必须是在她无意识的条件下才能进去。
因为她太犟!
宁冉醉的很沉,雷洛城把她放到车座上,她都没有任何反应,他默默的看了她一会,才启动车子。
半个小时后。
酒店的豪华总统套房里,两名律师已经等在那里,他们看着雷洛城怀里醉的根本不醒人事的宁冉,迟疑了,“雷先生,这种情况下宁小姐就算签了字,也是无效的。”
“这种情况?哪种情况?”雷洛城声音清冷,直视着人的目光犀利的像是带着刀子,“你们不说,谁知道她是醉的?”
他这话一出,两名律师立即脸色微变,连忙附和道,“我们知道,知道。”
“那还不开始?”雷洛城将宁冉放到沙发上,可是下一秒,她便歪了过来,歪进了他的怀里,甚至还像小猫似的呶了几下嘴,仿似在说什么。
这样的她是他从未见过的,软濡濡的,就像希希一样,雷洛城的心微微一颤。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两位律师收拾好面前的文件站起身来,“雷先生我们走了,这份文件二十四小时后就生效,如果你反悔可以随时与我们联系。”
雷洛城看了眼怀里的女人,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来,“如果要反悔,今天就不会麻烦二位了,不过这份文件三个月内不能对任何人透露。”
“是,请雷先生放心!”
两位律师关门离开,雷洛城看了看怀里的女人,起身抱着她向着卧室的大床走去,他将她放到床上,刚要转身离开,忽的感觉手臂一紧——
“雷洛城!”他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
第260章 她的梦里有他
细细软软的声音,如同猫儿一般,雷洛城就感觉头皮一麻,本能的回头去看,恰好对上她睁开的眸子,明明亮亮的,又带着半醉半醒的懒意。
雷洛城只觉得心尖被什么给咬了一小下,他呆呆的看着她,而她也看着他,第一次她看他的眼神没有疏离,没有恨意。
他不敢动,怕一动就破坏了这样难得的气氛,而她也没什么动作,也没再说话,就那样看着他,这样的她分不清是醒还是睡着。
“雷洛城……”大约半了分钟,她又叫了他一声。
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正不知要不要回应时,她忽的翻了个身,然后抓着他的手慢慢松开。
雷洛城僵站着,好一会才走近她,只见她又睡着了。
刚才她应该是做梦了吧?
原来,她的梦中还是有他的!
宁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翻了个身,才发现自己住的地方不对,她腾的坐起,四下看了看才发现是酒店,而她身上衣服完好。
她想起昨晚与初夏的对饮,似乎没喝多少,但竟然醉了,揉了下发胀的鬓角,暗叹自己酒量下降的厉害,可是就在她扶着床头的橱柜时,一下子怔住。
玻璃烟缸里竟然满满的烟头,看着那每颗都吸的还剩三分之一的烟头,她忽的沉默了。
雷洛城来过!
昨晚是他把她带到来这里的……
她忽的就想起了昨天他问她的话,问她有没有要对他说的?
她甚至能想像得出他昨晚抽着烟看着她的样子,蓦地心头一梗,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涌了出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就是觉得特别难受,特别难受……
三个月后。
“雷先生,你脑部的肿瘤又长大了两厘米,现在已经随时会有破裂的危险,”医生严肃的警告雷洛城。
“又长了?”雷洛城淡淡的笑着,“我怎么没什么感觉?”
其实他这话根本就是自欺欺人,最开始的时候他最多是头晕,而现在已经影响到了他的视力,他经常会短暂性失明。
“没感觉?”医生自然不信,“雷先生,肿瘤现在已经压迫到了你的视神经,你就没有偶尔看不清东西的时候?”
“没有!”雷洛城果断的否认。
医生虽然觉得不可能,但人与人也有差异,他说没有,也有这个可能。
“不管有没有,雷先生你的病已经不能再等,如果肿瘤一旦破裂,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医生的话不是危言耸听,这是实话。
“嗯,我知道了,”他就是那么一副不咸不淡,不急不燥的样子。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雷洛城走到了走廊尽头,点了颗烟,然后望着远处的天空发呆,直到烟节烧到手指,他才骤然回神,回去了病房。
“爸爸,你又抽烟了,”一进病房,希希就闻到了,立即皱起了小眉头。
她已经完成了最后一次植皮,大夫说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能和医院说再见,因为他马上要带她去美国做眼睛手术,如果不是因为她烫伤,她现在应该早看到东西了。
“抽了一颗,”雷洛城解释。
“抽烟臭,希希不喜欢,”她小小软软的声音特别的好听,与宁冉十分的相似。
“好,爸爸不抽,”雷洛城抱起她,眼睛落在她的脸上,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现在他越看希希与宁冉越发的像了。
“那拉勾勾!”希希伸出手指。
雷洛城伸手与他拉勾,拉完,希希仰头对着他的脸亲了一下,“这是对爸爸听话的奖励。”
雷洛城刚想笑,就感觉希希抬起手去摸他的脸,从额头到鼻尖,到脸颊,下巴……
“怎么了?”雷洛城不理解的问。
“爸爸瘦了!”希希说这话时,小脸上露出悲伤来,甚至眼底都浮起了泪花。
看着希希这样,雷洛城忽的也跟着心酸了,他怎么能不瘦?白天黑夜的都在照顾希希不说,他还要承受身体的折磨。
而这一切,他都从来都没对任何一个人说过,就算是路东骁知道他身体不好,也被他轻描淡写的给挡过去了。
可是他的女儿,虽然看不到,却知道他瘦了。
“爸爸没瘦,爸爸是减肥了,”雷洛城的脸紧贴着希希,声音微哽。
“爸爸说谎,爸爸是为希希瘦的,”希希说着眼泪啪哒落了下来。
看到女儿哭了,雷洛城的心更难受,他连忙给希希擦眼泪,“不是希希的原因,是爸爸不乖,没有好好吃饭。”
“爸爸,等希希眼睛好了,能看到爸爸了,希希喂给爸爸吃!”孩子的话充满童真,现在却是雷洛城唯一的安慰与温柔。
母亲去世了,雷佳音不在,在这个世上,除了希希,他再无亲人,想他雷洛城坐拥万千财富,却连个能疼自己的人都没有。
“嗯……好……”雷洛城把脸埋在了希希的发顶,“爸爸会让希希的眼睛尽快好起来的。”
“爸爸,我睁开眼一定要先看到你,”希希没有感觉到雷洛城的悲伤,开始憧憬着看见光明的样子了。
“为什么?”他抹了下眼角的潮湿问。
“因为爸爸帅,”希希的话让雷洛城想笑,但是他懂她的心,她想让自己第一眼看到的是这世上最美好的。
在希希的眼里,他就是最美最好的,希希是他的宝贝,是宁冉给他的宝贝,就凭这一点,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他也毫不觉得后悔。
上周开股东会,所有人一致反对他把股权转让给宁冉,但他还是坚持这样做了,这是他欠她的,这也是他该给她的。
“希希,如果有一天,爸爸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你会想爸爸吗?”雷洛城现在和希希可谓是相依为命,他离不开她,她亦离不开他。
可是,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他真怕那样一天,她该怎么办?
或许现在她能勉强接受宁冉,可是他很清楚,任何人也不能取代他在希希心中的位置。
“爸爸要去哪?爸爸要丢下希希吗?”希希很敏感,一下子慌了。
“不是,爸爸只是问问,”雷洛城亲了亲她,赶紧的安抚。
“我不要和爸爸分开,我要和爸爸永远在一起,”希希伸手搂紧他的脖子,仿似不这样,他就马上会消失似的。
他也不想和她分开,可是命运似乎就是这么残忍,雷洛城紧拥着她,轻声说道,“如果有一天爸爸真的不能陪希希了,希希一定要听妈妈的话,知不知道?”
希希一下子沉默,每次说到这个话题,她就是这种反应,雷洛城知道她这样子是因为心里仍排斥宁冉。
“希希,爸爸说的话你听到了吗?”雷洛城再问。
她抿了抿小嘴,不情愿的点了下头,雷洛城又心疼又担忧,可更多的还是无可奈何。
希希虽然是个孩子,可也有自己的思想了,她喜不喜欢谁,他已经无法左右。
一周后,雷洛城带着希希飞往了美国,宁冉接到他电话的时候,她刚刚下课。
“方便晚上一起吃顿饭吗?”听到他的邀约,宁冉很意外。
“希希来了,”他又补充。
这三个月内,她跟雷洛城有联系过,她知道希希要来做手术,可听到他们真的来了,她的心还是激动的。
“当然了,在哪里?”她没有拒绝。
这三个月,她很想希希,一次次想回去看她,但因为学习课程太紧,她都没有时间。
“我在学校门口,”他的回答让她更加意外,原来他竟等在了这里,如果她拒绝呢?那他岂不是白等一场。
不过,他很聪明,知道她不会拒绝。
说起来,他和四年前一样,总有本事能将她拿捏的恰到好处。
宁冉走出校门,便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落日的夕阳下,而雷洛城就站在车旁,一手抄着口袋,一手捏着车钥匙,那样的他,卓尔不凡,却也身单影孤,衬着落日的夕阳,有种遗世独立的悲凉……
她的心蓦地一缩,竟有些不敢往前了,雷洛城大约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来,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她。
三个月没见,她和从前已经不一样了,头发长了一些,脸颊丰润了很多,最重要的是她的气色很好,这让他仿若又看到了她最初的模样。
这样的她,让他放心了!
“希希呢?”宁冉走了过来,与他的目光短暂的一交,便看向车内。
“在医院里了,我们现在去接她,”哪怕隔了三个月,他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疏离。
“哦!”宁冉有些微微不自然。
雷洛城为她拉开了车门,“走吧!”
可是她刚抬起脚,忽的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她刚回头,那人便跑了过来,“冉,你要去哪?别忘了今晚我们的讨论。”
说话的人是个白肤黄发的外国男人,个头很高,看着宁冉的眼睛十分的专注。
“今晚我有事,去不了了,”宁冉说这话时,声音有此短促,不知为何,她竟有些说不出的紧张和不安。
“哦,是因为要和这位先生约会吗?”外国男人十分直接。
“不是,是我女儿来了,我要陪她!”宁冉解释。
“那他是你老公?”男人似乎很八婆。
“不是!”没等宁冉回答,雷洛城便否认了。
宁冉没想到他否认的这么快,尽管这是事实,可心里仍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抬眸看向他,而雷洛城已经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第261章 终于近了一步
一路,雷洛城都没有和宁冉说一句话,狭小的车内空间,这样相对无言的模式让人有些不自在,甚至是尴尬。
她以为他会问她些学习的情况,可是没有,而她亦不知该如何说什么,索性不说。
车子来到了医院,在下车前雷洛城终于开了口,他说,“希希对你现在还不能完全接受,你要有心理准备。”
她点点头,希希能答应和她一桌吃饭,这已经让她无比开心了,她哪还敢奢望更多?
“这段时间你一定很辛苦吧?”她也算是打破僵局的开了口。
他没有什么表情,回答的话也有些机械,“照顾自己的女儿是应该的。”
本来她还想说什么,但是此刻却什么也说不出了,两人又静默的坐了一会,他开门下车,她连忙跟随。
一进病房,希希就欢快的叫了声爸爸,雷洛城也收起脸上的冷硬,柔和的揉了揉她的发丝,“这一会有没有不乖?”
“没有,”希希回答的响亮,情绪似乎不错。
宁冉静静的站在一边,虽然雷洛城说了希希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对她大吼大叫,但她仍心有余悸,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就是宁冉现在的心理。
“希希,”雷洛城看了眼站在门口,眼中满含期待却又面带惶恐的女人,“妈妈来了。”
这话一出,希希脸上的笑立即僵住,本能的往雷洛城怀里缩去,她这样的反应让宁冉有种自己是洪水猛兽的感觉。
母女本应该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可是现在她们看到彼此,最初的反应竟都是害怕。
宁冉怕希希排斥自己,希希应该是怕宁冉的靠近。
“希希,爸爸不是告诉你了吗?妈妈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雷洛城轻哄着,然后又看向宁冉,用眼神示意她向希希靠近一些。
宁冉吸了吸气,从包里掏出一个芭比玩具来,这是她早就买好的,这几天一直背在包里,她捏着玩具,一步步的往希希那走过去,每走近一步,她的呼吸就短一分,当她走到希希面前时,呼吸几乎停了。
“希,希……”宁冉艰涩的叫出她的名字,“妈……我给你买了个很漂亮的芭芘娃娃,希望你能喜欢。”
说着,宁冉把玩具举过去,不知是希希内心还在排斥,还是因为她看不见的缘故,她并没有去接。
雷洛城轻碰了希希一下,“希希,妈妈送给你的玩具,赶紧接过来啊,你不是最喜欢芭芘娃娃的吗?”
希希仍旧没有动,雷洛城看着尴尬的宁冉,伸手替希希接了过来,放到了她的怀里,但希希并没有任何反应。
很显然,面对不喜欢的人,哪怕送给她最喜欢的娃娃,也是没用的。
宁冉心里的失落感再次爆涨,尽管她对自己说不要这样,可还是会难过,那种滋味真是无法形容。
雷洛城看着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他也不能总责怪希希,只能调和的说道,“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雷洛城抱起希希,而她更是紧搂着他,好像害怕被谁抢走似的,宁冉跟着后面,那一刻,她有种自己很多余的感觉。
“初夏的腿已经恢复了差不多了,现在都能自己活动了,”路上,雷洛城大概感觉到了她的失落,主动与她说了话。
其实宁冉与初夏一直有联系的,初夏的事她都知道,但此刻如果这是化解尴尬的话题,她也跟着继续,“佑儿现在怎么样?不知道有没有想我?”
“想,还特意让我转告你,说做梦都梦到你好几次了,”雷洛城说完又看向希希,“希希你对妈妈说是不是?佑儿哥哥是不是告诉过你,梦到妈妈好几次了?”
虽然这是事实,但希希仍旧沉默,面对她这样,雷洛城也有些无奈,只能伸手拍了拍她的头,也不好再说什么。
“雷洛城谢谢你!”宁冉突然开口说了这几个字,他一怔,透过看向她,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谢谢你替我安葬了姨妈,”宁冉来到美国,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姨妈,结果才知道姨妈在两年前去世了,已经被人安葬。
她以为是初夏做的,后来在接受姨妈的遗物时,发现很多姨妈的东西处置都是雷洛城签的字,才知道那两年都是他在照顾姨妈。
“举手之劳,”他回答的淡然,透过后视镜瞥了她一眼又补充道,“这也算是我欠你的补偿。”
宁冉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的,他不是那种要别人感激的人,如果他想要她的感激,早就让她知道了。
她没再说什么,车子停在了最有名的西餐厅,据说一顿饭的花费是国内一个农民工的工资。
这种奢侈,宁冉并不赞同,但雷洛城有钱,而且又是为了希希,她也不好说什么。
而且她听路东骁说,雷洛城给希希的从来都是最好的,雷洛城的宗旨就是女孩子就该富养,能怎么富养就怎么富养。
他一直任性,没想到在养孩子这件事上也是如此。
高档餐厅就是有高档的理由,一切服务都是极为高逼格的,这些不仅提供了很多高端的服务,还为小孩子提供了专门的服务,这让一直拉着脸的希希,也渐渐露出愉悦的欢笑来。
看着希希变得开心,宁冉也渐渐跟着放松了下来,三个人虽然话不多,但还算相处愉快。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雷洛城给宁冉使了个眼色,然后对希希说去趟洗手间离开,饭桌上顿时只剩下希希和宁冉两个人,宁冉一下子变得紧张。
“希希,你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宁冉试着和她交流。
希希没有说话,兀自喝着面前的果饮,宁冉又吸了口气,“希希……”
“你过来!”
没等宁冉把话说完,希希突然对宁冉命令式的说了三个字。
宁冉有些意外,但还是站起身走到了她的身边,“希希,你想要做什么,我帮你。”
“把你的衣服掀开,”希希的话让宁冉有些尴尬,要知道服务员就站在一边,她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掀衣服呢?
“我要摸摸你的肚子!”希希再次出声。
宁冉不解,“希希,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摸我的肚子吗?”
“因为我要知道爸爸有没有骗我!”希希给了这样的回答。
宁冉仍是不明白,“希希……”
“你到底让不让摸?”希希是个急脾气,这一下似乎就没耐性了。
“好,你别生气,我让你摸,”宁冉虽然有些难为情,但还是背过服务员,拉开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向着希希靠近了一些,“你摸吧。”
希希的手伸了出去,但她看不到,并没有准确的找到位置,宁冉伸手想去帮她,结果一碰,希希就迅速的躲开,好像她手上有什么可怕细菌似的。
宁冉的心再次一痛,收回手,没有再动,希希又摸了几下,才摸到她的肚子。
她的手很小也很软,在碰到宁冉的时候,好像碰的不是她的皮肤,而是她的心,好像她小小的手抚着的是宁冉这几年一直孤寂的心。
这一摸让宁冉她刚才的痛感和失落一下子消失不见,只剩下饱胀的感动和满足。
她的女儿终于碰她了,没人知道宁冉渴望这一刻有多久了,她的眼泪瞬间就盈满了眼眶……
希希的手在摸到她肚子上的伤疤时一下子停住,宁冉发现她的表情也跟着变化,她大约在宁冉的疤上来回摸了三遍,才开口,“这疤是生我时用刀划的吗?”
宁冉怎么也没料到希希会问出这样的话来,震惊,意外,让她一时间都忘了回答。
“爸爸说,我是医生用刀划破你的肚子拿出来的,”希希再次补充的话,让宁冉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摸自己的肚子了。
“这是爸爸告诉你的?”宁冉没想到雷洛城会对希希说这个,而她明白雷洛城这样说是为了什么,他想用最直接的方法来修复她们母女的感情。
希希点点头,手又在宁冉肚子的伤疤上摸了一下,问了句宁冉怎么也没想到的两个字,“疼吗?”
疼吗?
她当时真不知道,她是被打了麻药后剖宫的,她真的没有什么感觉,等她醒来后,找不到女儿,她直接就疯了,哪还顾得疼不疼?
可是此刻她是疼的,是心在疼,可是这疼,又伴着幸福,甜蜜的味道。
她的女儿终于不再那么排斥自己了,她的女儿在关心她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直跑一直跑的人,终于看到了终点,终于看到了希望。
宁冉摇头,眼泪早已流了满面,她再也控制不住,伸手将希希揽进了怀里,“不疼,妈妈一点都不疼……只要希希好,妈妈不疼,不疼……”
希希虽然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推开,她趴在宁冉怀里,第一次乖的像只小猫咪。
餐厅一角,雷洛城看着这一幕,如释重负的倚在墙上,他做到了,终于让她们母女近了一步,终于他可以放下心……
后面的想法还没生成,他突的眼前一黑,本能的伸手想去扶住什么,可结果并没有扶住,他感觉身子重重的向前倾去。
还紧抱在一起的母女,就听到离她们不远处传来咚的一声巨响,她们还没看清什么,就见服务生慌张的向着发出声响的地方跑去——
第262章 撑不到那一天了
“爸爸——”
这时希希像是有什么感应似的突然尖叫一声,然后推开宁冉站起身来,向着刚才倒地的声音方向跑去。
宁冉一怔,反应过来紧追过去,当拨开人群,看到倒在地上的人时,她一下子惊呆了。
雷洛城躺在那里,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这是宁冉怎么也没想到的,她眼中的雷洛城就像是铜铁钢铸一般,就是个巨人,哪怕当初她用刀子扎他,他血流一地,他都没有倒下。
可是现在,他居然倒在地上,一点生息也没有。
宁冉一瞬间根本不知所措,她真的是懵了,像被人当头敲了一棍子似的。
“爸爸,爸爸……”
希希尖叫一声扑向了雷洛城,她虽然看不到,但对气味和声音特别的敏感。
希希这一声也唤回了宁冉,她连忙蹲下身去,“雷洛城,雷洛城……”
“爸爸,爸爸……”
她们母女的呼唤,在幽静的餐厅凄厉的碜人,这时餐厅的负责人已经赶过来,并快速的拨打了急救电话。
“我没事,”就在所有人焦急等待着急救车的时候,雷洛城慢慢的睁开了眼,看到她们母女焦急的样子,他轻吐出这三个字。
可是这三个字好无力,无力的让人心疼,希希哭的更凶了,而宁冉根本说不出话来。
“希希不哭,爸爸没事,爸爸只是困了,困迷糊就在地上睡着了,”雷洛城慢慢坐起身来,搂过希希,为她擦眼泪。
“爸爸病了,你们病了,”希希虽然看不到,但却什么都清楚。
“爸爸没病,真的,不信你问妈妈,”雷洛城看向宁冉,她的脸色蜡黄,很明显是被自己吓到了。
他冲着宁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安慰希希,可是他不知道宁冉的喉咙此刻就如同被什么给梗住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好了,你看你们这样子,好像我得了什么绝症似的,我就是这几天没休息好,”雷洛城见宁冉也沉默,竟还开起了玩笑。
他越这样,宁冉也难受,这样的话骗希希可以,但骗不了她,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发现他瘦了,眼窝下陷不说,神色也明显的憔悴。
雷洛城扶着希希想站起身来,结果身子还是踉跄了一下,宁冉伸手将他扶住,“你到底怎么回事?”
问出这话时,她的眼泪差点就流了出来,雷洛城该是怎么的疲惫,才会让这样如同山一样的他昏倒?
“刚才不是说了吗?就是没休息好,”说着,他还要弯腰去抱希希,但宁冉给阻止了。
这时急救人员来到了,问道,“昏倒的病人呢?”
“已经没事了,”雷洛城冲着医护人员歉意的一笑,“这几天没休息好,刚才躺下休息了一下,害的你们担心还跑一趟,真的很抱歉。”
他这话说的有些可笑,但是没人笑得出来,医生严肃的看着他的脸色,“先生,如果你突然昏倒,这就证明你的身体出了状况,你要去医院做全面检查。”
雷洛城耸了下肩,“好,我会的,但我现在真的没事。”
“我们现在要对你进行基本检查,请配合,”医生说着示意他坐下。
“真的不用,”雷洛城并不愿配合。
只是他刚说完,就被宁冉按着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这样的她那么的蛮横,还气哄哄的,倒是让雷洛城一怔,而他失怔的空档,医生已经把各种仪器绑到了他的身上。
大约十多分钟,就听到机器吱吱的响了起来,医生拿过打印出的单子,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眉心的褶皱更深了。
“医生,怎么样?”宁冉急问。
医生并没有理她,而是看向了雷洛城,“这位先生,从你的基本检查来看,你需要立即住院做系统检查。”
医生的话让宁冉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医生,请你说详细一点!”
“这位先生的血压,血糖,还有脑电波图都存在异常,尤其是脑电波图的数据波动很大,我们怀疑他的昏倒不排除是脑部问题,所以他需要做进一步检查。”
“脑部问题?”宁冉就要追问,但被雷洛城给打断?——
“哪有什么脑部问题,我就是没休息好,别听他们乱说,”说完,雷洛城很严肃的看着医生,“我感谢你们对我的帮助,但是请不要用没根据的言语来吓我的家人,否则我有保持控诉的权利。”
他这话一出,医生虽然还想说什么,但终还是沉默了,在美国的法律里,不实的言论造成对方恐慌,这同样是犯罪,不过医生还是在雷洛城离开前又劝了句,他去医院做检查的话。
这情况一出,饭肯定是不能吃了,他们从餐厅离开,希希受到了惊吓,一直缩在雷洛城怀里,宁冉没有说话,但耳边全是医生的话。
回到医院的时候,希希已经睡着,雷洛城将她安放好,走出病房就看到宁冉站在回廊处。
“抱歉,今天吓到你了,”他轻轻出声。
宁冉侧目看向他,“雷洛城你说实话,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没事啊,”雷洛城笑着,“怎么你好像很怕我生病?”
此刻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不知是不是才昏倒的原因,脸上带着病态的虚弱,竟给人一种很柔和的感觉。
这感觉让宁冉的心有一秒的失跳,她连忙移开视线,再次看向窗外,“我怕?我为什么要怕?如果说怕,也是怕你病倒了,希希会没人照顾。”
看着她瞬间冷硬下来的表情,雷洛城微微扯了下唇角,“现在希希不是有你了吗?”
听到他这话,宁冉知道他把餐厅里希希和她相处的一幕都看到了,想到他为了缓和她们母女的关系做的一切,她的语气柔软了一些,“她只是肯接受我生了她,但并不代表她就愿意认我这个妈妈,雷洛城你才是希希最需要依靠的人,所以你不能有事,你身体出了问题,就要及时看医生。”
她说的有些急,脸颊飘起一层薄红,映衬的窗外五彩霓虹,显得格外楚楚动人,竟让雷洛城想伸手去碰的渴望。
但是他没有,他知道不论她再多好,他都不能再碰触了,因为他已经没有了这个资格。
“嗯,等希希做完手术我就去查,”雷洛城看着她眼底的担忧,终还是给了她一个承诺。
听到他肯去做检查,宁冉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个人又陷入沉默,一起沉默的看着窗外。
“今天的那个外国男人在追你?”沉默了许久,雷洛城突然开口。
宁冉一怔,她还以为他忽略了呢?
原来他放在心里!
“没有,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宁冉实事求是的回答。
“如果不错,就试着接受,”他说到这里,心抽了一下,这真是伪心,不过他还是继续说道,“不要顾忌你和苏燮的关系,只要你想,随时给我说,我帮你。”
其实他知道苏燮没和她离婚是什么原因,这一定是苏暮烟要求的,因为苏暮烟还不死心。
雷洛城这话一说完就感觉宁冉看向了自己,那眼神让他说不出来,他笑问,“干嘛这样看我?”
“雷洛城,看来这几年你变了很多,”她说。
他一怔,“变了吗?”
她点头,“嗯,有人情味了。”
她这是在夸他吗?
她所谓的人情味,是因为他大度的让她接受别的男人吗?
她不知道,如果不是他的身体原因,他不会这样,可是现在纵使他不想,也没有办法了。
因为他给不了她未来,他只能让她幸福,这样他才不会再有遗憾!
“谢谢你这么高的评价,”雷洛城说完笑了,而宁冉也笑了。
将来的某一天,宁冉想到今晚的谈话,才明白当时雷洛城的笑有多苦。
当晚雷洛城就接到了路东骁的电话,因为宁冉回去就打电话给了初夏,而初夏第一时间把雷洛城晕倒的消息告诉了路东骁。
“雷子,你必须马上手术,我明天就和夏夏去美国,希希由我们来照顾!”
“东子,你不过来,我也准备叫你们过来,希希恐怕只有拜托你和夏夏了,”雷洛城虽然对宁冉和医生一再说自己没事,可他自己最清楚,他现在的病情到了什么阶段,他恐怕撑不到希希睁开眼看到自己的那一天了。
“雷子……”路东骁的声音一下子紧了,他意识到什么。
“东子,你们尽快过来吧,但这事不要告诉宁冉,我也会努力撑,撑到希希看见我的那一天,我答应过希希,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
“雷子……”
“东子,拜托了!”
路东骁还能再说什么,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错在不该答应雷洛城隐瞒,不该让雷洛城任由病情发展,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如果雷洛城的病情不到了最后关头,他不会主动要求自己去照顾希希。
路东骁,如果雷洛城有个三长两短,你永远也不能原谅你自己。
初夏走进书房的时候,就看到路东骁一身哀绝的站在窗前,她心一颤,走近,“怎么了?”
路东骁看向她,然后伸手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那样的紧,紧的好像要把她勒进身体了。
第263章 命案
初夏被路东骁紧抱着,她能感受到他的颤抖,低低薇薇的,却又来自内心深处,这种颤抖初夏曾经体会过,在她差点失去佑儿时,在她失去宇扬时。
可是现在,路东骁在怕什么,他要失去什么吗?
“出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她回抱着他,男人脆弱的时候,也是需要女人的拥抱。
路东骁把脸埋在她的颈间,“夏夏,我做错了一件事。”
初夏微微皱眉,笑着开玩笑道,“什么错事?乖乖说出来,我会考虑原谅你的。”
他摇头,“不可原谅。”
“怎么了?”初夏有些纳闷了。
路东骁深吸了几口气,把头从初夏的颈间抬起,定定的看了她几秒,“是洛城。”
初夏一下子就想到刚才宁冉说雷洛城昏倒的事了,“雷洛城怎么了?”
路东骁知道有些事是瞒不住了,就算现在他不告诉初夏关于雷洛城的病情,但是初夏跟去了美国,她一样也会知道的。
当路东骁把雷洛城的病情说完,初夏也震惊了,“东骁,你怎么能任由他让病情肆意发展?说不准本是小毛病,早做手术早就好了,可现在……”
路东骁沉默,其实他会答应雷洛城隐瞒,也是被骗了,雷洛城没让医生给路东骁说实话,他也觉得是小肿瘤,后来加上初夏出事,他便没放在心上,而且雷洛城从外表上也看不出什么。
说起来,还是他对雷洛城这个朋友没用心,路东骁又自责又难过,那种心情真的无法形容。
初夏看得出来路东骁的悲伤,也没再责怪他什么,夫妇两人当即商量,决定明天就赶出美国,可是就在他们准备订机票时,初夏突然接到了何天真的电话,她回来了。
咖啡厅,初夏看着瘦了一整圈的何天真,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尤其是何天真那眼底透露出的悲伤,让初夏直接想哭。
如果薄杨还在,现在的何天真该是怎样的幸福?虽然薄杨看起来吊儿朗当,没多少正经,可初夏知道他是最有责任心的一个人,他娶了何天真,必然会疼她爱她一辈子。
可是他竟然这样走了,把何天真撇下,她这个做朋友的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爱他的何天真?
何天真看出初夏的情绪,反倒是笑了,“不许掉眼泪哦!”
“天真……”
“夏夏,我现在很好,我已经试着开始新的生活了,我了解薄杨,他最不喜欢女人哭鼻子抹眼泪,所以我不会哭,我是他的老婆,我不能丢他的脸,”何天真笑着说,可是眼底已经有了泪。
初夏早已泪流满面,她伸手握住何天真的,“天真,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何天真努力吸着气,不让眼泪流下来,“这或许就是命吧,是我和他没有缘份。”
命!
多么有魔性的一个字,毁了多少幸福!
两个人虽然说好不哭,可还是流了会眼泪,何天真告诉初夏,她被调到本市的公安局负责刑侦工作。
本来何天真是去了偏远的一个地方,但薄爷爷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便动用了关系把她调了过来,而且薄杨的离世对庄婉的打击最大,她直接住在了医院里,一直到现在都没出院。
虽然薄杨不在了,可她说过,她是薄杨的妻子,她就要替薄杨尽孝,好好的照顾婆婆。
初夏听到何天真以后就在海城了,自然是很高兴,这样她们姐妹就能常聚了,只是想到宁冉,她又暗自担忧。
初夏把雷洛城的病情告诉了何天真,想起她们三个人经历的事,何天真自嘲殾能拍一部电视剧了。
第二天一早,初夏和雷洛城飞去了美国,何天真也进了市刑警队报道,而另何天真怎么也没想到,她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居然和路东骁的帝尊有关。
“死者,女性,年龄在20-23岁之间,尸体上没有外伤,阴内留有精液,初步分析认为尸体现场为第一现场,但也不排除第二现场的可能,根据尸体改变分析死者死亡时间为勘验前24小时!”
法医给出了初步的判定结果,何天真点了点头,又对着死者的遗物进行了检查,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这里的负责人呢?”何天真走出出事的房间,问向一边的协警。
“已经等在会议室,”协警说着,何天真已经往会议走去。
会议室的门推开,便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背对着门口立在窗前,何天真没看他的样子,只看到他的背和发色,头发是纯黑的,肩膀很宽,灰色的衬衣,十分的工整熨贴,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却给人一种稳重大气,品味不凡的质感。
何天真轻叩了下门板,站在窗前的人转过身来,在看到男人的面容时,她明显一怔。
“何小姐你好!”秦湛走了过来,并没有半点意外。
路东骁名下的东升集团产业很多,路东骁并不能每个都要亲手去抓,所以很多产业都分了下去,现在的帝尊就由秦湛负责。
“你好秦先生,”何天真伸出手去,透着股威严。
曾经的她嘻嘻哈哈的像个小孩子,但她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再加上一身的警服,现在的她往那一站,浑身向外透着股凛然。
“秦先生,你们的会所出现了命案,现在有几个问题需要你配合调查,”何天真虽然是第一天报道,但在之前已经有过三个月的经验,所以审案是轻车熟路。
“何警官请问,”秦湛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示意她坐下,就连称呼也一起改了。
何天真虽然和秦湛认识,但并没有叙旧,更何况他们仅有过的旧事也都是不愉快的,想想曾经为了初夏,何天真和眼前的男人还差点打架。
“请问死者叫什么名字?在你们这里工作多久了?”何天真问话的时候,一边的协警已经开始记录。
“她叫胡晓晴,三个月前来帝尊工作,”秦湛有问必答。
“她工作的主要内容是什么?”
“陪酒!”
“还有吗?”
“按规定我们这里的小姐只是陪酒!”秦湛回答的有些迂回。
其实何天真很清楚,会所这种地方,小姐只陪酒纯粹是扯淡,她淡淡一笑,“秦先生,你觉得这种话会有人相信吗?”
秦湛微微笑了,“怎么听何警官的意思,我们小姐只陪酒不对吗?还是希望我们的小姐除了陪酒,还应该提供点什么别的服务?”
何天真微微皱眉,她记得以前的秦湛似乎没这么能说,而现在……
何天真的目光落在秦湛的身上,除了简单利落的装束之外,他全身上下唯一的饰物就是手腕上手表,牛皮表带,表盘看起来十分简朴,没有一颗钻石的镶嵌。
这与他的身份似乎有些不符,虽然他的身价不如路东骁那样富有,但秦湛的财力也是不可估量的,而他这样似乎过于低调了。
不过这样的他,虽然看着不华丽,但却给人一种底蕴十足的味道。
“秦先生误会了,现在是法制社会,合法经营是经商之本,我做为人民警察并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秦先生能够提供尽量详细的资料,这样对我们破案有利,也可尽快消除这件事对本会所的影响!”何天真委婉的解释。
秦湛微微一笑,“很抱歉何警官,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如果再有其他的线索,我一定第一时间提供。”
何天真明知道秦湛没说实话,但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也不能再说什么,她又问了些其他问题,但对案情并没有什么多大用处,她便起身告辞。
何天真回到警局,便直奔副局长办公室,“刘局,已经查明死者身份,帝尊的小姐,名叫胡晓晴,是海城美院的15级的学生,验尸初步结果,死前死后均遭性侵,精斑送去化验室化验,dna结果明天出。”
被何天真叫刘局的人叫刘雷,听到她的汇报点了点头,“这个案子看似普通,但牵扯到了帝尊,便不一样了,你一定要仔细审案。”
刘雷会这样说,何天真当然明白,帝尊是路东骁名下的产业,而路东骁在海城的地位通涉黑白两道,刘雷要说与路东骁没有半点瓜葛,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请刘局放心,”就算刘雷不特别交待,何天真也会认真办案,这是她的职责不说,她内心里也不希望帝尊有事,因为她最好的朋友,可是帝尊真正的老板娘。
不过目前来看,眼前这个刘副局长似乎并不知道她和初夏的这层关系。
“刘局,我先出去了,”汇报完工作,何天真也该离开了。
可是她还没转身,就又被叫住,“等一下小何。”
何天真停下,等待吩咐,就听刘雷说道,“小何,你虽然刚来,但我知道你并不简单,以后跟着我,我一定会让你有用武之地。”
他这番话的意思,何天真听明白了,他这是在拉拢自己,可是这个局里,他虽然是副局长,但也是老大,他为什么要这样呢?
何天真正想着,就听到他说,“上面给我们派了位新局长过来,明天到任!”
这下何天真明白了,原来正主要来了,刘雷这个副局在提前拉帮结派。
第264章 无处安放的思念
路东骁一下飞机便接到了秦湛的电话,虽说命案这种事,以前帝尊也有过,但那些出事的人都是该死的,而现在……
“咱的人做的?”路东骁走远了一些,避开了初夏。
“不是,”秦湛的回答十分肯定。
其实现在帝尊由他负责,虽然死人不是小事,但在帝尊也不算大事,这件事他完全可以不给路东骁汇报的,但因为这件案子由何天真来审,就算他不说,路东骁早晚也会知道,所以不如提前说了。
“既然不是,那就好好配合警方,”路东骁刚说完,初夏已经走了过来,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对着秦湛说道,“何警官是你嫂子的好姐妹,做事要有分寸。”
他挂了电话,初夏便问了,“你说的何警官是天真吗?”
“不是她还有谁?现在查到我头上了,”路东骁笑着。
“查你?你犯了什么事么?”初夏一下子变得紧张。
路东骁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尖,“看你吓的,怎么害怕我被抓进去?”
她怎么不害怕?帝尊是做什么生意的,她是十分清楚,虽然说路东骁这几年已经收手,但那些事只要再掀起,随时都有麻烦,现在听到何天真要查他,她自然担心的不行。
初夏拉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你正经点,到底出了什么事?天真为什么要查你?”
看着她着急的样子,路东骁也不再逗她,把帝尊里出现人命案的事说给她听了,他虽然说的很轻松,并强调这与帝尊无关,但初夏还是紧张的不行,“路东骁人命不是小事,而且人又死在帝尊,这会不会是谁要陷害你?还是你又得罪了什么人?”
路东骁笑了,“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爱惹事?”
“路东骁!”
他搂住她的腰,虽然说她已经生了孩子,可是手感还是和少女时一样,柔软的让他一碰就会激起渴望,哪怕在人来人往的机场。
都说验证一个男人爱不爱一个女人的标准,就是要看你是不是何时何地都想上她!
这话虽然粗鲁一点,但路东骁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他对初夏就是有这种渴望。
他看着她,眸底火光熠熠,“我保证不会有事,而且现在帝尊是秦湛在负责,就算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秦湛?”
秦湛……
初夏对于他的印象是严谨,苛责,但也是个极负责的人。
“秦湛这个人我相信,只是他听命于你,所以……”初夏说到这里,就见路东骁眉头拧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我是坏人?”
“不是!”初夏在他怀里如个小女人蹭了蹭,之前她很看不惯女人对着男人撒娇,总觉得那太假,可是当一个男人宠着你的时候,你便会不由的想撒娇,就像此刻的她一样。
初夏有种越活越小的感觉,有时依着靠着路东骁,她有种被父亲被哥哥疼爱呵护感。
“那我是好人喽?”路东骁侧目看着她,眼底都是化不开的柔情。
“也不是,”初夏说完这三个字,忽的感觉不对,他们在讨论帝尊死人的事,怎么扯到他的身上?
“路东骁,你给我保证,以后,以后绝对不做违法乱纪的事,绝对不做伤害人的事,绝对不做昧良心的事,绝对不……总之,不做任何有危险的事,对别人危险不行,对自己危险更不许!”她算是半命令,半哀求。
经历了这么多,她已经不能接受一点风浪,尤其是他,她不许有一点闪失。
听着她真切的话,他点头,额头抵上她的,“嗯,我答应你,就算为了你和儿子,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一点危险。”
初夏搂住他的腰,紧靠在他的怀里,“路东骁,我好怕再失去你。”
听到她这话,路东骁心中暖暖的一涩,他们一路走来的艰辛,仿若就在眼前,曾经他都以为他们走的是一条不归路,根本不会有明天。
可是上天终还是宽待他,让她并没有放弃自己,让他今天还幸能听到她这样的表白。
“不会,永远也不会,”他吻住她的额角,重重的承诺,“什么也不能将我们分开了。”
虽然路东骁一再说帝尊的案子绝对不会有事,可初夏还是打电话给了何天真,旁敲侧击的问了。
何天真是名警察,自然有自己的敏感和职业要求,面对初夏的试探,她很大方的回道,“夏夏,很抱歉这事我什么也不能给你说,这是我的工作原则,希望你能理解,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秉公查案,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以前的何天真嘻嘻哈哈,现在听着她这样一本正经的口气,初夏还有些不适应,但她十分的理解,“天真,我没有要你徇私的意思,我只是怕路东骁会有麻烦。”
“他只要问心无愧,没做过什么,就不会有麻烦!”何天真只能给初夏这样的回答。
虽然她们是好姐妹,其实就算她们是亲姐妹,何天真也会一样,如果路东骁真的犯了事,她也一样秉公处理。
这是她身为人民警察的职责,也是薄杨恪守的做人原则,虽然他不在了,可她是他的妻,她永远会以他的标准要求自己。
薄杨……
想到他,何天真的胸口一阵绞痛,那种感觉,真的仿若是把心放在绞架机在反复的拧绞。
电话那边的初夏,并没有看到何天真满是痛苦的表情,而是甜蜜的看了眼身边的路东骁,把头依在他的肩膀上,“天真,我相信他。”
“那我也相信你,”何天真屏着呼吸说完这句话,便匆匆挂了电话,然后趴在桌上呜呜哭了起来。
思念,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处思念。
薄杨,连块尸骨,连座坟墓都不给她留,这是让她的思念都无处安放。
三个月来,她白天坚强,不在人前掉一滴眼泪,可是每夜都会哭醒。
砰,砰——
有敲门声响起,何天真连忙抬起头来,把脸扭到一边,这时门口传来警员厉涛的声音,“何警官走吧,天不早了。”
“嗯,好,你先走!”何天真匆忙回答,却不敢回头。
为了今天那个胡晓晴的案子,她一直在忙,现在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半,她的确该回去了。
“要我送你吗?”厉涛体贴的又问。
何天真抽过纸巾一边暗暗擦泪,一边对他挥手,“不用,我自己回去,我离这里很近。”
是的,她说的没错,她现在住在薄家,离这里也就是穿过两个胡同的距离。
厉涛听她这样说,便说了再见先行离开,何天真又坐了十多分钟,调整好情绪,又照了照镜子,确定看不出哭过的痕迹,才站起身来离开。
薄家虽然家底阴实,但一向为人低调,所以住的地方已经属于老街老巷,白天的时候走,不会觉得巷子有什么,但现在一走,何天真才发现眼前的巷子有些恐怖。
而且死巧不巧,巷子里的路灯居然坏了,特别的黑。
她虽然是名警察,可还是个女人,不自觉的有些害怕,但想到自己的身份,便硬着头皮往前走。
巷子越走越深,她不禁加快了脚步,就在这时,她忽的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她顿时后背一阵麻嗖嗖的,脚下的步子走的更快了,而她听得出来,身后的步子也在加快。
难道,她遇到了劫匪?
她可是一名人民警察,而且有着四年军人的底子,虽然她不敢说自己本事多大,但对付个流氓混混,还是绰绰有余!
想到这,她倏的停下了脚步,蓦地转身。
只见身后,一个挺高的身影站在十米开外,因为太黑,何天真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但是她可以确定,那人的目标就是自己。
至于是跟踪,还是准备抢劫,这就不得而知了!
何天真晃动了下手腕,正准备施展一下拳脚时,忽的巷口另一边传来一道慵懒而好听辨识度很高的男声,“小姐,你的东西掉了!”
这声音……
何天真不敢相信,但心脏顿时就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她回头,努力的看向巷子的另一头,可是同样太黑,她什么也不看清,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虽然隔着黑暗,但她仍能感觉到男人坚毅的轮廓。
那轮廓,同样给她一种心动的熟悉感……
她刚准备抬步,就听到身后骤然响起脚步声,回头,只见先前跟着她的男人已经拔腿而逃。
而她此刻已经顾不得,她几乎小跑着来到了巷头,站在了男人的面前,气喘吁吁。
可是,哪怕离的近了,天上连颗星子都没有黑暗,让她什么也看不清,但是她从黑暗中男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场,那种磁场让人感觉窒息。
这种状况大约持续了两秒,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就向着男人照了过去。
灯光瞬间照亮了一切,也照到了男人的脸,何天真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整个人都颤抖了,她的心甚至都停跳了——
第265章 认错人了
一片明亮里,那是一张俊逸到让人吐血的脸,修眉如剑,鼻梁英挺,狭长的双目深邃一片墨色,整个脸比过去更坚毅,更棱角分明。
她打着手电筒照过去,他竟然没有反射性地皱眉,而他那浓密的长睫如扇,双唇殷红如春日枝头初绽的樱花瓣,透着一种极致的纯美诱惑。
只是,他看着她的眼神空茫一片,全是陌生,好像一点都不认识她的样子。
但此刻何天真哪有心思想这些,她直接就扑了上去,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哽咽着,“我就知道你没死,我就知道你不会死。”
“你这个混蛋,你吓死我了,你坑苦我了!”
“薄杨,你……”
“小姐,这是你对我的感谢吗?”悠悠淡淡的声音响起时,何天真也被男人强有力的手臂给扯开,他拈了拈了何天真蹭过的地方,似乎在嫌弃什么。
何天真怔然,又有些不敢置信,“薄杨?”
男人看着她,并没有回答,短短的注视了她几秒后,才扬起唇角,带着抹痞痞的味道,“这点举手之劳,还不至于小姐以身相许。”
说完,他转身,但只走了一步,就被何天真的尖吼给震住——
“薄杨,你给我站住!”
何天真这一声几乎喊破了喉咙,她是太激动了,也太生气了,眼前的人明明就是她日思夜想的男人,可是他却装作不认识她!
她知道他不喜欢她,可是他也不能这样对她啊!
男人回头,眉宇之间蒙上了一层阴郁,“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
多么可笑又滑稽的借口。
她喜欢他已经这么多年,他身上什么味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皱眉代表什么意思,她都一清二楚。
别说现在他的样子一点没变,就算他变了,他化成了灰,她也一样认得。
“薄杨,收起你那蹩脚的借口,你不想和我结婚就明说,不要用这种装死又装失忆的样子来推开我!”她恼了。
之前,她以为他死了,她伤心难过。
可是现在看着他,他就站在自己眼前,那样的鲜活,甚至刚才说让她以身相许时那坏坏的样子,分明就是他曾经最喜欢对初夏的样子,这就是她爱的那个薄杨,她绝对不会认错。
而他不想认她,理由只有一个,他后悔和她登记结婚,他的死亡不过是他临时逃婚的一个幌子而已。
可是他知不知道,他为此让多少人伤心过?
想想薄爷爷一下子苍白的容颜,想想整整在医院躺了三个月的庄婉,再想想她每夜流的眼泪,她真的火了。
“小姐,你似乎弄错了什么?”男人的眉头紧紧的拧着,一副有些糊涂的样子。
“错什么错?你不娶我就不娶,但你现在必须跟我回家去见爷爷和妈,”说着,何天真上前拽住他,就要强行拖走。
可是,她刚一碰到男人,就被男人一个反手给擒住,而后,后背一碰,她被男人捺在了巷子的墙壁上。
她是个军人,也是个警察,一般的男人想用一招便制服她,根本是不现实的,很显然眼前的人不是个普通人,而这更让何天真确定他是薄杨。
“疼!”后背有痛感传来,她委屈的低诉。
男人只是皱了下眉,并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松手,甚至制擎的她更紧了,“小姐,我郑重提醒你,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杨,我也不认识你。”
何天真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心头猛的一沉,但转瞬就摇头,笑道,“薄杨,我知道是你,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承认,但我绝对不会认错。”
她的执拗让男人有些烦躁,他一手按着她,另一只手腾出,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皮夹来,一下子举到了何天真面前,“小姐,这是我的证件,看清了,我叫秦证,秦始皇的秦,证人的证。”
大概是怕她看不清,男人还举起她那只拿着手机并开着手电筒的手照了照。
何天真的目光落在男人手里的证件上,那是身份证,上面有他的照片,还有姓名。
他说的没错,上面写着的确是秦证,而照片上的人就是和薄杨一样的脸。
她有些懵逼了!
难道真是她认错了?
可是眼前的人真的和薄杨太像了,像到她无法把她当成另外的人,就在她不知迷乱之际,男人已经松开了她,转身。
“你真的不是薄杨?”何天真看着男人的背影,再次问出口。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用拿着钱夹的手冲她挥了挥,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许久,何天真都没回过神来。
刚才的男人好像是她不小心做的一场梦,可她知道这不是梦。
男人虽然给她看了证件,但是她也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世上不可能有无缘无故完全一样的两个人。
薄杨,他一定是薄杨!
可能他要执行什么特殊任务,所以才不得不隐瞒自己的身份,这对于出身部队的何天真来说,十分的能理解。
想到这个,她的心情瞬间像是喝饱了水的海绵饱胀,那种感觉让她瞬间觉得灰蒙蒙的世界又一片明亮了。
美国。
路东骁和初夏见到了雷洛城,他瘦削的容颜,还有没有血色的面容,让他们两人一时都语梗。
初夏承认对于雷洛城有着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毕竟她受的很多伤,都是雷佳音造成的,哪怕雷洛城并没有直接参与,但他的不阻止,也算是帮凶。
但此刻看着雷洛城的样子,她还是不禁红了眼眶——
雷洛城看着他们,尤其是看到初夏的样子,便笑了,“我还没死呢,别这样子,行不行?”
“雷洛城,”路东骁低呵,因为他随便就说了那个死字,“你就是想死,也要问我答不答应!”
路东骁已经为他找了最好的医生,明天会给他做全面的检查,不管他不同意,这次就算是绑,也要绑着他手术。
“好,不说!”雷洛城虽然看起来有些病态,但心理状态似乎很好。
“对了路太太,”雷洛城看向初夏,“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成全。”
路太太!
这个称呼让初夏觉得讽刺,要知道他的亲妹妹雷佳音,为了这个头衔,几乎无所极其不用,现在他这样称呼她,是为了提醒她什么吗?
不过,她已经没有心思去计较了,雷佳音已经不在,对于一个死了的人,再多的怨和恨也随着死亡消失了。
“雷先生还是叫我初夏吧,”她淡淡的一笑,“有事你说就是,你和东骁是朋友,我们之间就不必见外。”
雷洛城微微点了下头,“请不要把我的病情告诉冉冉。”
“你都这个样子了,你觉得还能瞒她多久?”路东骁没用初夏回复,便不悦的呛了雷洛城。
“等希希的手术结束,可以吗?”他知道瞒不了多久,但他对自己说过,会撑到希希手术结束。
“不可以!”路东骁坚决的不同意。
雷洛城看了眼初夏,才看向路东骁,神色骤然间凝重了起来,“东子,难道要我这个当哥的求你吗?”
路东骁一怔,没料到雷洛城会说出这个字来!
“东子,初夏,我欠宁冉的太多了,我不想她因为我的病,再有什么心理负担,现在希希已经不排斥她,我知道再过一段时间,她们一定是很幸福的母女。”
说到这里,雷洛城微微仰头吸了口气,“等希希手术一结束,我就找个理由离开,手术也好,死亡也罢,总之我不要她们知道我的糟糕。”
“如果希希问起,你让我们如何解释?”路东骁被他的话刺的心酸。
雷洛城沉默,苦涩的一笑,“到时不用解释,她们也会知道的。”
这话的意思代表什么,路东骁和初夏自然清楚,雷洛城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洛城……”
“东子,是兄弟就别再多说了,让我用最后的时间,把最重要的事做完,好吗?”
路东骁看着他,良久才无奈的点头,然后说道,“可以,但你必须配合大夫做检查,我要知道最坏的结果。”
雷洛城微微一笑,“好!”
这样的夜,注定是让人无法安睡的,雷洛城和路东骁他们无法安睡,海城的何天真更是如此。
只不过,这一夜的无眠,她没有流泪,她是满怀兴奋的。
第二天一早,她进了警局,就准备去户籍室查档案,查一下秦证的资料,可是在门口恰好遇到了法医刘兵,他神秘兮兮的叫住她,“何警官,我告诉你,真是见鬼了!”
“怎么了?”何天真不解,“尸体化验出什么问题了?”
“过程没有问题,结果有问题。”
“什么问题?”
“你要有思想准备,这是我做化验以来接到的最恶心的案子。”
“你说吧!”何天真觉得有些夸张。
陈兵抹了把鼻尖,然后才开口说道,“那女人身上的精.斑不是人的!”
何天真一下错愕,紧接着她的脸腾地红了,“什么意思?不是人的?那是什么的?”
“大概是某种动物的。”
何天真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错愕,“兽、兽,交?”
第266章 你除外
陈兵年纪不大,是个小伙子,脸也微红的点了点头,虽然何天真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这毕竟与案情有关,还是红着脸问道,“是什么动物的,知道吗?”
“还没确定,我正准备找动物进行比对!”陈兵说完愤愤的哼了一声,“这事也太恶心了,不知道谁这么变态!”
何天真也不知该说什么,脸是一阵红一阵白,她觉得这事太奇葩了,人兽之事她只是听说过,没想到现实中真还有。
陈兵转身走了,何天真准备进入户籍室,可刚进去就听到几个员工叽叽喳喳在嚷嚷——
“新头好帅啊!”
“高冷!”
“简直完爆韩国的欧巴!”
……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这适用于任何一个场所的中国女人,何天真皱着眉,轻咳了一声,正议论欢腾的女警看到她收敛一些。
“我想查一个人的信息资料,”说着,何天真拿过旁边的纸,写下秦证的名字。
不过,女警在拿到字条后,眼睛就直勾勾的看着何天真了,好像她脸上长了什么似的。
“怎么了?”何天真不解。
“何警官你要查的人叫秦证?”女警问向何天真。
“对!秦证,秦始皇的秦,证人的证,”她话音落下,就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唰唰看向她的身后。
何天真也狐疑的跟着转身,只见局领导班子竟亲自带着一个人进门,那是一个高大的身影,高大的那身影就像一把长剑直刺何天真的心窝。
薄杨!
不对,是秦证!
就是她要查的人,怪不得刚才那个女警会是这种反应,原来她们早知道新来的上司就是他。
很显然,刚才何天真说的话,进来的人已经听到了,因为包括局领导在内的所有人都盯着她。
何天真一时有些囧,虽然她认定眼前的人就是薄杨,可现在他叫秦证啊,就在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之际,局领导打破僵局的说道,“看来小何对咱们的新局长很期待吗?说的很正确啊,是不是小秦?”
局领导年龄有五十岁左右,可谓亦师亦长,他这话一说不仅没缓解何天真的尴尬,反而让她更尴尬了。
所有的人都笑了,笑的暧昧不明,何天真的脸不禁也跟着红了——
“想不到我这么受欢迎,”秦证接过来话,悠长的视线投向何天真。
那眸光,似乎隔了千山万水一般云雾缭绕,深邃狭长的眸子,犀利而直接,那样精准的落在何天真的脸上,在视线与她的相撞之间,他忽的笑了,那笑有几抹玩味,又有几分鄙夷。
何天真还没弄清他为何这般笑时,他已经转开视线,看向了四周,“大家好,我叫秦证,你们的新同事。”
简明扼要的介绍,没有高高在上,却又让人无法忽略他自身向外散发的强大气场。
“秦局可是大人物,大家以后跟着他,有的是经验学,”局领导也跟着发了话。
他们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剩下所有的人都还呆站着,也包括何天真,直到那个拿着字条的女警问她,“何警官,你要查的秦证是咱们的新局吗?”
是吗?
是的!
但现在她还能再查吗?
他长的和薄杨一样就算了,居然还成了她的上司,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何天真有些乱,她抬手抽过女警手中的字条,“不好意思,暂时不查了。”
她匆忙转身离开,然后坐回办公桌前,久久的不能回神。
昨晚她还无比确定这个秦证就是薄杨,可是不知怎的,这一刻,何天真又不能确定了。
这个秦证到底是谁?
他和薄杨是不是一个人呢?
何天真陷入了迷茫的猜测中,这猜测让她心酸,也让她纠结……
“小何,秦局让你去趟他的办公室!”就在何天真天人交战,想了整整一个中午,仍迷乱的时候,刘雷过来敲了敲她的桌子。
“秦局找我?”何天真有些惊诧。
刘雷点了下头,一双三角形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何天真,“小何,我昨天给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昨天……
何天真思索了下,点头,刘雷脸上立即露出淡淡的笑来,“小何,我很看好你哦。”
这句网红词,本来挺可爱的,可是被刘雷这么一说,何天真竟有种作呕的感觉。
她强忍着要吐的感觉,微微一笑,起身往秦证的办公室走去,其实就算秦证不叫她,她也要去找他。
他是不是薄杨,她试试就知道!
“进来!”里面传来低沉悦耳的男声,那声音敲在何天真的心间,她的心一阵狂跳。
何天真在门口深呼吸,平复了心情推门进去,门一打开,就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窗边望着窗外不知道想些什么,那姿态绝对是沉思。
那一刹那,她好想扑过去,自后紧紧的抱住他,可是她不能,昨晚他已经拒绝了她,而且重申他不是薄杨。
想到这里,何天真的心狠狠一抽,有种差点窒息而死的难过。
她没有说话,因为此刻她已经发不出声音,在看到他的刹那,她的喉咙像是被一只巨手给掐住了。
秦证转过身来,触到何天真直接而热烈的目光,他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并没有坐下来,而是双手叉腰,站在屋里,看着何天真。
两人谁也没说话,就那样四目相对的看着,她想从他眼里看出一点蛛丝马迹,而他则带着审视。
“怎么,还觉得我是你认识的人?”秦证先开了口,说这话时,唇角有笑勾起,那笑的意味有些嘲弄。
何天真抿了下唇,“是!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不是薄杨?”
问完,她眼皮都不眨一下,直直的看着他,唯恐错过任何一丝痕迹,而他大约沉默了三秒后,忽的笑了,笑的有些阴邪,“那个薄杨是你男朋友?”
“是我老公!”何天真回答的不卑不亢。
“他不要你了?”他又问。
何天真只觉得这话让她眼眶一酸,薄杨可不就是不要她了吗?
“不是,”但她否认了。
秦证眉头微拧了一下,尔后耸下了肩,“我叫秦证,秦始皇的秦,证人的证。”
说完,他没看她的表情,便指向办公室的四周,“我不习惯用别人用过的东西,何天真,你帮我打扫一下办公室吧!”
何天真的心中划过重重的失落,那种感觉说不出来,但现在他不承认自己是薄杨,她也没有办法,更何况现在她已经无法肯定他就是薄杨。
失落的心情,让她甚至没有秦证是直唤她名字的,直到她给他擦办公桌椅时,才忽的响起这个细节,而心跳又因为这个发现而加速,“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秦证只是望着她,然后眼底慢慢溢出一抹温柔的笑意,随后,反问:“你不叫何天真吗?”
何天真眨巴了下眼睛,激动的心跳因为他的话而平复,是啊,她就叫何天真,虽然她才刚来,但局里的人都知道的。
她苦涩的点了点头,“对,我是叫何天真!”
她话音落下,就听到他又说道,“做为一名刑警,你不觉得若是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很不合格吗?”
秦证的反问让何天真一时说不出话来,她瞠目望着,好半天说不上话来。
是啊,刚才从户籍室出去,他随口问一下谁,知道她的名字都不足为奇,她有什么可惊讶的?
“还愣着干嘛?”秦证扫了何天真一眼,让她快点干活。
何天真握着抹布的手一僵,然后低头,认真的帮他打扫办公室。
屋子里一下子很安静,她打扫卫生,秦证转过身去看窗外的风景,一时间没有了动静。
整个小办公室里安静的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而她并没有专门的去打扫卫生,她的眼睛一直停在他的身上,此刻她是想找出一点他与薄杨的不同,这样可以让她死心。
“专心点!”突然一道声音传来,把她吓了一跳。
而何天真发现,他说这几个字的时候,他仍是面朝着窗外,可是他居然知道她在看他!
这人背后有眼睛啊?
她暗暗腹诽,轻‘哦’了一声,收回视线,不敢再看他,认真继续手中的活,然后轻声问道,“都擦一遍吗?”
“嗯!”他简短地应答,又想到什么,解释了一句,“我有洁癖!”
有洁癖?
薄杨似乎没有!
她记得薄杨是个很大大咧咧的人,有时买来水果,他随便在衣服上蹭几下就啃。
难道他真不是薄杨?
何天真的目光不禁再次落在他的身上,秦证并没有穿制服,因为他刚来,制服需要给他现量身订制,但今天他哪怕只穿着一身普通的衣着,但却向外透着贵气。
烟灰色精致的衬衫,穿在他身上衬的他脸色和肤色极好,一点都不突兀,并不是每个穿烟灰色衬衣的男人都可以穿出这种精致味道的。
从卷至手肘部位的衬衫下露出的精瘦手臂上戴了一块黑色的表,看起来价值不菲,衬衣袖扣挽上去的十分精致,十指修长,西裤笔挺,没有褶皱。
他,并不像是刑警,倒像是个优雅的生意人,儒商之类的!
而这身上的细节。
的确,处处透着精致的洁癖!
“那,那我碰过的你也会嫌弃的!”何天真不知怎的,就这样说了。
可是另她意外的是,秦证却说,“不!你除外!”
顿时,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这话竟让她觉得他有种撩人的味道。
“为什么?”何天真心颤的低问。
秦证淡然一笑,“因为你比较顺眼!”
他的回答如此让人惊悚,却又那样欠抽,何天真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这时候,恰好有人敲门,打乱了这一刻的尴尬和诡异。
“门没有关!”秦证的语调平和。
陈兵跑了进来,“秦局,接报警电话,北城区深山发现了一具女尸!”
第267章 那种光盘
女尸?
又是命案!
何天真蓦地就想到了之前死去的胡晓晴,不知怎的,她隐约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两个案件有着某种联系似的。
但她知道警官办案不能靠感觉,要有真凭实据,而今天是秦证上任第一天,居然就有人送了个命案给他当大礼。
她下意识地看向秦证,脑海中忽的闪过什么,只是太快,她根本没有捕捉到,就稍纵即失。
此刻秦证面对着陈兵,从何天真的视角看过去,他的侧脸过于坚毅,英俊的让人窒息,而他此时的目光就像是两道锋利的剑,又像是蛰伏中的鹰!
“出警,何天真你也来,小陈再点两个人手,”秦证面色无异,镇定从容地下着命令。
听到他这话,何天真只好丢下手里的抹布,跟着秦证出警。
他的步子很大,步伐十分迅速,矫健的肌肉包裹在西装裤里,他穿的是黑色的皮鞋,鞋码的长度应该在43-44之间,何天真做了几个月的警官,已经养成了判断的习惯。
她跟在他后面,已经近乎小跑,可还是跟不上他的步伐,这让她不禁想起了之前跟在薄杨身后的情景。
每每那时,她就会赖皮的跺脚,然后嚷嚷,“薄杨你等我!”
而此刻,她几乎不由的也开了口,“喂,你等等我!”
可是,她的话却石沉大海,他不仅没等,甚至连停都没停,何天真站在原地,那一秒心口重重一疼,然后清醒。
他不是薄杨!
她提醒自己。
大约用了二十多分钟,他们来到了北城,这是一片林区,有海城小森林之称。
这里的环境不错,是很多年轻情侣喜欢约会的地方,这几年一度有人从这里传出很多不雅视频,据说是情侣约着约着便会情不自禁的野战。
所以一进林区门口便能看到一块醒目的标志牌,上面写着:举止文明,共创美丽海城。
何天真忽的想起之前自己在网上搜罗出的那些男女之事的视频来,那是她为了婚后能和薄杨在那方面配合做的准备。
说起来看那种视频,她不禁脸热,话说那种东西真是看的人心惊肉跳啊……
她一边想着,一边紧跟着秦证等人往着山上尸体出现的地方走去。
而这样的前行模式,让她视线所及的地方就是秦证,确切点说,她看的最直接的就是他的屁股,那真是个风度翩翩的屁股啊,很有力,也很性感结实的样子。
这让她想起视频里男人的窄腰宽臀,那样的有力量感,看着仿若能感觉到男人撞击女人的力度。
虽然何天真还是纯纯的小初女一枚,但不知是不是这种东西看多了,每每想起,她的身体深处总会涌起一股难言的情愫来,那种感觉火燎燎的,说不出来。
就在何天真边看边内心激情澎湃之际,走在前面的秦证忽的回头,于是,他的目光与何天真盯着她屁股瞬间抬起的目光相遇。
何天真的脸腾地一红,尴尬到了极点!
“不许走神!”秦证提醒,虽然他的声线刻意温和,但何天真却仍感受到了一层冷漠的薄膜包裹在他的周身,难道是因为靠的太近的缘故吗?
只觉得秦证突然就变得冷漠起来,他的薄唇紧抿着,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何天真抬头看他,清晰的眉目,看不透却似乎云雾般的眼神。
何天真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说什么,她的确走神了,并且一再走神,而且这走神怎么都有种意淫他的感觉。
“你有意见!”她的沉默,让他不悦,而且秦证用的是肯定句式,不是问句。
何天真一怔,就听他又说道,“没事多学学犯罪心理学!”
呃!
这是把她当罪犯分析了啊?
“既然做了一名警察,就该有警察该有的专业知识,没有就要去学!”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紧盯着她,有几分严厉,又有几分失望。
“还有我希望我的属下工作时间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否则就自行离开我的队伍!”秦证这话是在提醒,提醒她,他不是她认识的人。
失落,委屈,还有说不出的感觉涌上了何天真的心头,她微垂下眸子,不再看他,低低的回道,“知道了!”
何天真承认自己开小差不对,可是这人也太严厉了,还有他在嫌弃她吗?
她承认不是武警学校毕业的,可她也是优秀的士兵,有着过硬的素质。
她仍跟在秦证的身后,但已经不敢再乱开小差了,大约走了半个小时,他们终于来到了尸体被发现处。
死者又是一个年轻的女人,面容姣好,只是全身上下什么也没穿,一个女人死了,还以这样难堪的方式,何天真身为女人,眼中闪过不忍。
秦证扫了何天真一眼,没有忽略掉她眼中那一瞬间的不忍,他唇角微微一扯,微不可查地轻哧一声,似乎带了讽刺。
偏偏何天真耳力极好,一下听到,她抬头看秦证,秦证却转过头去,走到尸体处先是居高临下地扫视了一圈,这才看向尸体。
何天真跟着,刚才那一声轻哼带了讽刺,何天真听得清清楚楚,她很想问他为什么这样哼一声,但此刻在办案,她便沉默了。
秦证蹲了下去,边看边说,“手套!”
何天真赶紧递过去,只是他并没有接,而是对她吩咐道,“你来验一下!”
何天真一怔,然后快速的戴好手套开始检查尸体,法医陈兵也很快到来,跟着一起。
秦证没手套,所以并没有动尸体,陈兵检查一遍后汇报,“初步检查,死者20岁左右,跟前天在帝尊发现的女尸差不多,死前遭遇性侵,不过前者没有伤,这个致命伤在下身。”
何天真突然想到那个陈兵给自己汇报的尸检结果,立刻补充,“还有前者报告得出结论精斑不是人的。”
何天真说这个的时候脸还是红了,她一个姑娘家说这种案子感觉很是别扭,偏偏秦证一点都不尴尬,他挑了挑眉,忽然来了一句,“这个回去你给我具体汇报!”
具体汇报?
她来汇报?
何天真一阵错愕,但迎上他坦然的眸子,她只能红着脸点头。
秦证说完话已经戴上手套开始检查尸体,他检查的很细致,没有丝毫的厌恶和蹙眉,那是尸体,不是工艺品,但是秦证检查尸体的样子像是对待一件精工细琢的工艺品。而且他丝毫不觉得尴尬,即使那尸体没穿裤子,并且致命伤在下身。
陈兵看他检查的认真,忍不住道:“秦局,你这么精细有没有发现什么?”
“受害人下身遭受器质性击打,伤势严重,流血致死后又被清理,所以没有精斑和血迹,这里不是第一现场。罪犯把尸体投放在这里挺麻烦的,这里既不是荒芜之地,充其量就麻烦点,但是运送尸体过来很费劲,我觉得嫌疑人应该很熟悉这地,或者对此情有独钟!”秦证几句话,十分的到位。
而且他直接定位了,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那第一现场在哪?”何天真本能就问。
秦证抬眸看她,这一眼有些严厉,忽的让何天真想起刚才他训她时说的话,她这才意识这话问的愚蠢了。
“秦局,死者的身份确定了,是海城美院的一名学生,”另一个办案人员许安过来汇报。
“也是海城美院的?”何天真惊讶,胡晓晴也是如此。
“是的,死者叫林娜,15级的学生,”听到许安的话,何天真莫明的后背蹿过一阵麻嗖嗖的冷意。
她再看向秦证时,只见他眉头的褶皱更深了,下一秒就听他说,“去海城美院。”
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海城美院,连着死掉两名学生,整个学校的师生都显得神色紧张,他们直接来到了两名死者的宿舍,进行了搜查。
秦证搜的是胡晓晴的宿舍,何天真搜的是林娜的,只是她还没搜,秦证就过来了,问她有没有什么发现,她摇头了。
林娜已经不在宿舍住了,所以她的东西根本没有,只有空荡荡的一张床,几乎不用搜,便一眼了然。
秦证看了她一眼,然后便动手去掀床垫,明明什么都没有,还需要去掀吗?
何天真正在心里说他这样纯粹是多此一举,却见他撕开了床垫表面的层布,然后从床铺垫子的夹层里,拿出一张光盘,没有任何标记,只是一个光盘。
学校宿舍里都有电脑,秦证直接将光盘放到了电脑里,何天真自然好奇这份藏在床垫里的光盘里到底有什么,她直接凑了过去。
光盘放了进去,就听到电脑主机嗡嗡的响了起来,大约不到一分钟,电脑里就传出来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那是男女之间最原始最孜孜不倦的某项运动。
交缠的身躯,浅浅的低吟,粗噶的低吼,交织在一起的画面……
何天真震惊,错愕,然后脸腾地红了个彻底!
居然是情色光盘。
天哪,这里面的内容可比她从网上下载的直接,那些亲亲抱抱搂搂的,比起这种肉博战简直是太小儿科了,现在这个已经是联通和移动的关系了!
何天真第一反应就是去按电脑开关,只是手刚碰到电脑,就被一只大手给按住,滚烫的触感让她全身顿时一麻——
“你要干吗?”秦证低磁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让她顿时全身麻嗖嗖的。
第268章 婚前科普
“我……”何天真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忽的发觉嗓子里像是着了火似的一样干。
偏偏此时他看着她,一双黑眸像是两个巨漩,仿若要把人吸进去似的,而没有关掉的光盘,此刻里面正嗯啊的起劲,何天真真是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感觉。
最终,她一咬牙,豁出去的说道,“这就是个情色光盘,肉搏战,这与我们的工作无关,我觉得没有什么好看的!”
反正她不要看这种东西,别说他于她现在是个陌生人,就算他是真的薄杨,她也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你要看就自己看吧,我去外面了!”何天真说完转身。
“谁准你走的?”秦证低沉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何天真只能停下脚步。
可是她不走,要在这里和他一起看片吗?
原谅她做不到!
电脑里传来的声音越来越高亢,让背对着秦证的何天真,脸已经热的像是红烧了似的。
“何天真,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工作?”秦证又冷哼了一声。
这样的质问让何天真不悦,她怎么没有认真工作?难道就因为不和他一起看这种片子吗?
这是对她工作的侮辱!
“我当然有!”何天真愤愤的回头,就看到秦证的黑眸直视着她。
“有就过来!”秦证加重了声音,“这是在林娜床垫里找到的光盘,藏的这么隐蔽,你不觉得可疑?何天真,就因为这光盘是男女之事方面的,你就回避,你觉得这样是对工作负责吗?”
说着,秦证把电脑的显示器转了过来,“你自己过来看看!”
何天真只好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跳,因为光盘上面的人换了。
她有些错愕,而后在看清楚后更加的难以置信,刚才第一眼看的时候明明是欧洲人,现在怎么现在变成了东方人,确切的说变成了林娜本人,只是男主却看不清是什么人。
画面里这时的声音依然是男女交织,只是,有两个女人的声音,仔细听听该是里面播放着的电视,当然也是情色片。
这个讯息太猛烈,以至于何天真一下子怔愣在那里,红着脸,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还不过来!”秦证再次命令。
何天真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不看显得她对工作不尽责,看吧这太尴尬,哪怕是工作性质的,她也好难为情啊。
秦证似乎看透她的心思,“看样子你还没结婚吧?”
她一怔,正想回答她结婚了,是有证的人了,可是没等她开口,他又说道,“就当是婚前科普好了!”
呃?
婚前科普!
和他一起?
这感觉太诡异了!
“这是可以破案的有力证据,你打算这么紧急的时间只用来脸红吗?”秦证的耐心似乎被她耗尽了。
何天真被说得只好走回去,跟着他一起看片,可是这感觉太煎熬人了,但没有办法,这是工作。
何天真默默的提醒自己,努力让自己专注于画面里的细节,想看出与案情有关的内容来。
画面里的主角竟然是林娜和一个男人,尺度很大,何天真真是看的面红耳赤,她看不下去,太那个了,她从来就没有看过这种东西。
她下意识地去看秦证,只见秦证似乎也有点尴尬,他的耳朵微微有点红晕,慢慢地渲染开来,直到脸部,也渐渐染了红润。
原来不只是何天真一个人尴尬啊!
可是这会儿要是不看了是不是更显得他们工作都不专业啊?
何天真红着脸偷偷地打量着秦证,而他恰恰也看了过来,一时间,四目相对。
同样漆黑的瞳眸,望进彼此的眼中,空气里有暧昧传来,有点燥热……
房间里,一时间,寂静无声。
“嗯.......啊.......”唯有电脑里传来的声音令人浮想联翩。
何天真为了避免尴尬,连忙收回视线,说道,“我们还是快点搜集证据吧,不知道这光盘里有没有有价值的东西?”
“你觉得这个男人熟悉吗?”秦证也努力恢复正色,把自己的心思放到工作的环境里去。
可是一个大男人大晚上跟一个姿色很不错的女人一起看这种活塞运动还是让他忍不住有点心猿意马,毕竟他是个正常的男人,难免会有反应。
听他这样一问,何天真怔住,然后说了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熟悉?秦局我可是纯少女一枚,根本没见过男人的裸体,我哪会熟悉?”
秦证侧目看她,那眼光自上而下将她扫了遍,那眼神意味不明,何天真有种他用目光将她扒光了的感觉。
何天真立即警惕的用手捂住自己,“秦局,你这样看我干吗?”
“你不觉得他像你的一个故交?”秦证的话让何天真愣了。
下一秒,就听他说了个名字,“秦湛!”
何天真顿时睁大了眸子,“你,你怎么认识秦湛?你怎么知道我和他是故交?”
可是他并没有回答,又继续回头看片,不过此刻不是她追问这个的时候,他这话一出,让她忽的感觉片子里的男人还别说和秦湛的外形真有几分相似。
尽管,她没有见过秦湛的裸体,但一个人的外形穿衣和脱衣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何天真开始认真地看向片子里的男人,试图在他身上找到一丝蛛丝不及,而身边秦证见她认真的模样,却又暗暗皱起眉头来。
“看的那么认真,看出什么玄机了没有?”大约过了几分钟,秦证开口,只是语气似乎冷了。
何天真没有看出他的异样,一本正经的回道,“这个过程他们用了三种姿势,前面后面都没有露出男人的脸,倒是这个侧面,这个地方!”
何天真说着按了倒退键,把画面定格在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个地方,她指着男人的腹肌,“他有八块腹肌,我怎么觉得秦湛那样的人看着那么瘦削,不可能有八块腹肌。”
秦证微微一愣,语气依旧冰冷,“敢问何警官,您觉得我这样的人有腹肌吗?”
何天真被问得一愣,像秦证这样的人身材修长,看起来非常完美,有没有腹肌她还真的不知道,只是他突然这么说好像是有吧?
可是他那语气怎么回事?
好像不喜欢她夸别的男人一样,难道男人也那么小心眼,看不得别人比自己身材好?
何天真心中这样认为,突然发现秦证似乎也有点幼稚,她轻轻一笑,“这个还真看不出来,秦局难道您也有八块腹肌?”
“这人的腹肌才刚练出来,看得出他应该经常去健身房,或者很热爱运动!”秦证没有说出自己到底有没有腹肌。
何天真转过头,看着他完美的侧脸,“那秦局您到底有没有八块腹肌?”
她知道薄杨有,薄杨的腹肌很完美,曾经她都对着他的腹肌流口水过,还记得当时他骂她小花痴。
“你早晚会知道的!”秦证给了她这样一句,让她怔然。
尔后她反应过来,忽的脸又开始变热发烫,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早晚会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要脱给她看吗?
“嗯.......”突然,画面里传来林娜的低吟声。
一下子,两个人相交的视线被分开,何天真赶紧低头,那微颤的眼睫,泄露她一瞬间的紧张。
而她红扑扑的脸蛋,犹如红苹果,煞是好看,而那水润润紧抿着的红唇,更容易让人产生冲动,想要忍不住一亲芳泽。
秦证收回目光,转头望向窗外的夜空,视线飘移,怎么也无法锁定一处。
“秦局,这个男人没有明显身体特征!”看了一会,何天真发表看法。
“是人都有特征的!”秦证眉梢一挑,“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怀疑你有没有认真看了?”
再次被怀疑,何天真真不乐意了,“这还用认真看吗?是人都看得见!再说我一个女孩子都跟你一起看这种东西了,你还要我怎么办?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想看,可是你说这是工作,我看了你又说我不认真!”
秦证眸光在她面上流转,她的目光坦然,而坦然背后,有着来一丝羞赧和尴尬。
他定定地看了她许久,忽然笑了起来,何天真蹙眉,被他笑得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其实这个男人的体征是有的,你是女孩子不好意思看那么仔细,我原谅你了!”他的话让何天真意外。
“在哪里?”
“先认真看吧,这里面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之后两人没有再说话,继续看片,整个过程看的何天真咋舌,面红耳赤,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她也不敢看秦证,一时间屋里安静的只剩下电脑画面里的声音,秦证的目光深沉,若有所思。
等到看完,秦证倒退了几个画面,截图,刻盘,亲自做了标记。
何天真才知道自己哪里不足,她的确是没有看清楚,难怪秦证说她,但是那个男人的体征在哪里,她真没看出来。
“把光盘送到物证科,让他们存档,比对做标记!”秦证把盘递过来,自己留了一个底盘。
何天真接过去,一抬头,对上秦证那双犹如深潭般幽暗的眸子,那眸底有着审视,但他始终没有说特别的体征在哪里,这让何天真很是费解。
“秦局,那个有不同的体征的地方在哪里啊?我没有看到!”
“想知道?”他看着她,眸色幽深,不知是怎么了,此刻何天真一看他的眼睛就会心慌。
“过来!”他说着,打开先前截的图,然后用手指指了指,何天真一眼看过去,瞬间脸红。
“这,这颗痣长得太隐晦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在男人的私密处居然有一颗痣。
而这么隐晦秦证都看得到,她佩服他的同时也暗自懊恼自己的粗心。
可是痣也太会长,秦证也太会看了!
秦证抬眸望她,目光灼而亮,“人往往因为尴尬和不好意思而忽略了很多有利的证据,如果在案发现场,因为不好意思和尴尬而忽略了什么,那是对死者的不尊重,更是对生者的亵渎。案子就是案子,也只是个案子而已!倘若你一开始带了别的心思处理,那么你也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察。”
何天真的手一顿,缓缓地垂了眸,低声道,“我懂了!”
秦证说的是对的!
对这个男人不得不尊重,因为够专业。
何天真一下子有点兴奋,眼前一亮忍不住问道:“那秦局你到底有没有八块腹肌?”
秦证薄唇微勾,黑眸竟然带了一丝邪肆的笑意,他盯着何天真,良久不开口。
何天真被他盯得有点脸红,却还是没有打退堂鼓,依旧笑问,“您也是有的吧?”
秦证微微一笑,“我只让我的女人看!”
何天真一下子心跳加速,继而又有点失望和悲哀。
她这辈子只怕都不会得偿所愿了!
因为这辈子她只能是薄杨的女人,哪怕他已经不在了。
两人把电脑里的观看痕迹清理过,然后向外走,大约走到第二层的时候,何天真突然听到他问,“你会婚前同居吗?”
何天真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看跟谁吧!”
如果是自己深爱的人,她倒也不介意婚前在一起,曾经她就试着勾搭薄杨,可他总是一本正经的把她吓到。
“哦?”秦证挑眉,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来,这个假设让何天真有点不知道如何去回答。
“我没别的意思,”秦证淡淡地开口,“我只是想通过你们女性本身来了解女性的心思!你如果觉得忌讳可以不用说。”
何天真听秦证这么说瞬间觉得自己小心眼了,怎么能感觉他好像试探自己似的呢?
但是她又觉得可能不是,立刻解释,“没有,我没有忌讳,只要对办案有利,我可以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他凝眸望她,目光凌厉逼人,似是要透过这双眼睛,将她看个仔细透彻。
何天真抬头,对上他的眸子,秦证凤眸一挑,嘴角似乎含着冷意的笑。
何天真勾唇浅笑,垂了眼睫,“感情水到渠成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不爱那个人,那是万万不可能!”
秦证听到这答案望着眼前的女子,双眉紧皱,“你信爱情?”
她淡淡一笑,“对,我相信爱情,任何时候,爱情都是这个世界最美的童话,我可能遇不到,但是我坚信它存在,最好的爱情是此情不渝,忠贞不二,一辈子只爱一个人!”
秦证眯眼望她,盲目相信爱情的女人他见得多了,而眼前嘴里说着爱情的女子,她的眸中,有着向往,有着坚贞,却也有着无处言说的哀默,似乎是绝望一般的感觉。
秦证轻轻地靠在椅背上,那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且潇洒迷人。
他望她,那眼神带给她一种极其强烈的压迫感,只见他勾唇嘲弄一笑“你能做到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倘若那个男人辜负了你,你还爱他?”
何天真轻挑眉梢,“我能!我可能会离开他,但是还是会爱他,此情不渝!不因为任何原因而改变我的爱情初衷!”
秦证冷哼:“盲目!”
“爱情本身就是很盲目的呀!”何天真不疑有他。
秦证沉默下去,望着她半天,“你爱过人没?”
何天真一愣,脸微微红了,“秦局,你知道薄杨是谁吗?”
秦证自然不陌生,“你的爱人?”
何天真点了下头,不知为何,此刻她竟有想诉说的冲动,而她真这样做了,她把与薄杨的点滴说出来,说到最后他弃她于婚礼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的哭了。
不知何时,他们下楼的动作已经停下,而她慢慢蹲下身子,嘤嘤哭了起来,哭的那样伤心,边哭边说,“我可以接受他不爱我,可他为什么要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抛弃我?”
秦证看着她哭,就那样静静看着,没有一个字安慰,不知是不会安慰,还是不想安慰。
何天真把心里的郁结哭了出来,舒服了很多,她站起身来,抹了把眼泪,又笑了,“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不过你与我男朋友真的好像。”
秦证不知何时点了颗烟,他吸了一口,向外吐了个烟圈,烟雾模糊了他的样子,“你现在还很想他?”
何天真点头,“嗯,想的有时想疯!”
“身体上的?”他又问。
何天真一怔,紧接着就笑了,“身心都有。”
大家都是成年男女,这种事虽然说隐私,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都不在了,心想想就行了,身体上的可以找人解决,”秦证说这话时,看着她的眸光带着意味不明的味道,那感觉有丝勾引,又有丝试探。
不过何天真顿时拉下了脸,“我不是那种人,我爱一个人身心都会从一而终。”
说完,她向外走,脚步很快,有生气的味道,身后秦证看着她,唇角竟微微一勾。
“上车!”学院停车场,秦证再次命令。
何天真虽然不高兴,但还是上了车,只是车子停下时,她发觉不对了,“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查案!”秦证丢给了她两个字。
“这里?”何天真看着璀璨人生的牌子,有些不能理解,就算要查案也要去帝尊啊,胡晓晴是死在帝尊的,现在怎么来了璀璨人生?
这里可是雷洛城的地盘,难道这桩案子还要牵扯到雷洛城?
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让她有些难堪了,她最亲密的两个闺蜜的男人,居然都和案子扯上了关系!
秦证没有理她,已经开门下车,她只得跟上,只是没走几步,她的手机就响了,竟然是宁冉打来的。
“冉冉,”何天真停下脚步,接起了电话。
“你在忙吗?”宁冉开口第一句就问。
“没事,你说吧!”何天真此刻心情还是乱糟糟的。
“你知道夏夏和路东骁来美国了吗?”宁冉问。
“知道啊,怎么了?”
“也没什么,我就是感觉他们有点怪,但又说不上来,”宁冉正是有这种感觉,所以才打电话给何天真。
“怎么怪了?”何天真也知道雷洛城的病情,只是初夏嘱咐不让她说。
“感觉他们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
“瞒你?什么事需要瞒你?”何天真笑问。
“我不知道,反正就感觉他们有事,可是看着他们又不像有事,那感觉说不上来,”宁冉似乎很纠结。
“你想的太多了,人家路先生带着老婆去度个假,顺便照顾下未来的儿媳妇,你想的太多了,”何天真说完,终还是忍不住问道,“雷洛城现在怎么样?”
“他?”宁冉一怔。
何天真意识到自己问的太直接了,连忙说道,“我的意思你和他现在关系什么样?”
好吧,做为一名人民警察,撒谎不是她的强项,差点给泄露了秘密。
“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普通的陌生人,”宁冉回答。
“冉冉,”何天真想到薄杨,想到自己刻骨的思念,轻叹一声,“不要等失去了再后悔,雷洛城其实人并不坏。”
“我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宁冉说完,冷笑了一声,“我的今天都是他害的,我永远忘不了他伤害我的耻辱。”
“冉冉……”
“我没什么事,就不影响你工作了,”宁冉挂了电话。
不知怎的,这几天初夏也总是有意有意提起她和雷洛城的事,她能感觉到初夏在有意撮合他们,可是别人越这样,她就心底越反感。
她宁冉就是这种拗脾气!
她暗自沉默了会,转身,一抬头就看到站在身后不远处的男人,灯光下,他的脸色有些发白,他的眼底一片幽暗,直直的看着她,看不出情绪,但似乎能感觉到忧伤。
那一刻,她能肯定他听到了她刚才的话。
不过,这样也好!
不该有的想法,就不要有!
她站着没动,雷洛城已经走了过来,在经过她身边时,他忽的微笑微一笑,“你说对了,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而我……对你早就没有想法,你完全不必担心。”
说完,他离开,可是不知为何,那一刻,宁冉的心竟紧剌剌的痛了……
第269章 遇黄专业户
璀璨人生。
何天真将手机塞进口袋,往里面走去,她不过是接了个电话的空档,秦证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而他又没说来这里查什么,查谁?所以现在她要先找到他,可是这里的灯光昏暗,要找一个人还真不容易。
就在她茫然的不知去哪找人的时候,忽的肩膀一沉,她本能的伸手就去抓,然后给对方来个过肩摔,就听到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响在耳际,“是我!”
回头,何天真便看到了她正寻找的男人,而他的旁边还站着个服务小哥,没等她发问,他便对何天真说道,“去换身衣服。”
呃?
她有些没反应过来,她就被他迷迷糊糊的一推,推着跟着服务小哥进入一间试衣间。
“秦队,我们是要查……”她刚要说查案,在看到服务小哥时又闭了嘴,换了个词,“我换衣服干吗?我的衣服不好吗?”
她没穿警服,身上是一身休闲装,她没感觉到哪里不合适!
“你觉得在这里,你这身衣服合适?”说着,他冲服务小哥使了个眼色,快递小哥离开。
试衣间里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而这里的衣服很多,应该是那些小姐换衣的地方,而秦证已经对着琳琅满目的衣服开始拨拉,边给她找衣服边说道,“我们是暗查,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们的身份,就委屈你一下。”
原来是这样,还有听到他嘴里的委屈两个字,何天真似乎没那么不乐意了。
他很快找到了一套衣服丢了过来,何天真示意他出去,但他只是背过身,“快换,时间紧。”
他的意思不出去?
何天真虽然十分的不乐意,但通过这一天的接触,她知道和他拧是没用的,好在试衣间够大,她拿着衣服跑到了个角落里,用衣架将自己挡住换衣。
衣服刚换好,就听他又说道,“化化妆!”
还要化妆?
他们是在查案吗?
她怎么感觉是要参加晚宴?
不过衣服都换了,她还怕化妆吗?
她从梳妆台上拿过女人用的那些东西往脸上画去,别看她平日都是素颜,但并不代表不会化妆,要知道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一个美女梦,她很快就给自己化好妆,等一切弄好,她再往镜子里看自己时,整个人都是惊愕的。
这还是她吗?
简直就是个风尘女人嘛!
秦证给她挑的是件红色的礼服,斜里的开叉直到大腿上方,隐约可以看到她雪白的长腿,走路时候更是若隐若现,让人无限遐想。
而上身的领口也开的很低,几乎可以看到一道刻意集拢是沟壑,而身后一大片的裸背就这么暴露在空气里,露出雪白紧致细腻的肌肤,配上妖艳的浓妆,简直就是个妖艳的女人,且风尘艳丽。
唯独那双大眼黑白分明,怎么化妆都遮掩不了眼底的纯真,就在她照着镜子直皱眉时,镜子里多了一道身影,修长的身躯长身玉立,一身剪裁精致的西装礼服,看起来风度翩翩且儒雅多金。
原来她换衣服的时候,他也换了套装束,只是凭什么这么不公平,凭什么秦证把自己打扮的像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而让她扮成满是风尘胭脂味的夜总会小姐样儿?
秦证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微微勾了下唇,“走吧,为了工作!”
又是工作,似乎这是他强加给她,她还能不反驳的最合适的理由。
何天真仍不满意,而他已经一把搂住何天真的肩膀,向着门口走去,何天真第一反应就是想甩开他的碰触,谁知道秦证却低声说道,“先进入角色,等下要要实战了!”
肩膀上他的大手触着自己没有任何遮掩的皮肤,这感觉怪怪的,让何天真怎么都觉得她的手在大喇喇地吃着自己的豆腐。
的确,她的肩头太滑腻了,紧致的肌肤光滑如玉,秦证放在她肩头的手总是忍不住想要摩挲一下,而他的手也不受控制的真的那么做了!
何天真的身体立刻就僵了,秦证的手好像带了火,她觉得自己的肩膀都要燃烧起来了,更何况这样的碰触还是在他们刚一起看过片之后。
“何天真,等下我们去了里面,可能肢体接触的比这还要亲密,你确定你要这么不专业吗?”偏偏这时,秦证还警告她。
何天真顿时哑口无言,被人堂而皇之的吃豆腐她还不能抗议,这算什么事啊?
她暗自腹诽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门口,秦证的手也触上门把,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的传来一阵异响,两人敏感的同时回头。
只见另一边有开门的声音,这时何天真才知道这个房间居然还个门,本来这也没什么,这是更衣间,有人进进出出太正常,可偏偏进来的人说的话,一下子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进来的是一男一女,就听到女人说,“听说林娜那个小贱蹄子死了?”
“死了不是正合你意?你不用担心她来勾搭我了?”说话之间,男人已经将女人抵在了墙上,手更是直接的伸入了女人的裙底。
他们的对话让何天真顿时有一丝兴奋,她本能的看向秦证——
“别动!”他的嗓音低哑,很小,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分贝,说话之间,他已经拉着她悄悄移动,移到了旁边的隔断后面。
这里的空间真的很小,刚刚容得下他们两个人,所以此刻他们几乎是零距离的贴在一起,这样的距离,让她心跳开始加快……
大概是离的太近,她能感觉到他滚烫的气息都喷洒在她纤细的脖颈,灼热撩人,十分的不舒服,她本能的就动,却被他紧紧按住。
“不许动!”
“难受!”她委屈的抗议。
“忍着!”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吐气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朵周围,更引起她悠长白皙的美颈发起一片小疙瘩。
何天真慌乱侧头,却对上近在咫尺的完美俊脸,心中更加慌乱,立刻偏过头去,一时不知该看哪才好!
秦证其实说她的时候,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此刻没有办法,只能这样,而他一低头就看到她,因为身高的原因,他最先看到的是她有些暴露衣着下的美好。
蓦地,他就想起刚才看的片子,顿时热血奔涌……
他只得快速移开视线,结果看到的又是她的脸,她的小脸此刻一片漾红,本就肤如凝脂,真是面粉若桃,一双微微闪躲的明眸更似若水光潺潺,朱唇润泽娇艳欲滴,轻启间十分诱人。
让人真是有种想一亲而快的冲动,而他似乎受了蛊惑,真的对着她低下头去,不过在快要吻上她的唇的时候,他又骤然意识清醒,然后戛然而止。
他在做什么?
秦证别过脸,克制了自己。
何天真的身子一颤,她怎么有种错觉,感觉刚才秦证那样子似乎是要吻自己啊?
难道是她自作多情多想了!
可是刚才那样子好像是啊……
这时,外面的人在相互啃咬了一会,又说话了,“阿攀,林娜的死是不是你做的?”
“我?”女人哼了一声,“我肖攀是坏,但还不至于杀人,告诉你吧,掉脑袋的事我绝对不做!”
说完,肖攀直接把男人的手从裙底拉出来,“摸够了吗?摸够老娘还要去侍候人。”
“别啊,我还真干呢,浪货,让爷爽一下,”男人说着就去解裤带,但肖攀理都没理,便扭着腰肢去补妆了,而且用的恰好是何天真用的那些东西。
顿时,何天真有些恶心!
男人又从后面扑向肖攀,但被她再次躲开,“李正你不想要钱了是吧,一会老娘要侍候的是大人物,被你累残了怎么给你捞钱?”
一听这话,男人立即松开了肖攀,而肖攀鄙夷的白了男人一眼,继续往脸上涂抹。
何天真和秦证暗暗听着他们的对话,两人心里都有了自己的猜测,只是这样好煎熬,何天真隐约都有出汗的感觉了。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肖攀和叫李正的男人终于离开,何天真松了口气,“她走了!”
“先别动!”秦证大手有力地制止了何天真的肩膀,“再等等!”
两个人又坚持了几分钟,直到屋里彻底没有了动静,秦证才拉着何天真从隔断后面出来。
何天真真有种腿都软的感觉,只是没等她腿软,她就被推出了房门,并对她说道,“跟上那个女人!”
何天真只得吸气,快速的往外走,可是出了门就发现那个肖攀已经不见了人影,不过她倒是吸引了男人的目光,甚至有人对她吹起了口哨。
这样公然被人调戏,何天真有些怄火,可是又不能发作,因为这是她的工作,她深呼吸后开始屁股扭扭地往里走去,她要找到刚才那个叫肖攀的女人。
只是她刚进大厅,就见一个白色衬衫的男人正缓缓的向她走了过来,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眼神轻柔,里面桃花朵朵,猎艳而来。
等到走近,男人微微扬眉,挑了挑,对着何天真笑道,“小姐,一起喝一杯怎样?”
男人看着何天真的眼底写满了欲望,仿若现在已经将她扒光上了似的,这种视线猥亵让何天真一股子怒气上涌,同时更在心底怨秦证这么打扮自己,这该露的不该露的都露了,难怪人家那么看自己。
不过此刻她没心思去理会这个男人,她要去找叫肖攀的女人,可这个男人已经快速转到她的面前,伸手就揽住她的肩头,何天真刚要有所动作,就听到一声娇嗲嗲的女音响起,“乔治你干嘛呢?有老娘这么美的美女陪着你,你居然还祸害别的美女!”
回头,何天真一怔,这女人正是她要找的肖攀,肖攀此刻也彻底地将何天真打量了一遍,何天真虽然刚才已经看过她了,但此刻更是能近距离的打量。
肖攀算不上美女,但身材十分正,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浪劲,一看就是那种极为风骚的货色。
何天真知道这个女人有可能是破案的突破点,于是迅速的进入角色,露出一个大方的笑容,看着眼前的男人,却不说话。
肖攀已经走了过来,眼带笑意,走到男人身边,暧昧的目光带着笑容睨着男人。
“哪敢啊?亲爱的,我就看看这妹妹长得多好看,但是再美也比不过你啊!”男人笑容满满地面对着肖攀,另一只修长的手臂随即揽过她的腰枝,将她带入了他的怀抱,随即松开了揽住何天真肩头的手,附头低声在肖攀的耳畔说着什么,惹的肖攀笑容灿烂的直捶着他的胸膛。
“你讨厌,”肖攀低低的笑着,娇嗔一句,小手却丝毫不客气的攀附上了男人的胸膛,划过衬衫挑逗着他胸前小小的凸起。
她果然没看错,这女人是真的浪,当着她的面就这样毫不顾忌的挑逗起男人了。
“不好意思美女,今晚我们有缘无分,下次再遇,我请你喝一杯!”叫乔治的男人虽然搂着肖攀,可似乎并不甘心放过何天真。
何天真微微一笑,露出个百媚众生的笑容,却什么都没有说,她微微挺直脊梁,朝着里面走去。
她是要跟着肖攀,但肯定不能光明正大的跟着,而她身后,肖攀和男人的调笑声已经传来——
“小妖精,一会儿不见就想我了啊?”男人说着已经在大厅里吻上了肖攀的唇,揽着她腰上的手一个用力,将她的身子紧贴着他的身子,随即毫不避讳的吻住挺了挺腰。
装着不经意回头的何天真今日算是见识了,真是太糜烂了,这生活,声色犬马啊!
看来肖攀的往来朋友很是复杂,一个李正根本不算什么,这个男人跟肖攀俨然也是一对儿姘头的样子。
何天真来到了吧台,为了让自己更像一点,她还从酒保手里拿了杯酒,不知是不是一下午没喝水的原因,她还真有些渴了,而这酒的味道竟没有想像中的难喝,酸酸甜甜的,就像果饮一样。
她一边喝酒,一边暗盯着肖攀和那个叫乔治的男人,一杯酒很快被她喝光,刚想着自己会不会喝醉的时候,忽的看到了秦证跟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女人的手挽着他的手臂,亲密而暧昧,秦证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眸看过来,四目相对,但他很快就别过视线,装着不认识她的样子。
何天真微挑了下眉,想到现在他们是在演戏,紧接着,她冲着秦证微微一笑,轻佻的打了个口哨。
或许是这口哨太突然,以至于秦证都错愕了一下,随即他的眸光深了几许,何天真正很痞地望着他,见秦证望向自己,她对着吧台里服务生打了个响指。
服务生很快倒了一杯,给何天真端了过来,递给秦证,“先生,我打算泡你呢,甩了你身边这位美女,我们试试怎样?”
秦证再度深邃了眸光,酒吧黯淡的光让他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只是何天真可以轻易感受到他那一双狭长的鹰眼在深幽里射出的犀利的光芒。
何天真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豁出去了,她完全不敢去想秦证的反应,毕竟没有彩排,所以怎么演也没剧本,她只能临场发挥,至于秦证怎么接是他的事情了。
秦证看着她,有一瞬间的恍惚,这样的何天真有着风尘的质感,可是那眼底分明又跳跃着挑衅的慧黠,略带一丝可爱和大胆,还别说这样的她,真有让男人心痒的冲动。
“你确定吗?”低低的男音慵懒的响起,秦证的语气里也多了丝玩味。
何天真娇笑地捂唇,心里却紧张的直打鼓,“当然!就看你了!”
秦证这时对着身边的美女耸耸肩,做出个抱歉的动作,“不好意思,我今晚跟这位美女约炮去,你自便吧!”
美女瞠目结舌,似乎没有料到秦证会那样直接,而何天真的脸在他这话之后,在昏暗的光线里顿时又热了,红了。
她的脑子也有些发胀,似乎酒的后劲上来了!
公然被甩,美女脸上挂不住,狠狠瞪了何天真一眼,愤愤的离开,临走的时候还骂了句,“尼玛原来是个杏饥渴,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这么无耻。”
何天真听到了美女的话,忍不住噗哧乐了,这让她有种报仇的感觉。
秦证却眉宇皱紧,深深地凝视了何天真一眼,眼带警告,同时也似乎发现了另外一个不一样的何天真。
这时,何天真视线余光一扫看到了肖攀跟那个男人朝着酒吧的走廊走去。
何天真眸子一眯,下意识就做出决定,要跟着去,直觉告诉她肖攀身上有她想知道的秘密,她立刻正色起来,对着秦证道,“走吧,先生!”
秦证二话没说放下酒杯跟何天真一起往走廊走去,他也看到了肖攀,简单说他刚才也看到了何天真跟肖攀还有那个男人的一幕,他本以为何天真会趁机打入内部,没想到会错失良机,起码在秦证看来没有抓住第一机会儿就是错失良机。
何天真边走边跟他汇报,“发现目标,有情况!”
“我看到了!”秦证给了她四个字,语气很淡漠,甚至还多了点责备的意味,“我以为你错失了良机!”
何天真一愣,明白他的意思,她心头被扯了一下,感觉跟他节奏不在一个点上,但仍不服气的反驳,“我以为欲速则不达!”
“闭嘴!”秦证突然给出两个字。
何天真立刻噤声。
虽然秦证语气不好,但是何天真也看到了,前面拐角是楼梯间,大概这会没有人走楼梯,一般人都走电梯,楼梯间光线很不好,声控灯似乎也坏了。
肖攀跟乔治两个人往楼梯间这边走来,一进黑暗里,他们两人的身体就快速地抱在一团,黑暗中,打呗儿的声音很响。
何天真的脸一红,就听到肖攀低语,“去上面贵宾厕所!”
“小妖精,你想试试厕所的感觉?”乔治调笑着开口,语气暧昧至极。
“嗯哼!我还要去男厕!”
“ok!”
何天真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跟踪上这种事,他们好像是要去打炮,她有点犹豫要不要跟,秦证已经很快做出反应,他的手迅速拉着她的往另一边走去,电梯是上不去了,他们去了另一边的楼梯,几乎是很快,他拉着何天真就拐进了一个男厕。
里面很安静,没有人,刚一进厕所,就听到门口传来肖攀的声音,“你太讨厌了,去看看有没有人!”
“怕什么!我们去大号里!”乔治的声音有了猴急的味道。
而与此同时,秦证瞬间就拉着何天真进了厕所带着坐便器的包间,狭小的空间里,何天真被秦证挤在里面,她感觉到他的呼吸就在她的头顶。
而外面,似乎传来关门的声音,接着就是打呗儿声,很响亮,再然后是嗤啦一声布料裂开的声音。
隔着密度板,何天真似乎感觉到这声响就跟他们隔了一个板子,就在隔壁。
“轻点!”肖攀低叫,“等下老娘可不想真空出去!”
“嘿嘿,可是我就喜欢刺激的,小妖精!”又是传来一阵亲吻,而乔治说出的话也无比下流。
何天真的脸火辣辣的升腾起一股子火热,为什么遇到秦证她不是看到视频就是面临现场?
难道这个秦证就是遇黄专业户?
何天真低垂着头,暗自叹息,难道又要听一场激情戏吗?
“隔壁有人!”肖攀突然警惕地喊了一声。
乔治也似乎听到了,立即回道,“我看看谁?”
门是从里面锁住的,他们要看肯定是从上面,几乎是一瞬间,秦证一把便将她搂在怀里,动作急切粗鲁,把她整个人抱到马桶上方,胡乱一把撩起她的裙子。
何天真被吓到了,太粗鲁了,而吓着的同时,有一股子情潮从内心深处涌上来。
但是,秦证眼神里没有欲望,只有警告,要她不要演戏演砸了,他的手分开她的长腿勾住他的腰,形成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
何天真吓到了,又听到隔壁似乎有人踩马桶的声音,她吓得立刻伸手搂住秦证的脖子做出更亲密状。
几乎是一瞬间,秦证紧盯着何天真的脸,瞬间低下头去唇就吻住了她的!
何天真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只剩下唇上灼热的触感......
第270章 只是演戏而已
恰在此时,厕所上方露出一张脸,何天真被秦证扣在怀中亲吻着,不去理会上方的人,他的手掐着何天真的腰微微一用力,似再度给予警告,让她认真点。
何天真心中十分激荡,她觉得整个人都抖了,心如筛糠,她反应过来立刻回应着秦证激情的吻,如魔鬼般的身材一下子紧紧缠绕他的。
而秦证一下子变得没有温柔可言,只有粗暴与急切,他和她纠缠着,唇齿交融,叫看的人心生邪念。
厕所上方,乔治的脸上满是情动,他看着下面的人,看不清美女的样子,只看见他们急切的吻着,好像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何天真其实什么都不会,这说起来应该是她的初吻,这之前就算她偷吻过薄杨,那也只是简单的一碰,而现在才是真的在吻。
她对自己说这只是演戏,可是眼前的面容和薄杨一模一样,不知是不是酒精上来了,她忽的感觉眼前的人就是薄杨,就是她心心爱着的男人。
薄杨……
一想到,她胸口就会痛的男人!
她那隐藏的感情,在此刻,像火山岩浆喷发一般,呼啸而来。
她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薄杨还是秦证,只觉得自己紧抓着的这个男人就是她渴望的。
或许是酒精使然,或许是今晚被那些情动的片子和实战给诱惑,她突的很想什么都不想的放纵一回。
演戏也罢,认真也好!
他是薄杨或者不是,似乎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身体的荷尔蒙叫嚣着,让她想要去触摸,去深吻这个男人。
她闭上眼,拼弃掉所有一切,开始回应眼前的这个男人。
而他,似乎也被点燃……
何天真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膨胀,他啃噬着她的脖子,咬出一个一个牙印,她被咬得叫出声,暧昧得声音让人更加冲动起来。
乔治似乎也被何天真这一声刺激,他滑下密度板就开始了对肖攀的杀戮。
啪啪啪的声音从隔壁传来,肖攀喘着粗气,带着股乞求的声音轻唤,“乔治……乔治……”
而这边,秦证在肿胀后也懊恼起来,他有瞬间的空白,就那样定定望着怀里那张妆容艳丽的脸庞。
脑海里不是气恼自己的失控,而是有点生气自己今天让她化这么浓的妆,眼影太深,睫毛膏太密,眉毛太重,唇也太红,已经是充血后的反应,而他似乎吃了很多唇膏,唇膏再香,也不及她口腔里清新的味道。
何天真本来又害怕又紧张又心怀不安,这会儿秦证停下来看着她,她立刻反应过来,发现自己修长的腿还缠绕着他的腰,手也绕上他的颈项,身体向上贴合状,如此紧密的接触,立刻就松了手。
他却突然间抓住她的手臂,眼里似乎带着一股不可置信,还有抹让人看不懂得情愫,仿若是愤怒,又或者是幽怨,或者更像是是痛苦……
何天真不知道她看得有没有对,可是,接下来,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在厕所上方已经没有人看的情况下,在啪啪啪的声音影响下,她撑起头,再度亲上了他的唇......
何天真有点沉醉他的吻,秦证染着暧昧的声音在耳边很低地响起,“克制点,我们只是在演戏!”
何天真错愕一愣,心瞬间跌入谷底,也瞬间清醒过来!
她在做什么?
她怎么这么放荡?这么不克制?
她这样子失控让自己看起来如此的狼狈和不堪。
不!
她不能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狼狈,于是,在秦证拒绝她之后,她忽然笑了起来。
笑容飞扬上嘴角,对上秦证那燃烧着带着欲望且深邃的目光,她用唇形一字一句的说道,“是在演戏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她原来可以笑的如此的美丽,那一抹笑容如同一道魔咒一般,让秦证的心头瞬间撼动着。
那样的笑,有些淡泊,有些冷冽,清幽而美丽,让人心生摇曳,而她的话,带了挑衅,却是堵得他哑口无言。
忽然,秦证有点生气,莫名生气。
何天真笑着望他,不再言语,隔壁的声音是如此的刺耳,让人脸红心跳。
在对视了片刻后,秦证却一把扣住她让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他们两人都备受煎熬。
何天真靠在秦证的胸膛上,脸上火辣辣的,深深地吸着秦证身上好闻的气息,再一次告诉自己,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把这个人当成薄杨。
隔壁的战况持续了十五分钟,终于收场,何天真听到啪的一声打火机的响声,接着烟味传来,原来他们在抽事后烟。
这时听到肖攀说,“林娜死了,你搞的?”
“死了?”乔治似乎有些意外,不过接着就说道,“那种女人早该被人搞死?怎么死的?”
“听说是从下面被搞死的,真狠!”最后两个字,肖攀的语气露出惋惜来。
何天真和秦证相互看了眼,准备继续听他们说,可是他们却沉默了,几分钟后,他们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穿衣声,然后是房门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他们这边藏身处的门板被人一拍。
“我们走了,你们还没有完吗?哥们,看不出来你持续的时间还挺长!”乔治那带着猥亵和粗俗的话传来。
何天真只觉得恶心,而秦证对她摇了下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他们走了,过了良久,秦证才跟何天真一起走出厕所。
“你下班吧!”秦证淡漠地说道,看起来还算沉静,仿若刚才那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何天真被秦证冷漠通知下班,有点错愕,“你呢?”
“我继续查!”
“我也不下班!”
秦证扭头瞥了她一眼,淡漠地说道,“难道刚才还没亲够?”
何天真被堵得脸又是一红,秦证单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冷淡地说,“刚才的事我们都忘记吧,工作需要而已!不过你演技不错,何天真!”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叫她的名字时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何天真瞪向秦证,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对秦证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发泄,感到很反感排斥,好像她欠了他似的,他一会儿猫脸一会儿驴脸的干嘛?
她当然知道刚才是工作需要,当然还有她的私心,但是她也没有渴望怎样呀!
何天真感觉莫名其妙,又听到秦证不疾不徐地说道,“你很热情,今天化的妆也很适合你!”
何天真再度瞪大眼睛,惊恐而错愕地望着秦证。
他说的什么?
他的意思是他适合当风尘女子?
“你什么意思?”何天真终于问出口,带着怒意。
秦证双眸更为深邃,神色没有一丝变化,淡漠地吐出一句话,“字面意思!”
在她错愕的目光下,他从容潇洒地往外走去,转眼就出了厕所。
何天真站在那里,只觉得胸口一阵阵气血翻涌!
这人简直就是个神经病,哪是她的薄杨啊?
她的薄杨那可是笑可当男宝,酷可当男神的,而不像这个男人,简直就是荷尔蒙错乱!
何天真对着他在心里愤愤的骂了一会,走了出去,对着他说道,“对于您刚才从语言上对我进行的人格侮辱,我打算不予追究,因为清者自清,但是我有建议!”
她也不管秦证什么表情,自顾自说指着自己脑袋道,“你如果这里不正常可以去精神疾病防控中心,不要随意咬人!我跟你是工作,不是听你侮辱我的!还有,今天这事还没完,我自己去查!再见!”
何天真说完,迈开脚步走向楼下大厅走去,她不打算与他继续跟他查案,她现在下去查肖攀跟乔治去哪间房子开房了!
“你自己擅自行动,坏了规矩!”秦证跟着她往下走,“你立刻下班回去!”
何天真登时停下了脚步,她僵着脊背,强压下那份怒气,“我抗议!”
“抗议无效!”他侧身注目她,姿态坚决。
何天真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回头望向他,“您确定您现在做出的判断是准确的吗?”
她的怒气隐隐可辨,秦证与她对望良久,半晌才说道,“恼羞成怒了?有什么好恼怒的,我又没有说错。”
顾及不了秦证那带着轻蔑笃定的眼光,何天真快速的转身向着楼梯口走去。
她走了两步又回来,“我看您是公私不分,我不知道我哪里惹着你了,但是你现在看起来脑门上就写了三个字:精神病!”
说完,何天真就走了,她顾及不了这么说秦证的后果,她就是太气了,已经管不了秦证什么反应了!
她真是气坏了,被占了便宜,居然还被羞辱!
因为太气了,走路都气轰轰的,结果在楼梯上与人撞上了,她正要瞪对方,却听到对方咦了一声,“这不是何警官吗?”
听到这声,何天真顿时头皮发麻,她是来查案的,被认出身份,这可不是件好事。
她正想掩饰说认错人了,毕竟自己穿成这样,还化了那样的妆,可是当看清对方的面容时,她到了嘴边的话却说不出了。
是秦湛!
而且他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几分讶异和惊艳,何天真此刻的样子的确很勾魂,是男人都被勾走魂魄了,尤其现在她发丝略有点凌乱,烈焰红唇,还有点肿胀般鲜艳欲滴,更加诱人。
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她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
“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可是秦湛却问了这样一句略带关切的话。
不知是被秦证刺激了,还是她心理承受力太脆弱了,现在被秦湛这样一问,何天真的鼻子竟然泛酸。
她微微别开脸,“没有。”
“有就告诉我,在这个地盘没人敢欺负我的朋友,”秦湛的话再次温暖了何天真心底的冰凉。
何天真想说谢谢,不用,可是在触到秦湛那如深潭让人看不到的眸子时,忽的想起和秦证一起看片时他说的话,她顿时一下子眸子变亮。
“你拿我当朋友?”她算是故意搭话。
“当然,你是我们路太太的朋友,也就是我秦湛的!”
“既然是朋友,那就请我喝一杯吧,”何天真说着指了指自己,“我今晚不是警官,只是一个落寞的女人。”
秦湛笑了,“这是当然,而且很荣幸!”
何天真跟着秦湛下楼,他正准备吩咐开个雅间,何天真却拒绝了,“不用,两个人随便找个地方喝杯就行。”
虽然何天真知道秦湛仅凭自己与初夏的关系,他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但要她单独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起,她还是会警惕的。
秦湛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点了点头,让服务生把他们带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空间。
“酒,还是饮料?”秦湛很绅士的问。
“都来点吧,”实际上何天真是不打算喝酒了,刚才如果不是自己喝了酒,估计她不会让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的放纵,所以她绝对不会再跟陌生的男人喝酒了。
但是她现在如果直接说喝果汁,恐怕会让秦湛怀疑,索性她都要,大不了果汁和酒一起混着喝。
说到喝酒这一点,她是真的比不上初夏和宁冉,她们俩好像是喝不醉,而她碰酒就倒。
酒和果汁上来,何天真把它们兑到一起,秦湛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其实对于他这种混迹这种场合的人来说,什么样的喝法都见过,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秦先生不是帝尊的人吗?怎么会跑来这里了?”何天真与他聊了起来。
“大家都是同行,再说了大boss又是兄弟,相互走动学习,并没有什么不好!”秦湛回答的滴水不漏。
何天真点了下头,“那你们所谓的学习,也包括小姐吗?”
说到这里,她笑了,“秦先生不用隐瞒,这都是公开的秘密了!”
秦湛抿了口酒,不像上次还打官腔,算是诚实的回了两个字,“自然。”
不过说完,就看向了何天真,“何小姐今天这打扮可是艳压我们所有的小姐啊。”
听到这话,何天真也没恼,反而笑了,“秦先生有眼光,今晚可是有不少男人跟我搭讪呢。”
说完,她向着秦湛凑了凑,凑到他的耳边低低说道,“我今晚来这里就是猎艳的……呵呵……”
她吃吃的笑了,笑的那样娇媚,又有些轻浮,可是却又那样的惑人……
楼上,秦证看着这一幕,眸色变暗,然后掏出手机——
何天真听到手机响的时候,还趴在秦湛耳边笑着,她看到来电号码时,歉意的看了眼秦湛,“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她放下酒杯,走远了一些,“喂——”
电话接通,可是却没有人说话,她皱眉看了看,又把电话放到耳边,“喂,喂,说话……啊,喂——”
手机被抢走,眼前多了抹高大的身影,何天真抬头看到了秦证,她笑了,“秦局,这是什么意思?”
“跟我来!”他拽着她的手就向外走。
“抱歉,我下班了,”何天真沉声的开口,刻意压低的嗓音里多了份冷厉和淡漠,还有一丝赌气的成分。
“我道歉,”秦证同样低沉的嗓音,面部表情却柔和许多,正望着何天真。
道歉?
羞辱完她,道个歉就算完了?
尼玛这叫什么?
打一巴掌给个枣儿吃?
他当自己是动物园饲养员啊?
“你没做错什么,不用道歉!”何天真笑着,“说起来该道歉的是我,是我占了你的便宜,秦局,别告诉我,今晚上的kiss是你的初吻?”
她的话让他的脸瞬间变黑了!
“何天真,收起你的醉相!”他终于发现她喝酒的事了。
其实他早发现了,从吻她的时候,他就从她清甜的嘴里品到酒的醇香。
“我没醉,”何天真说完四下看了看,然后凑到他的耳边,不知是不是没站稳的原因,她一下子贴的有些近,薄唇刚好擦过他的耳际,顿时让他全身一颤。
这个女人刚才似乎也是这样对着秦湛的,不知为何,想到这个,他就说不出的怄火。
何天真全然不知自己无意中又惹了火,她低低说道,“我和秦湛勾搭上了,你不是说片子里的男人是他吗?我试试就知道了。”
试试?
这两个字立即让秦湛黑了脸,“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试试啊,试……啊……”后面的话没说完,秦证的手已经抓住她的,太用力,如同铁钳一样,痛的她吡牙。
可是不管她怎么挣扎,他已经扯着她离开,把她塞进了车里。
“喂,你要干嘛?我还没查完呢?我还没试探出他是不是片里的男人呢?”何天真叫嚷着。
但是他根本就不理她,车子停在了警局的宿舍楼下,公司里给每个单身职员都配有宿舍,何天真也有,虽然她很少住在这里。
但此刻何天真也懒得说了,闷闷的瞪了他一眼下车,结果一不小心就砰的一声撞在车顶上。
“啊!”她条件反射地惊呼一声。
“没事吧?”秦证的目光看着已经摸着头的何天真,解了安全带也下来,检查何天真有没有碰伤。
“怎么不小心点?痛不痛?”他语气虽然臭,但眼底全是关切。
何天真虽然心里还有怨气,但还是点了点头,而他的大手已经伸了过来,摸上了她的额头,“我看看。”
他突然温柔的眼神,还有语气,让何天真又忍不住心跳加速,呼吸困难了,最终只能呆呆的看着秦证清澈的眼睛。
冰凉的手指带着酥麻的感觉触摸在额头上,何天真如被电击了一般,一个颤抖,白皙的脸上瞬间盈满了血色,这比今天在厕所拥吻时候还让她心怀激荡。
“没事,”她红着脸,倏的退开他几步距离,眨巴的眼睛有些困惑的看着面前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
“我送你上去,顺便要杯水喝?”莞尔一笑,秦证突然提出了这个要求。
“啊?”何天真立刻摇头,“太晚了,不要上去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她居然下了逐客令!
秦证微微蹙眉,似乎不悦,下一秒他又说道,“我一会还得加班,只是上去喝杯水。!”
“可是......”何天真最终可是了半天,但在抬头瞄了一眼秦证依旧和煦的笑容,终还是认命的点头。
秦证用眼睛的余光瞄见何天真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微笑的勾起唇角。
何天真在前面走,秦证在后面跟着,何天真身体僵硬,回头看了秦证,忽然她发觉自己似乎很难猜的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进门的时候何天真换鞋,鞋架上没有男士拖鞋,何天真说道,“你直接走进来吧!”
秦证果然直接走了进来,铮亮的皮鞋在白色地板砖上格外醒目,明亮的刺眼。
“你要水还是饮料?”何天真问。
“水!”
何天真拿了一瓶矿泉水给他,秦证一口气喝完,好像他渴了很久的样子,不过喝水的过程,他也没有闲着,而是在环视她的小窝,不大的房间,收拾的倒也利索,不是一般女孩子粉的紫的的,却也是雅致干净。
而秦证的视线落在鞋架上,没有看到男士拖鞋,这让他算是满意,他将喝掉的水瓶放在桌上,然后说道,“早点休息吧,我继续去工作!”
何天真一怔,这就要走?看来他上来真是为了喝杯水!
“我跟你一起!”何天真本能的就说。
“不必了,女人熬夜会有皱纹的!”秦证回她。
“我不在乎!”
秦证狭长的眸子扫过来,微微一眯,映着客厅的灯光,光影错落,跌入眼底,看不出多少情绪,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在乎!”
何天真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脊背紧绷,她瞪大眼睛看着秦证,只觉得心跳加速。
见她这副神情,他微勾了下唇角,“难得在这里看到一个可以看得过去的女同事,我可不想你脸上长皱纹,这样会让男同事没有美可以欣赏,办案效率会大大降低的!”
听到这话,何天真松了口气,却也隐约有些失落,“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嗯,”他点了下头,转身。
不过在开门之前,他又转过身来看着她,“秦湛的事我会查,你不许插手!”
“为什么?”她不理解,一是她和秦湛也算是认识了,二是做为一个女人,她觉得更容易和秦湛接近,而他也更容易放下防备。
“不许就是不许,”他极其霸道,又带着不悦的丢下这几个字,抬步离开。
不讲理的暴君!
何天真冷哼,可是哼完就怔住了,这不是她以前每次在心里默默骂薄杨的吗?
第271章 我要追求你
想到薄杨,何天真也想到了今晚厕所里的那个激情四射的吻,她醉酒也好,一时荷尔蒙错乱也好,不得不承认那个吻激起了她女人体内的渴望。
犯罪学分析说,流氓罪的最根本诱原是因为人身体的成熟,成熟的身体会有渴望,性的渴望会让人丧失理智,以至于会让人有犯罪的行为。
今天,她竟主动吻了秦证!
她承认那一刻,她的身体有了犯罪的倾向,有想强了他,和他狠狠合二为一的念头。
她不是欲女!
但她是个正常,身心成熟的女人,她知道那是一种正常的反应,可哪怕如此,这也不能成为她背叛的借口。
是的,她背叛了薄杨,从身到心。
一直以来,何天真都认为只有男人在性的问题上能把身心分开,但没想到女人也可以,她明明心里爱着薄杨,可是身体却渴望着秦证。
她承认自己会有那种背叛,是因为秦证有着和薄杨一样的容颜,但哪怕如此,她内心深处也是清楚,他不是薄杨,而是另外一个男人,可她还是不能自控。
想到薄杨说过的话,那种羞辱感,伴着自责,懊悔一起袭了上来,紧紧的将她包裹,她蜷缩起自己,身体沿着门板滑落,跌坐到地上。
楼下。
男人修长的身姿立在车前,静望着楼上,他脑海里闪过的同样是卫生里的事,只不过他似乎并没有何天真那样懊恼,相反,他的唇角甚至浮起一层浅笑。
这一夜,何天真没有睡好,她想了一夜,也想清了自己该怎么做。
薄杨就是薄杨,而秦证就是秦证,他们是无关的人,尽管容颜再相似。
“何警官早!”
“何警官早!”
何天真一到警局,同事就给她热情的打招呼,她也礼貌的回应,只是她发现今天每个人在给她打完招呼后,看她的目光都不一样。
她不自觉的上下自我打量,可是身着警服的她,并没有和其他人有不同,她暗自摇了下头,走进了办公室。
可是一进门就发现了不对,她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束纯白色的玫瑰花,上面配着紫色的薰衣草,特别的扎眼。
“这是谁放我桌上的?”何天真身为女人,她承认第一眼见到这束花十分的喜欢。
“何警官,你男朋友很帅哦,”有同事笑着回答。
何天真怔住,男朋友?她哪来的男朋友?
“送错了吧?这肯定不是给我的,”何天真反应过来,连忙解释。
只是话音落下,就发现了花束里的卡片,上面很工整的写着——
何警官,请不要嫌俗!
只有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而落款处的名字,让她发懵,竟是秦湛。
秦湛给她送花!
这太诡异了!
就算他们认识,但也只限于说话之交,他这么突兀的给她送花,让何天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第一时间便查到秦湛的电话拨了过去,那边似乎早知道是她,没有半点意外,而何天真直接的就问,“秦先生,你平白无故送我花是什么意思?”
那边秦湛低低一笑,“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那你总知道玫瑰的花语吧?”秦湛笑问。
玫瑰的花语,她当然知道,恐怕每个女人都知道吧!
可是,他……
“秦先生,我不喜欢你开这样的玩笑,而且我们不熟,请你……”何天真说这话时,语速很快,脸颊也微微胀红。
只是没等她说完,秦湛就打断了她,他说,“我没有开玩笑,我要追求你!”
何天真幸亏是坐着,不然一定一头栽到地上!
“秦先生,你,你……”她‘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什么所以然来,倒是秦湛很直接的再次说道——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追求女人,希望能给个机会!”
第一次?
这三个字让何天真有些头皮发麻,她想说这话骗鬼呢,忽的瞥见桌上的尸检报告,是胡晓晴的,那天陈兵只是口头给她说了尸检结果,而正式的报告应该是今天早上才给她的。
她就想到了林娜,想到了和秦证一起看的大片,想到了里面的男人,想到了秦证说过的话。
秦证说片里的人像秦湛,可现在他说第一次追女人!
这难道秦湛发现了什么,故意给她的一种误导?
还是……
何天真陷入沉思之中,甚至都忘了电话还没有挂,那边秦湛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轻轻的笑了,“你不拒绝,那就代表答应了。”
说完,没等何天真回应,又补充一句,“晚上我接你。”
嘟嘟的收线声传来,何天真才回神,可是耳边剩下的都是秦湛嗡嗡的话语……
他要追她!
尼玛这是什么情况?
“姐,已经查出来了,胡晓晴身上的精斑是马的,”陈兵十分兴奋的跑了进来,连对何天真的称呼都改了。
虽然他给了她胡晓晴的尸检报告,但并没有注明是何种动物的体液留在她身上。
何天真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陈兵又复述了一遍,然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下头,“姐,这案子有意思了。”
是挺有意思的!
难道一个人是被马强死的?
这纯粹是扯淡!
何天真才不信!
“行,这事我给秦局汇报,”说完,她想起了另一个死者,“林娜有什么发现吗?”
林娜的死状和胡晓晴的十分相似,何天真不禁多问了一句。
“林娜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精斑,”陈兵的回答并不意外。
她死后被人清洗过,应该是清洗干净了,或者说她并没有被别人侵犯,只是纯粹被虐而死。
“姐,这花好漂亮,好圣洁,真是和你太配了,”陈兵是个很活泼开朗的人,嘴也特别甜,他说话的时候,鼻子已经趴到了花上了。
何天真刚要说什么,陈兵忽的向着她凑过来,“姐,昨天战况激烈啊!”
何天真怔住,陈兵却笑了,那笑别提多不正经了。
“姐,你男朋友是哪里的?咱们一个系统的吗?”陈兵简直就是个八卦男。
“我没有男朋友,这花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何天真绷下脸,“小陈同志,请把心思都放到工作上。”
他叫她姐,她就叫他小陈好了,而且这小伙子看着就挺可爱的,让人想蹂躏和欺负。
“姐,彼此彼此,”陈兵笑着回驳完,然后一溜烟的跑走了。
何天真真是额头冒烟,她这是有嘴说不清了,不过她也顾不得这事,赶紧拿起报告往秦证办公室里走,可是敲了几下门,都没有人回应。
“秦局今天没来,”有同事经过提醒。
没上班?
何天真脑中闪过这三个字,便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大约响了十几秒才被接起,“喂——”
秦证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好像没睡醒的样子,这让何天真一怔,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说话,”这时秦证又说了两个字。
“哦,是我,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休息了,”何天真连忙道歉,说完,赶紧汇报工作,“是胡晓晴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她身上的精斑是一头马的。”
“你在哪?”她话音落下,他竟问了句无关的话。
“我在警局!”
“沿河路三号茶社,你现在过来,”秦证说完挂了电话。
何天真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走向了电梯,她一边拿着报告,一边想着秦证要自己去那做什么,快下电梯的时候,她瞥了眼电梯镜壁中的自己,这一看怔住,然后脸倏的红了。
她的下巴靠右一点的位置,居然有一块紫痕,这痕迹她懂的,是吻痕!
怪不得陈兵那家伙说战况激烈,原来是因为这个,不用说肯定是昨晚在厕所里秦证留下的。
该死的家伙!
明明说是演戏,可他不也是演得那么激烈?
还是,他当时也情不自禁了?
叮的一声,电梯发出到达的声响,何天真回神,然后把脖子往衣领下缩了缩,走出电梯。
何天真来到了秦证说的地方给他打电话,他没拒挂掉,两分钟后,她看到他走了出来,下巴乌青,眼底都是红血丝。
“你一夜没睡!”她十分的肯定的问。
“嗯,”秦证晃了下脖子。
不知怎的,看着他这样,何天真突然有些心疼,而他已经冲她伸出手,“报告!”
她将报告递过去,他边看边往车边走,对她问道,“会开车吧?”
她刚点头,就听到他说,“送我回去换身衣服!”
说完,他把车钥匙递给她,但她并没有接,他皱了下眉,“不是说会开车吗?”
“我……”
她刚说一个字,就听到他又说,“我一夜没睡,怕把车开到路边的护栏上!”
好吧!
听到这话,何天真乖乖的接过车钥匙,不过她的车技是十分不咂地的,在部队上,为这事薄杨没少批评她,还说以后有他的时候,绝对不让她碰车。
而现在……
看着手中的车钥匙,她又苦笑了,她都告诉过自己多少遍了,他不是薄杨,不是薄杨!
可她似乎总还是不由自主的把他当成了薄杨!
秦证打开车门,便坐在了副驾驶上闭上了眼睛,说道,“左岸豪庭c座15号楼,到了叫我!”
说完他就睡觉了,何天真看着他,心中有失落闪过,他真的不是薄杨,如果他是薄杨,此刻是绝对睡不着的,因为她的车技是他最大的怕点。
她启动车子往他的住处开会,虽然她开的不好,但她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车子最后还是平稳到达了他的住处。
她按照他设的导航很快来到了他的楼下,等她把车子停下,却发现他已经睡的十分酣沉,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皮上,形成一圈漩涡般的暗影,睡着的秦证像个孩子一般,唇角微微抿着,淡淡的粉红的唇,很有型。
因为闭着眼睛,他看起来很无害,没有犀利的眼神,整个线条都柔和了不少,不再是那么难以接近。
这一瞬间,她又有些分不清了,分不清他是薄杨还是秦证。
她就那样看着他,看他睡得那么香,她都不舍得叫醒他,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她才开了口,“秦局,到了!”
可是,他并没有回应。
何天真微微侧身,凑近了些,“秦局,你到家了!”
可是,好像还是没有叫醒秦证,他还在睡着,紧紧闭着眼,没有任何表情。
这到底是有多困,才会睡的如此沉?
还有她再次肯定,他不是薄杨了,因为薄杨睡觉时特别警觉,任何一点声响都会将他吵醒。
“秦局,到家了!”何天真又凑近了一些,这次都快凑到他耳朵上了。
可,秦证依然没醒。
何天真很是懊恼,自言自语道,“难道还要我动手?动手动脚可是不好,我好歹也是个淑女!”
万一摸他一把再被误会是调戏他怎么办?
何天真想了一下,良久忍不住伸出手,就在她的手刚要碰到他的肩膀的时候,秦证的眼突然一睁,掀开的眼皮下是他深邃的目光,他正望着自己。
何天真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举起的手僵在搬空,那动作倒像是要摸秦证的脸一般,何天真十分尴尬,替自己哀悼,他不会误会了吧?
秦证面无表情,只是望着她,何天真哀叹这个男人的喜怒不形于色,赶紧放下手,尴尬地解释,“我只是想推推你,叫醒你!”
秦证没说话,可是那表情却是一副“我怎么看你倒像是吃我豆腐”的样子。
何天真的脸在秦证犀利而带着某种审视的目光里一点点变红,直到耳根越来越潮红,他还是没有移开视线。
何天真赶紧坐回自己的位置,“那,秦局,你上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我没吃早饭,你帮我买饭去,我先回去换衣服,我家的钥匙,”他说完,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便下了车,而他也从车里拿出了另一串备用钥匙。
“我住十九楼1906,”他最后又补充。
直到他都快进电梯了,何天真才反应过来,她看了看手中的钥匙,总感觉这一切怪怪的。
不过,她还是开车去给他买了粥和蒸饺,还买了几个小菜,很快回来,她并没有急着上楼,等了十几分钟才上去。
当她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恰好看到一身浴衣的秦证,修长的身材只披了一件白色浴衣,发丝还在滴着水,水珠子顺着发丝脸颊流下来,落入胸前的领口处,那领口敞开的位置不多不少,恰恰露出结实的半个胸膛,那小麦色的肌肤,性感满是张力的肌肉,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充满了男人的力量感和魅惑感。
何天真的脸上闪耀着复杂的神色,她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秦证,太意外了,她的脸顿时火辣辣的红了。
可是脸红归脸红,但还是眼睛忍不住的往他身上瞄,他的腰间只简单系着的一根带子,就那么系着,轻轻一扯大概就全部露出,何天真邪恶地意想了一下,那根带子如果突然开了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而秦证此刻勾勒起嘴角,露出一个迷倒众生的性感笑容,更是一瞬间眩晕了何天真,她站在门口,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反应,心里既邪恶又尴尬,她为自己真实和矫情的想法感到羞愧。
你打算当门神?”秦证看她愣愣的看着自己也不进门,皱着眉,“进来自己换鞋子!”
“好的,你不用管我,去换衣服吧!”何天真立刻收敛下所有的心绪,朗笑着开口,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而没人知道,此刻她的心是苦涩又疼痛的,曾经她无数次幻想薄杨穿成这样的情景,想着自己赖皮狗一样扑倒他的情景。
如今梦成现实,可那个人却不是她想要的。
何天真看到鞋架上是男士拖鞋,很大,应该是秦证的,她换了,进来,穿过门口拐角的玄关,这才得空环视屋子。
秦证的家很干净,沙发是那种木质的,看起来很环保,没有任何味道。
此刻,秦证微微靠在沙发上,浴衣的领口微微敞着,他坐下靠在沙发就已经睡着了,发丝还在滴水,可是却挡不住他的睡意。
他手里甚至拿着一块毛巾,脚上踩了一双浴室拖鞋,笔直的腿带着不算浓密的汗毛裸露在外,很是性感,让何天真更加脸红。
何天真惊讶他的疲惫,也是,一夜未合眼,他肯定困了!
她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张了张嘴,却没有喊出声音来。
算了,让他睡一小下吧!
可是不换衣服这么睡会感冒的!
何天真在犹豫着到底是叫醒他还是不叫醒他?她想她还是把早餐放好了,再来叫他。
这是一间两居室的公寓,倒是一应俱全,厨房里厨具也算齐全,只是没有做饭的痕迹。应该是他刚来的缘故,还没有来得及准备吧。
何天真拿起盘子,把饭装盘,端到外面的桌子上,回头看秦证,他还在睡。
又过了良久,何天真在天人交战之后,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喊了一声,“秦局,早饭买回来了,您要吃吗?”
这一次,秦证倒是听到了,他立刻支起身子,看向何天真的方向。
何天真的视线没有落在他身上,她在东看西看,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几点了?”秦证已经站了起来,并且朝着何天真的方向走来。
“八点四十五!”何天真立刻解释,“你睡了十分钟!”
“足够了!”秦证道。
何天真赶紧“哦”了一声,心想他可真是工作狂,十分钟就够了,一夜没睡啊。
秦证几个步子走到何天真面前,何天真的视线撞上他的胸前肌肤,吓了一跳立刻道,“秦局你快去换衣服吧,我已经把早饭装盘了!”
她这话一说,秦证就低下头去看她,她的视线和秦证的视线相会,彼此都是一顿,良久,何天真下意识地转开脸,看到的是他的卧室。
恰好他身后卧室的门没有关,一眼望过去,是一张夸张到极致的双人大床,说是双人,估计睡五六个人没有问题,那床倒像是定制的,很特别,只是看了一眼那床,何天真的脸就忍不住发烫……
“看什么呢?”秦证低沉的男声近在咫尺。
何天真低下头去,“没,就随便看看!”
“你不敢看我吧,何天真!”秦证又道,何天真被说得立刻抬头对上秦证的眸光。
他此刻的表情就像是一只刚开屏的公孔雀,还有他那看似尊贵倨傲的神情,更是让她沉默又沉默,不知道怎么回答。
秦证看着何天真,眉眼紧缩住她的,他似乎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何天真,你觉得一夜情如何?”
“啊?”即使再不想说话,被突然跳跃性地问了一句,何天真也是忍不住惊呼出声,“你为什么问这个?”
“随意问问!”秦证突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何天真,那眼神犀利而深邃。
何天真在心底百转千回,有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感觉袭来,最后,她也只是淡淡地说道,“这是一种畸形关系!”
“如果我邀请你跟我试试一夜呢?”秦证幽深的眸子又扫了她的脸一下。
何天真银牙一咬,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她瞪大眼睛看着秦证在确定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我们一起试一夜,我是认真地!”秦证看着她,一双眼睛虽然血丝纵横,却无比的幽深。
“你让我十分有欲望!”他又补充。
何天真立即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脸上带着羞怯又恼怒的红云,“秦证你昨夜喝多了吧?”
“怎么,你看起来很害怕,我以为你很大胆的,”秦证的话说这话时,人也向着她靠近。
面对他的逼近,她只能后退,可是退了几步后,便退无可退,而且该死的,她竟退进了他的卧室,退到了他的大床边上,而且被他逼退的,她一下子倒了,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
她摔下去的那一瞬间,甚至感觉大床颤了颤,那感觉,那感觉……
还有那姿势,那姿势……
根本就是直接而大胆的邀约,秦证站在床边看着她,忽的笑了,只是那笑十分的轻蔑,“看来,你挺迫不及待!”
第272章 他很污
迫不及待?
她哪有?
何天真正要羞赧的反驳,却看到秦证嘲弄的眼神,她忽的想起了昨天他的羞辱,而此刻亦是。
原来,他所谓一夜的邀约是假,他是要羞辱她才是真。
可是为什么?
只是没等她问出口,秦证高大的身子便向她压了下来,但她迅速一个大翻转,翻滚到大床的另一边躲开,然后坐起,何天真硬声道,“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我反对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一夜情。”
“哦?”秦证俊目一眨,带了几分玩味,“这么说有点感情基础的一夜情你是可以接受了?”
“不是!”何天真快速否认。
她哪里是那个意思?她可以不反对婚前同居,但是对于一夜情,她还没有开放到那种程度。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究竟想干什么?
何天真彻底的迷惑了!
秦证似笑非笑地眯眼,犀利眸光顺着何天真白皙的脸颊滑到她修长的脖颈和似隐若现的精致锁骨,懒懒道,“提议是随口说的,但是欲望是认真地,你可以考虑考虑!”
何天真觉得除非是她疯了!
还有,他真真正正不是她的薄杨,这男人简直就是人冠禽兽,色狼!
何天真在心中愤愤的骂他,脸上闪现一抹尴尬的笑容,“不用考虑了,我对此不感兴趣!”
“是吗?”秦证耸耸肩,一副淡然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感觉呢,毕竟你看起来好像对我很有欲望似的!”
何天真再度被雷到了,秦证那一副淡然地说着禁忌话题的样子把何天真雷到了。
这男人真是外表高冷,暗底却无比的污啊!
不然,他怎么可以做到这种话题说的就像是在菜市场问“白菜多少钱一斤”那样随便?
她真的被吓到了,双眸直直的望着他,而秦证也在看着她,两人的视线相对,彼此都是百般复杂。
他的身影在晨曦中高大挺拔,性感,充满了男性的张力,极致的诱惑,而他的脸,神色飘忽不定。
明明离他那么近,何天真忽的对他看不清晰,那种感觉好像认识他很久了,又好像他们是刚刚认识一样。
不过有一件事,秦证说对了,她对他有欲望,十分强烈,但她不会告诉他。
她是薄杨的老婆,哪怕他不在了,就算每天她都在想念他度过,她也在守好做人妇的本分!
只是每次想起薄杨,心疼的都仿佛被炸开了一般,那种疼痛太尖锐,太绵长,细水长流一般,又像是一张大网牢牢地网住了整个人整个心,越收越紧,再也不松开。
让人窒息的思念,每每想起都会潸然泪下……
此刻,她有些怨恨自己,更怨恨眼前的男人,怨他对自己的不尊重!
他怎么可以这样羞辱她?
何天真的神色万般复杂,脑海里一片混乱,好半天才回神,发现秦证正眸光紧缩住自己,被秦证灼亮的眸光看着,何天真只觉脸上一热,她银牙暗咬,打算离开。
只是,还没有迈步,秦证已经洞察一般地开口阻止了。
“何天真,都是成年人,我提出这种要求也不为过,你不同意我尊重你,你不愿考虑也可以理解,但是倒也不必生气,你应该为你能够吸引我而感到骄傲和自豪。还有,甩门离开是幼稚行为,没必要!这事就算了,到此为止,我们还是同事!”秦证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他这话一说,何天真是走也走不得,留下又如坐针毡。
“好了,你出去,我换衣服,”他幽深的眸光从她脸上扫过,仿若看穿她似的提醒,“不要偷偷走掉,小心我公报私仇!”
何天真顿时无语,他这是大人还是小孩子啊?
不过,她还是第一时间闪退出他的房间,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秦证已经换好了衣服。
此时的他,换了一件黑色的衬衣,简约风格的裁剪,舒适而不失高雅,他径直的走到餐桌前,看了眼桌上的早餐,“你这早餐是按你男人的口味买的?”
经他这么一说,何天真连忙看去,这可不就是薄杨喜欢的早餐吗?
她的脸顿时一胀,变红,而心中却无比酸涩,原来不知不觉中,她还是把他当成了薄杨,所以他对她的侵犯,他对她的试探,她都能通通接受。
秦证看着她微微失怔的样子,眉心缩了缩,“要不要一起吃?”
何天真回神摇头,“不了,我已经吃过了!”
“那好!”秦证也不勉强,“你先去沙发上等我一会儿,等下我们就走!”
“好的!”何天真点头。
“想喝什么冰箱里有!”说着,他的目光掠过她的脸颊,补充了两个字,“冰的。”
这两个字似乎在故意提醒着什么,但她选择忽略,直接坐到了沙发上,静静的,远远的看着他。
秦证安安静静地吃东西,姿态很是优雅,这一点与薄杨也不同,薄杨大概是受部队环境的影响,吃东西的速度十分的快,而这个薄杨却很慢,似乎在想事,似乎又在体验吃饭的过程。
何天真一边打量他,一边天马行空的思绪乱飞,最后思绪又飞到了十几分钟前,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当面提出想跟她睡的要求。
这个男人可是警察局的局长,这样直接的要求,他就不怕她告他骚扰?还是他根本就是徒长了一副温雅的外表,实际上就是个登徒子?
要知道眼下越是道貌岸然的人,做出的事越龌龊,难道这个秦证也是?
何天真就这样认真而肆无忌惮地偷偷打量他,内心又在狂肆的分析他!
秦证并没有看她,他慢条斯理的夹着蒸饺,送进嘴里,表情很淡,感觉不出他是不是爱吃,对他来说早餐只不过是用来填饱肚子的而已。
不过,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危险!
哪怕她不惧危险,她对自己说,也该离他远点,因为他不是薄杨,她不能把他当成另一个人,这对他不公平。
不然,她真不敢保证,如果他多邀约几次,她是不是能够守得住矜持,随了他呢?
想到这个,何天真有点懊恼,自己怎么瞬间就变色女了呢?
难道是那个大片刺激的,让她春心萌动且大动了?
想来她已经二十多岁了,的确是生理和心理都相对成熟了,不过她发过誓,如果一定要跟一个男人睡的话,她一定会把第一次送给薄杨!
可是如今薄杨却不在了,连她的一个梦都不能让她如愿!
一想到自己曾经为了她和薄杨的新婚之夜做的那些准备,一想到她都二十多了,还是个纯洁的初女,她就说不出的心中的滋味。
而她的情绪,也因为这些而骤然间低落了下去,甚至不知何时,一侧头竟惊觉面颊上凉凉的。
她居然哭了?
她正要抬手擦泪,忽的头顶有个声音响了起来,“哭了?”
何天真猛地抬头,看见了秦证正站在自己面前,一双眼睛,深邃的明灭不定。
她抿住唇,并没有说话。
“难道是后悔了没有答应我的提议?”他挑眉,明明她都这么伤心了,他居然还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何天真顿时被他弄的心情不知是该糟糕,还是该被他气笑?
“才不是!”何天真立刻摇头否认。
“你在说谎,”秦证望着她开口,眼睛暗如深夜,闪烁着着星辰般的光芒。
“我没有!”她还是否认。
“是怕被人知道,还是因为你心中对某人话过的承诺?”他看着她,一句话却道出了她的心。
何天一颤,大约停滞了两秒,忽的站起身来,“没有!这件事不许再提,再也不许提!”
他淡然的笑着,“我其实没打算担,但我怕不提,你再万一后悔又拉不下面子来,怎么办?所以我再提一次,何天真,我们要不要睡一次?”
何天真的手,忽地颤抖了起来,然后她蹭的推了他一把,人向外走去。
只是刚到门口,一双手将她拽住,她突然被秦证搂在了怀中,他身上刚刚沐浴完好闻的香气袭来,是透心凉的薄荷香,冷冽而清新。
他的声音软了几分,“何天真,你明明很想,为什么要拒绝?”
她的头,埋在他的胸膛中,感受着他身上那股特有的清新气息,他的声音带着蛊惑,像是地狱的魔在引诱,“昨晚在夜色,我们都动情了!”
“别说了!”何天真恼怒地将头抬起来,眼中闪动着恼羞成怒的光,“我没有,我不是那种人,你放开我。”
话音刚落,她猛地推开他,往外跑去,那一瞬间,他望着她的背景,笑了,那笑容冷冽而玩味。
何天真不知怎么回的警局,只知道心乱糟糟的不行,可是根本没等她平复这个情绪,忽的就听到同事对她说道,“何警官有人找你。”
找她?
谁?
虽然她是本地人,在这里土生土长的长大,但她毕竟离开了四年,除了初夏和宁冉,她还真不知道会是谁找她。
不过,她虽然一肚子狐疑,但还是迈着步子向着会议室走去——
第273章 满世界,只剩下欲望
推开会议室的门,何天真便看到了站在窗口的身影,笔挺立拔,乌黑的发丝映衬着窗外的阳光,给人一种十分健康的感觉,她正思忖着这个身影是谁。
男人听到推门声转过身来,话未出,但笑容已经绽放开来,何天真怔了下,开口,“是你?”
“是我,好久不见!”
说话的人是凌萧,此刻的他虽然算不上惊若天人,但由内向外散发的气质,还真让何天真意外了一把,怎么形容呢,何天真想了想,脑海里闪过四个字——人模狗样。
是的,以前的凌萧,干净而寒酸,可是现在的他完全是鸟枪换炮了,虽然何天真不是奢侈品的追寻着,但她还是认得出凌萧身上的那限量版的男装。
关于凌萧的事,何天真听宁冉说起过一些,听说他被一个小姐包了,但她想不出他今天上门来找自己的理由。
“好久不见,”何天真回复的时候,已经走了过去,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开门见山的问道,“找我有事?”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凌萧也坐到了沙发上,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种高雅,这样的他与从前真是判若两人,可见这四年来,他身上也一定经历了什么。
何天真淡然一笑,一贯说话直接的她,此刻也是如此,“我们似乎没有这么深的交情。”
四年都不曾有过联系,就算四年前熟识,也是因为他是宁冉喜欢的人,而如今一切都变了,何天真真觉得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天真,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忽的,凌萧换了话题,也换了语气,就连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同情。
何天真并不喜欢他这样看着自己,她是挺可笑又可悲的,新婚当天新郎便失踪了,可这是她的事。
“过来可怜我?”何天真冷笑着反问。
“怎么会?”凌萧略显得尴尬,“听说你回来了,便想过来看看,怎么说我们都算得上朋友。”
朋友?
说实话,何天真真还没觉得他是自己的朋友,她淡然一笑,“谢谢。”
说完这两个字,气氛便冷了下来,因为何天真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说宁冉?他已经和宁冉没有任何关系了,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他,宁冉也不至于那么狼狈。
说他或她?他们并没有那么熟,而且何天真这人还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懒,她懒于去打听别人的什么,对于她来说,别人的事知道多了,对自己也是一种负累。
“看来我们并算不上朋友,”凌萧也感觉到了,然后自嘲的一笑。
“似乎是这样!”何天真也没有说什么话来掩饰。
不是朋友就是这样,相对只会无言!
“我冒昧了,”凌萧说着站起身来,不过他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来,“这是我开的场子,有空可以带着朋友一起来玩,全套免费。”
何天真接过来,但一眼都没有去看,笑道,“怪不得和从前不一样了,原来是当老板了。”
这话有些讽刺的意味,凌萧听得出来,他并没有什么尴尬的微微一笑,“我这个老板还望何警官支持。”
最后他换了对她的称呼,然后离开,何天真把他礼貌的送到了电梯口,他还没进电梯,便有同事过来问她之前查的小案子,等她和同事说完话,凌萧已经不见了。
凌萧的到来有些莫明其妙,何天真感觉得到,但因为太忙并没有深想,只觉得他有可能是无聊,也或者是故意向她来炫耀什么,借以向初夏传达。
现在这种无聊的人并不少,她随手将他给的名片丢到桌子的一角,继续去看案子。
一直到中午,秦证都没有回来,虽然何天真并不想面对他,可是他不来,她又不时的去猜测他去了哪里?
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吃过午饭,她躲在茶水间,拨通了初夏的电话,可是接电话的人并不是初夏,而是她家路先生。
“麻烦让夏夏听电话,”何天真对路东骁的印象不咂地,虽然她知道路东骁这个人并不坏,但和他说话时,她就是无法温和。
“她不方便,”路东骁似乎对她的印象也是一般般。
“怎么不方便了?”何天真立即不乐意了。
“不方便就是不方便,这有很多种,何警官应该知道你现在所处的地方与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存在时差的,”路东骁这样一提醒,何天真才发觉自己现在是白天正午,而初夏那边应该已经入夜。
她正要说抱歉的挂掉电话,那边初夏的声音传来,娇弱弱的,是对路东骁的嗔怒,然后对着何天真说道,“你别听他胡说,我都没睡。”
何天真能听得出来初夏的幸福,真的,一个幸不幸福,不仅从气色,从眼神能看得出来,而且从声音里也听得出来。
她替初夏高兴,却也替自己心酸,她曾经以为自己也可以拥有这世上最简单的幸福,结果……
“怎么不说话?生气了?”初夏没听到她的回应,追问。
“没有,”何天真回神,然后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家路东骁还是和从前一样讨厌!”
“呵——”初夏笑了,“嗯,我一会收拾他。”
她说这话时,瞪了路东骁一眼,而他正微蹙着眉看她,那眼神,让初夏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果然,他已经抬步向自己走了过来,然后自后圈住了她,双手不老实的覆到了她的胸前……
他突然的举动,让初夏全身一颤,如果不是咬住唇,她差点忍不住的低吟出声。
自从他们和好之后,这个男人动不动的就撩她,可是现在她正打电话,他居然也不放过。
“路东骁你住手,”她捂住听筒,低低呵斥。
他轻覆在她的耳边,声音低沉,“你打你的,我动我的!”
那语气仿若在说,这是两不耽误的事,可是他这样抚触她,而且都是碰她最敏感的地方,她如何能好好打电话?而且那边何天真说了什么,她似乎都没听进去。
“你在听吗?”何天真在这边呱呱说了半天,也不见初夏回应,忍不住的问。
“呃?”初夏被问的有些懵。
“我说凌萧今天来找我显摆了,好像当什么老板了,”何天真重复。
听到这个名字,初夏的眉头皱了下,提醒,“这个人少搭理。”
“我没搭理他,是他主动来找我,”何天真说这话时吁了口气,“我估计他是想借我给宁冉传达什么……夏夏,不会是凌萧现在还惦记宁冉吧?”
初夏听到这话,再次的笑了,“尊敬的何警官,你没调查一下吗?现在他可是海城第一名妓的头牌男宠,惦记宁冉?他不嫌恶心,我都听着都恶心了!”
何天真也笑了,“虽然人家身体不属于宁冉了,但说不定心还是想着冉冉的。”
“暂停!你再说这样的话恶心我,我挂电话了,”初夏的声音已经不稳,路东骁这个混蛋,手正从她的衣底往下滑。
“好,不说,冉冉最近怎么样?雷洛城情况如何?”何天真又问。
想起那两个人,初夏轻叹了一声,“还是那样,不过雷洛城已经同意手术了!”
这都是路东骁的功劳,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方法,雷洛城同意先给自己进行手术。
“那就好,”何天真听到这话松了口气。
“你最近怎么样?啊——”初夏刚问何天真,在她身上不老实的路东骁,突然的一个动作,让她没控制住的尖叫出声。
“你怎么了?”何天真不解的问。
初夏掐了把已经由身后转到她身前,把头埋在她胸口的男人,而他并没有停下,甚至更放肆的对她上下其手。
“没,没……”初夏身体的浪潮已经被他完全勾起。
虽然初夏已经竭力控制,可是气息的波动,还是让何天真感觉到了什么,她的脸一红,“夏夏,我没事了,再见!”
何天真匆匆挂了电话,然后手捂住发烫的脸颊……
最近真是疯了,怎么到处都是情色事件,破案时是这样,打个电话时还是如此。
难道,这个世界只剩下欲望了?
何天真不愿去想,匆匆回到了办公室,继续去处理自己的案子,很难得她一下午没事,把胡晓晴和林娜的案子从头看了一遍,然后把相同的终点都记录下来。
直到同事提醒,她才知道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想到有两天没回去看庄婉了,她收拾起东西离开,可是刚到楼下,便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
秦湛!
他竟真的来了!
她正要抬步向着他走过去,给他说清楚自己的态度,一道身影从另一边走了过来,而这个人正是早晨邀请她玩一夜,又失踪了一整天的秦证。
秦湛这时也走了过来,很自然的对她发出邀约,“走吧!”
她真的是要拒绝的,可是当她触到秦证那双幽深如潭的眼神,想到他对自己那些似调戏又似勾引的话语,她对着秦湛点了点头。
秦湛为她打开了车门,她快速的上车,甚至都没和秦证打招呼,但是她感觉得到,他的目光一直跟着自己,哪怕她都离开警局好远,她的后背仍如芒刺一般的不舒服。
第274章 三十多的初男
“你很怕他?”
秦湛的声音响起,才唤回何天真的思绪,她透过后视镜看向秦湛,才意识到自己慌乱之下,竟上了他的车。
“麻烦到前面路口停下!”她没有回答,而是对着她下了命令。
“前面的路口禁停,”秦湛说这话时笑了,看着她在笑,那笑有种春风和睦的味道,“虽然你不是交警,但刑警也是警啊,你这样有些不称职啊。”
他说的没错,何天真略显尴尬的摸了把耳边的发丝,哼了两个字,“鸡婆。”
虽然她的声音压低了,但从他的表情上,何天真还是看得出来,他听到了。
“晚上想吃什么?”他又问。
何天真想到今天早上他送的花,还有他在电话里说的话,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但想到秦证说过片子里的人是他,她又想借机试探。
在她思索了片刻后,给了他两个字,“随便,我不挑口!”
话音落下,她就看到秦湛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她随口就又问,“怎么,你对这话有歧义?”
秦湛直咧咧的看过来,那眼神有几分扑朔迷离的味道,直看的她心有些发毛,“喂,你专心开车,出了事,我的命可不是你能赔得起的。”
“如果真有事,我会把我整个的赔给你,”他回神,笑着回她。
“你赔我未必会要!”她暗哼。
秦湛载着她来到了一家菜馆,看着门口停的车辆,就知道生意的火爆,一进门果然印证了她的猜测,不大的空间,几乎没有一个空桌,前台还站着几个人,似乎在问什么时候有空桌供他们使用。
“看来吃不上了,”何天真提醒秦湛,而不自觉中,语气中已经透露出失落来。
其实吧,她除了喜欢她家的薄军官之外,她还喜欢吃,就是个标准的吃货,虽然这家店的菜她没吃过,但她内心的馋虫已经被这壮观的场面给勾住了。
不吃,她会遗憾的!
但似乎想吃,也有些困难!
他微微一笑,她就感觉到手被他的大掌握住,她本能的要抽,可是他根本不放,何天真就听到他说,“跟我来!”
他拉着她,不由她拒绝的一路穿过熙攘的人群,来到了一处有水有竹僻静的后院,木廊画雕,清风拂动,完全没有半点外面的嘈乱,好像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们穿越了,穿越到了另一个世外桃园一般。
直到他让她坐下,把菜单推到她的面前,让她点菜时,她才反应过来,“你是怎么做到的?还是你才是这里的大boss?”
秦湛笑了,然后说道,“你们女人都喜欢脑洞大开吗?”
何天真吐了下舌头,然后开始看菜单,菜品真的很多,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选择。
“这里的驴肉是特色,一定要尝一下,还有木耳炒蛋是女士的美容佳品,而且这里的木耳是纯东北野生的,还有……”秦湛随意的一说,其实便把菜点了,而且似乎每道都很好吃的样子。
何天真对他侧目,“看来你对吃也有研究。”
“吃是人活着的必备技能,”他说话的时候,摆弄起面前的茶盏,几分钟后,一杯飘着茶香的清茶推到了她的面前。
整个过程,他的动作十分流畅,修长如玉的手指与蓝色的青花瓷茶具形成鲜明的对比,竟让何天真看的有些痴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男人泡茶,而且泡的那么优美,好像就像是在欣赏一副画似的。
“不喜欢?”见她不动,他笑问。
“不是,”何天真去端茶,轻轻抿了一口,一股茶香瞬间盈满嘴间,“想不到你还有这个手艺。”
“我似乎让你有很多惊喜,”秦湛看着她,他的目光不像路东骁和雷洛城他们,不幽深,不暗沉,但很温润,好像被他看久了,能融化了似的。
“是,”何天真没有否认,“不知秦先生还能有什么更惊人的举动来。”
今天他送她花,着实的把她惊了把,还有他说追她。
秦湛似乎听出了什么,淡淡的一笑,“我的惊人之举,似乎你都不讨厌。”
何天真被他这话噎了一下,“秦先生,你似乎误会了,你今天早上的行为已经让我不舒服。”
“是么?”秦湛又为她续了杯清茶,“如果是那样,我们应该不能像现在坐着喝茶了。”
他的话再次让她呛了下,“秦先生,我今天会坐在这里,就是想和你说清,做朋友可以,但是男女朋友,就不要想了,我现在虽然一个人,但我已是人妇。”
说到这里,何天真又喝了口茶,还别说这茶真的后味余长,越喝唇齿之间的味道越浓,“秦先生,我没有婚内出轨的打算。”
她话到这里,服务员端着菜上来,一道道十分精致,看着就让人有食欲,何天真暗暗咽了口水。
秦湛绅士的为她拆好餐具,并放到她的面前,慢悠悠的说道,“我追求你是我的事,答不答应是你的事,你既然不排斥与我做朋友,那我们可以从做朋友开始。”
说完,他冲着她做了个请的动作,“朋友,请吧!”
何天真还以为他会说些什么话来,但他并没有,而且他的话让她觉得很轻松,看来路东骁的品味还不算太差,如果秦湛是个狗皮膏药类型的,她绝对给初夏打电话,让路东骁和他绝交。
不过她并没有立即就吃,而是看着他,“我能冒昧的问你个问题吗?”
“请说,”秦湛是那种看起来十分温润有礼,不像四年前,他跟着路东骁的时候,整个人给人一种冰冷无情的样子。
“你现在没有女朋友吗?”何天真问的很直接。
“没有,如果有,就不会给你送花了,”秦湛微笑。
“不过目测你的年龄,不应该是单身,是不是失恋了,精神空虚了?”何天真算是开起了玩笑。
“不是,”他回答的十分肯定,然后又补充一句,“我好像说过,我没有恋爱过。”
“那你还是初男?”何天真就是嘴快过脑子那种,这四年的军旅生活,本来让她变了一些,但这种特质还会不时冒出来,比如此刻。
不过问就问了,不问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片子里的男主?
这可是破案的关键!
秦湛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着她,那眼神有些灼热,何天真的脸颊也有些发烫,毕竟一男一女讨论这个问题,太那个什么啥了,就在何天真以为他不会回答,或者说些什么别的话时,他竟回了。
他说,“是!”
他是初男?
何天真的眸子睁大,他看着她的表情笑了,“怎么不像?”
“不是像不像的问题,”何天真不自然的撩了把发丝,“你这个年龄,如果还是个处,那就让人怀疑你……”
说这话时,何天真的目光往着他的下身瞄去,虽然何天真不赞同乱性,但是一个三十好几的男人,还是个初男之身,的确让人费解,况且他还身处帝尊那样的声月场合。
“怀疑我身体不正常?”秦湛笑着把她没说完的话接过来,脸上没有半点恼怒的意思。
按理说,男人被怀疑那方面有问题,尤其是被女人怀疑,应该很恼火才对,可是秦湛没有,他愈发让何天真看不懂了。
面对他的问题,何天真只能呵呵了两声,然后她就听他说道,“不是不行,而是要看对方是谁,我认为性趣是因为而起的,比如你就让我很有性趣。”
幸亏何天真没喝茶,不然一定喷他个天女散花,同时她也想起了秦证早上说起的话。
两个男人同时对她说,对她有感觉,让她有欲望,这代表什么?
代表她这个人很轻浮,让男人看到就有想法?
如果真是这样,她要自我反醒一下了,不过话说回来了,薄杨为什么对她就是一副退避三舍呢?
“秦先生,你这话让我很难堪,”何天真提出抗议。
“我是实话实说,到我这个年龄,难得遇到一个让自己身心都动的人,我是认真的,不是闹着玩,”秦湛看着她的眸光热切了几分。
何天真避开,不去看他的眼睛,尔后又说道,“秦先生这话真的很虚,我一个没胸没貌的,和你们帝尊里的美女一起,简直就是孔雀与乌鸡,你说我让你心动,呵呵,我很难相信。”
秦湛笑而不语,何天真想了想终还是问道,“还是秦先生腻了那些美女,突然想尝尝我这样的清汤挂面?”
“呵——”秦湛笑了,“没想到你对自己这样没自信。”
“不是没自信,而是事实如此,”说着,她指了指桌上的菜,“比如这盘红烧肉和这盘木耳炒蛋,虽然后者更有营养,但更多的人还是喜欢前者。”
秦湛再次笑着点头,指了指菜,“木耳小姐,请开吃吧,再不吃菜味就不美了。”
虽然何天真还想再试探些什么,但很显然秦湛的口气很紧,而且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能试探出来的,她没再追问,如果打草惊蛇,那就更不好了。
不得不承认,这里的菜品真是味美极了,何天真一不小心就吃的十分欢脱。
“这是驴肉,这里的特色,”最后一道菜上来,秦湛介绍。
何天真以前听妈妈说过这样一句谚语,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可见驴肉的味美了。
她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放到了嘴里,味道果然不错,她一连吃了几块,就在她再次伸筷准备再夹的时候,忽的耳边闪过一句话,她顿时一怔,然后看向秦湛,“马肉好吃吗?”
“马肉?”秦湛摇了下头,“不知道,没吃过。”
何天真的目光盯着他若有所思了几秒,然后在他探究的目光射过来的时候,她笑道,“我也没吃过,还以为秦先生吃的多见的广吃过呢,想着下次让你请我吃次马肉。”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何天真顿时对嘴里的驴肉有些作呕的感觉,因为她想到了胡晓晴的尸检报告。
人畜之事,想想就恶心,不是吗?
吃饭喝茶,何天真竟和秦湛不知不觉呆了一个晚上,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她回到薄家的时候,薄老爷子已经休息,只剩下庄婉坐在客厅里,不知是看电视还是在等她?
“妈……”何天真轻声走过去,“妈。”
庄婉并没有应,只是看着她,那眼神让何天真心慌,在何天真的印象里,庄婉一向都是温亲和蔼的,这样的她让何天真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坐吧!”听到这两个字,何天真便明白,她是在等自己。
“真真,”庄婉叫了她一声,然后一声轻叹,“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我们薄家没有这个福气,杨杨也没有,现在他人都不在了,你也没必要再守着了。”
听到这里,何天真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妈……”
庄婉用手势打断她,“真真,你年轻,而且你和杨杨只是领了证,并没有真正的结婚,你还可以选择更好的人生。”
“妈,”何天真摇头,从沙发上移了过来,半跪在了庄婉面前,“妈,你不要赶我。”
庄婉将她拉起,伸手为她抹掉眼角的泪,“我没有要赶你的意思,我是为了你好,我们薄家不能这么自私,不能让你为一个不在的人浪费青春。”
“妈,我做错了什么,我改,你别赶我走……我说过,薄杨在与不在,我都是薄家的媳妇,”何天真哽咽。
好久没有哭了,此刻所有的情绪崩溃,她趴在庄婉的膝盖上,呜呜哭了起来。
庄婉抬手抚着她的长发,“真真,我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知道你现在对杨杨还忘不了,可是时间总会冲淡一切。”
最后的话,庄婉说的很有深意,但沉浸在痛苦之中的何天真并没有听出来。
这一夜,何天真又睡的不好,她梦到了薄杨,他也赶她走,让她离开,她哀求他的时候,他忽然又变成了秦证……
她不知道这个梦意味着什么,但第二天精神肯定是不好的,哪怕她化了妆掩饰。
上午十点多钟的时候,大家都陆续忙手头的案子,只有何天真并没有出去,不是她不想出去,可是胡晓晴案子除了那份尸检报告之外,她并没有半点线索。
那头在胡晓晴身上留下精斑的马在哪,她甚至都不知道!
想到马,她第一个念头便想到了马场,她拿出手机准备找度娘查一下,结果刚打开,便看到了微信朋友圈的信息,来自秦湛,内容只是早间的问候,并没有其他浮夸或暧昧的言语。
虽然何天真对他的印象一般,但相处下来,他似乎远比自己想像之中优秀的多,她默默想着,不知不觉露出笑意来。
她却不知,门外一双眼睛盯着她笑的花痴的样子。
“秦局,有什么事么?”有同伴的声音响起,何天真抬头,便触到秦证的幽沉的眸子。
那一刹那,她隐约的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站起身来,“秦局……”
“来我办公室,”他就样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何天真微怔了下,连忙快步的跟上他的脚步,然后随着他一前一后进入了他的办公室。
一股浓郁的咖啡香袭来,何天真一眼就看到他的桌子放了一盏津致的咖啡杯,此刻正冒着香气。
似乎,这咖啡是刚泡的,想不到他还爱样的兴致!
“想来一杯?”大概是何天真盯着咖啡杯看的原因,秦证突然开口。
“不,我不喝咖啡!”她连忙拒绝。
秦证也没有多说,而是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然后微头微蹙,片刻又舒展开来。
知短的半分钟,他的表情丰富的变了几变,才把咖啡放到桌上,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坐吧!”
何天真的屁股刚沾到椅子,就听秦证问道,“昨晚你和秦湛在一起,有什么收获?”
他问的十分直白,让没有丝毫准备的何天真有些懵逼,而秦证一直都拉着的脸,此刻眉心更是不悦浮现,他低晃了下咖啡,“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去招惹秦湛吗?”
“我没有招惹他,是他主动约的我,”何天真反驳。
“约你?”秦证咀嚼着这两个字,忽的笑了,“何警官是在向我证明什么吗?”
何天真隐约听出他话里的另一种味道,她并不喜欢,所以拧眉回道,“秦局,这是我的私事!”
“私事!何天真你觉得自你穿上警服那天起,还有什么是事是私的?”他陡然严厉起来的情绪,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强硬了。
她暗暗咬了下唇,“对不起!”
秦证盯着她的眸光越来越沉,眼神也愈发的复杂,甚至是犀利的让人惊心,这目光让何天真渐渐没了底……
“何天真!”
在何天真快承受不住他的目光时,秦证终于开了声,嗓音十分的低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给她什么机会?
坦白从宽的机会?
可是坦白什么?
坦白昨晚她和秦湛之间做了什么,聊了什么吗?
似乎是这样的,何天真开始叙述昨晚的一切,包括秦湛说自己是初男,她承认自己坦白的很彻底,可是不知为何,她说的越多,似乎秦证的脸越来越沉。
“就这些,我们就谈了这些,”何天真最后总结完,“秦局,觉得够详细吗?”
她虽然说了,但内心深处却是怄火的,虽然身为警察,在穿上警服那天起,就没有什么私事了,但秦证这样子对她,还是让她有种被侵犯隐私的感觉。
“从今天起,你调到户籍科,”秦证的回答,让何天真始料未及。
短暂的震惊后,是泛滥的委屈,她声音微哽,“凭什么?”
“因为你擅自行动,不服从领导安排,”秦证声色俱厉。
“我和他接触,不是擅自行动,他要追我,我答应和他吃饭,这似乎并不犯法,”何天真强势辩驳。
“我没说你犯法,但你已经不适合在刑侦这边了,”秦证说的还是那么冰冷,毫无回旋的余地。
何天真苦笑,指甲一寸寸掐入手心,却也感觉不到疼,只是无限悲凉,“如果秦局真这样认为,那我照做好了!”
秦证的眸子微缩,没想到她会这样轻易的就屈服了,而已经在这里站不下去的何天真已经站起身,“秦局,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去收拾一下办交接。”
说着,她转身,她怕晚一秒,眼泪就会掉下来,而她不要在他面前哭。
“如果你不想去户籍科,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她的手刚碰到门把,就听到身后他又悠悠的开了口。
何天真很想当作没听见的离开,但想到自己对胡晓晴和林娜案子的种种疑点,终还是忍不住回头,问道,“什么?”
他盯着她的眼睛,那样的直接,好像要望着她的心底似的,吐出另何天真怎么也没想到的一句话,“被我潜规则!”
震惊冲击着何天真的心脏,她真想上去给他两个左勾拳,但没等她行动,秦证又说道,“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现在的岗位,你可以好好再给我答案。”
此刻的他是身份高高在上的刑警局长,可是出口的话却是那样的污浊,典型的道貌岸然。
“秦证,你就不怕我告你?”何天真的声音颤抖,浮动着愤怒。
秦证耸了耸肩,“怕?何天真你还没有美若仙,而我这么优异硬软件条件摆在这里,你说你告我的时候,谁会相信?倒是你在告我之前,要考虑下会不会被定为诽谤!”
他那种胸有成竹,却又无比阴邪的样子,真是让人又气又恨,却又无可奈何!
何天真咬住唇,眼底突然蒙起一层泪雾,她就这么倔强地咬着唇角,最终眼泪扑簌簌地再也控制不住的滚下来……
他也太欺负人了!
明明是调戏了,别还说别觊觎他的美,简直是臭不要脸!
秦证默不作声英,英眉紧锁的就这么盯着何天真,那染满了眼泪的脸若有所思。
良久,他才开口,语气仍旧非常欠扁,他说,“一直不知道梨花带雨是什么样子,今儿算是见识到了,何天真你哭的还真挺美,不要停,继续哭,让我看看什么是梨花带雨,什么是美若仙!”
“你——”何天真被他刺激的,眼泪流的更欢。
第275章 无处不在的男人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堂堂的局长,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其实她很清楚,他说这些话也是是故意的,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最终她也不再控制,索性放开哭了起来!
“啧啧啧——”秦证啧啧有声地叹息,凝望着站在那里,哭的唏哩哗啦,但却又一脸倔强的女人,“哭什么?我又没有怎么着你?你这么个哭法,倒让我觉得不做些什么,还有些理亏了,为了坐实这个罪名,我打算在办室里非礼你!”
何天真一下子被惊得僵住,就连眼泪也骤然停下,一颗泪珠在眼底滚动了好半天才滚落下来,而她错愕之际,秦证已经向着她走了过来。
他今天穿的是银灰色的衬衣,领边是白的,纽扣是黑的,衬的他十分修长,刚毅而瘦削的脸庞带着一丝戏谑一丝玩味,深邃而漆黑的瞳孔像是黑最耀眼的星辰,闪烁着夺目的光辉,唇角更是微勾出完美的弧度。
他的样子,看一次震撼一次,哪怕此刻。
何天真错愕而震惊的凝望秦证的俊脸,一颗心早已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在他离她还有两步远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拔腿准备夺路而逃。
可是,就在她刚准备走的刹那,他已经一把拽住她纤细的手臂,将她整个的扯了过来——
何天真一下子撞到他结实的胸膛,震得她惊呼,秦证伸手捂住她的嘴,阻止她发出声音。
“跑什么,你跟了我,就等于以后有后门可走了,”他附在她的耳边,细细软软的低语。
何天真挣扎着,“你放开我!”
她话音落下,忽的身体骤然一转,她被他放倒压在了沙发上,不留半点余地,“昨晚,你是不是与秦湛这样做的?”
他的声音带着幽厉,仿似还有醋意,何天真一时间有些看不懂他。
“跟我玩贞洁,转眼就跟别人?何天真想不到你这么清纯的外表,还有着这样的手段?”秦证压着她的耳际,出口的话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何天真咬着唇,俏丽的变得惨白惨白,长长的羽睫染上薄薄一层水雾……
而她这幅柔弱的样子,怎么能不让心生怜惜?
他低头对着她吻了下去,但只是一瞬,就感觉唇上一痛,他被她狠狠咬了一口。
有血腥在口内漫延开来,他松开她,下一秒,脆生生的巴掌在办室里响起——
两人都是一怔,下一瞬,秦证已经把她的双手锢固在背后,低头再次咬住她。
秦证的吻带着惩罚,一直到何天真再也挣扎不动,他才猛地放开她,唇角扬起一个优美而阴邪的弧度,“何天真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知道该怎么做,否则滚出警局!”
何天真看着秦证脸上被她打过的耳光印,站起来身来,抹了把嘴角,嫌恶的瞪着他,“秦证我错看你了!”
是的,一直以来,她傻傻的分不清他是薄杨还是秦证,但现在她彻彻底底的清醒了。
这个秦证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流氓!
“我再说一遍,秦湛你离他远点,他绝对不是你想像的那么圣洁,更不是光明磊落的君子!”秦证提醒。
“但他也绝对不是你这样的伪君子!”何天真愤愤的,然后转身离开。
何天真躲到了卫生间,把自己锁在里面,哭了很久,才整理好心回了办公室。
可是整整一天,她也没什么事可做,倒是别人都忙活活的,连和她说话的空都没有,临近下班的时候,她逮到了陈兵,“给姐说说,查到那头涉案的马了吗?”
陈兵看到她的眼睛有点红肿,皱皱眉关切道:“姐,你哭了?”
可天真有点尴尬的摇头否认,“没有,是我的眼睛不舒服。”
陈兵看了她几秒,然后在心中摇头,他可是名法医,死人都能解剖出证据来,她以为这样的话能骗得了他?
不过,他并没有揭穿何天真,而是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会,才说道,“姐,你是不是得罪咱们头了?”
何天真瞪大眼睛,一脸懵逼的看着陈兵,心里却在暗问自己,难道秦证那个混蛋跟别人说了?
“秦局不让把案子的进展告诉你!我问他为什么,他说纪律要求,可是你们到底怎么回事?”陈兵的话解开了何天真的疑惑。
怪不得自己今天如此悠闲,原来他把她孤立起来了!
“知道了,”何天真对陈兵点了下头,然后又问道,“林娜的详细尸检报告出来了吗?”
陈兵为难的看着她,“姐,真的很抱歉,我什么都不能告诉你!”
他话说完,就看到何天真脸上顿时蒙起一层难堪的神色来,这样的她让陈兵有些过意不去,他四下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对着她说道,“在林娜的身体内查出……”
“陈兵!”
冷戾的两个字打断陈兵的话,回头只见秦证就站在不远处,陈兵立即暗吐了下舌头,给了何天真一个抱歉的眼神,跑向了秦证,“头,有什么安排!”
秦证给陈兵摆了摆手,他快速的离开,不过离开前,给了何天真一个可怜的眼神。
“你到底想怎样?”何天真怒走到秦证面前,与他对视着。
“我想怎样,你难道不知道?”秦证痞痞的看着她,这样的他让她一瞬间想起了从前的薄杨,那时他和初夏在一起,似乎就是这么一副样子。
又是薄杨!
她又差点迷失了!
他不是她的薄杨,他只是个可恶的混蛋!
何天真微微闭了闭眼,声音低沉了下去,“秦证你不该是这样!”
不论他是薄杨还是秦证,她都不想他这样,这样的他完全破坏掉了他的形象。
“那我该是哪样?”他问。
“你现在的样子不像是一个刑警局长,倒像是抓到妻子红杏出墙的丈夫,你到底因为什么要这么羞辱我?我不是你的谁!你的样子像是在吃醋!”何天真鼓足了勇气,把心底的话豁的全部抖了出来。
吃醋?
这两个字让秦证的心中突然无端端烦躁的起来,话语更为凌厉,甚至带着一种更犀利的羞辱,“少给自己脸贴金,你当自己是仙女,我会为你吃醋?”
何天真淡淡的苦笑,“可你的表现,就是给我这种感觉。”
说完,她转身回了办公室,她坐到座位上时,她感觉全身都是虚软的。
窗外的天,渐渐暗了下来,警局里的人似乎都走光了,何天真这才站起身来,可是刚到门口,就看到陈兵鬼鬼祟祟的跑了进来,然后把门关上,“姐,刚才头没说你什么吧,吓死我了。”
何天真摇了下头,“是我差点连累了你!”
“没事,我才不怕呢……对了,你猜从林娜的身体里检测出什么来了?”陈兵接着之前没说话的话题继续说。
“什么?”
“致幻剂!”
何天真皱眉,就听陈兵已经解释,“是一种能让人意识和神经产生错觉的药,和迷药差不多。”
何天真有些意外和错愕,胡晓晴被一只不知什么来历的马给强了,现在林娜身体里又有致幻剂,这个案件还真是越来越让人迷乱的找不出头绪。
“陈兵,既然秦局吩咐了不让人告诉我案子的情况,你为何又要告诉我?”何天真笑问。
“因为我们好啊,”陈兵笑着,“你是我姐,我绝对不会瞒你的!”
陈兵一句话又勾起了何天真的酸涩,她最好的朋友都不在身边,虽然现在她在海城这边,但离父母还是远一些,她真的没什么朋友,而陈兵的话让她感觉到了温暖。
“谢谢你,我弟!”何天真眼眶微红。
陈兵看出了她的情绪不对,伸手去给她抽纸巾,结果一不小心把她的水杯打翻,他慌忙的去收拾,待给她擦完桌子,忽的拿起她桌上的名片,“咦,马场?”
何天真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陈兵问,“姐,这名片你是哪来的?”
“我……”何天真一怔,她拿过名片看了看,上面居然写着凌萧的名字。
“姐,你认识这个马场的经理?”陈兵眼底有兴奋的光芒。
“嗯,”何天真点头。
“太好了,姐,我们现在正在全城排查有马的地方,我觉得这个马场一定要去看看!”
“嗯,明天我们一起去!”
“好!”
两人从警局离开,何天真等车的时候,脑海里全是凌萧的马场,隐约的,她有种兴奋的感觉,好像在那里可以获得什么似的。
就在她处在这种兴奋之中时,她的手机号了,是短讯的声音,一串陌生的号码,她以为是垃圾短讯,可是点开一看,却震住了——
欲知林娜的死因,速来*****地方。
这条消息蓦地让何天真后背麻嗖嗖的一凉,这是谁?为什么要发这条信息给她?
不过不管对方是谁,能这样公然说出这一切,肯定是知道内情的,要知道林娜的死,警方并未对外公布,就算有人知道,也是极少数的。
按理说,这样的情况是要给局里汇报的,但是想到秦证对自己的态度,何天真决定先不说,她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短讯上的地址。
但另何天真没想到的是,对方给的地址是个极偏的地方,出租车把她放下便离开了,而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她置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虽然她是警察,但心里还是起了毛。
不过人都来了,她必须要弄个究竟!
何天真拨通了给自己发短讯的号码,但只响了一下,便被挂断,紧接着她又收到了一条信息,让她按着现在所在的位置继续往前走。
她四下环顾了下,总感觉不对,但是人已经来了,她编了条短讯发给了陈兵,然后往前走,可是并没有走多远,她忽的感觉到身后有人。
想起之前被人跟踪,她的头皮开始发麻,垂着的手握紧,随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同时也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天越来越黑,路越走越难走,而身后的身影也完全的靠近了她,是个男人,看着何天真的眸光带着赤裸裸的欲望。
“滚开,我是警察!”何天真警告,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纯粹就是个长久没有被女人滋润过的流氓。
可是她的话并没有起任何作用,男人一边向何天真靠近,一边满是油的手伸向了自己,尔后另何天真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掏出了自己的脏东西。
何天真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时,顿时一阵恶心,差点没把胃里少有的东西全部喷出来!
“帮帮我吧,我好久没有碰女人了!”男人的嗓音里夹杂着浓烈的欲望。
“滚!”何天真怒斥一声,“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了!”
“哈哈——”男人一阵淫笑:“我还是安局长呢!”
显然这个老以鬼不信她的话,何天真的一愣,长腿毫不犹豫地抬起迅速地出击,朝着的猛地踢去。
“啊——”
男人似乎没料到何天真会来这一招,被踢中要害,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哀嚎,身子瞬间弯起,双手紧紧捂住差点被踢断的地方,再也忍不住嚎起来,“臭婊子!老子杀了你!”
骂着,男人冲着何天真猛地扑过来——
何天真本能的闪躲,结果却没有注意脚下的尘地,脚一崴,整个人摔了出去。
钻心的疼,让她一阵哀绝!
完了,她受伤了!
如果不受伤,眼前的男人应该不是她的对手,可是现在……
“哈哈!”男人狂笑起来,“臭女人,真是天助我也!”
何天真疼得苍白的脸,汗珠一颗颗的掉落,她狠戾的瞪着向自己走近的男人,心里暗叫,难道今天她要栽在这个色狼手里?
这时弯着腰,朝着何天真走来男人,手直接伸了过来,何天真再次抬腿踢了过去,只是脚好疼!
男人这次有防备,直接的躲开,眼神加猥琐的盯着何天真,“乖乖的不要动,不然有你好受的!”
“滚!否则你会吃不了兜着走!”面对猥亵的目光和毫不掩饰的欲望,何天真嫌恶的皱眉,语气更加阴冷。
“崴了脚,还这么泼辣?我就喜欢这种小辣椒,哥哥我还没有尝过呢!哇,真香!还没被上过吧?”男人的粗俗,直叫人作呕。
何天真忍着脚痛,迅速抬起另一只脚踹过去,随即一个挣扎顺势滚到一旁。
“臭娘们你跑不了!”男人冷哼一声,“等我缓缓劲,就让你尝尝我的味道!”
何天真心中打着鼓,试图爬起来,可是无奈脚太疼,她竟然站不起来,男人在被她再度踹了一脚后,猛地扑了过来,将何天真死死的压住。
“放开我!救命!唔——”何天真尖叫,她的嘴被满是油污的恶心手捂住,悲戚的发出一阵阵呜咽。
“不要喊,我会轻点的!虽然你踹了我两脚。但我不计较,我要让你爽的直喊哥哥好棒!”男人说着,就向何天真压了下来,用那他不知多少天没刷的牙嘴向了她。
何天真拼命挣扎,可是力量太小,男人的嘴在她的脖子上直拱,她这次真被吓住了!
难道今天真的要完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她连一个意图对她不轨的流氓,都对付不了,她这警察也白当了!
绝望时,她想起了薄杨,想起和他一样容颜的秦证,如果不是他,今天她也不会孤身半夜来这里,她恨死他了!
“秦证,你混——”她开骂,可是后面的话还没骂出来,就感觉身上一轻,耳边传来一阵杀猪般哀嚎。
她猛地睁开眼,就看到眼前一个熟悉的的身影刚收起脚,而对她不轨的那个人已经被踢开。
她定定的看着那个在黑暗中,也遮挡不住高大的男人,他此刻正居高临的看着她,他的声音随即也在黑暗里响起,“关键时候当我是神?居然喊我名字!”
这话有点调侃的味道,但是此刻对于何天真来说,这声音太美好了,她一下子哭出声来。
“别忙着哭!我先把他打发了!”说这话时,秦证已经往刚才那猥琐男走去。
秦证手里有一枚警用手电,强光照向男人,最后落在男人的下面,对着他那耷拉在外面,已经崩塌的东西,啧啧有声地叹息,“这么烂的东西,居然还好意思亮出来,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脸红!”
何天真听着秦证的话,若是平时她会不屑一顾,可是此刻听到他羞辱对自己行凶的色鬼,她忽然十分感激。
无论如何他救了自己!
不过感激的同时,也在疑心,他为什么这么巧的出现,难道他在他在跟踪她吗?
她正思忖着,忽的听到秦证一声冷呵,“站住!”
她回神看去,只见那个猥琐男已经跑了,但秦证并没有去追!
何天真急了,“你快去追啊!”
“不用追了,明天我让人来带他,我已经看到他的样子了!”秦证拿着手电,走到何天真的身边,照了照她,在看到她肿起的脚踝,立即皱起眉来。
“能走吗?”他问。
何天真忍着疼,脸色苍白,额头都是汗,脖子上似乎还残留着刚才那个人,留下的的恶心气息,想着都想吐!
“你怎么在这里?”何天真问。
秦证不答,反问,“我要是不在这里,你今还跑得掉吗?”
何天真沉默!
是的,他不来她今天就完了!
她刚才都绝望的想到了!
“能起来吗?”他问。
何天真抓着他,试着站起来,可是最后还是失败了,只能无奈又无助的看着他。
他的俊颜背对着月光,眼眸闪烁不定,大概是看她很狼狈爬不起来,他在她面前蹲下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托起她的脸凑近,“今天我救了你,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他这话一出,何天真对于他救自己的感激,瞬间消失乌有,但是她知道,此刻不能和他对抗,否则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你今天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他问,眼神犀利的盯着她。
何天真心里咯噔一下子,还好他已经关了手电,看不清她眼里闪烁的情绪和惊恐!
“私会?”他又问。
何天真咬着唇并没有回答,他冰凉的手划过她皱起的眉头,另外一只手也温柔的托起她的脸,这场面诡异到了极点,但何天真没有反抗。
“何天真你一点都不乖!”秦证的话充满了有毒的温柔,没有一丝暖意的眼睛放着冷冷的光,用一种不急不缓的语说道,“你可要给我好好解释一下,这个时候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你来这里做什么?”
何天真浑身一颤,冷汗刷刷的往掉,“我来看我男人!”
她胡扯了个理由!
秦证眸子骤然一缩,但下一秒就哼了一声,“骗鬼!”
何天真不语,她的脚太疼了,好像跟断了似的。
秦证这才查看她的伤,他的手一碰触到她的脚,她就瑟缩的了哎呦哼哼!
“很疼?”秦证的语气似乎柔和了一些。
“嗯,”何天真点头,之后又觉得尴尬,补充一句,“还行——嗤——”
话未说完,她就疼的哼叽起来!
“逞能!”秦证低沉的声音带了一丝责备,但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和讥讽,大概是良心发现,看她受伤了,不予计较了。
何天真心中百杂陈杂,自己不心摔了,狼狈的样子被他看到了,还有今天的遭遇,大概是她这辈子最羞辱的一次了。
想到自己差一点就被强了,何天真莫名鼻子就酸了起来……
“是很疼,疼的想哭!”何天真干脆豁出去了。
秦证打开手电去检查他的脚踝,这才发现她白皙的裂开一道狭长的口子,鲜红的血正汩汩流出来,顺着白皙的脚蔓延而去,触目惊心淋漓一片,而更惊心动魄的是她的左脚外踝已经肿成了馒头那么高,皮肤也一片黑紫。
他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小心翼翼地帮她系在伤处,然后弯腰,不等何天真反应,已经把她整个抱起来。
“啊——”何天真惊呼!
她的脸蛋已经碰到了秦证的脖颈,他的喉结性感的鼓起,似乎还动了一下,何天真立即噤了声。
第276章 想将他扑倒
“别动摔了不负责!”秦证低声威胁。
“我自己可以走!”何天真坚持,她受不了与他这样的亲密状态,而且是在他那样羞辱过她之后。
“疼的话,就哭出来!”秦证的声音在夜色里,有着低低的温柔,而抱着她的动作强势而霸道,她根本挣不开。
而他这句话,带着浓郁的关心却又让何天真一下子脆弱起来,很是委屈,情绪涌上心头,泪珠子竟然成串的滚落,落在了秦证的肩头,滚烫滚烫的,渗入衣服,侵入肌理。
其实警察这个职业的危险她是知道的,在薄杨出事之前,她从来没想过要入这一行,哪怕当时想过转业,也想着去一个财政局或者税务局那种行政单位,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办公室生活。
可是为了薄杨的梦想,最终她成了一名警察,辛苦和危险她倒不怕,但是委屈,就像是今晚,她明明是执行任务的,可却什么也不能说,甚至说了,得到的也未必会是表扬,有可能还是处分。
因为,她这样算是擅自行动!
感觉到颈间的湿意,秦证蹙起的眉宇不自觉划过一抹笑意,原来,女孩子就是女孩子,遇到委屈的事情就会哭。
今天她大概是吓到了,或者是真的被他羞辱坏了!但是,她好像并没有真的记仇!这是秦证意外的!
何天真只是落泪,抽泣,最终没有哭出声,肩膀一颤一颤的,头靠在他的肩头。
虽然对自己说过,这个人不是她想要的男人,但是此刻她太脆弱了,她需要个肩膀来承受她的脆弱。
秦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哭的,没有声音,只是抽泣声,哭的无声无息的,却莫名让人心疼。
对于何天真来说,脚上的疼再疼也抵不过她内心的疼,内心对未来的茫然,绝望,种种情绪无处发泄,让她更加委屈的落泪。
什么都不管了,泪珠子第一,一颗颗止不住的滚落,湿了秦证的一大片衣服,眼泪混合着鼻涕一起一股脑地都擦在了他身上。
此刻,什么洁癖?什么上司?都滚犊子吧!
她就是要哭一次,痛痛快快的,不管他明天怎么对自己,她就是豁出去了,就是把眼泪鼻涕都抹在秦证这个伪君子身上!
她承认这样做,有种要报复的意味,可似乎除了报复,又似乎有丝别的……
“别哭了!我们去医院!”秦证语气低沉,似乎夹杂了一丝无奈。
他让她哭,没想到她真的哭了,他最怕女人哭了,哭起来看着挺可怜的,他那善心都被激发出来了!
何天真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还是哭!
秦证见何天真嚎啕大哭起来,也不再劝了,只怕越劝越厉害,他闭上嘴,沉默不语,只是更加拥紧怀里的人,平日里看她挺瘦的,如今抱在手上,比想象中的还轻,到底是女人,脾气再大,身子也弱不禁风。
到了医院,秦证抱着何天真去挂急诊,多少人都朝着他们投来关注的一撇,高大的男人抱着柔弱的美女,怎么看画面都很吸引人,画面唯美,再加上女人受伤了,让人不由得揣测美女因何受伤。
因为挂的是急诊,所以很快就去拍片,然后再处理刮伤,片子出来的时候,何天真的伤口也处理好了,她的脸色煞白,眼睛红红的,睫毛还颤抖着,太疼了!
秦证听到医生的结论是左外踝骨折,他快速的拿过片子,却没有看到片子上有骨折的痕迹,蹙眉问,“怎么我没看出来?”
医生笑了笑,“严格意义上讲的骨折也包括骨裂,在片子上这个地方只有一点小裂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我们在电脑上放大就可以清晰地看到骨裂了!”
说着,医生打开电脑给秦证看,果然放大后的片子可以清晰地看到骨裂的痕迹。
秦证的眉头却更加蹙紧了!
医生安慰他,“不用担心,您女朋友的脚很快就会好的,骨裂可以打石膏两周!”
秦证没有纠正医生的称呼,何天真在一边也没有纠正,她被吓住了,打石膏两周,那不是不能动吗?
“医生,可不可以不用打石膏?”何天真问道。
医生想了下,“可以,但是不打石膏可能留下很多后遗症!”
何天真犹豫了,秦证已经替她做了回答,“打石膏!”
“我还没决定!”何天真赶紧说。
“我说打石膏!”秦证已经跟医生决定了,那么的霸道。
何天真指着自己刮伤的腿,“伤口怎么办?刮伤那里不能裹在石膏里吧?”
最后,何天真没有打石膏,被秦证抱着离开了医院。
回来的路上,大概是太疲惫太疼了,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后,不多会儿就在车里睡着了。
秦证把车子开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区,停在楼下车位,侧身看车里的女人,此时睡着的样子是那么温驯,跟之前那么倔强死脑筋的女人一点不一样,这女人有时很逞能,倔强得叫人气死,却又忍不住的心疼。
二十五岁的何天真,还没有学会在夹缝中生存,她的隐忍还不够,家仇未报,身份换位,让她前途堪忧,以至于睡梦中仍然松不开紧锁的眉头。
秦证回想今天在办公室说的那些话,那么直接而粗暴的话,她那样反抗也在意料之中,她若是不反抗,他才会真的不高兴。
如今看着她受伤的样子,他的眉眼中多了一点心疼。
何天真在恍然若梦中,感受到一种微带薄茧的轻柔触感,不愠不凉的温度,刚刚好,能安定人心,她睡得更熟了。
秦证犹豫了片刻,下车,弯腰把人抱回了自己家!
一路上,谁也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何天真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沙发上,似乎陌生又似乎熟悉,她恍然回神,猛地一惊,人一下跌坐在地上,又牵扯到伤口和骨裂,瞬间疼的狼狈而的呲牙咧嘴,“唉哟!”
这里是秦证的家,她怎么来他家了?
何天真回头去看,这一看,差点没吓死!
只见秦证此时正裸着上身,下面穿了一件四角平裤,好看的腹肌,人鱼线都露出来了!
“你,你!”何天真连着说了两个你,最后转过头去,“我怎么在你家?”
“你说呢?”身后的人似乎没打算穿好衣服,就这么慢条斯理的反问,甚至连半点尴尬之意都没有。
何天真想起自己太累了,睡着了,但是,他也不能把自己载到他家来吧?
“我得回去了!”她试着站起来,却又扯到脚,“啊——”
“我是你的话今天就不走了,不要逞能!”他不疾不徐的说着,目光看着她的伤口,“逞能只会让自己更倒霉!”
她是不想逞能,可是,她不逞能的后果就是今晚跟他同宿一室,而且她也没办法洗漱,甚至上厕所都是难题!
而且现在秦证看着她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蛰伏许久饿了很久的猎豹,而自己就是他眼里的猎物,已经不知道盯了多久了。
如果她一动,只怕秦证就会扑过来,把她撕咬吞噬干净,皮毛不剩!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明火焰,却不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很自恋的展现着他傲人的身材,还有那性感的吓人的人鱼线......
何天真低下头去,“你就不能穿上衣服吗?”
“我热!”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给了她这么一个回答。
何天真真是无语极了,暗暗嘟囔,“你怎么不脱光呢?”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边说边还做了真要脱衣的动作。
她立即吓的用手遮住眼睛,嚷嚷,“你这样,我还是逞能吧!”
何天真边说边真的要站起来,她要是不走,她今天会怎样,她真不知道!
或许是他扑倒她,要么是她扑倒他,虽然她一再的警告自己,他不是自己想要的男人,可是他这样一再的撩拨,再加上他那张让她真的无法分得清清楚楚的脸,后果真不是她能控制的。
“怎么?我都不害怕,你害怕什么?”他笑看着她,那副坏坏的样子,真的让她一瞬间又仿若看到了还没有入伍的薄杨。
“我一德才兼备的大好男儿都不怕被你扑,你有什么好怕的?”他仿若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
而且她听出来了,他在炫耀自己,本来她还觉得一男一女这样相处不合适,可是见他如此无耻,她就想看看他还能无耻到哪种地步!
不就是男人脱光吗?
片子里,她早已见过,而且还是和他一起看的,那有什么呢?
他如果敢脱,她就大方看,大不了长了刺眼再抹药好了!
话说他挺养眼一男人,若是不看的话,说不准还是挺亏,以后想补都没地儿补去!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何天真瞬间放下羞赧,一脸的淡然坐到了沙发上,而且脸也大方的转了过来,只不过微红的脸颊还是出卖了她的羞赧。
秦证倒没料到她会这样快速的转变,很邪肆地眨巴了下眼睛,玩味的盯着她看起来。
他的眼睛生得很好看,眼如秋水,细长的眼角微微上挑,这样的眼睛是有点偏女色,不过过于幽深的眸光又有一股与身俱来的清雅,中和之后,凭添了一股子妖娆。
被他这样直剌剌的看着,何天真忍不住心慌起来,而这心慌之中似乎又有着某种难言的兴奋,似乎,好像……她很想扑倒他!
是真的想扑倒,想直接扑过去跟他说,“妈的,老娘睡你就睡你,反正老娘也不吃亏,睡了也白睡!”
第277章 75C
何天真这个时候才发现,她已经中了秦证的毒,而且毒深入骨了,她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和念头。
“何天真,你这样子,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秦证出声,那样邪邪痞痞语调,让她瞬间红了脸。
“随便你怎么想吧!”何天真索性不承认也不否认。
她现在受伤严重,身上都是血迹,泥巴,别提多脏了,她想秦证再饥不择食也不至于对一个伤患有欲望,就算有,她也不吃亏,用他的话来说,她赚了!
她是不接受身体和灵魂的脱离,可是面对生理的渴望,灵魂的可控力真的越来越小了。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社会上,很多看着正统的人却也会犯罪一样。
她想开了,所以也不怕了,她扶着沙发试图站起来,而秦证站在一边,只是看着她,也没有要出手帮她的意思。
何天真也没指望他帮,现在他离的她越远,对于他们来说都越安全不是吗?
“你要干嘛?何天真,你那脚不要了啊?”秦证终于还是问出了声。
“我内急!”何天真因为脚上的疼痛而火大,语气十分的冲。
“哟,脾气还大了,怎么今晚的色狼给你壮胆了?”他这话换来何天真一个白眼,一瘸一拐的往卫生间走去。
“你不用那么瞪我,我是好心!”秦证说着已经走了过去,弯腰作势要抱她,何天真下意识地挣扎。
“刚才那眼神还好像要把我轮了似的,现在怎么连让我抱一下都不敢了?”他一边挖苦着她,一把将她直接抱起,往洗手间走去。
何天真紧贴着他的光洁的胸膛,那细腻紧致的皮肤如此的结实,彰显着男人的力量,有力的胸肌荡漾着何天真的心潮。
他刚洗过澡,浑身都还是凉的,只是何天真觉得热度突然就升起来了,在她被秦证抱起来后,他突然就浑身热了起来。
她并没有看秦证,也有点惧怕,毕竟两人现在这样子这情景很让人窘迫。
秦证却忽然刻意凑近她的脸,眉眼间浮现出一抹邪气的期待之色,“不敢看我?”
何天真的脸上染上一丝尴尬,她腾地抬眼,对上秦证的眸子,在与他视线交汇的时间里,她看出了他眼底迅速腾起的欲望之光,那么强烈,那么邪肆,那么带着力量。
她吓得几乎要躲避眼神,秦证的脸贴在她的额头上,低喃,“看吧,我不收费。”
此刻的他完全就是个不要脸的小流氓,真的让人无法将他与工作中的样子结合起来。
“秦局,麻烦快点,你再磨蹭一会,我就尿裤子了,”何天真不想那么粗俗的,但是对待这种伪君子,她不粗俗,似乎打断不了他自负又坏坏的念头。
其实之前她在薄杨面前都是很温雅的,就算偶尔调皮赖皮,耍个小聪明,也不过是想吸引他的目光,但似乎和眼前的人在一起,她就不用顾忌,她可以尽情的释放自己,想怎样就怎样。
说起来,这才是真正的她,那个和薄杨在一起努力优秀的她,并不是她。
“那你尿吧,不用客气!”他笑眯眯地开口,说出的话让她真是无语极了,他说,“我还没有见过成年女人尿裤子呢,谢谢你满足我的愿望!”
他那样子别提多邪肆,别提多欠揍了!
何天真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和一个啥关系也没没有成年男人讨厌这种问题,她在心里啐了他一口,“不好意思,我尿不出来,麻烦你快点抱我去洗手间,我求求你了。”
“你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秦证抱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从客厅到洗手间的距离总共没几步,他走得却比万里长征还慢。
“我膀胱快鼓炸了,”何天真一副要哭的样子,其实她膀胱炸不了,她要爆炸的是被他撩拨的小心脏。
“好吧!我先带你去解决!”秦证终于回归正常,将她抱进了洗手间,放到马桶上。
可是,他并没有走,甚至还蹲了下来,何天真立即瞪大眸子,“你,你要干嘛?”
“帮你脱裤子!”他说的那么理所当然,给人一种他要做好事的样子。
可是这样的帮忙,她真的不需要,“我自己来!”
“你的脚受伤了!”说着,他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我受伤的是脚,不是手,我可以用手脱衣服,不是用脚!”何天急了。
曾经她以为自己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但现在才发觉,自己的脸皮比起眼前这位,真是薄如纸片啊,因为此时,她的脸不仅红了,而且早已火辣辣的了。
秦证无视她的尴尬,反而一副好心的解释,“虽然如此,但是你走路都是问题了,站起来也是问题吧!我觉得你是需要我的帮忙的!而且在不久的将来我们总要一起睡,我现在看看,算是预习了!”
何天真惊得竟然瞬间就站起来,接着啊呀一声尖叫,“啊!疼!”
“谁让你那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帮你脱个衣服,又不是我进去,你怕什么?”他把那么不堪的话,说的那么顺溜,就像在说吃饭喝水一般。
何天真彻底的懵逼了,愕然的瞪着眼前的男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出去!”半天,何天真才反应过来,叫嚣,“你快点出去!”
“我出去什么?我根本就没有进去!”秦证这一刻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我真的快要尿了,求你了,放过了,好吗?”何天真要哭了。
秦证盯着她看了几秒,“反正我不走,尿不尿随你吧!”
“可是你在这里我尿不出来!”自己尿尿,旁边站着个大男人,还是自己的上司,她怎么能尿得出来?
“看来你还是不急!”他邪肆的笑着。
“秦证,秦大局长,我求你,求你还不行吗?”何天真就差扑通跪下,给他三个响头了。
“何警官,请你搞清楚,这里是我家,不是你家,还有你说求我,我怎么没看出你求人的诚意呢?相反我觉得你挺理直气壮的,请问你哪里来的勇气?”秦证这话一出,何天真觉得央视那些名嘴都算鸟毛了。
这人才是死不讲理,外带赖皮无耻!
软的不行,她索性与他杠上了,“膀胱里来的,行了吧?”
秦证笑了,“看在你膀胱的面子,我先出去好了。”
说完,他阴邪的一笑,抬趟往外走去,等到秦证离开,何天真差点虚脱的一屁股坐到地上,但是她不能坐,谁知道他会不会再进来?
她瘸着腿,忍着剧痛去关了洗手间的门,这个无耻的男人,居然连洗手间的门都给她敞着,还边走边说,“洗手间浴室有浴袍,你可以洗漱一下,你身上真的太脏了,照照镜子,看看你脖子上的吻痕,恶心死了!也不知道那个色鬼多少年没刷牙了!看到他大黄牙我就想一拳给他敲下来!”
何天真听着门外秦证的话,一阵儿恶心,不过经他一提醒,她才想起自己收到的那条短讯,可是伸手去摸手机,却发现手机不见了。
咦?
难道是和那个色鬼打斗的时候掉了?
还是落在了秦证的车上?
如果是后者,估计她又要倒霉了!
何天真虽然十分的着急,但是比找手机更急的是生理急,她快速的坐到马桶上,解决了生理困窘。
想到刚才秦证说的那些话,她瘸着腿去照镜子,一看镜子里的自己,瞬间就惊住了——
镜子里的是谁?还是她吗?
因为此刻镜子里女人头发乱糟糟的,脸看起来还算干净,漂亮,只是勃颈处一排咬痕,衣服被扯得扣子也掉了两颗,还有脖子里都是油污,衣服上也是泥巴,她自己看着就觉得恶心,也不知道秦证面对这样的她,是怎么说出那些挑逗的话来?
看来他提醒自己洗澡是发自真心的!
浴室和卫生间是一起的,但浴室用玻璃墙给隔开了,她快速的进了浴室,一进去才发现地上还有水,那是刚才秦证淋浴留下的,浴室里没有浴缸,其实就算有,估计她也不能用。
她现在这样子,根本只能用淋浴,还得自己拿下来,不能冲到伤口,可是伤在脚踝上,怎么都不能避开伤口,想了想她决定还是先全部洗了,出来再给伤口上药!
可是她的衣服刚脱了一半,浴室的门突然开了,秦证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何天真看着闯入的男人,连忙伸手护住自己,已经花容失色,“你,你怎么进来的?”
她明明都锁了门的!
秦证站在门口,斜倚在浴室的玻璃门上,“我有钥匙!啧啧......何天真,你身材还真不错,75c的吧?”
何天真惊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到底脸皮厚不起来,如今她出于弱势,看着门口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的猎手,她恼的要死,气的要死,最后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双手护住自己,但是护得住上面护不住下面,弯腰也不行。
这一刻,是一丝不挂的尴尬。
这一刻,不用说话,她已经溃败的溃不成军。
第278章 误会大了
何天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狼狈的一天,可是再看秦证,那神情简直就像是在看一部画片般,自在,悠闲,又似有点自娱自乐。
这感觉,这感觉……
何天真在囧,糗,难堪,羞赧之后,忽的想开了,也豁出去了,他不是要看吗?
那她就大方的让他看好了!
她突然间就松开了双手,不再遮掩,当着他的面,冲洗自己。
这下,轮到秦证惊讶了!
他没想到逼急了的何天真,倒是什么都豁出去了。
不过她真的很美,如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肤,精巧的五官,每一次凝望她,似乎都能体会到不同的感觉,有时是端庄的,有时是妖冶的,有时是娴静的,有时又是暴躁的,有时又是不顾一切狂野的......
“呃!”秦证的喉结似乎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低低的轻吟,“看吧,我就知道你是这么的狂野!”
何天真心中已经骂了他无数遍了,她的脸也红的不成样子,但是又不想认输,她此刻只能沉默。
见她不说话,秦证也觉得无趣,“该看的都看了,长的不错,验货完毕,回头就等着试试了!洗干净点,等下我还要试货!”
见过无耻的,却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而且还无耻的那么理直气壮。
何天真还是没搭理他,秦证讪讪的走了,洗手间只剩下何天真一个人的时候,她终于扶着墙壁站稳,长吁了口气。
该死的臭男人!
他怎么可以是这样子的?!
等到何天真洗完裹了浴衣出来的时候,秦证已经换好了衣服,这会儿他一身居家服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站在门口略有点局促的何天真。
“嗯!穿了衣服比不穿还有诱惑力!”一个看着一脸正气,一本正经的高大尚男人,居然出口的都是些流氓话,真是让何天真不知该说什么了。
“借你的衣服穿一下!”何天真知道她越扭捏,他就会越调戏她,索性把本性暴露,大方的回他,然后自顾自地瘸着腿往秦证的卧室走去。
秦证看到她的小腿还在流血,脚肿的像个馒头一般,眉头一拧,立即站起来,朝着何天真走去。
何天真心里一惊,面色装着淡定,秦证已经走到她面前,二话没说,打横抱起她,往浴室走去。
这段路,何天真没说话,手就搁在秦证的脖子处,算作半搂着他的,不过此刻她早已闷闷地在想,如果他敢吃她豆腐,她就勒死他。
但是很意外,整个过程秦证什么都没有说,也都没有什么做,就这么把她抱进去,放在他的大床上,床上有他找好的衣服。
“换吧,这些都是没有穿过的,太大的话就卷起来,十分钟后我来给你上药!”他把她放到在床上,居然很君子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个人一时流氓的不行,一时又正经的不行,何天真被他弄懵逼了,是真的懵了。
直到听到关门声,她才回神,看着房门,她忽的发觉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男人。
她真不知道该怎么给秦证定义了,不过现在已经这样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她看了看床上的衣服,亚麻的t恤,亚麻的睡裤,还有纯棉的平-角-裤,一切都准备的十分妥帖,虽然这些衣服都不是一个女人该穿的,但对于她来说,现在太需要了。
因为她实在没勇气再穿被那个色狼摸了那么多遍的衣服,太恶心了!
不过这些衣服,她也就是在他的屋里穿穿,所以一会她还是要拜托他给自己买套合适的衣服回来。
何天真坐在秦证的床上四下打量了一周,发现他的卧房很简单,那张大的夸张的床占了整个房间的一半,还有壁橱是镶嵌在墙壁里的!
床头橱上一边一盏台灯,很简单的装饰,纯男人的用品,她坐在洁白的床单上,感受着秦证的洁癖,她甚至在想自己在他这张床上坐过,他会不会明天换床单,甚至换床?
何天真艰难地换了衣服,已经满头是汗,太疼了,脚上的伤不知道何时才能好?而今晚,那个给自己发短讯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呢?
对了,还有她的手机在哪?
就在她思索着这一切的时候,卧室的门在外被敲了几下,何天真知道外面敲门的人是谁,可是不对啊,一个连洗手间都擅自闯入的人,怎么突然间有礼貌了?还还敲门?
这感觉真是太诡异了!
“我进来了?”没有听到她的应允,秦证直接在外面发了声。
不过这句看似征询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没等她回答,门已经被推开,他手里拿着她的手机走了进来,“你的电话响了两次了!”
何天真一惊,脸色瞬间变白,她的每一反应就是那个发短讯的人打过来的,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接。
她心虚的接过电话,并道了声谢谢,不过在手机递到他手里的时候,他还是发现了她的不对,“脸色这么白,有什么心虚的事?”
他这么一问,何天真更加慌了,但她并没有解释,而是直接拿过电话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号码是陌生号,她不知道是谁?但有种预感,应该是那个发短讯的人。
“情人的电话?”秦证递又调侃一句,而且他站在那里看着她,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仍旧沉默着,本就凌乱不堪的心,此刻更是乱七八糟,见她不理自己,秦证微蹙起俊眉,又问道,“真的被我猜中了?”
“不是!”何天真抬头快速的否认,正想找个理由把他赶走,再和发短讯的人联系一下,她的手机再次响了。
但她并没有立即接,而是快速的按了静音,秦证探究的看着她手里的手机,“怎么不接?要不,我帮你?”
说话之间,秦证的手已经伸了过去,并强势的夺过电话,按了接听,何天真反应过来就去抢,他直接把电话举高,顺势把她固定的搂在了怀里。
“快给我电话!”何天真急的尖叫。
他根本不理,甚至对着电话那边说道,“喂!哪位??”
“我是何天真的妈妈,小伙子你是哪位?”电话那边有声音传来,是个女音,可是这个声音却让何天真的脸色更白了。
因为这声音的主人是她的婆婆庄婉,之前她才跟何天真说过要她自寻幸福的话,何天真知道她一方面是心疼自己,另一方面也是在试探她。
如今让她听到黑天半夜她和陌生的男人一起,而且还接听了她的电话,庄婉会怎么想,直接是不言而喻了。
秦证一愣,似乎没想到这个陌生的号码是何天真妈妈打来?
不过下一秒,他便看向何天真,而她也在看着他,打电话过来的人是庄婉,是薄杨的母亲,虽然她对自己说眼前的人不是薄杨,可似乎内心深处,总还是把这个人当成了薄杨。
甚至她到现在都不能确定,这个秦证不是薄杨,但她仍抱有一丝幻想,所以此刻他的反应,也是一个验证。
所以此刻,他看着她,而她也看着他,一副大眼瞪小眼的样子,不过下一秒,她就听到他说,“我是......”
秦证一边看着她,一边故意拖了长音。
何天真紧张的不行,手已经抓到了他的衣襟,一是紧张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二是紧张庄婉听到这个声音会是什么反应?
秦证看着紧紧抓住自己衣襟的小手,突然对着电话说道,“阿姨,你好!我是何天真的男朋友!”
这话一出,何天真惊愕,失落,还有浓浓的不安,各种情绪像是潮水将她淹没。
错愕,是因为他居然说她是他的男朋友!
失落,是因为他叫了阿姨,他真的不是她的薄杨!
不安,是因为婆婆庄婉听到这样的话,会怎么想她?
她前几天才信誓旦旦的说过,这辈子都是薄家的人,永远守着薄家,而现在她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且还深更半夜。
“男朋友?”庄婉也似乎被惊到了,不过只是一瞬,她就变得十分平静,甚至能听到轻笑的味道,“不好意思,之前没听真真说起过,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听到这话,何天真想死的心都有了,同时忍了一晚上的火再也压制不住,抓着他衣襟的手瞬间握成拳头,朝着他腰就是一拳头捅了过去。
“啊——”秦证一时不备大叫一声。
“怎么了?”庄婉立即在电话里就问,这下何天真顿时吓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偏偏这时,秦证欠揍的说了句,“阿姨,真真偷袭我!”
这话暧昧至极,暧昧的让何天真想去死啊!
“偷袭?”庄婉的语气一下子变了,“你们在干嘛呢?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何天真有种自己死定的感觉了,她再也不敢乱动,也不敢乱说话,她不知道自己再惹这个男人,他还会说出什么更可怕的话来。
秦证一个旋转,将何天真连同他自己摔到了床上,他笑看着她,对着电话回道,“真真在我旁边躺着呢!阿姨,我把电话给她吗?”
说完,他真把电话还给了她,可是她此刻还能说话吗?
此刻这误会大发了!
她的清白也没有了!
这个秦证没人的时候和她闹闹也就算了,可现在算什么?庄婉可是她的婆婆啊!
“妈……”何天真硬着头皮,对着电话那端弱弱的叫了一声。
“真真,你不用紧张,我不会怪你的,”庄婉的体贴让何天真更加自责。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她想解释清楚,可是似乎现在她满身张嘴也说不清了。
“真真,妈真的理解你,妈理解,理解……”虽然庄婉句句说的理解,可何天真听得出来她的失落,还有伤痛。
庄婉一定是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一定会觉得她何天真负了薄杨,哪怕是薄杨不在了。
何天真的心也跟着抽了起来,像是痉挛了似的,她难过,心酸,更深的是感觉对不起,她好像是出轨了似的。
“妈,你真的误会了,刚才接电话的是我的同事,他跟你开玩笑的,我没有谈朋友,这辈子我也不会再结婚,不会再谈朋友,不会……”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已经哽咽。
她从来没想过背叛薄杨,她发誓这辈子只做薄杨的女人,哪怕他不在了,可是现在她在干什么?
她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被别的男人吻过,被别的男人看过,现在甚至和别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还被那个男人用手搂着,她在干什么?
她的哭不是委屈,而是愧疚,愧对薄家,愧对薄杨。
她真想抽自己两个耳光!
“真真,”庄婉又叫了她一声,“妈想告诉你的是,不论怎么样,一定要了解对方才可以交付自己,女孩子要洁身自好,如果,如果……如果和别人在一起了,记得避-孕,毕竟现在薄杨离开才几个月。”
庄婉的话如刀子一样扎到了何天真的心上,这种带着关切的责备,比当面扇她两巴掌还要她难受。
庄婉没等她说话,便挂了电话,而何天真在痛楚的闭上眼睛半分钟后,腾的一跃而起,翻身骑在秦证的身上,拳头如雨点般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秦证没有动,任由她打,直到她打的累了,他一个翻身将她反压,何天真对上他的眸子,他的眼睛非常的深邃,危险。
“避孕?这个提议很好,你觉得呢?”此刻,她心都碎了一地,他居然还无耻的和她沟通这个。
何天真真想拿快砖头把他的脑袋给敲碎,只不过她有这个心,却却没有这份力气了,她好累,突然间好累,累的好似有种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
“要不,我们先商讨一下,睡的问题,如何?”他那么自然的表情,好像他们是一对真的亲密情侣或是一对合法夫妻似的。
“你到底什么意思?”何天真彻底的被他打败了。
“我陪你睡,或者你也可以陪我睡,就这意思!”秦证长臂一捞,紧箍住何天真的纤腰,低沉的嗓音透着几抹不容拒绝的霸道。
何天真皱眉,声音透着无奈,“秦证,是不是睡了我,你就会放过我了?”
不知怎么的,此刻她竟有种感觉,好像他就是冲着她来的,睡了她,或者折磨她,是他最终的目的。
“你怎么不叫我秦局了?”
“因为你现在的一切行为,都不再是一个单纯上司该有的表现!”
“我该有怎样的表现?”秦证紧了紧手,握紧她的纤腰。
何天真想要挣开他,但知道那只是徒劳,但她真的不适应和他这样亲密,“你远一点,可以吗?”
她现在穿着他的衣服太宽松,领口一动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春光,秦证这会儿也是看到了,眸光明显跟着暗了下去。
何天真立刻揪紧自己的衣领,可是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他已经亲了下来,纤细的身体被秦证压在剩下,他炽热的薄唇急骤的落下,像是极力的在渴求些什么。
秦证粗暴的动作,让她不由的感到恐慌,但是她没有动,没有任何反抗,她觉得如果她动了,他才会真的继续下去,如果她不动,没有任何反抗,秦证也许会不再继续。
这是清醒状态,没有任何演戏为前提的亲吻,那么炙热,那么急切,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喷薄而来,让人无法招架。
何天真内心其实吓坏了,可是秦证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他不动声色的扣紧了她的双手,一再的加深了这个吻。强烈的男人气息窜入鼻端,让何天真感觉几乎要窒息了,那样深深地亲吻,让她浑身都跟着燃烧起来了。
她慌了!
如果这是两情相悦没有任何羞辱,她会毫不犹豫奉上自己,主动揽住他的脖子加深这个吻,更深的回应他。
但是现在,秦证跟今晚那个色狼有什么区别?
她的内心在痛楚的挣扎着,他却对自己做这样的事,要说区别,唯一的区别是他干净点,帅气点,但他的行为还不是一样流氓,这样想的时候她觉得心酸。
她开始恨自己弱小,恨自己无能为力,却又做不到完全真的豁出去,这样挫败的想着,何天真的眼里竟然升腾起一团泪雾,转瞬,她又吞了回去。
不可以,不能这样子轻易泄露自己的情绪,尤其在危险的秦证面前。
没有人能了解她此时复杂的心情,就连她自己也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好难过。
真的好难过!
“你不愿意?”没有得到回应的秦证,微微抬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何天真。
嫣红的脸蛋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里似乎水润润的,迷离而又茫然,就这么对上他的眸子,没有回答。
“但你没有反抗!”秦证低声分析,他是警察,所以很善于分析,“因为你知道如果我想的话,你反抗也没有办法!”
他说的没错,如果她反抗的话,也不是秦证的对手,更何况现在自己伤的那么重。
其实还有一点,她是不想反抗,甚至她在想,如果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她的身体,那就给他好了,只要他从此放过她。
“说话!”秦证对她的沉默似乎不满,大手紧了紧,在她腰间掐了一把。
“你说的都对,所以我没有反抗!”何天真的语调淡漠了下来。
平静了,她真的平静了!
“如果你真想要的话,那就做吧!刚好我也有生理需要!”她不知怎的就说出这话来了,哪怕内心十分的痛苦。
“呃?”秦证似乎意外了,没料到她突然就这么大方的同意了,但只是一秒,便眉梢轻挑,突然压低声音问道,“痒了?”
那样低的声音,暧昧的直击人的四肢百骸,不过何天真面上十分平静,她看着秦证那张俊逸邪肆的脸,直直的看着,清冷冷的小脸上依旧是淡淡的表情,那巴掌大的脸颊,眉眼清秀,只是那神色却是格外的清冷,似乎经历了太多的沧桑,看透了太多的人性。
“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总之想试试!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今天我倒是想试试你!”她何天真也是个泼辣的人,这几年因为薄杨,她收敛了,改变了。
而此刻,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又将从前的她激活了!
秦证忽然扬起嘴角,露出颠倒众生的邪魅神色,“很空虚是不是?”
他说着,借势压了下去,利用身体的优势直接挤进何天真的腿间,修长的身躯完全的裹住她的娇小,一手轻佻的滑上何天真的脸颊,一点一点的游移着,“想让我进去?”
被秦证这样紧密的搂住,何天真淡淡地看着他,“你能行吗?”
秦证神色一怔,狭长而美艳的双眼里溢出一抹玩味的神色,不但没有松手,也没有愤怒,而是更加紧搂住何天真的身体,甚至连带着笑意的唇都凑到了她的脸颊之上,鼻息相绕着,“我行不行你会知道,但是我现在想看看你是怎么痒的!”
“要看快看!”何天真微微的失神,然后豪爽的放话。
闻言,秦证微微一怔,视线盯着何天真那张脸,她身上有他沐浴露的香气,微微袭来,竟让他一时失神。
何天真也在看着他,这个男人,性格让人猜不透,一会儿冷漠的不尽人情,一会儿却是邪魅的如同恶魔,有时候像个阳光下的白马王子,眨眼间又转成地狱恶魔。
“怎么?你以为我不敢?”笑容愈加的魅惑不已,秦证忽然诡异一笑,刹那,眼里流光溢彩,却是根本看不真切的冷魅诡谲。
你敢!”何天真说。
她差点语气就急了起来,她知道她一着急,秦证一定会继续下去,但是她没有泄露,所以他也沉得住气。
他现在这样子,就像是要玩死她。一点都不着急怎样她,他似乎格外喜欢看她着急易怒的样子,越是这样,何天真越是告诫自己不要着了他的道。
秦证的手在何天真说了“你敢”之后,突然就伸了下去,探进了她的衣服里,何天真身子一僵。
第279章 不给用,只给看
何天真垂首,对上他的视线,瞬间,她整个人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漩涡,他的眼,那样深,凝聚着欲望的风暴,仿佛轻易就能将她卷进去。
突然,唇上一热,炙热再度席卷起来,何天真反应过来的时候,秦证已经抵住了她的身体,没有隔着衣服,他们亲密抵在一起。
她完全错愕了!
她的腿很疼,小腿上的血都快干了,但是他却小心的避开了她的伤口,还这么快的抵在了自己的私密之处。
何天真觉得只要她一个疏忽,他就进去了!
这绝对是很危险的事情。
她紧抿着唇,紧张的看着秦证,而他,也在看她,那眼神是征询,是等待……
何天真的眼底翻滚着无数种的情绪,现在对于她来说做与不做,似乎都一样了!
他们的亲密接触,让感到难过,甚至难以排解的悲哀,可是她却忘记推开他的身体,而阴晴不定的秦证让她更加伤感。
秦证看着她,她的太过于镇静让他意外又有些懊恼,她是笃定了自己不会真的进去吗?
秦证觉得自己这会儿的自制力真是伟大极了,不然怎么能过女人家门而不入呢?
两人就这样相互的看着,她很佩服他到了此刻已经到了勃发状态,还可以坚守住,而他感叹她的平静。
大眼小眼瞪了一会,终还是秦证先开了口,邪肆而又坏坏的,“何天真,你不好奇我下一步做什么吗?”
何天真轻哼了一声,完全的一副不以为然,“进与不进,随你!”
现在她多少了解这个男人一点了,她越表现的羞赧,唯唯诺诺,他就越会有征服欲望。
秦证眯了眯眸子,然后下一秒突然远离了她,“没劲,现在做等于是跟一个残废做,不能尽兴,等你腿好了,咱们大战三百回合,如何?”
闻言,何天真一愣,他这是要收兵了吗?
不过她仍不敢大意,一双乌黑圆溜的大眼睛瞪着地看着他,有几分大胆,又有几分挑衅,“秦局过期不候,你懂这个道理吧?”
“你的意思是很失望我现在没继续?”秦证被这个小女人给惊了下。
何天真冷冷一笑,“是秦局不行,这下我算是见识了!”
“呵!”秦证没有被激怒,相反还微微一笑,还着点流氓的味道,“我行不行,相信刚才你已经感觉到了,只是我偏不被你激怒,我就不进去,让你自己痒去吧!何天真,你似乎真的饥渴了!”
何天真脸一白,她再次被他看穿,而且还说的如此难堪,好像她真是有多饥渴似的。
“我不会上当的!”秦证说着站了起来,还在昂扬的一处就这么大喇喇地展露在何天真的面前。
饶是何天真再做好了思想准备,看到了也觉得心里别扭,她的脸不由得红了,别过脸去。
秦证却走到何天真别过脸的那一端,指着自己说,“不给你用,只给你看看好了!”
何天真真是被这个男人彻底打败,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在把他和薄杨重叠在一起的时候,他在她眼里就是正直高雅的化身,可是现在这形象全毁了。
现在他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十足十的流氓!
“秦局,你真够不要脸的了,就算长的大也不用显摆吧!臭显摆!”她也对他不再客气。
“这是公平交易,我看了你的,你也看了我的,何天真现在咱们谁也不欠谁了!”秦证看着何天真,慢条斯理地说道。
何天真终于忍无可忍,一再积压的火气喧嚣着喷发出来,她狠狠地瞪着秦证,脸上有着火光,他当她是木偶啊,想怎么调戏就怎么调戏?
“怎么,终于被我激怒了?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先去冲个凉水澡,回来给你抹药!再不抹你腿上的血都干了!”
何天真真是无语了,感情他还知道她腿上需要抹药啊!
等到秦证冲了冷水澡换了一身保守的衣服回来,何天真已经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她身上的衣服也穿了起来,此刻她紧闭着眼睛,不说话。
“上药了!”秦证叫了她一声。
何天真没有理他,他径直走过去,坐在何天真身边给她抹药,消毒的过程很疼,酒精刺激的伤口疼痛难忍,但是何天真用力抓紧被子,竟是一个字没有喊出来。
秦证给她上好药包好,然后又摸了摸她受伤的脚踝,才站起身来,看着何天真,“睡吧,明天你还是刑警队的一员!”
何天真倏地抬眼,看过去,对上他的眸子。
他换了板正的衣服,如玉般高雅的气息,丝毫不见刚才跟她亲密接触时候的猥琐邪肆,现在他就像是翩翩贵公子,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目光清澈如水,让人怀疑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什么意思?”
“你自己理解吧!”
“秦证!”
“你可以认为我把你留在身边是为了近水楼台,方便自己!”他说完,走了出去,到门口后,突然转身,“我睡沙发,千万不要半夜偷袭我哦!”
正经了几秒,又变回了之前的邪恶,真是劣性难改。
他关上了门,卧室里又恢复了安静。
这一夜,何天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却一夜无梦,安眠到天亮。
她的心真宽啊,居然守着一个大色狼,还能睡的那么香甜!
早晨,她是在饭菜的香味里醒来的,浓郁的小米粥的香味袭来,引得昨晚就没有吃晚饭的何天真一阵饥饿感上涌,肚子都咕咕叫了。
她挣扎着起来,发现自己的脚青紫一片,整个脚背都被青紫蔓延了,大概是里面出血过多的原因,不知道这些淤血何时才能吸收,脚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她瘸着腿艰难地去到外面,发现秦证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煮饭,好像开了两个灶,一左一右一起加工。
何天真有点讶异,他居然会煮饭?、
恰好,秦证回头看到她,他挑眉道:“早安!美丽的何小姐,早餐马上就好!”
何天真没理会他,径直往洗手间去,到了之后才发现他给自己准备了牙膏牙刷毛巾,还有换洗衣物,都放在了洗手间的台子上。
她在里面换上衣服,而且都十分的合身,再走出来时候,秦证已经坐在餐桌边了,抬头看她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幸好昨晚没有跟你做,不然你今天根本下不了床,腿瘸的比这厉害!”
何天真一下子脸红了起来,她在想,如果重新来一次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那样子跟秦证赌一把?
大概没有了!
有时人的失智只会有一瞬间,过了那一秒,就不会再有了!
昨晚,放纵且放肆,差点随心而欲,一次就够了,再来,她会万劫不复。
她走到餐桌边坐下,端起一碗小米粥,慢慢地喝了起来,没有任何客气的话。
“林娜的死,警局会查,你不要私自行动,”她喝了一口小米粥,就听到他这样一句话,她直接被噎住。
他看了她的短信!
何天真倏地抬起头来,眼神复杂又带着恼怒的看着他,“你为什么看我的短讯?你身为警察局长,你不知道这是侵犯隐私吗?”
“隐私?”他笑了,“你觉得你还有什么私是需要对我隐藏的?”
何天真的脸瞬间红了,“秦证,我们现在谈工作。”
“我也是谈工作,是你自己想歪了而已,”秦证悠悠的喝着粥,不得不承认,此刻他优雅的真的像个君子,连喝粥的动作都那么完美。
何天真无话反驳,索性沉默,一个字不说。
吃过饭,她跟着他的车回了警局,结果她瘸着一条腿出现时,顿时惹来大家的猜忌,更引人猜忌的是她跟秦证的关系,因为所有的人都看见她,今天一大早从秦证的车子里下来。
现在这是个八卦的社会,人们最喜欢的就是茶余饭后臆想一下。
何天真也顾不得去理会别人的目光,经过昨晚她自己的内心都分崩离析了,别人怎样想怎样看她都无所谓了!
进了警局,秦证就召集了所有的人开会,可是他开会的决定,让何天真怎么也没想到,他说立即传讯帝尊和璀璨人生的负责人。
那就是要传讯路东骁和雷洛城,而且初夏才告诉她,雷洛城就要手术了,这个时候传讯他们,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秦局,我反对!”何天真腾的站了起来。
秦证的眸子眯了眯,修长的手指在暗红木的会议桌上,格外的扎眼,何天真竟在这一刻想到他触摸她的感觉。
她连忙移开目光,这时就听到秦证幽幽问道,“理由呢?”
理由,理由……
何天真怔住,她总不能说是雷洛城有病不方便吧,其实就算是这个理由,也应该由雷洛城本人提出。
“我们现在并没有证据指向他们有犯罪嫌疑,就算他们是负责人也一样,”何天真说的理直气壮。
“他们是负责人,他们负责的区域出现了命案,不传讯他们,那传讯谁?我或你吗?”本来很正常的讨论,可是最后说到你和我时,那味道明显就变了。
况且,大家今天已经猜测他们,现在他们这样明明是在讨论工作,但在大家眼里,却似乎是在调情。
因为,何天真隐约看到大家都暗自撇嘴笑了!
她的脸也跟着热了,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屈服,“秦局,你如果不能有合理的理由,我拒绝执行这个命令。”
秦证轻轻敲了两下会议桌,“何警官,本来这事还没打算让你负责,既然你这样说了,我现在就正式通知你,你负责传讯路东骁和雷洛城!”
第280章 片里的男主
散了会,何天真就陷入纠结中,纠结要怎么打这个电话,她几次想再找秦证去说这件事,可他开完会就不见了人影,也不知道去了哪?
何天真觉得他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应该早就对她和路东骁和雷洛城的的关系了如指掌,或者他对她的所有信息掌握的十分清楚。
可是,他一个新来的局长,了解她干什么?
而且目的很明确的三番两次撩拨她?
她何天真虽然自信长的不难看,但也绝对不属于美女,能让人一见钟情那种,如果是那种的话,她也就不用等了薄杨这么多年,最终还是被抛弃的结果。
就在她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她的手机响了,是秦湛打来的,从昨晚到今天,她几乎都没想起过他,现在看着他的号码,她忽的想起,他要追自己这档子事。
对了,说起来他追她,他送她的花呢?
那么一大串白玫瑰,插了保水海绵的,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枯的,可是怎么不见了呢?
她纳闷的时候接了电话,秦湛说在门口等她了,何天真正为怎么传讯路东骁的事犯愁,所以也没有拒绝。
她很清楚,现在真正负责帝尊的人是秦湛,而不是路东骁,如要传讯,也是传讯秦湛,在这一点上,她真不知道秦证这个是怎么想的。
秦证,秦湛!
最近她是招惹上了秦家的人,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她应下然后背起包下楼,在准备下电梯时,她瞥见清洁阿姨正抱着一大束白玫瑰无比抢眼的走了过来。
“阿姨,这花是谁送你的啊?”何天真问,但她已经认出这花就是秦湛送自己那束。
她这话一出,清洁阿姨的脸立即红了,“我这个年龄了,哪还有人送花给我,是秦局让我扔的,我觉得这花这么新鲜,扔了怪可惜的,拿回来给我儿子,让他送给女朋友,听说这话要好几百块呢。”
秦证!
何天真咬牙,这个混蛋凭什么扔她的花?
难道是嫉妒?
她想着这事的时候,电梯来了,她和清洁阿姨走了进来,因为清洁阿姨抱着的花太大,几乎占据了大半个电梯。
“小何啊,这花真是漂亮,”清洁阿姨似乎喜欢的不得了。
何天真干笑,她能说什么,她不介意这花被清洁阿姨拿走,她在意的是一会秦湛看到了会怎么想她?
他不会认为是这是她送给清洁阿姨的吧?
这样会太让秦湛没面子了!
“那个阿姨,我给你商量个事吗”何天真和清洁阿姨商量了一下,最终清洁阿姨同意她先离开。
她到门口的时候,秦湛已经等在楼下他的车边,见到她瘸了腿,脸色一变,大步走了过来伸手扶住她。
“怎么回事?”他急切地问。
“意外!”何天真对着他只说了两个字。
“好!”秦湛小心的把她扶上车子,还是忍不住追问,“你的腿怎么回事?”
“不是腿,是脚外踝崴到了,骨裂!”何天真边上车边回答。
秦湛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怎么会弄得这么厉害?”
关于昨晚的事,何天真是真的不愿再提了,她看着秦湛,“先不说这个,我有重要的事要对你说!”
秦湛也坐进车里,他脸上是对何天真脚伤的担忧,那神情好像他真的是她的男朋友似的,“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如实告诉我,胡晓晴的死真的与帝尊无关吗?”她问的很严肃。
秦湛紧蹙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并没有立即回答,大约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回道,“人死在帝尊,要说和帝尊一点关系也没有,这是说不过去的,但我能保证不是帝尊所为。”
何天真在秦湛说话的时候,一直打量着他,虽然她对秦湛这个人不太了解,但知道他能跟在路东骁身边这么多年,绝对不是一般人物。
可是秦证又说林娜片子里的人是他!
何天真真的迷惑了!
还有昨天的短讯,发信息的人似乎知道点什么,但那人是谁?那人又想告诉她什么呢?
一瞬间,她凌乱的不行了,最终她把秦证的指示说了出来,“我们头要我传讯路东骁。”
她这话一说完,就感觉秦湛看着自己的目光凌厉了几分,她耸了耸肩,“没办法,这是上面的命令。”
“他应该过不来,”秦湛直接给了回答,“后天,他要陪着雷先生手术。”
后天!
秦证给她的最后期限就是后天,这真是太巧了!
不行,这个期间,她绝对不提传讯雷洛城,他的病情有多严重,她是知道的。
秦湛说本来要约她一起吃饭,但她的情况肯定是不行了,两人聊了一会,她便下了车,看着她一瘸一拐的,他不放心地在后面嘱咐,“你自己小心点,不要再出外勤了,你得脚得好好养着,不要留下后遗症!以后我让我的司机来接送你下班!”
“不用,我没事,不用来接我,不用……”何天真连忙拒绝,她和他可没有那么深的交情,让他的司机来接送她,她担当不起。
“不行,我必须让人来!”秦湛的霸道,也是让人无法拒绝。
看着他车走远,何天真又艰难的往办公室里走,可是一出电梯,便看到了站在她办公室门口的秦证。
唉,这人真是神出鬼没啊,她想找,怎么也找不到,她就出去一会,他就回来了,而且他正眼神灼灼地看着她,那眼神意味不明。
“秦湛来找你干什么?”她艰难的走到他的身边,就听到悠悠问她。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她也懒得和他理论这些,想起雷洛城后天就要手术了,她看着他,“能去你办公室说吗?”
秦证听到这话,唇边勾勒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后往他的办公室走去,她跟在后面,一瘸一拐,有点像个小丑。
一进屋,一阵浓郁的咖啡的香味传来,撩人心扉。
秦证大步走到自己办公桌前,端了一杯咖啡,回头给正准备坐在沙发上的何天真端过来,“刚泡的,尝一尝!”
何天真看着自己面前递过来的咖啡,有点意外,但她还是接了过来,“谢谢!等下再尝尝,现在先说正事!”
“说吧!”秦证也端了咖啡走了过来,在何天真的对面坐下。
“路东骁和雷洛城的传讯不合手续,我不能执行你的命令,”她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说真实的理由吧,”秦证一语点破她。
好吧!
这个男人不光嘴毒,眼也毒!
居然看出了她的心思,何天真微微垂了下眼睑,“雷洛城身体不适,后天要做手术,而且秦湛也不是那个片子里的男人。”
后面的话,她不知怎么就说了出来,好像刚才在和秦湛沟通的一瞬间,她心中就有了这个定义。
不过说出这话时,她忽的发觉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了,就连心扉也跟着波动起来,那种感觉好像有什么真相要呼之欲出了。
她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太多的情绪倏地从胸口涌出来,太过纷乱,一时顾虑太多,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秦证轻抿着咖啡,一点都不着急,好整以暇地看着何天真,这样的他就像是休闲的旅行者,正慢条斯理地看着街边的风景,当个看客,不疾不徐。
“你怎么这么确定?难道是你和他做了?”秦证问这话时,何天真刚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听到这话,她猛的咳嗽起来,如果不是及时捂住了嘴,肯定是喷了。
“就在刚才车上?”她正瞪着大眼看他的时候,他又这样问了一句。
何天真真想端起咖啡泼他一脸,这男人太混帐了,他把她当成了什么?
她在他眼里,就是那么随便的一个女人吗?所以他才三番两次的撩拨她?
“秦证!”她真的火了,直接吼了一声。
“嘘——”
他将手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说了句熄火的话,“我同意你的观点,视频里的男主不是秦湛,而且我知道你和他绝对没做过。”
“你……”
“你就不好奇片子里的男主是谁吗?”
他打断她,何天真怎么不想知道,太想知道了,而且这可是破案的关键。
“是谁?”她急问。
他微微勾唇,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何天真,忽的笑了,笑的那样明媚,又暖意融融,“何天真,这个案子,你可能是功臣!”
“啊?”何天真错愕。
“不要这么惊讶,就是你,是你让这个案子有了转机!”
他越这样说,何天真越好奇,“你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不用太明白,赶紧去提讯雷洛城和路东骁,听说他们是你闺蜜的男人,这对你来说应该是小事一桩,”他的话让她翻白眼,她的闺蜜如果知道好友的身份是用来提案方便的,估计会和他绝交。
“那你先告诉我,片子里的是谁?”她如果不知道,会睡不着觉的。
“你先提审他们!”他和她僵持上了。
“如果我做不到呢?”她反问。
他微微一笑,冲她勾了勾手指,她向他凑近一些,就听到他说,“如果做不到,那就上床陪我做,我会考虑收回决定。”
流氓!
三句不离脏事的流氓!
何天真狠狠瞪了他一眼,起身,瘸腿走出了他的办公室,可是她刚一屁股坐下,她的手机就响了,电话是初夏打来的。
第281章 生死不离
何天真并没有立即接听,不知怎的,眼皮突然跳了两下,她忽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是电话一直在响,最终她还是按了接听,“夏夏……”
“天真,听说你们警局要传讯东骁和雷洛城?”初夏的质问让何天真头皮一麻。
看来秦湛已经把消息传过去了,她倒不是怪秦湛快嘴,这事就算他不说,她也要找初夏谈这件事的,虽然她对秦证此时提审他们有意见,但她也很清楚,秦证的话是命令,是任务。
她就算有意见,但做为一名下属,她要服从!
“嗯,是的!”何天真知道这事早晚要面对的,直接承认了。
“为什么?他们是法人,但现在都有具体人在负责,”初夏似乎有些急了。
何天真的手按在额头,看着自己肿高的腿,忽的觉得自己很无力,“我知道,可这是上面的命令,我也没有办法。”
初夏那边沉默,她和何天真是多年的好友,她们是彼此了解的,都说身不由己,初夏知道现在天真是一名警察,她有自己的职责。
“天真,其实要提审他们并没有什么,他们如果犯法了,他们一样要承担责任,可是雷洛城后天就要手术了,”初夏说到这里停了下,“天真,雷洛城的病真的不能再耽搁了。”
何天真已经听说了,她也知道雷洛城的病情,所以此刻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
“天真,能给你的领导申请一下吗?至少等雷洛城做完手术以后,”初夏这话说的有些哀求的味道。
“夏夏,我……”何天真正想着如何解释,电话那边忽的传来了路东骁的声音——
“何警察,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和雷洛城最近都不会配合你们的调查,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律师会和你们谈,就这样!”
啪——
根本没给何天真说话的机会,他直接挂了电话,何天真听得出来,他很生气。
何天真想的没错,他的确生气,可是他这样对何天真,初夏也觉得不妥,何天真也是奉命行事。
“你怎么这样对天真说话?”初夏皱着眉头,不满的质问路东骁。
他刚洗过澡,全身向外散发着水雾的湿气,带有一丝冷意,哪怕初夏现在与他已经夫妻和心,但这一刻仍被这股冷意给震到,甚至让她想到了最初的他。
“我那样说不合适吗?”他将手里的毛巾递给她,示意她给自己擦头发。
初夏接过来毛巾的时候,他已经坐到床上,她爬到床上,半跪在他身边,抬手给他擦头发,他的头发很黑,十分的油亮,都说一个人健不健康,直接看他的发丝便知道,想到被病魔折磨的雷洛城,初夏突的发感激上帝让她的路东骁如此健康。
“当然不合适了,我是以朋友身份打电话给她咨询的,可你那么一说,会让她很难堪,”初夏给他擦的很仔细,从发顶到发尾。
现在她才体验到那种为心爱的人做事是幸福的感觉,现在侍候他,她都觉得很幸福,真的。
她不自觉的微微扬起了唇角,给他擦拭鬓角的发丝,可是这时却突然怔住了,路东骁见她突然不擦了,微皱了下眉头,“怎么了?”
初夏看着他鬓角的那根白发,忽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才三十多一点,怎么就生出了白发?
虽然衰老是每个人必经的过程,可是他怎么能老了呢?
路东骁回头,就见她盯着自己,眼眶微红,他仿似明白了什么,其实他早就发现了,每次都会拔掉,这次没的注意,被她给发现了。
他长臂一伸,将她捞进了怀里,鼻尖蹭了下她的,“傻妞,怎么怕我老啊?”
初夏看着他,看着他俊逸清隽的容颜,“路东骁,我不想你老。”
其实她怕的不是他老,而是担心人老了,各种毛病就来了,雷洛城比他大不了几岁,可现在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现在到处都是癌症,不治之症,她真的好害怕,这样的事有一天会发生在路东骁身上。
他们之间经历了太多的生死折磨,本应该能将一切看淡,但现在她才发现根本不可以,大概是现在他们的幸福太来之不易,所以她格外害怕失去。
“怎么怕我老了会变丑?”他与她开起了玩笑。
她摇头,抬手抚上他的脸,“我不怕这个,我怕老了你会离开我。”
她知道人最不能抗拒的就是生老病死,不论这个人多有本事,但就是挽回不了生命。
大概是受了雷洛城病情的影响,她最近的心情一直很低落,甚至总是不由自主的往自己身上想,这大概是处女座的小毛病。
路东骁明白这个离开是什么意思,他在她额头亲了亲,“不会,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一起,手牵着手。”
不能同年同日生,但要同年同日走!
生,相濡以沫!
死,亦不离不弃!
“嗯,你绝对不许丢下我!”她说着搂住他的脖子,也不知怎么了,是不是有人疼了宠了,她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小女孩了。
“不丢,永远也不丢,”他搂着她,下巴磕在她的肩膀,其实现在他也越来越喜欢这样和她静静呆着,哪怕一句话都没有,也不会觉得尴尬。
这种静谧,让人的心好安宁!
“为什么帝尊和璀璨人生会接连出现命案,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初夏和路东骁静呆了一会,终还是忍不住的问,“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
路东骁的眸子沉了沉,“这个不排除,我已经让秦湛在查了。”
她点了下头,她相信秦湛,更相信路东骁,不过仍提醒道,“传讯的事不要告诉雷洛城。”
听到她这话,路东骁轻笑了一下,“其实你不用担心的,他们根本传讯不着雷洛城。”
“什么意思?”初夏有些不理解。
“我的意思是现在璀璨人生,甚至包括整个雷氏产业都不是雷洛城的了,”他这话让初夏惊到。
“那是……”
路东骁轻叹了一声,终于说出了实情,“雷子已经把所有的资产,包括股份都转到了宁冉的名下。”
“什么?”初夏完全没想到。
“其实在来美国之前,所有的手续都办完了,”路东骁的补充让初夏彻底震惊。
这一刻她才明白,雷洛城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或者说,他就根本没做自己能活下去的打算,所以他那么急的为希希做手术,他怕来不及,他不想让宁冉有负担。
这个男人爱的那样深沉,什么都自己扛着,都放在肚子里,谁也不告诉。
而宁冉对这一切浑然不知不说,还对他心存幽怨。
“他太自私了!”初夏低吼。
虽然她心疼这样的雷洛城,可是他这样做对宁冉并不公平,他以为这样是为了宁冉好,可是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不在了,宁冉才知道这一切,你让她的心如何好受?
“他说这是他欠宁冉的,”路东骁轻叹。
“欠也不是用这样还的,他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亏欠吗?”初夏的心瞬间像是被什么塞住了,特别的难受,“不行,我要告诉宁冉。”
“夏夏,”路东骁按住她,“不要这么冲动,如果现在告诉宁冉这一切,你让雷子还怎么安心上手术台?”
“可是如果他真不下来,那宁冉就要承受一辈子的良心债?”初夏质问。
她这话一出,路东骁便按住了她的肩膀,十分的用力,他的黑眸也瞬间深的像是两汪深潭,“不会,夏夏不会,雷子一定能挺下来。”
初夏能感觉到路东骁流露出来的沉重,可这份沉重也让她更加清醒,清醒的知道雷洛城的情况有多危急。
“路东骁你这样做,有一天宁冉也会恨你的,”初夏低低提醒。
她虽然知道雷洛城这样是用心良苦,可是她更不愿让宁冉蒙在鼓里。
“暂时别说好吗?”路东骁说完,紧紧的搂住她,“雷子拜托我不要告诉宁冉,你知道吗?他除了不想让宁冉担心之外,他更怕她的可怜,他想要在宁冉面前保留最后一份自尊。”
“人都快要没了,还什么自尊?你们男人比我们女人更虚伪,”初夏有些火了。
“夏夏,爱的深了,便会这样,”路东骁一句话初夏噤了声,曾几何时,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我想单独和雷洛城谈谈,”初夏提出自己的要求。
路东骁看着她,沉默了几秒,终还是点了头,他拿出手机给雷洛城拨电话,结果很意外,那边却传来关机的提示。
“咦?怎么关机了?”路东骁有些纳闷。
他又把电话拨到了希希的病房,接电话的是希希,“路爸爸!”
希希的声音很甜,她一下子就听出了路东骁的声音,路东骁应下,和她聊了两句,问道,“你爸爸呢?”
“爸爸回国了!”希希的回答让路东骁的神情瞬间就变了。
“回国?什么时候的事?怎么突然就回国了?”路东骁陡然变了的语气,还有一连串的问题吓到了希希,她一时间不说话了。
宁冉看到女儿吓到的样子,把电话接了过来,“是我。”
“雷子怎么突然回国,怎么回事?”路东骁说这话时,已经从床上下来,并开始穿衣。
“不知道,只说公司有事要去处理,”宁冉也是下午被雷洛城一个电话叫过来的,他只说有事处理便什么也没说的走了。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宁冉敏感的追问,可是路东骁已经挂了电话。
第282章 再次出事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同样的话,初夏也问向了路东骁,他神色凝重的看着她,“我要回国一趟。”
“回国?”初夏不解。
“嗯,雷子回国了,他说有事要处理,我怀疑他已经知道了人命案的事,他应该是主动去领罪去了!”路东骁知道他们如果不配合警方传讯,警方一定会走法律程序。
现在雷洛城已经不是雷氏负责人的事,并没有对外公布,所以警方并不知道,但是如果他们走法律程序,就能查到真正的负责人是宁冉,到时要传讯的就不是雷洛城,而是宁冉了。
雷洛城一定是不想连累宁冉,所以连手术也不做就回了国!
初夏也想到了这个,“那怎么办?就算他再快,后天也赶不回来了。”
“他的意思就是不要命,也不会让你的好姐妹出事,”路东骁说着已经拿起自己的护照和身份证等证件。
“你不是说让律师去处理这件事了吗?他怎么这么莽撞,也不和你商量一下?”初夏拽住他。
天真说他们要被传讯,至于结果谁也不知道会怎样?
人命案可不是小事,如果有人想利用这样的事来陷害他们,可以说他们想开脱并不会太容易。
“雷洛城就是想到这一点,所以才去主动揽罪,”路东骁伸手按住初夏的肩膀,“我现在必须马上走。”
他没有心思再和初夏说其他,现在他早一点赶回国,就能阻止雷洛城做出疯狂的举动来。
“可是……”初夏反拽住他。
她在担心他,毕竟他回去面对的是警察,是法律,这些年路东骁做的那些事都是打擦边球,松松就没事,但紧紧就是大事。
“不用担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绝对不会,我还要照顾你和佑儿,”说着,他低头在初夏唇上重重一稳。
“我想和你一起回去,”路东骁越是表现的沉重,初夏就越不放心。
“不行,你必须留下来陪宁冉,希希和她的情况你也清楚,虽然现在希希勉强接受她,但和她到底不亲,这个时候希希不能再有任何意外。”
他说的没错,希希现在和宁冉哪怕在一起,希希也并没有真心接受宁冉。
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可是希希和宁冉之间就是不和睦,每次看到宁冉失落的眼神,初夏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
“乖,听话!”
“我……”
“雷子的事暂时不要告诉宁冉!”
路东骁最后嘱咐完,大步的离开,初夏不安的在房里转了几圈,最终换上衣服去了医院。
其实没等初夏到医院,宁冉的电话便打到了初夏的手机上,问雷洛城突然回国的事,那一刻初夏发现,宁冉内心深处还是关心雷洛城的。
可是这一点发现让初夏并不开心,因为雷洛城的病情现在连医生也不知道结果,如果真是最坏的,那宁冉怎么办?
初夏遵照路东骁的嘱咐,并没有说璀璨人生命案的事,因为说了宁冉也做不了什么,恰恰相反只会徒增一个人的烦恼罢了。
她到了医院,陪着希希玩了一会,哄睡她以后,初夏和宁冉来到了天台,夜风徐徐,吹的人格外清爽。
“小冉,你现在还恨雷洛城吗?”初夏问。
宁冉没有说话,其实是恨的,如果不是他,她的人生不会过的如此糟糕,可是最近不知怎么了,她对他的恨竟然不再那样强烈。
特别每次看雷洛城为希希忙碌,和他偶尔不经意一个眼神碰撞,他那眼底透露出忧郁又无可奈何的时候,她的心就会软。
有句话叫好了伤疤忘了疼,她应该就是属于这一种!
“恨不恨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但也不能原谅,”宁冉最后的话算是补充,这就是宁冉,执拗的可怕。
初夏承认自己也犟,但没有宁冉如此固执,她看着宁冉,这比初见她时,整个人胖了一些,面色也红润很多,她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可似乎她的心还伤痕累累。
想想也是,换作她估计也不会这么轻易原谅那些过去的伤害?
她和路东骁不也是经过了这几年,经历了生死,才最后懂得彼此对自己的意义,才在一起的吗?
或许雷洛城这一病,也是他们在一起的一个契机,但前提是雷洛城要挺得过去!
雷洛城加油!
初夏在心底默念。
“小冉,如果雷洛城,我说如果……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哪天有可能一病呜呼了,你也打算不原谅他,让他带着对你愧疚离开吗?”初夏试探的问。
宁冉也是敏感之人,立即抬眸看向初夏,那眼神有些探究,初夏没有闪躲,任由她看。
不过宁冉看了片刻之后,便移开了目光,回了三个字,“不知道。”
这是她真实的想法,她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能不能原谅那个人?
初夏还想再说什么,但看着宁冉疲惫的神色,终没有再说,宁冉现在的心还是很累,希希是她的全部,她能活着就是因为有希希这个念想支撑,可是希希找到了,却完全不是她想像的样子,这让她如何好受?
“小冉,这事上的一切皆有因果,万事不要太强求,”初夏反过来安慰她。
最近初夏没什么事,就修了一些国学和佛学,她觉得受益匪浅。
宁冉点了下头,望向远方的黑夜,初夏也是,她们看着的一片天空,但心中所挂念的似乎不一样。
宁冉希望希希能快点好起来,不再那么排斥自己,初夏则为远方的两个男人祈祷,希望他们不要有事。
国内,被挂掉电话的何天真,心里像钻了几百只小老鼠似的不安宁,她想再找秦证的,但想想他那强硬的态度,她又没有,要让秦证收回决定,除非有合适的理由。
可是这个合适的理由……
就在何天真绞尽脑汁想理由的时候,她家的门铃响了,已经是这个点了,谁会来找她?
她狐疑的瘸着走到门口,透过监视器在看到门外的人时,脸瞬间就热了。
因为外面的人是庄婉,她立即想起了那晚秦证制造的误会,何天真正想着要怎么跟庄婉解释这件事,庄婉在外面出了声,仿似知道她就在门里似的,“真真是我。”
何天真连忙拍了拍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然后打开了房门,“妈,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白天你忙,我怕找你影响你的工作,所以就晚上过来了,”庄婉的话很明显,她找自己有事。
“你可以打电话让我过去,这么晚怎么能让您亲自跑一趟?”何天真说着就去扶她,结果庄婉先看到了她的脚。
“你怎么了?受伤了?”庄婉十分惊讶。
“没事,扭了一下,”何天真避重就轻,说到这里,小心的看了眼庄婉,“妈,昨晚你听到的那个男人声音,其实是我的上司,就是因为我的脚受伤了,所以那么晚我们还在一起,但绝对不是他说的那样,他是故意开玩笑的。”
何天真一口气说完,小心的看着庄婉的神色,不过庄婉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反应,她只是笑笑,然后反手扶过何天真坐到沙发上。
庄婉的平静从容,让何天真更加囧,让她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她愈发不安了,“妈,我真的没有……”
“傻孩子,妈妈过来不是要质问你什么的,就是最近没见你回去,你爷爷也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看,问问新工作有什么不适应的吗?如果有困难就告诉他,他来帮你解决!”
薄老爷子一辈子不用职权,清廉自律,最终为她破了戒,虽然也不是什么出格的事,但何天真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爷爷最近身体好吗?”她也是太忙了,所以没顾得上回薄家。
“嗯,还行!”
何天真又看了看庄婉的气色,似乎比从前也好一些,庄婉是那种一看就有内涵的女人,不知怎的,此刻看着她,忽的觉得年轻的庄婉身上定有段不寻常的故事。
“妈,您的身体最近怎么样?”何天真关切的又问。
“还是老样子,年龄大了,这都正常,”庄婉说着扳起何天真的脚查看伤口,“你伤的这么重,怎么还说是扭伤?”
庄婉年轻时曾是军医,所以她一看便什么也瞒不过去了,何天真以执行任务与歹徒有冲突为由,掩盖了过去。
不过庄婉认真的样子真的很迷人,哪怕现在已经是这个年纪,而且何天真仔细去看,才发现薄杨与她很像,尤其是眼睛,想到了薄杨,何天真眼前闪过与他一样容颜的秦证。
“妈,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两个完全一模一样不相关的陌生人?”她试探的问了,虽然现在她已经能确定薄杨与秦证不是一个人,但是她就不想明白,为什么他们如此相像?像到好像就似一个人。
庄婉微微一怔,紧接着就笑了,“医学结论里有,你像明星模仿秀,那些人与明星不是都长的很像?”
“像到一模一样?”何天真又问。
庄婉抬起头来,看向何天真,“真真,为什么问这个?最近遇到什么棘手的案子了?”
庄婉现在不知道秦证和薄杨有着一样的脸,如果她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呢?
何天真知道自己的感受,她不敢让庄婉知道,因为那只会让她伤心,因为秦证不是薄杨,哪怕再像。
“没,就是随口问问,”何天真刚说完,她的手机就响了。
她给了庄婉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拿过手机,来电人竟然是秦证,这个家伙深更半夜打电话干嘛?而且庄婉还在这里,她思索了下挂断。
可是下一秒,他又打了过来,庄婉是何等聪明之人,起身离开了,何天真烦躁的撸了把头发,接了接听,语气不好,“喂,干吗?”
“有人举报璀璨人生和帝尊提供色情服务,现在围堵,我在楼下,你马上下来!”秦证的话让何天真发懵。
第283章 冷情的让人发指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何天真懵了半分钟,回过神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挂了,她瘸着腿跑到窗口,往楼下看了看,果然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下面,似乎车里的人看到了她,还闪了两下车灯。
这个秦证似乎已经能把她的心思摸的很清,居然知道她会窗口看他。
何天真连忙离开窗口,一回身看到了庄婉,她这才记起屋里还有人,顿时面露歉意,“妈,我接到任务要出警。”
她知道庄婉这么晚来自己,肯定有话要对自己说,但现在她任务在身,而且这次出事的对方还关系到她的两个姐妹,她不能不去。
庄婉微微一笑,“没事,你工作要紧,等你忙完回家看看爷爷,他挺想你的。”
听到这话,何天真有些愧疚,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走吧,”庄婉说着就往门口走。
何天真一下子想到了楼下的秦证,想到他和薄杨一样的容颜,她不知道庄婉看到会是什么反应?
但绝对震惊!
而此时似乎机缘不合适!
“妈,等一下,”何天真连忙叫住她。
“有事?”庄婉问。
“那个,我……”何天真努力的寻找理由,最后看到沙发上自己堆放的衣服,“妈,我的腿不好,这几天不能湿水,能不能麻烦你……麻烦你帮我收拾一下屋子!”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但现在没有办法,现在还不能让庄婉见到秦证。
庄婉似乎也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微怔了一下,紧接就笑了,“当然了,你走吧,我给你收拾一下。”
“谢谢妈!”何天真又感激又自责,但是此刻没有办法。
“真真,你这样能自己走吗?要不我送你下去?”庄婉体贴的询问。
“不用,不用,”何天真连忙摆手,“妈,我自己可以的。”
庄婉看着她,点了下头,“那你自己小心点。”
何天真没再说什么,快速的转身下楼,而她不知道窗口,庄婉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她走到车前,看着她上车。
“举报消息属实吗?我们出警前如果不核查清楚,这对商家造成影响,商家会起诉我们的,”何天真一上前,就给秦证说利害关系。
秦证已经启动车子,俊美的脸被路边一闪而过的路灯照的时明时暗,何天真话音刚落,就看到他的唇角浮起一抹冷笑,“怎么,听你的意思,我们是冤枉他们了?”
“秦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要核实完以后再缉查,毕竟他们的负责人……”何天真据理解释,可是话说了一半,便被打断。
“何天真我知道你与他们的关系,但我想提醒你,工作和私人感情你最好给我分开,”秦证的声音十分严厉,一下子让何天真噤了声。
她真的没因为他们和自己有着特殊关系而有联系,可是不知为什么他这样一说,她忽的就没了底气。
接下来,何天真不再说话,一直到达帝尊,她都没说,有些堵气,也有些委屈,更多的还是担忧。
她隐约感觉现在帝尊,璀璨人生,甚至包括她,都在不知不觉中被拉进了一个可怕的阴谋里。
这个念头让她害怕,让她惊悚。
“怎么不下车?”秦证下了车,问向还在发呆的何天真。
“哦,”何天真回神下车,秦证看着她,眼神里全是对她的不满。
他们进去的时候,警察已经将里面围住,曾经最欢腾的大厅,此刻一片凌乱,衣衫不整的小姐,还有衣衫不整的男人都被拥堵在那里。
只是看了一眼这样的画面,何天真就有种完的感觉!
已经有警员过来给秦证汇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冷扫了一圈,“还有没有别的情况?”
“现在正做进一步的搜查,目前还没发现异常,”警员的汇报让何天真又暗暗松了口气。
一般这种岁月场合,不仅提供色情服务,往往还有毒品交易,如果只是前者,一般都可以摆平,但如果涉及到后者,那问题就大了。
就在她的心一团乱时,秦证突的看了过来,那眼神似乎在问她有什么可为他们辩解的?
其实这种场所,哪家去查都有这种服务!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有人直接举报?
何天真自动忽略秦证的眼神,一瘸一拐的走向了那些被抓起来的小姐身边,然后问向她们其中的一人,“你们的经理呢?”
她并没有看到秦湛,这个时候他做为负责人,应该在这里才对。
那些小姐把头压的极低,几乎低到了地上,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觉得自己做了丢人的事,头根本不抬,只是摇。
“你们的负责人呢?”何天真问向这里的服务生。
一个服务生战战兢兢的也是说话不利索,“不知道,没过来。”
何天真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通知秦湛,但她来通知肯定不合适,这时服务生又开口说道,“已经通知秦总了,他马上就过来。”
见情况已经如此,她点了下头,终还是走到了秦证身边,“秦局,现在怎么办?”
可是秦证并没有理她,直接忽略她的走向了后台,那一刻,何天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但她顾不得,抬步连忙跟了上去。
何天真就那样一瘸一拐的跟着秦证查访,从帝尊查到了璀璨人生,而这一查居然查了大半夜,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收队。
可是当她走出璀璨人生的时候,被迎面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他脸色苍白,一身的黑衣愈发衬的肤色不健康,而且他瘦了好多,整个人也显得老了些。
何天真有一瞬间,几乎不敢相信这人是雷洛城,是当年那个冷戾霸道,满身霸气的黑老大。
不过他并没有看她一眼,而是径直走到了秦证面前,一个字都没有,只是看着,而秦证亦是。
两个男人就这样对视着,无声,却又硝烟弥漫!
“雷先生,”何天真赶紧上前,想打破这僵滞的气氛,可是她刚一开口,两个男人同时向她看过来,那眼神瞬间将她秒杀!
何天真瞬间想说的话都给忘记了,她吐了下舌头,“我去那边。”
好吧,此刻她不适宜呆在这里。
可是她人虽然走远了,但目光一直盯在两个男人身上,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她也知道他们不会打起来,可她总感觉这样的他们比两个用拳头斗争的男人可怕。
实际上,她想多了!
雷洛城和秦证对视了几秒后,雷洛城便十分恭敬的招呼,“秦局,给你带来麻烦,实在不好意思。”
秦证也是淡淡一笑,“这是我的职责,没有什么麻不麻烦,不过雷先生要跟我去警局走一趟了。”
“这是当然,”雷洛城并没有半点不配合之意。
秦证点了下头,手微微一抬,“那雷先生请吧!”
不多会,何天真便看到雷洛城跟着秦证走了过来,而且坐到了自己所在的车上,而雷洛城和何天真理所当然的坐在了一起。
虽然何天真知道,此刻不适宜她和雷洛城沟通私人感情,但毕竟两人认识,也不可能完全装作陌生人,于是她主动开口问道,“希希现在恢复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孩子,也是多灾多难,生下来就眼睛不好,还被人抢走,与亲生母亲分离,虽然生活上并没受到什么亏,可是正常情感的缺失,也让那个孩子受了很多伤。
前不久又全身烫伤,现在还要做上眼睛手术,才三岁多的孩子,经历了别人一生都未必会经历的事,真心让人心疼。
“还可以,”雷洛城语调淡淡的。
“那小冉呢?最近她好吗?”何天真忍不住的问,虽然她们经常通话,可她还是想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她的消息。
雷洛城的表情依旧平静,又回了三个字,“还可以。”
忽的何天真觉得有些尴尬,她问了两个问题,他都给了同样的答案,她似乎不需要再问什么了,但是瞥见他明显削瘦又不太好看的脸色,想到他明天的手术,她又看了眼前座的秦证,压低了一些声音,“你怎么来了?你明天不是要手术吗?”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来,自古官都不拿病人,他生病了,没有谁能拿他怎么样?
可是他现在居然来了!
“我觉得配合警察同志办案更重要,”雷洛城的回答有些讽刺的意味,只是何天真不知道他是讽刺她,还是在讽刺前座的秦证。
“宁冉很担心你,”雷洛城突然换了话题。
说完这话时,何天真明显看到雷洛城的目光扫了眼秦证,她这才想起来,雷洛城也应该认识薄杨的,所以此刻雷洛城也应该对秦证与薄杨过于相似的容貌而费解。
只是,她无法给他解释。
“雷先生,一会配合警方做完笔录,你赶紧回去,看病要紧,”何天真低低的提醒。
雷洛城没有说话,倒是她看到秦证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其实她说话声音再低,毕竟在一直车内,秦证还是听得到了。
现在他应该知道雷洛城病了,而且需要手术,但他都不发话,这个男人冷情起来,真是没有人情的让人发指。
第284章 当众调戏
雷洛城并没有回答她,车内一度陷入让人窒息的宁静之中,是的窒息。
车子到了警局,一下车何天真便叫住了秦证,“现在要对雷先……雷洛城做笔录吗?”
现在何天真只想把程序走完,然后劝雷洛城赶紧回去做手术,他的病情何天真从初夏嘴里了解过,有多严重,她是清楚。
秦证的目光扫过她的脸,然后她听他淡淡的说道,“这件事不需要你负责了。”
何天真瞬间瞪大了眸子,“为什么?之前你不是说让我来负责吗?”
“我改变主意了!”秦证这话说的有些不讲理,尔后微微勾唇,语气里又多了抹戏谑和不正经,“我觉得你现在更应该去睡一觉,我说过的女人熬夜会加速衰老。”
“秦局,我不困也不累,我现在完全可以……”她据理力争。
“我说了回去睡觉!”他霸道的打断她,而后大手抬起,在她的脸上捏了一把,“你看皮肤都没水了,回去敷贴面膜,好好的睡一觉。”
虽然之前他对她一直各种调戏,甚至都扑倒在床了,但是何天真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警局,当着其他同事,还有雷洛城的面,还这样轻浮的对她。
她的脸瞬间又热又烫,一时间都忘了该说什么,就在她懵怔的时候,他冲她挤了下眼睛,“乖,回去睡觉。”
说完,他直接对雷洛城说道,“雷先生请吧。”
雷洛城扫了她一眼,离开,直到他们的身影进了电梯,何天真才反应过来,而她除了看到周围有人看她窃窃私语之外,只觉得头脑发胀。
她知道刚才秦证是故意的,故意把她弄懵了,然后把她撇到案件之外,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
难道是因为她和雷洛城认识?
“姐,有重大发现,”就在她茫然不知所措时,陈兵跑了过来,兴奋的叫住她。
何天真打了个哈欠,一夜没睡终究还是困了,“什么?”
“你朋友的那个马场,胡晓晴身体里的精斑就是那马场里一头马的,”陈兵的答案立即让何天真打哈欠的动作停下,她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确定?”
陈兵点头,“确定!”
“那头马现在在哪?”何天真追问。
“就在你朋友的马场,但已经被警方给控制了,而且我们也传讯了他们的负责人,但那人似乎不配合,要不你来?”陈兵试探的问。
“那人叫凌萧?”虽然何天真已经确定,但还是问了句。
陈兵点头,何天真想到自己虽然被上司放了假,但也没有心情睡觉,于是便随着陈兵来到了审讯室。
一进门,她就看到了凌萧,他坐在那里,神情自然,看到她忽的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来,那笑如沐春风般让人觉得无害而温暖。
曾经宁冉说,每次凌萧一笑,便会让人觉得这世界无比美好!
现在何天真也感觉到了!
可是现在的凌萧,还是最初的那个他吗?
那匹惹事的马,居然是凌萧马场的,是不是胡晓晴的死与他也可能有关系?
各处猜测瞬间涌入了何天真的脑海,虽然他们警察办案讲实是求是,可是合理的推测是对破案有帮助的,她不由臆想起来。
“我们又见面了!”凌萧似乎对于来警局十分的坦然,没有半点不自在。
何天真没有回他,神色严肃的坐到了审问席上,“凌萧,你知道今天为什么叫你来吗?”
“当然,”凌萧始终笑着,他看起来真的很无害,真的让人无法把他与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可是新发现的证据提醒着何天真,这个可能随时都是存在的!
人不可貌相,她暗暗提醒自己。
“那你说说吧,”何天真直视着凌萧,大概是熟悉的原因,他也看着她,只是同样眼睛与眼睛的对视,为何她和凌萧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倒是每次秦证看她,她便心慌气短,有种过电感。
该死!
现在她在办案,居然会想起这个!
何天真放在桌底的手,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然后等待着凌萧的回答,而他给的答案,让她着实意外了一把。
“其实我们马场的马除了提供客人游骑,拍照之外,还有一笔收入来自拍片,”凌萧说到这里,嘴角的笑微微放大,“我说的拍片不是指拍战争电影,而是那种。”
起初何天真的真的没反过来是什么意思,但随着身边陈兵尴尬的轻咳,还有不自然的脸红,她忽的一下子明白了,尔后脸也快速的红了。
那种片子,她只听说过,但并没想到过真的会有人拍,这一刻,对什么事都充满好奇的陈天真,忽的很想看看那是怎么做那种事的?
人会做那种事是趋于本能与心灵的愉悦,可是动物呢?难道动物也有愉悦感?
这种事,她以前听说就觉得荒唐,现在更觉得荒唐至极。
“你们拍这种片子?”陈兵虽然也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关键的进行了审问,而何天真也快速的回神,等待凌萧的答案。
“我们?”凌萧摇了下头,“我们是做正经生意的,其实我们虽然知道他们租我们的马是做那种事,但他们签租赁合同时,写的只是拍战争电影。”
“你们明知道他们租马是做那种事还往外租?”陈兵又问。
“我们最初也不知道,是后来侍养员发现了不对,因为他们每次租完马送回来,马就会十分狂躁,而且那几天进食也不行,后来检查发现,马被用过,”凌萧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顿了下,然后看向何天真,“其实我们的马也不是不愿意的。”
呵呵……
何天真想笑了,他的意思他们的马是被强迫的?
陈兵也有这样的想法,讽刺的说道,“看来你有必要起诉对方,告他们强了你的马。”
“租你们马的人是谁?”何天真问了问题的关键。
“这个……”凌萧迟疑了,“我们是保密合同,不便透露。”
“凌萧,现在是对你审问,你觉得对于办案来说有什么是能保密的?”她的气势一下子凌厉。
凌萧看着她,大约半分钟的时间,“你们还是去马场查档案吧,我想我说的够多了。”
看着他的样子,有什么念头在何天真脑海里闪过,似乎那天他来找她,还有名片……
一切都是他故意的!
难道他早就想透露消息给她?
是她愚钝没有发现?
应该是的,如果不是那天陈兵恰好看到他马场的名片,估计找到问题马,还不知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何天真忽的觉得凌萧看自己的眼神,其实看似很平常,却有话一直对自己说,而她居然没有感觉到,她真是对破案线索太不敏锐了。
“陈兵,你先出去,我单独和他聊聊,”何天真觉得有这个必要,可是下一秒凌萧却拒绝了。
“何警官不必了,我们是旧识,你是警察我是嫌疑犯,单聊有串供的嫌疑,”凌萧的回答让何天真有些囧,但更多的是意外。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说的倒是没错,是她疏忽了这一点,何天真静静看了会凌萧,然后对陈兵说道,“走,我们去马场。”
“等一下,”凌萧居然叫住她,何天真正想问他,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就听他说道,“我办公室里有几部片子,都是我们实战片。”
这一刻,何天真真不知说什么了,感觉怪怪的。
“我们会去取,”陈兵回答的倒是挺快,让人觉得他好像很迫不及待的要看似的。
何天真看了他一眼,他冲着何天真哂笑了一下,“姐,我是为了尽快破案。”
凌萧交给别的警员去办手续,她和陈兵外带另一个警员直接去了凌萧的马场,在等待司机和那个同事的时候,何天真看了几次陈兵,陈兵也是个精明的人,一下子就看出什么,“姐,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陈兵虽然一口一个姐的叫她,但毕竟是男同事,而她接下来问的问题也有些那个啥,她终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那个......真有那种事?”
“应该有吧,反正片子里有,”陈兵说着看向何天真,“姐,你没看过?”
何天真的脸微红……
“姐,改天我给你几张片,其实也是不错的,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啥……我感觉挺好,其实都一样,都是有情绪的,那种感觉上来了,怎么说呢?春风挡不住,哈哈……”陈兵说的唾液横飞,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何天真虽然觉得挺难为情的,但在‘小朋友’面前,她如果装的太无知,估计明天全警局都知道。
现在这年月‘老处女’不是珍宝,而是笑柄。
“好啊,不过不用你给,凌萧那里不是有吗,一会看看不就知道了,他的马都出租专业做那种事,估计技术不会差到哪里去,我还没见过马动情的人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兵弟,姐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现在真想一睹那场面啊,”说着她看向陈兵,但是不知怎么的,陈兵的脸像是得了便秘似的难看。
“喂,你怎么了?”她伸手去摸了把陈兵的脸问。
陈兵立即躲开,并冲她眨眼睛,她仍没看出来不对,他只能抬腿去踢他。
“喂,你踢我干什么?”何天真不解的皱眉。
她话音刚落,就见陈兵的弱弱的叫了声,“秦局……”
第285章 要睡也是我睡你
陈兵以去催催同事为由溜之大吉,何天真有些尴尬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想看大片?”秦证的眼底全是玩味。
他平时真的很正经,可是只要看着她的时候,他的正经就消失了,只剩流氓的味道,比如此刻。
“秦局,你不要断章取义,我和陈兵那是在讨论案情,”何天真努力的辩白。
“案情?”秦证轻轻的重复了这两个字,眼底的笑意更浓些,“我觉得我们一起讨论案情或者看片研究更合适,比如上次看片,就看的很愉快,不是吗?”
上次看片……
何天真一瞬间就想到了片里的画面,脸瞬间热了起来,偏偏这时秦证又说,“我觉得你和别人看的感觉,肯定和我在一起不一样。”
自负,自恋!
何天真真想拽过他,问问他是哪来的这种自信?
她正想回他,不要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忽的他向她这边倾身,薄热的气息喷到了她的耳边,“在床上,更是如此!”
何天真彻底无语了,她看着不远高耸大楼上熠熠闪光的国徽,再看看身边的男人,她觉得他这真是对神圣的亵渎。
“秦局,你在这里说这种话,你觉得对得起你的身份吗?”她叫他秦局的时候,咬的格外重。
他笑了,说的更直接露骨,“我最重要的身份是男人,是男人见了心仪的女人就想睡。”
说完,他定定看了她几秒,又补充一句,“何天真我想睡你!”
三句话不离那事,何天真突的有种感觉,这个男人不睡她,是死不罢休了。
这时,她等的司机和同事已经从办公楼里出来,正往这边走,何天真看着陈兵几个人边说边眼神直勾勾望着这边的样子,已经隐约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现在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八卦,各种臆想,估计现在全局的人都知道,她和秦证睡过了。
“好啊,”她突的笑眯眯的开了口,“等胡晓晴和林娜的案子破了就睡。”
秦证有些意外她的大方同意,何天真冲他点了下头,“我说的认真的,不过我要纠正一点,要睡也是我睡你。”
后面的话有些野,她说完,瞬间就看到秦证的眸光骤然的变了,变得狂热,就像是烧着的火焰,被浇了汽油,瞬间变成熊熊烈火……
何天真突的有种感觉,如果现在不是警局,他会直接把她扑倒的。
男女的事上,她虽然不懂,但是婚前科普她看过这方面的书,说是男人那方面的欲望是被女人激发和刺激的,她知道自己最后的话刺激到了秦证。
“你们快点,”何天真不再看他,而是对向这边走着的陈兵等人催促。
直到他们离开,秦证都没再说一句话,他终于变得老实了,那一刻,何天真在想,原来他的放肆源于她的懦弱和羞赧,如果她早狂野一点,或许他就不会那样造次了。
一路上,陈兵几次都小心的去看何天真的脸色,但她并没有理他,不是她气他,而是她的一颗心又被秦证给撩乱了。
她承认刚才说睡他是自己的气话,可是她潜意识里早已经不排除和他有更亲密的接触了,不得不承认,不论是接吻还是撩拨,秦证都成功勾起了她一个成熟女人的生理渴望。
车子很快来到了马场,下了车,他们做的第一件事便去看了那头马,它被拴在马厩里,很漂亮的红驹,肌肉感很强,不时会发出两声吡声,或者在原地转两圈,给人一种很狂躁的感觉。
想到这头马和人做过,何天真说不出什么感觉,有点恶心。
看完了马,他们便来到了凌萧的办公室,装修的十分大气,细节处特别考究,这风格与凌萧十分的相似。
“陈兵去找东西,”何天真并没有动手,而是吩咐了陈兵。
按照凌萧的交待,陈兵去找东西,何天真便细细的打量起凌萧的办公室,然后在看到一副画像时怔住了,那是一张水描,画的是一个奔跑的女孩,回眸一笑的样子,而那个人何天真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宁冉。
整幅作品没有任何落款,只有在右下角有颗指纹,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凌萧画的。
他们都是美院的学生,画这样的画并不是难事,不得不承认这张画画的很美,上面的宁冉是那样的快乐,快乐的让何天真仿似想到了她们之前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姐,全找到了,”陈兵过来,手里拿着必张光碟,还有一个优盘。
何天真没有回应,陈兵也看向画,打量了一会,问道,“姐,这画有问题吗?要不要一起带走?”
说着,就要伸手,却被何天真给制止,看向他手里的光碟,“全都找到了?”
“嗯,除了凌萧交待的地方,其他地方也找了,并没有其他的了,”说着把东西递给了何天真,“给你。”
“给我干什么?”何天真想到之前跟他胡侃时自己的豪言,神情有些不自然。
陈兵没有回答,只是笑了,何天真立即绷下脸,“陈兵,你严肃点,这是工作,不要满脑子乱七八糟。”
“姐,我哪有,”陈兵委屈的否认,“这是秦局的命令,说是他不看之前,任何人不得先看,而且让我直接交给你,让你给他。”
何天真的脸,在陈兵的话里像是刷了五彩油漆般难看,秦证这个混蛋,她还能再无耻流氓一点吗?
“你直接给他就好了,”何天真说完,转身,不过临出门时,又看了墙壁上宁冉的画像,真的好美,她忽的想起什么,又折身回去,然后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申请封查令,把这里查封了,”走出凌萧的办公室,何天真对另外一个同事吩咐,可是话没说完,就听到被一道清凉的女声打断——
“等一下!”
回头,何天真就看到了身穿红色紧身裙的肖攀,她的身材极好,无袖紧身长裙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更显得妖冶,她的唇也是火红的唇膏涂抹,更显的整个人妖冶惊艳。
她的面容很平静,脚上瞪了一双十公分高的鞋子,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来,扫了眼其他的人,目光落在何天真的脸上,然后只见她的视线一凛,似乎认出了何天真。
“哟!我当谁呢!原来是璀璨人生的小姐,这怎么摇身一变成警察了?”肖攀一说话就带了明显的挑衅意味。
何天真眉头一皱,被认出来了,肖攀果真是好记性,那天她化妆那么浓,跟今天完全就不一样的类型,没想到肖攀还是认出了自己。
她下意识的看了眼身边的同事,很显然他们也被肖攀的话给震到了,但此刻不是解释的时候,而且这种事也不需要解释,越描越黑这个道理,何天真还是懂得了。
“凌萧呢?”肖攀说完风凉话,问向何天真。
何天真望着眼前肖攀脸上一脸无畏的样子,微微眯起了眸子,“凌萧在警局配合我们办案。”
肖攀微点了下头,然后笑了,“他配合你们?你们在抓人前都不问问吗?我才是这个马场的负责人。”
她这话倒是让何天真意外了一把,凌萧不是负责人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了肖攀?
这情况似乎有些复杂了!
“既然肖小姐说是负责人,那就一起带走协助查案吧!”何天真直接下了命令。
“慢着,”肖攀的目光迎上何天真的,“我想知道我们犯了什么案子?”
她这是明知故问,但何天真还是回道,“你们马场的一头马与一宗命案有关,我们在死者身体里提取了马的精斑。”
“噗——”肖攀扑哧笑了,“演小品呢?这太搞笑了吧?听警官的意思是我们的马强了一个女人?”
何天真定定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别看她装的跟什么似的,但她绝对不是,能在厕所里和男人打炮,怎么还会单纯?
“现在案子在调查阶段,请肖小姐配合,”何天真虽然是个女人,但此刻还是露出了威严。脸上一贯的冷漠清冷之色,看了一眼何天真。
“抱歉,我拒绝!这种荒唐之事我无配合!”肖攀的神色也骤然间正色起来。
何天真看着肖攀,几秒后忽的笑了,然后把视线从肖攀的身上移开,直视着正前方一片新绿的草地,微风吹来,带着花香草香,异常的舒适,也更加的让人清醒。
这个女人在警察面前可以如此淡定,甚至是敢违抗,肖攀果真是胆大包天,她在挑衅警察,挑衅国徽的威严!
这个女人不简单!
何天真把视线转回来,重新定格在肖攀的脸上,那张画了浓妆的脸,眉眼之间是高傲的清冷,无所畏惧,似乎什么也不可能打倒她一般。
她能如此沉着镇定,不是后台硬,就是她内心真的没鬼,但不管是哪个,法都是不可抗的,何天真再度微微一笑,“肖小姐,我们在依法执行公务,不论你服不服,现在你都要跟我们走一趟,还有抗法的严重后果,想必肖小姐很清楚!”
何天真说完微顿了一下,又道,“凌萧已经交待了,你们的马经常用于非法拍摄色情片。”
说起来,这个案子除了命案之外,还有可能再查出一桩色情窝点,不过资料要等审核完了,才能去追查。
何天真话音一落,就看到肖攀的神色变了,似乎没想到凌萧会交待。
但只是瞬间,她就冷冷一笑,“他说,你们就信?”
这次换何天真意外,肖攀然后向何天真走近了一步,“我带你们看点东西。”
何天真和陈兵等人都有些狐疑,不知道她要给他们看什么,但还是随着她去了,然后他们来到了监控室,调出了监控视频。
视频记录很清晰的显示了一件事,租了这头驴的人竟然是胡晓晴!
何天真和陈兵等人都是惊愕的,肖攀这时又让人拿过来一个租马统计表,“你们看这是她的签字,这个是她的样子。”
这一刻,何天真才觉得明朗的思绪,瞬间又凌乱了。
在听到凌萧说完的时候,何天真的推测是胡晓晴被人用来拍片,便有了和马的那种交合,然后身体内留了马的精斑,可是现在马是她租的,那她租马做什么?还是,她就是那个操纵拍片的这些人?
现在看来想查出点什么,只有看片了!
何天真关掉视频,看向了肖攀,“谢谢肖小姐配合我们工作,不过我想问一下,肖小姐,认识这位租马的女孩吗?”
胡晓晴也是小姐,肖攀也是,虽然她们不在一个地方上班,但何天真知道她们绝对认识。
“算不上认识,有过一面之缘!”肖攀的回答算是很有技巧,又补充一句,“我们都是小姐。”
说完,肖攀微微一笑,“警官,你说她一个女孩租我们的马做什么?不会是乱搞吧,如果是这样,我是不是可以代表我们的马告她强暴?”
“听肖小姐的意思,马是不情愿的?”陈兵反问。
肖攀点头,“肯定啊,它怎么可能情愿?”
“肖小姐又没有见到过程,如何确定马不情愿?”何天真问的很直接。
肖攀扑哧乐了,反问,“难道你见过它情愿?”
“我是觉得这公马跟人一样,不情愿它也做不了,不是?”陈兵与她理论了起来。
“陈兵!”何天真打断他,再次重申,“肖小姐,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那是检察院干的事吧?”肖攀突然来了一句。
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连法律程序都了解的这么清楚,看来她是有备而来的。
“三天后,案子自然移交给检方,肖小姐到时会清楚的!”虽然是女人,何天真却格外的有派有范。
肖攀与何天真对视了几秒,然后点了下头,“好吧,既然如此,我就跟你们走一趟!”
上车的时候,何天真跟肖攀坐了个对面,肖攀看着何天真,突然笑了起来,何天真没有理会她,她觉得肖攀突然笑是想引她说点什么。
何天真不去上当,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肖攀,完全不为所动。
“美女,你很漂亮啊,干嘛当警察?”肖攀终于开口了。
何天真想起那天晚上跟秦证在璀璨人生洗手间里听到的肖攀跟乔洁那啥的声音,如今看着这个女人,她自己都替她脸红,偏偏人家一点都不在乎,何天真真心佩服,脸皮看来的确是需要练的,不然真的厚不了!
何天真并没有理她,和这种人交谈,是掉了自己的身份。
见她不搭理自己,肖攀也没说什么,可是何天真怎么也没想到一下车就又遇到了秦证,而且肖攀也一下子认出了他,然后她笑了。
“我还以为警察都是中规中矩呢,看来不是,警官也喜欢玩刺激的,”肖攀这话让何天真的脸腾的红了。
一边的陈兵似乎有些不明白,肖攀这时又说道,“你们以后想寻找刺激,我给介绍,绝对让两位有更好的体验。”
“肖攀,你闭嘴!”何天真冷冷呵斥她一声,然后对另外的警员命令道,“把她带到审讯室。”
说完,何天真抬步往审讯室的方向走去,但刚走两步,就被秦证叫住,“你恼什么?”
何天真瞪着他,他继续说道,“我觉得她的提议不错,新鲜才刺激,刺激才会更有激情。”
“你脑子里能不能有点正经东西?”何天真火了。
秦证微微勾了下唇角,“有啊!”
说着,他晃了晃手里的碟,应该是刚才陈兵交给他的,“现在去看看?”
何天真抓狂了,她真要被这个男人给撩拨疯了!
“我要去审讯!”说完,她抬步走人。
审讯室里,何天真对着肖攀审了一个小时,可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审出来,最终她决定再提审凌萧。
结果凌萧和雷洛城竟然在审讯室的一二室门口遇了个正着,而何天真几乎是瞬间就从凌萧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子怒意。
凌萧一直是温润的,像春风一样的男子,而此刻他那一瞬间流露出的阴冷,让何天真都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只是待她想看清的时候,凌萧又恢复如常,淡然的走进了审讯室,但何天真并没有,她走向了雷洛城,“怎么样?手续都办完了吗?”
“不知道,”雷洛城的表情平静如水,而他的这份平静竟让何天真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了。
而他似乎也没等她再说,抬步向外走,何天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抬步走进了审讯室,对凌萧进行再审讯,可是他的回答和之前一模一样。
最后何天真不得不搬出肖攀的审讯来,“你对肖攀说你撒谎,你怎么解释?”
“我没有,”凌萧仍是和之前一样。
一个说他撒谎,一个说没有,何天真迷惑了!
她整整审了一个下午,也没审出个结果来,再加上一夜没睡和脚踝上的伤,她疲惫的不行,但想到雷洛城的手术,她还是硬着头皮来到了秦证的办公室。
秦证正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看什么,何天真本能的想到了从凌萧那里带来的片子,她突然间有些后悔进来了,正想着要不要离开,他头也没抬的问道,“有事就说。”
突然的一本正经,让何天真怔了下,然后问道,“雷洛城的手续办完了吗?”
“嗯,”他声音淡淡的,眼睛仍专注的盯着电脑。
“他可以走了?”她又问。
“不行!”
“为什么?”
“他名下的会所还有其他交易。”
这个其他交易,何天真明白是什么,顿时心咯噔一声,这时秦证终于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他恐怕要被羁押一段时间了,你可以给你的朋友通知下。”
“不可以!”何天真慌了,然后瘸着腿快步的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他的桌子上,“雷洛城明天就要手术,羁押他不合适。”
秦证似乎有些意外,尔后沉默了几秒,“那让他出示证明,可以办取保。”
“取什么保?他明天就要手术了,”何天真急的真要哭了。
“什么病,这么急?”秦证又问。
何天真不知怎的,眼泪哗啦就流了下来,秦证大概没料到她会哭,他站起身来,抽出纸巾给她,但她并没有接,而是把脸扭到了一边。
秦证伸手去给她擦了两下,然后拿起电话,说道,“帮我查一下雷洛城的所有医疗记录档案,尽快传给我。”
他挂了电话,看向了何天真,“如果他的病情属实,我会给他特殊申请。”
可是他的话,并没有让何天真停止哭泣,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哭了,好像是累,好像是委屈,又好像是窝囊。
“审讯没结果?”秦证一眼就看出了结果。
何天真依旧不说话,秦证摇了下头,“我会亲自审那个女人。”
“你审?你审她就会说了?”她呛声。
“我有这个信心!”
何天真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他这时哼了一声,“大不了,我牺牲下色相。”
何天真的眼泪骤然停了,这时秦证冲她挑了下眉,“那种饥渴的女人,我敢保证我一上,她立马缴械投降。”
“秦局你还真有献身精神,”她咬牙。
不知为何,听到他说要牺牲色相,哪怕明知道他只是随口说说,她竟说不出的恼火。
“睡去吧,”何天真愤愤的起身,然后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身后,他的声音响起,“吃醋了?”
吃你个大头鬼!
她在心里暗骂,“放心,在你睡了我之前,我的童男之身不会轻易给别人的!”
童男之身?
何天真差点被这四个字给噎住,他这么一个无处不色情的人,还会是童男?
鬼才会信呢!
“下班一起走,”他又说了一声!
“片子我带着,晚上一起看!”
砰——
何天真把门重重的摔上,将他聒噪的声音隔开,她发誓绝对不会和他一起看那个片子。
“何警官,”她没走几步,便有警员慌张的跑了过来,“秦局在吗?”
“在,怎么了?”
“那个姓雷的晕倒了!”听到这个答案,何天真差点晕倒。
第286章 手术失败
医院。
何天真呆呆的望着手术室,心里却在不停的祈祷,祈祷雷洛城不要有事。
她承认在他最初掳掠了好友宁冉时,她恨的他牙痒痒,恨不得他去死,可是不知何时,她却变得担心这个男人,害怕这个男人出事。
她知道自己情感的变化是因为好友宁冉,尽管宁冉似乎并没有原谅这个男人,可他们之间毕竟有着一条血脉。
一边,秦证神色也不太好,似乎他也没料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突变,几次他的目光与何天真的对上,他都能感觉到她的怨恨,她在怪他。
如果不是他清楚她的心里装着谁,现在他都怀疑这个女人移情别恋了!
秦证也是在听何天真说完雷洛城有病,才让人调了他在国外的就医资料,因为他的资料是全保密的,秦证的好朋友没少费功夫,但似乎现在这份能为雷洛城取保的资料已经不重要了。
他正思索着,踏踏的脚步声自远而来,秦证一抬头便看到了来人,而那人在看到他时,也明显错愕了下,他知道这错愕是因为什么?
“人呢?”路东骁出口的两个字,格外的冷,格外的沉。
何天真看着他,看着他微乱的头发,还有急促的呼吸,她知道他是一路赶来的。
可他似乎还是晚了一步!
“在手术室!”秦证做了回答。
“手术?”路东骁本就阴冷的神色,瞬间更加的冷硬,还带着一抹慌乱,“谁同意在这里做手术的?他的病情你们了解吗?如果他出事,你们谁负得起责?”
在何天真的记忆里,路东骁一直都是个暴君似的人物,她也早领教过他的戾气,但此刻她还是被震住,震的双唇像是被502给粘住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份震惊除了因为路东骁身上向外迸发的戾气,还有她的自责和愧疚,如果她早点告诉秦证关于雷洛城的病情,是不是事情就不会变得这么糟糕?
还有,其实就算她张得开嘴,但他问的问题,每一项都是她无法回答的。
“手术是我同意的,签字的人是我,他的病情我不了解,但我把我了解到的资料已经全部给了这里的专家,还有……”秦证做了回答,字句锵圆,没有半分怯意或是慌乱,“还有如果他出事,责任由我来负。”
他说看了眼何天真,意思是她不用怕,有事他担着,这一刻,他还顾及着她,是不是这个男人对她除了勾搭撩拨之外,真的有对她有一丝丝心动了呢?
“你担得起吗?”路东骁看着秦证的眸光像是两把冰刀。
“有什么担不起的,大不了一命抵一命,”说这话的时候,秦证的唇角微微上挑,他这不是笑,而是一种担下一切,又看淡一切的淡然。
路东骁似乎也被他这样的神情震了下,但转瞬就冷哼一声,“你们最好祈祷他没事,否则谁都别想利索,还有我想问下你们的负责人是谁?”
“我!”秦证毫没退却的回了一个字,又自我介绍道,“秦证,海城公安局的的局长,雷先生的羁押是我批准的,有事我是第一责任人。”
路东骁在秦证报出自己的姓名时,目光一直盯着他的脸,大约过了半分多钟,他才收回目光,不过却抛了一个重磅炸弹过来,顿时把何天真和秦证都轰懵了。
“你们以什么理由羁押雷洛城?就凭璀璨人生里的命案,还是你们查的色情服务?”路东骁冷冷直视着秦证,顺带着用眼尾的余光扫了眼何天真,“你们警察办案都是这么草率吗?”
何天真有些不明所以,“路,路先生你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好,想要清楚是吗?那我清楚的告诉你,璀璨人生,包括整个雷氏早就易主了,他雷洛城现在与雷氏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他话音一落,何天真的眸子就瞬间瞪大了,“你说什么?”
可是路东骁并没有回答她,而一边的秦证脸色也似乎变了,很显然他也没有料到这种情况,如果雷洛城真的将雷氏易主,这样大的事不可能没有新闻。
但原谅他们,他们谁也没有看过那样的公告。
“那雷氏的负责人是谁?”何天真回过神来,连忙追问。
路东骁看着她,只是冷冷的一笑,一个字都没有,而她也没有追问,其实这么小白的问题,查一下便知,可他们谁也没有。
所有的人都守着手术室,焦躁又不安的等待着,这期间路东骁的手机响过一次,但他没有接,直接挂掉了。
何天真想到了初夏,也因此想到了宁冉,还有等待手术的希希,如果雷洛城真的有了什么事,就算没有追究谁的责任,她一辈子也会良心不安的。
“秦局,”陈兵来的时候,也是气喘吁吁,何天真看到他,隐约猜到他有重要的事给秦证说,她也走了过去。
“查到了,雷氏现在所有的资产,也包括法人代表资格的确都不是雷洛城了,是一个叫……”陈兵说到这里停下,开始换气。
何天真急的不行,“是谁?”
“是一个叫宁冉的女人,而这个女人还坐过牢,还……”陈兵的喋喋不休,何天真已经自动屏蔽,耳边只剩下两个字——宁冉。
她除了震惊雷洛城会把这一切给宁冉之外,更多的是觉得混乱!
“查一下这个叫宁冉女人的详细资料,越详细越好,包括她与雷洛城的关系,然后传讯她!”秦证的话让何天真回神。
“不可以!”她立即制止。
秦证和陈兵都看向她,就连一边的路东骁也看了过来,何天真未开口,眼眶已经红了,“她的女儿马上就要手术了。”
说到这里,泪珠顺着眼角还是滑了下来,她伸手抹了一把,“宁冉是雷洛城的女人,他们有一个女儿,先天失明,现在雷洛城生死不明,我们怎么能再传讯宁冉,那她的女儿怎么办?”
何天真一口气完,然后把脸彻底的转到了一边,双手捂住脸,任由泪水横流,此刻她的心好难受,像是塞了泡沫棉似的,不停的膨胀,她的难受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宁冉。
她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宁冉的命那么苦?为什么所有倒霉的事都让她摊上?为什么眼看着幸福近在咫尺了,却又遭受这样的一劫?
何天真是个天生的乐天派,从来不怨天尤人,可是这一刻,她替宁冉鸣不平了!
她的话也明显震到了陈兵和秦证,陈兵想要说什么,却被秦证一个眼神给制止,他给陈兵点了下头,意思是他知道了。
路东骁看着因抽搐而肩膀一抽一抽的何天真,神色暗了暗,他知道何天真和初夏还有宁冉的感情,当初她们为了宁冉,几乎要和他拼命的。
现在姐妹撕逼的戏码天天都在上演,可是她们姐妹三人的感情,到现在还一如当初,说起来真是难得可贵。
刚才的电话是初夏打来的,她是想知道他和雷洛城的情况,但是他不敢接,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
雷洛城是他的兄弟,他们的感情自是不用说,而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初夏也早已把雷洛城当成了自己的兄长,她对他的关心,一点都不比自己少。
是的,初夏除了担心他们的案子,更担心雷洛城的身体,她一直打电话,路东骁的手机都显示无法接通,可是现在通了,他又拒接,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女人都容易乱想,而且还喜欢往坏的方面想,所以一会的功夫,初夏已经焦躁的不行,就边一边的宁冉都看出来了,“夏夏,你怎么了?”
看着宁冉,初夏在嘴边的话只能打转,她终是摇了下头,“东骁不接电话。”
宁冉听到这话笑了,“放心,坐一趟飞机而已,不会有人把他勾搭走的。”
现在的宁冉已经比之前活泼了很多,初夏知道这都是希希的功劳,何天真面对她的调侃也附和的一笑,“我倒不是怕他被拐跑,我是担心……”
何天真说了一半终还是没说下去,然后拿出手机边拨号边说,“我问下天真。”
如果是因为案子的事不方便接她的电话,何天真一定知道情况,电话很快接通,但并没有被接通,因为何天真在看着初夏的号码,不知接了该怎么说?
何天真欢快的手机铃声,在静寂的手术室外,格外的刺耳,所有的人都看着她,也包括路东骁,何天真看向他,他并没有任何反应。
“喂——”在电话挂掉的前一秒,何天真按了接听。
“天真,”听到她的声音,初夏十分惊喜,“我还以为你也不接电话呢。”
“没有,”何天真回答她的时候,一直看着路东骁,而他明白这是初夏打来的电话。
“你很忙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工作了?”初夏体贴的又问。
“不是,我不忙!”
她现在只是很乱而已!
“天真,东骁回国了,因为你们的那个案子,你见到他了吗?”初夏来不及多给何天真聊其他,便直问。
“嗯,见到了,”何天真又看向路东骁。
“你们把他关起来了?”初夏问这话的时候,声音明显走了调。
“没有!”
“那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这个……”何天真不知如何回答,但想了想回道,“他正与警察谈话,不方便接听。”
“哦,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们把他关起来呢,”初夏明显松了口气,然后下一秒又问,“那你们会不会把他真的逮起来?”
“这个……”何天真正不知如何回答时,手术室的门霍地开了,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
何天真见状,完全忘了自己还打着电话,与秦证和路东骁一起围了上去,大夫神色沉重的扫了他们一圈,目光最后定格在秦证的脸上,“秦局,有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
听到这话,所有的人都相互看了眼,医生已经继续说了,“好消息就是病人脑部的肿瘤已经清除。”
“太好了,那他是不是就没事了?”何天真立即脸上放笑。
医生微垂了下眼睑,“虽然肿瘤清除了,但病人手术前,肿瘤已经破裂,破裂的积液在脑干快速的扩散,我们虽然做了清除,但还是无法清除彻底,这就好比是泼出去的水,是无法完全收回的,”医生说到这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最重要的是肿瘤是恶性的,那些扩散的积液有可能造成二次肿瘤的复发。”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何天真脸上的喜悦也僵住了,这算什么?
手术半成功半失败吗?
“二次肿瘤复发是什么意思?是他还有可能再长恶性肿瘤的可能,对吗?”何天真最先打破沉默的问。
“是!而且机率很大,”医生实话实说。
电话那边初夏听着这个消息,整个人一下子跌坐到沙发上,看着她瞬间如同死灰般难看的脸,宁冉接过了电话,就听那边有人说道,“肿瘤破裂完全可以避免的,为什么要等他昏倒才送来?如果早进行手术摘除,根本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医生这话刚说完,手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护士推着全身挂满管子和仪器的人出来,叫道,“雷洛城的家属,过来一下。”
后面的话,宁冉没再听,默默的挂了电话,然后和初夏一样陷入了沉默之中。
其实宁冉不是傻瓜,这段时间她就感觉到雷洛城不对,几次想问他怎么了,但碍于自己的倔强和面子,她都没问。
原来他病了!
而且还是很重的病!
初夏看着宁冉,好一会才开口,“小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你,而是,而是……雷洛城不让说。”
宁冉不说话,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她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而初夏知道,越沉寂的她内心越波涛汹涌。
事已至此,她再也瞒不下去了,她缓缓的全盘将雷洛城的从得病到把股权全都转让,甚至包括璀璨人生的人命案都说了出来,最后她看着宁冉,再次道歉,“小冉,对不起,对不起……”
宁冉没有说话,一个字都没有,但是细看才看到她的手指在抖,终于她忍受不住,从包里掏出一盒烟来,抽出一颗,点了几下才点着。
烟,其实她已经戒了好久了!
尤其是在希希不再那么排斥她之后,她彻底的不再碰了,但现在她控制不了自己了,她需要一点东西来支撑着她。
初夏看着她抽烟,看着她几口就把一颗烟抽尽,看着烟节都烧到她的手指都无动于衷,这一刻,初夏才发觉在宁冉的心中,雷洛城并不是真的可有可无。
宁冉之前表现出的冷漠,都只是表像,她在乎他!
“小冉,”初夏走过来,将她手中的烟节抽掉,碾灭,看着她被烧红的手指,心疼的抱住她。
初夏此刻现在想说些什么,但是却什么也说不出,她经历过那种失去的痛,她知道任何语言的安慰都是苍白的。
宁冉的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要回国,”许久,久到初夏觉得有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时候,宁冉终于开口了,声音异常的平静,只有这四个字。
“你要去照顾他?”初夏本能的就问。
宁冉微扯了下唇角,“我只是去担负我应该担负的责任。”
现在她终于明白雷洛城为什么要把她送国外学习了,原来他说的亏欠是假,他是要将整个雷氏托给她才是真。
他还真看得起她,也真对她放心,他就不怕她会借机,把雷氏给七拆八分了?
“小冉……”
“既然我现在是雷氏的法人,那么雷氏出了这样的事,我就该第一时间站出来,”宁冉的脸完全看不到慌乱与怯懦,也看不到悲伤。
这一刻的她有种被阴霾遮挡了太久的太阳,乌云散尽,一下子光芒万丈的感觉。
“那雷洛城……”初夏这一刻知道,宁冉已经像只能独立翱翔的雄鹰,她能独立担负起雷氏,可是现在不光雷氏需要她,雷洛城也需要她。
“夏夏,”宁冉看着向她,“我现在是苏宁氏,我的老公叫苏燮。”
她这一句话让初夏蓦地一惊,而初夏也明白宁冉这么说的意思,可是雷洛城为她做了这么多,就算再多的恨,人都将死了,怎么还能不原谅呢?
曾经她也是如此过,但是到了最后才发现什么对自己最重要,初夏不想宁冉再走自己走过的路,“小冉,你不可以这样,不可以这么冷情,雷洛城是做过很多错事,可他再错,也是你女儿的父亲,他死活对你可以无所谓,但对希希呢?你希望她能看到光明的那天,却永远也看不到爸爸吗?”
宁冉看着情绪激动的初夏,微勾了下唇角,并没有言语。
而她的沉默,让初夏感觉到了冷漠,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个姐妹,一直以来,宁冉是有个性是犟,可是现在雷洛城已经如此,她怎么还能如此执拗?
“宁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句话啊,”初夏急了。
宁冉微微垂了下眸,再抬眼时依旧那样淡漠,“夏夏,我现在是苏燮的太太,这是我的身份。”
“狗屁,你不要以这个当挡箭牌,苏燮是你老公,你们真在一起睡了?还是你们有感情?这么长时间了,他有给你打过一次电话?他有来看过你一次?宁冉我不是瞎子,你用这个理由来搪塞我,根本没这个必要。你要是不想管雷洛城,你直说就好,我初夏绝对不在你面前提他一个字。”
初夏真的火了,这么多年,她们姐妹从来没有争吵过,甚至都没红过脸,可现在初夏真的被这样的宁冉给伤到了。
她们三个人曾经说过,不做冷漠无情的人,可现在的宁冉哪还有一点人性血情,她就是个活着的僵尸。
如果可以,初夏真想打她两巴掌,把她把打清醒过来。
“他是没给我打电话,但我可以给他打,”宁冉边说边还摇晃了下手机。
看着手机,初夏想到刚才她接完电话的一幕,而这前后才几分钟的时间,她的神情却判若两人,这一刻,初夏迷惑了,她真的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的宁冉。
“我知道你为雷洛城鸣不平,但我真的不能给他什么,也没资格给,”宁冉依旧平静,哪怕初夏已经火冒三丈,“夏夏,希希就拜托你了,我明天一早回国。”
“我不管!”初夏直接拒绝,负气的说道,“这是你和雷洛城的女儿,雷洛城要死了,你的女儿就要由你自己负责。”
宁冉看着她沉默了几秒,“好!我明天带她一起回国。”
“什么?你疯了?她马上就要手术了!”初夏低吼。
“没办法,我总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再说了雷洛城真要死的话,总要见她女儿最后一面,不是吗?”宁冉的话让初夏气的牙痒痒,她这是故意的。
“宁冉!”初夏尖叫的打断她,她被宁冉这番话气的全身都哆嗦了,嘴颤抖着想骂她或是说她什么,但就是说不出来,最后手指着她,“你真够毒,够狠!行,行……希希我来照顾。”
“谢谢!”宁冉说完这两个字,转身往病房里走。
初夏看着她的背影,无奈而痛楚的闭上眼睛,每个人都喜欢故事完美收官,她和路东骁现在圆满了,她希望宁冉和雷洛城也可以,但似乎这只是她奢侈的一厢情愿。
其实就算宁冉不计前嫌的和雷洛城能继续一起走,但雷洛城的身体恐怕也走不了多久。
这世上每天都有悲剧,但当在自己身上上演,初夏真的不能接受。
宁冉回到了病房,希希已经睡着,看着她睡着的侧颜,看着她密长的和雷洛城如出一辙的睫毛,她的眼角有泪缓缓的流了下来……
肿瘤!
恶性!
这样的字眼,曾经是她诅咒他的,没想到真的灵验了!
可是雷洛城,我们说好的要折磨一辈子,我还没开始折磨你呢,你怎么能就要先走?
第287章 神秘的礼物
医院走廊的一角。
秦证看着紧紧蜷缩才一团的女人,心蓦地一缩,他走过去,坐到了她的旁边,但是她并没有抬头,只说了句,“现在你满意了?”
“这似乎怪不到我,”秦证的回答让她立即瞪过来,通红的眼睛射出的来的冷光,像是要他凌迟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露出如此凶猛的一面,像只被惹急的小兽,不过这样的她还真的挺可爱。
“事实就是如此,就算我不羁押他,他脑部的肿瘤该破还是会破,而且我对他的一切审讯都是合法的,审讯过程中也没有暴力执法,”秦证说这话时,那样有些像小孩子和大人讲理,好像在说,我就是没有错,就算你再怪,我也是没有错。
可是他副样子,让何天真愈发的生气,她不是气他对雷洛城的审讯,也不是气他什么,但她就是生气,就是觉得如果不是他,雷洛城不会像现在这样。
“秦证你知不知道,你特别让人讨厌,”她低吼。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并不真的讨厌我,”说这话时,他还向她凑了凑,“甚至还很喜欢我。”
“你……”
现在她和他讨论的如此严肃而悲伤的事情,他居然还调戏她?
何天真抬手就要对他打过去,但手在半路就被拦住,秦证的黑眸紧盯着她,“除了我的女人之外,别人是没有资格打我的。”
“秦证,你无耻!”她愤愤的抽回身,再次负气的把头扭到一边。
“雷洛城暂时死不了,你不用这么悲伤,”秦证幽幽提醒。
何天真再次咬牙,这个男人不仅无耻而且无情,她也知道雷洛城暂时死不了,可医生的话分明就是说雷洛城早晚都是要死的。
“何天真你不会喜欢那个姓雷的吧?”秦证又问。
只是面对他无聊话,她理都没理,他轻抚了下唇角,“我感觉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因为你的终极目标是睡我。”
这什么时候是她的终极目标了?
这好像是他的吧!
这个男人竟然还倒打一耙,不过他说什么,她都不理他了。
“对了,你好像说是案子破了,就睡我是吧?”他对这个倒是记得很清。
“是,那你破啊,”何天真呛声回他。
“三天,”他吐出的两个字,让何天真顿时一怔,他冲她伸出三根手指,“三天后,这个案子就会破,到时你洗干净点,当然我也会洗的香喷喷的等你。”
何天真这次没有反感他的流氓,她的关注点在他说的时间上,这个案子虽然没有多久,但一直没有点线索,可这个人现在说三天就能破案,她怎么会相信?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到时更不要想着用各种理由来推三阻四,到时就是强也要把你强了,”他说这话时,手伸出来在她脸上捏了一把,颇有些猥琐的味道。
“你现在是不是有什么新线索了?”何天真拍掉他的咸猪手,兴奋地问。
“嗯,”他点头,“线索在片子里,要不要一起看?”
何天真知道他说的片子是指什么,是凌萧办公室找到的,她真的很好奇的想看看,现在听他说里面有线索,她更好奇了,只是与这个人一起看,她觉得还是不要了。
“改天我会自己看,”她冷哼拒绝。
“你自己看?”他唇角勾起,“你确定能看的仔细?”
他这话让何天真想起那次看林娜的大片,她承认自己没有他仔细,对了,她想起来他说那个男主的私痣。
当时他说是秦湛,后来他又否认了?
难道……
“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了?”何天真追问,这可是破案的关键。
“答案在片子里,要不要看你自己决定,”说完,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过期不候哦。”
何天真翻了个白眼,他已经抬步离开,可走了两步,就又说道,“我不喜欢你为别的男人伤春悲秋的样子。”
她一怔,他已经离开。
何天真在医院也没有呆多久,一是雷洛城这边她根本插不上手,他现在整个人在icu病房,有专门的护士在照顾,另一方面她还有重要的要去做。
秦证说三天破案,她知道他一定查到了重要的线索,虽然他和她在一起挺吊儿朗当不正经的,但在工作上,他绝对认真负责。
可是他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难道线索真的在凌萧给的碟片里?
而那些碟片似乎都在他那里,难道要她真的和他一起再看那种片子?
上次是在林娜的宿舍,什么也没发生,而这次在一起看那种东西,她估计就没那么幸运了。
算了,不看了,想看她会另想办法。
何天真瘸着腿下楼,刚走到电梯口,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她看过去,只见窗口两个男人正在说话,一个是路东骁,另一个便是要追她的秦湛。
秦湛似乎也看到了她,只见他对路东骁说了什么,便走了过来,他的目光落在她憔悴而疲惫的脸上,“我送你回去。”
“不用!”她拒绝,她知道他现在与路东骁说事情。
“别为我担心,我的老板这点人情味还是有的,一个三十多的大龄青年,好不容易遇到个合适的姑娘,他会通融,”说着,他冲着路东骁晃了晃车钥匙。
路东骁没有给他回应,但何天真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那眼神竟让何天真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
她也没有再和秦湛争执,现在的她的确需要人送一程,一是她太累,二是她的脚不方便。
路上,何天真都没有说话,秦湛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疲惫,也没有多出声,一直把她送到了楼下,才说了一声,“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这是自雷洛城出事以来,她听到的第一句劝慰,她感激的看向他,当目光撞上他深遂的眸子时,她忽的想起什么,“秦先生,其实我一直想找机会给你谈谈,但就目前看来,可能这个机会短期不会有了,那我就现在说吧,我不打算接受你,所以以后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秦湛敲打方向盘的动作一顿,“理由呢?”
“理由是我是已婚女人!”
“你这理由根本就是敷衍,”秦湛微微一笑,“如果你说是因为你的上司,我更能接受一点。”
何天真一怔,难道连秦湛也知道她和秦证的暧昧了?
“我知道他与你的亡夫很像,但我要提醒你,不要被一个人的外表给蒙骗了,至于你不接受我,我能理解,但并不代表我会放弃,”秦湛说到这里淡淡的勾了下唇,“活到三十多年,难得遇到一个心仪的女孩,我真的不想轻易放弃。”
他的话让何天真无以反驳,关键是她好受,真的无心再和他纠缠这些事,这世上从来都不缺爱我非所爱的事,所以他想喜欢她,就让他喜欢好了。
回到了家,何天真第一件就是把自己脱光冲澡,然后用浴巾一裹,便倒在了床上。
闻到床上清新的味道时,她才发现屋子里整洁好多,包括床品都换了最新的,想到这一切都是庄婉为自己收拾的,她心里感动的同时,又多了份愧疚。
不过疲惫和困倦终是代替了一切,她渐渐沉入梦乡,说是梦乡,其实连梦也没有,她太困太累了,眼皮阖上的刹那,好像一切都静止了。
傍晚,海城的半边天被霞光染的彤红,像是浸了鲜红一般。
机场,一个身穿着烟灰色大衣的女人迈出而出,比起三个月前,她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
都说一个女人的美是需要包装的,而这个包装除了衣着外表之外,重要的还是内涵。
宁冉再也不是最初那个糟糕的女疯子了,现在她是雷氏的负责人,是一夜之间让整个海城,甚至是全国都猜测的女人,猜测她与雷洛城的关系,猜测她如何将掌舵整个雷氏。
所以她一下飞机便被记者团团给围住,而雷氏的公关人早已等在那里,直接将记者挡了宁冉之外。
“抱歉各位,现在宁总不方便回答任何回答,择日雷氏会召开专门的新闻发布会,大家请让一下,让一下!”
宁冉被工作人员簇拥着离开,这个局面在她登上飞机的时候就想到了,只是没想到势头这么凶猛,说实话她并不适应。
从昨天知道所有事情的始末,到今天她站在这里,她眼皮都没阖一下,或许在所有的人眼里,她是一朝麻雀成凤凰,就像中了彩票一样,瞬间从穷光蛋变成了亿万富婆。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一场考验,是雷洛城临死之前对她的又一次折磨,这个混蛋男人,总有理由让她更恨他。
是的,她恨他都快死了,还不肯放过她!
“他们这样追着我也挺可怜的,不如我回答些他们感兴趣的问题就好了,”宁冉对身边的公关人员开口,可话一出,旁边的公关人员立即吓傻了。
“宁总,这绝对是不可以的,现在您的任何一句话都会掀起惊涛海浪,会让雷氏万劫不复的!”公关人员的话不是危言耸听,就算现在她一个字没说,雷氏也已经受到影响了。
这个女人一点都不与公司沟通,便要对记者发话,这要是出了事,连累的可是整个雷氏。
媒体在得知雷洛城出事,并且雷易主后,雷氏的股票在一个小时内便迅速的跌停,不过关于这种状况,雷洛城早就料到了,已经提前让财务做了处理,所以雷氏并没有受多大的影响。
不过在外界看来,这就像是王朝颠覆一般,尽管这是雷洛城自愿的,但是所有的人似乎更相信雷洛城,而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一名不鸣的女人。
纵使公关人员一路为宁冉挡着,可是记者还是见缝插针的抛出各种问题,比如:宁小姐,外界传言你与雷先生已经秘密结婚,这是事实吗?
——请问宁小姐,雷氏这么大的产业,你能支撑的住吗?
……
各种问题,从私密到公众,每个记者兴奋的像是饿了许久的苍蝇见到了丰盛的美味,将各种问题都抛向了宁冉。
这一刻,她才发现公关人员为什么不让她说话了,因为这些记者的问题远比她想像的犀利狠毒。
坐上了车子,一切喧闹都被挡在了门外,而宁冉虽然什么也没做,却已经有种虚脱的感觉。
“宁小姐,接下来你的行程安排……”秘书开始汇报,宁冉抬手打断。
“我的行程我会自己安排,把你的号码发我手机上,有需要我会联系你,”宁冉的话让秘书错愕,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现在不光是外界对宁冉猜测不透,就连雷氏现在所有的人都猜不透,所以更不敢对她说个不字。
何天真是被嗡嗡的手机铃声给吵醒的,“喂……”
她还闭着眼,根本没看来电号码,“天真,你在哪?”
“我在睡觉,”哪怕到了此刻,她也没有听出给自己打电话的人。
“我在警局,你过来一趟,”宁冉说出这话时,何天真才缓缓睁开眼,然后反应过来,就去看电话号码。
“冉冉?你回来了?”何天真震惊。
“嗯!”
何天真怔愣了下,什么也没问,便丢下一句“你等我”,然后挂掉电话,换衣直奔警局。
她在警局门口看到了宁冉,这样的她让何天真有一瞬间的失愣,因为三个月前的宁冉完全不是现在这样。
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直到看到从警局出来的人,宁冉才和她分开,低问道,“怎么回事?”
刚才宁冉见到秦证的刹那也被震住,她以是薄杨死而复生了,但秦证介绍了自己,宁冉与他接触过后,又觉得他不是薄杨。
“我也不知道,最初也吓了一跳,”何天真刚说完这句话,秦证已经走到了她们面前。
“两位美女,不知我有什么可效劳的吗?”他说这话时目光轻扫过何天真,虽然眼圈有些浮肿,但气色看起来不错,她应该是被完眠了。
“不敢劳驾局长大人,”何天真微笑着拒绝,同样的看着他的脸,他眼底全是红血丝,一根一根的有些恐怖,想起他这几天的辛劳,她终有些不忍,“秦局还是回去休息吧,工作虽然要紧,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秦证点了下头,“你的关心我记下了。”
说完,笑着又补充一句,“为了你我也会爱惜身体的。”
何天真的脸一热,本能的瞥了眼宁冉,心里已经骂开,这个混蛋当着她朋友的面也不收敛。
“我不是关心你,我是为咱们的案子,你不是说三天吗?我和全市人民都等着真相呢!”何天真掩饰。
“三天,”他轻轻重复,“我知道,我也很期待三天之后。”
他话里总是带着话,何天真有种要被他撩拨死的感觉,以至于她都不敢再和他说话。
“如果没需要,我可走了,”秦证晃了晃车钥匙。
“等一下,”尽管何天真真不想和他说什么,但想到心中的疑惑,终还是问道,“片子能给我看看吗?”
秦证侧目看向她,眸光深了几许,“我还没看完。”
“那就算了!”
“片子就在我包里,我回去就准备细细的研究,”不知是何天真自己心虚,还是本来就是如此,他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她就是觉得有种别样的味道。
“如果你真想看,我随时等你!”他偏偏还这样补充。
“秦证,你再这样,我可以告你骚扰,”哪怕这里还有宁冉,何天真也控制不住的发了飙。
只不过他只是淡然一笑,“骚扰自己的女朋友也算骚扰?”
女朋友?
何天真懵了!
然后何天真怎么也没想到的,眼前忽的伸出一只手来,后脑上一紧,紧接着面前的光一暗,唇上一热,他吻住了她,上下左右辗转了两上回合,他松开她时说道,“何天真,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我盖过章的。”
她完全懵逼了,然后就听到他又说,“你好朋友可以作证。”
直到他走了,直到何天真和宁冉坐在了餐桌前,她还是混乱的,这个混蛋撩拨她就算了,现在居然要她做女朋友,他究竟是想在干什么?
“你是把他当成了薄杨,还是你现在爱的就是秦证?”比起迷失又迷乱的何天真,宁冉还是十分清醒的。
“我不知道,”何天真摇头,她承认最初看着秦证想着的都是薄杨,可是经过了这么久,她早已傻傻的分不清了。
“如果你分不清这个,就不要轻易和这个男人有关系,”宁冉提醒。
“目前还没有,不过以后我不敢保证,”何天真实话实说,在宁冉面前,她不需要隐藏什么,况且秦证这样的撩拨,早就将她心内的一池春水搅乱了。
“这个秦证很有问题,为什么你不让薄家查一查,天真,你相信这世上真有无缘无故完全一样的人吗?”宁冉又问。
她这一句话点醒了何天真,说实话她在见到秦证以后,只担心薄家的人看到他受不了刺激,却从来没想过这或许是有另外的隐情。
“或者只有薄老爷子,”宁冉又重复。
“可是爷爷年龄大了,现在薄杨的事又让他受了刺激,我怕……”何天真虽然说了一半,但宁冉已经明白她的心意。
“天真,薄老爷子戎马一生,他的承受力远比你想像的要大,赶紧查秦证的身份,还有这件事要偷偷的不要告诉你婆婆,”宁冉的话让何天真有些意外。
“为什么?”
“你不要问这么多,赶紧让薄老爷子查,”宁冉会这么说,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说起来要追溯到她还在璀璨人生。
只不过时间太久,而且当时她还喝了酒,她怕是当时自己眼花了,原因不便告诉何天真,但现在出了这些事,再加上今天她在警局遇到了凌萧,她忽的想起什么。
“小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何天真有着警察的敏感。
“天真不要多问,今天晚上你就去找薄爷爷,把最近所有古怪的事都给他说一下也无妨,尤其是秦证这个人要查,”宁冉说着站起身来,“你去办正事,我也要走了。”
“你要去哪?医院吗?”何天真追问。
宁冉摇头,“不,我另外约了人。”
“那你去过医院了?”何天真又问。
宁冉浅笑,“我去医院干什么?”
“冉冉,你……”何天真错愕,“雷洛城现在生死不明,你不该去看看吗?”
“他并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去看他?我有比要看他更重要的事去做,”宁冉说着,捏了把何天真的脸,“小丫头该减肥了,现在都婴儿肥了。”
听她这么一说,何天真才想起来,最近秦证似乎也很喜欢捏她的脸,难道也是因为这个?
“喂,小冉你……”何天真回过神时,宁冉已经走了,她连忙去追。
等在那里的司机已经拉开了车门,宁冉上了车,不给何天真说话的机会,直接冲她挥了挥手。
“宁冉你真无情,”何天真在她关车门前,吼出这样一句。
没人看到,车门关上的刹那,宁冉的脸是僵的,无情吗?
既然大家这样想,就这样想好了,她宁冉现在早就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了!
何天真望着消失的汽车,气的在原地跺脚,嘴里愤愤的骂宁冉无情,甚至没注意到身边多了个人,直到她转身时才看到,顿时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在这?”
肖攀冲何天真晃了下手里的购物袋,“逛街,看见了何警官,便过来打个招呼。”
“你出来的还真快,”何天真冷哼。
“当然了,我又没犯法,”肖攀说这话时,四下看了看,“何警官一个人吗?你的炮……友……呵,不好意思,是你的上司男友没一起来?”
何天真给了她一个多管闲事的眼神,并没有回她,但肖攀一点都不觉得尴尬,继续说道,“我和何警官也算是朋友了,今天遇到了,我送你份礼物吧。”
“不用!我不需要,”何天真自然会拒绝。
不过下一秒,肖攀便将一个袋子塞到了她的怀里,“你会喜欢的,或者说你的上司男友会更喜欢。”
第288章 一夜都干了什么
肖攀说完,神秘又诡异的一笑,扭着娉婷的腰肢离开,连给何天真拒绝的机会都不给。
不过这份礼物她是肯定不会收的,她明天就会把它交到局里,不过现在她可以先看看这份礼物是什么,就在她准备打开袋子里的礼盒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电话是薄家打来的,想到宁冉说的话,她连忙将礼盒又放回袋子,赶紧接听,“喂——”
“真真,我是妈妈,你的脚好些了吗?”庄婉温柔的声音传来。
何天真一下子想到了今天睡觉时,床上清新的味道,“妈,好多了,谢谢你!”
“傻孩子,跟妈说什么谢谢,照顾你是应该的!”
“那我也要说谢谢!”
都说婆媳难处,可是何天真并没有觉得这是多难的事,反而她觉得庄婉就像是自己另一个亲生母亲,对她关照又呵护,唯一的一次严厉,也是上次想让她再重寻幸福,但何天真知道,庄婉那样说也是为了她好!
“这孩子……”庄婉笑了声,“现在还在警局忙吗?”
“没有,我下班了,我正准备去看爷爷呢!”
“好啊,那你来啊,爷爷要是听到你来,一定很开心的。”
“嗯,我一会就到了!”
何天真挂了电话,便去商超买了些营养品,然后打车去了薄家,她刚下车,庄婉就迎了出来,不过在看到她手里的东西时,立即不高兴的责备起来,“真真,回自己家还买什么东西?”
“妈,我是孝敬爷爷的,”何天真笑着,然后将一个袋子递给了庄婉,“顺便给妈买了套护肤品。”
“真真,你工资不多,怎么花这么多钱,一会妈发红包给你,”庄婉虽然接受了,但她的意思很明显,不会让何天真花钱的。
“不用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如果你不收下,我会自责不安的,薄杨不在了,我答应要孝顺你,可我总是忙,还让你担心照顾我,你如果连这点东西都不收,我会觉得对不起薄杨。”
何天真把薄杨搬出来,果然这一招很有用,庄婉立即沉默了,神色里露出悲伤来,何天真心里也不好过,婆媳两人沉默了下来,一直到客厅。
“哟大警官,你还记得回家啊?”一进门,薄老爷子便说了这么一句责备又讽刺的话。
何天真瘪了下嘴,放下东西跑过去,搂住了薄老爷子胳膊,“爷爷,真真错了,真真以后常来勤来。”
“爸爸,真真是忙才没来的,你别怪她,”庄婉在一边替何天真打圆场。
老爷子轻叹了一声,“丫头,是不是很累很忙?如果是这样,爷爷再给你换个工作。”
“不用,不用,”何天真连忙摆手,虽然现在很多人觉得要做一名国家的公职人员特别难,但这事对于薄老爷子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
何天真知道他有这个能耐,可是她不想再让他操心了,更何况老爷子一辈子的清廉也算被她给毁了,为了她,他已经破了自己的规矩。
“爷爷,我在警局里很好,我很喜欢这份工作,虽然有些忙,但很充实,我不要过那种无所事事,虚度生命的生活,”何天真小嘴本就甜,现在这样一说,老爷子立即点了下头。
“好孩子,爷爷没有看错你,是咱薄家的人,有骨气有担当,”薄老爷子脸上露出骄傲来,这一刻,何天真忽的想起了薄杨,如果他还活着,他也会这样夸她吗?
“真真,妈妈给你煮了燕窝粥,赶紧趁热喝了,”何天真和薄老爷子说话的空档,庄婉端出一份热粥来,亲自放到她的手里,“一个人也不会照顾自己,你看都瘦了。”
“不光瘦,还把自己弄伤了,”薄老爷子接过话来,“给爷爷看看你的伤!”
“爷爷我没事,就是一点刮伤,对于警察来说这根本就是小事,咱们都是国家的公仆,偶尔一点小流血小伤痛,哪能算个事啊!”何天真的小嘴呱呱的,每一句都往老爷子心窝里碰,让老爷子听着又喜欢又骄傲。
“嗯,好,好!”老爷子连口夸赞。
何天真一边喝粥,一边和薄老爷子聊天,她很快把一碗燕窝粥喝光,趁着庄婉去收拾的空档,她小心的瞥了眼厨房,然后趴在薄老爷子耳边把秦证的事说了,然后掏出手机来,“爷爷,你看他是不是与薄杨特像?”
薄老爷子盯着手机里的照片,并没有说话,大约持续了快两分钟,才抬眸看向何天真,“丫头,你想查查他是不是杨杨?”
没用何天真开口,老爷子已经洞察了她的心思,何天真点头,“爷爷,我不相信这世上有两个会无缘无故一模一样的人,我想知道真相,不论如何。”
老爷子沉默了几秒,平静的说道,“丫头,其实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
“不,爷爷!这对我很重要!”这几天来,何天真一直都活在愧疚之中,因为她清醒的知道自己对秦证的情感已经发生了变化。
如果秦证真的是薄杨,他因为特殊任务而需要换身份,那她就不用这样自责了。
老爷子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最终点了下头,“好!”
听到老爷子应允,何天真暗松了口气,再次看了眼厨房,“我怕妈的情绪再受影响,这事不要告诉她可以吗?”
“可以,”薄老爷子爽快的答应,似乎没有半点不怀疑。
何天真与薄老爷子聊到很晚才休息,她那天没有走,睡在了薄家,不过她并没有再睡和薄杨的婚床,而是睡在了客房。
第二天一早,她美美的吃完庄婉准备的早餐从薄家离开,准备去上班的她,突然接到了秦证的电话。
“在哪?”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公司警局的路上!”她如实回答,而且有专门的司机送,这都是庄婉安排的。
庄婉早上还说把她的车送给何天真开,让她上下班方便,但被拒绝了,对于何天真来说,开车上班是太奢侈的事。
“不要去了,马上回来!”秦证命令。
何天真一怔,“回哪?”
“我在你家门口,”秦证的话让何天真五秒钟没回过神来。
“秦,秦局,你去我家干什么?”何天真不解的问。
“我让你回来就回来,”秦证再次霸道的挂了电话。
何天真真想不理会他,但不知怎么的,一想到电话里他干哑的声音,她终还是不忍,让司机调头把她送回了公寓。
可是当她走出电梯,但看到了坐在她门口,已经睡着的男人,这个不是秦证还有谁?
他的头歪着,发丝也有些凌乱,身上的衣服也是皱巴巴的,他这样子……
昨天下班的时候,他不是说要回家补眠吗?
现在怎么弄成这副样子了?
难道是他又加了一夜的班?
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蓦地一紧,蹲下身子,抬手用手指戳了他两下,“喂,喂,醒醒!”
两声之后,他就醒了,没有想像中的难叫,不过他一睁眼,何天真才发现他的眼底都是红血丝,一根一根的就像是才织好的蜘蛛网,真是瞬间就缠乱了人的心。
何天真也来不及说什么,便打开了房门,而他也起身走了进去,可何天真还没有关门,突然手臂被人抓住,接着门关上,一个扭转,她被压在了门板上——
何天真吓了一跳,紧接着,秦证热热的呼吸扑来,打在她的脸上,她惊愕的瞪大眼睛,手抵着他的胸膛,“怎,怎么了?”
“你十二个小时零五十三分钟,没有发一个信息给我,也没有打电话!”他沉地男声传来,带着指控。
何天真哑然,更多的觉得可笑,“秦局,这十多个小时都是黑夜,你不睡觉,我也要睡啊,更何况我担心你忙。”
最后的话,她有些刺激他的味道,不过在听到他的电话时,她还以为他饱饱的睡了一觉呢,现在看来,她似乎错了。
这个男人连着好几夜不睡,他不想要命了吗?
“我忙?”秦证挑眉反问,“你倒是挺知书达理的,但是你有当人女朋友的自觉吗?何天真同志?”
女朋友?
她忽的想起昨天傍晚在警局旁边他的单方面决定,她微微一笑,“秦局,我好像并没有答应你。”
“你不会拒绝,也不能拒绝!”他的霸道再次来了。
何天真很想与他理论一番,但在触到他眼底的疲惫时,她终是没有,而是随着他说道,“好,那我下次给你打电话发信息,遇到你办案或者做什么,你可不要骂我,我脸皮薄,会很不好意思的!”
“我喜欢你的任何骚扰还来不及呢,我怎么舍得骂你?”他的声音除了沙哑外,还十分的低,一听就是倦倦的,累极了那种。
他几乎是整个人都压下来,压在何天真的身上,何天真只好撑住他,“去沙发上坐下吧,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废话啊,我昨天到现在一直加班,能不累吗?”他说话的语气还带着点火气,大概睡眠不好,更生气了,“你居然一个电话不打来,我那烦死人的工作一点乐趣都没有了!”
“你加班做什么?”何天真本能就问。
“看片!你好奇又喜欢的那个什么大战,”他的回答再次让她用口气噎住了自己。
第289章 一辈子的煮饭婆
何天真虽然现在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就耍个流氓的节奏,但原谅她一大早真没心情被撩拨,所以她自动忽略他的不正经,换了个问题,
“你吃饭了吗?”
秦证摇头,“没有!”
“那,那我下面给你吃好吧?”她说。
秦证忽然身子一僵,看着她的眸光也骤然变深,深的让人心跳加速,何天真正不解,就听到他重复她的话,一字一句,语速很慢,“你下面给我吃?”
这下,何天真一下子就醒悟了!
该死的!
这又是一个有歧义的句子,但原谅她真不是那个意思,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往那方面想呢?
她受不了了!
“啊——”她尖叫起来,脸颊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她怎么说了这么一句话啊?
她不知道是该怪自己说话不动脑子,还是怪中国语言的博大精深,她很尴尬,她的脸低垂下去也不敢看他。
“你,你讨厌.......”最终她所有的怒气,竟化成这样绵软软无力的三个字,听起来无比的娇嗔,甚至充满了撒娇的意味。
秦证的双眸突然蓦地一凛,深邃了不少,他的身体更是拥紧了她,坏坏的紧贴着她的耳边低问,“看来三天太长了,不然今晚怎么样?”
“秦证你正经点,”何天真用力挣开,脱离开他的怀抱,去厨房煮面了。
她的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更是尴尬,懊恼的不得了。
“既然是早晚的事,为什么早一天就不可以呢?”他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她问。
她没有回他,不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她想等薄爷爷查出真正的结果来。
不过此时却想起来昨天遇到肖攀的事,还有她送自己的东西,“我有东西要上交。”
“什么?”他问。
“不知道,一个嫌疑犯送的,我不要对方硬塞,所以我只能上交了,”何天真说完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在沙发上。”
“想不到有人开始给何警官送礼了,”他调侃着走向了沙发,而他没有再过来,这一刻,她才想来,肖攀送的什么她都不知道。
“唉,你看了吗?是什么东西?要是个几千万的支票,我有可能会考虑收回刚才的冲动,”她和他开起了玩笑。
沙发上,秦证看着盒子里的东西,眸光深了又深,最后嘴角露出一抹深笑,又将盒子放好丢到沙发上。
“是什么东西?”何天真端着煮好面的出来,问他。
可是秦证已经躺在沙发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看着他这样,何天真忽的很心疼,“先吃东西再睡吧!”
秦证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洗手,吃面,面条做的很简单,清汤面加几个鸡蛋,几片菜叶。
“你将就一下吧,家里什么都没有了,我没有去买!”何天真解释。
“这已经很不错了!”他没有挑食,端起面条来就开始吃,他吃的很认真,细嚼慢咽,很是绅士。
这样的他与流氓起来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何天真看着他,一瞬间又分不清他是秦证还是薄杨了。
“味道不错,越是简单的煮出味道越是厨艺精湛,想不到你还会煮饭?”现在的女孩子会煮饭的不多了。
何天真尴尬一笑,心虚,“我这哪叫厨艺,是跟着电脑食谱学了一点点而已!”
“已经很好了!”秦证由衷地赞赏,“看来我下辈子的吃饭问题解决了。”
“什么?”她一怔。
他吃面的动作微顿,抬眸看向她,“何天真,你要给我做一辈子的煮饭婆。”
他这话的信息量太多,她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而他已经继续低头吃面,而她的心已经开始擂鼓,他的意思是那个吗?
他不只是要和她玩玩,他要娶她?
现在男女谈一谈,睡一睡,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随便了,可是婚娶却从不随便,这个秦证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究竟是谁?
何天真心底的疑惑更大了!
不过,此时她不能多问什么,她要等薄爷爷的结果,想到了宁冉的事,她便问道,“你不会对宁冉也羁押吧?”
“这个看案情而定!”他回答的很专业,也很正式。
“可你不是说三天就能破案吗?我觉得你现在应该知道凶手是谁了,宁冉绝对不是,”何天真这话算是试探。
他喝光碗里的最后一口条水,整个人放松的倚躺在椅背上,“你还挺相信你的朋友?”
“那是当然!”何天真对别人不敢保证,但是初夏和宁冉是什么样的人,她是十分清楚的。
“你的朋友不少?”秦证带有深意的追问。
“不多,”以前是有几个,可是这几年的军旅生活,让她几乎与外界断了联系,现在哪还有朋友?
“凌萧,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秦证问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她的,“他看你的眼神很深邃,你们绝对不会才认识的。”
“我在上学时就认识了,他和宁冉曾经是男女朋友,”何天真实话实说。
秦证微点了下头,然后眯起眸子,露出魔魅之光,“我还以为是你曾经的男友。”
何天真错愕,“你乱说什么呢?”
“不行,我发现对你虎视眈眈的男人还不少,为了保险起铜陵,我要尽快把你变成我的,这样子才保险!”秦证道。
这话的言外之意,何天真自然明白,她的脸又忍不住地红了!
秦证瞥了眼她红彤彤小脸,站起身来,往浴室的方向走,“我要洗澡,你去下面车里帮我把东西拿上来,里面有我的换洗衣物!”
何天真哑然,“在这里洗澡?”
秦证点头,“有什么不可以的吗?早晚都要睡在一起,现在只是洗个澡而已。”
“可是……”
“别可是了,我实在太困了,一点力气都没有,能开车到这里还活着已经是万幸了,我现在头沉的厉害,放心我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对你做什么,况且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头一回是美好而浪漫,甚至充满力量的,而我现在我没力气!”他说着,又对着她的小脸捏了把。
何天真的脸滚烫滚烫的,转身就开门下了楼,心里却在暗骂,这个男人真是能要她的命。
何天真瘸着腿给他拿了衣服上来,已经是十分钟后了,浴室里没有人,地上一地水印,何天真哑然,他这是洗澡吗?不会是洗了个战斗澡吧?
太匆忙了!
她往卧室看去,发现秦证果然在那里,腰上围着她的粉红色的浴巾,那么小一块,本来何天真用挺大的,可是围在他身上简直太滑稽了!
他脚上居然套了两个塑料袋,根本没有鞋子,何天真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拿着衣服进卧室,把他的衣服放在床上,他回头看他一眼,居然解开浴巾直接掀被子躺在了里面。
“啊——”何天真尖叫,“你怎么这样?”
“我喜欢裸睡,”他解释。
何天真瞪着眼睛,把他的内衣裤都放在他枕头边,“不行,你还是穿上吧,这样太尴尬了。”
“有什么好尴尬的?我们早晚都得走到这一天,再说了,那次在我那里,你不也是看到了,还差一点就走火了,所以现在不用再装不好意思了,”他很不以为然。
何天真无语,直接站起来向外走,“你睡吧,我去上班了!”
“先不用去了,帮我把衣服洗了,我明天还要穿!”他这命令那么自然,好像她真是他老婆似的。
她很想拒绝,可是看着他疲惫的神色,她轻叹了口气,抬腿往浴室走去,不过刚走了一步,就他说,“把袋子里的也一起洗了。”
“袋子里的?”她诧异。
“你说要上交的,我看过了,我觉得没必要,留着用吧,我很喜欢,不过洗洗再用,会更健康一些,”他说这话时,嘴角带着邪邪的笑。
何天真有些懵,但更多的是头皮发麻,她快步走到沙发上,拿起袋子,将盒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拎了出来,然后,然后……
她的小脸一会青,一会红,一会白,然后尖叫的将东西揉成一团丢开。
这个死肖攀,居然送她这个!
怪不得她说秦证会喜欢!
居然是女式的情趣内衣……
“我觉得挺好,样式不错,颜色也可以,洗干净了,那天穿给我看,”卧室里,他还居然还在强调。
何天真真是臊死自己了,也后悔死了,后悔自己没看是什么就上交,秦证不会以为她是故意的吧?
该死啊,羞死人了!
她如老鼠似的蹭的钻进了浴室平复自己,结果看到是他的外衣,长裤,还有内衣……
内衣!
现在她有内衣恐惧症了,好不好?
她在浴室里平复了自己好久,终还是给他开始洗衣,话说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给男人洗内衣,想起来就脸红,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洗了,搓洗的很干净,拧好水展平,拿来熨斗给他熨烫了一下,这样晾晒起来会很快就干。
卧室里的秦证不着衣服躺在何天真的被窝里,被子是鹅黄色的被套,床单也是一套的,整个颜色很温暖,充满了少女的气息!
秦证努力吸取了一下味道,很香,带着何天真身上淡淡的清香味,他忽然身子一僵,拉开被子看了一眼自己,然后苦笑了一下。
“乖一点,不要出来作怪,今天哥哥快累死了,改天让你舒服!”他自己安慰自己,说完,靠在枕头上就睡了。
第290章 是不是处?
何天真给他洗完衣服的时候,秦证已经完全进入了梦乡,他睡的很沉,连她站在床边都不知道。
她打量着他,睫毛浓长,鼻梁高挺,就连睡着了,都向外散发着诱人的魔力,让人想一直看,一直看。
他这张脸是自己喜欢的,从少女时代懵懂时就喜欢,到现在还是一样,尽管此人非彼人,但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很难让她分得清。
现在她常想,她究竟爱的是薄杨那个人,还只是爱他的脸?但她自己也给不了自己答案。
何天真正看的她出神,忽的听到客厅外面的手机响了,她第一反应就是怕吵到秦证,连忙轻声快跑出去接,“喂——”
“真真,是我!”起初听到这句话,何天真一怔,因为她接电话时并没有看号码,不过短暂的怔愣之后,她便听出来是谁了。
“凌萧?”何天真知道他和肖攀一样被释放了,虽然他们都有作案嫌疑,但没有证据,正常的传讯完只能放人。
“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见个面,”凌萧的要求让何天真有些意外,但想到他给自己的名片,让自己查到马场,总感觉凌萧是在引导她去查些什么。
她没有迟疑,直接答应,“好!你在哪,我去找你!”
“不用,你报下你的位置,我去接你,”凌萧这话让何天真有种他很迫不及待见自己的感觉。
“我,我在家,”何天真说这话时,往卧室里偷瞄了一眼。
“那你用微信把你的地址发给我,”凌萧说完挂了电话。
何天真打开微信,把地址发给了凌萧,她换了身衣服,听到微信有声音提醒,是凌萧发过来的,说是半个小时后到。
她坐在沙发上等着,忽的瞥见了秦证的公文包,想到在凌萧办公室找到的碟片就在里面,她打开取出来,然后打开自己的笔电。
里面传出的画面,让何天真再次大开眼界,只不过与上次看林娜的片子不同,这次的片子让人恶心作呕,有种看不下去的。
人与那个动物那个实在没有多少美感,里面的女主角是胡晓晴,她脸上的表情分不清是痛苦还是享受,但能看得出迷离,何天真敢肯定当时她的意识并不清醒。
她被下药了!
有了这个意识,她继续往下看,只不过时间太紧张,她不能看的太仔细,她不停的拉着快进,眼看在片子快结尾处,忽的画面变了,那头马不见了,变成了一个男人,男人的脸依旧没有拍到,但何天真看到了男人的重点部位,大概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何天真细心的发现了与林娜片子里的相似之处,那就是男主的重点部位上有颗红痣。
这个发现让何天真有些兴奋,果然与胡晓晴与林娜的案子有关联,而这个男人是谁,似乎成了最主要的关键,可仅凭这一颗痣来找到这个男人真的太难了。
何天真的那点兴奋又因为这个而消沉,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是凌萧发来的信息,“真真,我到了,你下来吧!”
何天真连忙退出碟片,将其放回原位,拿起背包离开,不过在关门前又往卧室看了眼,不知为何,当看到她的床上躺着的人时,她的心竟有一种暖暖的感觉流动。
那种感觉好像是一种归依感,又像是一种满足感,她说不出来,但感觉是真的很好,踏实。
何天真一下楼,便看到了凌萧,他这次开的车子不是上次那辆,不过也是豪车,光看流线造型就知道价值不菲,现在的他真是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了。
何天真上了他的车子,系好安全带,看了眼时间,已经中午十一点,“走吧,我请你吃饭!”
“请我?”凌萧似乎有些意外。
“对!”何天真爽快的点头,“谢谢你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提供了线索,让我们找到了那头马,还有你提供的碟片也不错,对我们也有价值。”
“呵,”凌萧笑了,“那我很荣幸。”
“对了,你找我也有事吧?”何天真试探的反问。
凌萧已经启动车子,听到她的话,唇角微微向上挑了挑,“冉冉回来了,是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
现在他们都早已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没想到他还记着宁冉,难道他这么长情,何天真没有隐瞒,“嗯,回来了!而且和你一样也鸟枪换炮了,成了大boss了,不过她这个大boss上任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要被案子缠身。”
凌萧没有说话,何天真却一直打量着他,最后单刀直入的问道,“凌萧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隐瞒,或者更直接点说,你很清楚谁是杀死胡晓晴与林娜的凶手?”
何天真话音落下,就看到凌萧笑了,笑的有些张扬,“真真,其实你们警察真的有时挺笨的。”
何天真的嘴角抽了抽,忽略掉他的嘲讽继续说道,“你要是知道就要提供线索,这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凌萧没有理她,而是打开了车内的音乐,一路绿灯,待何天真意识到自己所在的方向不对时,就听凌萧说,“去我的住处吧,那里谈案子比餐厅更合适。”
何天真能感觉到凌萧今天约自己是有重要的事要说,所以也没有推辞,车子很快来到了他的住处,一幢豪华的欧式别墅。
他停下车子,便有类似保姆的人过来,他吩咐她们去做点吃的。
“我们上二楼谈,”凌萧带着她上楼,她对他的别墅进行了简络的参观,简单却也不失大气,很多笔墨字画给整个装修风格提了不少档次。
二楼有一个大厅,装饰的风格完全变了,更像是一个酒吧,他在墙壁上按了几下,灯光也随之变化,让人有种瞬间来到了另一种天地的感觉。
“有钱人还真会享受,”何天真冷哼了一声,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
保姆上来,端来了果盘,饮料,还有精致的甜点,何天真是吃货,看着这些东西,她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发出了咕噜的叫声。
凌萧笑了,“真真,你还和从前一样可爱。”
“食,人之性也,没有办法,”她说着,捏起一块甜品,“可以吃吗?”
“当然!前提是你要相信这里没有毒!”凌萧和她开起了玩笑。
何天真经他这么一说,顿时想起了林娜死之前服用过致幻剂的事,一时间拿着甜品的手,不知如何是好了。
“呵,害怕了?”凌萧笑问。
何天真也没有否认,“嗯,还真怕了。”
“我还不至于谋杀一个警局,况且如果真要杀你,我也不至于光明正大的开着车到你家楼下,”他这话一说,倒让何天真有几分刮目,看来这个凌萧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
不过他说的没错,况且他也没有要杀她的动机,何天真不客气的将一块甜品丢到了嘴里,不愧是豪宅里的美味,入口的感觉就是与平日商超买到的不一样。
何天真连着吃了几块,待发现凌萧一直盯着自己时,她尴尬的吐了下舌头,“不好意思,是你的甜品太味美了。”
“真真,你这样子,让我想到了从前,想起我们几个人一起的时光,”凌萧说着目光投向暗处,似在回忆着什么。
是的,曾经他们有过一段最单纯而快乐的时光,那时的他们没有伤害,没有烦恼,有的只是无忧无虑的开心。
何天真也没有说话,两个人沉默好一会,凌萧才起身给自己倒了杯酒,并问何天真要不要?
她拒绝了,凌萧也没有强求,然后指了指旁边的点歌台,“想听音乐唱歌都可以。”
“不用,我五音不全,”何天真这话又让凌萧笑了,因为这是事实,曾经何天真是出了名的跑调大王。
“看片吗?”他又问。
何天真想翻白眼,她来这里不是陪他唱歌看片的,她是有重要事的,她摇头,“不了,有空再来看,但今天不行,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或者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还没说,凌萧我能感觉到你有难言之瘾。”
是的,虽然凌萧看起来富丽风光,但她能感觉到他内心深处向外流露出的一种悲伤。
凌萧一顿,然后抿了口酒,“听说致青春不错,一直没有时间看,陪我看我,再说吧!”
何天真仍想拒绝的,但看着凌萧那一低头的落寞,她终是没有,同时心里在想,或许心情的低落,更容易让人倾诉。
他要看,她就陪他看看好了,反正她也没有看过,片子很简单,有青春的张扬,也有悲伤,何天真随着剧里人物的情绪变化,也慢慢沉入到故事里,甚至,她想到了她和宁冉,还有初夏的青葱时光……
一部电影不长,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当伴着音乐,电影落幕的时候,何天真才发觉自己的情绪也跟着低落了下去。
“是不是觉得很没意思?”何天真以为凌萧也定是和自己一样,可没想到他开口的竟是这样一句话。
她错愕的抬头看他,就见他笑着说道,“不如那种片刺激。”
何天真眉头微皱,就听他问道,“从我办公室里拿的片子看了吗?”
她刚点了下头,凌萧又问,“和那个姓秦的一起看的?”
“没有,”何天真否认。
“你和他做了?”凌萧又问。
“凌萧!”何天真站起身来,对于凌萧的问题有些反感。
凌萧双腿交叠的搭在面前的矮几上,再次问了句让何天真震惊的话,“真真,你还是不是初女?”
第291章 他的那些女人
何天真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种私密的话来,她的脸顿时热了,还伴着恼怒,她直接骂道,“凌萧你神经病吧!”
“真真,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这个话题你没必要这么敏感吧?”凌萧看着她,那眼神是探究。
“你如果只是这么无聊,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何天真抬步要走,可是在经过凌萧时,她的手忽的被他抓住。
何天真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子一沉,她被他拉着倒在沙发上,而他也倾身过来,自上而下的压着她,看着她的黑眸再也不复温和,剩下的是让人战栗的幽冷。
“凌萧你要干什么?”何天真努力挣扎,虽然她是名警官,但她还是个女人,自己的那点力道对于凌萧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还有,何天真现在才发现凌萧的力量很大,完全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文弱。
“真真,你知道吗?我碰过的女人有多少,我都记不清了,但是他妈的没有一处是初,一个个都是被人玩过的烂货,”他的声音也变得幽厉。
“放手凌萧,你放开我,”何天真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肖攀那个臭女人说过,我这辈子都不配得到初女,我不明白,为什么?真真给我,我知道你是初女,你身上带着一股子初女的香气,我能闻得出来,”他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说着他突的低下头来,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何天真拼力挣扎,可是他双臂如铁钳,无论她怎样挣扎,也只是被他越箍越紧。
“放开我!”她呜咽着挣扎。
可是他不仅没有放开,反而整个人将她完全压在了沙发上,狂吻如骤雨般落下,一刻不曾停歇。
几秒钟,他那种狂暴的能夺去人呼吸的亲吻,很快就把何天真胸腔内的空气抽干,胸口处窒息的剧痛漫天席卷,混合着口腔里的感觉让她恼怒。
除了恼怒之外的是恶心,是一种不能被另外男人碰的恶心。
凌萧的手迅速探入她的衣服以内,寻找着心灵之中频临绝望的最后一丝慰藉。
何天真心中一惊,一种屈辱之感油然而起,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她趁他不妨,一把推开了他,毫不犹豫地抬手,一个极其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甩在了凌萧俊美的面庞。
凌萧震愣,然后眸光迅速变化,整个人也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倏地站起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心中空茫,对脸上火辣辣的痛,一无所觉。
何天真慌忙从沙发上爬坐起来,紧紧拢住自己的衣服,贪婪的大开口呼吸着空气,却还是觉得胸口闷痛之极。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平复着呼吸,戒备地看着凌萧的方向,他正看着她,何天真的身躯又一瞬间的僵硬!
她要赶紧逃走,逃离凌萧的危险范围!
可是她刚一动,忽的就见凌萧突然恶狠狠地说道,“你再给我动一步开始,信不信我立刻就把你给办了?”
何天真一愣,停下脚步,“你以为我能让你为所欲为?”
“对不起,”他的说出这个三字,神情变得无比脆弱。
前一秒,还狠戾如恶魔,下一秒却又弱不堪言,何天真错愕的看着这个神情迅速变化的男人,他是变色龙吗?
一会一个变化,这样的反复无常?
“对不起真真,我,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好悲哀,那么多的女人,一个都不是处,一个都不是,我恨她们,她们好贱,”他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嘶哑味道。
何天真虽然内心还在惊恐,可她还是捕捉到了他话里的重磅信息,凌萧现在飞黄腾达不是无缘无故,何天真曾听说他被人包了,但现在看来,不仅如此。
难道他是……
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女人,多的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凌萧的头低了下头,好像陷入了一种无以言喻的痛苦之中,这样的他再也半点攻击之力,何天真整理好自己,警惕的看着他,这时就听他说道,“你永远不会体会跟一个都能做自己母亲的人,做那种事有多恶心和无力。”
何天真再次震惊……
“对了,那个人是谁?你知道吗?”凌萧忽的抬头看向何天真,那笑容有些诡异。
“是你的婆婆,她叫庄婉,”凌萧这话像一枚重磅炸弹,将何天真轰的当时就懵了。
“凌萧你不要胡说八道,”何天真立即低吼,身子已经在颤抖。
“胡说?”凌萧笑了,“何天真你就是太天真了!”
他正说到这里,忽的室内有类似电话的声音响起,何天真只见凌萧动了动手,就听到保姆说道,“庄女士来了。”
庄女士?
是庄婉吗?
何天真顿时头皮发麻,这时就听到凌萧说道,“让她上来吧。”
说完,他按断了通话,看向了何天真,“你不是不信吗?一会你就亲自看看吧,看看你温雅大方的婆婆是怎样放荡的一个女人。”
“不,”何天真不能接受的伸手揪住自己的头发,然后想逃,可是凌萧突然冲过来,一把扯住她,然后使劲儿扯住她的手把她往隔壁的房间里拉。
何天真吓坏了,“你要干什么?”
凌萧没有回答她,将她丢进了房间,只见他从抽屉里拿出什么,何天真还没看清,就感觉手臂一凉,接着一个刺痛,她猛地挣扎,却被凌萧紧紧地钳制住手臂。
那是注射器!
他给她被注射了什么?
何天真惊恐地瞪着凌萧,拼死的挣扎,“凌萧你这个混蛋,你给我打了什么?”
他淡淡的一笑,不急不缓的抽出针管,上面还带着血丝,“放心,对你身体有好处的药。”
何天真只看到那透明的液体进入了自己的血管,不知道是什么?
毒药?
情药?
不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惊恐的挣扎着,他又突然拉过她,重重的吻落了下来……
何天真猛地摇头,却被他的手固定住,强硬的撬开牙齿,他的舌头不断在她口中搅拌,强势的不容人拒绝。
何天真只觉得脚开始变软,浑身都跟着软了起来,“你给我打了什么?”
“告诉我,你是初女,你陪我一次,我就放了你,而且我会把这里的一切都给你,”他看着她,眼神迷乱而温柔。
何天真摇头,朝着他大吼,“凌萧,你有病啊!你非法对我用药!”
她怎么可能和他做那种事?
他那么脏,想想就恶心!
凌萧再次笑了,额头抵住她的摩挲,“真真,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脏?来看着我,看着我……”
他在何天真耳边呢喃,而她忍不住的鬼使神差的看了过去,那是一双魔魅的眼睛,如黑色旋涡,使一切看到它的人沉沦。
何天真感到自己的意识被他完全吸引,灵魂在内心深处呼喊,让她别看,但她已经移不开视线,现在她的意识中,只剩下那双黑色眸子。
“呵呵,等下你就说不出来话,动不动身子了,你只能看,好好看看你的婆婆是怎么向我求欢的!”他的话让她惊恐,可是她发觉自己越来越无力,连摇头都不行了,好像头很沉,还有嘴好像也张不开了。
嗓子里很干,似乎在冒烟,她想要逃离,可是手指头都没有了力气,在她浑浑噩噩却又脑子还算清醒的时候,凌萧低下头来,凑近了何天真的唇,哑声道,“乖!我应付完那个老女人,我帮你完成第一次,绝对美好的,是别人给不了你的第一次......我有过那么多女人,我最知道女人想要什么。”
他说这话时带着一种骄傲,好像是他拥有全天下最至高无上本领的骄傲,像极了武侠电视里,那种获得终极宝典之人的疯癫。
这个凌萧疯了!
何天真有了这个意识,可是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也不能做,只能任他为所欲为了。
凌萧在何天真的唇边落下一吻,“等着吧,小宝贝儿!”
何天真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腾空而起,凌萧将她抱了起来,又走进了一个房间,她这才发现他这个房子就像个迷宫一样,每个房间都不一样。
而且从这里面可以轻易看到刚才外面的所有的景象,原来,这个墙是玻璃的,而设计独具匠心,让人心颤,这边可以看清楚那边,那边却一点都看不到这边!
这里有一张大床,凌萧把何天真放在了他的床上,他低下头去,在她耳边急促的喘气,“我会让你看清人的丑恶,一个个的,都看清。”
说完,凌萧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他进了刚才他们聊天的酒吧厅,还就关了灯,只留下一个昏暗的小灯,让何天真可以轻易看到他。
何天真躺在床上,动不了,只能看着,而这时何天真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放映厅的门口,那是庄婉。
真的是庄婉!
她化了妆,穿的是裙子,有些妖娆的颜色,一看便知道她是有备而来,而且是精心打扮了,而且神情与平日也不相同,隐约的带着兴奋。
一动都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的何天真就这么看着外面的庄婉,这一刻,何天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而就在这时,忽的庄婉看过来,透过玻璃墙壁,好像她看到了何天真似的,“里面有人!”
第292章 她早知道一切
何天真的心一慌,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庄婉是个细心的女人,她有着一般女人没有的敏锐。
这一刻,何天真真怕庄婉会闯进来!
她怕的不是自己尴尬,而是庄婉看到是她,该会是怎样的反应?
“你知道,我从来不缺女人,”凌萧没有半分慌乱,淡定的回应了庄婉,甚至也没有遮掩的告诉她,他屋里还有别的女人。
“小凌,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庄婉却面露不悦来。
想想也能理解,她就算和凌萧有什么,但也要维护着自己的身份,自然不愿被人看到。
“呵呵,”凌萧笑了,然后抬手一把拽过庄婉,将她压在墙上,不知他是不是故意,他们现在的姿势,让何天真有种在看电影大片的直观感,她听到凌萧对庄婉说,“看把你吓的,我这里是那些人能随便进来的吗?这可是你为我专门置办的金窟!”
凌萧在骗庄婉,不过何天真听出来了,这座别墅是庄婉送给凌萧的。
“我就知道你乖,”下一秒,庄婉一改自己的温婉,轻佻的捏了把凌萧,何天真明显感觉到凌萧的神色变了。
“就这么想我?”凌萧低头看着婉下面的真空装扮。
“不然我来这里干嘛?”庄婉伸手攀住了凌萧的脖子,虽然庄婉保养的很好,可是年龄岁月留在她身上的痕迹是怎么也遮不住的,看着她这样轻浮,何天真忽的很想吐。
何天真万万没有想到的,这是庄婉该做出来的,尽管她在林娜的片子里看过,但她仍不能接受,可是现在庄婉居然也这样做了。
何天真看着庄婉,脸上红烧了起来……
而凌萧的无动于衷,也在庄婉努力了一会儿之后消失不见,他把她推倒,然后两个人纠缠在了一起。
何天真看到凌萧边运动,边朝着她这边看来,明明是看不见的,可她还是无比心惊,因为凌萧的视线那么清晰,那么直逼人眼底,好像面对面看着她一样。
整个过程,凌萧的眼睛一直紧紧盯住何天真,可是身体却对庄婉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动作粗鲁而快速,何天真能感觉到他的这一切,有着羞恼,也有着炫耀。
庄婉被他折磨的发出了尖叫,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悦?
这种活动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才停止下来,庄婉来时的整齐已经荡然无存,整个人仰躺在那里,其实庄婉的身材挺好,可不知怎的,此刻的她,这样的躺着,像极了一块肥坨坨的肉板,真心没有什么美感。
完事后,凌萧丢下庄婉,然后走到玻璃墙壁这边,他身上的衣服好好的,除了有些凌乱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改变。
不!
他的发丝也散了一点。
那是刚才庄婉动情时,给他抓乱的。
“你赶紧走吧,我还有别的要处理,”凌萧下了逐客令,听到这话时,何天真的头皮麻了一下,她此刻忽的不想让庄婉走了。
如果她在这里,凌萧就会有顾忌,就不会碰她!
他刚才说了那样的话,他就会做那样的事,而且刚才他和庄婉在一起的整个过程都在看着何天真,她知道他应该是把庄婉当成了她。
凌萧现在的身份,何天真已经猜测的差不多,他就是个被包装起来的牛朗,他靠女人赚钱,同时也恨女人,因为他碰过的女人都是肮脏的。
但他内心深处又有初女情节,他想拥有一具干净的身子,而她不幸的成了他的目标。
“小凌,你怎么玩我不管,但是别忘记了,你所有的一切,我能给,也能毁,”庄婉似乎对凌萧今天的态度并不满意,放出了狠话。
凌萧冷笑了一下,“我早就被你们毁了,不是吗?”
庄婉穿戴整齐,坐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大口,“小凌,别以为我不知道,马场的信息是你泄露的。”
听到庄婉说出这句话,何天真再次震惊,难道马场的事和庄婉也有关系?
“我不泄露,你以为他们就查不出来吗?那个秦证,和你和儿子有着一样脸的男人,可不是吃白饭的,”凌萧的话让何天真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了。
她还担心庄婉知道秦证,可听凌萧这话的意思,庄婉早就知道了。
可是她为什么只字不提,而且那次在和秦证通话中,表现的那样沉定?
这个庄婉心里到底藏着什么?
她除了和凌萧有着这样不伦之事来,是不是还有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哪怕何天真此刻仍被药物控制的没有知觉,但她还是感觉到来自身体内的冷意。
“凌萧,别给我自作小聪明,做自己该做的,管自己该管的,”庄婉算是警告。
凌萧没再说什么,开始脱衣,然后脱的一丝不着,大大咧咧的走进了浴室,庄婉坐在那里喝酒,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她站起身来,但并没有离开,而是往何天真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
何天真看着她,而她亦看着自己,何天真知道其实庄婉看不到她,但此刻她竟觉得庄婉是看到她的。
她们就这样看似透明又实际相隔的对视了一分钟,庄婉离开,而房门关上的刹那,凌萧也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是直奔着何天真所在的房间而来。
他大步走向了何天真,一步一步,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暗沉的东西,那是何天真看不懂的,他深深地锁住何天真的眉眼,不到片刻,已经走到了何天真床前,而她仍动不了。
她只能看着凌萧,恐惧向是涨潮的海水将她淹没,她觉得窒息,而他很直接的压了下来,将好桎梏在他的怀抱里。
何天真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抬头看他,见他此刻也正望着自己,眼中透着深意。
“你……”她张张嘴,说了一个字,却发不出声音。
她没有因此放弃,再次张嘴,用唇形叫出他的名字,“凌萧........”
他刚从庄婉的身体上得到了发泄,转头就要碰她,这太恶心了,何天真惊恐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凌萧,用眼神警告他如果再进一步,她会跟他拼命!
但是,凌萧却冷冷地笑了,居高临下地俾睨着她,“放心,我知道你嫌脏,我已经洗过澡了,洗的很干净,绝对没有一丝那个老女人的痕迹。”
说着,他就凑了过来,凑近了何天真,灼热的呼吸热热的喷在了她的脸上,何天真想要挣扎,可是,挣扎不动。
凌萧看到她挣扎不动,噗嗤笑了,“别白费力气了,这是一种新型的药,我也不想这样,可我知道你不会配合。”
他知道她不愿意,可他还是这样,他凌萧与所有的混蛋男人一样无耻。
何天真说不出话,也动不了,这一刻,她有种任人宰割的无力,而凌萧在说完之后,忽然低下头来,再次吻住了她。
她恶心的不行,可是却无法抗拒,只能瞪大眼睛……
他给她注射的是什么药?
为什么过去这么久,她还是不能动?
何天真从来没有这么绝望和恐惧过,因为这样的她无法求救,也无法自救。
可是,她不愿被凌萧这个混蛋给糟蹋了,他是万女所上的,被他碰了,她自己也会觉得脏死。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得想办法,她要想尽一切办法,来自救……
忽的胸口一凉,何天真游离的思绪回位,而凌萧已经在解她的衣服——
“凌萧!”何天真低喊,却没有声音。
“真真,我抱你去洗澡!”她以为他是直接要做她,结果他却说了这么一句话她意外的话。
“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别的男人味,”他说这话时,何天真想到她他接自己时,应该看到了秦证的车子。
随着她身上的衣服被他剥开,凌萧的眼神也越来越幽暗,里面燃烧着熊熊火焰,看着他渐渐变暗的眼睛,何天真心中惊恐也绝望。
凌萧的手在她的肌肤是轻轻摩擦,手也在她身上摸索着,摸到腰带停了一下,用眼角的余光瞄她一眼,何天真眼里在喷火,喷怒的瞪着他。
“真真,一会我给你个完美的no.1,”凌萧的嘴角裂开一个妖惑的笑,手指轻轻一动,何天真的腰带开了,外面的衣物全部除尽,他俯下头,用唇描绘着她美丽的身躯。
何天真吓坏了,那种被碰触的感觉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身上爬过的感觉,很是毛骨悚然,没有丝毫愉悦的感觉。
原来这种事情,不是跟自己想要的人在一起,那是没有快乐可言的,有的只是痛苦和煎熬。
哪怕是没有做,只是摸摸亲亲,都不能忍受!更别说做了!
在凌萧火热的目光下,何天真终于闭了闭眼,然后用尽所有的力气,用唇形吐出两个字,“小冉……”
那一刹那,凌萧盯着她的目光一变,深邃起来,何天真知道他最爱的人是宁冉,不然不会在办公室里挂宁冉的画。
“小冉,你这样做对得起小冉吗?”何天真用唇形一字一字的说,她是想唤起他的愧疚,却不想反倒惹怒了他。
“不要跟我提她,她就是个不要脸的婊子,”他骤然激动,“她能陪姓雷的,为什么就不肯给我?我和她在一起那么多年,她就是不给我,却给了那个姓雷的。”
凌萧突然暴戾的情绪把何天真吓到,她看着他,不敢再说一个字,而他骂道,“你们女人一个个都是贱。”
骂完,他直接低头吻住了何天真,手也极其调情地抚摩着她的身体,“冉冉,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这一刹那,何天真觉得有种灭顶之灾,在等待自己!
第293章 不想留下遗憾
何天真绝望的闭上眼睛,不想再感受这种来自陌生男人的亲吻,可是,避不了,凌萧的手段一点也不比秦证差,甚至要更多太多,他的手在她身上摸索,何天真只觉得恶心,从心里接受不了!
“凌萧,”绝望的她再次出声,结果很意外,这一次她居然发出了声,虽然还是沙哑的,但是已经可以发出声了。
何天真立刻心里狂喜起来,只要有了声音,她可以试着跟凌萧沟通了。
“不!还没有洗澡!”凌萧突然想起什么,起身,一把抱起何天真,把她抱进了浴室里,然后放在事先放好水的浴缸里。
温热的水让何天真觉得身体有了一点知觉,但很轻微,轻微的她仍是抬不动手,不过已经比先前好了很多。
她知道这样子,就代表药力在慢慢消散,只要她再拖延一会,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出对付凌萧的办法来。
可是没等她想出办法,凌萧已经动手,准备给她洗澡了,她吓的不行,忍不住的尖叫起来,“啊啊啊啊——”
这一尖叫,让凌萧吓了一跳,而此时凌萧一震之后开始伸手解何天真的内衣。
不,不要!
她挣扎着,已经恢复了一点的她,手脚并用竟溅起了很多的水花,水喷溅了一地,也喷到了凌萧的身上。
他眉头立即皱起,似乎十分的不高兴,但何天真哪还顾得他高不高兴,现在她一心想脱离魔爪,她更拼命的扑腾,结果把他身上的浴袍也给弄湿了。
“看来你很想和我一起洗,”凌萧说这话时,手已经落在了浴袍的带子上,然后一扯,浴袍瞬间滑落,他一丝不着的身子落入了她的眼底。
何天真再次尖叫,本能的去捂眼,结果手被他一把掐住,“躲什么,现在是看,一会还要用呢!”
大概是被她惹恼了,他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头往他的那个地方压去,她想躲开,可是还没完全恢复体力的她,如何能抵抗得过他?
她感觉到脸碰到了,鼻子碰了,甚至嘴也碰到了,她恶心的不行,也恼怒了,她真是做了最坏的准备,如果他敢强迫自己像庄婉那样碰他,她一定咬断他。
想到这里,她紧闭的双眼睁开,可就在这时,她眼前闪过什么……
痣!
红痣!
那个在片子里出现两次的男人,竟然是凌萧!
一股凉意让何天真再次恢复了些体力,她猛的抬头看向他,“是你,你是杀死林娜的凶手!”
她这话一出,凌萧所有的动作停下,就连他昂扬的兄弟也慢慢的变回原形,“不是。”
“就是你!”何天真见他不再戾气浓重,兴奋而肯定的重复,“凌萧,想不到你居然是杀人犯!”
“我不是!”他低吼,然后身子后退,有些踉跄不稳。
“你是,就是你,”何天真现在已经完全恢复,她腾的从水里站起来,然后捞起一边的浴巾便裹住自己。
“不是,我没有杀她,没有……”凌萧突然间很痛苦,双手揪住自己的头,蹲在了地上。
何天真已经从浴缸里出来,她警惕而小心的看着他,“就算你没有杀死她,但她的死也和你有关系。”
凌萧听到这话,猛的抬起头来,然后又痛苦的闭上眼,“是她们,是她们……”
刚才他和庄婉说话时就说了你们,现在又说她们,何天真隐约感觉到什么,虽然现在她还十分危险,但案情有了些的线索,她无法无视。
“她们是谁?”她试探的问。
凌萧整个人坐在地上,一丝不着的他,说实话这样坐着初夏太难看,何天真努力不去看他。
“我没有杀她,但我恨她,恨她欺骗了我,”凌萧大约沉默了三四分钟,悠悠的开了口,声音十分的低。
“她骗了你什么?”何天真问的很小心,问完甚至都屏住了气息,她知道现在的凌萧陷入了回忆里,他说的话将会对破案有重大作用。
“骗了我什么?”凌萧冷哼,“她和所有的人女人一样贱,甚至比她们更贱,她居然搞了层假膜来骗我,还有那个胡晓晴也是一样……”
何天真震住,胡晓晴也和他有过关系?
一直都知道他们那种圈子很乱,但没想到这么乱。
“所以你就……”何天真再次试探,可她话没说完,凌萧便摇了头,“我没有,没有杀她们,不是我,不是我!”
“那是谁?”何天真逼问。
“是谁?”凌萧笑了,“你不是警察吗?这个应该问你才对。”
听到她说自己是警察,何天真顿时汗毛又竖了起来,坏了,他又恢复了清醒,那他是不是又要对自己做什么?
“我还想知道是谁呢?”他说完,垂了垂眸,“我想知道为什么要杀了她们?为什么?”
凌萧露出痛苦来,好像他很舍不得胡晓晴和林娜死似的,看来他与她们之间除了肉体的交易之外,还有着情感的交流。
这个凌萧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不过现在她要做的不是弄懂凌萧,她要离开这里。
可是这个念头刚起,凌萧忽的看过来,黑眸直直的盯着她,“真真,只要你让我体验一下女人的第一次是什么感觉,我就是死而无憾了,你给我,好不好?”
说着,他又向着她走过来,何天真后退着,可浴室就这么大的空间,她退了几下便退无可退……
这下她真的要完蛋了吗?
何天真惊恐的闭上眼睛,就在这时,浴室的门在外面敲响,“先生,有位姓秦的警官找你。”
听到保姆这一声,何天真差点要哭了,秦证来了,秦证来了!
从来没有一刻,她是这么感激听到这个名字!
凌萧听到这话,眉头顿时一缩,不过下一秒,他的手便按在门锁上一按,就听到啪的一声,浴室的门被反锁。
何天真看着他,“凌萧你这个时候了还不清醒吗?”
“真真,我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罪孽,我早就不在乎了,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死无所谓,但我不想留下遗憾,给我吧,让我体验一把与处做的感觉。”
何天真手脚冰凉,她看着秦证,她知道男人都有初女情节,但没想到他会这么严重。
“你和小冉是好姐妹,她欠我的,你替她补偿也是可以的,”凌萧的话无耻到了极点,他说完,大手已经落在了她的浴巾上。
“不要!”何天真拼命的摇头,并冲着门外喊道,“秦证,救我,救我!”
她话音落下的时候,外面已经响起了踹门的声音,可是凌萧半点都没有畏惧感,他说,“这个房子的一切都是特殊设计的,别说是踹,就是用铁锤也未必能砸烂。”
说完,他低头在她的脖颈上狠狠吸了一口,“现在让我带领你享受初处之旅吧!”
何天真抗拒着,可是此刻她一丝不着,他要攻城掠地太容易,眼看着她就要被他侵占,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浴室的门被什么射穿,下一秒,何天真身上一轻,同时被带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看着秦证,眼泪流了出来,然后整个人便没了知觉,此刻她知道自己安全了,她什么都不用想了……
十分钟后,她被秦证用被单包着离开,而警察已经将别墅里里外外的包围,何天真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她曾经熟悉的地方,秦证的公寓!
她在他那大的惊人的床上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淡雅的台灯,窗外已经是一片暗沉,看不清楚了,也不知道几点了。
低头看了下自己,居然只穿了一件他的衬衫,除了衬衣,竟然没有再穿别的。
她想起自己昏迷前的样子,所以并没有奇怪,只是她在想,衣服是他给自己穿上的吗?
“不用看了,衣服是我给你穿的,”他的声音突然响起,何天真猛地抬头,看向门口。
秦证就站在那里,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冷,不过她没有心思去想这些,而是把自己获得的信息对他说道,“凌萧就是片子里的男人。”
“你怎么知道?”他反问。
“我,我看到了他的红痣,和片子里一模一样,”她说完,就感觉他的脸更冷了。
“你看到了?”他问,声音幽冷。
她点了下头,然后下一秒,就见站在门口的他忽的迈开步子,向着她直奔而来,尔后,属于他独特又的凛冽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
这也不是她的第一次吻!
可是此刻他的吻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想到自己险些被凌萧给糟蹋,她忽的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感觉到她的主动和回应,秦证有些意外,他承认自己也是害怕的,如果不是他醒来找不到打了电话,如果不是她迟迟不接电话让他起了疑心,如果不是警察的手机都自带了定位,如果不是他今天带了枪,他真不知道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
“案子还没破,”在她吻他时,他哑哑的提醒。
“破不破,今晚我都要睡你,”何天真说完这话,手已经伸向了他的皮带。
秦证只觉得头皮一麻,然后反客为主,两个人不停的翻转,周旋,然后一起摔倒在大床上……
第294章 给我想给的人
感觉,这一天早在她意料之中,可似乎又觉得来的有些突然。
算是有些突然吧,如果不是凌萧昨天那样刺激的她,或许她不会这么快的把自己给了秦证。
其实她不是后悔了,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给他算什么,成熟身体的生理慰藉,还是她对他动了心?
她现在根本分不清,甚至突然之间心有些乱,其实昨晚是她太主动,他应该是半推半就吧,真不知道秦证是怎么想她的?不会把她当作一个放荡的女人吧?
想到这里她愈发的懊恼,然后一个转身,便看到了秦证,而那双深邃的眸子似乎已经睁开了许久……
他是醒了有一会了,但一直看着她的后背,而她这一个转身,让他看清了她的神情,那一瞬间,她的眼底满是懊悔,这让他倏地皱紧了眉。
她这是后悔了?
这样与他对视,何天真有些尴尬,立刻收敛心神,想装作若无其事,结果就听到他问,“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昨天晚上的表现很差劲儿?以至于让你露出如此懊悔的表情?还是你后悔跟我在一起了?”
秦证的语气很是不高兴,这关系到他的男子汉自尊心,他怎么能不倍受打击?
谁受得了在一起一个晚上,辛勤耕耘,天亮却被人说,地没有犁好,只出工不出力,这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好吧!
何天真听到秦证的话,张大了嘴巴,错愕不已,他怎么会有如此误会?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就脸红耳朵热的,脸上火辣辣的,他表现的可不是一般的强劲,他简直是非常了得,根本不是差劲儿,似乎算上口上的运动,应该有四次。
她就差点喊救命的让他放过自己了,他怎么会如此误会?
不过何天真眼珠子一转,立刻回道,“是的,我很后悔!”
秦证闻言顿时不悦起来,“该死的!你真的后悔了?”
何天真忍不住想要笑,面上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后悔昨天晚上太纵容你了,我现在一动都不想动!你难道不累吗?”
这话一说,秦证的臭臭的脸色顿时好了许多,他低头看了一眼何天真,像是确定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一样,眼神里带着打量和审视。
何天真望着他,眼神里盛满了慢慢地诚实,秦证眯起眸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睛,两个四目相对。
最终,何天真被他盯得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她发现这样的他太孩子气了,完全跟平日那个高冷腹黑的秦警官不挂钩。
“你笑什么?”秦证微微的侧过目光,看向一脸笑意的何天真,低沉的嗓音缓缓的响起,带着霸道的威胁,“你给我说清楚!”
何天真赶紧收敛,目光微微的抬起,扫了一眼身侧的男人,“真的,你很厉害。”
她给予他最肯定的答案,她是每个男人都喜欢的答案。
“真的?”他还是不确定。
“真的,我很满意!”她实话实说。
至少,昨天那种情况,她没有觉得疼的难以忍受,她当时甚至还很享受,这对一个女孩子变为女人来说,这样的感受好很多!因为这个男人顾及了她的感受。
秦证,他,很绅士!
“那你刚才那眼神是什么意思?”秦证抓住问题不放。
何天真知道了他的意思,解释道,“我是懊恼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她太主动了,他会看轻她?
似乎习惯了何天真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有所保留,秦证低沉的嗓音没有什么变化,目光扫过何天真含羞带怯的脸颊,敛聚的黑眸里有着看不懂的深思和复杂。
再次抬起头,何天真视线认真的锁住秦证俊冷而严肃的脸庞,可是他周身散发出一股冷傲而威严的气势,让她一下子噤声。
“何天真,永远不要试着跟我撒谎!”他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何天真身子一僵,只能赶鸭子上架一般的点头,“好吧,我怕你觉得这样的我太随便。”
“是随便了些,”他随声附和,让她一下子瞪大眼睛,但下一秒就听到他又说,“不过这随便只对就好了。”
“……”何天真无语。
“我这个人比较小心眼!”他又补充一句,可是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天真挑起目光打量着他,但他从来都是她看不透的,所以嚅嚅的回了句“我知道了”,便起身准备去洗澡。
可是她的手刚掀开被子,就被他一把抓住,他一个用力之下,便将她压在了身下,黑眸灼灼的盯着她,他不说话,只是这样看着她,而且他们彼此一丝不着,这样的碰触简直就是点火。
何天真紧张又害怕,昨晚她会那样主动,主要是因为她害怕受了刺激,而现在……她似乎没了那了份勇气。
“不要了,”在他的脸离她越来越近时,她忽的把脸偏开。
下一秒,他就把她的脸扳正,“可是我想要。”
何天真的脸胀红,想着昨晚他那么凶猛了,这会又要,她有些急恼,“你不累吗?一会还要上班的。”
“累与想是两码事,现在是我想,”他说着,便对她开始攻掠,何天真在他的掠夺里,渐渐迷失,这时就听他在耳边低低说道,“我想你清醒的感受到一次。”
他是什么意思?
他觉得昨晚她不清醒?
可是他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时候,朦胧的清晨,本就是暧昧的不行,此刻室内更是一室旖旎……
这一场运动之后,窗外的天已经大亮,何天真被他紧箍在怀里,不能动弹,其实就算他箍着她,她也动弹不了,全身好酸,好像是被拆开了似的。
妈的,这简直比她当兵时跑八千米还要累人!
“在想什么?”他摆弄着她细长的手指,轻问。
“我在想怎么申请休假?”她的脸趴在他的胸膛,其实到现在她都还不敢看他。
“嗯?”
“我走不动了,今天没法上班了,”她实话实说。
秦证闻言,唇角微微上挑,“我不会批的。”
“你……”
“今天有大案子要审,我觉得你在场比较合适,”听他这么一说,何天真忽的想起昨天在凌萧那里听到的重要讯息。
瞬间,她没了羞怯,一股脑的开始往外倒,当然除了庄婉那部分,庄婉是她的婆婆,是她的长辈,而她做了最让何天真说不出口的事,所以她把那部分删除了。
何天真不知用了多长时间说完,但说完的时候,就感觉他一直盯着自己,直盯的她脸发烫。
“为什么这样看我?”她轻问。
“你认真的样子很美,”秦证说完又对着她吻下来,可是吻着吻着,气氛就又不对了,她连忙用手推他。
“不可以了!”她惊恐的看着他。
秦证笑了,“是不可以了,再做下去,我也下不了床了。”
说着,他在她脖子上狠狠一吸,然后起身下床,不过他下床之后便将她抱起——
“啊,你干嘛?”她搂住他,尖叫。
“给你洗澡,”他说着,目光无意的一瞥,便看到了白色床单上的暗红。
何天真也看到了,想到了凌萧说的话,她忽的问道,“你喜欢这个吗?”
秦证点了下头,“我更注重质量。”
“知道凌萧昨天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吗?”她问。
他看着她,等待她的答案,她指了指床上盛开的梅花,“就因为这个,他实际上是个牛=郎,他有过太多女人,但没有一个是处,他说这是他这辈子的遗憾。”
“所以你害怕他有一天还会那样对你,所以让我帮你破了?”秦证这话虽然不全面,但也算是何天真主动献身的一个理由。
她没有否认,“我想我的第一次,给一个我想给的人。”
她知道他不是薄杨,但他已经一点点侵蚀了她的身心,她不喜欢三心二意的女人,可现在她的爱已经偏离了。
“很荣幸,我是你想的那个人,”秦证抱着她去了浴室,很细致的为她清洗了身体。
何天真是羞赧的,同时她也想到了凌萧碰触自己时的惊悚,而此刻同样的事,换成秦证为她来做,她只觉得幸福。
洗漱完毕,两个人简单吃了点早餐便直奔警局,如秦证所说,今天他们有很重要的审讯任务。
她是坐着秦证的车子,想着上次他们一同下车,被单位同事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在离单位还有一个站的距离时,她便让他停车,可是他却没有同意。
“怕什么?你跟我在一起,光明正大,难道你要把我雪藏起来,让我见不得光?”秦证这话说的好像很委屈似的。
“可是——”何天真还是有点担心,毕竟现在她还是薄杨的太太,而且薄杨并没有离开太久。
“可是什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霸道的宣布,车子没有停,已经开到了局里地下停车场。
而何天真还没迎接到同事的异样目光,便首先迎来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庄婉。
看到她,何天真下单识的就去看秦证,然后又看向庄婉……
第295章 真想现在就办了你
庄婉的目光一直盯着秦证,起初变化并不大,何天真并不意外,因为她早知道了秦证的存在,可是大约过了半分多钟,忽的庄婉一下子情绪骤变。
似激动,似震惊,又似狂喜……
“杨杨,杨杨……我是妈妈,我就知道你没死,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妈妈,”庄婉一下子上前,紧紧的抓住了秦证,早已泣不成声。
这下换何天真意外!
薄杨?
可这是秦证啊!
她刚要上前提醒,秦证这时开了口,声音平静而淡漠,“太太,您认错人了,我叫秦证。”
秦证被错认,他早就不奇怪了,因为来到这里,认错他的人早已不止庄婉一个,几乎所有认识薄杨的人,在看到他的刹那,都会把他当成了薄杨。
“不,不会错,你是我的杨杨,我认得我的孩子,”庄婉的泪水顺着她保养精致的皮肤缓缓下滑。
她哭的那样伤心,悲恸又悲痛,让人看了都为之动容。
如果是平时,或者是何天真不知道真相之前,恐怕何天真都要跟着一起流泪了,但现在她知道庄婉的眼泪只是演戏。
可是,何天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演这一出戏,而且不早不晚,偏偏选在这个时候,难道她知道昨晚就在隔壁房间?
想到这里,何天真心头一缩,却也果断的做了个决定,上前拉住庄婉,“妈,你认错人了,他不是薄杨,他叫秦证。”
她这话说完,庄婉哭的更伤心了,“不,他是我的杨杨,是我的杨杨。”
“妈……”何天真又叫了一声,却发现叫完之后心里特别别扭。
庄婉,曾经那个让何天真敬畏又敬重的人,现在让何天真连叫一声都别扭,她在何天真心中的形象全毁了。
她一个人孤身多年,找个身体或是心灵伴侣,何天真能理解,但她不能理解,庄婉这么一把年龄了,却和一个能当自己儿子的人在一起。
这是想想就让人恶心的事!
“他真不是薄杨,是秦证,”何天真再次提醒,声音多了几分凌厉。
庄婉这才抬眸看向她,“真真……”
“他是我们新调任的局长秦证,薄杨……薄杨他已经不在了,”说到后面这句,何天真的心仍旧剌剌的痛。
一个她暗恋明恋了那么多年的人,岂是说忘就忘了,再加上昨晚她把自己交付给另外一个男人,此刻除了心痛,更多的是自责。
她不后悔给了秦证,但她仍会觉得对不起薄杨!
这就像很多出轨的女人,一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一边又会对自己的老公愧疚。
何天真不知道现在自己这样算不算出轨?
但此刻,她真有种对不起薄杨的感觉,而这份对不起更加深了她的自责。
何天真的话让庄婉情绪崩溃,她捂着脸嘤嘤哭了起来,不管她是真悲伤还是假伤痛,但她的眼泪是真实的。
不过秦证却始终神情淡然,哪怕庄婉哭成这样,他仍没有一丝异样。
他不是薄杨!
真的不是!
如果他是,他面对亲生母亲的悲伤,绝对不会做到如此平静。
不知为何,这一刻,看着秦证的反应,何天真开心又难过,开心应该是因为他真的不是薄杨,难过也是因为这个。
她不敢想假期他真的是薄杨,以后自己该怎么面对他?
幽僻的地下停车场,庄婉的哭泣清晰而碜人,不过她并没有哭多久,她真的是一个有着极高修养的女人,就连哭泣的时间分寸都把握的刚刚好。
可在何天真亲眼见识了她丑陋的一面后,庄婉现在的一切都让她觉得虚伪。
“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抱歉,”庄婉停止哭泣,对着秦证便是道歉。
秦证并没有说什么,而庄婉又看着他说道,“你,你就是上次接真真电话的小伙子吧?”
这次秦证点了下头,庄婉立即又悲伤了几秒,但之后便又是开心,“这样就好,我就放心了。”
说完,她又看向了何天真,“真真,我知道虽然他不是杨杨,但我能肯定他是个不错的人,妈支持你们在一起。”
何天真不知如何回答,因为她知道庄婉这句话一定不是真心的,说完,庄婉又看了看秦证,“太像了,与杨杨太像了。”
秦证的眉头因为她的话而不停的收紧,何天真意识到秦证似乎不高兴了,连忙说道,“我也觉得像,但他真的不是。”
庄婉叹息了一声,“你爷爷见到他,估计也会分不出的。”
听到这话,何天真立即掐住了庄婉的手臂,“不许告诉爷爷。”
庄婉一怔,紧接着看向何天真握住她的手,而这时何天真才发现自己用力太大,竟然把庄婉的皮肤给掐红了一片,她连忙松了手,面对庄婉惊讶的目光,她解释,“爷爷年龄大了,经不起这样的刺激。”
庄婉有些迟疑,但终还是点了下头。
“太太,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我们该上去了,”秦证适时说出这话来。
庄婉连忙点头,“好,好,我耽误你们了。”
虽然她这样说,但目光一下紧盯着秦证,不知是真的不舍得,还是她演戏的水平太高?
总之,在何天真眼里,庄婉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让人尊重的长辈了。
“我们走吧!”秦证听到庄婉的话,冲着她微微点了下头,便伸手牵住了何天真的,而何天真却有种被针扎到的感觉,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甩。
大概是她的反应太激烈,或者秦证没料到她会甩开他,他明显一怔,然后瞬间脸色就变得阴沉。
何天真看到他的神情,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激烈了,可他要知道庄婉是她的婆婆,虽然薄杨不在了,但自己总也不能当着她的面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
“真真,妈妈希望你幸福,真的希望你幸福,”偏偏这时,庄婉又说了这样一句。
何天真瞬间不知该如何说了,而她什么也没说,紧跟在秦证的后面上了电梯。
进了电梯,她刚想解释点什么,他的手机响了,不知是谁打来的,他一直在听,直到电梯到达,他的电话还没打完,而他在电梯门打开后便走了出去,甚至都没看她一眼。
何天真望着他的背影,心忽的有些涩,更多的还是乱……
整整一个上午,何天真都没再见到秦证,而她觉得本应该会十分忙碌的中午,却十分的清闲。
因为凌萧的律师来了,出据了一份他有抑郁症的报告,报告上面很清晰的写着他的病史,还有他的自杀史。
这份报告让何天真很震惊,但她并不怀疑报告的真实性,因为她昨天见识了凌萧的状态,当时她就觉得他有病。
可是没想到,他居然会有抑郁症,他明明看起来那么阳光健康,甚至是温润。
不过人是不能看表面的,就像是庄婉,还有凌萧……
经过了昨天一夜,她看清了两个人,但通过他们,她似乎懂得了更多,那就是人不能只看外表。
何天真被晾了大半天,终于忍不住了,在秦证给同一个办公室的另外同事布置完任务后,她叫了住,“秦局,我有事!”
秦证回头,这才把目光投向何天真,他的眉宇皱着,似乎有点不悦。
何天真走了过去,直视着他,她的眼底很平静,尽管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却还是忍住了,就算委屈,也不能表现。
相反,她不仅没有表现出被他冷落了一中午的委屈,反而看着他笑了,秦证看着她的笑容,反倒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什么事?”
何天真摇摇头,然后四下看了看,调皮的伸出小指头,对着他指了指,“其实也没大事,就是,就是你的衬衣扣子开了……”
何天真指了指他的衣领处,秦证皱了下眉,低头去看,何天真这时又低低说了句,“你的脖子上有草莓!”
这个草莓当然是她种下去的!
想想自己昨晚也够生猛的,何天真自己现在想想都害臊。
她这话一说完,瞬间感觉到秦证的眸色变了,她吐了下舌头,正准备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却被他叫住,“给我系上!”
他低沉的嗓音一本正经,带着命令,何天真有点意外,这是办公室啊,他不怕被别人看到啊!
而她迟疑的空档,秦证已经倾身过来,做出要她给系扣子的动作,她能怎么办,连忙伸手给他系上,可是刚系了一颗,她的腰就被他扣住,尔后唇上一紧,他狠狠的吻住了她。
何天真骇然,惊恐的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这里是办公室,随时都有人进来,他,他不害怕被人看到吗?
事情上,他真的不怕被人看到,不仅如此,他还在吻了她一会后,声音暗哑道,“真想现在就办了你!”
她只觉得头皮一麻,然后趁着他手缓劲儿的空档,快速的后退逃开。
这种感觉太让人脸红心跳了,像是偷情,又像是刺激……
就在何天真慌乱的不成样子之际,秦证已经转身往外走,只不过边走边对她说道,“如果很闲,就传讯下你的好姐妹宁冉,叫她过来做份调查笔录。”
直到他走了好一会,何天真才恢复正常,然后拨通了宁冉的手机,而此时,宁冉正坐在咖啡厅内,她的对面坐着个男人,戴着副眼镜,温文而雅的格外唯美。
第296章 最懂她的人
宁冉的手机打了静音,她并没有听到电话在响,她看着苏燮,微微一笑,“看你的样子,似乎过的不错。”
苏燮闻言笑了,“彼此彼此,不过……”
他微微迟疑了下,由衷的说道,“你比之前漂亮了很多。”
现在的宁冉已经退去了病态,一看就很健康的样子,女人经常喜欢用各种服装和化妆品来美化自己,却从来不知道女人最美的样子就是健康。
面对苏燮的赞美,宁冉并没有说什么,对于她来说现在这些东西都是太虚,没有实际意义。
“知道我约你见面是为了什么吗?”她问。
苏燮笑了,“我想我应该知道。”
说着,他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袋子过来,“你想要的都在里面。”
宁冉接过,并没有拆,而是点了下头,“谢谢,不过除了这个,还有件事要你帮忙?”
这次苏燮有些意外,宁冉看着他,“你只要回答帮或不帮?”
苏燮微眯着眸子打量着她,尔后再次笑了,“帮!”
两个人并没有再多叙其他,因为他们并不熟,说起来他们根本就是陌生人,哪怕两人的关系是这世上最亲密的。
“苏小姐知道他的病情了吗?”去医院的路上,宁冉终还是问了。
苏燮点头,然后看向宁冉,“我曾经以为她是这世上最爱他的人,但现在看来,不是。”
宁冉侧目看向苏燮,他微微一笑,“你想做什么,我想我应该猜到了。”
宁冉有些意外,苏燮唇角微挑,说了句话宁冉更加意外的话,他说,“我了解自己的太太,这应该不算什么。”
太太!
他们都要离婚了,此刻听到苏燮说出这个词,她忽的发觉苏燮根本不像表面上对这份婚姻那样漠不在乎,或许,难道……
她虽然不敢高妄的去想,但至少这份婚姻他比她多尽了心。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了意义了,他们都要回归了,回归各自的生活。
苏燮见她不说话,自嘲的笑了下,“宁冉你是个好女孩,你会拥有幸福的。”
幸福?
她还会有吗?
在她终于知道自己的幸福在哪时,上天又要把他带走,她真的不敢奢望了。
两人来到医院,宁冉下车的时候深吸了口气,一边的苏燮看着她,“很紧张?”
宁冉没有否认,这个苏燮与她虽然相处和认识的时间都不长,但似乎总是能看透她。
她回国有几天了,但这是她第一次来医院,想到那天何天真骂她狠心,她心底一涩,不是她狠心不来,而是她太了解雷洛城,她如果那样平平淡淡的来了,一定会遭到他的轰撵。
宁冉点了下头看着苏燮,“很抱歉,都要离婚了,还要利用你一把。”
“别这么说,只要能你幸福,再多利用几次也没关系,”苏燮说着微微垂了眸,“宁冉,你能原谅我对你的伤害,我很感激。”
宁冉摇头,“都过去了,这或许就是我的命,就是我该经历的。”
有人说人的每一步磨砺都是命中注定,曾经她不信,但现在她信了,那些磨砺是痛,可也是一笔财富,是任何人都夺不走的。
两个人说话之间已经来到了病房,宁冉的紧张也到了极点,她一直觉得对雷洛城已经心如止水,可是她错了,她会激动,会害怕。
激动是因为又见到他了,害怕是因为怕看到他不能让她承受的样子!
病房门口,宁冉刚要推门,手却被握住,她侧目看了眼苏燮,他冲着她一笑,“这样才能真的刺激到他。”
听到这话,宁冉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睑,苏燮真的把她看的通透,知道她带他来是为了刺激某人。
病房里,雷洛城正望着窗外,听到推门声,他以为是小护士来了,并没有回头,直到苏燮的声音响起。
“想不到堂堂雷少也有躺下的一天,”苏燮开口就带着讽刺。
雷洛城似乎没想到苏燮会来,一下子就回头,却更意外苏燮还站着的人,他早知道她回国了,可是她一直没有来。
他以为她不会来了,不过此刻他宁愿她不来,也好过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幸福。
是的,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资格再期望什么,他是真心希望她幸福的,可是她的幸福却又是他不能承受的痛,这疼远比身体的痛要痛千百倍。
“都有这样一天,谁也别着急,”雷洛城淡然的一笑,丝毫看不出心底的伤和疼。
宁冉看着他,看着他瘦的都快变形的脸,看着他被网纱罩住的头,看着他明明脆弱的要死,却还硬装坚强的样子,心底又疼又气。
疼曾经暴戾如同撒旦的他,现在竟被病折磨成这样,气他都成这样了,还是那样傲气凛然。
这个男人永远不会服软!
“现在感觉怎么样?你这一病可把冉冉给害苦了,”苏燮说着,拉起宁冉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又补充道,“而且还讨厌的把雷氏这个烂摊子甩给她……雷洛城你就是死,也不让人喜欢。”
苏燮的话说的有些重,虽然宁冉带他来是让他刺激雷洛城,但听到他这样说,她还是不由担心,小小的看了眼雷洛城的反应,不过他似乎十分平静。
但哪怕如此,宁冉也不想苏燮再刺激他了,于是接过话来,“我今天来除了代表雷氏的员工来探望你这位老领导,还有一件事是邀请你。”
说到这里,宁冉从随手的手包里拿出一张请柬来,“马上是公司的年庆了,我准备搞个大型的活动,一是借此机会给记者们答疑,二是想消除一下前期被查到非法交易而带来的影响。”
宁冉说着,把请柬轻轻的放到了雷洛城面前,然后又退回自己的位置,雷洛城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请柬。
宁冉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什么,但是他这样突然的沉默,让人顿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想了想终是说道,“希希的手术这两天就进行,我无法陪在她身边了。”
雷洛城意外的抬眸,宁冉看着他,目光与他对视,坦荡而直接,没有一点回避,“不是我不想陪她,而是没有办法,拜你所赐,我现在被限制了出行权。”
她这话说完,明显看到雷洛城眼底有什么快速的一闪而过,宁冉不知道是愧疚,还是自责。
“还有……希希让我带件东西给你,”宁冉说着掏出手机,轻轻的点击了几下,“是她录的视频。”
这段视频其实是初夏转发给她的,视频里希希说想雷洛城了,还说不要他忘记了他们的约定,她睁开眼的时候,一定要第一个看到他,甚至为了哄他,希希还违心的说以后会对她好。
这段视频,宁冉看了三次哭了三次,因为希希对雷洛城那份无法代替的情感,这也让她想起了与父亲的情感,虽然父亲做的事让她恨,但曾经父女相依的那段快乐日子,也是她终生难忘的。
雷洛城听到了手机响了,知道是她发东西给自己了,这么久了,她一个电话一条短讯都没有,他还以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号码。
原来不是,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她不愿再和他有交集。
好,真好!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苏燮和她紧牵的手上,安心的同时心也痛着,而所有的情感,最终从他嘴里只化成了两个字,“谢谢!”
而这两个字比任何语言都穿透力,让宁冉的心瞬间紧紧的一缩,也让她说不出更狠心的话来。
一瞬间,病房里陷入一片幽静之中,静的让人呼吸不过来,而这时路东骁进来了,看到她的刹那,他是喜悦的,但在看到苏燮时,顿时变了脸色。
宁冉在病房里呆不下去了,抬步往外走,在经过路东骁时,就听到他咬牙的问道,“宁冉,你这什么意思?”
她来就来了,为什么还要带着苏燮?
她明明知道雷洛城对她的情感,她这不是往他心上插刀子吗?
宁冉没有回答,快步的离开,苏燮笑看着他,“路少,方便出来一下吗?有话想和你聊一聊。”
路东骁也正想问宁冉是什么意思,所以直接跟了出去,在走廊的尽头,他不给宁冉任何开口的机会便低吼道,“宁冉,我知道你怨他恨他,可他现在都这样了,一个将死之人了,为什么你还要这样狠心的伤害他?”
“宁冉你的心太狠了,太狠了,知不知道?”路东骁早已把宁冉当成了自己的妹妹,一般情况不会说她什么,今天他真是生气了。
这几天来,他看得出雷洛城在等她,一直在等她,可他等到的却是这个,路东骁真怕他受不了这个刺激。
宁冉沉默着,一个字没有!
苏燮看了看她,又看向了路东骁,想到她的用心良苦,他忍不住的开了口,“路少,你错怪她了。”
“苏燮,”宁冉打断他。
“你的计划要想完美实现,必须有他的配合,”苏燮说完,然后把宁冉的计划全盘和出。
虽然宁冉只字没提,可是苏燮却把她的计划说的一字不漏,宁冉再次震惊。
她没想到自己这个临时的老公,居然是这个世上最懂她的人!
第297章 我是你男人
警局。
一直到下班,何天真也没打通宁冉的电话,好在秦证也没有来催,她也没有再打。
雷氏的事,宁冉做为法人是脱不了责任,但能晚一天担责就晚一天,况且晚一天也就等于给找证据多一天时间。
何天真知道在法律面前,谁也不能做什么,但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她能为宁冉做的就尽量多做点。
秦证这一天不知忙什么去了,何天真并没有见到他,下了班,警局的人都陆续走光,他也没有回来。
何天真离开的时候,经过秦证办公室,她不由暗暗推了下门,紧锁的房门,让她的心有些不是滋味。
昨晚他们才缠绵一夜,可是今天除了她主动的与他搭讪说了句话外,他连一通电话都没给她,甚至连条短讯都没有。
他这是拿她当什么?
何天真心情复杂的回了自己的公寓,而她等了整整一夜,也没有等到秦证的任何消息。
那一夜,她的心好凉,好凉。
第二天一早,她才收到了宁冉的电话,宁冉说手机静音了没有听见,何天真把要她去做笔录的事说了,但宁冉说有件重要的事要处理,要晚一天,希望她给自己通融一次,并邀请何天真晚上去海城最大的一家会所,说是有事要请她帮忙。
这一天,何天真没有见到秦证,她问了其他的同事,他们只说他去了市里开会。
可就算开会没时间打电话,发个短讯的时间总有吧,但他始终没有,他的冷落,让何天真的心开始发疼。
她知道自己沦陷了,从身心到。
晚上,何天真如约来到了宁冉说的地方,可这个地方太大,她一时不知道去哪里找宁冉,便去口袋里掏手机准备给她电话,只是她手机还没掏出来,便听到好听的女声传来,“阿证,今天我可不喝那么多了,早跟你一起醒来的时候,我头疼死了,现在还在疼!”
那声音那么清凉,传到了何天真的耳中,她的眼睛忽然定格,而那个女人挽着的正是消失了一天一夜的秦证。
而秦证也亲昵地搂住她,低头在她耳边呓语了什么,笑容十分的明媚。
何天真站在那里,一瞬间全身僵冷,大概是秦证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起头来,在触到何天真的面容时,也明显一怔,似乎没料到会遇到她。
不过他的怔愣只持续了一秒,便若无其事的搂着美女走了过来,低声对身边的女人温柔的说道,“不是说了让你睡一天?”
“睡一天还不得浑身疼死!都怪你,昨晚累死我了……”女人说的话是那么的让人产生歧义。
听到这里,何天真忽然低下头去,她盯着自己的脚尖,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不过在秦证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她还是抬起头来,视线盯着秦证的眼睛。
但是,他也只是扫了她一眼,没有任何的话语,就从何天真身边走过,仿若他们是一点都不熟识的陌生人。
看着他和那个女人相拥的背景,何天真忽然感到眼睛有段酸涩难挡,宁冉将这一幕看在眼底,然后走过来,轻叫了她一声。
何天真并没有回应,她的目光也不曾游动,整个人就那样沉默地立在那里,像是被定格的雕塑,最后任凭宁冉拉着她离开。
何天真不知道宁冉是要带自己去哪里,最后看到面前的酒时,她才发现宁冉把自己带到了酒吧。
“不痛快就喝一杯,”宁冉叫来了酒。
可就在何天真伸手去端酒的时候,才发现秦证和那个女人就在楼下一个角落的卡座里坐着,在座的还有别人,另外两男三女!
何天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看到秦证姿态慵懒的靠在了沙发的椅背上,他已经换了衣服,似乎还洗澡了的样子,如今的他,衣冠楚楚,看起来也绝非善类。
那个女子现在就坐在他身边,他们坐的很近,靠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秦证是在笑的,他一直笑容内敛,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这样的男人早看清面目,早一天死心,”宁冉将何天真的心思全看在眼底。
何天真沉默,宁冉掏出手机,推开她面前,“看吧,雷氏的精英和小鲜肉全在里面,喜欢哪个随便挑,对了,我那个助理不错。”
何天真听到这个,抬头,苦中作乐的问,“他是绅士吗?”
听到这话,宁冉扑哧乐了,“行啊,你,现在还在乐,没有被打击?”
何天真摇头,“是有点打击,不过他本就没有承诺我什么,两人在一起不过是各取所需,是我奢望了。”
何天真说这话时,故意做了个如释重负的神情,可她内心深处的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宁冉知道她在逞强,低低说道,“真真,爱情里谁爱上,谁就输了。”
“他的样子应该是与爱你无关,哪怕你们上床了,”宁冉说这话时,目光掠过何天真的脖颈,上面有暧昧的痕迹。
何天真一抬头,对上宁冉的眸子,她知道,宁冉说的是对的,秦证的确没有爱上自己。
如果是爱上的话,他不会这样伤害自己,不会两天不和她联系,他对她之前所做的一切撩拨都与爱无关,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性。
如今他在她这里得到了,所以对于她,再也半点兴趣。
都说男人下床无情,何天真算是领教到了!
“呵……”何天真干笑了一声,“没事,这样真的很好,各取所需。”
何天真笑着,只是神情那么颓惫,分明就是强颜欢笑。
她这样子,宁冉就知道她掉进去了,人啊,谁都躲不过一个情字,
想到之前对何天真说的事,她不禁问道,“他的真实身份查出来了吗?”
何天真摇摇头,“没有。”
本来她这两天就想找薄爷爷去问问,但她不想面对庄婉,一看到她,何天真就会控制不住想到那天恶心的画面。
不过此刻看着楼下男人与别的女人互动,她更不舒服,起身对着宁冉说道,“我去个洗手间。”
“去吧,回来我给你说正事,”宁冉道。
“嗯,”何天真下了楼,去了洗手间,这个过程,她强迫自己不去看秦证,一眼都没有。
她径直往那边走去,走到了洗手间,她先是整理了一下裙子,自从当兵后,她很少穿裙子了,今天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穿了,大概是潜意识里,她有种想给某个人惊喜的感觉。
可是他却把她惊了一把,不过她现在真的不习惯穿裙子,总觉得哪哪都别扭,于是扯了扯裙摆,又理了理腰际的褶皱,才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底明显落寞,一副十足十的失恋模样,这样的她看起来很没出息,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低低说道,“何天真不至于这样,一个男人而已,没什么了不起。”
自我调整了一会,何天真走出来,结果就看到秦证正站在男女厕的中间地带,而他似乎在等她。
果然,下一秒步就见他大步走了过来,居高临下,沉色的看着她,开口就是责问,“你来做什么?”
何天真轻轻一笑,“怎么?许你来,不许我来?”
秦证见到何天真这样说话带刺,顿时不悦的皱起眉,但何天真却不以为意,脸上依然带着微微的笑,那么淡然,好像他的一切,她都全然不在意似的。
“这么跟我说话,你是想要吵架?”秦证沉声问道。
何天真低头,自嘲一笑,“您想多了,我还有别的事情,抱歉,先行一步。”
说完,她抬步就往外走,可擦肩而过的时候,秦证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然后一把手着她进了男厕。
何天真一看是男厕,吓得立刻就缩手,坠着不让他扯自己去男厕,还好这个点里面几乎没有人,要不何天真得丢死人了!
“你放开我!”何天真拍着他的手臂。
但是秦证却不放手,他把她拉进了厕所里,关门,把她困在自己和门板之间,居高临下地看着何天真的眉眼,这才开口低声道,“你穿这么漂亮,这是给我惊喜?”
除了上次他强迫她换衣扮小姐之外,这是他第二次见她穿裙装,说实话真的很漂亮,漂亮的让男人看一眼就会有冲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何天真的声音很小,她不想让任何人听到有人知道女士进了男厕。
而且,她想起上一次他们在璀璨人生厕所里的遭遇,只是如今,她没有心情去回想,那些甜蜜的,还是心酸的,她都没有心情去想。
秦证的手却是托起她的下巴,“看着我,告诉我,你穿这么漂亮,来做什么?”
何天真微微扬了下唇,“我来做什么,还需要跟你报备?”
“我是你的男人,为什么?你说为什么?”秦证反问。
何天真听到这个说辞,先是惊讶,紧接着是心疼,最后扑哧的笑了——
她的男人?她的男人挽着别的女人的手,这是什么节奏?她可不敢自作多情。
“你笑什么?”秦证怒斥。
“我笑我的男人挽着别的女人,从我旁边走过,我跟个小三似的还不敢打招呼,我笑我所谓的男人连看都不看我,你说是我的男人,这很好笑!”何天真抬起眸子看着他。
闻言,秦证原本郁结的眉宇忽然就展开,然后他笑了,“你吃醋了?”
第298章 剪不断,理还乱
何天真听到这个词很是惊讶,吃醋吗?
何天真没有心情去想,只是快点离开他,离开这里,但是她被他抵在门板上,她根本走不了。
秦证低下头来盯着她的眼睛,“你真的吃醋了!”
这一次,是肯定的语气。
何天真被说的脸红,不想去承认,因为想要维持最后的尊严,但是,他却不让她保留,他犀利的眸子让她无处遁形。
她只能微微红着脸,别过脸去,不再搭理他,他却又把她的脸掰过来,让她再度面对自己。
“你有完没完?”何天真终于忍无可忍,“我要出去了!我没有时间陪着你玩,唔——”
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秦证堵住了嘴,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松开她,她听到他低低说道,“把我们没有完成的那次,现在补上怎么样?”
补你个大头鬼!
何天真在心里低咒一声,然后对着他的脚一踩,他吃痛的松开,脸上带着痛意的恼怒,“你踩我干什么?”
“想补是吧?去找你的mm补吧,”何天真承认她吃醋了,但她更生气。
听到她这话,秦证笑了,“那个女人有我们想要的东西,你不要想多了。”
她嘴角微微一抽,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了工作牺牲色相了?
他还真是伟大!
“秦局,这话该我送给你,是你想多了,我们虽然是睡了,但不要以为睡了就有什么,而且你还可以继续跟别人睡,”说着,她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便拉开门,快速的逃离男厕所。
何天真虽然这样一通发泄,心里的郁结舒缓了一些,可心底的酸涩似乎更浓了,这感觉说不出来。
何天真回到了楼上,却意外看到宁冉身边还坐着个男人,她微微一滞。
“给你介绍一下,苏燮,我的前夫,”听到宁冉这句介绍,何天真更意外了。
她知道宁冉嫁了个男人,但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位看起来优秀又英俊的男人,不对,不对,最近她见到的男人似乎都很帅的。
难道这世界只剩下帅哥了?
但转念一想也不对,想想局里不是还有几个老么磕碜眼的人么?
“这位是何天真,我的好友,也是女警官,”宁冉把她又介绍了一下。
他只是微微笑着,何天真知道这个男人懂社交礼仪,女士不伸手,他是不会主动伸手握手的,她大方的伸出手,”你好,苏先生!”
苏燮看着何天真眼底也有了一丝惊艳,点头,微笑,伸出手,两个人握手。
“请坐!”苏燮松开何天真的手,待大家落座,他很是绅士的询问何天真,“何小姐要喝什么?”
本来何天真要说喝酒的,现在她需要一杯酒来压压气,但因为有苏燮在,她微微一笑,“果汁!”
宁冉却在这时扑哧笑了,何天真知道她在笑什么,笑她装淑女。
“在酒吧里喝果汁,现在像何小姐这样的女孩子不多了,”苏燮得体的一笑,对何天真发出赞美,不过却让何天真有些心虚的脸红了。
她微微侧头,不经意的一瞥,便看到了楼下,却发现秦证的视线扫过来,四目相对,幽暗的光线里,她几乎可以感受秦证的怒气。
但他身上,现在靠着的正是刚才那个女人,整个人就那样靠在他的怀里。
想到他说的话,何天真不由暗想,上次他以工作之名,在厕所里对她做了那样的事,而这次,他也把同样的戏码在这个女人身上上演一回吗?
何天真盯着他的目光,最后微微一笑收回,不再看楼下,专心跟宁冉和苏燮说话。
可是当听到宁冉和苏燮的计划时,何天真震惊了,她看着宁冉,而宁冉只是浅浅一笑,“真真,不用这样看我,你知道我这个人很拗,什么事要么不做,要做谁也拦不住。”
“可是冉冉……”何天真突然觉得有好多话想问宁冉,但是看着她眼底的灼着,她忽然觉得什么也不需要问了。
宁冉说的没错,她不轻易做决定,一旦做了,便永不后悔。
“冉冉,我支持你,”何天真所有的话最终都化成这样一句。
不过,她看了眼苏燮,然后又看了看宁冉,“你们这样友好的前夫前妻估计是世界第一对吧?”
苏燮和宁冉相视一笑,“做不了夫妻或爱人,也未必做仇人。”
说这话时,宁冉看了眼楼下,何天真明白宁冉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可是她做不到。
宁冉能做到是因为她心中只有雷洛城,而苏燮对于宁冉来说,只是她的一个合作伙伴而已。
他们对于宁冉的计划一聊就聊了两个小时,等何天真再去看楼下时,楼下的卡座里,已经没有了秦证的身影。
她目光微微一滞,随后苦笑,他今晚,又要跟美女共处一室了吧?
何天真带着这份苦涩离开,她并没有回公寓,因为她竟害怕一个人的寂寞,这些年,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哪怕以前有薄杨,但他们都是独立的,她也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是孤独的。
但现在,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孤独,有种被全世界遗弃的感觉,而这一刻,她忽的好想薄杨,想念他对她冷冷,不待见的样子。
可是,她还有资格想他吗?
她已经负了他!
不知不觉间,何天真竟来到了薄家,看着薄家的大门,眼泪在眼眶翻涌,她想进去,想去薄杨的房间,看看他的东西,闻一闻他的味道,来慰藉一下自己思念的情感。
可是,她又不敢!
她站在薄家的门口下徘徊,最后蜷缩在路灯成,缩成了一小团,直到有脚步声响起,她抬头看到了拐着拐杖的薄老爷子站在她的面前。
“丫头,怎么不进去?”如果不是佣人透过监控看到她,薄老爷子还不知道她要在这里蹲多久。
真是个傻孩子!
“爷爷!”看着薄老爷子,何天真压抑的脆弱再也崩不住,她起身扑过去,紧紧的抱住他。
“爷爷,我好想薄杨,好想好想他!”何天真哽咽的低喃。
此刻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份思念是因为被秦证冷落激起,还是因为她觉得愧对了薄杨而难受,总之,这份思念好真实,好真实。
薄老爷子也微微抬头,红着眼眶,“我知道,我知道。”
“爷爷,”何天真跺脚,她是急的,那种思念无处而泄的滋味太难受了。
“傻丫头,”薄老爷子轻抚着她的头发,除了这几个字,也不知道给她什么安慰。
何天真抱着薄爷爷哭了好一会,才心情平复下来,看着薄老爷子被自己弄花的衣服,她又笑了,“爷爷,改天我赔你件新衣服。”
“好哇,”老爷子也不客气,“不过爷爷不想你哭,爷爷喜欢你笑,杨杨也一定是这样。”
说到薄杨,何天真又垂下眼睑,然后再抬起头来,决定坦白,“爷爷,我喜欢了一个人,他,他与薄杨有些相像。”
最后两个字,她说的很慢,眼睛一直看着薄老爷子,想观察出他的反应,可是薄老爷子十分的平静,甚至还点了下头,“我理解,你应该追求你的幸福。”
“不,爷爷,”何天真摇头,“我,我也分不清是喜欢这个人,还是喜欢他与薄杨相似的样子,我,我也很乱。”
是的,她分不清!
尤其是刚才她那么想念薄杨,何天真自己都弄不明白了,她对秦证的感情到底是一种寄托,还是她根本就把他当成了薄杨的影子?
“孩子不用乱,情感这种东西你越想理清越理不清,有句话不是叫剪不断理还乱吗?顺其自然就好了,”薄爷爷的话让何天真笑了。
“爷爷,你是不是也有什么浪漫的爱情故事啊,”那么一句精典的爱情台词,他用的很精典,何天真知道他也是有故事的人。
薄老爷子淡淡一笑,“这丫头还八卦起我来了?”
“呵呵……”何天真笑了,她抬眸看了向院内,“那个……妈,在家吗?”
之前叫庄婉‘妈妈’的时候,何天真真是抱着敬仰和尊重的,但现在叫出这个字,她觉得特别艰难,但怕老爷子看出什么,她只能硬着头皮叫。
“没有,”薄老爷子回答的十分自然,他似乎并不知道庄婉在外面的事。
何天真看着一头银发的老人,想着庄婉现在是他唯一相伴的人,她终是不忍说什么,“爷爷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不要走了,今天住这里吧,”薄老爷子留她。
何天真想到要面对庄婉,终还是摇了下头,“我回去还要审案子。”
她这样骗真心留自己的老人家不对,但没有办法,她真的无法面对庄婉,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的拆穿她的真面目。
“那好吧,工作要紧,不过身体也更重要,不要把自己累垮了,”薄老爷子嘱咐。
何天真点头,准备转身要走,薄老爷子叫住了她,“真真,你让我查的结果,现在还没有。”
听到这话,何天真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其实她很想知道答案,但似乎又在害怕答案。
“嗯,”何天真没说什么,和薄老爷子再见后离开。
可是她从薄家离开,便接到了陈兵的电话,他说,“姐,你快来,头出去车祸了。”
何天真懵了一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个‘头’是指的谁,顿时全身一凉,双腿发软——
第299章 定力不错
何天真不知道怎么赶到的车祸现场,但是她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是警灯闪烁,她亮出证件,一路穿过封锁钱,入目的便是两辆汽车,一辆严重走形,另一辆四轮朝天,走形的那辆何天真认得,是秦证的。
她的腿再次软了,车子都走形成那样了,那秦证呢?
她努力撑着自己往救护车的方向奔去,只见几个护士正在围着担架,似乎在进行紧急输救。
看到这一幕,何天真脑子都空了,她拨开护士就看过去,正在急救的护士被她这样一弄,十分不满的吼道,“你谁啊?挤什么挤?”
何天真没有理会,而是看着躺在担架上的人,那人一脸是血,根本辨不出他是谁,但看着这样一个人,何天真反而松了口气。
因为她认得出来,这不是秦证!
“麻烦把这个人带走,影响我们急救,”护士不满的又嚷。
陈兵这时跑了过来,“姐,你来了?”
何天真看着他,“秦证呢?”
“秦局?”陈兵笑了,然后用下巴戳了戳不远处,“在那呢!”
顺着陈兵的指示,何天真看过去,只见秦证正在和交警说着什么,而他的额头上除了多了块白色的纱布,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
“他没事?!”何天真低喃。
“难道你希望他有事?”陈兵说着碰了何天真一下,“刚才吓坏了吧?”
经他这么一提醒,何天真抬手就给了他一个爆栗,“你个死东西,为什么在电话里不说清楚,害我……”
陈兵闪躲着,“姐,我就是想替秦局测试下他在你心里的位置。”
他这话一出,何天真愣了,心头闪过从接到电话到赶来时的惊悚,恐惧……
他在她心里的位置,是不能失去!
这一路上,她想的唯一的就是他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大概是秦证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眸看了过来,但只是一眼,便又继续和交警说什么。
何天真也帮不上忙,便跟着陈兵做一些其他的事,只是在看着四轮朝天的车子,十分的不解,“车子都翻成那样,他会怎么没事?”
“难道你希望我有事?”秦证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不过没等她开口,便听他命令道,“你现在马上带人逮捕肖攀,连夜审问。”
何天真一怔,有些没反应过来,肖攀不是审过又放了吗?现在怎么又……
“走了,姐!”陈兵直接把她拽走,甚至没给她问一句秦证有没有哪里受伤的机会。
不过,他似乎不用她的关心,因为她在临走的时候,看到救护车里还有位美女,那女人正是晚上依在秦证怀里的人,不过那女人似乎受的伤不轻。
“为什么要抓肖攀?”何天真在路上,向向陈兵。
陈兵调皮的冲着她一笑,“你猜?”
何天真翻了个白眼,“陈兵,我现在和你谈工作。”
“我也是和你谈工作啊,不直接告诉你答案,是想看看你对咱们的案子用了多少心?”他这口气,怎么有秦证有点像。
有了这个感觉,何天真立即摇头,完蛋了,她怎么感觉到处都是秦证的影子?
“胆子长肥了啊,敢跟你姐这样说话啊,”何天真刺了陈兵一句。
陈兵连忙狗腿的一笑,“我哪敢!”
说完,又轻轻嘟哝一句,“我可不敢得罪未来的局长夫人。”
“你说什么?”何天真没有听清。
“没,”陈兵吐了下舌头,“我说你就不好奇秦局今晚的车祸是怎么回事?”
想到救护车上的女人,想到秦证看着自己冷漠的眼神,何天真哼了一声,“别告诉我,他们是玩车震玩出的车祸。”
“咳,咳……”陈兵被她的话呛的咳嗽起来,“姐,你说什么呢?秦局怎么会和那种女人有什么?秦局不是你的菜吗?那个,什么……秦局的车祸不是意外,是阴谋。”
闻言,何天真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阴谋?什么阴谋?”
“撞秦局的人是蓄意的,如果不是秦局反应过,现在估计已经……”陈兵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竖起大拇指,“秦局不仅人帅,办案能力强,开车技术也是一级棒……车虽然翻了,但人却没事,我感觉秦局以前可能做过赛车手。”
“谁撞的?”何天真无心听其他,追问。
“你猜!”陈兵刚吐出这两个字,就感觉手臂一疼,连忙哀呼,“姐,你别掐,我说,我说……是肖攀。”
这个答案让何天真再次意外,眼前闪过那个人面目全非的伤者,“那个人伤的那么那重,还能交待是肖攀做的?”
“不是他交待的,是从他的手机微信通话记录里查到的,”陈兵说完得意的一笑,“是我查到的。”
何天真拧了下眉头,隐约感觉到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上来,而他们的车子已经来到了肖攀的住所。
不管是不是,既然有证据指向她,审讯是必须的,何天真和陈兵上楼,肖攀看到他们似乎有些意外,“哟,何警官这么晚找我,不会有什么事吧?”
何天真看着穿着薄出蝉翼睡衣的肖攀,“肖小姐请你换套衣服,跟我们去警局一趟。”
“现在?”肖攀说这话时,微微侧了下身子,向里面指了指,只见一个黑色的外国男人赤裸着上身坐在沙发上,并不友好的看着他们,“我有客人,今天不太方便。”
“肖攀,跟警察说不方便,你还是第一人,”何天真还以为陈兵会对这样的肖攀看直了眼,结果她想错了,陈兵十分的凛然,而且眼睛没有半分偏移。
定力不错!
这小子看着油腔滑调的,想不到定力如此好,何天真在心里为她默默点了个赞。
肖攀瞥了眼陈兵,面露不屑,“警察小哥,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大半夜的说要我跟走,我就得跟走,这也没有道理不是?咱中国可是讲人权的!”
何天真一直知道肖攀不简单,今天再次见识了,不过陈兵也是有准备的,直接从包里掏出了传讯令,“现在可以走了吗?”
肖攀抽过纸张瞄了两眼,耸了下肩,折身回屋,然后一屁股坐到了黑肤的外国男人身上,用英语叽哩咕噜的说了一通,男人似乎不太高兴,然后下一秒就见肖攀吻上了男人,而男人的手也伸向了肖攀的衣内。
门大开着,何天真和陈兵就站在门口,肖攀便这样毫不注意的上演活-春-宫,何天真的脸顿时臊的通红,就连陈兵也似乎不淡定了。
他抬手在门上用力敲了几下,“肖攀,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哪怕陈兵这样说了,肖攀丝毫没有收敛,还十分高扬的给他们摆了个ok的手势。
何天真要吐血了,她转过身,往楼道里走去,陈兵也离开了房门口,不过里面仍能听到很激情的声响。
五分钟,一个男人够用?更何况还是看起来那么壮的外国男人?
不过这个,何天真只是在心里想想!
事实证明,五分钟是不够用的,他们足足等了肖攀十分钟,她才出来,凌乱的长发,还有脸上的红晕,无不彰示着她刚被男人滋味过。
“十分钟,那男人够短的,”陈兵讽刺。
肖攀却笑了,“怎么,听警官小哥的意思,你能比他长?这事可不是光说的,要不让我检验一下?”
说着,肖攀的手就往陈兵的肩膀上搭,陈兵顿时嫌恶的躲开,肖攀似乎还要再往上粘,何天真实在看不下去了,低斥,“肖攀,你给我注意点,再放肆,他可以告你骚扰。”
肖攀笑了,仍没放过陈兵的在他臀上捏了一把,“反正你们都要抓我,再多一条罪名也无所谓。”
说完,她忽的想起什么,“对了,你们为什么又传讯我?不会是因为我睡了个外国佬吧?”
不过何天真与陈兵都没搭理她,而陈兵也没了刚才的张扬,一路上乖的一句话都没有,何天真看得出来,他终还是被肖攀这样的女人给刺激到了。
男人都看不起肖攀这种女人,可是男人又都喜欢她这种女人,因为她够浪,够大胆,能最直接的勾起男人的欲望。
那秦证也喜欢这样的女人吗?
何天真不由的又想到了那个男人,而秦证的名字刚在何天真脑海中划过,就听到肖攀问道,“何警官,我送你的礼物怎么样?你的男友上司喜欢吧?”
她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何天真顿时惊的看向陈兵,又冷声呵向肖攀,“肖攀你闭嘴!”
“何警官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情趣内衣嘛,改天我再送你们点助兴的,特别能调动人的情绪,保证……”
“肖攀!”
被再三呵止的肖攀摇了下头,“装什么清高,谁敢说自己的身体不想男人或女人?”
陈兵和何天真对这个女人真是彻底无语了,终于挨到了警局,他们把她带到了审讯室,让她交待策划伤害秦证的事,可是她一口就否认了。
“我指使人开车撞你们的局长?你们有证据吗?小心我告你诽谤,”肖攀完全没有一点怯意。
陈兵见她不承认,直接把她与肇事者的微信聊天记录拿出来给她看,肖攀看完就笑了,“我说我手机怎么无缘无故不见了,原来被人借走做事去了。”
说完,她看向何天真和陈兵,“警官,我要报案,我的手机被人偷了!”
第300章 恨的始末
肖攀的话让何天真皱起了眉头,而陈兵顿时拍桌了,“肖攀,你老实点,这里是警察局。”
“我说的是实话,”肖攀仍旧是那副不以为然的态度,“警察小哥你要是觉得的撒谎,可以去调查啊。”
何天真一直观察着肖攀的神情,她的各种反应都不像在撒谎,但她知道这个女人心计多端,一时间又分辨不出她到底是真的手机丢了,还是这根本就是她的一个计谋。
“陈兵,你去查一下她的手机定位,”何天真对陈兵吩咐,然后审讯室里只剩下何天真与肖攀两个人。
两个女人相互看着,最后肖攀笑了,“睡了吧,感觉怎么样?姓秦那小子看起来力量感不错,你们的第一次应该很愉快。”
何天真没料到她竟说这些,脸微微一热,“肖攀你严肃点,现在我们是在做审讯。”
“行了,别装了,你们睡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三天,”肖攀这话让何天真有些意外了。
今天正好是第三天吧!
“你怎么看得出来?”何天真鬼使神差了问了一句,不过问完就后悔了,只是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的。
“呵,”肖攀再次发出一声轻笑,“我用过的男人,比你见过的都多,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信不信,我连你们做了几次都知道。”
何天真听到他这么说,还真是有些好奇,外带不信了,“哦,那你倒说说看。”
肖攀的目光落在了何天真的身上,很直接,直接的像是能用目光将她扒光似的,何天真有些不自在,但也没有说什么,大约半了分钟,肖攀笑了,“行啊何警官,想不到你看着挺纯的,却那么泼辣。”
何天真一滞,就听到肖攀轻轻说道,“口活的感觉不错吧。”
霎时,何天真的脸开始发热发烫,她虽然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但是她现在已经有种全身被火烧着的感觉了。
“你胡说什么?”她羞赧的掩饰。
肖攀再次笑了,“这种事没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食色性也,这是你的本性。”
“肖攀,你还是老实交待你自己做过的事吧,”何天真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居然让她自己的那种事。
“我没什么可交待的,我肖攀这个人在你们眼里是烂,但我对于自己做过的事,绝对是敢作敢当,没做过的我也不会承认,”肖攀那种天塌下来都不在乎的样子,真是让人不知该说什么了。
“肖攀,你敢说你问心无愧,你敢说胡晓晴和林娜的死与你没有半分关系,”何天真有些火了,按理说,警察说话都是要有依据的,但她真被肖攀的样子气到。
何天真这话一出,肖攀沉默了,几秒后,她微点了下头,“她们的死,我敢说不是我做的,但她们该死。”
在她说出‘死’那个字后,何天真从她身上强烈的感觉到了一股子恨意。
肖攀恨她们,可是为什么?
虽然她们都是小姐,难免会争男人抢生意,但这种事吵吵闹闹也就过了,升级到恨上来,肯定还有别的事。
“怎么,她们抢了你的男人?”何天真试探的问了。
“她们睡我的男人,我可以容忍,但她们不该连他的心也要,”肖攀说到这里笑了,“在何警官的眼里,我们这种人都是没有情的,只有欲对吧?可你错了,我们也有情,也有爱,而且一旦爱了,比谁都自私。”
何天真不再说话,她知道肖攀有些想一吐为快了,但她并没有这么快就说话,首先是她的情绪有些起伏,手指在颤抖,嘴唇也在哆嗦,看着她这样,何天真脑海中闪过什么。
她伸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不知谁丢在那里的烟,抽了一颗点着,递给了肖攀,她快速的接过,猛吸了几口,然后笑了,“我从我的第一次跟你说吧。”
说完,她看着何天真,“你今年有二十四五了吧?才刚刚破处,啧啧,说起来你少享受了多少年的男人滋润啊。”
何天真皱起眉了,她真不知道这个女人疯疯癫癫的想说什么,但她并没有打断。
“知道我的第一次是几岁吗?”肖攀的问话让何天真眉头皱的更紧了。
她说几岁?
这让何天真觉得有些可怕,而肖攀随后吐出的字,让何天真的心发凉,她说,“九岁,我九岁的时候,第一次就没有了,是被我表哥,在洗澡间给夺走的。”
何天真惊呆,哑然。
肖攀苦笑了下,“那年我表哥十八岁,而他整整霸占了我八年,而且后来也是他把我带回来,让我当了小姐。”
八年!
何天真想想就可怕!
这八年,肖攀经历了什么,看她现在的样子就22岁的样子,但是她却成为了女人十三年了!
怪不得刚才她嘲笑自己,但何天真并不后悔,她不觉得一个女孩子自爱,保持身体的干净是错误的。
肖攀继续说道,“直到我到了璀璨人生,我遇到了我喜欢的男人,我便不再让我表哥碰我。因为我表哥太猛了,每次他都让我下不了床,我不喜欢他碰我了!所以他很生气,只要逮着我就会往死里折腾我。有一次我流血流了一个月,可是在流血期间,他还是不放过我!我躲着我表哥,不再见他,但是他每次都能找到我……”
说到这里,肖攀的眼底露出无奈的伤痛来,何天真看着她,“你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肖攀冷笑,“这怎么可能?我知道自己是贱,但我不想被我爱的男人知道,我那么小就被别玩过。”
“你爱的人是谁?”何天真追问。
肖攀淡淡一笑,“雷洛城!”
何天真猛的咳嗽起来,她这次是真的震惊,肖攀看着他惊讶的样子,摇了下头,“怎么觉得我没资格喜欢他?”
“不是,是……”何天真不知如何回答。
“可他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别人,可我就不明白了,那个宁冉到底哪里比我好?”肖攀说这话时,目光是幽冷的,好像能杀人似的。
“知道吗?我恨宁冉,我恨死她了,”肖攀这几个字,是咬着牙说的,好像能把牙根咬断一般。
“我不光恨她,我还恨我的表哥,每次跟他做的时候,我都在想,如果表哥是雷洛城该有多好,所以每次我都把他想象成是雷洛城!女人就是这么贱,对自己喜欢的人可以摆出各种撩人的姿势,对自己不爱的人却是一点敷衍都不想要,我跟我表哥在一起不再有快感,我觉得每一个动作都是敷衍。”
“但是就算是那样,我们还是一直维持着这种畸形的关系!因为他不放过我,威胁我,玩弄我,我却碍于面子,什么都不敢做!所以他也肆无忌惮,越来越张狂!我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
听到这里,何天真彻底无语了。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殊不知因为被害者的纵容,才会让肆虐者更加肆无忌惮。
“没人知道,我有多么那么憧憬着跟雷洛城谈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我期待着跟他在一起,我用了那么多的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可他从都不看我一眼,”哪怕到了现在,肖攀说这话时,眼底露出的那种失落,仍让人心疼。
“我见过他和宁冉在一起,他吻她的时候很凶猛,几乎把那个女人吻得窒息,他的手那么有力,握着那个女人的细腰时,几乎要钳到骨血里,每次看到他们那样,我都心惊肉跳,都想着如果他那样吻我该多好。”
爱是一种痴,是一种病,现在何天真彻底的领会到了!
“可是你知道吗?雷洛城那么爱宁冉,但她个水性杨花的烂货却不知珍惜,却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肖攀再次露出狠戾来。
何天真听到她这样污辱自己的好友,有些不乐意了,“你凭为什么这么说?你有证据吗?”
“当然,我亲眼见过宁冉跟别的男人,”肖攀说到这里笑了,“我知道你和她是好姐妹,但她就是烂,她背着雷洛城跟凌萧不清不楚,被我抓了个正着。”
“可你知道吗?那个凌萧居然也爱宁冉,爱的要死,为了保全她,他居然肯满足我的一切要求,甚至我让他睡一个能当他妈年龄的女人,他也干了。”
听到这里,何天真想到了庄婉……
“不过他的功夫的确不错,我看过几次他做运动的片子,后来我试了,的确很强,至少让我很舒服,我就把他包了,偶尔还能把他转包给别人,再赚点钱什么的。”
无耻!
无耻至极!
听到这里,何天真全身的肉都拧在了一起,有种想撕人的冲动。
“可我没想到这个凌萧并不乖,他竟然和胡晓晴与林娜搞在了一起,他们睡睡玩玩也就算了,但他与她们竟然动了真情,他是我养着的,我怎么能允许他背叛我?”
“所以你就让人杀了她们?”何天真接过话来。
“我没有,我说过没有,”肖攀的情绪再次激动,她这次主动伸手要烟。
何天真并没有给她,而是冷凝着她,“那是谁?就算不是你,但你一定知道是谁?”
“呵——”肖攀笑了,“你很聪明,但你绝对想不到那个女人是谁?或者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想知道答案,还是好好去查吧!”
“肖攀尽管你矢口否认,但也不能排除你的杀人动机,我们要对你进行正式拘捕,”何天真提醒。
“呵——”肖攀冷笑,“你觉得我来了,还打算走吗?”
何天真再次意外,这时就听到肖攀说,“不过我死也会拉个垫背的。”
“什么意思?”何天真眯了下眸子。
“我这里有一份重要资料,不过我不会交给你,因为这份资料事关你的好姐妹,我要的上司男友过来,我要交给他,”肖攀说完又补充一句,“抱歉,我没法信任你。”
她长的很不让人信任吗?
何天真在心里暗想,不过她很快就点头,“好。”
她话音刚落,审讯的室门开了,进来的人不是陈兵,恰好就是秦证,他来的还真是时候。
何天真的目光掠过他额头的纱布,然后说道,“秦局,肖攀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
秦证没有回应她,径直走到了肖攀面前,“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不过也请你信任我们局里的每一个人,我们是人民的警察,就算是自己的亲人犯罪,也会严格执法。”
审讯室里都有监控的,所以秦证应该早把何天真与肖攀的对话看得一清二楚。
说完,他把手伸向了肖攀,“你要交的东西呢?”
肖攀呶了下嘴,“在我身上,不过……”
她说到这里看了眼何天真,“我要她出去,我只交给你一个人。”
秦证不悦的拧了下眉,“肖攀,你不要耍什么花样?”
“呵呵,怎么听秦局怕了?”肖攀冷讽。
何天真看着这样一幕,识趣的说道,“我出去!”
她脚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走路还是不能太快,秦证看着她离开,才看向肖攀,“现在可以交出来了吧?”
肖攀站起身来,“秦局,资料就在我的身上,想要就自己来取。”
说着,她走向了秦证,整个人向他紧贴了上去,“秦局,资料就在我的衣服里……”
走进监控室的何天真从陈兵手里拿了瓶矿泉水,刚喝了一口,便看到视频里的画面,顿时喷了,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陈兵进来也看到了,直接来了句,“我靠!秦局艳福不浅啊。”
不过说完,就吐了下舌头,“姐,咱头是不会看上那种货色的。”
说着,陈兵的身子往视频器上挡去,不过下一秒,就被何天真给拎开,她倒要看看秦证是怎么应付肖攀的。
屏幕里,秦证并没有动,不过肖攀却是越贴越紧,红唇也是紧擦着秦证的耳边,“秦局,怎么不拿呢?”
“肖攀,你再这样我告诉你骚扰,”秦证提醒。
“呵,我身上的罪名不介意再加一条,如果秦局能让我睡一回,我就是死都不觉得遗憾,”肖攀的脸皮真是厚的没底了。
“睡我?你够格吗?”秦证冷哼。
“够不够格我不知道,但我绝对能你从未享受过的体验,”肖攀说这话时,舌尖伸了出来,轻舔了下秦证的耳垂,“绝对比外面的小女警给的感觉要好,我能给你让你见到烟花的那种感觉。”
说完,肖攀看了眼摄像头,似乎她知道何天真就在一边看着似的。
“好不好,只有我说了算,”秦证从旁边拿过一个夹子,然后往肖攀脸上一按,将她推开,“你如果要提供就交出来,不提供我们可以自己查。”
肖攀见秦证不买自己的帐,嘟囔道,“没劲!”
秦证已经抬步往外走,肖攀再次叫住他,“交,我现在就交,我可不要一个人孤独的走黄泉路,我要拉个伴,那才有意思。”
说着,她在秦证转过身的时候,一把拉开了自己的衣服,完全露出里面的内内,黑色蕾丝,狂野又性感,而她的手直接伸进了里面,从里面掏出一个类似u盘的东西来,冲着秦证晃了晃,“在这,要就过来拿。”
秦证眯着眸子,肖攀见他不动笑了,“看把你吓的,放心我吃不了你。”
秦证走过去,从肖攀手里拿过u盘,这时就听她又说道,“秦局,上面还有我的体温呢,是不是感觉不一样?”
这个女人真是贱到了家了!
他都这样拒绝她,她还是不忘随时放浪,何天真替女人当中有她这样的无耻之人而感到羞愧,一边陈兵看着何天真有些发绿的脸,暗暗的笑了。
秦证推了监控的室的走了进来,对陈兵命令道,“去把人关押起来,这个肖攀并没有全部交待,明天再审。”
说完,他看向何天真,而她也看着他,其实她很想问问他的伤怎么样,但一想到他和另一个女人的那些事,她就生气。
对了,刚才在监控室里对肖攀装的挺正经的,那为什么在酒吧就对女人又搂又抱?
她生气!
“有没有兴趣看一下这样?”秦证等了她几秒,见她什么也没说,便晃了下手里的u盘。
何天真当然想看了,刚才肖攀已经说了事关宁冉,她要看看那个女人要整出什么东西来陷害宁冉。
“跟来来办公室,”秦证说着离开。
何天真跟着他后面,尽管脚好很多了,可仍跟不上他的步子,她进了他办公室的时候,他已经打开电脑,在他将u盘插入电脑的时候,她忽的想起了之前与他看片的事。
想到这个,她瞥了他一眼,看着他额头上的白纱布,她很想伸手去摸一下,但没等她有动作,电脑屏幕亮了,里面出现的画面让何天真震惊。
片子不长,但看完让人全身冰凉……
“这绝对是陷害,我不相信雷氏与东升集团会做这种交易,”何天真几乎立即就否定。
肖攀提供的片子是雷氏与毒枭的毒品交易记录,而且这些交易后的款项,都经过东升集团,这份资料不仅把宁冉拽了进来,路东骁也脱不了干系。
何天真是站着看的,听到她的话,秦证转了下身下的椅子,仰视看着她,“不信就找证据。”
这上哪去找证据?
肖攀提供的这份资料很完整,从刚才她说的话时就知道,她已经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或者蓄谋以久了,她等的就是这一天,自然她所有的证据都是无破绽的。
“如果没有证据呢?”何天真问。
“那就依法处理!”秦证的回答让何天真心凉。
“你相信他们是那种人?”
“我说过只信证据!”
“这份证据根本就是诬陷,根本就是假的,”何天真有些急了。
“那你给我找出可反驳的证据来,”说着,秦证站起身来,本来他是仰视她的,现在换成了她要仰视他,何天真听到他说,“我给你三天的时间。”
三天?
“如果三天内我找不到呢?”她弱弱的问。
“那我只能依法将她们抓捕!”
听到这话,何天真腿一软,她伸手扶住他的大办公桌,才没让自己跌下。
秦证看着她,微微眯了下眸子,但并没有别的动作,只道,“你说的没错,片子里的人就是凌萧!”
“他承认了?”何天真回过神来才问。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
“你都能知道,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他说完离开。
何天真怔愣着,她会知道是因为那天凌萧把自己脱光了,她看到的,难道秦证也是那样看到的?
难道他扒光了凌萧,去看的?
想到这里,何天真抬步便追了出去,秦证正好与陈兵要下楼,她也顾不得什么,嚷道,“秦证你龌龊。”
秦证回头,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而陈兵则显得愕然,却又暗自窃喜。
何天真从警局离开,又快天明了,她又熬了一夜,看着朦朦胧胧的夜色,她只想这种污浊快点散去。
宁冉一大早看到她的时候有些意外,“怎么这么早?”
“我根本没睡,”何天真进了屋,就踢掉鞋子,把自己丢进了沙发里。
“审案?”宁冉给她倒了杯水。
何天真一口气把水灌到肚里,然后看着宁冉,“知道这一夜审谁了吗?”
“谁啊?”
“肖攀!”
“想不到她最爱的男人是雷洛城,而最恨的人是你,”何天真把肖攀的事又重述了一遍,最后把雷氏与东升涉毒的事也说了。
不过宁冉并不意外,“我无所谓,她恨我,拉着我垫背,我理解,可是路东骁就亏了,真真,一定要想办法洗脱路东骁的罪名。”
“她为什么要拉上路东骁呢?”何天真这才想起这个问题。
宁冉想了想,“应该是因为夏夏,曾经肖攀因为恨我,而牵扯到夏夏,据说打了夏夏,这事被路东骁知道了,找人办了肖攀,她因此也恨上了他。”
何天真点了下头,“她恨你不光是因为雷洛城,还因为凌萧。”
说着,何天真从手机里翻出在凌萧办公室拍的照片,递给了宁冉,“凌萧,到现在还爱着你。”
第301章 秦证是谁?
宁冉看着图片沉默了一会,然后将照片删除,她删除的不是一张照片,而是一段过往,一段过去了,永远都不能再重来的过往。
这世界分分秒秒都在上演爱情,可并不是所有的爱都能开出绚烂的花,她和凌萧在最美好的年龄相遇相爱,这是一种缘,可是他们没有修得那份福份。
凌萧走到今天,她有责任,也很伤心,但终其最终原因,还是他爱的偏执了。
他居然想对何天真图谋不轨,仅凭这一点,凌萧便不再是宁冉心中那个阳光少年了。
两人就案子的情况又分析了一会,宁冉离开,结果在门口竟然碰到了秦湛,其实这不是偶遇,而是秦湛早就等着她了。
“你这个男朋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今天怎么又想着出现了?”何天真没有矫情,直接上了车,不过一上车就调侃他。
秦湛勾了下唇角,“大boss来了,我自然以工作为重,小女朋友你最近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听他这么一说,何天真笑了,“如果我说我已经和别人睡了呢,你还会追我吗?”
她话音落下,屁股下的车子咯噔了一下,很显然秦湛震惊了下,他的反应让何天真又想起了凌萧,想起他说的初女情节,看来不止是凌萧,每个男人都有了。
对了,秦证也有,那天看到她的小梅花,他似乎也是满意的。
“秦湛,我没有骗你,我已经和秦证睡过了,”不管她和秦证会是怎样,但她清楚自己和秦湛是不会怎样的。
“看来我下手晚了,”秦湛的脸上竟真的闪过落寞,好像他对她是真的用心似的。
何天真也没再说什么,秦湛也沉默了一会,和她聊起了案子,最后聊到了肖爽的身上,想到他们所处的环境,何天真向她求证肖攀的一些说辞,秦湛并没有否认。
“古人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这话是有道理的,一个女人为爱变成这样,也真是可怕,”秦湛最后发出感慨。
“你在那种地方,经历的爱恨情仇还少吗?”何天真反问。
虽然秦湛一直强调说他纯的给白莲水似的,但何天真不信,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秦湛有他的故事,只是他掩藏的太深而已。
“你回你婆婆家吗?”秦湛突然这样问了一句。
何天真皱眉,侧目看向秦湛,“没有这个打算,为什么这么问?”
“哪有为什么?我只是觉得对于一个才失去儿子的中年女人来说,心灵是极度空落的,你做为儿媳应该多陪陪她,”秦湛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何天真总感觉他话中有话。
想到庄婉与凌萧的关系,再想想秦湛的身份,她微微眯了下眸子,“秦湛,你想说什么就说。”
“真的没什么,”秦湛摇头一笑,又补充一句,“你婆婆这个人很不简单。”
何天真知道他有话要说,但似乎又碍于什么没有说,不过今天她忽的想和庄婉聊一聊,便在路口对着秦湛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你送我回婆家吧。”
秦湛意外的看向她,何天真冲着他笑了,“你说的对,我应该多关心一下她。”
秦湛把她送到了薄家,只是还没进门,何天真便感觉到了薄家的气氛与往常不同,等她进了大门,在看到院内停着的车时,一下子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平日里一贯冷清的薄家客厅,今天灯光格外的清亮,何天真一抬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秦证,而他也看到了她,四目相对,她是惊奇他的到来,而他似乎十分平静。
薄老爷子也坐在沙发上,似乎也神情平静,何天真一直担心他见到与薄杨相似的秦证会激动,但现在看来她错了。
不过庄婉却似乎很激动,眼眶都是红的,他们也看到了何天真,但谁都没有说话,而她也不客气的走了进去,走到了秦证面前,直问,“你怎么来了?”
“丫头坐吧,”薄老爷子发话。
何天真狐疑的看了一圈,然后坐下,坐在离秦证不远的地方,而这一刻,她忽的发觉客厅的气氛是压抑的,不流动的。
“爷爷,有什么事吗?”何天真是个急性子,忍不住的问了。
薄老爷子并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扫了眼庄婉,又看了下秦证,才缓缓的开口,“丫头,你不是让我调查一下他吗?现在答案有了。”
一听这个,何天真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也本能的看向秦证,而他也看过来,那眼神有一闪而过的不悦,似乎不悦她对他的调查。
何天真心虚的移开视线,然后看向薄老爷子,既然现在把话挑开了,她也不再遮掩,大方的问道,“答案是什么?”
薄老爷子的目光已经定落在秦证的脸上,他的神情看似平静,但细看他的眸光是在跳动的,好像被风吹动的海面,然后一字一字的说道,“他不是杨杨。”
听到这个答案,何天真只觉得心猛的一抽,尔后又似乎猛的一松,这时薄老爷子又继续说道,“他就是秦证,不过……他也是薄家的孩子。”
这话让何天真有些迷糊了,而这时庄婉的啜泣声响了起来,她摇着头,十分痛苦的样子,“我没想到啊,没想到……”
“妈,怎么了?”何天真问。
庄婉说着哭的声音更大了,这让何天真彻底的凌乱了,“妈……爷爷,这是……”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她只得看向秦证,而他神情淡漠,甚至眉梢都没有动一下,冷漠的仿若一尊没有任何感情的石雕。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何天真急的真是要跺脚了。
这时薄老爷子叹了口气,“秦证是薄杨同父异母的哥哥。”
此话一出,何天真立即瞪大了眼睛,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就是看向庄婉,而她整个人哽的已经不能自抑,想哭,却压抑着哭泣的那种痛楚,在庄婉身上此刻演绎的淋漓尽致。
薄杨还有个哥哥,而且是同父异母,那这意思就是薄杨的父亲除了庄婉,还有别的女人?
“真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薄老爷子似乎看透了何天真的想法,“你爸爸不是那样的人。”
薄爸爸不是那样的人,可同父异母的哥哥又是哪里来的?
说到这里,薄老爷子看向庄婉,“婉婉,还是你来解释吧。”
庄婉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而秦证也没给她说的机会,起身站了起身,便大步的向外走。
何天真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有些着急,“爷爷,这是,这……”
薄老爷子的拐杖在地上捣了几下,也是一副着急又无奈的样子,何天真虽然很想弄清是怎么一回事,但她看得出来,眼下她在这里是得不到答案的,而她又不放心秦证,便抬步追了出去。
秦证并没有走,而是站在车旁,黑夜下的他愈显得高大,可是这高大又显得无比落寞,落寞的让人心疼。
何天真放慢步子,轻轻的走过去,然后小心的拽了下他的衣角,可是她刚碰到他,便被他一把掐住,然后他拉开车门,将她直接塞了进去。
这动作野蛮而粗暴!
何天真不禁在想,他没走,是要等她吗?
何天真没来及思考,秦证已经上车,并启动车子,快速的驶离了薄家。
他一路开的很快,仪表盘上的码数都超过一百,虽然现在已经入夜,但这速度也绝对是超速,估计明天他有罚单收了。
何天真这才发现他所谓的平静都是假的,他的内心是完全沸腾的,可是到底是因为什么?
秦证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她想问,可是她不敢,甚至现在坐在车上,她都是胆颤心惊的,她的手紧紧的拽着一边的抓手,她真担心他一脚刹车,会将她射出去。
车子开往哪,她也不知道,两边的风景飞逝的太快,她根本看不清,但她能感觉到这车子是开往郊区的。
也不知开了多久,在何天真觉得心脏的负荷快爆棚的时候,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她松了口气,刚松开抓手,去晃动都发麻的手,突的眼前一暗,他欺身压了下来——
一手将她的两条纤细手臂扣在了头顶,一手扶着她的细腰,整个人逼近她的脸庞,她几乎可以看见他麦色的皮肤腠理,还有他那长睫毛已经要刷在她的脸上了。
他离她很近,可他并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压着她,一双如同暗夜的黑眸,紧紧的盯着她,这样的他像是一头困兽,痛苦,又挣扎。
“秦证,”她不解的看着他,可她只叫了他的名字,便眼前一暗。
他的吻如同狂风骤雨般落了下来,那么凶,那么急,那么猛,几乎让何天真喘不过气来,而且他不光吻她,他的手已经开始撕扯她的衣服,他想要什么,显而易见。
可这是野外……
“秦证,秦证……”她慌乱的叫他。
但他并没有停,而是愈发的狂野,这样的他像是绝望的困兽,想要撕裂眼前的猎物来发泄自己。
而她,就是他要撕裂的对象!
第302章 我们分手吧
此刻的秦证,让何天真感觉到了愤怒,绝望,还有久久压抑的释放,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个男人。
他今天能平静的坐在薄家,就证明他就早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他们在一起,连那么亲密的事都做了,甚至庄婉亲自去找他,他都不曾给自己透露一分半毫,这说明他从没信任她,从没把她当作最亲密的人。
那他的心机是什么?
那他来到她的身边又是什么?
甚至包括他一次次的勾搭她,撩拨她又是因为什么?
她忽的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因为最重要的是,他真的不是薄杨!
一次次提醒自己,一次次要自己清醒,可她终还是心存一丝幻想,幻想他就是薄杨,甚至想到他可能是狗血的失忆了,他是背着什么特殊任务,而不能承认自己。
可今天的一切都证明,她太天真了,他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人,不是……
想起自己对薄杨的情感,想起那些信誓旦旦的不离不弃,现在她忽的觉得自己好卑贱,贱的和肖攀那样的女人几乎没什么区别。
因为她明明爱着薄杨,可还是和他之外的男人上了床,做了最亲密的事,甚至现在正做着最亲密的事。
是的,秦证再次占有了她,那样直接……
窗外,水波撞击着岩石,车内他拍打着她,这里是海城最大的观光湖,想起自己刚喜欢薄杨,自己跑来这里,在滩边写满他名字的情景仿佛还在昨天,可是现在她却背叛了自己的爱情。
眼泪,顺着眼泪流了下来,一汩一汩的……
秦证感觉到了,但他并没有停,甚至愈发的凶猛,似乎有种他要把她吞吃的感觉,而她也不再挣扎,任由他折腾。
许久,一切终于停止。
车内,一片混乱,她缩在座椅上,紧紧的蜷缩着自己,而他稍稍整理了下自己走下了车,走向了那看似平静,却水花不停翻滚的湖边。
她看到他抽了烟,她看到他踢了几脚碎石,她看到他烦恼的揪起头发……
她知道他的内心在痛苦的挣扎着,而她亦不比他少挣扎一分,只是他们挣扎的痛不同而已。
何天真整理好自己,下车,结果险些摔倒,她这才发现刚才他有多狠。
忍着身体的不适,她来到了他的身边,两人静默着,谁也没有说话,许久,她听到他的声音,低低的,哑哑的,像是湖水的哀鸣,“是不是很失望?”
她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同时也在这一刻发现,其实她想的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他看得透她,而她却看不清他,这样的差距是不会给人安全和幸福感的,她在这一刻,彻底完全的清醒。
“是,”她没有否认,因为她的确是不止一次期望他是薄杨,可终究不是!
“呵呵,”他在凉风中发出一声嘲弄的冷笑,“你真直接的伤人。”
“这是事实,”何天真的心像是被风噎住了,有些呼吸不过来,发紧发胀,“我一直把你想像成我的薄杨,可你终是骗了我。”
他骗了她吗?
其实没有,是她自己一直在骗自己,而现在她再也骗不下去,她咬了咬唇,咬住随时要从喉咙口溢出的伤痛,刚要说什么,就忽的听到他说,“我们分手吧!”
她一怔,完全地错愕,她觉得自己犹如当头一棒……
他居然说出了分手!
在和她欢爱不到半个小时后,她就被他无情的踹了,她承认自己把他当成薄杨这话很伤人,她也承认在下车走向他的时候,有想和他说分手的念头,可现在那句本应该属于她的台词,被他给抢了,那感觉,那滋味怎么就……
何天真无法形容,也瞬间像是失了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过分手这事谁说,结果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只是,他先说出来,总让她觉得有点意难平。
那种感觉是她被他甩了!
这感觉太悲凉!
薄杨在婚礼当天甩了她,现在秦证在欢爱之后甩了她,她何天真难道天真就是该被甩的命?
“呵呵,呵呵……”她忽的傻笑了起来。
她笑着,以一种倔强的姿态看着秦证,笑的那么恣意,好似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放肆的笑过,好像突然听了全天下最搞笑的笑话,笑的那么厉害。
偏偏,她的眼底一片悲怆!
秦证声色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何天真,哪怕此刻月黑风高,但她能感觉到他眸光透出的戾气,好像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如果不是何天真问心无愧,现在她都要被他看虚了,不过她没有,但她收起了笑,然后说道,“好,我同意!中国有句好话叫好合好散,不做情人不做床伴,以后大家还可以做同事,秦局还请以后手下留情,不要公私不分!”
她如此轻便的就说出这些,好像这根本不是一场情爱,只是吃一顿饭,饭后各走各散。
这个女人究竟是太理智,还是她太会玩弄感情?
这下换秦证愕然,不过看着她夜色中倨傲的小脸,他冷冷地抿起唇角,“好说!”
他亦这么爽快!
在何天真意料之中,又似乎是意料之外,不过她微笑着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再见。”
说完,她转身往回走,而他没有动,就那样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何天真在路上拦了辆出租车,来到了薄杨的坟地,大半夜的,她趴在他的墓碑上,嚎啕大哭,哭了半夜……
何天真请假了,请了三天,就像当初薄杨突然离开,她也用了三天时间来恢复自己,而这次亦是。
三天后,她上班,一切无异,包括见到秦证,她也是恭敬的打招呼叫他秦局,关于他的身世,她也没有再去问,因为与她无关。
是的,他的一切,和她何天真再无半毛钱的关系,他们是睡过,但那就像是夜店的小姐和客人,睡过之后,各走各的,谁也不用再去想起什么。
何天真全身心投入案子里,虽然肖攀交待了很多事,但她拒不承认自己杀人,而且警方也没有找到她有杀人的证据,所以胡晓晴和林娜之死的凶手仍是谜。
还有凌萧,他也承认自己是片子里的男主,交待了与多名女性的不正当关系,这其中也包括庄婉的,但他只认自己够身体赚钱这事,也不承认杀人。
宁冉和路东骁因为肖攀的揭露也面临着被检方随时逮捕的危险,何天真面对这些错综复杂的案子,哪还有心思想其他?
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次看到秦证时那一闪而过的锥痛……
“来了,来了……”案子再忙,总还有闲下来的时候,午后何天真刚闭上眼准备眯一会,就听有人小心的在外面嚷嚷了,“那女人又来了,又给秦局带了不少水果。”
其实大家都知道她与秦证的暧昧,所以也是有避讳的,但何天真还是听到了。
那个女人就是之前何天真在酒吧遇到的那个,后来又坐秦证的车子受了伤,最近好像出院了,就天天的往警局里跑,不是给秦证送吃的就是送喝的。
在大家热议秦证与新美女的八卦时,何天真也成了大家眼中可怜被甩的前任,不过她从来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她翻出耳机戴上,放了音乐,连八卦也不听的睡觉,她眯了一会,可并没有多少会,就感觉有人拽了自己一下,睁开眼看到邻桌的同事。
何天真揉了下眼,摘下耳朵,“有事?”
“秦局让你去趟他的办公室!”
听到这话,何天真有些意外,似乎自从她提出分手以后,他一直都没再和她单独相处过,而今天……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是警局,他找她肯定是因为工作,所以她拔掉耳机,对同事说了声谢谢便去了秦证的办公室。
可是她进他办公室的时候,他并不在,何天真便在办公室里等,等了一会也不见他来,她有些无聊,准备走的时候,忽的发现他会客的矮几上放着几杯喝过的水,烟缸里还有一些烟蒂。
她忽的想起第一次他来时,让她打扫卫生的情景,然后便鬼使神差的给他收拾起了卫生,可是她刚把烟缸清洗干净,他就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眼神幽暗地望着自己,那一刻,何天真忽然觉得很尴尬,无比的尴尬,不过她很快就调整了自己,很自然的冲他淡然一笑,“秦局,你找我有事?”
她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很公式的看着他,最近以来,她对他都是这样的表情,好像他们之间是最普通的陌生人,什么都没有过,可他们明明睡过……
何天真与他打过招呼,可他并没有回答,甚至只是淡淡的看着她,这种感觉让尴尬感再次泛滥,她耸了下肩,“抱歉,刚才手痒症犯了,给你收拾了一下。”
“何天真,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秦证冷声质问,语气里甚至带了怨愤。
何天真有点诧异,带着疑问,“我该怎么跟你说呢?或者你告诉我!”
“我说了分手,你就没有别的要说的吗?”
何天真不知道秦证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她已经不想知道了,她轻轻扯了下唇角,“你一定有你的道理,其实这样很好,就算你那天不说分手,我也会说的,所以,分手这事是我们双方都同意的。”
说完,她吁了口气,指了指他办公桌上的那一大篮水果,“秦局,我祝你幸福!”
第303章 有问题的秦湛
祝他幸福!
多么轻巧的几个字,她亦是说的那么轻巧,她还真是大方又大度,看来她真的只把他当作一个替身,她应该从来没有爱上过自己。
不然,她怎能如此的随性?好似分手是件稀松平常的一件小事,比如吃饭,比如上班,如此平常的让人心里激不起一点的波澜的小事一般。
为什么会这样?
秦证眼中闪过一抹狠意!
他看着她如此平静的姿态,说着祝福自己的话,他忽然就气愤的难以平定内心的波澜和愤怒。
他没有说话,而是走到里面,到桌边倒了一杯水,不甘的望着何天真,大口大口的饮着水,似乎在发泄某种莫名的情绪。
何天真亦是望着他,看到他不接话,去喝水,她也沉默着。
屋里一时间寂静无声,只有他们彼此的喘息,何天真似乎从静谧的声音里听到秦证那重重的喘气声,甚至,还有血管里流淌着的那种带着愤怒,如万马奔腾的声音。
何天真在他这样的注视下有些心慌,于是先开口道,“秦局如果没事,那我出去做事了。”
“等一下!”他却叫住了她。
“有事您吩咐!”她努力平静的面对着他。
她以为自己真的能心如止水,可这怎么可能?他们睡了,做了最亲密的事,怎么还能和普通人一样若无其事?
这一会的功夫,她的心已经像是在油锅里滚过……
“我从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放假了,”秦证开口的话让何天真愣住。
“为什么?”她开口,急问。
现在所有的案子都卡在一个关键口上,虽然还没找到最终的凶手,但她能感觉到这些案子都是有关联的,只要把那个连接点找到,案子就破了。
可现在他却放她的假,其实她清楚放假只是好听的说法,他这是要停她的职,可是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
“没有为什么?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那我就给你,因为这几件案子里牵扯的人,都和你有着密切的关系,为了案子的保密性,你需要回避,”秦证一字一字说的十分公正。
其实他的说法,她能接受,这也是案件审理过程中需要注意的,但不知为何,此刻她觉得他这样做,就是公报私仇。
“秦证,你公私不分,”她吼了出来。
他眯了下眸子,向着她走了过来,她其实很想避开他的,但却在一瞬间改变了主意,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等待着秦证的下一步举动。
秦证走了过来,一把扯过她,何天真被扯的一痛,身子一个踉跄撞在了一个怀抱里,如此坚硬的胸膛让她头晕目眩,她挣扎着想要站稳。
可是,下一秒,他已经低下头来凑近她。
何天真吓得闭眼,秦证原本想要吻上她的唇的,却因为何天真的闭眼而停滞了动作。
他睥睨天下一般地望着她,那么轻视。他也改了主意,面对着何天真,薄唇一掀起,讥讽道,“怎么?以为我会吻你?”
何天真陡然睁眼,一股懊恼涌出来,即使刚才,她真的以为是那样,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但是他这么说出来,真的太伤人!
何天真瞪大眼睛,黑眸不动的凝望着愤怒不已带着讥讽的秦证,她皱着眉头,淡淡一笑,“秦局,是的,刚才我的确以为是这样!抱歉,是我误会了!我知道你丝毫没有想要吻我的意思!好了,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秦证眯起眸子,十分危险地望着何天真,但是,他就是不放手,还在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
何天真终于忍无可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胡股子力气,猛地用力,直接一推一甩,把自己的手大力地从秦证的手里抽出来,并推了快速而大力的秦证一把!
“何天真!”毫无防备的被推开身,秦证有些愕然。
“秦局,你给的假期,我拒绝,而且这个案子我会一直跟着,直到破案为止,”何天真说着抬步离开。
不过她的这份勇气在走出他办公室后就撒了,陈兵看到她的时候,她的眼眶是红的。
“姐,你没事吧?”陈兵小心的追问。
何天真微微别开脸,擦了下眼角,“没事,现在跟我去查一个人。”
“谁?”陈兵追问。
“秦湛!”她这几天是心绪难平,但并不代表她都沉浸在自己情爱的小世界。
“秦湛?”陈兵有些不理解。
何天真点了下头,“他绝对有问题,就算没有问题,他身上也一定有突破口。”
“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陈兵也隐约有些兴奋了,这段时间全局的人都被这几桩案子搅得不得安宁,大家都盼着早点破案,早点能放松放松。
“目前还没有,所以需要我们去查,”何天真冲他一笑。
“好嘞!”陈兵说着就跟着何天真往外走,可脚抬起来,还没落地,就被身后响起的声音吓住——
“谁也不许去!”是秦证。
何天真回头看着他,“秦局,我感觉这个秦湛有问题,我们必须对他进行调查。”
“证据呢?”秦证问她。
何天真哑然,其实她真没什么证据,但她这几天静下来心来,总感觉到秦湛知道什么。
“没有!”她如实回答。
“没有证据,就凭感觉去查?何天真我们是在办案,不是玩过家家,”秦证的声音清冷。
可能他这话是正常的,但何天真听着就是另有意义,她一时间也无话可说,然后秦证又扫了眼陈兵,“秦湛,谁也不要去动!”
有了秦证的命令,陈兵自然不会再跟着何天真去查什么,可是她不甘心,虽然说办案需要证据,可有时人的第六感也会为破案提供很多线索。
回想秦湛这些日子的表现,甚至他扬言追求她,她能感觉得到他是故意接近她的,而且他似乎每次和她说话都有一定的信息量,只是她之前都忽略了。
而让她起疑的是他送她回薄家,如果不是他的一句话,她不会想起回薄家,自然也不会知道秦证的身份。
她不是傻瓜,虽然她回去的时候,谁也没有避讳她,但是她知道,如果不是她恰好回去,估计秦证的身份,没有人会告诉她,甚至她可以肯定薄爷爷早就调查到了秦证的身份。
可是她问的时候,薄爷爷却说没有查出来,他们都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还有关于庄婉,秦湛似乎知道的远比何天真要多!
可秦湛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他是为了帮路东骁洗脱什么,或者想是揭露什么,完全可以光明正大,而他并不是如此,反而是用这种几乎让人忽略的方式来一点点提醒她,何天真感觉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瘾。
秦湛绝对有问题!
但是现在秦证却不让她查,这让何天真更加疑惑了,同时也更加坚定了她要查个水落石出的决心。
秦证不让她查,那她就不以警察的身份去查,秦湛现在不是追求她吗?
她还有一个可以利用的身份!
夜晚。
音乐悠扬的酒吧。
何天真一改白天的正装,换了身当下最流行的背带热裤和条纹衫,乌黑的长发扎成朝天马尾,整个人看起来宛若没毕业的高中生。
“上酒上酒,姐今天要喝个一醉方休,”可是她出口的话却跟她的外表形象大不相符。
秦湛打了个响指,立即有服务员送酒过来,看着她仰头闷酒,秦湛微勾着唇,“真被甩了?”
“嗯,被甩了,”何天真自嘲的挑了下眉,“不光如此,还要停我的职!”
秦湛微皱了下眉头,不过下一秒就笑道,“停职好啊,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家家的当什么警察,虽然现在当警察不用打打杀杀的,可整天不是处理死人,就是调和打架斗殴,这哪是一个女孩子该做的?”
“秦先生说的是有道理,可我还要养活自己啊,不上班,我天天喝西北风?”她笑问。
“我养你,怎么样?”秦湛笑问。
“呵,”何天真笑了下,“我是二手货,你也不介意吗?”
“我说过我没那么肤浅,”秦湛笑答。
“可我很肤浅,我明明爱的人是薄杨,但却和秦证上了床,现在事实证明他不是薄杨,我又觉得对不起薄杨,与秦证分开了,你觉得我是不是特别水性杨花,三心二意?”大概是酒精的原因,何天真不知怎的,忽的很想诉说。
秦湛挑了下眉,“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自古便是情起不由原由,情灭不究为何……爱也好恨也罢,只是一念之间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何必想那么多呢。”
何天真沉默,昏暗的灯光下,秦湛看着她,她的样子好似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那般的寂寥,又遗世而孤独,孤独的让人心疼。
“真真,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总会过去的,”秦湛的声音柔和起来,柔和好像有催眠作用,让她忽的就想睡了。
就在何天真迷迷怔怔的时候,她感觉到他的长臂伸了过来,然后圈住了她,他将她轻轻的拥进了怀里……
第304章 有没有爱过我?
很温暖的怀抱,让人想要依靠,此刻的何天真才发现自己那么脆弱,脆弱的连一个陌生男人的怀抱都需要。
可她知道知道这是不可以的,所以她调皮的一动,便从秦湛怀里离开,故意眯着醉意朦胧的眼睛,“怎么想趁我酒醉占我便宜?”
秦湛闻声,忽而一笑,“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人?”
何天真摇头,“知人知面不知心,难说。”
凌萧,曾经那么善良的一个人,现在也满身的污浊,庄婉也是,还有秦证转眼之间就冷漠无情,她忽的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可信的?
“你有防备是对的,不过你放心,我秦湛还不至于趁人之危,”秦湛目光如水的看着何天真,这眼神很容易让人迷乱,何天真微微瞥开。
“其实我知道你今天来找我,不是为了喝酒的,”秦湛的一句话让何天真端酒杯的手轻轻一哆嗦。
“那为了什么?”她佯装不知的看着他。
秦湛笑了,“小丫头,跟我耍心眼,你还单纯着……我这几年见过的女人比你吃过的米饭还多,女人的什么心思,我眼睛一扫就能看穿。”
何天真扯了下唇角,“那你说我接近你是什么目的?”
“对我起疑!”秦湛四个字,一语将她的心思击穿。
这个秦湛果然犀利,这大概也是秦证不让她调查他的原因,不过现在一切说开了,她也就不再遮掩了,索性直说道,“那你就实话告诉我吧,你有疑点吗?”
秦湛微微一笑,“有!”
“那是主动交待,还是要我一点点去查?”何天真侧目看着他。
“都行,看你喜欢哪个?”秦湛十分的坦然。
“我……那就是前者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何天真半认真半玩笑的笑着。
“好,不过在坦白之前,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有可能会生气,但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因为指望着你自己弄清,估计要浪费太多的时间,”秦湛这话有点嫌弃她的味道。
何天真撇了下嘴,“说的我好像是白痴一样。”
他淡淡一笑,那神情仿若在说,根本就是。
如果不是对他要说的话好奇,何天真真会把酒往他脸上一泼,敢嫌弃她,她何天真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看不起。
“秦证不是薄杨!”秦湛开口了,以这样一句,其实这事她已经知道了,但他还在重复一遍,是因为他想再次提醒她。
“秦证是薄家的人,但不是庄婉所生,不仅如此,她还是庄婉怎么自利的一个产物,”秦湛说到这里,何天真眼底已经充满了愕然。
“庄婉嫁给薄薄的父亲三年,一直不能怀孕,她不停的求医问药,但都不尽人意,虽然薄家并没有因此说什么,但她觉得这是件大事,所以她借给薄杨父亲检查之名,让医生取了他的精子,然后找人代孕,可结果是那个女人受孕成功后,她竟也意外的怀孕了。”
“后来那女人产下孩子,便拿着钱离开,庄婉本想骗薄家说自己怀了双胞胎,但因为她怀孕的时候,薄老爷子特别请了军医,她瞒不过去,所以代孕的孩子便被她送到了福利院,而这个孩子就是秦证。”
听到这里,何天真想起那天在薄家,庄婉痛苦的表情,还有薄爷爷一脸的无奈,原来如此。
“我说到这里,你应该能明白点什么,秦证这次回来,是来报复薄家的,而你只是一个报复的第一步!”
如此狗血的剧情,让何天真震惊又错愕……
还有这个庄婉,除了私生活混乱,竟然还那样恶毒!
何天真再次后背凉意嗖嗖,只是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秦证报复的内容里要扯上她?
不过这也是怪她,谁让她定力不够?
“至于他为什么又突然和你分手,我觉得可能有两点,”秦湛继续他的分析,“要么就是他爱上你了,不舍得再伤害你,要么就是他目的达成了,你对他已经不再有利用价值。”
爱上?利用?
她更相信后者!
如果是爱上她,怎么会那样的冷情?
秦湛说的这些,让何天真震惊,但更多的还是酸涩,原来一点点感情都没有,没有的让人心酸,想起这些日子他对自己的别有用心,何天真忽然想哭。
秦湛看着她,黝黑的眸子里充满关切,“真真别难过了!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要你看清楚秦证这个人,不想你陷的太深。”
“我没事,”压抑的情绪如同海浪一般袭击而来,那么让人心碎,何天真摇着头,低下头去,没有说话,只是眼泪忽然就淬不及防的滚落着,怎么擦都擦不掉。
没有真心,没有真心啊!
虽然她内心深处把他当成薄杨的,可是她真正又分得清了吗?现在她已经分不清,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他像薄杨,还是她已经对他移情别恋了?
她忽的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被人利用,却还曾经觉得那是幸福。
眼泪,忽的不争气的涌了出来,不过她很快就平复了心情,把眼泪吞了回去,努力呼吸,擦干净眼泪,“秦湛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也谢谢你这般费尽心事去调查秦证,我不知道你是真正出于什么目的,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他是秦证也好,不是薄杨也罢,现在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还有,”何天真微调整了下呼吸,黑眸直视着他的,“我有种你是操盘手的感觉。”
“呵呵,”秦湛笑了,“我有那么大能耐吗?”
“有没有,我会调查清楚,今天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最后的感谢是出自内心的,如果不是秦湛告诉自己这些,她永远不知道自己只是秦证报复薄家的一个工具。
何天真说完,起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身后,秦证坐在那里若有所思——
何天真离开的时候很是悲伤,也很开心,因为她觉得这样挺好,谁也不欠谁的了。
说实话,对于这段感情,她觉得亏欠秦证的,毕竟她没有分清他是薄杨还是秦证就和他在一起了,她觉得这是一种不负责的欺骗。
可现在,秦证对她也是带着目的的,他们两个人一个是心怀鬼胎,一个是心不由己,谁也不用对谁愧疚了,因为想开了,所以何天真再见到秦证时,特别的坦然。
“早,秦局!”第二天,何天真一上班就见到了秦证,她大方的主动打招呼。
正低头看手机的秦证,听到她的声音微微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似乎不错。
他的眼神很是深邃,像是一汪深井,何天真被看着的时候,心跳的频率还是会有变化,但已经会努力控制了。
“昨天很抱歉,是我太情绪化了,以后我会听从组织的任何安排,还有今天你如果仍决定让我休假,我也会同意!”何天真看起来情绪是如此的饱满,声音也是洪亮有力的。
秦证眼神一眨不眨地望着何天真,似乎十分的意外,不过片刻之后也很公式的回道,“不用了!”
何天真点头微微一笑,心中却是感慨万千,曾经最亲密的两个人如今分道扬镳,还在同一屋檐下工作,这种环境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极具考验的,她需要平平静静的来面对秦证,也面对单位所有人带着看热闹似得目光。
“谢谢秦局的信任,”何天真冲着秦证微微一笑,“我不会辜负秦局的这份信任。”
秦证没有说话,何天真望着他的眼睛,秦证在何天真迎视着的目光里,微微点点头,淡漠的开口,“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何天真点了下头,然后侧身从他旁边经过,不过走了几步,她忽的又回过头来,看到秦证正望着自己。
何天真微微一顿,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我有一点私事,耽误你一分钟,可以吗?”
秦证点了下头,何天真微微迟疑了一下,轻声的开了口,“我想问一下,过去我们在一起为数不多的日子里,你有没有一丝,哪怕一瞬间的时间是爱过我的?”
秦证听到这话眼眸一紧,接着微眯起眼睛,视线锐利起来盯着何天真,他的唇微微的掀起一角,冷哼了一声,似乎带着太多的讽刺。
何天真自嘲一笑,“好!我知道了,从来没有!不过你终是我的第一个男人,谢谢你给了一段终生难忘的体验,希望以后我们还是好同事,你依然是我尊敬的上司!再见!”
何天真说完,就转身不再做一丝留恋的走出去,走出门口,她甩了甩头,甩去内心复杂说不出的情愫。
秦证微微的垂头,想起刚才何天真的话,有了一丝疑虑,她为什么会说这些?难道何天真发现了什么吗?发现了也没什么,秦证并不害怕何天真发现自己来此的目的,这个接近本来就是带着目的而来的接近。
秦证只是觉得,有那么一瞬间,自己似乎不够坦荡。
她问他爱过吗?
当然是从来没有,他来就是为了报仇的!
他怎么可能爱上何天真?
她不过是她的一个玩物而已,秦证抿紧了唇,这么告诫自己,一次又一次。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情绪突然烦躁起来,烦躁的好像有什么不停的挠着他的心。
何天真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内心一片平静,一切说开了,她也释然了,只是胸口微微的痛感,像是长了刺似的,会让她不时就疼一下。
第305章 我娶你,嫁不嫁?
医院。
路东骁看着抹着眼泪跑走的小护士,摇了下头,这个雷洛城最近的脾气越来越臭了,再这样下去,估计明天院长都要亲自过来侍候他了。
“你拿人家小护士发什么脾气,想人家就打电话,别殃及无辜,好不好?”路东骁进了病房就对某人提醒。
雷洛城拧了下眉,“路东骁你不要随意揣测我的心思,马上给我办出院,我要去看我闺女。”
最近这几天,他一直要闹着出院,路东骁和医生都不同意,雷洛城就各种的怄火。
“出院?你那是不想要命了,你才手术几天,”路东骁冷哼。
“要命?多活几天或少活几天对我还有什么意义?”雷洛城现在很后悔做了个手术。
“别这么悲观,虽然宁冉那女人不要你了,你不是还有女儿吗?”路东骁说这话时,暗暗的观察着雷洛城的反应。
雷洛城沉默,最近宁冉已经成了整个海城风口浪尖的人物,所有关于她的新闻天天都有,尤其是她的私人八卦,而她似乎并不避讳,与苏燮吃饭,约会,甚至入驻酒店的照片被拍的满天飞。
他们是夫妻,可是也没必要这么高调,高调的让人心烦!
“对了,后天雷氏的年庆,你真的不参加吗?”路东骁问。
“已经与我无关了,我为什么要参加?”雷洛城冷哼。
“那真有些可惜了,据说今年超级热闹,不仅请了很多大牌明星现场演出,还有很知名的商界大亨助阵,宁冉这个女人能动用这么多关系,真是不简单,”路东骁说着抚了下下巴,“早知道她这么厉害,我早该挖去给我管理东升。”
“挖?”雷洛城看着路东骁,“给你打工,和给自己打工,你觉得这付出会是一样?”
听到这话,路东骁笑了,“行行,不用提醒我,她是你姓雷的。”
她姓雷吗?
不,她现在是苏燮的太太,她姓苏了,与她无关了。
他知道她会打理雷氏,也是因为希希,因为这一切早晚都是希希的。
“雷氏的庆典是后天吗?”雷洛城问。
路东骁点了下头,就听到雷洛城说道,“明天,明天晚上带我提前去看看吧,后天我就不去了。”
雷氏就像是他的孩子,虽然交给了别人去养,但还是会想会挂念,而且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体状况,今年能参加庆典,明年能不能就不一定了,庆典当天他就不去了,但他还要再去雷氏看一看。
路东骁斜睨着他,“确定后天不去?”
“嗯,明天我去看一眼就好,”雷洛城这话里的落寞让人心疼,让路东骁敢不忍再刺激他了。
翌日。
雷洛城在大夫的特殊批准下,坐上了路东骁的车,来到了雷氏,因为不想被员工知道,他赶在了晚上十点。
此刻的雷氏大楼一片静寂,像是进入梦乡的巨兽,安静而平和,他站在楼下,望着这幢恢弘大楼,足足有三分钟才进入大厦内。
每一层,每一层他都按下,因为身体的原因,他不能每层都看一遍,但每一层他都会静立一会。
路东骁沉默的陪着,最后陪着他来到了顶层,来到了他曾经的办公室,一切都没有变化,仿若他从来不曾离开这里,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
自从他签了转让给宁冉以后,他就没有再过来,就算有事,他也是电话指挥,可现在看着熟悉的一切,他忽的想流泪,那种感觉好像是又见到了走失的恋人。
万物皆有情,这话看来并不假,以前在这里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特别感觉,但想想以后这里和自己再无关系,心中的不舍竟那样浓烈。
这本该是女人才有的小情怀,可是此刻雷洛城怎么也化解不开,路东骁一直沉默着,就像个影子跟在他的身后,他知道此刻的雷洛城需要的是一个人默默感受这一切。
“走吧,”雷洛城在最后看了眼身后的办公区后离开。
大约五分钟后,他们重又站在了雷氏大楼下面,雷洛城在又看了看之后,缓步的往路东骁的车子走去,可是他没有看到路东骁并没有动。
他刚走到车前,手正在开车门,忽的听到砰的一声,似礼花绽开的声音,这一声太响,他不得不回头,然后怔住——
只见先前一片漆黑的大厦,现在已经灯光闪烁,而且亮起的灯恰好是一个心形,不仅是大厦,先前静悄悄的大厦广场,也亮了起来,喷泉,音乐,还有人越聚越多……
他一瞬间有些懵,然后看向路东骁,“这是怎么回事?”
路东骁冲他耸了耸肩,唇角带着明知却不说的笑,“我也不知道,看看吧。”
雷洛城的心跳变得不正常,他隐约感觉到什么,然后猛的回头,用力去拽车门,对着路东骁,“走,马上!”
路东骁见他这样,眉头微皱,“走什么,你就不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有什么可好奇的,赶紧走,”雷洛城再次低吼。
路东骁才不理他,可下一秒,雷洛城却过来,一把夺过了他的车钥匙,路东骁就要去夺,但被雷洛城躲开,他按开了车门,绕过车子就要去开。
路东骁见状,连忙去阻止,两人争执之间,一道清丽的声音响了起来,“雷洛城你这么急着走,你在怕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雷洛城全身一僵,然后更加用力的去拽车门,但是路东骁并没有让他得逞,他低低的说道,“雷洛城这个时候你还逃避,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你在骗我!”雷洛城红着眼睛瞪着路东骁。
“没办法,我也是受人之托,”路东骁无奈的摊了下手,然后趁其不备把雷洛城手中的车钥匙抢了过去,回头看着缓步而来的女人,抬手给她丢了过去。
“你就不回头看看?”路东骁对着脸铁黑的雷洛城提醒。
但他并没有回头,他挺直着脊背背对着身后的来人,但哪怕如此,他能感觉到她的靠近,而他的心跳也随着她越来越近而加速。
“雷洛城你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就证明你放不下,可你放不下,为什么还要放弃?这只能说明你懦弱,”宁冉走近的时候,她的声音也越来越近,只是她仍那么不招人喜,说的话让他觉得刺耳。
“你懦弱的不敢面对自己的病,你懦弱的怕自己死了雷氏会没人照管,便甩手给了我,你懦弱的连明天连参加公司庆典都不敢,你懦弱的连头都不敢回,不敢看我一眼,”宁冉说到这里时,已经来到了雷洛城面前,而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这么一副样子。
一身洁白婚纱,在暗夜里如同从天而降的仙子,黑亮亮的如水滴一般欲坠的瞳光灼着他的眼,让他不敢直视又震惊。
她穿成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
“雷洛城,从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你就像个暴君一样对我掳掠,各种施虐,你说要折磨我一辈子,我以为你真的能做到,现在看来你没那个本事。”
宁冉字字犀利,听的一边的路东骁直皱眉头,就连何天真和其他的人也是屏住了呼吸,这女人哪是要给他惊喜,这是活活在刺激死人的节奏啊。
“不过,这场游戏既然开始了,不是你想结束就结束的,你现在要退场,也要问问我同不同意?”宁冉盯着他的眼睛,那么的直接。
雷洛城动了动唇,才发现声音有些干涩,“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宁冉笑了,然后看向聚集在广场上的人,他们有雷氏的员工,也有走过的路人,“大家说,我要怎么样?”
大家开始议论,声音一波高似一波,宁冉只是淡淡的笑着,忽的人群里不知谁吼了一声,“娶了她!”
“娶了她,娶了她……”
紧接着附和声四起,涌起的声波像是被风卷起的海浪,袭向了雷洛城和宁冉。
她看着他,笑了,“大家说让你娶了我!”
雷洛城冷哼了一声,“不可能!”
闻声,宁冉摇了下头,浅笑,“雷洛城你是不是特别的不想娶我?”
雷洛城阴着一张脸,“是!”
“呵呵,”宁冉笑出声了,“我一直都喜欢和你做对,是不是?今天我还是要和你对着干,你不是不想娶我吗?我还偏偏要和你在一起。”
说着,她从婚纱的裙摆里抽出一个本本来,“看清了,我现在和苏燮已经离婚,今天你不是不娶我吗?那我娶你!”
此话一出,雷洛城怔住,而周围的人已经沸腾……
“雷洛城我要娶你,你嫁不嫁?”宁冉看着他,一字一字问。
原本沸腾的广场,像是被谁按了静止键,突的安静下来,宁冉又向他走了一步,“雷洛城,我要娶你,你听到了吗?”
雷洛城先是看着她,但很快就笑了,“宁冉,你这是在可怜我吗?”
“可怜?”宁冉回以他微笑,“算是吧,你是挺可怜的,我知道你的病,知道你的命有今天没明天,不过说起来可怜,我似乎并不比你强多少,因为我也是将死之人。”
她的话让雷洛城蹙起眉头,因为雷氏涉毒的事并没有对外公布,他并不知情。
“说起来我的死,还是拜你所赐,雷氏危机你可能还不知道,今天我就告诉你,雷氏遇到了大麻烦,而我做为法人,面临的是被逮捕,判刑。”
“怎么回事?”雷洛城向前一步,手抬起,本能的想抓住她,但离她还有几厘米的时候,终还是停住了。
不过他是停住了,可是宁冉却向前,她凑近他,用只有他们两人的声音对他说道,“你还不知道吧,雷氏被人举报涉毒。”
“什么?”他愕然。
宁冉笑看着他,“而且到现在也找不到洗脱的证据,明天,后天,我都有可能被抓进去。”
“这怎么可能?”雷洛城不能相信。
“这个时候了,我也没必要再骗你什么,你要是不信,可以问一下那边的何天真,”宁冉说完这话,何天真就感觉他们的目光齐唰唰的看向自己。
“雷洛城,我身上的婚纱是你早就预订的,这个你不会不认得吧?”宁冉也是从路东骁那里知道的,原来早在四年之前,他就订制了一款婚纱,但是他娶苏暮烟的时候,并没有给她,很显然这款婚纱他是准备给她的。
可是他们之间终是错过了太多,太多……
“这件婚纱不管是不是准备给我的,但现在我穿上了,它就是我的,雷洛城你不是说过吗?除非我死,否则这辈子都不会放过我吗?既然我们都要死了,那就继续纠缠到底吧,我发现不和你斗的日子,真的挺无趣的。”
哪怕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雷洛城还是摇了下头,宁冉见他此刻还退缩,一把抓住他的手,高声道,“雷洛城你今天敢拒绝,我立即随便拉个人就嫁了,我想凭着我的身价,一定会有人娶我。”
“我娶,我娶!”人群里有立即有人附和。
“雷洛城,如果你还是个男人,你今天就别再退缩!”宁冉再吼,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你这又是何必?我和你一开始就是错误,”雷洛城看着她,唇角带着自嘲。
“是错误!但既然错了,为何不一错到底?”宁冉的泪水滚落了下来。
“宁冉,别逼我了!”
她滚滚而落的泪水,像是重浓度硫酸烧着他的心。
“不,雷洛城,我的这一生已经被你毁了,所以我不介意毁的再彻底一点,今天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宁冉都要和你在一起,”说完,她手一扬,将手里的离婚证,还有车钥匙向后抛开,然后上前狠狠的吻住了他。
雷洛城起初还是抗拒,但抗拒了几下后,便反过来拥紧眼前的女人……
这一刻,他还需要再顾忌吗?
她可怜他也好,同情他也罢?
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内心里一直有她,诚如路东骁所说,他根本放不下她,他所谓的放下,也只是变相的折磨自己而已。
这种折磨远比病痛的折磨要难过很多……
宁冉和雷洛城两个人痴缠的拥吻,广场上一片沸腾,何天真看着这一幕,是又喜又难过。
所有爱情最好的归宿,不过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宁冉和雷洛城经历了这么多,他们也算修得正果了。
说起来,这都是宁冉够勇敢,够担当,在当初听到她的这个想法时,何天真并不是很赞成的,但宁冉说虽然雷洛城给了她太多伤害,但他是她女儿的爸爸。
她一辈子不幸就不幸了,但她希望女儿要幸福,而女儿的幸福是不能缺爸爸也不能缺妈妈。
之前她还怪宁冉铁石心肠,其实她不是心狠,而是她太了解雷洛城,如果她那样贸然的前往医院与他求和,他定不会同意。
今天的求婚是宁冉一手策划的,她说他不娶她,她娶他!
两个人在一起,其实谁娶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一起。
宁冉和雷洛城虽然前途不明,但他们的心是在一起的,想到这个,何天真心底的某个角落酸涩涩的胀了起来……
“姐,姐——”身后突然有熟悉的声音响起,何天真回头看到了陈兵,还有警局的另外同事。
“你们怎么来了?”何天真有些意外。
陈兵看着还在拥吻的人,掏出一张纸来,“姐,这是上面的命令。”
看着对宁冉和路东骁的逮捕令,何天真一下子慌了,“什么时候执行?”
“现在!”
“不可以!”何天真立即摇头。
“我们也没办法,”陈兵叹了口气。
路东骁看到了这边不对,走了过来,在看到逮捕令后,又看着那边相拥着转圈的男女,立即说道,“我可以先跟你们走,但希望你们能给宁冉一个晚上的时间。”
他们经历了这么多,终于冰释前嫌了,路东骁知道他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此刻怎么能让他们分开?
“路先生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没有办法,你和宁小姐都必须立刻跟我们走,”陈兵解释。
“不走行不行?”何天真问向陈兵。
“姐……”陈兵有些为难,然后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
何天真看了看完全沉浸在幸福中的宁冉和雷洛城,冲着陈兵点了下头,“等我!”
说完,她钻出人群,打了辆车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路东骁想去追,陈兵将他拦住,“路少,从现在起你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
“她去哪?”路东骁不放心何天真。
“她去找我们的头,”陈兵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何天真很快来到了秦证的公寓,想起上次来的情景,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一种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但为了宁冉,她顾不得其他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始敲门。
“嘟嘟嘟”三声响之后,门从里面打开,秦证那张俊逸的带着阴沉的脸,就这么映入眼帘,何天真莫名心里一慌,喊了声,“秦局,抱歉打扰了。”
曾经那么亲密的两个人,如今这样说话,何天真都觉得自己虚伪,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是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秦证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回了屋,何天真见状,只能跟着他走了进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的刹那,何天真的心有种被挤到的感觉,同时也心跳加速。
虽然在警局的时候,她面对他是坦然的,但是此刻不同,这里是他的公寓,是他们曾经最亲密过的地方,甚至沙发上,地毯上都还有着他们欢爱过的痕迹,这让她如何能再心如止水?
可现在她必须平静,因为她找他是有要事的,今天求他也好,或者她做担任也罢,她都得求他给宁冉通融一晚。
“秦局真的很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休息,”何天真的态度十分恭敬谦卑,可她越这样,越让秦证心里恼火。
“既然觉得打扰,那就不该来,”秦证一句回话,堵的何天真立即像被噎住。
“我……”何天真吸了口气,“我今天来是有事求你的。”
“求我?”秦证玩味的看着她。
“是,能不能明天再抓宁冉?”何天真说出自己的请求。
她说完,就感觉秦证看着她的目光深了,何天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份,也不敢抬头看他,而是继续说道,“宁冉与雷洛城今天复合,他们经历了太多的磨难,而且宁冉这次被抓,吉凶不卜,所以我恳请你能通融一下,让陈兵明天再带宁冉。”
“何天真你说这话时,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他冷问。
她点了下头,但下一秒又说道,“警察是有自己的原则,但警察也要通人情。”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人情?”秦证反问。
“不是,我只是想秦局能给他们今天一个晚上的时间!”
“一个晚上?”秦证微微咀嚼着这几个字,“你让我给他们一个晚上的时间做什么?让他们串串供,还是给他们时间来做-爱?”
后面的两个字,那么直接,何天真的脸微烫,“秦局,你……”
“我什么?何天真你敢说你不是这个意思?”秦证向着她走近,“你还真是伟大,真能体谅人。”
“秦局……”
“何天真我真看不出来,你如此善解人意,那你现在是不是也想想我?”他的话让何天真有些没明白过来,下一秒,她就感觉腰上一紧,他勾住了她,“我的意思是我今天也想找个人来做。”
“秦……”
“闭嘴!”
她一口一个秦局,真是每叫一声,都让他火大一分,她说抽身就抽,还真是不带走一片云彩,想想她把他当成别的男人,他就无比的懊恼。
“秦局你放手!”何天真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危险。
“放手?”秦证冷冷勾了下唇角,“不是想让我给你朋友一晚上的时间吗?那你就把自己给我一晚。”
说完,他一把将拽过来,丢到了双人沙发上……
“我可以留下来,那你现在打电话给陈兵,”何天真没有反抗,如果用她能给宁冉换来与雷洛城最后的相处,她愿意。
第306章 这一天,早就想了
是的,秦证同意了,不仅同意给宁冉一晚上的时间,路东骁也是一样。
这一刻,何天真在想,是不是这根本就是秦证故意的,故意要她来找他求他?
可是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呢?
他明明对她只是报复,并没有爱的……
他的人她看不透,他的心她亦看不懂,不过此刻这似乎都不重要了,她闭上眼,放空自己……
从广场离开,宁冉把雷洛城带回了自己的家,而他一进她的家就一脸的嫌弃。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要用这种眼神打量我的小窝,我就是这么穷,现在后悔也不给机会了,”宁冉嘲弄的提醒着雷洛城。
她还住在以前和父亲一起的小房子里,这让他很意外,以她现在的身价,就算不住别墅,也应该住个高档的公寓。
“为什么住在这里?”雷洛城不解的问她。
宁冉淡淡的一笑,“习惯了。”
“也包括对我?”今天她对他突然求婚,真的很意外,也很感动,可还有更多的不理解。
她对他的恨,他太清楚。
“是,习惯了,”宁冉也没有否认。
对于雷洛城的情感,真不是单纯的爱与不爱这么简单,从一开始的恨,却后来的缠,再到后来的斗,最后相对无言却又割舍不断,这其中每一步的经历都让他们像是纠缠的藤蔓,长在了一起。
“现在你后悔来还得及,”他提醒。
她淡淡一笑,“后悔什么?”
“虽然你嫁过人,但最多是离异,还可以找到很好的男人,但如果跟了我,等我死了,你想再嫁,那恐怕就难了,在中国人的观念里,丧偶可是很不吉利的,”他看着她。
“是哈,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那我后悔了,你走吧,”她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去拉他。
只是她的手刚碰到他,就被他一把扯了过去,然后她跌在他的身上,她惊呼着就要起身,还嚷道,“碰到你没有?碰到哪里了?”
看着她小心又紧张的样子,雷洛城将她紧紧的按在自己的腿上,“我没事。”
“真没事吗?”她不放心的自上而下对他打量了一通,“你怎么能这么鲁莽,万一碰到你怎么办?我……唔……”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就被他的唇给狠狠堵住,这个吻与广场上的不同,带着凶猛的掠夺感。
宁冉整个人起初是微颤,都忘了回应,可是渐渐的,她便伸手搂住他,眼前闪过与他的点滴过往,心口的酸涩翻涌,不自觉流下两行泪来。
雷洛城唇边传来咸涩的湿意,微微一愣,但是眼前美好的触感令他无法仔细思考。
“冉冉,”低沉的喘息伴着含含糊糊的叫声,他微微弯身,一把将她抱起,“我可以吗?”
听到他这话,宁冉含着泪笑了,“雷洛城是那种会问别人可以的人吗?”
如果从遇到她的最开始,他问她这么一句可以吗?
或许他们就不至于走了那么的痛苦之路。
可他没有,他强势的只会掠夺,如个强盗,起初他掳掠了她的身子,尔后又掳掠了她的心,这个混蛋,从来都没有问过她同不同意,她想不想。
而现在,她对他完全放开了,他却来征求她的意见,真不知他是故意,还是他病傻了?
不过她的话却是让他笑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做一回强盗!”
雷洛城果然如强盗一般,展开了对她狠狠的掠夺,这一刻做的事,其实从他再见到她时就想了,只是她每次都带着毒刺的眼神,让他怯而止步。
今晚,她说娶他!
这世上,敢说出这样男子话的只有她了,可他就是喜欢她身上那股子呛劲,这就好比人喜欢辣椒,明明被辣的直流眼泪,可还是喜欢那种味道。
遇上她,他以为只是自己白开水般生活中的一点意外,可是她却让他的人生彻底的改变了。
她曾说恨死他了,其实他又何尝不恨她?
如果不是她,他或许会过着由生到死一般平静的生活,可是她完全把他给搅乱了。
可他又感谢她的搅乱,她让他体验了不一样的人生,体验了痛苦与甜蜜……
整整一个小时,宁冉只觉得自己一会在水里一会又掉入火里,冰火两重天的强烈感觉,让她有些受不了,不过在最后烟花绚烂的时候,她还是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当他停下的时候,她小心的问他。
雷洛城没有回答她,而是定定的看着他,原本就迷人的眸子,被情欲晕染过,更是无尽风华,似一个深深的漩涡,让人挪不开眼。
他的面容亦是那样的充满了一种水润的光泽,就像是一块玉石,被浸了水渍,光洁亮人,完全看不出病态来了。
而他此刻的神情,宁冉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神那样专注,看着自己像是看着最珍贵的宝贝,以至于宁冉都有种错觉,自己是被极限宠的主
而雷洛城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迷人,那样的让人震惊。
他就生来一张艳丽至极的脸,而现在又刚从情潮的漩涡中抽身而退,来不及散去的一身性感,整个看上去就妖艳了几分,看得让人心惊,也摄魄。
“干嘛这样看我?”宁冉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想看,好看,”他的声音也柔的像是包层了薄纱。
这样的他,让她还有些不适应,真的,不适应的感觉到羞赧,甚至不知该如何面对。
“不要看,”她羞的把自己埋进枕头里。
雷洛城浅笑着,然后她感觉到他抽身,刚才虽然他们停止了运动,但他并没有离开她,还停在她的身体内。
他的抽身让她心里一惊,连忙拉开一点枕头,偷偷看向他,却不曾这一看,一眼对他的眸子,那样黑的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眼神说不出的旖旎,她一子又心惊的把枕头盖在了脸上。
雷洛城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扯了下她的枕头,“起来去洗漱,然后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宁冉摇头,闷闷的声音冲枕底传来,“我累!不想动!”
话刚说完,枕头就一下子被掀翻,宁冉眼前一片明亮,她睁眼的时候,雷洛城已经弯作势要抱她了!
“喂!”宁冉惊呼,“你干嘛?”
“你不是累吗?我抱着你过去!”雷洛城说着已经被宁冉抱了起来。
宁冉一下子腾空,她惊得差点没叫出来,这个时候她没有穿衣服不说,而且他还病着,怎么能说抱她就抱她呢?
“雷洛城你放下我,我自己去,”她挣扎着,可是一丝不着的她,这样乱动,顿时让某人的眸光又变深了。
“再动,我就让你彻底的动不了,”他低低一声,吓的她立即变乖,只能搂住他的脖子,任凭他抱着自己去了浴室。
进去后,他把她放在洗簌台上,自己去放了洗澡水,等到放好的时候,把宁冉放去,然后开始自己脱衣服。
宁冉一惊,“你干嘛?”
“当然是洗澡了!”雷洛城一本正经地开口,“你这里这么小,就这么一个浴室,为了节省时间和资源,当然是一起洗比较节省了!”
他说的是那么义正言辞,让宁冉都觉得十分合理,不过他的兽性,她是知道的。
刚才的两次根本不能满足他,以前他都折磨过她一夜都不让她睡,可那是从前,现在有病的他,还能像从前一样强?
不过就算他很强,她也不允许,她要为他的身体着想。
“那你先洗好了,我一会再洗,”宁冉说着就要离开。
可是她刚一动,就被他扯了回去,“说了一起洗,就要一起洗。”
雷洛城说完,抱着她挤进了浴盆里,随着他的加入,浴盆的水哗哗的外溢,宁冉有些不知所措……
雷洛城的压迫感太重,以至于宁冉整个人此时都是大气不敢出一下,他低头看着宁冉,然后半跪起来,双手撑在浴盆的两侧,不容抗地居高临地望着宁冉,眼底闪烁着分明的什么,那是属于男人对女人最直接的渴望。
她想要躲避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却不容她拒绝,结果她一低头,就会看到不该看的,而她抬起头来,撞上的就是他热辣的的目光。
宁冉知道自己实在躲不过,只能叹息,“雷洛城我娶你回来,不是为了做这种事的。”
“那是做什么?”他反问,然后向着她低压过来,“就算还有别的作用,但这事是最重要的一项,不对么?”
“你……”她脸红。
“良宵一刻值千金,不要浪费了,”说着,他对着她再次施压,待他给她洗完澡,宁冉是真的没有力气了,以至于又是被他抱着出来的。
“先别睡,起来穿衣服,”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他在她耳边轻轻的低喃。
宁冉摇头,“好困。”
“乖,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他拉着她起来,而他已经穿戴整齐。
“大半夜的去哪呀?”她不解,现在没有夜里两点,也至少一点多了。
“去了你就知道,”他说的十分神秘。
第307章 不问过去,不想将来
两个小时后。
车子停在了一处不名的山上,因为是黑夜,四周看的并不清晰,但是能闻到一股子佛堂的香气,在山间萦绕盘旋,让人十分的身心舒畅。
宁冉并没有问这是哪里,而是担忧的看着雷洛城,“你怎么样?有没有特别累?”
是他亲自开车过来的,宁冉起初并不同意,但拗不过他,说起来拗,这辈子她知道算是败给他了。
他摇了下头,抬手给她理了下颊边的发丝,“以后别把我当病人看好吗?”
他知道她关心他,但是他不想有种瓷娃娃的感觉,他是个男人,他是要保护他爱的女人和孩子,而不是让她们为自己担心。
宁冉看着他眼底的恳求,点了下头,“嗯,好。”
其实这么多年的纠缠,他们是伤害彼此最深的人,也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不然也不会伤对方伤的那么深。
雷洛城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的那种,宁冉看着,微微笑了,“我还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这样牵我。”
“我也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让我这样牵,”他回她。
他们都觉得自己伤对方太深,伤到不可原谅,其实他们不知道,有些事只要跨出第一步,只要解释开了,伤与爱只是举手之间。
伤害也好,恨也罢,都因为有爱!
这世上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陌生人会对另一个陌生人恨的入骨。
“这里是佛堂吗?”宁冉看着青砖碧瓦的大院问。
雷母活着的时候,虽然宁冉只见过她一面,但知道她一直在佛堂清修,她身上有股子脱尘离世的清雅,其实宁冉很喜欢她,只是当时因为太恨雷洛城,便恨屋及乌的把那份喜欢给隐藏了起来。
“嗯,”雷洛城看着,眼底有情绪在剧烈的变化着。
这里是母亲清修的佛堂,她在这里整整修行了快四十年,她为父亲做过的孽事赎罪,她为儿女的一生修福,他记得每次来这里的时候,母亲都要他跪在那里半小时,自我的反醒。
是的,每次他都会照做,但更多的是应付,那时的他似乎并不信这些。
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他便不来这里了,似乎是怕什么,直到母亲去世,他都没有再踏入这里一步。
不过,他的心不知从什么时候有了佛念,有了善感,只是傲气的他从不肯承认。
直到宁冉回来,看着她瘦弱的仿佛随时要死去她,得知她为他受的那些痛苦和罪,他害怕,他开始祈祷,向母亲祈祷,向神佛祈祷,那时才发现佛和善念早在他的心间。
只是,他仍没有来这里,似乎他在等着什么……
今天在广场,在看到一身白纱的她,那一刹那,他仿若看到了满天的霞光,仿若看到了度化成仙的母亲,仿若她是从天而降的仙子……
他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鬼神,他也不信,但他知道这世上有善念,那一刻,他就决定要带她来这里。
因为太早,佛院内一片静悄悄,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宁冉被他牵着,走在这静幽之中,神秘又神圣。
他们穿过了佛院,来到了一座殿堂,远远的就闻到了那里飘出的佛香,丝丝缕缕的顺着呼吸进入了人的心肺,让人有种一下子就静下来的感觉。
现在很多都市人都会定时理佛烧香,其实他们并不是要祈求什么,更多的是他们能在这份幽香之中,得到一份安然,得到一分平静,这大概也是中国佛香能千百年流传的原因。
佛堂内的布施并不奢华,宁冉看到了佛内一侧的一把座椅,铺着锦锈的软垫,椅背搭了过块红布。雷洛城进入佛堂,第一眼便看向座椅,如果没有猜错,那个座椅应该是雷母生前坐过的。
一个女人用四十年,人生三分之二的时间静修打坐,只为赎罪,单说这份执念便让人敬佩,宁冉忽的心就梗涩起来,像是为一个女人孤寂的清修生活,也似为她那份执着的善念……
感觉到雷洛城松开了自己,宁冉回头,这才发现他已经跪下,宁冉顿了一下,也随着他跪下,而他已经双手合十的磕头。
宁冉怔愣的看着这一幕,有种恍惚做梦般不真实的感觉,在她的记忆里,雷洛城都是那种高高在上,笔挺直立的男人,甚至她曾经都以为,他是那种死了,也不会打弯的人。
可此刻,他跪在地上,而且还在一下一下的叩首……
她只是跪着,呆呆的看着,而他并没有要求她做什么,就在宁冉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也该磕两个头时,她的手机忽的响了。
尽管她的手机铃声并不响,但在清幽的佛堂仍显得格外的刺耳,她心一慌,有种扰到仙人的感觉,连忙起身,跑向了佛堂外面。
宁冉的心因为这个电话的惊忧一直慌跳着,当看到电话是初夏打来的,顿时更慌了几分,“夏夏,怎么了?是不是希希……”
“小冉,路东骁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初夏打断她,急切的追问。
听到这话,宁冉一下子咬住嘴唇,其实天亮她和路东骁都要被带走的事,她和路东骁都知道了,因为一个叫陈兵的警官已经提醒过他们,再给他们一个晚上的时间,这期间他们不得离开居住的地方。
看来路东骁一定是给初夏说了什么,让初夏起了疑心,可是宁冉该怎么回答呢?
“小冉你说话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初夏有种要哭的感觉。
“他对你说什么了吗?”宁冉反问她。
“他整整给我打了两个多小时的电话,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说要我好好照顾自己,说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如果遇到合适的,就让我再嫁,还说……”
听着宁冉的复述,宁冉的眼角有泪滑下来,路东骁这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其实也不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而是路东骁太清楚,肖攀布了多年的局,根本不会给他们翻牌的机会。
他们进去了,就意味着永远也不会再出来!
“小冉,小冉……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初夏说完,再次追问宁冉。
宁冉仰头看着已经有了亮意的夜空,她知道自己和雷洛城分开的时间也不远了。
“夏夏,你回来吧,”宁冉对她说道。
“小冉,路东骁到底怎么了?”
面对初夏的追问,宁冉长话短说的把事情描述了一遍,“天明,我们就要会坐牢,有可能要坐一辈子,也有可能会被死刑。”
咣——
宁冉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什么重物跌落的声音,半晌,她也没有听到初夏的声音,她知道初夏被惊到了,而她也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挂了电话。
宁冉又发了条短讯给苏燮,她知道初夏要来了,而苏燮或者苏暮烟是最适合照顾希希的人。
收起电话,宁冉又回了佛堂,刚到佛堂门口,她听到了雷洛城在说着什么,她停下,倚在门口,静静聆听——
“……我雷洛城一辈子做了很多错事,我对母亲没有尽到孝道,对妹妹没有尽管教之责,甚至还纵容她,让自己的兄弟受伤,我伤害过很多人,甚至还不知悔改……”
“我知道自己现在提出任何祈求都是奢侈,但我还是想求,想用我余下的生命来换,换取两个人的幸福,一个是我最爱的女人宁冉,一个是我最爱的女儿希希……我想让她们幸福,想让她们快乐,想让她们母女恩恩爱爱,想让她们不再受颠沛流离之伤……”
听到这里,宁冉已经泪水满面,她想起一首叫求佛的歌——
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
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
愿意用几世换我们一世情缘
希望可以感动上天
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
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
当我在踏过这条奈何桥之前
让我再吻一吻你的脸
……
她走过去,跪在他的旁边,然后重重的把头磕在地上,如果求佛能有用,那么她也求,求神佛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能像平常的夫妻一样,享受下正常的天伦之乐,让他不再受病痛之苦,让他们的女儿能早日看到光明,让她可以化险为夷……
其实她一直觉得坐牢也好,判死刑也罢,她都无所谓,对于她来说,死和生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这一刻,她忽的不想死,也不要死,她还要陪着他和他们的女儿好好过完余生。
雷洛城看着身边长叩头不起的女人,眼眶也红了,他将她轻轻的拉起,伸手将她满脸的泪痕一点点擦去,“小冉,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做了那么多让你受伤的事,对不起……”
她摇头,把头抵在他的额头上,“不,雷洛城……如果没有这些伤害,我可能不会爱上你。”
因为伤的太深,所以爱的刻骨!
“小冉,如果有来生,如果上天再肯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我会把今生欠你的,都在来生补给你!”
“雷洛城,我不要来生,我要你今生好好的活着,我也会努力争取好好的活着,然后你好好的补偿我。”
他点头,“好,从这一刻起,我们不问过去,不想未来,只珍惜当下的每一秒每一分。”
说着,宁冉感觉自己指尖一凉,低头,一枚白色的戒指套在了她的手指上,雷洛城轻抚着那枚戒指,“这是母亲给我的,说是要我把它戴到最爱的女人手上。”
当初他结婚时,母亲把戒指给了他,而他握着戒指整整坐了一夜,第二天便把它收了起来,并没有给苏暮烟。
他还记得母亲在结婚当天看到苏暮烟戒指一瞬间的错愣,但她并没有问,母亲那时大概便预知了这一天。
母亲说有些缘是注定的,没错,他和宁冉注定了一世纠缠,也纠缠一世。
而他感谢这份和她的缘!
第308章 袒护
清晨的熹光映照着大地,明明暖意融融,可是警局门口,何天真的心却像沁了冰一样的凉,锃亮的手铐将宁冉和路东骁锁住的刹那,何天真仿若听到心也跟着咔嚓被锁上的声音。
宁冉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手铐,对雷洛城调侃道,“这手镯跟我有缘。”
是的,这不是她第一次戴这玩意了,可上次她也是因为他而戴的,这次亦是。
这一辈子,他终是欠她太多。
雷洛城看着她纤细手腕上的手铐,好后悔,后悔自己把雷氏给她,让她为自己承担了这么一桩罪名,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不过,他不会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就这样被人诬陷的,但此刻他不能给她什么承诺,因为他也没有把握,他能做的就是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紧紧的在额头上落下一吻……
“东子,对不起,”雷洛城松开宁冉,对路东骁这样说。
路东骁淡然一笑,“是兄弟就不要说这几个字,我出不出得来并不重要,但你要答应我好好的活着,替我照顾好我的女人和孩子。”
“你的女人和孩子为什么要别人照顾?”一道有几分急促又恼怒的声音传来,让所有人一怔。
“路东骁你这个混蛋,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还瞒着我,”初夏跑了过来,对着他就捶下去。
路东骁先是怔愣着,但几秒后便一把将她抱住,他不告诉她,是不想她担心,可她还是知道了。
“傻妞,你怎么回来了?你来了希希谁照顾?”路东骁明明有好多话想说,但却说了这样一句。
初夏紧紧抱着他的腰,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泪水滚落,“我男人都要坐大牢了,我怎能不来见他?”
她男人……
路东骁的心为之一缩,“傻妞,我又让你担心了。”
初夏摇头,“路东骁我会等你出来的,不要说要别人照顾我的话,这辈子我只要你的照顾。”
听着她的话,路东骁第一次无法给她承诺,只能吻她,吻她……
何天真看着这样生离的画面,心早已如刀绞,她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局,都是陷害,可根本无能为力,她觉得自己好无用,她根本不配做一名警察。
不,她要想办法救他们,这一切都是肖攀设计陷害的,她一定让这个女人开口!
想到这里,何天真猛然转身,大步的往里走去——
何天真一把推开了传讯室的门,正在审讯肖攀的警察被她的开门动静吓了一跳,“何警官……”
“你出去,我单独审她!”何天真说这话的时候,她直冷冷的看着肖攀。
“何警官!”审讯的警察感觉到了不对,小心的叫了何天真一声。
“出去!”
审讯警察感觉不对,拿起自己的东西,快速的开溜,审讯室里顿时只剩下何天真与肖攀两个人,而肖攀早就看出了何天真的不对,立即笑道,“怎么想威力逼讯?”
何天真冷笑了一下,“你猜对了!”
“警察暴力执法,我倒是很期待,”肖攀没有半分惧意。
“肖攀,你不要觉得不敢,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坦白交待你诬陷雷氏的真相,要么就等着我把你揍趴,对了,你这种人应该不怕挨揍,更应该怕被毁容吧,”何天真说着从旁边的桌子拿过一只笔,眸光露出狠戾,“这个足以让你无脸见人。”
“我一个命都快没有的人,我还会在乎毁容,你来啊,我倒要看看警察是怎么给我毁容的,”肖攀说着站起身来,把脸直逼何天真的手里的笔尖。
此刻,她真想一下子用笔将她的脸刺穿,这个女人太可恨了,让人真是恨的咬牙切齿,但她终是没有,而是反手将肖攀的脖子掐住,“别以为我不敢,大不了我不做警察。”
“我还真就觉得你不敢,”肖攀冷笑,“何天真你看着挺泼辣的,其实你内心深处,你根本就是个怯懦的胆小鬼。”
“你……”
“你敢说不是?如果你不承认,你现在掐死我或者扎死我啊,”肖攀对何天真充满了挑衅。
何天真本就脾气急躁,再加上好友被诬陷,此刻正一肚子怒火,她并没有立即扎肖攀,而是直接抬手一个巴掌甩了过去,“肖攀,我再给你机会,快点交待你是如何弄那些东西来陷害雷氏的?”
何天真这一巴掌很用力,甩的肖攀当即嘴角出了血,但她却只用舌尖轻轻一舔,“告诉你,别说你甩一巴掌,你就是现在就把我扎死,我也不会说的,我说过我要拉着那个女人垫背,我要让她和我一样去死。”
啪——
何天真又甩一个巴掌过去!
肖攀这次直接哈哈大笑,“打我巴掌算什么,有种做了老娘啊!”
何天真被气疯了,再次捡起桌上的笔,真的要对她扎下去,门却在这时开了,“住手!”
秦证几步过来,一把掐住了何天真的,黑眸沉沉的瞪着她——
“秦局来了正好,我现在要起诉你面前的何警官,她暴力执法,对我刑讯逼供!”肖攀嚣张的叫嚣,而且还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巴掌印。
肖攀的皮肤很白,所以十根指痕格外的明显,更何况嘴角还有血,秦证睨了一眼,“刑讯逼供?语气呢?”
他这话一出,肖攀怔住,何天真亦是,她以为他一定会把她关禁闭或是停职的,可他这样反问肖爽,很明显他在袒护她。
“呵——”肖攀怔了一下便笑了,“果然是睡过就不一样。”
“既然你很清楚,那就不该说刚才那句话,你说的没错,是睡过,昨天整整睡了一夜,”秦证痞痞的看着肖攀,“你觉得我会让我睡过的女人被别人起诉?”
堂堂一个局长,竟然这然公然袒护一个人,这已经很让人意外了,而何天真更意外的,他会这样维护她,而且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呵——”肖攀再次冷笑,然后冲着秦证竖起大拇指,“秦局,你是个男人!”
说完,肖攀又看向何天真,“这男人有种,为了你连组织纪律都不要了,如果你能没事,就好好珍惜吧。”
何天真有些发懵……
“肖攀,乖一点交待实情,你会在量刑有奖励,否则你就等着吧,”秦证丢下一句话,便把何天真扯出了审讯室,一路扯到他的办公室。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在监视器不关的情况下对嫌疑人动手,何天真你是真觉得我会袒护你吗?”他的办公室里,他一改刚才的柔和,瞪着她的眼神仿若要吃人。
何天真微扯了下唇角,“秦局你想多了,我既然选择了对肖攀对手,就没想过要被谁袒护,要开除还是要停职,我都接受。”
她这话一出,何天真就看到秦证额头的青筋跳了几跳,他这是要暴怒了。
“秦局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出去了,”何天真此刻不想和他呆,一秒钟都不想。
“站住!”她刚起身,就被他呵住。
“秦局,请问你还有什么吩咐?”何天真淡漠的问。
看着她这样子,想着昨晚明明他们还最深度的缠绵过,而现在她居然一副和他陌生的神情,秦证真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他说分手,她二话不说接受!
前脚睡过,后脚她就对他如此陌生,这女人是真的没心,还是她由始至终都没爱过他?
好,她装无心,那他也给来个没肺,他冷冷一笑,目光扫过她的胸前,“我昨晚好像弄在里面了,你处理一下,我可不想弄出什么人命案来。”
他这话一出,何天真的脸当即红了,是的,起初昨天他虽然用了套,但是后来,后来被他扯掉了。
可是,此刻说起这个,何天真还是觉得脸红,然后是尴尬,恼羞,他怎么可以那么说?
“我不希望你怀孕!”秦证又冷声强调。
他的意思,她懂得,她只是他报复的对象,怎么有资格生下他的孩子?
虽然她从来没想过会生下他的孩子,或者以孩子做什么要挟,但此刻他这样说出来,何天真只觉得心瞬间被撕扯成无数片,那么难受,疼痛不已……
她看着他,很想说什么,可却一个字说不出,最终长久的无言里,她的眼睛开始模糊……
她微微抬起头,水润的大眼望向墙壁上映出的男人的冷漠的俊脸,她的心跟着使劲的晃悠了一下,连目光最后都变得支离破碎。
她垂下头去,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会吃药,不会生你的孩子。”
说完,她就不再说话,大颗的泪珠滴滴答答地落下来,这一次,何天真真的被伤到了!
秦证低头看到了何天真的脚前面湿了一片,他的眸子一紧,说出的话更加伤人。
“我可不希望有一天要和另一个孩子去给孩子做亲子鉴定,”秦证这话让何天真一怔,他冷勾了下唇角,“虽然同样姓秦。”
他的意思她明白了,他觉得她和秦证之间有什么,他报复她也就罢了,但为什么还要这样羞辱她?
何天真对自己说不要哭,可眼泪就是止不住,她猛地抬起头来,满是泪水的大眼对上了秦证的眸子,唇几乎被咬破,她努力咬住唇,摇头,视线却不与他对视,轻声道,“放心,这一天你永远也不会等到。还有,我怀孕不怀孕的都会自己处理,就不劳驾你费心了!”
何天真说完,转身打开门,秦证眼底都是飓风,那样深浓,“你最好不要怀孕,否则的话,我会让你打胎!”
何天真最后冷冷地扫了一眼秦证,恨声道,“你这种人,我还不屑给你生孩子呢!”
说完,她快步离开,身后,秦证站在那里,一拳头捣在桌子上,该死的,他明明不想这样的,可为什么就说了这样的话来?还有他怎么了,昨晚居然对她假公济私的破了规矩?
这个女人真是害他不浅!
他越想越是恼怒,最后冷哼了一声,拿起电话,对着那边命令道,“从今天起何天真停职,她不准再接触任何案子。”
第309章 交换条件
酒吧。
何天真一杯一杯的灌着自己,她真的不能喝,但是今天她却喝了整整一瓶洋酒了,她边喝边哭,“夏夏对不起,小冉对不起……”
她被停职了,从秦证办公室离开,她还没到自己办公室就接到了通知,她喝酒伤心不是因为被停职,而是她自责自己做为警察,却帮不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初夏看着她这样,轻声的叹息,“真真,我和小冉都没有怪你,他们有没有罪不是你说的算,是有要有证据的,你别这样。”
“不,我没用,我一直都是那么没用……当初你和小冉被路东骁和雷洛城欺负,我没有办法救你们,现在路东骁和小冉被诬陷,我还是没有办法救他们……我真的没用,没用……”
何天真说着抬手对自己打去,初夏拉住她,“真真,你喝醉了。”
“我没醉,醉了就不会心痛了,”何天真锤着自己的胸口,那里真的好痛,好痛。
“真真,你爱上那个秦证了,对不对?”关于何天真与秦证的事,她已经知道了。
何天真一愣,紧接着摇头,“不要跟我提他,我恨他,恨他!”
“真真……”
“夏夏,我想薄杨,我好想好想他……可是你知道吗?他一直爱的是你,哪怕他都要娶我了,心里装的仍是你,我曾经很嫉妒你,嫉妒你都嫁人了,为什么还霸占着他的心……”
“夏夏,薄杨为什么就不喜欢我?我哪里比你差?”
“夏夏,你告诉我,我怎么做才能让薄杨回来?才能让他喜欢上我?”
……
何天真是真喝多了,不然这些话,估计她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她说的很多,最后趴在桌上慢慢睡去。
初夏轻抚着她已经过耳的长发,低喃,“傻瓜,你一点都不比我差,而爱情不是你爱他,他就爱你的,这大概是你和薄杨没有缘份。”
初夏叫秦湛过来帮忙把何天真弄回了家,然后倒了杯酒给秦湛,“听说你最近在追她?”
秦湛淡淡的一笑,“嗯,可以吗?”
初夏笑了,“秦湛你年龄不小了,就别逗人家小姑娘了,天真这丫头心直,别招惹她。”
秦湛微微一笑,“路太太应该很聪明才对,怎么连何天真一根直筋都知道我接近她是有目的,就你看不出来呢?”
“目的?”初夏一怔。
秦湛笑了,“我不会让东子被人诬陷的。”
初夏知道秦湛与路东骁的感情,她摇了下头,“你如果有证据,也根本不会让他进去了,秦湛我知道你是真心想救东子,但是违法乱纪的事千万别做。”
秦湛没有说什么,而眼底却有笑一闪而过。
何天真被停职了,不用再去警局,但她并没闲着,当然自那晚之后也没有再喝醉,她努力在帮宁冉和路东骁找证据,只是那证据太难找,或者说是根本没有一点破绽。
肖攀是联合了雷氏内部的人,才做一切罪证做的那么足,可惜现在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来突破。
宁冉与路东骁已经移交检方,如果不能为他们提供洗脱罪名的证据,他们面临的刑罚将十分可怕。
初夏短短的半个月内,瘦掉了近十斤,何天真也熬出了熊猫眼,雷洛城自那天都没再回过医院,但他们的努力对于案情并没有什么帮助,何天真甚至去求薄老爷子,可是在法律面前,谁也没有办法。
还有三天就是开庭宣判的日子,初夏似乎认命的不再东奔西跑,何天真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就像是被割了一块一块的碎片。
雷洛城甚至主动要求担罪,并说一切罪责都是他负责期间发生的,要追究责任也是追究他,但不知怎的,检方对于他的一切说法并不采纳。
一切似乎都成了定局,再无翻盘的可能,可是何天真却突然接到了庄婉的电话。
她不知道庄婉找自己干什么?自从那次在薄家见过她之后,何天真再也没有见过她,上次她去求薄爷爷救宁冉和路东骁时,也没有见到她。
何天真都快把她忘了,可是她却找上了自己,而何天真看到她时,吓了一跳,这哪还是她认识的庄婉,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说,也憔悴了很多。
“请问您找我什么事?”何天真对庄婉说话的语气还算客气。
庄婉从包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小袋子来,“帮我做份鉴定。”
何天真眉头皱起,“什么鉴定?”
“亲子鉴定!”庄婉的回答让何天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时她又继续说道,“你看到的这个样本是我的,我还需要另外两个样本分别与我做鉴定,但那两份样本你负责给我找。”
“什么意思?”何天真真的被搞糊涂了。
“你不要管那么多,只要你帮我把鉴定做了,我给你证据洗脱你好朋友的罪名,”庄婉这话把何天真震住了。
“你说能帮宁冉和路东骁洗脱罪名,”她不相信的问。
庄婉点头,“是!”
何天真怔怔的看着她,过了片刻摇头,“我怎么信你?又凭什么信你?”
庄婉见她这样,又从包里掏出一份东西过来,是一份u盘,“这里有杀害胡晓晴和林娜的证据,如果你不信现在就可以看。”
何天真狐疑的不信,她打开u盘开启了蓝牙功能,把里面的信息复制到手机上,大约三分钟后就啪的关上,但神色明显不同,“这东西您是哪来弄来的?”
庄婉淡淡一笑,“这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给你的东西是有用的,所以你应该相信我,我可以救你的朋友。”
何天真看着庄婉,哪怕如此,她也无法完全相信她,但现在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似乎除了赌一把的相信,她也无路可走。
大约沉默了一分钟,何天真点头,“好,我答应,那两个人的样本是谁?”
庄婉写出两个名字,递给了她,何天真再次震惊,“您什么意思?您为什么要与他们做鉴定?”
“你不需要知道,只要给我结果就行,三天的时间,也就是你朋友开庭的前一晚,还在这里,”庄婉说着站起身,不再给她发问的机会离开。
何天真坐在那里,看着庄婉给的那份样本,又看着手里的u盘,她忽的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可是,似乎又不敢肯定!
不过十分钟后,她还是拨通了陈兵的电话,当陈兵拿到u盘,看到里面的内容时,也大为震惊,“行啊姐,我还以为你被停职了,就找个地方去度假了,没想到你还在查案子,这证据是哪来的,太伟大了。”
何天真苦涩的一笑,“姐是那种能闲得住的人吗?这证据赶紧交上去。”
“放心,我一定连夜交给秦局,”说到这里,陈兵小心的瞄了眼何天真,“对了,你怎么不把这个亲自交给秦局啊?如果看到这个,他应该,大概,差不多,会给你取消停职的。”
“停职挺好,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天真知道陈兵在想什么,估计现在整个警局的人都在猜测她与秦证的关系,不过现在她哪有心思去考虑这个。
不过,她终还是问道,“对了,秦,秦局最近怎么样?”
“还是那个老样子啊,其实姐你别怪秦局,你公然打肖攀那监控整个局里的人都看到了,也就是他护着你,不然你被开除都有可能,”陈兵说的是实话。
“我打的时候,就想到了最坏的结局,”何天真笑答。
“姐,我觉得你牛气,太牛了,那两嘴巴子扇的真过瘾,”陈兵冲何天真竖大拇指。
“那种人就是欠抽,”何天真并不后悔那天的冲动,如果不是秦证赶到,她真有可能扎死肖攀。
“欠是欠,但我们是警察,”陈兵笑着提醒,然后想到什么,“姐,你和秦局真的……是因为那个送水果的女人?”
何天真笑了,“我有那么肤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和他之间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等姐把姐妹给救出来,就把我和你们秦局的故事写本书,名字就叫我和秦局长不得不说的故事,然后送给你怎么样?”
陈兵知道她在调侃自己,撇了下嘴,“好吧,我等着。”
“老弟,姐今天找你来,其实还有件事求你帮忙,”何天真没有忘记庄婉的要求,而陈兵是法医,鉴定这件事对他来说太容易。
“什么?说,只要弟弟能做到的,绝对义不容辞,”陈兵别看平日嘻嘻哈哈的,可身上有股子义气。
“帮我做亲子鉴定,我要你亲自做,绝对保密,除了你和我,谁也不能知道,”何天真知道庄婉拜托自己的事绝对不是小事,不然她也不会拿那么重要的东西跟自己交换。
陈兵听到这个也一怔,但并没有多问,直接点头应了下来,何天真说明天让他在这个地方来取样本。
送走了陈兵,何天真看着庄婉写给自己的名字,然后深吸了口气结帐走人,这一晚,看来她要不眠了。
第310章 咬他一口
结果,何天真还真是给猜中了,她一夜都没有睡,不仅没睡,还累死了很多脑细胞。
不过谁让她主动送上门找他虐呢?
昨晚她主动找了秦湛,问他还有没有办法救路东骁和宁冉,结果他一个字没跟他说,却拉她玩了一夜的游戏。
“以前是不是没玩过那种刺激的游戏,我告诉你,人在极度颓废或是感觉无路可走的时候,就玩游戏,游戏结束了,一切便会有新的开始,”秦湛的话,何天真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现在她只想睡觉。
“你还去警局干嘛,我直接送你回去休息吧,”比起她的恹哒哒,秦湛的精神似乎很好。
听到这话,何天真努力撑起眼皮,“不行,必须去。”
“去见你的老情人?”秦湛问这话时,眼底划过何天真没有注意的深意。
何天真翻了个白眼,一字一字道,“我-是-去-拿-我-的-私-人-物-品。”
“顺便看下老情人?”秦湛又笑问。
“……”
何天真这次根本没搭理他,不过秦湛猜对了,她拿东西是假,她是去找秦证是真,因为她要他身上的一样东西。
想到这里,何天真抬手搓了搓脸,手暗暗的伸进口袋里摸了摸,又看了下秦湛,“秦湛你姓秦,我们秦局也姓秦,你们不会是本家或什么兄弟吧?”
秦湛闻声笑了,“有这可能,不行,改天我和他去做个鉴定?”
鉴定?
这两个字让何天真敏感的神经一跳,她警惕的看向秦湛,不过他一副笑闹的样子,又让她紧张的情绪松懈下来。
“我到了!”这时正好到了警局,何天真提醒他停车。
现在正是上班的高峰期,所有的人都在陆续上班,何天真看着穿着警服的同事,想起自己好久没踏进这里了,心中有些酸涩和失落。
“当警察当上瘾了?”秦湛似乎看出了她的情绪。
何天真微微扯了下唇角,“嗯,有点,我走了,谢谢你把我送过来。”
说着,她拉开了车门,下车,她正准备往里走,这时身后的车窗降下来,秦湛的头向她这边探过来,“拿完东西赶紧回去睡觉,熬了一夜,不补眠对皮肤不好。”
何天真皱了下眉,虽然他的关心是好意思,但似乎有些磨叽,不过想到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她点头,笑着回以提醒,“你也是,回去乖乖的睡觉。”
“遵命,女朋友!”秦湛还给她行了个礼。
何天真对他真是不知该说什么了,这个秦湛有时老成正经的刻板,有时又活泼调皮的像个小孩子。
可是她一转身,就发现有很多人看着自己,他们的眼神有些怪,她正纳闷这是怎么了,就看到人群里还有一双眼睛,幽深又阴冷,看过来的时候,让人能感觉到一股子冷意。
这眼神来自秦证,半个多月没见的人!
不过这种冷目没持续多久,秦证便抬步走人了,其他人也陆续散去,不过偶尔还有人回头看她几眼,似乎在议论着和她有关的话题。
何天真并没有多想,她和同事亲切的打招呼,这时有熟络的同事调过来侃道,“何警官的假休的不错,新男朋友都找到了。”
这话的信息量有些大,何天真正欲解释,就听到对方又说道,“何警官的男朋友够猛啊,居然一夜不让你睡。”
何天真愣住,想到刚才秦湛最后的话,她忽的明白什么……
该死的秦湛,他关心她是假的,他是故意说那话给她惹误会的!
看着同事眼底暧昧的眼神,何天真欲哭无泪,她知道这种事不能解释,越解释越乱。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
只是刚才秦证那样看她,也是因为误会吗?
不过误不误会,她今天都要见一见他,说起来半个多月没见了,现在一见,心还是会酸酸的疼……
何天真回办公室佯装拿了个笔记本,便去找秦证,结果他不在办公室,他不在正好,她就可以随便去寻找想要的东西了,可是她整整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
想起他说的洁癖,何天真第一次觉得他的洁癖很让人讨厌,不过这段时间都是谁给他打扫卫生?还打扫的真够彻底。
何天真在他办公室大约等了半个小时,仍不见他回来,恰好她有些内急,她决定先去个厕所,只是开门的她,完全没料到秦证这时恰好回来,结果她一头就扎进了他的怀里。
秦证看着怀里的女人,眉头紧紧皱起,“怎么新男友一夜还没满足你吗?又要对我投怀送抱?”
头顶响起的清冽带着讽刺的声音,让何天真头皮一麻,不过她并没有立即退开,反而借机搂住了他的腰,脸上也浮起淡淡的浅笑,“是啊,半个月没见,有些想念了,抱一下不可以吗?”
这样的她,让秦证一愣,何天真搂着他腰的手沿着他的腰身上移,最后落在他的后颈,而她同时也垫起脚尖,薄唇凑到他的耳边,吐气如兰,“秦局不会这么小气吧,连抱一下都不让,就算我们之间无情无爱,但至少也打过两次炮,算得上是炮友吧。”
她的轻佻已经让他意外,而她最后说出的话,几乎让他黑了脸,“何天真……”
他伸手去扯她,而她不仅不松手,反而抱的他更紧,简直如同八爪鱼一般,他更要再质问她要干什么,忽的感觉颈间一痛——
痛感让他骤然用力,一把将她扯开,“你发什么疯?”
何天真笑着,粉嫩的唇上因沾了他的血而格外的艳丽,她呵呵笑了,“就是突然间想咬你一口,很痛吗?”
秦证伸手摸了下脖子,指尖全是血,该死,她这是咬的多重!
“哇,流血了,好多血,”何天真突然露出惊讶又夸张的表情,然后再次扑上来,用手为他去擦伤口。
但很快,她就被秦证给扯开,“何天真你今天来警局到底是要做什么?”
何天真把那只沾着他血的手垂下,然后晃了晃另一只手里的笔记本,“来拿东西,私人的。”
说到这里,她神秘的一笑,“这本子里记载了很多和你有关的东西。”
秦证的目光扫过她手中的本子,然后问道,“陈兵说杀害胡晓晴和林娜凶手的证据是你提供的,你是哪来的?”
何天真神秘的一笑,“我查到的啊。”
“何天真不要跟我撒谎,”秦证声音幽冷。
“你不信就算了,我来找你就是说这事,既然你知道了,陈兵也把证据交到了,我也就没事了,继续去我的假,byebye,”说着,她快速的开溜。
她一路跑进了电梯间,然后举起自己的手,上面沾着他的血,鲜红而艳丽……
刚才她真的很用力的咬了他一口,不知咬的怎么样?
何天真竟隐隐有些担心,不过随着电梯到达,她快速的走出去,来到了陈兵的化验室。
“姐,你怎么来了?”陈兵看到她有些意外。
“陈兵,我昨晚拜托你的事,现在就给我做,先把我手上的血样取下来,”何天真伸出自己的手。
陈兵意外的看着她,“姐,这血是……”
“陈兵什么也不要问,赶紧取血样,”何天真的话让陈兵点了下头,他快速的取了她手上的血样,然后又接过何天真递交的另外两份样本,又分别做了标记。
“陈兵,这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秦证!”何天真不放心的嘱咐。
陈兵点头,“结果出来,我会亲自送给你。”
“嗯,”何天真看着三份样本,“陈兵这份鉴定对我很重要,我,我想拜托你亲自来做。”
陈兵笑了,“这是当然了,姐拜托的事我绝对亲力亲为。”
看着陈兵的样子,何天真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抬手对着他的额头戳了一下,“你小子就是嘴甜。”
“那是,嘴甜招人喜啊!”
就在两人说笑的时候,忽的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何天真顿时头皮一麻,她本能的看向放在桌上的样本,立即身子一闪挡住,并一把勾住了陈兵的肩膀,“我们在聊天,秦局有意见吗?”
陈兵虽然平时和何天真挺闹腾的,但此刻被她这么一搂,他立即心虚的看向秦证,只见他一贯冷隽的脸,此刻更阴了,他连忙就要躲开何天真,但她就是不放手,“秦局,我,我姐她要给我介绍女朋友,我不同意,她正对我威逼呢。”
虽然现在他也弄不清何天真与秦证的关系如何,但是做为男人的直觉,秦证对何天真绝对没有表面这么冷。
“是么?”秦证声音冷冷的。
“是,是啊,”陈兵说着求救的看向陈兵,“姐,对不对?”
何天真明白陈兵是什么心思,她看着秦证捂着脖子的手,立即装作无知的问道,“秦局,你捂着脖子干嘛?”
听到她这么一问,秦证的脸更黑了,他来就是让陈兵给自己处理下伤口的,这是她下的毒手,居然现在装无辜。
“被咬伤了,”秦证冷冷的回她。
“啊?”陈兵意外,“被什么咬的?怎么咬在脖子上?”
说着,她连忙挣开何天真,上去给上司检查伤口,秦证看着她,扯了下唇角,“一条哈巴狗。”
“你……”何天真听到他骂自己,就要反驳,但那个字只到嘴角便被咽了回去
第311章 真相
她和他斗什么,他骂她是哈巴狗就让他骂好了!
何天真没有理他,而他也没说什么,由陈兵处理起伤口,陈兵不是傻瓜,一下子就看出是人咬的,想到刚才她指尖的血,他隐约明白什么。
“秦局,伤口有些深,你最后去医院打个破伤风,”陈兵提醒。
秦证抬头看着何天真,然后问向陈兵,“哈巴狗咬的也要打吗?”
何天真愤愤的瞪着他,陈兵忍着笑道,“别说是狗了,就算是人咬的,也要打一针。”
“嗯,我知道了,”秦证在伤口处理完后,站起身来,不过目光却看向何天真,“你的红娘还没当完吗?当完可以走了,这里是化验室重地,别忘了你现在是非在职人员。”
何天真偷偷的回身看了眼身后自己悄悄用报纸盖好的样本,耸了下肩,“陈兵,姐说的话记住了,我等你消息。”
说完,为怕秦证起疑的,快速的离开了陈兵的办公室,秦证望着她的背影,眸光渐深……
“她找你到底做什么?”秦证问向陈兵。
陈兵装傻充愣的眨了两下眼,“给我介绍对象啊,怎么秦局不信?”
秦证若有所思,陈兵连忙又说道,“秦局,你的脖子实际上是我姐咬的吧?”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秦证倏的看向自己,陈兵吐了下舌头,“我干活去。”
何天真虽然人从警局离开,但心一直放在警局里,虽然结果没出,但何天真隐约猜出什么。
只是,她需要一个有说服力的证据,来把这一切维系起来。
她的焦急可想而知,就连初夏都看出来了,但是第一次她对初夏也没有说这件事,一是她答应了庄婉会替她保密,二是有些东西,她自己都没胆魄。
第二天傍晚,也就是离路东骁和宁冉宣判还有一天的时候,她接到了陈兵的电话,“姐,结果出来了。”
那一刻,何天真根本没敢问结果,只了说句“老地方等我”便赶了过去。
陈兵将两份纸质报告放到了何天真面前,并解释道,“血样跟头发的dna不存在亲子关系,意思是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牙刷上的样本与头发的dna存在亲子关系,就是牙刷的主人与头发的主人是母子或父子关系。”
陈兵说的时候,何天真已经看了报告,上面写的十分清楚,可是她却不敢相信,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陈兵,这个会不会有什么失误?或者……”
“姐,”陈兵打断她,“这份报告我可以承担法律责任,如果你有疑问的话,还可以去别处再化验一下!”
听到陈兵的话,何天真又反复看了几遍报告,然后惊愣的半天没有发出一个字,她的心里是无比的震惊,这个结果太出乎她意外之外了。
“姐,你没事吧?”陈兵小心的问她,然后指了指其中的一份报告,“那份你手指上的血样实际上是秦局的,对吗?”
“陈兵!”何天真叫了他一声,“什么都别问,让我静一静。”
陈兵点了下头,“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何天真没有说什么,陈兵走了整整两个小时后,她还坐在椅子上,最后她似乎一下子想通了什么,整个人腾的从座椅上跳起来,然后迫不及待的拨了庄婉的电话。
听到结果出来了,庄婉沉默了几秒,给何天真报了个地址,让她去那里找自己,而这个地方何天真知道,就是凌萧的别墅。
何天真站在别墅门口,她知道真相就要揭开了,而真相就在庄婉这里,或者不止是真相,还有她想要的更多。
想到这个,何天真深吸了口气,按响了门铃,开门的保姆再见到何天真只是微愣了一下,便邀请她进入,而何天真一进别墅便看到了庄婉,她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大猫。
她今天穿了件真丝的旗袍衫,头发如同平常般绾起,整个人虽然瘦了憔悴了,但那份雍容和高贵却丝毫不减,有那么一瞬间,何天真觉得那些发生在她身上的脏事,只是自己一时的臆想。
“进来坐吧,”庄婉见她愣在门口,开了口。
不知怎的,何天真的腿在这一刻竟像灌了铅的沉,有些抬不起来了,庄婉微扯了下唇角,“这里不是你第一次来了,何必装陌生呢?”
听到这话,何天真一震,她竟然知道自己来过,是不是当时她差点被凌萧给强,暴时,她也是清楚的?
如果是这样,她却无动于衷,这个女人就太可怕了!
不过想到自己手里的东西,何天真已经无心去计较,深吸了口气走了进去,然后将报告推了过去,“你要的东西在这里了。”
庄婉并没有动,手一下一下轻抚着怀里的白猫,何天真见状,终是耐不住性子的主动说道,“想不到秦湛竟是你的亲生儿子!”
闻言,庄婉抚着大白猫的手一滞,然后大白猫呜了叫了一声,从她腿上跳开,几秒后,她拿起报告翻看,看完之后她就僵坐在那里,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般。
她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但片刻之后,庄婉忽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
她这种有疯癫的样子,让何天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其实刚拿到报告的时候,何天真也是震惊的,她是一直觉得秦湛不对劲,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秦湛会是庄婉的孩子。
那他是庄婉的孩子,死去的薄杨又是谁?
何天真拿到报告后,对于秦湛与庄婉的关系虽然震惊,但更多的是疑惑,所以她整整想了两个小时,最后她想通了,只是不敢确定。
“为什么还要与秦证做亲子鉴定?秦证到底是谁?”何天真问向庄婉。
那次在薄家,薄爷爷说了,秦证是薄杨同父异母的兄弟,既然关系如此确定了,那庄婉根本没必要再和他做亲子鉴定,但偏偏她做了。
何天真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这样做,她这样做肯定有理由,肯定有原因,而这个原因和理由只有一个。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许久,庄婉终于恢复了平静,反问何天真。
听到她这句话,何天真的眸子放大,嘴唇颤了几颤,“秦证真的就是薄杨?”
庄婉轻点了下头,“你不是和他都在一起了吗?怎么这才发现?”
是的,从见秦证第一眼,何天真就觉得他是薄杨,可是后来种种迹象又让她觉得不是。
而现在……
“那他为什么要变成秦证的身份?还有薄爷爷为什么调查结果也说他不是薄杨?”
不仅如此,就连秦湛也那样对她的,难道他们都在骗她?难道他们早就知道了一切,故意设的局??
“丫头,你太天真了,”庄婉嘲弄的笑了。
何天真迷惑了,也急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庄婉看着何天真,目光迷离了几分钟才缓缓的开口,“其实你知道的真相都没有错,我当年不孕,便想找人代孕生个薄家的孩子,结果我却意外怀孕了,只是我并不能确定我怀的孩子是不是薄家的,因为我那时在外面还有别的男人……后来孩子出生,我为了防止万一,将我的亲生孩子送到了福利院,把代孕的孩子抱回了家。”
说到这里,庄婉停了下来,而何天真也震惊的连呼吸都停了,眼前这个看着那么温婉的女人,不仅私生活混乱,内心却也是那样的狠,不然怎么能做得出把自己亲生孩子送走的事来?
秦湛,就是她的亲生孩子,就是当年被她送走的亲骨肉!
“我知道这都是报应,我后来也后悔过,也找过我的孩子,可是并没有找到……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的孩子一直就在我身边。”
庄婉早就认识秦湛了,因为她并不是只有凌萧一个男伴,她的男伴很多,而那些男伴还有一部分是秦湛为自己介绍的……
想到这个,庄婉把脸埋进了掌心里,“报应,报应!”
“那你怎么发现秦湛是你的孩子?”何天真追问。
“是杨杨,确切说是秦证出现,我就觉得不对,他们能骗得了你,但骗不了我,我发现秦证就是薄杨,他并没有死,而是换了身份出现,而且还是以警察局长的身份,我便知道我的事情要败露了……还有,你应该不知道秦证与秦湛他们一直都在偷偷联系吧?”
何天真怎么会知道?不过想起秦湛给自己说秦证就是要报复自己的事,她只觉得自己可悲极了,居然被他们当小丑一样的耍。
“你的事情要败露?你的什么事情?”何天真虽然难过震惊,但做为警察,她还是有着自己职业的敏感。
庄婉一笑,“我不是答应你,帮你救出你的朋友吗?你把我送进去,你的朋友就能出来了?”
听到她这话,何天真再次震惊,“你,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就是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肖攀和凌萧所做的一切,包括胡晓晴和林娜的死,都是我指使的,还有涉毒也是真的,我就是秦证要找的毒枭。”
第312章 结局篇(一)
庄婉话里的信息量太多,何天真足足两分钟没反应过来,待她回过神来,全身冰冷的问,“为什么你今天要交待这一切?”
“我不交待,你以为我就没事了,他们就查不到了吗?”庄婉摇头,“在薄老爷子对你说秦证不是薄杨时,我就知道他老人家,已经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
所以,她的意思案子其实早就破了,只是没有点破而已,而她居然像个傻瓜一样的,痛着,纠结着……
“他们都知道了?”何天真轻问。
庄婉摇头,“他们只是猜测,但并没有证据,不然你以为我们还有机会坐在这里说话?”
她说的没错,所有的案子似乎就差一个关键点,可这个点他们总是查不到找不到,却没想到会在庄婉这里。
可是何天真不明白,她既然能瞒得住所有人,可为什么今天突然不瞒了,交待了呢?
庄婉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轻叹了一声,“我累了。”
是的,她太累了。
人活着也太累了。
“能给我说说吗?”何天真想破案,但此刻看着庄婉的样子,忽的更想知道她的故事。
这世上没有谁天生想做坏人,或许她有什么言不由衷的苦衷。
“嗯,说吧,不说或许以后永远也没有机会了,”庄婉苦涩的一笑,这笑是颓废,也是看淡一切的释然。
“其实我很爱薄杨的父亲,他也很爱我,我们那时很幸福很幸福,可是有句话叫幸福天嫉,一次意外我被几个流氓给强暴了,他们不仅玷污了我,而且还给我拍了大量的裸照,威胁我要听他们的话,不然就把这些照片发到部队上去。”
说到这里,庄婉的脸上露出痛苦来,哪怕事情过去这么久,那痛仍那么明显清晰,像是被刻在了她心上似的,而这痛之中,还有着恨。
哪怕此刻庄婉的情绪看起来十分表情,但何天真还是能感觉得到,其实换成是谁,都会恨,都会痛的。
“当时薄老爷子还有薄杨的父亲都是部队的高官,我可以不要脸面,但是他们不可以,我便同意了他们的要求,结果从此我就像是陷入了沼泽,永远也不能脱身了。”
“他们那些人不仅要我做事,还一直霸占着我,以至后来我怀孕了,连怀的是谁的孩子都不确定,所以当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后,只能送人……”说到这里,庄婉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双肩也抽搐起来。
何天真想安慰些什么,但她知道庄婉的痛是任何安慰都没用的,过了一会,庄婉的情绪平复下来,继续说道,“我做的那些事终还是被薄杨的父亲知道了,他当时气的吐了三口鲜血,从那以后也落下了病根……不过他临死也没有揭穿我。”
“我对不起他,对不起……”
何天真听到这里,忽的什么都懂了,庄婉的堕落并不是她本意,而是她在宣泄着什么。
“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可以去见老薄了,”庄婉说着又掏出一枚u盘来,“这里有他们的毒网图,从上到下每一级我都有记录,还有所有的交易我也都记下来了,你拿去上交吧,不仅能救你的朋友,也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何天真接过,紧攥在掌心里,“这些年你本就早可以说出来这一切,为什么迟迟不说?”
如果庄婉从一开始就反抗,不被他们威胁,或者早点醒悟,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我说过,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我不能伤害薄家的人,我不能让他们因为我而不堪。”
“可现在不也是一样吗?”何天真反问,只要她把手里的证据交出去,薄家所有的一切都会在一夜之间尽毁。
庄婉看着何天真摇了下头,“我不是说了吗?薄老爷子早就知道了。”
何天真先是一怔,紧接着明白过来,庄婉会主动交待是因为薄爷爷与她早谈过了。
“我能再拜托你一件事吗?”庄婉又问。
“嗯,”何天真点头。
“我,我想让你再帮我做份鉴定,”庄婉说到这里,何天真已经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来,推到了她的面前——
“是这份鉴定吗?”
庄婉微微一愣,拿过鉴定去看,然后笑了,她紧紧的将那份鉴定护在胸口,泣不成声,“老薄,我终于能坦然见你了,我们的孩子找到了。”
她当初是让陈兵只做秦湛与庄婉,秦证与庄婉的鉴定,而陈兵还给多做了一份,那就是秦证与秦湛的鉴定,结果他们是存在血缘关系的兄弟。
秦湛也是薄家的孩子!
秦湛并不是那些混蛋的孩子。
“打电话吧,”庄婉说这话时站起身来,往楼上走去,“我要去补个妆换身衣服。”
何天真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才掏出手机准备拨电话,可是在看到秦证的名字时,她一下子怔住,她该叫他薄局还是该叫秦局呢?
不过最终在电话通了的时候,她还是叫了声,“秦局,香山别墅188号发现嫌犯庄婉,她已经自述了所有的犯罪经过,并提供了证据,现在请速派警力。”
那边秦证说了句什么,何天真忽的拔腿就往楼上跑,可是当她一脚踹开房门时,还是震住了。
白色的大床上,庄婉一身红裙的躺在那里,像是漫天雪地盛开的红梅,她的嘴角有血汩汩的向外流着……
“妈,妈……”何天真跑过去,将她抱住,手慌乱的给她擦拭嘴角的血渍,就要拨急救电话。
庄婉对她摇了下头,示意她不要浪费时间了,她既然走了这条路,就算医生现在就在这里,也是救不回她的。
“真真,”庄婉又这样叫她的名字,“别,别告诉……秦湛,我,我是她的妈妈……别,别怪杨杨,他,他是有苦衷的……”
庄婉的声音越来越弱,嘴角的血也越流越多,何天真看着她,已喉咙像被谁的手给掐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答应我……照顾……好爷爷……”
“我,我对不起他……对不起薄家……我……”她话说到这里,就听到有警笛声由远及近。
她轻轻阖了下眼皮,又缓缓的睁开,“真真,答应我……原谅杨杨,他,他……是喜欢你的……”
“妈,你不要说了,我带你去医院,”何天真终于说出话来。
庄婉再次对她摇头,“让我……就这样走吧……”
“妈……”
庄婉没再说话,而是冲着她笑了,这时警笛已经响在了楼下,何天真听到踏踏的脚步声,而在这脚步声刚到门口时,她忽的感觉手臂上的力量一轻。
“妈——”
何天真的尖叫响起时,秦证也来到了床前,看着这一幕,他闭了眼,有泪自眼角缓缓流出。
大批的警力随后而入,庄婉被带走,最后房内只剩下何天真与秦证,不,确切的说是薄杨,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沉默。
第二天,宁冉和路东骁开庭,他们被当庭释放,庄婉虽然已经离世,可是关于她的案子,却被列入了正式的司法流程。
她死了,但她提供了庞大的犯罪网还在肆虐,从她提供的证据里,何天真看到了熟悉的名字,初宇扬,雷佳音,还有凌萧,肖攀,甚至包括胡晓晴和林娜……
随着这些名字,她仿若看到了过去,看到了她和宁冉,初夏一起的青涩青春时光。
那样肆意,那样张扬,可是一切都一去不复返了。
胡晓晴和林娜的案子也了结,凶手是肖攀的表哥,但真正的指使者是肖攀,据肖攀的表哥交待,她让他杀了胡晓晴和林娜,是因为她们爱上了凌萧。
可是肖攀至死都不承认是自己指使了她的表哥杀人,但这一切似乎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肖攀是不是主使者,她都得死,她还有比杀人更可怕的案子在身上。
陷害,贩毒,哪一条都足以她去死,不过她的反应始终平淡,只是在得知宁冉被释放,和雷洛城又在一起时,她突然疯了。
不过同样的消息,凌萧听到以后笑了,他说,只要她幸福,他就再无挂念了。
疯也好,祝福也罢,这并不能影响什么,宁冉和雷洛城第一时间飞往了美国,因为希希的眼睛要拆线了,雷洛城答应了女儿要她第一眼看到自己,他必须兑现这个承诺。
何天真把自己手中所有的证据和资料整理好,刚合上卷宗,陈兵跑了进来,“姐,恭喜你复职。”
何天真站起身,看着他摇头,“我弟,你的恭喜早了。”
陈兵不解,“姐,什么意思?”
“我想继续休假,”何天真说着把手里的卷宗塞到了陈兵怀里,“替我交给秦局吧!”
“姐……”
何天真背起自己的包包,冲着他挥了挥手,离开。
“姐,你走了秦局怎么办?”陈兵反应过来去追,恰好秦证从办公室出来,与何天真碰了个正面。
“你要去哪?”他看着她。
何天真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他瘦了很多,整个人愈发的清冷,可见这些日子他的心并不好过。
是的,他怎么能好过呢?
庄婉养了他二十多年,虽然她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虽然他从变换成秦证身份的刹那,便已经知道了庄婉的事,但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情感,不是说抹就抹杀的。
她忽的理解那段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情绪的反复无常了,可是理解是一回事,难过又是另一回事。
他在婚礼当天抛下她,就说明他的心里并没有她,哪怕他变成了秦证,和她发生了什么,也不能代表什么。
“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何天真笑着回答,然后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甩步离开。
第313章 结局篇(二)
何天真没有说谎,她的确要去很远的地方,而且是很多地方,她答应过爸妈要带他们去旅行,可是一直都没有兑现。
庄婉的死,还有她说的那些往事,让何天真知道有些东西错过了,是再也无法弥补的、
父母这一生就她一个女儿,为了她倾尽所有,只要她想要的,父母都给了她,哪怕当初她为他追薄杨要去部队,父母也为她想尽办法,满足她的那份愿望。
在这一点上,她比宁冉和初夏都幸福很多,可她不能自私的只去享受这份幸福,她也要给以回报。
何爸爸何妈妈听到女儿要带他们去旅行,怕耽误她的工作,起初并不同意,但经不过她的软磨硬泡,终还是答应了。
关于薄家的事,他们也知道了,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秦证就是薄杨,甚至他们不知道还有个秦证的存在,更不知道她和秦证的关系。
秦证的真实身份其实除了何天真和薄老爷子外,并没有人知道,而且薄爷爷说永远也不要人知道。
何天真知道他这样做是不想薄杨再活在过去和庄婉的阴影里,如果他再变回身份,庄婉的烙印就会在他身上烙一辈子,其实不管他是薄杨还是秦证,庄婉这个名字都烙在了他的心上。
想到这一点,她很心疼他,可是这心疼,她只能放在心底了。
“孩子,感情的事我知道不能勉强,你和小证的事我也不便多说什么,以前他是薄杨,你们成为了夫妻,现在他是秦证,你们又是男女朋友,这其间的缘份自是不用我多说了。”
薄老爷子现在已经坐在了轮椅,那根拐杖已经不足以承重他的年迈,庄婉的事对他打击太大。
何天真看着垂暮的老人,明白他的意思,但她真的无法像从前没心没肺,一头栽进去的纯粹去爱薄杨了。
“小证现在心里最难受,或许他没有心思去考虑你们之间的事,但这恰好也给你们彼此思考的空间,走的人已经走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爷爷还是希望你们能在一起的。”
面对老人嘴上说不勉强,可眼底却满是期待的眼神,何天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点头,也从这一点上,她看得出来,薄杨仍是他最大的期望。
想起这个,她不由就想到了秦湛,“爷爷,你认识秦湛吗?”
她不知道庄婉有没有告诉过老爷子,秦湛是她和薄爸爸的孩子,她也不知道薄老爷子是不是早查出来了,但她知道了,她不想隐瞒眼前的老人。
她是答应庄婉,永远不对秦湛说起他的身世,但是眼前只剩下自己孤独的老人,有权知道这个,有权利知道他还有一个孙子,其实就在自己身边。
薄老爷子听到这话,微微失神,就在何天真猜测他的失神为何时,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她一惊,回头,便看到秦湛微笑而来,“你……”
“爷爷,”秦湛自动忽略她,亲切的走到薄老爷子面前。
薄老爷子也在那一瞬间绽开笑脸,看着他们,何天真先是怔愣,紧接着也笑了……
他们陪着薄爷爷聊天,可是薄爷爷聊着聊着便在轮椅上睡着了,他终是年龄大了,再加上经历了这么多,精力和身体真的都不行了。
秦湛和何天真小心的把他送回去休息,然后离开,路上秦湛看着她,“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
何天真听到这话笑了,以前她没答应他,现在更不会答应,不管他是出于何种原因再三要她做自己的女朋友,但这都是不可能的。
她的沉默给了秦湛答案,他耸了下肩,“好吧,似乎我总是要输给他。”
何天真一愣,惊诧的看着他,而他冲她挑眉,“难道不是吗?”
这个他,何天真知道是薄杨。
可秦湛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庄婉就是他的母亲?
不过何天真终是没有问,有些事不需要太明白,不是吗?
“没有输赢吧,我和他也没在一起,”何天真笑着回他。
秦湛也笑了,两人的笑声在低垂的夕阳慢慢漾开,如同那满天的霞光……
“旅行?你不工作了?”初夏听到何天真的计划,十分的意外。
“当然要工作,不过我现在是休假期,”何天真逗着佑儿,这小子从小身体就不好,像根营养不良的豆芽菜,可是这半年像是吃了有机肥似的疯长,现在圆滚滚的,像个小肉球。
“你的上司同意了?”初夏问。
她并不知道秦证就是薄杨,何天真也没有说,除了是尊重薄杨的意思,还有一点也是因为何天真有自己的私心,虽然初夏现在爱的是路东骁,初夏和薄杨都是彼此青春时光里,谁也抹不去的旧痕。
在初夏的心里,薄杨不在了,那就让他永远的不在了吧!
“同意啊,怎么不同意?”何天真笑,她发现自己最近特别爱笑了,仿佛又变得和从前一样,只是没人知道,她的笑都只是表面的,再也不似最初笑的发自内心了。
网上说,这样的她代表成熟了,怎能不成熟呢?
经历了这么多,生与死,爱与恨,她想不成熟都难。
“你与秦证怎么办?”初夏问。
何天真笑着,“凉拌呗,我和他在一起就是生理需要,纯粹的生理需要,就像是人饿了要吃东西。”
是的,在知道秦证就是薄杨之前,何天真这样定位她和秦证的感情,但现在知道他是薄杨了,她反而不知道他们算是什么了,或者她根本不知道薄杨拿她当什么?
“饿了?饭马上就好了,”路东骁从厨房里出来,系着围裙的他,手里端了盆大龙虾,红亮亮的,看着就别样的诱人。
听到他的话,何天真和初夏都笑了,路东骁不知道她们笑什么,也没有问,女人是一种没有为什么的生物,她们哭或笑,都不需要理由。
何天真看着路东骁,眼前闪过初见时他的模样,那仿若就发生在昨天,那时她只觉得他就像个恶魔,从来不敢想他会有今天的样子,现在的他哪还有高高在上的总裁范,就是一居家好男人。
何天真把目光从他身上收回,落在大龙虾上,舔了下嘴角流出的哈喇子,“路总,这是你做的?”
“不然呢?”路东骁傲气的挑了下眉,然后回身又进了厨房。
何天真抓了只龙虾就吃,边吃边看着厨房的方向,对初夏感叹,不过她的感叹是,“岁月真是把杀猪刀,居然把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变成了一个煮妇男。”
初夏笑她这形容有些难听,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现在的路东骁没有戾气,没有遥不可及的高高在上,只有对她和佑儿的疼惜,他说过会把欠她和佑儿的,用余生来弥补,而他也是这么做的。
吃饭的时候,宁冉发来了视频,说是希希已经能看到光明了,还发了几组他们一家三口逛迪斯尼的照片。
初夏和宁冉都幸福了,何天真心里特别的高兴,真的很高兴,现在闺蜜撕逼的戏码太多,而她们三个人却始终同心同难,这份情感太难得了。
“天真,你也要幸福知道吗?我们三个人,缺了谁的幸福,都是不完美的,”道别的时候,初夏拥着何天真提醒。
何天真点头,“夏夏,我也会幸福的,总有一天我也会找到属于我的那份幸福。”
她是这样说的,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幸福在哪?
她喜欢薄杨这么多年,从暗变到明追,她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男人能把她的感情从薄杨身上拉回来,可是遇到了秦证,哪怕这个秦证就是薄杨,但她在明知他们不是一个人的情况下,她的情感还是偏移了。
别说秦证现在的心思不在感情上,就算他的心在感情上,她也无法面对那个轻易就背叛了情感的自己。
而他,亦是不能接受这样一个见异思迁的她吧?
机场。
何爸爸何妈妈在那里数叨着是不是忘了拿什么东西,何天真坐在那里摆弄手机,忽的听到旁边的小朋友叫了声,“警察,警察叔叔。”
闻言,何天真的心跳瞬间加速,她本能的抬头望去,可是她的目光找遍机场大厅,除了几个保安,她并没有看到想看到的身影。
她以为自己的心是平静的,这一刻才发觉她的心是期待的……
期待着秦证像狗血言情剧的男主一样,追她到机场来。
这就是女人,一方面理智的知道一切都不可能,一方面又不切实际的幻想着。
可幻想终是幻想,秦证没有来,她的期待也成了空。
他怎么会来?如果他想来,或者想留她,从她申请休假到现在有的是时间,可他都没有……
何天真不要再幻想了,清醒一点吧!
她暗暗的提醒自己,然后对着身边还在把保安当警察的小朋友说道,“小子,那不是警察,而是保安,警察不是那样子的。”
说完,她叫一边的何爸何妈,踏上了旅程——
第314章 结局篇(三)
何天真这一游,就游了三个月,不过只有前半个月是有何爸何妈做陪,后面的时间就是她自己旅行了。
虽然他们选择的是自由旅行,但何爸何妈毕竟年龄大了,终是经不过旅途的折腾,提前早早回了家,何天真自己也乐得自在,玩的更加放肆起来。
如果不是宁冉打电话要她回去,估计她还能再玩三个月,宁冉说希希的生日到了,她要给她办个大一点的生日宴,庆祝她从此以后能看到世界的光明。
她什么都可以缺席,但是好姐妹的幸福她不能,何天真知道这次希希的生日宴,也是雷洛城正式和宁冉公布关系的晚宴。
宁冉在希希生日的当天终于赶回了海城,不过见到她的人都在吃一惊,尤其是佑儿,一副完全当她陌生人的眼神。
“小子,干嘛这样看着你干妈?”何天真她们三人约定过,以后不论她们谁的孩子,都认另外两个做干妈。
“好黑,好丑!”佑儿的实话让何天真有些尴尬。
她承认自己是晒黑了,可黑是健康啊,怎么会丑呢?
“有句话不是一白遮三丑,一胖毁所有吗?你都黑的快和非洲人一样了,当然没以前漂亮了,”初夏也跟着儿子一起调侃她。
何天真呶了下嘴,“丑就丑呗,我又没老公,也没人嫌弃。”
虽然何天真笑着说的,可初夏还是看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是的,落寞。
她旅行了三个月,接到过很多电话,收到过很多问候,但唯独没有秦证的……
虽然她对自己说没有什么可失望的,可夜深人静的时候,心还是会剌剌的疼。
“我不嫌你丑,做我的女人吧,今晚就求婚,”听到这话,何天真的嘴角抽了抽。
她回头看着秦湛,他还和从前一样,大概是知道他是薄家的人,对于他,何天真总有种说不出的亲切。
“可我嫌你丑,”初夏笑着回他。
秦湛紧接着哼了一声,“有了个别人,谁也入不了你的眼了。”
听到这话,初夏脸上的笑微僵,不过她并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问道,“最近去看薄爷爷了吗?他身体怎么样?”
说起了老爷子,秦湛也收起了脸上的调笑,这一刻,何天真突的感觉到了什么,“薄爷爷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秦湛轻叹了口气,“现在他已经不认得人了。”
“什么?”何天真震惊。
“改天去看看他吧,虽然不认得别人,但对你未必,他现在经常逮着人家小护士就叫丫头,”秦湛的话让何天真的眼眶忽的泛酸,让她想起了旅行前,薄爷爷对她说的那番话。
薄爷爷……
何天真在心底低叫了一声,然后对秦湛说道,“我,我明天就去!”
希希的生日宴很隆重,何天真送给了希希一件自己在旅行中玩偶组合,希希喜欢得不得了,还惹得佑儿嫉妒,说何天真偏心。
何天真说等他生日的时候,也会送他一份不一样的礼物,佑儿这才不噘嘴了。
第二天何天真去了疗养院,见到了薄爷爷,很意外的是他真的认得何天真,只是一见面就问她要重孙子,说她答应过给他生重孙子的。
是的,她是承诺许诺过,那是在她答应嫁给薄杨的时候,可现在……
何天真最后拿了个布娃娃送给薄老爷子,他才不再嚷着要重孙,从疗养院离开,她又回了趟家给父母报平安,最后才去警局销假。
大家见到她,似乎都有一丝惊讶,只有陈兵最开心,差点就抱着她转三圈了,“姐,你可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啊,如果不是因为你啊,我都不想回这里工作了,”何天真说的是实话,她真动过离开警局,至少是离开这个警局的念头。
因为,她无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和秦证朝夕相处!
“姐,你千万不能走,要走也带着我,”陈兵拉着她,如个粘人的孩子。
“好,走哪我都带着你,今晚去跟姐相亲怎么样?”何天真的话把陈兵惊到。
“相亲?你相亲了,秦局怎么办?”陈兵随口就问。
何天真苦涩的一笑,“我相不相亲,和他有什么关系,我和他就是同事。”
只是何天真不知道自己说这话时,秦证就站在她的身后。
直到陈兵冲她眨眼睛,何天真才意识到什么,不过她并没有觉得丝毫尴尬,而是十分大方的转身,“秦局,我申请销假。”
秦证看着她,目光看着她虽然黑瘦却精神的面容,神色淡漠的回了一个好字,这样的他们仿若是从没有交集过的陌生人。
半个月过后,当陈兵再次被何天真拽着去相亲的时候,他不干了,“姐,我真不去了,你这样天天拉着我去相亲,就是相再多,估计也没一个成的。”
相亲带个男人,能成才怪!
“不去也得去,万一对方对我欲谋不轨怎么办?”何天真拽着陈兵就走。
“这正好啊,姐,你相亲不就是想要个孩子吗?”陈兵的话换来何天真的拳头,他求饶的闪躲着,并嚷着哀求,“我错了,我错了,大不了我捐精给你好了,求你别再折磨我了,行不行?”
是的,何天真要相亲,就是为了找个合适的人赶紧结婚,一是这样了结了父母的心事,二是她要生个重孙子给薄爷爷。
“你捐精给我?”何天真摇头,“不行,你不达标。”
“我怎么不达标了?”陈兵不乐意了。
秦证听着他们吵吵闹闹的走远,眸光渐渐变深,她去看薄老爷子的那天,恰好他也去了,只是看到她,他并没有往前,所以薄老爷子追着她要重孙子的一幕,他也知道。
这个女人真是蠢的可以,居然为了完成心愿,随便的就这样相亲。
还有那个陈兵,居然要捐精?看来最近这小子太闲了!
何天真相亲的事渐渐被传开,最后连秦湛也知道了,他看着秦证,“你到底还出不出手?你不出手,我可就不再相让了!”
秦证沉默着不说话,秦湛有些沉不住了,“你今天给个准话,这个女人你要是要,就赶紧的领回家,上床生孩子,给老爷子整出个重孙子,如果你不要,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最好还是客气点,不然是我不客气了,”秦证回完,便从秦湛的酒吧离开。
他开车转了大半个城,最后来到了庄婉的墓地,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踏进这里,可终还是来了。
他恨庄婉,恨她的自私,恨她的无耻,也恨她犯下的罪孽,但再恨可也无法抹掉她对自己的付出。
他在庄婉的墓碑前坐了整整三个小时,所有与庄婉的过往都如同电影般闪过,最后他想起庄婉的遗书,她说人生最美是初见。
她这话的意思,他一直没明白,可是现在他懂了,她的意思是她最难忘的时光就是与薄爸爸在一起的,最初的,没有任何脏污的那段日子。
人生没有几个最初,而这个最初是最容易失去的……
而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
从墓地离开的时候,已经是零点以后,他拿出手机,拨了何天真的电话。
手机响起的时候,何天真正睡的迷迷怔怔的,“喂,哪位?”
“是我,下楼!”他清冷的命令。
何天真听到秦证的声音,立即睡意全无,他怎么给她打电话了?三个多月了,这是第一次收到他的电话。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有案子,立即问道,“秦局,有案子是吗?”
听到何天真这话,秦证的嘴角抽了抽,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经历了这么多,她还是一点没变,有时傻的让人生气,却也无比可爱。
秦证刻意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些,回道,“是的,有案子,你马上出来办案!”
“哦,好的!”何天真不疑有他,赶紧起来,随意的套了身衣服,赶紧就楼下走。
楼下,秦证站在车门边等候着,何天真一出楼道,秦证迎了上去——
何天真看到他一身黑色,带着清霜而来,身上都是深夜的凉气,一定是在外面呆了很久了,而且还换了一身的黑色衣服,她更加狐疑,“发生了什么大案子了吗?”
秦证看着何天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这三个月来,不,确切的说是四个月来,他对她凶,对她各种使坏,都是因为他不想伤害她。
先是因为庄婉的事怕连累到她,后来是怕庄婉的余孽来找他复仇,她因为薄杨离开的伤心,他其实都知道,而他怕自己真有一天发生不幸,她会承受不住。
所以,他把对她的情感压抑,甚至折磨她,让她痛苦。
可是她离开后,他才发觉这个女人对他的影响远远超过他的想像,他每天要靠重体力的自我惩罚才能抑制住自己不去想她。
结果她回来了,就天天和陈兵腻歪在一起,他知道她和陈兵之间没什么,可他就是不舒服。
还有,她居然去相亲,想找人生孩子,这个女人总有本事激起他所有的平静。
可是,此刻,看到了她,看到她扬起小脸来看着自己,他想起来过去自己对她的所为,紧握的拳头,越发的收紧。
第315章 大结局:你若不离,我便生死相依
何天真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有些诧异,但并没有说什么,也同样回看着他。
这几个月让他比以前更精致了,也更深沉了,想起薄爷爷的样子,她知道他一定很难过。
“薄杨,”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了他,可是出口的竟是这个名字,完全没有预警的,甚至何天真自己都不知道,她怎么这样叫了他。
秦证猛地回神,目光一暗,何天真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面前一黑——
秦证那带着思念的唇便落了下来,几乎是凶狠的,毫无温柔可言,何天真的唇被硌得生疼,好像有股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她有点无法理解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而秦证根本没有时间解释,他恨不得马上把她吃进肚子里……
嘴上很痛,他抱的她很紧也很疼,而这疼让她喜欢,让她发觉自己那么的渴望他。
这些日子以来,她在他面前的平静,都不过是伪装。
秦证带着冲动和一种锐不可当的气势的啃咬,让她心颤,也让她心酸……
很久之后,秦证终于放开她的唇,改为侵占她优美的脖颈,然后觉得不过瘾,再次狠狠的堵住了她的唇,而强壮有力的身子紧紧的挤得她无法动弹。
“跟我回去!”他松开她时,低喘着命令。
何天真的身子都软了,完全找不到支撑点,只能攀着秦证的手臂,羞赧的看着他,似又带着几分故意,“去哪?是要办什么新的案子吗?”
“跟我回去!”他又重复。
“秦局,这大半夜的,我们这样不合适吧,”她说这话时,已经推他。
该死!
刚才叫他薄杨,这一会又叫她秦局,他知道她是故意的!
他一直知道,她鬼心思最多,甚至这些日子她故意和陈兵不停的相亲,也是故意刺激他。
不过她的目的达到了,他被刺激了!
但此刻,他已经没有功夫和废话,直接一个公主抱,将她抱了起来,她吓的尖叫,却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他几个大步,便将她塞进车里,然后开车绝尘而去——
车速在暗夜里非常的快,好像带着一种迫切的心态,很快就到了他的公寓,他下车,牵住她的手快速的往电梯里走。
他没有说话,而她亦没有,只有她的一心扑通扑通响个不停,跳动的非常之快。
电梯叮的一声停了下来,秦证走了出来,手依然是牵着何天真的手。
等到公寓的门一打开,何天真猝不及防的被秦证结实有力的手臂勾起,一个转身,门“呯”的一声被关上——
紧接着,何天真被他紧紧的按在了门板上,他单手捧起她的脸,迫不及待的带着生吞活剥的气势压了上去。
细密又粗鲁的啃咬,疼中带着麻麻的感觉,何天真只能被迫的承受着这种急切的需求。
她张开手臂,紧紧的环上他的背,让两个人的身体更加的贴合,灯没有开,黑暗滋生了人内心深处最狂放的情感,而这情感一旦爆发出来,就什么都顾不了,一点矜持也不存在。
此时,两个人没人在乎那硌得生疼的唇,都在很急切的动作着,那种浓烈的情感让他们看起来更需要彼此,急需什么来填补内心的空虚。
已经是深秋,外面清爽凛冽,带着冷气的身体渐渐开始发烫,与身体一起热烫的还有他们的心......
何天真的小手一把扯开了他的衣服,有些狂野的她,让他控制不住的轻哼一声,用力一带,将人抱起。
“啊——”何天真一惊,急忙环上他的脖子,夹住他的腰。
秦证狠狠的吻下她的唇,一个转身,托着她大步向卧室走去!
秦证几乎是毫无疼惜之情,把她甩在了床上,紧接着,身子便紧紧的压了下来。
他不给她一点说话和反驳的机会,挰着她的下巴,几乎要吃掉她。
何天真的心,也随着他的心跳,一同迎接炙热的火焰,将他们一同吞噬殆尽——
这一夜无疑是不一样的,秦证的热情发挥到了极致,仿佛世界末日一般,那么急切,那么用力,那是何天真从来没有感受到的!
心和心仿佛也贴的近了,以至于在最后的关头,她整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她在最后的最后失控的喊着薄杨的名字,喷出最潮湿最浓密的水渍,侵润的不只是薄杨的心那么简单,他也感到了何天真一种失控的美丽!
在最后,以至于两个人都有点失神,何天真靠在秦证的身边,久久不言,直到等到深夜三点,两个人才洗漱完准备睡觉。
“你今天是什么意思?”激情过去是清醒,何天真问他。
秦证紧了紧手臂,把她拥进怀中,那样用力,仿若害怕失去她一般,而他的声音慵懒而充满了磁性,“就是刚才那意思。”
“你一会猫脸一会狗脸,你拿我当什么?”何天真想起那些过往,心酸的像是浸了柠檬。
“还说我,你不也是?”他反问。
“我,我那是因为不知道你是谁,才……”说起这个,何天真终是心虚的,“是不是在你眼里,我根本就是个见异思迁的女人,所以你才那样对我?”
“是!”他的回答让她心凉。
果然如此,他果真看轻了她,就在她心里的失落冒泡似的疯长时,下一秒,她忽的听到他说,“我知道你只对我这张脸见异思迁!”
听到他的话,她一下子就哭了,手抬起抡向他的胸口,“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秦证将她紧拥在怀里,“对不起……”
在他知道庄婉的事后,他震惊的不能接受,甚至他真想着一死了知,可是后来他终是没有,他接受组织的安排秘密调查庄婉的事件,只是他再无也无法用薄杨那个身份,便要求改名换姓。
他怀着复杂而沉痛的心情回到了海城,他面对熟悉的一切,只能装做漠然无知,这种感觉真的很痛苦,而她对他的痴望,她偷偷去墓地痛哭的样子,都让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自私。
他不忍,便故意撩拨她,想让她走出对薄杨的情感沼泽,她起初的挣扎,后来的情不自禁,他都看在眼底。
有几次,看着她在对薄杨念旧和对自己的移情痛苦之时,他都差点忍不住告诉她真相了,但为了大局,他终是没有。
后来,庄婉的事有了新的进展,他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了,所以他借机提出分手,那段日子,他真是过的生不如死。
他一边因为庄婉的事而痛苦不堪,一边又要承受着对她的情感折磨,所以他会失控的要她,然后又狠狠的伤害她。
没人知道,他伤了她的时候,他的心比她的痛百倍千倍。
“薄杨你没心,我恨你,”他的一句对不起,更是扒开了何天真疼痛的闸门。
那段她不知道他就是薄杨的日子,她有多挣扎,多痛苦,他知道吗?
她一边控制不住对他的喜欢,一边又对背叛薄杨而愧疚,结果实际上他们是一个人,明明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他就是不说,任由她痛苦着。
他抓住她捶打自己的手,翻身将她压住,“我给你恨,以后你想怎么恨都可以!”
说着,他的手撩开了她的衣服......
痛意伴着酥麻,袭击着何天真的神经,可她还在生气,她的小手用力的握着他的手腕,想推开他,却奈何力气不如人,根本搬不动他如钳子似的大掌。
“是的,我会恨你一辈子,放开我,别碰我!”她早已泪流满面。
他低头吻住她,一点点去吻她的泪,“不放,放开了,怎么让你恨我?”
他的温柔一点点抚去她的疼痛,可是她仍不确定。
“薄杨,我不想你耍我,你如果心里并不喜欢我,还是就此放我了吧,”她心里还有结。
听到她这话,他明白她的意思,都说女人小气,看来一点都不假,“我也不知道心里有没有你,这个要你自己去检验。”
何天真一怔,然后在足足瞪了他半分钟后,突的抬手一下子勾住他的脖子,主动的,狠狠的吻了上去——
“薄杨你给我听好了,你是我何天真的男人,你心里要是敢装别的女人,我就把你的心挖出来剁碎。”
听着她霸道的宣誓,他笑了,“承认我是你男人了?”
何天真掐了他一把,羞赧的把脸埋入了他的胸口,他轻叹了口气,“傻瓜,如果我心里没有你,当初就不会答应娶你。”
“可你心里如果有我,就不会轻易抛弃我,”那种被抛弃的心痛,何天真想起来就难受。
“对不起,当时我的心太乱了,我,我……”他的情绪似乎一下子变得激动,何天真连忙抬手捂住他的嘴。
“我知道,我知道,”说着,她缓缓拿开捂着他嘴的手,然后吻住他,“答应我,以后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我们是夫妻。”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可是她何天真不会,她会陪着他,伴着他……
这一生荣华也好,波折也罢,他只要对她不离,她便会对他生死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