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命年撞的那些邪》 第1章 信了邪! 今年清明,我遵从父亲的指令,返回乡下老家跟亲戚们一同去拜山扫墓。[.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这一年我24岁,正是本命年犯太岁,诸事不顺。 首先是谈了三年就快要谈婚论嫁的女朋友忽然劈腿高富帅把我给吹了。这倒霉悲催的,没过多久,工作失误,也被老板吹了,还倒扣了两个月的工资。一穷二白,只能是卷铺盖回家住,没想到在外乡待久了,回到家反而水土不服,小病不断,出不了门找新工作,在家里面蔫了三个多月…… 祖母那一代人迷信,她四个儿子包括我爹在内,在很小的时候都吃过道士饭,也就是名义上道教的“俗家弟子”。我爹四兄弟都信邪,爹说我这是本命年犯太岁了,今年清明正好回去拜拜祖宗,求祖宗庇佑,平安度过这本命年。 对于鬼神之说,我向来是抱着“信则有,不信则无”的态度。清明祭祖对我来说这是为人子孙应尽的孝义,并不是信了什么邪才不得不拜的。 但过年后,老爹把我的旧内裤全都扔了,换上清一色的红内裤,逼得我不得不穿,他说是辟邪用的,全是因为我本命年的缘故! 他说的这些神神叨叨的话,我全当是放屁! 这年头哪一个大学生刚毕业出去混社会,第一年里能一帆风顺、不碰点壁?我只不过是把这些年里该倒霉的事儿全都一块儿碰上了,又怎么能全部都怪到我的24岁上呢? 不过,这一次清明祭祖,让我信了邪! 也,让我的本命年添加了更惨烈的一笔色彩…… 这一天,细雨蒙蒙,天也是灰蒙蒙的,阴风阵阵凉,吹得香火蜡烛纸钱难以点起,我们的人试了几次,怎么也点不着,于是就召集大伙儿围成一道人墙,挡住那风,这才勉强地把火点起来。 亲戚们赶忙拿香火蜡烛过来点,这香点好了还成,但蜡烛可就难办了,插到祖宗墓碑前,阴风一吹,瞬灭! 按规矩,每户人家都得给老祖上两根红蜡烛,最少三根香,可是这蜡烛点不起来,让人忍不住感到着急。 亲戚们都纳闷,这往年清明虽然也下点小雨,可也没像今日这样起这么大的风呀! 我说,今天出门没看天气预报,倒霉! 没辙,这蜡烛是必须得点,所以我只好不停地用手护着火苗,好不容易才把蜡烛给插到坟前,结果刚一撒手,就被风吹灭了。(.$>>>棉、花‘糖’小‘說’)而这旁边的香却是被风吹得燃得更快,这蜡烛没点得起来,香却是燃了大半了。 我忍不住说:“要不,不点蜡烛了吧?” 爹顿时对我吹胡子瞪眼,说不行,还说这蜡烛要是点不起来给祖宗,今年到明年清明间,我们家一定会倒大霉的! 我无奈,只好努力点蜡烛。 正忙活中,忽然间听到有人大声喊一下“让让”,大家伙儿下意识地让开了一下,只见有个削瘦矮个的人从人群里面穿了过来,他是一张生面孔,我亲戚太多,一时之间也认不出来他是哪一位亲戚,就见到他径直地走到了老祖的坟前。 他和我们其他人都不一样,我们来扫墓都是带着一大袋香火蜡烛和纸钱的,可是他却是一手提着一个油桶,一手拿着毛笔刷子等小工具,也不知是来做什么的。 只见他放下油桶和小工具,在老祖的坟前单膝跪下,双手合十拜了拜,这才拿起刷子在老祖的墓碑上轻轻扫去上面的灰尘。 哦,原来他也是来“孝敬”老祖的,只不过他孝敬的方式和我们祭拜的方式是不一样的。 我继续点蜡烛,没一会儿便听到三叔压低了声音问大伯这人是谁?大伯说不知道啊,我们这才意识到这个人根本不是我们的亲戚,也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认清这一点的大伯赶紧上前去,抓住那人的手,厉声问:“你做什么?” 那人这时候已经换上蘸了红漆的毛笔,他并没有丝毫惧怕的神色,而是坦然地对大伯说:“这墓碑上的字掉漆了,我帮你们涂涂,这里的墓碑都涂过了,就差几家了。”然后又说:“大字一个10元钱,小字一个1元,你们要不要继续?” 一提到钱,大伯顿时意识到这是赤裸裸的讹诈,正要发火,但是又看见老祖墓碑上的字历经岁月的风吹雨打,上面原有的漆早就掉光了,而这个人刚刚描了一个字,这墓碑上的大字已经被描了一个,新漆和老漆对比明显,要是不让这人继续涂下去,这墓碑上就显得太难看了! 父亲这一辈人凑在一块儿商量了一下,我看得出来他们对这样赤裸裸的上门敲诈感到愤怒不已,但又无可奈何,十分迷信的长辈们都不想在老祖的面前闹事,最后决定忍了这一口气,掏钱让这个人把字描完算完事了。 老祖的墓碑上正中的大字写的是老祖的名讳,左侧小字整齐写满在世子孙辈的名字,右侧小字则是老祖的生辰与忌日,这上面的字林林总总加起来都有差不多100字,这人要是把所有字都描完,能赚个五六百元钱! 早就听说了赚死人钱很好赚,但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来打劫的! 我对这人也是窝了一肚子火气,但长辈们都认栽了,我也就不好说些什么了,只能是瞪着那人的背影,看他一笔一划地在墓碑上描字。 他很快就描完整块墓碑,然后跟大伯算账,他说手里没零钱找不开,所以拿了五百就走了。 等他走后,长辈们再也忍不住,在背后骂骂咧咧,都在说这年头世风日下,竟然有人连死人钱都敢赚! 我闷不吭声,继续点蜡烛。 说来也怪,之前不管怎样都会被吹灭,但这一次蜡烛插在坟前,却是的没有再灭了。这风明明跟之前是一样的风向、一样的大小,明晃晃的火苗在风中摇曳,却顽强地不再灭掉了。不止是我一人点的蜡烛,其他人点的蜡烛也没有灭了。 点好蜡烛,我就要斟酒给老祖拜拜,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之前讹钱的那人竟然溜到了另一座坟前,故技重施,又想再讹别人的钱! 我匆匆给老祖拜过之后,就冲了过去,这个时候,那人已经在墓碑上描好了一个字,正停笔跟那户人家谈价钱,别人当然也是怒火中烧的,可没办法,现在墓碑上新漆老漆对比明显,要是不描完整块墓碑,这老祖的“门面”可就难看了! 我想也不想,就抢过那人的笔,说:“不就是描个字吗?你能描,我也描,我不收钱!” 那人脸色一变,赶紧来抢笔,但别人老早就对他有火气了,我这么一闹,他们也机灵地把那人给捉起来,还对我说:“苏悦,你上过大学,认的字多,你描。” 这能葬在一个山头上的,基本上都是同一条村的人,平日里都相熟,这户人里有我的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叫苏有为,他家里人都认得我,所以才愿意把这种事交给我来做。我有了他们家这句话,也就放开了胆子去做,那人着急地冲我吼:“小孩!别乱来!这描金人的笔是你能拿的吗?” 他被人架住,也冲不过来,我挑衅地瞟了他一眼,像是报复他之前讹我们家钱的举动的一样,就他带过来的红漆,借花献佛地给别人家老祖描起墓碑来了。 不是我吹,我练过几年毛笔字,所以写字还算工整,描起碑文来一点都不吃力,几分钟之后,也就将别人家老祖的碑文给描好了。 这户人掏了张100元塞进那人的手里,说:“用了你的油漆,这是给你的工本费,滚吧!” 我也说:“别想着再去弄别人家的墓碑了,现在有我这么一闹,这里谁不知道你真面目了?你以为别人还会给你描碑文?” 那人拿着钱,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瞪了我好久,好像恨不得冲过来揍我一顿似的。我挺直了腰杆子,这里都是我的乡亲,人多势众,才不怕他一个。 许久,那人才忍着怒气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苏悦。” “你今年24岁?” 我一怔:“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你穿红内裤了,你年纪看起来是二十出头,自然不难猜。” 我低头一看,发现裤头中露出一抹嫣红,想来应该是我方才蹲下来描碑文时露了底,被他看见了。而且看我的样貌也就知道我是二十出头的青年人,稍微一推算也就知道我大概在24岁这档年纪上了,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于是我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 那人瞪了我一眼:“本命年还敢这么乱来,简直就是找死!”他捡起脚边一张纸钱,拿他那根毛笔在上面写了一串号码递给我:“你这七日里要是出了什么事,可以打我电话,我这几日还是住在这附近的。”说完就收拾他的东西,脚步匆匆地走下山去了。 我手里拿着那张纸钱,看着他下山的背影,嘴角抽了一下。 呵呵。 给我死人钱是什么意思? 诅咒我? 我心里不快,一转头,把那纸钱扔进火里,烧了。 第2章 撞了邪! 拜山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咳,春梦…… 我梦见了一个女人,一睁眼就看见她骑在我身上,周围的光线暗暗的,她又背着光,看不清她的脸,依稀感觉到是我的前女友小丽丽。(.无弹窗广告)因为小丽丽在床上向来都是女王级别的,喜欢玩点什么“特别的”,尤其喜欢在上面,所以我一看到有个女人骑在我的身上,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可是我记得小丽丽在上面的时候是最讨厌我反攻的,她最喜欢把我撩拨得最难受的时候,再像个救世主一样的拯救我。我要是有一点表现不好,下了床之后她就翻脸不认人,好几天不理我,所以我都不敢乱动,只能像以前那样哀求她别玩了。 小丽丽听了我的哀求,这次竟然破天荒地答应了我的请求,没有多加折磨我,伸出柔荑小手,缓缓地脱下了…… 我心里那个激动啊,小心肝扑通扑通跳,不停吸气,巴望着她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 但, 小丽丽忽然停下来了。 “你咋穿的红咧?”小丽丽震惊地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方言?小丽丽不是城里姑娘,只会说普通话不会说方言的吗? 我抬起身子,往下一看,看见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白皙的双手扒拉着我裤子,扯开的空隙里显露出一抹可笑的红。 我老脸一红,尴尬地解释说:“这是咱爹买的,呵呵……”然后说:“不好意思啊,咱爹把你给我买的丁字裤给扔垃圾桶了,不是我故意要扔的……”但转念一想,小丽丽都已经跑去泡高富帅了,我也没必要还像以前那样把她当女王来看啊,还说什么咱爹呢?小丽丽那姘头都快要当爹了! 哎? 不对! 分手的时候,小丽丽都已经是大着肚子了,她要是不带着高富帅出场,我就要把她领回家做隔壁老王喜当爹了! 大肚子的女人会做爱吗? 再说了,这个“小丽丽”前凸后翘,身材火辣爆点,腰肢纤细就跟水蛇一般,这哪里是小丽丽! “你不是小丽丽!”我下意识地伸手一推,冷风一吹,瞬间从春梦里醒过来! 我一抖,爬起来,忽然发现,这暗沉沉的光线并不是室内光线,而是荒郊野岭,一座坟山! 我就躺在一座坟前,那块墓碑十分眼熟,上面的碑文是我白日里一笔一划给描出来的,所以我当然认得! 隔壁发小家的老祖墓! 再一看裤裆,鼓起来的帐篷——萎了! 我赶紧掏鸟儿看看的,可千万不要被吓得阳痿啊,不然这下半生的幸福可就完蛋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我摸了几把萎顿的鸟儿,鸟儿没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我心里满不是滋味的,心想这也只能是去找医生或找女人才能知道到底痿了没有了。 我吓出一身冷汗,抬头一望,旁边那座坟才是我老祖的。我一骨碌爬起来,心里怕得不行,赶紧对坟拜拜,又遥遥对我老祖拜拜。我对我面前的坟说:“大姐你别搞我啊,你跟我老祖都是邻居了,是不?我们都是同一条村的,都是同姓大家族,你也算得上是我表亲的老祖了,你怎么能把魔掌伸向你的子孙后辈呢?这不厚道啊!” 这埋葬祖坟的山头并不是我那条村子的,而是隔壁村的山,从我村里老家出来到这山头里起码要走两三公里呢!我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难道我是梦游走过来的?有人梦游爬上楼看月亮,有人梦游找水果刀切西瓜,可有谁能梦游两三公里去和老祖xxoo的?! 而且女鬼也太色了,是不是只要是个男的,她就想上呀? 这太荒诞了! 哪怕我是用梦游做借口也解释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两三公里外的祖坟堆里呀! 再仔细回想那骑在我身上的女子,那身材不错呀,比小丽丽还要火辣……我呸!这可不是把妹的时刻,现在我完全弄不清楚那究竟是我的春梦还是鬼呀! 我心里十分明白答案更偏向那一边,可我更宁愿我是在做春梦,也不要是撞见鬼。做个春梦,给自己扇个耳光,一下子就醒了;可撞鬼了,我可就不知道该怎么才能了结这桩事儿了。 如果那女子是鬼,那就是她把我搬到坟山里来的? 不,如果“她”是鬼,是那老祖的鬼魂……老祖死的时候怎么说也有七老八十了吧?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年轻呢?我回想今日描碑文时记下的忌日,按辈分来喊,我得喊那老祖做太婆呢,也就是爷爷他妈那一辈的人了,死后也不可能这么年轻吧? 我为什么会撞上这样的事情呢? 难道,是因为描墓碑? 白日拜山扫墓时发生的一切事情在我的脑海里变得清晰起来了,我想起了那人的话——“描金人的笔是你能拿的吗?” 我拿的是他的笔。 他是“描金人”。 可“描金人”是什么玩意?! 我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可是现在我心里面只有一个猜测,那就是今晚上我会来到这里,可能是因为我碰了他的笔! 他的笔究竟藏有什么玄机?平常人触碰之后,就会撞邪吗?就会撞鬼吗?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找到他,把这件事给了结了呢? 然后我苦逼地想起来——我把他写给我的电话号码烧给老祖了。 人生就像个茶几,不是杯具就是洗具。 伤。 我慌张地走在乡间的小路,我身上没有带钱也没有带手机,谁睡觉把把那两玩意带在身上?男人基本上都是只穿一件大裤衩就睡了,裤衩又没有兜,装不了东西。我此刻就是这么的悲凉,光着两脚丫,赤膊,幸好今晚上穿着的是四角裤,不是只穿一条红内裤,不然这走在别人村子小道里,就跟变态似的。 没手机,打不了电话回家找人开车了拉我回去,我也就只能是光着这两脚丫,走两三公里的路回去了。 这一人走夜路呀,听到的风声就像是阴风阵阵似的,格外的瘆人! 我走了几百米路,觉得这四月的凉风吹得是越来越阴寒了,身体莫名的发沉,背上好像是有大山压着一般,是越来越重,越走越累。 这一晚上,云多,月亮时隐时现。 等月亮出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地面上的影子上,叠了一只黑影! 那黑影像只小猴子似的勾着我的脖子,蜷在我背上,看不出来是男是女,我以为“它”是方才那女子,可是“它”个头又小巧玲珑,像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可是鬼魅可以有千变万化,所以我也说不准“它”是不是刚刚那女子。 但不管“它”是不是“她”,都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吓得拔腿就跑,也不知道跑了多远,等累得跑不动的时候,蓦地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坟山这里! 我已经跑了很长的时间、跑了很长的路了,可竟然又绕回了坟山? 这个村叫青龙坡,这边有我家的一两亩田地,小时候也经常跟爹妈来这里下田干农活,所以对这村也熟悉得很。乡间小路没那么复杂,就是一条道通到底的类型,这明明是一条直线,我却跑了个圆绕回来,这、这能是正常事儿吗?! 忽然间,眼角余光瞥见有什么光闯入我的视野里了。 我下意识地抬头望眼上去,圆月之下,老祖们的坟堆错落有致,夜里这么一瞅,令人心里起毛球。最可怕的是,我在黑夜里竟明晃晃地看到了两道火光…… 坟地里的鬼火?! 第3章 阴兵出行 是发小他家的那坟! 我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因为学过化学的人都知道,所谓的“鬼火”是一种燃点极低、叫做磷的物质遇到空气之后就会自燃,磷火(鬼火)应该是青绿色的,可是我现在看到的是正常的火光,黄色的那种,因此不应该是“鬼火”。[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现在不知道是多少点钟了,但这个时候绝对没有人来上坟吧?再者,为什么别的坟前没有火光,就只有发小他家的坟前有火光呢? 我想这应该是一个指示,我逃走,但我走了那么久、那么远,“她”或者是“它”还是抓着我的脚腕将我拖回了坟山这里,现在又点了两道火光,难道是要我过去拜拜?难道说那位老祖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这么一想,我决定上去查看个究竟。 我爬上去,去到发小家的坟头看了看,那黑夜里明晃晃的不是什么火,是两根蜡烛,就是我们白日里来拜坟时上的红蜡烛,看样子是刚点上不久的,这都掉多少滴烛泪呢。 我四处张望,坟山静悄悄的,没有人影,但这蜡烛究竟是谁点起来的呢? 老祖总不可能给自己点蜡吧? 一个人孤伶伶地站在坟山里,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我心里瘆得慌,仔细思量了一下,跪下来,苦着脸,真心诚意地对这位老祖说:“老祖你别再搞我啦,大家都是亲戚,你是长辈我是晚辈,我知道我今日可能是冒犯你啦,不应该随便拿笔在你墓碑上面画画,但是我感觉我描得还是很好看的呀,没有一滴墨滴出来!可你为什么还是要跟我过不去呢?我跟你磕头赔罪,求你放过我,行不行?” 然后我磕起了头。(.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穷途末路,被逼得没办法,所以我是尽心竭力地去磕头的,因为我没有感觉到我脚腕上的疼痛有减缓一点,那就是老祖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她”不放过我,那我也就得继续磕头呀! 我磕了不知道多少个响头,磕得头昏眼花,有一下磕头时,恍惚看到有什么东西变了样。我定眼一看,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红蜡烛忽然以一个诡异的速度快速燃掉,而火光也变颜色了! 青绿色! 鬼火! 我愣了几秒钟,心想我这次不是眼花了吧?但那火苗确实变颜色了,是青绿色的,夜晚有风,可那火苗是直直的,并没有随风摇摆,很是诡异。 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直觉告诉我接下来会有更恐怖的事情要发生,得快点闪人才行。 我慌忙站起来,逃下山去,但我没走出几步,坟山上就响起了怪异的声音,像是风声,又像是鬼嚎声。我不想去分辨这是的声音,只是凭本能地觉得这是件危险的事情,得赶紧撤! 但后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撞了上来,我重心不稳,一下子就栽倒下去,圆润地滚下山去了。 我摔得全身都疼,倒在山脚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我听到马啸声,仿佛置身于古战场上。 这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压上来了,“她”把我压进草丛里面,令我动弹不得,我仰望着坟山,绝望地发现蜡烛已经燃尽,但绿幽幽的火苗却越来越旺。 墓碑像一座大门,门开了,一个个人影从墓碑里走出来,他们列队整齐,步伐一致,穿着铠甲,手执长枪,空气中传来肃杀的冰冷,俨然是古代的的军队。 他们浩浩荡荡地走出来,在我身边路过…… 阴兵借道? …… 天亮时,我醒来了。 我以为我是做了一场噩梦,但实际上,我就躺在坟山山脚下,浑身疼得跟散架了似的。身上到处都疼,那是因为从山坡上滚下来个磕伤的,这没穿衣服地滚了一山路,磕出的伤多得一眼看下去,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坟山其实并不高,而且坟堆很多,我昨夜拜的老祖是位于半山腰上,我滚下来,正好磕到一朵坟堆上,几乎是枕着别人老祖的屁股睡了一宿。 我回忆起昨夜里发生的事情,心里不禁发毛,梦见鬼、鬼打墙……最后那是阴兵借道吧?怪了,那些阴兵怎么会从隔壁老祖的坟里面出来呢?昨夜里在老祖坟前明晃晃的火苗成了我心里最大的阴影,回忆起来就是一个字——怵! 天亮了都止不住的发怵! 我不敢在坟山里逗留,赶紧走。 这天亮了,鬼也不出来闹腾了,我走出去不远,便进入到人住的村落里。 不是我吹,这附近十几条村平日里素有往来,邻里乡亲的基本都是熟脸,我刚走进人家面前,就看见一位大哥牵着牛,整准备出去,他看见我,十分诧异,大声地问苏悦你怎么在这里? 我认出了他,这条村的大姓是姓王的,他在家里面排老二,一般人都叫他王老二。 我走过去,跟他说出了点事,还问他有没有空?要是有空的话,能不能开车送我回家?他看我脸色不是很好,连忙说可以,让我先进去喝点粥填下肚子再走。我刚走进去,边门上就猛扑出一条恶狗,我吓了一跳,幸好那黑狗是被铁链给拴住了,离我就差那么点儿距离呀,要是没铁链子拴着,我肯定就挨这么一口了。 王老二脸色变得不好起来,抓起扫帚把狗打了回狗窝里面去,那黑狗被主人打怕了,缩回去的时候一直呜呜叫,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它一直在看着我,这平常的狗哪里会这样瞅人呀?它的眼神瞅得我心里起了毛。 王老二没有注意到他家黑狗的异常,一边和我赔礼道歉,一边拉着我进屋子里吃早餐。 喝粥的时候,他们家人看我的样子都感到很奇怪,你说一个隔壁村的男人穿着睡衣,衣衫不整出现在他们村里,而且一身伤,还一瘸一拐的,谁能不想歪呀?这副模样就像是捉奸在床,然后被狠揍了一顿似的。 但实际上真不是。 吃过早餐,王老二这就开车送我回去。路上他不停和我说话,问我怎么会出现在他们村里面,又怎么弄了一声伤?我一路上半个字不提,也就是嗯嗯啊啊地回了他的话,他感觉到我没有告诉他的念头,于是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村里面多户人家是养狗的,这车开出去的时候,原本是安安静静的村子,就跟点了鞭炮似的,一个接一个地叫了起来,跟狂吠似的! 还有几条散养的狗从路边冲了出来,追在摩托车后面,一路跟,一路狂吠。 “妈的,畜牲!”王老二加大油门,飙车甩掉了那些狂吠的狗。 直到把那些疯狗都甩掉,我心里面还是怵得很,心想这些狗不会都是冲着我叫的吧?难道我从坟山上带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回去? 两条村隔得不远,十五分钟过后,我就进村了。 进村后还是和在青龙坡一样的场面,我这一进村就像是轰轰烈烈登场一般,村里的狗也跟点了鞭炮似的一路叫,那些个散养的狗也是撒腿狂追尾,我回头一看,说得一点儿都不夸张,那些狗跑起来,就跟漫画画的那样,屁股后面滚滚烟尘! 那阵势,别说是我,任何一个八尺男儿看见都得怕! 车子停在了我家院门口,我回到家会好一点,没想到我刚下车,家里养的狗也冲了出来冲我狂吠,跟完全不认识了我似的!要不是有篱笆拦着,估计它也要给我来一口了。 “大黄,叫什么叫呢?”父亲的声音从旁边传了出来。 第4章 疯婆子 我爹就在院子里撒米喂小鸡,看见大黄狂吠,又见院门外站着的是,赶紧抓了根棍子把大黄赶回狗窝里面去,这才过来放人进屋。.他看见是王老二载我回来的,还奇怪地问:“苏悦你怎么跟王老二在一起?” 王老二好脾气地笑着说:“今早上就见他在我家门前了。” 我爹脸色一变,声音也变了样:“苏悦你早上就在他们村里了?” 我“嗯”了一声,低着头就进屋去,没有和老爹多说一句话的意思。这老年人跟咱这年轻一辈不一样,心脏不禁吓,尤其是老爹还那么信邪的,我哪儿敢多说一句让他担惊受怕? 但老爹眼尖得很,认得出来我这穿的衣服、鞋子都不是自己的(王老二借的),放下米瓢,追进屋子里,在我回房之前,一把抓住我,指着我鼻子逼着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点其实很早,就七点多,如果我是从隔壁村回来的,那时间得更早才是,而再早一点的时间,哪有人起那么早跑别人村子里面去?所以我爹一下子就看出问题来了。 今个儿老头子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变得跟狗一样灵敏,我没吭声,他就自己找证据,拉我胳膊大腿还有卷起衣服来看哪里受伤似的。我也觉得怪,怎么我爹这举动就像是十分肯定我受伤了似的呢? 验过伤之后,就更是瞒不住了。 没辙,我只能是把昨晚上碰见的那些告诉了他。 这我也是无奈啊,在自己床上睡得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搬到隔壁村的坟山里头去了!后面发生的事就更加没办法控制了。 我爹沉默地听完。 我觉得这老头儿今日是真的怪,在我没吭声之前那么激动,在我说的时候却一句话都不吭,好像早就料到了会发生这样的事一般,一脸了然相。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等我说完,我爹就站起来,对我说:“走,去你干妈那里。” 我一听“干妈”两个字,顿时整个人就不好了。 我这“干妈”是位仙婆,听说她以前很厉害,给人看相算八字、请神通灵搞阴媒,据说还能包治邪病,整条村的人都信她说的话,曾经在我们地方上名声赫赫。 但,现在,她是个――疯婆子! 不是我恶意抹黑,她这疯婆子也不是指她的个性与众不同,而是她是真疯!神经病的那种疯! 疯婆子疯了十几年了,整天疯里来疯里去的,但也不会去害人,所以村子里的人就没赶她走,但让她住在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免得这神经病一发作就真的要人命了。 她本来跟我们家是没瓜葛的,两家人关系也不是很近,但十多年前,在这疯婆子疯掉之后,我爹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提着一只鸡,把我捉到了她面前,按在她面前磕了三响头,让我以后见到她就喊“干妈”,以后等我长大了,找好工作了,有钱了就回来把干妈当亲妈一样供她余生。 小时候不懂事,觉得老委屈了,为什么我要认一个疯婆子做干妈?为什么我爹要按着我的头给她磕三响头?我爹没解释过,长大后我也懒得追究了。 虽然我爹是要我把人家当亲妈一样来对待,可我总嫌弃她这疯婆子。 这不是我搞特殊歧视,这说起来,她简直就是我的童年阴影! 自从我认了她做干妈之后,村里以前和我一块儿玩的小朋友都不和我玩了,还经常拿着木枝戳我的背,喊我是“小疯子”――你妈是疯婆子,你也是个小疯子! 这一喊,让我觉得特别没面子,所以每次放学回家,我都会绕过疯婆子的家,如果我爹不让我去给疯婆子送饭,我就坚决不会见那疯婆子一面。 但我受的白眼没有因此而减少,小时候又十分的要面子,最受不了别人骂你妈了。有次我真火了,有个小胖子说话说得太难听,我当场一股邪火冒上来,就扑过去揍了他一顿,后来被人给拉开了。那小胖子死都不肯认错,犟着脖子大喊:“苏悦你妈是神经病,你也是神经病!神经病打人了!” 他一直嚷,我又被别人拉着,打不到他,一气之下说:“那人不是我妈!” 我们吵了一架,后来为了证明那疯婆子不是我妈,一群小孩子就凑在一起给我出主意,说让我去把疯婆子身上的内衣罩脱下来,拿到他们面前,就可以证明那疯婆子不是我妈,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有哪个儿子会脱自己老妈的内衣的? 我当时气在头上,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一群小孩一起来到疯婆子的屋后,他们把我推出去,看我的好戏。 我不想被人瞧不起,也不想被人骂神经病,所以就偷偷地走进了疯婆子的屋子里。 那时候疯婆子躺在床上睡觉,我哪有胆真的去脱她的衣服?所以就打算在她衣柜里面拿一件出去证明一下就行了,于是我打开了疯婆子的衣柜。这时候疯婆子就醒起来了,看见了我,大喊一声:“小贼子!”就过来要捉我。 做贼的心都虚,我被她那么一喊,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吐出来了。我想也不想就跑出去,那疯婆子追了出去,小孩们看见我被疯婆子追,也赶紧跑。那疯婆子追了我一整条村,追到我不是打就是咬,跟疯狗似的,我哭了一条村子,终于把我爹给哭来了。 这事就这么完了。 但因那天的事情,那疯婆子就记住我了,之后只要一看见我就一定要跑过来咬我,所以后来我爹也不让我去给她送饭了,但逢年过节的时候,还是让我跟着他一块儿去给疯婆子送点吃的,还是让我喊她“干妈”,让我别忘了这个“妈”! 那疯婆子,简直就是我的童年阴影,见都不想再见一面。 看见我满脸不悦,爹问了一句:“苏悦,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认人家做‘干妈’吗?” 我低头闷着一口气说:“知道,因为她没有老伴、没有儿女,一个人孤苦伶仃,老了没依靠,你同情她,所以你就把你儿子给卖了!” 爹摇摇头,叹气,低声说道:“十二年为一个生肖轮回,你八字命格轻,每十二年都要面临一场生死大劫,今年是你的第二个本命年,你知道你第一个本命年是怎么平安度过的吗?那是因为你干妈帮你度过去的!她疯,全部是为了你啊!” 我一怔,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赶紧说道:“爹,你别瞎说,她疯的时候我才多大呀?一个十来岁的小鬼头能做得什么事情?怎么能把一个大人给逼疯?” 爹叹了一口气,转身让娘去鸡窝里面捡了一篮子鸡蛋,然后就押着我出我出门了,在路上把12年前的往事跟我解释了一遍。 原来12年前,我读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忽然间没来由地生了一场大病,病得太突然,又毫无征兆,爹说那一日娘进房间里面喊我起床去上学,却是怎么都没法把我叫醒,一模头,立刻就冲出去喊我爹,说:哎哟,娃儿发烧了! 小孩儿发烧那是因为长身体,所以大人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跟学校请了假,让我在家里面好好休息。刚发烧那会儿我娘还能够喊我起来喝点粥,但入夜之后便就怎么都喊不醒了。 而且事情邪乎的很,到了晚上,我哭起来了,哭了一宿,自我会走路起我就没哭过,可那晚上半条村子的人都被我闹得睡不着觉。我娘进来看我是怎么一回事,她看我闭着双眼却是在哭,怎么都喊不起来,而且一边身子热一边身子冷,细心的娘很快就发现我脖子上有几根黑印子,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在掐着我的脖子似的! 第5章 我病好了,她疯了 这可把我娘给吓坏了,她喊我爹进来,指着我脖子上的黑手印给他看。[]夫妻俩一琢磨,觉得娃儿应该是中邪了,这想也不想就应该去找当地的仙婆看啊,也就是我现在的“干妈”。 那时候她还不是我的“干妈”,和我们家的关系也不是很亲近,其实不单只是我家,村里面的人和仙婆也不是很亲近,在所有人眼中,仙婆总是神神叨叨的,谁也弄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又或者是觉得,她这个人和鬼鬼怪怪接触太多了,很不吉利,所以人们也都不怎么和她往来。 但仙婆是有求必应的,为人和气得很。 可那天晚上,我爹把我背到她家里,还没开口说话呢,仙婆便就喊说道:快把这孩子搬出去! 我爹一怔,忙问怎么了?仙婆就说,这孩子我救不了,你把人带走吧!我爹连忙问为什么?仙婆就说这孩子命轻,每12年是一轮生死劫,避得过就活下来,避不过就死翘翘,要是早点儿带我过来她还能救我一救,可这会儿太晚了,我已经被万鬼缠身,她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难把我救回来了! 我爹有两个女儿,就我一个儿子,农村的观念就是重男轻女的,所以我爹说什么都不能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去,于是就在仙婆的门外跪了一宿。 说起来也煽情,那天晚上就下起了雨,仙婆门前的屋檐又不宽,我爹把我推在门檐下,让我不被雨淋到。那晚上,一个男人在雨中跪着,孩子又大声哭闹,心肠稍微软一点的,听着那哭声便就受不了了。于是到了半夜,仙婆就开了门,把我爹放进去了。 给我换了一身干的衣服,裹了大棉被,然后仙婆就在我的床头前摆了一小香炉,插了根香,说来很奇怪,屋子里面的门窗都关得紧紧的,没有透一丝风进来,可是那香燃起的烟却是弯弯扭扭的,好像被风吹来吹去一般。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过了许久,那烟渐渐的变直了,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仙婆说了一口气,让我爹先回去,说明早天亮的时候,如果家里面的畜生叫那就过来给我收尸,如果家里的畜生没个响动,那就准备一大锅姜粥,把我领回来喝粥驱寒。 于是我爹就回去了,那天晚上没有人知道仙婆家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二天,我爹醒来没有听到畜生叫,心想娃儿这条小命应该保住了,于是欢天喜地去仙婆家接我回去。 他走到仙婆家门口,看见我和仙婆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冲他笑,我喊他一声爹仙婆也跟着喊一声爹;我抬起手来,仙婆也抬起手来;我过去拥抱爹,仙婆也拥抱爹;我推她,她也推我。总之我做什么仙婆就做什么,就好像是照镜子似的。 后来我爹把我抱回家,仙婆也跟着来了。爹娘把我锁在家里面,然后想尽各种方法把她带走,但每次送走,隔一两个小时后,她就回来找我了。 最后爹娘没办法,只好舍了老本钱,打通电话,把她送进了青山精神病医院。 我病好了,她就疯了。 一年以后,钱耗光了,撑不起住院费,精神病医院就把仙婆送回来了。被送回来的仙婆变得安静许多,也不再跟着我了,一天到晚就是安安静静地呆在她自己的房子里面,不和别人说话,也不出门。 仙婆在早年的时候其实是有家人的,但她老公好赌,刚开始的时候借着仙婆的占卜神算的能力,赚了一笔小财,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仙婆算卦不灵了,又正巧老公赌大发,一下子就赔了个精光,欠下了不少债。她老公一下子不堪重负,连夜卷铺盖逃走了,就剩下仙婆娘儿俩,但也因为欠债不少,仙婆最后还含泪把自己的儿子卖给了富人家,这才勉强还清了债。 所以说,仙婆一出事,便就没人顾她了。 我爹这么想吧,觉得人家要是像原来那样正常,那也就不用管他了,可是正常人都会觉得仙婆会疯掉,那完全是因为帮我治病,替我挡了一回邪的缘故吧? 我爹又是个实在人,跟我娘商量了一遍,哪怕我娘哭着说不要不要,他还是提着一只老母鸡,把我绑到仙婆面前,前按着我给仙婆磕了三个响头,让我喊仙婆“干妈”,而他也从此开始接手了照顾仙婆的工作。 后边的事,我基本上都知道了,可我更不明白了:“爹!打住!你都说了,以前干妈她都没有办法治得好我,那现在她都神经病了,还能顶个什么用?” 于是爹又说起了另一段故事: 那是他押着我认仙婆的那个晚上,饭菜刚烧好,他就趁热送去仙婆家了。人还走去到,就远远地瞧见仙婆坐在家门口,等着他过去。 那会儿他什么都不知道,于是就走过去笑着像问小孩子似的问仙婆:“大姑你怎么坐在这里?地板凉,起身吧,不然受冻了要打针吃药。” 失去心智的仙婆就跟小孩子一样害怕打针吃药,但这一次她却没有想以前那样被吓得哇哇哭,而是对我爹摇摇头,说:“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你有心了。你家娃子喊我一声‘妈’,也就是我的仔了,十二年后我还护着他!你要想他能平安长大,就得给他改个名,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要一个‘悦’字,叫‘苏悦’。” 说完话,仙婆就走进屋子里面了。 爹懵了一阵子,这才反应过来,仙婆变正常人了! 他高兴地推开门进去看看情况,发现仙婆坐在饭桌上,手里拿着根铁勺在敲碗,嘴里低低地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目光迟滞,口水不停地从嘴边上流下来,又变回痴傻傻的样子了! 从那以后,仙婆隔三差五的会恢复神智过来,四处走走,但时间都不长,别人也都避着她,只有我爹能分得清楚她是疯还是不疯,所以仙婆正常的时候都喜欢到我家里、或者是到我家的田地里,找我爹嗑唠几句,这两家人的感情就渐渐好起来了。 我心想这疯婆子真会忽悠,原来我半路改名,不遵家里的排辈用名,反而改成了一个像女人的名字,原来是因为她啊! 把过去的那些事都说完,疯婆子的家也到了。她家的门是没有锁的,一来她家徒四壁不需要防贼;二来她要是脑门子抽风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出事了就救不了了,所以她家是没锁的。 门一推开,便有一阵冷风蹿了出来,直直扑打到我的脸上,令我猝不及防,等我反应过来,不由得感到诧异,这门墙就是风的克星,自古以来只有风从门口里面灌的,哪有里从屋子里面蹿出风来的道理? 再仔细回想那冷风扑打到脸上的感觉,总觉得那是一股说不上的诡异凉意…… 我们站在门口外边喊过疯婆子几声,疯婆子都没有回应,兴许是睡得沉了。 进屋后,爹让我先找地方放鸡蛋,他进里屋去找疯婆子。 我听他的,先走到客厅里面找了张供桌放鸡蛋,篮子刚撒手,便有人在后边戳了一下我的背。我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过来,发现站在身后的是疯婆子。我又看了看她背后,我爹明明是进里屋去找她了,却没有跟她一块儿出来?又或者是她刚刚从外面回来? “干妈。”出于礼貌,我还是这么叫的。 “哎!”她应得甜甜的,我看她神态有些和往常不一样,往常我喊她十声,她也就回我一两声,什么时候有应得这么甜过?她笑容和蔼,真跟看儿子一般地盯着我瞅,那眼神、笑容就跟喝了蜂蜜一般的甜。 这是……爹说过的“正常”的疯婆子? 这么巧,我一来就给撞上了? 第6章 三拨鬼? 我从小到大都是躲着她的,跟她也不亲,不知道该怎么搭话,于是就指着供桌上的鸡蛋说:“我和我爹拿鸡蛋来给您的,都是今天家里老母鸡刚下的蛋,还热乎着呢!嗯……您先坐着,我去把爹叫出来。(.)” 说着就低头往里屋走去,刚抬脚就被她给捉着了手臂。 “嘶……” 她这手劲这真不小!我不由得一怔,眼前这个个头刚到我胸口、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太太竟然有这么大的手劲,这可比常年下田干活的男人都还要大呀! 她不让我走,对我说道:“儿啊,你们的来意我都知道了,你遇见的那些怪事我也知道啦!” 我又是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在你小时候,我在你身上种过符,你身上发生的一切事情我都知道。”疯婆子笑眯眯地说,她拉着我坐下,“我的时间不多,你就不要插话啦,免得我来不及把该说的事情都告诉你听。” 我想她说的“时间不多”应该是指她清醒的时间不多,在来的路上,爹就有说过疯婆子清醒时保持的时间并不长,于是我“嗯”了一声,点点头。 疯婆子说:“你昨晚上碰上了3拨鬼。” “3拨?”我忍不住笑。 她嗔怪地瞪了我一眼,好像在责怪一个不懂事的小孩一般,我赶紧咬住嘴唇,尴尬地笑了笑,表示自己不会再大惊小怪地的打断她了,不过说碰上三拨鬼,这数量未免多得惊人。 疯婆子说:“你第一个遇见的那个女鬼,她扒你裤子不是没缘由的,因为她跟你做了三生三世的夫妻,第四世的时候你转世成了人,而她还是鬼,你们上辈子约好了这一辈子还要做夫妻的,她看你年纪越来越大了,而自己还没到时间投胎,怕自己投胎后你就老了,来不及做夫妻,所以就提前找你来了。” “后来你碰上的鬼打墙,那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小鬼做的,他并不是坟山里面的任何一人,可是却不停地把你带回坟山去,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你第三拨见到的阴兵出行,那可了不得了!是你遇见的这三拨鬼里面数量最多、戾气最重、也是最厉害的一支军队!他们以后还会再来找你的,但他们不会马上杀死你,因为他们目前有求于你,所以杀不得你。当他们要你帮她们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答应他们!” 我忍不住问:“为什么?” 疯婆子说:“因为你帮他们做成事之后,他们就要拿你来血祭啦!这军队出行前需要祭祀,有祭祀就要有祭品,而你就是他们选定的祭祀品!” 我愣:“为什么是我?” “因为他们出来时,你正好就在他们的旁边呀!”疯婆子叹气,“你掀起衣服来看看,看看你的左胸前是不是有一个马蹄印子?那就是他们给你做的标记,不论你走到哪儿去,他们都会根据这马蹄印子找到你的!” 我赶紧掀开衣服去看,身上多处刮伤还有淤痕,那都是从坟山上滚下来时整出来的伤,所以我一直都没有留意有什么奇特的伤痕,现在经过疯婆子这么一提点,我这才留意到,左胸乳头下有一块半圈淤青,正像是马蹄踩出来的印子! 这个,难道是昨晚上他们经过我身边时,踩了我一脚? 我这才意识到这阴兵比前面的女鬼、来路不明的小鬼还要危险,因为女鬼和小鬼的目标都不是我的命,可这阴兵的目标直接就是我的命呀!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是一支军队,而我只是一个人! “我该怎么做才能避开阴兵?”我着急地问。 疯婆子说:“我同你说个方法,可以暂时稳住他们三天。” “你快说!” “第一天晚上,你就在你的床上睡,哪儿也别去。刚开始他们不会太粗鲁,会先想尽办法和你见面的,不管有谁在门外叫你出去,你都不要出去;如果他们进来找你,你就假装睡着了,不管他们对你做什么,你都不要给他们反应;他们也会进你的梦里面找你,做梦是一个人最松懈的时候,所以你要小心,如果他们让你跟他们走,你千万不要答应他们。” “如果平安度过了第一天晚上,第二天晚上你就把家里面的锅底灰刮下来,涂在身上,这样阴兵就看不见你了,然后你再躲到床底下,他们看不见你,也找不到你,天亮了就会自己走的。” “到了第三天,阴兵就大概知道你在躲着他们了,也许会用强的,如果他们得不到你,可能就会对你的家人下手,所以你最好就是去马寡妇家里面,让她给你扎一个男纸人,在男纸人背面写上你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抱回家里放在你的床上。到了晚上你就睡在床底下,阴兵来了,会以为那个纸人就是你,他们就会把纸人抱走,这样你就又能躲过一天啦!” 这是先礼后兵,看来那些阴兵有求于我,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不会动粗,但后面耐性被磨光的时候,可就难保不会出事了! 但我还有疑问:“那三天过后呢?三天过后我又该怎么做?” 疯婆子扑哧一笑,说:“我给你支个法子让你撑过三天,可不一定是真的要你躲三天呀!” 我傻了:“那、那您的意思究竟是……” “我是让你拖延三天的时间,在这三日里面,你得赶紧去找一个人!” “谁?” “昨日你冲撞的那位描金人。” “他?”我的脑海里浮现起那个人的模样,不由得苦笑,经过昨晚上的事情,我开始相信他是一个大有来头的人了,可悲了个催的是他前脚刚走,我就把他给我的电话号码烧给老祖了!这是我悔得肠子青了的事,听他口音,他不是本地人,我连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要找到他可难了! 我问:“我该怎么才能找到他呢?‘描金人’又是什么?他有什么样的本事可以去对付阴兵?” 疯婆子说:“描金人起源于魏晋时期,也算是一个古老而没落的行业啦!他们的本事是靠笔杆子来说话的,他们手中那一支笔可以定阴阳,传说中具有安魂、镇邪、封魔的能耐,本事大可通天呢!鬼怪敬畏他们,世人将他们奉为上宾。你既然在坟山里遇见他,而且后面还有阴兵出行,也就是说他是被人请来镇邪的,镇的就是那些阴兵!” 我明白了:“所以说,他就是那些阴兵的克星,只要找到他,他就能帮我对付那些阴兵。”但转念一想,我又十分苦恼:“我又该怎么去找到他呢?” 疯婆子拍着我的手说:“不着急,总会想到法子的。”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父亲在房间里面叫我:“苏悦,你进来一下。” 他声音有些不对,所以我想我必须过去一趟。疯婆子松开我的手,我站起来,她对我说:“你先过去吧,过几日,我再来找你。” “嗯。”我听着她的话也觉得她说得有些奇怪,我都已经在她家里面了,她怎么还需要来找我呢?爹又催我催得急,我一时之间也顾不上询问她,就先去找父亲了。 等我来到房门前,父亲就着急地走出来把我拉了进去,他将我拉到床边,指着躺在床上的人对我说道:“苏悦,你干妈仙了!” 我懵了。 床上躺着的人是疯婆子,被子捂得好好的,一副安稳睡着的模样,可一摸身体,是硬的、是冷的,呼吸心跳早就没了。 仙了――死了! 那刚刚还在外面和我说话的是谁? 我赶紧回头去找,大门是开着的,客厅里却没有了人影。 是一个跟疯婆子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从门口离开了,还是,我刚刚见到的其实不是人呢? 第7章 亡者的大红嫁衣 疯婆子确实是死了,看样子,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仙了的。(.无弹窗广告)她年岁也大了,又有精神疾病,就算我家人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她也依然看起来像是没吃饱、被折磨得面黄肌瘦的模样,所以说她会忽然仙去,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时间太巧了。 正好在我们来找她的时候仙逝,让我有种冥冥之中天注定的不祥预感。 我心里满不是滋味的,问我爹是不是要开始给干妈准备后事了? 我爹却一反常态,严肃地对我说道:“苏悦啊,看来你干妈是帮不上你了。你听我说,你干妈仙了的事先不要说出去。还有,这七日里,如果你看到有穿一身白衫或者是一身黑衫的人,都尽量避开,不要被他们看见;如果真的被穿白衫或黑衫的人看见了,他们问你是不是叫做苏悦,你都说你不是!知道了没有?” 我懵,怎么到了我爹这里,又另外有交代了?我躲那三拨鬼还不够,还要躲人?这又是什么道理?而且爹说话疾言厉色,看起来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爹告诉我,这是多年前疯婆子叮嘱过他的事情,说如果有一天她死了,那一定是替我挡灾而死的;先不要将她的死讯说出去,要先将她的遗体藏起来,不让人发现,更不能让他人损伤半点;而在她仙逝的头七日里,将是我面临最危难的生死劫,如果我躲得过这七日,那我就能活下来,如果躲不过这七日,那就是命了。 疯婆子曾经说过的话现在变成了现实,果真是她一死,我便遭遇上了这三拨鬼! 爹说,她庇佑了我这12年,如今,我是真信了,也许我12年来能平安长大,当真是托了她的福吧。 之后,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黑木大箱子,那箱子极沉,是上等的木材;又积了很厚的尘,还有不少蜘蛛网结在上面,看来这床底也是多年没有打扫了。(.棉、花‘糖’小‘说’) 那箱子长得有点儿怪,一般箱子都会装有扣锁,可是它却没有,爹拍扫过灰尘之后,轻轻一抬,便轻松地打开了箱子。 别看箱子个头很大,但实际上里边很空,只放了一件衣服,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爹拿出来一抖,展开来看,竟然是一套大红色的衣裳,那衣裳款式简洁,是中式礼服;设计又有些老气,似是几十年前的老款式了;前襟用金丝线绣着个“囍”字,说明这是一套嫁衣。 “苏悦,快帮把手,把这身衣服,换给你干妈穿!”爹说。 我又懵了,这人死了换嫁衣?我没听错吧?这人死后,不应是换丧服的吗? 爹又正经地说道:“别傻愣着,你要想保住你这条小命,就得听我的,给你干妈换上衣服!” 这怎么又和我这条小命扯上关系啦?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肯定又是“干妈几年前的吩咐”! 给女人换衣服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可眼下也没有别的人手可以帮忙。对方只不过是一个死去了的老太太,因此我与我爹也就没有了多大的顾忌。我们一块儿扒掉了疯婆子的衣裳,等她枯瘦的身体露出来的时候,我这才知道她的死亡不是“碰巧”了的,而是“必然”! 她的身体犹如被无数马匹和人脚踏过去一般,坑坑洼洼的。 这就奇怪了,是不? 她死在半夜,被子捂得好好的,却像是在路上被一大队人马踩死了一般! 我只能想到昨晚路过我身边的,那一支浩浩荡荡的出行阴兵! 爹说,疯婆子12年前就替我挡祸了,12年后也愿意为我的挡祸,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会这么快就报应到她的身上。如果没有她,其实,昨天晚上被阴兵踩死的人……应该是我! 知道真相的我,刹那间对这老人家肃然起敬。 我爹看到那些马蹄印,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叹着气,和我一块儿帮疯婆子把嫁衣给换上来。 换好嫁衣后,爹抱着疯婆子就要将她放入黑木大箱里,疯婆子刚死几个小时,身体硬梆梆的,塞也塞不下。爹就凑在她耳朵上,说了一句:“仙姑啊,是我,我听你的话来给你办后事啰!” 死去的疯婆子像是有灵的一般,身体马上就软了下来,爹将她放进木箱里,她个子娇小,那大木箱正好能放得进她一个,原来这木箱就是这个用途啊! 等爹把她放进大木箱子里之后,再一摸她的尸骨,又变成硬梆梆的,无法曲折了。 爹把木箱推回床底下,事情就算是完了。 他拉着我离开,出门的时候,把疯婆子的小木屋的门给锁了,这是十多年来,疯婆子的家第一次上锁。 回了家后,我片刻不歇,推着小电驴就要出门。我爹看我这举动,顿时吓坏了,连忙冲出来拦住我,大声呵斥道:“苏悦,你要上哪儿去?我跟你说,这七天里你哪儿都不能去!你只能是呆在家里面,最好连房间门都不出!过了这七日再说!” 我无奈地说:“这是‘干妈’的吩咐,她让我这三天里去找一个人,找不到那个人,我也躲不过这七天!” 然后我把我在小木屋里见到疯婆子的事情同爹说了一遍。但凡是碰上疯婆子的事情,爹就变得特别容易妥协,他也觉得我在小木屋里撞见的是疯婆子的魂,疯婆子是感应到了我的危险之后,这才显灵告诉我避开劫难的办法。 在我爹的观念里,就是疯婆子交代下来的事一定要办妥! 于是爹就把我放出去了,我和他说天黑之前一定会回家的,因为晚上在外面走夜路,我也害怕还会再撞上第四波鬼! 我开着小电驴,先是回了青龙坡,回到我和那描金人最初相遇的地点。我问了很多青龙坡的原住民,他们都说不认识那描金人,说来也是,这正值清明节,许多人都返乡扫墓祭祖,这人来人往的那么多人,谁又能记得住一个不是很起眼的瘦小老头儿呢? 在青龙坡里查访无果之后,我再一次地懊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意气用事,把人家的电话号码烧了。 就在我准备骑车回家的时候,一抬头,看见远方有座山起高烟。 我一怔,停下来瞅了一阵子,这山头好端端的怎么会起高烟呢?旁边有个牵牛路过的农人也停下来观望,看了一会儿,这才摇头叹息着说道:“又有人倒大霉咯!” 我赶紧问:“老乡,怎么说?” 农人说:“这还用吗?放火烧山呗!每年拜山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总有人扫墓烧香烧纸钱的时候不注意,一不小心就引火烧山了。要是火救得及时还好,最多也就是罚点儿钱;要是救不了火,火烧山烧得厉害,最后查出来,不仅要罚钱,可能还要坐牢!你说倒不倒霉?”说完就牵着牛走了。 他的话提醒了我,现在还是清明,这几天还是有人要去扫墓的。我们这个地方就是山多,我们的风俗就是有山的地方就有坟,所以我们这儿的人也称扫墓为“拜山”。另外,今年的清明节和三月三上巳节都在同一周里面,有些人家是在清明节拜山,而有些人家是在三月三里来拜山,也就是说今年扫墓的时间很长,难怪那描金人说他这段时间里都会住在这附近! 只要有人拜山,那个讹钱的描金人一定会去往人多坟扎堆的地方赚钱吧? 我不知道他住哪儿,但我只要往有坟的山头里去找,总能把他找出来的吧? 第8章 遍地坟山寻人 主意一定,我开始了漫山遍野找坟头的工作,我跑了五座山头,每个地方都仔细地在坟堆里面寻找那个描金人的身影,甚至还去坟堆里面询问拜坟的人认不认识一个一手拿笔、一手拿着油漆桶的怪老头儿? 但没有人说“见过”。[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直到我奔到第六个山头,终于瞧见了那怪老头儿。 他正蹲在一座墓碑前认真地描字,旁边聚拢了一群人,看那些人的样子,显然也是一副被宰后的怨气脸面。我把小电驴停在路边,便匆匆忙忙走到那描金人的身边,再一次见到他,我变得恭敬了许多,谦卑地叫了一声:“老人家,您好,您还记得我吗?昨天咱们见过的。” 描金人停下了笔,抬头瞧了瞧我,笑了:“是你呀。” 我心里一喜,只要认得个熟脸,那事儿就好办多了!就在我想开口请他帮忙的时候,他忽然脸色一沉,冷笑道:“昨个儿你口气不是挺狂妄的吗?怎的,今个儿就怂了?呵,看来昨晚上是遇上什么‘好事儿’了呀!” 这口气不善,让我心里一咯噔,心想这事可能没戏儿!昨天我冲撞了他,他记仇了,但昨日他也有给了我电话号码,显然是出事儿了还愿意帮我一帮的,但兴许他会刁难我一下,出一口昨日的恶气才愿意帮我。我小命就捏在对方的手里边,不低点儿头是不行的,于是好声好气地向他赔礼:“昨个儿真是对不住了,是我有眼不识……” “叫大爷!”他打断了我的话,还附带一白眼儿。 我脸色一差,但还是忍住了,顺从地喊了一声:“大爷。” 他笑了:“能屈能伸,小子不错,边儿站去,等你大爷我忙完之后再找你小子叙旧!” 我勉强地笑:“好。[]”然后这才退到一边上去。这一次再看他描墓碑,竟觉得他的这番举动莫名地带有股神圣的意味在里面,令人肃然起敬。疯婆子说了,描金人的笔有安魂、镇邪、封魔的效用,那么现在他应该是为这躺在地底下的亡者安魂吧?原来描金人做的工作是这么的重要…… 正当我敬畏着观摩着描金人的举动的时候,忽然有个人凑到我的身上,上嗅嗅,下嗅嗅,跟只狗儿似的。 我吓了一跳,弹开,发现刚那站在我身边嗅来嗅去的是个少年,那少年模样清秀干净,长得斯斯文文的,看起来是个大学生。 他冲我一笑:“你是女人?” 我一听就来气,心想这怎么说话的呢?我苏悦就名字像女人而已,这脸蛋、这个头、这腰身哪点儿像女人了?“你才女人!”我骂回去。 少年笑容中带上一抹诡谲,似故意般地问:“不是女人,那你身上怎么会有女人味儿呢?” 我心里一咯噔,一提起女人我就想起昨晚上骑在我身上的女鬼,疯婆子说她跟我做了三世夫妻,我这第四世她是赶不上了,所以才会以鬼的身份找上我来了。 如果说我身上有女人味儿,那应该说的就是她了! 我是什么时候沾上她的味儿的?难道是昨天晚上?还是……她一直跟着我?! 少年凑过来,扒着我一边嗅,就一边说道:“你身上的这股女人味是一种冷香,味儿极阴、极冷、极老,想来应该是一个年纪比你大很多、心地也不咋的姑娘呀,跟她交往你得小心啰,小心性命不保!”他又嗅了嗅,嘿嘿笑着说:“这个女人味跟你的味儿交融在一起了,看来你们在一块儿很久了。” 他的话让我感觉到后脊一阵凉意,我认定他说的就是昨晚上骑在我身上的女鬼,他样样都说准了,那女鬼死了很多年,所以年纪比我大;想来女鬼心地也不可能善良到哪里去,不是想上我,就是想拖我下去做她的鬼夫君,所以少年又说对了一句。 而最后一句才是让我真正感到发寒的地方! 她,竟一直跟着我? 我惊疑地瞅着少年:“你……你是怎么知道得这么准的?” 少年摸摸鼻子,他有对酒窝,笑起来特别的甜,又有点淘气有点痞:“有句话叫做‘闻香识女人’,懂不?” 我了然了:“你鼻子很灵。” 他笑笑,不置可否。 我不是一个很健谈的人,所以说完这话之后便就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搭话了,但他倒是好奇地凑了过来,指着描金人问我:“你跟他认识?” 我说:“不是。” “那你找他来做什么?” 其实我比他更感到奇怪,因为他主动找上我,搭讪的那几句话神神叨叨的,我还以为他和描金人是一头的,但没想到的是他其实是来找我问路子的,但可惜的是,我对描金人也只是见过一面,对方叫什么名字,我都还不知道呢。 我怕吓到别人,于是含蓄地说:“有些事儿。” 少年笑着问:“倒霉事儿?” 我犹豫片刻:“算是吧。”顿了顿,又忍不住地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问他:“你觉得……这世上有鬼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少年爽快地回答了我,他指着描金人的那垛坟,笑着和我说:“你看我老祖,死的时候是清朝吧?清朝距离现在都多少年啦?你说这坟里面还住着鬼吗?就算描这墓碑也没啥意思了,拜坟更没意思,因为人家死了那么久,早该投胎转世去了!” 少年妙语连珠,说得我无力反驳,顺着他手指看去,确实看见那墓碑上写着的是清光绪二十年,具体是那一年我也不晓得,但看起来是几百年前的事了。而墓碑上写的是“于公”,看来这户人家是姓于的。 描金人耳尖,听清了少年的话,停下笔,转过头来,不悦地说道:“你这小鬼头,说我描这墓碑没个意思?你行,你来啊!”说完就递出笔来。 我脸色一变,这不是昨日的事情就要上演了吗?我已经吃过这个亏了,知道描金人那笔是碰不得的,赶紧拉住于姓少年,婉转地劝他:“你、你还是跟他道个歉吧,你看人家大爷多大岁数啦?你跟他较什么劲呢,是不是?” 少年哼哼:“那是你大爷,不是我大爷。” 气得我直瞪眼,这熊孩子! 他甩开我的手,走过去,是要拿那支笔,在他碰到笔之前,描金人阴阴地冷笑,示警说道:“小子,别怪大爷我没出声提醒过你,描金人的笔可不是一般人能碰的哟!” 少年笑得不知天高地厚:“不怕,算命的说我八字命格硬,能笑着活到102岁!” 描金人哼了一声,侧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以为昨日碰见的你小子已经够狂妄的了,没想到今个儿碰见的这小子比你更狂。”言下之意,似乎是嘲笑说昨日狂妄的我今日已经对他服服帖帖了,就不信今日狂妄的这小子明日不对他服服帖帖。 我站边儿上干着急,又不好明着跟描金人对着干,所以只能是静观事态发展。 少年拿了笔,并不去描墓碑,而是把笔头放到鼻尖上嗅了嗅,沉心静气,说道:“你这笔头上沾的不是什么染料,而是血,人血。” 我惊了。 描金人也有些吃惊,但他说:“是血不错,但不是人血。” 少年笑着摇摇头,说:“不,你这是人血,这血味已淡,应该是……存放很久了。血色经久不变暗色,内里又有血气方刚的味道,所以,这应该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的血液调制而成的染料!” 描金人呵呵笑了:“不,你错了,这不是人血,是鬼血!” 第9章 今晚一块儿撞邪,约不? 描金人暂且唬住了那熊孩子,颇为得意地说道:“你们俩小子都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当真都以为我只是行骗的骗子?你们可知道这人死之后要入土为安,也要坟前立碑是吧?这墓碑就是阴宅的门户,我替你们老祖把门户装裱得漂漂亮亮的,他们在地下开开心心的,是不?” 他说着“俩小子”,我就知道他把我跟这熊孩子放在同一档上了,但他眼睛不停地朝我瞟来,显然是认定我会站在他那一边上帮衬他的,因为早些时候我已经向他服了软,我有求于他,就说什么都不能忤逆了他。[.超多好看小说] “是。”我应他的话。 有人帮衬,描金人说话的底气顿时足了,又对那少年说:“但这世上,有些人死后不安生,逗留在这世间作祟,非但无法起到庇护后人的功效,还会有害于自家后人,像这样的亡灵就得镇!可你知道这要镇邪最好的材料是什么吗?” 少年似乎懂一些门道,笑着说:“朱砂?黄符?” 描金人不屑地笑了:“错啦!在这世上,哪有比以暴制暴更来得直接?我这材料弄到手可不简单,可是用千年大恶鬼的血调制成的,再用来描墓碑,不管多厉害的恶灵都能镇得住!” “千年大恶鬼?”少年忍不住扑哧一笑,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很快地捂住了嘴,虽然强忍住了笑,但却忍不下严重的促狭,“你这话说得不对,我们只不过是普通人家,我这老祖宗也死了几百年了,早就投胎转世去了,这坟是一块空坟,你就算真的是有那么厉害的本事,那你也不需要镇我老祖的这一座空坟呀!” 这少年简直就是描金人的克星,句句话打脸,让描金人的牛皮吹不下去了。 我也不禁感到奇怪,疯婆子说了,描金人的笔有三个功用,分别是安魂、镇邪、封魔。[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而照这描金人最先的说法,他的工作是让睡在地底下的“人”感到舒舒服服的,那就是“安魂”,疯婆子也将“安魂”放在三大功用的前面,也就是说这“安魂”才是描金人最常使用、也是最基本的技能,可是“安魂”需要使用到恶鬼的血去镇邪吗? 而且这个于家的祖坟看起来平平常常的,为什么它也需要“镇邪”呢? 描金人已经镇了青龙坡的坟山,怎么还需要来这边镇? 难道说……这一带将有大事发生? 我正这么想的时候,描金人就已经受不了少年的激,气愤地把全盘托了出来:“臭小子,你以为我会平白无故地来到你们这块地方吗?我告诉你,我是被人请来这儿的!请我来的人说你们这一带将有阴邪出世,让我将你们这一带的墓碑都描过去,在三月三到来之前,将阴邪镇回地底下!别以为你的老祖宗早已经投胎转世去了,但实际上,他的这个坟可能就是阴邪的出口,若是把那阴邪放出来,说不定你们这一带的人都得玩完!” 我想我可能已经完了,因为我已经撞见描金人说的“阴邪”了。 少年却嬉皮笑脸地和他贫:“我不信你的话,像你们这样的神棍,就是喜欢把事情说得越严重越唬人就越能赚钱。你这人好贪心呀,明明是被别人请来描墓碑的,已经提前收了一分钱了,还来找我们家赚外快,你说你贪不贪钱?”说完看向我,问道,“那位大哥,你是不是也被这人讹过?所以今天找他来算账了?” “这……”我顿时为难起来,昨日我遇上描金人的时候,也是这么觉得的。 描金人的脸已经青一阵白一阵的了。 少年马上对描金人说道:“你看这大哥都认了,你就是讹过人家钱的!” 描金人怒了,把笔一摔,大声说道:“好!你们都说我是来讹钱的,是吧?现在是大白天,鬼怪都不出来,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施展出来了你们也看不明白。有胆子的,今晚上就跟我留在这块坟地里瞧一瞧,看看这世上是不是有鬼?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 说完,他抬头看我,不客气地对我说:“那苏家的小子,你也留下。” 我格外为难,因为疯婆子早先就叮嘱过了,让我入夜别出门,装睡躲过那队阴兵,如果今晚上留在坟地里,说不定今晚上被阴兵踩死的就是我了。 描金人见我为难,就说道:“昨天你小子不是挺虎的吗?怎么今天就变孬了?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留下吗?” 我问:“为什么?” 描金人嘿嘿一笑,说道:“因为你本命年!这本命年最招邪,有你小子在,今晚上准能撞邪。” “……”你让我说什么好呢?谁有那个闲心去撞邪?昨晚上撞到的把疯婆子给害死了,疯婆子死后就没有人能护着我了,再撞上,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找到描金人是一回事,避过晚上的阴兵来寻,又是另一回事。 我仔细地想了想,这才客气地对那少年、描金人说道:“那位兄弟,我想这位大爷说的是真事儿,我昨晚上就有遇上了怪事,所以你别和他置气,不然会出事的。大爷,您描完了吗?描完了我们借一步说话,成不?” 描金人拉冷脸:“你今晚跟我在一起,我就包了你所有事!” “包了我所有事?”我心动不已,这正是我追求的目的,疯婆子也说了,只有这个描金人才知道如何镇压阴兵,只有他才能解决掉这件事。 可是…… 如果今晚我和他在一起…… 又会怎么样? 我权衡再三,不得不在这里,不顾其他人的在场,直接了当地同他说明了:“这个我有我的难处,大爷,我实话告诉你吧,我碰上了很危险的事情,是一个高人指点我来找你的……” 话音未落,描金人就翻了一个白眼,生气地说道:“既然有‘高人’了,那你小子直接找‘高人’解决事情去吧?我阿银只不过是个‘低人’,帮不了你什么忙!” 靠,这大爷又生气了! 我无奈得很,连忙解释:“不,不是的,那个高人她是我干妈,她……”她死了,管不了我。但这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你找‘高人’去,去去去!”描金人不耐烦地挥挥手,不再搭理我了,他转过身对那少年说道:“你要是不信邪,那今晚上你就留下来陪我,看看会不会遇上鬼。那本命年小子我就不管了,他昨天虎着呢,但就是对我不恭不敬的,到晚上的时候肯定是撞上什么坏事了,今日才会变成怂猫的。你小子要是够胆子,今晚上就来这儿,看看这世上究竟有没有鬼。” 少年不吃这一套,挑挑眉毛,问道:“如果我不来呢?” “你要是不来,我这在你祖坟上画乌龟,”描金人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你祖坟里面是空了不假,但在风水学上说,这祖坟所选的风水都与后世子孙的气运息息相关,稍微出那么一点变故都会祸及后世子孙,你说如果我在你祖坟上画乌龟,那会怎么样?哈哈!”他大笑着,描了一半的墓碑也不再描了,利落地收拾东西,转身就走。 “喂!”少年哭笑不得地叫他,但是他压根不回头,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少年也不拦着他,只是苦笑不已,看着那描了一半的墓碑,为难地挠了挠头。 我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一家人就要大祸临头了! 第10章 蹿进冲凉房的黄皮子 这家人看着一半新漆、一半旧漆的墓碑,也都是又爱又恨,我准备离开,就在走的时候听见他们商量着说:“这可怎么办呐?描了一半就不描了……要不,我们找点跟这颜色相近的油漆来涂上去?” “不行,这墓一旦描漆了,七日内就不能再动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我们普通人描的和描金人描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描错了会出事的。”说这话的是之前挑事的少年,这时他说话就格外的冷静沉稳。我听他说话语气不对,于是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心说一般人都会像前面的人说的那样,找别的油漆涂上去吧?他为什么要阻止?而且说得他好像很懂行似的。 “那你的意思是只能是等那人回来描剩下的碑文了?”那中年人一听顿时蹭起了火,使劲推了他一把,恼恨地戳着他脑袋说:“都怪你!让你不要去招惹那人了,你偏偏去招惹他,我告诉你,要是老祖发火,把一些什么坏事引到我们家里人身上来,我就宰了你这小兔崽子!” 那少年嘿嘿苦笑不已,肩膀抖个不停,完全不知道惹麻烦之后他为什么要笑成这样,只见他安抚中年人说道:“爸,不用担心,那老头和我约了今晚上在这里见的,那就会在这里见,放心,我会让他回来把这墓碑描完的,要真出事了,我担着!” 他说话中,有谜一般的自信。 听了这话,我不由得多看了那孩子一眼,心想这小子口气这么大,难道他会些奇奇怪怪的旁门左道去应付那描金人? 正是那么一眼,又正好那孩子转过头来,我的视线撞上了,他似乎看出了什么不对,撇下他老爸,朝我走了过来:“我们算是同道,都一样招惹了那老头儿,要不,今晚上你跟我一块儿在这里等那老头儿?” 他指了指这一块地,我看了看他家那块墓碑,回想起昨晚上的经遇,说实话,我怂了。(.)我是该顺应他的话,在坟地里留夜等候那描金人呢?还是听从疯婆子鬼魂的话,回家里好好待着熬掉这三日? 后来我仔细想了想,我这不是还没见到描金人吗?没见到的话,我何必冒这个险呢?我来这儿来得晚,来的时候描金人已经走远了,也不知道他上哪儿去描墓碑去了,我也不清楚描金人和这小孩之间的约定是什么样子的,就算他们真的约定今晚上在这里见面,但万一那描金人不来呢?他如果不来,那我岂不是会很危险? 我斟酌再三,为了保住这条小命,只好推辞了他的“好意”,恳切地同他说:“不了,今晚上我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去做,所以不能陪你在这里熬夜。要不,你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吧?你要是再见到那描金人,你就帮我要到他号码,我找他真有急事!” 他哈哈一笑,上下看了我一眼,说:“行啊?你有事我也有事,但你是打算让我一个人打头阵冒个要丢命的危险去做这个事?” 我老脸一红,顿时也觉得把一个半大不大的孩子丢在这坟地里过夜很是不该,但那孩子无所谓地笑了笑,说:“谁能没一点难事呢?把你手机号码留给我吧。” 说完我们掏出手机,互相留了电话号码,还加了微信,我这才知道这个人叫于寄南,是个娃娃脸,并不是在读高中,而是已经读到大三了,比我小一岁,他年龄让我吓了一跳,我因为他未成年呢。 “不过兄弟,你要小心了,你身上的女人香,是要命的香。”分手时,他压低了声音对我说。 ……………… 和于家人告别之后,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看着黑黝黝的夜幕,我心想还好自己脱身得早,不然再待得久一点,天就黑了,鬼就要出来了……我怎么觉得自己是在杞人忧天? 吃完晚饭后,我爹就赶我回房里面了,他那阵势,分明就是恨不得拿上一把铁锁,把我锁死在房间里面,不让我出去了。 在回房休息之前,我先去洗了个澡,那会儿天黑了,家里的澡房砌了四面墙围起来,再盖个瓦顶,就算是个澡房了,连门都没有,澡房里顶上就悬着一盏小灯泡,光也不是很足的那一种。 我搓香皂的时候,好像瞧见有什么黄溜溜的玩意蹿了进来,我以为是只黄色狸花猫,但转念一想个头好像不太对呀,那能是个啥玩意?于是赶紧去看,瞧见是一只黄鼠狼? 咱这是山村,各种各样的小动物都有,但黄鼠狼这玩意很少能见到这么大咧咧出现在眼前的,它不仅大咧咧地走进来,还蹲在小板凳上,屁股下垫着我换洗的衣服,仰着头,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说你瞧什么呢?然后一瓢洗澡水泼过去,它也不跑,像是料准了我不会泼到它的身上,弄湿它屁股下的衣服。我大声吼了几下,也唬不走它。 我就琢磨吧,村里老人都说这黄鼠狼是有灵性的生物,一般都喊作“黄皮子大仙”,是懂邪术的,如果一个人救了黄鼠狼,那他这一辈子都会走好运,但他的第二辈子就会受到迫害;而如果害了黄鼠狼,那全家都得遭殃!所以村里老人真见了黄鼠狼,是不敢捉它、杀它的,连碰都不敢碰一下,只能是赶它走。可我这赶也赶不走呀,这该咋办呢? 我想不出办法,只好勺几瓢水把身体冲干净,这才过去赶它走。 黄鼠狼贼精,我刚过去,它受到惊吓,噗的一声放了一声响屁,熏得我发懵,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它已经溜走了。 被这玩意一闹,我就没心情继续洗下去了,赶紧抹干净了身,穿了衣服,这就出去了。 这一天晚上我什么事情都不做,就是待在房间里面装睡,拉黑了灯,让外面的人以为自己睡了,我也叮嘱了家里人这一晚上不要过来给我敲门。我心里也是犯怵的,觉得那些精灵鬼怪什么的最狡猾了,说不定会变化成我家人的模样,过来诓我开门,所以我就让家里人夜里不要来找我,不管听到外头有什么动静都千万不要出来找我,省得惹祸上身。 长夜漫漫难熬,我玩了会儿手机,给刚认识的那娃娃脸发了好几条短信过去,刚开始还在聊的时候,他还给我回话,聊的是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一入夜就在自己老祖的坟前守着了,我问他:一个人呐? 他:是。 我:一个人守坟,怕不怕? 他:没什么好怕的。 我:你不相信这世上有鬼? 他:信则有不信则无。 他的话让我感慨万千,心想自己昨天以前也是这么想的,这才敢胡作非为的,结果半夜撞鬼,差点把自己吓得半死。 当然我还活着。 但我只要一想到代替我去死的疯婆子,心里就有一疙瘩,万分难受得紧。 我得活下去,连带她的那份一起活下去,这样她死得才不算冤。 娃娃脸在微信里头说,就算这个世界上有鬼,那也没什么可怕的,因为他现在守着的坟是他的老祖,不是别人,谁的老祖会害自己的子孙的?再说了,他这老祖是清朝年代的人,死了好几百年了,就算变成鬼,排队也该排到他去转世投胎了,投胎之后这就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空坟”,“正主”都不在,怕个什么? 他说得头头是道,让人感觉到他说得很对,但又觉得他说得不太对。我不太懂得说话,也就是看着他刷屏,然后时不时地符合他应一声,让他知道我还在听。 一个人夜里在坟地里守墓,心里应该是有些害怕的吧?所以才会找我嗑唠来着,有个人陪着说话,也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微信里信息弹动:“他来了。” 第11章 事后一根烟 微信里传来一句话,我顿时激动起来,心想这里说的“他”一定就是我要找的描金人了!他和娃娃脸约在晚上坟地里见,现在是如约而至了! 我赶紧发了几条信息过去问他情况怎么样了?但是连发数条信息,却都没有再得到任何回应了!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面对空荡荡的房间,没有回应的微信,我开始陷入了一个人独处的煎熬中。(.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时间越来越晚,我攥着手机缩进被窝里,拿着手机,一来是希望能等到那娃娃脸的回复;二来是真的出什么事情的时候,我也能及时地通过手机去像外界求救,又或者,留遗言什么的…… 眼瞅着手机上的时间渐渐接近12点,我合上了眼,装睡。 疯婆子说了,夜里会有“人”来敲门,但他们是不进屋的,我只需要假装睡熟了,“他们”得不到回应,就会自己回去了。 我装睡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忽然间感觉到似乎有一双冰凉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腕! 心一凛! 这是怎么一回事? 疯婆子不是说了鬼不会进门来的吗? 我感觉到有一个“人”从我脚边钻进被窝里,冰凉的手顺着我的脚慢慢地往上爬,寒意入骨,“她”犹如一只巨大的冷血蜥蜴,覆着我的身体而上。 在往上爬的时候,“她”的胸时不时地触碰到了我的身体,我心里完全没有半点旖旎的心思,只有恐惧。“她”似乎没有穿上任何一件衣物,胸也不像普通女孩一般温热柔软,而是冷冰冰的,像两个丰满的冰袋,里面是扎人的冰刺。 我想呼救,但是咽喉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一般,呼吸都变得艰难苦涩,更何谈呼救? 我想落荒而逃,但是手脚好像是被千斤的重物压住了一般,抬都抬不起来。 手机就握在手里面,我的手心已经沁出了许多冷汗,我瞪大眼珠子看着那黑掉的屏幕,吃力地想要抬动一根手指,拨出电话求救,然而手指就和喉咙一般,似乎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般,半点都由不得自己! 要死了。[] 我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 被窝里的冰凉停在了一半,“她”没有继续往上爬,没有爬出被窝,爬到我身上,而是停在了我的腰腹间。身体也伏了下来,紧紧贴着我的腿,我打了一个寒噤,心想这是多大的活罪呀!就算现在是四月天,天气转热了,但也还没到需要用冰敷降温的季节啊! 这冰度,冻得我腿一抽一搐的,跟犯了羊癫似的。 紧接着我屁股蛋一凉! 我傻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说了,本命年穿红内裤罩得住的吗?上次不是成功辟邪了一回么?怎么这次不灵了? 我顿时想起了洗澡那回事! 是那只黄鼠狼! 那黄鼠狼在我换洗的衣服上放了个屁! 于是乎…… 我晚节不保矣! 呜呼,哀哉! 而又在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叩、叩、叩。 我转头看去,只见窗户外面亮起绿莹莹的一片光,恰似昨夜在坟地里瞅见的那鬼火的光芒! 是“他们”来了。 是那些把疯婆子“踩死”的阴兵…… 疯婆子替我受死,她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庇佑我了,那些阴兵来找我,是来要我的命的。 这时,“她”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把脸搁在我的胸膛上,俏皮地冲我炸了眨眼,轻声问道:“从了我,还是从了他们?” 我倒吸了一口气,心想现在这还能由得我做决定吗?我手脚动弹不得,就跟砧板上待宰的鱼一样,而最重要的是我的喉咙被掐着,没法发出声音,即使想说个“不”字也吭不出来,你还让我做个毛线的选择题?! “不说,我便帮你做下决定啦!”女鬼妩媚一笑,低头吻住我的唇,丁香小舌探了进来,刹那间冷香扑鼻,我的意识出现了混乱,眼前似乎掠过一副副从未见过的景象,恍然间我以为我就是那洞房花烛夜里的红衣新郎,而当前偎依在我身上的女子就是我用一支烟杆挑起盖头,我的新娘子。 螓首蛾眉,面若桃花相映红,女子娇羞地抬起眼眸来凝视着我。 那一眼中,似有星光,令我深深迷醉。 “说好百年好合,谁若九十七岁岁,奈何桥上就等三年,我在奈何桥边等你等了一个三年又一个三年,不知多少个三年过去啦,我终于找到你了。”她俯在我的耳边轻声说,冰冷的唇舌吻过我的每一寸肌肤…… 我被迷得不能自已,到最后的颠鸾倒凤究竟是被强迫的还是自己主动伸手去揽住她的水蛇腰的,全然忘记了,就连被隔绝在室外的催命敲门声,我也渐渐地抛却在了脑后面,心心念念着的只有怀里面的这个可人儿,最后丧失理智,身体里只剩下野兽最原始的冲动…… 外面的敲门声似乎一直都没有中断。 一会儿好像是我娘在外头呼喊我的名字,有事让我出去。 一会儿是我爹在外面使劲地拍打着门,斥责我怎么不理会我娘的叫唤呢?没礼貌! 又一会儿是我的小妹在门外面哭,说爹娘死了什么,求求我开开门…… 我听到亲人的声音的时候,从欢愉中抽了丝理智出去,本能地担心,但“她”却捧住我的脸,冲我笑,她的笑宛如骄阳,艳丽而不可方物。 “别管他们,只要你不理会他们,他们便就是自导自演来的一场独角戏。” “她”说着,低头噙住我的嘴唇,再次灼烧掉我的一丝人性与理智…… 最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床上与女鬼如胶似漆,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那时的时候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外面的“人”似乎是听到了房间里的恩爱的声音,自讨没趣,于是就先离开了。 天快亮的时候,我躲在被窝里面,抱着头,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一夜荒唐过去了。 啊,干妈,您吩咐俺一晚上不要去应门,外面的阴兵就会自讨没趣离开了,我做到了,但“他们”的离开好像并不是因为我不去给他们开门,而是“他们”似乎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所以先退离去了。 而我更不敢相信的是,我苏悦堂堂八尺男儿就这样地被一个女的强了去…… 脸皮丢大发了! 正当我躲在被窝里面懊恼不已的时候,一股烟味忽然传了过来。 烟? 我转头看过去,只见那女鬼大咧咧地坐在床边,手指里面夹着一个烟,而另一手里面抓着一包大红喜,正吧唧着抽着烟。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事后一根烟”? 还有,那包烟好像是我的吧? 她对我勾起嘴角,冲我说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内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这立场是不是颠倒了?做过之后,难道不应该是她偎依在我的怀里面,我吸一口烟,揉着她的肩膀对她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但她这架势,比我一个纯爷们还爷们。 “我的名字叫姚若兰,以后出事了,喊我的名字,我三分钟之内一定到达你的身边来帮你。”女鬼凑过来,用手指勾勾被子,我底下可是什么都没穿呢,赶紧捂住被子,不让她掀被子。 姚若兰邪魅一笑,隔着被子拍拍我的腰,说道:“以后别穿什么红裤子了,碍事!”说完眨一眨眼,然后便就不见了,这时候,院子里的大公鸡啼叫了出来,原来是时候到了。 我如得大赦,赶紧跳下床,看见地上的红内裤,冲过去踩了几脚,这才解气。解气后,我去找新衣服穿,找着的还是一沓红内裤,一边穿上去一边赌气地说道:“老子就不信了这个邪,你能天天都找到一只黄皮子在我内裤上放屁么?” 而这个时候,手机震动了起来,是微信的声音。 我连忙过去看,只见上面弹出一条信息:“苏悦,出事了,落凤坡,快来救人!” 第12章 桑树下的女鬼 我看到这话,赶紧打了电话过去给于寄南,一边着急地单手穿裤子。[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电话拨过去,却没个人接,我一边扯着裤子就一边想这臭小子太不够意思了,这公鸡打鸣第一声其实太阳还没出来,外头的天也就只是微白而已,村里都没有几人醒起呢,这就要我出去,也不说个明白一点儿。 但微信上说得急,还说要“救人”,我就有种不详的预感,心想得赶紧去救人才行。 我三两下穿上衣服,踩着拖鞋,出去拖出小电驴,这就开出去了。 落凤坡是于家的山头,也就是我昨日认识娃娃脸的山头,现在微信里说“出事了”,我琢磨着留言的人是那小子,那出事的应该就是和那小子在一块儿的描金人了。那可是能救我命的大爷,可不能出半点事啊,不然我该怎么办? 我心里琢磨着,这公鸡打鸣,那个叫姚若兰的女鬼就跑路了,那也就是说这一晚上平安地度过了,我也该能出门了。 乖乖,我的大爷啊,你可别挂啊,挂了就没人能救我了! 一路上,我内心在狂吼。 这时间还早,路上起雾,雾气很大,十米开外几乎瞅不清,我心里急,但又不能开快,开快了怕出车祸。只希望那位大爷能给我撑着点儿,别挂那么快,至少撑到我去到地,至少告诉我这阴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至少告诉我该怎么破解了这缠人的女鬼、要命的阴兵再挂! 出了村口,我就朝落凤坡开去,但不知道怎么的,这路变得格外漫长,平常我开个十来分钟就能到落凤坡的村口了,也许今日雾大我可以放缓了开车的速度的缘故,所以没那么快就到地方。. 但开着开着,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因为我看见路边有个穿红衣服的人一直在朝我招手。 第一次急着赶路,没细看,印象中只有一个穿红衣服的人在路边拦车; 可第二次再次路过的时候,印象里的那抹红可就变得清晰起来了,我怎么可能走一条直线,却一直经过同一“人”的身边? 这次我多看了那人一眼,这一眼就把我给吓得直哆嗦了! 是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 她披头散发,盖住了整张脸,伸长手臂,机械地摇摆着,裸露在外的皮肤是惨白色的,跟涂了层石灰一般的惨白,肚子高高隆起,但是双腿之间淌着血,看上去是个快要临盆的妇女。可真正快要生孩子的女人哪儿有力气站起来,羊水破了就该两腿打颤了吧?哪能是还像她这般站得挺直的?! 我心里害怕不已,不顾大雾,加大油门狂奔! 但没过多久,我绝望地发现,我又回到同一个地方了,又看见她了,她就站在一颗桑树下,依然是机械地朝我招手,我紧张得手心都是汗,大叫一声,发疯地开过去。 不能停! 绝对不能停! 红衣服,恐怕是厉鬼! 是要命的! 但这场雾就像是迷宫的墙,我觉得是在一条直线上开车的,可却像是绕一个圆圈似的,不管我开多远,我始终都会回到那女人的身边,她始终朝我机械得招手,似乎是在说:不管你去到哪儿,都会回来到我身边的…… 我每次经过她的身边,都会发现她脚边的鲜血越来越多,晕开,成了一滩,她的肚子仿佛是一个拧开的水龙头似的,血怎么都流不完,渐渐的,石灰白色的双腿被鲜血染红,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穿了条红裤子一般。可她毫无察觉,手一直摇啊摇,跟招魂似的。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撞上这样的事情,又没有别的办法,头脑一片空白,除了一直朝前开之外,完全不敢停下来,就怕停下来之后就会被那女鬼捉住,然后就死了。 但电车有个毛病吧,就是开着开着,电力就不够了;电力一不够,速度就慢下来了。 数次经过女鬼的身边之后,我的小电驴也差不多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我犹如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不管是谁的,我都接了。 “喂。” 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我迎着风,冲电话那端的人大吼:“于寄南!遇到鬼打墙怎么破?” “卧槽!公鸡都打鸣了,你还能撞鬼?” “已经撞上了!” “你在哪儿呢?” “路上。” “那条路上?” “就是路上!”我这时候抓狂得都快咬碎牙齿了,大吼道,“说了鬼打墙了,谁他妈的知道是那条路上!走都走不出去!”我都快崩溃了! 娃娃脸说:“哦,那你回去,见到那鬼的时候,跟他好好打招呼。” 我两眼一白,想也不想就骂了一句娘。 “苏悦,你听我说,你有两选择……你能放慢点车速吗?你那里全是风声,我都听不见!” 我想掐死这小子,现在我这是在逃命呢,他竟然要我停下来听他说? 两选择?哪两选择?难道他有办法? 我意识到这小子有点门道,于是就听他话,放慢了速度,这速度一慢下来,风声就小了,心跳声就大了,我能听到我的心脏快要裂开了的声音。 娃娃脸说:“苏悦,你听我说,先不要害怕,不是所有鬼都要人命。你现在有两选择,一条选择就是一直开着车,你用最快的速度开是没有用的,只会加快耗电,电力没了,鬼就能捉住你了,到时候你就是死路一条。所以你要悠着点儿开,撑到大太阳出来,雾散了就没事了。” “你早说嘛。”我几乎快哭了,早知道拖时间就能摆脱这路边的鬼,我就悠着点儿开,等到天亮。 娃娃脸:“第二条选择就是你回去跟他打招呼,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帮忙的……” “没门!”我一口回绝,那一地的血啊,怎么想也是个厉鬼,要能熬到太阳出来我就没事了,那我还跟她打个什么招呼呀? “行,那你悠着点儿开。真是的,平常人这个点出门都不撞鬼了,你真不愧是本命年啊,只要出个门就能撞个鬼,指望不上你咯!”电话里说,然后就消音了,我拿下手机一看,屏幕黑了。我擦,明明是这小子叫我出门,现在撞上鬼还能怪我本命年? 我按着娃娃脸的指示,节约电力,慢着点儿开车,原想是就这样熬到天亮算了。 但开着开着,忽然感觉到后背一重,似乎有什么人靠上来了。 一双手,轻轻地从后方伸出,揽住了我的腰,而那人也将头轻轻倚靠在了我的背上。 我从后视镜里一望―― 一抹红! 偶滴娘啊! 这让我怎么可能不开快车?我吓得加大油门,哧溜冲了出去! 全身就像一根线,绷得紧紧的,只要轻轻那么一弹,我的这根弦就要断开了! 我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心想就不该听那小子的浑话,要不是听他的话,放慢了车速,那女鬼就不会上我的车了,现在她就稳稳地坐在我的车后面,甩都甩不掉,那比之前的情况更糟糕啊! 即使隔着衣服,我也能感觉到那种冰凉,死人的体温。 这一次,我开了出去,再也没有看见那棵桑树了。 看到了落凤坡的村口。 真没想到路竟然就这样开出来了,我脑海里一片混乱,往后视镜里一望,还是一抹红。 “她”还在。 不管了,是那小子把我叫出来的,出事了总不能我一个人担着吧?那小子也得有份! 于是我一咬牙,拧转车头,开进了了落凤坡里。 第13章 无脸女鬼 “她”呻吟了起来,似乎很痛苦的样子。[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一声一声,如泣如诉,再狠心肠的人都不会再忍心让她继续痛苦下去。 我紧张得连握着车把手的指关节都发白了,手心、后背全都是冷汗,我不时地往后视镜里面望,看见自己惨白的一张脸,还有……“她”。 “她”如一般女子一般,双腿都放在同一边的侧坐,显得很淑女,可从后视镜里面瞧,那两条石灰白色的大长腿上淌着鲜血,我一路开,这血就像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一般,飘了一路,洒了一路。 “她”也不说一句话,就是把头抵在我的后背上,嗯嗯啊啊地痛苦呻吟着,那声音几乎快要把我绷紧的那一根神经线给掐断! 我痛苦着,因为她似乎太过于疼痛,所以收拢了双臂,她的手臂就像是一把大钳子,紧紧地箍着我的腰,似乎就要将我的腰给勒得断裂了!她的指甲非常的长,她抓着我的腰,指甲深深地陷入我的腰腹,那种感觉就像是要将我的肚子挠出一个洞,掏出大肠小肠来。 她捉着我的肚子,我眼前时不时地发白,心想完蛋了,这个厉鬼真的是要命的,她坐上了我的车,现在就是施加酷刑,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在生死边缘上的折磨,我想我在没有找到那臭小子和描金人之前,就得先死了。 忽地,眼前一白。 砰——! 突如其来的撞击将我摔飞了出去,也不知道是撞到了什么,只感觉到自己重重地摔在地上,五脏六腑像是被揉碎了一般的剧痛,眼前白了又黑、黑了又摆,好一阵子才能稳得下来。我躺在地上抽搐了一阵,感觉到自己没伤到断胳膊断腿的地步,这都是因为小电驴之前耗电太多了,冲劲不大,不然出这车祸,我不死也得残。(.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我撑起身子,想走,但全身跟散架了一般的疼痛,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 混到这一地步,我已经差不多生无所恋了。 那女鬼就倒在我的身边,看我撑起身来,“她”也撑起身来,朝我伸出手,但是“她”还是不说话,就是捂着肚子嗯嗯啊啊地呻吟着。 “她”双腿间流出的血流得飞快,转瞬间就浸染出了一大片,“她”的身子下就像是血泊一般,整个人都弄得浑身湿漉漉的,看起来十分可怜。 到这一步,我觉得我也快活不下去了,被厉鬼缠、出车祸、站都站不起来了。这时候我想起了娃娃脸在电话里头的话,这不是还有第二个法子吗?那就是问女鬼究竟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她”做的,也许只有这样子,我才能摆脱“她”。 于是我问“她”:“你究竟想怎么样?” “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帮……我……” 我的视线落在了“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心想她这个样子明明就是要生孩子了,难道“她”是找人帮忙接生? 我懵圈了。 拜托,我是个男的,让女人生孩子这事我会,可帮女人生孩子这事我不会啊。 可现在女鬼缠着的就是我,我也开口和“她”搭话了,就算不会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我问:“我要怎么样帮你?” 女鬼招手:“你过来……” 我过去,爬着过去的,这刚出车祸,我全身的细胞都在喊疼啊。 我好不容易挪了过去,“她”一身的血,等我凑近了才发现“她”流的血并不是鲜艳的红色,而是暗红色,暗得都快接近于黑色了;而一般正常人流的血是铁锈味的,“她”那味就像是臭水沟里面腐烂的味道,钻进鼻子里,刺激得我的胃反酸,差点就吐了出来。 但我不敢在“她”的面前呕吐,这女鬼穿着红裙子,我真怕她是个厉鬼,一言不合就把我撕了。 我问:“现在你要我做什么?” “她”说:“帮我……拨开头发……头发黏在脸上……我呼吸……不行……” 我看了一眼她头发,她仿佛置身于莫大的痛苦之中,全身都在发汗,头发也都黏在了一块儿,脸都看不清楚。满清十大酷刑里面不是有一项刑罚是拿块手帕浸在水里面,然后盖在犯人的脸上,犯人就呼吸不了了。我看“她”的头发这么黑、这么厚,被汗水糊成一片之后,再盖在脸上就像那刑罚一般,定是十分痛苦的。 “好。”我答应她,伸手去撩开她的头发。 但黑发撩起来的时候,我后悔了,心儿凉拨凉拨的。 因为…… 黑发撩起来,下面还是头发! 这是后脑勺吧? 我低头看了看女鬼的身,这一面有胸、有肚子,怎么可能是后脑勺? 可这头发撩起来后还是头发! 我的手,颤抖了。 “拨开了吗?我好难受,呼吸……呼吸不了……快,快帮我拨开头发……”“她”说。 “哦……”哦完我都想扇自己一两个耳光子了,哦个屁啊,这女鬼有脸吗?“她”没脸我就算把“她”的头发都给剃掉了,也找不出“她”的眼睛鼻子来呀!没事瞎应什么?最后帮不了忙,是不是就要一言不合就要被女鬼手撕了? 我欲哭无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硬着头皮,掂着两根手指头,把她头发一层层爆开,这就跟剥玉米外壳一般,拨了一层又一层,愣就是没有找出她的眼睛鼻子! 妈呀,坑了。 我从“她”的额头……姑且说是额头的部位一直拨到“她”的脖子处,也没有翻开得出一张脸来。当我的手停在“她”脖子上的时候,整个人都犯晕了,心想这下该怎么办?该怎么和“她”说?要怎么说,“她”才能不生气,才能放过呢? “怎么……还不行吗?”在我正酝酿着该怎么和“她”交代的时候,“她”先问出口了。 我硬着头皮说:“可能……不太行……我……我的手刚刚摔断了,使不上劲,拨不开你的头发!” 话一出口,我觉得我实在是太机智了! “那好吧。”“她”叹了一口气,语气里面有些失望,但是“她”没有脸,没有眼睛,也就看不出来我在说谎,我的手臂只是有擦伤,但实际上并没有在刚刚的那场车祸里面被折断。我看“她”相信了我的话,也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女鬼怎么和女人一样,都这么好说话? 这么一想,心里也就不觉得那么害怕了。 “我可以走了吗?”我忍着余悸,好声问道。 “不行。”“她”坚决地说,身体瘫在地上,说:“帮我把孩子生出来。” 我就知道!事情绝对离不开这一件!拨开头发什么是开胃小菜,这生孩子才是正事! 我无奈,跪下来,看着“她”双腿染了那么多血,恶心是很恶心,可为了生孩子,也只能是把手搭到“她”腿上,帮“她”摆好姿势,打开双腿。我完全不敢看“她”,只能是翻着白眼看天上,说道:“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帮你生孩子,我能帮你的……就这些了,你放过我吧,我还有急事,还有个哥们等我去救命呢!” “她”问:“很急吗?” 我巴不得现在就离开,于是郑重地说:“当然急!” “好吧。” 咦?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可以离开? 我高兴没三秒钟,就感觉到一双稠乎乎的手捉住了我的手腕,我吓了一跳,低下头去,看见“她”竟然坐起来,捉住了我的双手! 这哪里是让我离开的意思? 分明就是死都不放手的意思! 第14章 鬼母生子 我微弱地挣扎了一下,不敢太明显甩开“她”,怕惹恼了“她”,但微弱的就挣了那么一下,“她”就更用力地掐着我的手腕,刹那间,我疼得脑子一片空白,以为自己的手腕就要被“她”给掐碎了! 我去,这是刚刚虚弱地倒在地上请求我帮忙的“孕妇”吗?“孕妇”有这个力气捉人,怎么就没有力气生孩子呢?逗我?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临盆的女鬼其实早就露出了破绽了,“她”刚开始的时候装得虚弱无比,可怜兮兮的模样,就是为了吸引我靠近“她”。[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等我靠近“她”之后,“她”说话的口吻也越来越常态,没有了那种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地步,所以那时候我就应该跑远点儿,“她”才没有我想的那样没有力气生孩子! 我意识到这是一个骗局,就想要逃跑了,但我挣扎几番,她的手臂犹如磐石一般,稳稳不动。 挣扎几下,也没有见“她”有下一步动作,于是我就纳了闷了:“姐姐你想干啥咧?你要生就生,有这力气捉着我,还不如把力气用在生孩子上!” “她”无动于衷。 我冷静了一下,我不挣扎,“她”就没那么使劲地捉着我了,瞅着那全是乌溜溜黑头发的脸,我心里起毛球,咽了咽口水,我鼓起勇气说:“大姐,你究竟想干啥咧?你说吧,我不跑啦,你究竟想要我咋帮你,我就咋帮的你,中不中?” “中。”女鬼平静地问:“你真的我说啥你就做啥嘛?” 我点头:“对。[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成。”“她”松了手,身后后退了点,打开了双腿。我下意识地往下一看,那场面我想我永生难忘,只见那血肉模糊之间,有一团白乎乎的肉团慢慢地露出来了,那白肉团像是“她”吐出来似的,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一丝生孩子的艰难。 渐渐的,那白肉团在“她”身体外头抖索了一下,弹掉了些血渍,我看清楚了,那是两只小脚丫。 这不用想都知道这就是“她”的娃儿。但一般生娃子都是先出头的,“她”这是倒着生的,我这才明白她为啥会那么的痛苦,因为这脚先出来的那就是死娃子啊,当母亲的生了个死娃子,这不得疼死?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这生命(?)诞生的过程,既是恶心又是新奇的,眼珠子一下子盯着那块地方就移动不了了。 死娃子半截身子出来了,但忽然卡在了胸口这地方就不懂了。 我这才从生命(?)诞生的过程中回过神来,心想这生产到这里定是出问题了,所以女鬼才会来找我帮忙的。唉,这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女鬼需要我怎么帮“她”,应该就是把这死娃子从“她”身体里拔出来呗,恶心得忍住,要是当着女鬼的面吐了,估计“她”就要把我撕了。 我指着死娃子问:“大姐,你是想要我帮你把娃子从你的身体拔出来?” “不用。” “咦?” 我懵圈了,正发着愣的时候,只见眼前伸过两只宛如玉藕般的手,到两腿间,抓着那死娃子的两只小脚丫,猛的一拔,血喷了出来,喷了我一脸,那股恶臭味劈头盖脸,我当场就受不了了,弹到一边去,掐着脖子就干呕。 卧槽! 你自己一个“人”都能把死娃子拔出来,那还缠着我干啥咧?逗我玩呢? 我擦了一把脸,手上全是“她”那地方的血,黑乎乎的,黏稠稠的,不是很像血,而更像是一坨啥玩意,恶心死了,而且还糊我一脸,我去…… 抬头一看,看见那女鬼还是之前的坐姿,但手里头提着一个一动不动的死娃子,是抓着小脚丫倒提着的,这姿势让人有种想笑却又不敢放声笑的感觉。 “她”又不动了,我觉得“她”特呆,非得等人开口问话,“她”才吭声。 我想脸也帮“她”找过了,娃子也帮“她”生了,啥事都昨晚了,现在应该没我啥事了,既然这样,我就开口问:“我可以走了吗?我朋友还在等我。” “不行。” 我听这两字,内心又再度崩溃了,我几乎是惨叫地问:“大姐,你要我做的事我都都帮你做完了,你还要我怎样?” 女鬼说:“你没做啥事啊。” 我崩了:“那是因为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我都插不上手!”我的娘啊,既然自己可以把死娃子从身体里拔出来,那咋还需要我咧? 女鬼说:“不,你没做事,那是因为接下来的事才是需要你帮忙的。” “呃?”我愣,下面还能是啥事的?难道要我喜当爹,做一回隔壁老苏? 按照我正常的思路去想,这女鬼生完孩子后,唯一能要我帮的事情就是托孤了,不然我还能做啥? 这下可好了。 前边一个女鬼凑上来做我媳妇, 现在这里一个女鬼凑上来给我送儿子, 再来一个女鬼给我送房子送车送钱, 我就是人生赢家了。 这个feel倍儿爽。 但,实际上是—— 女鬼说:“我娃子生出来就是坨肉,里面没魂,所以活不成。” 我明了,难怪“她”儿子从“她”身体里面出来,一直是一动不动的,原来鬼也会生“死胎”呀? “我儿子没魂,所以我得给他找个魂。今日你既然碰到我,就说明咱们是有母子缘的,来吧,舍弃你那肉体凡胎,做我儿子呗!我保证会好好地奶你的。” 听完这番话,我囧了! 真就是那个字——大写的囧! 做、“她”、儿、子? 不是给我送儿子的? 我脑子直了三十秒才转得弯来,“她”要我舍弃这肉体凡胎,那不就去死,要我的魂塞进“她”儿子的身体里面,做“她”儿子吗? 我去!谁那么傻,好不容易长了24年的个头,却要死掉去做“她”的儿子?当我是傻子呀? 眼见那女鬼站了起来就要抓我,“她”肚子消下去了,没之前的累赘感,给人一种身轻如燕的感觉,刚刚“她”带着包子的时候我都逃不掉,现在抖掉了包子,我更难逃了。但不逃是不行的,我转身就跑。 我没跑出几步,“她”就直挺挺地出现在我的面前,面无表情……呸,“她”没脸!我撞上去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撞到了“她”的前面。 我转身换方向跑,但“她”总会悄无声息地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那前头后头都是头发,难以分清前边后边,又一声不吭地提着死娃子,那模样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我吓得哇哇叫,抱头鼠窜,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这天咋还不亮咧?我出门的时候都五点半,天都露出鱼肚白了,怎么到现在雾还是那么大,太阳咋还不出来呢? 我疯了。 冰冷冷的手的搭到我的肩膀,我吓得一抖肩就跑,那女鬼似乎生完孩子就没了多大的力气,之前碰我的时候都是死死用指甲抠着我的肉的,现在搭我的肩,这动作就显得格外温柔……难不成,真把我当“她”的儿子了? 我不想当她儿子,我全身细胞乃至每个毛孔都在抗拒这个命运。 “不准再跑了,再跑下去,我就出手了。”“她”平静地说。 但我不听,这个时候谁还能思考?谁还会理会“她”的威胁,我的身体全交给我的本能来决定了,就在“她”伸出沾满血的手朝我抓过来的时候,我发疯地挥舞着双臂,只听到“pia~”的一声响亮的耳光子,我忽然地安静下来了。 这种实打实的触感是…… 人?? 第15章 碰见桑树易撞鬼 打到人我就愣了,下一秒我就清醒过来了,之前那弥漫得看不清十米开外的大雾不知何时散掉了,清晨的阳光透过枝叶照射下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撞翻的小电驴静静地躺在桑树下,车头歪了。 一个看起来和高中生那样嫩的男人站在我面前,左脸上一块发红的巴掌印,他瞪着我,怒骂:“苏悦你发什么疯?打我做什么?” “怎么是你?”我也吃惊。 娃娃脸气恼地说:“废话,不是我还能是谁?我知道指望你没什么用了,所以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背着那老爷爷准备走到镇里面找医生看看呢,没想到在这里撞见了你。我还想问你发什么疯呢,一个人在这里嗷嗷嗷的这样子闹啥样呢?” 他学着我刚才的样子做,看起来就像是一神经病人抽经似的,我也懵圈了,问:“你刚刚来的时候,就只看得到我?看不到其他东西?” “不然呢?”他挑眉问,看起来是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我心儿凉拨凉拨的,想说那女鬼一身飘红,一滩血泊,怎么会什么都没看见呢?但我回头看了一遍这地,地方干净得很,半滴血都没有。我再看一眼自己,衣服也是半滴鲜血也没有,沾了一地的泥土倒是有的。我感到肚子有些疼,撩起衣服来看,肚皮上几道黑色抓痕…… 是那女鬼坐在我车后面时,抱着我的腰的时候给挠出来的。 娃娃脸也瞅见了,呵呵一声笑了:“兄弟,你挂彩不少呀,这又给鬼留下痕迹啦?呵呵,本命年真不是盖的呀,看来今晚上又有鬼要找你咯!” 看他笑得幸灾乐祸,我总觉得有一丝不对劲,问:“你怎么知道‘她’今晚会来找我?” 娃娃脸说:“一般鬼在人的身上留下了痕迹,那就是他们做的记号,没达到目的就誓不罢休,你明白这意思了没?反正就是会找你,你今晚上小心点,回去拜拜自家祖宗,让他们护着你点,别把你小命给弄丢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我想起他昨天曾说过的话,不冷不热地回给他:“我祖宗死了几百年,早投胎去了,庇护不了我。” “那最近几年里死的总有吧?那种肯定还没排上去投胎的,哈!” 死去的疯婆子算不算我祖宗……? 我想起刚死不久的疯婆子,想起爹那诡异的举动,人死了不安葬,反而是藏进床底大箱子里,这是为什么呢? 我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但疯婆子替我受罪被阴兵踩死了,而且也指点我怎么熬过这三天,所以她不会害我,那样做也肯定是有她的用意。看来,我还得找机会回小木屋里面去拜拜她,求她护着我了。 娃娃脸凑过来,在我身上嗅嗅,嗅完就咯咯笑了,伸出两根手指头说:“二。” 我黑着脸:“你才二!” 娃娃脸咯咯笑着说:“我的意思是你身上又多了两个味道,兄弟,你这邪怎么撞得这么猛呀?这24小时都不到呢,就让你出个门,你就撞了俩?这本命年每个人都要过的,怎么就你这么衰呢?” 我无话可说,也许我该去找个瞎子算算八字,看看自己是不是八字特容易招邪?别人也要过本命年的,最不济也就是丢丢手机丢丢钱包这样的衰,怎么我就是衰到出个门就撞见了那对母子鬼呢?阴兵要我命,母子鬼要我命……我忽然间觉得昨晚上把我给强了的那美女鬼对我真好! 我看着娃娃脸,那种不和谐的感觉真的太强烈了。 “看我干嘛?我不好你这口的,兄弟。”他认真地声明。 我叉着腰,忍着全身的疼,嫌弃地说:“我不会对未成年下手。话说,我见你说得头头是道,好像很厉害很能捉鬼似的,但刚刚你来的时候,怎么就只见到我而没有见到鬼呢?” “我不会捉鬼。”娃娃脸哈哈笑,摇头晃脑地说起来,“别这么看着我,我真的不会捉鬼,也没有阴阳眼,所以啥都看不到。还有,也不是所有捉鬼的都能看得到鬼,所以你说的条件不成立。你也别望着我能帮你度过这些劫难,我真的什么都不会。” “屁……”我压根儿就不相信他的话。 他耸耸肩:“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真的什么法术都不会,就一废人,帮不了你。喂,”他指着桑树下的小电驴问我,“你这车还能用吗?我背着老头走了一路,快累死了!” 我看了一眼他背后的描金人,描金人被他放在一旁的地上,看起来是受了伤,他应是发现了我的异常,所以先放下了描金人,然后就过来找我的。 “我去看看。”我和娃娃脸说,然后去检查小电驴,还好是撞歪了车头,机能没损坏,应该……还能开的吧? 我扶起小电驴,蓦然一抬头,惊觉到眼前的桑树有些眼熟呀,这不是之前见到那母子鬼时,“她”站的地方吗? 我再一看,这地方不是什么落凤坡,而是公路上,我还在最初遇见那母子鬼的地方! 娃娃脸走到我身边,抬头看了一眼桑树,低声说道:“桑树的桑跟丧事的丧同音,所以桑树也是五大招鬼的树之一。以后你看到桑树就绕道吧,你这本命年太衰了,能避就避吧。” 难怪我会撞到那对母子鬼,原来是因为这桑树。 唉,衰。 描金人被他扶了过来,这时候描金人是清醒的,但灰头土脸,精神是蔫的,看来昨晚也是折腾得够呛。 我琢磨着,这里离我家不远,但离镇上很远,看描金人的样子是皮肉伤,所以就和娃娃脸合计,先把人带到我家里面治一治,应该没啥大事的。描金人也同意,于是我们三个就骑着一个歪头的小电驴,慢悠悠地开回我家。 “喂,苏悦,你这驴怎么这么慢?” “刚在路上耗电太多了。” “就你这样的,真的能把我们载到你家吗?” “应该……能吧……” 这歪头又没电的小电驴怎一个慢字了得? 这一刻,咱三个就像是拴在同一条绳子上蚂蚱,有种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感觉,感情增进了不少。 在路上,描金人让我们叫他阿银,还有为昨天的事情和我们道了歉,他没想到昨天自己那么嚣张,今天却是我和娃娃脸救了他。 我问他们昨晚上遇到了什么事情,小南子(娃娃脸,一增进革命情谊,称呼都变了)拍着我的大腿说:“这话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先到你家喝口水吃个馒头再说。” 为啥这正常的一句话,我听出了“不给饭吃就不跟你说”的意思呢? 阿银不吭声,本来就是个五六十的老人家了,现在蔫得跟个七十岁的一样。他灰心丧气地开口,声音里全是苦涩:“遇上大事了,如果没有于小哥,我这老命真的得丢了,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太自以为是了,像于小哥这样厉害的人在我面前,我竟然还吹牛皮……唉!” 风轻轻的吹,小哥淡定地说:“我真的没啥本事!你们要我说多少遍才肯信呢?我一看不见鬼、二不会法术,真的真的不厉害!” 我当他是谦虚,不托大。 车子开得再慢,也慢悠悠地滚到了家门口,我把车停在院子里,大黄冲出来就对我一阵乱叫,这在外人的面前严重地伤了我的面子。 我尴尬地说:“我也不知道为啥,昨天起从坟山里回来,就是这样子了,今天算是好了,昨天是十几条狗跟在车子后面追啊!” 看着大黄,我想起了小南子的鼻子,于是指着大黄问:“你鼻子那么灵,跟它不会是兄弟吧?” 第16章 这一带的坟都被他承包了 小南子脸色一变,一巴掌拍下我的手,说道:“你才跟它是亲兄弟!我鼻子不灵,只能嗅到一些奇怪的味道,可不是跟狗儿一样,嗅一只臭袜子就能把人给找出来了。[]” 这时候,我爹出来了,手里提着一瓢米,出来喂鸡的。站在门口看见我,脸色变了,放下瓢,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抓着我就问:“苏悦,你啥时候出门了?你不是在房里头睡觉的吗?” 我说:“天亮的时候出去的,你们都还在睡觉呢。” 爹就不爽了,说:“那你咋回事,怎么弄得全身是伤?” “翻车了。”我尴尬地说。 爹瞅了一眼小电驴,啪的一声,一巴掌抽了过来,把我打得两眼冒金星,整个人懵圈了。 “让你不出门,你偏出门,一出门就翻车,你这车还能骑吗?好几千元的东西呢!” 我懵,敢情这是心疼车,不是心疼俺啊。 “你们三人一块儿的?”爹问,因为我还活着,所以他就没啥说的,话头一转,转到了我们三人身上,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小南子的身上。 我顺着爹的视线看过去,一下子就懂得他为啥瞅着小南子了――我和阿银都挂彩了,我的最惨烈,阿银的一般,但这小南子却是毫发无损的,就是t恤有点脏。 一个没伤的人夹在两个浑身是伤的人之间,怎么瞅就怎么的亮眼。难怪阿银说他是个厉害的大人物了,这撞鬼还能毫发无损的,肯定是个有点本事的人。 这小子眼睛不眨,脸不红气不喘,谎话就信手拈来,而且还配上一副童叟无欺人畜无害的表情,平静地说:“他俩一块儿骑车,结果翻了车,所以他俩都有伤,我正好路过,就搭了个便车,就来到了这里。” 我一下子了解了他的意思,大家伙儿都撞鬼了,但也没必要大声嚷嚷,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而且我知道我爹担心死我了,万一让他知道我这一身伤不仅是翻车弄出来的,还有被鬼挠出来的(肚子上的挠痕),这得苦死老人家呀! 所以,最聪明的办法就是,啥都不说。 我们进屋吃了个早餐,还给阿银上了药,这老头儿就是人老骨头脆,脚就崴了,额头上一大块伤,但血已经止住,清理一下,上点碘酒就没事儿了。 上了药,我问:“你们昨晚上是遇见啥了?咋搞成这样呢?你咋没伤呢?” 这小子无辜地说:“我也不知道,就看见老头儿在那哇哇乱叫,绕着坟头跑了三圈,最后一头磕在墓碑上,撞出了碗大的伤,血哗啦啦流,人还晕过去了,我踢了他几脚,见他一动不动,还以为他死了呢。” 还踢? 简直就是不懂得尊老啊。 我无语地看了小南子一眼,又看看阿银,阿银没吭声,不知道在想啥玩意。他一直捂着额头的伤口,我想这老头该不会是磕破了头脑震荡了,又或者是撞到失忆了?总之这老头会这么安分,这让我感觉到有点奇怪,跟他打过两次照面,每次他都那么横那么拽,要真的安安静静地任人摆布,这就令人觉得很奇怪了。 我帮他擦好药,这就迫不及待地直奔主题问他究竟来这里是做什么的?疯婆子以前现身时说过,描金人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这个地方的,而且我现在接二连三地撞邪,一起的起源都是因为他那根笔。我迫切地想知道这些答案,也迫切地希望摆脱现况,要是只要一出门就撞邪,这种频率正常人谁受得住啊? 阿银沉吟了一阵子,这才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原来,阿银来到这一带,是受到别人雇请的,而且他来到我们这一带并不是最近的事情,而是有一个月了。 阿银并不知道请自己来描金的人具体名字叫什么,只知道他姓周,姑且先叫他周先生吧。 周先生开了五位数的价请阿银过来描金,阿银是外地的,而且年纪大了,所以是不愿意接这差事的,但周先生似乎很有钱的样子,一直在给他提价,提得他心痒痒的,最后耐不住这金钱的诱惑,这才来了我们这一带,开始描墓碑的活儿。 这活儿很累,阿银从上个月初开始描,描到现在还差三个山头没描完――你知道那周先生请阿银过来描的是什么吗?描的是这一带十八个山头的所有坟! 甭管是大坟还是小坟,又或者是乱葬岗的无名坟,都得描,没墓碑的还得给它立个碑再描,若说这是只是一个山头也就罢了,偏还是十八个山头,这对一个老人家来说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儿啊! 阿银也是被高金诱惑来到了这一带才知道我们这地方山多,悔得肠子都青了,但就这样空手而回又觉得对不起这来时的路费,于是就硬着头皮干下去了。 这一干,就干到了现在。 我听到这热儿,有点不痛快了,说:“你既然是收别人钱来描的,那咋碰上我们的时候,还收我们的钱呢?” 阿银老脸一红,尴尬地说道:“苏小哥你有所不知,那周先生虽然给我开了很高的价格,但我来到你们这地方,他就只给我提供了一个落脚的地点,不包吃,也不包路费,开价虽高,但在我没干完活之前,他只愿意付定金给我。” 我问:“定金多少?” 阿银苦涩地伸出一根手指头:“1000。” 我现在懂得他为啥要讹我们钱了,跟人说话时脾气还那么横,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他一万块钱一样,敢情就是干活老板不给钱,把他给憋屈的,谁撞枪头上他就呛谁! 只给1000元,就让一个老头子漫山遍野地找坟来描,刚开始也许还受得了,但后来,阿银带来的钱花得差不多了,这还有三座山头没描,老板这时候又玩失踪了,这苦得阿银头发都白了,一日三餐只能啃个大馒头了。最近不是到清明、三月三了吗?捡这两个日子回来拜山头祭祖宗的人不计其数,正好是阿银发挥自己本事的大好时机,他就琢磨着,就这样干一票,筹够了回家的路费,他就拍拍屁股走人,周先生的那几万块钱就不要了! 结果,造化弄人,没想到就在他快赚够一票回家路费的时候,却碰上了我们两小子,他说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昨天跟小南子做下的约定,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绝对不赚于家人的那点钱,也绝对不为那点钱跟小南子杠上,如果不杠上,那就没晚上什么事情了…… 我问他们昨晚上究竟是碰上啥子事了,为什么他会绕着坟跑三圈,最后一头撞在墓碑上? 阿银指着小南子,小声对我说:“你问他,他一直都在旁边,我后头被鬼迷住了,后边的事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记得全,你问他吧,我头疼得很呢!” 我看向小南子,小南子对我耸耸肩、撇撇嘴,说道:“别看着我,我都说过,我不是阴阳眼,看不见鬼的,就只看到这老头忽然发疯,绕着坟跑三圈,最后一头撞在墓碑上,撞得是头破血流,最后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吐泡泡,吓死宝宝了。” 阿银不服地说:“别装了,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不然为啥那些鬼弄我不弄你呢?” 小南子说:“我八字硬啊,算命的都说我命硬,阎王不肯收,起码能活到102岁。” 阿银问:“你什么八字?告诉我一下,我帮你算算,看看究竟有多硬,竟然没有鬼敢靠近你!” 一个想法蹿进我脑海里,我赶紧说道:“顺便也帮我算一下吧,看看我八字是不是太轻了,咋别人本命年就是丢个手机,而我就得装鬼呢?撞一次,一身伤,再这样下去,我得丢了命啊!” 第17章 怪异的八字 我们把各自的八字拿给阿银看,在把写好的纸张递给阿银看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小南子笑了,不过这小子总是嬉皮笑脸的,酒窝让他笑起来像个孩子一般纯真,所以特别能讨像我爸妈这样长辈的欢心,一进门就没少给他好吃好喝的;但有时候他笑起来,眼神特坏,有点玩世不恭的味道。[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他这一笑,我起鸡皮疙瘩,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阿银先看的是小南子的八字,掐指一算,眼神就亮了:“不错!这八字真好,确实够硬的,是七杀极凶之煞的命格,这煞气那么重,那怪一般的鬼怪都不敢靠近你,只搞我,不搞你。” 小南子抿嘴笑了一笑。 但阿银很快也皱了眉,说:“可这并不是长寿的命格呀,大概也就能活到八十岁左右吧,你怎么说自己能活够一百岁呢?” 小南子哈哈笑:“有人帮我改过命,让我能活够102岁,就算我这八字的命不够102岁,他也让我活到那个岁数,哈!” “改命师?”阿银一怔,有些吃惊地说道。 我疑惑:“改命师是什么?” 阿银说道:“一命二运三风水,命师摆在前头,也就说明命师是最厉害的。这命师又分两类命师,这刚入行的命师叫算命师,只会算,算得越厉害本领就越大;但一个算命师的能力突破了一个境界的时候,就可以逆天改命,那类人叫做改命师。这改命师难得一见,没想到于小哥竟然能遇见一个改命师,并让他改了自己的寿命,真是个奇遇呀!” “哈哈。”小南子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就是笑个不停。 我紧张地问:“那我呢?” 阿银翻看我那一张八字,算了一遍后,又皱眉了,他问:“苏小哥,你很衰吗?” “超衰啊。[.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我疑惑不解,我这么衰,看我的伤势就知道我有多衰了,第一天见到阿银的时候,我毫发无损;第二次见到阿银的时候,我身上是从坟山上摔滚下来的擦伤,遍布全身;今天第三次见面,我这不是又翻车了吗?伤上加伤,我爹都恨不得那条狗链子拴着我,不让我出门了! 阿银看看我,又看看八字,纳了闷去,说:“这不太对啊!” 我问:“咋不对?” 阿银问:“以前有人给你算过命吗?” 我说:“没有。” “啧!”阿银又看了看我的八字,那表情很怪异,好像是想说什么却又不好说什么一般,我等得心急,让他有话直说,哪怕是衰到极点的那一种,我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后绝对不怪他乱讲。 但阿银说的是:“你这八字不是衰的那种命格,而是富贵命啊,但有句老话叫做富贵险中求,所以你在大富大贵之前会经遇一定的劫难,不过那劫难不会太厉害到能拿走你性命的地步,就是一些小劫难,36岁之前风波不断,但36岁之后就开始一帆风顺,慢慢爬到你的人生巅峰。” 这是出乎意料的好话呀,我都以为我这八字差死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好,所以我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问他一句:“我这八字轻不轻?” 阿银皱着眉,摇摇头:“不轻,不是容易招鬼的那种,即使招鬼,也应是招那种能运财的鬼呀!” 于是我就更爽了,谁不希望自己能大富大贵呢? “那你皱眉干啥咧?还有啥没说的就直接说了吧,别搞先抑后扬,我不怕听到坏的。”我问,这应该是一个值得高兴的好消息呀,怎么阿银在那老皱眉头,一副不太看好的样子呢? 阿银木讷地盯着我的八字,摇头,说:“没,我已经说完了。我皱眉,是因为我搞不懂,像你这样的命格并不容易招鬼啊,那为什么你老是在招鬼呢?” 我说:“因为我碰了你的笔!” 阿银听到这儿,就恍然大悟了:“对哟,你碰我的笔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还给别人描了墓碑,那才要紧!我们描金人的笔是通阴阳的,这墓碑就相当死人的门户,我们给死人描墓碑,是为把他们的门户关上,让他们在阴宅里面睡得安息,不来滋扰人间。但普通人拿着我们的笔乱来,给死人的门户乱描,不但不能把人家的门户关上,还会惹恼人家,人家不来找你算账那才叫怪了!” 果然如此。 但…… 想想又有些不对劲! 于是我把我撞邪的那些事儿都跟他们说了,这强了我的女鬼可能就是我发小的老祖,也算是和我有点关系的老祖,想到这辈分我就头大;还有那一票子阴兵;以及今日我碰上的那对母子鬼。我一拨一拨地说清楚了,还将疯婆子显灵时同我说的话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了。 一切的开端是我乱描了一块墓碑,一块墓碑对应的是一个鬼,为啥我却碰上了那么多鬼呢? 小南子听后笑得要命,说:“苏悦,活得滋润啊,一个女鬼要做你老婆,还有一个仙婆干妈罩着你,今个儿还来了一个女鬼要做你亲娘,看来女鬼对你都是真爱啊!” 我白了他一眼,骂了他一句“滚开”,但早上我心里头也曾这样想过的:一个女鬼做我老婆,一个女鬼要给我送儿子,再来一个女鬼送金银财宝,我这一生就圆满了。 阴兵这事就比较严重了,阿银说阴兵很少能见到,阴兵有两类,一类是受到阴曹地府聘用的军队;另一类就是以往古战场上战死的军士们。一般阴曹地府的阴兵不会出现在人世间,所以我见到的应该是过去战死沙场的阴兵。一般都有“阴兵借道”,平常的时候凡人让一让道,阴兵过去了就过去了,但像现在这样目的性这么强地指向我就少见了。 疯婆子说过,阴兵指向我是因为他们有事求我,但说不准是啥事。我们三个人嗑唠了几个小时,都一致地认为,这阴兵背后有大阴谋,要是我帮了他们,那后果一定是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他们都让我不要管阴兵,然后我们又扯到请阿银来描金的周先生身上。 我们猜测,这周先生请阿银来承包这一带的墓,说不定就是和这队阴兵有关,等阿银把这剩下的山头都给描完了,阴兵就能被彻底镇压在这十八山下面了,我也就能没事儿了。但阿银是说什么都不肯干这没酬劳的活儿了,他就是打算趁着这扫墓的时间段里小赚一笔,凑够钱回家,他就走了,不管这十八山的事儿,就算阴兵的马蹄踏遍这十八山,把人都屠完都不关他的事。 这态度把我撩拨得快要急死了,要是真的描完十八山的大坟小坟能保住我的一条小命,我肯定要这样做的呀!但是阿银恨透了诓他来这儿描金的周老板,说什么都不愿意再管这十八山的坟了,就算我愿意出钱请他描,他也不愿意。 一个字,就是恨呐! 他恨死骗他做白工啃一个月白馒头的周老板了! 这老头的脾气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之前我就有吃过他这脾气的亏,现在再一次吃到,真让我这一口血憋在胸口,气得要命哟! 该咋办才能让这老头答应帮我忙呢? 谁也不能代替描金人描墓啊,要是我能描,我就不会遇上姚若兰那个女色鬼了。 咦? 要是……我能描? 一个大胆的想法从我脑海里升起,心想要是这老头不描,那他教我描金,那我就能把这十八山最后的那些墓都给描了,我也就能自保,不是吗? “阿银……”就在我想求阿银把他的看家本领教给我的时候,一个老掉牙的铃声响了起来,阿银低头掏出一部同样老掉牙的手机,当他看清楚打电话过来的人的名字的时候,脸色变了! 在这个关头,谁给他打来了电话呢? 第18章 男怕入错行 电话一来,刚刚还躺在竹椅上喊头疼的老头一下子就蹦了起来,完全没有了那奄奄一息的样子,他冲到院子里面接电话,看得出来他十分紧张那通电话。[.超多好看小说] 他站在院子里讲电话,时而破口大骂,时而又十分紧张地抓着手机认真聆听着,他激动起来的时候说的是他的客家话,骂人的时候语速特快,所以我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知道他在骂电话里的人。 他挂了电话后,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忽然,他捂着心口,踉跄地倒退了几步,此刻我看到了他的表情,只见他瞪大眼珠子,张开着嘴,一副喘不上气来的样子。我吓了一跳,心想这老人家不会是在这当口突发心脏病吧?我赶紧跑出去扶住他,问他怎么样?他抓着我的胳膊,吃力地喘着气,痛苦地和我说:“苏小哥,我……我快……活不成了……!” 我吓坏了,让他别胡说,然后大喊着让爹娘赶紧打电话给120,但我心里面也是这么想的,这人在我们家里面突发心脏病,我们离大医院可远了,就算大医院能从镇里赶过来,这人肯定也活不成了,他活不成的话,那我该咋办呢? 爹娘赶紧去打电话了,阿银抓着我的手,老眼里泪哗哗,同我说:“苏小哥,我有些心事想同你说……” “你说!” “我们描金人这一行人才凋零,几乎没有人愿意入这行!我师父七十二岁才找到资质合适的我来做徒弟,七十三岁就死了,死之前把金笔传给了我,叮嘱我……在履行描金人职责的时候还要留心寻找合适的人来做……做……” 他说到这儿就十分吃力,断断续续的,很久说不出下文,我等不及,赶紧问:“做啥?” “做徒弟!”阿银一口气续上来了,他抓我的手抓得死紧,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一般,充满希望地看着我,说:“我求你喊我一声‘师父’,这样我死了以后到阴间去间我师父的时候,我可以跟他说……说我没有辜负他的遗愿,我们描金人一行后继有人了!” 我着急地说:“这不成啊!就算我喊你一声‘师父’,没学得你手艺,你们描金人这一行还是断送在你手里呀!” 阿银翻白眼,四肢抽搐了,他用最后的力气说:“你……你先……喊了……再说……” 我看他这样子也是被吓得慌了,再也不考虑了,喊了一声:“师父。[]” 阿银眼睛翻得更厉害,抽也抽得更厉害了:“我……听……不……见……” 我只能凑到他耳边,大声吼:“师父!” “哎!”好甜的一声,刚刚还在翻白眼四肢抽搐的人忽然活了过来,对我笑得一脸春风。 我懵了。 阿银得意地打了个响指,说:“成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徒弟了,来,吃过午饭后,咱们就去干活啊!” “……”我愣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这老头坑了,我想不到的是他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骗我做他徒弟,而让我想晕的是即使他没这一出,我也会求他教我几招,这样他不把剩下那三山的坟给描了,我也能去把最后的三山坟都描掉……但他来这么一出,让我心里起了疙瘩,有种掉坑吃了一口大便的感觉。 阿银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徒弟啊,刚刚周老板给我打电话了,说他之前出了些事,所以有一段时间和我联系不上,他知道我的情况,在我租屋里放了5000元,让我继续把剩下的三山都描好,等我描好之后,就把剩下的钱全付给我。但他要求我在七日内把这三山给描好,我一个人实在干不来,所以我需要一个帮手。上次我看你描墓碑时,端笔的手特稳,一看就是练过毛笔字的,我看你可以帮我的忙!” 我黑着脸。 阿银又拍我一下,说:“徒弟,师父不会亏待你的。这十八山,我一个人描了十五座山,你就跟我描好最后三座山,周老板的钱我给你二成,怎么样。” 我:“……” “三成?”阿银心疼地比了三根手指,他那么爱钱,出个三成就让他心疼死了。 见我又不说话,他心一急,又说:“苏小哥,你不是想要摆脱现在的困境吗?你跟我干,干好了,那些缠着你的鬼就再也不敢来缠着你了!” 我想说,他要是不来这么一出,现在求他的人就是我了。可他这样子,让我很不爽,脾气一上来,真不想理会他半句话。 “苏小哥,你是不是没工作呀?”阿银一计不成又再生一计:“现在你跟我入行,我把我会的所有技艺都交给你,以后你出师了,可以单挑大梁了,干一起活儿,就是上万块钱,就像这周老板给我开的价一样。你要肯跟我干,日后年入百万不是梦!” 他说这话真是戳中我的软肋了,从过年起,我就一直呆在家里面养病,没出门、也没出工,村里面的人都开始说闲话了,说老苏家的娃儿不成气候,是吃白饭。说真的,那个男人受得了这种话呀?谁又不想是一步登天,干一起活儿就是上万块钱呢? 就在我想要点头答应的时候,小南子的声音亮起来了:“苏悦,你听我的,别认这狐狸老头做师父!描金人没啥钱的,你看他描了十八山就只得五万块,你以为很有钱吗?我告诉你,不是!描金人没什么厉害的,你知道描金人为什么不厉害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向他,见他倚在门口边上,一边啃大苹果一边同我闲嗑唠:“因为闹鬼的时候,一般人都是会找什么天师、道士、和尚尼姑来捉鬼,谁会想到请描金人来镇压鬼呢?你仔细想想,你在见到阿银之前,有听说描金人的名号吗?” 我摇头:“没有。” “那就是了,那些捉鬼人出一次手就是好几万块钱的收入,像描金人,出一次手,描这十八山,老板只肯给五万块钱,你就知道这行有多寒酸了。” 我弱弱地说:“我觉得挺多的,之前我给别人打工,一个月工资才2000元,就算不吃不喝,一年下来也才两万块钱。” 小南子翻了一白眼:“没出息!” 但我真的觉得五位数够多的了,是我以前想也不敢想的数字。 “反正一句话,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你自己好好想一想,真的入了描金人这一行,你这辈子就没办法回头了!”小南子严肃地说,说完后,啃了一口大苹果。 我感觉到他这些话是真心为我着想的,但我心里面很明白,钱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先有命花,我要摆脱那些鬼,就只能是帮阿银的忙,是不是决定要入这行,以后再说也不迟。 阿银生气地对小南子说:“你不是说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吗?普通人你咋知道这么多?你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了。”小南子吃着苹果认真地说,“只是我这普通人见多了像你这样的人,什么神算子、改命师、天师、捉妖人、赶尸人、驱魔人,”他看了一眼阿银,“但描金人却是第一次见到。” “你见人多了也不能拦着我收徒弟啊!”阿银生气地说,他这暴脾气一爆发,就想揍人。我赶紧拉住他,诚恳地说:“师父,别和他吵了。你教我怎么做吧,我帮你也就是帮我自己,我现在是诚心诚意地喊你这一声师父!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把这最后三座山的坟都描了,把阴兵镇住?” 第19章 描坟 自我喊阿银为师父之后,这师徒的名分就定下来了,我不敢马上把这事儿告诉我爹,因为他现在最不希望的就是我跟坟产生任何关系,甚至恨不得拿着狗链子把我拴在家里面,免得出一趟门就带一身伤回来。[.超多好看小说] 阿银向我要了一瓶米酒,喝完之后,挽起袖子,指着他手臂上的纹身告诉我,这描金人的技巧很容易学会,只要会拿笔就成了,像我这种小时候练过毛笔字,端笔很稳,下笔有力的人更容易入这行;但同样是拿笔,为什么他拿笔可以镇魂,而我就是招邪呢?那是因为他手上有描金人世代相传的纹身,而我没有,这个纹身就等于是阴阳两界大门的钥匙,能开门,也能关门。 我看他的纹身,是一个很潇洒的图纹,但看不出来像什么。那纹身很奇怪,是红色的,平常我看过别人身上的纹身,基本上都是青黑色的,这红色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阿银说,他这纹身是隐形纹身,不喝酒、不出汗是不会显露出来的。 难怪他跟我要酒喝,原来是为了让这隐形纹身显露出来呀。我看他的纹身就犯愁,说搞一个纹身还得到市里面去找专门的纹身店才能做,这时间哪儿赶得及啊? 阿银好笑地看了我一眼,说:“你以为这纹身是普通人想纹就能纹的吗?得用专门调制好的药水刺进你的皮肤里,那药水只有我们描金人才懂得配,外人是不会弄的。现在时间有限,一时半会儿配不出药水,还要赶活儿,所以我只能先给你做一个临时纹身,这样你就能描金镇魂啦!” 他从他箱子里拿出一瓶红颜料,说那是朱砂,朱砂辟邪,一般道士天师都用朱砂来画符,所以也可以临时拿来做描金人的“钥匙”。 他在我手背上画了“钥匙”,叮嘱我这几天千万不要洗手,要是朱砂淡了就没有那功效了,到时候描坟还是会招邪的。 小南子在旁边说道:“我不管你们接下来要干什么事情,但是,”他抓住阿银,说,“我们的事情还没完,你得先去把我家老祖的坟描完再说,这样我们的事情就算完了,我也该回家了。(.$>>>棉、花‘糖’小‘說’)” 阿银一怔:“你不跟我们一起呀?” 小南子说:“少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狐狸老头心里面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你让我跟你们一块儿,是想把我当避邪吉祥物,是吧?” 我听后忍不住噗嗤一笑,这“辟邪吉祥物”说得太形象生动了,刚刚阿银看八字的时候也说了这人八字够硬,鬼都不敢搞他,所以带在身边,出事的时候就是一道很好的保障呀。 但想一想,人家也没有这个义务帮我们。 “别想拿钱来诱惑我,苏悦那穷小子会上钩,但我不会,因为小爷我不差钱!”小南子鄙夷地对阿银说完,然后又认真地看着我说,“苏悦,走到这一步我就不劝你回头了,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你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容易招邪,现在还要跟这老头混,就得在坟地里走进走出,坟地里特招阴,你进去一趟,说不定就没命出来了。” 阿银踢了他一脚,瞪眼吹胡子大骂:“臭小子!你又撬我墙脚!你知道我收一个徒弟有多不容易吗?再说了,你操什么心呀?我徒弟我当然得罩着,就算我跟苏小哥没真感情,但为了描金人这一门,我说什么都得让他死在我后头呀!” 这话听得我心里一暖,阿银确实是有很多套路来诓人,给人的感觉是很奸猾很自私的,但我听这话是听出了他对描金人这一门的感情,那是一种特别强烈的使命感。 然后我们就找借口出去了。我爹特别宝贝我,一听我要出门就皱眉,但他把阿银当做了“高人”,我跟“高人”出去是去治邪的,治好了邪,我就不会那么倒霉了。所以看在阿银的面子上,爹把我放了出去。 我和隔壁发小借了好车(自家小电驴撞坏了),就载着阿银和小南子出去了。 先去的第一个点是阿银的临时住屋,这老头一定要先回家看看,看周老板是不是真的在他家里面放了5000元,没钱他可不愿意再干下去。 阿银住得很偏,那地方几乎没有什么房屋,周老板给他提供的是一间简陋的小土房,那小土房都不知道是多少年代的了,里头就一张床,灶是安排在外面露天的,这一下雨就不能起火,真不知道下雨的时候他上哪儿找吃的去。 阿银在枕头下发现了5000元,一见钱他就乐开花,在手指上吐唾沫后,一张一张地数钱,点够数了这才安心。他拿布把钱包好,收拾了一下衣服就出门了。我问他为什么要把东西收拾得这么干净?他翻了一白眼给我,说:“老子的徒弟有好房子,我为啥还要住这破房子?” 这一说,简直就是赖上我的家了。 再之后,我们就回了落凤坡,阿银把机会让给我,说是给我练手,就拿小南子家祖坟练第一笔。 小南子挺无所谓的,说:“反正这坟里的主已经投胎转世去了,没人住,你随便弄吧,就算弄坏了,我老祖也不会来找你。” 阿银笑他:“你就不怕我徒弟坏了你祖坟风水?” 小南子拉黑脸,说:“你徒弟弄坏了,我就找你算账!” 阿银可赖皮了,说:“你找不到我的,搞完这一趟活儿,我就回老家去了,难道你还要千里迢迢地到我老家里来找我呀?” 小南子无奈了,说:“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风水要是坏了,我再找专人弄吧。” 我想起前不久他刚说过的话,说自己认识很多人,什么道士天师捉妖人的,看来是有自己的一套路数,所以才会这么淡定地任我玩他的祖坟,因为他不怕事。我看他之所以要把阿银捉回来描完他的祖坟,那应该是昨天他答应了他父亲一定要这么做吧。 第一次要正式描坟,我挺紧张的,很害怕像上次弄发小家的祖坟一样,怕出错,怕放出鬼来。阿银不是说了吗?这纹身是“钥匙”,能关门,自然也能开门。 但小南子特宽容,在一旁一边鼓励我大胆些,说他自家人都怕事,让我放开点描! 描! 后来怎么描完的,我完全不知道,反正等我勾完最后一笔,墓碑上的文字新描上去的颜料似乎动了,缓缓地流过每一个字,最后金光一闪,闪花了我的眼。我回过神来,发现手抖得特别厉害,手心里、背上、脸上全部是汗水。再一看那墓碑,那红颜料根本就没动,刚刚出现的是我的幻觉。 阿银拍拍我的肩膀,好声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我猛地擦一把汗,老实交代:“刚刚我描完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一道金光……” “那就是成功了!”阿银一巴掌拍下来,兴高采烈地说道:“你小子真是棵好苗子呀!这才第一次练笔就能成功,我以前学这门手艺的时候,描了一个月,共108座坟,这才练成第一笔。我果然没看错人,你果然很适合这一行。” 我虚弱地笑笑,身体软得很,阿银说这是正常现象,这描坟肯定不是描描就能完的,肯定是还需要描金人出力的。我之所以会感到累,那是因为描坟的时候耗费了大量的精力,还说一回生二回熟,等我练多了,就不会感觉到描一座坟就累成狗了。 于家老祖的坟描好后,小南子就走了,走的时候说他很少回老家,所以对这一带并不熟,让我开车送他回他家里去。 我看他帮了我们很多忙,在经过阿银同意后,我就先送他回去了。 等到了他老家门口,我就把他放下来了。 他看着我,好像有很多话要对我说似的,我估计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就让他有话直说,像他之前鼓励我大胆地描他的祖宗的坟一样大胆地说! 小南子眼神变了变,最后拍拍我的肩膀,塞了一个小锦囊到我手里面,对我说:“这里面是一道灵符,我从小戴到大的,特别灵特别给力,你带上,碰上阴兵的时候也好保命。” 我不好意思地说:“你把护身符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小南子无所谓地说:“我八字比你硬多了,而且我绝对能活到102岁,所以让你收下你就收下,不用担心我,我绝对死在你后头。” 于是我也就不矫情了,收下了他这份大礼。 就在我骑车准备离开的时候,小南子忽然又说了一句:“对了,苏悦,你要小心阿银。” “为啥?” 他挥挥手,什么话都不说,转头就回屋里去了。 为什么要我小心阿银呢? 第20章 钟馗 这天下午,我和阿银描了四五十块墓碑,当然我描得十个不到,大多数都是阿银描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当夕阳西下的时候,我就要回去了,阿银本来不愿意回去那么早的,觉得自己就算是入夜也能继续描下去,但他看我执意要回家,也就只好搁下了手中的笔,心不甘情不愿地先跟我回去了,回去的路上还抱怨说:“苏小哥呀,像你这样晚上干不了活儿的,这样就帮不了我多少忙呀,你说我要怎么样才能够在七日内把十八山的坟都描完呢?” 我感到很愧疚,但没办法,有这么容易招邪的体质也是个大麻烦! 也许,熬过了这个本命年,我就能解脱了。 阿银在我家住下,我和他约法三章,在住的这段时日里面,不能和我父母讲起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因为我不想爹娘操心。 阿银乐呵呵地应了下来,他告诉我,学描金人的手艺很简单,等这笔大生意搞定之后,他就带我找人把“钥匙”纹到我身上,到时候他再告诉我一些描金人应该知道的事情,然后他就可以安心回老家安享晚年去了。 我听这话,不由得吃了一惊,描金人的手艺竟这么好学,就几天功夫就能把他会的技艺全都教给我了?阿银拍拍我的头,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当初学这么手艺的时候,练了一年,师父就死了。但他传授给我口诀就只有三天的时间,所以做描金人并不难,往后的路就看个人的造化了。” 还和我说,其实他这一行没有小南子说的那么寒酸,描金人若能练得好,出去混江湖的身价就是按字来卖的,有的描金师一个字能买上万元钱,而有些描金师的字只能买一字十元,这些都看日后各人造化的。他这辈子是没什么前途了,但他一直夸我有这方面的天赋,夸得我都快上天了。 但我一问他师父用三天时间传给他的口诀是什么的时候,他就笑笑不说话了,让我先跟着他把剩下三山的墓描完再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我感觉他跟我卖了个心眼,现在不肯告诉我描金人的口诀是什么,那是因为他还不够相信我,担心我得了那描金人的口诀后就不再跟他干活了,又或者是自立门户,跟他抢酬劳。 夜晚的时候,我们很早就睡觉了。 在睡的时候,阿银问我:“苏小哥,你是不是一定不出门呀?” 我说是呀,这是疯婆子的吩咐,我看今天晚上那队阴兵还会是来找我的,但那女色鬼和母子鬼就说不定了。 他看了我的门板,皱了眉,问:“你干妈让你晚上不出门,这样子鬼怪就不能来找你的麻烦,是不是?” “是。” “那她怎么不叫你贴个门神呀?”阿银说完就拿起笔来,蘸点他说的那个鬼血,写了两个字:钟馗。 阿银告诉我:“这个钟馗在古时候是一位很厉害的捉鬼人,究竟有多厉害,我也说不清楚,但是他死去已经千百年后,他的名字依然能震慑得住鬼魂,你就可以知道他这个人有多么厉害了。” 然后又有些惋惜地和我说:“这也说明呀,一个人能不能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就看他这名字的份量究竟又多重了。如果你以后在我们这一行里练到能用自己的名字就能震慑住百鬼,而不再是躲在钟馗天师的名头下,那你在这世上就能横着走了。” 说完,就进屋去,给我窗口上也都写上这两个字。 我看着门板上的这两个字,脑海里回想着阿银刚刚和我说过的话,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但我莫名的感觉就像是喝了一碗心灵鸡汤,心想如果有一天我的名字真的也能和“钟馗”这两个字一样有份量,那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呀? 我也能懂得阿银的惋惜,人生在世,要么是默默无名一辈子,要么是就是记入史册。但又有多少人能在历史书上添加辉煌的一笔呢?我们大多数凡人终其一生,也只不过是碌碌无为罢了。 这种无名的感觉很可悲,你在学校里读书,年少轻狂的时候感觉自己什么都可以得到,但当你出社会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名字究竟有多么重要了。有些人,报出父亲的名字,就能在公司里面得到一份很好的职位;而有些人连对面试官提起自己的名字都心虚。 如果能让自己变成一个有价值的人,这真是一个难题呀。 阿银拿着鬼血写完字就要回自己房里面休息去了,他叮嘱我说晚上睡觉的时候千万别开门,这大恶鬼的血加上钟馗的名字,就没有鬼敢入侵我的房间了! 我看着墙上的字,问:“这鬼血是从哪儿来的呀?” 阿银笑一笑,说:“是周老板给的,不然难道材料的费用还用我出呀?” “那他是从哪儿拿到鬼血的?” “买的,谁知道他是在哪儿买的呢?等干完这趟活,我就去问他鬼血在哪里买的,我回去之前一定要弄到一点鬼血,有了这鬼血,可以令我的字提价不少呀!” 我问:“能提到多少?” “一字一千!”阿银得意地对我使了一个眼神,然后就走了。 我关了门,躺在床上,身体累,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就听到有人在外头喊我的名字,越喊越是气急败坏,我醒来一听,这不就是女色鬼的声音吗? 我开口应了她一声:“别在外面瞎嚷嚷,有本事,你进来!” 女色鬼听到我的声音,脾气就好了许多,但还是很生气:“苏悦,你怎么在门口上写上钟馗大爷的名字?是防我吗?我们都上过床了,你竟然还这样对我?” 我很想呛她几句,但话一到嘴边,心肠就软了,这一夜夫妻百日恩,就算是被她强的,但我也不是很讨厌,于是就好声好气地对她说:“我防的不是你,还有其他鬼,只是这名字写上去了,就所有鬼都进不来,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女色鬼说话顿时变得温柔许多:“那你开门,让我进去。” 我说:“不行,万一你带别的鬼进来?” 女色鬼说:“我不带。” 我说:“你就算不带别的鬼进来,我也得防着点呀。你不知道,今个儿早晨我出门,又招惹上一对母子鬼了,那女鬼说她想要我做她儿子,想要杀死我再拿走我的魂!” 女色鬼生气地说:“那个不长脸的婊子想跟我抢老公?也不问问我答不答应!” 我说:“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是她在我肚皮上挠了几道抓痕,看来今天晚上还是会来找我的。你要想知道她是谁,那你就在门口守着,这样你就能见到她了。” 女色鬼上当了,说:“好,我就在你门口蹲着,看看那个婊子要来找你?我撕了她的嘴!臭不要脸的!” 我拼命忍住笑,看她今早坐在我床头抽我烟的那一副御姐样子,感觉是个爷们的女汉子,真没想到我就说几句话,她就上当了。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随口说说,她答应下来之后我才想到,这算不算是一个妙招?不是什么鬼都想找我、都想要我命吗?那就让她们鬼打鬼,说不定她们两败俱伤,我就平安无事了。 我忍住笑之后,就对女色鬼说:“那你在门口守着,别喊我名字了,我先睡觉,明天还干活呢。” 女色鬼说:“好。” 然后我就躺回去,准备睡个回笼觉。 你说,两个人是不是发生关系之后,感觉就不太一样了呢?在没做过之前,我当她是个女鬼一样敬而远之;为什么做过之后,我一点都不害怕她了,甚至和她说话也觉得她越来越可爱了呢? 媳妇儿要是这么单纯、这么护短、这么听话,做丈夫的得多有面子呀? 我这么想着,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意。 但转念一想,又给了自己狠狠一巴掌,不管怎么样,这媳妇是鬼,我是人,人鬼殊途,又不能生宝宝,我是老苏家的独苗,不给老苏家续香火,我爹肯定打断我的腿! 而且, 辈分呀…… 她是我发小的老祖,也是我的老祖辈…… 唉! 苦。 我躺在床上,绝了这个娶鬼媳妇的念头,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就又睡着了。 这趟觉,我睡得很安心,这“钟馗”两个字似乎很有用,那么狡猾的女色鬼都被挡在了门外,那么估计阴兵也不可能进来的,既然如此,那我今天晚上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不用再提心吊胆。 在快睡觉的时候,有些奇怪的念头钻进了我脑海里面: 你说,女色鬼和母子鬼打起来,谁会赢? 女色鬼色胆包天,好像什么都不怕,那她到底有没有见过阴兵?会不会害怕阴兵呢? 女色鬼、母子鬼、阴兵,三拨鬼打起来会是个什么样的情景呢? 那一定是大场面。 他们在外面打得你死我活,而我就在房里面呼呼大睡,那滋味真爽! 等我睡醒了,那三拨鬼打得三败俱伤,从此在我的生活中消失――那更爽! 这样我的人生就恢复太平了。 我想,“钟馗”那么厉害,只要我不走出房间,那今晚上就不会再有事了。 但,如果我自己走出去了呢? 第21章 涂唇 我走进一间房里,望见一名窈窕女子背对着我,穿着红衣礼服,衣裳紧致地贴着她的身躯,衬得她的身段玲珑有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她坐在梳妆镜前的,拿着一柄檀木小梳在梳着垂在肩上的一缕长发。她满头乌丝尽盘起,其中偶尔点缀着几抹红色流苏发饰,显得端庄娴雅。 我从镜子里面看见她的容颜,见她素面朝天,还未施加半点粉黛,但眉目清秀,不失为一个大气的美人儿。她的衣襟上用金丝绣着一个囍字,于是我也就知道了她今日的身份——这可当真是一个美丽的新娘子,真不知道谁能有这个福气娶到这么美丽的新娘子?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忽然转过身来,瞧见我,露出了一抹柔情似水的微笑,令我心里一荡。 “来……”似有似无的声音从她的樱唇里溢出,她招招手,是在叫我过去。 我心动得厉害,恍然间误以为自己就是那幸运的新郎官,此刻喊我过去的便是我将要迎娶入门的美娇娘,幸福感充斥了心田的每一个角落,我含笑走了过去。 当我走到她面前,深情地凝视着她清秀的面容,只见她眼波流转,欲语还休,我心动不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择偶标准,我敢说我就喜欢这类温柔大方的女子做我的新娘子。一下子,梦中情人来到我的眼前,令我欢喜不已。 很快,我就发现她的面容太寡淡了,这倒不是贬义词,而是她穿着大红嫁衣,面容却未施粉黛,这可说不过去,这天底下女子嫁人的时候怎么能不化妆?不化妆,容颜不就被这鲜艳的嫁衣喧宾夺主了么?而且桌面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化妆品,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喊我过来的用意。 “你……你是要我为你描眉上妆?”我小心翼翼地问。 她转头,在众多化妆品里挑出了一支口红,递进了我手里面。 “涂口红?”我问。 她微笑着点点头,合上了眼,扬起下巴来,把樱桃小嘴撅了起来。 我很想实现她的愿望,但又很紧张,即使以前交过女朋友,我也没有为女朋友涂过口红呢! 我吞吞口水,拧出口红,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手有些抖,我担心会涂坏了,就抖着嗓子说:“我没涂过……要、要是涂不好,你……你可不要怪我哟!” 她点点头,但眼睛却没有打开,一副完全信任我的模样。[.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这个样子给了我莫大的鼓舞,我硬着头皮上了。 艳红色在她苍白的嘴唇上晕开,我为她涂上这一抹红,仿佛是涂了半个世纪。 涂好了。 但也不能说涂得好了,只能说是涂得中规中矩,只求她的唇形上沾染上口红,我就大功告成了。 我收起口红,看着她的面容,有了这第一次尝试,我又开始想有第二次尝试了,我问她:“你要不要我给你化妆?” 她笑意盈盈地点头,允许了我进一步的放肆。 我也不知道化妆是应该从那一步开始,看见一根眉笔,便就拿了起来,说:“我先给你描眉。” 她又笑着点头。 我壮大了胆子,就在眉笔点在她的眉端的时候,忽然间,无名指传来一阵剧痛,“啊!”我大叫,手一歪,笔头从她的眉端一路向下,在她苍白的脸颊上画出一道长长的乌痕,她脸色一变,在我面前消失了。 “嗷嗷……”痛苦仍然在继续,无名指以一个别扭的角度在弯曲,我痛得眼前一白,然后又看清了眼前的情景,看见阿银就站在我面前,表情用力过度,都可以说是扭曲与狰狞了。 他在干啥? 在用红色筷子夹我的无名指! “痛痛痛……阿银你松手,我手指头就快要断了!”我大吼! 这句话就像是个暗号一般,阿银一听到我的话,立即松了点劲,问:“回过魂了?” 我不解,莫名其妙被人夹了手指头,窝了一肚子无名火,不爽地回了话:“你说什么?” “正常了。”阿银松了一口气,把红筷子扔了,我痛得握住手指头呜呜喊痛。阿银凑过来,还好意思说:“苏小哥,你放心,我夹的是你左手手指,你这右手还要写字,我舍不得弄伤你的右手的。” 于是我用好的右手对他竖起了一根中指。 “你搞什么名堂?我招你惹你了?大半夜你来夹我手指头做什么?”我生气地问。 阿银说:“你被鬼上身了,只能用红筷子夹你的无名指,才能把鬼逼出来!你看看这是你的房间吗?” 我抬头一看,发现一家人都齐聚一堂,但这房间确实不是我的房间,而是我妹妹的房间,妹妹站在床上,贴着墙壁站着,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在盯着我。爸妈还有大姐站在一块儿,都傻愣愣地盯着我瞧。 “你再看看镜子,看你自己是什么样子?”阿银双手一指镜子,我一扭头,被里面的丑鬼给吓尿了! 再仔细一看,这大红唇、脸颊上还一道黑线的人不正是我自己吗? 我立刻能把现实与梦境联系在一块儿了: 有个女鬼上了我的身,她要人帮她化妆; 但我是大老爷们,房间里头没有化妆品,于是只能把我绑架到喜欢打扮的小妹房间里头了; 这毕竟是别人的房间,于是我小妹就大喊,喊来其他人; 其他人里头有阿银,阿银跟鬼神打交道打得多了,一眼就看出了我被鬼上身,当机立断,到厨房里头拿了红筷子来夹我的无名指,驱走了我身上的女鬼! 我以为我是在帮女鬼化妆,但她是在我身上的,所以我给她化妆就等于是对自己化妆。 我照镜子一看,我这化妆技术绝对是幼儿园级别的,这大红唇把我自己都给恶心死了! 姚若兰! 我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得出来的是那个无聊的鬼这么搞我! 除了那个女色鬼,还能有谁? 除了她,就没有一个鬼会穿着大红嫁衣,想要嫁给我了! 但转念想了想,又感觉到那上了我的身的女鬼是另外一副生面容,是我见都没见过的,难道不是那个女色鬼?又或者是她想骗我结婚,就变成了我喜欢的类型来诓我给她化妆? 唉哟,太烧脑了,晚点儿再说这事吧,现在还是先善后再说。 之后,阿银好好安慰了我家里人,小妹在旁边给我递卸妆水,让我把脸擦干净。我静静地听阿银吹牛逼,爹妈没见过世面,又迷信,看见刚才阿银赶走了我身上的鬼,顿时把他当成神仙来供奉了,阿银顺势就把我与他之间的师徒关系挑明了,一脸严肃地吹牛皮: “苏小哥这个霉运真不是盖的,我都在他房间里头施了法,只要他不走出门来,那就没有鬼能来找他麻烦。但晚上还能发生这样子的事情,就说明,那女鬼很早之前就跟了苏小哥了,至少是在我给苏小哥的门窗施法之前!看来这鬼是防不胜防地来滋扰苏小哥呀。我过段时间就要离开这里了,到时候要是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就没有人能帮你们赶走鬼啦!” “那该怎么办?” “没办法,我只能收苏小哥为徒弟,教他一两招防防身了。就看你们答不答应让苏小哥跟着我,学我的本领?” 阿银和善地说,把我爹娘唬得一愣一愣的,我爹有些犹豫,我娘已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抽了他一巴掌,说他还有什么好想的? 于是我爹就押着我,按在地上给阿银磕了三个头,我磕完头,偷瞄了阿银一眼,只见他笑得奸诈,我就纳闷了,白天拜一次,晚上还要拜,这人究竟要我坑我多少回拜师呢? 这一晚上,阿银担心我还会出事,于是就说要和我一块儿睡觉,我爹娘就放心了。 回了房间,我看着的门窗上的“钟馗”两个字,忍不住问:“阿银,你写的这两个字真的有用吗?” “当然有用了!”阿银不开心地说:“我都在你小妹的房间里和你讲明白了,今晚上上你身的女鬼是老早就跟着你的!在我写字之前就跟着你了,后面的鬼进不来你的房间,但这早就在你身上依附着的女鬼却可以操纵着你的身体离开房间!” 我陷入了深沉的思虑里,如果真的是这样子的话,那女色鬼是进不来我的房间了,那么这一晚上冒出来的新面孔又是谁的呢?我敢对天发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新娘子鬼! 我想不明白就问阿银:“你说今晚上的女鬼会是谁呢?” “谁知道呀!你小子太容易招邪了,今天又跟我描了那么多坟,搞不好是在坟地里招惹上的新鬼,这太难查证来!”阿银脱了鞋子,盘腿坐在我的床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说:“这不行呀,要是随便走一走就能招到鬼,现在的还是一些好打发的小鬼,但以后若是招上了更厉害的鬼,就算是我,我也没办法搞定呀!” 我担心地问:“那该怎么办?” 阿银想了想,说:“你不是说你有一个仙婆干妈吗?她不是一直庇佑你的吗?明天天亮,你就带我去会一会你干妈,看看她这段时间都搞什么去了,不是说好会罩着你的吗?变成鬼了应该更方便罩着你呀,但你还不是一样撞得一身伤?我看你干妈可能有问题,我得会一会她!” 第22章 心机鬼 第二日,我带阿银去小木屋,在进门前,阿银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停住脚步,转头问我:“苏小哥,到现在为止,你碰上的都是女鬼?” 我说:“是。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阿银顿时明了:“哦,难怪我说你怎么那么容易招邪呢,我看你这不是招邪,而是招桃花运吧?” 他这么一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但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阿银同情地拍拍我的肩膀,说:“有桃花运是件好事,别管她是人是鬼,只要是桃花就好了。入了我们这行,一辈子都是光棍命了,没几个正常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你,所以有个女鬼给你解决生理需要也是不错的,看开点啊。” 自从被姚若兰日了之后,我就看开了。 然后,我就拿钥匙打开了小木屋。进门之后,阿银用力嗅了一嗅,他这动作让我想起了小南子,这嗅味道不正就是小南子的招牌动作吗?难道阿银也是个狗鼻子? 嗅了一阵子之后,阿银这才揉着鼻子说:“你干妈都死了两天三夜了,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 原来是为了嗅死人味呀,我一想就明白了,说:“我和我爹把她的遗体放在大箱子里了,可能味道被箱子锁住了,所以才没有味道。” “嗯。”阿银点点头,然后我带他进了内室。我是直接走进去了,踏进去之后,就被阿银在后头狠狠拍了一巴掌!我恼火,回头问:“你为什么打我?” 阿银瞪我一眼,说:“你小子怎么这么不懂规矩的?进别人房之前,难道你就不会敲门吗?也不怕冲撞了什么东西?” “……我习惯了。”我无奈地说,要知道,在这三天之前,我可是不信邪的,自然就是百无禁忌,有门就进,哪会理会那么多? 阿银在这方面老讲究了,扯着我退出来之后,问了我疯婆子的年纪,比较过后才知道疯婆子还大他三岁,于是他就抱拳对房里喊话:“苏大姐,我是苏悦新认的师父,现在来拜会你啦!” 然后沉默了三秒钟,没有见有任何异常的动静,阿银拍了拍我,低声说:“没反应就是允许我们进去,走!” 我们进去之后,阿银又问:“那箱子在哪儿?” 我指着床底说:“床底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拖出来。”阿银吩咐。 我照办,就在我蹲在床边,刚拖动黑木大箱子的时候,忽然间一阵阴风拂过,我后背一凉,感觉到有人在后头直勾勾地望着我! 我下意识地回头,发现阿银和我看的都是同一个方向――内室门口。 疯婆子的房门是没有门口的,而是挂了布帘挡着,我看见门帘下出现了一双脚,那双脚穿着一对红色绣花鞋,这对鞋令我感到十分熟悉,因为那天给疯婆子换衣裳的时候,是我给她换的绣花鞋。 她来了。 但却站在门帘外,不进来。 上次和我见面的时候,可是零距离接触,这次不进来,难道她是害怕阿银,所以才不敢进来的吗? 疯婆子的话从外头传了进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阿银挺直了腰板,变回了我最初见到的那股嚣张模样,一说话就是尖锐刺耳,咄咄逼人。他指着门帘大发雷霆地指责说:“你说了你会罩着我徒弟的,那怎么还让他撞见那么多的鬼呢?你看看他,从坟山上滚下来,还有翻车,这遇见的鬼是一波接一波,没完没了,再这样下去,他的小命就得玩完了!亏你还当人家干妈,信誓旦旦地说你会罩着你干儿子,你说的话是放出来的屁吗?” 我一听,过分了。 阿银说话很容易得罪人,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倒霉了我认栽,可疯婆子现在是我心里头最敬重的一位长辈,听阿银如此辱骂她,我心里头挺不舒服的。昨天晚上听阿银说他要来会一会疯婆子,我以为是他们前辈高人之间的一场友好拜会,哪知道阿银是来骂人的! 我拉拉阿银,冷着脸斥责他:“你好好说话。” 阿银甩开我的手,白我一眼,说:“小孩儿一边儿去,大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我顿时憋了一口火气,退后一步,不管他了。 疯婆子没有生气,而是在门口好好地说话:“这位同道关心我儿,我很感激,而且我儿接二连三碰上危险的事情,都被你一一化解了,我也是同样感激你的。我并不是不管我儿,而是人死后能力有限,我若活着,能帮我儿做的事情更多;但我现在已经死了,变成了地缚灵,连小木屋都出不去,实在是帮不了我儿什么忙。” 我听说过地缚灵,地缚灵就是人死后,一种离不开一个地方的鬼魂,没想到疯婆子死后竟然变成了地缚灵,走不出小木屋,难怪说我会接二连三地倒霉,这真怪不了她什么。 阿银说:“好,既然如此,那你告诉我,你还能帮苏悦什么?” 疯婆子说:“儿啊,你到外头来,在观音娘娘的莲花座下有一个暗格子,你打开来,里面有一样我生前最喜欢的玉镯子,你拿出来,戴在你手上,这样子我就能跟你一块儿走了。” “好。”我听后,像是看到了希望,正想走出去拿玉镯子的时候,阿银拉了拉我,对我使了一个眼色,是叫我不要出去。 然后他对外面的疯婆子叫嚣道:“不用你了,你做人的时候都罩不了我徒弟,死后更是罩不住他!我这次来,是想看看你有什么厉害的本事的,但看来你变成了最低级的地缚灵,一点儿都不厉害了。我告诉你,苏悦喊我一天师父,我就罩着他一天,什么妖魔鬼怪都休想靠近我的徒弟!” 疯婆子听到这话,再好的脾气也生气了,问:“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骂我的吗?” “是!我骂你说过的话当放屁!”阿银抓起我的手,就往外头走,还大声地说:“徒儿,干活去,我们早点干完活,早日领了周老板的钱,我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 事情怎么忽然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我疑惑不解。 眼睁睁地看着阿银拉着我越走越快,门帘上的影子纹丝不动。 撞上了……快要撞上了! 看着那安安静静的影子,我莫名其妙地有种压力,冷汗冒了出来! 难道就这样直接地撞上鬼影子也没有问题吗? 阿银一抬手,撩起门帘,我看见门帘后什么都没有,而那门帘上的影子也在阿银的手下挥散不见了。 那门帘在我的视野里越来越远,一个转弯出门,便就再也看不见了。 “等、等等!我还没锁门呢!”我忽然回了神,挣扎地说道。 哪知道阿银却把我的手夹在他的胳膊下,脚步一点都不减慢,他白我一眼,说:“笨徒弟呀,为师好不容易把你从那鬼地方带出来,你还想着回头?找死啊!” 我说不会的,疯婆子一口一声“儿子”,叫得多亲热,我都不好意思了,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把我当儿子看待的,但我却没有尽过一天儿子的义务,我觉得挺对不起她的。我说:“她替我受罪受了那么多年,而且最后还代替我被阴兵踩死了,她要是害我,我早就死了不止千百遍了!” 阿银不吭声,拖着我走了老远,等我再也看不见疯婆子的小木屋,他才松开我,严肃地指着我的鼻子,直视我的双眼,说:“苏悦,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你这干妈有古怪,你千万不要再进她的小木屋了!” 我问:“怎么一回事?” 阿银说:“昨天我不是问过你,为什么你干妈让你躲在房间里面,却不告诉你要在门口上贴张门神来退鬼吗?门神能挡鬼,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你干妈是仙婆,怎么可能不知道门神的作用呢?所以我怀疑她,今天我见了她,就更确定我的怀疑了。你知道她是哪一句话露陷的吗?” 我问:“哪一句?” “她说她是地缚灵,离不开她的小木屋!”阿银说,“她如果变成鬼,再怎么样都不可能会变成最低级的地缚灵!” 我觉得我挺傻,就像老师说一句我就问一句一样:“为什么?” 阿银说:“因为你干妈生前是仙婆啊,她又不是招摇撞骗的那种仙婆,而是真正懂得些门道的仙婆,像这种懂得门道的人死后,都是带着自己生前修为变成鬼的。而地缚灵是最低级的鬼魂,他们离不开自己死去的地方,但你认为你干妈会愿意变成这种低级的地缚灵吗?就算她知道自己死后可能会变成地缚灵,也能有一千种方法把自己变成不是地缚灵的鬼魂!” 我瞬间明白了:“也就是说她骗了你,但你也不能说她会害我呀!” “她怎么不害你?不告诉你房门要贴门神就是害你,她这是希望你死呢,还是要帮你躲过劫难呢?”阿银叹了一口气,拍拍我,说:“回去吧,拿家伙,我们该干活去了。不怕最厉害的鬼,就怕会耍心机的鬼呀!” 第23章 墓地惊魂(1) 从小木屋出来之后,我和阿银就去坟地上工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这大白天的描坟并没有遇上什么怪事,而我也比昨日更得心应手,有种任督二脉都被打通了,做事使力都不费劲了。 可一直忙活到夕阳西下,我就慌了,和阿银说我要回去了。 没想到,阿银却一反常态,板着一张脸,对我说:“苏小哥,你可要想清楚了,周老板只给了我们七天的期限,今天已经是第二天的,我们还有五天的时间就要交工了,如果我们不连夜赶工,是无法在七日内完成这个活的。你要走就自己走,我一个人要连夜赶工,今日一定要把这山头的所有坟都描完。” 我心里是很想走的,因为一入夜我就怕鬼来找我麻烦。可是话说不出口,要丢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在坟地里面干活,我总觉得过意不去。 阿银站在坟地里面对我说:“苏小哥,你要知道,你以后是入我这一行的,做我们这一行就是与坟为伍,与鬼打交道,如果你一直都害怕被鬼缠身,那你入这一行也没什么意义。鬼就是这样子的,人越怕鬼,鬼就越能欺人。” 我心里面十分敬重阿银,把他的话都当成哲理,听了他的话之后,心想,我学他这门手艺不就是为了能学会该怎么用笔震慑鬼吗?我想着学好了他的本事,以后就不用怕鬼来找麻烦了,可是现在遇到困难就打退堂鼓,这样子我还真的能迈出第一步吧? “干!”最后我决定留下来,和他一块儿赶工,争取今天就能把这山头的坟都描完,这样就只剩下两座山了,也能赶在七日之限内把周老板的活赶完。 阿银听到我这一声,顿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放下手里的活,走到我的面前,让我低下头,然后拿着笔在我眉心里一点,对我说:“好了,现在我把你的灵堂光给封了,这样子鬼看不见的灵堂光,就不会把你当成活人,只要你不说话,不泄露一点人气,他们自然不会管你。” 我吃惊地问:“难道要我一晚上不说话?” 阿银拿起笔,对着我的嘴一戳,我吓一跳,赶紧躲开了。阿银看了我一眼,说:“你想说话也可以,要不要把嘴也涂上。[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我赶紧摇头,说“不用”,他那笔尖的血是鬼血,点在额头还好,但要是涂在嘴唇上,那可就让我受不了了。 阿银回去继续描坟了,我也赶紧捉紧时间描坟,这山头就剩下这靠近田地的最后一片坟,要描完,可能干到午夜,希望不会出事吧。 我决心不再管那么多事,心想着自己眉心有一点鬼血,脖子上悬挂着小南子送我的护身符,阿银就在我的不远处,要真碰上鬼了,他也会帮我的。 这人就是这样子,如果是自己一个人的话,肯定会感到害怕,但是如果有人做伴,那就不会害怕了。 这一描,我描到了深夜。 只剩下三块墓碑就要描完了,这是最接近田地边上的三块墓,我只剩下这最后三块就可以收工了。 我在墓边放下油桶,抬头一望,在视野里搜索了一下阿银的身影,只见他离我有点儿远,毕竟是分头行动的,这越走越远也是正常的事,我喊了他几声,也许是离得比较远的缘故,他并没有应我。我心想也就只剩下最后这三块墓碑了,而且这三块墓碑都是小碑,上头也就是只是简单的几个大字:“xxx之墓”,要描完并不费时间,还是先描完再说吧。 今天休息啃馒头的时候,阿银就有对我说说,我们现在做的就是“镇魂”,我们拿笔封了阴宅的门户,就等于是将鬼魂封在了他们的阴宅里。他们出不来了,那我还需要害怕吗? 而且我从傍晚忙到夜深人静,也没有遇见一只鬼,于是胆子就渐渐放大了去,有点像是回变回到了最初不信邪的时候。 我看了看油桶,油桶里的颜料用得差不多了,也就意味着我最后这三块墓碑得省着点儿用了。 我蹲在来,拿电筒照到墓碑上,就在这时候,忽然一道影子蹿了出来,直取我面门,我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到地上,慌乱之中端着电筒照去,只见拿到影子蹲在坟边,是一个非常瘦一样的男人。他面黄肌瘦的,衣衫有些破烂,蹲在哪里,有点像野生的猴子。 我惊慌地拿电筒照了照他,发现在灯光下,他是有影子了,于是我这就放心了。 不是说鬼是没有影子的吗?这人有影子,他应该是个人。 我松了一口气,爬起来,冷静了一下,问:“你是谁?” 男人睁大眼睛,他的眼神很无神,反问我:“你又是谁?呆在我家的田地里又想做什么?” 我说:“我是来描坟的,是……是有人花钱雇我们来干活的!”说完指指那坟,认真地说。 男人看了一眼墓碑,又转过头来呵斥我:“不可能,这是我家的坟,我们家没有请过人来描坟,你无缘无故动我们家祖坟,究竟是有什么居心?” “我……”我正想解释,那男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忽然松开了我,惊喜地说:“捉到了!”然后松开我,跑到田地里面,枯瘦如柴的身子一下子被田地里的庄稼给掩藏了起来,看不见了。 他走后,我赶紧抓紧时间描,他说这片田地还有这几块坟都是他们家的,我怕他回来了会找我麻烦,而我又不得不描这几块碑,所以当然得赶紧在他回来之前,先把这几块碑给描了,这样子木已成舟,他回来最多也就是会揍我一顿吧。 就在我描完最后一块碑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怪异的声音。 吧唧、吧唧。 一个有点儿黏稠的、但又好像是在吃饭的声音。 就从我背后传来。 我的寒毛从每一个毛孔里面升出来了,连忙转过头去,只看见身后一片黑压压的庄稼。风一吹过,庄稼的叶子就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偶尔还会传来吧唧的嚼碎声。我举起电筒照过去,却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地方。 我回去描第二块墓碑,身后多了一个吧唧、吧唧似乎是在嚼什么的声音,如影随形般地缠着我,我心生恐惧,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冷风一吹,莫名地感觉到一股寒冷。 那是什么声音? 啃骨头? 但那种粘稠的感觉又是什么? 我听起来像是吃东西的声音,但又听不出来究竟是在吃什么。 我的手不可控制地抖了起来,笔尖差点描岔了,我赶紧握住颤抖的手,决定先不描这最后两块墓碑了,先去查清楚那个吧唧的声音究竟是什么? 阿银说过,做描金人最重要的就是端笔要稳,下笔要有劲,我手抖成这样,就违背了“端笔要稳”这四个字,所以我要先去把那吧唧的声音弄清楚了再说,不然就实在没办法再继续描下去。 我走到田里面,顺着那吧唧的声音找去。 夜风在吹,吹的庄稼的叶子沙沙响,却也掩盖不住那吧唧吧唧的声音。 那声音距离我越来越近了,走近了一点还能听见交杂在一起的咕噜咕噜的吞咽声。 我瞧见一个人影蹲在田里面,背对着我,但那瘦得只剩下骨头的身影早在我的记忆里面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不就是之前那个突然蹿出来吓到我的那个人吗? 我把电筒光打到他身上,大声喊:“喂!你在做什么呢?” 那个人转过身来,果然就是刚刚那个人。我看见他舔了舔嘴唇,似乎是要把嘴边的什么痕迹舔掉一般。他抬起一个笼子,对我说:“我在捉田鸡呢。” 我看了看他的铁笼,里面确实装了好多只田鸡,那些田鸡都还活蹦乱跳的,挤做一堆,有种恶心的感觉。 我问:“你刚才在吃什么呢?” 他说:“没吃什么。” 我不太相信他的话,因为他的眼神有些古怪,睁得大大的,但是却没有多少神采,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可不可以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他的眼神? 弄清楚了这吧唧的声音,于是我的胆子又回来了,我说:“你既然捉到了那么多田鸡,那你就快点儿回家吧,这些田鸡够你做一碟吃的了。”说完我就走了,走了好几步路,感觉有什么人在跟着我,我回头一照,看见那人提着笼子,摇摇晃晃地跟在我的身后,有点像喝醉酒的醉汉。 我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他用那诡异的眼神瞅着我,咧嘴一笑,说:“我没跟着你。” 他那一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总觉得他的牙缝里面有血污一样。但我又看到他脚下有影子,心想这是个人,是个人的话就不可怕。不过他真的很像个鬼,看我的眼神就像个鬼一样。 我走回去,出了一声冷汗之后,我的手就没有那么抖了。 我描第二块墓碑。 但很快,那声音又来了。 吧唧、吧唧。 那声音距离我很近,我甚至还能听见咕噜噜吞咽的声音! 谁在我背后? 第24章 墓地惊魂(2) 我抓起电筒,猛地回头一照,看见一个瘦高瘦高的人就站在的背后,他捂着嘴,但他实在太瘦了,以至于他的口腔涨得鼓鼓的无法遮挡,也不知道嘴里含着什么东西。[.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我照着他,有些生气地问:“你站在我背后,想做什么呢?” 他摇摇头,吃力地吞咽嘴里的东西。 他嘴里肯定是有什么的。 我看见他仰起头,脖子隆起了一个大包,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吃力地滑入咽喉里一般。 虽然不知道他在吞咽什么东西,但是光是看那个举动,就让我感觉到很恶心,甚至有种想反胃的冲动。 那鼓胀的玩意完全地滑入他咽喉里面了,与此同时,我忍不住做了一个吞咽的举动,头皮都发麻了,心想他究竟在吞什么东西呀?这么大的东西竟然不卡喉咙?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忍直视他的面容,低下头避开他那犹如鬼魅的眼神,这时我的目光停留在他手里面提着那个小笼子上,看见里面活蹦乱跳的田鸡…… 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刺激了我的神经,一股寒意从尾椎骨蜿蜒爬上,钻到脑髓里,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完全不敢想象他吞咽的就是他抓住的那些田鸡! 这些田鸡是活的,如果他吃的是田鸡的话,那不就生吃的? 我想起了之前在田垄上行走的时候,回头拿电筒照他,发现他牙缝里面夹着几缕红丝……那也许就也许就是血! 发现身边的人喜好生吃动物,总让人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但我非常肯定,他是一个人,因为他的脚底下有影子,如果是个人的话,他的体格看起来没有多少级斤两,我一撞就翻,所以如果他真的想对我图谋不轨的话,我就揍他。 我心里做好决定,就试探地问他:“你在吃什么?” 他这个时候已经把东西吃进去了,说话也轻松了许多,他说:“包子。” 我当然不相信他的,因为他说话,嘴唇翕动的时候,又露出了牙齿,他那牙齿和正常人的都不一样,正常人的牙齿不是洁白无瑕的,就是黄色的,但他的牙齿却是红色的! 红色的牙齿揭露着他之前究竟做的是什么,我察觉到了他的异常,顿时就毛骨悚然了,片刻都不想和这个人呆在一起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但我还有两块墓碑没有描…… 想走,却又不能走,这又该怎么办? “阿银!”我直起身子来,大声呼喊我的同伴! 但我直起身子来,扫视了一遍墓碑群,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阿银,失踪了? 我意识到自己的安全受到了威胁,身后有个茹毛饮血的眼神一直在盯着我,我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打我主意。 人吃人? 这么变态的事情应该不会在我的身上上演的吧? 我叫了很多声“阿银”,都没有得到回应,顿时陷入了绝望的境界里面。我为难地回头看了一眼,那男人还在的,我一转头,他就飞快地捂住嘴,不让我看见他在吃什么东西。但当我的视线往下移,看向他手里面提着的小铁笼上的时候,我惊恐地发现笼子里的田鸡变少了! 他、他果然在生吃田鸡。 我该怎么办? 转身就跑? 可这两座坟又该怎么办? 强烈的责任感令我挪不动脚步,我看着他的笼子里还有田鸡,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肯定他会先吃完田鸡再来找我麻烦的。既然这样子,那我就要赶在他把的笼子里的田鸡吃完之前,把这两块墓碑给描好,然后带上家伙,溜之大吉! 主意一定,我就变得冷静了许多,拿出笔认真地把最后两块墓碑给描完,虽然手有点小小的颤抖,但值得庆幸的是没有出现什么差错,在我的颤抖下完成了最后一笔。 而就在我描完最后一笔的时候,忽然之间,有人从背后扑倒了我。 是那个瘦子。 我奋起反抗,照之前的目测,这枯瘦如柴的男人应该能力和我硬碰硬,可是知道被他扑倒在地上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力气大得惊人,我在他的面前犹如一个婴儿一般,完全掰不动他。他冲我咧嘴,阴深深一笑,那一口红色的牙齿令我蛋疼菊花紧,意识到他是把我当成到嘴边的猎物了! 挣扎之中,无意间我碰翻了油桶,里面微量的鬼血溅了出来,溅到他腿上,他似乎受到了莫大的痛苦一般,松开了我,抱着脚在地上打滚,哇哇大叫。 我赶紧站起来,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鬼血起反应,但我一翻身,就不会错过这个打压他的机会,赶紧把油桶提起来,把最后的一些染料全盆倒到了他的身上。他犹如被泼硫酸一般,在地上惨叫着,被鬼血溅到的地方滋滋地冒着青烟! 这太异常了。 难道他不是人,而是鬼? 意识到这一点,我赶紧拿起的电筒去照他,看看他的影子,因为我十分肯定,之前我有看见过他的影子,并且因为他的影子而判定他是个人的。可是他现在为什么会对我们用来镇魂的鬼血起反应呢?就算正常人也会对鬼血起反应,那也不可能冒烟呀! 可当我把电筒的光照到他身上的时候,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他地面上的影子扭曲起来了,跟他的动作完全不一样,就在我的电筒光照过去的那一刹那,影子仿佛找到了目标一般,猛地朝我扑了过来! 我猝不及防,又被扑倒在地,脑袋磕到坟上,疼得一片空白。 这个生吃田鸡的人是个鬼? 可是我和阿银都已经把这附近所有的坟都封住了,如果他是鬼的话,也应该被封在了坟里面,又怎么可能还出来害我呢? 黑影来势汹汹,虽然是个影子,却犹如实物一般紧紧纠缠着我。 之前在地上痛得的打滚的男人爬起来了,鬼血给予他的疼痛消淡去了,于是他又恢复正常的样子了。 他以诡异的姿势摇摇晃晃地朝我走来,像个醉汉一般。 我猜想,这个黑影的作用是锁住我的行动,而这个男人的目标就是吃了我了! 我使劲挣扎,黑影俯下来,化作一块棉布般的玩意,把我包成蛹。 男人凑近了,就跪在我的头边,张开嘴,露出那一口红色的牙,想先咬断我的脖子,令我的肉体动弹不得的时候再慢慢享用我的肉体。 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一般,连呼吸都凝滞了。 我感到绝望。 之前遇到那么多鬼,现在忽然间觉得与其被一只男鬼吃掉,那还不如死在昨天早上见到的那个女鬼手下呢,死了就能做她的孩子了,她总不可能会欺负自己的儿子吧? 就在我被绝望笼罩的时候,忽然间在我身上入液体般流动着的黑影忽然呜哇哇地惨叫了起来,他一跃而起,撞倒了男鬼,两个鬼倒在地上纠缠在了一起。我找到逃命的机会,狼狈地爬起来,顾不上收拾东西,拔腿就跑! 直到跑了很远之后,我回头看,发现墓地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个男鬼和那个黑影全都不见了,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油桶安安静静地躺在墓碑前,电筒就掉在它的旁边,照亮了那一排坟。画面显得是那么的安详,仿佛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我傻呆呆地瞅了那地方好一阵子,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大概,没事了。 我拍着胸膛喘口气,拍到了脖子上一块异物,把那异物抽出来一看,发现是小南子分手的时候送给我的一道护身符。我想刚刚黑影忽然弹开,应该是因为碰到了这道护身符的缘故吧?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看来小南子送给我的这道护身符还是很给力的,至少不是假符。 我擦了一下脸,擦下一手汗水。 吓死我了。 我站在路边,望着变得宁静的墓地,不敢相信自己刚刚还在生死边缘上走了一遭。 刚刚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难道说刚刚是二合一的鬼?一个鬼变成人的样子,一个鬼变成“他”的影子,这样子出现在人的面前的时候,别人看到“他”脚边的影子,就会把“他”当成是一个活人了。 天呐,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鬼岂不是很可怕?平常我们都知道一些辨认出人和鬼的办法,其中一个方法就是看影子辨认人和鬼。如今这个方法失效了,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平常看到的人可能不是“人”,他可能是两个鬼合在一起变化而成的? 这么一想,我顿时打了一哆嗦,都不敢再回到人群里面去了,觉得说不定自己见过的人里面可能就有――“鬼”! 我收起了胡思乱想。 “阿银!”我大喊!我一边喊着,就一边朝摩托车走去,身体的行动往往都是老实的,我虽然在喊着阿银,但是我却已经做好了开溜的准备。如果在我走到摩托车边上,阿银还没有出现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这可不能怪我不讲义气。 第25章 背后有鬼 我一脚跨上摩托车,再看了一眼这夜晚的田野与墓地,天上悬挂着的是一轮明月,映得大地朦朦胧胧,犹如雾里看花般。(.无弹窗广告) 风儿轻轻地吹着,夜色宁静得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呼吸与心跳声。 我依然没有找到阿银。 阿银,对不住了,我活儿干完了,我得先跑路了,这地方有鬼,我们都已经把坟都描了,把所有亡者镇在他们的阴宅里了,可还是止不住有鬼出现,这说明咱们的活儿有哪一环节出错了。 我自然是不敢说是阿银的错误,他是一个经验老道的描金人,不可能出太大的错误,所以我下意识地认为是自己没有描好某一个坟头,所以鬼就成双成对地出来找我“玩”了。 我“玩”不起,所以得闪了。 阿银,不要怪我,我可有等过你的。 我心里一边絮絮叨叨的,一边去把摩托车钥匙插进孔里面,刚刚经遇过生死劫,我现在身子发软,手发抖,虽然田野茫茫,夜色朦胧,身旁什么人都没有,但我总感觉那瘦子鬼就在我的身后,迈着那犹如醉鬼的舞步,提着空空的捕鼠笼,摇摇晃晃朝我走来,咧一下嘴,就在月光下露出那一口红色的牙齿…… 终于,钥匙插进孔里面了。 我迫不及待地踩离合,准备发动摩托车跑路,忽然间一只手搭上我的肩…… “吓!” 我吓得心脏都破了,以为是那瘦子鬼跟过来了,回头一看,发现不是瘦子鬼,而是阿银。 阿银也被我吓了一跳,回过神来,骂了我一声:“臭小子,干啥咧?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我真见鬼了!”我看见阿银,心里就放松了许多。怎么说呢?这就好比方说是一个矮个子的人看到高个子的人那样高兴,因为天塌下来了也有高个子顶着,我见到阿银的心情大抵就是这样子的。 我问:“你刚才上哪儿去了?我喊了你好多声了,但就是没见到你。” 阿银说:“我去方便了。” “去哪儿方便呀?” “当然是远点儿的地方方便了。”阿银无奈地说,“难道你要我在这个地方你拉屎吗?” “咳!”我顿时了解了。 阿银一脚跨上车,坐好,搭着我的肩膀,对我说:“走,去一个地方。[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去一个地方?”我一怔,心想这都多晚了,你还要我去哪儿?这个时候也该回家洗洗睡了吧? 阿银说:“对,我想起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感觉和我们这活儿有莫大的关系,就连你不停地撞鬼也是因为‘那个’的关系,不是因为你本命年太衰。走,我们去那个地方看看,如果顺利,我们今晚上就能找出答案,把所有的疑云都给破解了。” 对,我们之间都共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周老板要请阿银来这一带封掉十八山的坟?他到底是义举呢,还是要请阿银来镇鬼?又或者有别的更大的图谋? 这里十八山的大坟小坟那么多,如果请阿银来,就是为了封掉着零零散散的坟,就太说不过去了。我们总觉得那周老板此举之后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不论那阴谋是什么,应该都是好的,因为他这要和鬼作对呢,和鬼作对的事定然是件好事。 更何况,我一听和我有关系,我就更决定要去了。 “好,去哪儿?”我启动了摩托车,问。 阿银说:“屯兴峰。” 我从小就是在这一地方长大的,对这一带熟悉得很,自然就知道屯兴峰该怎么走。 有阿银在,我的心十分的定,在路上同他说起了刚刚他不在时我遇上的倒霉事,阿银今晚上格外的沉默,我说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有插进来的,就是特别仔细地聆听着,也不吱一声。 我觉得一个人说话特没劲,就问:“那是什么鬼呀?我以为鬼都是高贵冷艳、不食人间烟火的,没想到那个瘦子鬼竟然自己在田地里设置陷阱,就跟活人一样等田地里的耗子、田鸡进笼子里,而且他竟然生吃肉!”一想起瘦子鬼的一口红牙,我的寒毛就竖起来了,觉得今晚上睡觉还会做恶梦呢。 阿银这才开口说:“这种鬼就跟野兽一样,喜爱吃生肉,叫做‘食肉鬼’。他在这一带徘徊,只是抓抓田里面的老鼠吃,今晚上是看见你这大活人了,所以才会想吃你的。” “哦……”我瞅了一眼后视镜,因为我记得我眉心里有一滴鬼血,阿银说那是用来封掉我灵堂光的,这样子鬼就看不出来我是活人,不过我后来和那瘦子说过话了,难道他是因为我说话,所以才发觉了我是个活人吗? 镜子里,我眉心一点鬼血早就糊了,看上去是擦糊的,我想可能是我干活干得糊涂的时候,无意间擦掉的吧? 唉,人倒霉真的是老天都嫌弃你。 我正想把视线从镜子里挪开,好好开车,忽然间在镜子里头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的身后,没有人! 夜色虽朦胧,但还是能看清楚一些轮廓的,可是我在镜子里头没有看见阿银的轮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是阿银掉车了,还是……?? “阿银。”经过那么事,我也学会了玩点儿心眼,开口试探地喊了一声。 “嗯?”低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可我还是没有在镜子里头看到我背后有任何东西! 鬼? 我的车上坐上了一个鬼! 奶奶个熊的,阿银你个老不死的,还吹牛说描金人的本事了得呢,一支笔能封掉大大小小的阴宅,令鬼魂无法离开阴宅出来作祟,那我现在背后的这只是谁? 别告诉我,就在今晚上,阿银去拉屎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拉死了,现在坐在我的车后面的是他的鬼魂! 我确定我车后面有鬼后,就不再看着后视镜了,害怕背后的鬼会发现我已经看穿了他的身份的事情,直接对我上手,把我撞死在车上! 我很紧张,但我逼着自己冷静,这两天遇上的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是一会还是两回了,鬼见多了,就跟逛街看见满大街都是人一样,有什么好怕的吗? 当然了,让我最害怕的还是瘦子鬼,因为其他鬼对我还是客气的,女色鬼对我是像情人一样撒娇,可爱得很;那红衣女鬼是把我当成她未来的儿子了,在动手打我屁股之前对我还是像个温柔的母亲一样充满了包容性。只有今晚上我遇见的这个瘦子鬼直接上手干,那才是最可怕的! 我冷静地凝视着前方的夜路,一边想。 小南子说过,鬼也不是所有鬼都会害人的,他们找上人,说不定是有事求人帮忙的。 这个“阿银”没有对我动手,就是没有害我的意思了,确定性命无忧,就不需要太过害怕; “阿银”指示要我去屯兴峰,这就是他找上我的目的,就是要我送他去屯兴峰的,我照做,可能他就不会害我。 但有个问题。 那就是,这个“阿银”是不是阿银的鬼魂? 不是说了,有些人刚死去的时候,他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仍然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亲朋好友面前吗? 我担心“阿银”就是这种情况。 要想判断这个“阿银”是不是我认识的阿银,就需要试探一下。 我笑笑说:“阿银,你早上是怎么跟我说来这里,没想到这话应验了,我晚上就遇见了鬼!” “阿银”说:“我说话向来准,晚上会应验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一下子就试出来了,这个“阿银”不是我认识的阿银! 阿银早上就只对我说了一句笑话,取笑我碰上的都是女鬼,所以这本命年不应该说是撞邪年,而是桃花年,没想到晚上就打破了这个玩笑话。我遇上的瘦子鬼是男的,现在坐在我后头、变作阿银模样的鬼也是男的,今晚上我都还没有遇见到一个女鬼呢! 车子出了村头,开到了公路上。 我开车技术还是可以的,脑子里头一直在想着一件事情,但却没有跑偏路。 我在想:我该不该把这个鬼载到屯兴峰呢? 这是个很困难的问题,先假设: 如果我把“他”载到屯兴峰,他下车后是乖乖下车,感谢我把他搬运到了他想要去的地方呢?还是会一秒钟变脸,像那瘦子鬼一样把我吃掉?不,说不定他就是瘦子鬼变化成的“阿银”,你想,同一块地上能撞见两个不一样的鬼,那是一个多么渺小的概率呀,你以为鬼是菜市场的菜,能批发出现的? 但如果我现在就改变主意,不载“他”去屯兴峰了,那他会不会就在我开车的时候掀翻了我的车,这样子我第二次翻车,直接翻出了一条人命! 最讨厌的就是选择题只给ab两个选项,完全不给人选择c! 忽然间,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一个熟悉的人影! 桑树下的那一抹红裙子飘飘哟~! 我回到了昨天清晨路过并发生鬼打墙的地方,桑树还是那一棵桑树,大肚子红衣女鬼还是那个大肚子红衣女鬼! 黑夜里,她面色青白,鲜血在两腿间静静地流淌着,成为这也冷色调夜晚的一抹惨烈的色调。她就这么木讷地站在桑树下,我还没开车过去,她就先看到我了,面朝着我,眼神空洞洞地一直望着我,仿佛等我很久了…… 第26章 鬼咬鬼 我打算把车停在红衣女鬼的边上,让他们鬼咬鬼去。[.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别停!” 我肩头一痛,“阿银”的指甲仿佛陷入了我的肉里,痛死我了。“他”这一掐,疼得我的手一歪,差点就要翻车,还好我车技好,稳住了。开小电驴、大摩托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了,但是“阿银”从一上车就一直搭着我的肩头,这让我想起了一个古老的传说。 “鬼吹灯”的传说。 传说人有三盏本命灯灯,一盏在头顶上,两盏在左右肩膀上,如果走夜路听见有人喊你的名字,千万不能回头,因为一回头,这本命灯就会被跟在后面的鬼吹灭了。当三盏灯全都灭掉的时候,人就会死亡。 如今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子的,身后的“阿银”就是背后灵,手里紧紧抓着我两盏灯,要是我稍微有点儿不听话,他就立即掐灭了我的灯!这也就是我不敢忤逆“阿银”的原因。 但我还要假装,问:“为什么不能听,那姑娘大着肚子呢,感觉好像是快要生了,要是我们不载她一程,那就是一尸两命啊!” “阿银”还不知道我和这对母子鬼的交情,我估计他连我昨日早晨撞鬼的事情都不知道(真的阿银知道这件事,但没见过这对母子鬼),所以他一本正经地和我说:“你没发现吗?那姑娘站得好直,血流了那么多,要是真的活人,早就疼得在地上打滚了,你说是不是?” 鬼说鬼坏话,这让我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不过这时候我还得装,不过车速早就放慢了,就是为了有机会和那红衣女鬼多点接触,好让他们鬼咬鬼。 我假装惊讶,说:“你说好像是的。阿银,你不是描金人吗?不是会法术吗?你去把她赶跑吧,也好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我这么说着,就有要停车的意思,肩头又是一疼,“阿银”严肃地说:“我是描金人,只会用笔来镇魂、辟邪,不会茅山捉鬼术,而且我现在没有带笔出来,所以见到这些鬼,自然是能避就避开了。” 然后又耐心地和我说:“而且你看这女子穿的是红色,是有大厉鬼的能力,我们平常人最好别和她搭上边;她又大着肚子,这种鬼叫‘娘鬼’,娘鬼喜欢孩子,看见活波可爱的小孩就像把他抱走当自己的娃儿,但活人性命脆弱,她抱走孩子不久就能把孩子给弄死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这个娘鬼大着肚子,说明她孩子是胎死腹中的,里头没魂,为了孩子,她要抢走别人的魂,放到自己孩子的身上,这样她才能拥有一个孩子。” 我听后,觉得“阿银”好厉害,只看一眼,就知道这是食肉鬼,那是娘鬼,一个个专业名词蹦出口,感觉比真阿银厉害多了。 “阿银”说:“所以你赶紧开车,不然她看中你了,就会把你的魂捉来当宝宝,你就永世不得入轮回,只能留在她的身边当孩子了!” “哦。”我找不到借口停车,只好继续开车。 难道我就要这样跟他去屯兴峰吗? 他会害我吗? 要害我,又怎么会细心地告诉我,这是什么鬼,那是什么鬼? 我加速全进,在从大桑树身边路过的时候,看了红衣女鬼一眼,发现她也在看着我,昨日在桑树下见到她的时候,她是面无表情的,但这一次,她表情十分哀伤,一直都在看着我,当我路过的时候,她眼里面流下了一行血泪。 有句话说,女人是眼泪是男人的坟墓。 看到她哀伤地流泪,我心灵一颤,不由得回头多看了她一眼,见她微微转身,面朝着我,哀伤地目送我远去。 “看什么看!不怕翻车吗?”“阿银”一巴掌拍到我脑袋上,我赶紧回过神来,把脸转回正道上,“阿银”生气地说:“见到鬼,就要当做没有见到的一样,不然他们发现你在看他们了,他们就会缠上你的,这个道理没有人告诉过你吗?” 不,道理这玩意就是听着,却做不到。 要是见到鬼能当做没看见的一样,你就不会上我的车了。 我心里腹诽着。 红衣女鬼的血泪在我眼前一直挥散不去,我有一种感觉,她那一行血泪是为了我而流的,眼里的哀伤也是为我而伤的,否则她不会一直都在看着我瞧。 我心里放不下,就问:“你说,那女鬼为什么会哭呢?” “阿银”冷冷地说:“装可怜,博同情,女人一哭,男人就得心软,不是么?她是想骗你心软,让你停下车呢!” “哦……”我想也是。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鬼是那么的狡猾,现在看着他们可怜,等他们要害我的时候,就不会看我很可怜了。 我收回心,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说:“屯兴峰比较远,我想先回家拿点东西。”心里却是盘算着,要是“阿银”同意,我就把车子开到小木屋,疯婆子应该会帮我赶走这个鬼的。 “阿银”说:“你记错路了吧?顺这路走,屯兴峰在你家村口前面呢。” “……”我无话可说了。 难道真的就要这样同他一起去屯兴峰吗? 正愁着,忽然间,前方又是一抹飘红! 看到树还是那树,美女还是那个美女,我乐了! 做得漂亮,知道我不愿意去屯兴峰,红衣女鬼又施展出了她那一套――鬼打墙! 这鬼打墙来得太及时了,这样我就不愁鬼打鬼了。 肩头一痛,“阿银”厉声说:“开车!” 他声音忽然变得尖锐刺耳,几乎把我的耳膜刺破,我心里一惊,发现红衣女鬼身子一抖,后退了一步,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我顿时明白了! “阿银”忽然厉声呵斥,那并不是为了呵斥我,而是呵斥那捣乱的女鬼! 令我恐慌的是―― “她”,怕了。 她红衣服,有厉鬼的能耐,却害怕我背后的“阿银”! 气氛瞬间再次紧绷起来,之前的散漫一扫而空,我冷汗冒出来了,我身后的鬼比厉鬼还要厉害――比厉鬼还要厉害,那是什么概念? 我现在晓得了,不是模样越可怕,鬼就越厉害,这娘鬼皮肤石灰白,下半身全是血,可怕吧?那食肉鬼瘦瘦高高的,眼神空洞,老是咧嘴笑,炫耀似的显摆他的牙口,可怕吧?所以当一个人模人样的“阿银”出现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把他当成了小鬼,现在我知道了,人模人样的鬼才最可怕! 这么厉害的鬼变作阿银的模样,骗我去屯兴峰,这是为什么? 我绝望地把车开下去,以为经过“阿银”一轮呵斥之后,娘鬼就不敢再捣乱了,但很快,我发现前方又是一抹飘红,树还是那棵树,美女还是那个美女,就是捏紧拳头,身子抖得厉害,眼睛瞪得大大的,这幅表情看不出来是在发力还是便秘,又或者是恐惧。 我乐了,心想,真好,娘鬼没有放弃我这个半路“儿子”! 肩膀又是一疼,这次“阿银”很生气,掐我肩膀的劲头特别大,我痛得叫出来:“阿银,别弄我的肩膀,我在开车呢,把手拿开,不然我得翻车啦!” “阿银”回过神,把手拿开了。我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个契机,令“阿银”放过了我。 我又趁机问:“阿银,现在该怎么办?那女鬼好像和我们杠上了,要是她不停地使出鬼打墙,那我们是不是到天亮都出不去?这车子的油好像快耗完了,这样子耗,说不定我们去不到屯兴峰呀!” 说到“屯兴峰”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忍不住为我的机智点赞,感觉自己已经get到了“阿银”的骗人绝招,他最初骗我要去屯兴峰的时候,不就是提到说屯兴峰和我本命年撞邪有关系吗?只要提到能解决我这撞邪的体质,我就会一股脑发热,心甘情愿地跟他一块儿去屯兴峰了。 现在我又拿屯兴峰做借口,“阿银”果然上当了,生气地说:“停车,我去会一会娘鬼,看她凭什么敢拦住我的去路!” good! 就等你这句话! 我立即刹车,把车子停在了路边,但不敢离桑树太近。 “阿银”生气地说:“你怎么不开近一点?这太远了!” “不远,走几步就到了。”我说,“大爷,你是有本事的人,而我是你刚入门的小徒弟,什么本领都没学到呢,怎么敢和鬼零距离接触?你去把她干掉,我边上看戏就好了。” 这个说法解释得过去,“阿银”上当了,下车朝娘鬼走去。 我发现娘鬼抖得厉害,显然是害怕“阿银”的,但是她又十分凶狠地盯着“阿银”,不肯在在气势上输给阿银,我忍不住心疼,你说女人为什么这么傻?明知道打不过,却还是迎头而上呢? 我第一次对一个鬼魂产生了愧疚心理,人性自私,我虽对娘鬼产生了怜惜,但却昧着良心,抱拳对她拜了拜,通过眼神把我的请求传达给了她。她接到我的眼神,仿佛获得了无限大的勇气,面对“阿银”,再也不发抖了。 女性真伟大。 母亲,也伟大。 我无声地叹息了一声,良心虽过不去,但逃命要紧。趁着“阿银”背对着我的时候,我一踩油门,溜之大吉。 第27章 千年阴兵(1) 我今晚智商在线,一直在碰到鬼,但是我还是把他们给甩开了,现在我只想赶紧回家,我房间的门窗上有阿银写的“钟馗”二字,能镇得住这群鬼,只要回到卧房,我就安全了。(.$>>>棉、花‘糖’小‘說’) 我加速前行,前方道路豁然开明,没有再出现桑树、也不再出现娘鬼,看来那娘鬼和“阿银”干上了,都无心阻拦我跑路。 今晚上的撞鬼奇遇应该就到此为止了。 我沾沾自喜,开心得要命,但很快乐极生悲,发现前方没路了。 前方,黑压压的一片“人”海! 金戈铁马,身披铁甲,手执长枪,我以为我见到的是秦始皇陵底下的兵马俑群,但实际上我见到的是列队整齐的一群阴兵! 我不想停车,想加速冲过去,甭管他们是多么厉害的阴兵,挡道就挡道吧,被挡住是一死;冲过去也许还有希望,拉几个垫背的。 但车子失灵了。 在这个关键时刻,摩托车竟然失灵了! 我加速加不了,刹车也刹不了,想扭头也扭不了! 这车子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朝阴兵直直地过去,并在他们的队列面前停了。 绝望涌上心头,望着这一片黑压压的阴兵,我心寒。 有种感觉之前的鬼都是白见了。 不管是疯婆子、女色鬼也好,还是娘鬼、食肉鬼也好,他们的出现都是单个单个地出现的,就好像是圈地为王的感觉,有一个鬼在场,第二个鬼就不会去抢第一个鬼看中的“猎物”。单个出现的他们在我见到黑压压的一片阴兵鬼海之后,顿时变成了小儿科,像是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般。 这阴兵,成片成片地出现,有铠甲、有武器、有马、有大炮,一看就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这和单打独斗的那些鬼完全不一样,就是业余和专业的既视感。 我咽了一口水,拍拍大摩托,摩托自己熄火了,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把它给熄火了。 好吧,车不走人走! 我赶紧翻身下车,看那队阴兵就只是列队而已,没有进一步攻击,于是我赶紧开溜! 但脚刚一抬起,忽然间,背心有一样尖尖的东西顶了上来! 我回头看,看见“阿银”站在我的身后,脸色铁青,手执红缨枪,双目炯炯有神,夜风一吹,“阿银”就像是蛇蜕皮了一般,脱掉了阿银的外皮,变成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古代银甲小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看着他,我就明白了我无路可逃了。 不管是阿银还是疯婆子,两位高人说其他鬼的时候都是言之凿凿,唯独在提到阴兵的时候是一句都说不出来,因为他们都没有足够的能力对付阴兵——成百上千只训练有素的鬼! 银甲小将怒视着我:“汝等平民,竟敢欺骗兵大爷?” 我咳了一声,给自己壮壮胆子,心想他既然还肯和我说话,就说明了这个鬼还能沟通。而且他的行头比站队的阴兵的行头高级,也许他就是阴兵的头头,也许把他搞定,那些阴兵也就能搞定了。我问:“兵大爷,你找上我,是有什么事吗?” 银甲小将冷声说:“上车,跟我去屯兴峰。” “好的。”我龟孙子地说,再次上了车,这一次,车子就听我的话了。我开了车,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拿着绳子牵着的狗,蔫得一点儿劲都没有了。那犀利的枪头还指在我的背心上,只要我一不听话,就会被他一枪捅死。 我加大油门,摩托车发出呜呜启动的声音,阴兵就像是得到了号令一般,往两边撤去,让开了一条康庄大道。我踩油门开过去,车速不快,后头的银甲小将也没有逼我开快点儿,这夜还长着呢,他当然不着急了。 我就慢慢地开车,这时候觉得自己特别傻,但真的没办法,就是希望能在我拖延出来的有限时间里,再杀出一个程咬金来,不管是娘鬼也好,还是真阿银也好,希望他们都快点儿出现吧,来拯救一下穷途末路的我。 然而像娘鬼这样的只出现一次,机会不会有太多。 我调整了一下后视镜,这一回,倒是看见身后的鬼了,银甲小将就站在我的后车位上,英姿飒爽,残破的披风迎风飘飘,真像一杆立在我身后的鲜艳旗帜。 而那一群阴兵竟然没有散开,而是跟在我的车后面——哇,这场面就跟阅兵仪式一样,不过这帮阴兵的阵势是很整齐,但动作却没有阅兵时那样整齐。 我忍不住问:“兵大爷,你们要押着我去屯兴峰,究竟是为了什么?” “去就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银甲小将厉声呵斥。他的声音让我颤抖,这真的是经历过沙场的将士呀,一身杀气真不是盖的,光是开口说话,就能让我吓破了胆子。 我不敢再问去屯兴峰究竟是为了什么,一路上也不敢再开口说话了。 路越走越黑,天上的月亮渐渐被乌云遮挡起来了,我渐渐明白过来了,除了阿银之外,不会再有鬼出现来救我了,不管是那个女色鬼也好,还是娘鬼也好,他们都不会再出现了。这批阴兵煞气十分的沉重,一般的鬼是不敢再靠近我了,更不会跳出来救我了。 唯一有希望救我的人就只有阿银了,可是他却不知道去哪儿了。 车子开进了屯兴峰山脚下,我把车子停了,背心一疼,原来是那银甲小将拿他的红缨枪戳了戳我。我无奈地说:“兵大爷!我真的不是故意不上去的,而是这路实在是上不去了!要上去,我得停车了才能上去!” 背后长枪才移开了一点儿。 我下车,把车锁好,银甲小将就沉默地看着我,他不说话,也不做事,但无形之中就是给予人无形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走到这一步,我心里面已经绝望,觉得不可能会有天降奇兵来解救我于危难之中了。 命里,哪有那么多奇迹? 阴兵们押着我上山,我没有回头,但能听到身后面那些整整齐齐的脚步声,你说我像不像是领兵的将帅?呵呵,在这苦逼的关头,我也只能是这么苦中作乐,取笑自己了。 屯兴峰是我们这一带中最偏僻、最陡峭的山峰,基本上没有人会来的,我以前这地方耕田,但也仅止于山脚下,而从来没有爬上山去过。所以现在走的是完全陌生的路子,手电筒的光越来越弱,我渐渐看不清前方的山路,直至电筒的光完全湮没在黑暗之中。 我身陷黑暗之中,但我是完全不害怕的。 因为我身后就跟着一批阴兵,这世上已经没有比这更大的阵势了,如果鬼是圈地为王的话,那么就绝对不会再半路杀出一个鬼来和这批阴兵抢人。而且鬼魂阴气极重,就连毒蛇猛兽也要退避三舍,走在这么黑、这么崎岖的山路里,我完全不担心会再碰上什么鬼、会踩到什么毒蛇。 但…… 敢横在阴兵面前的是石头。 我看不清楚路,于是忽然间被绊倒了。 这时候,后头递出一个灯笼,那灯笼是古式的白纸灯笼,上头写着一个“奠”字,表皮的白纸有些残破,但能勉强地挡住风,里面亮着的是幽幽冥火,勉强地照清了附近的路,也将提着白纸灯笼的银甲小将的脸庞映得发青,甚是吓人。 我接过灯笼,继续朝前走去。 我想我总得做些什么,不能一声不吭地就去送死。以前疯婆子就有交代过,这群阴兵找我,是因为有事要我去做,他们自己是没有办法做到的,所以在没有做成那件事之前,他们不会杀我;但做成那件事情之后,他们就会杀我血祭。 我总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吧? 我琢磨着,这个银甲小将貌似还是很好说话的,和他搭过几次话,都没有感觉到他有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也许能问出些什么来。 我问:“兵大爷,你们是哪一年的人士呀?” “问那么多做什么?”兵大爷冷冷地问。 我谄媚地说:“我看你们在这一带活动,想来你们当年应是战死于此地的人士。小弟我生平最敬佩的就是保家卫国的真英雄、真汉子了,想着日后得闲了,就带点香火蜡烛和祭品,来这山头拜祭你们。” 那兵大爷暂时没有说话了,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会招惹他不高兴,一枪把我戳死了。但没一会儿,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们死了有1500年了,拜不拜都无所谓了,你有心就好。” 一千五百年! 这把我吓得够呛,以前看电视,不是经常说千年厉鬼、千年老妖、千年白素贞的吗?反正只要和“千年”两个字搭上边,总觉得很牛逼哄哄,再来几个法海都收不了他们! 难怪娘鬼会怕他们,虽然是个厉鬼,一身飘红,但看连衣裙的款式就知道是这几年的夏天里面难产死的,在年头上、资历上、人数上都比不过这一筐子的千年兵鬼! 完咯,要想收了这批千年兵鬼,那得批发一筐子的钟馗来呀! 第28章 千年阴兵(2) 知道押着我的阴兵都死了1500年了,单出一个阴兵都是实实在在的千年老鬼,我这心里顿时有了万斤的压力,心想就算阿银来了也不一定能救我了。 意识到危机感降临,我便就不能再淡定地走这山路了。 我问:“兵大爷,你姓什么?” “李。” “李大爷,1500年那会儿是……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此刻我最恨当初为何没学好历史呢?这1500年以前是什么朝代呢? “北齐。” “哦,北齐啊……”这北齐我听都没听过,当年我选读的是理科,不是文科,记忆里就记得中国第一个皇帝是秦始皇,唐朝女皇武则天,以及电视里面最常上演的清朝剃头辫子!而至于这北齐……真不知道是什么朝代了。 我想就这事继续问下去,摸清楚这位兵大爷的底细,但一开口就显得智商捉急,也不知道该问什么。这兵大爷看来是一位十分自律的鬼,我不开口,他就不回答;但他若是回答,就是直接地答了,说明他生前是个正直的人,死后也是个正直的鬼,要继续问下去,有戏! “你们是为哪一位皇帝服务的呀?” “我们不为皇帝服务。” 我咽了一口水,心想这该不会是谋反的军队吧?古代的时候,皇帝不都最害怕手里面握着重兵的将军吗?搞不好,这一位兵大爷最后揭竿起义,与皇帝做对,最后才会战死沙场,被埋在了屯兴峰下。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阴兵是死在屯兴峰的,要不是死在屯兴峰的,那又怎么会把我押来这里呢? 我问:“这山里到底有什么?” “别问那么多,走你的。”兵大爷冷冷地说。 我发现只要问有关屯兴峰的事情,兵大爷的态度都会变冷,所以就索性不问这方面的事情了。 我问:“你们是不是要我帮你们什么事呀?” 兵大爷拿着他的枪,不高兴地戳了戳我。 我不死心,问:“我跟你们走这一趟,还能回去吃明天的早餐吗?” 又戳! 我恼火,也不想想我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大活人,拿着这么锋利的武器来戳我的后背,会出血、会死人的呀! “话怎么这么多?你跟我们走就是了,我们不会亏待你的!”兵大爷说。(.$>>>棉、花‘糖’小‘說’) 我听了这句话,心里头踏实了一点。我感觉这个鬼说话是挑真话去说的,他说不会亏待我,那就不会亏待我,听起来真不像是要害我性命的意思。 终究,我爬到了山顶上。 山顶上什么都没有,光秃秃,只有零落的石头,还有一棵站在悬崖边上、显得格外有意境的老松树。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累得走不动了。 那根枪又戳了戳我,让我赶紧起来,跟他一块儿走。 我累得够呛,不愿起来,就说:“兵大爷,这山顶没路了,你总得先给我指条路,告诉我敢往哪儿走吧?你总不会让我就在这儿往下跳吧?” 这话说得在理,于是兵大爷收回长枪,傲慢地说:“量你也不敢逃跑!”然后这就走出去为我开路。 我就算想跑,也跑不了啊,这下山的路都被阴兵堵住了,唯一下山的途径就是往下跳……可尼玛的,这人要真的往下跳,就必死无疑! 兵大爷走到一块巨石前头,拿着枪挑开石头上爬着的青藤,对我招招手:“你过来,这石头上有封印,只有人才能打开,你过来把这封印弄掉了,帮我们做完事,我们就放你走。” 到这一步,我就不乐意了,抱着手问:“中国人口14亿,你们为什么不找别人,反而来找我呢?” “只有你能做到。” “为什么是我呢?”我不着急,已经走到他们的根据地这里了,这个时候最着急的应该是他们,而不是我吧?所以要想把事情问清楚,那也就只能是趁现在的这个机会了。 兵大爷说:“你还记得三日前的事情吗?那时候你做了什么?” 别提三日前了,一提我就心虚。三日前不就是清明节吗?那会儿我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仅凭一腔热气,抢了阿银的描金笔,在发小老祖的墓前描字,于是才会招惹了一身邪气。要说起那件事最直接的影响就是招来来了一只女色鬼,想尽千方百计把我红内裤脱了,再上了我! 不对……! 我想起来了,我第一次见到这阴兵的时候,是在女色鬼的坟前,那时候是墓碑前点起两根火烛,冥火青幽幽地燃着,那块墓碑就好像是变成了“门”一样的存在,一个个阴兵从坟墓里头走了出来…… 所以,其实我那天描墓碑最直接的影响并不是招来了一只女色鬼,而是被这群阴兵看中了! 可是青龙坡(女色鬼墓)与屯兴峰相差好远呀,相隔三条村呢,他们要是死在屯兴峰,又怎么会从青龙坡的坟山里头出来呢? “想起来了?”兵大爷说,“没错,我们阴兵就是通过你的手,从阴间里回来到了人间!你或许不知道,你同另一个描金人不一样,他资质平平,此生也就那样子了,但你体质异常,半人半鬼,误拿了他的笔,颠倒了阴阳,所以才能通过那个墓,将我们放出来的。按理来说,你在那个时候见到我们阴兵过路,一般人挡了我们的路就一定会死,但你却没死,也就是说,你是上天派来帮助我们的人!” 我听他说完话,这才开口嚷道:“你才半人半鬼,我是完整的一个活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好端端的,除了今年比较倒霉,但我还活着呢!” 兵大爷瞅着我,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摇头说:“你不是完整的,你比正常人多了点什么?” “是什么?” 我刚问,但下一秒,一根枪指到我脖子上,轻轻一抬,拍着我下巴,兵大爷说:“过来!” 我咽咽口水,挪了挪身子,但那根枪跟着我脖子,我怎么转头都没法摆脱,于是就只好放弃躲开这根要命的枪,低声抱怨:“我过去就是了,何必老拿着枪指着我呢?我死了,你想要我做什么都不行了!” 兵大爷很自负:“没关系,我枪端得稳,要你死的时候,你躲不过;但我不要你死的时候,自然不会伤到你一分一毫。” 扯淡去吧,这一路上,我的后背都被你戳出了多少个小坑坑了? 我走到他身边,他指着巨石让我看看那是什么。我天昏地暗的,我把白纸灯笼提到石头上看,刚音乐看到这长满青苔的石头上似乎有什么字,那冥火忽然间就灭了! 突然到来的黑暗吓了我一跳,有种月黑风高杀人夜的紧张感,吓得我绷紧身体,一转头—— 哎哟我的妈呀! 这不回头不要紧,一回头差点把我吓得尿裤裆! 这站在我后面、堵住下山通道的阴兵们每一个阴气森森的,双眼就跟电灯泡一样闪闪发光,而且都是青色的电灯泡!在这夜里一瞅呀,简直吓死胆小的,吓尿胆大的! 站在我旁边的兵大爷双眼也是青色电灯泡,这个模样比没亮电灯泡的时候更吓人。 “这……这灯,不、不是我灭的!”我紧张地说。 兵大爷说:“这石头上有前辈高人留下的封印,阴鬼不能靠近,刚刚给你的灯笼是用阴火点的,你拿阴火靠过去,火自然会灭。” 原来如此。 我咽咽口水,又指着他的眼睛问:“那你们的眼睛又是怎么一回事?” 兵大爷说:“没光的时候就会这样,正常,你别害怕。” 好鬼啊,竟然还知道叫我别害怕。 我揉着我怦怦直跳的小心脏,口舌干燥,再看了看他们这目光如炬的“青光眼”,心想我又不是没在没光的地方见到过鬼,怎么女色鬼、娘鬼还有那只食肉鬼就没有这么一双“青光眼”呢?这伸手不见五指时,看不见鬼的整体,就只看见他们的“青光眼”,那得多吓人呀! 我问:“那,现在我什么都看不到了,你就直接告诉我,这石头是什么吧?然后再告诉我,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事情?要真的能帮你们的,你们就直说吧,只要你能放我回去,还有,遵守你的诺言,告诉我,为什么我最近这么容易招鬼?” 兵大爷说:“我们会放你回去的,而至于你为什么那么容易招鬼?那也不能说是你太容易招鬼,而是因为你一半老早就死透了,所以在特定的这一年里头,你才能看得见平常就在你身边活动的鬼,过去你看不见她们,就不容易招惹上他们;但这一年是特殊的,你能看见鬼,所以才会招惹上他们。” “我真的是大活人!”我郁闷死了,我这24年来都没有遇见过一件要命的事故,除了今年倒霉地滚下山,还有翻车,但那都没死成,不死吗? 兵大爷不管我的小情绪,指着巨石对我说:“今天太晚了,又没有灯,你什么都做不了。你记住,明天白天,你再来这儿,把石头上的字磨掉就行了。这样我们就不会缠着你了,还会帮你赶走别的鬼,你看这交易如何?” 第29章 黑夜里飘来了一颗头 我吞咽了一口口水。[.超多好看小说] 说实话,这是我见过的所有鬼里面最好说话的一位了,也许是因为他是最老(1500岁)的鬼,已经炼就回了人性,而且他长得也不惨,和他说话就好像是和正常人说话一样。最重要的是,他说话挺客气的,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我这人吧,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他这么一说,反而让我不好意思拒绝了。 我说:“只是把这个字磨掉就行了?” “是的。”兵大爷点点头。 我问:“这底下有什么?” 兵大爷说道:“这石下镇压的是我们的主将,我们主将一代英杰,生前保家卫国,为皇帝陛下立下汗马功劳,我们这些兵士都愿意追随他。但怎奈我们的陛下是位昏君,我们在外战场杀敌,他就在皇宫里面沉迷于酒色,荒唐度日!我们主将名声在外,外围敌人只要一听我们主将之名,便闻风丧胆,自动退避三舍,可惜功高震主,皇帝疑心又重,于是便变着法子想要除去我们主将!” “那昏君害死我们主将之后,自以为高枕无忧了,但有一回做梦的时候,梦见我们主将鲜血淋淋地来质问他,为什么他一心为国,而他却非要他死呢?皇帝惊醒之后,十分害怕我们主将会去找他报仇,于是便就找来国内的高人,那高人勘察星辰、丈量地势,便选择了这十八山作为我们的坟墓,将我们镇压于此,永世不能入轮回之道!” “历经千年的沧海桑田,那封印松动了,我们这些小兵的封印最先松动,这也是拜公子所赐。”兵大爷说到这里的时候,对我抱拳作揖,拜了一拜,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他继续说道:“我们出来之后,就先来屯兴峰寻找我们主将的陵墓,也就先找到了这块封印。这封印虽松动了,可我们毕竟是阴鬼,这封印依然能震慑住我们,所以无可奈何之下,我们只好来找公子前来帮忙解除封印。我们这些兵人都鲁莽之辈,对公子多有怠慢之处,还请公子看在我们心忧故主的份上,原谅我们。” 我这个人耳根子软,最受不了别人和我说一点软话,他这么说,我就没什么气的了。 但我还是有点儿疑虑的:“你们……嗯……真的是好人吗?” 啪,真想抽自己一巴掌,这什么好人呀,他们都做鬼多少年了? 兵大爷说道:“我们当然是好人,在世为人时便问心无愧!” 我相信他这话,因为他说这话的时候昂首挺胸,理直气壮,若是心虚,自然是说不出“问心无愧”这四个字的! 我再次确定:“皇帝是坏的,你们主将是好的,对吗?” “是的。[.超多好看小说]”他再一次理直气壮地回答了我。 “你们主将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叫岳飞?哈哈。”说实话,想到一心为国却还被皇帝害死的将军,我也就只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岳飞。唉,历史书读得少,能想到的就是义胆忠肝的岳飞了。 “不是……” 就在兵大爷要告诉我,他们的主将叫什么名字的时候,忽然之间,凌空中传来一声怒喝:“谁人在此?!” 那一声中气十足,十米开外传来犹不减声。我转头望去,只见黑夜里浮出一张狰狞的鬼脸,头上长角,红唇獠牙,涂金眼线!那只有一颗头颅,没有下半截身子! 这又是什么鬼?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兵大爷身后躲,恶鬼来袭,就应该让千年老鬼上去顶! 哪知道,我刚缩过去一脚,上百个阴兵忽然齐刷刷地放下武器,给那颗鬼头跪了下去! “拜见吾主!” 咦?? 我成一个大懵逼了。 再看一下那个鬼头,越看越觉得他狰狞可怕,有股阴气直接袭到心底里,他高贵中透露出威严,威严中又透露肃杀! 当真为鬼中之王! 我转头看了一眼那静默的巨石,心里无数草泥马神兽在奔腾,心想:卧槽,不是说了要我来解开封印吗?我刚有点儿派上大用场的感觉了,现在一秒钟又把我变成小喽啰了?这个鬼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阴兵头子不是被镇压在这块巨石之下了吗?他怎么能冒出来的? “你们都下去吧,今夜不必再上屯兴峰了,我有话要与这位小兄弟说。”那鬼头低沉沉地说道。 “是。”这些阴兵对鬼头十分遵从,完全不吭一声,便就化作一道道青烟,钻入地底下了。我想他们应该是听主人的话,下山去了。这一下,山顶上就只剩下我与鬼头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我有些害怕,因为这个鬼头是大boss呀,看起来太威严了,不好说话,我怕他会杀了我。 不用我破除封印了,而我又知道他们的秘密,他要杀我,自然是无可厚非。 那颗头颅朝我飘了过来。 我紧紧盯着那颗头,下意识地后退了。 黑夜里,我感觉到他的眼神很阴冷,盯着我的时候就如那食肉鬼站在我背后盯着我的感觉! 忽然,脚绊倒了一颗石头,我向后倒去,就在我快要摔倒的时候,他忽然伸出手来,拉住了我。 手? 我低头一看,之间鬼头下方裂开了一口子,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拉住了我,而那口子里透露出了一个让我哭笑不得的画面! 那颗头颅下,穿着蔚蓝色的西装西裤还有皮鞋! 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混搭风! 皮肤上传来灼人的温度,显然这是一个大活人,之所以在黑夜里只能看到一颗头颅,那是因为他还穿上黑披风,黑色披风盖住他的身子,于是看起来就像是只有一颗头一样,他朝我走过来,我看不到他的身体,当然以为他是飘过来的了! 恶鬼面具、黑披风、蔚蓝色西装——这是谁能想到的时尚混搭风?! “你是人?”借由体温,我几乎判断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是。”他把我扶住,声音也不如之前呵斥那些阴兵时候那样低沉了,而是恢复了正常声线。他抖索几下,把披风甩在身后,露出了他蓝色西装,还有那……鲜艳的红领巾。 真,时尚的人。 面具男对我说道:“那些阴兵已经退到山脚下面去了,今晚上不会再上来了。你就在这山上过夜吧,等太阳出来的时候,你就下山去,再也不要上这屯兴峰上来了!” 我抱着手臂问:“你是谁呀?为什么那些阴兵都叫你‘吾主’呢?” 面具男说:“我姓周,住这附近。那些阴兵之所以叫我‘吾主’,那是因为我假扮成了他们主人的模样,才把他们吓退的。” 我一听“姓周”的,马上就想起了一个人:“周老板?!” “嗯?”面具男吃了一惊。 我想他应该是不认识我的,因为我从来没有和他见过面,我们之间只有一个共同认识的人:“你认识阿银吗?我是给阿银打下手的小徒弟!” 一说到“阿银”,面具男就“哦”了一声,恍然大悟:“是的,我认识他。” 他认识阿银,就是真的周老板了,也就是说,他和我们是一头的,不帮我,又怎么说得过去呢? 我顿时如见了革命友人一般激动,拉着他坐在巨石上,兴高采烈地和他相认,说了老半天,他才勉强地认可了我的身份,我一股子地将今晚上碰见阴兵的事情全都掏出来了,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伙子一样问他:“周老板,你说这阴兵是好的,还是坏的呀?他说他们是受昏君陷害的忠臣,要求我帮一帮他们,你说是不是这个样子的呢?” 周老板抱着手臂,思量一下,才对我说:“他们说的话都是真的。” 我拍着屁股下的石头,问:“既然他们都是好的,那我把这块大石头上的字给抠掉了,把他们主将放出来,行不行?” “不行。”周老板想都没想,就打破了我天真的幻想。 我问:“为什么不行?” 周老板说:“他们生前是忠臣、是好人,但死后就未必是个好鬼了!” “怎么说?” “你想呀,你活着的时候,一心为国,却被皇帝迫害,倒扣一脑袋污名,说你上搞八十岁老太太,下干三岁幼女,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细数你十大罪八十一条小过,你服不服?怨不怨?怒不怒?” 我这么一想,当然回答:“不服,怨,怒!” “那不就得了吗?”周老板说,“人生前被虐成狗,带着一肚子委屈,再加上一口怨气而死,死后变作的鬼叫做什么鬼,你知道吗?” 我摇头:“不知道。” “那叫怨鬼!”周老板说,“怨鬼跟厉鬼一样,都厉害得很,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有红色加持怨力,一个没有红色加持怨力。而且这怨鬼死了1500年,更是厉害得不得了,你要是放出来,没人能对付!” 我倒吸了一口气,听到他说的这话,我是真吃惊了。我说:“可我看那些阴兵,尤其是那姓李的带头兵,他说话谦恭有礼,完全看不出一丝怨气的样子呀!” 周老板冷笑说道:“那些都是小喽啰兵,那些屎盆子污名没有扣到他们头上,虽然有委屈有怨气,但都不如他们头头的怨恨来得更直接。再说了,他们也都是一群怨鬼,你这肉眼凡胎的,能看得出来他们的怨气吗?人家有怨气,又一定会让你看得到吗?” “呃……”说实话,我有些不解,“可是他们说,只要我帮他们,他们就会放我回去的。” “呵……” 这时候,周老板笑了。 他为什么笑呢? 我正疑惑的时候,他把手放到我的背心上,轻轻一按,我便感觉他推了我一把,虽然不是很用力,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觉有股大力把我推了出去。我踉跄几步,回头想问他为什么要推我的时候,竟看见他身边还有另外一个“我”! “我”呆呆地直视着前方,嘴唇微张,一副有些吃惊的表情,似乎还停留在我忽然被推的意识上! “回来。”周老板说了一句,我又感觉到有股力来拉我冲“我”而去,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又坐在周老板旁边了。 周老板说:“他们会让你回去的,就是这样让你回老家。” 我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终于知道那帮子阴兵有多狡诈了!他们会让我的魂回老家,但身体却要留下来给他们做血祭! 因为血祭只需要肉体就够了。 幸好有周老板,不然我今晚上就死定了! 周老板顺顺我的背,让我缓缓心跳,他对我说:“你晚上就在山顶上过夜吧,天亮后下山去,能躲就躲掉这几日,等你和你师父把这十八山的坟都描过之后,他们的出路也就被封掉了,这样就不会再去打扰你了。” “谢谢……” 第30章 老无赖 我睡在屯兴峰山顶上,当第二天的阳光照到我身上的时候,我醒了过来,周老板不见了。我想,像他这样的前辈高人,应该是早就下山去了吧。 我记得他对我说过的话,“以后不要再来屯兴峰了”――这话的意思应该是叫我不要再帮那些阴兵做坏事了。 趁着光线充足,我趴到那巨石上查看上头的字,只见上面写了…… 我看不懂的字。 1500年前,那个时代的字和1500年后的字完全是两个样子,没有一个字是我认识的! 也就是说,我依然不知道那个主将究竟是不是岳飞。 随后我就下山了。 山这玩意,向来都是上山难下山容易。 不一会儿,我就下到山下了,山下一片安宁,连个鬼影都没有,我车子还好端端地停在山脚下,没被小贼偷走。 我刚跨上车子,电话就来了,来电显示是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狗鼻子。 咳,狗鼻子当然只是个昵称,不是本名了。 我坐在车上,接了电话,电话一通,就听见小南子在电话那头老神在在地说道:“苏悦啊,快来我家,把你师父牵走。” 我顿时就拉黑了脸,失踪了一晚上的阿银终于出现了? “阿银怎么会在你家呢?”我不爽地问,要是昨晚上阿银在,我也就不至于被阴兵押上屯兴峰,又在山顶上睡了一晚上了! 小南子说:“你师父昨晚上被鬼上身,所以来我家里了。[]” “噗……鬼上身?!”我哭笑不得,“今年我本命年衰死了,有鬼上身是正常的事情,他不是经验老道的描金人吗?怎么可能也被鬼上身?哪个鬼那么厉害,竟然上了他的身?” “是我奶奶。” “……”为什么我有种听到冷笑话的感觉?从头冷到脚了。 小南子解释说:“前天,我不是和阿银约战在我家祖坟堆里面吗?那时候我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了,所以让你留心点儿。没想到他还是着了道,估计是干活干累了,精神一松懈,就被老人家钻了空子,占据了他的身躯。再说了,你们昨晚在的坟地就是我们隔壁村,就一条村的距离,对老人家来说,走走也就到了。” 我哭笑不得,趴在车上,笑着问:“那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大半夜,我在睡觉,忽然感觉有个变态在摸我的脸,醒来一看,看见一朵老菊花……” 我拼命忍着笑:“被吓尿啦?” “你尝试一下被一个又丑又老的男人坐在床头摸脸的感觉!马勒戈壁的……” 听最后那四个字,我就知道,这小子憋了一肚子火。不过我能理解他的感受,要是是一个女鬼半夜摸脸,那是一种享受;但是被一个老男人摸脸,那就是视觉上、精神上的虐待了,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这种感觉。 我问:“那你是怎么对付他的?” “正好我被子里有根球棒,我喊了阿银几声,见他不应,我就摸出球棒,把他一棒子敲晕了,然后就继续睡了。” 噗…… 我好笑地问:“敲晕了,你就重新睡了?你就不怕鬼上身的阿银跳起来袭击你吗?” “怕个鸟啊?被小爷敲晕的,那附在他身上的魂就得散了,而看他的样子,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那我不重新睡,还要我怎样子?” 我忍不住对他竖起一根大拇指,他绝对是我见过最不可思议的生物,正常人半夜见到鬼上身早就吓尿了,没想到他竟然那么淡定地处理掉了……咦?好像有什么不对?他为什么要带着一根球棒进被窝里睡觉呢?难道他经常碰见鬼上身的老大爷坐在床头摸他的脸? “话说,那是你奶奶啊,你怎么就一棍子下去了呢?不孝啊!” “我那时候又不知道是我奶奶,那时候正迷糊呢,早上醒来才知道这不是个梦。看到阿银,我才推出来是我奶奶回来看我了,我那一堆祖宗里头,就只有奶奶最疼我,也就只有奶奶会想回来看看我。”小南子不悦地说:“总之,你快过来吧,我昨晚下手重了一点,你也知道的,阿银他额头上本来就有伤……” “卧槽!我师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把你丢去田里喂鬼!”我立马挂了电话,蹬起摩托车油门,用最快的速度冲去到小南子家里! 阿银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呀,不然这最后两座山头的坟该咋办呢?我一个人搞不定啊! 到了小南子家,我刚下车,还没进门,就听到一个老无赖的声音:“我不管!你们儿子那么凶残,竟然拿着一条棍子就这么死命地往我脑门上敲!你们看我这血哗啦啦流了半张脸呢!哎哟喂,我已经56岁了,身子骨开始变脆了,你们儿子这么一敲,简直就是要我老命啊!我不管,你们不赔钱,我就不、走!” “……” 我忽然感觉有一阵阴风从背后袭来,僵在人家屋子前,动弹不得了。 这老不死的,死性不改,之前说讹人钱财是为了有钱买馒头吃,现在不是已经住到我家里蹭好饭吃了吗?还何必讹人钱财呢?依我看来,讹钱根本就是他的本性! 被鬼上身,大半夜地坐在年轻小伙子床头摸人家的脸,吃人家的嫩豆腐,这还能怪别人敲他一棒子了? 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我默默转过身,跨上车,拧开钥匙,准备走人。 “苏悦!” 背后传来年轻小伙子的声音,让我硬生生地停止了。 回头一看,看见小南子走出家门,冲我招招手,而老无赖的声音已经消停了,估计是知道我来了,就不再闹了。 之前小南子是屋里头的,怎么就在我走的时候出来了呢? 我不好意思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小南子揉了揉鼻子,说:“你身上那味道越来越重了,十里开外都能嗅到你的臭味!进来吧,等会儿在我家里洗个澡,正好我家里后面有棵柚子树,给你摘几片拿去烧水洗澡,去去你这身上的味道。” 老人常说,柚子叶有个“柚(佑)”字,能保佑人平平安安的,也能辟邪和去晦气。我当然知道小南子说我身上的“臭味”是什么了,昨晚上遇见太多鬼了,就算他们不跟着我,我也会沾上他们的味道,所以对于狗鼻子来说,真的是十里开外都能闻到味。 不得不说,这哥们人还是挺好的,跟我没多少交集,但却无私地帮了我很多事情。 我不好意思地下了车。 阿银从屋里头探出脑袋来,说实话,他探出头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以为自己是见了阿银的鬼魂――他额头流了很多血,糊了左边脸,凝固的血迹封住了他的左眼,令他完全睁不开左眼睛,模样真是吓死人了。 好小子,竟然这么给了老无赖这么狠的一棍子! 阿银单只右眼看见了我,脸色一变,吃惊地说:“苏悦,你小子怎么搞的?身上鬼气怎么这么重?你就算再能招鬼,也不可能一晚上招这么多只鬼来啊!” “什么鬼?!”这时候,小南子的爸妈走出来了,叔叔抬着凳子,阿姨提着鸡毛掸子,一出来,瞅见站在屋外头的我,脸色一变,一人把凳子举得高高的,一副要砸过来的样子;另一人拿着鸡毛掸子对准我,凶神恶煞地冲我说:“站住!不准进我家门!你要敢把鬼带到我家里来,我就把你打死!!” 卧槽…… 为什么要拿那么大的阵势对付我? 第31章 祛邪 于家父母这一惊一乍的,把我唬得完全不敢踏进去一步,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屋里头响起一个婴孩撕心裂肺的啼哭声,打破了这一份僵持。[.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于妈妈的脸色顿时改变了,回头担忧地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小孩,顾不上要对付我,就要回屋里面哄孩子,但在进屋之前,她狠狠瞪了我一眼,说道:“你身上果然有鬼!不然我小儿子不会哭成这个样子!” 说完,就急匆匆地进去了,不一会儿,屋里的孩子哭声就停了,于妈妈在屋里冲外头喊道:“让他们走!别把晦气带进家里来,我不想招惹上什么邪物。” “妈,他们是我朋友。”小南子无奈地对屋里说。 “你朋友又怎样?要是给小凡儿带来晦气,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老娘也不能让他害了我的孩子!” “好好好,”小南子很软弱地同他老娘妥协了,说,“妈,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弟弟出事。我朋友从大老远来,风尘仆仆,就让他先进门洗个澡吧。” 屋里没说话,小南子又说:“你怕什么?这世上最厉害的鬼就是我啦,有我在,别的鬼不敢进门捣乱的。” 唔? 最厉害的鬼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小南子见他家里人态度软了,这就对我招招手,说:“苏悦,进来吧。”然后又给我指路说,“靠着那边墙走,别接近这屋,小孩子特别敏感,会受不了的。” “嗯。”我也不想给他们家里招来麻烦,于是就贴着墙走进去,当我走到门对面的时候,往里一看,看见于妈妈怀里头抱着一个抽抽噎噎的一岁小娃娃,我感到很吃惊,没想到小南子竟然有一个年岁相差这么大的弟弟。 小南子走过来,把我一推,推进旁边一间房子里,说:“别看了,小孩子看你就像是见鬼一眼,你再多看他一眼,他会被你吓哭的。” 我老脸一红,小时候奶奶讲故事哄我睡觉的时候,总是会说:你再不睡觉,狼就会来把你吃掉!我一直都觉得我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好男人,没想到今天竟然变成了能吓哭小孩子的大恶魔。 小南子让我留在房间里头坐坐,他去给我烧点柚子叶水来净身。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我看于家人都那么凶悍,估计是不希望看见我出这间房间门,于是我就乖乖地呆在房间里头坐着。 过了一会儿,阿银进来了,他头上的血迹已经清洗干净了,手里头捏着几片柚子叶,看来是跟着小南子出去,绕到屋后面摘了几片柚子叶,不知道要来干什么。 阿银坐到我的身边,看出了我的疑惑,直接说道:“听说这柚子叶揉碎了,把汁涂在眼皮上,就能看见鬼。我摘几片,我活了56个年头,还没见过真正的鬼呢,打算摘几片回去,今晚上描坟的时候瞅一瞅真正的鬼长什么样子,你要不要?” 我赶紧摇头,说不要,但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就算没有柚子叶,也能看得见鬼,就跟开了阴阳眼一样。 但我又觉得奇怪,问阿银:“你不是经常出入坟地吗?我还以为你经常跟鬼打交道,见的鬼比我吃过的饭还多咧!” 阿银一边把柚子叶塞进口袋里,一边说:“不是,我见过的鬼呢,一般都是变回人的样子,过来讨根烟抽啊、讨口水喝这样子的小鬼,又或者是见到像之前你被鬼上身那样子的。真正打上照面的没几个,所以我今晚上打算见一见鬼。” “你会被吓死的。”我认真地说,“尤其你跟我一起干活,那你见到的鬼就会很多很多,到时候你会被吓尿的。” 尤其是,忽然之间出现的人山人海的……阴兵。 那个阵势,就算他们都还是人,那也一样会把吾等平民老百姓给吓尿的。 “你被吓尿了?”阿银听完我的话后,下意识地看了看我的裤裆。 干的。 我了无生趣地说:“没有。”然后想起了一件事,对他说:“阿银,我昨晚见到周老板了。” 阿银一怔,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救了我一命,好像很厉害似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带着一张鬼面具,直到走了也都没有摘下面具。”我说。随后,我将昨晚上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阿银,阿银听完后也很吃惊,尤其是在听到说那些阴兵有1500年历史的时候,更是吓得一脸铁青,我光是看他的脸色,就知道千年老鬼真的很不好对付了。 阿银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周老板,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又为什么要戴着鬼面具,他们都是通过电话来接触的,周老板都是通过电话对他下指令的,所以周老板有段时间闹失踪了,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经过昨天晚上,我大概地知道了那周老板是住在屯兴峰山脚下的。 正说着那千年阴兵以及阴兵头头是谁的时候,小南子提着一桶热水进来了,那热水蒸出了柚子叶的清香,他一进门,整个房间里头就都是柚子叶的味道了。 小南子把门掩上,把热水提到了我面前,对我说:“苏悦,你擦擦身吧,擦过之后,情况能好一点。” 看来他家里的冲凉房是没办法外借了,我也只好接受了这样的安排,人家愿意给你烧开水擦身去晦气就很不错了。 “刚才听见你说你遇见了千年的鬼魂,这是不是真的?”小南子问。 我点头,说是。 小南子咧嘴一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问:“他们有没有和你说文言文呀?” “没有。” 小南子忍不住扑哧一笑,说:“我以为千年以前的古人应该都是一张口就说孔子曰~孟子云~老子说,又或者是张口闭口‘之乎者也’的呢!看来那些老鬼对你还挺好的,没有一上来就跟你说文言文。” 经他这么一提,我这才恍然大悟,觉得自己真的是幸运极了,不然阴兵一上来就是孔子曰孟子云老子说,那得把我这个说现代白话文的三好青年给逼疯! “对了,小南子,你知道1500年前是什么朝代吗?”我问。 小南子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呆呆地看了他好一阵子,忽然间,有种找到了道友的感觉! 我伸出手,他也伸出手,紧紧相握,我忍不住激动地问:“理科生?” 小南子咧嘴笑:“是。” 理科生不知道1500年以前是什么朝代,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这绝对不能说我们是文盲。要想知道1500年以前是什么朝代,这个问题应该去问文科生。 之后,我就要脱衣服擦身了,这屋子里头都是大老爷们,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我刚把上衣脱下来,小南子忽然就喊起来了:“等会儿!” what? 我呆了一下,发现小南子一脸奇怪地盯着我的身体瞧,然后绕了一圈,360度角的瞧,然后忍不住对我的身体发出一声感概:“哇塞,苏悦,你这身体,简直就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艺术品呀!” 阿银看见小南子奇怪的举动,也绕着我的身体,360度角查看了一遍,眼神也变得跟小南子一样怪异。 我弱弱得捂住胸前两点,羞涩地问:“到底怎么了?” 小南子好笑地指着我身上的伤口,一一列举,说:“你看你,肚子上十道的青黑抓痕,那是鬼抓出来;脖子上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一摸脖子,老脸烧起来了。 我才不会告诉他,这是我和女色鬼滚床单的时候,她给我咬上的。 “肩头上十个指印,谁捏的?” 昨晚上食肉鬼把我按在地上,想吃我的时候,按上去的。 “还有背上的星星点点又是什么?”说完,他就一巴掌拍到我后背上,我顿时疼得一呜呼,背上的伤总是被我忽略掉,但经小南子这么一拍,我就想起来了,那可不就是昨天晚上兵大爷拿他的枪戳出来的吗? 小南子摇头感慨道:“苏悦,你究竟是怎么混的呀?这才几天时间,身上就一大把由鬼留下来的痕迹。我上次和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吧?只要鬼在你的身上留下标记,他们迟早还是会来找你的。”他幸灾乐祸地笑,“你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从来没有一个人身上会留有那么多阴鬼留下的标记!哈哈!” 阿银也忍不住摇头叹息,一副“你没救”了的模样。 后来,小南子拿出手机给我拍了一张后背照片,让我看到了兵大爷戳出来的星星点点,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我后背上的那些创口就像是中毒了一样,伤口肿起来,附近都变黑色了。阿银拿来针挑破肿包,流出了青黑色的血。他们在我背后开了好几刀,才把那些黑色的血给挤干净。 阿银说那是阴气入体,千年老鬼的阴气比娘鬼的还要毒,所以伤口才会变成那样子的,幸好发现的及时,不然阴气完全侵入我的身体里,我就会变成那位兵大爷的傀儡,就只能是完全听他的召唤了! 我现在心里头好惆怅,我身上有多少伤,就有多少是阴鬼做出来的标记,我简直就像是做了标记的靶子,万一哪一天,他们集体来找我,我该怎么应付他们呢? 第32章 三朵飘红(1) “那么多鬼在我身上留下了标记,我简直就像是他们饭碗里的香饽饽,恨不得每只鬼都上来咬我一口……唉!我该怎么办呢?” 年轻小伙子一本正经地说:“要么你灭了他们,要么他们灭了你。(.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我忧伤地说:“估计是他们要灭了我……唉!” 哥哥我心里那个愁啊,呆坐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要感谢小南子昨天送我的符,如果不是有那道符,我早在田里面被食肉鬼吃掉了。 小南子让我把护身符还给他,他拿过护身符,打开锦囊,从里面倒出一张符来。那张符很奇怪,从中间很整齐得被拦腰截断了。这很奇怪,符一直在锦囊里,又怎么会被切断呢? “这个护身符用了一次就不能再用第二次了,它已经完成它的使命,帮你一回了。”小南子把断裂的符塞回小锦囊里,随手一扔,扔进了墙脚的垃圾桶里。 其实我感谢他,是想借由这个话题询问他还有没有多余的符,但小南子扔完护身符之后,就直接开口说:“我这里没有其他符了。你也知道我命硬,没有鬼敢来招惹我,所以我哪里需要给自己多准备符?你要符,没有了。” 我叹着气,沉默地拎起泡在水里面的毛巾来擦身。 现在我脑海里面只有唯一的计策,那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和阿银把剩下两座山头的坟都给封掉了,这样阴兵也就不能来找我了。而至于那些没有坟墓的孤魂野鬼(诸如站在桑树下、田里面的食肉鬼),到时候再说吧,大不了变成一个宅男,躲在有阿银亲笔写上“钟馗”二字的房间里面,熬过这个本命年。 小南子借了我一套衣服穿,他比我瘦多了,就算把最大号的衣服借给我,我穿上去也是有些紧的。 祛邪干净后,小南子从头到脚把我嗅了一遍,这才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味道干净了很多,没那么糟糕了!祝你们能平平安安地把这最后两座山头的坟封掉吧。”他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自己多加小心吧,我给你护身符,是希望能保你一段时间平安的,没想到你一天就破功了,就更别说后面几天了。[]” “得了,”阿银开口不耐烦地说,“少婆婆妈妈的了,我自己的徒弟,我自己能罩得住!” 小南子不屑一笑:“昨晚上被鬼上身,来到我家里的人是谁呀?” 阿银老脸一红,说道:“那是一个意外!” “呵……” “你呵什么?” 眼见这两家伙可能又要干起架来,我赶紧拉住阿银,现在我心里一点都不好,脑子里就只想着一件事,就是快点儿把最后的活儿做完。我对阿银说:“得了,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还有两座山头呢,我们就只剩下五天时间了,得捉紧时间把最后两座山头干完啊!” “说的也是,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走。”阿银拉起我的手,转身就走。 小南子送我们到门口,阿银先走出去,我跟着他后脚出去。就在我的脚跨过门槛的时候,小南子忽然拉住了我的手。我看他脸色有异常,便就知道他可能有什么话要同我说了。他回头看了看屋里面,应该是观察他家里人的动向,接下来他要说出来的话,可能和他家里人有关系。 “苏悦,下次出事的时候,别来我家里了。”小南子说。 霎时间犹如一盆冷水盖头浇下,把我浇了一个透心凉。我哑声问道:“为什么?” “我爸妈不喜欢我和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打交道。”他拍拍我的肩膀,给了我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并期望我能够谅解到他的难处。 我很快就能明白过来了,谁没个家人呢?万事以家人为重,无可厚非。若不是今年我倒大霉,我都不会察觉到爹娘那一颗为我操碎的心,为人子女,是不是也应该体贴一下老人家的苦处呢? 不过我爹娘和小南子的爸妈不一样,我爹是恨不得拿根狗链子把我拴在家里面,免得老出门去撞邪;而小南子的家人该怎么说呢?总觉得他们和小南子有很严重的隔阂,不像是亲父母,这世上又哪有会怕儿子的父母呢?我想,正是因为二老的恐慌,才令小南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吧? 我也拍了拍他的臂膀,叹气:“知道了。”但又问:“以后还能电话联系吗?” 他抬起手,打了一个“ok”手势。 我想他是太在意父母了,怕自己站在门口同我说话的声音穿进屋里面,于是就只做手势,不吭声。 什么叫做“患难见真情”? 这一刻就是的。 我声音哽咽,说不出一句话来,从心里面涌出对他无限的感激。现在村里面还没有几个人知道我的事,但用脚趾头想,如果他们知道我的事,定是把我当成招邪的祸端来看待,平日看见我也定是绕道走,唯恐避之而无不及。小南子虽然顾虑家人的感受,但并没有拒绝和我的来往。 这个兄弟,这辈子,我认了! 车子就停在他家门口,我去把车子调好头,就要招呼阿银上车。 阿银站在车边,没有马上上车,手藏在包里面,不知道在搞什么小动作。 我喊了一声阿银,他应了一声,便就搭着我的肩膀坐上来。就在他坐上来时候,忽的抬起手来,捂了一下我的眼睛。我猝不及防,一股辛辣的感觉冲进眼睛里头,同时,我也嗅到了一股柚子叶的清香,顿时就明白过来了。阿银他刚刚把手藏在包里面,一定是偷偷揉碎他放在包里面的柚子叶,现在就把揉出来的汁液涂到我眼睛上了。 真是的,现在大早上了,太阳都出来了,给我涂这柚子叶汁有什么用呀?大白天的,还能见鬼不成?而且就只涂一只眼睛,这算是什么回事? “走吧。”阿银拍拍我的肩膀。 我心里一膈应,抖抖肩膀,弹开他搭在肩膀上的手,说:“我开车的时候,不要搭我的肩膀。” 实际上,昨天晚上的“阿银”坐在我后头的时候,就一直都把手搭在我肩膀上,现在阿银也这么来,对着一模一样的脸,我会心里起毛的! “南子,走啦!”我回头同小南子告别。 就在我看清小南子身后的玩意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身后原本是空荡荡的,可我这一回头告别,就看见有三抹飘红紧紧贴在他的身后,长发批下来,盖住整张脸,那浓密的头发里隐隐约约透露出如血如泣的大眼珠子,穿过他的身子,朝我望过来,那眼神冷冷的、没有感情的,就这么张望着…… 眼光如此刺眼,而小南子就站在太阳晒不到的地方…… 而我往下看,看见那三朵飘红的下半身犹如鲜血在往下滴,却是没有脚的…… 这是不折不扣的三只女厉鬼啊! 我的心顿时被揪起来,身体一挣,就要下车去告诉小南子,我究竟在他背后看到了什么!就在我刚撑起脚的时候,阿银就在我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沉声说道:“走。” 一个字,却藏着让我别管的意思。 “阿银……”我转头,想问他是不是早就发现了这件事,没想到阿银却打断了我的话,眼睛一合,压低了声音对我说:“先走。” 先走…… 这让我怎么能放心地走呢? 我回头再看了一眼小南子,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三抹没有脚的飘红就围在他的背后,我的眼和她们对上了。 是的,对上了。 其实不该对上了,和鬼魂对眼会招惹上无穷无尽的麻烦,可是我却凝视了“她们”如血的眼眸好几秒钟,没有移开。 如果和鬼对眼就能把鬼招到身上来,那也无妨,反正我已经招了那么多只鬼(几百号阴兵),多三个飘红也不多,少三个飘红也不少。其实我内心还是挺善良的,这个时候竟然希望那三朵飘红能被自己引过来,让“她们”别去害小南子…… “走啦!”阿银发现了我眼神不对,一巴掌拍到我头上来,把我视线打偏了,声音里也多了几分严厉的斥责。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阿银又叫我走,只能回头对小南子说了声“保重”。bye-bye说不出口,无语凝咽,竟只有这两个字最能表达我的心声。 小南子一怔,不明白我在说什么,笑了一笑,傻愣愣地回我了:“你也保重。” 然后,我转头,踩油门,开车,走人。 开出去一段路,我忍不住调调后视镜,调准到能看见小南子的角度,眯住阿银涂柚子叶汁的右眼,我就只看得到他一个人;而当我把右眼睁开的时候,我看见了他身后的那三朵飘红。虽然距离已经拉远了,可是我依然能感觉得到,那三朵飘红藏在黑发里的血红眼睛,一直在默默地目送着我们走远…… 第33章 三朵飘红(2) 直到车子拐了弯,再也看不见小南子的家了,我这才犹如得救了一般,松了一口气,从后视镜里看见阿银的脸,再加上现在青天白日阳光普照,我更坚信坐在我身后是个大活人,而不是昨夜变化成阿银模样的阴鬼,于是这才肯大着胆子问:“小南子身后的是什么鬼?” “小厉鬼吧。[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从小南子家里套出来,阿银也松了一口气,不像在他家里那样紧绷着了。 我说:“怎么来?”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我以为你知道。” 接下里啊,我们都沉默了,阿银问:“你觉得那小子会是披着人皮的畜牲吗?交了三个女朋友,然后再以非人道的方式一一害死了?” “不至于吧?”我皱眉,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把小南子往恶人的方向去看待。 然后我又问:“你什么时候发现(三朵飘红)的?” 阿银说:“你来之前我就发现了。” “怎么发现的?” “他家里头不是有个小孩子吗?” 阿银一提,我就想到那一岁小娃娃,我还没进门,他就哇哇哭得可凄惨了,吓得我都不敢进门了。 阿银说:“我比你早就在他家里面了,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发现他根本就不抱他弟弟,也不接近他弟弟,他只要朝他弟弟走去,他娘就会特别紧张地过来把孩子抱走。但凡他只要靠近那小孩子三米之内,那小孩子就要哇哇大哭了。” “按理来说,人类的血缘是个很奇妙的玩意,人长大后变得复杂了,亲兄弟也能反目成仇;但做小孩子的时候,却是凭着本能而做出判断的,小孩子能感觉得到来自亲人身上的血缘气息,因此比亲近外人来,更容易亲近亲人。他们是同胞亲兄弟呀,可那弟弟却抗拒成那样子,就说明那小子身上肯定是藏有什么小孩子接受不了的东西嘛!” “后来,听说他屋后面有柚子树,我就跟着他出去把摘了几片柚子叶,骗他说今晚上想看看坟地里的鬼都长什么样子,其实等他摘了柚子叶去烧水的时候,我就已经把柚子叶揉成汁,涂在眼皮上了,回屋里面一看,就看到他身后跟着什么鬼了!” 说到这里,阿银都忍不住咂舌了,似笑似哭地说:“乖乖,那可不得了,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有什么人的身后会跟着那么多只厉鬼呢!也不知道那小子是造了什么孽,竟然招来了三只厉鬼!难怪那天我跟他约在坟地里见面,那些鬼只敢搞我,而不敢搞他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身边跟着三只厉鬼,普通阴鬼哪敢接近他呀!” 我担忧地问:“不会出事吧?” “应该不会。”阿银想了想,稳重地说,“我看到了,你也看到了,那三只小厉鬼虽然跟在他的身后,但却没有贴到他的身上,对不?”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那三朵飘红是静悄悄地站在小南子的身后,手臂都是自然垂下来的,都没有碰触到小南子。 “但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贴到人身上、和不贴到人身上又有什么区别呢?”我疑惑地问。 阿银说:“贴到人的身上,就说明鬼和人之间有着深仇大恨,是厉鬼就必须要杀死仇人才罢休。” “那不贴人身上呢?” “不贴人身上,就是跟着呗,大概就是路过的意思,不会害人。”阿银叹气,同样也疑惑着:“你知道,有些鬼是没有办法离开自己徘徊的地方,所以有时候就需要找人来搭‘顺风车’,就像这一次我被他奶奶上身一样,他奶奶是想回家看看孙子了,自己是回不去的,所以就借了我的身出来,那种就是‘跟着’,不一定会害人。” “那她们为什么要跟着小南子?” 阿银没好气地说:“你问我,我又问谁?厉鬼一般不会跟着人的。厉鬼的能力一般都很厉害,被他/她跟上的人最终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我吓了一跳,就想调转车头,回去把这件事告诉小南子,但阿银掐了一把,说:“别回去!” 我问:“为什么?” “别人的事,你少管!”阿银说,“你没发现吗?那小子懂很多道道,屋后面又有柚子叶,要想驱邪,他自己早就能驱了,说不定人家是故意把那三只小厉鬼养在身边玩玩的呢?” 我一怔:“厉鬼还能养?” 阿银说:“当然能,那种叫养鬼术。你知道能养小鬼的都是些什么人吗?就是捉鬼人!捉鬼人捉了鬼,再养鬼,就正是阴鬼的克星!” “你的意思是说,小南子是捉鬼人?” “也不是。”阿银话锋一转,叹着气说,“捉鬼人家中一般都设置有灵牌,专门供奉自己所饲养的小鬼。此外,身上还会有些小道具,比如说竹筒、小盒子一样能装东西的容器,那种容器被称为‘阴龛’,专门捉鬼的。我在他家里呆了一早上,并没有发现他们家里有供奉什么牌位,那小子身上也没有阴龛,显然那三只小厉鬼不是他养的。” 我越听越绕,就越糊涂了:“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阿银摇头说:“我也看不透,那小子不养鬼,但那三只小厉鬼却偏偏死心塌地地跟着他,所以我也看不明白了。” “……”看不明白,你还瞎说那么多道道作甚!平白无故提起我的担心和好奇心,却不告诉我答案,这是想作甚呢? 车子开了一阵,阿银又想到了什么,说:“你不用担心,那三只小厉鬼不会害那臭小子,相反还会帮着他、护着他呢!我想她们应该跟着他好长一阵子了,厉鬼长时间跟着一个人,却不害人,这种事情挺难见的。” “他知道吗?”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我有些不耐烦:“别也许,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给个肯定答案吧,这样也好让我放心!” “应该知道。”阿银立即改口,“那小子鼻子不是很灵吗?嗅得到你身上的、还有我身上的鬼的味道,没理由嗅不出来自己身边跟着的鬼的味道。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他就应该是知道自己身边有三只小厉鬼的,但是他从来没提过这件事情,看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啊!” 这么说来,我就可以放心了,小南子既然知道那三朵飘红的存在,那就应该怎么保护自己,那三朵飘红看来也不会害他的性命,呼~ 但就这样转念一想,发现小南子真的是奇人一个,到现在,我们仍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个好人,纯得不能再纯的好人了,他要不是个好人,我苏悦就把头摘下来当球踢! 开出了村子,我和阿银商议着下一步刚往哪儿去,我们的工具都丢在同一个地方(坟地)里了,要回去拿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折回我家去,那新货调好镇邪染料,再去下一个山头继续干活,毕竟那个戴面具的周老板给我们的期限就只剩5天时间了。 周老板虽然没说5天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想来那应该是一个极限,若我们不在5日内能把事情搞定,那么就一定会有大事发生――那群千年阴兵看起来都不是好惹的货色! 在路上的时候,阿银拍着我的大腿,对我说:“苏悦呀,我也没想到这趟出活儿会赶上这么大的事,万一……我说如果有个万一,我应该是那群阴兵第一个要杀死的人……” “他们要找的是我,不会动你的吧?” “你傻啊?”阿银叹气,说,“这十八山的坟墓应该就是那群阴兵从阴间通向人世间的出入口了,周老板请我来,就是为了镇压他们的,如果我一死,那是不是就没有人能把他们的出入口堵死了呀?” 我忍不住说:“不是还有我吗?” “你就是个没入门、没出师的小学徒,‘钥匙’都没有纹到你身上掉不下来呢,没有我在,你就什么都干不成!” 我看了看手背上的“钥匙”,那个图案早就糊了,这不是纹身,而是用朱砂画上去的图案,泥土一擦,汗水一出,就糊了。 确实,没有阿银为我画上“钥匙”,我就做不了描金人的活! “看来这一次,我是把头颅别在腰间上来干活儿的了,能不能活下来,就全看天意了。”阿银的话里充满了浓浓的悲哀,说: “苏悦呀,万一,我说如果有个万一,我死了、或者出事了,罩不住你了,你就认准那臭小子的家门,只要你往他家里跑,把鬼引到他身边,我就不信他不出手!如果他是个高手的话,自然能护得住你的小命;如果他只是一个平凡人,他身边的小厉鬼也不是好惹的角色,有外鬼入侵,那三只小厉鬼一定会反击的,至于那之后的造化,就看你们自己的命了!” 忽然之间浮出了生离死别的气氛,在耳边呼啸着的风声也成了悲呼,我有种不太美妙的感觉,觉得明日的太阳离我很远,好像捉不住,见不到似的。 许久,我才抿嘴,认真地说道:“我晓得该怎么做了!” 第34章 十分钟,够了没? 之后,又是辛辛苦苦干活的一整天,这一天里描了多少座坟、又是怎么描的、又描得有多辛苦,就不一一赘述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但值得一提的是,我做活儿是做得越来越轻松、越来越快了。 我记得我第一次做这活儿的时候,光是描小南子家那座“空坟”,就仿佛是全身精力被女鬼吸光一般,累得一屁股就坐到地上,半天提不起劲来。今天算是适应了这种描坟的活儿,就没有像之前那样子累得够呛了。 因为经过昨晚上我被阴兵忽悠去屯兴峰、阿银被鬼上身的事情,所以今天我们干活的时候,就不敢像以前那样子分散去做了。我们就约在一块儿,这样谁有不对劲的地方,也能马上发现,这样就不至于会再出大事了。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我们在坟堆边上啃了几个馒头,就把阿银早上摘来的柚子叶涂到眼皮子上,能见鬼总是好的,这样我们就不用像是人在明处、鬼在暗处那样子防得费劲了。我问阿银以前在坟堆里工作的时候有没有碰上过什么怪事?他说碰得多了就不算是怪事,而是常事了。 我们吃饱喝足,抽了一根烟之后,就提笔进去继续把活儿干。 现在我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日落就想逃回家,现在我和阿银都知道这活儿究竟有多么重要,只有赶在周老板定下的期限之前,把最后这两座山头的坟都描好了,我们才能活命。要想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把两座山头的活儿干完,那就只能是通宵达旦地干活了。 我们这一做,就做到了大半夜。 这个日子早已过了惊蛰时节,许多冬眠的小动物都被雷给惊醒了,到了夜里头,虫子鸣、青蛙跳,蚊子飞,蛇也出来了。虽然是从小就住在乡下,但长到这么大岁数,却还没有享受过野外的夜晚呢。[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我心里有无限的诗意,但可惜的是我是个理科生,有诗意却吟不出诗来,只能是继续赶活儿了。 正忙得汗流浃背的时候,忽然间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一阵冷香从背后袭来。我身子一僵,那遮住我双眼的人却忍不住先扑哧一笑,笑出声来了! 听那笑声,我用脚趾头去猜,也能猜得出来那是谁? “姚若兰?” 女色鬼松开了双手,趴到我身上来,她冷冷的体温一下子就帮我降了不少热度。她靠在我肩头上咯咯笑个不停,又似嗔似怒地拧着我的脸颊,软乎乎地说道:“你这坏小子,昨晚上上哪儿去了?你可知道,我在你家茅房里等了你一个晚上吗?” 我一怔,好像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问:“你蹲在我家茅房……等我?!” “对呀!我进不了你的房,那我就在你家茅房里头等,就不信你半夜不起夜、不撒尿!” 噗…… 我感觉我要吐血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胆、这么不知羞耻的女性,这在厕所里头想干嘛呢?我绝对不相信这位笑得天真无邪的女子只是单纯的想要偷窥我撒尿,搞不好就在我撒尿的时候,就要扑过来把我就地正法了。 所以,我必须要严肃告诫这位美女:“姚若兰,我先和你说一声,别搞偷袭那一套,更不要在我拉屎撒尿的时候偷袭我呀!” “知道啦。”女色鬼甜甜地笑,“你放心吧,你不嫌脏我还嫌呢,我要偷袭你,就在你起身穿裤子的时候,绝不会在之前就做的。” 噗。 我吐了一升血。 “噗嗤……”身旁传来一个笑声,我感觉这满山的鬼都笑了。尤其是阿银,手里还夹着笔呢,现在就那只手捂嘴笑,鬼血都擦到脸上去了。 我脸一红,一把推开女色鬼,说:“你一个大姑娘,怎么就不知道羞耻呀?” 女色鬼认真地说:“我做人的时候是一个知进退、懂分寸的好姑娘,但是死后我发现羞耻心啊、节操啊什么的都不重要了。做人的时候就有框框条条管束着了,死了以后又为什么要让自己过得那么不幸福、不快乐呢?” 我:“……” 阿银笑惨了。 女色鬼终于发现了蹲在我边上的人,问:“你看得见我?” 阿银捂嘴笑,点了点头,他站起来,把笔收好,看向女色鬼,指指我俩,问:“你们在交往?” “是啊。” “不是!”我连忙掐断这对话,红着脸,对阿银认真地解释:“我跟她没关系!你看她是人,我是鬼……呸,我是人,她是鬼,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阿银也认真地说:“只要是女朋友就好了嘛,管她是人是鬼呢,你难道忘了,我们描金人是一辈子的光棍儿,没有一个活人好姑娘愿意嫁给我们的。你看你师父我这都多大岁数了,到现在还是个光棍儿呢。我老寂寞了,有时候都想,索性找个鬼媳妇暖床算了。” 我冷着脸说:“鬼媳妇钻你床上了,你就知道那不叫暖床,而是叫做‘冷床’了!” 阿银说:“夏天好用,冬天就不用了呗。” 我:“……” “噗……”女色鬼忍不住捂嘴笑了,她上下打量阿银,说道:“师父好,我是苏悦的媳妇,你叫我阿兰就好了。” 我臭着脸说:“别乱说,我还没结婚呢。” “就缺一个仪式而已嘛!”女色鬼牵着我的手,撅着樱桃小嘴,撒娇说道:“我们都睡过了,你还不认账?” 我严肃脸:“不认。” “不认?那你脖子上的咬痕是谁咬的?”女色鬼不服气地说,“难道是你自己咬的吗?” “喔~~~”阿银似乎明白了什么,猥琐的眼光瞅过来,我立即捂住脖子,脸红到脖子跟,赶紧对女色鬼说:“别再说话了,我们到边上谈谈!” 阿银很通情达理,挥挥手,对我说:“去吧,去打一炮,十分钟,够了没?” “你当我早泄啊!”我吼! 下一秒,女色鬼就贴到我胸膛上了,笑靥如花地问:“你也想做啦?” 我捂住脸,忍住了。 一个为老不修,一个女色鬼,我苏悦活了24个年头,终于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纯洁了。 “我们先谈谈。”我忍住吐血的冲动,拉着女色鬼到边上,刚过去,就被女色鬼扑倒进草丛里了,那双手就往我裤子里摸去,我赶紧抓住她的手,拼命忍住这致命的诱惑,嘶嘶瞅着凉气,眼神也不知道该往哪儿瞟,现在完全是被裤头上的那一双白皙的小手给吸引住了…… 嘶…… 是男人就得忍住。 我认真地说:“不打野战。” 女色鬼撅嘴撒娇:“就十分钟嘛~~” 卧槽,你们“十分钟”说够了没有?我那方面有那么差劲吗?! 我老大不爽了,盯着裤头上的那双小手,认真地说:“不做,我还保留着人类的羞耻心,反正我不要在这里打野战,被一群孤魂野鬼围观!就算你省去了约会看电影牵小手亲亲嘴这些步骤,直接升级做了我的媳妇,但你能不能尊重我一点呀,我不喜欢用强的!” 女色鬼不高兴了:“胡扯,上次你说的那个‘小丽丽’,是你的前女友吧?你们不就是喜欢在床上玩皮鞭蜡烛的吗?!” “……”给我一把刀子,直接把我捅死了算了! 黑历史啊,前女友真的是我的黑历史啊…… 我深吸一口气,意识到我必须捍卫男人的尊严,不能让她在这荒山野岭乱葬岗里把我给上了,所以我必须放大招:“回家做!” 这一句一出,我觉得我完蛋了,眼泪从眼角里滚出来了,生无所恋…… 女色鬼不高兴地说:“你又不让我进你的房间!” 我说:“茅坑、冲凉房,你喜欢哪儿就哪儿吧……” “好!” 她高兴地凑过来,亲了一下我的嘴,我感觉她是真的高兴了,但我却听到了我心碎成渣的声音,哗啦啦。 协议达成,我把她推开,认真地对她说:“我要去干活了,我不和你闹,如果在5天之内,我和我师父没有能把这最后两座山头的坟都描好,那么将会有大事发生!到时候我和他的命都得丢!” 她一怔,连忙紧张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谁要你们的命,我就跟谁拼命!” 我生无所恋地瞥了她一眼,说:“千年阴兵,你干得过吗?” 女色鬼一秒怂了:“干不过,千年等级的太厉害了,阴兵更是团体作战,我一个人打不过一群……” “那你就乖乖的,不要来烦我,我去和师父描坟。5天过后,我们描完坟了,那群阴兵就会被镇压在这十八山下了,到时候,我和我师父都会平安无事的。”我万分认真地说,这么忙的时候,我可没有一点心思儿女情长,只想好好把活儿赶完。 女鬼怔怔地看着我,老半天才说出一句让我再次吐血的话:“但是想想,你死了也没什么关系呀,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做一对鬼夫妻了,这不是很好吗?要不,为了我,你去死吧?” 第35章 中国好媳妇 一听这话,我就瞪眼,这种时候必须坚定自己的立场,于是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不!” 女色鬼歪着头,天真无邪地说道:“其实死亡没有什么可怕的,生与死就是一道坎,我做人的时候也觉得死亡很可怕,但死了之后发现什么都解脱了!很舒服的,你要不要试一试?” “no!” 女色鬼扯扯我的裤脚,撒娇:“试试嘛~~” “isayno!”我怒斥,“管你说的都是什么歪理?反正在我看来,死亡是最不负责任的一件事了,你死的时候是很轻松,可我不轻松,我还有我爹我娘,我姐还没出嫁,我妹还没毕业,我爹我娘还没抱孙子,我还有很多很多远大抱负没有实现,你就这样让我去死,我就没必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了!” 她仰头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站着的角度的问题,我这么俯视着她,我仿佛看见她眼里面的星光,好像名为一种叫“仰慕”的星光。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知道了,”女色鬼柔声说道,“夫君还有父母要照顾,为人子女不可不孝,我也不愿让夫君做一位不忠不义之人。这事我以后不会再提了,我会一直都陪伴在你身边的,直到你白头、直到你身亡。” 听到这句话,我觉得我应该嫌弃地希望她赶紧滚得远远的,谁喜欢一个鬼老黏在屁股后面呀?但实际上,我听到这句话,却生不起让她滚得远远的念头,因为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那么的真、那么的诚。她总会让我想起那一夜她在我耳畔的轻咛,让我想起那句话: “说好百年好合,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我在奈何桥边等你等了一个三年又一个三年……” 她总会让我想起那个“三年”,让我记得有一个女子为我苦等了无数个三年…… 我哽咽,但自然不能在她面前服软,就说:“我要回去干活了,你别来打扰我工作。” 她微笑:“那我可以在边上看着你吗?” “可以,但是不能打扰我工作。”我想了想,又说,“要不,你帮我放哨吧,你看起来有点道行,守在我旁边,就没有鬼敢接近我、敢害我了!” 她马上打起精神来:“好!我绝不会让别的鬼魂接近你!” 如果按照“圈地为王”的规则,有一个鬼守在我的身边,那道行比她低、又或者跟她相差不多的阴鬼应该就不会再来接近我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有了女色鬼给我放哨,我觉得今晚上应该就能好过一些了,就算那位兵大爷变化成其他样子过来讹我,女色鬼也应能一眼识破他的伪装,给我提前示警,这样我也能早点收拾东西,早点跑路。 我回去继续描坟,阿银看了我一眼:“哟,十分钟就搞定了?” 我怒,狠狠瞪他一眼,说:“操蛋!老子是金枪不倒,要干就干一夜!” “年轻气盛就是好呀,不过,年轻人要记得克制一点呀,”阿银笑着说,“尤其和女鬼干那事,女鬼可不同女人,她们会吸食男人精气的,就算她们无心也会吸走精气的,这是天地规律,谁也不可更改。” “知道了……” 我脸老红了,不跟阿银乱吹水了,继续描坟。 不知又过了多久,阿银描得累了,歇下来坐在坟头上抽根烟的时候,就和坐在墓碑上荡漾着一对白玉小腿的女色鬼搭话聊天:“徒媳妇,我说你是住青龙坡那坟山头上的吧?你能跟我们多久?你那块坟被徒弟乱描,七日内我不能再碰了,可日后我们描完这最后两座山的坟完之后,就要回去封了你的坟,你怕不怕?” 听这话,我这才想起这么一件事,笔在碗里蘸了蘸墨水,竟迟疑了些许。 这举动被眼光贼贼的老头儿看见了,一个眼光瞟过来,问:“怎么,心疼了?” “才没!”我回过神,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压根儿就不关心这事一样,提笔就描坟,才不管他的话! 女色鬼说:“我是孤魂野鬼,青龙坡上的那坟不是我的坟!” 阿银诧异了:“可我听说,你和苏悦就是在青龙坡上相遇的呀。” 女色鬼笑着说:“是有人叫我在哪里等着的,这样子我就能见到我想要见的人了,那人果然没有骗我,我真的在哪里见到了阿悦!嘻嘻~” “是谁让你在哪里等的?” “我也不知道是谁,那人也不说自己姓什么名什么,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因为他带了一张鬼面具。” 面具! 我顿时手一抖,笔划斜出来了! 我脑海里只浮现出了一个人影来――屯兴峰,黑鬼面具,头长双角,红唇獠牙,涂金眼线! 那不是周老板吗? 他怎么会让女色鬼守在那坟上等着我? 他想做什么? 难道还会害我不成? 我跟他那会儿无缘无故又不曾见过面,他害我又做什么? 我看一眼阿银,他同我一样震惊,烟叼在嘴里面都忘了抽了,他就傻呆呆地瞅着我,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如果我们的老板是个反角,那我们为他打工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脑筋很快就转动了起来,回忆起屯兴峰上的事情,想起来周老板似乎说过他是假扮成那些阴兵的头头,这才能让那些阴兵放过我、退下屯兴峰去的,也许,女色鬼见到的那个面具才是真正的头头,而不是周老板假扮的样子? 得问清楚。 我放下笔墨,一边拿纸巾擦着墓碑上歪出来的墨痕,一边冷静地问女色鬼:“阿兰,那个面具……他是不是戴着一张黑色的鬼面具?” “是的。” “穿西装吗?” “穿的。” 听到这句,答案几乎浮出水面了!可我仍旧不死心,又问:“打红领巾么?” “打的。” 如此混搭风,天下间不会再有第二个如此非主流的时尚混搭风了。 我内心震撼不已,我相信阿银的内心同我是一样震撼的,忽然之间,我们完全不知道自己通宵达旦地在坟地里面赶工究竟还有什么意义?我们究竟是在为谁打工?我们现在又究竟是在做些什么呢? “先干活吧……”阿银叹了一口气,他见多了大世面,就算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超乎我们想象的意外,也能很快就冷静得下来,把自己该做的部分先做了。他压低了声音对我说:“今晚先干活,明日我会想办法和周老板见一面,如若他不愿见我,我就不继续做这活了!” “好。” 也只能是这样了,我想,阿银的威胁应该还能起效的,因为他是周老板不远千里迢迢请来的描金人,他若说不继续做活了,最先自乱阵脚的人应该就是周老板! 他一定会来见阿银一面的,只要见到了周老板,我们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这件事,必须得弄个明白,因为事关我和阿银的性命啊! 我们这活一直做到我们觉得累的时候才休息,决定赶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睡在坟堆里了。阿银最先体力支撑不了了,在午夜两点钟的时候便枕着一座描好的坟,合眼睡下了。我倒还没有觉得困,毕竟年少气盛嘛! 女色鬼看忙碌,就心疼地说:“夫君,你要不也睡吧?那老头儿偷懒不干活,你又何必赶工呢?” 我说我不累,我就是牛的命,专门干活不喊累的,而且阿银也不是偷懒,他是真的累了。男人一过30岁,体力就开始下降了,更何况阿银开始奔六了? 我对女色鬼说:“男人干活的时候,女人就不要在一边唧唧歪歪嘛,这不是在影响我的工作进度吗?好女人这个时候应该是准备好宵夜,在男人累的时候就递上来给女人补充体力,你说是不是?” 女色鬼撅着小嘴说:“你就是嫌弃我是鬼魂,下不了厨,碰不得锅盖嘛!夫君,你说,你想吃什么?就算再难,我也想办法帮你弄来。” 中国好媳妇啊! 真好。 我感慨地望着满天繁星,说:“这个时候要来一碗康师傅泡面就好了。” 女色鬼点头:“我记下了,夫君还有什么想吃的?” “再加几片q趣火腿肠。” “嗯,还有呢?” “鸡蛋。” “还有什么?” “泡面油腻,加几片青菜叶子吸吸油更清香……丫的,本来不饿的,一说这,就饿了!” “嘻嘻……” 她乐了,笑声如银铃一般清脆悦耳,我仿佛听见了这世上最美妙动人的音乐,转头看去,星光洒在她身上,她肤白胜雪,坐在青石墓碑上,双腿荡下来,夜风一吹,裙角翩翩起舞,那一刻,我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女鬼,而是一个圣洁的女神,她就对我绽放她无邪的笑容,眼眸可夺星辰之光彩…… “苏悦……” “嗯?”我低低应了一声,但下一秒脸色就变了,因为我忽然意识到我应错人了,那声音并不是女色鬼喊我的,那声音来自遥远的背后,是个男的声音! 女色鬼也似乎察觉到了危机,脸色一秒变了,爬起来,站在墓碑上,踮着脚朝遥远的黑夜深处凝望去,她似乎看到了什么,笑容渐渐被深深的恐惧与绝望而取代…… 谁来了? 谁在喊我? 第36章 黑无常范八爷 爹说:“这七日里,如果你看见有穿一身白衫或黑衫的人,都尽量避开,不要被他们看见;如果真的被穿白衫或黑衫的人看见了,他们问你是不是叫做苏悦,你都说不是!知道了没有?” ―――― 女色鬼站起来眺望黑暗深处,她仿佛看见了什么,笑容被深深的恐惧与绝望而取代…… “怎么了?”我也被带得恐慌不已。(.无弹窗广告) 女色鬼忽然身子一矮,钻进了泥土里,躲起来了。 “姚若兰!阿兰!”我生气地大叫,这是个啥意思呀?之前不还是信誓旦旦地说会一直陪着我吗?哪个鬼敢来欺负我,她就打死他吗?怎么现在就把我抛下了? 我感觉到背叛,感觉到刚付出去的真心被她扔到地面上了,一下子全碎成渣了! “苏悦……” 那一声喊叫是越来越近了,我恼怒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心想这一回又是谁找我来?是哪位能力通天的兵大爷吗? 来啊,大不了再上一回屯兴峰! 这时候,我的脚腕被人抓住了,吓了我一跳,低头一看,发现是女色鬼从地里面冒出头来,抓着我的脚腕,满脸惊恐,小小声地对我说:“还傻站着干嘛呀?快躲起来!被那家伙看见,谁都得死!” 原来她没跑,我的火气就消下去了,我蹲下来,戳着她的脑袋问:“你不是说叫嚣着你很厉害吗?谁跟你抢老公你就打谁吗?现在怎么变得像耗子一样钻到地里面躲着啦?来的是谁?是你打不过的千年阴兵吗?” “比千年阴兵更厉害!”女色鬼板着脸,她一紧张起来,我的脚腕就被她捏得疼死了,鬼魂都有怪力,完全不输于一个壮年男子。她说,“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总之,你先藏起来,那位爷一来,哪怕就是屯兴峰的千年阴兵也都得统统躲起来!” 卧槽! 又来了更厉害的头头? 我终于意识到大危机,顿时慌了,问那女色鬼:“可我能躲到哪儿去呢?” 女色鬼慌张地四处张望,寻找藏身之所,很快,她似乎看见了什么,对我说:“跟我来。” 她在地里面就像是游水一样地游,身子沉在地里面,只露个脑袋浮在地面上游,带着我快速地朝藏身之所跑去。我刚站起来追她,她就厉声呵斥:“猫着腰!” 我听她的,赶紧猫下腰来,想也知道是为什么,站起来就是曝光自己的,坟堆朵朵,墓碑耸立,猫着腰跑才能遮挡住自己的身影,要是站起来,就是死! 猫着腰跑了几步,我瞅见阿银还枕着坟头睡觉觉,哈喇子流一脸,连忙低声喊道:“阿银,还有阿银呢!” 女色鬼生气地叫道:“别管他!他们要找的是你,不会动别人的!” “哦……”我赶紧跟着她跑,危难关头,我再次把老头子抛下了。[.超多好看小说] 她带我跑到最旮旯的一朵坟面前,我一看,那座坟已经开了,也许是被风吹雨淋给撬开的,露出了里面一具棺材。女色鬼双手合十,对棺材说道:“大哥,今日我们借你棺材避一避难,今日若躲得一难,改日一定为你重新砌坟,水泥盖坟,令您免得再遭这等苦楚。” 静~悄~悄~ 女色鬼扯了我一下,严肃地说:“照着我的话说一遍,我是孤魂野鬼,说的这话没用;你是人,你来说,因为只有你能给这位大哥砌新坟!” 我一愣,女色鬼嫌我太慢,拍我一巴掌,我这才赶紧照着她的话说了一遍。 话音一落,“咔”的一声,棺材盖开了,在寂静的夜里头吓坏宝宝了。 “下去。”女色鬼不知道何时绕到我的背后,一脚踹上我屁股,把我踹进了棺材里! 一倒下去,就和半腐肉半白骨的兄弟来了一个亲密接触,比茅坑还强烈的味道立马呛进鼻孔里头,呛得我翻白眼,“呕”的一声,酸涩的胃水就涌到嘴里头了,但最恶心的是我把它吞回去了,毕竟现在我在借别人地盘避难呢,总不能还对救命恩人不敬啊,不然这位仁兄把我一脚踢出去,我就玩完了。 女色鬼吃力地把棺材盖子推上,但推了一半,还露着一巴掌宽的缝隙给我仰头看天上的星星,她忽然停下来了,那喊我名字的声音越来越近,她必须得躲起来了,于是就拍着棺材盖对我急促地说了两句话:“躲着!别应声!”然后就在那巴掌缝隙里消失了身影。 我不敢直面与我同床共枕的仁兄的真面目,只能犹如挺尸一般地凝望着夜空之上的星星。 “苏悦……” 那声音,好近,如叫魂一般,吓人。 比我身边的仁兄还吓人。 “苏悦。” 喊啊喊,那人不知道喊了我多少声,狭小的空间里头浓浓的腐朽味,伴随着那一声越来越逼近的声音,我捏着拳头,那仿佛不是拳头,而是我的胆子,胆子捏在拳头里,一不小心就会被捏爆…… 砰…… 捏、爆。 近了。 我吃力地吞咽一口口水,屏着呼吸,缓缓闭上了眼。 要无时无刻相信着自己是以为幸运儿,就算遇上大磨大难,最后总会碰上转机,遇上贵人相助,终究逃过劫难,只要避开九九八十一难,我,就成佛了。 阿弥陀佛…… “苏悦!” 巨吼一声,震得我脑震荡,一下子就睁开了眼! 巴掌大缝隙上,吊着一个大喇叭。 喇叭…… 喇叭挪开,露出一张白兮兮的面孔,那人穿着黑色t恤,看起来好接地气。 我好紧张,心都到嗓子眼上了,呜呜,这时候谁来告诉我,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是不是叫苏悦呀?”那人问。 这时候我头脑一片空白,回话全凭本能,宛如哭了一般地摇摇头:“不……是……” 那人关了喇叭,喇叭闪烁的小红灯泡一下子就灭了。那人说:“奇怪了,刚刚苏悦应了我一声,应该就在这附近呀……” 下一秒,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俯下身子,凑在巴掌大的缝隙上,瞅着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想起来躲进棺材前,匆匆瞄了一眼墓碑,这块地盘上的仁兄的名字好像是叫做:“我叫叶良辰。” 那人回身看了看墓碑上的名字,我就知道他问我名字是看我和墓碑对得上号不?对不上号,那我就是苏悦,那我就是他要找的人,那我就得死…… 好可怕,我抱紧半腐肉半白骨的仁兄,嘤嘤嘤,抽噎了。 “对,你叫叶良辰。”那声音又响在棺材顶上,吓得我又睁开眼,快哭了似的看向上方。 “叶良辰你别哭啊,我要找的是苏悦,你时辰没到,我不找你的。”那人温柔而诚恳地凝望着我,说:“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叫苏悦的人?” 我摇头。 “别哭、别哭啊,你要是见到苏悦,就和他说范无救范八爷找他,让他到城隍庙签个到,知道了吗?”那人挺好人地说。 “嗯……”我点头。 哭丧脸让这位范八爷同情心大发,他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哄,柔声对我说:“你这棺材盖没盖好,我帮你盖好吧?” “不用了……我想看星星……”我好想哭。 那人正色说:“不行,盖子盖不好,万一下雨了怎么办?” 他站起来,绕到另一半,轻轻一推,棺材盖合上了,我的世界一片黑暗,我再也看不到一颗星星,再也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扑、扑…… 好像有什么东西浇到盖子上。 下雨了? no!我好像还听到铲子铲泥土的声音。 铲一下,棺材盖上就扑一声。 那位好心的范八爷在给我的棺材盖浇泥土,他要把我活埋了。 对这位好心人范八爷,我只想献上不尽的感激,那份永远铭记在心里头的感激仅用四个字就能代表我的真心: 日你个婊!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棺材盖上没声音了,范八爷走了。 我的心从恐慌,渐渐变得宁静,也许这就是死亡,死亡就是如此宁静而美好的过渡。 棺材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那腐肉味道变得更浓烈了,几乎占据了我大脑的每一个细胞,我想我本来不用死的,但是却这么乌龙地……非死不可了。 这时候,有人温柔地拥抱了我。 我转头,对仁兄说道:“叶兄,其实我是赵日天。” 仁兄点点头,他一点头,我就看到他掉毛的癞子头,原来人死后,头发会自动脱落,最后变成一个癞子头呀…… 真没想到,最后,我赵日天竟然要和叶良辰同穴而眠,时也,命也…… 哐当――! 就在我快窒息而挂的时候,棺材盖忽然被掀翻了,清新的空气疯狂地涌了进来,我宛如得救一般,清醒了过来,推开叶良辰,弹坐起来,趴在棺材边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下一秒,就被人揪起来,那人更变态,一揪我起来,就给我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把耳朵贴到我胸膛上,然后一抬头,我发现这个老变态竟然是之前枕着坟头睡得安安稳稳的阿银。阿银用力地拧着我的双颊,360度旋钮,疼得我眼泪飙。 该老变态吃惊地说:“苏悦,有心跳,有体温,你还活着,是吧?” 我吃力地说:“我是活着的,但你这么拧我的脸,我就要疼死过去了……” 老变态松开手,我发现他也是一副快哭了的样子,拉着我的手就让我赶紧滚出来,他说:“苏悦啊,你还活着,那黑无常咋会来找你呢?” 第37章 生死簿上已除名 我当时心情那个激动啊,一听这话立马就喷了:“大爷你别坑我!黑无常?黑无常会拿着个扩音喇叭,在坟地里面一边走一边喊?” 没错,我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与那黑衣人打第一个照面时候的景象,那就是巴掌大的缝隙上吊着个扩音喇叭,接着才露出一颗脑袋的。(.)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不给人家与时俱进?”阿银一巴掌拍过来,让我赶紧从棺材里滚出来,有什么话回去再说,这个地方是不能再待人了,得赶紧跑路,万一刚刚那人回头来找我,我就死定了。 这又不是第一次见到鬼,之前见到鬼的时候,阿银都没有这么慌张过,我看他是真的被刚刚那穿黑衣服的男人给吓到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这一辈子都不想提前见到那黑衣人! 就在我爬出棺材的时候,忽然脚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我低头一看,也许是因为吓也吓过了,现在再看这一具半腐肉半白骨的尸体,就再也没有那种恐惧感了。我对这个坟的主人说:“叶兄,允诺给你的事,我一定会照办。明日……唉,明日不行,这几日行程排满了,一周后,我一定带人来为你砌一座新坟!” 叶兄这才松了手,放我出来。 我一出来,阿银就要拽着我跑路,我说不行,不能就这么抛下叶兄,于是把棺材盖合上,草草盖上几捧土,这才离开。 而女色鬼早就跑掉了,她的恐慌和阿银的恐慌让我几乎相信了那黑衣人就是传说中勾人魂魄的地府阴差黑无常。我坐车的时候也仍然在想着这件事,我说:“不对呀,那大哥说自己姓范不姓黑呀?” 阿银说:“你听错了吧?黑无常不姓黑还能姓什么?” 我说:“他真的说自己叫范八爷,我一个字都没有听错!再说了,无常不是配对的吗?有黑无常的地方不应该还有一个白无常吗?为什么今日我们就只见到了一个?所以说,别自己吓自己,那范八爷不一定就是黑无常,黑无常也不一定是来找我的,我苏悦今年24岁,身强体壮,撞鬼连连,但到现在还没死过呢!我没死,他们不能来找我的吧?” 阿银也很迷糊:“也许之前你已经死了,但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死了的事情……也不对,我摸过你的身体了,有心跳有体温,不是离魂。[]你确实没死,那黑无常为什么找你呢?” “就说明那是范八爷,不是黑无常!” 就这“范八爷”是不是黑无常的事情,我和阿银争吵了一路,这老头说着说着也说不清那究竟是不是黑无常了。他也没有见过真正的黑无常,只是睡在坟头上,迷糊间看到那黑衣人,不知怎么的,第一反应就是见到黑无常大老爷了,这才把他给吓得够呛。 我们直接就跑回了家里,进门前,我让阿银什么都不要和我家里人说,我们随便洗了几把,就睡去了。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本来以为自己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今晚上应该是睡不着觉了,但没想到,转了几圈,眼皮子就打起架来了,不一会儿,我便睡着了。 恍恍惚惚间,听到一个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在喊我:苏悦…… 现在我最怕的就是别人喊我名字了,一喊我就以为是那位范八爷又来叫魂了,我一骨碌醒转过来就想逃跑,发现自己竟然不在自己的屋里头了! 这是谁的房间呢? 我四处张望,这房间很眼熟,我来了几趟了,我能不熟悉吗? 这是疯婆子的小木屋,疯婆子的卧房,而我就在她的床上睡着。 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会从我自己的房间里头出来了呢?来到疯婆子的家里面了? “这是个梦,我有急事想找你,所以只能是用这种方式和你见面了。”一个声音从门帘背后传来,吓了我一跳,我看望过去,只见那门帘隐约露出一个剪影,遮不到的下面露出一双穿着红色绣花鞋的小脚,这熟悉的形象让我一下子就认出了门帘后的影子是谁。 疯婆子。 她入我梦里来了。 我掐了自己一把,一点都不疼。 “干娘。”我轻声喊道,想下床去见她,但她却先喊出声来:“别下床,你一下床就要醒了,我就得走了。” 于是我躺在床上,不敢动弹,这种如梦如幻的氛围里透着一股阴森森的味道,门帘下露着一双红色绣花鞋,就算我知道这背后是一位把我当成亲儿子的女人,可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的感觉。 疯婆子站在门帘后说:“儿啊,以前我就让你爹带过话,从我死后的七日里,你不能随便出门,如果你见到谁穿着一身黑、又或是一身白,就要绕开他们,如果他们问你是不是苏悦,你就说‘不是’――这句话,不知道你还记得吗?” 她不说,我还真的忘记了。 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就是在这间房间里。这个床底下还放着一个黑色大木箱,我和爹把疯婆子装进箱子里头之前,爹就有和我说过这一模一样的话。但是这段时间里头发生的事儿太多,所以我基本上忘记了还有这一桩事,现在看来,是应验了。 我问:“那穿黑衣服的是黑无常的,穿白衣服的是白无常,你是要我避开这两位,对吗?” “对。” “我没死,他们为什么要来找我!”说这话的时候,我声音几乎是哽咽的,一个人活得好端端的时候,你要他怎么能去相信自己要死了的消息? 我不信,不服,不甘,不明。 我的心还在跳,我的血还在流,我的鼻还在呼吸,怎么会就死了呢? “儿啊,你现在身体是活着的,但是生死簿上你已成黑名单了,”门帘后的声音悲哀地说道,“你忘啦,我是怎么死的?如果不是我替你去死,那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虽然事实上是我代替你死去了,可生死簿上除名的却是‘苏悦’,所以黑白无常还是要来找你,勾你的魂的。” 我绝望地问:“我那时候就死了吗?” “是的。” 痛苦涌上喉咙,我咬着舌尖,可是一点都不疼,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 原来人在梦里是不能掩藏情绪的。 疯婆子说:“儿啊,你莫慌,我会一直帮你的。” 我问:“你怎么帮?” 疯婆子说:“教你一个字――躲!” “怎么躲?” “我出事的时候,是4月6日寅时……” 我忍不住开口:“干娘,说现代时间,不要说古代时辰,我听不懂!” “就是4月6日凌晨3点后!”疯婆子服从我的要求,继续说下去:“所以从那一天的这个点开始算起,到4月13日的凌晨3点间,就是你我的头七,在这头七日里,黑白无常都会来找你的,但你的身体是活人,不是死人,他们见到你的时候,一定会犯糊涂,不明白自己要找的‘苏悦’为什么会是一个大活人。” “黑白无常是不能动活人的,所以只要你一口咬定自己不是‘苏悦’,他们就不能动你,他们动了你,就是违反了规矩,上头会怪罪他们的。还有,这些天别人喊你苏悦你也不要应,免得落入黑白无常的耳朵里,他们就会知道你是在骗他们的,到时候他们还是要勾你的魂的!” “只要躲过了头七,他们就找不到你了,这样你就活下去了。” 只要躲过了头七,他们就找不到我了,这样我就能活下去了…… 这句话如烙印一般深深地烙在我的脑海里,挥散不去,忽地一蹬腿,我就醒过来了,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躺在自己的床头上,摸来手机一看,发现时间正好是凌晨3点多,外头还是一片漆黑,虫子鸣叫得十分响亮,跟个艺术演唱家一般。 我翻起身来,揉揉眼,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疯婆子在梦里面说的话对我来说是莫大的打击,原来我已经死了,早在滚下坟山之时,被阴兵的马蹄踩死了…… 我抬头看看窗外,窗户上面是阿银之前写着的“钟馗”,望着那红彤彤的梁子,我不由得去想,描金人的笔能辟邪,那么阿银写的这两字能不能防住黑无常范八爷呢? 我坐在床头,点了一根烟抽。 夜是那么宁静,我的脑海是那么空白,直到这一刻,我才意识到人是孤零零来到这个世上,也将会孤零零地死去。 如果,你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你会想什么呢? 我想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想找人倾诉,但又发现不能说,这种事不能在老人家面前说,我记得阿银糊弄我爹娘说拜师的时候,那会儿我爹娘有多高兴啊,以为我是找到靠山了,有阿银这位“高人”在,我就能平安无事地度过了这个本命年。但事实是,我苏悦早就在生死簿上除名了! 我死了。 所以黑无常来找我了。 这个秘密,我不能告诉任何人,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就在这个时候,绝望的我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手机,一个我都不想再给他添麻烦的名字跃入眼帘。 想不到,到这一步里,我唯一能想到的人竟然是他…… 第38章 强大的QQ好友列表 天很黑,超级黑,这就是黎明到来之前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车灯打着光,照着路,我蹲在村口大石墩上,迎着微凉的风,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烟,脚底下尸横遍野,尽是熄灭的烟头。 我在等人。 发了短信之后,我也没想到凌晨3点钟还有人会回我,然后我们就约在我的村头见面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一道车光打到我的身上,我站起来,迎着那道光,看得出来是部小车在朝我行驶过来,但人影糊在车光后面,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要等的人。 直到那部小电驴在我身边停下来,我才看清来人。 “苏悦,你找死吗?这么大晚上,一个人在这里待着,也不怕还有什么孤魂野鬼来找你吗?”他抓抓被风吹乱的发型,揶揄说道。 我把烟扔掉,踩灭,说道:“我巴不得有个鬼来找我呢,但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上好宁静啊,竟然没有一个鬼来找我麻烦,好神奇,我明明一个人在村头都发了半个多小时的呆了!” 小南子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说道:“说明你时来运转,鬼都懒得找你麻烦了。” “不是,是更麻烦了。”我叹气,心烦得要死,“是有个更厉害的大鬼盯上我了,所以我想那些小鬼都不敢来找我麻烦了吧。” 小南子笑:“还有什么能比1500年的阴兵更厉害的鬼?难道你遇上了一只2000年的老鬼?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年岁多少具体不知,但来头可是很大呀。”我又叹气。 他又笑:“能有多大?” “阴曹地府里来的黑无常。” 他看着我,没说话了,也许是被吓到了。 半晌,他“哦”了一声,就像是在应“你吃饭了吗”的语气。 我再说:“我说我遇上了黑无常,黑无常要我的命!” 他笑笑,说:“哦,我听到了呀。” “听到了,你还这样?”我有些气急败坏,胸闷心塞! 他无奈地笑:“不然你还要我说什么?” 我觉得我们两个人今晚上就有两个固定表情,那就是我叹气,他傻笑。[.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他挺喜欢笑的,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到他似的。我也想像他一样笑呵呵的,可现在没哭出来就算是我很坚强了! 他把车停好,靠到大石墩上,看了我脚底的一堆烟头一眼,知道我有多烦了,他这才问道:“事情真有那么严重?你是活人吧?黑无常找你能做什么?” “我是活人,但我死了……”我叹气,把梦到疯婆子的事情告诉了他一遍,听完后,他就笑不出来了,皱着眉头不说话。 我当他是被这个赤裸裸的事实打击到了,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沉浸在这个消息带来的打击中,觉得自己是个悲剧主角。就蹲在村口等人的这段时间里头,我都忍不住去期盼这个时候来个什么鬼,他们要我做什么我就全都帮他们做了,让他们高高兴兴,我也能高高兴兴,反正都要死了,与人为善不好吗? 阴兵如果这时候来,我一定跟他们上屯兴峰砸掉那块封印大石头; 女色鬼如果这时候来,我二话不说就脱裤子跟她打野战; 娘鬼如果这时候来,我就喊她娘! 结果,吹了半个小时多的冷风,今夜出乎意外的宁静,竟然没有一个鬼冒泡来打扰我,让我蹲在村口做了半个小时的沉思者。 “不对啊……”忽然,小南子说道,“我至今还记得那老头给你批八字时候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我现在心情烦躁,头脑一片空白,拒绝思考:“不记得了。” 小南子说:“那老头说,你的命是富贵命,是好命的一种。此外,还说你36岁前风波不断,但36岁后就能一帆风顺了。还记得这原话吗?” 我想了想,说:“好像是吧。” 他不耐地拍了我一巴掌,说:“别消沉了!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如果阿银批八字没批错,那你36岁以后还有命在享福啊!现在你才多大呀?24岁,怎么就‘死’了呢?” 我一瞬间被他打醒,我以为他刚才发呆是被我的故事给吓到了,没想到那会儿他竟是在思考这么严肃的问题! 如果,阿银批的八字是准确的话,那我至少也能活到36岁呀,怎么会在24岁就死了呢? “把你生日给我,我拿去问其他道友,那阿银是个半调子水平,批的八字不一定准,我给你找个更准的先生算一算。”小南子说。 于是我把我的生日和时间都说给他听,他在qq好友里头找了几个人,看备注上都标有“命师”两个字,他把我的生日发给他的命师朋友,然后和我说,这个点一般人都在睡觉,他的命师朋友也都在睡觉,不过等他们醒来后就会给他回复的,到时候他再把话带给我。 事情出现了转机,我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许多,这时候我才有心情开玩笑说:“一般人,这个点,都在睡觉,那你怎么就回我了呢?你不是一般人。” “我是二般人。”他接住了我的梗,但又很不好意思地压低了声音,说,“今晚上睡觉忘记调静音了。” 原来是忘记调静音了,所以短信发过去的时候,短信提醒音就把他给吵醒了,我就知道这世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不过一句话就能让他大半夜地赶来见我,这一点让我挺感动的。 要是我别的狐朋狗友,这个点我要是发短信过去说句“我想见你”,对方一定会打电话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睡得好好的时候,谁能忍受得了凌晨这段时间有人打电话过来吵醒自己?反正我自己是受不了的。 我仔细看了看他的qq好友列表,五花八门,命师天师风水师神婆灵媒什么的都有,分组分得好好的,一目了然,总人数起码有个一二百人吧,我吃惊地说:“你怎么认识那么多高人呀?” “不知道呀,慢慢的,就认识这么多人了。”他说着,把描金人这组好友调出来给我看,这一组里只有我一个好友,他耸耸肩,说:“我认识的描金人就你和阿银,但那老头不会玩qq。” “老人家一般不玩qq,我以前想教我爹玩qq,他还说网上都是骗子多,不愿意玩q呢,我要提这事,他还骂我呢!”我对他这一列qq好友表好奇死了,你说他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又怎么会认识那么多人呢?可他又一直强调着自己是一个普通人,却在做着不普通的事情。 男人说话没有那么绕,我直接就问了:“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你懂那么多事情?还认识那么多人?” “我就是一个中介人。”他这时候没有隐瞒了,坦然地说,“我以前和你说过的话都是真的,我没有法力,看不见鬼,也捉不了鬼,这些都是真话。认识这些人,那是因为我能弄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一些……他们想弄,却弄不到的东西。” 我明白了,这就相当于中介商的意思吧? 人活着,就有需求,有需求就会有专门提供需求的人出现,他扮演的大概就是这类角色。听他的话,似乎那些命师风水师也有着自己弄不来的东西,只有他有,当只此一家别无分店的时候,他的地位自然就凸显出来了。那些在qq好友列表里的人也许身份地位崇高,但不得不卖给他一些面子,不然货源断了,他们想买东西都买不到了。 我想起他的家,那三层小楼房,放在村里面也算不上是什么豪宅。但现在看他这qq好友列表,我就明白了,小子是隐形的土豪,但他的资产和他爹娘是分开的,估计他私底下在做什么生意,是不好让他爹娘知道的吧? “这几天你要避着黑白无常,就不能用本名了,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呢?”小南子认真地思索,“小悦悦?苏苏?叔叔?蜀黍?怪蜀黍?” 越扯越难听,我白他一眼,说:“叫我赵日天!” 但想了想,黑无常见过我了,在他记忆里,我应该是叶良辰而不是赵日天,所以又改口说:“喊我叶良辰吧。” 他笑惨了,以为我是拿网络上的潮语在调戏他,但事实确实如此,我也没有想到会那么巧合,那位仁兄就姓叶,又正好叫做“叶良辰”。 这小子笑够了,就把我的qq备注改成了叶良辰,我也掏手机,把他的备注改成了赵日天。 你来我往,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修改完备注后,我们就要走了,两个傻逼凌晨4点钟蹲在路边吹冷风干嘛呢,正好这是我的村,于是就决定到我家里休息,天亮后再走。 第39章 借小鬼 第二天早晨,大家各忙各的,爹娘煮好粥就下地里干活去了,我正蹲在院子里面刷牙,小南子就要回去了,刚和我挥手说“拜拜”,旁边就杀出一道人道,哐的一声就按住他脖子,把他兜回来,那人还冲我喊:“苏悦,还傻愣着做什么呀?快来帮忙,抓住这小子,不能让他走!” 我去,什么情况? 我赶紧吐了几口白沫,就冲过去,先把门关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正在挣扎中的小南子看着我直瞪眼:“苏悦你干嘛呢?” 我无辜地指着阿银说:“他叫我帮忙的。” “卧槽,你大爷叫你去吃屎,你吃吗?”他生气地弄开阿银,“松手!” 阿银见门关上了,也就不抓着他了,松开他,对他伸出手,摆出一副无耻的样子,说:“要走可以,把你身上的三朵飘红留下来!” 小南子脸色很差:“什么三朵飘红?” “就那三只跟着你的小厉鬼,”阿银说这话的时候可狠、可无耻了,直接就把那层膜给捅破:“别和我说你不知道自己身边跟着三个小厉鬼?那是你养的小鬼吧?你今天不把这三个小厉鬼借给我们,就别想出这个门!” 小南子拉臭脸,想也不想就说:“没有!” what? 鬼还能借的? 我顶着大门,一脸惊奇地看着小南子。 “看我做什么?以为我一定会借你呀?”小南子生气地瞪我。 我点头,特无辜地说:“你必须借啊,你不借,你就不能出这个门。” “我日,跟了这老贼,你就变小贼了!”小南子瞪着我怒骂,表情有种良心喂了狗的感觉,我脸一红,也觉得很对不起他大半夜还来和我见面的恩情,可我也知道,阿银堵他不是没道理的,听阿银的话,准没错。 阿银让我看好门,自己坐了下来,他上了点年纪,就刚才擒住小南子那番劲,可累得他现在喘个不停。他笑着对小南子说:“于小哥,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和你做对的,但现在非常时期,我不得不出此下策,不然过几天你就见不到我们了,我们的命都已经勒在裤头上了……你知道我们昨晚遇见谁了吗?” 小南子叉着腰,不爽地说:“不就黑无常吗?苏悦告诉我了。(.无弹窗广告)” “对!”阿银明白了,“难怪我就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原来是苏悦叫你来的呀!既然知道我们遇见黑无常了,你就爽快点儿,把你那三只小厉鬼借给我吧!” 小南子哼哼:“遇上了黑白无常,给你们十只小厉鬼也没用呀!” “不管有没有用,至少放在身边,老头子我安心。” “你咋不上天呢?” 我这才明白阿银堵住小南子的用心,我听小南子的话,想想也对,碰上了黑无常,连千年阴兵都要绕道,那有三朵飘红也没用;可一听阿银的话,我又觉得,身边多几个厉鬼护身,作用聊胜于无,但我也能安点心。 现在大门关着,阿银很横,指着狗窝里的大黄,对小南子说道:“不借?那我就放狗了啊!” 小南子冷笑哼哼:“放呀!” 于是阿银就走过去,把狗链子给解开了,指着小南子说:“咬他!” 大黄汪汪叫,凶猛地冲了出来。 下一秒,我脸色变了。 “卧槽!大黄你怎么咬我?”见来势汹汹的大黄,我撒腿就跑,我了了个去的,喂了它多少餐骨头了,不带这样子的呀!这关门放狗,竟然还咬主人?这没道理啊! 阿银也慌了,跟在大黄后面跑,费了半天的劲,才抓住套着大黄脖子的狗链,把它给擒住了,而那时候,大黄的牙齿离我屁股就那么0.05公分的距离呀,直到阿银把大黄拴回狗窝里,我的小心肝还怦怦跳个不停。 真是哔了狗了,自家养的畜牲竟然追着主人不放,我真想今晚就吃狗肉火锅! “活该。” 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从边上飘来,我转过头一看,发现小南子是一副早就料到如此的表情,我想起来刚刚他说“放呀”的神情,看来他早就料到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阿银这会儿特没脸,锁好狗后,再次捉住那小子,去挠他胳肢窝,小南子很怕痒,没一会儿就受不了了,眼泪都笑出来了,大喊:“别闹了!你们说的那三朵飘红早就跟着苏悦了!” 我愣,问:“什么时候跟着的?” 小南子推开阿银,擦擦眼角的泪,说:“昨天你从我家里走出来的时候,不是多看了一眼她们吗?然后她们就跟你走了。不然,你以为你昨晚上蹲在村口等我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鬼去找你呢?” 此刻的心情犹如中奖一般,我惊喜连连,忍不住说:“是你叫她们跟着我的吧?” 小南子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嗯,反正她们跟在我身边,我家小弟就天天哭,不在了,还清静一些。” 我感激不已:“谢了。” “不用,”他挥挥手,说,“现在你们想要的已经给你们了,我可以回家了吧?” 阿银问:“你回家做什么?要下地干活吗?” 小南子摇摇头:“不用。” “用奶孩子吗?” “也不用。” “那你在家里面做什么呢?” “看看漫画刷刷微博打打炮。” “也就是你在家里面其实什么事情都不做了?”阿银友好地问。 小南子意识到危险,赶紧往门口挪,警惕地盯着这老家伙:“就算我啥事都不做,我也喜欢呆在家里头发呆!我乐意做个死宅一百年,也不出门!别打我的主意!”说完就转过身来,抓着门闩就要开门走人,我按着门,此刻特别的开心,一连衰了好几天,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子的开心。 他黑着脸对我说:“苏悦,不带你这样子的!”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乐趣莫过于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了,我对他温柔的微笑,说:“跟我们一起干吧,要死一块儿死……” “你去死,老子能活102岁呢!”他骂骂咧咧的,想开门,我不让,他也开不了。我得意地说:“哥,如果你真的能活102岁,就把你的福寿分我一点吧,说不定我能够蹭蹭你的光荣,只要能躲过这个本命年,也许我也能长命百岁了。” 他瞪眼:“你咋不上天呢?” 反正他今天不跟着我们干一票,我们说什么都不放他走,这就叫逼良为娼,把无耻进行到底了。这小子人品还是不错的,性格良善,所以才容易被人欺负。被我和阿银逼得没办法了,只好点头答应和我们一块儿上山,把最后两座山头的坟给描了,而且分文不收―― 说到分钱的事情,老贼说:“于小哥你不是说过你不差钱吗?干嘛还盯着我老头子的那么一点棺材本呢?”所以最后变成了这人跟着我们干白工,而且分文不收。 阿银把“钥匙”画到小南子的手上,随后就要兵分两路了: 一路是我带着新上线的“描金人”先去凤凰山描坟; 而另一路,则是老头子自己一个人去屯兴峰找周老板“聊聊”,从昨晚上女色鬼的话来看,当初我之所以会在青龙坡遇上阴兵,八成是和周老板有关,这个周老板有鬼,阿银说什么都要去先摸一轮他的底,不然若是给一个坏人打工,那不就成了助纣为虐吗? 在去见周老板之前,阿银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看时间,如果到晚上我没有回去找你,就说明我被周老板害了,这个人不可信,这十八山的坟你就不要再继续描下去了,再描下去也是凶多吉少。有什么事情你就听于小哥的,他在这一道上是你的前辈,懂的比你多,能罩得住你。” 我意识到事情很严重,连忙点头应下,但心里面还是希望阿银独自走这一趟能平安地活着回来。 和我说完后,阿银就转头对小南子说:“把苏悦身上那三只小鬼转给我。” 小南子说:“好。”然后对我挥挥手,好像是在对我身后的三朵飘红说:“跟着这老贼,别让他翘辫子了!” 静默了几秒钟后,阿银不确定地问小南子:“跟着我了吗?” 小南子一脸懵逼:“不知道。” 阿银当场就哔了狗了:“你的鬼,你不知道?” 小南子不耐烦地说:“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理解我的话?我说过我没有法力,没有阴阳眼,我看不见鬼!虽然大红她们一直跟着我,但我一直看不见她们。因为没有法力,也不是契约关系,我也指挥不动她们!我已经和她们说,让她们跟着你了,但如果她们不愿意跟着你,而是跟着苏悦,我也没办法!” “你不是养鬼人吗?” “不是。”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枚准备大学毕业的学生狗。” “……” 小南子说得无比真诚,但我和阿银怎么样也无法相信这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普通学生身上能跟着三朵飘红吗?可这人就是无比认真地说自己是个普通人,不透露自己的底细,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最后,阿银还是拿最后一点柚子叶,揉碎成汁,涂抹在自己的眼皮上。我也涂了,发现小南子说得有点道理,这三朵飘红似乎不太听他的话,因为开了阴阳眼后,我们才发现,只有一朵飘红跟着阿银,另外两朵飘红还跟在我的屁股后面。 阿银看着我背后的飘红,苦着脸说:“你们家主人让你们都跟着我,你们为什么不跟着我呢?” 我看见那两朵飘红拿出了一张纸,一纸一句话,代表了她们的心情: 【你丑】 【我不跟】 好任性的厉鬼! 阿银哭笑不得,说:“老子再年轻四十岁,比苏悦还帅!” 我看一眼蹲在边上发呆的小南子,他好像是真的看不见那三朵飘红的,一脸迷茫的样子,我手里还有一点柚子叶的汁,于是就忍不住问他:“你要不要开一下阴阳眼?看一看你养的飘红?要不,你和她们说说话呗?” 小南子露出嫌弃脸,离我远远的:“我不看,鬼有什么好看的?长得丑不是他们的错,但是出来吓人就是他们不对了。我才不要见鬼呢,一般小鬼都长得不好看,我心脏有问题,才不要看他们呢!” “……” 泥煤的,难怪飘红们以貌取人了,敢情主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但转念一想,我觉得他说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鬼为什么长得那么吓人?还不是因为太丑了嘛! 分组完毕,我们就开始兵分两路了,阿银去屯兴峰,我和小南子去凤凰山,约定今天日落之时如若见不到阿银,那我们就不要再继续描这下去了,前途随着阿银的离去变得渺茫起来…… 第40章 生死皆不由自己 白日里一般都是相安无事的,鬼都不会在白日里面出来,所以在白天里干活是我一天里面最放松的时间段了。(.) 这一天,我原本是要当人家师父,带人入门的,但小南子第一次描坟,立马就上手了,原来那一日阿银教我描坟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看着听着,把该记住的都记住了,所以也不需要我多说些什么。而且神奇的是,他并没有出现任何不良状态,要知道我第一次描坟的时候,可是当场就像是被女鬼吸干了精气一般,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看来做描金人也没有什么难的,只要在身上纹个身就能做了。”什么叫人比人,气死人?现在我就体会到这一点了,亏得阿银老是夸我是什么“天降奇才”,现在他要是看见这小子描坟,估计就要捶胸顿足,惊呼“绝世天才”了! 小南子淡定地蘸蘸墨汁,听了我的话之后,不由得一笑,挑眼看我,问:“你觉得不难?” 我实诚地点头:“不难,你看,连你都能这么轻易地入门。” 小南子笑笑:“那是因为你还没入行,所以才会那么觉得的。”他搁下笔墨,指着自己手背上的“钥匙”对我说,“真正的描金人是要把这玩意纹到自己身体上的,而不是画上去的,等你真正要把这玩意纹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你就知道描金人有多难了。” 我好奇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事,还是让阿银以后告诉你吧,”小南子犹豫一下,笑笑说,“我怕我现在说了,那老贼就要少掉一个徒弟了。” 我心里一咯噔,连忙问道:“有那么可怕吗?” “还有什么比你现在还更糟糕的情况吗?”小南子反问。 好吧,我想现在确实没有什么比我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自从招惹上一支军队的千年老鬼,我就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比这一拨鬼更麻烦的事情了。[.超多好看小说] 白日里描坟的时候,小南子告诉了我那三朵飘红的来历,他说这三朵飘红并不是自然死亡而变化成的厉鬼,而是被居心不良的术士刻意把她们害死并做成厉鬼,由此组成一个厉鬼阵法去害人,这种由术士制成的厉鬼一般都是经过术士的精心算计,算计什么? 算特殊的生辰八字,她们要什么时候死,死在什么地方,又是怎么变态的死法,又该往刚转化为厉鬼的她们身上注入什么样邪恶的法术,每一条都得算计得精精准准的,缺一项都会令这个阴魂无法转化成为能守阵的厉鬼! 也就是说,三朵飘红与一般厉鬼有点不一样的是,她们的转化是经过法术加持的,当她们变成厉鬼的时候,身上就具备有了邪术,也就是比一般厉鬼还要厉害一点。 我听后不由得咂舌,心想世上竟然还有这么恶毒的人,为了做一个阵法,就去害死无辜的姑娘,你想呀,如果一个人的出生以及死亡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那得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呀。 三朵飘红之所以现在跟着小南子,那是因为他以前无意间破了那个阵法,这三个姑娘是枉死的,没有办法去投胎转世,所以就跟着他了,然后一直跟到了现在。 到下午的时候,小南子的qq弹信息了,他的命师小伙们回信都回得很及时,他停下手中的活,把那些命师小伙伴的留言拿来跟我看。每一位命师都是专业测八字的,一算八字就是上百文字转发过来,比阿银当时测八字的时候说得详细多了,大概意思简短来说就是: 钱途:这是小富小贵的命格,36岁前命途多舛,36岁后一帆风顺; 婚姻:30岁之前娶媳妇,日后有一子一女,凑一个“好”字,能福泽子孙; 事业:自行创业、白手起家的命,日后大发; 今年气运:桃花运很旺(难怪前面撞了那么多女鬼); 看起来,这命,是挺好的。 可我就这么倒霉呢? 小南子隔空问了他的命师小伙伴几个问题:这人八字特别吗?今年衰不衰?这人能活多少岁?如果这个人明明是条好命,可是却不断倒霉,又是为什么呢? 命师小伙伴答:八字谈不上奇特,今年多走桃花运,只要小心处理男女关系,就不会太倒霉;大概能活到七老八十吧;气运改变有很多种,可能祖坟被人动过,可能自己招惹了什么邪物,又或者是被人偷走了气运,还有可能被人陷害…… 这些qq对话看起来就是最平常不过的扯皮,可看在我心里面却不好受。 每一段对话都明显地指出我的命和我现在的状况截然相反,也就是说我不是无缘无故这么倒霉的,我是遭人陷害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就如早晨听小南子说起那三朵飘红的故事一样,她们从出生日子到死亡时刻,无一不落在有心人的算计之中…… 我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但悲哀的是,我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我,更不知道那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的,是从今年清明节那日算起,又或者是更早之前? 我本不是这样的命,却在遭这样的罪! 就算昨晚黑无常来找我一样,我还活着,却“死”了! 这种憋屈,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 和命师小伙伴们聊完天后,小南子把手机收了起来,拍拍我的背,说:“认了这命吧。” “认你妹!”我憋屈又没好气地说,“谁愿意做这冤大头?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遇上这些事情,但是有一个人在我的背后害我、算计我,让我变得这么倒霉!如果没有人在背后害我的话,那我可能就不会在青龙坡上看见阴兵,不会被阴兵踩死,黑无常也不会找上来!” 小南子问:“那你有什么怀疑的对象吗?” 我抱着头,想了想,有人陪着理线索,我的思路渐渐清晰,我说:“周老板。” 是他让女色鬼在青龙坡坟山等我的,从那时候起,他就透露出阴谋的味道,说不定,千年阴兵就是他设计放出来的! 可是在屯兴峰上,他又阻止我砸开那封印石,这不是站在千年阴兵的对立面上吗?他为什么会如此反复无常呢? 他请阿银来封山,不也是为了封印这批千年阴兵吗? 他究竟在做什么打算? 我和他素不相识,他又为什么要算计到我的头上呢? 也许,这一切就只能是等阿银从屯兴峰上回来,我们才能进一步地接近真相了。 天色渐晚,我们守着和阿银的约定,没有心情再继续描坟下去了,而是站在坟山里,凝望着西边的太阳,看着它一点一点挪动,没入山头。 阿银没有出现,连条短信都没有发过来。 当日落西山,天地的光湮没在天地交接的水平线上,夜幕降临,小南子拍拍我的肩膀,说:“回去吧。” 不用他明说,我心里也知道答案。 阿银可能不会回来了,他被周老板陷害了,这十八山的坟,可以弃坑了。 我心里涌出绝望,这时小南子拍拍我的肩膀,低声说道:“事情还有转机,先别难过。三红她们心意相通,跟着你的二红没事,那跟着阿银的飘红也会没事,她没事,阿银就没事。” 我问:“那现在我们该怎办?” “回家,睡觉,等消息。”小南子平淡地说,他望向天上的一轮明月,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说:“夜晚又到了。” 现在我最怕的就是夜晚了。 夜晚一来临,谁知道今晚上来找我的又会是哪一只鬼呢? “放心吧,今晚上就只有一个鬼会来找你,他一来,别的鬼都不会来了。”小南子扯着鬼脸说。 “谁?” “白无常,谢必安。” 第41章 这是很有味道的一章节 我在上厕所,就在我弹弹小丁丁,准备提拉链的时候,忽然被人在背后推了一把,哎哟我的妈呀,卡拉链了,当场泪流满面。[.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那人在背后死命地掐我的脖子,阴森森的声音从背后飘了:“苏悦你个渣男,有人我还不够,竟然又去招惹了别的女鬼,老娘要将你挫骨扬灰,斩丁泄愤!” 听完这话,我顿时就明白在我背后偷袭我的人是谁了,当场的心情就是哔了狗了!卧槽,说会在厕所里面埋伏就真的在厕所里面埋伏呀!说会在我提裤子的时候偷袭我就会在我提裤子的时候偷袭我呀!卧槽,这什么女人! “姑奶奶,听我解释!”我被掐得直翻白眼,我勒个去的,这样残暴的女朋友谁受得了啊?一个误会的出现就是一场血案的发生啊!掐脖子,又斩丁的,这样的女朋友我消受不起,呜呜! 她松开了我,我喘了一下气,然后把老二塞回裤裆里,下一秒,她生气地推了我一把,我吓得赶紧撑住墙,说道:“别啊,姑奶奶!这是茅房里呢,你再推,我就掉坑里了!” “那两女鬼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做过了?”姑奶奶问。 “这天大的误会呀!古往今来,敢上我的女鬼也就只有你一个了!”我欲哭无泪地说,我敢发誓,这天底下的男人绝对没有一个人是会被女朋友堵在厕所里面的,而不幸的是,我苏悦就是那一个男人。 “那她们怎么会跟着你?” “她们是我哥们养的小鬼,我哥们知道我有难,所以就把小鬼借给了我。她们跟着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胡思乱想!” “你真的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嗯!” “你转过身来,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你没有背叛我,你爱的人是我!”她声音就像是快哭了一样,女人的眼泪就是男人的英雄冢呀,她一哭,我心都软了。 我连忙说道:“我发誓我跟她们是清白的!”但至于说“我爱你”什么的,就太肉麻了,我实在说不出口,对她的感情也还没有发展到这种地步。[] “说你爱我!”下一秒,我的脖子又被掐住了!拥有一个暴力女友是什么心情?就是秒秒钟发生一场血案的悲剧! 我惶恐的说道:“我爱你,我没有背叛你!” “你转过来,看着我的眼睛,跟我再说一遍~”听到这句话,她脾气软了下来。我松了一口气,准备转过身去安抚她,而当我转身的那一瞬间,我悔得肠子都青了,脚步一踉跄,贴在墙上,哭了。 眼前,一个披头散发的青面女鬼,脸部浮肿,如金鱼般凸凸的双眼,乌紫的腊肠唇,眼神里充满怨气与忧伤,眼泪流下来,是鲜艳的血…… 尼玛!请问你和我认识的女色鬼真的是同一个鬼吗?为什么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昨天晚上坐在墓碑上数星星的温柔而圣洁的女神呢? 见我不说话,女鬼发飙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里面都是青筋,血泪流得更汹涌了,她大吼:“说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心虚?你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移情别恋爱上了别的女鬼?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见异思迁!有新欢就忘了旧爱!我掐死你!” 眼见她又要动手了,我连忙大喊:“我爱你!” 三个字,犹如救命符,及时地挽救了我的小命,女鬼停下手,双眸凝泪,楚楚动人的望着我:“我要证明,如果你还爱我,就吻我。” 卧槽!我当场就觉得,天空好像划下一道霹雳,把我劈得里嫩外焦。 “大姐,这是厕所里啊!”我快崩溃地吼! 乡下的厕所绝不像城里面的厕所一样,人们一上完厕所就会冲水,但乡下的茅厕就是一条沟,屎尿都堆积在坑里面,也没水冲,尼玛要我在这里和一个脸面浮肿的女鬼接吻,我的内心世界里只剩下撒欢子狂奔的草泥马神兽! 女鬼好伤心,眼睛通红通红,仿佛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里盈满了血水,那血水满了,就化作血泪流了出来,这一流,不是唯美,而是真、丑、恶! 我审美观的极限正在被挑战! “你如果不吻我,就是不爱我了!”女鬼凶残地说。 我错了。 一巴掌捂住眼,我屏住呼吸,一手勾住她的脖子,视死如归一般地把嘴唇压了上去。 仿佛有半个世纪那般漫长。 当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怀里面的女子已经变了一个模样,如粉雕玉琢,唇红齿白,乌溜溜的眼,如瀑布般美丽的长发,昨晚坐在墓碑上数星星的女神回来了。 我看着如此美丽的她,忍不住动情,柔声说道:“阿兰,我忽然发现你好美。” 她羞红了脸庞,低下头,不好意思看我,低声而娇羞地笑道:“你讨厌~!人家以前就很漂亮啦,为什么以前不说,偏偏到现在才说?你一定是在哄我,你真坏,竟然学会了甜言蜜语~!” “不,我说的是实话,现在的你,特别的美。”我虔诚地凝望着她。 星爷曾说过:美女都是比较出来的。 诚不欺我也。 在见识到这丫真面目之后,再看这副甜美的模样,我觉得她比女神还女神。 我牵着她的小手,离开这有味道的地方,我相信,这将是我永生难忘的记忆,求计算我的心理阴影面积。 “阿兰啊,以后能不能厕所里堵我?浴室什么的可以呀,还有肥皂可以捡……” “可是你一天里只洗一次澡,但却会上很多次厕所,厕所的成功率比较大啊!” “你数学真好……” “体育老师教得好!” 尼玛,我要去卸了她体育老师的车轮胎! 上完厕所,我就要回房了。刚进院子里,就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本能地刚想应一声,阿兰忽然脸色一变,扑上来捂住我的嘴,用力一推,把我推进旁边的鸡窝里。我被这突然的变故给弄懵了,刚反应过来,便似有千斤的重量压在了身上,让我动弹不得! 我去,鬼不都不是飘忽忽的吗?为什么阿兰压到我身上却是那么的重?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压床? “苏悦。” 院子里面有人这么喊我。 “嘘!”阿兰手指抵住唇,让我千万别出声。我会意过来,点点头,她这才松开手,我抬头看,只见院子里面站着一抹白,那一抹白提着一个扩音喇叭,在对着我的房间门喊“苏悦”,这声音经过扩音喇叭,能传出去很远,但是我的家人都在酣梦中,竟没有人能听见他的声音。 这逻辑很简单,昨天晚上黑无常找我来了,但他找不到我,所以今天就是白无常来了。 我房间里的灯亮了。 阿兰一怔,低声问:“你房间是谁?” 我说:“我哥们。” 话音一落,门开了,只见小南子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走了出来。 “嘿,苏悦,总算找到你了!”白无常乐呵地说,放下喇叭,从裤带上解下一串铁链,套到小南子的脖子上。 “唔?”小南子迷糊地唔了一声,下一秒,魂魄就被白无常拖出了身体外面,而肉体就软软地倒下去了。 我看到这个变故,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我以为白无常要找的是我,不会对旁人下手的,可现在白无常分明是把小南子错认成了我,把他魂魄给勾走了!我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宁愿白无常把我的魂魄勾走,也不能让他伤及无辜呀! 我爬起来,但被女色鬼给压了回去,她死命地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发出声音。 鬼的力气比人还大,不论我怎么样挣扎,都无法挣脱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无常套着小南子的魂魄,一步一步地走出我家院子…… 他们走了,消失在夜色里。 她松开了我,我用力地推开她,生气地斥责她:“你为什么要拦我?” “你要出声了,他要带走的就是你了。” “我宁愿让他带走我,我也不能让他带走我兄弟呀!你这不是陷我于不义吗?!”我愤怒地指责。 她无辜而委屈地看着我,我太生气了,转过头不去看她受伤的眼神,慌乱地跑进院子里,来到小南子身边,探他的呼吸,摸他的心跳,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 死了。 他代替我,冤死了。 怎么会是这样? 我以为他是高人来着,不仅能捉鬼,还能对付黑白无常,但现在我知道我错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法力,没有阴阳眼,只是一个大学生而已…… 怎么办?我不能让小南子就这么死去,可是我又该怎么把他的魂魄从白无常手里面赎回来呢? 阿银不在,根本就没有人可以指导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对了,可以找疯婆子,她一定有招!” 第42章 动情 我背起小南子,这就出门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苏悦,你去哪儿?”女色鬼着急地问。 我生着她的气,没应声,径直地走出去。疯婆子的小木屋住得比较偏,路是越走越黑,如果是前几天,我压根儿就不愿意一个人走夜路,生怕走几步就撞一下鬼。但现在为了小南子,全然不顾了,我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趁着小南子尸体未凉之前,带他去找疯婆子! 约莫走了十来分钟,我终于来到了疯婆子的屋前。 门没锁,上次跟阿银离开的时候,就没锁门。 我推门进去,打开灯,把小南子放在客厅的躺椅上,便大声喊道:“干娘!” 女色鬼急急地跟了进来,听我一通大喊,不由得问道:“苏悦,你在找谁?” 我狠狠瞪她一眼,没顾她,继续喊“干娘”。她无奈地走过来,手足无措地站在我身边,那个模样就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她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情,不应该为了一己之私而去害了别人的一条性命。 喊了好几声之后,卧室里忽然亮了起来,吓了我一跳! 转头看去,是: 青色的光, 黑色的剪影, 红色的绣花鞋! 女色鬼立即护在我的身前,大声问:“何方妖孽,竟敢在这里吓人?” 我不耐烦地把她推到一边去,懒得和她解释什么,我朝疯婆子走过去,刚要开口请她支招救救小南子,没想到还没走几步,疯婆子便喊停了:“别过来!儿啊,你就站在那儿听我说就行了。” 于是我站好,刚要开口说明来意时,她又说道:“你的来意我都已经知道啦,那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你不愿他做你的替死鬼,所以你才来找我,是也不是?” 我说:“是。” “可是儿啊,你要知道,从黑白无常手里抢人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呀!你干娘我纵使有天大的本领,也不敢与黑白无常做对呀!” 我着急了:“干娘,你一定想想办法,这个人必须要救!他从未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而且处处帮衬我,我不能做个无情无义的人呀!如果你真的无法去和黑白无常抢人,那么请告诉我,我该如何去见黑白无常?他们要找的人是我,只要他们见到了我,就会知道自己勾错魂了,这样就能放我朋友回来了!” 疯婆子厉声斥道:“儿啊,难道你想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回你朋友的性命?你这样做,不是很傻吗?黑白无常不知道自己勾错了魂,他们把那人当成了你,勾走之后就不会再来找你了!你若是放机灵点,就不应该在这节骨眼上犯糊涂,自己送上门去的找死!” 经过她的呵斥,我的脑子顿时冷却了下来。(.) 但这冷却并不是无情无义,而是令我更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我更坚定地说:“如果机灵是要害人性命的话,那我宁可做一辈子的糊涂蛋!” 疯婆子说:“儿啊,我不愿意你去找黑白无常,所以不会告诉你要如何才能见到黑白无常的。”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急了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看见桌上搁着把水果刀,我就过去拿刀了。女色鬼扑过来捉住我的手,着急地大喊:“苏悦,你做什么?” 她捉得我死紧死紧的,我推不开她,于是就说道:“只有死人才能见到黑白无常,那我现在给自己脖子来一刀,拉开道口子,放干了血,自然也就能见到他们了!” “不可以!”女色鬼着急地跺脚! 这时,疯婆子说:“好啦,我告诉你便是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放下刀,女色鬼狠狠一道耳刮子扇了上来,啪的一声,响得我两眼都昏。等缓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转过身去,嘤嘤抽泣,肩膀抖个不停。 我心软了,想去安慰她的时候,疯婆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儿呀,其实不必去找黑白无常,也能救回你的朋友的。” 我的注意力完全被疯婆子吸引,连忙问:“什么办法?” 疯婆子说:“这便就需要你身边的那位姑娘帮忙啦,你先告诉我,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我犹豫地看了一眼女色鬼,见她的双肩停止了抖动,显然也很期待着我能说出标准答案。可是我说不出口,实在说不出口,要怎么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现在是一片混乱,见面没几次,该做的都做过了,然而我却并不了解她,也从来没有正式承认过她是我的爱人,从一开始到现在,亲吻和脱衣服,哪次不是她先上强的?除了牵小手是我主动之外…… “唉!”我叹了一口气。 听完我叹气,她也叹了一口气。 她叹完气后,疯婆子也叹气。 我问:“干娘,你叹什么气?” 疯婆子说:“这位姑娘如果和你只是萍水相交的话,我担心她不愿意帮这个忙,到时候你又要拿刀子了。” 女色鬼连忙转过身来,一把抓住我手,提前先预防我抓刀子。她转头看向疯婆子,着急地说:“干娘,你别听苏悦瞎哔哔,我是他的妻子……”她咬咬唇,眼圈泛红了,低声说道:“虽然苏悦从来没有承认过我们的关系,但是在我的心里面,我一直都是把他当做我的丈夫的,不管他心里面有没有一点喜欢我,我都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我心情很复杂,但又不知该怎么说。 她哀伤地看了我一眼,又回头看向帘子上的倒影:“干娘,你说吧,我要如何做,才能帮得到苏悦?” 疯婆子说:“那小子是被勾错了魂,实际上阳寿未尽,阳火未熄,要想把他的魂招回来,是可以使用‘引魂法’的,那就是需要以魂为祭,以肉身为引,祭出去的魂将化为失魂者肉体与生魂之间的桥梁,届时,就可以将走失的生魂找回来,这法术可穿梭阴阳,一旦施展成功,哪怕是黑白无常都不能再追过来了。” 说到这里,疯婆子叹了一口气,说道:“说白了,这就是以命抵命的法术,黑白无常需要一个魂来抵任务,所以不论如何,他们手中必须要有一个魂的。办法就只有这个,姑娘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愿意这么做吧,记住,生魂离体,一旦超过七日,生魂将变作死魂,回天乏术。” 听完这一席话,我的内心震惊不已! “我愿意。” 我还没说什么,女色鬼便义无反顾地一口应下! “不准!”我恼火地想甩开她的手,但我的力气在鬼的面前,犹如一个婴儿般,她死死地桎梏着我的双手,面上却不露一丝吃力的痕迹。 她对我说道:“苏悦,你想要他活着,又想要我活着,哪能这么贪心?你说得对,你朋友是无辜的,他不该替你受死;而我就不同啦,我已经死了三百多年了,早就该去投胎转世了,只是为了见你一面,所以熬了一个三年又一个三年。现在见也见过了,我心愿已了,也是时候该去地府报到,该去投胎转世啦……” 说着说着,她竟凝噎了,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前面说得大大方方的,但到这一刻却已是崩溃了,哭声变调:“只是我不愿意忘记你……” 看着她的泪,我总算明白了她三年又三年的痴等究竟是为何,只为“不忘”二字。 一碗孟婆汤下去,前尘往事皆可忘,记忆可以失去,可情却难舍。我不知道前世的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竟值得这么好的姑娘托付终身,让她在奈何桥上等了一个三年又一个三年…… 我抬起手,轻轻地拭去她的泪珠,最终是忍不住双手齐上,爱怜地捧住她的脸,用力地抹去她的泪痕。她傻傻地看着我,好像从来都不认识我一般。我这才想起来,从这一世的认识到现在,我总是躲着她,不论做什么,都是因被迫而不甘不愿的,床单都滚过了,却从未舍得给她过一点温柔。 我轻声说道:“不哭了,你也不用这么去做了。这事情是因我而起,那就应该由我来结束了。用我的魂来做引魂术,把小南子的魂引回来。我去死,魂魄跟黑白无常走,你也和我一块儿走,我们手牵手过奈何桥,喝孟婆汤,一块儿去投胎转世,你也就不用再等三年了!” “那……那你父母呢?”她吃惊地望着我,“你不是说你要活下去,好好孝顺他们吗?” “不管了,也顾不了了,在生死簿上我苏悦已是死人一个,命中注定我该如此,又何必强求多活一日呢?我这样选择,也不过是遵从命运的安排罢了。”我说,“还是说,你不愿意和我一起走,再约一次来生?” 她又喜又惊又伤又怕地凝望着我,傻傻地摇着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不出声,我就当你是答应了。”我说,然后转头看向帘子上的剪影,做出决定后,我的心情格外地平静,我对疯婆子说:“干娘,告诉我,那引魂术该怎么做?” 这时候,疯婆子忽然改口了:“儿啊,娘是逗你的,不需要引魂术,也能将你朋友的魂给引回来。” 第43章 疑云 “这位小兄弟只是被无常鬼勾错魂魄罢了,无常鬼也怕勾错魂,等他发现勾错魂,自然会将魂放回来的。[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疯婆子说。 我听完这话,差不多给她哭了,之前汹涌澎湃的感情就跟洒狗血了似的,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太矫情了!我纳闷地说道:“原来竟是这么简单?白无常只要发现自己勾错魂了,那就会把人放回来了,如此的话,那我们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只需稍等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疯婆子叹气说:“若是若此,那自然是简单,但你挪了小兄弟的身,那小兄弟就不一定能回来了。” 我问:“为什么?” “白无常若是走出去不远,发现自己勾错了魂,那必然是回头把魂送回去的。但你把小兄弟送来我这儿了,白无常找不到他的肉身了,那就没办法把魂送回去了。”疯婆子说,“最怕的还是无常鬼勾错了魂却不自知,过了七日时效,那小兄弟的生魂也要变成死魂了。” “所以我们更该把他的魂找回来!” “嗯。”疯婆子说,“这位小兄弟不是真正的死亡,唯一的办法就是使用招魂术,把他的魂给喊回来。现在正是午夜,你现在便可骑车载小兄弟回他家里面去,这喊魂需得是小兄弟生平最亲近的人去做方可成功。你到他家里去,把他的事情告诉他的父母,做父母的不会舍得让自己的孩子遭受这样的磨难,定是会答允你的。到时候,你让他们拿着小兄弟日常穿的衣服,走到大门外,连叫七声小兄弟的名字,喊他赶紧回家。” 我问:“喊七声后,他就能回来到了吗?” 疯婆子说:“不一定。” “那该怎么办?” “那就再叫七声,直到把魂喊回来为止。”说到这儿,疯婆子的声音变得温柔了,仿佛是在安抚我的焦虑一般,她柔声说:“儿啊,生魂变死魂有七日时限,只要时限不到,这喊魂之术万万不可轻言放弃,否则,这小兄弟就真的找不到路回家啦!” “好。”知道了门路,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七日,小南子还有七日时限,时间那么长,一定足够时间将他的魂喊回来的。(.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还有,”疯婆子细心叮咛,“你若要守着这小兄弟,直到他回魂你才能放心的话,就要拿锅底灰涂在脸上,涂得看不清楚原貌才可。记住,这锅底灰是要烧柴火的锅底灰,烧煤气可不管用。” 我一怔,不解地问道:“要被喊魂的是我朋友,又不是我,为什么我还要做这种事情呢?” 疯婆子说:“万一白无常亲自将勾错的魂送回到家呢?” 我顿时明白过来了,这涂锅底灰便就是为了防止白无常认出我来。被他认出我来,那下一个被勾走的就是我了。我对疯婆子说道:“谢谢干娘,我这就送我朋友回去。” “去吧。” 我弯下腰,就要把小南子抱起,就在这时候,疯婆子对女色鬼说道:“姑娘,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也是关心我的孩儿,他是人,你是鬼,看见你和他在一起,我便忍不住担心你是要害他的,所以方才才试探了一番,请你原谅。” 女色鬼摇摇头,笑道:“不会的,干娘,我还要谢谢你呢,如果不是你的试探,我又怎么会知道苏悦的真心?”说完,便含笑地望了我一眼,这眉目含情令我脸一热,赶紧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这一转,目光便转到了卧房的门帘上。 那绿光盈盈,一个娇小的人影映在帘子上,遮不住的下方露出一双红色绣花鞋…… 我望着那双红色绣花鞋,总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儿见过。 我忍不住好奇地问:“干娘,你为什么总是躲在帘子后?第一次来的时候,那时候,你明明是愿意见我的。” 疯婆子轻声道:“人死后的模样极其丑陋,我不愿吓到你,所以不见你。” “你快去吧,尽快把你朋友的魂招回来,时间拖得越长,越不好喊他回魂。”她又说。 我连忙背起小南子,和她道了一声别,这就离开。在走出小木屋的时候,只听见背后说:“小心黑白无常。” “嗯。”我应了一声,回头看去,卧室里的光已经熄了,门帘上也没有了那娇小的身影,屋子里视线暗暗的,仿佛什么人都没有来过一般。 我回到家,把小电车调出来,刚想去把死尸小南子搬上车,一转身,就看见小南子站在我身后,直勾勾地看着我。 这把我吓了一跳,以为死掉的人忽然睁开了眼,而且还笔挺笔挺地站在自己的身后,任谁都会吓破胆子! “你……你回魂了?”我又惊又喜。 “嘻嘻。”小南子咧嘴一笑,神色中婉转流出一丝调皮,那笑声却分明是女声! 我一下子就明白过了,试探地喊一声:“阿兰?” “我看他身体空着,所以就上他的身啦,这下可好,我终于可以触碰到你啦!”“小南子”伸手过来牵我的手,这把我恶心得连忙甩开手,直接就跨上车,没个好气地对“他”说:“上车。” “他”听话地上了车,手环住我的腰,把头贴到了我的肩上。 我被恶心得不要不要的,一抖肩,把人给弹开了,没好气地说:“别毛手毛脚的!我要开车了!” “他”不高兴地说:“苏悦,你不是喜欢我吗?干嘛不给我靠?” 我咧着嘴,忍住了想骂娘的冲动,唉,都怪疯婆子,坑女色鬼的时候顺便把我也给坑进去了,这下好了,回想起在小木屋里说的话,我到现在都还脸红!跟前女友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没有这么疯过、这么真过,更没那么肉麻过,我想可能这可能是就是真爱吧,穿过前世、透过今生…… “我喜欢你,但绝对不喜欢这个身体!”我骂骂咧咧的,忍着一身鸡皮疙瘩,“你下次找个美女再上身,到时候不用你主动,我都把你吃了!”一边说着,一边开了车。 “他”不高兴地说:“找个美女上身?你当我傻啊?白白便宜你这臭小子?” “那你找个大老爷们上身再吃我豆腐,你、你、你就这么想把你夫君掰弯吗?” “掰弯是什么意思?” “……” 风声在耳边呼呼呼,你让我该说什么好呢?这丫该色的地方就很色,但在别的地方又像个孩子那样纯、那么霸气,唉,好伤。 其实我更喜欢那晚我涂唇的女鬼,温婉端庄又大气,一看就是那种温柔顺从型的,特别会照顾人的,理想中的妻子,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滚得了床单。唉,我明明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女子,怎么就把心掏给了这个野蛮的女鬼呢? ……等会儿! 我终于想起来,为何觉得那双红色绣花鞋会很眼熟了。 那个依附我身的女鬼穿的是嫁衣,疯婆子死后,我和爹也为她换上了嫁衣! 她们穿的会不会是同一套嫁衣呢? 那时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死人,我很慌,虽然和爹帮疯婆子换了嫁衣,但却没有太留心疯婆子穿了什么样的嫁衣,只记得是件样式简单的、老款式的喜服…… 思及此处,我不由得深吸一口气,难道,那涂唇的女鬼并不是我在路边无意之中就招上的女鬼?她其实是疯婆子年轻时候的模样?我曾听爹说过,疯婆子也有年轻貌美的时候,那会儿想要娶她做媳妇的男人可以从村头排到村尾,但最后她却挑了一个赌棍做丈夫,没多久,男人跑了,给她留下一屁股赌债,为了还债,她连自己的亲儿子都卖掉了…… 疯婆子不是说过自己是地缚灵,不能出小木屋吗?如果她真是那个女鬼,也就是说她随时可以出来了? 如果真的是她,为什么要找我来涂唇呢? 涂唇又是为什么? 她都替我受死过了,如果只是想要我给她化妆,托梦过来嘱咐一句,我一定会到小木屋里面亲自给她化妆,又何必附到我的身上去呢?搞得那么暧昧,难道她也想嫁我不成? 我想到这事,顿时掉一身鸡皮疙瘩,就算我今年桃花旺,但也不想摘一朵老桃花啊,我都喊了她多少声“妈”了? 下次再去小木屋,我一定要仔细地再看看她的绣花鞋,看看是不是和那个依附我身去涂唇的女鬼穿的是一模一样的鞋! 而就在这时候,腹部传来一阵酥麻,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现实中,就是两个大老爷们一边开车一边在搞基! 我忍无可忍地吼出背后那丫的大名:“姚、若、兰!我在开车!你给我放规矩点儿!” 那丫蹭着我的背,软软糯糯地撒着娇:“不要嘛,人家好不容易可以触碰到你,就让我摸个够吧~~” “放过我吧,姑奶奶……” 第44章 魂兮归来 把车子停好,在进于家前,我先和女色鬼通了气:“这几天,叫我叶良辰,不要喊我苏悦,被黑白无常听到我本名就不好了。(.无弹窗广告)” “嗯。”“小南子”眼皮一眨,随后身子软软地倒了下来,我接住了他,感受到这没有重心的重量,我松了一口气,女色鬼终于退出了他的身体,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or她。但不得不说,女色鬼上了小南子的身,我犹如神助,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用小电驴把人运过来而不出车祸。 我使劲地拍于家的门,这个点上所有人都歇下了,我在门外喊了许久,房子里才传来一个暴躁的声音:“来了!敲什么敲?!” 大半夜的扰人清梦,任谁都会憋一肚子的火气。于叔叔出来开门,但看见倚在我身上、犹如没有骨头一般的小南子的时候,他吓呆了,一肚子火气全都消了。 小南子出了这事情,他家里人闹开锅了,睡意全无,请我进去详谈。我用最简短的话将要做的事情转告了他们,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就不提了,也不提黑白无常,免得二老太过担忧,只是简化来说是小南子掉了魂,只能是由家人来喊魂,才能将他的魂喊回来。 二老关心则乱,我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没有半点怀疑,这就马上把小南子平常穿的衣服找来,站在门外大声喊小南子赶紧回家。 村里面的人虽然都起了楼房,但多数人家里面还是保留着灶台的。我闲着没事做,就到厨房里面刮了一点锅底灰涂在脸上,涂得黑乎乎的,就进一间能直接看到门口的房间里面躲着,免得小南子回魂的时候,白无常也跟了来,正好撞见了我。 不一会儿,于阿姨进来了,她无助地哭着,怀里面抱着的于家小弟看见我就哇哇地大哭起来了。 于妈妈问:“你说的招魂术怎么没有效果呀?为什么孩子他爹在门口喊了那么多声,都不止七声了,怎么都不见南子回魂啊?” 我最怕看见女人哭了,那比小孩子哭还更让我头疼,我柔声安慰她:“没事的,也许于兄弟的魂儿走得比较远,所以回来不了那么快,再等等,多喊喊,总能回来的。于兄弟只不过是掉魂,又不是死了,一定能回来的!” “万一回不了呢?” “不会的,不会的。”我嘴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肝肠寸断的女人,我想如今唯一能止住她哭声的应该就是她儿子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吧。 “你跟我出去。”她牵起我的手,不由分说地往屋子外拉。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我也跟着他们一块儿到门口外喊魂,其实我去也没用,虽然我把小南子当兄弟,但还算不上是最亲密的人,毕竟认识的天数屈指可数,对不对?但看见于阿姨哭得这么无助,心肠一软,也跟出去喊魂。 喊了一声又一声,没有一声变弱下来,于家小弟还不会说话,就只会哇哇哭得大声,我们喊一声“于寄南”,他就哭一声。阿姨最伤心了,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她一边哭着教于家小弟怎么说“哥哥回家”,一边说一边哭,好像儿子永远回魂不了似的。 “锅……锅……”在这惊天动地的哭喊声中,牙齿都没长齐的于家小弟竟然开口说话了,虽然说得还不标准,但却听得出来是在喊哥哥。阿姨又笑又哭,对小弟说:“再说一声,加上两个字,‘回家’。凡凡,你快喊‘哥哥回家’,这样子,你哥哥就回来了。” 但小孩说话太难了,小弟也就只会反反复复地念叨着不标准的两个字:“锅锅。” 喊得口干舌燥,我忽然间看见黑暗里飘出一道白影! 因为是相反色,所以白影在黑夜里格外明显,我立马停住叫声,踮起脚尖,朝那白影看去,仔细一看,白影旁边还有一道人影,因为那人影穿的不是白衣服,所以不是很显眼,若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白影旁边还有一道白影。 白的应该是白无常,和他在一块儿的应该是小南子的魂了。 他亲自送小南子回来了! “苏……叶良辰!快过来!”旁边飘来一个小小的声音,我转头看去,是女色鬼躲在一旁的柴房里头,脸色很着急,她对我招手,让我快点儿躲起来,免得和白无常正面交锋。 我也不想和白无常面对面,那可是最厉害的鬼呀,要人命,就没有一个鬼能和他抢! 我转身就要去柴房里头躲着,忽然手腕一痛,于阿姨瞪着瞪眼对着我,生气地质问:“你想去哪儿?” “我……”我刚要解释,那白无常已经牵着小南子的魂飘近了,我赶紧闭上嘴,不敢吭声了。 白无常近在眼前,我该如何是好? 装! 除了装傻,就没别的法子了! “于寄南!”我假装没有看见眼前的白无常,更用力地朝着远方喊小南子的名字。 但白无常和小南子就近在眼前,说不好奇白无常的尊容那是不可能的,我的眼睛时不时地朝他们瞟去,但就在落在他们身上的时候,迅速移开到别的地方去,假装都冲着四处喊魂。 就那么一两眼的瞟,让我看清楚了白无常的面容以及小南子的样子。我发现,白无常面无表情,跟那个老好人(好到挖土埋人的地步)的黑无常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气质,他看起来十分凶悍,不苟言笑,面白如玉,像古代里的俊俏书生。 穿着白色休闲装,腰间挂着一个大喇叭,手里面抓着一条锁魂链,铁链的另一头拴在小南子的魂魄上,咋一眼,看上去像是白无常在遛狗。 小南子双目无神,面色浑浑噩噩的,他的魂魄和我见到的鬼不太一样,透明的身体里头似乎有一盏火苗在烧,把灵魂烧成暖色,我想这应该就是生魂和死魂的区别了。疯婆子说他是阳寿未尽,阳火未熄,那把灵魂烧成暖色调的应该就是所谓的“阳火”了。 他好像是听到了家里人喊自己的名字,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家,脚也是往我们这边儿走的。 他们走过来,小南子还在往他身体的方向走去,但白无常却停下来了。 就停在我们的面前。 “于寄南赶紧回家!”“阿南赶紧回家!”“南子赶紧回家!” 喊声每一声落下,但不知为何,在白无常冷冰冰的注视下,我的喊声比起叔叔阿姨来,显得很虚,就像是滥竽充数的那种。 小南子走啊走,最后“叮”的一声,被卡住了。 白无常抓着那条链子,链子被绷得紧紧的,令小南子无法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他朝着自己的身体不停地挥舞着双手,挣扎着要回到自己身体里面。但白无常就跟个木桩似的,就定定地站在我们的面前,冷冰冰的视线一个个人地扫了过去…… 他想干嘛呢! 我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上,明明这么可怕的鬼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了,却还得装得若无其事,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假装不知道小南子的魂魄距离自己的肉体还有五步之远了,和不知情的叔叔阿姨继续喊着“小南子快快回家”…… 他到底,想做什么?! 明明就是他勾错了无辜人的魂魄,如果他不把魂魄还回去,那就是失职!他上头是要怪罪他的! 但是他到底在想什么呀?抓着锁着小南子魂魄的锁魂链,要放不放,到底在想什么呀? 在这种窘迫的境地下,我急得几乎快疯了,喊魂声再也不能够像之前那样子冷静了,一声、一声,越来越接近崩溃,到最后,声音都已经变调了,我几乎都不知道我在喊些什么了! 白无常把耳朵凑到所有人的嘴边去听,不知道在听什么。 他先听了叔叔的,又凑到阿姨的嘴边听,然后俯下身子来,刚想要把耳朵凑到于家小弟嘴边,但就发现了那只是一个小娃娃,于是低下头,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摸了摸小弟弟的头,结果小弟弟哇的一声,哭得跟敲锣打鼓似的。 他来了。 最后一个是我。 他到底在听些什么呢? 就算到这一刻,他手里面还是紧紧抓着那条锁魂链不放,小南子的魂魄在挣扎,就跟我此刻在喉咙间挣扎的心一样,我拼了老命地按捺住那颗心,就在白无常把耳朵凑到我嘴边来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就要从喉咙里头吐出来了。 “小南子……你咋还不回来啊……”我声音里全是颤抖的哭腔,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么了,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我胡乱得喊了一段,脑子里头一片空白。 许久,那白无常才慢地耳朵挪开了,脸上挂起了一抹变态的微笑,似乎很满足似的。 满足什么? 该不会是,他很喜欢听人类的哭声吧?人类哭得越是凄惨,他就越是喜欢? 我了了个去的,这是典型的变态啊! 满足了的白无常松了手,锁魂链掉到地上,发出铿锵的声音,失去约束的小南子的魂魄立即溜进了自己的躯壳了,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第45章 我想养她 听得一声嘤咛,我最先反应过来,“醒了!”两字脱口而出,随后我便后悔不已,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头,简直就是作死!但我一转头,发现白无常已经不见了。(.$>>>棉、花‘糖’小‘說’) 他走了,我也就松了一口气,看来他并没有发现我就是真正的苏悦,所以就没有对我做什么。 我跟着叔叔阿姨进屋里去,围在小南子身边,这小子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还看着我问:“奇怪了,我不是在你的家里面吗?怎么一会儿就在我家里了?” 我吃惊:“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唔?” 看他这迷糊的样子,根本就是连自己的魂被人勾走、像遛狗似的遛了一大圈的事情都没有意识到。我好气又好笑,心想这就是我和阿银曾经以为的“高人”!高人还会被人勾走魂魄而不自知吗? 这时候,女色鬼走了进来,我想白无常应是走远了,她才敢冒头的。她走到我的身边,看了看小南子,轻声对我说道:“他记不得自己掉魂的事情是正常的事情,一般人掉魂回来后都不会记得自己曾经掉过魂的事情。又或者是,白无常要抹去他的记忆,不能让普通人记得看见自己的事情。” 我这才了然,但也肯定了,这小子过去说的话是真的,他真的没有法术,要真的会一些法术,那早就自己甩开白无常回来了。 小南子犯糊涂,叔叔阿姨对具体事情也知道得不太清楚,所以也就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说多少。闹了一宿后,大家都有点儿累了,于家小弟也哭得凄惨,见小南子平安无事之后,叔叔阿姨就把小弟抱回房里面去了,不一会儿,小弟的哭声就停了,再过几分钟,他们房里的灯也灭了。 等所有人都散去,小南子这才开口询问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掉魂呢?” 于是我就把实话都同他说了一遍,没有一丝隐瞒。[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我问他那会儿为什么出来呢,他要是不出来,那白无常也不一定能进去(门窗上都有阿银留下的字),他说巧了,正好那会儿想起夜小解,没想到竟然就这么巧合地撞到枪口上了。 说完这话,他真的起来穿鞋,出去撒了泡尿,才一脸舒爽地回来。 我对这人无语了。 他心也很大,一般人掉了魂再找回来,都得有些后怕,但我看他那样子,却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看他这样子,令我心理不平衡了,要知道,就因为出了这事,我这一晚上可是跑上跑下,心情大喜大悲地跌宕过!结果,当事人却像是打了盹终于醒过来一般…… “唉!”我叹气,摇头苦笑不已,“真不知道你是真的心大,还是真的就不怕死,要是白无常不知道勾错魂,不肯放你回来,你就死定了!” 他老神在在,淡定地喝了一口水:“那倒不会,算命的说我能活到102岁,时间没到,死不了,就算有难发生,也会有贵人相助。你看,我这不是被你喊回来了吗?” 然后他又和我核计了一下日子,改口了:“看来你干娘的头七也快要过了,今日是第六日,明日就是第七日了,只要躲过了明日,就不怕黑白无常来找了。难怪那白无常问也不问便勾走我的魂,看来是时间紧了,他们也急了。” 我这算是解了气,说:“现在你知道自己刚刚有多危险了吧?若是白无常真铁了心要拿你的魂去充数,你就回不来了!” “那也不会,黑白无常头上还有阎王呢,勾错的魂是过不了阎王殿的。” 我看他这般老神在在,也懒得说他了,就当我们今晚上全是白担心了。这小子似乎很相信那替他改命的改命师,那改命师将他的寿命改长了,他就无比地相信自己能活到那个岁数……唉,我也想遇见这么一位改命师,让他帮我添福添寿,让我这一辈子衣食无忧。 这时,女色鬼悄悄附到我耳根上,对我说道:“天快亮了,我走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她,也见窗外天色开始发白了,没想到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人在的时候就想贫,人要走了,我反而舍不得了,我问:“你明晚还来吗?明天就是头七的最后一日了,躲过明晚,我就没事了。” 女色鬼看了小南子一眼,眼神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丝恐慌。我想明日就是最后一日,黑白无常找不到“苏悦”,一定会疯的,说不定到时候就是两个都一起来找我了,无疑她是害怕撞上他们的,可我有死心作怪,在那么重要的日子里,还是希望她能陪着我的。 “我会来的,明晚子时,不见不散。” 听这温柔的声音,我就放心了。 然后她又低声对我说道:“夫君,你这朋友好生厉害,之前是一具空壳的时候,我没看出什么来;现在他魂魄归位了,不知为何,他身上有股气息,令我感到十分畏惧,不敢多靠近他一点。我想他可能是八字格外厉害,所以才会令我感到害怕。” “对的,他八字特别凶。” “八字凶的人能克鬼,你可以和他多些往来,这样寻常一些小鬼就不敢近你身了。但像厉鬼、千年阴兵这样的,还是防不住的。你多加小心。”屋外公鸡开始打鸣,她低下头,匆匆在我脸颊上亲一口,便走了。 等她走后,小南子才问:“刚刚谁在这儿?” 早就知道他两眼是瞎的,那么大只鬼就站在眼前也看不到,我就扯淡:“一个朋友。” 他眼里有促狭:“女的?” 两眼是瞎的,可惜鼻子就是太灵了。我咳了咳,但我看他笑得这么桃花,应该是猜到了我和女色鬼的关系了。我脸一红,但转念一想,想到在普通人眼里面是看不见女色鬼的,哇,如果那一天,女色鬼在一个人很多的公共场合兽性大发,对我上下其手……卧槽,这个画面太香艳太刺激,比偷情还刺激! “想什么呢?脸这么红?”小南子奇怪地看着我。 我咳咳,板起脸,收起这些旖旎的心思,说:“没事!”然后我问他:“你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把一个鬼一直带在身边吗?” 说这话的时候,我脸色还是有点儿小红的,就小木屋那戏剧的一场告白之后,我就认清我的心了,认清心意之后,就是恨不得把那女子据为己有,时时刻刻带在身边的,但是她的身份总是提醒着我,我是人,她是鬼,我们之间相隔着一道阴阳,只能是她想见我就来见我;我想见她时却只能是忍耐、等待,主动权并不在我手上。 小南子听完我的话后,就说了三个字:“养小鬼?” 我听懂了这三字的含义:“算是吧。” 但他莞尔一笑,说:“就你和方才那位小姐的关系,还不如结阴婚。” 我想了想:“也行!” 看来方法还是有很多种的嘛,只要愿意去想,就不愁没办法。 我和小南子说了我和女色鬼的情况,这才弄明白结阴婚和养小鬼的区别,发现单只是结阴婚还是不足以能将女色鬼带在身边,这只是定下关系,能在一块儿生活罢了。要想能走哪儿都能把女色鬼带在身边,就得像民间术士那样,做一个阴龛,这样日头出来的时候,女色鬼就能躲进阴龛里,我也能将阴龛带在身边了。 我问阴龛该怎么做? 小南子说:“做阴龛最好就是使用特别聚阴的植物来做是最好不过的了,而最聚阴的树木有四种被称为鬼树,就是柳树、桑树、槐树、杨树了。” 我一听桑树在其列,脑里面顿时就浮现出一个画面——桑树,不就有现成的吗? 娘鬼所在之处正是在桑树之下,想来那一定是一株格外聚阴的鬼树,否则她也不会依附着桑树了。要想做阴龛,那桑树一定是最适合不过的! 可是,难道要去见娘鬼?她会不会还想要把我塞进她的肚子里面去呢?一想到这儿,我的心里就忍不住瘆得慌…… 第46章 我去砍树,他去扎纸人 “其实,如果你不想自己去找棵好桑树来做阴龛的话……可以买啊!” “可以……买?” 小南子一派认真地说:“现在网络是发达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听完这话,我完全囧了。 之后,他给了我一个网址,让我自己上去搜。那是一个交易平台,有不少人在上面兜售奇奇怪怪的东西,有卖符的、卖狗血的,还有卖大仙的。目的性很强,所以我就直奔阴龛而去。大山里信号都是很好,时有时无的,在如此艰辛的情况下,我还是搜到了…… “16800rmb……” “18888rmb……” “23333rmb……” 昂贵的价格让我这穷屌傻了眼,呼吸都喘不上了:“为什么都那么贵?” 小南子说:“因为养小鬼的都是有钱人啊,普通人养小鬼来保家庭平安、或者是求事业发达,所以不会吝啬这点钱;那些专业养小鬼的术士,更是希望自己使用法器都是上等材料,这样就能减少被反噬的后果,宁可花千金也要买一个质量上乘的法器。而且你看,他们做这一行的,单是卖一件东西的价格就这么高了,更何况那些专业捉鬼养鬼?他们精益求精,出一个活儿,赚的可不止这些。” “暴利行业啊……”我震惊得连呼吸都不上了,内心那个自卑啊,想想我混社会的这些年,月薪收入也就2000元,在大城市里一交房租几乎就没了,甚至连一餐好的都吃不上,而这些人,做一个工,就能赚上万了,羡慕嫉妒恨! 小南子淡淡地说:“那是当然的了,这可是玩命的行业,脚跨阴阳两道,谁都说不准下一秒是否就两脚都跨过了界!” 我这才收回羡慕嫉妒恨,这个世上是没有轻松的活儿的,这一行之所以能这么赚,那是因为是专门和鬼打交道的呀,和鬼打交道,谁又能说得准生死呢? 看来网上的阴龛价格是太昂贵了,要想有一个能装住女色鬼的阴龛,那也就只能是自己去做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我打算趁着天亮去那棵桑树那里取材料——大白天的,娘鬼总不会再出来了吧?我就趁着她不在的时候在桑树上砍几根木枝,然后拿去给村里的木匠,让他照着网上的阴龛的样子给我做一个,像我这样笨拙的人,就只会拿斧头劈柴,要把木头雕刻成一个能随身携带的阴龛,那估计是会做废了。 天亮后,我在小南子家里啃了一个馒头,这就要走了。 小南子送我出门口,在门口里,他又问我要我的生辰八字,我纳闷,说不是早就给过你了吗?他说忘了,qq聊天记录太多,他懒得翻了。 也是,他的那些命师朋友给他回信息的时候,简直就是刷了满屏彩,是我都不愿回去翻聊天记录。 于是我就再一次得把我的生辰八字交给他,疑惑地问:“你要我生辰八字,想做什么呢?” 小南子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严肃的问题。他说:“我今晚再去一趟你家,你给我腾出一间空房来。我还要扎一个纸人,在纸人的脸上贴上你的照片,在纸人的背后贴上你的生辰八字……” 我心里一咯噔,忙问:“你想做啥?” 小南子说:“再招一次黑白无常。” “你想害死我?!”我惊恐地说。 “你看我是会害你的样子吗?”小南子不悦地说道。 我连忙说:“我只是开玩笑的,你要害我,就不会帮我那么多事情了。说吧,你拿我生辰八字,想作什么妖?” 小南子叹了一口气,说:“你现在谈女朋友了,其他事情都给你抛到脑后了?你忘记了阿银失踪之前交代过什么了吗?” 我说:“没忘。阿银和周老板也有七日之期……”我算了一下日子,发现时间也是十分紧迫了:“似乎就是大后日就该交工了。现在阿银不在了,没有人能封这剩下两座山头的坟了,那阴兵是没法管了,阿银说过,他要是日落时回不来,就让我们离开这个地方,不然七日之期一到,那被封在屯兴峰上的阴兵头头就要出来作孽了!” “那你要走么?” “先砍了那桑树再走。”我心里计量着,砍树只用半天时间,而交工的时间还有两日,那就先砍了树做了阴龛再走也不迟。 “我不走。” “啊?”我一怔,此时再看他,感觉他身上蒙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似的,他收敛起平常的嬉皮笑脸,对我说道:“就算我带着我的家人离开这里,避开这场浩劫。但这儿都是我的根,只有在这片土地上,我才能有归属感。我可以走,但是根是带不走的,不管我去到多远的地方,都会想着要回到这片土地上来。” 话题一下子上升了一个层面,我一下子懵了,也因此而意识到我过去的想法有多肤浅,老是想着怎么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却没有想过更深层次的东西。阿银和周老板的七日之约一到,阴兵头头就要放出来,那家伙势力遍布十八山,我的那条村子也在十八山之列,灾难一旦降临,便死伤无数。 我可以带走我的爸妈姐妹,可是我带不走我的叔叔伯伯三婶六婆…… 一条村,说白了就是一个同姓大家族。 为何一想到曾经熟悉的事物即将被毁灭的场景,我的心就隐隐作痛呢? 我想这就是人性,骨血相连中饱含的感情。 我一下变得虔诚起来,对小南子说:“你说得对,光顾着自己逃命不是个男人,是个男人就该有担当,有危难就该冲在前头,不能让他人受累。今晚上你要召唤黑白无常,记得算我一份。” 小南子笑了:“你就不怕真的成为死人一个?” “你不会让我死的。”我相信他。 “对,我不会让你死的。”他说,“风险很大,你要跟着我的话,保不准就会被黑白无常发现并勾去了性命,到时候谁也不能救你,因为生死簿是在阎王爷的手里头,他若叫人三更死,谁也不能活过五更天,那怕是世上最厉害的改命师也不敢与阎王爷做对。” 我疑惑地问:“那你要我的生辰八字去召唤黑白无常,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小南子说:“我们摆不平千年阴兵,那当然就只能是请官方来镇压了。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问?” 我愣了三秒钟,这才想明白他的意思。 妙。 太妙了!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千年阴兵团体作战,很是牛逼;但是比他们更牛逼的应该就是黑白无常了,女色鬼也曾经说过,即使是千年阴兵见了黑无常也只能绕道! 请黑白无常来摆平屯兴峰上的阴兵头头,岂不妙哉? 我对小南子竖起大拇指,说:“聪明,这想法好极了,要是黑白无常出马,肯定能荡平屯兴峰!” “……嗯。”他虽然应了声,但是面容里却深藏焦虑。 我知道他没有法力、没有阴阳眼,但却要作法请黑白无常上门来,这其中定是有多重困难,但男人不是那种会喊苦喊累的人,不管他要做什么,我只管陪着他一块儿干一票就是了! 至于是否能召来黑白无常,见了黑白无常之后,是否又能请得动他们去对付屯兴峰的阴兵……那都是后话了,我们为今之计就是走一步算一步。 白天我们就分头行动,我去砍桑树,他去扎纸人,晚上再在我家里头碰面,希望晚上的行动能有所收获。 我骑上歪头小电驴,趁着天亮去砍树,大白天的,娘鬼应该不会出来吓人了吧? 第47章 妈! 我骑上小电驴呀,背上一把小斧头,就屁颠屁颠地开到了那棵桑树下。(.) 此刻艳阳正当头高照,五月中旬的天就已经开始炎热了,别说是鬼了,就连人都不愿意在这会儿出来晒大太阳。 我想那病态的娘鬼应不会出来晒太阳了,毕竟大着肚子,动不动就血流成河的,再出来晒会儿太阳,大的和小的就该人间蒸发了。 以前就听老人们说,这株桑树有四五百年的年纪了,长得老粗老壮了,曾经有人拿着量尺量过,这树的一圈直径大概有两米长,这枝繁叶茂的,几乎挡住了大片天。 现在政府开始把公路铺到农村了,但在把公路铺到这里来的时候,却没有人敢去动这颗老桑树,据说是“邪门了”!那时候我还是不信邪的,也就没把这些话当做一回事儿,现在看来,估计村上人说老桑树邪门应该就是因为娘鬼的缘故了。 趁着日头足,我壮着胆子把车停在桑树下。 树荫底下阴凉阴凉的,与外面的炎热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温度,在外面,风吹过来都热的;在树荫底下,吹来的风就是清凉清凉的。 我摸了摸这根粗壮的老桑树,青天白日的也不怕这棵树作妖,所以我尽情地打量着守卫了这片土地四五百年的老桑树,它身躯上是复杂的纹路,那都是岁月刻下的痕迹,如果把这树砍了,里面应是数不尽的年轮。 我就一把最普通不过的小斧头了,当然没办法把这株腰身直径2米长的老桑树给一斧一斧地凿开。 在来之前,我也仔细地盘问过制作阴龛是要采用什么样的木头才好用。 小南子说,鬼属阴,不能见光,所以挑选的木头应该是藏在地底下,也就是,桑树根。 除了斧头之外,我还带来了铁揪,就是来挖土的。 老桑树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我也不清楚,但想来这么古老的老桑树,地底下的根也应是如树冠那般错综复杂,很容易就能挖到一块。 我就一个地点挖土,这老桑树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藏得深,挖了一阵子也没有捡到根,就在我一铁揪铲下去的时候,地底突然就如挖到了泉水一般的喷出了一米多高的鲜血,喷到我脸上,我完全惊呆了,眨一眨眼,发现一张熟悉的脸就躺在我身下,我的铁揪不是铲到土里,而是深深地的插到她的肚子里…… 她的肚子裂开一条大口子,里面黑血淋淋,黄褐色的羊水伴随着黑水涌出来,仔细一看,我还能看到铁揪把她度里面的胎儿铲成了两截。[.超多好看小说]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充满茫然、不解、以及伤心绝望。 没有一丝愤怒。 她的眼神远比我铲倒她肚子这一事实更撼动我的心,这让我想起前几天的夜里,一个挺着大肚子的柔弱女子强忍住身体的颤抖,勇敢迎上比自己更加强大的敌人的场面,这场面令我感到羞愧,我远不如我想象中的那么优秀,因为这是一个已死多年的女鬼,因此那夜就一走了之,此后更是连那日我走后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曾想过。 兵大爷和娘鬼打起来了没有? 打了,谁赢了? 不用多想,也知道娘鬼是输多赢少,那她输给了兵大爷后,兵大爷又对她做了什么? 这些事,我都不曾想过。 直到再见到她,愧疚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 “对……对不起。”我惭愧地说,先把铁揪拔了出来。 “啊!”就在铁揪拔起来的那一瞬间,她发出痛苦的惨叫,与此同时,又是一波腐臭的黑血喷到了我身上。 别的女子爱流泪,她是爱喷血。 她躺在泥土里,睁着空洞的双眼,凝望着天空,也不知在看些什么,嘴巴张得大大的,呼哧、呼哧地在喘气,一副很痛苦、很无助地模样。 我蹲下来,不忍看到她这个模样,便伸出手把她抱进怀里面。 我以为鬼都是虚无缥缈的,应该是轻飘飘的才对,但我在触碰到她的一刹那,我感觉我接触到了实实在在的一个人,这和触碰女色鬼时候的手感完全不一样。娘鬼的身体冷冰冰的、湿漉漉的,她身上不是泥土就是黑色浓稠且腐坏的血。 刚扶一下她,她就像是回过神来一样,忽然坐起来,伸手却掀开自己被铲开的口子,从里面挖出被铲断的小胎儿,颤巍巍地把“他”捧到眼前,那个巴掌大的孩子是在背部被铲了一下,前胸还连着,但后背完全断开了。“他”就是一个小肉块,里面都是黑色的血肉,没有五脏六腑。 看到自己视若珍宝的孩子变成这个模样,她的眼泪涌出来了,那是两行浑浊血泪,划在青灰色的皮肤上,显得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孩子……我的孩子……”她痛苦地呢喃着。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伤痛欲绝的女人,错事是我犯下的,我好像说什么都不对,想告诉她说她这个孩子是没有魂的,是个死胎,跟她没有母子缘,想劝她放手吧,但又好像太过残忍了。我想对于天底下的母亲来说,就算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孩子是一个死胎又或者是畸形胎儿,她们也舍不掉为人母的那份强烈的感情。 她慢慢得把眼睛转过来了。 她青灰色的眼眸凝满了血,就在她缓缓把眼珠子转到我身上来的时候,我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就在我起身刚跑的时候,娘鬼忽然蹿了起来,双手掐住我的脖子,把我顶到树干上。她流着血泪,面容狰狞,那副样子就像是恨不得要将我挫骨扬灰一般! 悲愤的嘶吼声从她的延后里滚涌出来,像是野兽的呜咽声! 我无法呼吸,踮着脚无力地挣扎,脖子剧痛,仿佛要被她狠狠掐断一般! 这是我第一次直面死亡,死亡的感觉是那么的痛苦。人只有在最临近死亡线的这一刻才会犹如走马观花般回顾前生往事,一副副难忘的画面在眼前划过。 这一刻,可能只有短短几秒钟,但于我而言,仿佛是再次经历了一个完整的24年! 眼前忽然出现了那一天夜里,我刚刚知道我在生死簿上被除名,那一种绝望、无助,就如我蹲在村口,凝望着无人的黑夜那般的彷徨、茫然。 那时候我想―― 反正都是死人一个了,与人为善有什么不好? 阴兵如果这时候来,我一定跟他们上屯兴峰砸掉那块封印大石头; 女色鬼如果这时候来,我二话不说就脱裤子跟她打野战; 娘鬼如果这时候来,我就喊她娘! “妈……” 当这个字眼从我咽喉里涌出来时,我感到脖子上的劲一松,我顿时滑落下来,新鲜空气从鼻腔里疯狂地涌了进来,喉咙间痛得发痒,我剧烈地咳了几声,把眼泪都咳出来了。 咳了好一阵子,我才缓过劲来。身子一瘫,靠在老桑树上,喘着大气就起不来了。 我看见娘鬼站在我身旁,身子颤动不已,她激动地问:“你……你……你喊我什么?再……再喊一遍,行不行?” 我这时候一点都不吝惜字眼,喊一声就喊一声:“妈!” 她就像是达成了多年的夙愿一样,哭得稀里哗啦的,这和之前的哭是完全不一样的感情,之前哭得凄惨,那是因为她的亲生儿子被我铲了;现在哭就像是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孩儿一般,把所有的委屈、苦全都哭出来了。 我想应该就是那一日清晨结下的缘,才会令她把我看作她孩子的替身,而就在我喊出这一声“妈”的时候,她的心愿就彻底圆满了。 我眼角余光瞥了一下被她丢在脚边的两半胎儿身上,这情景似曾相识,我想她的执念应该是来源于“儿子”这两个字,而并不是她身体里的这一块死肉。那日她把胎儿从双腿间扯出来,就是无所谓地倒提这胎儿的双脚,显然这坨死肉并不得她的心,反而是折磨她许久的可恶的东西。 稍微冷静了一下,我对娘鬼说:“你那天说得对,你在桑树下等了那么多年,也就只有我跟你搭上了,这就是上天注定了我们之间有母子缘分。今日我把你孩儿的躯体铲断了,那我也应赔你一个孩子才对。喊你一声‘妈’是我心甘情愿的,也算是我赔偿给你的缘分。” “但我不能像你以前说的那样,把魂儿让给你,再放到那胎儿的身上了。”我又说道,“因为你也看到了,那个身体已经从中间断掉了,如果你把我魂放到这残缺的身躯里面去,那我就会很痛苦。你是做母亲的人,一定不舍得让自己的孩子痛苦吧?” 她含泪点点头。 我拍着胸脯说:“那正好呀,我现在这身体年轻力壮,人已经长开了、懂事了,这样也不用你把屎把尿地喂大了,还能好好孝敬您,您说是不是?” 她抽抽鼻子,又点点头。 我说:“所以您就让我的魂留在这个身体里面吧,我会再做一个阴龛,把您带在身边,会一直孝敬您、供奉您,您说好不好?” 她呜咽着擦鼻涕眼泪,说道:“好……” 第48章 刨尸 又白得一个妈,我挠挠头,安慰自己,没事儿,养一个鬼也是养,养两个鬼也是养,也就多一张吃饭的嘴……等等,鬼需要吃饭吗? 好像只要把鬼带在身边,也不需要花钱供吃供穿的,好像挺好样的。 而且这个“妈”看起来还不错,阴兵来了,还会帮我挡枪呢。 娘鬼高兴了一阵后,似乎发现了什么事情,她摸摸自己被血和汗水黏成一缕一缕的头发,又整整破烂的衣服,不好意思地看着我,低声问:“儿啊,娘这样子是不是太丑了,会不会吓到你?” 我平静地表示:“儿不嫌娘丑。” 实际上,是自打在肮脏的厕所坑里强吻了一只比猪八戒还丑的女鬼之后,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不会有比那更要惨烈的画面了,这要谢谢我媳妇儿。 我站起来,指着地里已经开始见影的老树根,对娘鬼说道:“妈,我要挖这个老树根回去做阴龛,你让一让,免得泥土溅到你。” 娘鬼摇摇手,对我说道:“娃子,你暂时放下手里的活儿,先听我说。” 我点头:“你说。” 我这么乖,让她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看我的眼神都变得和蔼可亲,她说:“你今日说的话可要算数,喊了我做妈,就要答应我几件事。” “嗯。” “我要你为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的尸骸挖出来,找一个风水好的地方把我风光大葬。” 我“咦”了一声,问:“你的尸骨在什么地方?” 娘鬼说:“刚刚你铲到的就是我的尸骨。” “啊?”我吃惊地往原来那地方看,只见泥土里面隐约露出一段人体,这和我刚铲到娘鬼时看见的场面不一样,那会儿我看到的是娘鬼整只身体都露在地面上,但现在看来,完整的尸骨还是被买在地里面的,我也就挖了一个小坑,当然不可能把她整具尸骨挖出来。(.无弹窗广告) 理解了这点的我点点头,对她说:“好,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娘鬼松了一口气,脸色忽然变得阴狠起来:“第二件事,我要你把当初把我先奸后杀,又把我埋在这里的男人,我要你杀了他!” 听到这话,我吓了一跳。 再看娘鬼一身飘红,这才意识到娘鬼虽然对我好,但她毕竟是个厉鬼,厉鬼心中是藏有仇与怨的,那可不是我喊一声“妈”就能让她解脱的仇与怨。她心里还憎恨着杀死她的男人,肯定是恨不得把那男人找出来,再杀死他!不过那人也真是禽兽,娘鬼死的时候都那么大肚子了,这都能下手?禽兽不如! 可是要我杀人…… “妈,帮你找人可以,可是杀人就不用我出手了吧?”我捧着脸装可爱,21世纪的汉子都是卖得了萌甩得掉节操的,“人家只是一个孩子,嫲嫲你怎么舍得让自己孩子双手沾满鲜血呢?你说是不是?嗯?” 看我卖萌,娘鬼心就软了,柔声说道:“好好,孩子你不愿意杀人,那就由我来杀。你把那人找出来,我来杀,不会弄脏你的手的。” 我松了一口气,只要不要我杀人,不让我犯法,这点节操甩出去还是值得滴!我问:“那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娘鬼陷入了痛苦的回忆里:“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就记得那人是开小三轮的。” 我晕了,小三轮这都是什么年代的事了?十年前确实还有人开小三轮跑上跑下的载客,可现在政府把公路交通搞好了,公车普及了,小三轮早就被时代淘汰了,几乎没有什么人还开小三轮拉客了。这要我怎么找?娘鬼是我刚认下的“妈”,这新认的当然要先讨好了,不然下一秒她就认为我这个“儿子”不够乖,发誓要把我掐死再找下一个儿子,那怎么办? “好好,我尽量去找,反正应该就是这几条村子里的人,翻遍了十八山,我也帮你把那渣男找出来杀,好不好?”我暂时先应下了。 娘鬼欣慰地对我笑了,温柔地说道:“乖儿子,就这两件事了。你可要谨记这两件事,你要是忘记了,我就打你屁屁。” 真是,中国好娘亲。 我还以为她会说:“你要是忘记了,我就掐死你!”看来厉鬼也不是那么蛮不讲理,心中还是有爱的嘛,母爱真伟大。 “对了,儿子,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呢?”浑身上下散发着母爱光辉的娘鬼笑着问。 我说我是来刨树根的。然后把我想做阴龛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知晓我的来意之后,娘鬼就指着我挖出来的一段根,对我说道:“孩子,你就挖这一段树根,别的地方不要挖。” 我问为什么? 娘鬼说:“我不让你挖其他地方,那是因为……它养鬼!” 这话惊得我一跳,连忙问道:“难道这树根底下除了你一个鬼之外,还有其他鬼?” 娘鬼点点头,正色说道:“这老桑树活了四百多年了,早成精成妖了。它能聚阴,就特别吸引这方圆十里地里的孤魂野鬼过来定居。但这老桑树也厉害得紧,那些孤魂野鬼想过来吸取它聚起来的阴气,却反而被它当成了化肥,拿来养妖力了!” 听完这话,我吓掉下巴了,问:“那你怎么还不被它吸收呢?” 娘鬼不屑地说:“它吸不了我,我也干不过它,不过这十年来我一直在它树根底下,倒是吸收了不少它聚起来的阴气,修炼有所小成。” “好厉害。”我不明觉厉,反正鼓掌就对了。娘鬼告诉我,因为这老桑树还吸了不少孤魂野鬼,其他树根上也许还有跟她一样的鬼魂依附着老桑树活下来了,如果动到别的树根就会招惹上别的鬼魂,所以只能取缠着娘鬼尸体的树根。 娘鬼说完这些话就告退了,这毕竟是青天白日,不是鬼该出现的时候。她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就退下去了,不过她能在白日出现,也侧面说明了这棵老桑树能聚起来的阴气十分浓厚,足以让一个鬼魂在白日里出现,刨它树根做阴龛,准没错! 于是我做起了辛苦的挖土工,刨了大半天,终于把娘鬼的全尸给挖出来了。 娘鬼的尸体和她做鬼的样貌差不多,唯一区别就是尸体上不流血。她应是死了十年了,可是尸身在老桑树下却没有腐化成白骨,还犹如活着时候的那么滋润,真让人啧啧称奇。 而让人更加感到惊奇的是错乱的老树根,老树根缠得娘鬼紧紧的,就像包衣一样把娘鬼的尸骨包起来,这也印证了娘鬼之前说的话,她和老桑树争斗了十年,老桑树吃不了她,她也无法挣脱老桑树的纠缠。真像是大自然的弱肉强食。 我斩了两截看起来比较壮的老树根,把娘鬼刨了出来,刨土的时候,无意间刨过界了,挖开了一段边上的土,土里露出一截树根,那树根长得好生诡异,上面好像依附着一张栩栩如生的人脸,那人脸痛苦而扭曲,我想他就是娘鬼说的,老桑树吸收的孤魂野鬼了。 再仔细一看,一阵寒意从脚心里袭上! 这不是前些年青龙坡村里走丢的王二狗吗?我爹经常去和他喝酒,所以我认得他,听说有一次他出门去喝别人家的喜酒,我爹也去了,但那天王二狗没有回家,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四处都找不到他,现在看来是已经身亡了。 我才晓得娘鬼说的是真话,这老桑树不如外表看上去的那样安详宁静,这大树底下肯定还有无数条“人脸树根”! 有多少张脸,它就吸收了多少个鬼! 意识到这一点,我感到害怕不已,连忙铲土把王二狗的人脸树根埋了,然后快速把娘鬼的尸体挖出来,再填坑! 填完后就想走了,但…… 但,一辆小电驴怎么架上一具死尸呀? 就算我有办法把死尸固定好在车上,那我该怎么开车走?回到村子里,我估计就成大变态了…… 怎么破? 我蹲在老桑树下,抽根烟,压压惊,抓耳挠腮,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好计策,立马打电话给小南子:“哥们,我在老桑树下,你给我带来一个大麻袋,一根皮筋,我有急用,马上来!” 小南子在电话里头一怔,问我想做什么?我把我和娘鬼的事情和他说了,要麻袋是为了把娘鬼的尸体装进去;要皮筋是为了把麻袋固定在车上,这样好运回村里面。 “你把死尸带回家了,那你怎么和你爸妈交代?”小南子问。 我无奈地说我也没办法,但尸体都已经刨出来了,总不能就这样丢在路边吧?带回家恐怕是不可能的,尸体臭得很呢,我爹妈鼻子又不是堵着着,我怕我一进家门就露陷了。家里还有两个姐妹,都是女眷,带尸体回去又怕吓坏了她们。我答应了娘鬼要选个好风水把她风光大葬,这没请先生看风水呢,就不能随便挖个坑把她埋了…… 哎哟,我为什么在把娘鬼刨出来之前就没有想到这些麻烦事情呢? 这时候,小南子说:“我可以给你支一个好招,你可以暂时不用管娘鬼的尸体,还可能有机会找出那杀死娘鬼的男人。” 我听后十分吃惊:“什么办法?” 第49章 小贼! “打110,警察蜀黍是万能的。[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听到这话,把我雷得里嫩外焦。 小南子在电话那头乐呵呵地说:“你打110,说在老桑树下发现无名女尸一名,警察蜀黍一定很热心地来查案,看见尸体就一定会先带回局里面剖腹验尸呀,在没验出个什么来之前,尸体可以暂时放在警局里嘛!就这会儿功夫,你可以找风水先生看风水了。而且110查案是专业的,说不定还能顺便帮你把10年前的凶手查出来呢。” 我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我去,这小子太会甩锅了,我以为10年的惨案将会是无头案,以我这智商,我永远都不会找到凶手是谁的,结果这家伙一两句话就把锅甩给警察了,太鸡贼了!我忍不住说道:“你以前说阿银是老贼,我拜他为师之后就成了小贼,我现在觉得这‘小贼’的称号更适合你呀!” 小贼嘿嘿地笑,说:“你报警后就赶紧回家吧。” “为什么?” “跟警察去录口供,没一天是弄不完的,你想在警察局里耗时间呀?” “……鸡贼!” 然后我报警了,说准了地点之后,就骑着小电驴开溜了。我回到村里找木匠,把之前在网上看到的阴龛的图片拿给他,让他照着阴龛的形状给我来两个能携带在身边的袖珍版。木匠表示他只能保证能做出个大致形状,但不能在阴龛上雕出一模一样的花纹。我只图方便,不追求美工,所以就答应了他只要能做出形状就行了。 之后回家补了个眠,到下午4点钟的时候,娘就来敲门把我叫醒了,说是我朋友来了。 一听这话,我立即醒了过来,这个点除了小南子会来找我之外,就没有人会来找我了。我刚开门,就看见我娘面色不悦而且古怪地站在门外,又听到我爹站在门口气愤地说:“你好端端地给我家苏悦扎什么纸人!”转头一看,我这才发现,小南子被我爹拦在了门外,他怀里抱了个跟人差不多一样高的纸人! 爹娘那一代人最迷信了,知道这个纸人是照着我的样子来扎的,肯定是老大不高兴了。. 我连忙出声:“爹,是我找他来,纸人也是我请他帮扎的。” “你……”爹回头来,脸色变得疑惑了,皱眉问我:“你想干啥呢?” “我想……”该怎么解释才好呢?纸人还有好的用处?我不是这条道上混的人,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纸人的好处。 就在这时,门外的小南子正儿八经地说:“祛邪的。” 咦? “苏悦这段时间不是邪门得很吗?大叔,我告诉你,你儿子这是撞见一个身材火辣辣的女鬼,那女鬼欲求不满,夜夜来缠着苏悦。苏悦是有口难言,不想把这事儿告诉你们,是不想让你们一把岁数还为他担心!你们好好想一想,苏悦最近是不是一直发生怪事呢?” “以前他不是被女鬼附过身涂过唇吗?那就是想要和他结婚的女鬼,幸好他师父阻止得及时,不然他和女鬼的亲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这些天,苏悦一直活在他师父的庇护之下,于是那个女鬼就不敢来找他,但这并不代表女鬼放弃了找他做老公的念头。你们也知道,女人一旦爱上了就会变得特别疯狂,是不是?” 我爹点了点头,看样子,信了三成。 “尤其是女鬼,她认为自己是鬼,没有人能阻止她做任何事,跟她抢任何东西,所以无法无天,认了苏悦做老公,就一定要苏悦做老公!老师傅一直守着苏悦,不让她靠近,让她很不开心,所以她就先对老师傅下手了!你看,昨天老师傅是不是没有回来?我和苏悦昨天回家的时候,脸色是不是很不好?” 我爹点头,看样子,信了五成。 “那就是啦!我们昨天没把事情告诉你们,是不想让你们担心。老师傅已经死翘翘了,没有人能再护着苏悦了,昨天大半夜也出事儿了,那女鬼昨晚来找苏悦,还把他带出去了,你们早上起来有见到苏悦吗?没有,是吧?那就是女鬼捉他去拜堂啦!没有老师傅在,就没人能拦得住那女鬼!” “就在今夜了,不管你们信不信,那女鬼今晚上就要来勾苏悦的魂,带他到下面去做鬼夫君了,如果你们不让我进去,今晚上不让我作法,那你们儿子过了今夜就没命了。” 他拍拍纸人,又说,“这法子是老师傅教我们的,说不到关键时刻就不能用,现在这就是关键时刻了呀!入夜后,我就拿纸人作法,在纸人脸上贴上苏悦的照片,在纸人身上放上苏悦的生辰八字,等女鬼来了,就会误以为纸人就是苏悦,这样她就会带走纸人去结婚,而不会再来找苏悦了。大叔,现在你还不愿意让我进门吗?” 爹一脸大写的懵逼,看样子是信了九成! 但爹还没让路,他压低了声音,严肃地问:“你这法子真的行得通吗?你年纪这么小,能作法和鬼斗吗?” 小南子诚恳地说:“法子是老师傅交的。” 爹看在老师傅阿银的面子上,信了十成,让道放他进来了。但只有我知道,小贼说的最后一句话的潜台词是:这锅我不背,阿银背,作法失败了全赖他! 这小子太能忽悠了!比我还能忽悠! 再仔细端详,就会发现,这小子有一双诚挚无比而且乌溜溜的大眼珠,说起话来跟嘴炮似的完全不给别人插话的空隙,娃娃脸让他看起来就像个标准的三好学生,加分不少,难怪一忽悠一个准。 小南子进来了,把纸人搁我身边,得意地冲我使了一个眼色,我默默地给他点了赞。 吃过晚饭后,小南子就叮嘱我家里人,他会在午夜时分再作法,所有人千万不要出门来,把窗帘拉好,千万不要偷看,和鬼对上眼就完蛋了。还说今晚上可能会闹出点动静,但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千万不要出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态不止是严肃,而是严厉。我知道他今晚上请的不是什么女鬼,而是黑白无常。黑白无常可了不得呀,比女鬼厉害多了,平常人绝对不能见到他们的,所以我必须得把事情和爹娘说清楚了,免得家人受罪。有我附和着小南子,家里人知道这事很严重,于是全都答应我们,不管听到外面发生什么动静,都绝不出门来看。 家里还有阿银留下来的朱砂,他借花献佛,调好了朱砂,就拿着毛笔到每个人的房门上画符。 我以为他有阿银的本事,写个字就能阻挡恶鬼入侵,但是看到他画出符来,我才知道我错了,这小子没有阿银的描字能耐,但却会画符。 看他手法十分娴熟,画出来的符跟艺术似的,笔墨均匀,一气呵成,寻常人没练过是无法画出这么奇怪的符的。难怪这小子描坟描起来轻车熟路,端笔很稳,下笔也有力,说不好就是画符画出来的功底――都一样用的是毛笔嘛! 再一看,我发现他手背上的“钥匙”已经没了。 我吃惊地问:“你钥匙呢?” 小南子说:“今早上起来洗澡,就把钥匙洗掉了。” “你洗掉做啥?” “那留来有用吗?” “呃……也许有用吧。”我也不知道,跟着阿银描了几天的坟,我已经习惯了这个身份,而且还对这个身份产生了特殊的感情,就算阿银不在了,我也不用去描坟了,可是在洗手的时候都会尽量地去避开洗这一块,钥匙至今还完好无损地留在手背上…… 都已经过了两天了,阿银没有回来,连条短信都没有,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到将近夜晚23点,小南子就开始布置法坛了,今天来时,他背来了一袋东西,就是为了布置法坛用的。 他摆法坛摆得有模有样的,就差自己没有穿上道袍装道士了,但想来他也装不像,因为他是娃娃脸,做道士的人给别人通常都是一个印象,那就是有一撇胡子,看起来上了年纪,只好是个白头发白胡须的神仙老头子――但他看起来就想个高中生,别人没喊他弟弟就不错了。 参见他画符的功底,再看他摆法坛的架势,我忍不住问:“你以前是不是做道士的呀?” 他摇头:“不是。” “那你以前是不是学过捉鬼啊?” “学过点皮毛,但是后来身体出状况了,就没有再继续练下去了。” “哦。” 我就知道,那三朵飘红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可能就是他以前学习捉鬼的时候碰上的。但他这人说来也奇怪,学捉鬼的还嫌鬼丑,也不愿意见自己养的三个小鬼,这真是太奇怪了。 “事儿交给我,你回房里面睡觉吧,没事别出来,免得麻烦。”小南子一边说着,一边把柚子叶磨成汁,涂在眼皮上,他总算愿意开阴阳眼见鬼了! 第50章 鬼不见鬼 “你行不行?” “不行也得行!” 他揉揉眼睛,把柚子叶汁涂抹在眼皮上,这一天他很少笑,当一个爱笑的人不再笑的时候,那事情就严重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想了想,说:“不行,我还是得陪着你,这事情我不放心。” 他撩起眼角看了我一眼,平常笑得暖暖的,此刻笑得淡漠疏离:“苏悦,有时候义气不能当饭吃,凭一时之气弄丢了自己的小命就不值了!” 我说:“人在世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如果为了活命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的话,那活在这个世上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笑一笑,不知道是不是在笑我的意气。“那成吧,你留下来,先去厨房弄点锅灰,涂在自己的脸上。记住,是要灶台大锅的锅灰,可不是煤气炉烧出来的那种锅灰。” 这话和昨夜疯婆子交代的事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我想这人是真的懂一些门道的,只是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罢了。我去刮了锅灰,涂在脸上,回来时问他这锅灰到底有什么用?为什么都叫我涂锅灰呢? 他说可以安魂,像他昨晚那样子掉魂的,一般人的魂回来后,还会“惊魂不定”,这时候在眉心中点一点锅灰是最有效的了,这样魂魄就不会再轻易离开身体了。他让我涂一脸的原因,首要就是让黑白无常记不住我的脸,其次就是防黑白无常勾走我的魂。 锅灰当然不能阻止黑白无常勾魂,但会让他们的勾魂变得比较辛苦。 纸人脸上贴上我的照片,背心上贴上我的生辰八字和忌日,我当然没有死,疯婆子替我受死,那么生死簿上写的我的死亡时间就是她的死亡时间了。 有了照片、生辰八字和死亡时间,这个替身术基本上是完成了。小南子让我躲在床底下,没事别出来,看他老神在在的样子,看来是只要把我们这些无辜良民安排妥当了,他也就放心了。 我屏住呼吸,透过垂下的床单偷偷地窥视着外面,只见小南子点起了三炷香,然后拿起了摇魂铃,叮铃铃的,嘴里念念有词,曲调就跟唱戏曲的一般怪里怪气的,伴随着摇魂铃响,一丝恐惧在我心里面蔓延。 床底下都是灰尘气息,没呆多久就闷热来起来,我汗流浃背,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尽管如此,我还是潜伏着,在床底下度过的时间是我一生里最漫长的时光。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想,应该是过去了很长时间了,小南子唱曲都唱得喉咙沙哑了,停下来喝水润嗓子的次数也变得频繁了起来。 这可真是奇怪,今天就是头七的最后一日了,为什么黑白无常反而是没有来我家里了呢?按之前的说法,他们应该是非常着急着把我找出来,拿去交工的;如果他们没有在头七里把我找出来,那就是他们的失职了,不是吗?可是他们都即将面临失职这么大的危机了,为什么还不来找我呢? 眼见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距离疯婆子说的“凌晨3点”就快要到了,一过这个点,我和疯婆子的头七就要过了! 忽然! 一双手抚上我的屁股。 冰冷的指尖顺着我的腰际线慢慢往上游弋。 我顿时绷紧了身子。 女色鬼? 不,这种湿润而冰凉的感觉不是她的,她的身上也没有那么浓烈的血腥味! 我完全不敢回头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来了,张着嘴,舌头仿佛是堵住喉咙的一坨软肉,完全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那双手顺到我的背部便就停了下来,一道青白色的人影出现在我的身边,“她”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低柔而婉转地吟唱了起来:“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地摇着你……” 噗! 当我看清身边斜躺的女子时,差点儿没喷出一口血来,这可不就是我今早上刚认的“妈”吗? 我去,刚刚差点把我吓死! “摇篮摇你快快安睡~安睡在摇篮里~温暖又安逸……”娘鬼合着双眼,脸上挂着柔美的笑,她变得干爽很多,万年黏成条的头发像是刚洗过飘柔洗发水那样,又黑又亮,也不再是一身鲜血,衣服变得干净,让我有种她为了来见我,所以特地精心打扮过的错觉。 她搭在我背上的手合着她吟唱的摇篮曲的拍子轻轻拍着,她闭着眼,看不见我在瞪着她,我现在看她就像是看神经病似的!她究竟知不知道看气氛呀?一出场就唱摇篮曲是什么鬼?我都多大的人了,她还给我唱摇篮曲?神经病啊! 但转念一想,我就想明白了。 她今天刚收获一个孩子,我已经24岁了,但是在娘鬼的心里面,我还是那个刚从她肚子里面出来的小娃娃。这刚上任的“妈”欢喜不已,一入夜就找我来了,她正在津津有味地享受着做母亲的感觉,想要把她的小宝宝哄入香甜的梦乡…… 但我想说,她唱得一点都不好听…… 她刻意放低了嗓音,气若游丝的,歌声响在寂静的黑夜里会吓哭小朋友,会吓尿大朋友…… 我敢怒不敢言,她的摇篮曲简直就要把我逼疯,就在我濒临崩溃的那一刹那,垂下来的床单忽然被撩了起来,外面的光一下子射了进来。 “你够了没有?唱得那么难听!”小南子的脸出现在床底下,暴躁地冲我们吼。 糟糕! 摇篮曲被打断,娘鬼很生气! “混账!我给我儿子唱摇篮曲,你竟然敢说我唱得难听?”娘鬼一秒变脸,我刚刚还说她变得干爽了,头发用飘柔洗过了,现在她又变回了最开始的那个模样,头发黏成一条条,浑身鲜血淋淋的,她抬起爪,就要去掐小南子的脖子! 事情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来不及阻止,眼见娘鬼就要掐住小南子的脖子了,忽然间一只红袖子从上而下,按住了娘鬼的手臂,而小南子就好像有人在背后拽他一样,身子朝后面倒去,不一会儿便脱离了危机。 再一看,窗外面红光一闪,一张秀丽的面容出现的床外面,冲我们发出了警告的低吼! 可不就是跟着我的那朵飘红吗? 小南子被袭击,这让她们很生气,娘鬼犹如看见了侵犯自己地盘的入侵者,顿时被激怒了,身子贴着地面飞了出去,我只觉得身边像是有一道阴风席卷而过,娘鬼一下子就没有了身影。床单再次垂落下来,床底下恢复了黑暗。我愣了一秒,房间里的家具便哐哐铛铛的响了起来,好像有人在摔桌子似的。 我心惊肉跳,厉鬼见厉鬼――打起来了? 我想起鬼魂的圈地为王的准则,顿时明白过来为什么她们会打起来。在同一块地盘上,鬼不见鬼,但是娘鬼因为摇篮曲被打断而对小南子进行了报复,正是这个举动激出了一直潜伏着的两朵飘红。厉鬼见厉鬼,分外眼红,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打起来了。 可从我这角度上看,不管是飘红还是娘鬼,那都是自己人呀,这黑白无常都还没来呢,自己人就打自己人了,这算什么事?! 我连忙笨拙地从床底下爬出来,想要阻止她们的干架,刚冒出个头,就一水壶砸了下来,距离我的脑袋就差那么0.05米的距离,差点儿就砸到我了! 再一看外面,房间里变成一片狼藉,任何轻一点的家具都在半空中飞来飞去,三坨红彤彤的鬼纠缠在一起,不是扯脸皮就是在扯头发,打得可凶残了,比我们男人与男人打架还要猛。 与如此紧张的气氛截然相反气质的人就坐在床脚边,抱着双脚,头顶一个锅,唉声叹气。 我赶紧伸手拉拉他的裤脚,着急地说:“你快想想办法阻止她们啊!” 小南子忧愁地叹了一口气,说:“女人打架,我们男人插什么手?” “……”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但那也不能不管啊! 我说:“你想想办法。” 话音一落,一玩意砸到他的锅上,咚的一声巨响,他眼泪都飙出来了。我错了,他不是不想阻止她们,而是他也没办法阻止她们!外面如此危险,还是我的床底下最安全…… 面对这样混乱的局面,我欲哭无泪,说:“你快想想办法阻止她们吧,黑白无常就要来了……” “他们不会来了。”飙泪的小南子说。 “为啥?” “那个厉鬼都来了,也就是说她确认这附近没有比她更厉害的鬼了才会出现的,所以黑白无常不会来了。”小南子沮丧极了,“准备好的一切都泡汤了,他们为什么不来了呢?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名字对了,生辰八字连你爸妈都亲自确认过了,难道死亡时间不对吗?” 我说:“不可能,这是疯婆子的头七,她怎么可能会记错自己的死亡时间?!” 我清清楚楚地记得疯婆子说自己是凌晨3点左右死的,自己也依稀记得第一次撞见阴兵的时间,没有错,疯婆子没有记错时间,我也没有记错时间,所以死亡时间是正确的。 “那就怪了,名字对了,生辰八字对了,死亡时间也对了,可是为什么没有能把黑白无常召唤出来呢?”小南子愁眉不展,下一秒他忽然变了脸色,出手使劲地把我按回床底下,外面忽然静了下来,就会就是发生在一刹那的事情,喧闹声变成了宁静。 在下一秒,我的身边多了三道红影,她们紧紧和我挨在一起,挤在狭窄的床底下,面上都露出了惶恐的神色。 有人来了…… 是谁? 公告:告诉大家两个精彩的鬼故事…… 告诉大家两个鬼故事…… 1,作者今年本命年,该地区时常狂风暴雨,此人随时遭雷劈,大家且行且珍惜……(含泪) 2,本书6.8日上架,开始收费订阅,千字6分钱,一章15~18分钱内,按字数的多与少浮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 上架感言,是真的写了好几遍,因为不知道该怎么样子才能把最真的话都告诉大家听。上架感言就等于参加一个比赛的加分环节,说得好了,听众才会给你投票,给你加分。我们作者写上架感言,就是希望能将人留下来,为了能做出留人的效果,一般作者都会选择把自己说得很惨很惨。 但实际上,我没这必要。 真正认可《本命年撞的那些邪》、认可二月犯二的小伙伴们,一定会为它而留下来的;而不认可我们的,哪怕我把自己说得太惨烈,大家也会把我的故事当成一个笑话。 我相信我自己是一个认真写书的人,也相信自己是靠作品说话的人,也更相信,你们留下来阅读此书,是因为我把我心中的故事写活了,而不是因为这篇上架感言把自己哭得太惨——就是如此自信,来自一个写了很多年、很多作品,扑街过、烂尾过,在不断失败中逐渐成长的老写手。 写书,我心怀虔诚与感恩,虔诚是对自己写出来的每一个文字的态度;而感恩,是因为我一个人的力量太渺小,没有你们,我将一事无成。 首先感谢@单身yi成瘾,说真的,《撞邪》在刚开始的时候,没有多少人气,编辑也曾说过推荐效果不理想,当时我心情是崩溃的,想过草草了事,或者直接不写了,逃跑吧。你是外站追我过来的读者,看到你的留言,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绝不能把我自己带来的读者埋死在这个坑里,就算不为别人,也要为你把这书写好了、写完整了。你们不知道,在前期那段黑暗的日子里,就是这个念头,把《撞邪》撑到了现在。 其次感谢黑岩的读者们,欧子胤、遗忘、小方方还有给《撞邪》投钻石、投票子、留言的小伙伴们,就如上面说的那样,我一个人的力量太渺小,没有你们,我将一事无成! 当大神笑我是个扑街的时候,读者对我说,没关系,你在我们心中就是神。 当大神笑着问:你(扑街)还有读者呀? 我自卑,我向来看自己太低,很多写文小伙伴都随我一起无意间把我的能力看低了,但《撞邪》一出来,真的,差不多相隔整整一年,去年6.1,《44号殡仪馆》在黑岩发布,9.30宣告完结,距离去年6.1开书到今日,已一年过去了,9.30完结后更是没有怎么登录黑岩了。 但《撞邪》一出来,《44号》的老读者逐渐浮出来了,大家在章节下留言说着只有我和你们才懂的小秘密,小方方大壕更是一口气砸下了20钻,妈蛋,当场就想穿过屏幕亲吻你的脸!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可爱的人呢? 小南子会一直都在线,因为这是我上本书欠你们的结局。 去年写《44号》,那是我第一次写男频的、灵异的,从一个女频古言跨越到男频灵异,其中跨越度很大,所以很多地方都写不好,剧情安排也不太流畅,还有许多大场面都没有办法写好。但一年后,我相信我自己将蜕蛹化蝶。 老实说,我放弃治疗了。 灵异文最忌搞笑,理应突出恐怖氛围。 但你喵的,我如此一本正经地写着故事了,却还有人留言说:好好笑! 你让我还能愉快地混灵异文写手圈吗?tat 在经历过无数次板着脸写书仍然有人说“好笑”之后,我放弃治疗了,反正想看好笑的灵异小故事就认准我这个牌子吧,我要做腥风血雨中那的那一抹小清新~! 最后感谢编儿@剑君白,没有去年您的指导,就没有现在的我以及这部作品。最近刚明白一个道理,作者永远都不单机,因为每一个成功的作者背后都有一个编辑在陪伴,想要把《撞邪》做出成绩的,不单止是我,还有我的编辑。 黑岩作品千字6分钱,一章节在2500~3000字区间,所以一章节的价格也会在15~18分钱浮动。[] 拿最低价一章节价格15分钱来说,也就是一毛五,在七八〇年代,一毛五可以买到很多东西,做到很多事,但在2016年,只能是逛完超市随手就塞进门口捐款箱的碎钱,因为这一毛五什么都做不到、也买不到,哪怕是出门做个公车也是一元钱了。可是这一毛五积少成多,捐到希望工程里,却能给无数孩子希望。 能决定这一本书命运的不是身为作者的我,也不是编辑,不是网站,而是作为读者的你们。一本书值不值钱,就是衡量它寿命长短的一条尺子,读者越多,付费订阅的人越多,编辑才能看到它的价值,网站才愿意花钱买渠道去给它做推广,让更多的人看到这本书。 所以,一切由你们决定。 决定《本命年撞的那些邪》每章节值不值得这一毛五钱; 决定《本命年撞的那些邪》是否能写长、写爽、写得完整; 决定要不要这一毛五的希望留给我。 ————————————- 以上,是鸡汤;以下,是毒。 你确定还要还往下看吗? ————————————- 那,就说说梦想吧。 我记得我第一次写上架感言前,一个读者对我说:你不要上架不要收费,我好穷的,每天都要摆地摊,住的租屋,和老公两个人每个月就赚那么一点钱,好凄惨的,你上架收费的话,为了看你的书,我就吃不了饭了。 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想哭,那时候我正下车回家,从公车下来,正要回自己家里,听到这句话,几乎是一路流着泪一路走回家里的。 因为,我也穷。 而且不是一般的穷。 在城市里租屋,只要是努力工作,多少都能租到一个干净整洁的屋子吧? 我的家啊,用我三个小伙伴的话语来描述,最精准不过了。 小伙伴a:你这是地震遗址吗? 小伙伴b:每次逛你空间,都觉得比你写的恐怖小说还恐怖。(指有关的我晒出来的生活照,春天来了,虫子太多太恐怖,隔壁还养着200条蛇,房间墙脚下还有蜕掉的蛇皮,啊,这就是女汉子养成记~!) 小伙伴c:上架后,赚稿费了,好好补一下你的天花板吧,唉! 听他们说的,我不厚道地笑了,因为就是很想笑啊。 屋顶是漏雨的,南宁这个月的天气都是暴雨警报,好几次橙色警报了,每逢暴雨必断电断网,唉,不说了,我家model(猫)刚被雷劈,下一会说不定劈的就是我了,也许就是因为我本命年,所以今年一直在霹雷。亲爱的小伙伴们,请珍惜我~! 我记得前几年,我还是个学生,还和妈妈妹妹睡同一个屋,半夜里正合上眼睡觉,忽的一滴雨珠滴下来,砸到额头上,我愣了半秒,这才叫起来:“妈,漏雨!”然后亮灯,卷铺盖被子,端桶接雨,因为家中就那几铺床,我没地睡,只能是床分一半用桶接雨,然后自己蜷在小小角落里,一觉睡到天亮、到雨停。 而现在,是淡定地一边欣赏雨景,一边码字。 所以,每当读者都过来和我说:我穷,没钱看你的书啊。 我面上微笑说:好好,我知道了。 但实际上我无语望天:我屋顶都漏成这样子了,你们还好意思和我比穷?这没天理啊~! 所以我现在都懒得哭穷了,难过的时候就倒立,这样眼泪就不会流下来……啊呸,抬头看一下天花板我就乐了。 我已经处在最低生活水平线上了,不过未来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我都不会比过去、比现在还惨,所以,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已经很惨了,未来我还能更惨? 别人的贫穷,我无能无力;但我的贫穷,我可以改变——这就是我的信念。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综艺节目《极限挑战》? 我挺喜欢看的,每周一凌晨0点过后必追着看,第一季有一段未播花絮,我看了,极限男人帮六个人穿着浴袍在聊天,聊起他们小时候的英雄梦想是什么,每个人的儿时梦想都非常普通,只有颜王的梦想令我听了,心都痛了。 他说: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个卫生间,如果我能让我爸我妈在家里上卫生间的话,那当然是英雄了。 住农村的都知道,他们那个年代的厕所都是简易的公共厕所,搭路边的,还是露天的,没有水冲,便池积满粪与虫,擦过的手纸可能都是随手丢在坑边的,也就是第41章里苏悦被推到的那厕所坑的形象——对不起,我说得恶心了,但那确实是真实的。 而现在这个年代,大多数农村人都有了自己的房子了,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厕所。 我之所以会记住颜王的这句话,那是因为,也同样是我的梦想。 如果我能让我爸我妈在家里上卫生间的话,我当然是英雄了。 如果我能让家里的浴室像样一点,而不是用塑胶围起来的话,能让我妈、我妹洗澡的时候能有一盏灯照明、以至于不会洗完澡后穿反衣服、穿反内裤的话,我当然是英雄了。 如果我能买得到一套像样的房子,不漏雨,明亮、宽敞、通风,能让我妈这几十年不安定的心变得安定且有所依靠,我当然是英雄了。 如果我能让我妹在她上小学之后,能穿上她自己挑选而买下的漂亮衣服,而不是接手其他亲戚孩子穿不了的旧衣服,我当然是英雄了。 然,江湖上一直有一句老话:“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所以现在我还是一个穷人,钱很俗,但对我很重要。 也就是今年过年的时候,父亲一定要我带着我妹妹去大伯家做客,因为大伯一家代替我父母照顾我了七年,从5岁到11岁,从幼儿园到小学。 大伯有个孙女,也就是我侄女,07年出生的娃子,现在读小学了。 她追着我问:“你家为什么那么穷?” “你不是读书了吗?读了几年?读了十几年书了,你家怎么还是那么穷?读书有用吗?” “你家为什么就是比我家穷呢?” “你爸妈为什么就是这么穷呢?” 要不是伯母在旁,我绝对要扇这小屁孩几巴掌。 因为,她是故意这么问的,绝非无心。 因为她吃醋,她奶奶一直当着她的面说:你看你姑姑,小时候也是我带大的,她小时候可乖了,又聪明,5岁的时候就可以上小学了,从不赖床,我一喊就起来了。而你……现在起床连牙都不愿意刷。 一句话,我就是穷,不是救世主,我暂且连自己都救不了,我的家人也救不了,所以我救不了和我说“贫穷”的亲们,我无法将我的文彻底免费地双手奉上,请所有人来观阅。我需要挣钱,一步一步改变自己,将自己的生活从糟糕变成自己理想中的模样。 即使现在是困境,也有身处困境的乐趣。 被朋友称为“地震废墟”的我的后屋,它如这四个字一般形象生动,后屋早崩塌了,屋顶也没了,墙是破碎的,地面上都是废瓦,我一个人住一套房,用不到后屋,所以也就任由它继续废墟下去了。 春天来了,惊蛰过后。 偶然走到后屋的时候,蓦然发现,长草了,叶子碧绿碧绿,比街上那些蒙尘的植物的枝叶还要漂亮、精神。 我拍照,上传空间,乐呵呵地说:后院长草了,要不要拔呢?妈妈说,不拔的话,植物会把墙壁弄得更塌的。 当日我没有下手除草。 当日也有个小伙伴惊喜地回复了我:你的后院里长了白花菜! 那是母亲喜欢吃的一道菜,她说这个菜甘甜清凉,有解热下火的功效。 后来我在下手拔草的时候,特地跑去把妈妈拉了过来,因为我不确定那是草还是菜,经母亲确定,那确实是菜不是草,于是当场喜滋滋地摘了回去,决定晚上打汤喝。哈哈,谁叫它们在我的废墟上长得那么好呢? 呼应一下上文,说说我家可爱的厕所。 也是这一年的惊蛰日。 就和上面说的那样,我家厕所也就那样,反正不在家里,而是在远方,远方没有路灯,杂草丛生。夜晚上厕所,必须得带个手电筒,因为要经过草丛,谁也保不准草里面是否有蛇。 所谓惊蛰啊,就是二十四节气里的万物苏醒的日子,寓意是:春天里劈下的第一道雷,把所有冬眠的小动物都给吓醒了,包括我爹去年冬日捡到的小鳄龟。 那天晚上,我肚子疼,刚在厕所里蹲下,紧接着…… 一只大肚子蟾蜍进来了。 我:“……” 然后,一条毛茸茸的毛毛虫钻进来了。 我:“……” 俩孩子像是找妈似的,在向我步步逼近。 我生无所恋。 给蟾蜍拍个照,给毛毛虫拍个照,撑着肚子疼,我发了条说说:想走,又不能走,怎么办?tat 字刚打完,第三个客人到了,是个小蟾蜍。 我:“……” 它们离我很近,我决定撤退,憋死也得撤了! 拉扯好裤子,我惊喜地发现…… 第四个客人到了,是个癞蛤蟆先生。 至于蟾蜍和癞蛤蟆有什么区别,我可以准确的告诉你,字面上是一个物种,我之所以会分开两种称呼,是因为我青蛙、田鸡、蟾蜍、癞蛤蟆傻傻分不清楚,前面进来的两个蟾蜍小姐皮肤是褐色且光滑还有大肚子的,后来的癞蛤蟆先生是青色的、个体小、而且满身疙瘩,与前面的蟾蜍小姐完全不一样,所以我特地用两种词语去区分他们。 嘿嘿,说到这里,细心的读者应该开始发现了,为什么我会说“蟾蜍小姐”、“癞蛤蟆先生”呢? 因为…… “他”想上“她们”啊! 没办法,惊蛰嘛,春天里的第一道雷嘛。 穿好裤子的我,重新蹲下来,默默地看着癞蛤蟆先生是怎么把两个蟾蜍小姐逼得爬上了墙的。 生活也许是贫困艰苦的,但如果用心,一定能发现身边别致的景物、别致的美、别致的快乐。 我说了很多。 能看完这么一长串废话的,感谢你们对我的包容,如果不是包容,你们不会看到这儿,谢谢,深鞠躬。 感激所有愿意订阅、支持我的朋友,也深深感激着愿意陪我一路的小伙伴们, 其实上架感言没必要把自己说得是全世界最惨,如果大家看了这章废话,会感到鼻酸,可能会觉得我说得太夸张了,因为你们看到的是文字,但,实际上,这都是我生活中真真切切的事。 —————————— 下面就是正事儿了哈! —————————— 1,有小伙伴问:多少字完结? 答:明星是吃粉丝饭的,作者是吃书友饭的,书友的订阅支持力度决定一部作品的长度,所以你们会发现规律,成绩差的作品一般在上架后一个内完结;成绩还行的作品在100w字左右完结;而长达几百万字的大神巨作都在订阅榜上空漂浮着呢。黑岩网的作品寿命都不太长,基本三四个月就完结了。至于那些超过三四个月还没完结的……呐,都在订阅榜上方漂浮着呢 2,有小伙伴问:我该充值多少钱,就能看完你的书呢? 答:良心建议亲们先充值10元,因为我没摸得出来《撞邪》在黑岩网站上是一个什么样的水平成绩,也许说不好成绩不过关,很快就被网站判死刑了呢?如果是这样,6月底就可能要和大家说byebye了。如果成绩过关,也就大概100w字左右的篇幅吧,也就50元左右吧,反正《44号》100w字,共319章节,总价格是42.43元钱。 3,如何充值: 出门左转登录电脑版、手机版作品书评区,置顶处有详情。(作者,你还能不能再懒一点?) app端则是在我的账户里的充值。 唯一值得说明的一件事是:使用ios客户端的同学请不要用ios客户端充值,那是一个大坑! 一般的充值都是:1元钱=100岩币; 而ios的充值则是:1元钱=50岩币; 所以使用ios客户端看书的筒子要小心这个坑,尽量不要用ios客户端充值,解决办法是:用手机浏览器或者网页浏览器登录黑岩网站,登录自己的账户后,再找“充值”两个字进行充值,这样就能是1:100的兑换率了。也请放心,网站不会和钱过不去,所以【充值】两个字一定会是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坏笑) 如果不会充值,请: 联系黑岩官方客服qq:2814551419 第51章 你不死,我补刀 盖住床底的床单飘了起来,轻轻拂在我的脸上,闷热的床底瞬间从酷暑变为深秋,我想这并不是因为我身边挤着三只厉鬼,而是因为床外吹进了一波冷风,这波冷风宛如出鞘的利刃,刀尖上还淌着血一般,腥气四处弥散。[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飘红们因恐惧而挤成一团,我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因为,这场面对一个男人来说,太尴尬了。 尤其是有主的男人。 左边是柔软的飘红妹子,之前那么凌厉,现在贴着我的身体颤抖起来像只可爱的小绵羊。 右边娘鬼也贴着我在颤抖,我看看她,不过就算了,来的时候明明是变得干爽很多,现在又变回那副邋遢、血淋淋的模样了,不仅如此,抱着我的手臂的她怪力爆棚,简直要把我的手臂给弄折…… 鉴定结果:左边的飘红妹子比较可人。 外面究竟是谁来了呢? 外面被床单挡着,我看不见,只能感受到袭击进来的阴风阵阵,这种凌厉的气息不像黑无常,也不像变态白无常,来者既不是黑无常,又不是白无常,那还能是谁呢? “苏悦呢?” 找我的。 随后,一阵风刮走,房里面那凌厉的气息便消失不见,啊咧,如此牛逼的人物只是来走个过场就离开了?如此好打发还能算是牛逼人物吗? 下一秒,床单被撩起,光从外面照了进来,外面传来小南子的声音:“出来吧。(.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飘红妹子立马叛变,咻的一声舍我而去。等我爬出来的时候,看见小南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左拥右抱,艳福不浅。飘红妹子在他怀里面就像只小绵羊,一个抱腰蹭,一个抱肩蹭脸,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小子却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有些吃醋,要知道前一分钟,飘红妹子们搂着的可是我! “刚刚来的是谁?”我问。 “一支阴兵。”小南子叹了一口气,说,“来的阴兵神采奕奕,队列整齐,看起来是生前是一支精锐部队。他们煞气极重,那并非是死后化鬼所产生的煞气,而是他们生前在战场上浴血杀人所凝起来的煞气,生前就如此厉害,死后也肯定不简单。”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记得那位兵大爷挺机警的,堵我时掐断了我所有退路,怎么这个过场才走几秒钟就离开了呢? “你做了什么,让他们走了。” 小南子说:“他们要找的是你,又不是我,见了你,自然就走了。” “见了我?”我再仔细一看,一片狼藉的屋内少了一样东西,那就是贴着我照片的纸人。看来鬼见了纸人真的会傻傻分不清楚,那么精明的兵大爷都能被纸人骗走了――如果兵大爷都能被纸人骗走,那不就是说纸人替身术其实是成功的吗?但为什么黑白无常不来呢? 我看看墙上的挂钟,闹腾了一夜,已经凌晨4点多了。 时辰已过,我安全了,黑白无常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小南子像是心里有疙瘩似的,仔细地盘问我:“苏悦,你确实是叫苏悦,对吧?” “对啊。”我一脸懵圈。 “你生日是92年2月22日凌晨2点,对吧?” “对啊。” “你忌日是2016年4月6日凌晨3点,对吧?” “对啊。” 小南子就想不明白了:“那究竟是为什么呢?我不可能出错的,为什么却没有能把黑白无常叫来呢?” 我计算了一下时间,小南子从午夜子时也就是23点一直摇铃摇到3点钟,整4个小时黑白无常竟然没有出现,这太不对劲了,他们不是要勾我的魂吗?不死守着我家等勾魂也就算了,小南子今夜的作法可是直接针对黑白无常的,如果作法失误,那就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别想那么多了,”我对他说,“时间已过,我安全了,黑白无常没有在头七里找到我,那我就安全了,不用死了,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是吗?” “嗯。”相对于我的欢喜,小南子却不知为什么蒙上了一层忧色,他叹了一口气,说:“对,你在生死簿上除名了,哪怕过一百年、一千年,只要阴司没有查到这个漏洞,你将永生!” 我当场傻了。 其实,就这事,我没想过那么多。 我只想着能躲开这七日,黑白无常不再来找我下地狱就行了,并没有想过那么长远的事情。 现在是……我将,永生? “永生不代表着不老,百年之后,你白了头发,视力、听力都差了,肌肉萎缩了,五脏六腑的功能都衰竭了,你依然还活着。到时候,你开始品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就会知道现在黑白无常没有找到你,其实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小南子说。 我傻了三分钟后,这才一抖,说:“这真是一个可怕的鬼故事!” 小南子板着脸:“我说的是真的。” 我顿时哽咽了。 我本来不想死,但也只是不想那么短命而已,并不代表着我想变成一个怪物,小南子寥寥几语描述出来的将来比鬼故事还可怕。如果有一天我再也动弹不了,躺在床上等死的时候却发现死不了,那是何等的悲剧? “扯远了,其实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招不来黑白无常。”小南子面色一松,挠了挠腰,说道:“至于死不死的事情,还是等百年后再说吧。到时候,你不死,我补刀,反正我是能活得比你久的。” 我听后,原本有点沮丧的心情瞬间幻灭了,这莫名其妙的自信是什么?是因为能活到102岁吗?我哭笑不得地说:“谢了,中国好队友。” “不谢。” 你不死,我补刀,真尼玛押韵! 现在我算是躲过了一个大灾难了,但黑白无常的缺席并没有让我们感到轻松,因为这同时也意味着我们失去了一个能对付千年阴兵的筹码。而最糟糕的是,阴兵进屋的时候,整间屋里就只有小南子在外面,他并没有像我这样涂了一脸锅灰,而是素颜面对阴兵,那纸人只能骗过阴兵一时,骗不了阴兵一世――换句话说,就是小南子得罪阴兵了! 鬼比人还记仇,不记仇的都投胎转世去了,记仇的还继续祸害人间。 过了今晚,就算小南子不去找阴兵,那些阴兵也会来找他报仇的。 中国好队友表示终于把他拖下水了,我很知足。 无视一室的狼藉,小南子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开始收拾房里面的东西,唉,谁叫这里是我家呢,我不收拾那还能谁来收拾?飘红妹子手脚很勤快,不打架的时候主动帮忙把东西都搬回原位上,只有娘鬼一脸阴沉地盯着飘红妹子瞧。 我心想她只要不做乱就由着她去,反正我是先要收拾屋子的。 等屋子收拾到一半,娘鬼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变了,把我拉到一边去,凑在我耳边小声问道:“儿子,她们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呀?” 噗…… 我没这胆啊! 每个鬼都是怪力少女,我在她们面前就跟婴儿似的,日后要是为柴米油盐酱醋吵起来,肯定都是我挨打! “不是啦。”我无奈地解释。 娘鬼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神色也缓和了不少。奇怪了,我怎么说她们不是我女朋友,她反而松气了? “苏悦。”这时候,小南子冥想回来,叫了我一声。当我转头看他的时候,他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道:“天亮我们就上屯兴峰。” 第52章 娘与媳妇,不可兼得 我一怔,心想上屯兴峰这可不得了呀,屯兴峰上是千年阴兵的地盘,阴兵头子就被封印在山顶上,明天我们上屯兴峰,那不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吗? 小南子说:“我们直接去找周老板。(.)” “找他?他可不是什么好人。”我下意识就反对,阿银就是去找他,至今未归,也印证了此人非善类,难道小南子说要去找周老板,是为了找阿银吗? “我们不能再被动下去了,今日就是交工的最后一日,如果我们这一日没有找到任何突破口的话,那明日就不是像今日这般安宁了!”小南子说,“其实我们从来没有去摸过阴兵的底子,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军队,也不知道他们头子是谁,只知道要封印他们、干掉他们,但那是没用的。你想呀,拿着刀就喊打喊杀,那跟个二愣子有什么区别?” 我摇头,说没区别,这就有种让你去杀人,你却不知道对方是谁的那种感觉。 “对付鬼,最重要的不是硬拼,人是永远都拼不过仇恨的。鬼之所以成鬼,逗留于人世间必有他们的缘由,只有了解到他们的缘由,才能更快更有效地化解他们对世间的仇怨,即使不能化解,也一定能从中找到灭掉他们的法子。而最了解那些阴兵的人就是周老板了,找他,准没错!” 我皱眉:“不找阿银?” “老贼是去找周老板的时候失踪的,我们去找周老板的时候,再顺便找找他。三红心意相通,只要大红还在老贼身边,我们就能找得到老贼!” 我点头:“行,都听你的。” 商议过后,我们决定天亮后就上屯兴峰,上次阿银打电话给周老板,要求见周老板一面,把他的地址给要到了,所以只要按着地址去找周老板就能找得到周老板的老窝。[.超多好看小说] 终于,要再见周老板第二面了。 我对他心存许多疑问。 他为什么要陷害我?我出现青龙坡坟山是不是他使的鬼?他那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什么呢? 请阿银来封山,最后却对阿银下黑手,如此反复无常,究竟是为什么呢? 他和千年阴兵究竟有什么关系?他是他们对立面的,还是帮助他们的? 在去找周老板之前,我想先找姚若兰,因为她当初会在青龙坡坟山上欺压我,是受过周老板指点的,如果她与我们同行,那她就能指认出当日指点她在坟山上等我的人究竟是不是周老板了。 可是她整一个晚上都没有出现,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为什么。 鬼是圈地为王的,之前她在旱厕里蹲点等我,就是因为看见我身边已经有两朵飘红守着,所以她不来了。而我上厕所的时候,飘红才不会跟我进厕所,所以她就冒出来了。现在我身边只有娘鬼(娘鬼出现后,飘红就回小南子身上了),她也同样不会出现的。 于是我去找她。 去茅厕,娘鬼也跟了去。 “啊哟喂!”我连忙挡在茅厕门口挡住她,哭笑不得:“妈,你跟我进男厕做什么?女人不能进男厕所的!”她要跟进来,女色鬼就不出来了! 娘鬼正色说:“我是女鬼,不是女人。” 难怪你们变成鬼之后那么能放得下节操! 我好说歹说,终于把黏人的娘鬼给哄走了,我心有余悸,心想原来姚若兰还不是最黏的牛皮糖,这娘鬼才是超级牛皮糖!她刚成功做了“妈”,真是恨不得给我把屎把尿,这热乎劲比姚若兰不停想扒我衣服还更让我招架不住,都是成年人了,谁还愿意让别人给自己把屎把尿啊…… “阿兰……”我在方寸大小的厕所里轻轻喊着,生怕惊动了娘鬼。不知道怎么说吧,她对我很好,但这种好有点病态,以至于我都不敢把姚若兰暴露在她的面前,总觉得那是火星撞地球的大灾难! 一个小小的影子蜷缩在角落里。 我走过去,轻轻拍她的背,她抬起头,满脸委屈,晶莹的眼泪盈满眼眶,我一怔,问:“怎么了?” 她扑上来,死死抱住我,就像满腹委屈的小孩找到控诉口一般嚷了起来:“你欺负我!” 我忙问:“我怎么欺负你了?” 她咬牙:“一整个晚上了,你都没有起夜上厕所,你知道这茅坑有多臭么?” 我好笑又好气:“谁让你就中意在茅坑里蹲点的?早就让你去冲凉房里蹲点了,你偏不肯,非要选茅坑,现在知道错了吧?” 她委屈:“可你又不会经常去冲凉房!” “好了,以后就在冲凉房见,我一定会去找你捡肥皂的。”我说,“事情就这么定了,现在我找你还有别的事情。” 姚若兰忽然掐了一下我的腰,气嘟嘟地说:“好啊!你有事才来找我,没事就不想找我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疼得哇哇叫,连忙讨饶:“姑奶奶,我不是有事了才找你,就算没事,我也在想你。我天天都在想你,一天24小时都在想你,一小时60分钟都在想你!真的。” 姚若兰脸红了,脸红了气也就消了,轻轻哼一声:“说这话你也不嫌肉麻。” 就是越肉麻就越哄得住你们女生――这都是我在前女友小丽丽身上取到的经。 姚若兰气消后,我把我的来意同她说了个明白,上屯兴峰这事儿她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但是该怎么带她去屯兴峰就成了一个难题。 根据圈地为王的原则,同一个地盘上鬼不见鬼,娘鬼霸占了我,那定是不容许其他鬼接近我的了,她现在不和飘红打架,那是因为飘红回到了小南子的身上,这可不见得她会容许姚若兰接近我。 一说到这个,姚若兰就心酸不已:“苏悦,你现在身边的鬼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了,你以后会不会嫌弃我没用?” 我一想,发现飘红是小厉鬼,娘鬼是大厉鬼,这么说来的话,我身边的鬼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了,而姚若兰只是普通的孤魂野鬼,难怪她会自卑了。我感觉在鬼的世界里,如动物世界般讲究弱肉强食,圈地为王也是动物世界的准则,也就是说,人死后为鬼,脱离了人世的道德约束,行为就变得只遵从本能了。 于是我忍不住感慨:“是呀,我好嫌弃你,你为什么那么弱呢?” “呜~!”她马上委屈地呜咽,并鼓起了包子脸,伸出手掐我,但却不说一句话,想来是伤心到极点了,才说不出话来的。 我忍着180度旋转的肉疼,笑眯眯地说:“像你这样,露不了面,也下不了厨房,打架连小厉鬼都打不过,也带不出门去装逼,唉,估计这天底下除了我之外就没有人会要你了!” “讨厌~!”她破涕为笑,轻轻地拍了我一下。她对我说:“别烦恼那么多了,你那朋友似乎很懂道,让他帮忙想个法子,把那个娘鬼赶跑,这样我就能光明正大地陪在你身边啦!” 我说:“这不行,我认她做妈,说过的话就要算数,说了一辈子会供养她的,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我白天才答应的事情,晚上就反悔了,这算什么男人?” 她马上转脸又生气了:“那你要她还是要我?” “这……”我忽然间感到牙疼了,这怎么就变成家庭伦理剧了呢?这刚认的妈、刚定下的媳妇,还不过一天时间呢,马上就上演你是要妈还是要女朋友的伦理戏了?就不能两个都要吗? 第53章 听鬼说故事 “哼,她又不是你亲妈,你干嘛要把她当你亲人来待呢?还有,你那个‘干娘’,我也不喜欢!”姚若兰气呼呼地说。[.超多好看小说] 我一怔:“这不对呀,你不是喜欢我干娘的吗?昨天晚上你还跟她道谢呢。”那会儿,我感觉她是真心感谢疯婆子临时起意做出的考验关卡,这才让我们的感情有了质的飞跃,不是么?就这事来说,疯婆子还是我们俩的媒人呢! “她想杀我!” “不是都解释过了吗?那只是一个玩笑。”我苦笑着安抚她。 哪知姚若兰是一脸正色,对我说道:“不是玩笑!她是真的想杀我,那个玩笑就是个杀局,她早就看出我对你的真心,故意说那话就是引我送死。若不是你执意要拿自己的性命换你朋友的性命,她是不会突然改口说那只是一个玩笑话。” 我见她正经得很,联想到那日对大红嫁衣的猜疑,心想疯婆子一定有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看不出来,那是因为她在我的面前扮演着一个好人的角色,是不会把坏的一面暴露给我看的。如果是这样,那换了别人的眼去看事情,说不定能看出一点端倪来。 于是我细心询问姚若兰为什么会有这么个想法。姚若兰告诉我,原来昨夜她和我分手后,就四处游荡(她是孤魂野鬼),想起疯婆子是我的干娘,她就打算去孝敬孝敬疯婆子,先在疯婆子面前讨个好眼缘,这样我们的婚事就能定下来啦! 做媳妇的孝敬公婆是常理之事,姚若兰是鬼,就不能如人媳一般正常地孝敬我爹娘了,但幸好我还有一个干娘,干娘也是鬼,这样她孝敬她就容易多了。 做了这个打算的姚若兰立即前往小木屋,在她去了小木屋之后,她就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小木屋里,没鬼。 看来阿银说对了,疯婆子死后化鬼再惨也不可能变作地缚灵,她明明可以离开小木屋,可是又为什么欺骗我们说她是地缚灵,无法离开小木屋呢? “事情还不止是如此,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姚若兰低语,向来霸道娇蛮的她难得露出了示弱的表情,看来后面发生的事着实很可怕。 “我在小木屋里找不到干娘,于是就四下看看。干娘的屋子里摆满奇奇怪怪的东西,我早就知道她是仙婆,所以房子里有奇奇怪怪的东西并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却是新奇的、好玩的,她又不在屋里,于是我就到处翻翻,那件玩意儿好玩,我就玩那样。” “我走到一处地方,忽然感觉到脚底下好像硌到什么,于是蹲下来,那是一块地毯,地毯下面有东西。我掀开地毯,发现是一道暗格子。我当时好奇心大起,因为干娘的屋子里奇怪又好玩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我就想这暗格子下一定藏着更好玩的东西,于是我想也不想就打开了它。” “暗格打开之后,出现了一条地道,直通地底下。我走下去,那是一个地底密室,布置得像个祀堂,不知道是在祭祀着什么。地底密室很干净,应该是经常有人打扫的。在密室的墙上摆着一个神龛,神龛里的神像用黄布包着。一般来说,鬼是很害怕神像的,可是我却没有感受到来自神像的压迫,反而感觉到那神像上有着很浓郁的阴气,于是就十分好奇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神像。” “我掀开黄布,发现是个三岁孩童的干尸,孩童坐在莲花座上,被摆成了观音坐莲的姿势,看上去是死了十多年了,但尸身一直不朽,似乎是被用了什么聚阴的法术在养尸。” “干尸没有什么好瞧的,于是我把黄布盖回去,然后就四下找找看,还有什么新奇的玩意。一转头,发现在吊灯边上还吊着一个木箱子,因为是悬在上方的,我又很少抬头看,所以才没有马上发现它。” “我走过去,把悬箱摘下来,打开看,发现里面是一颗头颅。是一颗男人的头颅,男人的眼睛、耳朵、鼻子都被三寸钉插着。嘴巴张得大大的,我想以杀害这个男人的凶手的残忍程度,他的舌头应该是被割掉了。于是转动那头颅去看他的口,里面突然窜出了一条全身红得像宝石一般的小蛇,吓得我赶紧关了小木箱,再把它挂了上去。” “因为干尸和头颅,让我觉得干娘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人。她养尸养得十分好,让那孩童的身躯十年不坏。对那男人又十分歹毒,用三寸钉插他双目双耳与双鼻孔还割去他的舌头,以蛇代之,悬在半空中,是想让那男人上不得天、下不得地,永世不得超生呢!” “然后,我在桌子上看到了两个小稻草人。我知道一些厉害的法师道士都喜欢使用小稻草人作为媒介去施法,我想看看干娘施了什么法术,说不定会有什么法术秘笈之类的书本摆在桌上,也好让我学学。于是我走过去,刚拿起稻草人,头顶上忽然出现了什么响动。” “当时我觉得很奇怪,昨天晚上我们走的时候,夫君你明明是上锁了的,所以不可能有人进来的呀,那怎么会有人来呢?” “那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我赶紧放下小稻草人,就在放下小稻草人的时候,我隐约看见了小稻草人身上贴着‘苏悦’二字,这不是夫君你的名字吗?那时,脚步声很近了,我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躲,又害怕来到这里的人可能会是什么厉害的高人,四下看了看,最后决定躲到神像后面。” “我刚躲起来,便有人端着火烛走下来了。我很奇怪,这个地方怎么会有新娘子来呢?” “我撩起一条缝隙,偷偷往外看,只见一个穿着穿着大红嫁衣的新娘子。她走到桌子边,背对着我。我看她背对着我,于是我就大胆地撩起一条缝去偷看。我看见她身材瘦小,头发全都拜了,明显就是一个老新娘嘛!我当时还想,一个老太婆穿什么新娘衣?难道老掉牙了还能嫁人?” “她拿起了那两个稻草人,转身朝我走来,我吓得赶紧放下黄布,紧紧贴着干尸藏着。那老新娘走到神像面前,好像是拜了拜吧,我从黄布的缝隙下看,只能看见她的脚。我发现她穿着一双红色绣花鞋,可眼熟了,是在哪儿见过呢?” “我想了几秒钟,终于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那就是干娘的脚啊!” “昨天晚上我们来小木屋,干娘的魂就躲在门帘后面不露面,可是脚去是露出来的,穿的可不就是这双绣花鞋么?” “是干娘。” “我要来找的人不就是干娘么?我高兴地撩开黄布,刚想钻出去和干娘相见,发现干娘已经上去了,我唯一能看见的就只剩下她的影子了。” “……” 半天等不到下文,于是我问:“完了?” 姚若兰:“嗯,完了。” 这故事完结得真没预兆,连悬念都没有。我就不吐槽她发现神像干尸、男子头颅时候的说法了,我光是听到“干尸”、“头颅”两个字就已经脚底生寒,心里发毛了,没想到她却是若无其事地说着,而实际上她当时也是若无其事地盖上黄布、若无其事地把小木箱挂回天花板上…… 唉,毕竟是鬼,死过了,看见干尸和头颅都没有什么好怕的,可是我这凡人却怕得要命! 我深吸一口气,把心中的恐惧挥去,面子上可不能输给女子,于是故作轻松地说:“我明白了,因为你看见了干娘密室里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所以你就觉得她是个坏人了?哈,我也觉得她是个坏人,一个好人又怎么可能会整蛊那些可怕的玩意呢?” “苏悦,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她认真地凝视着我的眼,一字一顿地说,“你的干娘,有,影,子。” 第54章 此人非彼人? 我一怔,心思绕了三转才明白过来姚若兰的意思。(.无弹窗广告) 鬼是没有影子的。 除非是像那晚上我遇见食肉鬼的情景一样,是二合一的鬼,一个鬼变作实相,而另一个鬼依附在“他”的脚下,化作黑乎乎的影子。如果不是二合一的鬼,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疯婆子还活着。 但我十分肯定,疯婆子是已经死了。那日我和我爹亲自去到疯婆子的家里,亲自验证了她的死亡。她的尸身已经僵硬冰冷,因为已经死去好几个小时了,甚至还出现了尸斑。她尸体的僵硬程度可是经过我和我爹亲自验证的,所以百分百可以肯定疯婆子已经死透了! 没有呼吸,心跳停止,浑身马蹄印,出现尸斑,尸身僵硬――绝对死透了! 而且疯婆子死后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确实是个鬼魂,她曾拉过我的手,我那会儿不知道她已经是死人一个,还有些讶异为什么老人家的手掌会是如此的冰冷?那会儿她确实是个鬼魂,因为我爹在卧房里看见了她的身体,而我却在客厅里和她聊天。 还有,托梦。 只有鬼魂才能托梦,不是么? 我很肯定那是鬼呀,我第一次见到了疯婆子的面,第二次是和阿银去小木屋,第三次托梦,第四次是和姚若兰一起起了小木屋。 等等,为什么只有第一次是我见到了疯婆子的真容,而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她都是躲在门帘后呢?难道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姚若兰也说了,她看见的是一个“老新娘”,新娘子身穿大红喜服,但是头发花白,这天底下除了疯婆子之外,还能有哪一位老太太好意思穿上喜服? 而且,疯婆子的小木屋确实是锁住了,昨晚我和姚若兰离开小木屋的时候,我特意上锁了,这样外人就不可能再进小木屋里了,也就是说,除了原本就在小木屋里的疯婆子尸身之外,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能在屋子里头走动。(.) 就“此疯婆子非彼疯婆子”的命题,我暂时论证不出来,姚若兰看见的是疯婆子,又有可能不是疯婆子;后来我见到的疯婆子,也可能不是疯婆子……唉,我都绕糊涂了,想把见到每次见到“疯婆子”拆分开来当做另一人,可又找不出证据证明那不是疯婆子,因为我对疯婆子了解实在太少了。 她在世的时候,我就不愿与她有联系,死后才尊她敬她,只知道出事了就去找她,她一定会帮我,但她到底有什么想法,我却是想不通的。 假设,我们见到的每一个“疯婆子”都是同一个人,而且都是疯婆子本尊。 那么, 她怎么一会儿是鬼魂,一会儿就有了影子呢? “对了,僵尸有影子吗?”我问。 姚若兰一怔,不太确定地说道:“应该有的吧,僵尸是肉体转化成的僵尸,是实体,应该是有影子的。”然后又摇头笑笑说,“僵尸很少见,我没有见过真正的僵尸。” 那我想,疯婆子可能真的是肉身成精了。 也许她精分了,人死后,灵魂离开肉体,变成了鬼,多次来指点我;而肉体则是变成了僵尸,所以才会有影子的。 如果想要摸清楚疯婆子的底细,那就是再去小木屋一趟,撬开床底下的大木箱,看看她是否还在里面;又或者是去她的地下密室,看看她里面都藏着什么秘密。 孩童干尸神像、悬挂的头颅,为什么一个女人的房子底下会藏有那么可怕的东西呢? 就在这时,一个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儿子,你怎么那么久都不出来呀?难道是掉进坑里面了?” 娘鬼真的守在厕所外不舍得走呀! 我起身就要出去了,姚若兰拉住我,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我摇摇头,示意我得先出去了,就目前来说,我暂时还是不敢惹怒娘鬼的,她平和起来的时候还算是好说话的,但其实她很容易被激怒,一旦被激怒就会边个样子,十分可怕。 姚若兰也无能为力,她只好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好吧,你回去让你朋友想办法带我同路,我跟你们一块儿去会一会那周老板。但你还是尽早地把那娘鬼打发了吧,现在你是得了一个便宜娘亲,觉得是一件大喜事,但日子久了,你就知道错啦!” “还有,你那干娘,”姚若兰一提起疯婆子就皱眉,“她绝非是好相与之人,鼓捣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玩意,怕是不安好心!我在那间密室里,看见小稻草人的身上有你的名字,恐怕她要拿你做什么妖法!” 我“嗯”了一声,娘鬼在外头等得焦急,不停地喊我出去,而且一声比一声急,看样子,是我再不出去,她就要冲进来了! 我当然不能让她进来,生怕她会直接撕了姚若兰,于是也想赶紧出去,但姚若兰这时候小女生性子起来了,拉着我,不舍得很。但她又是害怕娘鬼的,终究是不得不松手。就在她松手的时候,低声对我说一句:“你呀,别见一个女鬼就喊一个妈!要那么多妈做什么?你也不怕你亲娘生气!” 我看她这吃醋的样子十分可爱,不由得贫了一句:“我看见你也想喊妈,行不行?” “滚出去吧你!”她羞红了脸,一脚把我踹了出去。 我一出去,娘鬼就扑了上来,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按在墙上,凑在我的脸上、肩上、胸上,从上到下嗅了一通。 这嗅味道不是小南子的技能么?娘鬼什么时候也get到这项技能了? “你身上,有别的女鬼的气味!”娘鬼生气地的抓紧我的手臂,那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了我的骨头!我完全没有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以前还想找个合适的时机,把姚若兰介绍给她呢,但看她现在气疯的样子,那是一副自己的专属品绝不容许别人触碰的架势呀! 娘鬼有些病态,这事我是知道的,从第一眼看见她站在桑树下的时候,我就有一个念头:呀,这个女人可能神经有些问题。 她的这种霸道的气势让我感到不安,总觉得会出事。 为了不让她进厕所里找姚若兰开撕,我只能撒谎:“没有,我刚从厕所里出来,你再闻一闻,是不是有大便的味道?” 她再闻一下,表情还有手劲松了一些,说:“是的,很臭。”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还配合地做出了一副难以忍受的表情。 唉,像我这样的平凡人是不懂他们这些狗鼻子嗅到臭味的感受啦! 娘鬼生气地对我说道:“儿子,你那朋友身上不知道有什么很厉害的东西,我不敢轻易招惹他,那两个女鬼是他带着的,我也不动他们,但是,如果有别的女鬼敢靠近你、伤害你,我第一个不饶她!” 伤害……倒不会吧?我心想,就她这接近抓狂的阵势,只要有女鬼敢靠近我,她就受不了了吧?幸好茅坑很臭,遮盖掉了姚若兰的气味,这才没让她察觉出来。 我想起了母狗。 在很小的时候,家里面养过一条母狗,生崽子的那段时间特别凶悍,别人都靠近不了它的窝,小妹又喜欢可爱的小动物,曾经想要看看小狗狗,就趁母狗离开窝的时候,偷偷走进狗窝里,摸了摸小狗狗的脑袋,结果被母狗发现了,母狗冲了回来很凶恶地咬了她一口,后来嗅到那只小狗身上沾染上了别的气味,就把那小狗给扔出窝,不喂它奶了,没过多久,狗崽子就死了…… 第55章 出发屯兴峰 天亮后就出发,在出发前,我对小南子说,我想先去小木屋看看我干娘,自从和姚若兰聊过之后,心里中存着一些疑问:疯婆子到底死没死?我之前见到的疯婆子真的是她本人吗? 这些事只需要走几步到小木屋里就能弄明白了,所以我想在出门之前先去一探究竟。 但小南子问:“是急事么?” 我想了想,好像也不是急事:“不急。” “要命么?” “不要。”疯婆子应该不会害我的,她都救了我那么多次,而且不止一次地指点我摆脱困境,她若要害我,又何必帮我那么多呢?我只是心存疑问,才急着想要弄明白疯婆子隐藏的秘密。 然而眼下更紧迫的还是先去屯兴峰,弄清千年阴兵的事实。 我们开车到了屯兴峰,在山脚下绕了老半天,终于在一片竹林里面找到一间屋子。 周老板就住在这里。 这可真奇怪,屯兴峰山脚下也有村落,但周老板却没有住到村里面,而是住在更偏僻的竹林里面,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其实这十八山的村民都互相有往来,我从小就是在大山里长大的孩子,所以这十八村的人大抵都能认个面熟,可这周老板却是我没见过的。 在农村,基本上是一片地方一个大姓,这个屯兴峰山脚下住的大姓是姓王的,若是有一户姓周的,那就会显得很扎眼,是不是?可是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屯兴峰上住着一户姓周的人。他又住得偏僻,像是要和村民们特意格开的一般。 我们把车子停在屋前,小南子看了我一眼,他难得的肃穆,让我稍安勿躁,跟在他身后进去。 敲了三下门,我很忐忑,就在我以为屋里面没有人,即使有人也不会来给我们开门的时候,门吱嘎一声,反而打开了。(.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周老板出现在门背后。 他还是戴着那张鬼面具,鬼面具很吓人,但在阳光下就显得不那么吓人了;他穿着白衬衫长西裤,脚下踩拖鞋,不看脸,只看身子,他就想个刚下班回来的白领。就在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十分确定他就是我在屯兴峰上见到的那个周老板。 那他究竟是不是姚若兰在青龙坡见到的周老板呢? 娘鬼死盯着我,所以姚若兰不能再进我的身,小南子便让她挤在飘红中间,这才能把她一块儿带过来。这对姚若兰和飘红来说都是一件一山不容三只母老虎的事情,但看在我们哥俩的面子上,她仨忍了这一口气。 白日里鬼不现身,都藏在小南子的身上,所以只有小南子最清楚姚若兰的情况了,究竟这个周老板是不是她认识的周老板,这可就说不准了。 周老板客气地请我们进去坐,这态度就和他在屯兴峰山上的时候那般谦逊有礼,看不出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 可,他为什么要戴面具呢? 晚上戴面具,白天戴面具,在外面戴面具,在家里面戴面具,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我们坐下来后,便直接开门见山了,我说:“周老板,我这次来是想来找我师父的,前两天,他和你约见面,可是他见了你之后,就没有再回来了。他究竟是不是还在你这里?” 周老板说:“我没有见到他来。” 我早就料到他不一定会和我们说真话了,所以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很吃惊,我说道:“可是那天,他明明是和你约见面的,我亲眼送他出门,他也确实是朝着屯兴峰的方向过来的,又怎么会不是来找你呢?” 周老板也是一副疑惑腔调:“对呀,那天电话里头说得好好的,我特意就在家里面等了整整一天,可是却没有见到他来。还以为他爽约了呢,后来我给他打电话,想问他是不是不来了,可是电话打不通。我去以前安排给他住的地方找他,同样也没有找到他。难道……他失踪了?” 他说话是很迷茫的腔调,说得那么真,我几乎看不出一点破绽。 周老板和我说完话后,便转头看向小南子:“这位小兄弟是?” 小南子简短地交代:“我姓于。”便不搭理他,而是大咧咧地四下打量周老板的住屋,这屋子看起来是有一定的年头了,许多地方都掉皮了,家具显得很有格调,这个周老板看起来是一个很会生活的人。 在来之前,我和小南子就商量好了,由我来和周老板搭话,因为我和周老板还有点儿关系;至于小南子,他主要是来找线索的。他的三朵飘红是有心电感应的,把他往周老板屋子里一放,就跟个扫描仪似的,如果阿银被关押在周老板的家里面,那他一定会有所发现的。 为了让他能顺利找出阿银,我就要争取能获得周老板的注意力了,给他多争取一点时间。 我再次开口,询问周老板:“周老板,你真的不知道我师父上哪儿去了吗?” 周老板从容地问道:“你是他的徒弟,难道你不应该更清楚他去哪儿了吗?” “这……” “对了,今日就是交工的期限了,你们把这十八山的坟都描过了吗?”周老板反将了我一军。 我羞赧地说道:“师父两天前就失踪了,所以我们就没有再继续描下去了,现在还差一座山头,就今日来说,是描也描不完了……” 话音未落,周老板便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站起身来,震惊地说道:“你说什么?你们……你们没有把山头描完?今日就是最后一日了,你们、你们竟然没有完成?当时在电话里头你们是怎么说的,不是保证一定会在七日之内把活儿干完吗?” “那是我师父说的……又不是我……”那会儿,我还没拜阿银为师呢,明明是这通电话打过来之后,我才变成了阿银的徒弟。 周老板愤怒不已,拳头握得紧紧的,说:“你们可知道你们惹了大祸了吗?要是在今日日落之前没有能把十八山封住,我、我就要完蛋了!” 你完蛋? 我还以为你是反派boss,把阴兵放出来是你的主意呢。 他透过面具上的小孔看了看我,愤怒很快就压下去了,他颓废地坐下来,因为有面具遮住他的面容,所以我看不出他的脸色,只能是从他的语气去揣摩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叹了一口气,沮丧地说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事情,所以你才会这么淡定的。唉,罢了,看来天要亡我,我也只能是认命了!” 我奇怪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周老板泄气地说:“说了,恐怕你们也不会相信。” 我说:“你先说说看。” 周老板叹气,说:“这十八山下面封印着千年前的一支十分精锐的军队,是我的祖先封印他们的,你那天晚上也见到过了,就是些怨鬼!千年过去了,祖先的封印开始松动,那支精锐的阴兵将要重返人间,给世间带来一场浩劫!但在浩劫来临之前,他们一定会先来找我的,因为我的祖先封印了他们,我的身上还流着祖先的鲜血,父债子还,十八代前的祖宗的债也由十八代以后的祖宗来偿还,他们……他们今晚上就要来找我了!” 他的话语里充满无限的哀愁与悲凉,也有着对今夜的恐惧、对死亡的绝望,看起来,也是一个可怜人。 难道,是我们想错了,他不是坏人,而是和我们站一边的队友? 阿银的失踪难道不是他做的?那阿银又为什么会失踪呢? 第56章 守墓人 周老板把他的身世告诉了我们: 大约在1500年前,他的祖先是一位很厉害的术士,在当时有着极高的名望,几乎可以说是家喻户晓。(.无弹窗广告)有一日,皇帝忽然召他祖宗周术士进宫密谈,那一次密谈,也就成了他们周姓子孙这上千年来所要执行的家族使命。 原来,皇帝平庸无才,但他同辈中有一位同姓兄弟才能极高,在全国享有极高的美誉,在皇帝登基之前,便十分忧心那位兄弟会抢走自己的皇位,登位后,那位王爷战功赫赫,更是功高震主,令皇帝每日都能感觉来自他的威胁。终于有一天,皇帝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猜忌,就赐下一杯毒酒,将那位王爷给毒死了。 那位王爷死后不久,便化为冤魂,出现在皇帝的梦中,鲜血淋淋地指责皇帝糊涂,并指天诅咒国家将亡! 皇帝忧思沉重,夜不能寐,不久便生了场重病。但太医说他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这才问出了皇帝内心的忧虑,当时有宦官谏言,让皇帝发布诏书求一位能治冤魂厉鬼的能人异士来治治这位鬼王爷,这时候就有人站出来,向皇帝举荐了周术士。 周术士遵从皇帝的旨意,找出了那位鬼王爷,婉言相劝,劝他放下仇恨,早日转世投胎去,这才是正道。但那位鬼王爷十分生气,不愿就此作罢,于是他们就大战了三天三夜,最后,是周术士胜了,并挑了这十八山作为鬼王爷的封印之地。 把鬼王爷镇压在此地之后,周术士担心鬼王爷将有一日会破开封印而重现人世,于是便举家搬迁到屯兴峰山脚下定居,而这一族人从此之后便背负着看守封印的重大使命,渐渐的,也有了自己的称号,叫做: 守墓人。 说是看守封印,但又何尝不是为那鬼王爷守墓? 搬家以后,没过多久,周术士便一病不起,他把他的儿子叫到床前,把这整一件事都告诉了儿子,并让他发誓一定要世世代代在此镇守封印! 在亲耳听到儿子发誓之后,周术士便安心地合上眼,仙逝了。(.棉、花‘糖’小‘说’) 之后,他们世代相传,渐渐的就传到了周老板这一代。历经千年的岁月变迁,守墓人也经历了许多朝代,且不说太久远的时,就说近代红卫兵破四旧那会儿,是周氏子孙经历的最难熬的一段时间,许多家传典籍都被烧了,人也被抓去游街打压,许多术法便就在那会儿失传了。 到周老板这一代,因为许多家传本领在除四旧时期失传了,家族人才凋零,父亲在他还没懂事之前就过身了,所以他都没有学到多少家传本领,而又到了今年,那千年的封印松动,他又不知该如何加强封印,因此才会找上描金人的。 “描金人之笔可安魂、镇邪、封魔。若说天下间谁家封印本事最强,那当属描金人第一了!”周老板忧愁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本指望着依靠你师父来替我封住这千年阴兵的,没想到你师父却在这紧要关头失踪了,还剩下一座山没封,一日之间,单只你一人,又不能描得完一座山头,看来,这是上天注定的浩劫呀……” 我问:“既然时间有限,那你当初为什么只请我师父一人呢?十八山那么浩大的工程,就应该多请一两个描金人来,不是么?” 周老板苦笑不已:“小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吧?描金人一门人数稀少,甚至不为人知,我找了整整三年,这才只找到你师父一个描金人,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描金人了。” “有这么难找么?”我听到这儿是十分吃惊的,因为就目前我知道的来看,其实要做描金人并不难呀,只要在身上有个“钥匙”的图案,也就能做这一行了,不是么?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说得人那么少呢? 我转头看向小南子,小南子一眼就看穿了我的疑惑,低声说道:“因为钱少,而且不威风,所以没有人愿意做这一行。你想呀,碰见鬼,一般都会直接找天师道士去捉鬼,又哪里轮得上描金人呢?” 我恍然大悟,想起来那日阿银演戏骗我喊他师父的时候,他就有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劝我不要入这行,入这行是要吃苦的。但我人傻,也没有什么远大的目标,所以也就没想那么多,直接就认了阿银做师父了。 我想了想,觉得有点想不通,转头问周老板:“既然这是千年阴兵,那你为什么不找那些会捉鬼的道士来呢?” 周老板说:“我不是说了吗?若说天下间谁家封印本事最强,那当属描金人第一啦!请会捉鬼的道士来,他们不一定能捉得住那些千年阴兵,但是描金人却能将所有千年阴兵都镇压回地底下!” 我很混乱:“那描金人到底厉不厉害呀?” 一个说不厉害,一个说厉害,那描金人到底厉不厉害呀? 周老板听后也发愣:“小兄弟,你不是描金人吗?你怎么会不知道?” “咳,”我尴尬,“刚拜师没多久,哈!” 小南子轻声说道:“不管哪一行、哪一业,只要功夫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就是非常厉害了。” 我明白了,大抵意思就是描金人平常不起眼,但练到最高境界的时候,就是连天师道士之流都比不过的大神了,也就是真正的天下间封印本事第一人了。 这些都是题外话,主要事还是如何应对即将破解封印的千年阴兵! 从周老板的自述来看,他说的应该是真事,前半段皇帝迫害忠臣的故事是真的,和兵大爷那夜同我说的相差无二,只不过兵大爷说的是“主将”,而周老板说的是“王爷”,但这两个身份并不冲突,谁规定王爷不能手握兵权,驰骋战场的? 前半段说的是真事了,那么后半段说的也肯定是真事了,我听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小南子问周老板:“你能多说说那鬼王爷的事情吗?比如说他的姓名叫什么?生前又有过什么事迹?难道他除了仇恨皇帝之外,在这世上就没有其他能够让他牵挂的事情了吗?” 周老板摇摇头,说道:“关于那位鬼王爷的事情,我也就只知道这么多了,毕竟相隔了1500年,这些口耳相传的的故事也在口耳传授之时变了味道,传到近代,故事版本也差不多模糊了。我虽也想弄清楚家族的这些事情,但无奈,族谱什么的都在破四旧那会儿烧掉了。当时当家的祖父在我父亲十分年幼的时候就逝世了,因此我父亲知道得很少。等他再传给我的时候,我知道的就更少了。” 破四旧,真可怕。 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但也听说过那个时期十分混乱,中国原本国力已经提升了好几十年,结果因这时而又倒退了好几十年! 小南子问:“你为什么要带这个面具呢?” 周老板说:“这是我们家族的规矩,从孩子管事起,就要戴这个面具的,直到死的那时候才脱下来。让你们见笑了。” 小南子不解:“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其中是有什么缘由吗?” “这……”周老板犹豫了片刻,说道,“这是因为有了这个面具,我们就可以吓住鬼了,让那些鬼魂都不敢来招惹我。” 我想这话也是真的,那天夜里,在屯兴峰山顶上,他不正是因为戴了这个面具,所以才能骗得了那些阴兵下山吗?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曾经使唤过一个女鬼在青龙坡上等苏悦?” 第57章 只有描金人才能做的事 周老板立即摇头否定了:“不是,我从未去过青龙坡,我是守墓人,所以从未离开过屯兴峰。.” 此话说得有根有据,十分可信。 可如果姚若兰不是受到他的指点在青龙坡上等我的话,那究竟是谁指点她的呢?难道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有第二个混搭风奇特的面具人? 如今姚若兰没有依附在我的身上,所以我并不清楚她对周老板这段话会起什么反应。我瞅了南子一眼,见他神色从容自若,完全看不出什么。 “可是我们遇见一个女鬼,她缠了苏悦一段时间了,说最初的时候就是见到了一个戴面具的古怪的人授意她去缠着苏悦了,难道这天底下除了你,还有谁会戴着古怪面具?”南子问。 周老板说道:“只是戴了个面具就一定是我了?她并没有看到那人的真面目吧?说实话,只要买到和我一模一样的面具,你戴上(看看我),又或者是你戴上(看看南子),都能让别人误会是我。”他叹了一口气,又对我说道,“那夜在屯兴峰上,你也看到了,我的出现让那些阴兵误会我就是他们的头儿,也就是说,我可以假扮他们的头儿,他们的头儿也能假扮我。” 我倒抽了一口气,说:“他们的头儿不是还被封印在屯兴峰山顶上吗?” 周老板叹气:“应该吧,谁知道呢?封印已经松动了,也许他已经出来了吧。” “难道就这样任由阴兵作祟了吗?”南子问,“就没有别的办法去管制他们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周老板沮丧极了,“我比你们还着急,那些阴兵被放出来,第一个就是要找我算账了,毕竟我们这一族人镇压了他们一千五百年了,此仇不共戴天……”他说一句话就叹了一口气,仰头望天,语调里有浓浓的道不尽的绝望。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等等!”周老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也许还有一个办法!” 我犹如看到了一丝希望,连忙问:“什么办法?” 他看了看我们,询问道:“两位都是阿银老先生的徒弟吧?” 南子摇摇头,指着我说:“他是,我不是。” 周老板看向我,仿佛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我的身上:“你能使用描金人的能力,是吧?” “是。”我肯定地回答他,我想他现在需要找的是描金人,而并不是我,对此,我庆幸目前手背上的朱砂印记还没掉色,所以还能派得上用场。可惜南子早就洗去了图案,如果他没有洗去图案,也许也能帮得上忙了。 我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周老板十分激动,说:“有!这事也就只有你才能做得到了!”然后他冷静了一下,说道:“屯兴峰上不是有块封印石吗?那就是鬼王爷的封印所在!只要你能封得住那块大石,鬼王爷出不来了,就算阴兵在世,但他们群龙无首,也就是一盘散沙,再也作乱不得!” “那我这就上屯兴峰,封了它!” “好。”周老板格外激动,他必须激动,因为在这件事上,他比谁都还要首当其冲,鬼王爷一旦被放出来,必定是仇恨满满,想要找当年害过他的人进行疯狂的报复,那最大的仇人皇帝早已不在世上了,可一直镇守他的周术士这一脉子孙却还在世,找不到皇帝报仇,那就是找守墓人报复了。 周老板还不想死,所以当他看到一丝希望的时候,比谁都还要激动! 他站起来,走入室内,再出来的时候,手里面多了一个盒子。他把盒子拿给我,欢喜地说道:“小兄弟,这是我弄到的新墨,你这就赶快上山去进行封印吧,趁着现在日头还在,不然等太阳下山,一切就来不及了!” “嗯。”我接过盒子,琢磨着自己手头上没有笔,是不是应该向周老板借支笔呢?现在已经在屯兴峰山脚下了,总不能还让我跑回家里面拿笔吧? 南子对我说:“苏悦,把新墨给我看看。” 于是我把新墨递给他,他打开盒子嗅了嗅,神色有异,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墨,似乎和以前阿银使用过的墨是不一样的?” 周老板笑笑说:“以前给阿银师父弄到的材料是一批好材料,我把那材料全给了阿银师父,手头上就没有了存货。这是新货,在功能上比以前给阿银师父的材料更强劲,封魔作用更强大!” “苏悦,跟周老板借支笔,走吧。”南子默默地说。 我看他点头,想来这墨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如果有问题,他也就不会这么说了。于是我向周老板借了支毛笔,这就端着墨与笔,离开了周老板家。 走出周老板家之后,我们就上屯兴峰了,这中午的日头十分火辣,上山路上又没有树木庇荫,自然是没走几步路就被烤得一身汗了。我想阴兵这会儿是不会冒头的了,又不是所有鬼魂都能像娘鬼一样,因借着老桑树的荫庇,才能令她在白日出现。 直到回头再也看不见周老板家之后,南子忽然拉住我,并把我带到一个阴凉背光的地方。 我看他神色有异,心想他应该是有话要对我说,于是就问:“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在周老板家里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到阿银在这附近?” “是的,我没有感觉到大红的任何气息,他们并不在这儿,那周老板没有说谎。”到了这一刻,南子就把他的所有发现都全盘和我托出了:“问他是不是见过阿兰的时候,阿兰倒是有了一些反应,她说周老板说得是假话,她在青龙坡上明明见到的明明就是他!一个人戴了面具,看不出真面目,可是他的身材、语调却是不能改变的,当然,如果有鬼魂变作他的样子去蛊惑阿兰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我是比较愿意相信周老板的,总觉得他不会说假话,因为他同我们说起他的审视的时候,确确实实是真的着急了。 “多加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南子说,“先验证墨水吧,如果他早就有这么厉害的墨了,又为什么不送给阿银去用?如果单只需要封住屯兴峰,那又何苦让阿银封十八山?这不是骗人做辛苦工吗?” 确实,屯兴峰上只有一块墓碑,只描一块墓碑的话,这工程量不比描十八山的大坟小坟更轻松? “是呀,为什么周老板不请阿银封屯兴峰,而是封十八山呢?”我疑惑地问。 “不知道。”南子皱着眉,对此也是感到不解。“不论如何,先验证墨水吧,如果这新墨是真的,那就是他没有骗我们;如果墨是假的,那就是骗我们的。他还没必要到拿自己的性命来骗我们的地步。” 我同意这观点:“可是该怎么验证墨水呢?” 南子说:“这不简单么?这些墨是为了镇邪封魔而用,用鬼来验证就好了,我们又不是没有鬼。” “哦哦~!”我明白了,我们手头上合计有4个鬼呢,把她们召出来验证,只要她们对墨水有反应,这墨水就拥有镇邪封魔的作用!也就是说周老板并没有欺骗我们! “可是,又该叫谁出来呢?”我问,不管是叫谁出来,我都不忍心伤害她们呀! 南子:“当然是叫最厉害的出来了。” 最厉害的,是娘鬼。 想一想,叫姚若兰出来试验墨水,我心疼;叫飘红出来试验墨水,估计南子不愿意。叫娘鬼出来试验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我问:“大白天的,又该怎么叫她出来呢?” 第58章 只能试试了 白日见鬼,这事听起来十分荒谬,但事实上,却是出现了。[.超多好看小说] 南子拿出了一把遮阳伞,那是女式的铅笔伞,折叠起来十分小巧,来的时候我没注意,没想到他却是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 他把伞打开,递给我撑着,我刚拿到伞,便觉得一阵阴寒从脚底下升起,脑子一片空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都不再属于自己了…… 小南子从我手里面拿走了墨盒,打开,拿毛笔蘸了点墨汁,看样子是要把墨汁点到我身上。我当时感到很疑惑,为什么要给我点墨呢?当墨汁点到我的手臂上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像是被火热的烟头灼烫了一般,“哇”的一声,甩开了他的手,与此同时,那种灼伤感消失了。 我这才感觉到身体恢复了自由,我迷茫地问:“我刚刚这是怎么了?” 小南子说:“刚刚娘鬼附了你的身,有伞挡着太阳,又有人体为依凭,这样她就能现身了。我把墨汁滴到你的身上,这确实是一个具有辟邪效用的墨汁,就连大厉鬼也招架不住。拿这盒墨汁上山封印鬼王爷,有戏!” 我马上露出笑颜,但小南子的下一句话就让我笑不出来了:“拿这玩意上山封印鬼王爷确实有戏,但是不知道你是否能驾驭得住这墨汁。” “唔?” 小南子眉头紧锁,正色说道:“苏悦,描金人并不如你所想象的那般简单轻松,前面之所以你会觉得轻松,那是因为要你描的是普通的坟墓,大多数坟墓是‘空坟(指户主已经投胎转世了)’,即使是有主之坟里面躺着的也是寻常小鬼,你在这一方面确实是有些天赋,所以上手十分轻松,可一旦遇上十分厉害的鬼的时候,就凭你才积攒了几日的经验,你恐怕是无法封印再厉害一些的鬼的。” 我也不明白自己的能力究竟是怎么样的,只听明白了一件事,就是:材料有了,但我不一定能封住屯兴峰山上的鬼。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那怎么办?难道不做?还是把阿银找出来,让他做?”我问。 小南子叹气:“在时间上恐怕来不及了。” “那,试试。” “嗯。”小南子担忧地对我说:“但是苏悦,答应我一件事,在封印鬼王爷的时候,如果你觉得勉强,可千万不要再继续下去了。知道吗?” 我点头,答允了他。 随后我们一起爬上了屯兴峰,山顶上更加靠近太阳,更是炎热,幸好山顶上有棵老松树可以遮阳,不然我们真的要变成两个烤红薯了。小南子的“钥匙”印记已经洗掉了,所以这描金的事情就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做,他权当是来陪着我的。 拨开巨石上的青藤,在日光下,我头一回看清这大石上的字。那果然是我不认识它、它认识我的字。小南子拍了几张照片,这个时候正是考验人脉的时候了,他转发给了一个叫做“女王”的qq好友,打算让朋友去查查看这是什么字,但可惜山顶没信号,图片发不出去。 我看备注名写着“女王”,心想那一定是身材火辣的大美女,真没想到这一条道上还有美女在,再次羡慕嫉妒恨这小子的女人缘。 “苏悦,你做得就做,做不得就不勉强,勉力而行,那是会折寿命的!”小南子厉声说道。 我说:“我还有寿命吗?” “……好像没有了。” 是的,我生死簿上已是黑户口,寿命什么的好像和我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反正你不要太勉强,封印千年怨鬼的事情不是谁说行就行得通的,就算不用折寿,但勉强下去,一定会伤身的。” “嗯嗯。”这都劝诫多少回了,都快像一个老妈子一样啰嗦了。 小南子不安地看了那封印石一眼,说:“我总觉得那个鬼面具在说谎,说是他们一族人盘踞在此,可我就只见到他一个人,没有看见其他人;不论是多么强大的封印,过了一定时间,封印会松动、会消淡、会消失,这些都是正常的事情。可是这个封印历经1500年却只在今年出事,这其实就是一件很不对劲的事情了,就算1500年以前的周术士十分强大,也不可能做出1500年都不会松动的封印来。在这1500年里面,他们一族人应该是不断地加持封印,这才能维系封印上千年不松动!” 我说:“周老板也说了,除四旧那会儿,他爷爷被打倒,他爹年纪又小,许多家传本领都在那会儿失传了,所以就没有人去加持封印了,于是这封印就在这一年里松动了。” “你爸传给你的宝贝,你会任由他人抢走吗?” “不会。” 小南子耸耸肩,说:“那就是了,毕竟是传承了1500年的东西,就算那个时代再黑暗,他们也应该会用特殊的法子,把重要的东西保存下来,而不是说把重要的东西丢了,反而留下一些不重要的东西给子孙后代。玩象棋的都知道弃卒保车,没理由他们这一家人不懂地这个道理。” “周老板骗我们?” 他又耸肩:“谁知道呢?” “那我们到底做不做?”我指着封印石问。 他无奈:“没别的法子,试试吧,不成,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嗯。” 然后他就到老松树下休息了,我深吸一口气,打开墨盒,蘸了墨汁,开始干活。 我以为这一次描字也会像以前描坟那样简单,可是当我开始描字,我才知道,事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一次是……玩真的了! 第一笔,我便觉得手下笔头仿佛有千斤重一般,挪动一下都需要费上吃奶的劲! 怎会这样子?不过就是写个字,为何如此难? 这比我第一次拿小南子老祖的坟来练手的时候还要困难上千倍! “苏悦,行不行?不行,就放弃吧。”小南子担忧地说。 我咬牙:“行!” 然后蘸墨,准备第二笔。 蘸墨的时候,我眼前黑了一黑,这种滋味真的太难说明白了,我自认为自己体格是倍儿棒的,但现在这一下子就犯晕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大老爷们忽然变成了娇滴滴的林黛玉姑娘。可我真的是个爷们,爷们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你不行,我也一样,不论如何,我都要咬牙坚持下去。 第二笔,胸口仿佛被什么大锤子狠狠锤了一记般,闷了一口血! 第三笔,眼前发昏,耳朵嗡嗡嗡鸣,我感觉天地间忽然万籁寂静,只剩下咚咚咚的我的心跳声…… 第四笔,我感觉有什么液体从喉咙里涌了出来,伸手一抹,竟然是血。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变成了娇滴滴的林黛玉姑娘,一言不合立即吐血…… “苏悦,住手,你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小南子不安地站起来,对我说。 我辛苦地看了他一眼,这时候,我竟然出现了一个幻觉,我看见他一脸担忧地看着我,而他身边站着四个人,两朵飘红,还有我家既可爱又好色的姚若兰,娘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身边去了,估计是大树底下好乘凉,是鬼都怕晒日头,所以就提前过去了。 我缓了一缓劲,吞下喉咙间的腥甜味,摇头说:“我还可以!” “苏悦!”小南子厉声呵斥,“你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否则你会死的!” 死? 我会死吗? 生死簿上,我已经是个黑户头,要死,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吧? 我笑笑,蘸了蘸墨,划上了第五笔。 但勾完第五笔,天地间风云忽然变色,明明是烈日当空,可此刻却忽然乌云蔽日;明明上一秒日后把人晒得跟烤红薯似的,此刻却是阴凉无比! 第59章 天空一声巨响 诡异的天气变化令我感到不安,小南子站了起来,从老松树树荫下走出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我们都吃惊地凝望着天空,不明白为什么天气会发生这么剧烈的变化,但我们都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天气的变化是和我所描的第五笔有关! 啪! 后脑勺一痛,我愣了半会儿,才不解地问小南子:“你干嘛打我?” 小南子观摩着天气的变化,对我说道:“你这孩子太不停话了,就该打!之前是怎么和你说的了?都叫你不要勉强自己了,你还硬要这么做,现在天变成这样和你脱不开关系呀,你这熊孩子!” 这句话当然是开玩笑的,但下一句话就十分严肃了:“看来封魔这一计划是失败了,那鬼王爷出世还能引得天地变色,说明他不简单呀,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可怕!” 他眼珠子一转,说:“走。”话音一落,人便加快脚步往山下跑了。 为什么忽然要走? 我赶紧追下去,不解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跑?” “不跑,等雷劈呀?” 雷劈? 不太可能吧? 就算那第五笔把天气从晴天变成阴天,但也不会到天打雷劈的地步吧?我刚这么想,天空便响起一道闷雷,突如其来的闷雷把我吓得胆一颤,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小南子已经是抱着头往下冲了,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他跑,我也跟着跑了起来。 我很快追上他,但是胸口闷闷的,跑起来有点头昏眼花,这是之前描第二笔的时候憋出来的伤。 “你跑什么?”我问。 小南子一边跑一边说:“那鬼王爷已经不是鬼了,我就知道,历经1500年的封印,就算出不来,也肯定是在私底下修炼成妖、成仙了。[]看过修真小说吗?” 我说:“高中那会儿常看!” “这就是雷劫,人间修真士修炼成仙要历经雷劫,这鬼也有鬼修!那鬼王爷已经超脱了鬼的范围,人世间难有人阻挡了!当初我们寄希望于黑白无常能管得住这批阴兵,但眼下看来,就算黑白无常来了,也未必能镇得住他!” 我一听就慌了:“这是我放出来?” “对!” 这种世界末日由我一手引爆的恐慌感充满了我的心房,天呐,我究竟做了什么事?如果那个鬼王爷破除封印,重返世间来造成杀孽,那是不是都是我的错? “这件事和你关系不大,苏悦,我们是被坑了,那鬼面具的话里有鬼,没道理你才描了五笔,封印就破了!这个墨绝对有问题,因为我敢百分百确定,阿银以前弄来的鬼血才是天下第一封印物,在这个世上绝对没有什么比那鬼血还更能封印鬼物了……苏悦?” 把话说完,小南子这才舍得回头来找我。 这时候我已经被他甩出一大截了,我去,真没想到这小子外表文文弱弱的,没想到跑起来比兔子还要快。我以前在学校里,每次校运会都是我代表班级参加短跑拿冠军的,没想到这小子跑得比我还快!这速度是人能跑出来的吗? 我真累得不行,之前描的那五笔耗去了我太多元气,跑没几步便喘成狗了,我摇摇手,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小南子在远方大声冲我说:“我不管你啦!别指望我会回去拉你跑啊,这什么鬼要渡劫,雷劈下来,这座山就要没一半了,我可不想死,你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真转身就要跑,不管我死活了。 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说出来可能都没有人相信,就连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的我,在事情真正发生之后,也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呢? 但它真的就在我眼前上演了! 小南子被雷劈了。 天空一声巨响,一束光从天而降,劈到他身上还迸射出了火花! “奶奶个熊的,又不是我要渡劫,为什么劈我??” 英雄的哀嚎在电闪雷鸣中久久不息,三秒之后,视野里那具黑乎乎的身躯轰然倒下…… 我嘴巴张得大大的,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在我面前被劈了个里嫩外焦,这我完全不敢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会人挨雷劈,尤其是这人上一秒还说“我要逃命你自己想办法吧”…… 刚说完,就被雷劈了。这说明了什么?那就是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乱讲造雷劈! 我抬头看看天,这天灾来得太快了,以至于我都不敢在乱跑了。说来很奇怪,这一片乌云明明是朝着山顶的方向聚拢过去了,雷声、闪电也都是聚在山顶上的,我们都已经跑到半山腰了,距离山顶已经有一段距离了,为什么雷会劈到小南子身上去呢? 妈蛋,这太戏剧了,以至于我在事情发生5分钟后仍然不敢相信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那小子没义气,但我可不能没义气。 在看了一下天之后,我撑起几乎到达极限的身体,朝小南子跑去,这雷电太可怕了,再继续待在这个地方,恐怕我也会死! 我冲到小南子身边,这小子还有气呢,真服了他了,被雷劈成这样,还能喘气? 我连忙把他背起来,还好,这小子没几两肉,背起来没有多少负重,我掂量着,说什么也要撑着把人背下山去躲避这可怕的“雷劫”! “臭小子,你可别咽气呀!我这就背你下山去找医生,我告诉你,在没有去到医院之前,你绝对不能断气,知道了没……” 话音未落,天空一声巨响,一道惊雷落到了我脚边。 我当场内心是崩溃的! “我顶你个肺!为什么劈我?”这雷是真的劈啊,我脚边炸出一个坑,黑乎乎的,还滋滋冒着黑烟,隔了点距离我都仍然能感受到那被雷劈的短暂的一瞬间所产生的热量值…… 我想过我可能会被鬼掐死,但我从没想过我会被雷劈死…… 傻站着感慨人生个屁啊?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应该是――逃、命! 人在濒临绝境的时候,潜能爆发起来简直就不像个人,我以为本来就已经失去大量元气、还胸闷气短的我绝对不可能背着小南子跑多远,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背着他冲到山脚下了,这,都还要感谢天空上劈下的雷! 我一路跑,就一路追着我劈啊! 就在我觉得跑了老远了,应该能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那雷就劈到我脚下,当时连哭的心情都有了,一路骂爹一路哭,老子就不明白了,我苏悦这一辈子究竟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让老天爷看我这么不顺眼,别人渡劫却来劈我?难道本命年就这么衰吗?我都已经穿了两条红内裤了! 我冲到山脚下,心想这应该是脱离了鬼王爷的地盘了,那渡劫的雷应该不会再追着我劈了吧? 但…… 砰! 天空一声巨响,我脚边炸开一朵花~! “你丫的究竟跟我有什么仇啊?凭什么劈我?”我忍无可忍地一路逃命,就一边骂爹! 我都已经出了屯兴峰了,可是这雷还是一路追着我劈! 有没有搞错啊?我又没有修炼过,又不是我要渡劫成仙,为什么要劈我? 我哭死的心情都有了,以前听别人说“泪奔”,以为只是一个口头禅,现在我却在做泪奔的事情。 天呐,如果劈够了99道雷,是不是可以让我成仙? 等我跑出了老远,我背上的那个妖孽才晕乎乎地对我说:“苏悦啊,这个雷好像是要劈我来着的……” 你妹! 第60章 两个老衲在渡劫 我当时的心情是,恨不得替天行道,消灭了这个妖孽! 人家是千年老鬼修成妖,上天要给他霹雷渡劫,你一个凡人何德何能竟然也去凑热闹?难道说你其实不是人? 正这么想着,又是一道雷在脚边炸开。[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知道真相的我,这一刻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那就是…… 放下这妖孽。 我把小南子放在地上,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你渡劫可不能怨我不帮你,我又不是修真人,没有牛逼哄哄的本事护身,更罩不住你。祝你顺利羽化成仙,早登极乐,阿弥陀佛,我闪了~!” 说完我决意丢下这妖孽,自顾自地逃命去,但转身逃跑的时候,忽然间脚腕被什么玩意给抓住了,低头一看,一个里嫩外焦还顶着一个爆炸头的家伙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对我咧嘴一笑,洁白闪亮的牙齿和焦黑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要死,一起死。”妖孽说。 轰―― 伴随他话语而落下的还有一道惊雷。 落在脚边,炸开一个坑,把我吓得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轰隆隆…… 人固定在一个点了,雷劈下的频率反而更密集了,我欲哭无泪地拔着脚,但是脚纹丝未动。真是奇了怪了,这小子明明被劈得奄奄一息了,怎么还有力气抓着我的脚? 我欲哭无泪,说:“你这么坑我,有意思么?我已经够义气的了,把你从屯兴峰上把你背下来,这都跑了一千米路了,换做别人,谁做得到呀?原以为跑出屯兴峰就能安然无恙了,没想到罪魁祸首竟然是你!你这样对得起我的一片真心吗?你要渡劫就渡劫去啊,拉着我做垫背算是什么事?!” 小南子趴在地上挺尸,疲倦不堪地说道:“苏悦,别闹,你没发现雷都劈不到你吗?” 轰隆隆…… 是没劈到我身上,但都劈在我脚边,就这会儿功夫,我身边已经炸出一圈坑! “以前帮你算过了,你的命是富贵命,有逢凶化吉之相,所以渡劫什么的躲在你身边,被雷劈到的概率也就小很多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轰隆隆……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跑了那么远,好像雷都只在我脚边炸开,都没有一次是落到我身上的。 哇,直到这一刻,我这才知道我八字有多么多么的好,我的命有多么多么的幸运~~ 轰隆隆…… 我蹲在挺尸中的小南子的身边,雷不断劈下来,在我身边炸开坑,我发抖,我恐惧,你丫的雷就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炸开,你还能淡定而不是蛋疼的就不是人! “小贼,你确定这雷真的不会劈到我?” “概率小一点而已。” “再见……!” 我又想跑,但这小子就是死死捉着我不放,焦黑的皮肤下露出洁白的牙齿,对我阴森森地笑道:“苏悦,我说过,你不死,我补刀,你总得是要死在我面前的……” 我哭了,这样的中国号队友我不要! 轰隆隆…… 我逃不掉,我放弃了,我沮丧地瘫坐在他身边,欲哭无泪地望着电闪雷鸣的天空,绝望地问道:“雷,为什么要劈你呀?你是妖怪还是鬼?你这是要修炼成仙的节奏吗?” “不知道啊……”小南子虚弱地说,“可能是劈错了吧?” “就算劈错了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挑你来劈啊!” 轰隆隆…… 我忧愁地望着屯兴峰上空,我们确实离屯兴峰有一段很长的距离了,那边也在霹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够远了的缘故,所以看着屯兴峰上空的雷电似乎变得弱小许多,没有天地间风云骤变那一刻时来的凶猛。 轰隆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原本聚集在一起要劈鬼王爷的雷分出了一半来劈俺们…… 听着耳边的雷声,眼前是不是骤然而逝的闪电抢光,眼前一会儿黑,一会儿亮,几乎就要被落在身边的雷电给亮瞎了眼。我索性捂住双眼,免得没被雷电劈死,反而是被雷电亮瞎了狗眼。 历经雷劫,希望上天能给我个补偿,让我像修真小说里一样,长出个元婴,又或者是直接到元神期,哇咔咔,到时候就能御剑飞行了,我的童年偶像是李逍遥! “我明白了……”小南子一声叹息,“在渡劫人身边冒泡,如果力量不相伯仲的话,也会顺便一块儿渡劫,我擦,身上带的鬼太多了!” 娘鬼,两朵飘红,姚若兰……这就要渡劫了?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之前还以为我们带这么多鬼出门,就算周老板想要害我们,也害不到我们了,可天算不如人算,咱们简直就是带了一根引雷针在身上,难怪走哪劈到哪儿…… 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可能把那几个女鬼揪出来,扔出去遭雷劈,这事儿,只能,认了! 轰隆隆…… 也不知道劈了多久,我眼睛快被亮瞎了,耳朵快被震聋了,人准备被吓死了,雷声渐渐缓了、弱了、消失了。 我睁开眼,视野就像是打了马赛克一样的花,这都是亮瞎眼的后遗症。 但我肯定,我活了,我渡劫成功了,但可惜的是,没有像修真小说写的那样,长出个元婴,升级到元神期什么的,这个渡劫对我来说没个卵用,我只是走过路过的吃瓜群众。 我揉了揉眼睛,花了好一会儿功夫,视野这才慢慢地恢复明朗。 天空上的乌云已经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大地,那一缕一缕金色的阳光是那么的可爱,寓意着新生。 我腿软中。 “行了,没事了,我们回家洗洗就睡吧?”我对小南子说,推了推他,他一动不动。 我意识到不对,连忙爬起来查看他的情况,他紧闭着双眼,呼吸已经很微弱了,身体低于正常体温,我掐他人中、扇他耳光子,费了老半天的劲,他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 在这个时刻里,我格外地害怕看他的眼,他的眼里没有一点活力,只有沉沉的死气,这真就像演戏剧一样,上一秒完全想象不到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事。他被雷劈过,没有当场毙命,还有心机找垫背,就那会儿,他哪里有一丝要死的迹象?我还以为祸害要遗千年呢,没想到一转眼,雷没了,他就要挂了。 我托着他的头,这一次是真的泪崩了:“臭小子,你别在这会儿吓唬你哥哥我啊!你以前不是老是吹嘘自己能活到102岁的吗?现在这么早就夭寿了,不就是要砸了给你改命的那位改命师的招牌?不带你这样吓唬人的啊!你不是一直都有很多招的吗?现在快点儿支招,告诉我,要怎么样做才能保住你的这一条命?” 他空洞的眼神望着天边的云彩,有气无力地说:“苏悦,给我一个机会……” 我顿时感到希望,连忙问:“什么机会?” “……说遗言的机会。” 我顿时感到整个人都不好了,说到底,还是要死? 上天呐,为什么好人总是不长命?为什么好人要遭雷劈?老天爷你这是瞎了眼了吗? “在我死后,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爸妈,七日内不要动我的身,不要补一刀,不要送去火葬,保我个全尸。我的祭品要……水,干净的水,要不,还是一瓶大橙汁吧?营养快线椰子味的也不错。” 我:“啊?” “吃的要……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酱肉、香肠、什锦酥盘儿、熏鸡白脸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 他的声音在报菜名中渐渐弱了下去。 第61章 节哀 “啊?”我满脸懵逼,直到他的声音在我怀里完全消失,我依然处于那说得十分溜的相声报菜名的震惊中,满分100分,我要给他99分,再多一分我怕他骄傲。(.棉、花‘糖’小‘说’) 沉默半响,我没有再听到任何声音。 我忍不住推推他:“你丫的到这个时候了,就能不能别再逗我了?这个时候装死真的就太逗了。” 他没动,手从腰上滑了下去,无力地掉落在地上。 再一探呼吸,气没了。 摸一下心跳,心跳没了。 握一下手,肢体的热度已经没了。 菜名还没报完,人就死透了? 我又发了三分钟的呆,依然在回味着那一串99分的报菜名。 “啊?”至今,我都没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就算怀里的这副身躯透心凉了,我脑子里依然在徘徊着一句话:你tmd在逗我? 但这人真死透了,我鞭尸都没能把他给鞭醒过来。 我本来是很难过的,真的,知道他要死的时候,我真的是难过了、悲愤了,第一次埋怨老天爷为什么那么不公平,但是他的遗言把我弄成了一个大懵逼。 死了,七日内保存尸身完整,喝的要饮料,吃的要名菜…… 这是要死了,还是要下饭馆啊? 还是说,他死不了?七日后还能复活过来?可是这世上又有谁能挨雷劈过之后还能好端端地活着的?那会儿雷劈下来,没有让他当场毙命就已经算是好的了,让我以为他没有当场死亡就不会死,结果最后还是死了……我心里好乱,完全不明白他这是死、还是没死? 反正直到我把人背回家,我还是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状态,总觉得他好像是在跟我开了一个玩笑似的,七天过后,他就能跳起来继续和我贫了。 我把他放在我房间里,麻木地给他擦干净了脸,换了身干净的寿衣,在床头摆了张小桌子,在小桌子上放了一壶刚烧好的白开水,到冰箱里把昨天的剩饭剩菜端来摆在桌子上,在白米饭上插了三根香。[.超多好看小说] 总觉得他还没死,可是我却在弄他的身后事了。 七日,一个死透的人还能复活吗?还是,他那些话只是为了搞笑而搞笑?他死了也不想我伤心难过吗?可一个人死了,又为什么要特意交代不要动他的尸身,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他的父母?就算是不希望自己的父母担心,也不可能不把死讯告诉家人啊! 他是奇人一个。 也许,七日后会有转机也说不定,毕竟他的命被人改过呢,没活够102岁,又怎么对得起那个替他改命的人? “兄弟,你要的那些吃的,我是弄不到的了,我娘做的饭菜也不错,以后每餐都给留一点;至于饮料什么的,我个人觉得,还是喝白开水比较健康。别怪我吝啬,是你的遗言太不靠谱……”我苦涩地说,就算我告诉自己,这人可能没死透,还能复活,可真的面对一具尸体,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苦依然是哽咽在喉咙之间的,“你如果活过来了,可不许嫌弃我家的饭菜;如果活不过来了,也不许嫌祭品不好吃,你说你能让我上哪儿去给你找熊掌啊……?” 他的尸体没有回话,安安静静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后来,我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 睡梦间感觉到有人给我披上了件衣服,我醒转过来,原本以为是那个臭小子复活过来了,但等我抓住那人冰凉的小手,清醒过来才发现,天黑了,我捉住的是姚若兰的手,那个臭小子死了,但是却没有回魂来见我。 姚若兰担忧地看着我,轻轻地喊了我一声:“苏悦。” 我捏了自己一把肉,很疼,我不是在梦中。 随后我看了躺在床上的小南子,他一动不动,没有复活。 姚若兰的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柔声劝我:“节哀。” “他,真的死了吗?”到现在,我至今不敢相信这一件事。 “是的,他死了。”姚若兰肯定地说,她的声音极轻,仿佛是害怕惹我伤心一般。 我说:“人死了……没关系,肉体死了,但是还能变成鬼的,不是吗?但是为什么他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看我?他尸体就在这里,就算变成了鬼,也应该要回到尸体旁边看一眼吧?” 姚若兰轻轻摇头,也是一脸疑惑:“不知道,这人死后,他的魂不见了,就连依附他的那两个小厉鬼也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上哪儿去了,这很奇怪。人死后,灵魂脱离身躯,至少要在身体旁边徘徊一段时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死,魂就不见了。” 这果然不对劲! 我就知道,这小子不会平白无故报菜名的!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我问。 姚若兰摇头,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的魂似乎是接受到了什么样的召唤,所以一脱离躯体便朝召唤他的人的地方去了,至于是去了什么地方,我便就不知道了。” “召唤……”我眼珠子转了一溜,我也是最近这几天才从无神论者改变成信邪的人,对于这一条道上的许多事情还是一知半解。 说到“召唤”这两个字,我也只能想到他以前提过的“改命师”,小南子是十分信任那位改命师的,所以才会一直把自己能活到102岁这事情挂在嘴边吹嘘,如今他遇难,说不定身死后灵魂脱壳,正是应了那位改命师的召唤而去呢? 那改命师要让他活到102岁,也许,就是有招让他还魂复生? 就像我一样,人死了,黑白无常来勾魂,别人就将他的灵魂藏起来,如此一来,黑白无常找不到他的灵魂,七日过后就不会再来勾他的魂,到时候,那个改命师再把他的魂魄放回身体里面,这样子,他就能复活了? 我希望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人死了,还能复活吗?”我凝望着小南子的尸身,忧愁地问。 姚若兰无奈地笑,说道:“人死了,又怎么可能复活呢?如果复活有那么容易,我在死了之后,再依附回我的尸身里,那我岂不是就能复活了?魂魄魂魄,其实魂与魄不是同一样东西,在人死后,魂是要飞走的,是要离开肉体的,而魄则是随着人的死亡而无所依附、无所运行,便就散掉了。这就是所谓的‘魂飞魄散’。所以一个人死后,就算灵魂再依附回肉体上,但魄已经散去,无法凝聚出完整的三魂六魄,也就不能复活了。” “就不能有例外?” “若有例外,那这上千年来,世间轮回又该如何运转?” 我苦涩至极,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状况,我已经弄不明白了。臭小子临死前报了一系列菜名是为了忽悠我呢,还是另有所用? 回想着这几日里发生的事情,事情太多,太复杂了,小南子一死,我就好像是失去了主心骨,完全摸不到方向了。 姚若兰坐到我的身边,轻轻握住我的手,低声问道:“今夜就是你师父和你老板的约定之日了,过了今夜,千年阴兵无人能挡,就今日那雷劫的阵势,恐怕那位鬼王爷也已经重返人世间了。你,有何打算?” “我不知道,”我痛苦地捂着头,心中酸涩泛滥,苦不堪言,“我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我以为我能像个救世主一样把大事包揽在身上,可实际上我却连我自己的小事都解决不了!别说是什么千年阴兵了,我甚至都不能阻止我朋友的死亡!” 凝望着身边的绝世容颜,我忍不住轻咛:“阿银失踪了,南子死了,我……就只剩下你了。” 第62章 诈尸 收拾好心情之后,我做出了新的计划部署,我将小南子的尸身秘密存放在自己的房间里了,决意在这七日之内锁好门窗,拉好窗帘,不让任何人知道我“藏尸”,否则有多事之人打电话报警,光是“藏尸”这一件事,我就无法解释清楚。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事也更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家里除了我和我爹,全是女眷,要是让她们知道家里面藏有一个死人,一定会把她们给吓坏的。 随后,我打了电话给了他的父母,预先替小南子请了七日的“免回家假期”。他父亲的语气不太好,仿佛是从小南子和我混在一起之后,他们就有了不详的预感,大抵知道小南子是要去做什么事情。 说来也怪,若是别人家的父亲,在知道自己儿子和邪门的事搭上边,定然是十分担心的,但是我并未在南子的父亲口中听出一丝担心的味道,而是浓浓的失望,仿佛是知道自己儿子终将要回到这一道上、却又不下希望他踏上这一道一般。 他完全没有怀疑我的话,便把电话挂断了,省了许多麻烦。 打完电话,南子死亡这一件事就告一段落了。 此刻我心灰意冷,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又或者,其实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我唯一的念头就是等。 再等七日。 七日过后,就知道南子是否能复生了。 他若能复生,那自然是件好事,但若不能复生,那我便就要倒霉了,不说别的,光是官司我就吃定了,对于家二老也难交代。 我就在房间里面抽烟,姚若兰一直陪着我,也不说话,但她的陪伴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安慰了。 到半夜的时候,我憋尿憋得慌,便出去上了下厕所。[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门开了一条缝,一只大个头公猫蹲在门口。 我看见它,便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老人常说,猫是引起诈尸的根源,因为猫有九条命,所以当猫跨过尸体的时候,尸体就会向猫借一条命,于是死人就会诈尸起来了。 这诈尸起来的死人也许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起来和在世亲人聊聊天便就会躺回去,再也醒不过来了;但有时候是猫狗鼠之类的畜牲在冲撞尸体的时候,灵魂附到尸体上,诈尸起来的死者就会见人就咬! 所以我看到蹲在房间门口的猫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小南子要诈尸了! 如果不想让那只外来的猫冲撞了小南子的尸身,那我就必须要把那只猫赶走!我立即嘿哟嘿哟地大声吆喝着去赶猫离开,哪知道那只猫被我这么一吓,反而掉头从门缝里面钻了进去! 这事,真是衰极了! 我哭笑不得地赶紧推开门,进了房,姚若兰并没有在房里面,她出去了,刚刚门开了一条缝便就是她出去的时候没带上门。我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出去上厕所的时候是带上门了的,因为我怕我家里人路过我房间的时候,看见我在房间里摆的祭台。 门开了条缝,姚若兰不在……她去哪儿了? 我想她应该不会那么不懂事,出门不带门,可是她又为什么特意留了一条缝呢?难道是粗心大意? 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姚若兰上哪儿去的问题,而是先把那只可能会引起南子诈尸的猫赶出房去。 我很快就在桌子底下找到了那只公猫,想要赶他出去,但猫十分灵活,到处钻,跟个武林高手似的,飞檐走壁,又能钻桌底床底,我赶了老半天,别说是捉住它了,我连它的一根毛都没有触碰到!接着,让我感到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公猫上床了! 它蹲在床边上看了我一眼,然后义无反顾地跳上了南子的身体上! 一瞬间,我屏住了呼吸,时间似乎凝固了。 下一秒,南子突然睁开了眼,目光呆滞,身体直接弹坐了起来,然后便一动不动,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东西。 他的弹坐起来把蹲在它身上的猫弄翻了,公猫受到惊吓,跳下床,这一回不用我赶,径直地就跑出了房间,消失在浓浓夜色里。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诈尸,而且诈的不是别人,而是我的好朋友,所以这一下可纠结了,很恐惧,很想转身就跑,但脑子里面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就算是诈尸,他也不会伤害我的,而且我要是跑了,我就弄不明白他究竟是复活了,还是诈尸了…… 在白日里,万念俱灰的我就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死去的南子能复活过来,我以为起码要等头七过后,黑白无常的勾魂无效了,他才能回魂,但没想到,连24小时都没有过去,他就起来了。 我的心情是既恐惧又紧张,还有一点小激动的。 双脚就像是生了根似的,没法子动了。 “南子”缓缓地有了动静,他转过头来,眼神有些朦胧,就像刚睡醒似的。 “他”掀开被子,走下床来,到我面前晃了一晃手,笑了,那个笑就像往常那样天真无邪:“苏悦你怎么了?” 我喉咙涩涩的,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的时候,眼泪忍不住涌了起来,我颤抖地问:“你……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自然是人。”南子笑着说,“我哪有那么容易死?刚刚猫来了,我跟它借了一条命,于是我就活过来了。” 真的是跟猫借一条命! 我激动极了,忍不住上前就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但一摸他的身体,依然是凉的,我心里顿时一咯噔,连忙推开他问:“你……你的身体怎么是凉的?” 南子说:“我死过那么久,身体早就凉透了,这刚还魂,自然没有回温回得那么快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之前是大惊小怪了。 就算眼前这个人是诈尸而不是还魂复活,那我也不需要害怕他呀,这小子生前就没有害过我,死后也不会害我的,所以我不需要害怕他。 我太吃惊了,问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能复活,所以才嘱咐我那些事情的?” 他眼睛一眨,点头承认:“是。” 我好笑又好气:“死前报菜名,也就是只有你这逗逼才能玩得出来了!妈蛋,当时我以为你真的死翘翘了,还好听了你报菜名,当时我就想吧,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逗逼?临时前遗言都不舍得好好说,非要说相声报菜名?我就知道你是逗我玩的,不然我一转头就把你这臭小子挖坑埋了,到时候看你怎么还魂!” 我笑出眼泪来了,想到他临死之前报的菜名,越想越好笑、越好气,上天为什么会造就出这么一个奇葩?这个城里人太会玩了! 听了我的话后,南子回头看了一下祭台上摆的那些饭菜,呵呵,我当时知道他是逗我的,还会复活的,所以饭菜都不是特意准备,都是拿了我们家冰箱里的剩饭剩菜过来祭拜他,哼,谁让他玩我?你以为我这一天里看着他的尸体,心里就会好过? 逗我玩,活该吃剩饭剩菜! 但南子的目光在饭菜上匆匆扫了一眼,便什么留恋都没有就回过头来,一脸正色,直奔主题对我说道:“苏悦,我这一次死,弄明白了一些事情!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最好就是现在、马上、立刻跟我出门,再迟,就来不及了!” 我一怔,不解地问道:“还有什么问题没解决?这么晚了,你要带我上哪儿去?” “屯兴峰!” 第63章 不完整的封印 我现在一听“屯兴峰”这三字就犯怵,今日被雷劈还劈得不够呀?那雷劈完,估计屯兴峰上的鬼王爷也该飞升成仙了,实力翻倍大增,谁还能打得赢他?要是现在上去,那是送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只听南子说道:“你莫怕,你可还记得今日之事?那天降劫雷,是为了阻挠屯兴峰顶上的千年老鬼出世,他若能出世,又经历雷劫,必当能变成鬼煞!” 我听得糊涂:“鬼煞?不是要成仙吗?” “心中有怨气,又怎能成仙?”南子叹气说道,“王爷蒙受不白之冤而枉死,这世上最大的痛楚莫过于自己的兄弟朝自己的心窝插上一刀子!这一件事已经过去一千五百年了,心中之恨难平,自然是不能成仙只能成魔了。对于鬼魂来说,坠入魔道的就是煞,也就是鬼煞了。” 不明觉厉。 “总之,你先跟我速速上山去吧,再迟就来不及了!”南子说。 我迷糊:“我到底为什么要跟你上山去?上山后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莫问了,待上到屯兴峰,我再与你一一说明。” “哦。” 我信任他,所以想都不想,便依照他的话去做,唉,他忽然变得这么正经严肃,让我好不适应,至今还在怀念那被雷劈死还说相声的逗逼。 我到棚子下把小电驴推出来,四处看了看,都没有找到熟悉的身影,少了那两个女鬼,夜晚显得格外的宁静,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寂寞了。自从认了娃子之后就黏得我死紧死紧的娘鬼至今都没有露面,难不成是今日的劫雷把她给劈没了? 姚若兰上哪儿去了?我总觉得她的忽然离去、把门打开一条缝绝非偶然,不过也正幸好开了条缝,让大猫钻了进去,南子这才能跟猫借一条命复活过来。(.)我现在彻底相信那位给南子改命的改命师是个牛人了,这都能把臭小子改得命不该绝,死了还能跟猫借命复活过来,看来他真的能活到102岁。 车后面一沉,我转头一看,是南子坐上来了。 “坐好了?”我问。 “嗯。” 我这才开车,离开家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后视镜,从后视镜里看见南子板着脸,正襟危坐,腰板听得笔直笔直的,这压根就不像是在坐车,像是赴鸿门宴。平常人哪有坐车的时候会这么挺着腰板的?一般都是坐在后面舒舒服服地吹着风。 天上圆月高悬,照得大地一片清明,不用开车灯都能把路看得清清楚楚。 直到把车开到屯兴峰山脚下,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山峰,我忍不住问:“你觉得这个时候我们上去会安全吗?” 南子正色说道:“安全。” 多个字都不愿讲。 这么严肃的南子让我感到陌生,但考虑到当下紧张的局势,任何人都笑不出来吧?于是我也就放下了心中的这点疑虑。 我跟他爬到了山顶上,再来山顶,我发现老松树被劈倒了,封印大石被劈一半了,山顶上原本还长有些许绿草的,但是现在却是一根草都没有了,只有一片焦土。我手机打着电筒光,下意识地便移到了封印大石栽在泥土里的那一截。 这当真是奇了,封印大石明明被劈了一大截了,可是它脚下四周却没有一点损坏的痕迹,这天上落雷滚滚,竟没有把这块封印大石给彻底击碎? 我蹲在封印大石上看着那剩下的半截文字,显然还是字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南子也低下头,严谨地审视这半截文字。 我转头问他:“你带我上来究竟有什么用意?” 这屯兴峰太平静了,在这段时间里面不断撞鬼都快变成我的日常了,今晚上竟然没有一个鬼出没,甚至就连姚若兰也走了,难道今晚注定是无鬼之夜吗? 南子拿出一个包袱,放在地上,解开了它,一支笔、一墨盒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眼熟得很。 这可不就是我今日带上山,又在仓皇逃跑的时候不知道丢在什么地方的道具吗?怎么会在南子的手里面?他在下山下到一般的时候就被雷劈到了,逃命全程几乎接近瘫痪,不可能捡到我的笔与墨盒呀! 我心中终于产生了疑虑,第一次开始怀疑起了我这一辈子最不愿意怀疑的人…… “这两样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里面?”我疑惑地问。 南子说:“莫问了,你描吧。” 我不肯,问:“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我描。” 南子看见我执拗,于是只得告诉我说:“今日天降雷劫,一半雷降在屯兴峰,另一半被你我二人引走,因而那雷劫只能渡王爷一半成煞,而另一半却不成煞,封印也有毁去了另一半,只残留一半,也就是说,剩下的这一半阻挠了王爷现世,但封印毕竟已经毁去了一半,另一半很快也就要失去效力了,所以最好就是要你尽快稳固住这最后的一半封印,如此一来,那王爷便就不能冲破封印,重返人世了。” 听完这段话,我玩味地笑了。 是我反应太迟钝呢,还是我太过相信“小南子”这个人了?以至于从这个人醒来再到屯兴峰来的这一小时里面,我竟然都没有起过任何疑心! 那臭小子说话什么时候正经过,他若正经起来,那就是要盯着一张三好学生的脸面去骗无知的大叔大婶了!就算他从来没有正经过,他正经点儿说话的语调也绝对不是这样咬文嚼字的,也是三句正事两句玩笑话,吊儿郎当,玩世不恭! 今日是有雷劫,却不是被“我们”二人一同引走的,而是被他引走的,是他自己都醒悟过来说这雷是劈我的,怎么到这当口就变成了是“我们”二人一块儿把劫雷引走的? 这小子,今晚上不对劲。 我佯装打开墨盒,把笔伸进去搅了搅,其实是假装低着头,看向地面。 圆月高悬照大地,把一切事物都映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我看见,小南子的脚下是一道颀长的人影,那人影头部长发飘飘…… 这自然不可能是小南子本尊的影子,因为小南子是短头发的。这长发飘飘的不一定是女鬼,也有可能是1500年以前的兵大爷…… 真是哔了狗了,小南子都被雷劈死了,这群鬼竟然还不放过他的身体?真是过分!兵大爷之所以上小南子的身,那是因为他知道我们俩个的交情,我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他的,所以他便附上了小南子的身,引我来到屯兴峰,想要救他的主子! 如果这位附在小南子身上的人真的是兵大爷,那么他所说的话应该倒过来听才对,之前说过的那话倒过来就应该是: 劫雷分成两半,一半留在原主身上劈,而另一半则是劈到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身上,劫雷毁坏了封印,但是因为劫雷只有一半,所以鬼王爷只有一半成功渡劫了,另一半还没有渡劫;这个封印大石是被击坏了一半,那另一半便就是阻扰鬼王爷出世的封印,“小南子”找我来,并不是为了稳固封印,而是为了解开封印! 也就是说,当我把墨汁描上去,这个封印就彻底毁了。 再进一步推理,如果墨汁能毁掉封印的这一观点成立,那么说,周老板给我的墨汁根本就不是什么封印神物,而是能将鬼王爷放出来墨汁! 他紧张地凝视我,眼里面的焦虑不断地催促我快点儿描字。 我弄来一会儿墨水之后,一句话不经大脑地便就冲出口来了:“如果我说我不描呢?” 第64章 生死抉择 我假装不悦,皱着眉头,手里在搅着墨汁,静待着眼前的“人”的反应。[] 眼前的“南子”也皱眉,不高兴地说道:“如果你不描,那王爷很快就能重返人间,到时候将会是世间的一场浩劫!怎么,难道你希望世间浩劫来临吗?” “不愿意。” “南子”一拍手,耸肩说道:“那不就得了,除了重新封印,你还能有什么法子?” “没有。” “他”指着半截封印石,歪头耸肩,其意思不言而喻,那就是:你只能描! 我心里是有些恼火的,因为他现在是附在了小南子的躯壳里,小南子今日刚刚被雷劈死,这令我十分敏感,所以他在这个时候占据了小南子的身体,还以小南子的面容来欺骗我,因此让我感到很生气,恨不得把侵占小南子躯体的鬼魂揪出来,狠狠扇几巴掌! 但实际上,在1500的老鬼面前,我只不过是一介凡人。 稍微冷静一点,我迅速地认清了目前的局势: 现在我就位于屯兴峰上,是他们的地盘,我是逃不掉的,现在出来骗我的就只有一个阴兵,但说不准就在我逃跑下山的时候,其他的阴兵就埋伏在山脚下; “他”占据了小南子的身体,如果这一刻我转身就跑,假设我能逃跑,那小南子的躯体该怎么办?他说了让我好好保管他尸身七日的,而这才第一日就出事,我又该如何是好? 这完全没别的多余选择呀! “怎么……还不描?”“南子”担忧地问。 听这语气,我就知道他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了,可能也猜到自己露陷,所以才会这么试探我的。我装作不经意的笑笑,说:“我还在考虑呀,今天在山顶上我的表现是什么样子的,你在一边上不也是看到了吗?我根本不具备封魔的能力,还硬逞强,都已经吐血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所以我很担心,我描完这最后几个字,人就死翘翘了。” “南子”心焦地说:“不会的。” 我叹气,说:“算了,我还是不描了,这件事还是等阿银回来再说吧。他是老资格的描金人了,比我厉害,应该能描得完这封印大石。” 话音未落,“南子”就生气地说道:“他不行!” 他不行,我就行了? 我第一反应过后,才仔细回味他的这句话,为什么阿银不行,他们却是盯上了我呢?我不过就是门外汉,找我又能做什么呢? 然后我发现我想偏了,因为“他”是兵大爷,自然是不可能请描金人出来封印自己头儿的,那不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吗?所以他们要找的不是“经验老到的描金人”,而是能帮他们消除封印的人,这个人选无疑就是我了,但我就纳了个闷去,我苏悦何德何能竟然能让阴兵惦记了那么长时间?他们为什么那么肯定我能消除这个封印呢? “南子”急红了眼,朝我步步紧逼,声音变得严厉起来:“你描不描?!” 他急了,糟糕,那么他的下一步举动应该就是逼我描金了,我不描,他就一巴掌把我拍死在封印大石上! 这该怎么办呢? 当他朝我逼过来的时候,我灵光一闪,猛地把墨汁泼到他的身上,刹那间,他露出惊恐的表情,夜空上方响起一声凄厉的鬼嚎声,“南子”表情扭曲到了极点,不出三秒钟,浓浓黑气从小南子的身体里面冒了出来。 我看见那鬼魂终于离开的小南子的身体了,而小南子则是合起眼睛,缓缓地朝地面摔下去,我担心他会被摔坏,于是连忙上前去想接住他,但没想到那鬼魂在离开小南子躯体的时候竟然还有余力反击我,我只觉得肩膀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冲撞了一下,便被往后撞开了十多米,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山顶上已经排满了兵马! 这支千年阴兵队伍不是散兵,而是一支精良军队! 失去魂的小南子倒地不起,那鬼魂腾在半空中,渐渐显露出了兵大爷的面容,我就知道是他! 他很生气,因为这个墨是具有封魔作用的,今日早就拿娘鬼试过墨了,现在我全部都倒在他的身上,所以他受了伤,被泼到墨的部位滋滋地冒着黑烟,有这么一刹那,我怀疑我泼的不是墨,而是硫酸。 阴兵们围了过来。 我早就想好了退路,转身就跑,跑到悬崖边上,指着山下大吼一声:“别再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兵大爷赶紧伸手拦住了他的兵马,担忧的神色一闪而逝,但很快就收敛了起来,装作不在意的说:“那你跳呀。” 这厮当真是一只心机深沉的千年老鬼,每一次都哄我上山,偏偏我每次还都信了! 不过人就是上多几次当后就懂得机灵了,是不是? 我哼哼冷笑,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希望我跳下去。你们想要找到能帮你们破除封印的人,我不知道我究竟是为什么会被你们挑中,但眼下看来,全天下恐怕只有我苏悦一人能为你们破除封印,所以你们不能让我死,因为你们还需要我为你们破除这大石封印!” 然后就摆出一副“你们看着办吧”的表情,随时准备跳崖。 “你跳呀。”兵大爷强忍着愤怒,冷笑着说。 我知道了,他这是在赌,赌人性之中的怯懦。就算我看得出来我对他们的重要性,但我又真的能克服人性之中的怯懦,真的敢舍身取义吗? 如果我不跳,那么就只能乖乖任由他摆布了。 我深呼吸,心里默数一二三,用力往下跳! 那一秒,我看见兵大爷惶恐了,哈,没想到吧?最后输的人的是他。 一言不合立即跳崖,你不知道现代人有多任性。 就在我快要追下去的时候,一阵狂风席卷过来,把我硬生生地扇回了山顶上,在地面上骨碌滚了几圈之后,我滚到了一个人的脚底。 兵大爷的脚底。 我顿时苦逼了。 兵大爷气到顶点,但这一回却意外的没有对我动手动脚,也没有用他的长枪戳我的后背凌虐我的肉体。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浓浓的无奈,说道:“算我怕了你了!我求你了行不行?我不逼你了,行不行?” 他服软,我气焰就噌噌噌上去了,立马爬起来说:“不行!我是宁愿剁手也绝对不会帮你们的忙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鬼,你们是怨鬼,就算你们生前是好人,但是死后是怨鬼,放出来之后,一定会害人的!我不能让你们害人!” 下一秒,兵大爷变了脸色,一道人影在我面前冲天而起,那是小南子的尸体。 这一刻轮到我变脸色了。 兵大爷高高举着小南子的尸体,厉声说道:“你若不依,我就将你朋友的尸身五马分尸,用火烧他的一半躯体,用水淹他的另一半躯体,让他的灵魂永世不得超生,并永远处于冰火两重天的痛苦之中!” 我立马软了:“爷,我错了,有事好商量,别一言不合就分尸嘛,哈!” 他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放下小南子的身体,而是厉声对我斥道:“你先说你答不答应?” “先商量、商量一下……” “必须答应,你别无选择!” 当兵的都是这么霸气吗?早知道我就去服兵役了。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他举得高高的小南子,犹豫了,现在是把我放到了刀尖上,一边是朋友,另一边是正义,我若是选择了正义,那就对不起朋友了;如果我选择了朋友,那将会生灵涂炭。 我,究竟该如何选择呢? 第65章 七魄未散 见我久久不应声,兵大爷又高抬手,把小南子的尸体往高处抬了抬,哎哟我去,当兵的老霸气了,我连忙挥臂高呼:“成成成!我应你的。(.无弹窗广告)” 兵大爷眉目一挑,目光落到封印大石上:“那还不快干活?” 我眨眨眼睛,觉得此刻天下间再也找不到比我还更加纯良无害的人了,当然婴儿除外:“我也想,但爱莫能助――墨,没了!” 我敢保证兵大爷此刻连爆粗口的心都有了,他把人放下来,想抱个大型抱枕似的搂在怀里,看一眼我,又看一眼掉落在地面上空荡荡的墨盒,是气得无话可说了。没错啊,刚刚为了把他逼出小南子的身体,我可是把所有的墨全都往他身上招呼了呢,现在墨没了,正好成了缓兵之计的最佳借口。 尴尬的气氛就这么出现了。 兵大爷在调整呼吸,努力抚平内心的愤怒,我咬着舌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笑声来,啊哈,当兵的老霸气了,老霸气的当兵的憋火气最好笑了。我纯良无比地注视着他,而他恨不得冲过来揍我一顿。 但,这位兵大爷的心理素质其实还是很好的,他深呼吸之后,对我说道:“好,限你三日之内,找到与今日这墨汁一模一样的墨,来洗去周家的封印,否则……”他掐上小南子的脖子,要挟我:“我就将他碎尸万段!” 我都不想吐槽了,现在的小南子是死人一个,就算你不掐他脖子,他也一样没有呼吸,所以你掐他有什么用?我现在心里十分肯定这兵大爷暂时不会拿我们怎么样了,所以我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对他说道:“三日内恐怕不行,七天吧。” “不准讨价还价!” “ok,ok,三天就三天。”我无奈地妥协,“不过……” 兵大爷忍不住暴躁了:“你怎这么多要求?” 我正色说道:“不是我要求多,而是我一个人真的没法把事情弄成呀!这墨汁究竟是什么东西,究竟有什么用途,我完全是不知道的,因为这东西是别人给我的呀,你要想让我弄到这墨汁,那就只能是找出那个把墨汁给我的人了呀!” “是谁给你墨汁的?” “周老板。[]”我挂起冷笑,今日挨雷劈的时候,小南子就有说过,这墨是有问题的,也就是说周老板本人是有问题的,这墨绝非是封魔的墨,而是另有用途,最有可能的用途就是消除封印的痕迹,身为守墓人,周老板又为什么会帮助阴兵破除封印呢?难道他们有勾结?眼下,这正是试探出周老板和阴兵关系的大好机会。 兵大爷皱眉,似乎提到“姓周的”,就让他感到很不舒服:“周一叶?他?他怎么会给你这种墨汁?守墓人镇守了我们一千五百年了,此仇不共戴天,我们出来必将周氏子弟杀个精光!他躲我们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助我们破除封印?” 有一阴兵说道:“兴许是怕了咱们,知道这一次咱们破除封印之事是必然的事情,因而便就取出消魔墨来帮助我们,想要将功抵罪,希望我们能饶过他。” 兵大爷皱眉说道:“周家人性情奸猾狡诈,恐怕这一次是另有什么意图。” 我听了不禁感到吃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何听起来,阴兵和周老板并不是一伙儿呢?如果周老板和阴兵不是一伙儿的,那为什么又要帮助阴兵破除封印呢? “既然墨水是周一叶给的,那我们我们这就下山去找周一叶。”兵大爷看向我,目光如炬,好像有什么仇恨的火苗在他的心里面已经燃烧起来了,好可怕,呵,看来将有好戏看了。依我目前的处境,除了做一个前排观众,便就什么都不能做了。 周氏和阴兵究竟有什么过节呢?难道周老板没有说谎,1500年前的故事是真的?他们之间的过节就这么简单? 一般来说,当一个人被骗之后,就会将骗子曾经说过的话全盘否定,再也不愿相信他了。 兵大爷手起刀落,只听见寂静的黑夜里响起一声锦帛撕裂的声音,我瞪大了眼珠,不敢相信兵大爷就这么简单粗暴地……撕裂了小南子的衣服? 咳咳,要当着这么多人……不,是要当着这么多鬼的面,他要非礼一具尸体? 然后,兵大爷身影消淡,但与此同时,小南子睁开了眼。 他又上了他,唉! “南子”瞅了我一眼,霸气地说道:“把你衣服脱给我。” 我立马抱着胸退后三步,警惕地看这位老霸气的兵大爷:“别介样!我就一件衣服!”谁五月份了还穿两件衣服的?你要我现在脱一件衣服给他穿,那等同于让我脱光了衣服在夜里裸奔! “南子”冷冷地看着我,好吧,我软了,我脱。 我妥协地把上衣t恤脱给他,这人神经有毛病啊,撕了“自己”的衣服,再逼别人脱衣服给他穿,有病。但我低头一看那件坏掉的衣服就明白了,那衣服上有之前泼过去的墨水,正是因为那墨水有着辟邪的功效,只要小南子尸身上穿着这一件衣服,那兵大爷就不能附到他身上去的。 夜里没件衣服穿,凉飕飕的。 之后,“南子”就押着我下山去了,我表示身后跟着一大批兵马的不一定就是将军主帅,也有可能是俘虏。 下山的时候,“南子”很疑惑,问我说:“你这朋友的魂上哪儿去了?” 我郁闷,心说你眼瞎呀?不是来的时候就知道小南子已经死了吗?他死了,当然是没魂了,难道你以为他还能像之前掉魂的那样,喊几声,白无常就会把他送回来呀? 我挠挠头,说:“人死了,当然没魂了,也许是下阴曹地府去见阎王爷了吧?” “死?”“南子”困惑,“他,真的死了?” “废话,你以为他是你们家王爷呀?雷劈到你们家王爷身上是让他渡劫成仙……不,是成‘煞’,但我们就是两个凡人呀,劈一道下来,人就死翘翘了,这有什么好说?” “南子”说:“我去到你家时,看见这人躺在床上,床边还摆着祭祀品,我也因为他死了,于是便附在猫的身上,进你房间去(门窗上有描金人的字,鬼不能轻易进入房间)。如今已是第二次附体了,发现他似乎和寻常死人不一样。” 我拍拍腰,光着膀子在夜里走就是招蚊子叮啊,痒死我了:“有什么不一样的?” “七魄未散。” “啥?”我表示我读书少,听不明白。 “南子”皱着眉说:“寻常人死亡,魂会离开身体,而魄是依附肉身的,肉身身亡,则魄无所依凭即会散去,这也就是‘魂飞魄散’,可你这朋友死后尸身不僵、不臭、不显尸斑,这分明就不是死亡之相。如今我更是确定,他这躯体里七魄未散,等到魂归之日就能复活。”说完,又好声好气地对我说道,“所以你也就不必太过伤心了。” 咦? 他,这是在安慰我?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在我心里面,他就是反派boss手底下的一个强力输出dps,反派一般都是作恶事的,是吧?又怎么会来安慰我呢? 我抓了抓下巴,有点不明白了。 我以为是好人的人骗了我,我以为是坏人的人却来安慰了我……我只想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前排观众,不想做这么烧脑的事,唉,可是不动脑子,恐怕只会落入被动的局面吧? 不过,幸得兵大爷将小南子七魄未散,只等魂归之日便能复活的事情告诉了我,这样我也就没有那么低落消沉了。在这七日内,我一定要保得这具身体完整,不让他受到一点损害,让小南子魂归之日不变成三级残废。 “谢谢。”我真诚地和兵大爷道了一声谢谢。 第66章 上门寻仇 循着记忆,我领着阴兵们去到了山脚下竹林中的周老板家,夜里静悄悄的,阴兵走过之处刮过一阵阴风,把竹叶吹得沙沙作响,我抖着膀子来到周老板房门前,停下脚步,“南子”抬起手,似乎是在发号什么命令,一瞬间,阴兵全都消失不见了。[.超多好看小说] 但我知道他们还在。 就像是潜伏起来静待时机一般,他们隐藏去身影,不是人多碍事,而是紧紧地睁大眼睛等待千年宿敌出现的那一刹那。 “南子”指指门,让我开路。 于是我敲门,并大声喊问:“老板,你在不在?我是苏悦!有急事找你,你出来开门一下呗!” 但是门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应声。 我又喊了几声,依然没有人应声,“南子”意识到不对劲,抬起脚来,一脚踹开了门。屋子里黑乎乎的,“南子”给我使了一个眼色,让我弄点亮的东西来照明。我就无语了,你自己不是能弄出鬼火来吗?那还用我?我掏出手机,打开手机电筒,照亮了房间。 屋子里静悄悄的,摆设还是我和小南子白日里来过时候的摆置,没有一点挪动,我喊了好几声“周老板”,但都没有人应声。无奈之下,我只好和“南子”分头去找周老板,我把竹屋的每一间房间都看过去了,都没有见到周老板。 他逃跑了。 白日里,他就有说过自己将会是阴兵出山的第一个目标,阴兵一定会杀死他泄愤的,所以逃跑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对。可给了我一盒能破除他祖宗封印的墨水是什么鬼? 难道说他是“良民”,送给我的也是强效封印墨水,只不过中途被“贼”掉包了? 这一切的疑惑随着周老板的失踪而成了未解之谜。 “你骗我!”找不到周老板,“南子”就发火,一把把我推到墙上,发着寒光的兵刃就指在我的脖子上,因为我知道他暂时不会杀我,所以也就无所谓他的这些无意义的举动。(.无弹窗广告) 我靠在墙上,无奈地说道:“我没骗你,他给我师父的地址就是这儿,我和我朋友今日来过,他也在这里接见了我们,而且你看这房子,布置得如此精心,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常年住在这儿的,而不是临时住址。我没有欺骗你,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在自己的房子里面,也许是逃跑了,又或许是屋子里有密室,他怕遇见你们,所以躲起来了。” “南子”冷冷地看着我,唉,这位大爷也真是的,心情好的时候会好好和你说话,但随时都会一言不合就拉冷脸亮武器,吓坏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 他冷冷看了我一会儿之后,看出我没有在撒谎,便打一个响指,屋子里面出现排列整齐的阴兵;他手一挥,阴兵便像一阵风似的在屋子里面四处飞,刹那之间,就好像是有无数绿莹莹的光在黑暗的房子里掠过、飘荡。他们钻入各个角落,似乎是在查访房子里是否有什么密室。 看来,阴魂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查机关。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阴兵在地板下冒头,开口便喊:“副将!此处!” “南子”放下我,转身过去。我现在是前排围观群众,当然是哪儿有热闹就往哪儿凑,于是也跟着过去。阴兵虽然查到了密室所在,但并没有打开机关,于是我们还得在附近查找一下机关。 “南子”显然是老手,我联想到古代贪官落马被炒家的时候,一般都会有人带兵去炒家,一般贪官家里面都会有密室藏着金银珠宝,这兵大爷可能就是炒家的老手,找出机关来不过就是两三秒钟的事情。 那是摆在墙脚下的盆栽,“南子”一摸就知道盆栽有问题,果然一拧开,地板就吱嘎吱嘎地露出了条通往地下的通道。 密道一找到,阴兵就没用了,就消去了身影。 “南子”指着密道,对我说:“下去。” 我心慌慌,说:“大哥,你先下去吧,我只是个平凡人,不会武功,又没有什么厉害的本事,要是下面有机关,我先下去,一中机关就会死。你会武功,本领又高,不走前面挡枪你还想怎样呀?万一我死了,谁还来帮你破解封印?你放心吧,我不会跑。” “南子”瞪着我:“我担心的不是你会跑。” 我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举手发誓:“大哥,我跟你打一千个担保,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和周老板勾结,故意把你骗到他家里面来,又在下面设置好通道等你入套。我绝对没有那么多心眼,我跟这个周老板并不熟,甚至还有仇呢!就是这家伙让我拿着那墨水上山去破解封印的,就因为你老大要出世,所以我兄弟跟着被雷劈了!要不然,你怎么会附到他身上呢?我总不会拿我兄弟的性命去开玩笑的吧?如果我今天跟你说的话有半句虚言,就让雷把我劈死!” 发誓有效。 因为对方是1500年前的人,在那遥远的时代里,人与人之间充满信任,要是搁现在,任谁看见我举手对天发誓,都会呵呵一下,来一句:发誓要是有用,那警察还要来干什么? “南子”看我发誓,表情就缓和了些,显然是信我了,但他疑心很重,刚信了我,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眉头又皱起来了:“雷怎么会劈你朋友呢?” “你们老大在渡劫,我兄弟当时身上带了4个鬼,这老天爷把他也当成要渡劫的,所以分了一半来劈我们啊。哦,对了,你不知道这雷是被我兄弟引走的,之前你还以为是我们两个人一块儿将雷引走的,不是吗?” “南子”追问:“他带了什么鬼?” 我掰着手指头数:“娘鬼,你见过的,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孤魂野鬼,还有两个小厉鬼。” “南子”问:“就这样。” “嗯。” “没别的了?” “嗯!”我烦了,说道:“不然你还以为怎么样,四个鬼加起来还不够厉害吗?能帮你们老大引走一半的雷多好啊,帮你老大减轻了一般负担,这样他也就不会被雷劈死了,不是吗?” 哪知,“南子”却不屑说道:“不过是四只小鬼罢了,能有多厉害?就算加起来也上不得台面,也没到引雷的级别。她们四只加起来都还不够我厉害呢,我都没到引雷的地步,难道……”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冷,眼里透露出了一丝杀意! 我感受到空气里弥漫的杀意,连忙缩紧身子,不甘示弱地说:“喂!我可什么什么都没做,你现在就想宰我了?你宰了我以后,你老大怎么办?别忘了,只有我可以消除你老大的封印!” 他脸色顿时缓了一下,杀意也退了下去,柔声对我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对了,你这个朋友是什么人?” “普通人。”我一秒回答。 他不信:“真的?” “普通大学生,今年大三,明年实习。” 1500年前的老鬼表示听不懂现代的学年制度:“不是术士?” “不是,他不会法术,连阴阳眼都没有。”我问:“怎么了?” “……没什么,下去吧。”他说,现在他似乎没有心情怀疑我会不会逃跑、是不是跟周老板串通了在下面设置陷阱要害他,真不知道他刚刚想到了什么,把他的心情彻底破坏掉了。 我跟在他屁股后面下去了。 我当然不会逃跑,因为我还等着看好戏呢。 第67章 入套 阴兵与周家的千年恩怨,要是阴兵见了周老板,那一定是场好戏啊,是不是? 开玩笑的,我对他们之间的千年恩怨并不感兴趣,之所以没有逃跑的欲望,那是因为我知道阴兵暂时还不会杀我,而且还会努力保住我的小命。[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我留下,是想看清楚周老板的真面目,他究竟是“良民”还是“贼匪”?他以前同我说过的话究竟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阿银的失踪真的和他没有关系吗? 阿银是在找周老板之后才失踪的,原本我已经相信了阿银是在来的路上失踪的,和周老板没有半点关系,但自从在屯兴峰上被雷劈过之后,我便推翻了对他的所有信任! 那会儿我们没有在周老板的家里面找到阿银和大红(南子说跟着阿银的飘红叫大红),当时我以为他们并不在周老板的家里面,现在看来,这个结论又要推翻了。 周老板家的底下通道,很长,很深,通往不知名的地方。 他的地下通道走了一段路之后,就像是进了一个天然溶洞一般,上方布满了晶石,地上积水成湖,幸好中间还有踏石可以让人走在上面继续通行。 因为现在我就是一个前排观众的心情,所以走在地底下,就权当自己是来旅游观光的。当时我望着洞顶上的晶石就在想,要是让村委会知道屯兴峰地底下有这么一个天然溶洞,肯定要把这里开发出来做景区,到时候旅游业带动一方经济,我们这十八山的村民就能开始奔小康了! 瞧我多爱我们十八山,连这么好的一个点子都帮村委会想到了。 我光顾着看头顶上璀璨的晶石,就忘记了看路,扑通一声撞上一道人墙,那人倒是没有动一下,可是我却被撞得后退了好几步。(.$>>>棉、花‘糖’小‘說’)我揉揉鼻子,问:“你怎么停下来了?” “南子”指着前方,慎重地说道:“这条路,是通往屯兴峰山下的!” 我顿时正经起来,这太吓人了,我们老是爬山,爬到山顶推翻大石、又或者是被雷劈,这些行动都是在山上发生的,谁又能想到山脚下的竹林小房子里竟然还拥有着一条通入屯兴峰山下的通道呢? 但转念一想,又能想得通了。 周老板的身份是守墓人,他们替鬼王爷守了1500年的墓了,要是山顶上那块封印大石就是王爷墓,那他们为什么不住在山上,而是住在山下?不然山上的封印大石出事,他们能赶得及爬上山去维护封印吗?这守墓人和墓离得那么远,这还能称之为“上千年的神圣的家族使命”吗? 所以,周老板家底下的通道就是通往真正的王爷墓的通道! “南子”也想到了这么一回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几乎热泪盈眶,朝前面走几步,便就跪了下来,振臂高呼:“一千五百年了,我们被镇压了整整一千五百年了,王爷,我们终于能相见了!”说完,他对着屯兴峰的方向狠狠磕了几个响头,激动地说道:“王爷,我这就来!来给你解除封印!” 他跳起来,能和主子相逢的喜悦冲昏了他的头脑,撒丫子就朝前方跑去,简直就是恨不得马上找到王爷墓,将他的主子从千年的封印里彻底解放出来! 他跨出去几步,忽然间冲势一顿,身子一滞,脚底下亮起一道强光,插在岩壁上的旗子飞了起来,围着他转了起来。 看到这个画面,我当场就冒出一个想法:我去,帅不过三秒就挨打啊! 一共有五面小旗子,颜色各不相同,有白色、黄色、绿色、黑色、红色,再仔细一看,发现那旗子上面各写着金木水火土五个大字,难道这是五行?旗子代表的是五行? “南子”被五行旗围绕,是他中招在线,所以先落了下风,想再逃出来就难了。那些小旗子非常威武,代表着不可挑衅的尊严,“南子”不管碰到什么旗子都遭殃,那些旗子像是跟他会起化学反应似的,碰到火旗就冲他喷火;喷到水旗就冲他喷水。他想逃跑,但是那些旗子跟有意识的一般,他往哪儿走就往哪儿堵他,把他控制在了一个范围内,不让他逃跑。 “你欺骗了我!”无法逃出包围圈的“南子”愤怒地质问我。 我无辜极了:“大哥,我真没骗你,我哪儿知道他们这里会有圈套呢?不过一般来说,又密室都会有机关的啦,这是很正常的是不是?所以你不能怪我,你应该怪你自己不小心。” “可恶!”看他咬牙切齿的模样,显然是把我当成是和周老板的同伙了,是我故意把他引入这圈套之中的。但这真的是冤枉呀,我哪儿有欺骗他?我就是把他带来了周老板的家,至于密道,那可是他们的鬼发现的,这怎么能赖到我头上? 他恨恨地瞪着我,说道:“臭小子,你等着,若让本大爷破阵成功,第一就杀你泄愤!” “你杀不了我,你还指望着我帮你破解你们王爷的封印呢。”都走到这地步了,我都不怕被吓了。 这个时候,其实我想走了。 你看,阴兵大爷都被陷阱困住了,看来是不可能找到王爷墓,不可能找到周老板,阴兵和周老板的千年恩怨戏码不能上演了,我这种前排观众没什么期待的戏码了,此刻不溜走,那还更待何时? 对方是老虎,我是羊羔,就算他现在表现出对我好,但与虎谋皮不是长远之计,我迟早会被他利用完后再杀掉的,所以能逃跑,当然是赶紧逃跑了。 可我刚想走的时候,忽然间又想到:不行啊,被困住的不单止是阴兵大老爷,还有我的好兄弟的肉身。这个阵法看起来十分厉害,万一小南子的肉身被玩坏了那该怎么办?他七日后魂归,却找不到自己的肉身,啊哈,那也不能复活了。 所以我留了下来。 为了哥们。 我走过去,那个阵法似乎只对“南子”起反应,对我不起任何反应。看来,高人的阵法还是会分辨坏人与吃瓜群众的,这个设置好,应该点赞。 我看着阵法里的“南子”,我心里是打定主意要帮他的,他可以死,可我兄弟的肉身不能坏掉啊,是不?可是就这么帮他,就实在太便宜他了。 “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帮你。”我阴险地笑,被这大爷欺凌了那么久了,说脱衣服就脱衣服,说壁咚就壁咚,说亮刀子就亮刀子,现在终于轮到我报复回去了,想想他为了脱困而求我的场面,我就暗爽不已! “南子”阴冷地看着我,这个时候特别有骨气,硬声说道:“你要杀要剐随你!那个姓周的呢?你既然和他串通好了给我下套子,那他就应该在这附近吧?把他喊出来吧,龟龟缩缩的算什么英雄好汉?都关了我们一千五百年了,难道连见我一面的胆子都没有吗?姓周的都是孬种!” 他说着,目光四下搜索,似乎是想隐藏起来的周老板找出来。 我也担心周老板就在这附近,这毕竟是他的老巢,说不定他就藏在陷阱附近,等着阴兵入套。但是过去了一分钟,溶洞里都没有看见有其他人的出没,于是我就放心了。 我一放心,就拽了,对“南子”说道:“别找了,这里就你我二人。我没有和周老板串通骗你,你自己中陷阱是你自己不小心,不能怪任何人。你看啊,这些个小旗子对我不起反应,也就是说我能帮你搞定这些小旗子,你自个儿想吧,你要不要求求我救你呀?” 第68章 合作 “你休想!”傲气的兵大爷咬牙说道,露出一副嫉恶如仇的表情面对着我,对我的仇恨更深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我知道他是误会了我,所以我根本就不把他的仇恨当做一回事儿,我相信,以他黑白分明的尿性,在误会解开之后,依然会当我是“良民”,而对我客气点;他只有把我当成“贼匪”的时候,才会对我动粗。 就正因为他的这一点尿性,所以让我很放心地去逗弄他,我故意戳戳离我最近的火旗,我轻轻碰一下,那火旗就对他喷火。 那火可了不得,威风八面的兵大爷马上就变了脸,狼狈地躲过去,半点都不敢触碰这火。 这我可就得意了,不停地戳戳火旗放火,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本来就是这一条道上的门外汉,不懂法术,可是我碰了几下小旗子,很快就掌握住了诀窍,让火朝哪儿喷,又喷多少火,每次都控制的好好的,只是吓到兵大爷,而没有烧到他的衣角――笑话,那可是小南子的身体,我能让小南子的身体被损坏半分吗? 我逗了兵大爷一段时间,这大爷都已经闹出一身汗了,吓得脸嘴唇都发白了,可是他的眼神从未有过一丝屈服:“士可杀不可辱!姓苏的,现在我落入到你的手里面,我也无话可说,但你要我求你,休想!但你要我李庆安跪下求你,呵,我李庆安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什么酷刑没承受过?就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就想让我跪下求饶,做梦!” 呃,其实我只是要你求我一下,并没有加个“跪下”,大爷您被害妄想症严重了…… 其实就在他说出“士可杀不可辱”的时候,我就已经很佩服他了,看得出来这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身有傲骨,不畏恶势力,保留了古人的高风亮节。[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我们现代人再精明,也不能和古人比气节呀,你看文天祥?说死就死,不带一点拖泥带水的,就是不认你这个新皇朝! 我到这儿就玩够了,打算想办法把他放出来,但这大爷这一刻已经不抱任何求生的希望,朝我冲了过来。我在五行旗的阵法外面,他自然是不能触碰到我的一点汗毛的,所以他更大的目标就是我面前的火旗,打算来个玉石俱焚呢! 玉石俱焚个屁啊,你要死,别把我兄弟的肉身当垫背啊! 我吓坏了,出手也快,赶在兵大爷要自焚之前,伸手一抓,把写着火的旗子猛地一把拽了下来,火旗一移位,阵法就不成立了,其他面旗子应声而倒。 我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救了这个榆木脑袋一条性命! 哪知,这榆木脑袋随机应变的本领倒是高强,火旗撤掉了,就立即保持着冲劲冲到我的面前,我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转身就跑了,被他一把扑倒在地面上,又又又被掐脖子了! “南子”面目狰狞,下手力道掐得我脖子痛,一点呼吸都上不来,我努力地抬起手来指他的背后,大叫一声:“王爷……!” “南子”立即变了脸色,松开了我,吃惊地回过头去。 呵,我就知道他对他的主公有感情,这招能吃准他! “你骗我!”“南子”很快就发现自己身后什么人都没有,回过头来想要虐杀我,这时候我已经喘够气了,伸手连忙就挡住他,说道:“打住!我要是想要害你,刚刚就不会把你救出来了,对不对?你好好想一想,究竟是不是我把旗子拿掉,帮你破阵的?”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我从他身下抽出身子,挪了一下,坐起来,看着他,耸了一下肩。 他的敌意就此卸下。 “你究竟想做什么?”他不解地问。 我说:“逗你玩。” “你!”兵大爷的火气一下子火气就蹭了上来,举起拳头来就想揍我,我连忙说道:“打住!你别老是动不动就揍人行不行?只准你打我,不准我打你,这不公平,我又没欠你什么,我就弄你一次怎么着了?你打我还少吗?” “……”兵大爷哑口无言了。 我说:“现在我们谁也不弄谁了,好吗?如果你真的想破解你主公的封印,就不要再弄我了,因为决定权在我手上,我想帮你就能帮你,如果我不想帮你,我把手剁了都行。你说是不是?” 兵大爷冷静了,叹气说道:“是。” “所以你老打我、逼我,真没用。”我真诚地说,“我不想死,也不想被人利用。我敬你是条汉子,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你不会因为被镇压1500年的仇恨冲昏脑袋,伤害无辜平民老白姓的,对不对?你要我帮你毁掉你主公的封印大石,我可以帮你,但我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千万不要伤害到这十八山的无辜白姓的性命,你能答应吗?” 他惊愕了,似乎没有想到过我会如此开诚布公地答应帮助他,因为在这之前,我的态度是如此的不配合。 这我是仔细思量过了的,这兵大爷看起来人品好,他追随的主公应该不会是什么坏的人。而且不管是在阴兵的证词、还是在周老板的口中,都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那一位鬼王爷在生前是个好人,皇帝是坏人,那如果我们一直镇压着鬼王爷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就是一直在打压“好人”? 如今看来,周老板形迹可疑,说话半真半假,明明身为守墓人,却在做着释放阴兵的事情,我想如果白日里没有小南子帮忙引雷的话,这屯兴峰的封印就能完全解开了,这应该是他没有算到的地方。 要想弄清楚真相,那就是和阴兵合作了,跟在他们的身边,不需要我太费劲,他们自己也会找出周老板,问个清楚的。 兵大爷怔了一下,说道:“成,我应你!”然后又说:“我们王爷生前就爱民如子,对手下约束甚严,不许旗下军士欺压良民,我们一直遵守这条军令,一千五百年前是如此,一千五百年后也应当如此!” 我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是选对了。 一直以来,强调阴兵是千年怨鬼,鬼王爷更是怨气深重,把他们释放出来,他们一定会伤害十八山的村民――说这些话的人都是周老板,我们都相信了他的话,可如果没有接触到这支阴兵,又怎么能够了解到他们的品质呢? 好话坏话都被周老板说完了,到现在,我决定不再相信任何人的话语,由自己做出判断。 兵大爷伸出手,我毫不犹豫地握住他的手,当两只有力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这合作的关系就这么简单地确立了,我也再也不用担心挨揍了。 我还跟他提出了一个条件,我可以帮他破除封印,但是他也应该帮我一个忙。 “你要我帮你什么?”兵大爷皱眉问,他有些提防,可能是害怕我会提出一些难以接受的条件吧。 我说:“我不会太为难你的,你看你的兵马那么多,你就分一个两个出来帮我做件事就好了呗。” “究竟是什么事?” “我有一位师父,他大概三日前就失踪了,他失踪之前就说是来找周老板的,可是之后就杳无音讯,他应该还活着,而且没有出事,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你人(鬼)这么多,就分一两个出来帮我找一找人呗!” 兵大爷露出一丝不悦:“你说的师父,就是那个描金人吗?” 第69章 失踪的人 “对的,就是他。(.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我点头,阿银失踪了那么久,也是时候该露面了吧?他应该平安,因为小南子说过,三朵飘红心意相通,他的两朵小红花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好的表征,也就是说阿银和大红没有出事,就是不知道跑去哪儿了。他的失踪究竟是因为什么呢?真的是来见周老板的路上失踪的,还是在见了周老板之后才失踪呢? 兵大爷没有马上应下,似乎有什么苦恼。他个性直爽,嫉恶如仇,要能办到这事就会直接点头答应了,而不会这么闷不吭声。 于是我问他怎么了?兵大爷说,这次描金人出现在十八山便就是为了封印他们而来的,他们这些时日里面,也有策划过阻碍他们的描金人直接干掉,如此一来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我这才想起来,就阿银的身份立场上看,其实他也是阴兵们眼里欲除之而后快的敌人之一,阿银的失踪也有可能是阴兵们下黑手。你想呀,阿银失踪了,对谁来说才是最有力的?自然就是是阴兵了,唯一能将他们封印住的人就是阿银,阿银死了,他们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但依目前来看,阿银应该没有和阴兵们接触过,如果阿银和阴兵们有接触,兵大爷早就说出来了。 兵大爷告诉我,自从他们从青龙坡坟山上被放出来之后,他们就只有两个目的,一个就是找到他们主公被封印的地点;而另一个就是寻找破解封印的办法,这自然说的就是我了。所以这段时间里,他们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他们主公的封印上,于是就没有心情去做其他了,像阿银失踪的事,更是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不过最后,兵大爷还是答应了我会派兵去寻找阿银和大红,但同时也向我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描金人绝对不能再与他们做对! 我想,没人花钱请阿银出山,阿银就不会与他们做对了。 周老板已经失踪,估计那5万元也拿不到手了,阿银肯定是不会再有什么行动了。 我点头答应了下来,本想也顺手请兵大爷俯在小南子的尸身上过了这七日,因为小南子死了,这具尸身藏在我家里面,把我弄得里外不是人的。 单就那么放着,我睡哪儿? 被家里人知道了,吓坏他们,我该怎么办? 小南子的家里人找来,发现儿子是一具死尸了,我又该怎么解释? 尸体就放在我房间里面,警察来了,我又该怎么跟他们解释? 所以,没有任何一点生命迹象的尸体,还不如被鬼附身呢,至少没有人能看得出来,这个人已经死了。而且兵大爷附在小南子身上,行动也可以方便许多,他自己也说了,附身之后他就能在日头下行动了,这样不是更方便吗? 哪知,兵大爷却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这恐怕不成。你这朋友的身上似乎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在护着,以我的千年修行,也只能是在他身上最多附体三日,时间再长一些,恐怕我就会被反噬伤到根基。” 我听得目瞪口呆,原本只以为小南子跟我一样只是一个普通人来着的,结果却被人告诉我,其实这丫很牛逼,牛逼到连千年阴兵都无法附体的地步…… 不,也许可能是他那过硬的八字,所以万邪莫侵。 又或者是,那位厉害的改命师为了预防他在七日游魂的时候,空了的躯壳被其他鬼魂占去,所以在他的身体上做了什么手脚也说不定。 简单地做出合作协议之后,我和兵大爷就继续往这条通往屯兴峰山底下的暗道走下去。来的时候,兵大爷走在我前头,合作之后,我们就是并肩而行了。 因为谁也说不准前方还会有什么法术陷阱,那些法术都是应付鬼魂的,对人类不起作用,要是再出刚才那样的事情,我也可以帮上点忙。 这地底通道并不复杂,就是一条道通到底,没有任何岔路。我想,就这么走下去,应该就能看到真正的王爷墓了。而兵大爷的激动也侧面地印证了我的猜测,人变成鬼之后,似乎在“感觉”方面变得十分敏锐,没走几步,兵大爷就会说一句:“我感觉到主公就在前面了!很近了!” 这种感应就像是连接上了wifi似的。 结果,再往前走,我还没有看见王爷墓,反而是看到两道熟悉的人影。 我揉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了谁! 正是刚说完没多久的阿银! 他竟然就在周老板地底通道的深处,我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我们走得挺远的了,难怪我和小南子和周老板详谈的时候,那两个飘红没有连接得上大红这座wifi,原来是因为相隔了上千米远的路程。 我以为阿银死了,因为他就躺在地面上,大红安安静静地守在他的身边,没有个动静,黑发盖住她的脸面,看不出喜怒哀乐。但下一秒,阿银忽然跳了起来,翻过身冲我跑来,但是他没跑几步,便似乎被什么东西扯住了身体,这时候我才看到,他的脚上套着一条粗大的黑色铁链,铁链绷得紧紧的,成功地阻拦住了他。 他冲我大喊:“臭小子,还不快来救我!” 哟,这不是还挺有精神的吗? 我正想过去询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的,“南子”拉住我,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预防有诈,先别过去。” “那我先去探路,出事儿了你罩我。”我不以为然地甩开他的手,如果说前面设有机关埋伏,像我这样什么本事都没有的人,自然是最适合做走在前面探路的小卒子了,像兵大爷这样本领高强的人自然是殿后的。 我走到阿银面前,看了一下他的脚链,这链子可真不是开玩笑的呀,一个手腕粗大,光是看着都觉得很沉重,脱不开。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问。 阿银气得咬牙切齿:“被姓周的那龟孙子坑了!那日我来问他究竟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打算,他就和我说了一套故事,说自己是守墓人,他们周氏一族在此地镇守千年阴兵已经上千年了,并引我进入密道,说是请我去看他们一族人的秘密!我见他说得诚恳,于是就信了他的话,跟着下来了,没想到却被他给坑了,被他背后打了一闷棍,锁在这儿了……咦,那坏小子怎么不过来?” 阿银说的“坏小子”当然指的是小南子,我转头看一眼“南子”,刚想和阿银解释说这不是小南子,但“南子”却抬起手指抵在嘴唇上,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是要我替他隐瞒身份。 我想千年阴兵是把描金人视作敌人的,“南子”不愿透露身份,应该是有他的顾虑吧。现在我和“南子”是同盟了,当然就不会出卖盟友,于是就对阿银说:“他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吗?你见他什么时候会主动靠近麻烦?” “妈蛋,那坏小子!”阿银生气地骂了一句,然后对我说:“苏悦,快,快想办法帮我把这个链子弄断了!老子被关在这里都快疯了!” 我问:“怎么弄?” 阿银问:“会开锁吗?” 我摇头:“不会。” 阿银憋着火气,说:“那你能找把斧头来,把这铁链砍断吗?” 我严谨地审视一眼那根粗大的铁链,衡量一下之后,我说:“我觉得我找一把斧头过来,并不能砍断铁链,砍断你的脚倒是有可能。” 第70章 愤怒的小厉鬼 阿银快疯了:“那就把我的脚砍断!” 我吓了一跳,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的,没想到却会引起他这么过激的反应,再仔细一看,我发现阿银憔悴了许多,像是老了十多岁一样,眼睛里布满血丝,渴切的目光聚集在我的身上,仿佛是的把我当做了他唯一的救星一般,那份期许压得我双肩沉甸甸的。(.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两日两夜的囚禁,真能把人逼疯。 我赶紧说:“你先冷静一点,我们先想想别的办法,看看有没有除去把脚砍断也能帮你解脱出来的办法……”然后我稍微想到了一个好一点的主意,“周老板的家就在上面,我回去看看他有没有把钥匙藏在房子里。” “那快去找啊!”阿银歇斯底里地嘶喊。 我看他真的是急了,连忙应了一声便就转身,想要回去找钥匙,而就在这时候,阿银说道:“对了,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点吃的还有喝的。那瘪孙是真的想弄死我,这段时间里面根本就没有给我吃的!” 听到这话,我心里面已经百分百确定周老板是个坏人了,也万分庆幸自己之前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决定帮阴兵而不是再继续为周老板做事。 我走回头路,经过“南子”身边的时候,“南子”低声问:“你要做什么?” 我说:“我要回去找钥匙,我师父被关得都快疯了,得先帮他解锁才行。” “不行,好不容易走到这儿,我说什么都不会回头的,我要先找到我主公。”“南子”低语。 我说:“就回去一会儿,反正这儿也没有什么机关,我们找到钥匙再回来继续找你主公也不迟。” “不行!”他态度坚决,抓着我的手,几乎要把我骨头捏断了! 这我可管不着他那么多,在他心里面,他的主公是第一位,可对我来说却什么都不是!阿银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要我先放下他,去找一个跟我没多大关系的坟墓,当我傻啊? 目光交战一会儿之后,“南子”最先妥协了,说:“我让我的人在上面找,他们找起来快多了,找到钥匙后会马上送到这儿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你不必回头,免得浪费时间。”然后又看了一眼阿银,说道:“我先去看看你师父怎么样了,兴许我能帮他点忙。” “嗯。”我点头,这好歹也是千年的鬼,说不定真的有办法救出阿银的吧? 我们走过去,“南子”就径直地蹲在了阿银的面前,拿起锁住阿银的铁链打量这条链子。我走过去的时候,忽然一阵凉意袭来,我身子一颤,抬眼发现静静守在阿银身边的大红长发飘飘,这个地方哪里会有风?那吹起她头发的明明就是阴风! 盖住脸面的长发里露出一颗布满青筋的眼珠子,那可真是一颗可怕的眼睛! 充满着扭曲、愤怒、与仇恨! 大红这是怎么了? 然后我发现她一直在盯着“南子”,那眼里面的所有可怕的情绪都是对着“南子”的。我心里一咯噔,心说坏了,这个飘红已经发现“南子”身体里的不是她的小主人,而是寄居了别的鬼魂,她愤怒与仇恨,那是误会了这个鬼魂杀害了她的小主人,并抢走了小主人的身体。 这天大的误会啊! 我着急地想要说个明白,但是已经迟了,飘红根本就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仰头发出如野兽一般凄厉的吼声,便冲“南子”发起了攻击。 刹那间,地洞里掀起了狂风,我刚想大喊“误会啊”,却被狂风拍了一脸,并被卷飞了。然后我被一个人给拉住了,掉到地上来,这才发现拉住我的人是阿银,我是掉在了他的身边。他一脸的懵逼,说:“怎么一回事儿?大红怎么攻击起她主人了?” “这……这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我无奈地说,在这关头我还替“南子”隐瞒身份,我觉得我也是够义气的了。我说:“快点想办法阻止大红攻击人啊!” “不可能的事情。”阿银说,“那坏小子自己养的小鬼就跟疯狗似的,听不懂人话的。我跟那小厉鬼处了两天两夜了,跟她说什么她都听不懂,她脑子有病,不然我早就能脱困了,还用等你来救?”然后又看了一眼缠斗在一起的飘红和“南子”,他惊愕:“那坏小子身手怎么那么好?” 因为那身体里面的是兵大爷啊,人家是练过武的。 我擦一把辛酸泪,这话暂时还是不能告诉阿银的。 “南子”身手灵活,在飘红迅猛疯狂的攻击里面显得游刃有余,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我是不在乎他们谁输谁赢,谁强谁弱呀,可是万一把小南子的肉体给弄得缺一个胳膊、断一条腿,等小南子魂归的时候,我该怎么跟他交代啊? “区区一个小厉鬼,也敢在爷的面前嚣张放肆?!”“南子”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他本尊是千年阴兵,自然是不会把这些近年来刚死去的小厉鬼当一回事了,连娘鬼这样的大厉鬼都打不过他呢,当时他们不是来我家里找我吗?吓得娘鬼和飘红都躲进床底里,可想而知,她们和千年阴兵都相差了多少个级别! 我担心他会把飘红给灭了,就在他出手的时候,赶紧高声大喊:“大爷你放过她吧,她是我们的朋友!” 听到我的声音,“南子”收住了手,放过了这个胆敢来挑衅他千年怨鬼威严的小厉鬼。 我刚松了一口气,心又很快提了起来,因为“南子”收住了手,但是飘红没有啊,她还是把“南子”当做了仇人,攻势依然迅猛,她的手指甲变得长长的,跟淬了毒的兵刃一般,若是让她这指甲戳中小南子的肉体,那肯定是十个血窟窿啊! 而且,我还看得出来,飘红的目标是“南子”的要害,她把“南子”当仇人,想杀死了他! 我去,要是小南子头颅被飘红给割下来,那他还魂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是不? 我连忙大喊:“美女姐姐,那可是你主人的肉身啊,爪下留命!” 这一喊是有效的,飘红可怕的手爪停在“南子”的脖子上半寸,便就下不了手了,她从咽喉里面发出痛苦的、扭曲的、愤怒的低吼声,仿佛是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手,想要把手收回来。 仅仅是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却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会不会因为这是小南子的肉身,不舍得毁坏他的肉身,而住手呢? 又会不会听我解释,等我解释完之后,她和兵大爷和好呢? 小厉鬼和千年阴兵相亲相爱的画面,其实挺好的是不? 我舔舔嘴唇,爬起来,准备走过去劝和,然而,“南子”先一步不耐烦了,嫌这个小厉鬼的手停留在自己脖子上三寸的时间太长,抬起一脚,毫不怜香惜玉地将飘红踹飞出十数米远,直到撞到岩壁上才停下来。 我吓了一跳,刚想说鬼魂体轻就是能飞得好远啊,飘红就捂着被“南子”踹过的腹部,扶着岩壁,吃力地站了起来。她依然仇视着占据着小南子躯体的鬼魂,仇恨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南子”的身上,没有一刻松下。 “啊――”飘红发出伤心欲绝的哭声,她握紧拳头,出离了愤怒,一拳砸在岩壁上。 顿时,就她为圆点,附近的地面都震动了起来。 我离她很近,被这突如其来的地震震得站不稳脚,头顶上忽然有什么光闪过,我抬头一看,发现洞顶上的晶石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朝我砸来。我当场就苦逼了,心说本命年不会就这么倒霉吧?什么天灾人祸都朝我来? 咚…… 我感觉全世界都在地震,眼前一黑,便就晕厥了过去。 就在我丧失意识的时候,似乎看到一个白色的窈窕身影在眼前晃了晃…… 是谁? 第71章 白衣飘飘 那人一袭白衣,迎着晨曦的寸金光辉,竟生出一丝飘飘欲仙遗世独立的气质。 “她”别对着我,如瀑布般的长发盖住腰身,落到地面上,这是我见过的头发最长、最美的一人。 我轻轻走过去,走到“她”的身边,想看一看“她”的脸,就在我看见“她”容貌的时候,呼吸不由得停滞了。“她”的容颜说上是倾国倾城都不为过,端庄貌美,仔细一看,又仿佛有种凌厉之气隐藏于眉眼之间,慑人得紧。 这世上有很多款女性,或娇柔的,或美艳的的,或小鸟依人的,或端庄大方的,又或者像姚若兰那样的神经病的也有,可像这般的凌厉美人却不常有。 “她”抬起眼,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便不以为然地转过头去,遥望原来的地方。 一个人有没有故事,看他的眼。 就是那么匆匆一瞥,我仿佛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沧海桑田,人间岁月,令我的内心受到了无比的震撼! 如此谪仙般的女子出现在我的面前,刷新了我见过的所有的美女的颜值的上线,我敢说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美丽的女子,比明星美女还要美,那是不施半点粉黛、不经过美颜相机、ps滤镜,自然而然产生出来的美颜。 这般出尘绝艳的女子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呢?这一定是做梦! 我忍不住扇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声,非常响亮,但是半点儿都不疼,我就知道我是在做梦,如果我不是在做梦,我又怎么会在屯兴峰山底下,一下子就跑到屯兴峰山上呢?迎着晨曦的光,我这才知道原来已经到了天明时分。 响亮的耳光声引起了美女的注意,“她”回过头来看我,表情就像是在看神经病一样。(.) 我确定自己是在做梦,便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放肆地欣赏“她”的绝世容颜,这真的太美了,光是看着,我可以一整天都不吃饭。 我捧着脸,傻呵呵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是人,还是鬼?” “呵呵,一般出现在我梦里面的,都是鬼啦,请问美丽的鬼小姐,你入我梦里面来,有何贵干?” “不会是想泡我吧?” “你怎么不说话啊?难道你是个哑巴?鬼还能是哑巴的?对了,你是什么鬼?穿着白衣,你肯定不是厉鬼,你是……神仙姐姐。” “她”冷冷地看着我,已渐渐不悦。 反正这是的我梦,我的地盘我做主,我就继续傻笑着说下去:“神仙姐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我告诉你哟,这个屯兴峰山上藏着一个最可怕最可怕的怨鬼,老天爷打雷劈他,都没有能把他劈死。你出现在他的地盘上一定要小心,不然他就会把你捉去做鬼媳妇了!” 美女听到这里,忽然伸出手,把我揪了起来。 唉,最不喜欢女鬼的一点就是:力气比男人大!我在她们的手里面,总像个刚出生的小婴儿,悲催。 “她”也不说话,转头指向那半截封印大石,袖子一挥,那半截封印大石便轰隆碎开! 我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让我们人人鬼鬼都那么纠结的封印大石竟然在美女鬼的手下,一下子就碎裂开了?那鬼王爷的封印岂不是就没了? 下一秒,我感觉到我的身体飞了起来,是“她”把我抛了起来,我低头一看,脚下没东西! 惊恐瞬间涌进我的心里,占据我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我求助地看向“她”,只见“她”面无表情,没有半点要救我的意思,我感受到人类无法抵抗的地心引力亲切的呼唤,下一秒,我坠落下去,天空离我越来越远,耳畔尽是我没用的惨叫声…… “啊!”我惊醒过来,缓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在山洞里面,所有人鬼都围着我。那果然是一场梦,可那一场梦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个美丽的白衣女鬼,屯兴峰顶,封印大石! “她”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屯兴峰山顶上?她和屯兴峰有什么关系? 她一挥袖子就能粉碎封印大石,这究竟是多大的能耐呀?比1500年以前的周术士、比被封印的鬼王爷都还要厉害…… 不,应该问:屯兴峰山上的封印大石真的粉碎了吗? 我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如果封印大石已经碎了,那么我和兵大爷结成的联盟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天呐,这是何等的闹剧,才结盟不到一个小时,就要解散关系了,那接下去的局面又会变成什么样子?鬼王爷出世,他要找到的第一个人是谁?他真的会和兵大爷说的那样子,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杀手吗? 我该不该把我的梦告诉兵大爷?让他去找他的主公? 我摸摸头,感觉到脑袋很乱。 “怎么样?头还疼吗?”阿银担忧地问。 我说没事,忽然感觉到背后寒气逼人,蓦地一回头,便被肩膀上的头颅吓了一跳,原来是大红,她依附在我的背后,双手紧紧地扣着我的双肩,即使长发盖面,我也能感受到来自她眼眸深处投射出来的恨意! 她不愿意去接近“南子”,不想伤害到自己主人的身体,但也不会和那占据了自己主人身体的鬼魂打交道,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依附到我的背后藏着,要知道她抓着我的肩膀,简直就像是要将我的肩膀捏碎一样。 他们都没有察觉到我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我犹豫地看了“南子”一眼,忍住了将梦见的事情告诉他。 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如果让“南子”知道我的梦,那事情将会超脱出我的控制。 见我没事后,“南子”就低下头来摆弄阿银的锁链,他拧了好几回,都没有能将铁链掰开,阿银无语地看着他,说:“你以为你是神仙还是武林高手呀?单是用手就能把铁链打开?” “南子”实在没有办法把铁链打开,他把手移放到阿银的小腿上,阿银一怔,问:“你想做什么?” “南子”说:“弄不断铁链,但是我可以弄断你的腿。” 我顿时吓了一跳,连忙阻止他:“不、不行的!阿银都多大年纪了?你还要他断腿,那他下半辈子怎么办?” “南子”眉毛一挑,问:“要命还是要腿?” 我无奈,说:“我们不是还要找钥匙吗?既然能找得到钥匙,那就没有必要弄断阿银的腿了。” “那就让他先这样吧。”他站起来,目光直视前方,说道:“我们先继续进去找王爷的封印所在,等把事情办完了,再回头救这人。”说完对我使眼色,似乎是让我先跟他走,他的手下们如果找到钥匙,会先来救阿银的。 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点头答应。 就在我要跟“南子”一块儿继续往前走的时候,阿银抱住我的大腿,慌张地叫道:“苏悦,你想去哪儿?你要抛下我吗?” 他抱着我死紧,真不知道一个饿了两天两夜的老人究竟为什么还能有那么大的力气,我无奈地低下头,安抚他说:“我不会丢下你的,不过现在我们也没有办法救你。只能继续往前面走下去,我保证,如果在路上,我找到钥匙了的话,就会马上送过来给你的。” “不,你要是走了,就回不来了!”阿银大叫着,并不断地对我使眼色,那脸色十分的急切,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我再想到他所说的话,难道他…… 第72章 神经病 阿银不仅抱我的大腿,还死命地掐我的大腿,掐得可疼了,疼得我眼泪刷刷往外冒。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他不停对我使眼色,就跟眼皮抽搐了似的,但是他又不是真正的抽搐,这焦急的表情让我觉得很不对劲,他就像是在叫我逃命似的,不要跟“南子”继续进去。 我感觉到他在提防“南子”,有些话只能和我说,不能和“南子”说,所以在努力地让我和“南子”分开。 这时候我也机灵,装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实际上也是和很痛的,因为飘红依附在我的背后,双手扒着我的双肩,捏得我肩膀都快碎了一般。不过她是不会伤害我的,我就势倒下,装作是被飘红要挟的样子:“啊呀呀,姑奶奶,你别杀我啊,要钥匙,就先找钥匙嘛!南子,拜托你了,你先去找钥匙吧,不然……不然这位姑奶奶真的会杀了我的!” 幸好飘红的精神有点不正常,她根本没听懂我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抓着我的肩膀发脾气,她所有的仇恨都是冲着占据自己主人的身体的鬼魂而去的,但也正是因为她的态度,而让“南子”产生了误会。 他暂时还不知道我做梦的事情,所以还是需要我的,看到飘红“威胁”我的性命,他顿时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对飘红说道:“你冷静点,找钥匙……是要找钥匙吗?我现在这就去找!” 飘红:“吼……吼……” “我去找,你别伤害他,如果你伤到了他的半点寒毛,我势必要你灰飞烟灭!” 飘红:“吼……吼……” “南子”担忧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等他走远之后,我终于绷不住了,叫苦连连,对飘红说道:“姑奶奶,你冷静一点,别再捏着我了!真的疼!” 飘红:“吼……” 阿银吃惊:“真的疼啊?” “废话!”我痛苦地说。[] “我来想办法。”阿银话音一落,便咬破手指头,朝飘红脸面上点去,飘红看到他的血,顿时露出恐慌的表情,左右躲了躲,最后没办法了,就松开我,多远了。 我低头一看,看见肩膀上十根乌青的手指印,得,我这一身鬼的痕迹又多了十道。 逼退飘红之后,阿银连忙把手指头放进嘴里面,用力吸允了几口。我问他:“你把小南子支开究竟是为了什么?” 阿银这才一正脸色:“你没有发现那小子很不对劲吗?” “……”他不对劲,我是一早就知道了的,毕竟内里换人了嘛,不过这事情没有提前通告阿银,所以才会让阿银觉得这是一件大事。 “那小子平常总是懒洋洋的样子,什么时候像今天这样有精神了?说话语气神态统统都变得不一样了!”阿银很严肃:“然后我留意了一下他的影子,他本人头发是短的,但影子却是蓄着长发的,我看他是被附身了,可能就是那些阴兵附上去的。” 阿银经常出入坟地,可能会经常碰上些光怪陆离的事情,所以心细了一点,这才接触没多长的时间,便看出了“南子”的不对劲。像我昨晚上,那都还是等到被骗到屯兴峰山顶上了才发现的。 “不说那小子了。”阿银把我拉到他身边,眼睛四下遛了遛,没有看见其他人,这才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我想我可能是出不去了,周老板把我锁在了这个地方,我出不去了。那小子去找钥匙,也不一定能找到,找到了也不一定会回来,所以我可能出不去了。” 我说:“不会的,大不了把脚砍了,这样你就能出去了。” 阿银叹气说:“我做了这一辈子的描金人,没有娶老婆,也没有儿女,你要是把我的腿砍了,把我变成残废了,我这后半生该怎么过?与其后半生做一个残废,那我还不如就在这里了此残生好了。” 我说:“你别绝望,别人就算是残废,下半生也过得好好的,不就是缺一条腿吗?你还有手呢。” “不说这些废话了。”阿银对我说:“苏悦,你可知道我这两天里面发现了什么事情吗?” “什么事情?” “那个周老板――是神经病!” 我以为阿银是被周老板关久了,所以才会骂周老板的,就没有放在心上,哪知阿银却用力地扯了我一下,说:“我说的是真的!那个周老板真的是神经病!” 我问:“是真的神经病,而不是骂人的话?” “真的神经病!” 这我可就吃惊了,因为我和周老板接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一次接触都觉得他这个人彬彬有礼,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而且还那么狡猾,设置下了那么多套子,怎么说也应该是老奸巨猾类型的人才,又怎么会是神经病呢? 接下来,阿银把他这两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他说出的话,让我更吃惊…… 那日阿银被周老板骗入密室,背后来了这么一闷棍之后,他是被一个又哭又笑的声音吵起来的。 “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故恒无欲也,以观其眇;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徼。两者同出,异名同谓。玄之又玄,众眇之门……” “我不愿做什么守墓人!难道就因为我姓周,就必须要承受这样的命运吗?” “不,不行,绝对不能把他放出来,把他放出来一定是生灵涂炭,他第一个找的就是我,他一定会杀我的……” “啊!为什么我要承受这样的命运!” “我一定要,打破,周家的,诅咒,逆天改命!” 周老板的疯言疯语,说过的话颠三倒四的,阿银就只记得这几句话,大抵意思就是周老板一会儿说要放鬼王爷出来,一会儿又像个正义之士一样狠狠打自己一巴掌,似乎是和“命运”有什么关系。除了反复无常的说“行”与“不行”之外,周老板还会一言不合就立即背诵《道德经》,所以阿银才会说他神经病。 “他的样子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阿银说,“这段时间里,他时不时地就来这里喊叫一番,我每次都挺尸装死,但看他那个样子,就让我感到害怕,担心他发疯发着就发到我的身上来。你想呀,每天都看到这么一个疯子在你的面前发神经,任谁都会发疯。” 难怪刚见到阿银的时候,他就是一副快要崩溃了的样子,现在和我这个正常人说说话之后,就慢慢好起来了。 阿银被关在地洞里面一段时间了,在地洞里面看不见太阳和月亮,所以阿银也说不清楚时间,但他还记得周老板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时候。那时候阿银在睡觉,忽然间地动山摇起来,还隐隐听到外面密集的雷声,周老板在山洞里面疯癫的大笑,然后举着双臂,就像是在庆祝什么似的,在大笑中狂奔离去…… 再之后,我们就来了。 阿银叹气说:“现在我也看不懂了,周老板是神经病,日后是绝对不能再相信他的任何一句话了,我这一趟工跑得真不值,干了一个月的苦活了,不仅一分钱都没有赚到,还要把自己的老命赔在这里了,唉……” 说完他又看向我,说:“我也看不懂你们两个小鬼了,当初叫你们赶紧跑路,你们怎么还留在这里呢?尤其是那姓于的小子,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阴兵附身了,那阴兵附上了他的身,没有让你去做什么事吧?” 第73章 周氏诅咒 我叹口气,说:“除了让我帮忙破解封印之外,还能怎么样?”之后我把阴兵找我的事情同阿银说了一遍,阿银与我一样感到奇怪,为什么这附近乡民数千人,阴兵却唯独只挑我一人来为他们破解封印呢?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由? 我们谁都说不清楚为什么是我,我也曾问过兵大爷为什么是我,他好像也拎不清为什么芸芸众生之中,只有我一人能把封印给消抹去。(.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我看阿银现在也冷静了许多,再问他是不是真的打算在山洞里面了此残生,他这时候理智了许多,片刻都不想再在这个地洞里面多加逗留了。可是他现在十分提防“南子”,不论我怎么说,他都不愿意相信“南子”,更宁愿坐着等死也不愿意接受他的任何援助。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对那些阴兵没有半点好感,不管他们是有仇报仇还是有恩报恩,这么大一批阴兵滞留在阳世间都是一片灾难!”阿银对我说:“如果我放出去,我一定还是会将他们封印起来的,这是阳人的世界,阴人还出来做什么?” 老头儿固执得很,我夹在双方之中,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对,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当务之急还是先把阿银解救出来。 我跟阿银说,大不了现在我就到村上去找个开锁匠,把他打过来配钥匙,总能有一把钥匙是能打得开阿银的钥匙的。 就在我准备动身出去找开锁匠的时候,这时候,一直灰色的大老鼠爬到我们的面前,我本来不在意的,阿银却忽然紧张地抓住我的手臂,指着那大老鼠对我说道:“苏悦!你快看!” 我被他抓得极痛,连忙低头去看,那只大老鼠不知道是不是在地洞里面待得久了,没见过人还是怎么的,胆子特别肥,竟然就蹲在我们的面前大咧咧地让我们观赏。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意外地发现,那大老鼠的脖子上竟然悬挂着一根细绳,那细绳上,竟是…… 钥匙! 这太巧了吧? 我连忙去捉那大老鼠,但大老鼠可不好捉,这个时候我真恨不得身边有只猫能帮把手,把这只大老鼠给按住了! 就在我追着大老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眼前忽然红影一晃,大老鼠“吱”的发出一声惨叫,便咽了气。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不禁被眼前的一幕给吓了一跳,原来逮住大老鼠的不是别人,而是飘红,她嘴里面叼着大老鼠,嚼得一口血。 鬼都喜欢吃生吃新鲜的吗? 我被这一幕给吓得老半天不敢吭声。 飘红津津有味地吃着肥美的大老鼠,嚼到脖子处的时候,似乎磕到什么硬物了,她不耐烦地把那东西扯出来,扔在地面上,然后又继续吃她的大老鼠。 那东西掉到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低头一看,那可不就是我想要的钥匙吗?不过现在上面沾满了血和肉末还有口水……有够恶心的。 我翘着兰花指,捏着钥匙回去给阿银,让他试试是不是这颗钥匙。 说来好巧不巧,天上掉馅饼,说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阿银的脚镣开了。 恢复自由身的他立马跳了起来,高兴地拉着我又叫又跳,然后拉起我的手,说:“走,我们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然后就欢悦地拉着我跑了出去。 在我跑出去的时候,无意间回过头来,看见原来我们呆着的地方悄然站着一道白影。 是“她”?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钥匙是“她”找过来给我们的吗?“她”为什么要帮我们? 王爷墓中,又为什么会有女鬼? ―― 我们一口气跑出周老板的家,在周老板家里面并没有见到任何人,就连之前说是要找钥匙的“南子”也失去了踪影。阿银马后炮地不停喃喃自语说这个人果然不可信之类的,我也纳闷,像兵大爷那样说一不二的性格,说了会找钥匙,但他又为什么没有在周老板的家里面好好找钥匙呢? 我们在周老板家里面休息了一会儿,我是翻了周老板的衣服穿,而阿银是翻了周老板的厨房找吃的,他饿得发慌,没一下子就把一碗馒头吃了个精光。 我在翻衣橱找衣服穿的时候,有一小本子掉了出来。 很厚的一本族谱。 这族谱有一节指头那么后,16k小本子,书页泛黄,看得出来是本有一定年头的本子。我翻开来看,推测这应该是几百年前的老本子了,因为现在的笔记本都是横条的,而这小本子是竖条的;现在人书写习惯是从左到右,而这本子的书写习惯是从右到左。 我随便翻了几页,看得咂舌。 这周老板的族谱也太厚了吧?这都是从多少年开始记的呀? 我翻头,看见写的是“周开源卒于武平四年”……唉,古代人计算年头的方式真是让人看不懂究竟是多少年啊,武平已经是国号吧,武平那是谁的国号呢?这得去问文科生。我估摸着这第一个人写的应该是周术士,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本子应该是从1500年前开始记人的。 1500年前的文字并不是这样子的,这本子上用的是繁体字,但已经是很接近现代文字了,我想这本子应该是在近代时重新抄写了一遍吧? 翻到最后,最后一个名字是“周一叶”。这是周老板的名字,兵大爷也曾说出过这个名字,说明这周老板是真的周术士的后人,没人冒充他。 周老板说的话也没有错,看最初的周家族谱,都是大家族的既视感,一个人下面跟着几个儿子,在古代,生儿子都是“多劳多得”的。可是发展到近代,周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就变成是一脉单传了,我数了一下,有二十三代是一脉单传的,这么一大家族人发展到最后竟然变成一脉单传,不进让人唏嘘。 “苏悦,你看什么呢?”阿银走了过来。 我把周老板的族谱拿给他看,他看了几下,似乎发现了什么,匆匆连翻了几页后,忽然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该,就该如此!那神经病一家族就该如此!” 我连忙问怎么了?阿银指着族谱告诉我说:“你看看,这周家人的出生年月和死亡日子,好好看!” 经他一提点,我便仔细地查看,查看了一两页之后,我发现了一个规律,这个规律可把我给震惊到了:“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活过35岁??” 阿银老开心了:“对,没有人能活过35岁!我现在明白那疯子为什么说命运待他不公了,因为他这一族人都没有活得过35岁的!那家伙今年32岁了,再过三年,就要死翘翘了。要是这三年里,他没找到老婆生孩子,那周家就绝后了,哈哈!” “这应该是鬼王爷的诅咒,他们帮助坏皇帝打压忠臣,这世上往往就是如此,只有好人才会被打压、被冤枉,只有好人才会因为饱受欺凌才会变化为怨鬼!那鬼王爷骁勇善战,保家卫国,却换来兄弟的一杯毒酒,心中怎么能不怨、不恨?” “那周术士明知道他饱受冤屈却还帮着坏皇帝将他封印在屯兴峰下整整一千五百年,也不愿让他投胎转世去,这种仇,鬼王爷又怎么可能会就这样了之?一定是在被封印之时,他同时也诅咒了封印自己的周术士,不仅是诅咒周术士,还诅咒周术士的子孙十八代……不,一千五百年了也不止十八代了。他的诅咒内容应该是诅咒周家子孙没有一个长寿能活得过35岁的!” “周一叶不甘心这样的宿命,所以就把封印给弄开了。但他在自私与家族使命之中纠结太久,结果把自己折磨成了一个精神分裂症!” 第74章 荒野埋尸 我们吃饱、穿好后,就离开了周老板的家,阿银现在和周老板翻脸了,一翻脸就翻得十分彻底,走的时候,不厚道的让我带上那本跟字典差不多厚的族谱――族谱对周老板来说一定十分重要,就正因为对他十分重要,我们才更要盗走,不重要,我们拿走做什么? 我们拿走周氏族谱,也不为了点别的什么,就是想单纯地拿回去垫垫麻将桌底罢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就像是做了恶作剧一般,得手后,我们就哈哈笑着跑出了周老板的家。 我的车子是停在屯兴峰山脚下的,走的时候我们去拿车,看见有四个人在用铲子挖土,而在他们的脚边放着一个大麻袋,似乎是想要挖土埋掉那麻袋里面的东西。 我好奇地走过去,拍了一个人的肩膀,打算问他们在做什么,没想到我刚拍下去,对方反应极大,几乎是吓得弹跳起来,脸色苍白地回过头来,看见是我,也仍然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没做贼,会那么心虚? “你们在做什么呢?”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 屯兴峰这一带的村民住在距离屯兴峰几百米开外,一般都不接近屯兴峰,小时候就有听老人说过这屯兴峰山上有邪物,所以屯兴峰这一带的村庄不是靠山吃山,而是保持了一段距离,以及从来没有人胆敢上屯兴峰去。所以说,屯兴峰还是比较偏僻的,一般村民是不会出现在山脚底下的。 那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解释了一下我是苏家村的人,苏家村离这条村其实隔了五条村,两村的关系也比较疏远,所以认起来还是个生脸。不过同为邻里,屯兴峰的村民对我还是友好的。[.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没啥,家里的猪死了一头,所以我们搬来埋掉。”有一人说道。 阿银站在我旁边,看了看麻袋,一撇嘴,低声对我说:“不是死猪,是死人。” 他说话声音十分细小,但是却被敏感的村民给听见了,村民马上亮铁揪对着我们,大声嚷嚷:“你们别胡说!这袋子里怎么可能是死人呢?我们怎么可能会来埋死人呢?” 看他们这么敏感,我觉得阿银说得八九不离十了,有句话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们这么过激,越说明问题。 不过那关我们什么事呢? 别人埋别人的,我们走我们的,自己的麻烦事情都没有解决完呢,再去管别人的麻烦事,这管得过来吗? 哪知道阿银这老头却拗上了,不顾我的拉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大麻袋瞧,说道:“不,这麻袋里面躺着的绝对不是什么猪崽,就是个人!”然后又对我说:“你是不是傻啊?猪的曲线是长这样的吗?看一眼就知道这不是猪。” 是人,那才可怕好吗? 如果对方埋的是人,那我们岂不是碰上了什么毁尸灭迹的杀人案了?我拉拉阿银,让他别再说下去了,万一对方一时火起来,拿着铁揪来干我们,我们一老一少,手无寸铁,能干得过对方四个彪悍大汉吗? 果然,我就看见他们的脸色变了,动作也稍微有一点不一样,好像真有打算抡起铁揪来给我们一记似的。 我拉不走阿银,又担心他会惹事,于是我站到他面前,想护着他,免得真的发起冲突来的时候,阿银这把老骨头不够别人敲的。阿银这老倔驴,我要给他挡枪口他还不愿意,硬把我推到一边去,对那四个村民说:“让我看看尸体呗,你这袋子里的死人死得有点不太对劲,我想看一看。” 村民犟着脖子说:“都说了这不是死人!” 阿银说:“你们随地埋人,不讲究风水,就是说,其实你们并不是这个死人的家属。你们四人面容又不太相似,但年龄却相近,说明你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但却凑在一块儿埋死人,这其中肯定有不对劲的!还有,你们看地上……” 他指着大麻袋附近一圈的地,我们都忍不住随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那麻袋旁边的草是枯黄色的,实际上四月份,大地回暖,万物苏醒,植物都是油绿油绿的,几乎看不见一丝枯黄的叶子;而且地面上有一行蚂蚁,蚂蚁没有爬上麻袋,而是绕道绕得很远去,像是避开这麻袋里的东西似的。 阿银直接了当地就对我说:“这尸体很邪门,阴气重,所以小草承受不了他的阴气,就枯死了。如果就这样草草埋了下去,恐怕是一个劫难,搞不好会……” 我好奇地问:“会什么?” “变僵尸。” 现在僵尸也来了?我好奇极了,这么久以来,厉鬼怨鬼都见过了,可是却还没有见到过僵尸呢。 阿银估摸着自己说的话也被耳尖的村民听了去,于是就直接对他们说:“让我看看呗!不然入夜之后,这死人变成僵尸,蹦出来为祸一方,要先祸害的也是你们村,害不到我们苏家村,这样,你们也不愿意让我看一看吗?” 村民吃惊地看着阿银,眼神变化了许多,有个最年长的忍不住问:“请问这位先生你是……?” “我是算命的。”阿银说。 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丫不是描金人吗?这个时候怎么说自己是算命的呢?但看他那表情,我就知道他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 转念一想,也想明白了他谎报身份的用处,因为描金人的身份一亮出来,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但说是“算命的”就不一样了,谁不知道算命的?带个墨镜,摆一桌子,身边挂一招牌,上写天测神算之类的,桌面上摆个签筒,这就有模有样了。而且阿银确实是会算命的,虽然不精通,但糊弄糊弄一下不知情人士,还是可以的。 一听是算命的,村民们就放下心防了,有人去解开袋口,恭恭敬敬地请阿银来验尸。他们的脸色都十分的惶恐,似乎也很害怕这具尸体会跳起来变僵尸。 我转过脸去,不打算看死尸一眼。 “苏悦。”阿银喊我。 我摇摇手,让他自己验尸去,我对尸体没兴趣。 哪知道,阿银扑了上来,一把勾住我的脖子,这丫没吃饭的时候力气就很大,现在在周老板住处里吃饱了再出来,力气就更大了。他把我的头调转回去,押着我看,并且幸灾乐祸地说道:“看看嘛!男人大丈夫,连死尸都不敢看,这不孬吗?再说了,你要入我们这行,就是天天跟坟墓打交道,偶尔还会有从坟墓里面爬起来的死人呢……” 他这么说,让我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是上了贼船。 就在我把视线移到死尸身上的时候,阿银不客气地拍了我一巴掌:“别看眼睛,猪头!你这本命年已经够邪门的了,招惹上了那么多阴鬼,你还想再惹一个吗?” 所以,一早就不要按着我来看尸体,不是更好吗? 我也知道我招邪的体质,只要看一眼,不管是男鬼、还是女鬼都会来找我玩耍。 我不去和死尸对眼……但那又怎么可能做到? 这个尸体身上穿的衣服似乎是七八十年代的衣服,看起来不是最近死亡的,而是死了几十年了,可尸身却不腐坏,而且全身臃肿,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皮肤是紫色的,很诡异。他睁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天空,令人感到恐惧的就是他的这一双眼了。 有眼白,没有眼黑。 而且也不是眼白,他的两颗眼珠子青溜溜的,甚至还有毛细血管的突起。 死了不闭眼,是死不瞑目。 第75章 从尸 正研究着死尸,忽的后脑勺便挨了一记,我吃痛,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是阿银打了我:“不是叫你不要看死人的眼吗?你还看?今晚就找你哦!” 我脸一红,指着死人说:“他没有眼黑,我看也没关系吧?” 啪! 阿银一巴掌拍下我的手,一脸看熊孩子的面相:“还用手指?今晚肯定找你了!” 我都说了,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拉我看尸体的,现在惹来了麻烦,怪我咯? 村民战战兢兢地问:“先生,怎么样?” 阿银叹了一口气,说:“这死尸是泡在水里的吧?” 村民立即脸色大变,把阿银奉为老神仙,但实际上,谁看到这么浮肿的尸体都会知道这是被泡在水里面很久的一具浮尸,人死后细胞是会脱水的,水分会蒸发,所以才会变成干尸;反过来说也就是只有泡在水里面的尸体,细胞才会吸水,把尸体弄成浮肿的模样。[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可村民们不知道这些道理,阿银这么一说,就把他当成是能掐会算的老神仙了。 “对,没错,这尸体确实是泡在井水里面的!”村民告诉我们说,他们村里面有一口井,是全村人的饮用水。说实话,村里面是没有自来水的,一般都是自己挖一口井,然后就拿来饮用了。 屯兴峰村民的这一口井已经有了好几百年的历史了,出来的水非常干净、清澈、清甜,所有人都喝这一口井的水。 然而,就在昨天的时候,天上没来由地打起雷来,把所有人都吓坏了。他们以为打雷了就会下雨,结果那么大的雷声,却没有一滴雨下下来,你说,怪不怪? 而更奇怪的是,等雷打完之后,村民们恢复正常作息,出来耕田干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有人去井边打水,却发现——井枯了。 再一看,发现枯了的井里面露出了一道人影! 这事情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村民们都感到很可怕,因为当他们派出壮丁把尸体捞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从死尸身上的衣服上辨认出来,这是七八十年代的款式,也就是说这个尸体在水里面已经泡了三四十年了,而整一条村里的人在这三四十年里面都在喝这一口井冒出来的水! 你说这能不让人毛骨悚然吗? 当场就有很多人觉得不舒服,有人晕倒,有人吐,都恨不得当做没来参观过这一口井! 村民们也不知道拿这尸体该怎么办,于是年长的就出了个主意,挑了四个胆大的人出来埋尸。屯兴峰山脚偏僻呀,所以他们就把尸体搬来了,没想到,正好遇见了我们。 阿银看着尸体,脸色可不轻松,我问他到底看出了什么,他摇头叹气,和我说:“在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从尸’和‘从鬼’。” 我忍不住说:“那是两个说法。” “闭嘴,认真听。”阿银继续说下去,但他是凑在我耳朵边上说的,而不是把话漏给那些村民听的: “从尸从鬼就是本来不是那么厉害的亡灵,也不具备修炼成最厉害的鬼的条件,但是在他们的附近会出现一个非常非常厉害的大家伙的时候,他们就会依附那个力量的大家伙去进行修炼,也就是说大家伙是‘主’,而依附大家伙来修炼的就是‘从’。” “唉,这从尸明显就是依附那鬼王爷来修炼的。从尸被泡了几十年,也就等于是被水井封存了几十年,所以这几十年来没有出来作妖。但是现在水井枯了,没有封住他的东西了,今晚上就会出来进行一个量变到质变的爆发转化,到时候就出来作妖了。” “这从尸也许只是失足跌落水井里面被淹死的糊涂蛋,但现在看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气以及怨气,我想这并不是他本身就有的,而是从鬼王爷身上吸取出来的。唉,这个鬼王爷怨气极重,幸好他现在还在被封印中,不然把他放出来,那这一带的村民就要遭殃了!” 我汗如雨下。 阿银还不知道昨天的雷劈的就是山顶上的封印,也还不知道在我梦里面,白衣美女鬼袖子一挥,就把剩下的一半封印大石给弄没了……现在屯兴峰山顶上究竟还有没有封印,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了,也没勇气再爬上去验证一番了。 但听阿银的话,这个鬼王爷……还是不要放出来的最好。 “先生,你们在说什么呢?”村民们见我们在窃窃私语而自己却听不到,这也不能怪阿银不把话亮给他们听,而是光只一个从尸就令村民们恐慌了,若是再让他们知道屯兴峰上还有个更厉害的鬼王爷,那他们岂不是要哭瞎? 于是阿银把这事隐瞒了下去,换了个说法告诉村民们:“这尸体阴气十分重,已经是聚了几十年的阴气了,今夜一晒到月光,必然会起来作乱。你们要想让这尸体不起来,就千万不能把他埋了。” 村民问:“这是为何?” 阿银说:“因为这尸体已经有很重的阴气了,你们再盖一层土给他,土下不见一丝阳光,那就更能给他聚阴,到时候,他吸收到的阴气越来越多,那他就会变得更厉害了。” 村民无助地问:“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呢?” “你们把这尸体抬到广场上,暴晒!大概晒个七日的时间吧,总之就是把他晒干了,身体没那么臃肿了,就行了。现在把他这身体弄得这么庞大的是水,但也是阴气。你们把他放到太阳下暴晒,阴气就会被太阳打散,等他阴气散尽,他就不会再起来作乱了。”阿银又叮嘱到:“不过日落的时候一定要这尸体搬进屋里面,千万不可让他晒到一点月光,这月光是聚阴的,这死尸就只差这最后一步就能成气候了,到时候谁都治不了他!” 村民连忙点头:“是、是!我们这就照办!还好在这里遇见了先生,阻止了我们埋尸,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呀!” 阿银很不放心,说:“最好,还要请一个有本事的法师来看着,万一发生什么意外的时候,法师也能防备得住这妖孽!” 村民错愕:“先生你不能直接除去这妖孽吗?” “我怎么能呀?”阿银瞪眼耸肩,一副无辜的模样,“我只是一个算命的!” 村民不解:“算民的就不能捉鬼除妖了吗?” 阿银翻一个白眼给他们:“你说警察和城管是一样的意思吗?” “……”村民明白了,给阿银塞了一根烟之后,便就把从尸给搬走了。 我们目送着他们离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面,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我回味着阿银对从尸的定义,想起娘鬼以前是依附在老桑树上修炼的,看来娘鬼在某方面定义上也可以称之为“从鬼”了。 阿银叹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 我问他怎么了?好像他见到这从尸之后,就没有一刻是轻松的,叹气声也不止一回两回了。 阿银说他很担心,看来这鬼王爷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怨气太深沉,怕是不止会找他的仇家(周氏子孙)报复,还有可能会伤害到无辜的村民。以现在鬼王爷的怨气,已经是不可能在报仇完之后就能散去怨气进轮回转世投胎了。像这样的鬼魂逗留在世上,总归是一个隐患。 “走吧,回去。”阿银也累了,管也管不了别人那么多了,管自己的就有够累心的了。 我跨上车,正准备开车离开的时候,一道熟悉的人影款款从山上走下,我仔细一瞧,那不正是小南子吗? 第76章 诡异的“兄弟” “坏小子来了!”阿银拍拍我的肩膀,见到一个熟悉的人,让他格外的开心,但他也没忘记之前小南子被阴兵附体的事情,低声对我说道:“看看他影子!看他正不正常?不正常的话,我们就马上开车,就让他死在这里好了!” 他确实已经死了,被雷劈死了…… 这话我就不说了,免得吓坏老人家。 再一看“南子”脚下的影子,我本以为会看到长发飘飘的兵大爷的影,但我看到“南子”脚下的影子的时候,我怔住了。 因为,那是一个多么正常的现代男人的影子。 没有长发飘飘,完全就是按着小南子身躯比例打造出来的影子。 “正常的!”阿银乐了,然后对“南子”招招手:“坏小子!快过来!我们回家了,你再不上车,就自己走回去了呀!” “南子”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我有一丝紧张,因为我说不准这躯壳里面住的是谁了,这肯定不是小南子本尊,那小子被雷劈,没那么快就能回魂;之前盘踞在小南子身体里面的是兵大爷,可是兵大爷是一个纯爷们,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男性荷尔蒙,跟小南子气质截然不同,一眼就能认得出来那是神采奕奕的兵大爷。 但现在的这个“南子”…… 他板着脸,走路不紧不慢,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优雅、高贵的气质,再一对眼,我被他眼里那望不穿的深邃、黑暗所震撼。 我认得这个眼神。 是“她”。 “她”出现在我的梦里,出现在地洞里,而现在,带着小南子的身体,从屯兴峰山上缓缓而来。 “她”究竟是谁?又想做什么? 在这段时间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小南子的身体易主了?兵大爷上哪儿去了?那么彪悍的兵大爷说败就败了? “南子”走了过来,上了车,坐在了阿银的背后。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阿银奇怪地转过身来问:“喂,坏小子,你怎么搞的?现在成哑巴了?以前你可不是这么闷的呀?” 我透过后视镜往后看,正好“南子”也看过来,通过一面镜子,我们的视线对上了,“她”的眼神是沧海桑田般的浓厚的悲哀、深沉,不论是看多少遍,我都会被这样的眼神所震撼到。 “她”究竟是谁呢? 我暂且在“她”幽暗的眼眸里没有看出一丝敌意,阿银又毫无所察觉,我便就不揭露“她”的身份,让坐在后座的人坐好了,我这就开了车。 在回去的路上,我不时地看看后视镜,看看坐在我背后的人。阿银个头比较矮,所以挡不住坐在他背后的“南子”。我主要观察的也就是“南子”,但他一脸的云淡风轻,完全揣测不出来他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他只是来兜风的。 但阿银的脸色却是不停地变幻,从一开始的舒心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了,我估摸着,这老贼应该是察觉到了坐在自己背后的人的不对劲,所以现在开始变得坐立不安了。 我把车开回家,爹第一个冲出来,抡起扫帚就想揍我,说:“苏悦你这小混蛋,每天晚上都不见你好好呆在家里面睡觉,晚上你都上哪儿去鬼混了呢?” 我一边躲一边求饶:“爹,爹!有外人在呢,给我点面子!” “给你的面子,你还嫌少,是不是?”说完,又是一扫帚打下来。好像很久以前,爹娘就严令禁止让我夜里出门,结果这一入夜,他们一上床、一熄灯,天亮的时候我都不在房间里头的,直到老大太阳了,才看见我从外面慢悠悠地回来。因为每一次我都是带着外人回来的,所以爹不打我,但这一次,他是爆发了,出离了愤怒。 就在我被爹抡着扫帚满院子里面追着打的时候,忽然间,狗棚里的大黄冲出来狂叫不止。我一听到狗叫声,就下意识地夹紧腿,因为就最近而言,我被狗追着跑的次数还少吗? 哪知道,没见到大黄冲我来,我掉头看,发现大黄是冲着屋外面的人大叫的,那人不是别人,而是“南子”。 早就察觉到“南子”的异常的阿银趁机挪了挪脚,绕个道,远离了“南子”,溜进院子里来。“南子”一个人被撂在院子外面,又被恶狗狂吠,就不进来了。 一时之间我爹有些尴尬,放下扫帚,连忙却扯狗链子,红着老脸对“南子”说:“怪了,你又不是第一次来我们家,以前也没有见到狗朝你叫,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说完就连连拍打狗的脑袋,大黄不会冲主人叫,被我爹狠狠打了好几巴掌,这才呜咽着夹着尾巴回狗窝里面去了。 阿银溜到我的身边,把这一切收在眼底里,对我说:“这小子有些邪门,可能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我去厨房拿筷子,你稳住他!” 知道真相的我,好像也说不出口,点不破真相,也只能是应了阿银。 阿银就立刻转去了厨房。 “南子”走进来,他走路不紧不慢,优雅斯文,我猜“她”在世的时候应该是古代的一名淑女。 可一个淑女为什么会在王爷墓里面呢?这真是令人费解。 爹进屋泡茶去了,“南子”走到我面前,直勾勾地看着我,因为知道这身体里面住的是一个绝世大美女,所以被“她”这么注视,让我不进脸红了,但转念一想,这注视我的人的外表是一个爷们啊,我顿时又不自在起来了。要是女鬼能够附在美女身上,那该多好呀? “你是谁?”我收敛旖旎的心思,压低了声音问,“你为什么要附在我朋友的身上呢?你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帮忙的吗?” “她”不说话,令我再度地怀疑“她”是不是个哑巴鬼。 “她”就这么看着我,眼珠子上下的转动,从上到下得打量我。我紧张地咽咽口水,这个女鬼有种慑人的气势,就跟我在外头打工的时候,每次见到老板就会手脚哆嗦一般。所以我猜“她”在古代的时候可能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女子,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气质、这样的气势。 “她”到底想做什么呢? 打量我,又是在想打什么主意呢? “苏悦!”爹在厅里面喊了我一声,我回过神来,转头一看,看见我爹脸色十分古怪,我就知道,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就这样“深情的对视”,落在别人眼里面,会是一副很奇怪的画面。 可只有我知道,这身体里面目前占据的是一位气质优雅高贵的女鬼,但我说不出口,只能让人平白误会去,心里好苦啊。 我进屋里面,爹已经泡好茶了,让我端去给“南子”和阿银,阿银现在去厨房拿红筷子了,估计是打算用那日帮我驱赶附在我身上的女鬼的法子来驱赶现在附身在小南子身上的鬼。但他进厨房后就没露面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我把茶端到“南子”面前,请“她”喝茶,可我看见“南子”不理我,面朝的方向也转换了,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当我的视线落在狗棚里面的时候,我的身体顿时变得僵硬了起来! 之前狂吠不止的大黄四肢朝天地躺在地上,瞪大着眼珠子,嘴巴张得大大的,长长的舌头垂吊在嘴外面,吐了不少白沫。 ――狗,死了。 这时候,“南子”拿起我托盘里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对着我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第77章 面具不见了 陡然间一丝寒意直接从脚心蹿到头顶,我脚一软,便踉跄地向后跌倒下去,手里面托着的茶盘也倒了,茶水泼了自己一身。[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我恐惧地盯着“她”,我从未想过,一个人他可以不靠任何言语、不靠任何举动,光是淡淡的那么一回眸,就饱含着惊人的气势,那是上位者对脚底下的愚民居高临下的俯视,无能的愚民只能是跪下、匍匐在地,以示臣服。 我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杀死我家的狗的,但我知道,我们的生死仅凭“她”的心意…… “面……具……”“她”开了口:“面具……被……人……拿……走……了……” “她”说话十分吃力,像是咬着舌头在说话一般,发音有些模糊,但是我依稀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说:“面具被人拿走了。”——面具?什么面具? 我唯一能想到的,是周老板的面具! 周老板总是带着一个奇怪的鬼面具,而不肯脱下来,这个特征太鲜明了,以至于女鬼一提到“面具”,我想到的就是周老板带的面具。 两者之间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关联呢? 周老板为什么要带着面具?守墓人是必须要带面具的吗? 他曾说过,他带面具,是为了震慑鬼魂,但也肯定过兵大爷会因为他的那张面具而把他当做自己的主人……难道说,那个面具并不是高仿品,而,本身就是属于那位鬼王爷的面具? 那这个女鬼又是什么意思呢? 王爷墓中为何会出现一个女鬼?“她”为鬼王爷追讨面具,和鬼王爷又是什么关系? 我咽了咽口水,壮大了胆子问:“你……你说的面具,是不是被周一叶拿走了?” “她”没有说话,就是看着我,颇有眉目传情的意味。[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唉,但我不是服侍这位大小姐的奴仆,也许“她”在世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被奴仆前呼后拥的贵族生活,只稍一个眼神,服侍“她”的下人便能弄明白“她”的心意,可我不是那样的人才啊,实在弄不明白“她”这眼神之中的意思。 “她”也应该是说话口齿不清晰而不好意思开口吧。 我再次鼓起勇气,询问:“你是要我,帮你找回面具?” 这一次,“她”终于肯给提示了,那就是点了一下头。 我明白了,“她”要找回鬼面具,所以点头;之前没有任何举动,那是因为“她”并不知道面具究竟是被谁拿走了。但我心里猜十有八九就是周老板拿走的,因为这实在太明显了,那厮连遮掩都不遮掩一下,就那么直接地在我们面前晃悠,而且还不止一次! 我试着问:“如果,我帮你……找回了面具,你,要给我什么奖励?” “她”看着我,没吭声。 我去,为什么每一尊大神要小的我的办事的时候,都不舍得出那么一点点酬劳来慰劳慰劳一下我呢?没有酬劳,我都不知道干活有什么动力。之前为一个疯子打工,描了两座山头的坟,一分钱都不到账,还赔上了朋友的性命,这已经让我很憋屈了,好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瘦小的身影偷偷地出现在“南子”的身边,我看见了,是进了厨房就没有再出来的阿银。他不是不出来,而是躲起来等待时机,现在就是最佳时机,因为“南子”专注和我说话,而没有留意到别的动静,甚至连阿银偷偷潜伏到“她”的身边了,都没有留意到。 阿银对我使了一个眼色,我和他默契十足,一秒读懂他的意思,连忙开口转移女鬼的注意力:“好吧,如果你不愿意给我任何奖励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不考虑不帮你,但是现在有一点十分困难,那就是那个……老戴着一张奇奇怪怪面具的人……当然了,我也不是100%的肯定那就是你要找的面具,只是猜……猜……” 正在我说话的时候,阿银就对“南子”发起了偷袭,猛地捉住他的手腕,筷子也伺机而动。 哪知,“南子”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却在阿银就快要触碰到他的手腕的时候,“她”忽的抬起了手,躲开了阿银。 阿银见自己已经暴露了,连忙冲我喊:“苏悦,还不快帮忙?” 我想也不想,立即扑了上去,不管这个女鬼长得究竟有多倾国倾城,不管“她”究竟有多么的厉害,但“南子”的身体绝对不能再交给任何阴鬼来使用了! 女鬼身法灵活得很,轻巧地就闪开了,与“她”相比起来,我和阿银就显得笨拙许多,在院子里扑腾了老半天,连“她”的衣角都没有触碰得到。 “她”勾起一抹轻蔑的微笑,不知是逗我们玩让“她”真的开心呢,还是嘲笑着我们的笨拙。 忽然,“她”停了下来,抬手捂住了左肩,视线也落到了左肩上,脸色微微变样了。 怎么了? 不过这是一个很大的破绽,阿银对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俩二话不说,趁着这个空档扑了上去,扑倒了“南子”,阿银慌慌张张地拿出红筷子夹住他的无名指。而我却留意到,这个时候的小南子已经在我的怀里面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的,也就是说那女鬼早就脱身了,而阿银却还在掰着他的手指头。 “她”走了,为什么我有一点点失落呢? 我拍拍阿银,说:“‘她’走了。” “啊?”阿银一怔,看看小南子,松了一口气,然后他拍拍小南子,说:“坏小子,快起来……啊……!!”看他再次变了脸色,我就知道他察觉到了小南子身体的异常,连忙抬手捂住他的嘴巴,嘘了一声,然后暗示他,我爹还在旁边看呢,让他别乱出声。 阿银虽然没了解到现在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状况,不过还是乐意配合我,点点头,没有把小南子的死讯大声嚷嚷出来。 爹站在客厅门口,纳闷地问:“怎么了?” 在他眼里面,就是我们三个人在院子里二打一追着玩呢,又哪里知道其他的事? 我笑笑,对他说道:“没事,我这朋友不小心被鬼上了身,刚刚被师父驱邪了,现在他晕倒了,我这就带着回房间里头休息。” 爹一脸迷茫地点点头,“哦”了一声,信了我的话。 我对阿银使个眼色,两个人合力把沉甸甸的小南子运回了我的房间。 我的房间里,小桌子上还摆着祭祀用饭菜,香烟蜡烛。阿银看见小祭台,脸色变了。直到我把小南子放到床上,他才吃惊地压低了声音问我:“这坏小子死了?” “嗯。”我点头。 这话果然把老人家吓个不轻,碰见死人或鬼是一回事,但身边熟悉的人死了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一般人听到陌生人死了的消息,那也就是听到了字面上的意思,“嗯”的一声就当做是知道这件事情了;而如果知道自己身边熟悉的人死了,这消息是直接震惊心灵的,就像是做梦一样,一时半会儿都不敢相信死亡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我刚经历过这种心灵上的震撼,所以我清楚。 阿银一时半会不敢相信这消息,又过去摸摸小南子的身体,那身体早就凉透了,没有半点活着的气息,他这才相信这个人是真的死翘翘了。 “怎……怎么会这样子?这小子平常不是老是吹牛说自己能活上102岁吗?现在他才几岁呀,这就死了!”阿银心痛而悲哀地说道,光是这句话,就可以感受到他对这个刚认识短短几天时间的小朋友的深切感情。 第78章 求援 我把这两日的事情大致上告诉了阿银,阿银听完就傻了,直说我这两日遇上的事当真是足够精彩的,简直可以写成书了。(.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再说到小南子的身上,他也不再难过了,感叹一句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上天不会无缘无故霹雷给他,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样特殊的缘由,搞不好这小子魂归之后就厉害了!” 我们又说起鬼王爷的事情,阿银自从见了屯兴峰的那具从尸之后,便一口咬定那鬼王爷非正即邪,怨气深重,出世了必定会为祸世间! 阿银告诉我,鬼魂每过一个百年,魂力就会翻一点;过了千年,便就不是人间术士能轻易对付得了的级别了;而在千年以上再加一个五百年,由此可知鬼王爷究竟有多厉害了。到了这个级别的怨鬼,他没有伤害无辜凡人的心思,但是他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千年怨气去伤害附近的人民。 就譬如说,那具从尸。 目前阿银也说不准那具从尸会怎么作乱屯兴峰山脚下的百姓,但他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从尸的出现并不是唯一的,在其之后,一定还会出现其他乱事的。 ――这一些,都是鬼王爷引起的。 鬼王爷没有破开屯兴峰的封印,但也依然能为祸其他生人,这便就是千年级别的怨鬼的能力。 为今之计,阿银决定请外援。 我问他的外援是谁?他说他的朋友都在外地,他来我们这一带工作也就只做了一个月时间,没时间去结识什么异人,最后他想了想,就只想到了疯婆子。 “那鬼王爷是鬼,你干娘也是鬼,就算你干娘比不了那个鬼王爷厉害,但她好歹也是你们当地的仙婆,就好比是地头蛇,她多多少少都知道些招数。就算她没法对付鬼王爷,也应该认识一些你们当地厉害的高人,我们便就请那人前来降服鬼王爷,便就行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只有在这个时候,阿银才放下对疯婆子的成见。 若是平常出事了,我第一个肯定会想到疯婆子,会想到请她帮忙解决难题。因为在前段时间里面,在我的心里,她就像是可敬可亲的长辈一样,晚辈请长辈帮忙,长辈一般都不会计较回报的,所以我才喜欢出事了就找她帮忙。然而现在…… 姚若兰不见了。 昨晚上,我去上个厕所的时间,姚若兰不见了,房门开了条缝隙。 在我印象里,姚若兰一直都很乖,比起娘鬼、飘红来说,和我是最亲的,她懂事懂分寸,我相信,就算那会儿她有事离开一小会儿,也不会犯下把门打开一条缝隙这样的低级错误。 但她就是不见了。 一整晚上就没有再出现过。 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觉得她的失踪不是平白无故的,因为她曾撞见过疯婆子的秘密。 小木屋,地下室,孩童神像,悬在空中的头颅,有影子的老新娘。 疯婆子究竟是活人、还是死人呢? 这些事,也就只有去小木屋才能弄明白了。 万一疯婆子还活着,她究竟想做什么呢?是帮我的、还是害我的?那个地下室里写着我名字的小稻草人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姚若兰的销声匿迹,是否与她有关系呢? 不仅是姚若兰,就连黏我很紧的娘鬼也不见了。 娘鬼是在雷劫后不见的,那会儿我沉浸在悲痛之中,无暇顾及其他,便就没有去找她的踪影。如今娘鬼、姚若兰都不见了,我身边从热闹变回空荡荡的,总觉得女鬼们接二连三的消失,并不是偶然。 “在想什么?”阿银见我发愣,便忍不住轻轻推了一下我,低声询问道。 我回过神,隐藏下心中的疑虑,说没事。我暂且没有向阿银提起姚若兰失踪的事情,也没有提我对疯婆子的猜疑。因为我说不准事情的真相,万一不是疯婆子搞的鬼呢?她虽然有疑点,但至今还没有对我下过黑手,对不对?万一说错了,诬赖了好人,那可就不太好了。 如果娘鬼和姚若兰的消失都和疯婆子有关系,姚若兰的失踪那还是有依据可循的,可娘鬼和疯婆子能有什么关联呀?她们两个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我苏悦乱认的“妈”!但这也不该是疯婆子对娘鬼下黑手的原因吧?疯婆子才死了几天,而娘鬼都死了十年了,而且娘鬼还是个大厉鬼,疯婆子能打得过娘鬼吗? 不论真相如何,我知道,只要去往小木屋,一切答案自然揭晓。 这一次再出门,我把门窗都锁好了,阿银也确认了自己写过的“钟馗”二字没有被什么东西抹去,效用还在,只要把门窗锁好,就不会再有鬼魂轻易溜进来,偷走小南子的尸身。 我们再次前往小木屋。 我很好奇,这一次接见我的,将会是躲在门帘后的女鬼呢,又或者是有影子的老新娘呢? 我在拿钥匙开门之前的,先和阿银通了气:“小心点儿,我干娘和以前有点不太一样。” 阿银看见我脸色、语气都不太对劲,顿时变得慎重起来,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我这才开门。 一进门,我也不喊干娘,便径直地朝卧房里走去。 之前来过好几次,我都不是这样子的。 之前的造访,因为对疯婆子心存敬畏,因而不敢造次,进门后只敢在客厅里大声叫喊着“干娘”,而不敢在她的房子里随意走动。 而如今,我却是闷不吭声,就径直朝卧房里走。 阿银看我神色不对劲,他疑惑着,但不说话,就是纳闷地跟在我的身后走。 就在我快要撩起卧房门帘的时候,一个老太婆的冷硬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站住!” 那声音来得太突然,吓了我一跳。 这也不能怪我会吓一跳,往常来的时候,疯婆子同我说话,何时有如此严厉过?哪一次和我说话不是格外的温柔与慈祥的?这次声音很冷硬,似乎是在责怪我的突然造访似的。 话音落下后,一道人影才出现在帘子上,我习惯性地低下头看去,这一次,没有在门帘下面看到一双红色绣花鞋。 今日,怎么没有脚了? 难道,这门帘上的影子真的是鬼?因为相传,鬼是没有脚的。 可没有脚,那之前的脚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门帘上倒影出疯婆子的影子,她的声音有些冷冰冰的,问道:“儿啊,今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不敢直述自己的猜疑,便婉转地把黑锅甩给了阿银:“是我师父有要紧事情找你相商。” 疯婆子说道:“我不想见外人。” “是要紧事,不然我不会带他来找你的。”我没有一丝退让。 疯婆子似乎是察觉到了我话语里的不对劲,迟疑片刻,这才说道:“好吧,你退后十步,让你师父上前三步说话。” “……好。”我依言,退后了十步,拉开了距离。 阿银走向前,把来意同疯婆子说明,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一时半会儿是说不清楚的。我眼睛转溜溜地打量着这房子,寻思着该怎么去证实自己内心的疑惑,我真的很想知道,这门帘后面是鬼,还是一个有影子的老新娘? 我看见门帘上的影子正在认真倾听着阿银的话,似乎没有留意到其他,于是我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屋子,绕到屋后面,也就是疯婆子卧房的窗户外,轻轻打开窗户,偷偷撩起窗帘,我从缝隙间往卧房里看,只看见…… 第79章 大隐隐于市 门帘背后没有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我忍不住把缝隙拉得大一点,能多再看一点,我看的不单只是门帘背后,还有整一间卧房,在卧房里面,我并没有看见任何人在。 门帘上有一道影子,就如我在客厅里看见的一样,门帘前、后都是一个样子的,并不是有人站在门帘后面,把灯光打到人的身上,从而把人影照射出来。 也就是说,一直以来,出现在我的面前,并和我对话的确实是个鬼咯? 那姚若兰说的有影子的老新娘是谁?该不会真和我猜的那样,肉身变成了僵尸,离体的魂则是变成了鬼吧? 认清了真相之后,我悄悄掩上窗户,回到屋子里面。这时候,阿银也将鬼王爷的事情和疯婆子说得差不多了,我回来的时候,阿银正在和疯婆子说:“……事情就是这样子的,我看那从尸阴气深重,那个鬼王爷肯定更厉害!十八山里出了这种怪事,总得有人出面解决的,不是吗?” 疯婆子此时说话的声音恢复了常态,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子冷硬了。她柔声说道:“可是你找我也没有什么用呀,我已经是死人一个了,帮不了你们什么。就算我没死,我也没办法对付那么厉害的鬼。我生前就只会驱邪治病,对付一些不成气候的鬼祟还成,但要对付有点道行的鬼魂就不成了。” 阿银说:“即使你不能对付那么厉害的鬼魂,那你应该认识一些住在这附近的高人吧?” 疯婆子说:“穷乡僻壤,没有什么厉害的高人。[]” 阿银说:“半个能捉鬼的都没有?” 疯婆子说:“没有。” 我忍不住说道:“难道,最厉害的人不是应该隐居山林间的吗?像我们这里这么偏僻的大山里,就更应该出现高人啊!”像鬼王爷、周氏子孙,那不都是挺厉害的吗?只不过不为人知而已。 疯婆子说:“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真正有心隐居之人是不挑地方的,而心不静之人哪怕挑了个穷乡僻壤隐居,那也不叫做隐居,心若有江湖,人便就在江湖。” 我顿时受教了。 疯婆子又说:“那些学捉鬼大本事的人都往城里面跑了,因为穷乡僻壤里鬼怪虽多,但都比不了大城市里面的功名利禄更能诱惑人心,他们进城里面,接一个有钱人、或者是当官的委托,捉一趟鬼,就能两年不用干一次活。如果你是捉鬼人,你会更愿意选择留在城里,还是留在乡下呢?” “城里……”看来,会捉鬼的并不都是仙风道骨的修士呀,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疯婆子说:“所以你们想要请到更厉害的捉鬼人来对付那个鬼王爷,那就只能是进城里面去请了。这十八山里是没有第二位了。” 阿银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看来的这十八山里是不会再有第二位高人了,不知道仙婆你在城里面有没有认识的高人呢?” 疯婆子说:“没有。”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拒绝,断我们门道的,但看来在她这里,是没有办法找到对付鬼王爷的高人了。 她为什么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拒绝帮助我们呢?难道她不知道鬼王爷一出世,别说是活人了,就连他们这些鬼也不能幸免于难吗?她这个时候没有给我们提供援助,难道真的是心中有鬼吗?一想到这里,我又十分想进到她卧房里面,翻开床底的黑木大箱,看看里面是否还蜷缩着一个娇小的老新娘…… 我这么想着,身体便忍不住朝前走了一步,刚迈出步子,手腕便被阿银捉住了,而且不是一般地拉住,简直可以说是用力地扣进了我的手腕,扣得太紧、太疼!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只能是先进城里面,走一步算一步了。”说完,阿银对我使了一个眼色,让我别鲁莽,先跟他撤了。 我们告辞了疯婆子,我锁上了小木屋的门,直到走出去老远,回头看再也看不见小木屋后,阿银这才问我:“你的干娘当真是疯了一十二年?” 我说:“是,是啊。” 她确实是疯了一十二年的,我小时候被她追着从村头跑到村尾,还被她狠狠咬过,所以我十分肯定她当初是个疯子,正常人绝对不能假扮出那种疯狂的劲。 阿银叹了一口气,说道:“一山不容二虎,你干娘疯了一十二年,你们这一带里面却没有再出现第二位异人,说明她的本事十分厉害,即便是疯了,在这十八山里的地位也不可撼动,于是才不会出现第二位异人的。就算山里面没有异人,那城里面应该是有的。” 顿了顿,阿银又说:“自古以来,村里人都有赶集的习惯,每到赶集日,就会挑上货物进城里面贩卖,所以说,你们大山里的人也不是自闭门户,不与城里人往来的。你干娘应该认识一些能人异士,但她不说,也就是不愿意我们找高人来的意思。” 我问:“那她不愿意我们找高人来的意思是什么?是怕别人抢饭碗吗?” 阿银摇头,说:“她都死了,还介意什么别人抢饭碗?” “那是帮助鬼王爷?” “如果是帮助鬼王爷,就不会指点我们进城里面找人来帮忙了。”阿银又叹气,一脸忧色。 我迷糊了:“那究竟是为什么?” 阿银说:“不知道。她似乎是想要坐山观虎斗吧,既不想鬼王爷坐大,但又不想自己出手,又更不希望有高人来……难道她是有什么秘密吗?怕来了高人,便就发现了她的秘密?”阿银看了我一眼,我想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了:“你小子从一进屋就不对劲,一直想往她房间里面走,这是为什么?” 我笑笑,只得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他,阿银听完之后,也觉得疯婆子形迹可疑,并让我小心疯婆子,因为在秘术之中,会利用到小稻草人的法术一般都是用来控制人的、又或者是害人的,绝无利人的。 而至于疯婆子的黑木大箱、地下密室也就只能是暂时搁后再去调查了,当务之急还是进城去找高人来对付鬼王爷。用阿银的话来说,就算我现在想调查疯婆子也没用,因为就今日的对话来看,阿银肯定了疯婆子是这十八山里最厉害的“高人”,有她在,我稍微有点轻举妄动,她都会对我不客气的! 折腾了一日,等我们再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这儿有个规矩,那就是不管在外面有没有闹腾得翻天了,在我家里面,都不得提半点外面的事儿,我不想让我爹娘操心,晚餐照常,就是爹娘有点儿奇怪,为什么今日跟我们在一起回来的年轻小伙子没有出来吃饭,我假意说小南子已经回家了,他们这才没有怀疑的。 但吃完了晚饭之后,我还是照例地拿剩饭残羹上去摆祭台,唉,谁叫我家穷呢,那小子临死前报的菜名我一样都弄不到,在我家里躺尸,能摆的祭祀品也就只有我们家的残羹冷饭了。 阿银轻轻地掩上门进来,同我说道:“苏悦,我想和你谈谈明日该进城里面都做些什么。” 这个时候我正在摆弄小南子的手机,今日听完疯婆子的话之后,我就想起了这小子强大的手机qq好友列表,然并卵,手机跟人一块儿都被雷劈坏了,我怎么弄都开不了机。唉,曾经有这么一份强大的手机qq好友列表摆在我的面前,而我却不知道好好珍惜,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盗了他的q! 我放下崩坏的手机,问:“你有什么打算?” 第80章 区区一名蝼蚁 阿银坐下来说:“上次我见到周老板的时候,弄到了一个地址。(.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我问:“什么地址?” “那个卖鬼血的人的地址!”阿银说这句话的时候,莫名的激动,“你知道,我一直都想再弄到一些鬼血的。所以上次我去找周老板,就从他手里面问出了那个卖鬼血的人的地址!你们这附近的大城市就是黑岩市,对吧?” “……对。”我纳闷了,你是想去买鬼血呢,还想不想找高人了? 阿银兴奋地说道:“正好了,那卖鬼血的人就住在黑岩市里!那种做买卖的人,人脉是最广的,我们去买鬼血的时候,可以顺便让他介绍一两个高人给我们,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好主意?” “好主意!”我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我说要去买鬼血,这确实很省事,不是吗? 阿银是外地人,不懂本地的行情;我算是还没入行的愣头青,对这一行不熟悉。我们两个加在一块儿,进城里面找高人,就跟瞎子找路似的。找那卖鬼血的,一来确定了人家是正宗地道的,找他准不会出错,他提供给我们的路子也绝对不会有错,这样就省得我们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城里面乱撞,还有可能被骗子骗。 “在去之前,你先准备三万元。”阿银说。 一听到这个数目,我就傻了:“啊?” 阿银踹了我一脚,说:“啊什么?没钱,你以为你能请得动人吗?买得到鬼血吗?” 我更傻了,说:“我没钱啊!” 我现在还是个无业游民呢! “你没钱吗?”我问。 阿银说:“被那姓周的骗了,我现在连回老家的路费都没有了呢!” 所以言下之意就是让我去筹一点儿钱,但这个钱还能跟谁筹去?除了跟我爹妈伸手要钱之外,便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可是人都是有脸皮的,是不是?一个人成年了,毕业了,出社会了,谁还能有这个脸皮向爹妈伸手要钱呢?若说是伸手要一二千,那还好说,可这一开口就三万,那就有点…… “没钱你是走不通路子的。[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阿银悲悯地对我说。 这太难办了,我一下子就苦起了脸。这不是我铁公鸡,而是我家里没有那么多钱,大姐准备出嫁了,小妹下学年的学费得存着,而爹妈手里面的估计就是棺材本了。 这一口钱太大,我拿不出来,一碰到钱的事情,人性的自私就浮出水面来了。原本我还挺热情的,但一提到钱,我的热情就没了。 想想自己也憋屈,这鬼王爷关我啥事咧?如果我在地洞里的短暂一梦是真实的,那鬼王爷封印已经破解了,那我对阴兵就没用了;我没用了的话,那我就和鬼王爷这事没什么相干了,所以我何必再花一大笔钱去请高人来搞定一个跟我们没有多大关系的事情呢? 就是,挺不乐意的。 在钱的方面上,我和阿银一个晚上都没谈得拢,老人家挺生气的,一个个道德帽子扣了下来,说苏悦你太冷血无情了,以后要是死人了,那死人的债就全算到你的头上去,谁让你这个时候不愿出钱呢? 我们吵了一架,谁都不服谁,最后不欢而散,各回各屋睡大觉,就连明日是不是还要去城里搬救兵的算盘都泡汤了。 我打地铺睡觉的时候,也不断反思自己怎么就这么自私呢?心里就好像是有无数把刀子在心坎上割一般,可我也认清了自己的渺小,空有满腔热血,可是我却很多事情都做不好、也做不得。在这一刻,英雄梦破灭,我几乎把我自己给否定了,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什么用! 明日,应该不会再进城里面找高人了。 以后,也不会再管鬼王爷的事情了。 我苏悦不是什么救世主,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名不起眼的市井小人罢了…… 我抱着头,苦恼地睡下去。 如果,没有后面发生的事情,我,应该就会和上面想的那样,什么都不做,只做一个不起眼的市井小人。然而,后面发生的事情,几乎把我逼疯,让我不得不踏上进城寻访高人的路…… 首先,我是先做了一个梦。 睡着之后,很快就发梦了。 我梦见我下楼了,走到客厅里,梦里面都是白色苍茫的雾,梦的边缘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得见客厅里的摆设的。 一道白色的人影慵懒地坐在老人躺椅上。 若说早晨看见她的时候,她就像是一个刚睡醒的人,披头散发,穿的像是睡袍一般的到处乱逛;那今夜里见到的“她”就整洁许多了,“她”挽起了长发,扎的是高马尾,显得干净利落又精神;穿的还是白色调的衣服,不过正式许多,衣襟上还绣有金丝云纹,显得贵气且优雅。 “她”托着头,仿佛等我很久了。 我目光往下,看见“她”的脚边跪着我的爹妈,还有姐妹,他们被五花大绑,面容充满惊恐,将求助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她”不爱说话,直接就动手。 “不――!” 我歇斯底里地大喊,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动弹不得,看着“她”勾勾手指头,从我爹,到我妹,第一个人,到最后一个人,七孔流血,倒地身亡…… 或许我此刻的语言描述十分苍白,可这一刻我的心却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绝望与无助占据了我的心灵! 我到底还有什么用? 我连我的家人都无法保护! 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恨不得那七孔流血倒地身亡的人是我,而不是我的家人! 一双脚出现在我的眼前,那洁白无瑕的衣袍与靴子不沾染半滴血色,可它的主人却是那么的残忍,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做一回事儿! “她”蹲下来,修长的手指勾起我的下巴,让我对上“她”的脸,那一张脸呀,明明美丽不可方物,曾让我有一时的迷乱过,可现在却是显得那么的可恶…… “面具。”“她”再一次地说出这两个字,面若冰霜,却不容人拒绝。 我绝望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厚颜无耻,杀了别人父母姐妹还要人帮“她”做事。如果,“她”能让我死去的父母姐妹复活过来,别说是一张面具,哪怕就算是十张面具,我也愿意帮“她”找到! “她”笑了。 拍了拍我的脸,“她”在我面前消失了。 我猛地睁开眼,心悸不已,而就在我睁开眼的一刹那,我对上了一双没有焦距的眼。 他离我是如此的近,鼻尖几乎点到我的额头,他俯视着我,眼眸里有的是如死亡一般的死寂…… 一个死了的人,如今跪伏在我的上方,冷冰冰地注视着我。 他又起来了! 空壳的躯体里如今不知道占据的是谁的亡魂,但我没有在他的眼里面看到一丝人类的情感,被他盯上,我有一种下一秒他一定会杀死我的感觉…… “啊!”我一把推开他,飞快地跳起来,拉开门,夺门而逃。我接近于崩溃的惨叫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家人,就在我跑下楼的时候,楼下父母的房门开了,爹揉着眼睛走出来查看是怎么一回事儿。我看见他,一下子就怔住了,停在半楼梯中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许久,我才意识到,之前看到的家人惨死的场面是一场梦,我的家人没有死,但也很快了,如果我没有的遵照着“她”的吩咐去找面具,那就不是梦,而是现实了…… 那个梦,是“她”给我的警告。 背后一丝凉意袭来,我蓦然回头,只见“南子”站在楼梯口,用空洞而没有焦距的眼神看着我…… 第81章 群魔乱舞的一夜 这时候,楼梯下方响起了阿银吃惊的叫声:“那坏小子怎么又起来了?苏悦,难道你没有关好门窗吗?” “关好了!”我大叫,见“南子”没有反应,我连忙抓紧时间逃下楼去。.我房间的门窗的确是关好的,那还是之前跟阿银出去找疯婆子的时候关好的门窗,我检查了一遍,阿银检查了第二遍,晚上我回去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碰过,所以又怎么可能会有疏漏? 我跑下楼,慌乱地问阿银:“怎么办啊?” 阿银镇定地对我说:“我去厨房拿筷子。” 又来? 这一招还有用吗?我知道对活人管用,但不知道对死人是否也一样管用呢? 阿银去厨房了,“南子”还在楼上,他站在楼梯口,一动不动,那样子就跟梦游一般。 现在占据这躯壳的鬼又是哪一个呢?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屯兴峰的那个女鬼,因为眼神、气质都不一样,他现在有点木,眼神没有焦距,空洞,冰冷。 因为小南子,我终于体会到“气质”两个字的重要性,原来,一个人、一张脸,却是可以根据内在气质的不同而变成不同的人! 现在的“南子”不是姚若兰、不是兵大爷,不是白衣女鬼,我完全想不起来我还见过什么鬼和现在的“南子”气质吻合。难道说,新的鬼出现了?我怎么就忘记了,以我本命年招邪的体质,那是出门走几步路就能轻易招到过路的鬼的倒霉体质啊! 我今天,也没有做什么呀。 阿银出来了,手里拿着红筷子。他走到我身边,抬头看了一眼“南子”,说:“他怎么没动呀?” 我说不知道,好难得有一个这么爱发呆的鬼魂附在了“南子”的身上,阿银也肯定出了这不是白日里我们遇见的那个身法灵活的鬼魂,还说现在的这个鬼爱发呆,不好动,可好捉住了,一定比白日里遇见的那个鬼更好驱赶。[.超多好看小说]但我好想说,一动不动的人才更恐怖呢! 光是看见现在的“南子”,我便有一种寒意从脚底心里上升到脑海里的感觉,被他盯上,更是有一种接近死亡的感觉…… 阿银走上去了,“南子”没有躲开。 他抓住“南子”的手,红筷子夹上去。 半晌,“南子”机械地转过头来,呆呆地瞅了他一眼,而阿银则是转过头来欲哭无泪地看着我,说:“没效果啊!” 果然,这红筷子夹无名指的法子对活人才有用,对死人却是半点用都没有。 不过这个“南子”没有反抗的意思,即使被夹无名指,也没有反抗阿银,他的安分令人感到诡异,因为哪有鬼魂会这么容易的就范? 空洞的眼神,略显得有点神经质的神情,这个样子好像…… “苏悦,到我房间里,拿我的笔来!”阿银说。 我回过神来,连忙说道:“不用拿笔,那是大红。” 小南子这丫,总是被女鬼上身呀。 这个大红是一直跟着我们的,所以老早就跟着我们进房间里面了,她上小南子的尸身,应该是想占着这身躯,不再让别的鬼魂占便宜吧?可我们都已经做好防备了,把我的房间封得密不透风,没有别的鬼魂能再进去抢占小南子的肉身,大红这么做,是多此一举了。 可多此一举哪又怎样?大红除了会听小南子的话之外,根本就不会听别人的话。 阿银推开“南子”,吃惊地上下打量了几圈,这才肯定:“没错,这是大红。”他和大红有过两日两夜的独处,所以比我更熟悉大红的个性,他这么说,那就肯定是大红无疑了。 爹疑惑地问:“又怎么了?你不是说你朋友回家了吗?” 我冷静地编着谎言:“是呀,所以他忽然来找我,就把我吓了一跳。爹,没事,你回去睡觉吧。” “嗯。”爹松了一口气,这就转身回房,就在他转身回房的时候,忽然间,大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半夜,敲门声。 即使隔了一道大门,那股腐烂、湿润的气息也钻了进来,我一下子慌了神,这味道是何等的熟悉,不就是白日里在屯兴峰下见到的从尸身上的那股味道吗? 阿银:“别应声……” 爹:“谁呀?大半夜的来敲门干嘛呀?” 阿银:“……” 他们俩几乎是异口同声,但阿银说话晚了一步,就那么一步,让阿银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趴在楼梯栏杆上,垂下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爹疑惑地看看阿银,不解地问。 我也叹了一口气,腐烂、湿润的味道一出来,就让我明白了站在门外的是从尸,鲁莽应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果然,爹的应门声一落下,门外的从尸顿时知道有人在家了,敲门更加起劲,之前是“叩叩”的声音,现在就是“咚咚”砸门的声音,仿佛很快就能把门敲烂似的。 “没事儿。”我把爹推回他房间里,在合上房门之前,我对他说:“待会儿可能会吵一些,甭管闹出什么声音,你们都不要出来,也不要看,天亮了就没事儿了。” 把门关上之后,我去阿银房间里拿了笔和朱砂,照着阿银以前的样子,在爹娘的房门上写上“钟馗”二字。我手背上的图纹还没有洗去,还能使用描金人的能力。 “咚咚!” 外面何止是敲门,简直就是连踢带踹,但幸好大门十分坚固,从尸在外面破坏不了。 阿银下来了,担忧地看着大门,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这从尸不是僵尸,力气不够大,只要你的门够坚固,他就进不来。”说完,便从我手里拿过笔,准备去封了大门。 但我知道,就算阿银封了大门也于事无补,从尸进不来,但是他还是会在门外面徘徊的。半夜里响起这样极具破坏力的敲门声,任谁都会感觉到恐惧的。夜还那么漫长,难道真的要让从尸在外面敲一个晚上的门?那我爹娘还用睡觉吗?难道我要他们担惊受怕一整夜? 我按住阿银的肩膀,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白日的时候,阿银就有叮嘱屯兴峰的村民,千万不要让从尸晒到月光,但现在看来,是已经晒到了,这从尸要成精怪了。早知道,白日的时候就不要看从尸了,一对眼,真是隔了千山万水都来找我。 “我去引开他。”我说。 阿银一下子急了:“你怎么引?” 我说:“跑呗。” “往哪儿跑?” “当然是我干娘家。” “……”阿银默默地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这大鬼吃小鬼,既然疯婆子是个很厉害的鬼魂,那把从尸引到她家里面去,就算她不想动手,但从尸都找上门了,她总得出手吧? 想要把从尸引到疯婆子家里面的原因还有一个,我想趁乱看看那个黑木大箱以及地毯下的地下密室是不是就和姚若兰说的那样。 “你小心点儿。”阿银知道了我的主意,便叮嘱我说。 我点头,抬头看了一眼“南子”,对他说:“那你看好大红,别让她带着肉身跑了。” “成。” 我这就去找武器,从墙角里拿到了一根称手的木棍,决定今晚上就靠这根木棍保护自己了。我站到门背后,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门闩,也不管外面站的是什么东西,便抡起棍子对着门外的东西一顿猛揍,想要把他打出门,不让他进这个家门。哪知道,从尸力大无比,反而把我推进了门里…… 第82章 进击的从尸 从尸和白日里见到的完全不一样了,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渗着尸水,那尸水是青黄色的、还散发着很恶心的味道,他的身体表面上蒙上了一层粘乎乎的水光。[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白日里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像一只膨胀到了极限的大皮球,不知道是不是晒了一日太阳之后,把他身体里面的水晒了出来,现在就像只漏气的皮球,瘪下去了不少。 他的皮肤是青紫色的,眼珠子被井水泡得发白,都没有了眼黑,眼珠里青筋暴起,咋一看,甚是恐怖。 我被他反推进了院子里,护身的棍子也被扔到一边上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定要来追我,他那个年代,我还没有出生呢,又不是我害他掉进井里面去的,我不是他的仇人,但他就是要来追我!不带这么玩耍的啊! 阿银焦急地冲楼上的“南子”叫道:“大红你下来啊,你是厉鬼,总能对付得了这个从尸吧?” 哪知没个动静,我抬头一看,发现“南子”蹲在楼梯上,抓着栏杆,高高在上看戏呢。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大红是不会出手的,因为她现在占据的是她主人的身体,她上她主人的肉身的原因不就是为了保护主人的肉身不受到任何伤害吗?如果她出手了,那小南子的肉身是免不了磕磕碰碰的,所以还不如不出手。 我看出了大红的意思,于是对阿银说道:“你来帮我挡一挡他(从尸),只要我能出门,就没事了。” 阿银应允,拿起扫帚帮我去挡住从尸,我发现只要捅到从尸身上,从尸不会感觉到痛和痒,但是捅到的地方就像是挤压了海绵似的,那青黄色血水从从尸身体里面哗啦啦流出来,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阿银很快就用扫帚帮我拦开了从尸,让我找到缝隙从门口溜出去,等我跑出去十来米远后,才听到阿银在背后大喊一声:“苏悦快点跑!” 我一回头就看见阿银撒了手,从尸便晃悠悠地从我家里面追我出来了,我赶紧加快脚步,往疯婆子的小木屋冲去。[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真是造孽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不过就是看了从尸一眼而已,隔了五条村子、十公里,怎么还能来找我麻烦呢! 我越想,胸口就越闷,觉得别人的本命年也没有像我这样子倒霉啊! 我一口气冲到小木屋,然后悲剧地发现……没带钥匙。 谁睡觉会在自己口袋里面放钥匙呀?肯定就是拿出来放别的地方了,不然睡觉磕得慌。我是在睡梦中惊醒,被大红吓跑,然后就出门了,这紧急的关头,就没有带任何东西出来。 回头看,我看见那从尸摇摇晃晃地从小径上走过来了,他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个水脚印,在月光下折射着银光。 我慌作一团,拍着门大喊着:“干娘救命!”喊了好几声,屋子里面都没有动静,我心说如果进不去屋子里面,那我就玩完了,从尸不会放过我的,必须得想办法进屋里面。 于是我就想到了卧房的那扇窗户。 疯婆子整间小木屋的门窗都关紧了,只有那面窗户是坏的,傍晚的时候,我就是透过那扇坏了的窗户去偷窥疯婆子的卧室的,现在要想进疯婆子的小木屋,那就只能是从那一面窗户上爬进去了。 我绕到疯婆子卧房外的窗户前,转头看,看见从尸越来越近了,我没有多多想,便就从窗户里面爬进去。就在我大半个身子已经穿进卧房里面的时候,忽然间脚腕被什么粘乎乎的东西给抓住了,我吓得不轻,连蹬带踹,不停喊着:“干娘救命!”但屋子里面出奇的安静,平常一喊便就出来的疯婆子在这个时候竟然没有出来! 没办法,我只能是自食其力,使劲挣扎,终于把那从尸给踹翻了,而自己也狠狠地栽进了屋子里面。 但这不是结束,我能爬起来,外面的从尸也能爬起来。 “干娘!”我慌张地喊了好几声,空荡荡的小木屋里面只有我的回音,而没有其他动静。 这时候我只想到一个找疯婆子的最快方法,那就是――黑木大箱。 我跑到床边,把床底下的黑木大箱拖出来,打开,便喊:“干娘快……”当我看见黑木大箱里的东西的时候,我的叫声戛然而止。 黑木大箱里,空无一物。 那日,我和爹亲自把疯婆子僵硬的尸身放入黑木大箱里面的,可是现在黑木大箱里面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蟑螂的屎球球都没有。 姚若兰见到的有影子的老新娘,难道真的是疯婆子的尸身从箱子里面爬出来的吗? 浓臭的味道从涌了进来,刺激着我敏感的鼻腔,让我差一点儿就吐了出来。转头一看,那紧追不舍的从尸已经在爬窗户了。他的身子比较臃肿,所以狭窄的窗户箍住了他的身体,挤到了他臃肿的身躯,就如挤海绵里的水一般,他在窗口里蹭一下,便有不少青黄色的尸水溢了出来,恶心腐臭的水腥味能加浓烈了。 我觉得自己这一次真的是作死了。 疯婆子的门窗都锁死了,就只剩下这面窗户是敞开着的,也就是说那是我唯一的生路,结果我自己爬进屋子里,现在唯一的出路被从尸给堵住了,想逃也逃不出去! 疯婆子的房子十分简陋,房间都是没有门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给我躲起来。 怎么办? 这时候,我想到了姚若兰说过的地下密室。 如果,地下密室是真的,那么地下密室的暗格,就相当于是一扇门口,只要躲到地下密室,把暗格关死,那从尸就没有办法进去。 于是我去翻地毯,当真看见了地板上有一道暗格子,一拉开,下面果然有一个犹如地窖一般的地下密室,我连忙溜下去,并把暗门带上,然后屏住呼吸,紧张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我听到了脚步声。 低沉的、拖沓的,那就是从尸的脚步声。 他越来越近,而我的心跳就越来越急促,连呼吸都顾不上了。 哒、哒…… 从尸的脚在我的上方走过,没有停留。 太好了,看来这个从尸并没有智力,还没聪明到发现暗格子的地步。 到此时此刻,我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我在地下密室的楼梯上坐了一会儿,从尸的脚步声就在上方徘徊来徘徊去,始终绕在暗门附近徘徊。他可能是感受到我的气息就在这一块,可是在地面上却又找不到我,所以这让他感到很烦躁。 我缓了一缓之后,这才开始打量这间地下密室。 地下密室里有灯,那盏灯是亮着红光的,这种颜色的光亮在诡异的地下密室里,让人有一种被血色朦胧的感觉……很不详。 这就是姚若兰说的灯了,在悬灯的旁边还吊着一个小木箱子,我光是想起姚若兰对那箱子的描述,不禁就感到毛骨悚然: “里面是一颗头颅。是一颗男人的头颅,男人的眼睛、耳朵、鼻子都被三寸钉插着。嘴巴张得大大的,我想以杀害这个男人的凶手的残忍程度,他的舌头应该是被割掉了。于是转动那头颅去看他的口,里面突然窜出了一条全身红得像宝石一般的小蛇……” 转眼一看,在地下密室的正西方摆着一个神龛,而在神龛的右方摆着一张红木小方桌。 神龛里放着的是孩童干尸,而小方桌里摆着的应是小稻草人。 神龛和小木箱,姚若兰都已经详细描述过了,只有那小方桌子上的东西是她没有看清楚的,而最重要的小稻草人就摆在那小方桌上,我对神龛和小木箱都不感兴趣,只想知道那小方桌上是不是有一个粘有我名字和生辰八字的小稻草人。 于是我朝小方桌走了过去…… 第83章 咕噜噜…… 我走近红木小方桌,只见上面摆着的东西十分的凌乱,有摇铃,有八卦镜,还有,厚积的灰尘。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抬手擦了一下灰尘,感觉这不叫擦灰尘,而是叫做刮泥垢,显然,这地下密室很多年没有人来打扫过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没有人来打扫过了?是最近几年,还是疯婆子疯了的以后? 桌子上没有小稻草人了,我这才想起来,姚若兰说过:“她拿起了那两个稻草人……” 两个? 是,两个稻草小人? 一个贴着我的名字,那另一个稻草小人是什么? 红木小桌上,有两个小人形状的印记,显然在那地方上是有两样东西在那里摆着的,所以灰尘比其他地方的灰尘还有要薄、还要少。姚若兰没有骗我,在这里确实是有两个稻草小人,只不过是被疯婆子拿走了。 桌上有一个小本子,看上去是有些年月了,我拍掉上面的灰尘看,但我是看不懂的,上面写着什么子丑寅卯之类的东西,还有画着奇怪的图案,我说不准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只能是凭着感觉来说――这好像是在推算着时辰,有年月日,可能是在推算八字? 仙婆,也管八字的? 因为本子上写的八字都是用古时时辰的算法来写的,所以我看不出来那算计的都是什么时间,要是换算成现代的公元纪年24小时制,我就看得懂了。 我看不懂,只能把本子放回原处。这时候吧,我手贱了,鬼使神差地拿起了那个摇铃轻轻摇了一下,这纯粹只是忽然起了玩心,可等我摇完一声铃,我便后悔了。 因为,我感觉到后背一凉,仿佛有什么来自黑暗角落里的诡异视线落到了我的背后――按照我这几日的经验来总结,那就是:又撞鬼了。 我太掉以轻心了,因为以前姚若兰来过,她并未说她在地下密室里面见过鬼魂,我便就以为这里是没有鬼魂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看来,这个地下密室里是有鬼魂的,只不过姚若兰来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出来;要把地下密室里的鬼魂召唤出来的法子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摇铃。 摇铃就是召鬼的契机。 我完全不敢回头,我知道,我的背后多了点什么东西。 “他”,就在我的背后。 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是好是坏,他正踮起脚尖,悄悄地朝我挪近。 就在那蹑手蹑脚的声音离我很近的时候,我猛地回过头―― 没人! 就连那轻微的脚步声都没有了。 我咽了咽口水,慌了。 这就有种刚出虎口就掉狼口的感觉,从尸就在地下密室的暗门上面徘徊着,不时地能听得见他缓慢而拖沓的声音,现在地下密室里的又多了一个鬼魂…… 想走,走不了; 逃不出去,难道真的要和这里的鬼魂共处一室,一直待到天明?天亮之后,恶灵退散,我真的就能平安了吗? 我迷茫地转回身去,没一会儿,那种感觉又来了…… 我转身,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这就跟小孩子的一二三木头人游戏一样,当走在前面的人一转头,跟在后面走的人就必须要变成木头人,不许再动。现在这只不过是变换了一下游戏规则,跟在后面的“人”并没有变成木头人,而是……消失了。 我谨慎地扫视着地下密室里面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着可疑的地方,看那“人”能隐藏在什么地方。 神龛…… 悬箱…… 难道,在这个地下密室里面,隐藏起来的并不止是一个鬼,而是两个鬼? 干尸神像是一个亡者,悬箱里的头颅是另一个亡者,如果说这个地下密室里面有鬼的话,那就应该是两个鬼魂,而不是一个! 这亡魂的数量几乎将我吓瘫了,原本只是来搬救兵的,为何我感觉到是把自己扔了一个狼窟里? 刚刚那感觉就好像是在和一个小孩子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一般,难道刚刚跟随着我的是……神龛里的干尸神像? 姚若兰说过:“我掀开黄布,发现是个三岁孩童的干尸,孩童坐在莲花座上,被摆成了观音坐莲的姿势。看上去是死了十多年了,但尸身一直不朽,似乎是被用了什么聚阴的法术在养尸。” 我的视线落到了神龛上,神龛上确实摆着一个如三岁小孩子般大小的神像,只是用黄布盖了起来。我猜想刚刚在我背后鬼鬼祟祟的便就是这个孩童干尸的亡魂了,因为只有孩童才能做出那样子的恶作剧。 猜测促使我走过去,抓住那一抹黄布,深吸一口气,明明知道黄布后面可能是一具形象十分丑陋的尸体,但我还是掀开了黄布! 一个三岁孩童的尸体显露出在我的面前。 这令我感到很吃惊。 这个孩子的肉身白白嫩嫩的,宛如在生一般。他穿着红肚兜,小红裤,脖间戴着一个金锁项圈,打扮十分可爱。孩子颔首低眉,嘴角似笑非笑,当真有丝普渡众生的佛相。 身有异香,完全不像从尸那般一身腐臭湿润的气味。我凑近了去查看那一缕异香究竟是从何而来,这才发觉到孩童身下的莲花座的朝天面上有无数小孔,那异香正是从莲花座里飘散出来的。 我好奇心大气,把孩童抱了下来,放在地上,撬开莲花座去看里面究竟藏了什么东西。而就在我将要拆开莲花座的时候,后腰一痒,似乎有谁戳了我那么一下。我腰间最是敏感,当场就受不了,猛然转过身来,却没有看见任何人! 如此恶作剧,除了孩子就没有人能做得出来了。 我低头看那孩童尸体,见他紧闭双目,姿势和之前的一模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变动。 他没动,那刚刚戳我的是谁? 我警惕地扫视了密室一圈,密室里静悄悄的,宁静得仿佛除了我一个人的呼吸之外,便就什么没有别的什么动静了。 咕噜…… 若有若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似乎是咽口水的声音。 咽口水……是饿了吗? 想吃人? 吃我? 我的神经高度紧绷,因为我意识到在这个地下密室里隐藏的亡灵,将有可能比在暗门之上徘徊着的从尸更危险。“他”可能想吃了我……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对自己说:坑了,这一把玩脱了,把自己坑惨了! 现在该怎么办?暗门外有从尸堵着,地下密室里有一个(可能是两个)鬼魂把我当做了食物,我就是一条把自己送上砧板上的鱼,别说是逃了,连一条生路都没给自己留下…… 咕噜噜…… 咽口水的声音越来越大声,光是听这声音就知道“他”有多么饥饿,就好像是从饥荒年代走出来的难民一般。 近了, 在耳边, 但我看不见“他”…… 我片刻都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哪怕上面有个很丑陋、很恶心、很可怕的从尸,也,总比看不见的对手可爱多了。 我慌忙爬上楼梯,不时地回头看,看“他”有没有追赶上来,但我什么都看不到。我到了暗门口,伸手去推那暗门,我推不开,脸色一下子就变白,暗门之上竟似乎有着千斤的重量在压着!是那个从尸站在暗门上了,让我推不开暗门! 这真是,把自己坑死了! 忽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闯进了自己的视野里面,我转头一看,看见一个娇小玲珑的娃娃站在楼梯下面,含着手指,正抬着头看着我。 而,神龛下摆放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孩子――他的尸体。 咕噜噜…… 第84章 鬼吃鬼 疯婆子在自己的地下密室里面养着鬼,而且是吃人的鬼。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那孩子含着手指看着我,他的眼神清澈无比,饿了、想要吃东西的欲望全都写在了脸上,在孩子犹如净土般的世界里,或许对于他来说,觉得吃人并没有什么不对…… 就在这时候,暗门掀开了,腐烂到极点了的臭味猛地涌了进来,一道黑影笼罩在了我的上方,青黄色的尸水犹如雨水一般落下,落到我的头上、脸上。 我抬头,那一张丑陋、狰狞的面容出现在我的眼前,他俯身下来,离我越来越近…… 咚! 从尸摔下来,砸到我身上,我和他抱在一块儿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刹那间,我手上、身上全都是那恶心的尸水,黏滑滑的,像血像泥又像臭水沟,这种触觉令我几乎崩溃。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从尸骑在我的身上,死死地掐着我脖子,我艰难地转过头去,现在我摔在的地方是刚刚那孩子所站的地方,可是当我转过头去的时候,发现那孩子不见了,而被我搬到地上的尸首则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回到了神龛上,他颔首低眉,有丝普渡众生的悲悯…… 我使出了吃奶的劲,终于把骑在我身上的从尸给掰倒了,我爬起来,像个无头苍蝇似的逃了开来。冷静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无路可逃,那从尸就跟守门员一样,用硕大的身影堵住了楼梯、出口,那是我唯一逃命的机会啊!现在可没有人能够在一边上帮我拦住从尸,让我夺门而出了。 从尸爬起来,晃悠悠地走过,一步步地我逼近角落里。 地下密室里什么东西都没有,面对从尸,我没有任何胜算。 我的后背抵到了什么东西,我回头一看,是立在地下密室正中央的木头顶梁柱,我赶紧绕过去,但下一秒,从尸找到机会了,猛地扑了过来,用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我抵在顶梁柱上使劲地挣扎,但这一回却怎么都挣扎不开了。 没气了。 快断片了。 我挣扎,顶梁柱被我装懂,天花板上悬着的灯也不停地在晃动,我感觉我的世界就是花花的,一会儿亮,一会儿暗,渐渐地,我看不清从尸丑陋的面庞了。 恍惚间,天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砸中了从尸的脑袋…… 骨碌骨碌…… 一颗头颅掉了出来, 一条蛇从头颅里钻了出来……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摔角落里,喉咙被掐伤了,疼得发痒,我狠狠咳嗽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紧接着我看到了一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画面。 从尸倒在地面上,四肢抽搐,再也动弹不得了。一条通体发红、简直就如红宝石一般的小蛇咬着他的胳膊,好像就是这条小蛇令从尸中毒了,让从尸动弹不得。 接着,小蛇松开嘴,绕到了从尸的头部,张开嘴,咬住他的头,一点一点地把从尸往嘴里面吞。 这就是我说的最不可思议的一幕,蛇的嘴部可以张开到一个人无法想象的程度,这让他们能吞得下比自己更宽大的猎物,但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根手指粗细的小蛇,竟然、竟然能渐渐地将一个人塞进自己的嘴里! 从尸是泡过水发胀的,他的身体里有太多的水分,红色小蛇吃他的时候,他还在挣扎,抖一下,身体里的尸水就猛地往外迸射出来,就如挤海绵里的水一般,红色小蛇把从尸身体里的尸水挤掉、再吞进肚子里。 我亲眼目睹蛇吃人的现场,恐慌了好几秒钟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看暗门,这可不正是我逃跑的一个好机会吗?于是我连忙跑了出去。这个时候我全身都是软的,爬上楼梯的时候是手脚并用地爬上去的,就恨娘没有给我多生四条腿,让我跑得更快! 咕噜噜…… 熟悉的吞咽声响在耳畔,让我一下子僵住了身体。 我低下头,看见了另一幅不可思议的画面,毕生难忘! 这画面描述出来是十分荒诞了,说了你可能都不会相信——我看见那孩子出现了,蛇吃人,他吃蛇! 虽然很荒诞,但却真实地在我的面前上演了。 从尸还在挣扎,蛇还在努力地吞着从尸,孩子则是趴在蛇的尾巴上,啃噬着蛇的血肉! 蛇光顾着吞从尸,却没有留意到自己的后面有个鬼在吃它! 这一副画面把我震撼得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就在这个时候,孩子抬起了头,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是那样的纯洁无邪,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做一件多么凶残的事情…… 我回过神来,狠狠给自己打了一巴掌,心说自己还在这里发呆做什么?我可不想再继续留在这个地方做鬼的盘中餐! 趁着他们都在忙着吃到嘴边的食物的时候,我慌张地爬出了地下密室,关上暗门,把旁边的橱柜挪了过来,挡在了暗门之上,让这些来自地狱的恶鬼都没有办法再爬出来! 昨晚这些事的我,这从卧房的窗户爬出去。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让我手脚发软,几乎不停使唤,走了几步路,忽然脚一抽筋,我重重地摔在石子路上,脑袋一痛,似乎磕到了什么东西,我眼前一黑,意识变得混乱了起来…… …… ………… “钱……钱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筹到的,你别把家义带走!孩子不单止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一块肉,还是你的亲骨肉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把他卖给别人?你再给我点时间,三天行不行?我就算是出去卖血卖肾,我都一定会给你筹到钱,把债还掉的,你不要动我儿子啊……” 我身处一片黑暗之中,头脑昏沉沉的,不记得自己是谁,在做什么,就听到有女人在哭,哭得是那么无助、那么可怜,好像把一颗心都哭碎了。 但不管女人怎么哭,怎么求,怎么跪,怎么磕头,但男人就是铁石心肠,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就要出去。女人不让,两个人争执起来,争得最凶的时候,男人不小心脱手了,把孩子摔了出去,孩子的脑袋磕到了大石头上,霎时间,血花迸射,孩子的哭声一下子就没了。 喧闹的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许久,男人才慌张地去检查孩子的情况:“喂!别装死啊,别人家还等着你过去呢,你要是死了,谁帮我还债?!” 男人慌张地抖着孩子,想叫醒孩子,竟不是因为那是自己的亲骨肉,而是为了让他起来为自己还债! 就在孩子哭声没了的那一刹那,女人安静了,她木了,不哭不闹,捡起搁在门前的砍柴刀,缓缓地走到男人的背后…… 她砍了他很多刀,把他的头颅割下来,把他的身体拖到林子里喂了野狗。 回到家之后,她找出了几根三寸长钉。 “封你眼,让你永生永世见不得阳光……” “塞你耳,让你永生永世听不见声音……” “插你鼻,让你永生永世闻不到味道……” “割你舌,让你永生永世说不了人话……” 再后来,讨债的人来了,女人的家收拾得一如既往的干净,但她的丈夫和孩子都不见了。她落落大方地对来讨债的人说:“再给我三天时间,到时候,我一定把债还清楚。” 买孩子的人来讨孩子了,女人笑着对他们说:“再给我三天时间,三日后我一定给你们送去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 等讨债的、买孩子离开,女人微微笑了……… 第85章 南柯一梦 我猛地睁开眼,看见夜空之上高悬的明月,喘息令胸膛不停起伏,我失神地望了天空一小会儿,这才缓过劲起来,想起自己是谁,又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超多好看小说] 我是苏悦。 刚刚那只是一个梦。 可那梦太可怕了,因为它是那么的真,以至于我以为我就是梦中的女子,悲哀、沉痛、愤怒、疯狂,那种极致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是那么的真真切切…… 但我是苏悦,我是男的。 竟然梦见自己变成了个女人,还有了个欠一屁股债要卖掉儿子去还债的渣男老公,还有一个儿子……真是一个荒谬的梦! 脑袋传来钝钝的疼痛,我“嘶”的一声,揉了揉一下脑,当我意识到自己躺在什么地方的时候,我顿时脸色一白,意识到刚刚梦见的,不是梦…… 我还是躺在离开小木屋的小径上,但这个位置……正是我梦里面男人摔死儿子的地方! 没错,就是这个地方! 梦里面的那些血腥的画面一下子就涌进了脑袋里面,再一次变得清晰了起来! 因为那是一个梦,所以我没有看清楚梦里人的脸面,但如果我推断没有错误的话,我梦见的那女人就是疯婆子;男人就是她的丈夫,也就是地下密室的悬箱里面的头颅;被摔死的孩子就是地下密室神龛上摆放着的孩童神像! 因为仇恨,所以疯婆子杀死了她的丈夫,把他的躯体扔进林子里面喂了野狗,而留下头颅并对丈夫做下了生生世世的诅咒; 因为母爱,所以疯婆子把自己死去的孩子的尸体保存起来,用养尸的方法保存孩子的尸体十数年不腐,并奉作神像,日夜以香火供奉他,将他的魂魄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让我难以介怀的是梦的最后,女子露出的笑,是那么的大方、那么的淡然,可在自己孩子死亡、又手刃丈夫的隔日,又有谁能真正的做到内心平静?我有一种不想的预感,讨债的人、买孩子的人――可能死了,就在那“三日后”。[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不知道为什么,我格外的能理解疯婆子的心情,讨债的人让她家破人亡,买孩子的人让她痛失爱子,所以,三日后…… 我猛地拍了自己一巴掌,爬起来,对自己说:“想那么多做什么?都过去多少年的事情了。追究这些过去又能怎么样?疯婆子的老公不会杀我,她儿子也不会主动来杀我,那我去推测这些做什么?”但也因为这一件事,让我更深刻地认识了疯婆子这个人,这个人也许并不如我们乡里人知道的那样好人,相反,那是一个狠起来就杀人的妖婆子! 可是好奇怪,为什么我会做这个梦呢? 这一定不是疯婆子让我看到的,这一段记忆相对她来说应该是一段黑历史,掩藏起来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大大方方地展露给别人看呢? 难道…… 我的目光落在大石上,心想难不成是因为我正好磕在了这块大石上,所以我就梦见了很多年前发生的事情?疯婆子的儿子比我小不了多少,正因为年岁相仿,所以爹才会让我去做疯婆子的干儿子的。真没想到,那个地下密室里的娃娃已经死去了二十年左右了,可尸身却没有一点腐坏的迹象,还和活着的一样,真可怕。 夜里很宁静,但我的心里不宁静。 为了预防万一,我又折回小木屋,从窗口往里面看了看,确定地下密室的暗门没有打开,那些鬼都没有出来,我这才放心地回去。 鬼吃鬼,我想,至少从尸这一桩事就此了结了。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家,身上已经干了,可尸水的味道还残留在身上,这就好比人在新鲜的猪粪里面滚了好几滚一样,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这时候我唯一的念头就是回家好好洗一个澡,然后睡一个觉,明天进城去。 没错,经历了这一晚上的折腾之后,我决定进城里面去找个“高人”来镇镇这帮子妖孽,要是每天晚上都来这么一轮刺激的,就算我苏悦每次都能侥幸活下来,但每天晚上都不睡觉,正常人都会精神崩溃的! 其实真正让我改变主意的,是今晚做的第一个梦。 那女鬼出现在我的梦里面,“她”并没有真正地杀死我的父母,可那梦就是一个警告,警告我如果不按着“她”的吩咐去找出丢失的鬼面具,“她”就会杀了我的父母,就如白日里“她”弄死我家的狗一样! 你怎么虐我都可以,但有一点是绝对不行的,那就是拿我家人来要挟我! 就冲女鬼来了这么一手,我说什么都要进城一趟了。 周老板那贱人卷了工钱逃跑,十八山那么大,你让我上哪儿去找?我和他又不熟! 就在我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忽然有个人冲了出来,抡着棍子对着我就是一通乱揍!这每一棍子都不是虚打的,而是实打实的,每一棍下来就是要把我打死的那种狠劲。疼得我眼泪飚,要是平常,我肯定就跟这个一言不发就揍人的家伙干上了,但我发现打我的不是别人,而是阿银。 “臭老头,你发什么疯?!”我大吼,夹住棍子,疼得直咧嘴。 阿银听到我的声音,回过了神,好像现在才刚刚留意到自己揍的人是谁一般:“苏……苏悦?” 我嘶嘶倒抽着凉气,没好气地说:“对,是我,不是我还能是谁?你发什么疯?以为我是从尸呀?我只不过是沾上了他的臭味!”别说了,这一身臭味,把我自己都熏得恶心了。 阿银抽回了棍子,我看他也没有那种狠劲了,也就任由他抽回去了,哪知道下一秒他又轻轻地敲了我一棍,说:“揍的就是苏悦你这臭小子!刚刚有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野鬼变作你的样子来偷袭我,把我往死里整,马勒戈壁的,我的老命差点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他拿棍子捅捅我的胸口,不客气地说:“先对暗号,暗号对不上,你就别靠近我!” 我糊涂了:“什么暗号?我们什么时候约定过暗号了?” 阿银一本正经地说:“你要是苏悦,就一定对得上这个暗号的。说,你家存折藏在什么地方,密码又是多少?” 卧槽,竟然拿我开涮?这臭老头晚上的时候就有和我狮子大开口要三万元,没想到到现在还没死心!跟我要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我立马扑上去,狠狠掐他的脖子:“老头你还是去死吧!你活着就是一个祸害!” “我顶你个肺,你那么臭,给我滚远点儿……嘶……!” 我听到阿银一声呻吟,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连忙松开他,发现他的右手不自然地下垂,就我这个角度垂直看下去,他的手臂并不是垂直的一根线,而是有些扭曲,一根白骨从肉里面倒刺了出来,鲜血顺着手臂往外流,看起来很严重。他刚刚拿棍子揍我的是另外一只手,这伤的是右手,这可是他吃饭用的手臂啊! 我吃惊地问:“怎么一回事?怎么伤得那么重?” 阿银疼得嘴唇发白,冷汗直冒,他苦笑着回答我说:“不是都和你说了吗?在你走后,有一个野鬼变作你的样子来偷袭我,往死里整我。我命是保住了,但这手就成这样了……” 然后他认真地对我说道:“苏悦,我发现了一件事。你身边的人或鬼,正在一个个地被除去,这绝不是偶然,是有人在偷偷地消灭你身边的鬼,而最后一个,必然是你!” 第86章 “他”连鬼都不放过…… 事情,是从天打五雷轰的那一日开始的。[.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被雷劈、第一次看到有人从活人变成死人,这种场面对我来说太过震撼,以至于这种悲伤遮盖住了其他事实,而令我没有顾及到别的事情…… 小南子死了,我消沉难过了一整夜日; 娘鬼失踪了,我并没有太在意,因为我和她还没混熟; 若兰走丢了,但我没有时间去想太多便被阴兵大爷给绑走了; 今夜我离开,回来差点儿就能看见阿银的尸体了。 这真的给我打响了警钟,也许真的有人在背后默默地操纵这一切,将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除去,最后一个人就是我了…… 时间,发生在打雷之后,难道是那个时候鬼王爷就出来了,然后他开始要除我了? 不,不对,鬼王爷若是要杀我,那和他同住在一座山的女鬼(我猜女鬼是他的手下)就不会来威胁我帮他们找面具了——对一个还有用的人,他们犯不着现在就开始对付他。 而且阴兵、白衣女鬼不是都挺拽的吗?兵大爷把我身边的跟着的鬼魂都当做小喽啰,说过就算她们所有鬼加起来都不是他对手的;女鬼就更不用说了,兵大爷偶尔还会诱骗一下我,让吃软不吃硬的我上勾帮他做事,可女鬼上来就直接暴力示警,根本就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只有太把娘鬼若兰他们太当一回事的人才会对他们下手。 也就是说,那人的本事和娘鬼他们同等级,并不是阴兵阵营的人。 那“他”究竟是谁? 除了阴兵之外,还有谁更想要我的性命? 难道是失踪了的周老板? 我又怎么了他?为什么要对我下手? 我回过神来,扶起阿银,指着屋子说:“先进屋。[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我可不是医生,这种损伤的骨折我可没办法治,天还未亮,我也不敢再贸贸然出门了,像我现在的这种倒霉体质,这个时候出门容易出车祸。 扶阿银进屋的时候,我感到有一道诡异的视线落到自己的身上,抬头一看,原来是“南子”蹲在楼梯上,抓着栏杆正在木然地瞅着我们。我引从尸出去的时候,他就是这个姿势了,没想到等我回来,他还是这个姿势。看来那个假扮成我的鬼并没有对他下手——也还好没下手,不然这肉身损坏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魂归后的小南子了。 不过我转念一想,忽然意识到: 也许,只有在旁边默默观戏的他,才知道究竟是什么鬼假扮成了我的模样,进来害人…… 我把阿银扶到座上休息,看了他的手臂一眼,说道:“天没亮,我暂时不能再出门了,你能忍到天亮吗?” “你这条村没医生啊?”看我摇头后,阿银整张老脸都皱了起来,苦逼地说:“你这儿也太山了!好吧,我就忍,忍到天亮,医药费你出啊。” 我顿时就炸毛了:“怎么又是我出钱?” “那我有钱吗?”阿银无赖嘴脸上来了,拨高了一个调跟我叫板:“我是怎么受伤的?还不都是因为你这小子?我一个人好端端的,在你们这个地方又没有招惹什么事,现在却来了一个鬼要我的老命,要是我不认识你也就不会受这样的罪了,哎呦……痛诶!我这把老骨头啊……” 我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踹了他一脚:“知道了,老骨头!大半夜的别瞎嚷嚷,还让不让人睡了?”说到这儿,我才想起来我家人,爹妈都听我的话,关门关窗也不开灯,我进来的时候他们房间就是黑着的,看不出来他们怎么样了。 我担忧地问:“我爹娘没事吧?” “没事,那恶鬼是冲我来的,没对他们怎么样。”阿银一边拿纸巾擦血,一边咧着嘴对我说,“给我打点水来呗,这纸巾……嘶嘶……擦不干净啊!” 这笨蛋,难道出了这个伤难道不应该是先止血吗?怎么是擦干净了? 我走出去,去敲我爹娘的门,光是听阿银说他们没事,我可不放心。爹娘听到我的声音,就开灯开门出来了,今晚上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他们也没心思睡了。他们看见我又脏又伤的,免不了担心一阵,不过我还活着,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我去冲了个澡,爹娘去想办法先给阿银暂时处理那道伤口了。 等把事情都处理好,也5点钟了,天还没发白,我等天再亮一点的时候再送阿银去城里的医院,也顺便在城里兜一圈子,把所谓的“高人”请来。眼下我遇见的事情已经不再是我、阿银能处理的了,我也不想再让爹娘担心了,如果说这个本命年当真这么衰,我想等这里的事一了,我就出门避难去,免得爹娘沾上我的倒霉事。 爹好像并没有听我的话,他好像偷偷撩起窗帘来,看见了从尸的面,被吓到了现在都没有定下魂儿来,所以当我说要拿钱到城里面去请高人来处理这些邪门的事情,爹是二话不说就让娘去拿存折了。他们把存折交到我手里来,叮嘱我不要担心钱的事,该花的花,重要的不是钱花出去的多还是少,而是看钱花得值不值! 当时我就对自己说,以后我要赚很多钱,还了爹娘的这棺材本,也要他们下半辈子过得好好的。 天亮后,我把“南子”关在房间里,跟爹娘说,这人神经有病,别管他,等过几日他就会自己好起来的,总之这几天别放他出门就好了。爹答应我会好好看着“南子”的,我这才放心开车送阿银出门去。 等离开了家,上了车,开出去老远了,不用顾忌我爹娘了,阿银才对我说道:“我一直在想那个鬼的事情,觉得有一点儿不太对劲呀!” 我问:“哪点儿?” 阿银说:“‘他’没有对你家里人下手!”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对我家里人下手?”我冷笑不已,想起昨晚上的第一个梦,那女鬼已经打算对我家人下手了,只要我不听“她”的话,“她”就会杀了我家人! 但昨晚上袭击阿银却不是屯兴峰阴兵阵营的那一拨鬼,而是别的鬼。 静下心后方才细思极恐,原来要害我的不单只是一拨鬼,还有另一拨鬼(身份未明)!这当真是应了疯婆子最初和我解说的那番话:整你的有三拨鬼,第一拨是阴兵,第二拨是你前世的老婆(姚若兰),第三拨则是施展鬼打墙把你牵回青龙坡坟山的鬼魂! 这第三拨鬼,至今身份不明。 该不会是这第三拨鬼出手了吧? 唉,这段时间兜兜转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都没有时间静下心去思索这么细小的事情,现在则是越思越恐。 阿银不知道我脑海里的想法,继续上面的话题说道:“那鬼魂确实没有对你家人下手。呐,一般来说,鬼魂索命,一般都是直接找找活人的,如果我跟你有深仇大恨,就算是打算留下你做最后一个去品尝看到身边人一个接一个死亡的痛苦,那我也应该是找你家里人下手,是不?” “是。”经由昨晚第一个梦,我十分明白眼睁睁看着亲人一个接一个死亡、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哪一种痛苦、愤怒! 阿银说:“那个鬼昨晚上真的就是直接冲我来的,如果‘他’的目标是你家里人,就应该会想尽千方百计把你家里人诱惑出来,再害了他们,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变作了你的样子迷惑我再下手。‘他’不仅对我下手,还对你女朋友下手,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为什么‘他’连鬼都不放过呢?” 第87章 纹身 我一边开车一边说:“对,很奇怪,‘他’竟然没有对我家人下手,而是先去害了你们这些跟我没多大关系的人……我知道了,因为那你们都是有本事的,可以罩着我,‘他’若要留我小命到最后,那就只能是先干掉你们这些有本事的人了,这样没人能罩着我了,他就能对我下手了。(.)” 阿银叹了一口气,说:“也就是说,‘他’留你到最后,一定是别有图谋!” 我呵呵笑了一声,阿银问你笑什么?我说:“这不就像是夹缝中求生存吗?我都不知道我苏悦究竟有什么价值,竟然能让那么多东西都惦记上我,最搞笑的就是他们还不是一上来就杀我,而是玩我玩到最后再来秒杀……这样也好,还给了我时间、余地,我就不信我没机会逆袭!” 这种感觉就像是打lol的时候,自己一直在跑尸,刚复活,就被杀,刚复活,就被杀,周而复始,循环不止,而该死的电脑还一直在报:xx拿到了第一滴血,xx完成了双杀,xx不可抵挡了,xx超神了……而自己还在基地中等复活。 我已经不想再跑尸了,就如小南子以前说过的那样,要把主动权争取到手,不然就是总挨打的局面。 等我和阿银从医院里面出来,已经是接近中午的时间了,他这伤是叫做“开放性骨折”,比一般骨折麻烦多了,所以治疗便花费了很长时间了。若不是还惦记着找高人回去治鬼,阿银就住院治疗了。他和我说,这一次找到人之后,他就不跟我回去了,因为他现在右手伤了,描金封魔的本事没有了,再跟我回去也没什么用了。 我们合计到了一块儿,阿银决定不回十八山了,但他决定把他的本事传给我,虽然描金人的本事不大,但有的总比没的好,有一技傍身,总好过不自量力地回去送死的好。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想要成为真正的描金人,就要先弄个刺青,这可不是以前画一个表上去就充当描金人那样子的哟。” “我知道,这就是试用员工和正式员工的区别,现在,是不是要先去找一个纹身店?” “不,开个房就行了。” “……” 我当时的想法就是阿银在逗我,纹个身竟然不是去纹身店,而是去开个房?和一个老头开放? 但15分钟后,我们出现在一家宾馆里…… “开房。”我把卡和身份证一啪。 前台小姐:“几间?” “一间。” 她猛地转过头来看看我们,目光呆滞,嘴巴张得大大的,看看我,又看看阿银,然后,默默地给我们开了房。把房卡交给我的时候,前台还默默地递上了一小套子,我低头看了看,领走,走之前还客气地说了一声“谢谢”。 阿银追上来,用他仅剩的一只左手狠狠拍了我一下,没好气地说:“这玩意你也能要?!” 我说:“为什么不要?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现在用不着,下回总能用得上,我先留着。” 阿银鄙夷不止:“你女朋友能给你生娃吗?” “万一能呢?” “……”阿银不说话了,看我就像是看个神经病似的。马和驴都能生出个骡子来呢,说不定人和鬼还能生人鬼来呢? 刚进房,阿银就踹我进冲凉房:“去洗个澡,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洗干净一点!” 我慌张而羞涩地捂住胸口,担忧地问道:“你不会是想对我下手吧?” “滚!”阿银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说:“沐浴净身是一种尊重,难道你不知道吗?没让你用香把自己熏一遍就不错了!” “那你自己不洗?” 阿银抬抬受伤的手给我看:“我洗不了。” 也是。 古代人在办大事之前都要沐浴净身,据说弹琴下棋的还要焚香的,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于是我进去,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洗了一遍,洗得干干净净的,就差没洗脱皮了。 洗好了出来看见阿银在看电视,我还以为这老头已经准备好纹身的工具了呢,因为在很久以前,他就有说过描金人的纹身不好弄,是要特殊的材料才能纹的,所以我以为他已经准备好了那特殊材料呢,结果他却在看电视?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他这次出来,除了钱之外什么都没带。 他看我出来,便上下打量我,问:“你想把纹身纹在什么地方?” 我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来,撅起屁股对着他。 屁股肉多,纹起来不怕疼。 “滚!”阿银一脚踹过来,说:“最好是手臂,你最常用哪只手就用那只手!” 我是右撇子,所以当然是右手,我指着手背,以前画的图案已经被洗掉了,但我已经习惯在这个地方了。 阿银挑挑眉,说:“一定要纹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吗?” 他自己的是纹在手臂上的,袖子一放下来就挡住看不见了,如果是纹在手背上,那就是冬天夏天都挡不住。但我想不出来要遮挡这印记的理由,所以我觉得没必要遮挡啊,喜欢纹在哪一块肉上就纹在哪一块肉上。我看了他手臂一眼,低声说:“要是纹在你那地方,我会觉得自己好像有了条麒麟臂。” 阿银又是一脚踹过来:“臭小子,老这么贫嘴,欠揍!” 我嘿嘿笑了一声,还没笑完,嘴里一涩,被塞了一条毛巾进来。我很不舒服,马上就吐了出来,只见阿银说道:“咬着,免得等会日咬到了舌头。” 我问:“很疼吗?” “一般纹身就很疼了,这个比纹身还更疼。” 我立马咬住毛巾,乖乖伸出手,等着纹身。 阿银卷起了袖子,露出了他的纹身。 我纳闷,你纹身卷自己的袖子做什么?哪有人是这样子纹身的呀? 下一秒的事情让我更瞠目结舌。 阿银亮出了一把小刀,我以为是要对我下刀子,没想到他竟然是将刀子插进了自己的纹身里,拉开了一口子! 但是没有血从他的伤口里面滴出来,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胳膊肉鼓动了起来,里面似乎有活的东西在他的肉里面滚动一般,而阿银也十分痛苦,老脸都变白了,紧咬着牙关,光只片刻的功夫,他就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湿了。 他的伤口撑开了,似乎里面有东西在把他的伤口往两边扯,把伤口扯开,想自己钻出来的一般。不一会儿,一条黑乎乎的百足虫钻了出来,我看到这虫子,下意识就想转头跑,这什么玩意啊?说好的纹身呢?这根本就是要在身体里面养一条大虫子呀! 但阿银拽住了我,露出一个邪恶的坏笑:“臭小子,现在才想不干也太晚了吧?” 这人不知道为什么单只一胳膊,力气还那么的大,那虫子从他的手臂里面爬出来,爬到我手上,诡异的那虫子的身体很长很长似的,从阿银的手里面钻出来,拉了一臂长的距离仍然还有大半身体是陷在阿银手里面的。 我挣脱不开阿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条黑色长虫咬住我的手背上的肉,那是生咬生扯啊!我痛得两眼发黑的,意识几乎真空! 黑色长虫咬开了肉,把头扎了进去。 我有一种感觉, 觉得它是在我的身体上咬开了一个洞,然后从洞里面钻了进来,从我手背上顺着我手臂,以一个光速,一路啃咬上来…… 小臂, 大臂, 肩头, 脖子, 脸面, 大脑…… 我再无法忍受这一种剧痛,竟生生地痛晕了过去! 第88章 买鬼血(1) 我醒过来,那是两个多小时后的事情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我一睁眼就先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手背,上面已经有了纹身了,红彤彤的,似血般妖娆绽放。 “怎么样?”阿银坐在床边,一边抽着烟一边问我。 我抱着手臂,体会了一下手臂带来的感觉之后,这才开口说道:“感觉没手了……” “正常,大概三天三夜都动不了,三天过后就能用了。” “那我怎么开车回家?”我懵了,我可是开车载阿银来城里的,现在右手动不了,那我还怎么回家? 阿银说:“把车留给我,然后你就自己搭车回家呗。” 我给了他一白眼:“都要分开了,你还想宰我一部小电驴?” “宰你又怎么了?别忘了,你都没有交拜师费呢!”阿银没好奇地跟我说。他走过来,在床上铺开了一张地图,上面有笔画过了,他指着圈出来的地方对我说:“淘宝路74号,我已经看过地图了,我们从这里到那里要……” 我像看傻逼似的看着他,然后一抖擞,掏出手机,打开百度地图,老人家看到如此先进的科学技术,不禁哑然了,过了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我该换手机了……” 早该换了,这年代还有谁用诺基亚砸核桃呀? 之后我们就转车去找那个卖鬼血的店铺,在路上,阿银告诉我说,我们纹身的那条虫子叫做“通天”,相传是一种来自阴间的冥兽,拥有着穿越各种空间的异能本领,被首代描金人捉住之后,便养在体内,以血肉供养,于是便能取得通天的异能,通天能打开的阴阳两界的“门”,也就能关上“门”。这异能使得厉害了,渐渐就演变成了一种封印辟邪的能力了。 这些故事我听听就好,心里就是有点老大不高兴,既然这纹身不是纹出来的,而是“种”下去的,那怎么就不早点儿和我说呢?现在我就感觉自己身体里面好像住了一条百米长的虫子……整个人都没感觉到一点好处! 因为右手暂时麻木了,使不上什么劲,所以我们是搭车去找那家店铺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以为那是一家店铺,长得就应该像是商店一样,所以下车的时候,我到处找,找找看这条路上哪里有商店、超市,但那些超市商店都不是那一回事,进去搭话的时候,老板都像是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我们,说没三句话,就拿出手机,随时拨打120请求来一救护车把这两个神经病拉走了。 后来,我们找到门牌号是74号的时候,我懵逼了。 这是民宅啊…… 三层楼的老民宅,看起来有一定年头了。 我们要找的不是卖东西的店铺吗?怎么就变成了民宅了?而且门口上还挂着一招牌,上面写着:二楼招租,两房一厅,请拨打186xxxxxxxx。 “对了,三楼……”阿银看着这层楼,好像才想起了什么,说,“周老板说了,那卖鬼血的住在三楼。他们卖的东西又不是阳人能使用的,所以当然要隐秘一点啦!” 好隐秘。 这是一套式的房子,一楼大门就是总开关,进不了这个门就上不了三楼。就在我们要按门铃的时候,正好有一人开门出来,他看了一下我们,又看了看招租的招牌,开口问:“你们是租房子的?” “啊?”我发愣。 下一秒,那人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对我们说:“别住这儿!这地方的房租虽然很便宜,但邪门得很,胆子不够肥,就不要住这地方,容易死人的!” “……我们是来找人的。”阿银无语地指着楼上问:“找三楼的。” 那人恍悟了:“找三楼的呀?三楼住的是房东,不过他回老家了。” “……”倒霉,我觉得我这本命年衰透了,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难得出门来找个人吧,偏偏那个人还不在。 “不过房东的弟弟在家。”峰回路转,让我们看到了希望,我们这就迫不及待地进门去了,就在走上楼梯的时候,才想起来要和那人说一声谢谢,可我转头的时候,发现门口没有人了。门还开着,但那个人却不见了! 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寒意…… “那啥,高人住的地方,就是不太一样啊……哈、哈!”阿银干干地笑着,冷风一吹,门给带上了。 我擦了一把汗,告诉自己要镇定,自从清明节我的某种体质觉醒之后,像这样的事情每天都要上演好几回的,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然后我们就上楼了。 我按了很久门铃,都没有人来开门,难道说房东回家了,连房东小弟也回家了?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门开了,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打开了门,他长得挺漂亮的,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光看脸蛋的话几乎分不出男女,不过这个男孩是光着上身的,所以性别一目了然。他的头发湿润,身体上还有水珠,原来他没有及时来开门,那是因为刚刚在洗澡呀……白天,洗澡? “要租房子吗?”小男孩一边拿毛巾擦头发,一边问。他脸色、语气都不是很好,似乎很不高兴有人打扰了他洗澡一般,如果不是因为来的人有可能是来租房子的,他可能都不愿意来开这个门。 阿银说:“我们是来买东西的。” 小男孩问:“买什么?” 阿银:“鬼血,封魔用的鬼血。” 听到“鬼血”这两个字,小男孩脸色微微变了,抬起眼来看了看我们,然后淡定地说:“一个多月以前,有一个姓周的来买鬼血,你们说的就是那玩意吗?” 找对路子了! 一听这话,我们就知道是找对路子了,周老板虽然是个精神分裂症,但在这一件事上他并没有骗我们! “对对对,就是那种鬼血。”阿银激动地说,他是最想弄到鬼血的人了! 小男孩说:“那种鬼血没有了,暂时也弄不到了。不过一般的鬼血我倒是可以给你弄到,你们要不要?” 阿银说:“要要要~!” 于是小男孩推开门,请我们进去:“先进来再说吧。” 我们这就进去,我从小男孩身边经过的时候,无意之间碰到了他的身体,只感觉手臂上传来一阵凉意,我不由得一怔,看了一眼小男孩,但他并没有什么察觉一般,既然在擦着头发,并跟着进来了。我想,他的身体凉爽,应该是刚刚洗过冷水的缘故…… 进门后,我就悚了。 厅里面摆了一个神台,放在阳光晒不到的角落里,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了数十个灵牌位,这一看,让人感觉到有点毛骨悚然!而且房子里所有的窗帘都拉起来了,挡住了外面的阳光,空调调到25c,有点阴冷,跟外面的天气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为什么不拉开窗帘?”阿银郁闷地问。 小男孩不开心地说:“干嘛要拉开窗帘?晒太阳多热啊。” 其实我觉得男生还是多晒晒太阳,晒出点颜色来比较健康、比较man,小弟弟你要是老是躲在屋子里面不晒太阳,会变成一个“小白脸”的。 房子很脏,很乱,这就是典型的男生家,零食袋子、垃圾、衣服到处扔,我进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进了坟场(灵牌位带来的感觉),第二个感觉就是进了垃圾场。 这个地方,真的就是我们要找的“卖家”吗? 阿银也懵逼了,估计心情跟我是一个样子的,他忍不住问:“小弟弟,你家大人不在吗?” 小男孩坐在沙发上吃薯片,不高兴地说:“他要是在,家里就不会这么乱了。” 看来这小鬼头连扫一下地都懒,他哥不在,他真的能卖鬼血给我们吗?但都走到这里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阿银谈了一口气,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眼角一挑,说:“我姓姜。”但,却没有透露全名,似乎是忌讳着什么。 第89章 买鬼血(2) 姜小弟一边吃着薯片一边问:“你们要买什么级别的鬼血?” 阿银很紧张,左手拳头攥得紧紧的,问:“你能弄到什么级别的鬼血?” 姜小弟看了一眼墙边的那些牌位,然后又回头对我们说:“目前这里最厉害的就是鬼将。[.超多好看小说]” 阿银皱眉:“鬼将还差了点。” 姜小弟:“那你想要怎么样的?” 阿银:“上次周老板买的那种是什么级别的?” 姜小弟笑了:“那是变态级别的,可遇不可求,现在、以后都弄不到了。” 阿银忧愁地叹了一口气,我能说我根本听不懂他们之间在说什么吗?鬼将是什么我都听不懂,好像是很厉害了,但好像我们之前用过的那鬼血更胜一筹的样子。 姜小弟年纪小,充其量就是哥哥出远门了就暂时帮忙看店的而已,所以并不是很有耐心接见客人,没一会儿便就烦了起来,问:“你们究竟要不要?不要就走吧,我要睡下午觉了。” 现在的孩子真是慵懒,把白天当做黑夜来睡! “要要要,是要的。”阿银连忙开口说道:“多少钱?” “1000元,”姜小弟抬眼看了一下阿银,露出了一抹冷冷的嘲笑:“一滴。” 我和阿银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我当时一个念头就从脑子里面冒出来了――你丫的在逗我们?开这个天价,你还不如出去抢劫!一千元一滴血,这玩意真有那么稀罕吗?我带出来的钱都不够买一管呢! 阿银更是心疼,他大概没有想到鬼血竟然会那么昂贵,一张老脸都被吓白了,他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价格,于是就问姜小弟还有没有更便宜一点的鬼血,姜小弟口齿伶俐地报了一串价格单,我是都没听明白的,单看阿银是价格报高了觉得太贵、价格报低又嫌那个鬼血质量达不到他心目中的水平。[.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最后阿银咬咬牙,还是决定买那个1000元一滴品级的鬼血:“就要那个鬼将的血,要一滴!” “一滴!”姜小弟立马就喷了,给了我们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割你手指头看看,你能不能精准地仅仅流出一滴血?” 我忍不住开口:“你可以用针扎一下,那保证就是一滴血了。” 姜小弟斜了我一眼,那一眼冷冰冰的,我心儿一颤,心想这孩子怎么那么厉害的气场?光只一眼,就能把年纪是他双倍的大人都给震慑住了? “最好5滴,少了不卖。”姜小弟郁闷地吃薯片,表情就好像是在说:今天怎么就碰上两个穷酸了? 阿银无奈:“行,那就5滴吧。” 看价格谈好了,我有点担忧,拉着阿银说道:“就5滴血,你能做什么呀?连一笔都勾不了!” 阿银说:“那能是直接拿去描的?自然还是要和其他材料混在一块儿调的,一滴鬼血就能调出一桶封魔墨了!你以为之前我们描坟的墨就全部都是鬼血了吗?那是我调制后的成品,周老板当初给我只有一小管子!放心,我自有分寸的。” 谈好生意后,姜小弟站起来,拿了水果盘子里的水果刀,这就走到那一群灵牌位前,他搜了一圈,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灵牌位,我眼睛一花,还没看清楚那一个瞬间,便就看见姜小弟抓着的不是什么灵牌位,而是一个大胖子! 那大胖子板寸头,穿的却不是现代流行的衣服款式,而是民国时期的那种长衫。他跪在姜小弟的面前,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好声好气地说:“不就是5滴血么,我……我自己来行不行?” 姜小弟笑了,笑得变态邪佞:“不行,本大爷我喜欢亲力亲为!” oh~no~! 大胖子拼命挣扎,但是却没有办法挣脱开姜小弟的控制,而姜小弟手起刀落,在大胖子的屁股上割了两刀,打了个x字,大胖子哭瞎了:“女王啊,你在这个地方割我,你让我以后怎么娶老婆啊?” 姜小弟接了满满一小碗血后,一脚踹向大胖子的屁股:“想娶老婆,你先把肥减了!” 他只是轻轻一脚,却把一个看起来有200多斤的大胖子给踹飞了起来,那大胖子朝灵牌位群里飞去,忽然没了身影,只听到哐哐铛铛的声音,原来是从空中掉落一块灵牌位,并撞翻了一圈的灵牌位,这让原来摆放得很整齐的灵牌位群一下子就乱完了。 可是姜小弟却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把一小碗血放到桌子上,对阿银说:“呐,5滴血,多了就当送给你的。” “……” 任性! 这一小碗血比5滴血多出了十多倍了,结果真正收费的只是5滴血的价格,其他的全都当做送的,这人是神经有病吧? 我不敢小觑了这个姜小弟,他看起来就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但是却能轻而易举地捉住一个鬼(据说还是鬼将),让他动弹不得。他说自己喜欢“亲力亲为”,但我为什么感受到了一丝s的气息?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姜小弟他可能喜欢……施虐,并钟爱看别人痛苦的表情…… 阿银贪婪地看了一眼那一小碗血,咽了咽口水,不敢相信这么好的福利就这样掉到自己的头上来了:“你真的愿意送我这么多鬼血?” 姜小弟满不在乎地说道:“对,说是送你就是送你的,反正这种玩意一般没人买,我留着也没用。” 任性! “好!”阿银开心了,说道,“听说你这里有卖很多东西,我还有其他东西只需要买,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 姜小弟勾起一抹自豪的笑:“你尽管说便是。” 阿银:“我需要一罐朱砂、一斤鎏金粉。” 姜小弟打了一个响指,我忽然感觉到背后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站到我的身后,我转头一看,看见一个头发盖脸的白衣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背后,这副鬼样子吓了我一跳,栽到在阿银的身上。我再仔细一看,发现这个女鬼双手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两罐东西,正是阿银刚刚指明要的东西。 再一看,看见姜小弟幸灾乐祸地笑着,我这才知道他是故意的,让女鬼悄悄出现在我的背后,就是故意来吓我的。他成功了,对我来说,不管看到多少只女鬼,还是会被突然冒出来的女鬼给吓一跳。 阿银细心地检查了一遍,确定这确实就是他要的东西,于是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交钱的人自然是我,我以为这个姜小弟会让我提现金呢,没想到他跑进房间里面拿了一个post机出来给我刷卡,这把我弄得一怔一怔的,他说用现金交易,说不定他哪一天就会一不小心就拿来擤鼻涕或者擦屁股了,所以还是刷卡转账的比较安全。 对于这种土豪的行径,我只想说两个字:任性! 交易完后,姜小弟心情明显好了许多,对待我们的态度也没有向之前那么冷漠了。我们收好货物之后,并没有忘记自己来到这里的另一个目的,于是阿银就开门见山地对姜小弟说道:“我们来这里,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要请求你帮忙的。” 姜小弟想也不想就说:“不帮打架,天气开始变热了,我不想出去晒太阳,那太阳会把我晒脱一层皮的!” 但我们又不是找他帮忙打架的,虽然他看起来好像很厉害。 阿银说:“我想请教你一件事,在这个城市里面,有没有十分厉害的捉鬼师父?” 第90章 没有人再陪我玩命 姜小弟上下打量了阿银一眼,问了一个特别犀利的问题:“你带了多少钱?” 他问的竟然不是你想要找什么样的师父,而是问你带了多少钱,这简直是看穿了我们穷酸的本质,决定我们能出多少的钱,他就给我们介绍什么价位的师父…… 阿银看了看我,他自己本身是没有钱的,钱都在我手上,我思量了一下,说:“五万多。(.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是在滴血的,这五万多可都是我爹娘的老本啊,今天就要在我手中都败光了,唉! “五万多也行。”姜小弟去拿手机,找出了一条号码给我,说:“这师父实在,你和他谈吧,这个谈不拢还有下一个师父,我这儿有的是人。” 这当真和阿银说的一样,一般做买卖生意的人脉都非常广,人脉不广都做不成生意。 这个师父姓赵,没写什么全名,在姜小弟的电话号码里面都没有一个是全名的,偶尔有不是“x师父”的备注出现,但备注的也是绰号,并没有一个正式的全名出现在姜小弟的联系人列表里,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禁忌吗?我想起来阿银当初和我介绍自己的时候,也没有说全名,只告诉我他叫阿银。 我把电话打了过去,就谈了这么几句: “请问是捉鬼的赵师父吗?” “是,请问你是……” “我叫苏悦,住在十八山云丰坡,家乡里出了一些怪事,想请你帮个忙解决了这桩怪事。” “什么事?” “……(解说鬼王爷的事,省略2500字)……” 赵师父默默地听完我说的故事,来了关键的一句:“你说的那个墓,存在多少个年头了?” 我很实诚地回答:“一千五百年。” “……另请高明吧。” 然后电话就没音了,我喊了好几声“赵师父”,都没听到有回音,拿下电话看才知道对方已经挂了电话了。(.无弹窗广告)我纳闷,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就挂了电话了呢? 我感觉到有一道奇怪的视线落到我的身上,我转头一看,看见姜小弟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黑猫抱枕,手里还拿着一瓶牛奶,但他现在没有喝牛奶,而是张着嘴巴用打量一朵奇葩的眼光在看着我。 “怎么了?”我有些不安:“是我在什么地方说得不对吗?” 姜小弟呵呵笑了,喝了一口牛奶压压惊:“我第一次见到有人用五万元就想请人去对付中鬼王,异想天开。” 我顿时羞愧得脸都红了,终于明白为什么电话里忽然来了一句“另请高明”了,看起来是我开的价太低了,可那都已经是我们全家的老本了!我有种把自己所有东西都捧出来,却被人狠狠摔在地上还上去补踩了几脚的屈辱感,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是他们的“常规”,只是我不够格。 我问:“什么是中鬼王?” 姜小弟说:“1000岁的鬼是鬼王,1000~1300岁以内的是小鬼王,1300~1700岁的是中鬼王,1700~2000岁内的是大鬼王。你说的你老家的鬼都有1500年的历史了,正好就是在中鬼王的范畴内。一般来说,当一个鬼达到千年的级别,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人会对他们出手了,除非那个鬼是害人的。” 我着急的说:“他确实害人呀!” “杀了谁?” “呃……”这话可把我难倒了,“他现在还没杀人,以后就会了。” 姜小弟犀利地问:“你在路上看到一个美女就想上她,警察能以强奸罪把你拉了吗?” “……”这话堵得让我没话说,憋了老半天才说道:“难道还得等他杀了人之后再捉他?这样,人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吗?” 姜小弟说:“虽然你感觉到很不公平,但规矩就是这样子。现在凡事都要讲究证据,警察也不能在你犯罪之前就因为你有这个想法就逮捕你啊,是不是?在说了,千年怨鬼本身就麻烦,功夫不厉害的人都不敢去和千年怨鬼对着干,那不是赚钱,而是叫做玩命!” 我沮丧地说:“我现在就是在玩命,那鬼王爷手下有个女鬼,已经盯上我了,甚至还拿我家里人的性命来要挟我!” 姜小弟慈悲地笑了:“你这事儿太复杂,说的又不止是一个鬼来闹你,开的价又低,谁会管你死活呀?呐,我给你支个招得了。” 我赶紧竖起耳朵去听:“什么招?” 姜小弟说:“你从了那鬼王爷呗。” 我当场就傻了:“从?” 姜小弟说:“就刚才你说的那段话来看,你当前遇见的最厉害的鬼就是那鬼王爷,是不是?他现在还没表现出害人的意图,就算他的戾气会伤害你们十八山的人,但他也就只会先伤到他附近的地方,跟你们村有个毛线的关系?让别人管去,你手伸那么长做什么?” “可他已经拿我爹娘的性命来威胁我了!”我着急地说。 “所以你就从了他吧,帮他找回他想要的面具,鬼魂向来都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会主动伤害到别人的。那鬼王爷的戾气是自然发放,他自己控制不了,所以才会伤害到村民的。但是,”姜小弟顿了顿,说,“等他报完仇,怨气、戾气就会消散去,到时候也就不会再伤害到无辜的人了,若他对这世间再无留恋就会投胎转世去;也有不投胎转世的,但那种在报仇完后会自己躲起来修炼的,因为他和现代世界沟通有代沟了。” 我担忧地看看阿银,看见阿银对我摇摇头,显然是不赞同姜小弟的话的,于是我就开口说道:“我为什么要从他?他都欺负到我的家人的头上了!” “谁让他牛逼呢?”姜小弟好笑极了,“这个世界就是谁的拳头大,谁的说话就有份量。你要是比那鬼王爷牛逼,那你也就可以让他听话了。” 我捏紧了拳头,感到悲愤、不公,但是他说的确实的是真理。 姜小弟又说:“不过你也不用感到绝望,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赢法。” 我连忙问:“什么赢法?” 姜小弟就只给了一个字:“等。” “等?”我充满疑惑。 “等时机,因为你和谁硬碰硬都是死路一条,唯一的办法就是静待时机。”姜小弟深沉地说:“春天到了,你有看见过生长在墙缝里的植物吗?那也许是一株微不足道的野草,但是,风吹日晒雨淋,它越长越大,根在墙缝里越伸越长,然后有一日,坚固的墙崩塌了。你知道是什么道理吗?” 我恍悟了:“我明白了,你要我等,是要我见缝插针,寻找所有能扳倒那些恶鬼的机会!” 姜小弟点头:“对,我能告诉你就这么多了。” 我问:“你会法术?” “嗯。”他点头。 我说:“那你直接出手帮我不行吗?” “先给我一个要帮你的理由。”姜小弟很拽地笑了,见我答不上话之后,他笑得更坏心眼了,“你又给不起钱,你还要我陪你去玩命,你以为你是谁?” 我:“……” 对,他说得对,就连阿银都不愿再陪我玩命下去了,今天他出来之后就要抽身了,不再跟我回十八山里去了,这就是一个证明,没有利益在,就没有人愿意陪我一块儿玩命。 就在我倍感绝望的时候,姜小弟忽然给我投下了一丝希望:“我可以帮你一次,但是,你要帮我先做一件事。” 第91章 鳞 我犹如溺水的人捉住了唯一的救命一般,赶紧问:“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事?” “你是十八山的人,你知道平安坡在哪儿吧?我要去那里,带我去。[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姜小弟直截了当地说。 我睁大了眼:“你去哪里做什么?”总不会是去专门去对付鬼王爷的吧? 姜小弟白我一眼:“我去走亲戚,谁会管你哪点破事?”说完他就自己生闷气,“要不是我不知道路,我才不会拜托你这件事呢!”他看着我说,“只要你能带我到平安坡,我可以帮你一次。” 我天真地问:“打鬼?” “想得美!你就回家的时候顺便带我上车,举手之劳而已,你就要我陪你玩大的?”姜小弟给我投以蔑视的眼神,好像是在嘲笑我的天真。 这时候,阿银拉了拉我,似乎有话要对我说,我把耳朵凑过去,就听到他说:“先把他拖下水再说。” 果然老贼! 于是我点头答应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姜小弟要去十八山,但这至少对我来说是一个好机会。这正如前面姜小弟对我说过的话一样,等机会,像我这样没有力量的的小喽啰也就只能是见缝插针,寻求赢的机会——这还是他教的呢,我现场就要学会了。 姜小弟见我应下来了,这就马上回去收拾行李了,他进房间里面,没一会儿就背着一个小包出来了。[] “走吧。”他拿上了钥匙和伞,这就要出去了。 在出门的时候,阿银看了那些灵牌位一眼,忍不住开口问:“你出去不带点什么东西吗?” “钱包钥匙伞,都带了。”姜小弟说。 “呃……” 然后我们怏怏地带上门离开,其实我知道阿银想说的是什么,我们本来就打算先拖这小鬼下水再说,自然就是希望他能带上特别厉害的法宝跟我进十八山,这样真的出事的时候,他也能出点力啊是不?然而他出门就只带了……钱包钥匙还有伞,这个样子就像是出门散散心,根本就不是出门打架的,所以我和阿银难免有些失望。 阿银刚刚看了灵牌位一眼,估计是希望姜小弟能把那个大胖子鬼(据说这个大胖子鬼是个鬼将)带上吧,结果人家就是这么傲娇,说不带就真的不带,唉……! 下了楼,姜小弟就撑开了伞,遮住了自己。 我忍不住说道:“你是个男孩子,怎么像个女人一样出门还打伞的?” 姜小弟说:“我只在早上晒太阳,下午就免了吧。”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下意识地去看了看他的脚底——唉,自从不断撞邪之后,我就习惯了低头看人的影子,这是分辨人和鬼的最直接的办法之一,从那么阴气沉沉的房子里面走出来,姜小弟还不愿意晒到太阳,再加上之前我碰过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冰凉凉的,不像人的体温,这让我不免生出一丝一缕:他会不会就是一个鬼呢? 可当我低下头看见他影子的时候,我就得否决掉了自己的这个猜测。 因为姜小弟的影子很正常,是一个人形的完美的黄金比例,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而且他也说了,自己会在早上晒太阳的,也就是说,他并不是一个鬼。 抬头,对上姜小弟玩味的含笑的双眸,我就像一个做错了事被大人捉住的淘气包,忍不住惭愧地羞红了脸。 “我不是鬼。”姜小弟笑着对我说。 “我现在知道了。”我尴尬地说道。 阿银也看了一眼姜小弟的影子,然后什么都没说,拉拉我的衣服,让我以后注意点儿,别冒冒失失的,冲撞了别人。 之后我们去了车站,阿银送我们上车,他真的不跟我回去了,我看一眼他打石膏的右手,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想他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年纪又大了,再跟我回十八山去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就给他塞了几百元,我想这几百元也够他买火车票回老家了。 在分开的时候,阿银拉着我到一边去,把一张纸塞到了我的手里面,对我说道:“这就是封魔墨的调制方法,鬼血、朱砂、鎏金粉你都拿好,回去按着方子自己配。我们描金人确实是没有捉鬼的本事,但论封印本事起来,天下间就属我们最强。你就让他们斗去吧,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你就赢了。” 我给他打了一个“ok”的手势,其实就在姜小弟告诉我生长在墙缝里面的野草的故事的时候,我就有了这个想法。 这,就是小人物的赢法,没第二选择。 我上了车,车子开动之后,姜小弟问:“你也是住在平安坡的吗?” 我说:“不是,平安坡是我们村隔壁。” “哦。”姜小弟打了一个呵欠,对我说道,“到平安坡了你就提醒我一下,我上车就犯困,没人叫我起来我会一直睡到终点站的。” “好。” 等姜小弟睡了之后,我这才想起来,平安坡就是小南子的老家啊,没想到姜小弟的亲戚和小南子是住同一条村的。姜小弟不是去打架的,我估计他是担心自己的亲戚会受到鬼王爷怨气的波及,所以就先去给自己亲戚提个醒去了,让他避开这一难了。 我本来还在想姜小弟的亲戚就和小南子是同一条村,这两个人会不会有关系?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他们姓氏不同、长相又搭不上边,于是就打消了这个猜疑。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进山了。就这一条路上说,是先到小南子那条村再到我的那条村的。所以一到站,我就喊司机停车,叫醒姜小弟。姜小弟是第一次来十八山,人生地不熟的,但他并没有要求我送他进村里面去帮他找亲戚,车停了,他就直接下车了。 在下车前,他往我手里面塞了一样东西,然后露出了一个恶趣味的笑容,说道:“快死的时候,把这玩意吃了,这样我就知道你有危险了,到时候我就会来救你一次的。” 吃了? “后会有期。”姜小弟拍拍我的肩膀,然后笑着下车去了。 等他走了,我这才打开手查看这小孩究竟给我塞了什么东西,等我看清楚那玩意之后,我终于知道他下车之前为什么笑得那么邪恶了…… 放在我手心里的是一粒宛如大拇指指甲盖那般大小的东西,这东西在阳光下还会折射出光彩呢,宛如灰褐色的晶石,但由更像是…… 鳞? 鳞片? 鱼鳞吗? 我用手指头捏了捏,发觉姜小弟塞给我的“鳞片(姑且当做是鱼鳞吧)”十分坚硬,就跟石头一样,这能吃……? 一想到要吃这玩意,我就起一身鸡皮疙瘩,更明白那小子为什么笑得那么恶趣味了。 车开了,我收好鳞片,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平安坡的路口,看看姜小弟走多远了。 但, 我没看见他。 一个在下午一定要打伞的漂亮boy在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乡间小路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忍不住一抖,总觉得那孩子长得太像个鬼了,身体冰凉凉的,明明是十二三岁的面相,却像个老大人一般,好像什么都知道。 不过鬼不会在白天里面出现的,他也有正常的影子,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是我确定我已经成功地把他拖下水了。 我捏着放在口袋里面的鳞片,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 这个“鳞片”只有一次使用机会,是吗?那我一定会找一个好时机,好好利用它的…… 第92章 你该不会杀人了吧? 我回到了家里,把银行卡还给了爹,告诉他我只花了7000多元,用在了阿银的医药费、买东西、还有给了阿银几百元做回老家的路费上,条目一一和爹汇报清楚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让爹感到吃惊的不是我把钱花在了什么地方,而是我拿了那么多钱出去,竟然都没有请回一个捉鬼的师父! 对此我苦笑不已,这可真不能怪我,是因为这趟我遭遇的可不是一个鬼、也不是一般的鬼,一般的师父都不愿意接下这个活儿,而厉害的师父更看不上这点钱,免费上门服务那叫一个做梦。 然而,我也是坦然了。 姜小弟对我说的那番话让我恢复了平常心,事到如今,逃也逃不掉,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时候,忽然听到房里面娘尖叫了一声,我和爹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跑进去一看,看见小南子的尸体躺在地上,娘吓得躲得远远的,一脸恐慌,看见我和爹进来,就对我说:“娃,你的朋友死了!” 呃…… 我看见大红站在小南子身边,她的身形有些模糊,像气雾一样弥散,寂静的房屋里传来她呼哧、呼哧沉重的呼吸声,盖住脸的长发里透出红彤彤的眼睛,感觉她是有些疲惫、虚弱了。她尝试着扑到小南子身上去,但是不知道小南子身体上究竟有什么东西阻挡住了她,让她附不上去。 没有鬼魂附身,小南子的身体就动不了,就变回了一句尸体,所以把我娘给吓坏了。 娘说:“那人身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我过去,就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说完就抬起手来给我看,她受伤有几道挠痕,都挠出血来了,这是大红挠的,这小厉鬼就跟只狗一样,没用上牙就算不错了。 我沉声说:“你们先出去,我来处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我朋友不是死了,只是暂时休克了,缓一下就会好起来的。” 娘问:“你不是进城里面去请师父了吗?捉鬼的师父呢?”那意思是,快把师父叫来捉鬼! 我无奈地说:“没找到,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能搞定。” 我把他们赶出厅,把门给关好,这才朝小南子和大红走过去。我过去,大红就像只护崽的母兽,毫不犹豫就给我来了一下,不让我靠近小南子的尸体半步。她同时也没有放弃上小南子的身,但她就是上不了,顿时又气又急。 我看她的情况很不对劲,她每一次尝试着要上小南子的身,就好像被伤一次,身体都快像雾气一样要散掉了,我看着心惊肉跳,心想她这该不会是要魂飞魄散了吧?我连忙叫了一声:“大红!” 叫名字是有点儿用的,大红对自己的名字有反应,停了一停,看了我一眼,我尝试着说服她退下去,别再尝试着上小南子的身了,但她完全不听我的劝,依然不死心地尝试着。我没办法,把背包接下来,慌乱地找出朱砂,这玩意辟邪,我本来想用鬼将的鬼血的,但是觉得鬼血是太厉害了点,没必要,所以就换了朱砂。 我一边注意着大红的举动,一边心急如焚地打开朱砂的那一罐,手指头像是失控了一般,我急出了一身汗,可总算是把朱砂罐子给拧开了。 我蘸了一指头朱砂,便向大红戳去。 朱砂辟邪,大红此刻又十分虚弱,所以被我一指禅戳中后,便凄厉地叫了起来,身子向后飞出去了老远,紧紧贴在墙上,愤怒地看着我。 我给小南子点了一记眉心,点完后就跟颗美人痣一样。 阿银说过,人的眉心就是印堂,封住了印堂光,鬼就看不到人的阳气,反正我不知道有没有用,死马就当活马医吧,封住小南子的印堂,也许大红就不能再上他的身了。 我对大红说:“别再上你主人的身了,我向你保证,在你主人还魂之前,绝对不会再让他的身体受半点损伤!”我看她还是一副狰狞的模样,于是我就举起手来对天发誓:“我发誓,如果我捉不到,就让雷来劈我好了!” 鬼是相信誓言的,所以当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大红就冷静了下来了,那急红了眼的呼吸声也渐渐地弱了下来,接着,她消失了。 她当然没有魂飞魄散,我觉得她只是虚弱到无法显现出形状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背起小南子,打算把他背回房间去,这个家里面,我觉得就只有我的房间是最安全的,因为门窗上都有阿银写上的“钟馗”二字。 当我触摸到小南子的肉身的时候,我不由得感叹了一下,这小子确实天赋异禀,都死了三天了,身体还跟人一样柔软,从来没有出现过僵硬、尸斑、腐臭的死后症状,也许后面真的能复活吧。 我把人背出去,爹娘都在门外面担忧地看着我,娘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小南子,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儿啊,你该不会真的杀了人吧?” “啊?”我懵逼。 娘揪心:“你该不会是杀了你朋友,所以这段时间里,你朋友变成鬼来找你麻烦?” 我听后眼前一黑,忍不住扑哧一笑,赶紧声明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但我也解释不清楚小南子又疯又癫、一会儿又断气死亡的现象,只能以儿子的名义跟爹娘保证我绝对没有杀人,而小南子也绝对没有死亡,千说万说,这才打消了爹娘的疑惑,并让他们千万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万一爹娘在这个关键时刻,忍不住自己跑去报警了,哎哟我去,死在别人手里面还说得过去,但我要是死在我爹娘手里,那得死得有多冤啊? 和自己家里人通好气之后,我就上楼去了。 把小南子放在床上,我就跟照顾一个病人一样,给他盖好被子,看着他“沉睡”的容颜,我忍不住拍了他一下,说:“你还是赶紧活过来吧!再死下去,我就要被人当成是杀人犯了!” 但他自己都说了要七天,搞不好真的就是要七天…… 我觉得我连这最后四日都不一定能撑得过去,唉! *** 深夜,我睡下了。 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不是睡在自己房间里的地铺上的,而是…… 小木屋的床上。 是疯婆子的家、的床! 我顿时惊醒,昨天我刚撞破疯婆子的秘密,今日她就来找我了!搞不好就是要杀人灭口! 我连忙挣扎着就要爬起来就要逃命去,但是我很快就惊恐地发现,我完全动弹不了,我的身体好像不是我的,就好像是被封了水泥一般的沉重,连跟手指头都不属于我了,这就好像是被人五花大绑困在床上一般, 完了…… 我陷入了惊恐与绝望之中。 门帘上倒映出了一道娇小的影子,我下意识地往下看,看见门帘下出现了一双红色绣花鞋。 眼角余光还瞥见床边搁着一个大咧咧敞着口子黑色大木箱呢! ――我的罪证。 完了。 “干娘……”我尝试着打感情牌。 话音未落,疯婆子愤怒的声音就闯了进来:“你昨日竟然趁我不在家,就擅自闯进我家里来,还把我家里弄得这么乱?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 我慌张地解释:“我以为你在家啊!干娘你听我解释!我昨天被从尸追杀,又没有人可以帮我,所以我只能是来找你救命来了!没想到你不在家里……”然后我想起了一件事:“干娘你不是说你是地缚灵,你不能离开你家的吗?你怎么会不在家呢?” 第93章 夹缝中求生存 地缚灵是不能离开自己的束缚地的,阿银当初说得没错,这个疯婆子说自己是地缚灵就是句假话,她分明就可以离开小木屋,但是却骗我说她不能离开! “以前不可以,但是这几日可以了……”门帘后传来阴冷冷的声音,这令我的不安在放大。[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疯婆子从来没有对我做过什么,可是现在我却被鬼压床,半点都动弹不得; 她对我说话的时候从来都是很温和的,就和长辈一样,从来都没有流露出一丝冷硬的口吻,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子阴森森的说话; 这一次她出面,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第二句是:“以前不可以,但是这几日可以了……”这两句话就好像是在说她将要对我下手了! 门帘上的串珠叮叮作响,她撩起窗帘,施施然走了进来。 一直隐身于门帘后的她终于走出来了。 当我看看清楚她的面容的时候,我受到了惊吓。 疯婆子和我记忆中的模样并没有什么不同,她身材娇小,枯瘦如柴,皮肤干巴巴地贴在身上,颧骨凸出,双目凹陷,头发花白,典型的一个农家老太太的模样。枯瘦如她却穿着宽大的艳红色新娘子喜服,显得十分不相衬,有种诡异的感觉。 而让我受惊的却不是疯婆子的庐山真面目,而是…… 她涂着大红色口红,那口红涂得夸张了,并不是沿着唇线来涂的,而是涂抹超过了唇际,有种血盆大口的感觉;而,她的左脸颊上,有一道黑印子从眉峰穿过眼皮,直直斜入半张脸! 这手笔…… 我自然是认得的,这是出自我的手笔,有一天晚上我被鬼上身,自己走到小妹的房间里面,拿她的化妆品来化妆,在我梦里面,我是给一个端庄温婉的新娘子上妆,到最后却不幸受到了惊吓,画眉之时手抖了,在脸上斜了一笔——疯婆子此刻的妆容就是我梦醒之后自己的妆容,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差错! 我本以为那天晚上我招惹上了什么野鬼,但实际上我遇见的就是她! 这也说明了,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地缚灵,在很久以前,她就可以自由离开她的小木屋,并上过我的身! 那天晚上我见到的就是她年轻时候的模样,原来疯婆子年轻的时候是那么的美艳,然而却遇人不淑,嫁了那么一个渣男,到最后,她就变成了现在这个丧心病狂的模样。(.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她走到我的面前,目光冰冷,透露出一丝杀意。 我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她,说:“干娘,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罚我。昨天真的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我才来小木屋找你了。我不是故意翻你的箱子,不是故意要打开你的密室,也不是故意碰地下密室里面的那些东西。我这都是被逼到没办法了才会这样做的呀!干娘,你不要杀我,我会保守你的秘密,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的!” 疯婆子冷冰冰地看着我,说:“不行,你我之中,只能活一个。” 她说得太直截了当,完全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了,我看她面无表情便就知道她是打定主意要杀人灭口了,我心想这儿是她的地盘,我是逃不掉的了,于是心一横,索性撕破脸,不再搬母子那套戏了,我问:“好吧,你既然要杀我,我也无话可说了,我就想问你一句话:娘鬼和姚若兰是不是被你害了?!”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疯婆子冰凉的双手摸上了我的脖子,“死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她的手掌开始用力,我的呼吸被掐断了,就在我快要濒临呼吸的时候,忽然之间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拍到我脸上!我猛地睁开眼,懵了! 这哪儿是小木屋?这是我的房间啊! 我还在我的房间里面打地铺,也就是说,刚刚我是做了一个梦,梦见疯婆子要杀我! 我感觉到肚子沉沉的,仿佛有什么人踩在我肚子上一样。我抬头一看,看见一位穿着白衣服的仙女站在我的肚皮上,然后我就明白了,我松了一口气,瘫了回去。疯婆子想要在梦中杀我,但是“她”来了,昨天对我威胁最大的女鬼现在却成了救我一命的女鬼——这就是命啊! 看来姜小弟说的话准了,像我这种小人物,注定就是要在夹缝中求生存的,相斗那回事还是交给这些大神去做吧…… “她”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我,这人真美啊,不管是从什么角度看上去都觉得“她”是最美的,哪怕是踩在我肚子上我也忍不住去想,这个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么美丽的女人呢? 我说:“我一定会去找面具的,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去做到的,你先从我肚子上下来好不好?” 话音一落,我肚子一痛,原来是“她”狠狠地蹬了我一脚,这才从我肚子上下来。我揉着肚子,呻吟着坐起来,缓了一缓之后,这才说道:“谢谢你啊,不然那我就要被那疯婆子给掐死了!”说到这里,我还觉得我脖子很疼呢! “你今天没有去找面具。”“她”说,这一次,“她”说话就没有那么吃力了,说得很流畅。因为“她”之前说话就很吃力,所以现在说话顺畅之后,我听到的是一个十分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有点儿像男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造物者是公平的,给了“她”一副绝世容颜之后,同时也赐予了“她”一个公鸭嗓子。 我老实承认,而且十分诚恳地说:“对,我出了一点事,所以没有去找面具。你放心,从现在我跟你就是一头的,你要找面具,我就一定会给你找来。你要找周家人报仇,我也一定会帮你把那个姓周的龟孙子找出来揍一顿!你这一次救了我一命,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情!请你收下我这个小弟吧!”我恭恭敬敬地双手合十,对“她”拜了拜。 “她”没吭声,估计没信我会对“她”投诚。 我又说道:“你这次救我了,那你也应该知道,现在我惹怒了一个很凶残很变态的女鬼,我一个人是摆不平她的,你又要我帮你找面具,可是我一直都被那个女鬼纠缠的话,我也没空去帮你找面具了呀!” “我去帮你摆平她,你给我去找面具。”这仙女说话就是利落,和一般矫揉造作的女子都不一样,有事说事,我就喜欢这样的聪明人! 我竖起一根大拇指,欣慰地说:“对,你去摆平她,顺便再帮我个忙,我有两个鬼朋友失踪了,一个是娘鬼,一个是没有什么道行的孤魂野鬼,你顺便帮我去找找她们呗,也许她们被那个要杀我的女鬼藏起来了……” 话音未落,我便飞起来了,只听见“咚”的一声,我就被按在墙上了,脖子也是被死死掐着的。 鬼就是这样,一言不合立即掐脖子……咳咳! “你在玩我?”“她”不悦地说。 我说道:“不……不是的。公平……公平交易嘛,我帮你,你也得帮我,是不是?” “她”冷笑:“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我说:“因为只有我可以帮你找到面具。” “她”目光一冷,我感觉脖子间力道加重了,顿时就明白过来了,没错,我猜得没错!只有我才可以帮“她”找到面具! “她”阴沉地问:“三千世界,芸芸众生,你凭什么说只有你一人可以帮我找到面具?” 第94章 谈判 我嘿嘿一笑,谦虚地说:“不是我凭什么这么说,而是你给了我这个资格这么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嗯?” 我说道:“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三千世界,芸芸众生,凭什么就只有我一个人才能帮你找到面具?你要想找人帮你找面具,也不是非我不可,对吧?但反过来也是这么说的,三千世界,芸芸众生,你又为什么只找我来帮忙呢?地球人口60亿人,你要真能找别人,你就找别人去啊!” “她”松开了手,把我扔在了地上。 我摔在地上,摔就摔吧,总好过掐脖子。 缓足了气之后,我爬起来,认真地对“她”说:“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都找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定的条件就是非我去做不可。但我现在愿意帮你去找面具,这是出自真心的,百分百、24k纯的真心!我并不是想跟你谈条件,而是想求你帮我!我才24岁,我不想死那么早,但是我没办法保护我自己,所以我想请你保我一条小命,不要让我死那么早。娘鬼、色鬼,她们两个对我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朋友,她们失踪了,我很担心,所以我才会请求得到你的帮助,帮我把她们找出来――这,真的不是谈条件。” “她”转过身,在房间里面走了几步,看样子是在思考着这个条件究竟值不值得“她”答应。 很快,这位办事干脆利落的女神就回过头来问我:“就这两件事吗?” “她”松口了,那就是有机会了! 在这个时候,就应该多提点条件,但我想了想,还是忍住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这个白衣女鬼和姚若兰不一样,“她”很有自己的主见,也很聪明伶俐,我若提多了,“她”就会看得出来我是得了便宜卖乖,这样的话又要闹翻脸了。“适可而止”才是谈判的诀窍,说多了对方会翻脸的,但我有点不安心,我说:“再加一条。” “她”顿时翻脸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着急地解释:“我只是想求活路!这个也很简单,比前面的两个简单多了!” “说。” “不要杀我。”我诚恳地说,“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去帮你找到面具的,但是在找到面具之后,我可以不要任何酬劳,我只求你不杀我!” “……” 我到现在还记得在屯兴峰上和周老板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恐吓我说过的话,说的就是我帮阴兵们破除屯兴峰的封印之后,阴兵就会翻脸杀了我去血祭!这句话给我幼小的心灵留下来不可磨灭的阴影,我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怕帮人办完事后,别人翻脸就把我砍了。 良久过后,“她”终于点头了:“好,我可以应你这一件事。” 我这就松了一口气,见好就收,再多提条件,就要让人讨厌了。 “七日。”“她”说。 我说:“七日不行,我一点线索都没有,又不是专业的警察,你让我怎么去找?” “她”淡淡一瞥,我立马改口:“ok,ok,七日就七日。我会尽我一切能力去帮你寻找到面具……只不过,你能给我点儿提示吗?譬如说,你要找的面具长什么样子的?我,又该怎么去找到它?” “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我见过的别人戴的一个面具,上一次你又没说别人戴的那个是不是就是你的面具。” “她”转身,在我的书桌上拿起了笔,勾了几笔,不一会儿便画出了一个大概,拿来给我看。他画得还是挺形象的,光看一眼就可以辨认出来,这,确确实实是周老板戴着的那个面具。看来,真的是周老板偷走了“她”的面具,自己戴上了,周老板以前说的什么“家族规矩就是戴面具”就是骗人的,明明就是他戴上了自己偷来的东西。 可是,周老板为什么要偷别人的面具?又自己戴得那么不亦乐乎呢? “这个面具有什么用呢?”我问,“你为什么要那么着急地找回来呢?” “她”不悦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我问过了线,我一个激灵,刚想和“她”说,就算“她”不回答我的这个问题也没事,我一定会去找到面具的,但还没开口,“她”就已经回答了:“那面具承载了数千年的怨气,拥有千年怨鬼的力量,寻常人拿到那面具,就会堕入魔道。你找到面具的时候,慎重,切记不要受到面具的诱惑,你要是自己戴上了,谁都救不了你!” 我怔了一下,然后表示说:“不会的,我对戴面具不感兴趣。” 但心里却想,这说法也太玄了吧?戴了面具就会堕入魔道?但转念一想,阿银曾说过――周老板是个神经病! 然后我就明白了,与其说是“堕入魔道”,还不如说是会“变成神经病”呢。估计那鬼面具有放大人们内心阴暗处的作用,心理承受能力不过关的,可能就会变成精神分裂症,平常人们说话做事都会用理智去控制自己的行为,但戴上这个面具之后,可能就会放任自己去做平常最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了。 我想,这大概就能说得通为什么周老板会正反两面转了,一切都是那面具搞的鬼,他请阿银来的时候,应该是还没有变成一个坏人的,因为鬼血很昂贵,鬼将的血就是一滴1000元了,周老板买的比鬼将的血还厉害,那就是更贵了,如果要一开始就做坏人,也就不会花那么大的钱、费尽心力去请阿银从外省来到我们这十八山干活了,而是直接地就把鬼王爷放出来,还请什么描金人来给自己添堵呀? “那,我找到面具之后,我又该去哪儿交给你呢?”我问,“有没有什么联系方式?比如说电话号码?” “电话号码?”“她”一脸疑惑,我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女鬼和阴兵是一伙儿的,也许也是1500年的老鬼了,1500年前可没有电话这个玩意。 于是我解释说:“就是……联系方式嘛,你是没有电话的,你就告诉我,我该怎么才能把你叫出来?又或者是该怎么样才能和你见面呢?” 女鬼说:“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地点,你去哪儿找我就行。” 我苦逼了:“又要爬山啊?” 神呐,见个面而已,用不着这么锻炼我的身体吧? 但“她”脸色一沉,我立马改变了自己的态度,说道:“好好好,爬山就爬山,我年轻力壮,就应该多锻炼锻炼身体……” “你也不必老是跑到山上去找我,我会一直跟在你的身边,你想见到我的时候,我自然会出来见你的。” 也就是――监督。 全天候24小时的监督。 那还不如让我去爬山呢,我最怕的就是女鬼了……别说是一个女鬼了,就算是一个男的黏着你,你上厕所的时候也尿不出来啊,唉! 一切谈妥之后,“她”就拉开门出去了,我赶紧问:“你要去哪儿呀?” “我去帮你解决你的麻烦,希望你也尽快完成答应我的事情。”“她”说。 哇,真女侠也,办事效率太高了,刚谈好就办事,帅。 等“她”甩门而去的时候,我这才想起一件事:哎呀,不对啊!她怎么能开我的门呢?阿银不是给我写了“钟馗”两个字在门口上吗?她怎么能碰我的门呢? 再一看,门口上的“钟馗”二字已经变色了,原本是用朱砂来写的两个字应该是红色的,但是它已经变成了黑色,而其他窗户上写的字也都变成了黑色――原来,从“她”昨日第一次入梦起,这两个字就失去了效用,难怪我就说,怎么什么鬼都能钻进我的房间里面来吓我呢。 但这也说明了另一件糟糕的事:鬼血封不住“她”…… 第95章 蛇 送走了白衣女鬼,我以为这一天应该就这么结束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到楼下洗漱时,顺便找了面镜子左瞅瞅右看看,发现脖子上十根乌紫色的淤痕――疯婆子这可是来真的,够狠的啊,脖子上全是她的指头印,按在这么明显的地方,我可遮不住,天亮后爹娘起来看见了准得被吓住! 我盯着镜子里淤痕就在想呀,疯婆子杀我的用意究竟是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撞破了她地下密室的秘密?可是我也有询问了是不是她害了娘鬼和姚若兰,她没有回答。 假设真的是她害了娘鬼和姚若兰,那阿银受到袭击也跟她脱不了干系了,因为我身边的人(鬼)受伤,应该都是同一人(伙)做的。可真的如果都是疯婆子做的,那就是在我进入她的地下密室之前就发生的事情了,疯婆子杀我的愿意就不单只是因为我闯进了她的地下密室。 再假设,如果疯婆子对我起杀意的原因并不是我撞见了她地下密室的秘密,而是因为姚若兰撞见了她地下密室的秘密,令她恼羞成怒,所以她要除去姚若兰;因为姚若兰和我关系亲密,所以她要顺势将我除去……这也说不通呀!因为如果是因姚若兰而起的杀心,那就没有必要对娘鬼、对阿银下手了。 她着实可疑,我去小木屋找她救命的时候,她不在,而也是同一时段,有一个鬼变作了我的模样把阿银打残了,还差点儿要了他的老命! 但实际上,在梦里面我问疯婆子是不是她害了娘鬼和姚若兰,疯婆子没有答话,所以她也有可能并不是那个密谋要先除去我身边的人和鬼,最后一个再除掉我的那个人。 假设疯婆子不是那个决定先除掉别人、最后再杀我的人,那疯婆子在梦中起意杀我的原因就是真的只为了我撞破了她底下密室的秘密了。[] 但我还是想不透,为什么每一个鬼都来找我,而且还有特定条件要求说是非我苏悦不可的?这真tmd的指定条件! 简单洗洗过后,我就回了房间。刚推开门,这可就把我给吓坏了! ――小南子的身上盘着一条婴儿手腕般粗大的蛇,那蛇看起来估计有2米长吧,身体灰褐色,看它是个三角脑袋应该是条毒蛇! 这一般人看见毒蛇都会犯怂,我正是处于怂和不怂之间的,我本身是不怕蛇的,但它现在就这么盘在一个人的身体上,这能不吓人吗? 这蛇也十分凶狠,一般蛇都是不太爱动的,只要人踩不到它,它也就不会主动攻击别人,但这蛇……真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从我打开门,它看见我的那一眼起,我就感觉到它眼里面有种杀意,明明是碧绿色的瞳孔,但就给人是种气红了眼的感觉! 我今个儿体会了一把真正的“被蛇盯上的感觉”,背后生凉,比被鬼盯上还更阴森。因为鬼在怎么着也是个人形,跟我在外型上是属于同一物种,但蛇的话就真的是……人对野兽与生俱来的恐惧! 那蛇在小南子的身体上游走着,但三角脑袋是一直对着我,杀红了的眼睛盯着我瞅,不停“嘶嘶”吐着信子,好像是在跟我宣称着――它身体下的是属于它的地盘,闲人勿进! 我感受到来自一条毒蛇的敌意,所以我一时之间不敢接近,眼角一瞄,发现大红就蹲在角落里发抖呢。她是离不开她的主人的,我看到她在,我就安心了,有鬼可以当枪手使呢,我不停地轻声喊她上去把那毒蛇给弄掉,鬼也很凶猛,但她不至于会害怕一条蛇吧? 我喊不动大红,而那条凶猛的毒蛇又在小南子的身上徘徊不走,这令我感到十分的不安,总觉得会出事。我必须得把这条蛇撩走,不然它给小南子来那么一口……话说死人还会中毒吗? 我到楼下拿了条棍子折回来,想把蛇从小南子的身上拨开。还真的别说呀,这条蛇老凶猛了,我去撩它,它竟然还想就这么给我来一口!简直就是把我当仇人看一般! 这蛇跟我以往见过的蛇不一样。 有句俗话说,打蛇随棍上,我下楼找棍子上来,本来只是想把蛇撩拨走的,但没想到的是,我撩了几次,它闪得老快了,身子扭得弯弯曲曲的,身姿特妖娆,我一不留神,它就随着棍子蹿上来了,这一飞扑就变一张血盆大口亮在了我的面前! 说得一点儿都不夸张,我这样看着它张开嘴,那嘴就跟一巴掌那么大,尖锐的獠牙上还站着唾沫,蛇信子嘶嘶,吐着腥气…… 我脑子当场真空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牢牢地掐着毒蛇的七寸,棍子早就不知道扔哪儿去了。这毒蛇的劲头可猛了,跟个爷们似的,我就跟它拗劲头,万一被这万一舌吻了我就玩完了!它也不甘示弱,紧紧缠着我的身体,嘿,还真别说了,这蛇成精,缠死我不说,就正在我和它殊死搏斗的时候,忽的屁股一疼―― 啪! 第一声抽下来的时候我还愣了一下,下一秒就是啪啪啪三连拍! 我当时的想法就是这蛇成精了! 会缠人不说,还会抽人屁股?! 你以为这一下是轻轻拍一下吗?不,这一鞭子抽下来就皮开肉绽的那种痛,我被啪了几下,觉得屁股就要开花了。这时候人类的潜能爆发了,我也不知道从哪儿生出来的怪劲,猛地将毒蛇拽出来,狠狠地扔到了楼下! 呼呼……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心跳急促,脑子一片空白,老半响才想到这可是我家啊,这蛇太大个头了,万一让他溜到别人的房间里面可就不好了。于是我赶紧的又拎着棍子追杀了下去! 我到楼下的时候,发现门开着,精疲力尽的毒蛇就盘在门口边上,它回头看了我一眼,好像是怕了我,迅速地溜走了。我追出去,见它已经溜进了草丛里面,于是我也就不追了。这蛇到了草丛里面就跟放虎归山似的,谁也奈何不了它了。 我这才是真正地松了一口大气,觉得这危机总算是过去了,现在回想起那条毒蛇的个头和狠劲,我到现在还后怕不已!这玩意真的能咬死人的! 我折回家里面,看到敞开的大门,不禁愣住了。 奇怪了,这门是谁开的呢? 怪了,一条蛇是怎么上楼的呢?我都已经把门窗锁死了呀,它究竟是怎么溜进我房间里面去的? 它为什么那么喜欢小南子的身体呢?一直盘在上面,就好像在宣称这一片领域是我的一般。 这一天晚上,托了白衣女鬼的福,我这后半夜总算是能睡一个安稳觉了,我这一觉睡得可沉了,醒来的时候都九点十点钟了,我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自从清明节以后,我每天晚上都得出点什么状况,以至于我夜不能寐,这安稳的睡眠已经是久别重逢的了。 我拉开窗帘,推开窗户,现在所有门窗上的“钟馗”二字都已经从红色变成黑色,也就是说它们全部都失效了,既然失效了,我也防不住什么鬼了,还不如直接打开窗户透透气呢,免得我屋里面全都是小南子的死人味。 然后我下楼吃了一个早餐,按惯例,我又端了些新鲜饭菜上楼去,打算搁在床头祭拜小南子。而等我回到房间里,一推开门,当我又看到那盘在小南子身上的蛇的时候,我晕了! 它,怎么又来了? 第96章 这什么蛇?! 我赶紧找家伙,这蛇精我算是怕了,劲儿猛,还会抽人屁股,会上楼,会开门,我去,精成这样它怎么还不上天呢?! 但现在它好像蔫了,没有像昨天那样子凶狠和吓人,昨天我开门的时候就是黑暗之中盈盈一盏绿灯,可不吓人么?现在它就没有这么凶猛了,不知道是不是昨日我把它从楼上摔下去,把它给摔得内伤了,反正它今天就是蔫着的。(.$>>>棉、花‘糖’小‘說’) 我开门进来的时候,它就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趴回去合上了眼眸,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安分得紧。 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它都没理我,就是蜷成一坨屎样地盘在小南子的身上。 我搁下棍子,闹出动静,它都没理我。 我缓缓地伸出手,它仍然没有理我。 于是…… 我掐住它的七寸,二话不说,打开窗户,立马扔出窗外去! 尼玛的,这毒蛇太吓人,怎么总来我家呢? 我回头看看小南子,把他全身摸了个遍,别误会,我没别个猥琐的意思,就是确认一下他有没有被蛇咬了,万一魂回来,积累在体内的蛇毒爆发,那不得再死一回呀? 我发现他身上掉了些蛇鳞,估计是那条毒蛇给蹭上去的。抬起手来,刚想把这些蛇鳞拍下去,忽然间发现: 诶,这蛇鳞有些眼熟啊! 这不是…… 我赶紧跑去翻我的包,把昨天存得好好的“救命药”给掏了出来,就是姜小弟在车上给我塞的那块鳞片,返回来和小南子身上的鳞片一对照,我就懵逼了。 一模一样的鳞片。 你说这姜小弟变不变态?我刚开始还以为他是叫我吃块鱼鳞呢!这鱼鳞谁没吃过一两片?做鱼的时候就不可能把鱼身上的鱼鳞全都刮干净啊,是不是?菜上桌的时候偶尔也会吃到鱼鳞的,所以吞吃鱼鳞我还能忍受一下,但这蛇鳞…… 呕…… 光想想都作呕。[] 我把姜小弟给我的蛇鳞放好,把小南子身上的蛇鳞拍掉,心里想想还是觉得很不安,于是就出门去村里的老中医那里拿点雄黄回来,据说蛇都是怕雄黄,我打算买点雄黄回来撒在小南子的身上,不能再让蛇靠近他了。 二十来分钟之后,我买好雄黄回来,刚进家门口,头顶就挨了一闷棍,痛得我两眼冒金星——刚开始的时候我确实以为是挨了一闷棍,实际上是一条蛇从我头顶上掉下来,跟鞭子一样抽到我脑门上! 我当场内心就崩溃了! 又是这条蛇! 你说这蛇是不是成精了呀?以前听村里的老人说,黄鼠狼会成精,碰见黄鼠狼可以驱走但不可以得罪,不然黄鼠狼就会回来报复你!我感觉老人嘴里面说的那动物换成蛇也一样合适!这不,我正被蛇疯狂地报复中呢! 挨了一闷棍之后,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蛇便缠住了我的身体,就跟昨晚上一模一样的姿势——啪啪啪! 我顶你个肺!又是打屁股,从我上初中之后,我爹都没打过我屁股了!这蛇精怎么偏好打屁股的? 我在剧痛中吃力地掏出口袋里的雄黄粉,抖抖抖,抖到蛇的身上,蛇一下子就炸开了,松开了我。我趁机而上,往它撒了几把雄黄粉。这绝对是我见过的最灵活的一条蛇,我撒了几把都没撒中它,它见我手里面有它的克星,一时半会儿斗不过我,转头幽怨地瞪了我一眼,从门口里面溜出去了。 幸好爹娘都下地干活去了,不然让他们看见这么大一条蛇蹿进家里面,这不得把老人家给吓坏吗? 我担心那条蛇再次冲进家里来,于是就在门口、窗户上都撒了雄黄粉,上楼后,把所有雄黄粉都洒在小南子的尸身上了。 我想,这一会,那条蛇应该进不来了吧? 但下一秒我发现我想错了。 因为外头忽然起了狂风暴雨! 这可真怪了,这明明是晴天的,天气预报也没说这几日有雨呀,可这天就是忽然之间掀起了狂风暴雨!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于是我就冲出去——收衣服。 收衣服的时候,我感觉到楼下好像有一股阴森森的视线在盯着我瞧,我百忙中抽出一丝闲去往楼下看,当我看清天井里盘着的那一坨东西的时候,我差点儿就晕了: 那蛇,又回来了! 我的天呐,难不成这蛇真的不是一般的蛇?这没有在天气预报范畴内的雨说下就下,难道是它在呼风唤雨不成? 我想可能真的是这条蛇在呼风唤雨,因为门窗楼下全都撒过雄黄粉,只有大雨冲刷才能把雄黄粉冲掉,而蛇才能进得来我家院子。 雨太大了,今个儿也不知道我娘发了什么疯,洗了一大堆衣服,棉被毯子全拿出来晒了,我顾不上那条百折不挠的蛇了,赶紧的抢救衣服被子。好不容易把所有衣物被子都搬回屋子里了,这才发现,那蛇已经不在院子里。 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大概、可能……它又上楼了。 这蛇成精了,万事皆有可能! 我赶紧冲上楼去,看见那蛇就蹲在我房门口,它暂时没进去,我看见诡异的一幕:一般房子就是建起来遮风挡雨的,我的床又安在里边,风一般吹不到,但我看见我房间里面就好像龙卷风似的,所有轻一点的东西都被卷起来了,席子在床上啪嗒啪嗒打着节奏,那洒在小南子身上的雄黄粉也被吹散了。 卧槽,这真的是蛇精啊! 我现在内心充满惶恐与敬畏,什么鬼都见过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成精了的动物呢。 喂,国家说了,建国后动物不准成精的! 所以这妖孽估计是在建国之前成的精。 我就杵着棍子,傻傻地观望这妖孽想干啥?为什么老是纠缠着小南子不放呢? 但我想,他们应该认识! 我早就该想到的,这条蛇在见到我的第一个反应就跟大红第一次看见兵大爷附在小南子身体上的反应一个样,都非常愤怒、非常凶狠,估计那会儿,这蛇是把我当成了害死小南子的凶手啦! 而第二次它没凶我,估计是看我昨晚的表现是小南子的护卫队,而不是凶手,于是就放下了对我戒心。 第三次它缠着我打我屁股,估计是生我的气了,因为我二话不说就把它扔出了窗口了,而且它对比起昨天来就温和很多了,昨天缠着我打我屁股,还张着血盆大口想要咬我呢,今天就没这样! 这说明它敌我分得很清楚啊! 这货和小南子绝对是认识的。 啊哟我去,小南子这人认识的都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啊?原以为有三个小厉鬼跟着他就已经是很奇特的事情了,现在看来,那是因为我还没有看见蛇妖出没才会有眼无珠的。 这奇观可不是平时想看就能看得见的呀,所以我就杵在原地不动,看蛇妖怎么表演。 天打雷劈、呼风唤雨,我苏悦都见过了,这世界上当真有着一些神秘的存在能引发奇特的大自然现象啊,观看到这种奇观的我对这一切是充满敬畏的。 很快,雨停了,因为地面的雄黄被雨水浇没了;风停了,因为小南子身上的雄黄粉被吹散了。 蛇回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充满着高高在上之妖对匍匐在地面上的小蝼蚁的蔑视。 然后,它施施然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进屋去了。 我跟进去,看见它跟之前一样,在小南子身上的同一个位置上盘好身体,一副“老子的地盘老子做主”的架势,我一下子就明白:“我知道了,你是……” 第97章 这种遛鬼的方式,feel倍儿爽! 我激动地指着蛇说:“我知道了,你是白娘子……不,你是黑娘子(蛇身是灰褐色的)!”然后我指着小南子又激动地说:“他是许仙!” 猜出这一个真相的我,激动不已,小时候老喜欢和姐姐妹妹一起看《新白娘子传奇》了,现在这桥段像不像白娘子来找许仙?我打赌这一条蛇应该是母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现在心里安慰了,我以前觉得自己日了鬼挺不好意思的,有种负罪感;但看来小南子和这条母蛇才是真正的cp啊,我有种找到了同道中人的感觉。 我放下武器,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蛇很大度,没有因为我撒了雄黄粉再次把我卷起来打屁股,它很孤傲,连眼睛都不睁开一下……我去,这蛇绝对是妖怪啊!真的蛇哪有眼睑?眼睛上就只有一层膜,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是看见蛇闭上眼睛睡觉的! 我思量着吧,这蛇估计和小南子是一头的,那和我也应该是一边的,如果这条蛇已经成精了的话,那它应该能听得懂我说的话。 于是,我就友好地和它打招呼:“黑娘子你好,我……我是南子的兄弟,有过命的交情,你是来找小南子的吧?你和他的关系怎么样呀?” 蛇没吭声。 我又说:“不过你既然能这么不辞辛苦地来找他,那也就是说明你们俩的关系不错,是吧?你很厉害啊,刚刚还呼风唤雨来着的……呃,请问您今年贵庚?修炼多少载?有没有1500年?……哎哟,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呀?你变成人跟我说说话呗!你肯定是个修为十分高的妖怪,我就不信你不能变成人!” 我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话,这鬼是见过了,但都没有像见过蛇这样的妖怪,你说身边有一个妖怪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会不会就像是养了只……不,是养了条宠物? 其实我很喜欢爬行动物,最想养一条蟒蛇,尤其是黄金蟒,那颜色是真漂亮! 我说了很久的话,蛇终于给我做反应了,它竖起身子,抬起尾巴端,那尾巴就跟人手一样冲我勾了勾,这是要我凑近的意思? 于是我凑了过去。[.超多好看小说] 但蛇似乎觉得我凑得还不够近,又勾了勾。 于是我就直接把耳朵凑到它面前了,这么通人性的蛇总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给我来一口吧? 下一秒,我发现,我太天真了。 啪啪啪! 我的双颊麻木了,仿佛整一张红肿的脸都不再属于我自己的一般,而抽完人耳光子的蛇就盘回去,好好睡了。 “我知道了,我不打扰你们了。”我捡起搁在脚边的棍子,沉默地退出了房间。 唉,我怎么就这么傻呢?人家是“黑娘子”与“许仙”,那我插在他们里面,不就成了电灯泡了吗? —————— 这一天,我开始照着阿银给我的配方做封魔墨,呵,你以为我就会乖乖地听从那白衣女鬼的吩咐?不管怎么说,身边多一点保命的东西准没错,做二手准备也没错! 但我没想到的是,这做封魔墨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等我调出能用的封魔墨,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太阳又落山了。 望着夕阳西下,我知道我今天晚上又要挨揍了,那白衣女鬼绝对不会放过我的,“她”不喜欢我怠工不去找周老板要面具。这我也不知道这时间竟然能过去得那么快呀,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天又要黑了,天黑后我就没必要再出门去找周老板了吧? 但想一想那绝世容颜…… 算了,去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了那一张脸的毒! 我准备好家伙,出去之前,回房里面看了小南子一眼,他仍然在沉睡,而那条蛇也很忠心地盘在他的身上,一副誓死捍卫我领土的架势。 我觉得能呼风唤雨的绝对不是什么小妖怪,把小南子的尸身交给它,我放心。 于是,我蹲下来,趴在床边,对蛇吹了几口气,把它给吹醒了。 我沉下声音,对蛇说:“我要出去办事了,你在家好好看着点你的主人!坦白点儿说,自从这小子死后,身体变成了一具空壳之后,总是有鬼喜欢上他的身乱来。你要是跟白素贞一样厉害的话,你就好好看着他,别让鬼再来弄他了,不然肉身跑丢了,魂回来的时候找不到肉身会很麻烦!”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这小子和我说了,他七天后会回魂的,今天是第四天,还有三日,他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你主人了。”我伸出手,摸了摸蛇的头,它看起来并不讨厌我的接触,于是我又多摸了一下它的三角脑袋。 我交代完了,就要出去了。 走之前,我叫上了蹲在角落里的大红:“大红,走了!” 大红没理我。 我就知道她除了小南子之外,谁都不搭理。 不过我有招,不怕。 我把准备好的简易钓鱼竿亮了出来,“鱼饵”就是一只还在活蹦裸跳的青蛙。 我钓着青蛙,在大红面前晃了晃。 她眼珠子动了动。 ok,上钩了。 “跟哥走,有肉吃。”我咧嘴一笑,就跟诱拐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似的,提着青蛙就出门了,回头一看,看见大红果然站起来了。我担心她会先吃掉青蛙,于是就把准备好了的另外一只青蛙提前抛给了她。大红抓住青蛙,就先塞进嘴里面,津津有味地咀嚼了起来。 这可真是一个贪心的孩子,吃着嘴里面的,还惦记着钓竿上的,眼睛一直盯着钓竿上的青蛙呢! 我这就出门去了。 出去之前,看见那条蛇直起身体,好像很吃惊的样子。我想它应该和大红也是熟悉的,所以它看见只听小南子话的大红跟着我走之后,就忍不住目瞪口呆了。 于是我得意地瞟了它一眼,让它别小瞧了哥。 我就这样,一路钓着大红出门去了。 下楼的时候,爹娘看不见大红,但看见我肩膀上搭着一根钓竿,钓竿的那一头还挂着一只活着的青蛙,不由得都觉得我的行为很怪异。爹追出来问:“苏悦,你要上哪儿去呢?” 我说:“出去一趟,有点事要办!” 爹气得牙痒痒:“不准出门!” 我说:“没事儿,爹!我保准,我绝对不会出事的,我今天怎么出去的,明天就怎么回来!别怕,现在我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我那是没人罩,现在我可是有‘高人’罩的的!”我说的“高人”当然不是人,就是目前出场看起来最牛逼的白衣女鬼一枚。 “不行,夜晚出车,容易出事情!你不准出去,给我回来!”爹还是止不住的担忧。 我说:“没事没事,真的没事,我出门带保镖了!”说完话,我晃了晃肩头上的青蛙,大红看见那青蛙在空中晃,自己也忍不住蹦达了一下。 爹看不见蹦跶的大红,只看见在空中晃动的青蛙,他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青蛙上,以为青蛙上藏着什么玄机,还以为这个青蛙就是我的“保镖”,所以他一脸的表情:“你在逗我玩儿?” 我对他爽朗地笑:“爹,男人不怕事,怕事的不叫男人!这事总得要办,我得早点儿办完,早点办完,早点脱身,也早点过上太平的日子。你就先回去看电视吧,我会好好保重自己的。” 爹看我去意已决,于是也就不拦我了,低声叹了一口气,说:“你去吧。” 于是我骑上小电驴,肩膀上搭着钓鱼竿,拧开油门,小电驴绝尘而去,而身后还有一个小厉鬼在飘。 这种遛鬼的方式,feel倍儿爽! 第98章 该如何找起? 老实说,从小到大,我最害怕的就是玩躲猫猫了,不管是藏还是找,我都不擅长。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藏,我将会是第一个被找出来的人;找,我找一个晚上都找不到人。这也就间接地证明了我不适合做警察。 而现在,白衣女鬼却要我做警察的活,唉,也不看看我是不是那一块料! 我估计让我在周老板家找一整天,我也没有办法找到他,但是……总得应付应付一下上头,不然什么都没做,白衣女鬼又要掐我的脖子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找到周老板,对于这一个“案子”,我简直就是毫无头绪的,你想呀,我和周老板熟吗?我跟他又没什么交情,又不知道他认识那些人,我哪儿能知道他能上哪儿躲去?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周老板,本名周一叶,今年32岁,还没老婆,再过3年就可以和这个世界说byebye了,肩负着家族性质的光荣使命――守墓人是也,戴上了鬼面具堕入了邪道,家住在屯兴峰山脚下的小竹林里,家底下有通往屯兴峰山下的庞大密道。 知道的就这些。 如果让我猜周老板会去哪些地方?我会猜两个地方。 一,他家。 二,精神病院。 当然第二个是开玩笑的,像周老板那么有本事的人,又怎么可能难那么快就进了精神病院呢?虽然我打心眼里觉得他最适合去精神病院。 我去了周老板的家。 车子停在周老板家门口,看一眼,那屋子里没光,也就是说里面没人。如果我是周老板,这个时候我肯定是不敢露面的,因为千年阴兵已经被放出来了,他只要一露面,准被那些千年阴兵扒皮抽筋,活活虐死! 要把一个藏起来的人找出来,太难了,尤其是我对周老板的了解太浅、太表面。[.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周老板的竹屋门是没有锁的,他这个门是老式的门,我们现代门都是用自动锁了,他的还是门背后一根门闩的那种,门前没锁,估摸着是觉得自己竹林小屋很偏僻,一般人不会找来的;而自己又宅(要看守屯兴峰的王爷墓,不能随意离开),一般小贼都不会在主人在家的时候进来行窃。 所以我轻而易举地就闯空门了。 进屋后,我开了灯,灯光把屋子里的每一寸角落都照得一清二楚的,但就是没人。 周老板的家还是很整齐的,看来鬼魂找东西真的很方便,上次那么多鬼兵涌进竹屋里来查找周老板躲在哪儿,看起来是闹了一个翻天覆地,但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弄乱周老板家里面的东西。 我在周老板家里面找到了两个最明显的地方。 周老板喜欢喝茶……不,对于我这种大老粗来说是叫喝茶,而对于像周老板这样有品味的人来说,是叫做品茗。周老板喜欢品茗,上次和小南子来探底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件事,他对喝茶很有讲究。我检查了一下茶壶,茶水是冷的,但是茶水没有变色、变味。 厨房里有吃的――这个是最明显的了,我记得那天阿银被放出来的时候,他饿了整整两天,所以吃起东西来简直就什么都不顾了,把周老板厨房里面的食物都搬空了,水也喝完了,所以当我看见茶壶里有茶、厨房里有吃的,我就可以肯定,周老板一定回来过! 看一个地方有没有人住,就先看他家里面有没有吃的。 人就这么招摇地住在他们山脚下,他们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那些千年老鬼一定是上千年没吃东西了,所以都忘记“人是铁饭是钢”这个简单易懂的道理了。 唉。 我还躺在周老板的床上,像是看小说一般,把他人生32年的日记看完了。 别笑,这年代,还真的有人写日记! 这人,虽然名义上是“监牢”,但实际上,又何不是被神圣的家族使命给弄成了“囚犯”?周家到他这一代就只剩他一个人了,都没有人可以取代他的位置,跟他轮流看守“牢”,所以他就只能是一直都看着“牢”,走远一点的地方都不行。 于是,郁闷之下,这人学会了另一种发泄抑郁心情的好办法,那就是写日记,这也让我这样有鬼撑腰的人能看完他这32年的璀璨人生。 周老板写日记的方式是以日为单位去写的,一年365日,几乎每一日都有在写日记,所以他的事我什么都知道了。包括:他上小学参加了演唱会、第一次自己早起偷偷洗内裤啊,上小学暗恋一个妹子,上中学如何撩妹子,第一次如何交出宝贵的处男身呀……全都一览无遗了,然并卵,周一叶他还是个老光棍! 这些平淡的过去的省略,真正有价值的线索最近几年的事。 周家人有一个活不过35岁的诅咒,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1500年来都没有例外,一过30岁,周老板的心态就变了,因为他知道,他就只剩下5个年头可以活了,如果再娶不到老婆、生不了孩子,周家就要绝后了!所以30岁这一年,他的日记里一直在反复肯定和否认自己的存在价值。 到31岁,他相亲次数累计有108次,每一次相亲都把欲望写在了脸上,别的姑娘都嫌弃他是乡下人,没有一份正式工作,所以都没有人愿意嫁给他,于是他的抑郁过重,抑郁、迫切要娶妻生子的欲望全写在了脸上了,反而更让女生讨厌,唉,这年头,多数女人还是比较喜欢矜持点、不,应该是更喜欢道貌岸然的男人。 在经历过无数次相亲失败后,周老板就绝了这个念头。 一个人住在这个小破屋里,像个囚犯一样,没有人跟他交流说话,然后他就变得越来越孤僻、越来越病态,字语行间都充斥着愤世嫉俗的味道,一句一个感叹号,看得观众都触目惊心。 今年年初,屯兴峰的封印松动了,可是周老板在这一刻,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去维系封印了。正如他以前告诉我和小南子的一样,这封印之下的怨鬼是一年比一年怨,而自己这个家族却是一代比一代弱小…… 那时候他还是积极的,用尽许多办法找到了描金人还有最厉害的封魔墨(鬼血),把阿银请了来。 后来,日记断了一段时间,正是阿银联系不上周老板领工资的那段时间。 如果我猜得没错,周老板就是在这一段时间里面黑化的,鬼面具不是从一开始就有,而是他从某个地方得来的。 果然,断片后的日子上就写着: 【“我得到了一样厉害的玩意,这玩意就是那家伙的罩门!千年的怨恨、力量全都集中在这玩意上了!我把这东西弄出来了,这样他就算解除封印出来,他也拿我没办法了!可是,这个玩意该怎么拆下来呢?”――2016.3.28】 “玩意”说的应该就是鬼面具了。看到这里我就精神了,前面是纪实故事,但从这里开始,就要是重要线索了! 而且这时间距离我第一次出事的时间真特么的近啊! 【“我摘不下来。”――2016.3.29】 【“面具,长在脸上了。”――2016.3.30】 【“我消失很久了,应该出面见一见描金人了。我知道他明日会去青龙坡描坟,我必须去见他,只有他才能封印他,也许只要封印加固后,面具就能脱下来了!”――2016.5.3】 第99章 日记 【“我改变主意了,因为,我今日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人,他拿了描金人的笔,他和所有描金人都不一样,他的笔能……解魔!哈哈!我看到了!看到了那个描金人惊恐地看着他的眼神!描金人在害怕,因为他也发现了,这个人,是逆反描金封魔的存在!”――2016.5.4】 【“今天我做了一件坏事,把那个人留在了坟山里,让阴兵们留意到了他。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快点发现吧,发现他的天赋异禀,别的描金人可以封魔,他却可以解魔!黑仔做的不错,把那逃跑的小子拐回来了,不然计划就要出现漏洞了!”――2016.5.5】 “小黑?”我疑惑,这又是谁呀? 【“计划一切顺利,难道我真的要和1500多年的家族使命对抗吗?真的要把他们放出来吗?”――2016.5.6】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忽然间意识到自己不再是自己了……”――2016.5.7】 【“他侵入了我……”――2016.5.8】 后面就没日记了,估计,已经堕落变成精神病之后,就再也没办法正常地写日记了吧? 不过这一段日记已经解开了我的一些困惑: 1,当初青龙坡上遇见的第三拨鬼叫“黑仔”,这个鬼是周老板养的小鬼,我要逃出青龙坡,但“黑仔”运用鬼打墙把我拐了回来――这绝对就是“黑仔”做的!没想到第三拨鬼竟然是周老板队伍的,那这么说,娘鬼和姚若兰都在他的手里面了?他要先除去别人再杀死我的理由是什么? 2,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我会是被选定来解开屯兴峰封印的那一人,因为我和一般描金人不一样,别的描金人只能封魔,我除了能封魔之外,还能……解魔(解开封印)! 3,面具中有千年怨鬼的怨气和力量。(.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可这怨气和力量是谁的呢?从日记里看,周老板用的是“他”,说的应该就是他的老对头,屯兴峰上的鬼王爷。可如果是鬼王爷的面具,为什么却是白衣女鬼来追讨呢?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那女鬼该不会鬼王爷的妃子吧?一想到着,我就觉得是一棵白菜被猪拱了! 4,为什么周老板不能脱下面具?――因为面具长在肉上了! 这么一想,觉得面具真可怕啊。 我以为周老板只是受到了鬼面具的迷惑,所以舍不得摘下那拥有魔力的面具,但现在看来,那面具很可怕,贴在脸上就拿不下来了…… 那我以后见到了周老板,我该怎么把面具拆下来?难道用刀把脸皮割下来?还是把他带到白衣女鬼面前,让白衣女鬼搞定那个鬼面具?不过,我觉得以周家和白衣女鬼的千年恩怨,我可不会觉得白衣女鬼仅仅只是帮忙拆面具那么简单,搞不好会将周老板整一张人皮都扒下来…… 不管怎么说,现在我和美女是一边的。 我从背包里面拿出了周家的族谱,想了想,把它和日记本叠放在了一块儿,就这样大咧咧地放在了书桌上。我有些迟疑,因为我不是擅长玩弄阴谋阳谋的那种人,可是现在不得不耍一些心眼儿,第一次耍心眼布局,心里总要有些迟疑的,因为我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否能够把周老板套进来。 如果他还住在这儿,那他看见了这两本书,就一定会来找我的。 “大红,走了!”我喊一声,那大吃货竟然在抓着周老板家养的风水金鱼吃。她这么能吃,小南子知道吗?他管过吗?唉,大红这么能吃,小南子平常怎么养她的?上哪儿去给她弄青蛙金鱼吃呀? 大红不理我,我又故技重施,等她把金鱼缸里面的金鱼都吃完了,我就丢给她一只青蛙,钓竿上悬着一个青蛙,就这样,开着车把她溜回了家里面。 我回到了,这时候晚上11点了,爹出来看见我的时候,怔了一下,因为他以为我会在明天天亮之后才会回来,我对他说:“今天的事儿办完了,所以我提前回来了!” 实际上,我的事儿没有办完,其实我更应该顺便去周老板的地下通道去冒险,上次没有走到最深处,看看屯兴峰山脚底下的王爷墓究竟是什么个样子的?又或者是应该上屯兴峰山顶上看看封印大石是不是真的被白衣女鬼挥一挥衣袖,就把石头给弄没了? 但…… 我不敢啊。 我就一个凡人,带着一个智商低能的小厉鬼,我哪儿敢去冒险?命只有一条,所以我不敢深入。 我把车推进来,插好电,知子莫若父,爹看见我给小电驴充电,就问:“明日你还要出去呀?” 他的话语里有浓浓的担忧,但是没办法,我必须出去,同样的,我也必须要让老人家安心。于是我说:“对,明日出去。放心吧,白日里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 把爹敷衍了,我这才上楼去,至于大红,她吃完青蛙后,会自己回到小南子身边的,这点我倒是不担心。 我觉得我的策略正确了,因为今天晚上十分的宁静,我的宁静也就是说明那两方已经打起来了,所以无暇顾及到我,我乐得清闲。 我推开门走进去,一边伸手到袋子里面拿出青蛙来,一边和蛇打招呼:“黑娘子,你饿了吧?要不要吃个青蛙?” 蛇应该是吃青蛙的吧?幸好我有从大红的口粮里面节省了一部分东西从来。 但下一秒,我就被人狠狠按在墙上了! 是那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她”要真的是鬼王爷的媳妇,我就觉得白瞎了这么美丽的人儿去作为鬼王爷的媳妇了!那鬼王爷一定很丑陋,而且还矮矬穷!现在不都是这样子的吗?美女一般都嫁了一个又矮又矬的糟老头子,而那糟老头子什么都不好,但有一点特别好,那就是:有钱。 按套路来说,媳妇儿是大美人,丈夫就一定丑,在我脑海里,鬼王爷的形象已经定型了。 我举手投降,讨好地说:“美女,放过我吧!我今天没招惹你什么事吧?”话是这么说,但我眼角余光却是偷偷瞥向黑娘子的,黑娘子那蛇妖能呼风唤雨了,还不能对付得了这个女鬼? 但我没想到的是,那黑娘子竟然那么没义气,竟然转过了身,把后脑门对给了我的,竖起了小尾巴,犹如一个人在晃自己的手指头一样,它的意思是:别找我。 “……”坑货,亏我还节省了一只青蛙想留给它当夜宵呢! 无奈,我只能是自己一个人应对白衣女鬼了。 “你今天有去找姓周的了吗?”白衣女鬼皱着眉,不悦地问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在做什么事情?你今天就是想走个过场,给我摆个架势,让我觉得你已经在投入去找姓周的了,但实际上,你一天都在家里面鼓捣乱七八糟的玩意,到了晚上你去姓周的家里面,却是在他床上躺了一晚上!” “她”话音未落,我立马就喊起来了:“冤枉啊!我确实是在姓周的床上躺了一晚上,但我敢跟你保证,我绝对没有敷衍了事!我今天是去了解敌情,没有深入调查而已!但我敢肯定,姓周的过不了多久,一定会亲自上门找我的!” “她”有了一丝松懈,把我放了下来,问:“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这个。”我从背包里抽出了几页纸,对美女露出了一个魅惑的微笑。 第100章 设套 “这是什么?”白衣女鬼接过我拿出来的纸张,细细查看了一番。[.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她”十分沉得住气,从“她”的脸上,我可以看得出来,“她”并没有看得懂纸张上写的那些东西是什么意思,但“她”并没有着急地问,而是等我去回答。 这让我感到无趣,难得卖一个关子秀一下智商,但别人比我更沉得住气,完全不上钩,这让我的智商没处摆! 我咳了一下,说:“这是周家的族谱,我撕了一些下来。” 白衣女鬼不解地问:“你撕下来有何用途?” 我说:“你家族谱被撕了,你会不会来找我算账?” “会。”白衣女鬼淡淡地把周家族谱扔到我身上,面色古井无波,“那我便就一日十二个时辰都守在你身边,就等他入套了。” 我呵呵一笑,忍不住说道:“大姐,你别闹了,你是鬼,白天里你能显形吗?” “能。” 囧! 为什么能?! 这种逆天的设定就不应该存在啊!鬼要是白天也能出没,那这还有人喘息的空间吗?我顿时心塞了,我看“她”应该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境界,所以才可以不畏惧阳光就能出现在白日里的。难怪我就说我这一日的行动为什么都会被“她”所知道呢?原来“她”已经全天候24小时地贴身监视我了。 被鬼监视的感觉让人很不爽,尤其是想到尿尿还被人偷窥的那一块地。 我忍了忍,毕竟我打不过“她”,那条臭屁蛇也不肯帮我,除了忍、除了静待时机,我别无选择。 “那你答应我的事情,你办好了吗?”我问。 “没有。” “……”我青筋暴跳,心想我就有点点儿怠工的迹象你就要揪起我的衣领给我来一记壁咚,怎么轮到你给我办事的时候,你没办好,却还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白衣女鬼说道:“要暗害你的女鬼那夜潜入你的梦中,打算在梦里面要你的性命,我及时赶到,把她给吓跑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她可能在那时候就知道我会去找她麻烦,所以一退出你的梦,就马上躲了起来。我去了她家,但是没有用,我去到的时候已人去楼空。” 狡猾! 我就知道疯婆子不会那么好抓,因为她浑身都散发着阴谋的味道,像这种只会在背后耍阴招的家伙太鬼了! “那你答应我的事,打算怎么办?”我问。 “她”同样不悦,眉毛一挑,问:“你在质疑我?” 我抖抖那几张族谱,说道:“我好歹在帮你钓姓周的了,那你呢?你总不能因为别人跑了,就不管了吧?” “她”说:“别担心,我人多。” “……”我倒是忘记了,他们阴兵是团体作战的,“她”可以守着我,然后派手下去找疯婆子。“她”的手下都是精兵强将,这一点我确实是可以放心的。我勉强地勾起一笑,说:“是的,对,你人多,单出一个最弱的都是千年的鬼,疯婆子只是一个刚死不久的新鬼,自然是斗不过你们千年阴兵的。” 白衣女鬼说:“话不能这么说,你的这个仇家是一名厉害的术士,术业有专攻,她平常就有修炼玄术,哪怕我们是千年的鬼,在人间术士面前也不一定能讨得了好。” 我说:“别谦虚!你的喽罗兵不行,那你绝对是可以的,我觉得你本事大可逆天呢!” “你小心点儿,你说的那仇家真是诡异到了极点了,我至今都没有弄明白她究竟是人是鬼,说明她本事不可小觑。而她的目标是你,她日后一定还会再来找你的,千万不可轻敌大意。” 我不以为然地“哦”了一声。 “她”不悦,“轻敌乃是行兵之大忌,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灭……” 我连忙打断“她”的说教:“别和我说兵法,我不懂,也不打仗。反正这一年里我衰透了,莫名其貌地就被你们选中了,被鬼盯上,我就只想着活命,顾忌不到那么大的局面。你不是要跟着我吗?顺便就保护我吧,不然我玩完了,你们也找不到那面具!” “她”无奈地看着我,看样子是有点不爽我的态度,可是拿我没办法,因为现在我们是“合作”的关系。“她”冷笑着,慢慢后退几步,然后身子隐没在墙壁里。 我知道“她”还在我附近,因为我给周老板设置了一个圈套,“她”在等着他入套。 我有些紧张,因为我也说不准周老板会不会吃这一套,他万一不吃我这一套呢?万一不来呢?又或者是他精神病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连自己都顾不了,又怎么会顾族谱? 我把族谱和日记本叠放在一块儿,族谱放在上面,只要周老板回家,就一定会看得见他丢失的族谱。我之所以把族谱和日记本放在一起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告诉周老板:你的日记已经被我看过了!这是双重刺激,没有人能忍受别人把自己的族谱撕了,同样也没有人能忍受别人偷看自己日记了! 他只要打开他的族谱,就一定会知道自己的族谱被撕了,因为我撕下来的是一沓二十来张纸,一页面就是他的一个祖宗,我一共撕了他二十多个祖宗,仅仅撕一页,他不会察觉得出来族谱缺页少页了;但一连撕二十来张,这不就明显了吗?一翻就能直接看到缺页了! 而且我撕的不是最前面的1500年以前的老祖宗,而不是最后面的周一叶的近代祖宗,而是撕中间部分的。 因为不管是撕前面的还是撕后面的,人的记忆力是有一种惯性的,我们小学背诵课文的时候,一般容易记住的就是开头和后尾,但经常背错的就是中间部分,我撕中间部分的族谱,就是希望周老板默写不了残损的部分,这样就只能是来找我拿回他缺漏的族谱页。 我就做了这些打算,而我唯一算不到的是:现在已经人格分裂的周老板他真的会来找我吗? 今天是弄明白了为什么阴兵非找我去解开封印大石的真正原因,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非得我去找鬼面具不可,难道……我和鬼面具有什么渊源吗? 也不可能吧?1500年以前,我爹都没出生呢,更何况是我? 不过那都是明天的事了。 今天还是得过且过吧。 我把青蛙绑在钓竿上,提去逗黑娘子,我可不敢直接抓着青蛙去喂蛇,万一来一口我就得给跪了! “黑娘子你吃不吃?”我提着青蛙在蛇的面前晃晃,挑逗着这条可爱的蛇妖,但是蛇对青蛙不敢兴趣,被我挑逗得火冒三丈之后,索性抬起尾巴来,狠狠抽飞了青蛙。青蛙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墙脚里面的大红一个飞扑,抓住了青蛙就往最里面塞。 我:“……” 这年头究竟是怎么了?蛇不吃青蛙,反而是一个人模人样的女鬼在吃青蛙?真是奇了怪了! 我搁下钓竿,跳到床上坐下,开始和蛇聊天:“黑娘子呀,你不喜欢吃青蛙,难道你喜欢吃老鼠?老鼠那玩意可比青蛙难抓多了,青蛙只要下田里就有一大片,老鼠会打洞,可我不会钻洞啊!你……你究竟吃什么东西?要不要我给你准备些你喜欢吃的东西?” “……黑娘子呀,你是蛇妖对不对?你就变成人形让我看看吧。据说女妖都长得很漂亮的,你就……你就变成人形给我一饱眼福,行不行?” 然而,这一日不管我怎么撩拨,蛇就是没理我,也没有变成美女,我怀疑这蛇妖修炼不到家,它还不会变成人形! 龙套楼~! 前段时间就有小伙伴问要龙套啦,二月一直都在想在什么地方放龙套楼的好,后来想了想,插在章节里开放龙套楼是最好的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一般别的作者的龙套楼都是开放在书评区里面的,二月发现使用黑岩app阅读作品的小伙伴是看不到书评区的,只能给每一章节留言,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会有不少使用app阅读小说的小伙伴看不到龙套楼而进行申请龙套楼了~! 为了方便日后亲们方便寻找龙套楼,二月就把龙套楼开在第100章节的后面了,大家只要在这一章节公告的下方留言就可以申请了,千万不要去到别的地方申请哟~! 申请龙套楼的规矩: 1,一人只能申请一个角色 2,名字要普通,不要太诡异,也不要超脱百家姓 3,可以适当加些设定,但不要太夸张 4,龙套有生有死,所以希望申请龙套的亲们不要把自己代入龙套,在龙套死亡的时候出离愤怒,毕竟……人死后还能作为鬼从头再来呢是不? 5,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我可以把一个反角写得很可爱,也可以把一个人写死得很有价值。[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潜台词:特别征求死人、反角、鬼啦~!tat,这三类身份一般都没有人愿意申请,嘤嘤嘤,所以必须要特别征聘……tat) 6,口号:我爱二月,我爱撞邪~! 第101章 他起来了 夜很深了,按照过去以往的惯例,出事一般都会在后半夜,所以我已经养成了早早睡觉的好习惯,但我想今晚上应该不会再有人来惊扰我的美梦了,因为今晚我有一个强而有力的“守护神”。[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鬼魂有圈地为王的习惯,所以当我身边出现一个非常强大的鬼魂的时候,就不会再有别的鬼魂来弄我了。 我安心入睡了,但,后半夜还是出事了…… 大半夜我起夜的时候,迷迷糊糊中看见面前坐着一个人。 我当时眼皮都没睁得开,以为自己是看错了,我面前怎么可能会坐着一个人呢?我歪着头看了那人好一会儿,这才发现…… 是小南子啊! 我顿时吓醒了! 我揉揉眼,再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人,小南子坐在床上看着我呢,月光清明,把室内照得一清二楚,也把他映得十分清楚。蛇盘在他的脖子上,听见动静还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我心情有些激动,起来把灯开了,再一次认真地打量这个死而复生的人―― 影子是正常的。 不是鬼附在上面,也不是被什么鬼占去了身子。 而且我看见蛇跟他很亲昵的样子,心想这次应该不会有错了,蛇跟小南子关系匪浅,再者,动物通灵,比我们凡人肉眼看得更真,它若是察觉到小南子这具空壳里面待着的别的鬼魂,那它一定会主动攻击小南子的,就跟之前攻击我一样。蛇现在和小南子亲昵,那就应该是真的了。 这人死了五天(现在是第五日),终于舍得活过来了! 我难以按捺内心的冲动,开口说道:“你、你总算活过来了!” 小南子笑笑:“嗯,我回来了。” “我以为你起码要七日才能回魂呢!” “七日时间太长了,所以我提前回来了。(.无弹窗广告)”他说。 这时候,蛇从小南子的身上游了下来,爬到一边桌子上,别看这蛇是一条的,但它成精了就跟人一样,用尾巴端出了杯子,拧开了开水壶,倒了一杯开水。我本来还以为它是要端去给刚苏醒过来的主人喝的,没想到却是给自己喝的。 于是就出现了一个诡异的一幕:一条蛇盘在桌子上,用尾巴卷着杯子的罢手,把杯子端到自己面前,吐着信子在舔杯子里的水。 我看着蛇这样举动,忍不住感到好笑,对小南子说:“你这蛇真是奇怪,它是不是成精了?” “是呀,”小南子顿了顿,看了蛇一眼,这才说道:“修炼小有所成吧。” 我问:“你怎么遇上这蛇的?哎,不对!我应该问你这几天魂飘哪儿去了?你是怎么做到让自己复活的?教我几招呗,这样以后我也就不用怕死了!” 小南子说:“好啊,我教你。” “你真的愿意教我?” “嗯。”他点点头。 我赶紧坐过去,这太让我惊喜了,小南子不仅安然复活了,而且还愿意教我死而复生之术! “修习这种死而复生之术需要用到一些材料,但我想你家里应该是没有的。”小南子说,“你不是有一位仙婆干娘吗?她家里应该有准备这种法术的材料,我们去她家找找看。” 我一怔,但想想也是应该的,因为施展法术肯定是需要使用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像描金人封魔也需要用到封魔墨,就算不用封魔墨,最基本也要使用到朱砂呀,这些东西就不是我们这些平凡人拥有的。但…… “我想还是不要去找我干娘了吧?”我尴尬地说,“你需要什么东西,天亮后我再去买就得了。” 小南子问:“怎么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跟干娘闹掰了。” “哦,所以你不敢去她家了?” “嗯……也不是不敢。”我好好想了一下,之前和白衣女鬼达成协议,白衣女鬼就去小木屋追杀疯婆子了,但疯婆子太狡猾了,察觉到风头不对,立马就逃跑了,现在不知所踪。所以我想她应该不敢再回小木屋了,不然那不是自投罗网――找死吗? 小南子问:“那现在去。” “去就去。” 我这就起来穿衣服,然后带着小南子走出了。在路上我再次问他这几日里魂都去哪儿了,都去做了什么事?小南子如实地把事情告诉了我: 原来在三年前,他遇上了一个很厉害的改命师,因为机缘巧合,他救了那改命师一命,于是那改命师为了报答他的恩情,不惜逆天改命,将他的寿命改到102岁,还算出他今年会有劫难,所以提前做出了部署,只要他的生命一受到威胁,灵魂就会立即脱离肉身,在外面飘荡,直到确定危险离去,肉身安全之后,自然就会还魂了。 而这几日里,他的灵魂也没有离开到很远的地方去,一直就在附近飘荡,审查局势。 我听后羡慕不已,觉得这小子真的是太有福气了,什么好事都让他给撞上了! “那你现在要教我的,就是改命师当初帮你改命的那一套?”我问。 小南子:“嗯。” 我挺高兴的,如果真的有这一套法子,那我以后跟鬼王爷他们对着干也就没有那么怕了,打不过那我就诈死,多简单的事情? 我好久没见小南子,一路上嘴巴就跟炮仗似的,噼里啪啦说个不停。但小南子不知道是不是刚复活,所以身体还有点不舒服,我说五句话,他才回我一句话,有种生疏了的感觉。走到小木屋前的时候,我跟他说:“你先在门口站着,我先去打探了一下,这房子有点不安全。” 小南子:“嗯。” 然后我就绕到卧房的那扇破损的窗户外,往里面瞧,房子里面黑乎乎的,但许多东西还是依稀能辨个明白,卧房里的一切就跟我那日离开时候一个样,黑木大箱还大咧咧得敞开个口子,但地毯上堆积的重物却被挪走了――这应是疯婆子回来发现有人入侵自己的密室后,着急挪开重物,然后自己跑入地下密室里查看情况的,然后就大发雷霆,誓要我的性命! 除了密室我看不到之外,我确定小木屋里面没有任何人。 小木屋里应该是安全的,可以进去偷偷拿点东西。 确定安全之后,我就要回去找小南子,但一转身,便被身后的人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看,杵在我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好哥们小南子。 我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笑开了,一巴掌拍到他胸膛上,笑着说:“你走路咋没半点声响的呀?就这样站在我身后,想吓死哥啊?!” 一般来说,男人胸都是平的,关系好的,袭胸这一点小举动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小南子的反应却很怪,竟然是“啊”的一声,捂着胸往后退了一步,脸红红的,眼眸里泛着水汽瞅着我,竟,娇羞了? 我也懵逼了。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把手放下来,低下头,好像是要掩盖他脸上的红晕似的,对我说道:“你发现了什么?” “没……没什么……房间里面没什么东西,我们可以进去找需要的东西。”我盯着他,若有所思。 “那就进去吧。”他转向窗口,我赶紧拽住他,说道:“你逗逼啊?哥这回出门带钥匙了,谁还费这个劲爬窗呀?走,那边开门去!” “喔。” 我推了他一把,让他走在前头。我仔细地观察他的样子,“他”没有露出任何端倪,却孰不知,任何人行走、站着、说话、神态,都是有自己独特的一番韵味的…… 第102章 飙戏 我快要崩溃了,因为我再次明白了,“他”不是他…… 这小子怎么天天都被鬼上呢?而且还都是女鬼…… 就刚刚那袭胸的反应,你说这爷们的身体里住着的能不是一个娇滴滴的女鬼吗? 我有些怂,这间小木屋里面包含了我许多不愿回想的恐怖画面,凝望着走在前方的人,我每一秒钟都想立马转身就跑!但我忍住了,我这回不能怂,中国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要是看见危险就立马转身就跑,那,我将永远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疯婆子追杀…… 没错,我确信现在附在小南子身上的人就是疯婆子,因为在我认识的鬼魂之中,只有疯婆子和这间小木屋有关系。[] “南子”在门口站定,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指了门一下,示意我开门。我呵呵笑了一声,伸手到裤兜里把钥匙掏出来,我发现我的手有一点儿抖,这可不是一个好迹象,疯婆子比一般的鬼都还要狡猾,我要是有一丝怯意,她一定很快就会发现的! 我去开门,身体比我的心还要诚实,手抖就是手抖,好几回都没有把门打开。 “南子”俯下身,凑近了我。 我连忙把“他”推开,说道:“你……你让着点!都挡光了!你把光全都挡住了,我都看不到缝,钥匙都插不进孔里面了!” 于是“他”默默退开了一两步。 我松了一口气,这就去开门。 我让“他”退开的原因是,我知道疯婆子现在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我的命!“他”靠近我,那暗杀我的概率将会增大,我怎可能给“他”这个机会呢? 这回开门很顺利,我一下就打开了。 我进去,拉开了灯。 然后“南子”也走进来了。 “他”进来后,目光没有往四处打探过,一般人到一个新环境里都会先四下打量的,小南子从没有来过疯婆子的小木屋,现在的“南子”进来目不斜视,就更说明了“他”对这小木屋里的环境十分熟识,所以才不会四处打量。[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于是我就更肯定了这小南子身体里的是谁。 我不敢靠近“他”,所以挑了角落里的一张椅子坐下,把窗户给打开了,我说:“屋子锁太久了,一点都不通风,都有股怪味了。” “嗯。” “他”哪儿会知道,我这开窗,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呢,自从上次被从尸围堵在这小木屋里之后,我就知道了,给自己多留几条活路究竟是有多么的重要。 “你找找看,这里有没有你想要找的东西?”我对“南子”说。 “嗯。”“他”就装模作样地四下寻找,东找找西找找,但“他”把东西翻了一遍之后对我说:“这屋子里面灭有我想要找的东西,你干娘家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呀?她是个仙婆,那她家里面应该有一些特别的东西才对呀。” 我说:“她疯了12年,不做仙婆那勾当也有12年了。” “不,她家里应该有些材料的。”“他”装作不甘心的样子,对我说道:“你干娘家里是不是还有什么独立的密室?” 看来疯婆子是想把我往密室里面引了。 不,我不能下密室。 我至今没有忘记那晚发生的那一幕,蛇吃从尸,鬼娃吃蛇,一环吃一环,如果没出差错的话,那地下密室里面应该就只剩下一个鬼娃了,而那鬼娃就是地下密室里最大的boss。一个疯婆子就能让我够呛的了,再加一个鬼娃,我就不用活了。 俗话说:上阵父子兵。现在这是杀人母子鬼啊! 我急智地说:“没有。” 都这么说了,看你还怎么把我往地下密室引! “哦,那我们就回去吧。” 没想到,“南子”竟然没有一丝辩驳就顺了我的话,这让我有点诧异。但我很快就发现我太天真了,知道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南子”朝我走过来,踩到毯子上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脚步,装模作样地踩了踩,然后对我说道:“不对!这块地板不对!” 囧! 要不是刚刚袭胸让疯婆子露了馅之外,我绝对不会知道这个小南子是鬼上身的,就凭疯婆子这自然而然的演技,应该要得奥斯卡影后奖啊! 接下来,“南子”轻车熟路地把地板暗门给撬开了,而我已经趴在窗口上,时刻准备好要开溜了。 “你在窗户上做什么呢?”“南子”问。 我说:“屋里空气不清新,还是窗外的风吹得舒服……” “别吹风了,快过来吧,发现密室了,我们一块儿下去。”“南子”说。 我摇头,说:“还是你下去吧,你要找什么材料,你都没有告诉过我呢,你让我跟你一块儿下去,我也找不出什么来,那不如你自己一个人下去。” “南子”说:“不行,你跟我一块儿下。” “不,我不下。” 一下子,我们陷入了对峙的局面,谁也不服谁,我心想我这样子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狡诈如疯婆子可能要发现我已经猜到她的真实身份了。我不能让她这么快就发现我已经猜出她身份的事情,因为我还没开始套话呢,于是我眼珠子一转,脸色一变,苦着脸对“他”说道:“南子,我实话告诉你吧,这地下密室里藏着我干娘的秘密,下去了,会让她老人家不高兴的!” “南子”脸色一沉,问:“什么秘密?” 这可不是大嘴巴的时候,因为和我对话的不是小南子,而是疯婆子本尊啊!当着本尊揭她的短,那是分分钟要死的节奏! 我笑了笑,说道:“秘密就是秘密,要是能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哥们,给我个面子,就不要下去探我干娘的底了,行不行?” 哎哟我去,我觉得我这台词说得太好了!简直就是中国好儿子的标准啊! “南子”有些不悦,说:“那你就不想要死而复生了?” 我说:“死而复生和我干娘相比,我宁愿选干娘,也不选死而复生!”听听,我自己都被我自己感动了。 我看“他”的脸色已经沉下去了,我现在发现了一点,这是任何鬼都假扮不了小南子的一点,那就是,那小子从来不拉黑脸。 他就是玩世不恭的那类型,天塌下来就让别人帮顶着、自己蹲着的小王八蛋。主动干活不是他的特性,同样,拉黑脸也不是他的基础表情,他就是喜欢挂着酒窝,眼神清澈,顶着一张让人值得信赖的脸,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而死鬼怨气都太重了,即便附身在小南子的身上,也是全程拉黑脸,从来没有一个能把小南子的酒窝挤出来。 以后看这人是不是真的小南子,就看他会不会挤酒窝。 我看“南子”生气了,怕“他”现在就在这里把我干掉了,我连忙说道:“好吧,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和我干娘闹翻了,所以我不敢再招惹她。她之前就因为我下她的密室里面玩,就把我掐了一顿。今天她不在家里,但如果我再下去一回,她就会冒出来把我掐死的。唉,你说,她都认我做干儿子了,为什么还那么见外呢?如果她把我当一家人的话,就不应该声我的气,你说是不是?” “南子”说:“是。” 我又故意说道:“但我觉得干娘是真的把我当亲儿子来疼过,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忽然翻脸不认人了!你说,要让一个母亲忽然要杀自己儿子的,会不会有别的原因呢?” 套话,开始。 第103章 套话 “南子”说:“可能有别的原因吧。[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那你说会是什么原因呢?” “我又不是你干娘,我又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呢?” 你不知道才怪了~!我这般想着,继续摆出一张真诚的面孔,继续套她的话:“干娘是我这一辈子最敬重的人了,她忽然要杀我,这让我感到很难过、很困惑,很想知道为什么她要杀我,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让她忽然要杀我了呢?” “谁知道呢?”“他”有些不安,不愿意顺着我的话题说下去,指着打开了的地下室说道:“你究竟愿不愿意跟我一块儿下去找东西。” 我说:“我下去过了,下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顿时放大了瞳孔,我感觉要出事了,连忙就要跳窗逃跑,但刚要蹦出去,忽然啪的一声,窗户打到了我的脸上,把我打得两眼发晕,反弹了回去,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门和窗全都关上了,灯也熄了! 我赶紧跳起来,想撞开窗逃出去,但窗关得死紧,我撞不开。 千算万算,没算到鬼会有这么一招。 忽然背后阴风袭来,我刚一回身,就被扣住脖子,紧紧按在了窗户上。“南子”对着我阴森森地笑了,真没想到一个温和的人竟然能摆出一副狰狞的表情! 我苟延残喘,吃力地说道:“你……你现在也应该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杀我了吧?” “死人,又何必知道那么多?”“南子”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变了,变成双重声,一个声音是小南子肉体的声音,而另一个声音则是疯婆子的声音,两个声音交杂在一起,有说不出的诡异。 我说:“原来……原来在你的眼里……我……我早就是……死人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从一开始就……帮我……呢?” 疯婆子说:“你真聪明,这么快就猜到我从一开始就想弄你了,要不是我和你绑到了一块儿,我早就杀你了!现在我们解绑了,我要取回我自己的东西,当然要杀你!” “你在我身上……放了什么……东西?” “你死了,东西就归我了。(.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疯婆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使力地掐我,她说:“你绝望吧,这是我的死亡地点,在这里我就是老大!那个护着你的千年怨鬼他进不来,奈何不了我!你的命,是我的了……!” 难怪要把我骗来小木屋再动手,那是因为这里是她的地盘呀。 我感觉我快挂了,疯婆子这次是动真格的,我再迟疑下去,我就要活生生地被她掐死了!就算这个时候没有问出娘鬼和姚若兰的下落,但我已经顾不得了,抬起手来,飞快地往嘴里面塞东西,然后拼了命地往下咽! 你可知道一个人被掐着脖子的时候咽东西究竟有多辛苦吗?这当然辛苦,但疯婆子在看见我往嘴里面塞东西的时候,就吓了一跳,手劲就松了,于是我就顺利地把东西咽了下去。 我慌张地抬起手来说道:“咽了!咽了!” 疯婆子诧异地说道:“你咽了什么东西?” 我无辜地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你还咽?”疯婆子生气极了,又扑过来掐我,但下一秒,门忽然被撞开了,一股冷风闯了进来,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背着清冷月色,一身白衣胜雪。 我看见是“她”,顿时翻了一个白眼,喊道:“不是你,我叫的不是你,你来做什么?” “她”顿时面若冰霜,冷笑一声,说:“既然叫的不是我,那我走了。” “别啊!”我连忙喊,“来了都来了,别走啊,救我啊!对了,你不是说你会一直保护我的吗,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冒泡?你便秘呀?” “她”脸臭得可以:“自己不也是这样的盘算吗?” 哦,这贱人,做着保镖的活,却是打算把我当做诱饵,把疯婆子钓出来,也想看看疯婆子究竟是为何要杀我,但疯婆子嘴巴真的很严,我都把自己送死送到这份上了,她依然没有把真相说出来,要不是我差不多要死了,我也不会把那东西吞了。 疯婆子见势不妙,把手指放入嘴里,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地下密室的入口便亮起了一道红光,一道幼小的身影从地下密室里面冒了出来,正是那个鬼娃娃! 鬼娃现在变得和我上一次看见的不一样,他的身体红彤彤的,犹如一块晶莹的血玉,这……这真像那条被他吃掉的血蛇的体质!难道他吃掉了血蛇,就变得跟那条血蛇一样了?那条血蛇肯定不是简单的角色,因为它能吃掉一只从尸! 食物链是:蛇吃了从尸,鬼娃吃了蛇。那是不是鬼娃吃了蛇也吃了从尸,然后他就拥有了前二者的能力了? 这不用多想也知道,这是升级版的鬼娃! “鬼婴?”白衣女鬼看见鬼娃,脸色微微变了,看来鬼娃不简单。 那鬼娃的目标是白衣女鬼,他一出地下密室,就张牙舞爪得冲白衣女鬼跑去,我很担忧,忍不住出声示警:“美女!那小鬼会吃鬼的,你小心!” 话音未落,疯婆子就说:“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说完又要动我,我吓得脖子一缩,往后一躲,惧怕她又要掐死我了! 然, “南子”的手停留在了我面前,再也没有凑近我半步。 我呆了一下,这才留意到,有个小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插在了我和“南子”的中间,他个子矮小,刚到“南子”的胸口,但是他却很霸气地掐着“南子”的脖子,手举得高高的,“南子”的脚尖都快沾不到地了。 这就是我想要叫出来的人:姜小弟。 我吞的就是他交给我的鳞片,来的时候我就做好了二手准备,因为白衣女鬼一直都没有出现,我以为“她”就一直都不会再出现了,所以自己就一直藏着姜小弟送我的鳞片,万一出事我就先吞了这片鳞,把他叫出来。真没想到这世上真有这么神奇的事情,他真的出现了! “退出这个人的身体,不然我宰了你!”姜小弟阴沉地说。 我看见“南子”的面容上充满了惊恐,“他”挣扎着,但是挣不脱姜小弟的控制,不一会儿,便有一团红雾从小南子的背后涌出来,不一会儿,那团红雾就凝聚成一个人形,正是疯婆子,她回头恼恨地瞪了我们一眼,便就要逃跑了。 我连忙拍着姜小弟的肩膀说:“快去把她捉住啊!” “我可没答应过你要帮你捉鬼。”姜小弟哼哼,他抱着瘫软下来的小南子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放到地面上去。 我眼睁睁地看着疯婆子溜走,想叫上白衣女鬼去围堵疯婆子,但“她”好像并不轻松,和鬼娃缠斗在一起,并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他怎么死的?”姜小弟突然问道。 他问谁? 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在看小南子,这才明白他问的是谁,于是就说道:“被雷劈死的。” “被雷劈……”姜小弟憋了半响,说道,“确实是最适合他的一种死法……” 我“咦”了一声:“你们认识?”难道姜小弟要来找的亲戚真的是小南子? “不认识。”姜小弟撇嘴冷笑,盯着小南子的尸体,不留情面地打开了嘲讽机关:“既然是被雷劈死的,这就说明这人太贱了,贱到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去的地步,他生前一定是吃喝嫖赌,欠债不还钱,劈腿n条烂船,抢小孩子棒棒糖吃,铁公鸡一毛不拔,不给弟弟发零用钱……活该被雷劈死!” 第104章 非人非鬼,什么玩意? 我听得发懵,问:“你们认识?” “不认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姜小弟立即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我听你说的口气好像你们很熟呀,你连他不给弟弟发零用钱的事情都知道了!” “我是看面相的,”姜小弟一本正经地指着小南子的脸说:“你看他鼻梁露骨尖肖,而鼻头尖尖无肉,这种人就是抠门的!” “啊?”我懵了,他说得有根有据,我竟无力反驳! 姜小弟叉着腰,对着我一副很拽的样子,他问我:“话说,你是怎么认识这倒霉小子的呀?” 我说拜山的时候认识的。姜小弟眉头挑了挑,看样子是信了我的话吧。我看见白衣女鬼和鬼娃斗在一起,俩鬼不分上下,我担心鬼娃会伤到白衣女鬼,便对姜小弟说道:“你能不能帮把手,我知道你出手是要收钱的,你说你要多少才能帮我赶跑那个鬼娃娃?” 姜小弟看了一眼他们,说道:“那个鬼娃娃是被人用秘法炼制出来的鬼婴,鬼婴天性凶残,是四大凶灵之一,很难对付。而且我看他的灵体十分诡异,跟普通鬼婴不一样,恐怕是被喂食了什么灵兽,因此功力大增,能力不亚于500年的亡灵。而那个白乎乎的,虽然是只千年怨鬼,但不知道为什么,力量和他的年头对不上号,好像折损了大半功力,所以这才打不过鬼婴的。” 果然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姜小弟刚看一眼就把他们的底细都看出来了,但换过来说,姜小弟的本领在他们俩鬼之上,所以才能看得出来俩鬼的底细的。 我对姜小弟说:“你要多少钱,才会出手?” 姜小弟沉默地低头看了一眼小南子,说:“这次免费送你一次。” “啊?”我愣了一下,姜小弟已经上了,他很轻松地就插进了俩鬼之间,一手捉住一个,制止住了他们之间的争斗。姜小弟抬头对大的说:“给我个面子,别打了。” 白衣女鬼比较识大体知进退,“她”眼珠子转悠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小鬼你答不答应?”姜小弟转头去看向鬼娃,话音未落,那鬼娃便凶猛朝他扑了过去,那孩子的脸完全变样了,似人似蛇,咧开大嘴,那嘴角竟然裂到了耳朵根处,两根尖锐的毒牙犹如长钉一般亮了出来,舌头伸得长长的,但并没开叉! 这半人半蛇的模样吓了我一跳,距离鬼娃最近的姜小弟更是一怔,眼见鬼娃就要咬到姜小弟了,姜小弟赶紧把这死孩子狠狠甩了开去,而好巧不巧的,正好把鬼娃甩到了门口附近,那鬼娃倒在地上,仿佛是意识到这是一个绝妙的逃跑机会,便哧溜一声,钻出门外,很快就消去了踪影。[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姜小弟凝望着鬼娃离去的方向,说:“最不喜欢的就是鬼婴了,鬼婴啊……都是一帮熊孩子,说不通!” 白衣女鬼阴沉沉地看了姜小弟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她”那眼神里充满不悦,似乎是在说:你已经请了我做保镖,怎么又请了另一个更厉害的? 我羞愧,躲到了椅子背后,避开了白衣女鬼的视线。唉,我又哪里知道姜小弟有这么厉害?我也就是那天他掐着胖子鬼让我知道他“很厉害”,但我绝对没有想到他会厉害到能和千年怨鬼比肩的地步呀!但白衣女鬼是高冷的,“她”没说什么,转身就消失了。 在所有鬼都消失之后,我这才敢钻出来,对姜小弟抱拳道谢:“谢谢了,还有,你好厉害!” 姜小弟耸耸肩,示意我带上小南子,该回去了。 在路上,我没少和姜小弟搭话,这可是阿银说的:先把他拖下水再说。 我问他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姜小弟说:“你这不是问傻话吗?之前就和你说过了,只要你吃了我送给你的东西,我自然就会知道你在什么地方,知道你有危险,就会马上赶过来救你。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用掉了以后就没有了。” 我倒不在意失去了这么一次宝贵的机会,我说:“可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呢?你是去平安坡的,平安坡和这儿相差了三四里路,可你怎么一下子就能出现了呢?这是特异功能的瞬移吗?而且刚才在小木屋里面,我根本就没有看见你走进来呀,你是怎么忽然间就冒出来的呢?” “你想知道?”姜小弟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点头:“嗯!” 姜小弟抬起手来,指着天,对我说:“你看天上。” 我抬头,此刻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了,天上的星辰都已隐去了星光,漆黑的夜空什么都没有。我说:“没什么东西呀,你想要我看什么?”我低下头,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人影了! 姜小弟就像他来的时候那样,去时也悄无声息。 空荡荡的乡间小路上只剩下我一个人,夜风来袭,吹拂着长到膝盖的野草,沙沙作响。 我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那个漂亮boy,你还说你不是鬼?只有鬼才会这样来无影去无踪吧? 我被姜小弟吓得不轻,连忙抖抖背上的包袱,拔腿跑回了自己家中! 我一口气冲上楼,回到自己房间里,一推开门,就看见房间正中央放着娘平常洗衣服的大水盆,那水盆直径是差不多一米的,现在水盘里灌满水,那条蛇妖浸泡在水里面,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我可不认为这水盆是爹娘特地端上来伺候这条蛇的,我娘是怕蛇的,爹是见到蛇一次就打一次,又怎么可能会端水上来给它泡澡?这该不会是蛇自己扛了一盆水上来的吧? 我喘了一口气,把压抑在胸口的那一口闷气吐了出来。 把小南子的尸身放到床上,我看蛇这么悠闲,我就纳了个闷去了,拿起搁在床边的棍子戳了戳水里面蛇,我不悦地说:“喂!不是让你看好你主人,不要让他被其他鬼附身的吗?你怎么就不看着点呢?他是不是你主人?他肉身被玩坏了,你开心吗?嗯?” 但下一秒,蛇尾巴一卷,我手里一空,棍子就被蛇抢了去,它嚣张挥舞着棍子瞪着我,我立马意识到不妙,连忙举手投降:“我……我错了!刚刚说的话就当放屁,你别放在心……” 话音未落,棍子就被蛇甩了出来,一棍子砸到我的脑袋上,我两眼一白,直挺挺地倒在小南子的身上,我仿佛听到了蛇嘶嘶的嘲笑声。 马勒戈壁的,这该死的蛇妖! 没过一会儿,我便被一个美女揪着衣襟提起来了,当我看清楚那张绝世容颜,我顿时两条腿就哆嗦了! 算账的来了。 “你已经有了我了,为什么你还叫来了那个家伙?”白衣女鬼生气地质问我,“她”一声,嗓音就更低了,平常的嗓音就已经很像个男的了,现在一沉,不看脸,还真以为是个威武的爷们在说话!“她”咬牙说道:“那小鬼是谁?你叫他来究竟有什么目的?是为了对付我吗?!” “不是……”我无辜地喊起来,“我叫他来,如果是为了对付你,那就在自己家里面把他叫出来了,又何必跑到小木屋,在疯婆子的面前把他叫出来呢?他和我有过一面之缘,我帮了他的忙,所以他就答应会帮我一次,现在他帮了我一次,实现了他的诺言,我们两清了,所以他再也不会出现了!” 最后半句话是最有用的,听到姜小弟不会再出现,白衣女鬼也就松开了我,但脸色并没有好转,“她”问:“那小子是谁?” 我理一下衣襟,说:“我也不知道。” 眼看“她”就要发火,我连忙说道:“我当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我觉得他像个鬼,但是他却说自己不是鬼!你不是很厉害吗?麻烦你告诉我,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白衣女鬼见我是一副迷茫的样子,也松了一口劲,没有再为难我了,“她”同样困惑:“我亦不知那小子究竟是什么东西,他不是鬼。” “哦~!”我放心了。 “但也不是人。” 我怵了。 别这样,鬼已经很吓人了,我刚适应鬼,现在再弄出一个非鬼的玩意……怵! “如果你让我知道你有谋逆之心,我定不饶你!”白衣女鬼抛下冷漠的一句话,便悄然隐去了身形。 看着“她”刚刚所站的地方,我发了一会儿的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听到一阵嘶嘶的嘲笑声,转头一看,看见那贼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来了一柄折扇,挡在自己的面前,但却遮不住它贼兮兮的双眼,和藏在折扇后的贼笑。 只见,折扇上写着一行飘逸的文字: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我顿时脸一红,随手抓了一样东西就朝蛇砸去,压低了声音斥责这条贼蛇:“别瞎哔哔!我有女朋友的!” 贼蛇扇子一转,把背面转了过来,折扇的另一面上也有字,上面写着: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第105章 瓮中捉鳖 白日,爹娘都下田干农活了,我按惯例去准备一份新鲜的饭菜,端上来摆在祭台上祭奠小南子的亡魂。(.无弹窗广告) “今天是第五天,距离说定的日子还有两日……为什么我觉得这七日的时间过得那么漫长呢?”我坐在床边,看着小南子的尸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眼角余光瞥见那条蛇,便忍不住去撩拨它:“黑娘子,你主人万一就这样一直睡下去,活不过来了,你会不会很难过?” 蛇从水里面抬起身子来,尾巴一抖,打开折扇,扇子还是昨夜的扇子,但上面的文字却是变了:“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真是一条文艺的蛇! 我刚想开口说话,便听到楼下有人喊我:“苏悦!你娘在田里中暑晕倒了!你快去看看!” 我立马跳起来,慌慌张张穿了拖鞋就冲出去,看见邻居苏大伯站门口里头冲我喊话。这个苏大伯平常特别啰嗦,我最怕见到他了,他每次见到我就会乐呵呵地问:苏悦,你找到工作了吗? 失业的年轻人最害怕听到这句话了,尤其是我现在每天呆在家里守着小南子的尸体,更是脱不开身下田里干活。这在别人看来,我就是一个啃老本、又好吃懒做的没用男人!所以每次听到苏大伯这么乐呵地问我有没有找工作,我这脸皮就跟烧起来的一样,恨不得地面上有一条缝能够让我钻下去,不要见人了! 苏大伯站在阴影里头,冲我招招手,喊道:“苏悦你快点儿,你娘在田里晕倒了,你爹着急着想查看你娘的情况,走得急,结果摔了一跤,看样子是崴了脚了。别人差我来叫你过去看看!” “马上去,马上去!”我着急死了,连忙跟着苏大伯往田里赶。我走得很急,苏大伯走得更快,他在前头给我引路,我跟着他走了一段,发现他走路姿势怪怪,竟然是踮着脚尖在走,跟跳芭蕾舞一样,但怪异的是,他就算是踮着脚尖走路,也走得比我快。 我忍不住问道:“大伯,你的脚咋了?” 苏大伯说:“没什么,这样走比较快。” 我听信了他的话,也学着他踮着脚尖走路,但是我走得一点儿都不快,而且还很累。[.超多好看小说]我就纳闷了,怎么苏大伯能踮着脚尖走路,而我不行呢?这时候,苏大伯一巴掌拍到我的肩膀上,对我说道:“快走!你娘都晕倒了,你还在路上玩?” “哦哦!”我收起玩心,不再计较这点细节,跟着苏大伯一块儿往田里面赶。 等我感到自家田里,远远就喊了:“娘!” 我一边喊一边跑过去,喊了好几声之后,忽然听见有人应了我一声:“啥事?” 我愣了。 谁家儿子能听不出自家爹娘的声音?这就是我娘的声音呀!而且娘在应我之后,还从田里站起身子来,眺望着我,一脸疑问,仿佛是在问我:你喊我做啥? 我娘,没中暑,没晕倒,还,在干活? 那苏大伯怎么就跟我说我娘中暑晕倒、爹崴了脚呢?我转头想去找苏大伯对质,但转头一看,苏大伯竟然不见了! 白日里见鬼了? 不,日头烈着呢,鬼不敢在烈日下出来走动,除非那个鬼附在了人的身上,有皮囊挡着日头,这才能走出来活动活动——是了!刚刚那“苏大伯”是踮着脚尖走路的,鬼魂体轻,走路脚跟不沾地,那个鬼附在了苏大伯的身上,所以“苏大伯”走路才会踮着脚走路的。 来的时候我心急如焚,所以这才没有把这点异常放在心上,现在看来,那就是一个破绽啊! 是哪一个鬼魂假扮成苏大伯,把我引出来呢? 不好! 我脑海里蹿出了一个人影,顿时就猜到了究竟是谁故意把我引出来了! 我昨天设了一个套,不就是等着周老板来找我吗?所以今天会出现的一定就是周老板了!但是他没有直接来找我,而是打算把我骗出来,然后进到我家里面搜查他丢失的族谱! 这可是一个很难得的捉住周老板的良机,要是错过了,以后就不一定有这个机会了。我转身就跑,身后娘大喊:“苏悦你喊我做什么?” “回头再跟你解释!”我大喊,然后以百米冲刺的机会跑回到了家。 但是,我回来迟了一步。 家里一片狼藉,每一个房间都乱七八糟的,像是强盗打劫了一般,我只不过是从家里到田里来回往返的这一段时间里面,周老板一个人竟然就把我家里翻了一个遍? 但现在不是心疼家里被闯空门的事情,而是赶紧查看那族谱有没有被周老板偷走。我赶回自己的房间里,一推开门,发现我的房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桌子、衣柜全部乱七八糟的,只有床和水盆没有被人动过。 我看到房间被强盗翻成这个样子,心里堵了一口火气,我对泡在水里面悠哉悠哉的蛇说:“你在我房间里,怎么就不帮我看一下家呢?有贼进来翻我的房间,你怎么就不咬他呢?!” 蛇没理我,我拿这妖精没办法,赶紧转身去翻小南子的尸身,直到在小南子的背后找出了周氏族谱,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族谱没丢…… 一回身,白衣女鬼就站在我背后,近在咫尺,可把我给吓得往后倒去,一手撑在了床上,这才没摔下去。 “她”很生气,阴沉沉地说:“姓周的来过了?” “应该……来过了。”我抚摸着怦怦跳的心脏,向“她”抱怨:“你能不能不要忽然之间就冒出来行不行?总是悄无声息地站在我的背后,我迟早有一天会被你吓死!” “她”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没有同意我的建议。 我冷静了一下,然后抖着周氏族谱对“她”说:“你别担心,族谱还在我手里面,那姓周的还会来的。” 白衣女鬼说:“但是这一次他没有找到族谱,还打草惊蛇了,傻子才会再来第二次!” 我说:“不会的,那姓周的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还跑来找他家的族谱,也就是说这族谱对他来说十分重要,重要到能让他奋不顾身涉险的地步。第一次没得手,那他就一定会来第二次的!”说完,我就把族谱重新放回到小南子的身下,插在他皮带里,把衣衫放下,挡住了族谱。 白衣女鬼诧异地说:“你还放在同一个地方?!” 我说:“对。” “他别的地方都找过,只有这个地方没有找过,那他一定知道族谱就藏在这个死人的身上,再回来,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 我说:“重要的不是姓周的能不能找到他家族谱,而是——他回来了。” “怎么说?” “我们守株待兔,我出去逛一圈,你留在这里。他看见我出门了,家里面没人了就会再来第二次,到时候你自己捉住他就行了。” 白衣女鬼犹豫了一下,说道:“现在这是白日,我功力大减,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我看了一眼泡在水里面的蛇,然后对白衣女鬼勾了勾手指头,等“她”凑过来之后,我这才压低了声音附耳告诉她:“那你就不要管,藏起来,等姓周的把尸体翻过身来,他拿到族谱的时候,那蛇就会攻击他了。这条蛇很奇怪,我们使唤不动它,但是如果有人要伤害它主人的遗体,它就会攻击那个人。你白天里力量减弱,就应该适当地借助一些外力。” “嗯。”白衣女鬼点点头,同意了我的计策。 然后,“她”隐去身形,而我则是假装发现家里被闯空门,一脸慌张地跑出去,朝田里面跑去,出门的时候,我刻意对空气大声地说:“家里遭贼了!我得把这件事告诉爹娘听!”我不管说这话有没有用,只要周老板没有走远,还藏在这附近,那他应该能听到我的话。 然后我就跑出去了。 这就当作是锻炼身体,从家里跑到田里,和爹娘打了声招呼,这就往回跑。 我估计这个时候周老板应该掉进陷阱里了,他那么想要回自家的族谱,就不应该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我跑回到家,果然,没进家门我就感觉到空气中传来不详的波动,楼上我的房间里传来哐哐铛铛的声音,据说这是一种骚灵现象,也就是说,家里闹鬼呢! 顶着青天白日的阳光,我第一次相信了白日撞鬼的传说。 我把大门反锁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上楼,来到我的房间外,窗帘都拉上了,所以现在房间里一定是黑乎乎的,难怪他们能在白日里面作乱,那就是因为房间里面没有光呀! 我不敢进去,偷偷撩开了一点窗帘往里面看,看见有个男人倒在地上,身体被愤怒的蛇紧紧缠着,他吃力地挣扎,但是都挣脱不开蛇的控制。他在地上滚来滚去,蛇出离了自己的愤怒,把他的身体勒得肉都挤成一段一段的了。 我看见那个人脸上戴着一顶鬼面具,正是我们要瓮中捉鳖的周老板! 第106章 面具,长脸上了 黑娘子棒极了,这就把周老板捉住了,我就知道把周氏族谱藏在小南子身上,这妖精再懒散也得出手! 周老板显然已经激怒了蛇,我以前见过蛇愤怒的样子,那可吓死人了,这正像是我和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它把我当做是害死小南子的凶手,所以格外凶狠,想把我杀死一样,蛇此刻想要勒死周老板! 白衣女鬼没有出现,估计是在坐山观虎斗,反正“她”要的是面具,又不是周老板这个人,就算周老板被蛇勒死了,“她”也不会有什么感觉的。[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我在天人交战,你说我该不该进去救一救周老板呢?这可是我的房间,如果周老板死在我的房间里面,我又该怎么向警察解释说这个人不是我杀的呢?但周老板又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我又没有办法捉住周老板,要不,耗一耗?等把周老板的力气都耗尽了,我再进去请蛇不要杀死他? 房间里面的东西都在哐哐铛铛的震动着,我感觉这种灵异现象是周老板引起的,这可真的一件奇怪的事情,他明明是人,怎么会有这种超脱自然的灵异力量呢? 忽然异变发生! 周老板的手吃力地抬了起来,他的指甲忽然变得很长、很长,就像鬼一样,尖锐锋利,他抓向了蛇,指甲深深陷入了蛇皮肉里面。蛇没有预料到会有这种变故,痛得张大了嘴巴,身子松了一松,周老板想就此挣脱,但蛇反应十分快捷,很快就缠了回去。 被周老板指甲深深插入的地方,蛇的身上慢慢地长出了一层层鳞片,把周老板的指甲给弹了出去,咋一眼看上去,蛇的身上就像是长出了一片坚硬的铠甲一般,那铠甲刀枪不入,让周老板没有办法伤害到它――我就说了,这蛇是妖精,普通的蛇受伤了可不会长鳞片! 周老板被蛇缠得快要疯了,他大吼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我看见他张开了嘴! 张开嘴有什么奇怪的?只要是人,只要有嘴,都能张开,是不是? 但是别忘了,周老板是带着面具的啊! 带着覆盖完整一张脸的面具,又怎么能张开得了嘴?但周老板张开了,他张开的是他自己的嘴,也是面具的嘴。. 那面具,是面具,上下共四颗尖锐的獠牙,我以为是长在面具上的獠牙,但当周老板张开嘴痛苦嘶吼,那獠牙却是长到了他的口腔里面! 那一张鬼面具……已经变成了周老板的脸! 周老板痛苦地喊叫着,一口咬到蛇身上,他是看准了地方咬的,蛇也是大意了,把自己的七寸要害暴露在了周老板的面前,一下子,就变成了蛇落入了下风,它吃痛,身体扭曲起来,都没有办法缠着周老板了,周老板把它按在地上,松了口,一口的鲜血。他捉起小板凳,狠狠地朝蛇头上砸下去! 我看见队友遇难,顿时就呆不住了,推开门冲了进去,抓起棍子朝周老板猛地来了一棍子,把周老板抡到了一边儿去。 蛇顿时得了自由,正想回头狠狠报复那咬伤自己的人,我拦住了它。 因为现在周老板变得好奇怪。 他蜷在地上,抱着头,呜呜呜地哭,哭得很可怜。 这还没分出胜负呢,他怎么就哭了? 下一秒,周老板不哭了,他爬起来,哈哈地大笑,那面具不是面具,而像是他的脸一样,是活的,是有神经、有肌肉块的一般。周老板哈哈大笑,就像是一个狰狞鬼在哈哈大笑,样子格外地吓人。 但很快,他又不笑了,抱着头呜呜呜地哭,哭得十分可怜。 就这样,他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我已经掏手机,就在我准备拨打电话呼唤精神病院来拉人的时候,周老板捉住了我的裤脚,呜咽地哀求:“救我……” “嗯?”我一愣,刚想问他想要我帮他做什么,周老板又哦呵呵地怪笑起来了。这让我感到很无语,这人跟阿银说的一样,已经疯了!他疯言疯语,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些什么,所以我拨打了120。 电话拨通了,我刚要开口报告我这一边的情况,一道高大的人影忽然冲了上来,周老板用力地抓住我的双臂,那一张狰狞的鬼脸显得很扭曲,他大吼:“救我!快帮我把面具拆下来!拆下来!” 这倒是周老板正常的声音。 但没多久,恶鬼的声音就传出来了:“做个守墓人有什么好的?跟我在一块,堕落成魔,这样你就可以摆脱先辈们的诅咒,不再是个短命种,只要成了魔,你就可以享有长生不老的寿命,啊哈哈!” 这个声音好耳熟。 我一怔,这个声音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喂,请问你是谁?”电话那边的人问。 我说:“没事了,我这边自己解决吧。”说完我就挂了电话,然后我去按住周老板,他还在发疯中,他的身体里面有两个声音,一个属于他自己的正常声音,而另一个则是折磨他的魔鬼的声音。我觉得周老板还有救,因为他的声音还在挣扎,在和控制他的恶鬼在做斗争! 只要把那鬼面具拆下来,周老板就得救了。反正白衣女鬼要的是面具,总得要把面具从周老板脸皮上拆下来。 我抓住那鬼面具,使劲地想把它拆下来,可能是因为我抓住了鬼面具,那个恶鬼的声音消失了,只有周老板痛不欲生的抽泣声。 我掰不下来。 我得找面具的缝隙,然后从缝隙入手,把面具拆下来。 于是我找面具的边缘,然后我惊恐地发现…… 那面具的边缘像是长了根一般,分出密密麻麻的毛细血管,扎入了周老板的皮肤里,而边缘则是和周老板的脸皮无缝连接了。 【“面具,长在脸上了。”――2016.3.30】 我想起了周老板的日记。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长的。 周老板这个时候正常的比例居多,他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对我说:“快……快帮我拆下来!” 我说:“好好,我去拿把刀子,把你脸皮割下来,行不行?” “行!怎么样都行!” 我看他是真的被逼到穷途末路了,否则不会同意把脸皮割下来的,但在我看来,可能他也就只有把脸皮割下来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我站起来,想走,周老板赶紧捉住我,生气地问:“你要去哪儿?” “我去厨房拿刀啊。”说着我就要抽身,但周老板却死死地抱住我的大腿,不让我走:“不!你不能走!你不能抛下我!只有你……只有你可以救我了!” 我晕! “怎么又是我?”我纳了个闷去了,怎么每一个人都指定条件说是我?我都不知道我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才会被这些人、这些鬼缠上来,指定非你不可! 而就在这个时候,寒光一闪,一柄小型水果刀横在我的面前。我一看,是蛇把刀子给我找来了,这是神助攻也,省了我去厨房一趟的功夫。 “谢谢。”我接过刀子,准备动手把周老板的脸皮卸了,但转念一想,好像不能这么直接做。我转头对蛇说:“动手术之前,是不是要先给刀子消毒?” 蛇尾巴一伸,钻进我裤带里,掏出了烟――扔掉;再掏,掏出一柄打火机。啪唧一声,帮我点起了火,我看着它的尾巴,觉得这尾巴真神了,竟然还能打火机? 我把刀子放在火上面,有模有样地烫烧了一遍,权当是消毒了。 消完毒后,我就开始动手了。 我不是医生,做不了那么精细的活,但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把面具上伸出来的“毛细血管”给割掉,就能切除面具与周老板面皮的连接了。 我小心翼翼地切了一条“毛细血管”,顿了顿,问周老板:“疼吗?” 周老板:“不能,舒服。” “……”估计,这脸不是他的脸了。知道周老板不会感到疼,于是我就放心大胆地割那毛细血管,我快刀斩乱麻,割了一大片,那看起来虽然是“毛细血管”,但每割断一根,那血管就会开始流血,我割了一片毛细血管,那流出来的血是越来越多,顺着的周老板的脸流下来,浸湿了他半片身子! 我忙得满头大汗,从他的左边脸切割到他的右边脸,又从他的右边脸切割到他的左边脸…… 咦? 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 我怎么从他的左边脸切割到他的右边脸,又从他的右边脸切回他的左边脸了? 我仔细一看,哑然了! 那面具上延伸出来的“毛细血管”,它被我切断了,出血了,然后过了一阵子,又粘回周老板的脸上了。 周老板木然地坐在我的面前,鲜血浸湿了他的上身,可是他却没有一点疼痛的样子,他这半点都不感到疼痛的模样,才是让我感到恐惧的地方,一个人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就不感觉到一点疼痛,而且还感觉到――“爽”呢? 周老板问:“你能帮我把面具拆下来吗?” 第107章 你是周术士!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周老板。[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我本来就不是医生,不懂做手术,做这种事,应该让外科医生来最合适不过了,刚刚有一个机会摆在我的面前,但我挂了电话,因为我忽然意识到,周老板现在的这个鬼样子就算送上了手术台,医生也拿他没办法。所以我自己尝试了一遍,却发现我没有办法帮到周老板。 “怎么办?”我转头问蛇。 蛇摇开了它的折扇,只见上面写着:解铃还需系铃人。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个面具是鬼王爷的,难道只有鬼王爷才能把面具拆下来?”我问。 蛇摇摇扇子,淡笑不语。 好吧。 我放下水果刀,对周老板说:“看起来只有那个鬼王爷才能帮你了,如果你愿意,我这就陪你上屯兴峰去找鬼王爷。” “不,他会杀死我的!”周老板恐惧地叫了起来,“他们最恨的就是我们周家守墓人了!他一见到我,一定会杀死我的!不,我……我宁愿就这样子,也不要去见他!” “那你就这样吧。”我也无所谓,反正面具又不长在我的脸上。 周老板抱着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正在天人交战,考虑着是该向仇人妥协呢,还是真的就一辈子被鬼面具折磨下去? 忽然间,室内掀起一阵阴风,一直隐藏起来坐山观虎斗的白衣女鬼终于现身了。 我看到“她”,就犹如看到了希望,连忙对她说道:“你来得正好!你快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办法帮他把面具从脸上摘下来?” 白衣女鬼没应我,“她”走到周老板的面前,抓住鬼面具,使劲地把它扯下来。 “她”的暴力很有用,让我没办法的鬼面具真的被“她”硬生生扯了出来! 但,只是扯出来而已,并没有解决根本问题。 白衣女鬼把面具从周老板的脸皮上扯开了三四十厘米,当我看清楚面具背面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我被恶心到了,那简直就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的噩梦! 面具背面是更密集、更多的“毛细血管!” 那些毛细血管紧紧地扎根在周老板的脸皮上,跟橡皮筋一样充满弹性,白衣女鬼把面具扯得多远,那“毛细血管”就绷得有多长! 难怪我只割面具露在外面的“毛细血管”,也不能把鬼面具从周老板的脸上揪下来,原来是背面还有更多的毛细血管! “还傻站着做什么?快拿刀子啊!”白衣女鬼一声怒斥! 我马上回过神来,抓起水果刀,使出吃奶地劲去把那些血筋一刀斩下来,我成功了,刀子太小,但我成功地斩除了一半,但没想到的是,那些被斩断的血筋垂落了下来,血哗啦啦流下,下一秒钟,那些血筋就像是活了的一样,朝我席卷了过来,那速度之迅猛,让我完全没有办法、没有时间去躲避! 眼见那些血筋就要粘上我的皮肤,我腰间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勒住了,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拉到了蛇的身边,而那些血筋的长度有限,它们扑了个空后就垂落了下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而白衣女鬼在我被袭击之后也是吓了一跳,手一松,那面具就弹回到周老板的面上了,还将他的脑袋往后弹了一下,听到那“砰”的一声,就可以知道周老板被弹得有多疼。白衣女鬼不甘心,再次尝试着把鬼面具扯出来,但都没有用了,面具已经扯不动了,完全长在了周老板的面上。 我叹了一口气,说:“看来,真的是解铃还许系铃人了。我们把他带到屯兴峰去吧,去找那个鬼王爷,也许只有鬼王爷可以把面具拆下来了。” “鬼王爷也不行!”白衣女鬼咬牙说。 我一怔:“为什么不行?” “因为……” 白衣女鬼话音未落,周老板忽然跳起来了,他犹如一头受伤的野兽,嗷嗷疯狂地叫着,白衣女鬼吓了一跳,往后退去,身影隐没入了墙壁。 周老板又发疯了。 我有些紧张,周老板发疯起来不人不鬼的,我只是一介凡人,恐怕拦不住他呀! “黑娘子~黑黑~~这只疯狗留给你了哈,我先走一步!”我见势不妙,打算把周老板留给蛇,自己先溜。但没想到的是周老板却是冲我而来,他扑倒了转身就跑的我,而在我倒下去的时候,我看见了蛇在阴笑着摇扇子,丫的,又被死蛇坑了一把! 周老板发疯地掐着我的脖子,我完全呼吸不上,我吃力地说道:“为什么……又……掐……我……我……跟你……无怨无仇啊……!” 你丫的,我感觉我躺枪最严重的人了,不管走哪儿都挨袭击! 就在我以为自己是躺枪的时候,使劲掐我的周老板忽然语出惊人,他的声音是那鬼面具的声音:“周术士……时隔一千五百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我跟你说过,我欠我的,我一定会向你讨回来的!你将我封印在屯兴峰下一千五百年啊,整整一千五百年啊!轮回是有报应的,你以为你逃得了一世,你就能逃得了生生世世吗?!你逃得了一百年,你能逃得了一千五百年吗?啊哈哈――!” 什么? 我,是周术士? 就在我快要断气的时候,周老板忽然松手了,身子被一条黑褐色的东西抽飞到一边去。我爬起来,用力地咳嗽着,咳得肺都快吐出来了,这才缓过气来。再一看,原来是蛇一尾巴把周老板抽飞出去了,周老板已经晕了过去,而我也侥幸能活过来了。 “你救了我一命。”我对蛇说,“以后我会还给你的。” 然后我下楼,在杂物间里找了许久,这才找到一根粗麻绳,跑上来,把周老板捆紧了。尽管捆紧了,我还是不放心,总觉得现在周老板被恶鬼附体,力量大得惊人,单是绳子也捆不住他。所以我把我之前做好的封魔墨拿了出来,在面具的眉心处写了一个“封”字――现在我可是正宗的描金人,写出来的字肯定能封住他! 但究竟是封住周老板呢,还是封住鬼面具呢,我就不知道了。 我松了一口气,刚经历过一番要命的折腾,忙完这一切后事之后,我整个人都瘫了,靠在床边就没劲起来了。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有时间慢慢地清理刚刚得到的线索。 白衣女鬼说:鬼王爷也奈何不了这个鬼面具。 周老板最后爆发掐我脖子说的那段话,俨然就是鬼王爷才应该说的台词! ――如此看来,白衣女鬼的话也得到了解释,去找鬼王爷拆下面具是没用的,因为鬼面具就是鬼王爷! 历经1500年的岁月,鬼王爷和鬼面具已经融为一体了,亏我们还以为屯兴峰上的封印大石封印着鬼王爷呢,实际上“他”已经被周老板带走并戴在脸上了,鬼王爷对周氏子孙的报复正式开始了。 然后,让我感到蛋疼的是…… 鬼面具说我是周术士! 我宁愿做一个无辜躺枪的路人甲,也不想做这个周术士的转世呀! 因为前者只是躺枪,是苦主,是别人没道理;但现在我一旦变成周术士转世的话,那找我报复的千年阴兵才是苦主,而我是欺凌他们的恶人,他们虐我是有道理的,我倒霉我只能认栽,谁叫我欠了人家一千五百年呢? 所以我不想做什么周术士的转世! 这样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来追杀我了! 我抱着头,觉得头好疼。 然后我想了很久,就越发的觉得,只有我是周术士的转世了,一切才能解释得通…… 一句话,是蛇刚刚说的一句话:解铃还许系铃人。 这个封印是我一千五百年前下的,所以我才能逆反这个封印,在青龙坡坟山上描的第一个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得以解开。 阴兵为什么说只有我才能解开屯兴峰上的封印?因为我是周术士啊,自己弄出来的封印,当然就只有自己能解开。 白衣女鬼为什么说只有我才能找到面具?呃……面具又不是我的,也许是因为鬼王爷和周术士的那一段仇怨,所以注定了在这一世,两者之间必须要做一个了断,所以就算我不去找面具,面具也会找我的。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 我现在觉得内心五味交陈,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唯一可以知道的是:这件事如果让所有阴兵都知道了,我,一定会死得很惨! 蛋疼了。 我蛋疼了很久,这才慢吞吞地站起来,打算把昏死的周老板拖到地下室去关着,那个地方比较隐秘,我可不想和这个疯狗共处一室。 在下楼前,我诚恳地问蛇:“美女,万一有一天很多人要来追杀我了,你会帮我吗?” 蛇笑眯眯地摇开了它那柄折扇,上书: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再见!”我脸色一沉,扛着周老板下楼去了。唉,这该死的没良心的蛇,别人都说蛇是冷血的,它果然足够冷血!现在看来,会愿意帮助我的人就只有小南子一个人了。他,应该很快就醒了…… 第108章 最后一次诈尸 入夜,等爹娘都睡了之后,我这才偷偷打开冰箱,热了点剩饭菜,送到地下室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周老板现在这样子不人不鬼,我怕爹娘见到了他,会被他吓坏;同样,我也不敢让爹娘知道我非法囚禁他人,那可是重罪啊,我可是知法守法的良民! 我把热好的饭菜送到地下室,周老板被我绑在椅子上,我看他样子应该是醒来了,不过他很安静,没有疯狗的样子。 我走过去,端详了一下他,问:“能好好说话吗?” 他点头:“能。” 我看他回应正常,于是我也就放心了,和一个正常人对话,总好过和一条疯狗对话,是不是? 我把饭放在他面前,我对他说:“你现在被恶鬼附身,我不敢放你,因为你一发疯起来,我没办法对付你。你不会怪我把你绑起来吧?” 他摇头:“不怪。” 我又松了一口气,啊哈,他的回应好正常啊,看起来神智是清醒了,这该不会是我的封魔墨起作用了吧?我真的把鬼面具封住了,所以周老板的意识复苏了,人就正常了? “我是来喂你吃东西的,免得你饿坏了。等你吃饱了,咱们再谈事,行不行?”我问。 “行。”周老板现在可顺从了。 我端起碗就要给他喂饭,勺了一大勺饭端到他嘴边,但他不开口,我就不爽了,说:“你要吃饭,你倒是开口呀!” 周老板:“我开口了呀!” “你没开口!” “我开了!” 然后我顿住了,周老板也许是开口了,但面具不开口,还挡住了他的口。之前在房间里看到周老板变异,面具和脸融为一体,他张开口,面具也张开口,而且还露出四个鬼獠牙,我就以为面具是周老板的脸了,周老板开口面具就会开口。 但现在看来,面具已经被我封住了,我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面具,面具是金属做出来的,壳是硬的,根本就没有白日里面那样的灵活、表情丰富。面具就是面具,不再是脸了。 不是脸的面具就成了挡住周老板嘴巴的一道关卡,让他再也不能吃饭了。[] 我从周老板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算了,就让我这样子吧。”周老板叹了一口气,对我说,“谢谢你封住了鬼面具,这样它暂时不能控制我了,我好久没有像现在这个样子清醒了。谢谢你。” 我问:“那你不吃东西了?” 周老板摇了摇头。 “你会饿死的。”我认真地说。 周老板说:“被饿死,也好过被控制。” “你死在我家里,我会很麻烦的,警察会觉得我非法监禁你,然后把你活生生给饿死了!再说了,你觉得你死了之后,就只剩下一具空壳了,那这个面具就不会控制你的尸体了吗?” “呃……” 我估计我说对了,周老板死后,这个面具就要鸩占鹊巢,控制他的尸身了。 虽然这话打消了周老板轻生的念头,但我们依然没有办法让周老板吃饭,因为面具摘不下来,我也没办法把饭喂到他嘴里面。这就了一个苦逼的难题:要想让周老板吃饭,那就只能是擦掉面具上的封印,但一擦掉面具上的封印,周老板又要被面具控制,变成一头疯狗了;可如果继续封印下去,周老板迟早会被饿死的。 这该怎么办才好呢? “等等两天吧,我朋友还有两天就还魂了,等他还魂了,也许有办法帮你把面具拆下来。那小子是奇人一个,我觉得他应该有办法帮你拆下面具的。”我说。 周老板问:“你说的朋友……是那一天跟你一块儿来我家的那小伙子吗?” “对,就是他。” “他不是被雷劈死了吗?” “劈死了也能复活过来啊,不然怎么叫奇人一个?”我不无自豪地说,“所以你忍一忍吧,这两天就只能是辛苦你在我家地下室里面待着了,等我朋友复活过来,我再请他过来看看你。” “嗯。” 沦落为阶下囚后,周老板格外的温顺,我说什么他就应什么,没有一丝辩驳。我看他这么温顺也就放松了警惕,把饭菜端回厨房去了。 然后我回房间去了,在上楼的时候,我发现路是亮着的。 这一段楼梯路对应的是…… 我的房间?! 我回头一看,发现我房间的灯是亮着的! 是蛇开灯了吗? 这不无可能,那蛇精得都会写字和打火机了,开个灯对它来说并不是难事。 但我还是有些警惕的,担心房间里面有什么鬼祟存在,于是我贴着墙,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在墙边抄起了家伙,猫着腰,蹑手蹑脚地的走回自己的房间门前。 房间里传来咀嚼东西的声音,似乎有人在里面吃东西。 我偷偷撩开窗帘一条缝,网里面瞅去,我什么鬼祟都没瞧见,只瞧见了一个老熟人――小南子! “他”正坐在小桌子前,狼吞虎咽地吃着我准备的祭品。 原本死去的人,又诈尸了! 我已经被这小子诈怕了,每一次“他”站起来,我都以为是本尊复活了,然后赤裸裸的现实都告诉我,那是一个人妖――男儿身女鬼魂,简称“人妖”。更何况,昨天的这个时候,我可是被疯婆子附身的“南子”掐得半死!有这么一个惨痛的经验教训在前,我会再轻易地相信这人会提前复活才怪。 小南子说了七日还魂,就一定是七日还魂,现在这才是第六天凌晨呢,怎么可能复活得这么快的? 我看看蛇,蛇潜伏在水盆里面,就露出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盯着“南子”的背,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蛇这个表现,不像是对自家主人的样子。 这一次,又是什么女鬼附到小南子身上了呢?反正时辰没到,我再也不相信他会提前复活了! 我推门进去。 “南子”抬头看了我一眼,眉毛挑了一下,又低头吃东西了,好像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吃。 这不会只是路边的一个饿死鬼附身吧?要是疯婆子之流的附体,早就直接扑上来掐我了。 我小心翼翼地走近,开口问:“你,是谁?” “你说呢?”他轻佻地回。 这个熟悉的腔调让我吃惊不已,这种吊儿郎当的口吻我实在是太熟悉了!没错,这就是小南子该说话的语调。但我又不太敢确信,因为他在忙着吃东西,都没看我一两眼,所以我也不太确定,所以我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是于寄南吗?” 他嘴里塞满东西,没答我问题,这让我感到很不安心。 我又问了一遍,正好他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了,他抬起头来对我抛了个媚眼,勾勾手指头,对我说:“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于是,我凑了过去,刚过去,他忽然伸出手来猛地一拽我,此刻我犹如惊弓之鸟,他还给我来这么一下,可把我给吓得惨叫连连,刚想这妖孽要害我!他便哈哈地笑了起来,我抬头一看,看见他笑得眉眼弯弯,挤出了酒窝! 酒窝验证人品,那些死鬼死后怨气太重,根本不会笑,一个根本不会挤酒窝! 我高兴地把手里的家伙给扔了,激动地一个熊抱抱了上去。 丫的,这次绝对是真人! 我感受到他的体温、还有胸膛里面咚咚咚跳动着的心跳了,鬼魂附身根本不可能做到这样子,那些死鬼附身上来的时候,这丫的身体是凉透的,没心跳的,也没呼吸的! 体温、心跳、呼吸,这些都是活人的体征啊! 这丫死了五天五夜后,终于在第六日的凌晨复活了! 我抱了他很久,我才把他松开,看见他正捉着一只鸡腿在吃,我就纳了闷了,说:“你怎么一复活就老吃东西呀?以前也不见你是个吃货呀,你是饿死鬼转世呀?” “拜托,大哥,你也说我死了五天五夜了,五天五夜我这身体没吃任何东西,也没喝过一滴水。五天五夜不吃不喝,你试试看!”他给了我一个白眼,没好气地推开我,说:“当时不是让你给我准备可乐、蒸羊羔儿、蒸熊掌之类的吗?为什么我一醒来,说好的菜一样都没上?而且吃的还是冷饭冷菜,你当我菜名是白报了吗?!” 我哭笑不得:“应该是我拜托你吧?大哥,你也不想想看,你报的菜名是平民百姓家能吃得上的吗?我告诉你,我家不吃你报的那些菜名,只有家常菜,你爱吃不吃!” 他一提之前的报菜名,这让我倍感亲切,我心里不停地在说:是了,就是这个贼小子了,只有贼小子知道自己死前立了什么遗嘱!也就只有这逗逼的贼小子会在死的时候报菜名! 第109章 阎王不让死,就不能死 小南子吃一口鸡腿,喝一口水,然后对我说:“你这哥们有义气,没把我烧了、没把我埋了,除了给我准备冷饭冷菜之外,没一点不好了……”他抬起手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上面有一个牙印,他皱了一下眉,但也没说我什么:“这一定是大红咬的,那家伙老咬我……唉!” 我冷汗涔涔,心想要不要告诉他,在他丢魂的时候,他这个肉身不停地被女鬼上的事情呢? 唔……我觉得,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来的才好。(.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于是我就不说了。 我问:“你不是说了,你是七日魂归的吗?怎么就提前了呢?” 小南子苦逼地叹气,说:“本来是七日魂归,因为那几位大爷不肯放人。但那几尊大爷搓个麻将都要作弊,再跟他们玩下去,我内裤都要输掉了!所以我找了个机会,都偷溜回来了,不然输惨了。对了,这个东西送给你。”他从屁股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根毛笔,送给了我。 我怔了。 这小子死了五天了,他衣服都是我帮换的,我确定他口袋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可他怎么就摸出了一根笔呢? “这是什么?”我问。 他贼兮兮地冲我眨眨眼,说:“反正是个宝贝,比你在地摊上买的毛笔好用多了。收着吧,当是我给你的谢礼,谢谢你这几天帮我看着身体,不然我回来真的是死人一个了。” 他这么一说我就不乐意收他的“谢礼”了,我要把笔还回去,他却说什么都不肯收下来,还跟我强调说这是一支限量版的法宝,全世界就只有这么一支笔,想找出第二根,那是不可能的。但我问他这究竟是什么笔,他却不肯说,说让我好好收着就对了。 推搡了一阵之后,我就不跟他客气了。我把笔收下,现在我是正宗的描金人,一支好笔、一瓶好墨对我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你死的这几日,灵魂是飘哪儿去了?说给我听听呗。”我好奇地问。 小南子已经吃饱了,正在剔牙,听了我的问题,不禁感到好笑,说:“人死后还能去哪儿?阴间呗!” 我呵呵地笑了,一点都不信他的话,说:“你去阴间搓麻将?跟谁搓?难道是阎王爷搓麻将?” “对啊。”他也真会开玩笑。. 我说:“要是你真的见到了阎王爷,他们根本就不会把你放回来!” 小南子一本正经地说:“那你就错了,就是因为见到阎王爷,我这才能活过来的。” “为什么?”我不禁感到惊奇。 小南子勾勾手指头,我凑了过去,他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对我说道:“有一句老话,叫做‘阎王叫你三更死,谁能活到五更天?’但换过来说,阎王爷不让你死,你就死不了呀,你说是不是?” 听到这里,我不禁正色起来,问:“难道你真的是去了阴间,阎王爷跟你有交情?” “对,阎王是我大爷……噗哈哈……!”说着,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听他笑声,我顿时就明白过来,他这是在逗我呢!我推了他一把说:“就你这小混蛋,在这时候只有你能笑得出来了!”刚复活就开玩笑,都不想和他做朋友了! 小南子哈哈地抱着肚子狂笑不已,算了,我不想问他死掉的时候魂都飘哪儿去了,这小子没个正行,他说五句话,其中三句话是开玩笑的。 他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蛇从水里面出来了,带着一身湿润的水汽,爬上了他的身体。 我想蛇应该很高兴,因为它的主人死了五天,今天终于醒过来了。同样的,我也很高兴。 但,小南子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他的反应很奇怪,面容充满了惊恐,身体僵硬地逃跑都不会了,只会呆在原地四肢抽出。他的一对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就只瞪着顺着他大腿攀到他身上的蛇。我想蛇是他养的宠物,他总不可能怕蛇吧?他这一定是太高兴了,所以才会失去反应的。 我站在旁边,看到他们一人一蛇相聚的场面,忍不住笑了,替他们高兴呢。 小南子激动得发抖,连声音都抖得跟绵羊一样:“蛇……蛇……” 我点头:“对呀,蛇,你家的。” 蛇缠到他脖子上了,脑袋凑近了他,他牙齿打颤:“蛇……蛇……” 我问:“对了,你家的蛇叫什么名字呀?我一直都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就一直叫它黑娘子,但我想你才是它的主人,你应该给它取有名字的。你一般叫它什么呀?” “oh~!no~!”小南子歇斯底里地惨叫。 “oh,no?”我一怔,“这么潮的英文名?” 蛇看见好久不见的主人,老激动了,激动得不停地亲吻着小南子的脸颊,一下一下又一下,这热乎劲让我好生羡慕,我也想养有这么可爱的宠物。 “你这蛇是从哪儿买的?我也想养一条……”我话音未落,小南子轰然倒地,两眼一翻,双腿一蹬,身体抽搐,口吐白沫,晕死了过去。 我吓了一跳,完全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这不是他养的蛇吗?怎么他见到蛇却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而更像是惊恐的样子?而且还恐惧到晕死的地步? 我愣了三秒钟才回过神来,连忙扑过去摇人:“喂!你别死啊!这才刚复活,你就死了??” 旁边传来啪嗒一声,我转头看去,只见蛇摇开了它那折扇,挡住了它不怀好意的笑容,我也终于明白了过来,之前它潜伏在水盆里面,就只露出一对贼溜溜的眼珠子,原来它那会儿就已经不怀好意了。 再一看那折扇,只见上面写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呃,有你这样专门吓主人的宠物么? ―――― 天亮了,小南子歇菜了,放心,他还是活着的,虽然昨晚上倒下去的时候,把他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了,后事还得我自己处理。我就纳了闷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蛇不是他养的吗?怎么看起来,却是被蛇逼得休克了呢? 我看他体征一切正常,于是也就没有管他了,天亮了我也没叫他起来。 早上10点钟的时候,有人来敲我家的门:“送快递的!于寄南在不在?快点让他来签收快递了!快点啦!八百米加急快递!!” 这话嚷得让我提高了警惕。 第一,我们这里是乡下,除了邮政会愿意送报纸过来之外,其他快递一缕不来我们村里面送; 第二,这不是于寄南家,而是我家! 所以,谁在哪里冒充送快递的呢?不过对方能喊出小南子的名字,估计和小南子是认识的,出去问一问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小南子这个时候估计还没有醒呢,我担心会地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我就开门出去了。外面的人装得还真像是一个送快递的,头戴鸭舌帽,低着头,看不清脸,穿着t恤,t恤上还印着一个“顺丰快递”。这装得真像是一回事,但他连个送快递的小车都没有,难道这快递小哥还能徒步送快递? 现在我养成一个好习惯,那就是开门看人的时候先看影子,我看这个怪异的快递小哥站在阳光里面,而且双脚都是脚踏实地的,心想敢站在太阳底下,也不踮着脚尖走路的,肯定不是鬼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来历而已。 我问:“你要送什么东西给于寄南?” 快递小哥递过来一张巴掌大的信封,说:“有人让我把这东西转交给他……等等,你是于寄南吗?” “我不是于寄南,我是苏悦,于寄南住我家,他是我哥们……”我伸手就去接那信封,抽了一下,那快递小哥拿着信封竟然不松手。 这是怎么了? 我抬起头,看见快递小哥抬着头看着我,原本被鸭舌帽挡住的脸露了出来。 当我看见这张熟面孔的时候,我顿时倒抽了一口气,脚都软了! “苏、悦?”对方盯着我,字正腔圆地念着我的名字。 我立马说:“对不起,你认错人了。”然后立马退回去,想把门关上,但对方却撞了进来;我转身就跑,但对方跑得比我还快,没几步路就把我扑倒在地上,他一手按着我的身子,一只手掐着我的脸,呵呵地冷笑开了! “苏悦?呵!你丫不是说自己叫叶良辰吗?!”他愤怒地低吼着。 没错, 这一位就是我最最最怕遇见的:黑无常范无救范八爷! 你丫的谁知道黑无常为什么改行做快递小哥了?而且还会送货上门送到我家门口? 黑无常察觉到我欺骗了他,所以他十分的生气,捏捏我的鼻子,摸摸我的心脏,然后一巴掌拍过来了,他气愤地说道:“有呼吸有心跳有体温,你丫的!苏悦你怎么还好意思活着呢?生死簿上你已经是死人一个了,你知道吗?那会儿我们在坟地里面见面,你为什么欺骗我说,你叫叶良辰?你知道欺骗阴差的下场是什么吗?” 我恐惧地摇摇头。 以前小南子只说过,躲过了那七日,地府就不会再找我了,可他没有告诉我,躲过那七日后,被鬼差撞见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难不成,黑无常这个时候还能够勾我的魂,这样就完成了他的任务? 我,会死吗? 第110章 阴间快递 “那你知道我当初放跑了你,被接受了什么惩罚吗?” 我又摇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现在的黑无常实在太恐怖了,他满腔怒火,都是冲着我来的,我的小命分分钟都提在他的手上,他叫我死,那我就只能是死! “就因为你小子,让我被阎王罚去刷马桶刷了整整10天!” 咦?只是刷马桶这么简单? 但就算是被罚刷马桶那么简单,黑无常也十分愤怒,他不停打我的脸,每个字就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仇恨一般:“苏、悦!叶、良、辰!骗我?” 啪啪啪。 “苏悦,你领了什么快递呢?”娘的声音从厅里面传出来,看样子人也是要准备出来的。我吓坏了,我转过头去,想叫娘赶紧回去,千万不要冒头,黑无常是勾人魂的鬼差,要是他失去了理智,把我们一家人的魂都勾走了,那该怎么办呢? 忽然间,身体一轻,我回头看,发现刚才骑在我身上的黑无常消失了。 他走了?难道是因为看见我娘要出来,所以他才走的? 娘走出来,看见我躺在地上,问:“你怎么躺在地上呢?” “不小心摔了一跤。”我赶紧起来,有一样东西从我胸膛上落入到我的大腿上,我低头一看,是刚刚黑无常要送给小南子的信封。我翻了翻,信封外只署名“于寄南(收)”,别没有其他的信息了。 奇怪了,为什么黑无常会来给小南子送信呢? 能差使黑无常来给小南子送信的会是谁呢? 黑无常是属于阴间的鬼差,能使唤他跑腿的一定是在阴间里比他官儿还大的人!我想起昨晚上小南子开的玩笑话,顿时心一紧,心想那小子的大爷不会真的是阎王爷吧?阎王爷不让他死,他就不能死,话说回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阎王爷更厉害的改命师吗?他改一个人的寿命,直接在生死簿上加几笔就行了! 不会吧?这么荒谬的事情真的可能发生吗? 但,黑无常都变成快递小哥了,那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我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万万没想到自己身边竟然隐藏着这么牛逼的人物?那他昨晚上送我的笔,该不会是从阴间里拿来的吧? “苏悦?”我娘见我在地上发呆,于是就多喊了我几声。(.$>>>棉、花‘糖’小‘說’)我回过神来,连忙说自己没事,收拾了一下自己恐慌的心情,这就拿着黑无常送来的信封上楼,回房间去。 我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小南子已经醒了。 他坐在我的床上,抱着枕头,蜷缩在床头,而在床尾处和他对峙的是蛇。 我一进来就感觉得到气氛的诡异,这一人一蛇的表情很奇怪,小南子呆呆的、还有一丝哀怨瞅着那条蛇,而蛇是乖乖地盘在他面前,保持着一米多的安全距离。 下一秒,小南子行动起来了,让我见证了什么叫做“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他拿起搁在床头的棍子,出手快如闪电,一棍子挑起蛇,然后冲到窗户处,然后连蛇带棍一块儿甩出屋子外面! 囧! 那不是他养的妖精蛇吗? 这种势不两立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我忍不住问:“那不是你养的宠物吗?” 小南子哭了:“卧槽了!这次好不容易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面的,他怎么就找过来了呢?这不应该啊,我又没有告诉他我家具体方位,这丫的怎么会来找我呢?” 我挠挠头,听这话的意思,还是说这一人一蛇还是认识的,只不过这其中的关系太复杂了,我这种外人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我问:“你不喜欢蛇吗?” 小南子猛地摇头,一脸恶心,仿佛只要提到蛇就会让他浑身都不舒服。他把窗户关上,和我说道:“我最怕蛇了,我从小到大就怕蛇,只要一想到蛇那一粒一粒的鳞片在皮肤上滑过去,我就浑身不舒服!” “那你还养它?”我诧异。 小南子痛苦而愤慨地说:“我想把他扔了,但是我扔不掉啊!” 我叹了一口气,懒得管他和蛇之间的关系,把黑无常送来的信封扔给他:“你的快递。” “我的快递?”小南子一脸奇怪的表情,估计他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就我们这落后的小山村,一般快递都不愿意送过来的,更何况这里是我家,又不是他家,别人要寄东西又怎么会寄到我这儿,而不是寄到他家里面去呢?但他绝对不会想到,这是黑无常给他送来的快递。 于是,我好心地提醒他说:“黑无常给你送来的。”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把信封拆开了。 信封里面,掉出一张白纸和一支2b铅笔。 咦? 指挥黑无常来送信的大人物是不是脑子秀逗了?送什么不好,偏偏送一张白纸和一支2b铅笔,这是什么意思?送白纸做什么?那怕是送一笔人民币来也不错呀。 小南子默默地把白纸和2b铅笔收回了信封里,打开窗,这一瞬间我就读懂了他下一步的举动,赶紧冲过去抱住他的腰,把那信封给抢下来,乖乖,虽然不知道这白纸和2b铅笔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能让黑无常亲自送信过来的能是一件普通的东西吗? 黑无常亲自送来的东西,能像扔蛇一样,扔出窗外吗? “冷、冷静一点啊!”我大叫着劝阻他! “我不要这玩意!”小南子哭了,我听他的声音,好像他快要崩溃了一样! 我赶紧把信封给抢了下来:“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跟我说说,我帮你!” 他绝望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回到床边,直挺挺地趴下了,一脸大写的生无可恋。 我戳戳他,他一动不动,我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绝望地说:“别动,我挺尸呢。” “……”又在秀逗。 我无语地在他的身边坐下来,把信封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翻来覆去地看,也看不出个名堂来。 这就是一张最普通不过的白纸,这白纸究竟有多普通呢?它普通到连一点褶皱都没有。 笔也是最普通的笔,这笔究竟有多普通呢?它普通到却削都没削过,笔头上还写着2b铅笔,这是刚从文具店里面买来的2b铅笔吧? 黑无常送这东西来做什么呢? 我戳戳挺尸的这人,问:“你认识黑无常吗?” “不认识。” “那他为什么要来给你送信呢?” “鬼知道。” 对,黑无常是鬼,估计也就只有鬼才知道了。 挺尸的人坐起来了,他脸色很糟糕,还是一脸的生无所恋。他从我手里面拿回东西,把纸叠几叠,小心翼翼放到裤带里,跟我借了柄小刀削铅笔,然后漫不经心地问我:“对了,那个鬼王爷怎么样了?你见过他了没有?” 我摇头:“没呢。” 小南子叹息,说:“都这么久了,你还没死,我以为他死了呢。” 他这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我无奈地说:“鬼王爷都是鬼了,他还能死?” “我这回回来就是让他死的。”小南子低声说。 我诧异,看看他,看到他神色黯然,哪有一点杀气。还有,你要杀鬼,削2b铅笔做什么?这完全是两个不搭调的事情呀。这个人总是说着奇奇怪怪的话,做着奇奇怪怪的事,反正我看不透他。 我看不透,就当他又开始说笑了:“别逗了,你死以前就没什么动力要去除鬼,现在复活了怎么就忽然间说要杀鬼了呢?” “不是我要杀他。”小南子没有说笑,他拿着笔在我面前晃了一下,对我说道:“是这个2b要杀他。” “咳!”我被他的笑话弄岔气。 这个2b是笔,好吗? 这是一根2b铅笔,好吗? 一根2b铅笔能杀得了千年怨鬼吗? 我终于知道那天为什么雷不劈别人,而专门追着他劈了,因为说话太装逼,装逼被雷劈! 但我转念细想,就知道小南子是一语双关了,他说的2b不是铅笔,而是给他2b铅笔的人。那个人不是黑无常,而是指挥黑无常送信来的背后大人物。那个大人物要鬼王爷死,送来的白纸就是给小南子传达的追杀令!我估计,那白纸上可能有着凡人看不见的信息,只有小南子看见了,所以他想挺尸了。 那个指挥黑无常送信来的人该不会就是小南子的“大爷”吧?我不敢问小南子他大爷是谁,我怕我知道真相后,世界观会颠覆的! 然而,在我世界观颠覆之前,有个人的世界观先我一步颠覆了。 “泥煤的,我只是一个普通凡人啊,你让我去收一个千年怨鬼,那是逼我去死啊!”小南子泪崩了! 第111章 改命师(1) 我完全懵逼了,这是什么情况?说要收鬼的人先哭了? 小南子一边削笔,一边对我进行血泪控诉的:“丫的,不是人!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凡人,你大爷的竟然让我去收鬼,就这么巴不得我再死一遍,下去跟你们搓麻将吗?我内裤都快要输掉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搓个麻将都三打一,你们要是那么厉害就自己来收鬼啊!逼我算什么好汉?¥&%&%……………………” 完了,这孩子疯了,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超多好看小说] 他在削笔,但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削人? 他削啊削,一支2b铅笔就只剩下一节手指头那么短了,到这个时候,他终于意识到:“哎呀,不能再削下去了,再削下去就没了。” “……”你刚知道啊? 然后他把笔放进了口袋里,然后若无其事地把铅笔渣全扫到床下,在床上躺好,问我:“苏悦,说说看你这段时间里面都遇上了什么奇事呀?我记得我死之前,你就已经很倒霉了,我死了,阿银不见了,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呀?” 我说:“谢谢你那条蛇,它救了我一命。” “哟呵?”他好奇地上下打量我,对我说道:“那家伙任性妄为,眼高于顶,从来不管别人死活的超s变态,他怎么就救你了?你们关系很好呀?” “没……”我坐下来,把这5天里面遇到的事情全都和小南子说了一个遍。这一说,便就说了一个早上。小南子默默地听完我的故事,他没有打岔过,我感觉他不单只是聆听我的故事,而是从中分析点什么。他这么认真,让我不禁相信了他刚刚说的话: 给他送来白纸和2b铅笔的人,是真的要他除掉鬼王爷! 他究竟是什么人?一直自诩为普通人,老实说,我也确实没有见过他有多厉害,他要是厉害,当初就不会那么容易掉魂了。 可为什么黑无常背后的boss不指定自己的手下黑白无常去收了鬼王爷,而是指定他去收拾鬼王爷呢? 小南子的心思比我女朋友的心思还难猜。 听完我的故事后,我以为他会只提取和鬼王爷有关的信息,如此一来,也就方便他日后去对付鬼王爷了。但没有想到的是,他听完我的事之后,竟然只字不提鬼王爷,而是忽然问了一个和鬼王爷……不,是根本我说的这五天故事半点关系都搭不上边的问题:“苏悦,你哥叫什么名字?” 看,你说我哥跟我五天里面碰见的鬼有个毛线关系呀? “我没哥!”我无语地声明。[.超多好看小说] 小南子皱眉,还嫌弃我的回答:“我没问你亲哥,我问的是你堂哥,你爸的亲兄弟生的儿子!” 我想了想,说:“我大堂哥叫苏兴业。” “其他哥呢?” “二堂哥叫苏兴奎,三堂哥叫苏兴凡,四堂哥叫……” “你叫什么名字呢?” 问到这个问题,我就不爽了,这什么人呀?我真想问他我们两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刚刚他还叫我名字来着呢,怎么下一秒就问我叫什么名字了?难道他未老先衰,先得了老年失忆症吗? 我叉着腰,不爽,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叫苏悦啊!” “那可真奇怪了,你家这一代的男丁都叫苏兴啥的,怎么到你这儿就叫苏悦了?”他挑眉疑惑地问。 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思维怎么一下子就从这五天故事里面跳到我家族排辈上了?我无语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改名了呀,以前我叫苏兴星的。” “那为什么改名呢?” 这有完没完呀?能不能把话题回归到我们之前谈论的故事上? 我抓抓头皮,说:“十二岁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为了保我平安,我爹娘帮我改了名字?” “改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改成苏悦呢?” 我想揍他! “没什么特殊意义吧,据说我本命年邪乎得很,每逢十二年就要倒霉整整一年,为了保命报平安,所以我爹娘算过了,说这个名字是最吉利的。”我说。 小南子继续问:“谁算的?苏悦你好好想想,你的父母只是普通农民,他们不会算命,你的名字究竟是谁算好的,谁给你改的?” “当然是……”我的火气在这一刻忽然之间被浇灭了,怔了好一会儿之后,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疯婆子……” 我不知道小南子为什么忽然扯开话题去询问我的名字的由来,直到这一刻疯婆子从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来,我才意识到,小南子的这些问题不是随口问的,虽然我还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间问起我的名字来了,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和疯婆子挂钩的――准没好事! “哦呵呵~~”小南子笑了,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紧张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小南子嘻嘻一笑,装傻充愣:“不,我什么都不知道,咱们聊聊鬼王爷吧,啊哈哈~!” 我恨得牙痒痒,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装傻?我一巴掌拍过去,痛恨地说道:“说!” 小南子这才收敛贼笑,对我说道:“你被你干娘阴了,这一年你一直在帮她背黑锅呢!”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问:“怎么说?” 小南子若有深意地问:“你知道你干娘叫什么名字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但我感觉他好像已经知道疯婆子叫什么名字了。 小南子看着我,眼神充满了怜悯,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你的干娘叫做苏悦,今年也是她的本命年,你的名字是她起的,她是故意把自己的名字让给你的。” 我不解:“什么意思?” “如果我再没猜错的话……你这干娘不是仙婆。”小南子饶有兴趣地说。 我纳闷了去:“这疯婆子的身份是村里村外认证了几十年的,我还穿开裆裤玩泥巴的时候,别人就开始仙婆长仙婆短地这么称呼她了,她不是仙婆那还能是什么?” “改命师。”小南子给了我一个出乎意外的答案。 我怔住了。 我以前有听阿银和小南子在一块儿的时候提到过“改命师”这个名头,似乎是很厉害的。而在我的记忆之中,对“改命师”印象最深的,还是小南子一直在说自己能活到102岁的事,他每次说到自己的寿命,就让人感觉到当初为他改命的那一位改命师十分的厉害。 现在,疯婆子不是仙婆,而是改命师? 在我发愣之时,小南子在我耳边平静地述说:“她是改命师,你的命本身是有福之命,即便是碰到危险,也能化险为夷,但绝对不是这种喝凉水都塞牙缝的衰!真正衰的人是她,那个苏悦的女人。她可能算到了今年她要死,但她又不想死,所以她帮你改了名字,让你成为‘苏悦’,成为她的替罪羔羊。” “名字对一个人来说,十分重要,那是一个人在世的身份铭牌。老人们一直都相信贱名好养活,所以会给家里的孩子起命叫阿猫阿狗什么的,反正就是最普通、越大众化的名字,这样黑白无常来勾魂的时候,就弄不清楚谁是谁,然后小孩子就能平平安安地长大了。” “改名字也是改命的一种,你本名叫苏兴星,但却被人改成了‘苏悦’,而那个人又正好是一名改命师,她自然知道如何将自己倒霉的命运嫁接到你的身上,于是在你改名字的那一刻起,你在命运这一本簿子上就完全代替了那个叫苏悦的女人!” “你这一年里所承载的所有致命的危险事全都是代替那女人来承受的!” “但那女人很聪明,她要不是代罪羔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还想窃取你的福气命。你这命是十世好人积累下来的福气,这福气能让你逢凶化吉,就连雷都不会劈到你。我当初要受到鬼王爷的雷劫的牵连,要替他分担一半雷劫,但因为躲在你身边,因而能平安无恙,这足以说明你这气运有多旺,足以与天相抗!” “那叫苏悦的女人先是把自己的命和你的命绑在一块儿,等本命年的死劫过去了,再来取走你的气运,如此一来,她的后半生也就无忧了。” “还有一点,以前黑白无常曾经要拘‘苏悦’的魂去地府报告,但是他们却没有找得到‘苏悦’,那是因为他们得到的亡者资料出错了,让他们分不清那个叫‘苏悦’的人是男是女,所以没有办法即时追踪到‘苏悦’的下落,也就没办法第一时间引渡‘苏悦’的死者前往地府。” “你说你干娘现在要取你的性命,就是因为她不需要你了,她现在需要的是你的气运。” “但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她如果要你的气运,那就得活着!可是照你的描述看来,她还是个鬼魂的状态。她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藏在你的身上,只有把那东西从你身体里拿出来之后,她才能复活成人,不然就只能是不人不鬼!” 他说这一长串话不带歇气的,这让我完全傻掉了。 原来,疯婆子要杀我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我撞破了她的秘密,而是因为她要偷我的命! 我今年所有倒霉的事情全都是因她而起! 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愤怒还是该哭一场,我本来是个无辜的人,却被无端端地被人拉下水,替她挡灾,并挡了那么长时间,甚至还伤及了身边的人…… “那,你说,姚若兰还活着吗?” 第112章 改命师(2) 小南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八成……活不了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这个问题很奇怪,我竟然在询问鬼是否还活着,当然了,我说的“活”不是我们一般认为的“死活”,鬼也会死亡,就像从尸被蛇吃掉一样,他们死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便就不知道了。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是震惊的,因为我无法接受这个答案:“为什么?” 小南子皱眉,低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你的这个干娘她会养尸、炼尸,还会诅咒,如果你的鬼朋友落入她的手中,恐怕凶多吉少。” 我心一痛,暗暗捏紧了拳头,指甲陷入是手心肉里,可我却浑然不知道痛楚。 “还有一件事,我始终想不明白,”我按捺下内心的不安,说道,“疯婆子既然从一开始就想要这样那样做,可是她又何必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性命赔进去?她又究竟是怎么做到代替我被阴兵踩死?她那时候确实是死了,我触碰过她的尸身,最近也见过她的鬼魂。” “这同样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小南子说,“我只能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去推断,我之前推断出她无法复活,应该是复活条件不足,否则她早就复活,在她的计划里,一定缺少了重要的一步,以至于她无法马上复活,那个复活的条件一定是在存在于你的身上,只有在你身上拿到了最关键的部分,她才能立地复活!” 小南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疯婆子附在小南子尸身上,引诱我前去小木屋就要杀死我的时候,她似乎也说了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她必须要取走那样东西,想来,那应该就是她复活的条件了。可笑的是,疯婆子若要取走那东西,就必须要杀死我,我与疯婆子之间,只能是活一人。 “我只能推断到你干娘复活的条件,但却推不出来她为何要替你受死,若说你们是命运共同体,以至于她必须要代替你承受死亡,可又如何解释她的这种行为?她若预谋要抢夺你的气运,就不必要画蛇添足,替你受难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小南子说道。 他都想不通,我就更想不通了。 我陷入深思之中,比起强大的鬼王爷,我更恐惧一直隐藏在暗处的疯婆子。 我的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东西,阻止了疯婆子的复活呢? 后来,小南子还告诉我,在“苏悦”头七里,黑白无常要拘魂,他们无论但拘到哪一个“苏悦”,他们的任务都算是完成了。 疯婆子很精明,为了避开黑白无常,她让我们父子替她换上大红嫁衣,扮成新娘子,自古以来红白喜事就是相冲的,黑白无常来她家里面找人的时候,若是真的找出了她,也会因为她穿着大红嫁衣而把她错认为是新娘子,便就不会拘走她。 然,疯婆子遗漏了一点。 那就是涂唇。 新娘子自然是要浓妆艳抹的,疯婆子不是真正的新娘,自然不需要像个真正的新娘子一般化个新娘妆,但涂唇确实避不可免的。 小南子说,涂唇,是为了封住死气。 疯婆子穿上新娘的嫁妆还不足以欺瞒过黑白无常的双眼,她还需要封住自己的死气,这就需要涂唇封气了,这也就有了附在我身上,借我的手完成涂唇最后一个步骤。 我想起那日涂唇的情景,顿时起一身鸡皮疙瘩不说,又想到自己弄巧成拙在疯婆子的脸上多画了一笔,以至于后来再见到她的真容的时候,觉得她那副样子当真是可怕极了。 小南子说:“你那个干娘她一直躲在暗处给你使绊子,让你防不胜防,但其实要除掉她,也不难。” 我听后感到惊奇,忍不住问道:“有什么法子?” “这个法子十分阴损,但是也是对付她最有效的办法。”小南子说,“那就是把她的尸体找出来,一把火烧了,这样子不管她的鬼魂有多么厉害,也无计可施了。” 我听后无奈地摇头,叹气:“她的尸体不见了。”我刻意去过小木屋,打开过黑木大箱,但是箱子里面的疯婆子早就不见了。 “……”小南子已经不想说话了。 但这也不能怪我呀,我也是到了今日才知道疯婆子的事,而疯婆子却是一早就知道自己的事了,正常人都不会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敌人面前吧?是我,我也早就把自己的尸身转移了,藏到一个谁也找到不到的地方! 不过疯婆子要藏起自己的尸体,她也藏不了多远,她的尸身必然还在附近。小南子打算等会儿起来吃个早餐就跟我一块儿去疯婆子家一趟,查看有没有线索,最好就是能找得到线索并把疯婆子找出来了。 我纳闷了,奇怪地问他:“你不是要捉鬼王爷吗?现在怎么一早上说的都是我和疯婆子的事儿?你是不是分不清鬼王爷和疯婆子谁是谁呀?” 小南子挥挥手,说道:“不要在意这点小细节啦,我是很想早点的解决鬼王爷这桩事,自己也好早点交差,但这事儿不急。” 我说:“怎么不急了?” “第一,鬼王爷很厉害,我们打不过,所以得把它放到后面去,先解决一个不是那么厉害的;第二,鬼王爷没有那么凶,你干娘那个比较凶,我们还是先解决一个最凶的;第三,你干娘她老是躲在暗处,我担心在我对付鬼王爷的时候,她会在我背后下黑手,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一点。”小南子说。 他跳下床,摸摸肚子,说道:“饿了,先下去吃点东西,填饱肚子,有了力气才好干活。” 然后我们就下楼了,下楼的时候,听到我娘一声尖叫,我吓了一跳,发现娘站在院子里面,指着水缸,不停哆嗦:“蛇……有蛇……” 水缸里,优哉游哉地游着一条婴儿手腕粗大的蛇,蛇看到我们,还直起身子来,和我们打了一声招呼——可不就是被小南子扔出窗外的蛇吗?果然二层楼摔不死它,它又回来了。我就纳闷了,这蛇为什么那么喜欢水呢?之前就特地拖了一个洗衣服的大水盆上楼,在我房间里面泡澡,现在到了院子里,就直接是泡在水缸里了。 爹冲出来,拿起棍子来想要把蛇赶跑,我赶紧叫住了他:“爹,那是我朋友的蛇,是宠物蛇,不会咬人的!” 爹一愣,然后说不信:“这蛇怎么可能做人的宠物呢?” 我说:“你还别不信,这蛇真的是宠物,人说的话它都能听得懂,不信你和它说说话,看看它有什么反应?” 爹纳闷了:“我能和它说什么?” “叫它跳个舞呗,它特别会扭。”这时候小南子不经意的说,当他说完话,结果我爹娘又吓了一跳,看着他就像看见鬼一样。这会儿,我才想起来忘记和我爹娘说了,于是我赶紧和爹娘解释说,我朋友复活了,他真的没有死。我爹娘是很相信我,早之前就有和他们知会过小南子会复活的事,所以我这解释起来也很轻松,没花多少工夫,他们就相信了我的话,在知道水缸里面这条大蛇是小南子养的宠物蛇之后,也没说什么,转身就回屋去了。 小南子在我家里面喝了碗粥,他想起来我家地下室还关着一个周老板,便就不先去小木屋查找疯婆子的线索了,改先去看看周老板。 在爹娘出去下田干活之后,我和小南子就溜进了地下室,在下地下室的时候,小南子脸色变了一下,我问:“怎么了?” 他说没什么,抖抖左肩膀,脸色就恢复正常了,和我一块下去了。 但我看他好像很不舒服,一直在抖着自己的左肩,还不时地伸手挠一两下,似乎他的左肩膀后面有什么虫子在叮咬他似的。不过他的面色不是很严重,想来这“蚊虫叮咬”也不是很严重。 地下室里的门锁着,这是我为了防止周老板逃跑、也是为了防止我家里人发现我在家里面非法囚禁一个奇怪的男人而锁上的。能开地下室锁头的钥匙就只有一把,我带在身上,这样爹娘就算要下地下室也不会发现里面锁着谁了。 我打开门,拉开灯,灯一亮,便就看见周老板还被捆在椅子上,他的样子很安分,完全没有一丝逃跑的意思,也许现在的这个样子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状态吧——拥有着自己的独立意识,而不被鬼面具所操纵。 而就在当他的目光落到小南子的身上的时候,我很清晰地感觉到他眼眸里面的震惊!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复活了?” 第113章 拆面具 我顿时红了脸,尴尬地咳了几声,话说我之前刚刚和周老板说完小南子还有两天才能复活的话,结果转身上楼就看到小南子诈尸起来在吃饭了,这真是命运弄人呀,上一刻以为会是这样的事情,下一秒谁又会知道事情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 “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小南子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勾起一个友好的微笑,但我总觉得他有点不怀好意。 他拖来一张椅子,坐在周老板的面前,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还很拽的样子,我站在他身边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小弟的既视感。小南子很直截了当,开口就和周老板直奔主题:“我能拆下你的面具。” “啊?” 别说是周老板了,就连我也没有料到小南子会一上来就说这个,我之前跟他说这几日的经遇的时候,因为太过兴奋,所以忘记了周老板的这桩事情,也忘了问小南子有没有办法把周老板的面具拆下来。小南子现在提出这件事,完全是他自己说的,和我没半毛钱关系。 周老板很激动:“你……你真的能帮我拆下这个面具吗?你,又能用什么办法拆下我的面具?” 说前半句话的时候,周老板很激动,但是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候,就冷静下来了,我看得出他对小南子的不信任,因为小南子实在太年轻了,别说实际年纪,光只看脸,谁都会把他错认成为中学生的。 小南子淡淡地说道:“别管我用什么办法,总之,我就是有办法把那玩意从你脸上弄下来,并且不会损伤你半根寒毛,只要你能答应和我合作,把你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同我说个明白,我这就能帮你把面具拆下来。你应还是不应?” “合作?你要和我合作什么?” “当然是和我一起去对付鬼王爷了,我想,你一定很乐意和我合作的。” “你……”周老板犹豫地看着小南子,我这个时候就想不明白了,他和千年阴兵是敌对的关系,对于向现在这样的情况应该是他最乐意见到的局面呀,但是他为什么却犹豫了呢? 我忍不住开口问道:“周老板,你有什么顾虑?” 周老板低下头,低声叹息:“我没什么顾虑,只是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和我合作?那只鬼是千年的怨鬼,力量极其的强大,普通人遇到这样的事情早就绕道走了,又怎么会迎上来呢?你们两人和我们周家没关系,和那只鬼也没有关系,究竟是什么让你们愿意趟这趟浑水呢?” 看来他完全记不得自己被鬼面具附身时候的事情了,如果他记得,那他应该知道我就是周术士的转世,不管我今生有多么的无辜躺枪,鬼王和他的阴兵都不会放过我的。(.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所以,如果不是我主动出击,那就是他们主动出击了,他们总会找到我的。 但,小南子怎么解释? 他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呢? “有人让我把他搞到手。”小南子说。 我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那一支笔、一张白纸的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周老板问:“谁?” 小南子说:“不可说。” 周老板说:“你说不出来,那就是诓我的!” 小南子不以为然地笑笑:“周老板,我们做生意的,都是需要为顾客保密的,我的上家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信息,我自然是不会同任何人提及他的半点信息的。周老板,不知你是否还记得二一八?” 二一八是什么玩意? 我自然是不明白这个犹如暗号一般的“二一八”究竟是什么玩意,但是周老板眼神却变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5看着小南子的眼神里面充满了震惊:“你……是你?” “嗯。”小南子挑挑眉,说道:“既然周老板还记得二一八的协定,那就应该明白我的规矩了吧?” 周老板:“……” 怪了,他们在打什么暗号,为什么谈话一下子就朝我无法理解的方向发展了? 虽然我不听不懂他们究竟在打什么暗号,但是我听得出来,事情开始朝好的方向发展了,因为周老板通过“二一八”的暗号,似乎了解到了小南子的什么身份,开始对小南子刮目相看,并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轻视他了。 “好,我愿意和你合作。”周老板说道。 小南子站起来,朝周老板走去,伸出手,抓住了鬼面具,试着把鬼面具揪下来,但他不是白衣女鬼,没有白衣女鬼的力量,所以半天没有任何动静,反而是把周老板抓得身子不停朝前倾,那面具就像是周老板的脸皮一样,完全没有露出一丝缝隙。 小南子放弃了,他松开手,笑笑说:“没想到被描金人封印之后,这面具竟然还不从你的脸上掉下来。” “你也没办法把面具拆下来?”周老板的声音里难掩失望。 “我只是试试手,还没上家伙呢,担心什么?”小南子说。 如此一说,周老板放心了。 小南子对周老板说:“对了,我听有人说过,你会背《道德经》?” 周老板点点头:“对,我会背《道德经》,”他有些忐忑不安地询问,“《道德经》能派上用场吗?” “当然能啦,”小南子眨眨眼,脸色一本正经,天真无邪(一般我看见他摆出天真的面孔的时候就知道他要坑人了):“道德经乃是道家入门根基,修习道德经,可以令人明正视听,心无旁骛,不受邪魔影响,这对现在的你十分有用。” 周老板不信:“可是早之前我被邪魔侵体的时候,我念一百遍、一千遍道德经,也没见起什么作用呀!” 小南子说:“那是你念道德经的方式不对,如果只是图快,就把所有文字都背出来,那就和语文课上背文言文有什么区别?” 周老板困惑:“那你说该怎么背才对?” 小南子说:“你试着放慢节奏去念,一个字一个字地念诵,在念一个字的时候就想一下那个字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道理,这样,才能发挥出道德经明正视听的作用,这样你也就不会惧怕邪魔侵体了。你试试看。” “好,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周老板一个字一个字地念,没念两句,小南子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闭上眼睛念,睁着眼睛背诵,心不够诚。” “哦。”周老板闭上了眼睛,背诵:“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故恒无欲也,以观其眇;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徼。两者同出,异名同谓。玄之又玄,众眇之门……”他背了一遍,然后睁眼问小南子:“我这样背,对了吗?” 小南子摇头,说:“不对,还差点。” “差什么?” “你的心还不够诚。” “怎么说?”周老板悉心求教。 “你的心要是足够诚了,自然是心有所悟,又何必来问我?”小南子说:“你再试试。” 周老板现在对他是言听计从,立即合上眼去背:“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背诵到这里,周老板惊喜地睁开眼,对小南子说:“我好像真的感悟到了什么!” 小南子温柔地笑笑,就像是长者看着晚辈一般的慈爱,他柔声说道:“继续。” “嗯。”周老板重新和尚眼睛,再次背诵起《道德经》,这一次,听他的声音,是变得平和虔诚了许多,我想他经过小南子的指点,背诵道德经是真的有所感悟了:“……故恒无欲也,以观其眇;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徼。两者同出,异名同谓。玄之又玄,众眇之门……” 听着周老板背诵道德经,小南子忽然抬起手来,擦掉了我写在面具上的封印! 我吓了一跳,刚想开口问小南子为什么要擦掉封印,要是擦掉封印,那个鬼王爷就要在面具上复活过来,开始操纵周老板的身体了!但是转念一想,觉得小南子是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于是也就按捺住不安的心情,静观其变。 只见小南子两三下就擦花了封印,而周老板却像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似的,依然在安详地背诵着道德经,但是我却清晰地看见面具变样了,它好像活过来了,从僵硬冰冷的硬壳变成了“脸”,那张“脸”疯狂扭曲着,张大嘴巴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仿佛是在对现状的不满,愤慨着自己为什么会被人捆绑在椅子上! 但诡异的是,“脸”在扭曲,透射出浓厚的怨气,有一个鬼的声音在发疯地嘶吼着,而周老板朗诵《道德经》的声音却穿插在鬼的怒吼声之中,是那么安详,平和,并没有因为鬼的吼声而打乱自己背诵的节奏。 《道德经》真的起作用了,周老板背诵《道德经》,鬼面具再也无法侵入他的心灵,不能影响他的思想,更不能控制周老板的身体! 而就在这个时候,小南子脸色一转,变得阴狠起来,他伸出手,猛地抓向周老板的面具,再次拉扯,这一次,奇迹发生了! 面具,竟然被小南子扯了出来,昨日的情景再现,无数毛细血管粘连在面具与周老板的脸面上,这一次,小南子又该用什么办法把面具拆下来呢? 第114章 信仰 (.无弹窗广告)小南子从屁股口袋里抽出他折好的白纸,双指夹着纸张,犹如刷卡一般,将纸张在“毛细血管”上一刷,那些“毛细血管”瞬间犹如遇上了天敌一般,咻的一声,纷纷缩回了面具里,全部撤离了周老板的面孔, 周老板的真面目显露出来了,那是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几乎看不见一点面皮,“毛细血管”插入他的毛孔里,当“毛细血管”虽然抽了出来,但是那些毛孔却是张大了,这么一看下去,就是坑坑洼洼的一张脸,而且鲜血还在往外流,这画面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而鬼面具不甘就此死去,毛细血管朝小南子的手臂上挂了上去,它看起来是有一定长度的,是伸不到小南子的脸上,只能是先扒到小南子的手臂上,看样子,是想钻进小南子的手臂里面,先在他身上扎根, “小心,”我惊惧地高喊, 小南子眉头都不皱一下,也没有看见他怎么闪开,只是淡淡地看了鬼面具一眼,嘴角带着笑,仿佛是在嘲笑着鬼面具的不自量力, “毛细血管”插入小南子的手臂里面了,那血管膨胀了起来,开始吸食小南子身体里的血了, 鬼面具给周老板带来的伤害给我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看到这幅景象,我是又惊又恐,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我自乱阵脚的时候,那鬼面具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五官”扭曲成一团,从一个狰狞凶恶的鬼脸扭曲成了一张恐惧的脸, 它从小南子手臂上抽出来,挣扎着从小南子的手里面逃走,小南子抓不住它,它啪嗒一声掉到地面上,那些毛细血光淌着血,但又像是八爪鱼的脚一样,撑起面具,飞快地逃走了,小南子赶紧踩出一脚,将它踩压在了地上, 那些“毛细血管”就像是触手一样,缠住小南子的脚,看样子是想搬走踩在自己身上的脚,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这一次,鬼面具的“毛细血管”不敢钻入小南子的皮肤里,不敢在小南子身上扎根了, 小南子慢悠悠地把那张白纸插回自己裤带里面,瞪了我一眼,说:“发什么呆,赶紧抄家伙把这玩意封印了呀,” 我这才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我那日制作出来的封魔墨全都在地下室里,这就方便了我去拿东西,我蘸了墨,提起笔在鬼面具上写一个“封”字,这个鬼面具就像一张人脸一样,不安地在小南子的脚下扭曲着,做出各种各样的表情,它躲避着我的笔尖,看到这么一张灵活的“脸”,我不仅感到毛骨悚然, 这太可怕了,就跟面对一个人一样, 我费了半年的功夫,终于在鬼面具上写下了一个“封”字, 当点下最后一点的时候,鬼面具不再动了,“毛细血管”全都消失了,变回了面具,冰冷而僵硬, 小南子松了脚,我拿起了鬼面具,站了起来,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我看了周老板一眼,看他念得那么认真,忍不住笑了,鬼面具都从他脸上拆下来了,也被重新封印了,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还在默诵着道德经, “这《道德经》真的这么有用呀,看来我以后也要去买一本《道德经》回来,放在床头上镇邪用,”我说, 小南子撇撇嘴,压低了声音对我说:“没用,” “唔,,”我呆了一下, 小南子说:“心诚则灵,这在心理学上叫做‘暗示’,我只是给这姓周的下了一个暗示,告诉他,《道德经》很有用,只要他相信了我的话,并且深信不疑,那他的意志将会在这一刻里变得无比坚强,曾经有一则故事,说有一个人他得了绝症,有一个医生给了他一个瓶子,里面装着不知名的液体,医生告诉他说这瓶子里面的是能治他病的药,他相信了,每天都坚持服‘药’,病情竟然没有恶化,而到某一天,医生失踪了,他没有‘药’喝了,于是就突然发病死去了,后来人们拿医生的‘药’去做化验,发现那只是一瓶矿泉水而已,” 我顿时明白过来了,真正有用的不是《道德经》,而是周老板的信念, 周老板就如这个故事中的病人一样,在绝望之时,得到了一线希望,便就将那一线希望当做了自己的信仰,这才能不被鬼面具的动作所扰乱心神, 真厉害, 信仰的力量真厉害, 我感叹着, “对了,你那张纸究竟是什么玩意,为什么鬼面具那么害怕它,”我问, 小南子说道:“就是一张纸,” “却比菜刀还厉害,”我不客气地说,这小子又在低调装逼了, “好吧,我告诉你,”小南子妥协,“这纸是黑白无常送来的纸,是阴间官方的东西,那些人间的游魂嗅到阴司的味道,当然得怕得要命,” “你的手不要紧吧,”我看他手臂上的血洞问,他看起来受伤程度并不比周老板严重,因为周老板整张脸都糊了,但是他的手臂还能看得出原样,只是有些伤而已, “没事,”他淡定地拿起我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 我:“……” 你自己有衣服,干嘛拿我的衣服擦呀,, 我看向周老板,问:“我们要不要叫他,让他别再背下去了,” 小南子耸耸肩,说:“让他背下去吧,人如果没有一点信仰,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周老板:“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好吧,我感觉,经过这一次,周老板得到重生后,他将会把《道德经》奉为床头最佳读物,每天都会虔诚得念上好几遍,做老子的最忠诚信徒,小南子不打扰他是对的,至少以后周老板的人生会多出一层信仰,那对他来说应该是好事,而不是坏事, “走吧,”小南子推了推我,示意我离开地下室, 我担忧地看了一眼周老板,说道:“不管他了吗,” 小南子说:“他背完书后自己会上来了,不用管他,” 我想想也是,门就给他留着,他背完《道德经》,睁开眼,看不见我们,又看着给他留的人,这么大的人了应该知道自己怎么爬楼梯,我看了一下周老板的脸,看到他,我就有种强迫症要犯了的冲动,想要给他擦一擦脸,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还是让他多背背《道德经》,让他成为一个品格高尚的人吧, 幸好这个点,爹娘都下地干活了,暂时不会回来,不然一定会被这个样子的周老板给吓死, 我和小南子一块儿走,刚踩到楼梯上的时候,黑暗的楼道里忽然亮起了一道白光,但仔细一看,那哪儿是一道白光呀,而是一道人影,那人穿着一袭白衣,如雪一般一尘不染,静悄悄站在黑暗之中,便犹如一道柔和的白光一般, “她”来了, “把面具给我,她”冷酷地说道, 我一怔,但转念一想,“她”确实应该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因为“她”黏着我的目的就是希望通过我帮“她”找到面具,如今面具找到了,“她”当然会出现并索要回面具,一想到“她”拿到面具之后,就将要和我一刀两断,从此再也不见面了,不知为何,我竟有点儿失落和不舍, 虽然有些不舍,但是我还是遵循诺言,将面具还给“她”, 我伸出手,把手里面冰冷的面具递出去……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喂,你就这么把我辛辛苦苦做掉的鬼送给别人,有没有问过我的同意呀,”小南子冲我挑眉笑道,也顺便从我的手中拿回了面具, 我一怔,问道:“你拿面具做什么,” 他把面具塞到自己的衣服下面揣着,说:“有用,” 白衣女鬼发怒了:“那面具是我的,将它还给我,” 小南子嬉皮笑脸,说道:“面具是你的,你是我的,所以最后这个面具还是我的,” 我一听就惊呆了, 这小子竟然做了我一直想做但又不敢做的事情,那就是调戏这个貌可倾城的白衣女鬼, 胆儿太肥了,人都快能升天了, 白衣女鬼果然更加火大了,说道:“好狂妄的小子,竟然敢出言不逊,不要命了,是不是,” 小南子说道:“不不不,我最怕死了,对我来说,死比活着更困难,所以我最怕的就是死了,不过,我上面有位大爷想要你,逮捕令都发到我手上了,我也逼不得已,不得不与你对着干了,你将会是我的手里物,兰陵王高长恭,” 第115章 “她”是…… [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啊,”我愣了, 小南子皱眉:“你啊什么啊,哦……”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然后指着白衣女鬼对我说:“他漂不漂亮,” 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心有点儿虚:“漂亮,” 小南子嘿嘿地笑了,看着我的双眼贼溜溜的:“迷上了,” 我脸一红,说:“没有,”然后又觉得无法说服这个贼小子,于是就说道:“我有女朋友的,” “诶,有女朋友也没什么,哪个男人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贼小子坏坏地笑,伸着手指戳了戳我的心口, 我倒在墙上,双手环胸,脸红不已, 当然不是羞涩的,是羞愧的, 现在我就只想问一句:“你刚刚叫‘她’什么,” “兰陵王,”小南子好笑地瞅着我,眨眨眼,说:“是不是觉得很受刺激呀,留着长发的不一定是女鬼,也有可能是古代的美男子,” “……”是的,留长发的不一定是女鬼,也有可能是古代男鬼……这一点我在过去就知道了,就在兵大爷附身在小南子身上时,我曾低头瞄一眼,发现地上的影子是长发飘飘的,那时候我就会知道了,会留长发的不一定是女鬼,也有可能是死了好几百年的男鬼…… 可知晓这个道理的我依然还是没有绕过这个圈,依然还是误入此道,我顿时有种泪奔的感觉…… 再看一看站在楼道上的那鬼,我更想哭了, 多么美丽的脸蛋啊,不属于男,也不属于中性,它是一张属于柔美的面孔,除了一双眼不如女性那般柔和之外,完完全全看不出任何男性的痕迹,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是个男的呢, 不过想想,也是我自己瞎了眼,对方没胸,我竟然以为是古代没有文胸,古代女子不能像现代女子一般,拿文胸托着胸,也不能加几块棉垫把胸部垫高,所以才会不显胸的,除了没胸之外,这鬼还是个高个儿,比我高半个头,但天真的我以为“她”只是长了个模特身高,现在的那些女模特不是都很高吗,1,8米高的女人又不是没有…… 然而事实证明,真的是我瞎了眼了, 竟然把一个男鬼当成美女来看待, 此时此刻,我真想直戳双目, 我背过身,面壁思过, “喂,有强敌在呢,你把后背留给敌人是什么意思,还想不想活了,”小南子踹了我一脚, 我说:“我只是把后背留给了你而已,”然后指指白衣女鬼……哦,不,现在据说是“兰陵王”了,我又指指小南子,对兰陵王说:“面具在他手里面,你想要,你就跟他拿吧,和我没关系,” 现在我就想安安静静地面壁思过而已, 小南子踹了我一脚:“卧槽,苏悦,你这人不仗义啊,什么叫做跟你没关系,你就想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呀,” 我腹诽不已:“拜托,大哥,是你要拿面具的,这本来就是把面具还给……还给他不就没事儿了吗,这事到这里就应该了结了,谁让你还要抢别人的面具的,我根本就没有要收藏面具的意思,你非要横插一脚……那你就自己扛吧,” “卧槽……”小南子斜眼看我,他那眼神就是在怪我甩锅给他,但说真的,我真的没有心思再在这事上纠缠下去了,这都纠缠了多长时间了,快有一个月了,再纠缠下去,我就要疯了,尤其是在知道白衣女鬼“她”不是她,而是他的时候,我感觉我的人生观几近颠覆, 我哀求地看着小南子,希望他想要抢面具就不要再拖我下水了,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不像他那样能低调装逼,所以,求求你,放过我吧, 然…… 小南子忽然一把勾住我的脖子,指着我的脖子对兰陵王说道:“喂,帅哥,这个人就是你一千五百年前的仇敌周术士,你是不是感到很愤怒,来,把他剁了吧,” h,n, 我脑子顿时真空了, “你怎么知道,”我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我可没有和小南子说这事,因为觉得这件事是越少人知道就越好,那日白衣女鬼……不,兰陵王虽然在拆面具的时候出现过,但是在周老板发疯掐我说“你就是周术士”的时候,“她”……不,是他已经走了,所以我想他可能还不知道我就是周术士的这件事, 但是,小南子怎么就知道我是周术士的事呢, 不,小南子又怎么会知道兰陵王的身份呢,我都受到这张长得像女人一样的脸的迷惑,把他认作美女,如果小南子不站出来说这个鬼是个王爷,我将会一直受骗下去,可是为什么小南子第一次见到他,就知道他是谁了呢,还是说,我真的那么的瞎,只有我会把一个男人看成女人……,, 小南子挑着眼看着我,笑得有多阴险就有多阴险,要有多贱就有多贱,他对我说道:“你以为我躺尸的这几天真的是闲着的吗,我去查了你的十世,” 卧槽, 能不能不这么装逼, “你还别不信了,我真的去查了你十世,因为我就纳闷了,就你那个八字怎么会那么招邪,于是我大爷就帮审了审你的八字,也说你这命没那么衰,还说你是十世好人,所以这一世特别有福,老天爷打雷都会绕开你劈,我说看你这么衰也不像是什么十世好人啊,于是我大爷就给我算了算你的前世,算到前十世,也正好是1500年以前,没错,你就是那周术士,” 我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 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眼前的这一位小哥,他并非是菩萨般的好人,而是……损友, 就是那种我死也要拖你垫背的损友, 你知道就你知道,干嘛还要当着白衣女鬼……哦不,是兰陵王,你知道就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当着兰陵王的面说出来呢, 他最恨的就是我了,他的手下也恨死我了,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他们一定会来找我报仇的, 我又不是周术士,怎可能对付得了那么多千年阴兵呢, “而你……”小南子掉头看向白衣女鬼,说道,“我查苏悦的时候,也顺便查了查你,因为你现在是要在我的老家?十八山里面作恶,我自然是要查你个明白的,而且我家大爷对你也十分感兴趣,让我把你收了,带去给他,我百般推脱,本以为已经推掉他了,但没想到的是,在我还阳后,他派他的家奴来送信,逼得我不得不站到你的对立面,” 我怔,黑无常是家奴,他大爷不会真的就是阎王爷吧,他那时候跟我说的话不是开玩笑的,那他那时候笑什么笑,, 小南子对兰陵王说道:“反正意思大概就是这样子了,这个面具我要收下,不还你了,你要想要,就来和我抢吧,除非我死,你是拿不到这个面具的,” “……”我想说,如果你大爷是阎王爷,你死多少次,你大爷都会给你复活的,好么,没到102岁,你大爷不让你死,谁能有办法弄死你,妈的,这小子太贼了, 我以为,小南子说了这么多,兰陵王会很生气,至少,在听到我就是周术士转世之后,他多多少少都会大发雷霆的,但没想到的是,他一直很平静,不仅没有发火,还连小南子后面说的话都认真而有耐心地听完了, 看到他这么冷静,而且他还穿一身白衣,我真的看不出来他是一个怨鬼,更像是济世为怀的女神……哦不,男神,唉,都怪他那一张脸,让我明明知道他是个男鬼,却偏偏还老是不小心把他当成女的,他好淡定,一点怨气都没有,一般来说,人的心中有怨气,就会很容易暴躁,而且受不得一丁点的刺激,所以兰陵王这么淡定,我完全不敢相信他真的是个怨鬼, 兰陵王等了片刻,知道小南子没有下文了,他这才缓缓地开口:“说完了吗,” 小南子点头:“说完了,” 兰陵王冷笑:“你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不像是天师道士之流,也不像是专业捉鬼人,我就想问你,你究竟怎么拿下我,,” 小南子耸肩,满脸无奈,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大爷这么逼我,我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这个时候我真想狠狠敲他的脑袋, 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实诚呢,怎么就把实话说出来了呢,这个时候就应该继续装逼啊,装到能把对方给唬住的地步,这样你这逼就装成功了, 但,他就是这么实诚,话全都给说出来了,我觉得这一次,我们离死不远了, 兰陵王走了下来,他一步一步走下来,不急不躁,像只猫儿在玩耗子似的,我是知道他的厉害的,以前就没少被他掐,而且每次都是往死里掐, 他的目光是锁定在小南子的身上的,并没有把目光落在我这个“前世仇人”的身上,看来,那面具对他来说,比仇人更重要, 伴随着他距离我越来越近,我就越来越紧张,忍不住后退一步,这会儿我可仗义了,拉了拉小南子,想带着他退后,可这小子却不让,反而勇敢地直视即将来到他面前的强敌,难道说,这小子还有什么招, 第116章 兰陵王 (.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无弹窗广告)兰陵王越来越近了,我退到了楼梯下,都已经退回到了地下室门口;而小南子依然勇敢地抬着头,仰视着正在步步逼近的兰陵王, 虽然这贼小子平常总是吊儿郎当的,看起来没有什么大作为、以及很不靠谱,但是就是能给人一种特别安心的感觉他不会做没有没有意义的事情, 那他打算怎么对付走近了的兰陵王呢, 忽然间,兰陵王脸色一变,仿佛是遇见了什么事情一般,身子一闪,便在我们的面前消失了,随后,在他消失的地方,一条蛇凶狠地扑了上来,在空中一咬,似乎是咬中了什么,原本消失了身影的兰陵王显露出了身形,原来他是被蛇咬住了脚, “哎哟,”小南子这个时候害怕了,他跳了几步,退到我身边,说道:“这个厉害,这个可怕,” 我去,那是你养的蛇吧,有什么好害怕,难道千年怨鬼不更可怕吗,, 接下来就是蛇鬼大战了,那蛇看起来是可以捕捉到虚无缥缈的鬼的,兰陵王多次想脱身,但是他完全没有办法隐身,就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被鬼缠得死死的,一人一蛇缠斗在一起,一时之间分不出输赢来, 我看蛇这么凶猛,心想他一定行,一定能打得赢兰陵王,于是便就放下心去了,用一个懒散的姿势斜靠在门上,询问小南子道:“对了,你刚刚说这个鬼是兰陵王,兰陵王是谁呀,” 小南子受了惊吓,瞪着我问:“你不知道兰陵王是谁吗,” “我真不知道,”我认真的说,“以前历史课上没有学好,再说了,我大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出了多少个皇帝王爷,哪能一一记住啊,更何况,初中到高中的历史课本上都没有说过这个兰陵王,我怎么能够知道他是谁呀,历史课本上也就挺过了,哪一位皇帝比较英明神武罢了,” “嗯,有理,”小南子点头说,我估计他原来并不知道兰陵王究竟是谁,是因为这一次他死了,去见了他大爷,他大爷才告诉他兰陵王是谁,他才知道的, 小南子这就告诉了我:“苏悦,你知道咱们大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四大美男子是谁吗,” 我说:“知道,西施貂蝉王昭君杨玉环,” 小南子白了我一眼:“那都是女的,好不好,” 我说:“我只会记住你美女,不会记住帅哥,” “滚你丫的,”小南子哭笑不得,掰着手指头给我数:“咱们中国古代四大美男子是潘安,宋玉,兰陵王,卫阶,这个兰陵王的就咱们这位啦,颜值长成什么样你也知道了……” “不比我帅,”我厚着脸皮说, 小南子看着我就像是看一个傻逼似的:“你没吃错药吧,究竟是谁刚才还一副失恋的脸,之前是以为这位帅哥是个大美女,所以你就芳心暗许了吧,” 我一拉黑脸:“没,” “真的没有一点心动,” “没,,” 小南子叹气:“别说是你了,如果这张脸是个女的,我绝对就要追了,要不是我大爷千叮咛万嘱咐,跟我说这个人长得再漂亮也是个男的,要是我真的追他了,我就糗大了,我记着我大爷的圣旨,这才没有出糗,” 题外话说完,小南子继续说正事:“这个兰陵王名字叫做高长恭,面柔心壮,身高一米八,虽然长得很娘们,但性子却很爷们,可别小瞧了他,在历史上他是赫赫有名的战神,几乎战无不胜,敌人都畏惧他,就是可惜了,他还是难逃皇位之争,被皇帝给害死了,也就是以前周老板跟我们说的那一段,没有多大差别,而这个面具……” 小南子摸摸藏在他衣服底下的面具,说道:“这面具是伴随着他出生入死、一块儿驰骋沙场的,他为什么要带这个面具呢,因为他长相太柔和了,像个女人一样,在战场上无法震慑住敌人,甚至还会被敌人看轻,所以他就带上了一个凶恶的鬼面具,就是为了能够在战场上震慑住敌人,” “哦……”我是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然后小南子又跟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够把这个面具还给他吗,” 这时候我挺傻的来了一句:“因为你大爷要啊,” “要你妹,”小南子好笑又好气的瞪了我一眼,指着和蛇缠斗在一块儿的兰陵王,说:“这关我大爷什么事,他要的是鬼,又不是要面具,” 我这才忽然想起来,之前鬼面具控制周老板来掐我的时候,说的那段话就是站在鬼王爷立场上说的,所以曾有一段时间,我把鬼面具当成了鬼王爷本尊,可是现在小南子却指着跟了我很久的“白衣女鬼”说他才是鬼王爷本尊,那究竟谁才是本尊呢, 这我可就糊涂, 如果说“白衣女鬼”才是鬼王爷,那为什么鬼面具却能用鬼王爷的口吻来说话呢, 小南子又说:“你看看那只鬼,觉得他像个怨鬼吗,” 我摇头,这回我实诚了:“我觉得他像女神,” “还说没动心,”他好笑地看着我, 我说:“像而已,但是我从来没有动过歪心,行了,你可以继续说你为什么不把鬼面具还给他,” 贼小子这才端正了心,说道:“这个鬼面具是陪同着兰陵王一块儿生,也陪着他一块儿死,两者之间产生了密切的关联,在兰陵王被封印的1500年之间,鬼面具和兰陵王共存一体,兰陵王的怨气几乎全部集中在了鬼面具之上,而怨恨正是一个怨鬼的力量的来源,如今兰陵王和鬼面具一分为二,也就是说,兰陵王这1500年的怨恨全部都在鬼面具上,他的力量也全在鬼面具上,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不能够将鬼面具还给兰陵王了吧,” 我说我明白了,因为鬼面具和兰陵王分开了,兰陵王的力量也被分开了,如果鬼面具落到兰陵王的手中,他戴上鬼面具,他将恢复怨恨的力量,变得比现在更难对付,而且,鬼面具是怨恨的载体,当兰陵王戴上鬼面具的时候,他的心境将不能再和现在一般平和,说不定,他也将会陷入如同周老板之前那样的疯癫状态, 所以,这个鬼面具是万万不能还给兰陵王, 我看了一眼缠斗激烈的一鬼一蛇,这二者谁也不落于下风,也不知道最终会是谁获胜,我忍不住问:“你这条蛇能不能赢了他呀,” “不能,” 我发现小南子实在是太实诚了,他老说实话,到这一刻都不愿意骗我一下,给我一颗定心丸,非得要说实话,我好想揍他一顿, 我问他为什么不能,他说:“蛇不管再怎么厉害,终究只是一个武器罢了,没有人使用,它没有人给他个方向指哪打哪,它是永远都发挥不出最大的实力,” 武器, 我愣了,我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那明明是一条活生生的蛇呀,为什么他却说那是武器呢, “这样打下去不行啊,分不出个胜负来……”小南子叹气说, 我连忙问:“那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让他们分出胜负的,” “有,” “那快去做,”我赶紧赶他去帮助蛇把这胜负给分了, 小南子犹豫了一下,叹了一口气,然后从衣服底下拿出面具,塞到我手里,对我说:“你先拿着,” “你要做什么,”我拿过面具,微微一怔, 他温柔看着我微笑,每当他露出这种微笑的时候,我都会心里一抖,觉得他准备要使坏了…… 第117章 我苏悦真TMD瞎了双狗眼! [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小南子问:“苏悦,你怕不怕你们家崩了,” 我立马抱着鬼面具大喊:“贼小子,你想干嘛,” 他向我放电眼:“别这样嘛,小悦悦,我只是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你怎么就像一个怕被强奸的大姑娘一样呢,” 我这才严肃地回答:“这是我家,你不许搞破坏,”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只是单纯地顺着他上面的问题回答的,其中也有丁点儿不详的预感,但是我绝对没有想到这预感来得那么快…… 我的回答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他听都不听…… 伸出手,抓住蛇的尾巴…… 就在那么电光火石之间…… 我只感觉到蛇影在眼前挥过,我甚至看不清楚蛇的样子了,轰的一声,蛇身抽在楼梯上,砰……, 我尿了, 我的楼梯,, 毁了……,,, 尼玛, 就在我沉浸在整一条楼梯都被一条蛇打烂的惊恐之中时,小南子抓着蛇尾,手法灵活,我几乎看不清蛇,只看到一条长长的黑影在挥啊挥,那黑影每次都朝兰陵王抽去,奇狠无比,比起蛇单个攻击的时候,更显得凌厉,小南子挥它就跟挥一条鞭子似的, 每当蛇打烂墙、打烂楼梯的时候,我就一边心疼墙,一边心疼蛇,哎哟我去,血肉之躯撞上去,这得多疼啊,小南子这个主人也太狠了, 只见他们打了几个回合,兰陵王渐渐落于下风,敌不过小南子和蛇的主仆联手,最后消失在楼梯上方, 逃了, 我想说,蛇和兰陵王单个pk的时候,明明蛇就能缠着兰陵王,让兰陵王逃不开;现在小南子你和蛇合手,还是让兰陵王逃开了,那你们还不如不合手呢,这样也就不至于让兰陵王逃跑了, 小南子把蛇卷在手里,松了一口气,然后抬手擦了擦汗, 我抱着鬼面具蜷在角落里,面对着这一条看起来像是地震废墟一般的楼梯,我的内心即使震惊又是欢喜又是崩溃……总之我感觉我疯了, 到现在我都还没有能消化掉一个事实:小南子操着他的蛇把我家楼梯打坍了…… 这究竟是蛇打坍的,还是小南子打坍的, 我无法接受我家楼梯被打坍了的事实啊,, “苏悦,”这时候,小南子喊我了,他好声好气地对我说道:“刚刚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吧,如果我不出手,蛇和鬼都分不出胜负来,而兰陵王已经知道你就是周术士的转世了,以及也知道鬼面具就藏在你的身上,不管是哪一点,都足以让他追着你杀杀杀了,幸好有我出手,否则,你必死无疑,苏悦,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吧,” 我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脑子真空了,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摇摇头,说:“不知道,” 他拍拍我的肩膀,勾起一个悲悯的微笑,说:“我的意思是你家的楼梯被我打坏了,但我不赔钱,” “你妹,”我顿时怒了,但是敢怒不敢言,我现在就想知道,我家的楼梯是不是豆腐渣工程,怎么一打就坏了呢,一定是豆腐渣工程,一定是豆腐渣工程,不然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打烂它,我不相信,, “把面具给我吧,”小南子伸手, 我这时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真的大概就和他前面说的那样,像个怕被强奸的大媳妇一样吧,后背贴在墙壁上瑟瑟发抖,看到他就怕,他想从我怀抱里拿走面具,但我却本能地抱紧不松手, 小南子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你有大爷吗,”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摇头:“没有,” “没有,那你就给我,”小南子不由分说地从我手里面抽走面具,并对我说:“你没大爷跟你要面具,但我有大爷跟我要面具啊,日后交不了工,我是会不得好死的,” “……”你大爷真可怕, 我冷静了一下,终于从“地震废墟”中缓过神来了,我这才想起来:“对了,你不是说你很害怕蛇吗,怎么这一次却敢捉蛇了,你……你以前怕蛇,该不会是装出来的吧,” 他摇摇头,那眼神清澈见底,很是无辜, 我就纳闷了:“那你这次怎么就敢捉蛇了,” “这不是蛇,”他又装作无辜的样子在吹牛皮了, 我说:“鬼扯,就是蛇,我看看,你把黑娘子都打成什么样了……”一想想这小子不要命地把蛇当成鞭子抽,啪啪嗒地抽在楼梯上、墙壁上,楼梯和墙壁都坍了,光听那啪嗒的巨响我都觉得肉疼,更不用说可怜的蛇了,它一定得疼死,说不定还皮开肉绽呢…… 但当我看到他抬起来给我看的手上缠着的那玩意的时候,我囧了…… “这不是蛇,是鞭子,”小南子温良无害地说, 卧槽了, 难道是我眼瞎了,竟然把一条鞭子当成了蛇, 这蛇是什么时候换成鞭子的呢, 我眼瞎了, “走啦,”小南子一手抓着鞭子和面具,在坍塌的废墟上踩着破碎的石块走了上去,在走上去的时候,他总是不时地抬起手来挠挠他的左肩,好像他左肩后面被毛毛虫爬过一样,之前就有在挠,现在还在挠, 这小子,就算离开,也不忘回头给我来一个沉重的打击:“对了,你说的那条黑娘子……虽然它确实是挺娘的,但实际上,它是有两个半丁丁的公蛇,” 囧,,, 我这时候感觉屯兴峰山上的雷直直地劈到了我的身上, 我…… 苏悦,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 我真他娘的瞎了一双24k钛合金狗眼, 看错一个男鬼就算了,还看错一条公蛇,, 泥煤的, 我绝望地背过身,面壁思过, 看错“女鬼”也就算了,毕竟之前看那张脸,我觉得是女神级别的,女神是什么,女神就是那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所以我虽然心水那张脸,但是我从来没有yy过; 而至于蛇嘛…… 每次看它扭啊扭,我总觉得那纤细的身躯就如女子纤细的腰,柔若无骨,魅惑挠人,无数次地幻想这蛇快点儿变成人形啊,那一定是一个特别妖娆的女子…… 这人们的潜意识里面,觉得动物变成人会特别艳丽、妖娆的,就是三种动物了吧,狐狸、蛇、猫,所以我在见到蛇的时候,多希望那是一条母蛇,多希望它能变成一个妖娆的女子……结果它却是一条有着两颗半丁丁的公蛇,这能对得起我付出去的感情吗,这些天我可没少撩拨蛇说话啊…… 心口好痛, 我苏悦为什么这么眼瞎,看错了一个男鬼,又看错了一条男蛇…… 正在我沮丧地面壁思过的时候,忽然间,肩头上被戳了戳,我一抬头,便看见一张面目全非的脸,一脸坑坑洼洼的,全是血,一双瞪得大大的眼在直勾勾地瞅着我, 我吓了一跳,半晌过后,这才慢慢回过神来,这个戳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周老板, 吓死我了, 就他现在的着一张脸,出现在黑暗中,比鬼还吓人, “你……你背完道德经了,”我强按捺下内心的惶恐不安,问, 周老板说:“背完了,” 我问:“这回得出了什么厉害的人生感悟,” 周老板说:“我好像体悟到了什么,但又好像没有体悟到,我想这就是《道德经》的厉害之处吧,它个中蕴含了许多深刻的道理,我只读一边,暂时是无法完全领悟完《道德经》的道理的,” “那你多背几次,”说完我转身就上去了,这地下室里面已经没有我什么事了,这个时候还傻傻呆着干嘛,然而就在我走上去的时候,周老板忽然拉住了我的手,他压低了声音对我说:“苏悦,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是关于鬼王爷的……” 第118章 这就是命! [.超多好看小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我立马停住了脚步,惊奇地看着周老板,问:“你说什么,” 周老板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苏悦,我说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个秘密是关于鬼王爷的,一个只有我才知道的秘密……我愿意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听,别人我不愿意说出去,尤其是……刚刚那个油腔滑调的小鬼,” 周老板说的那个油腔滑调的小鬼指的应该就是小南子了,他确实是油腔滑调的,听他上一句完全不明白他下一句要说什么, 我很关心兰陵王的事情,于是就凑过耳朵去:“你说,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听,” 周老板这才附耳过来,同我说:“兰陵王的秘密……就在他的面具里,你只有戴上他的面具,你才能知道他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你不戴上面具,你就永远都不会知道,兰陵王的秘密是什么,你也永远都不会知道,究竟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兰陵王彻底消失,” “戴上面具……,,”我吃惊地看向周老板,每当看到他的脸,我都会犯恶心,紧接着就是强迫症发作了,因为看到他那张坑坑洼洼,全是凹坑的脸,我会很想把他的头浸在水里面,把血污清洗掉,然后再用毛巾好好擦干净他的脸,最后拿些伤药给他涂抹上去,至于最后一步,要不要绑上棚带……我的强迫症没有走到这个地步,就想把他脸好好洗一洗而已, 拜托,如果我带上那个鬼面具,那么我是否会变成和周老板一样的脸呢, 这个答案是肯定的,因为即使是小南子那样的奇葩,鬼面具曾经偷袭过他,“毛细血管”曾经钻入过他的手臂,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个个坑坑,只是因为“毛细血管”不敢太深入,扎根也不多,而且还都是新伤,所以才不会像周老板的脸这么恐怖, 小南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平常的我, 如果我戴上鬼面具,那么,我将会变成下一个周老板,毁容而且疯癫, “你想骗我戴上鬼面具,你有什么用意,”我警惕地打量着周老板,问道, 周老板说:“我好不容易逃脱一死,而且之前身受鬼面具的迫害,我对它又很又怕,所以我和你们是一边的,我想帮助你们,同样也是在帮助自己,鬼王爷恨我们周氏一族,而且诅咒着我们周氏一族的男子活不过35岁,我今年已经32岁了,没有几个年头可以活了,所以我很想帮助你,让你们早日打倒鬼王爷,破解他在就是我们周氏一族身上施加的诅咒,只有消灭了鬼王爷,我才可以从这千年诅咒之中摆脱出来,” “还有……”他紧紧的抓着我的手,瞪着铜铃般的大眼,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读不懂他眼中的情绪,他的眼神太复杂了,好像是敬畏,好像是尊重,又好像是仇恨,他藏着污泥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我的肉里,我很痛,想挣扎,但是却又挣脱不开他, “我刚刚听到了,你是周术士的转世,你就是那1500年前我的祖宗,是你封印了鬼王爷,也是你让诅咒在你的子孙身上蔓延,我爷爷34岁就死了,我爹35岁死了,这些都是因你而起的诅咒,如果,我35岁也要死,那就是你的错,全都是你的错,” 我看他情绪有些失控,好像把他这32年所有的抑郁、悲愤全部都怪罪到我的头上来,他坐着我很紧,我根本抽不开身,被逼在墙角上,我迫于无奈,只得开口安抚他:“好,好好,你到底想为你做什么呢,” 周老板绕了那么大一圈子,终于把他的目的说了出来:“我要你戴上鬼面具,” 我说:“这样我会死的,” “不会,”周老板冷静的对我说,“苏悦,1500年以前是你跟鬼王爷的战斗,1500年以后,他破除封印,而你又降生在十八山中,这就是宿命,兜兜转转,转了个1500年,你们是注定要重逢,注定会有一战的,也注定了却你们1500年的恩怨情仇,你不能躲,这就是命,” 我挣扎着问:“为什么是我,不能是别人吗,别人带上面具也一样可以看的到鬼王爷的秘密,” 这时候,不厚道的说,我的脑海里升起的一个人选,就是小南子, 不为别的,我就想到的就是他,想坑的也是他, 但周老板却说:“别人,不行,只有你,才行,” 我问:“为什么,” “因为你是周术士的转世,所有人带上面具,他们都不会像你一样,能找得出来其中的玄机,” 我忍不住问:“你也不能,” 周老板点点头:“对,” “那凭什么我就能呢,除了我是周术士的转世之外,你就不能拿别的借口了,” “因为这就是命,上天注定你们将会在今年完结这1500年的恩怨,” 我绝望地看着他,希望他是在跟我看玩笑,但是在他的表情里、眼神中,我都看不出一丝玩笑的意思,他是那么的认真,对我有恨,但仍然希望我能破除这1500年的诅咒;他被鬼面具迫害了那么久,我实在看不出来他有害我的意思, 我让他松手,但他不松,我也只能说:“好,我考虑……” “不行,光是考虑,不够,”他坚定地说,看样子,是非要吃准了我,非要逼着我答应, “好……”我无奈地应下,被一个毁容的人用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盯着瞧,任谁都会因为想早点儿摆脱他而敷衍地应下来的,我躲避着周老板的视线,无奈地说:“我会尽力而为……” 他终于松了手,对我赞许地点点头, “但如果要威胁到生命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停止,随时都可以说不做,”我飞快地说出这句话,然后趁着周老板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脚并用,攀爬着坍塌的楼梯跑了上去, 你他娘的,说得好听,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现在的样子,一脸血污,还有一坑一坑,你的脸就是鬼面具行恶的罪证, 我苏悦只不过是一般人,就算1500年以前我是个非常厉害的术士,但是现在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历经1500年,历经十世,我早就不是那个周术士了,一点法术都没有,我还怎么和兰陵王斗, 他被封印在屯兴峰山下1500年,是在不停地修炼,把自己越变越强;而我则是不停地轮回转世,一世一百年里积蓄起来的人生经验都会在死亡后全部清零,清零了10回,我又怎么可能是不断在攒经验升级的鬼王爷的对手, 我还不想死, 就算戴上鬼面具可以不死,我也不想变成像周老板那样的毁容人, 而且,这个戴上鬼面具就可以获得兰陵王的秘密这个说法为什么我听起来就像是骗人的呢, 周老板为什么知道戴上这个鬼面具就可以知道兰陵王的秘密,如果他知道鬼面具里面隐藏着兰陵王的秘密,那他不久早就能找的出来了吗,又何必让我来, 这句话太假了,以至于我不能相信他的话, 就在我狼狈地爬出地下室,刚刚在地面上冒出一个头来的时候,我发现有个人就斜靠在地下室的出口处等着我,他手臂上缠绕着三米多长的鞭子,手里面拿着面具,下午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十分安详和宁和, 他看着我,挑挑眉,递上面具,对我说:“苏悦,试试吧,” 第119章 前往小木屋 (.棉、花‘糖’小‘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我静静地凝视着站在眼前的帅小伙,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似的,不,我简直怀疑他是又被鬼上身了, “你疯了,要我戴这面具,你不如让我去死,”我说, 他说:“苏悦,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怕死的人,” “因为我觉得这没必要,戴上面具会变成什么模样,你也看到了,如果,如果戴上面具就能知道鬼王爷的秘密的话,那周老板早就知道了,另外,如果说,这必须是靠‘缘分’这两个字才能解开鬼王爷的秘密的话,那周老板就是无缘的人,那他为什么会知道我戴上面具就能知道鬼王爷的秘密呢,”我掷地有声地说道,“这是一个圈套,” “好吧,”小南子还是比较好说话的,比起咄咄逼人的周老板,他只提了一句便就没再继续逼下去了, 他把鬼面具扔过来,我下意识地接住,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意识到小南子是把一个烫手山芋扔给了我,我吓得想要丢掉,但是,小南子的一句话,让我打消了将鬼面具扔掉的想法:“帮我保管,这几日,我要下手去调查兰陵王的其他事,带着这东西十分不方便,所以这东西就先放在你这儿了,兄弟,别告诉我,你连这一点小忙都不愿意帮,” 我看他并没有逼迫我的意思,于是就松了一口气,说:“这点忙,我自然是愿意帮的,” 小南子正色说道:“那你最好是贴身保管,你放在别的地方,任何鬼都能拿到,尤其是那个最熟悉你们家的仙婆,若是面具落入她手中,她借此去要挟兰陵王与她沆壑一气,我们就麻烦大了,” 我点头:“知道了,” “行,你累不累,”小南子问, 我说:“还好,” 小南子说:“既然还好,那我们就去你干娘哪儿找找线索吧,最好就是尽快把她的尸身找出来,烧了,” 真快, 这一天里真是走完了这一场子又赶下一场子,中间不带歇气的,难怪他会问我累不累,就比如之前他和兰陵王一战,那给我带来了无比的震撼,一般人经历过刚刚的事情,早就腿软和脑袋真空了,不休息一下,不缓一缓,哪有心思去赶下一场子, 我闭上眼睛,让呼吸进来的空气在胸腔里面转了一圈,随后喘出去,抚平内心的悸动,我对小南子说道:“行,面具我贴身保管,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让它落入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手中,不过……”我有些担心,忍不住回头看向地下室:“周老板呢,” 小南子看了一眼那一条没有灯照着的黑黝黝的通道,扯出一抹笑,说道:“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会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的,” 我皱眉,有些担心:“可是他还有伤呢,” 一想到他的脸,我的强迫症是秒秒钟都会发作的状态, 小南子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家里有水,他会自己洗脸;你村子里有小诊所,他会自己去买伤药,苏悦,你还想当他妈,管他吃喝拉撒呀,” 我脸一红:“不是……” “另外,那个仙婆就是你苏悦自己的私事了,你说是不是,人家周老板只是受到了鬼王爷迫害,和你干娘没半毛钱的关系,你好意思把他牵扯进来吗,” “……确实,”我叹了一口气,走到院子里,拧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这才把自己发热的脑子给冷静了下来,周老板和疯婆子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只有像我这样幼稚的人才会觉得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应该把自己认识的人都带上才是最好的,但实际上,别人又是怎么想的,他们可不会想要被牵扯入与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麻烦事件里面呢, 小南子分得很清楚,一码事归一码事,不会牵扯到没有关系的其他人进来,真想不到他年纪比我小,在为人处事上却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 仔细一想,疯婆子的事其实和小南子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他却愿意插手进来,帮我解决这一桩事,这已经是会很难得了, 我会一直记得这一份恩情的, 洗好脸,我转头对小南子说道:“我带你去小木屋,” 小南子点点头,走到我身边,对我笑了一笑, 对不起,这绝对不是什么友情升华后的微笑,因为他这一笑,我心儿一颤,总觉得他在预谋什么, 呵,难道是在算计着我什么时候会戴上鬼面具吗, 这贼小子比周老板还要可怕的地方就是以退为进,明着说不要我做什么,但依我看,他可能是在等,等哪一刻我会自己主动把鬼面具戴上…… *** 接下来,我拿上小木屋的钥匙,这就带着小南子去小木屋了, 一打开门,一股很腐臭的气味便迎面而来, 这真是怪了,前几日我被疯婆子诱骗过来的时候,可没嗅到什么奇怪的味道,怎么到了今日,味道就这么浓烈呢,好像有什么东西烂了, 小南子捏着鼻子,瞪我一眼:“开窗,” 于是我这就手忙脚乱地去把窗户打开了,通了一会儿的风,才将这股味道驱散掉, 等我把所有窗户都打开以后,这才看见小南子已经蹲在地下室暗门边上了,这小贼倒是极快的,我都还没有给他指出地下室暗门在哪儿,他都已经把地毯给拉开了,并撬开了暗门,捏着鼻子,皱着眉头,摆出一副嫌恶的表情瞅着地下室,似乎是有什么发现, 地下室,那可是疯婆子的秘密基地啊, 我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走过去,紧张地询问道:“发现什么了,” “苏悦,你不仅眼瞎,你鼻子也是废的呀,”小南子毒舌我,“这么明显的味道,你还嗅不出来是从哪个地方出来的,” 这股腐臭味正是从地下室里面飘逸出来的,小南子之所以会这么快就找到地下密室的方位,那还不是这个味道引的路, “我啥都没看到,有没有电筒,”小南子问, 我说找找看,然后在疯婆子的屋子里面找所有可以照明的器具, 疯婆子毕竟前面疯了十二年,她的生活起居都是我们家人在照顾的,因为她疯,所以我们家也就没有给她准备什么太复杂的东西,也没有准备对她来说多余的东西,所以小木屋里面的东西十分简单而且稀少,我找了半日都没有找到手电筒,倒是找到了几根红蜡烛, 红蜡烛是放在疯婆子衣橱里的,而我记得,当初第一次发现疯婆子身亡的时候,父亲就是在衣橱的这一格里面拿出疯婆子的大红嫁衣的, 这一格里,除了红蜡烛以外,还有一个雕花小箱,打开来看,发现里面尽是简单朴素的首饰,我想起来,那夜梦见年轻时期的疯婆子的时候,她虽素面朝天,但却还是有带着首饰的,她那夜戴着的首饰都是这盒子里面的,想来,她即便是死了,也想回到做新嫁娘的那一夜, 那一夜,一定是她最幸福的时刻, 这一个格子里,应该就是疯婆子的嫁妆了, 我把衣橱合上,掏出火机点好蜡烛,回头一看小南子不见了, 我吓了一跳,连忙走出卧房,大喊道:“于寄南,” 这时有人从外面跑进来了,就是刚刚不见的小南子, 我一怔,问:“你刚刚做什么去了,” 他神色如常,说道:“出去透透气,苏悦你鼻子是不是废的呀,这么浓的臭味,你还能待得下,” 第120章 养鬼 [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看他这神情、听他这语气,我心里就安心了:这绝对是原装的,没有又被鬼附身了, 我尴尬地说:“我鼻子不是废的,是我比较能忍,你看我爹就把鸡仔养在院子里面,那鸡粪多得要命,不也就是这样忍过来了,” “那你等会儿先下,我最受不了这种味道了,”小南子皱眉说, 听他这句话,我感觉他应该知道了这是什么东西散发出来的味道了,不过看他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我想下面应该是安全的,于是这就走在前面,先下了地下密室, 走到一半,我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于是回头看,只见他蹲在暗室门口,眉头皱得紧紧的,正一副警惕的模样在盯着地下密室瞅, 丫的,这小子太会使唤人冲在前头了, 我心里腹诽不已,但还是举着火烛先下去了, 火烛的光照亮了地面,当我看清楚楼梯下方的那一坨污秽之物的时候,我不禁屏住了呼吸,并且忍住了胃里反酸想要呕吐出来的感觉, 这地面上是:碎肉、干涸了的血迹,以及,隐隐约约看得出来是一条蛇的形状…… 是了,当时我逃出地下密室的时候,发生的事正是蛇吃从尸、小鬼在吃蛇,这个现场显然就是那件事发生之后的余留现场,小鬼并没有能把整一条蛇(连带从尸)都吃掉,所以现场还留下了蛇的残渣, 这时候,我的背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小南子下来了,他脸色凝重,从我手里面抢走火烛,走过去仔细查看,他拿着火烛在血迹上横扫一遍,这时候我才发现,那地面上大体是蛇的形状,但是在蛇形的中间段里有一具白骨是了,那个白骨就是从尸的尸骸, 小鬼吃饭挑嘴,他吃掉的蛇还留下了许多碎肉,但是蛇腹部的从尸却是吃得只剩下一具完整的白骨, 我问:“怎么了,” 小南子说道:“没什么,我本来以为只用对付你干娘一个鬼,现在看来,还得对付这吃鬼的鬼,我最害怕的就是碰上了这种会吃鬼的鬼,他们不仅会吃掉其他的鬼,还会将其他鬼的力量据为己有,是一种进化非常快的恶鬼,你干娘多久没出现了,” 我说:“差不多有两天了,” 小南子说:“依照她的目的性,她应该是非常的想把你杀死才对,所以应该是要紧紧缠着你的,现在她却是躲起来了,这一点应该不是害怕你身边的兰陵王,恐怕是……” “是什么,” “养鬼,” 我脑子很快就想到了那个小孩,连忙说道:“快看看,这个地方有没有那小鬼的尸身,” 小南子端着蜡烛在地下密室扫视了一圈,在地下密室里面没有看到任何东西,那小鬼的尸体也被疯婆子藏起来, 知道找不到小鬼的尸体之后,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问:“疯婆子养鬼来做什么,” “对付兰陵王,”小南子开始在地下密室里面转了起来,他四下查看,一边查看就一边对我解释说道:“仙婆不是和兰陵王打了一架吗,兰陵王没有面具,实力大打折扣,但是也和仙婆不相上下,所以她慌了,想要养出一个比兰陵王更厉害的鬼去对付兰陵王,”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第一秒钟还没想到什么,随后细思极恐, 如果娘鬼和姚若兰就在疯婆子的手中,而疯婆子又要养鬼,那她要拿来喂小鬼的可不就是娘鬼和姚若兰了, “小子,我们得抓紧时间了,我们必须得赶紧找到疯婆子了,我有朋友在她的手上,如果再迟一点,恐怕我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我站起来,着急着说, 我以为小南子会和我一样着急,就算不着急,也会表示出一定的关心,但没有想到的是,他却没有任何表情:“急什么,他们失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出事早就出事了,也不会等到你要去找她们的时候才出事,苏悦,你说的娘鬼和姚若兰之中,哪一只鬼对你来说最重要,” “当然是姚若兰,”这么说有点对不起娘鬼了,可这也没办法,刚认娘不过一日,感情都还没有来得及培养呢,哪里能像姚若兰这样深入我心里, 小南子说:“那她不会死,” “为什么,” “警匪片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匪徒绑架了一个人,那个人越重要,就越不会死,仙婆想要你的命,自然是要在自己的手里面握住一张王牌,这样子才能在最后时刻翻牌逆袭,是不是,” “哦……” 小南子叹了一口气,说:“别担心那个了,现在我们都还没有指向仙婆的线索呢,你要你女朋友活着,前提是得先找出绑架她的人,” “嗯……” 小南子在地下室里转了一圈,因为意识到疯婆子可能要把姚若兰喂了她儿子,所以我变得很心焦,无法再继续像个没事人似的待着,就快步走下去,跟小南子一块儿寻找东西,但是蜡烛只有一根,所以我只能是跟着蜡烛转,小南子照什么地方,我就找什么地方, 烛光照在了小方桌上,小南看到了那本草稿本,他懂八字这一方面的推算,看一眼,便就把草稿本丢了,说道“没错了,这一本上面写的是你的生日,还有另外一个生日,那个仙婆果然跟你是同一个声效的,她比你年长24岁,” 他说完之后,想了一想,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在小方桌上找东西起来了,找到了摇铃,摇了几声,随后又翻开了那草稿本,每一页都没有放过, 我看他脸色凝重,心想他应该是查到了什么东西了,于是赶紧凑过去看, 我以前也翻过这个草稿本,因为草稿本上字迹潦草,写得乱七八糟的,所以我也就没有在意,以为每一页都是信手涂鸦的,但是小南子这一次翻地非常细致,于是我也就瞧见了,在草稿本上,缭乱中有些许特殊的文字,因为是不按草稿本纹路去写的,所以我以前翻阅的时候也把那些文字当做了信手涂鸦的一部分,而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那是一串日期,日期后都会跟着文字,和其他的只单纯是推算八字不一样, 我感觉日期是有规律的,可是我看不懂, 小南子似乎懂,他嘴里面念念有词,似乎是在推算什么,推算得不顺畅的时候,这才会拿起笔在草稿本上算一算, 我暂时不知道他的推算结果,于是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到日期后面的文字,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 那些文字,是很琐碎的日常……不,更像是记事本, 人们通常不是会因为担心自己会忘记做这样那样的事情,所以就会拿一个小本子出来记住,这样就好提醒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了吗,这些文字给我的感觉就是记事本,疯婆子在提醒自己在x年x月x日的时候要做些什么,比如说要给她儿子续香(莲花座里的熏香),还有喂喂占据头颅里的蛇,以及要去哪个山头做什么事……都是我们平常人不会做的事情, “原来如此……”这个时候,小南子笑了, 我紧张地问:“怎么样,你算出什么了吗,” “也没什么,” “少卖关子,”我生气地说, 小南子摇头,平淡地说:“真的没什么,对了,苏悦,你以前说过,你这个仙婆干娘是个疯子,神经病的那一种疯癫,对不对,” 难道说这串“记事本”和疯婆子的神经病有关系,对了,她过去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呢, 第121章 他又死了 [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无弹窗广告)我想,疯婆子是真的疯了, 因为她咬过我, 上初中那一年,我偷她的内衣,她就跟疯狗似的,把我从村头追到村尾,逮住一次咬一次,咬得我满身牙印,这可都是真的, 那是我最不愿意回忆起来的童年阴影,但现在想来,一个人如果不是真疯,又怎么可能会真的装到那个份上, 可,如果疯婆子是真疯,像她那样有本事的人,又怎么会疯呢, 我连忙说:“是啊,”然后又问:“她是真正地疯了,可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疯,她疯了12年,又不是装疯,为什么在她死了之后就恢复正常了呢,并且还能那么隐忍,装出一副对我好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在静待时机,杀死我,怎么一个人在死了以后就马上恢复正常了呢,而且她还那么厉害,懂养鬼,又懂改命,又怎么会让自己疯掉呢,” “她不是故意让自己疯的,而是因为不可抗力因素而疯,” “什么意思,” 小南子笑笑,没解释,拿起招魂铃,放在面前对我摇了摇,然后就把招魂铃塞进口袋里面,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问, 小南子没有理会我,转过身去寻找别的东西,我跟在他身后,追问了好几声,也不见他有回复,我就知道,这小子是不想回复我,但他越不回复我,就越说明他一定知道了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感觉小南子复活之后就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死亡之前明明是一个懒懒散散,做工百般推脱的人,而复活之后,人就变得积极了很多,切换到了工作模式,但也变得谨慎与保密了许多,他似乎知道了什么,但却不再和我说了, 我们在地下密室里面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其他的线索,地面上的那一滩血迹肉渣引来了苍蝇,多看一眼都恶心, “上去吧,”小南子推推我,说:“这里已经没有其他能查得到的线索了,” “嗯,”就在我们准备返回地面上的时候,忽然头顶上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我下意识地抬起头朝上看去,头顶上一片漆黑,暗门竟然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是谁, 是谁在外面把门关上了, 嗡嗡嗡~ 苍蝇拍打翅膀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响,并且在这密不透风的地下密室里面造成了回声,我惶恐不安,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地面上那一滩血迹肉渣上,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就是躺在地面上的血迹碎肉将要发生异变了, 果然,苍蝇、血迹、肉渣竟然慢慢聚拢起来了,然后凝聚成一个人形,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的话,我根本不敢相信一个“人”竟然能拼凑出来,而看这个人的模样,简直就和之前的从尸长得一模一样, 他没死吗, 对了,他本来就是一个死人了,又怎么可能再容易死去, 小南子不畏惧这丑陋的模样,走上前去,表情阴狠,并将缠绕在手臂上的鞭子解了下来,就在“从尸”晃晃悠悠地朝我们走过来的时候,他狠狠一鞭子打了上去,那具“从尸”顿时就散了,那些组合起来的小碎块无声无息地散了下去…… 但,就在那些小碎块犹如散沙一般地散落到地面上的时候,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魅力一般,他们又悄无声息地凝聚了起来,再次拼凑出了一个“从尸”,“从尸”又一步一步晃悠悠地朝我们走来,我吓得往后退上了一层台阶, 小南子背对着我,又是第二鞭子抽下去, “从尸”又散了, 又聚合了, 什么叫做打不死的小强,我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 这个“从尸”并没有什么攻击力,他并没有直接而凶猛的攻击,而是不停地朝我们走来,小南子拿鞭子抽打他,他也没有发怒的迹象,尽管如此,打碎一次又重新凝聚一次,这也让人感觉到十分烦忧的,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这用苍蝇、碎肉、血迹凝聚起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他还能算是以前我见识过的“从尸”吗,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这时候,小南子一鞭打到苍蝇身上,但这一回,他没有及时地抽回鞭子,鞭子打下去了就停在了碎末里面,而就在这时候…… 那些碎末不再重聚, 它们粘着鞭子飞快地攀爬了起来,正以惊人的速度朝小南子的身上袭去, 小南子吓得丢掉了鞭子,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我的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紧紧地缠上了我的脖子,那东西也捂住我的口?,不让我呼救,我伸手去摸,想通过触摸来看看缠住我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但…… 我什么都没有摸到, 没有东西缠着我,但是我就是感觉到被捂住了口?、被扼住了脖子, 头顶上露出一道光线, 我眼睁睁地看着小南子就在我的面前,我朝他伸手,但是他却背对着我,并没有发现我被“东西”缠上的事情, 那个“东西”将我拖出暗门口, 就在退出地下密室的时候, 我看见, 那些恶心的碎末沾上了小南子的身体,很快就将他吞噬了…… 啪嗒, 当我双脚离开地下密室的时候,暗门关上了, 我使劲挣扎,那“东西”在背后拖着我,把我拖出小木屋,把我拖进附近的小林子里,我绝望地盯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没想到就我和小南子到地下密室里面打探的那一点点时间,天就黑了, 为什么要把我拖进小林子里面,难道是要杀人抛尸吗, 这一刻,我浑身紧绷,从头发到脚趾,全都是绷得紧紧的, 这时候,缠着我的“东西”松开了我, “夫君,是我,”一个细细的声音在我耳边传了来, 一听到这个声音,我立即回头一看,但一张清秀苍白的面容映入我眼帘的时候,我忍不住的欢悦,心中有千言万语,竟堵在喉咙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个时候,我紧紧地拥抱住了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我只能用力地拥紧她冰凉娇弱的身躯, 失踪了那么久,姚若兰终于出现了, “你究竟去哪儿了,”我忍不住问, 姚若兰脸色苍白,低声说道:“这几日我被阴兵追杀,一直躲躲藏藏,在这段时间里,我看见阴兵一直徘徊在你家附近,他们虽然没有进屋里面去骚扰你的生活,但是我也不能进去见你,而且他们看见我就杀,就我这点微末道行,自然是不能和他们相拼的,只能是躲了起来,直到今日,阴兵散去,我这才能出来和你相见,” 我惊愕地说:“你不是被疯婆子抓起来的,” “不是,你怎么会以为我是被她抓起来了呢,”她轻蹙柳眉,不解地问,但她并没有在这一件事上纠缠下去,对我说道:“不说这个了,你刚刚有危险,你知道吗,” 我这才想起来小南子还在地下室里面呢,在我被拖出地下密室的时候,我还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那些“碎末”吞噬掉,我和姚若兰许久不见,所以重逢的时候难免激动了一点,以至于让我忘记了还身处为难之中的小南子, 我说:“对,刚刚很危险,若兰,我的朋友还在地下密室里面,我得赶紧返回去救他啊,”说完就急匆匆地站起来,就要折回小木屋里面去救小南子,但姚若兰紧紧地拉住我的手,说道:“他死了,” 我顿时脑子里真空了, “你……你说什么,”我结结巴巴地问, 姚若兰哀伤地看着我,说道:“他死了,刚刚你看到那些苍蝇不是苍蝇,他们是一种蛊,是食肉蛊的一种,名字叫做噬魂妖蛊,最喜欢吃生肉了,在你们进入地下密室之后,我看见干娘现身了,并悄悄跟着你们进了密室,你们是肉眼凡胎,自是看不见跟在你们身后的她了,她趁你们不注意的时候,在那一滩血肉上撒下了噬魂妖蛊,随后转身就跑,她跑出地下密室之后,就把暗门关了,然后就离开了,我撬开暗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些噬魂妖蛊已经缠上你朋友的身躯,你和他挨得那么近,我生怕你会被那噬魂妖蛊缠上,于是只好把你拖出来了,那噬魂妖蛊既然已经缠上了你朋友的身躯,那就势必要将你朋友的肉身啃噬赶紧,最后连一根骨头都不剩,” 我深深倒吸了一口气:“不……不会的,” 说实话,在听完姚若兰说的这一番话完后,我眼前出现了那么短暂的一次发黑,回过神来的时候,心里哀戚不已,心说:小南子啊,你好不容易刚复活,怎么一下子又死了呢, 姚若兰叹了一口气,冰凉的小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说道:“即便他还‘活着’,他也不是他了,” 我不解:“什么意思,” 姚若兰说:“那噬魂妖蛊如果没有把你朋友吃得一根骨头都不剩,那么就是没吃外面的表皮,而是吃掉了他的内在,因为噬魂妖蛊是有智商的,它们想要吃更多的东西,但是如果只是以小虫子的身躯,它们是走不了多远的,所以他们往往会选择一个年轻的人作为它们的‘载体’,它们吃掉那年轻人的内在,然后把自己隐藏在年轻人的躯壳里,然后操纵着年轻人走到街上去,寻找下一个猎物……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说你那个朋友就算‘活’着,也不能算是他本人了吧,像被虫子占据躯壳,并操纵人体的,这种人叫做‘蛊人’,他的外形是人,但实际上是蛊,” 我说:“不会的,阎王是他大爷,阎王爷没让他死,他就永远死不了,” 姚若兰说:“你还是不理解我的意思,阎王爷虽然有操纵人生死的本事,但是他就算神通广大,让人复活需要两个条件都?全,他才能让那个人复活过来,” 我问:“是什么条件,” 姚若兰说:“第一点,一具能维持生命活动的身躯,你朋友已经被吃掉了,肉体已亡,” 我心里一咯噔,心想这确实是真的,不然小南子在死之前就不会让我妥善保管他的肉体了,因为他还阳的时候必须保证肉身是好的, “那第二条呢,” “第二条就是灵魂要完整,你肉身没了,没关系,只要灵魂完整,说不定阎王爷还能帮你借尸还魂呢,但如果灵魂没有了就没有了,” 听到这句话,我心肝胆胃肺脾肠全部都颤了,我问:“你什么意思,” 姚若兰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个噬魂妖蛊不是白叫的,它不仅吃人肉,还要吃魂魄,任何人被它们沾上一点都不得,必死无疑,即便不死,也会变成蛊人,蛊人十分狡猾,它能读取躯壳的大脑记忆,并伪装得跟本人一模一样,并以此去欺骗人,苏悦,如果你以后再遇见那个人,你一定要万分小心,千万不能接近他,” 第122章 因为想不出标题了所以无题好吗? (.)[.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我没有怀疑姚若兰的话,她是决计不会欺骗我的, 半晌,我这才冷静下来,对姚若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回去看一看,我不相信小南子真的会死,” 姚若兰赶紧拉住我,说道:“夫君,你不能回去看,万一那噬魂妖蛊还在呢,它会把你吃掉的,” “我必须回去,”我主意已定,心就如吃了秤砣一般,转身就往小木屋走去, “夫君,我同你一齐回去,”姚若兰赶了上来,牵住我的手,对我盈盈一笑, 有了这么一抹微笑,我感觉我的心都变得柔软起来了,不管那噬魂妖蛊究竟有多么的可怕,我都无所畏惧了, 我跟姚若兰走回到小木屋,走回地下密室,我发现地下室里面什么人都没有了,小南子不见了,就连之前那摊在地面上的恶心的血迹、腐肉,统统都不见了,地面上干干净净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了无痕迹, “你看,我就说了,夫君你那一位朋友已经被吃掉了,那个噬魂妖蛊已经吃完东西就走了,”姚若兰说道, 我的心顿时乱了, 我从姚若兰的怀里面抽出手臂,失神地走出去,头顶上明月高悬,我竟然想到了“月黑风高杀人夜”这一句话,我简直不敢相信那只复活过来只有一日的人又死了,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我几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小南子的身上,希望他这个老司机能带着我这个一头雾水的菜鸟解开一个个谜底,希望他能将非要杀我不可的疯婆子和兰陵王都解决掉, 但我现在还能依靠谁,依靠我自己, 呵,我只有一个笔、一瓶墨,仅此一点劣质的优势而已,对方是鬼,但却不是固定的靶子,不会乖乖地等着我走上去,在他们的脸上写下“封”字, 忽然,我的脚绊倒了一块路边的小石子,不慎跌倒, 这乡下的路就是这样,石子多, “夫君,”姚若兰赶紧走上来,扶住我,但是我的脚崴倒了,疼得站不起来, 她心疼地瞅着我,说道:“夫君,那人虽然遭遇了不幸,但你想想,在今日以前,他便就是一个死人了,现如今只不过是变回了以前的样子,这又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我心里苦涩,这种情绪实在说不出口, 小南子的复活虽然只有短短的一日,但是却给我带来了无限希望,在他没复活之前,我就是被蒙在一层雾水里面的凡人,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找到线索、又如何找出真相,他一苏醒,就将疯婆子要杀我的真相揭露了出来、还将兰陵王的真面目揭露了出来, 之前的困境就像瓶颈,我冥思苦想也不得其所,但小南子复活过来只有短短一日,却令我突破了瓶颈,让我感觉到距离这些事件的结束就差那么一点点、仅差一点点火候了, 他一死,一切又将会回到原点, 我又变成两眼抹黑的瞎子了, “我该怎么办,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呢,”我抱着头,痛苦地冥思苦想, 姚若兰在我的身边坐下,冰凉的小手覆盖在了我的手背上,她轻轻地对我说道:“夫君,你不是还有鬼面具吗,” “你怎么会知道我有鬼面具,”我忽然打了一个激灵,忽然意识到姚若兰她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她怎么会知道小南子死而复生的秘密,她又怎么会知道我有鬼面具,这些日子以来,她明明没有和我在一起, 姚若兰说道:“夫君,这些日子,我虽然被阴兵追杀,但是我每日都会躲在你们家不远偷偷观望着你,所以你的事情,我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哦,”我这才知道自己是误会她了,“对了,娘鬼呢,” 姚若兰说道:“夫君你难道忘记啦,那日你背着你的朋友从屯兴峰上下来,无数道雷纵横交错,可吓人得紧,夫君你光顾着逃命,没有留意到其他,在那一日里,虽然没有一道雷打到夫君的身上,但是那娘鬼误以为雷会打到夫君的身上,所以就冲出去替夫君挡了一下,最终是在滚滚天雷中烟消云散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了, 姚若兰捏了捏我的手心,对我说道:“夫君,现在可不是该泄气的时候,你现如今的处境十分艰难,如果在这里就颓废了下去,那又该如何去应付未来的困境呢,” 我问:“那你还有什么办法,” 姚若兰说道:“夫君,现如今你有两大强敌,一是兰陵王二是干娘,干娘的线索断了,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查起……” 我叹气:“小南子似乎已经掌握到了线索,可惜他被虫子吃掉了,” 姚若兰说:“干娘的线索已经断了,但夫君手里面还掌握着兰陵王的线索呀,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先找一个暂时毫无头绪的线索,而不先理理手里面已经掌握到的线索呢,” 我说:“戴上面具,我会死的,” “那就不戴,” 我一怔:“不戴,那面具这个线索又该怎么用呢,” 姚若兰说道:“那姓周的话,他说的话是半真半假,如果鬼面具里当真藏有能杀死兰陵王的秘密,那么他早就看出来了;而如果兰陵王的秘密与他无缘的话,他又怎么会知道鬼面具里面藏有兰陵王的秘密,并告知与你,” 我眼神一亮,终于找到知音了, 当初小南子然我戴上鬼面具的时候,我便就说这是一个阴谋,但是他一点都不相信我的推论,现在只有姚若兰会同我站在同一条线上,和我的想法一致, “对呀,我就说这个是阴谋,”我激动地对姚若兰说道, 姚若兰说:“不是说,而是真的就是阴谋,今日阴兵忽然从夫君家附近撤离了,于是我也就有机会进夫君家里面找夫君了,但是那时候,夫君已经跟着朋友出门去了,只剩下那姓周的还留在夫君家中,我走进去,正巧撞见他,我看见他站在夫君家院子里面发了一会儿的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模样很是奇怪,于是不禁多瞧了一眼,” “他最后是趴到地面上哭,这个时候,一个美丽的人从天而降,那人长发飘飘,容颜艳丽,又穿着一身白衣,看起来就像女神降世一般,我是女子,都忍不住嫉妒他的美丽,我知道他就是那个兰陵王,兰陵王站在周老板后面说道:‘事情办妥了吗,’” “那姓周的爬起来了,擦擦眼泪,冷笑着回复了兰陵王,说:‘自然是办妥了,按照约定,我把面具交给苏悦,同样,你也应该要放我自由了吧,’” “兰陵王说:‘你可以走了,’” “那姓周的赶紧离开,在快要走出夫君家门口的时候,那姓周的回过头问:‘你让我骗苏悦说那面具里面有你的秘密,这句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兰陵王说:‘是真的,’” “姓周的问:‘既然是真的,你又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别人看,’” “兰陵王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如果周术士他还想再要我一次命,那他尽管来拿就是,若是他真的能面具里面窥得我的弱点,我愿赌服输,大不了再被他封印上千年,但他如果窥看不出我的弱点,那他就要死,想要我的性命,就得付出等同代价,没有死亡的觉悟,又怎么可能杀得了我,’” 说完这一段故事,姚若兰看向我,诚挚地对我说道:“所以,夫君,戴上了那个面具,你会九死一生,若兰求你千万不要带上面具,我和你说面具是线索,那是因为我们可以利用它去害死兰陵王,让他烟消云散,从此在六道轮回之中消失,不复存在,” 第123章 花非花、雾非雾 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听她说完这么一大串,其实我有点儿晕,大体上抓住了重点,问:“你说可以利用面具去害死兰陵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姚若兰拿出一个小瓶子,那是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两节指头那么长,里面装了红彤彤的液体,像是血一样,她和我说:“以前阿银师傅在的时候,他不是有很多鬼血吗,说这玩意非常厉害,于是就偷偷的装了一瓶出来,你们去描坟,都把鬼血给浪费完了,但是我这里还剩下一瓶鬼血,之前便就听你们说,这鬼血十分厉害,是极凶之鬼的血液,连兰陵王都能被克制住,所以,我们只要将这瓶鬼血涂在鬼面具上,再把鬼面具还给兰陵王,到时候兰陵王戴上鬼面具,必然中招,到时候他离死也不远了,” “对,这真是简单粗暴的办法,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说完,我就抢过了小玻璃瓶,拧开瓶塞,将鬼血倒在了鬼面具内面里, “要涂匀,这样才不会被他发现,”姚若兰说, 我依言这样做,用手指把鬼血涂抹开,因为鬼面具是用金子打造的,内里是乌金,血迹在里面晕开,几乎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涂完之后,我有种解气的感觉,天真地想,只要把这个鬼面具还给兰陵王就好了,一切都会结束,那缠了我大半个月的噩梦也终于要结束了, 一切,也终于将要到此终结, “接下来,我该怎么把面具还给兰陵王呢,”我盯着手里面的鬼面具,这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瞳孔在放大,在以一个扭曲的表情盯着这个鬼面具, 就因为这个鬼王爷,我这一个月里都没有能好好睡过一个安稳觉,我的人生在这个月里面机会偏离了正常人的轨道,小南子为此丧失了性命,肉身、魂魄连个渣滓都不剩了,在这一刻,我无比地渴望着快点结束这一切,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好,只要这个噩梦能尽早结束, 姚若兰说:“兰陵王墓就在屯兴峰,只要你上屯兴峰,自然就能再见到他,” 我抬起头,望向屯兴峰的方向:“好,明日天亮,我就去,” 她伸过手来,轻轻捏着我的手心,柔声说道:“我会一直都陪在你身边的,” ********** 这一个晚上,我彻夜难免,只要一闭上眼睛,记忆就会回到小木屋地下密室,就会看见那些苍蝇覆盖上小南子的身体,就会回忆起那一瞬间我的软弱、我的无能、以及我的无力, 我什么都做不了, 先是阿银摔断的手,被雷劈死的娘鬼,还有最后连渣滓都不剩下的小南子,接近我的人最后都不得好死了, 天亮后,姚若兰隐去了身形,她修为极低,没有办法在白日里面出现,但她对我说她会一直陪着我,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 我上的不是刀山,是屯兴峰, 我就是要趁着太阳最烈时前往屯兴峰,在这个时刻里面,大多数鬼魂都不敢出没,以免被灼热的太阳烤焦,这个时机对我来说是最有利的,我可以平安地往返屯兴峰,而且不会遇上阴兵, 我把车停在山脚下,准备不行上山,而就在这个时候,晴朗的天空忽然开始变暗,太阳就像是被天狗吃了一样,一点点消失,不小片刻,太阳就没了,天地间转为暗色,白昼变回黑夜, 天狗食日, 这是怎么了, 是发生了什么怪事了吗, 就在我最慌乱、最恐惧的时候,一只冰凉的小手滑入我的手心,轻轻地握住了我, 我转头一看,是姚若兰, 我讶异:“你怎么出来了,现在不是白天吗,” 姚若兰看着天空说道:“苏悦,快走,兰陵王知道你要来了,他很生气,想要杀你,所以招来了乌云,乌云蔽日,邪气大增,所以我才能现形,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很快,兰陵王就会带着他的阴兵下山来了,” 我说:“这有什么关系,我是来还面具的,能见到他,正好把面具还给他,他只要戴上面具,他就死定了,”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我充满了恨意, 姚若兰满脸忧色,她嗔怒地瞪了我一眼,说道:“苏悦,你是不是傻子,你为什么要挑正午来,不就是不想和阴兵他们面对面吗,你自己也很明白,你前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他们见到你的时候是敌非友,绝对会杀死你的,你原本打算正午过来,阴兵不能出现,你把面具放在山顶上就走,入夜后兰陵王自然就会看到鬼面具了,可是现在没想到兰陵王想杀你的心思如此强烈,竟不惜召来天狗食日,我能出来,他自然也能出来,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日后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把面具还给兰陵王,” “嗯,”不管怎么样,保住一条小命才有无限的希望与可能,我要留着这一条命,说什么都要死在兰陵王、疯婆子的后面, 我回头找车,车不见了, 屯兴峰山脚下,车不见了, 姚若兰站在我身边,脸色十分糟糕:“不好了,邪气太盛,已经改变了这周围的磁场,变得花非花、雾非雾,” “什么意思,” “就是,幻象,” 我一怔,连忙问她:“你是不是幻象,” 姚若兰捏捏我的手心,嗔怪地瞪了我一眼,娇嗔说道:“夫君,我一直都和你牵着手,是不是幻象你还不知道,” 她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不管周围环境变成什么样子,身边有一个熟悉的人相伴总是安心的,不是吗, 我问:“我们该怎么逃离这里,” 姚若兰说:“很难、很难,” “究竟有多难,” “让我想想看,” 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凡夫俗子,看见姚若兰如此认真地审视周围的环境,便识趣地紧紧闭着嘴巴,不打搅她的思路, “那里,有棵树,”姚若兰忽然指着一处地方对我说, 我看见了,隐隐约约看见的就是一棵树, 一颗被雷冲中间劈开岔的树, 我有点印象,那天天打五雷轰的时候,我曾背着小南子从那树的附近批过,那天的情景我记忆犹新,就是不管我背了一个引雷针,不管我走到哪儿,雷就跟到哪儿劈,不幸,那棵树就是受害群众一个, 姚若兰指着那棵树说道:“夫君,你看这幻象,是不是和那日没被雷劈的时候一个样,被天雷劈了,这座山的山路早就变形了,但是现在我们看到的山路是完好无损的,也就是说其实我们看见的幻象是没有被雷劈以前的样子,在这和过去一模一样的地方,却唯独留有一棵是被雷劈过的树,也就是说那棵树是真实的,我们只要触碰到真实的树,我们就能返回真实世界,” 我说:“不,其实我看不见现在这条山路变成了什么样子,现在变得就跟黑夜一样,我什么都看不清楚,” 姚若兰说道:“我是鬼,我在夜里能看得清楚,不管多黑的夜晚,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顿了顿,姚若兰着急地捏着我的手心,对我说:“夫君,你这是不信我了,,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不相信我看见的幻象,我……我又怎么会欺骗你,,” 我听她声音是真的急了和生气了,于是赶紧安抚她说道:“不,我是相信你的,” 姚若兰问:“那你要不要跟我到树的那一边,” “去,” 然后姚若兰就牵着我往那棵树跑去, 她十分细心,牵着我跑就像是牵着一个瞎子在跑一样,遇到会绊脚的地方的时候,她会提醒我小心一点,把脚抬高一点就能跨过了,看她这么细心,我感动啊一丝愧疚,就刚刚那会儿,我竟然怀疑她了,姚若兰怎么可能会骗我呢,她那么爱我,爱到不惜抛掉自己的性命, 很快,我就跟着她跑到了那棵树下, 就在我们准备伸手触碰那棵树的时候,那棵被雷从中间劈开叉的树忽然慢慢地愈合了起来,两半合为一半,姚若兰说:“糟糕了,我们跑来晚了,这个幻象是会随机移动的,我们来晚了一步,这棵树也被幻象吞噬了,变成了幻象的一部分,” 不用她说,我也知道, 因为,这一棵树明明是一棵老榕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变成了桑树的模样那一棵站在公路旁边的桑树, 一道红光乍现, 一个猩红的影子出现在桑树下, 是娘鬼, 她肚子平平,倒是和我认亲后的娘鬼, 她的眼神让我感到害怕,因为她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疯狂与仇恨, 她充满血丝的眼珠子透过头发,望向我们,最后把视线定格在了我身边的姚若兰的身上, “儿啊,你快离开那女人的身边,她是一个恶毒的毒妇,迟早有一日会害死你的,”娘鬼着急地对我说, 我没听,和姚若兰转身就跑, 但下一秒,就被娘鬼抓住了,她叫声凄厉:“儿啊,你要这毒妇,也不要娘了,那日在桑树底下你是如何对我许下承诺的,结果不出几日,你就和别的女鬼好上了,不要娘了,” 妈的,她只不过是个幻象,我不能被她纠缠上,不然阴兵没有杀死我,她倒是先杀死我了, 手臂很疼, 被娘鬼抠出血了, 娘鬼力气出奇的大,我拼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有办法挣脱开她, 她生气地拽住我,充满伤心而又怨恨地对我说道:“儿啊,你怎么不听娘的话呢,我知道了,一定是……一定是你嫌弃娘了,是不是,嫌弃娘被雷劈了之后,功力大打折扣,如果不是今日天狗食日,阴邪之气布满天地间,我都没有办法出来和你相见,” “儿啊,娘知道以现在娘的力量,是不能再继续留在你的身边照拂你了,但是你听娘一句话,就一句话,娘从阴曹地府里面爬上来,就只是为了告诫你一句话啊,” “离开这个女鬼,她不是什么好女鬼,她用她年轻纯洁的面容欺骗了你,让你以为她是一个善良的鬼魂,其实她不是,她……” “当日,就是她把我从你朋友身体里踹出去,让我被雷劈的啊,” 第124章 鬼的眼泪 [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无弹窗广告)“啊,,”我当场懵逼了, 姚若兰着急地对我说道:“苏悦,你别相信她的话,她就是幻象,” “啊,”我依然稀里糊涂的, 娘鬼抓着我的手,声泪俱下:“儿啊,我没骗你,当日我真的是被她一脚踢出你朋友的身体的,你看看我,”她撩起自己披散的头发,露出来的面容令我吓坏了, 这、这哪儿还能称得上是人脸呀, 娘鬼的这一张脸简直可以说是炭, 再看她的手,她的手也是“炭”, 木炭的炭, 这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被劈过,劈成炭了,再也不能变回以前那个死灰色的肌肤了, “苏悦,你别相信她,”姚若兰焦急地跺跺脚,伸手拧我的胳膊,对我说道,“我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现在天狗食日,阴邪之气大盛,并充盈天地间,现在你所看见的一切皆是幻象,这个幻象现在出现在你的面前,就是为了阻拦你的脚步,就是为了要夺取你的性命的,如果你再逗留,我们谁也走不出去,等阴兵来的时候,你就死定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脚底好像是长了根似的,我的理智在赞同姚若兰的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情感却占了上风,情感让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被雷劈成炭的娘鬼,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我要听听她说的话,不然,我将什么都不会知道, “苏悦,”姚若兰生气地尖叫着, 娘鬼看见我留下来了,两行清泪落了下来,对我说道:“好孩子,我就知道,你还是听我的话的,” 我问:“妈,你能好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我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姚若兰生气地尖叫:“苏悦,你不相信我吗,这是一个幻象,你要是相信她,你就死定了,” 我说:“如果她说的话是真的,你为什么会感到害怕呢,” 是的,我已经感觉到了,姚若兰抓着我的手在微微发抖,而且她的指甲掐入了我的肉里面,我很痛,同时,我也感觉到了她的恐惧, 姚若兰说:“我没有在害怕,就算我有害怕,那也是在害怕现在的这个环境,苏悦,阴邪之气在暴涨啊,阴兵很快就下山了,你叫我怎么能不害怕,” 我说:“如果你不害怕和我妈对质的话,那你就停下来,听听她怎么说,” 姚若兰说道:“她是幻象,幻象说的话都是假的,” 我马上挣脱开她,指着她的?子对她说道:“不,如果说现在这一切都是幻象的话,那么你也有可能是幻象,你说的话说不定也是假的,” “我一直牵着你的手,”姚若兰跺脚大叫, 这时候,一个冰凉的身体贴到了我的身上,娘鬼紧紧地拥抱着我的胳膊,她想抱紧我,但是我同样也挣脱开了她,对她说:“别、别靠近我,你也有可能是幻象,我只想听你怎么说,不管你是不是幻象,你说的话都有可能是真的,所以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娘鬼哀怨地看着我,她怨恨地瞪了姚若兰一眼,就是她这样的小动作才让我觉得她很真实, 真正的娘鬼就是一直黏着我,想刚诞生下小狗崽的母狗一样,紧紧地护着自己的小狗崽,任何人沾碰一点她的小狗崽,都会揭开她滔天的愤怒, 如果是幻象,那这幻象也未免太真实了吧, 娘鬼指着姚若兰说:“她……她恨我,恨我是你的母亲,她想做你的老婆,她知道我不喜欢她,所以她想杀了我,所以趁着外面天雷打得响亮的时候,一脚将我踢出了你朋友的身体,让我被雷劈中,想让我就此烟消云散,” “就这样而已吗,” 娘鬼点点头, 姚若兰,真的会因为嫉妒而想要害死娘鬼吗, 对了,在以前,姚若兰就有表示过对我“干娘”、“妈”,这两个鬼母亲的不满,埋怨我见到一个鬼就要认一个鬼做妈,这样她这个做媳妇的岂不是很委屈,岂不是要每一个妈都要伺候过去, 为了不让自己这么辛苦,她也许真的有可能在打雷的时候,把娘鬼推出去受死, 但我始终不敢相信的姚若兰会是这样一个阴险的鬼魂,在我的心目中,她美丽又善良…… 不,她善妒, 她有一次把我堵在厕所里,就是因为看见那两朵飘红黏着我,所以她吃醋了, 她是善妒的, 善妒能使一个女人发狂,做出许多人都想象不到的事情…… “夫君,你不会相信她的话吧,”姚若兰担忧地看着我, 我说:“如果不是你踢她出去挨雷劈的话,那她又怎么会失踪,” 姚若兰快哭了似的:“夫君,我都同你说过了,是她自己以为雷要劈你,所以才会跳出去,为你当雷的,我……我真的没有欺骗你呀,” 我说:“为我挡雷……这话太扯淡了,那时候我在逃跑,没留意情势,但是小南子有和我提到过,那些雷虽然是被他引来的,但是天上的雷公却没有办法瞄准我,所以每一道雷都没有落到我的身上,都是绕开我劈的,我看不到,但你们应该是看得到的,” “没错,没错,我看得到,”我话音未落,娘鬼便着急地点起头来,说道:“是的,那时候,我看见天上有无数道雷在纵横交错,这可是我三十多年里面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场面,那种劫雷是至阳至刚之雷,我们是阴魂,是属阴的体质,一旦被雷劈到,那就是烟消云散、永不超生,” “我看到那雷便害怕得发抖,半点动弹不得,而且我是躲在你那朋友身上的,他被雷劈了一下,我躲在他的身体里面也受到了牵连,又哪里还敢出去受死呢,” “那时候,我看见所有的雷都绕开你去劈,因此我也感觉到十分奇特,为什么所有的雷都会绕开你,这时候,我看见你身上发起金光,我这才知道,原来你是有福之人,这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这福分让你在劫雷中闪着金光,令雷神看不清楚目标,劈不中你,既然知道你是这么一个有福之人,我又为什么要离开你,让雷劈我呢,” 我听完这一番话,觉得有理, 鬼的眼睛和我们凡人的眼睛是不同的,小南子也是濒死之际看到了我身上的福光,这才拖着我不放手的,不然他那一具肉身就要被雷劈个稀巴烂了,所以娘鬼说我当时身上闪耀起金光,这句话我是相信的, 而姚若兰…… 我的目光转移到姚若兰的身上,只见她脸色稍冷,这是在勉强地控制住自己的怒火, 我想起了那一天,小南子被雷劈死了,这让我感觉到十分的伤痛,就和现如今是一样的,因为我沉浸在伤痛之中,所以没有顾及到任何事情,直到多日后才意识到娘鬼失踪了, 我确定娘鬼是在劫雷中失踪的,我想姚若兰应该是知道娘鬼失踪的事情,因为小南子是我的朋友、不是她的朋友,小南子死了,她并不会感到伤痛,如果她不感到伤痛,那么她就会比我冷静许多,更能观察到周围的变化,娘鬼失踪了,但是她那天晚上却没有提醒我……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对劲的事情, 我的眼神变得怀疑起来了, 姚若兰伤心地看着我,眼神充满了悲伤,那种悲伤简直就是揉碎了我的心,她轻声对我说道:“苏悦,我真的没有,” 我看着她许久,渐渐地,察觉出了一丝端倪, 姚若兰,她,没有掉眼泪, 姚若兰是水做的女人,她很容易就哭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容易哭泣的女人,她是受不得一点委屈,喜形于色,像是碰上了被心爱的男人怀疑这样的事情,她早就该哭出来了, 但,她没有, 这个姚若兰没有, 她只是在用表情、用哀伤的眼神告诉我:苏悦,如果你相信了娘鬼的话,那你会死的, 姚若兰是小女人型的女子,她藏不住心事,没有眼前的姚若兰这般深沉, 这如此想着,然后猛地转过头,辱骂娘鬼:“你这个丑八怪,我根本就没有心思认你作妈,我是为了保住自己一条性命才喊你妈的,打我心眼里,根本就没有打算认你是妈,在这个天底下,不会有任何人愿意认你做妈,” 娘鬼的瞳孔放大了,她愣了很久都不敢相信自己究竟听见了什么话, “你……你果然是嫌弃我的,”娘鬼的眼泪流了下来, 我马上冲到她的身边,抓起她的手就跑,我怕她在这个时候反抗我,我就赶紧一边跑一边对她说:“我相信你的话了,刚刚骂你的话,只是在测试你是不是真正的娘鬼,并不是故意要骂你的,” 娘鬼一边被我拖着跑,就一边纳闷,不解地问:“为什么,你是怎么知道我是真的,而不是幻象呢,” 我说:“鬼的眼泪不是说哭就能哭的出来的,那个姚若兰她哭不出来,我就知道她是假的姚若兰,而不是真的姚若兰了,她要是真的姚若兰,早就会哭出来了,她知道我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了,而你,你是最害怕失去儿子的,我只有那样说,你才会哭,你一哭,我就知道你是真的娘鬼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娘鬼顿时感动了:“好,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你真聪明,还好你聪明,不然你就要被那坏女人骗了,” 也就是说, 那日,姚若兰真的踢她出去被雷劈了, 我的心儿凉拨凉拨的,这是一种美好被幻灭的失落感,我一直都相信姚若兰是一个善良的女子,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出于妒忌,将娘鬼踢出去受死了, 姚若兰,她究竟有多少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现在我身处幻象之中,最重要的就是赶紧逃脱这个地方,在阴兵赶到之前,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我对娘鬼说:“妈,你知道该怎么走出这个幻象吗,” 娘鬼点头说:“知道,” “快带我去,” 然后娘鬼就跑在我的前头,拖着我的手臂跑, 她跑的下山的路,我想这一条路应该是对的,因为我感觉到我的脚一直在往下跑,只要快点儿跑,一定能远离屯兴峰的, 终于, 我们跑出了幻象, 烟消云散,乌云散去,太阳恢复了正常的光彩, 而这个时候,我看见自己身处屯兴峰上,无数柄古老的武器剑尖就指着我…… 我的心一下子就降低了冰点, 我们这不是要逃离屯兴峰吗,为什么反而是跑到屯兴峰山上来了, 第125章 三日后,我必杀你 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边的鬼,娘鬼, 她还在我的身边,身上散发着焦炭的气味,天狗食日已经结束,阳光渐渐回到大地上,所以她是真的,不是幻象,在幻象里面的时候,我没有选错鬼, 但…… “你为什么要把我引到山上来,,”我痛苦而愤怒地质问娘鬼,这还是第一次品尝到将信任交托出去,却被背叛的滋味, 娘鬼无辜而又委屈地看着我,说道:“我没有,儿啊,你不是叫我带你离开幻象吗,这儿就是幻象的唯一出口,所以我就带你出来了,” “……”我无语了, 是了,我和娘鬼相交时间甚短,她虽然知道我和阴兵有过节,但还没知道那么深,很多事情都是发生在她失踪之后的,所以她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我只是让她带我离开幻象,而她又没有想那么多,所以就按照我的意思,带着我跑到了幻象的出口,也就是屯兴峰封顶, 这真是一个大圈套, 天狗食日是他们唤来的异象,所以幻象也是他们安排的,唯一的出口也是他们安排的…… 看着那俊美犹如天神一般的男子,我心里感慨万千, 真是一朝朋友一夕敌人, 我从包里面拿出鬼面具,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的手有些颤抖, 虽然这么说很孬,但,我确实是在害怕, 因为我把鬼面具交出去,我,就不一定还能活着下山了, 我颤抖着递出鬼面具,对那人说道:“呐,你要的鬼面具,我……我现在……送还给你,按照……这是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找到面具后,就……就马上给你,” 兰陵王警惕地看着我,双手负于背后,没有伸出来,他问:“你怎么会如此轻易地交给我,你那个朋友允许你这么做吗,” 我苦笑,那笑容跟哭了似的,我说:“还什么朋友呀,他……他已经死了,不会再拦着我把面具交给你了,” “死了,” “对,死了,我和他去小木屋地下室,那个疯婆子往地下密室里面放了一种蛊,叫做噬魂妖蛊,不仅吃食人的肉体,还吃食人的灵魂,小南子……小南子就是这样子被吃得一干二净的,”那是我这一生里面最不愿意去回想的场面,我哽咽说道,“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在我的面前,被苍蝇吃掉了……” “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作假,你和你那个朋友感情极深,他是尸体的那几日,我就在旁边看着,你要是不把他当朋友,就不会那么尽心竭力地护着他的肉身的,”兰陵王伸手接过鬼面具,对我说道:“你走吧,这一次,我不杀你,之前我们有过承诺,我拿到鬼面具之后,我不杀你、也不杀你的家人,但是现在我知道你是周术士的转世了,我是千年怨鬼,我这一千年的怨恨全是拜周术士所赐,这个仇,我不得不报,所以下一次我再见到你,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幸好,现在他和鬼面具一分为二,一个是理智的本尊,而另一个是怨恨和力量的载体,所以他还能保持理智和我说话,而不是立即杀了我, 我露出一丝苦笑,眼神盯着那鬼面具,因为是低头,所以他们没有看到我的眼神, 傻逼,只要你带上那个鬼面具,你就死定了, 我笑容虽哭,但是内心已经乐得扭曲, 死吧, 所有鬼魂都死掉吧, 这里是活人的世界,你们就不应该逗留在这个世界上, “多谢不杀之恩,”我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拉着娘鬼就往下走, 兰陵王对我说:“我给你三日的时间,你安置好你的身后事,我知道你是一个孝子,对父母极为孝顺,我也不忍伤及无辜,不忍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你还是趁早安置好你的父母,让他们早做心理准备,这样我去取你性命的时候,他们也不会太过伤悲,” 我说:“你可以杀我,但是,你不能在我的家里、我的父母面前杀我,” 兰陵王说:“念你一份孝心,我可以答允你,” “多谢,”我这就走下去, 还好,约法三章的时候,兰陵王还不知道我就是周术士的转世,只是隐约感觉到我能找出鬼面具,所以他才会与我约法三章的, 他是信守承诺的鬼,但可惜我就是他的前世仇人, 我一步一步走下山, 心里有个声音在恶毒地诅咒着:戴上面具吧,去死吧, 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 我回到了家中, 家里倒是一切太平, 我准备收拾东西,这一路开车回来,我也冷静了许多,想通了许多事情,于是我意识到,兰陵王不会那么快死去的,他说三日后再来杀我,那也就是说,他三日后才会戴上鬼面具,在这三日里,都有机会发生异变,“迟则生变”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我走进大厅里,我就愣住了, 小南子在看电视, 坐在我家老人摇椅上,电视机开得很小声,他看的是一部抗日剧,叫做《我和妈妈的长征》, 听见门口的响动,小南子转过身来,对我露出一笑,他脸色苍白,嘴唇也有些发白,看起来有些虚弱,他对我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他……,,, 他还活着,, 我受到了惊吓,目光落到他的脖子上,发现他的脖子上停留着一只苍蝇,正常人来说,只要是蚊蝇叮在身上,一定会觉得很不舒服的,然后会伸手去扫开那蚊蝇的,但他没有, 难道…… 我的目光再次落入到小南子的身上,惊恐占据心头,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那噬魂妖蛊如果没有把你朋友吃得一根骨头都不剩,那么就是没吃外面的表皮,而是吃掉了他的内在,因为噬魂妖蛊是有智商的,它们想要吃更多的东西,但是如果只是以小虫子的身躯,它们是走不了多远的,所以他们往往会选择一个年轻的人作为它们的‘载体’,它们吃掉那年轻人的内在,然后把自己隐藏在年轻人的躯壳里,然后操纵着年轻人走到街上去,寻找下一个猎物……” 姚若兰的话响在我的耳边,是我这个五月里面听说过的最恐怖的鬼故事, 小南子,他,被吃空了,身体里面都是虫子, 而那虫子还懂得读取他的记忆,装作是他,走到大街上,寻找下一个“食物”…… 面对这么一个人,我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内心的撼动究竟是恐惧、还是对杀死自己朋友的仇人充满了愤怒…… “喂,怎么不说话啊,”小南子皱起眉头,对我说道:“真的当我死掉了,” 我吞了吞口水,努力地令自己冷静下来,对他说道:“你……那天……咳,那天我明明看见你被那个苍蝇趴到身体上了,你……你竟然没事,” 小南子苦笑:“你看我现在这样子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那你怎么样了,”我努力地说服自己把他就当成是平常的小南子一样说话,然后再找机会灭掉这堆虫子, 小南子说:“有些累,受了点轻伤,但不碍事,” 我问:“那些苍蝇……不是普通的苍蝇吧,” 小南子说:“对,是蛊,” 他倒是很坦然, 看起来,这个“噬魂妖蛊”真的很高智商,它们不仅读取了小南子的记忆,还能装出小南子平常说话的语调,还装得出小南子平常的说话习惯, 好,既然你装,我也装, 我问:“你知道是什么蛊吗,” 第126章 谁才是真的? [.超多好看小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一种普通的蛊虫,还没有驯化,是半成品,所以不难对付,不过我也是第一次碰见蛊虫,所以对付起来,麻烦了点儿,”小南子说, 我心里不相信他的话,我相信姚若兰的话,他已经被蛊虫吃掉了,只剩下一具空壳,灵魂已经没了, 我走过去,问他:“你知道这种蛊虫叫什么名字吗,” 小南子摇头:“不知道,” 我问:“那你知道是谁把这个蛊虫放下去的吗,” “除了那仙婆,那小木屋里还能有谁,”小南子叹气,说道:“是我大意了,那个小木屋是她的地盘,在她的死亡之地,她的力量可以得到增幅,而我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踏足进去,太容易着她的道了,对了,当我灭掉那些蛊虫的时候,一回头你不见了,你去哪儿了,” 我被姚若兰拖走,不然死在小木屋地下室下面的就是我了, “我害怕,所以我逃开了,”我说, 小南子说道:“也对,蛊虫比鬼魂还可怕,主要是虫子太多,若是同一批盛产出来的话,它们相互之间会有联系,而且繁殖力还很强,你弄死一批,但是漏掉一只……仅一只也十分头疼,过几日就又变成一大群了,也真是奇怪了,那种蛊虫怎么会突然出现呢,没有东西吸引它们,它们又怎么会出现呢,” 说完,他陷入思索之中,看起来还真的是有那么一回事儿, 但不管他装得再像,我看到他脖子上叮着的那只小苍蝇,那小苍蝇就是露陷了, 他仰头躺在懒人椅上,捂着头痛苦地呻吟:“唉~,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脑子好痛,难道我是发烧了,苏悦你过来摸摸我的头,帮我看看我是不是脑袋烧坏了,” 我哪儿敢碰这具全是虫子的身体,姚若兰说了,这种噬魂妖蛊最会骗人了,他这是在骗我过去,然后再把我吃掉呢, “苏悦,”小南子没等到我反应,忍不住抬头看了我一眼, 然后,他怔住了, “苏悦,你怎么了,”小南子打了一个寒噤,问:“你怎么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没什么,”我决心隐瞒下去,我想把这具身体收拾了,如果说蛊虫最厉害的地方就是繁殖力特别强,那么就更不能是放过一只,我母亲平常对付钻进家里面的小虫子,不是拿火烧死,就是拿滚烫的开水一次性烫死,让他们一了百了的, 虫子再多,也无法阻挡水火灾难, 我在门口处挪了一张小凳子,双手插进裤带里,我表面平静,实际上,手却在裤带里面捏紧拳头, 我压低声音说:“我把面具还给兰陵王了,” “你发神经吗,,”小南子立马瞪眼, 看到他这个反应,我忍不住想,这个噬魂妖蛊太厉害了,演得跟真的似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噬魂妖蛊的思维现在就是照着小南子的思维去演变的,若是如此,那我现在和噬魂妖蛊说话,就等于是在和死去的小南子在说话,也许,“他”能把小南子会说的话和我说一遍, 一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浮现出一抹笑意, 我说:“没发神经,我把鬼面具还给了兰陵王,现在这不是刚刚从屯兴峰山上下来吗,” 小南子深呼吸,冷静了一下,这才问我:“你……你为什么要把鬼面具还给兰陵王,你不知道他戴上了鬼面具,他和怨恨结合为一体,那才是最完整的千年怨鬼兰陵王,怨恨将会冲昏他的头脑,燃烧掉他的理智,到时候他会做出什么样可怕的事情,连之前的白衣兰陵王都无法控制,” 我说:“我不是白白把鬼面具还给他的,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姚若兰给我留了一瓶鬼血,我把鬼血涂抹在鬼面具上了,兰陵王只要一戴上那鬼面具,就马上会被鬼血反噬而死,”平静地说完这句话,我更用力地掐紧了拳头,仿佛已经看见兰陵王带上面具的那一刻了, 小南子问:“什么鬼血,” 我说:“就是以前阿银带来的那些鬼血,姚若兰觉得很厉害,所以就偷偷地收集了一瓶,据说是纯鬼血、阿银还没有来得及把它做成调料,那威力是百分百纯的,兰陵王是受不住鬼血的镇压的,” “不,那个鬼血对1500年的中鬼王没有多大的用处,压制不了兰陵王的,”小南子泄气地说,他捂着头,痛苦地呻吟着:“啊啊啊~,我现在觉得我的脑袋是越来越疼了,我是不是发烧了,呜自从复活后,这个身体就老是怪怪的,完全不像是我的身体了,” 装, 真tmd会装, 我看着虫子在演戏,真不知道造物者是怎么想的,竟然赋予了虫子如人一般的智慧, 我问:“你怎么知道那个鬼血对1500年的中鬼王没有效用,那是阿银的鬼血,又不是你的,” “废话,那鬼血是……唉,算了,不和你说这个了,反正那鬼血没用,镇压一些小鬼是可以,但是用来镇压1500年的中鬼王,那简直就是放屁,”小南子骂骂咧咧完,忽然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等等,你说……姚若兰,” 我说:“是的,姚若兰,” “她回来了,” “嗯,” “鬼呢,” “走散了,” “你和她什么时候见面的,” “就在你……”死那个字,我怎么也说不出口,眼睛一热,有种叫做“仇恨”的东西燃烧上眼眸,我咬紧牙关,不让这种情绪泄露出来,我改口说道:“就在你出事之后,姚若兰就把我拖出小木屋了,她那也是害怕我会被蛊虫咬到,我并不是故意要丢下你不管的,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抗女鬼,” “正常人都反抗不了鬼的,”小南子温和地说,像是安抚我一样,他问道:“你刚刚说……姚若兰她偷走了阿银的……鬼血,” “是的,” “你确定,”小南子说话的时候,每一个字都咬得特别的清晰,就像是每一个字都要斟酌再三,要使用到最精准的地步一般,说道:“她,要,的,是,鬼,血,” 我说:“当然,姚若兰是不会骗我,” 小南子认真地看着我说:“不,要么,她给你不是鬼血,要么,她就不是真正的姚若兰,” “你别挑拨,”我面无表情地说, 小南子认真地说:“我挑拨你做什么,我说的是真的,苏悦,你动脑子,好好想一想,那种厉害的镇邪之物,普通鬼魂会去主动靠近吗,如果你是鬼,你会有事没事地去接触能克死自己的玩意吗,要知道,阿银拿到的鬼血,只要是一滴,就足以能够让姚若兰那样的小鬼生不如死了,” “……”虽然,这是噬魂妖蛊,但,他说的话让我想起了食肉鬼,那时候,我是不小心撞倒了装有鬼血的桶,把鬼血溅到了他的身上,那时候他痛苦的模样,还有被鬼血溅到的地方发生了什么样的反应,我至今都还能记得一清二楚, 食肉鬼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姚若兰, 小南子对我说道:“苏悦,你再做第二步假设,假设,你真的是不怕死的姚若兰,真的是没事找事的姚若兰,真的敢去偷取能克死自己的镇邪之物,那你究竟是要怎么样才能做到毫发无损地将那镇邪之物收入囊中呢,那个鬼血,只要是一滴,就能让姚若兰这样的小鬼元气大伤,你好好设想一下,” 实话说,我做不到, 究竟该怎么样,才能从桶里面只取出那么一个只有两指节长的小玻璃瓶子的的血呢, 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得出来, 难道,真的如噬魂妖蛊说的那样子,要么,姚若兰给我的不是鬼血;又或者是,我看见的姚若兰并不是真正的姚若兰, 如果姚若兰不是姚若兰,那么……昨天晚上和我坐在一起,“她”和我说的噬魂妖蛊的故事究竟是不是真的呢, 第127章 疯婆子的精密计划 [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一意识到这一点,我马上指着小南子脖子上的“苍蝇”对他说:“你脖子上的那是什么,” “我脖子上,”小南子迷迷糊糊,他抓了抓自己的脖子,挠完过后,那个“苍蝇”依然停留在他的脖子上,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指着自己的脖子说道:“你是在说我的痣吗,” 痣,, 我马上意识到这个乌龙可大了, 我连忙走过去,走到他的身边仔细检查他的脖子,果然,在他脖子上的那个黑点是一个微微凸起来的肉痣,并不是什么“苍蝇”,我顿时脸一红,忽然意识到自己是看花眼,并误会了什么, “喂,别看了,”小南子猛地推开我,无语地说道:“别离我那么近,我不搞基,” 我这个时候完全是懵逼了,我问:“你是活着的啊,” 小南子白我一眼,说:“废话,我当然是活着的,哦哦我就说嘛,你小子为什么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坐在门口,距离我远远的,原来你是把我当成了鬼,所以不敢靠近我,是不是,” “……”我不好意思说, 小南子无语了,说:“好吧,看来不和你说清楚,你会继续把我当做是鬼,而不是一个大活人的,首先,我是个大活人,能活到102岁,比你长寿,我绝对会死在你后头的,这一点你放心,” “……嗯,”这一点我相信,他好像跟他大爷查过我的前世今生了,估摸着,连我今生能活多少岁也查清楚了, 小南子又说道:“其次,我万邪莫侵,你也看到了,鬼面具吸食到我的手臂上的时候,它吸了一口血就闹肚子疼,马上掉地逃跑了,也就是说,根本没有什么阴邪玩意敢叮咬我,我的血就是治他们的,它们敢吸就得有慷慨赴死的勇气,” 我一怔:“肚子痛,” 小南子皱眉:“打个比方嘛,形象生动的比喻句,行不行,” “行,” 我也想起了那日鬼面具吃坏肚子的样子,它是刚把“毛细血管”戳入小南子的手臂里,鲜血已经涌进了“毛细血管”里,它露出了吸到血的满足表情,但下一秒,立马就“肚子疼”了,一副急着要找厕所拉肚子一样的表情,丢下小南子的手臂,跳到地面上来,然后逃跑, 确实,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小南子的血有着非凡功用, 如果说小南子的血真的能搞定阴邪之物,那么那些蛊虫叮咬他的时候,估计也会很快就“闹肚子”,各种身体不适,如此一来就得赶紧放开他,只要一放开小南子,那小南子就活了,什么噬魂妖蛊,根本就没有什么用了, 这么说, 小南子是活的, 我惊讶地看着这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小子,心想他是不是猫呀,听说猫是有九条命,打不死的,但我看来,这小子简直是有无数条命啊,我怎么就没有见他彻底死掉过, 这一刻,喜悦冲进我的心里,一扫之前的阴霾, 小南子是个人精,他一看到我的表情,就知道我是相信他的了,问道:“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是吧,” 我欢喜地点头:“是,”并激动地拥抱住他,想起之前的乌龙误会,现在真是想一巴掌抽死自己,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如果我一早就想到了鬼面具吸血的那一件事,那我也就不会相信姚若兰的话,相信那个噬魂妖蛊真的能把小南子吃掉了, 等等…… “姚若兰她骗了我,,”欢喜褪去,我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逆推理是这样的:小南子还活着噬魂妖蛊一说是假的姚若兰是骗我的, 我脸色一白,说:“不,不可能,姚若兰她怎么可能会欺骗我,她为什么要欺骗我,” 小南子说道:“我不是和你说了另外一种可能吗,如果姚若兰不会欺骗你,那么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你见到的根本就不是姚若兰,” “这怎么可能,,” “鬼是可以变形的,他可以变成你最熟悉的亲人的模样,也可以变成你最害怕的模样,”小南子淡定地拍拍我的脸,安慰我说道:“别难过了,就算这一次你见到的姚若兰是假的,但是你至少见到了她,也就确定了一点,她,是真的在仙婆的手里面因为你是在小木屋里面看见她的,而小木屋是仙婆的地盘,” “对,”我说,我的心再次不安了,我苦笑不已,“到现在,我依旧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小南子躺下去,他闭上眼睛,揉揉太阳穴,看起来是真的头疼,不是作假的, 难道,真的是发烧了, 小南子合着眼对我说:“现在,苏悦,你把你离开小木屋后的事情和我说一遍,那个假的‘姚若兰’和你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和我说仔细了,漏掉一句,极有可能就是漏掉了什么重大的线索,” 我点点头,接下来,我把我在离开小木屋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小南子,小南子在听完我的描述之后,总结出来了好几点:“第一,姚若兰还活着,而且那个姚若兰是真的,” 我疑惑:“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她还活着,之前你不还是说她可能是别的鬼变作的吗,” 小南子说道:“是的,不排除那一点,但是任何妖鬼变化成另外一个模样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有瑕疵,可是完全没有察觉出来,苏悦,虽然你总是眼瞎,把男的当做是女的,但是我相信你不会连和自己滚过床单的女人都认错,” 我老脸一红, “但是你没有看出姚若兰的任何破绽,只有真正的姚若兰出现在你的面前,她的气息、仪态是你所熟悉的,所以你才不会看得出来,这就说明她是被控制了,但不管是人是鬼,被控制的时候状态就会像是一个傀儡一样,反应迟滞、动作僵硬,稍微留神就能看得出来,但你看见的那个姚若兰她十分灵活,能做出任何反应,我想,这应该是更高一级的法术,” 门外汉的我听的云里雾里的, “那就是姚若兰被附身了,” 我囧:“鬼也会被附身,” 小南子说:“能啊,这种操纵术就跟鬼附在人的身上一样灵活,” 我呆逼了, 但是转念一想,确实是的, 姚若兰握住我的手的时候,那种触觉就和平常是一模一样的,所以我分不出来; 但是姚若兰的态度转变了,她平常的时候不是那样子的一个鬼,她平常的时候就是一个小女生性子的女鬼,会撒撒娇、耍耍任性这样子,但是昨天晚上到今天为止,她说话充满了主导性,全都是在引导着我朝着她想要发展的方向发展去这些,不是小白兔姚若兰会有的姿态,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幻象里面的时候,我会甩开姚若兰的手,会觉得她是幻象,因为“她”从头到尾就不是姚若兰,只不过在幻象里面,“她”不是姚若兰的这一点被放大了而已, “但这也说明了一件好事情,仙婆鬼附在了姚若兰的鬼身上出现在你的面前,也就是说姚若兰还活着,对她来说还有利用价值,你的小女友还活着,好事,来,给爷笑一个,” 我抬起头,对他勉强地勾了勾嘴角,但实际上我根本就笑不出来, 小南子继续说道:“第二点,有点糟糕,仙婆鬼附在姚若兰的身上来挑拨离间,就说明了她已经想好了对策,不单止是你在想坐山观虎斗,让兰陵王和仙婆鬼打起来,好坐收渔翁之利,仙婆鬼也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决策,她变成姚若兰的样子接近你,第一件事是挑拨你我的关系,让你相信我已经死了,这样你再见到我的时候,就会把我当做虫子,而不是于寄南,就不会再靠近我了,就跟你刚刚进门时一样,” 我无奈地撇了撇嘴,这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疯婆子编的噬魂妖蛊太真实了,真实到然我选择了相信了她的话, 现在看来,疯婆子也是坐不住了,她不想坐以待毙,所以她出手了, 她变成姚若兰的模样,第一步是先让我远离小南子,第二步就是下手害兰陵王那一瓶“鬼血”当然不是真的鬼血了,因为鬼魂是不敢接近鬼血的,但是疯婆子送到我手里面的东西也绝非凡品,涂抹在了鬼面具里面,兰陵王戴上了必然中招、必然不死即伤, 疯婆子在离间我和小南子的同时,同样,也想弄死兰陵王, “所以,现在我们就淡定看戏,不管仙婆鬼给兰陵王弄了什么玩意,兰陵王都不会好受的,我们就看看三日后他会变成什么模样吧,” 我点头,举双手双脚赞成, 我钦佩着疯婆子的计谋,她真的是算计得太厉害了,每一件事都没有超脱她的计划, 我确实是她手里面走得最好的棋子,只有我能孤立小南子,也只有我将鬼面具送出去给兰陵王,兰陵王才会欣然接受, 她算计得太精准了,而且,在不足一日的时间里面,她的计划全部都已经完成了, “第三点,比第二点还糟糕,”小南子叹息着,怜悯地看着我, 我点头,说:“第二点不糟糕,虽然我被疯婆子利用了一回,但是,我也将鬼面具送到兰陵王手里面了,兰陵王戴上鬼面具不但不会变回千年怨鬼,还会死翘翘,这其实是一个好消息,与好消息相比,任何坏消息都很糟糕,” 小南子呵呵笑着看着我,眼神中怜悯令我感到毛骨悚然,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又怎么了,, 半晌,小南子才说道:“苏悦,你被监控了,” “呃……”我好像一直都被监控着,鬼看得见我,我看不见鬼,那些鬼一直在我身边监控着,我有点习惯了, 但,小南子却说:“是360度无死角监控,是里里外外无秘密监控,你心里面在想什么她全都知道,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会和你说任何机密话了,” 第128章 360度无死角监控 [.超多好看小说].听完小南子的话,我是完全被吓懵逼了, 监控, 如此高大上的词语我是从来都未曾想象过的,那应该是在警匪战中才会出现的词语,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我这样一个平凡、又没有犯下过大罪的人的身上, 而那一个词语“360度无死角监控”当真是让我惊吓更上了一层楼, 360度无死角监控是什么情况,光是想一想上厕所站着撒尿的时候,有一双眼睛躲在角落里面偷偷看着我,我便觉得浑身一个恶寒,涌到下体的尿意会立即憋住,臀部绷紧,宁愿膀胱爆炸也不敢再去上厕所了, 我擦擦汗珠,对小南子说道:“兄弟,你别吓我,” 但小南子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迹象,他只能是用一种怜悯的神色在看着我,说:“苏悦,看来之后我得和你分开行动了,原本因为你是兰陵王现世的一个缘由,所以我想带上你,和你一起把兰陵王搞定,但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那个仙婆鬼不知道在你身上下了什么法术,严密地监视了你,她知道我是为什么而复活的、又将会以什么东西去封印兰陵王,而这个秘密,只有你我两人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呢,” 我有种被人冤枉的委屈感:“我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她,” 小南子说道:“我没有这么说,苏悦,我相信你不是一个会随口乱说的人,但仙婆鬼化身姚若兰的时候,她却知道了这一切事情,” 我说:“她说我们家附近有阴兵把守,她无法穿越过阴兵的防守线,走进来和我相见,但是她可以躲在暗处默默地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那只是以前,不是现在,而且她不是姚若兰的身份已经被暴露了,以后也不会再来监视我了,” 小南子说:“苏悦,你还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那时候,我复活后、已经后来我和你说的那番话是在你的房间里面,阴兵只是围在你家外面,我们之间的对话连围住你家的阴兵都不知道的,那躲在包围圈之外的她又是怎么会知道我们之间的谈话的,” 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小南子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无奈地对我说道:“苏悦,我的任务是对付兰陵王,所以我走的每一步路子都需要非常的小心才能实现自己的目的,而……” 他怜悯而哀愁地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道:“你现在就是我最大的bug,我如果把我所有的行动都告诉你的话,那么也就等于是把每一步都告诉了仙婆鬼,她是我目前最害怕的一个鬼魂,她躲在暗处,而我们在明处,对她是防不胜防,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那个仙婆鬼将会是我收服兰陵王最大的绊脚石,” 同时,我也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所以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不然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没有一个人能完成自己的目标,”小南子叹气,他站起来,对我说:“在你还没有弄明白仙婆鬼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偷偷监视你之前,我恐怕是不能在和你在一起了,我也想起来,我很久都没有回家一趟了,我先回家看看我爸妈,在这三日内,你且好好想想那仙婆鬼究竟是在什么地方监视你的,” 我心里一痛,忍不住问:“为什么是三日,” “三日后,兰陵王来杀你呀,”小南子无奈地说,“如果仙婆鬼交给你的那个‘伪鬼血’无法灭掉兰陵王的话,那么,兰陵王不仅会恢复怨鬼的力量,甚至,对你的仇恨会更加浓厚,而仇恨又是怨鬼的力量来源,兰陵王越恨你,那他的力量就会更强,到时候,你要小心,” “你不管我了,”我就像是快要哭了一样, 小南子耸了耸肩:“从现在,我不会告诉你任何打算,” 我忍不住伸手去抓了抓小南子的手,小南子却挣脱开自己的手,对我说道:“苏悦,别像个女人似的婆婆妈妈的,你放心,在这三日内,你不会出任何事情的,仙婆鬼暂时是对付不了兰陵王的,她还需要你,兰陵王说了三日不杀你,那她三日后也不会动你,因为如果你在这三日里面出事了,那接下来就是由她来承担兰陵王的所有怨恨了,” 意思就是,三日后出结果,如果三日后,那个“伪鬼血”没能灭掉兰陵王,兰陵王活下来了,就会来找我报仇,在兰陵王没死掉之前,我就是疯婆子的挡箭牌,她就不会那么轻易地要掉我的性命的, 小南子走了, 他走的时候,还顺走了我的小电驴,这还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事,等我走出门口发现小电驴不见的时候,我简直是哭笑不得,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认识了这么一个坑货,坑谁不好,偏偏专门坑我, 在小南子走后,我颓废地坐在客厅里面休息了好一阵子,心想小南子虽然还活着,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最后还是按着疯婆子的策划一样,走向了分散,所以,最后,还是疯婆子赢了, 她究竟是躲在什么地方监视着我呢, 她究竟是怎么样躲开白衣兰陵王、千年阴兵、小南子的视线,偷偷地将我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呢, 究竟是怎么做到360度无死角监督的呢, 疯婆子让我感到害怕, 我现在真的明白了一句话,可怕的不是最强大最邪恶的力量,而是人心, 疯婆子的心思,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能算得明白, 墙壁上的挂钟一点一点地走了好几圈,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爹娘准备要从田地里面返回来了,我想我也是该走了,兰陵王给了我三日的时间,不是给我来休息偷懒的,而是让我给自己善终,如果三日后,我当真躲不过兰陵王的追杀,这个“善终”就是真的很有必要了, 我不敢面对爹娘,如果三日后我真的会死,那这要我怎么和我爹娘开口说我将会死的事情, 哭, 跪下, 三磕头, 那种事情,我做不出来,是没有勇气做,如果真的要我和爹娘面对面地说三日后我将有可能躲不开死劫,我想我真的躲不开一哭二跪三磕头这种常规拜别仪式,而我娘也定是躲不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情,于是我只能选择躲开,绕开他们, 我真的没有勇气见到他们, 我默默地到房间里收拾了一些常用的东西,当我拉开衣橱看见我爹过去非逼着我穿上的那一沓红内裤的时候,我真心是哭瞎了, 真没想到当初最让我鄙夷的东西竟然成了我今日的泪点, 我哽咽着,把那一沓红内裤全放入了背包里, 收拾好东西后,我写了一张字条,这是我这一生里面写得最为艰辛的10个字: 【三日后儿未归,此生勿念,】 我背起包,带着字条走下楼去,打算把字条压在客厅里面,压在一个显眼的地方,爹娘能看得见的地方, 走出客厅,“扑通”,我听见一个水声,抬头看去,看见一条蛇悠哉悠哉地浸泡在我家小水缸里面,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蛇, 失踪了一日多的蛇出现了, 看到想念了好几天的蛇出现了,我连忙走过去,蹲在水缸边上,此时蛇正在水缸里面玩花式游泳,我问:“喂,你上哪儿去了,那天你和白衣兰陵王打着打着就不见了,你到底上哪儿去了呢,我告诉你,那天你主人忽然甩起了鞭子,耍得可厉害了,连白衣兰陵王都被打跑了,那时候我以为你主人耍的是你,结果打完之后我才发现他手里面拿着的真的是一条鞭子,你说好笑不好笑,我苏悦真的眼瞎到那种程度,连蛇和鞭子傻傻分不清楚,” 蛇对着我露出了一个阴险而猥琐的微笑,它把尾巴探入水里,从水里面捞起一把折扇,那把折扇是防水的,蛇捞起来的时候,折扇没有半点损坏, 啪嗒一声,蛇打开了扇子,只见上面写着一个字点评:傻, “呃……原来你也认为我傻,”我无语地说道,看着他,我又想起弃我而去的他的主人,于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主人丢下我了,三日之后,就是我的生死劫,如果兰陵王没有被疯婆子毒死,那我就一定死定了,如果他真的被疯婆子毒死了,那我就能活下来了……不,不对,就算兰陵王真的被疯婆子毒死了,我也活不下去,兰陵王一死,而你主人又不管我,我没有人管了,那疯婆子就会对我下手,到时候我还是要死的,” 我无奈地叹息:“黑娘子啊黑娘子,你说,三日之后,我究竟会不会死呢,” 蛇转过了扇子,只见上面写着:死, 我愕然了, 再看蛇,那碧绿色的竖瞳中流传出死神一般的死寂,没有如以往一样,那么嚣张、那么猥琐, 原来,它也希望我死, 第129章 开灯与关灯的区别 [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离开家之后,我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才好, 任何亲朋好友的家都不能去了,本来想说小南子不抛弃我的话,那我就先去他家住个三日,现在看来,他是不想再见到我了, 疯婆子的小木屋,那是一个比屯兴峰还更危险的地方,我去那里,死得更快, 那,我现在能去什么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脑海里面浮现出了一个地方,那就是: 周老板的竹林小屋, 那个地方现在应该是个空屋子吧,反正三日之后我都会死,那我死在什么地方都无所谓了,只要在这约定之日到来之前,我能有一个地方落脚吃饭睡觉就好,既然如此,那么周老板的竹林小屋就是一个最适合的选择, 于是我就去了, 坑爹的猪队友于寄南, 当我准备离家出走的时候,看见屋外面原本停车的地方空空如也,我那时候的心思真是想要把小南子抓出来狠狠掐死, 妈蛋的,这可恶的贼小子,走的时候还要顺走我的小电驴,这让我怎么离家出走呀,于是我只能是不行走到屯兴峰山脚下了, 五公里啊, 我就这样子忍饥挨饿地走了整整五公里,当时想宰了偷车贼的心都有了, 我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一个损友呢,出事了完全抛下我,抛下我之前还坑了我一把, 天黑了,我还在半路上, 一股焦臭味从后面传了过来,钻进了我的鼻子里面,我感到我后背上的重量是越来越重了:“那个……妈啊,你能不能下来,自己有腿就自己走路,如果没有腿,那你飘着也好,何必一定要上我的背呢,” 背上传来女子嘤嘤抽泣声:“儿啊,你嫌弃妈妈了,我是你妈妈,你背着我走几步又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儿重……”重得我挪一步路都觉得很艰辛,谁能告诉我,为什么鬼是那么轻飘飘的身子,却能犹如一头200斤重的大母猪一样沉呢,, 娘鬼生气地掐我的肩膀,说:“小坏蛋,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很肥了,我肥又怎么样了,那还不是为了把你生下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你呀,要永远记得,女人为了生下一个孩子,那是以牺牲自己身材为代价的,你要知足、惜福,还有,感恩,” “感谢妈你把我生在了这个世界上……”我无力地叹气,心想娘鬼是直接把我当做她亲生的了,而没有把我当做她认下来的“儿子”了, 唉,我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娘呢, 啪嗒~,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鞭子拍空的声音,我后背一轻,那焦炭味也消淡了许多,显然是娘鬼已经离开了我的后背,哦,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我除了背行李之外,我的背上还背着一条七八斤重的肥蛇一条,自从知道这条蛇是有两颗半小丁丁的男蛇之后,我对它再也生不起半点旖旎心思了,只会恨不得自插双目, 不过现在我还是很感谢它把娘鬼给打跑了,不然要我背着娘鬼,步行走到竹林小屋,我觉得我的双腿会断掉的, 好吧,小南子还不算是太绝,走的时候虽然顺走了我的小电驴,但至少把蛇留给了我,这蛇虽然平时懒洋洋的,但我看见过好几次它和鬼相斗的局面了,那阵势,乖乖,可了不得,所以小南子把蛇留给了我,就相当于是将一个保镖留给了我, 我走到了竹林小屋, 在屋外看,屋里面没有倾斜出一缕灯光,也就是说,里面没有人, 好,正好是没人,这样我借助起来,可就方便多了, 这个竹林小屋是没有锁的, 我推开门,刚进门,便被门里面的人给吓住了, 那个人一脸绷带,缠得就跟木乃伊似的,刚看到他的时候,我确实是吓了一跳,但转念一想,古埃及的木乃伊怎么会跨越国界偷渡来我们中国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村里面,再仔细一看,这个“木乃伊”其实也就只有是脑袋缠着绷带的,其他地方都还是正常的,他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西装裤、皮鞋,当然了,还有鲜艳的红领巾, 如此别树一帜的穿衣风格令我一下子想到了一个人:“周老板,” “苏悦,木乃伊”一开口,就让我确定了他的身份, 我郁闷地一拳捶在他肩膀上,说:“你自己在家里面,干嘛不点灯,” 周老板说:“点什么灯,我告诉你,别人都以为,只要开灯了就不用害怕鬼来了,实际上,在鬼来到的时候,把灯熄灭,是最安全的,” 我走进他房里面,今个儿我就是没带脸皮出门的,我就打算在带着家属和小宠,强势借助别人家了,我一进去,本能习惯地打开灯,等我打开灯后才听完他说的这句话,于是我就纳闷了,问:“为什么开灯反而不安全,鬼是惧光的,不是吗,而且鬼魂是最擅长躲在黑暗里面行动,如果没有一点光,那么不是撞见鬼了都不知道,而且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周老板看见我把灯打开了,他很不满,但是他也没有关灯,他似乎是看见了跟着我屁股后面进来的娘鬼和我背上的蛇,这人都是势利眼的,势利眼看人能一下子就判断出来目前的局势对自己是有利还是没有利,当他一看见我身后还有两个跟班的时候,识趣的由着我去了, 我在他家沙发上大摇大摆地坐下,而他仍然站着,就这个角度看过去,他有点儿像是我的小弟, 周老板无奈地说道:“鬼确实是非常适合在黑暗中自由行动的,但是你有没有想到过,和灯有关的灵异传说是什么,” 他走到灯的开关旁边,我以为他是打算要关灯,没想到却是听见连续几次的“啪嗒”声,没想到周老板是按灭又打开、按灭又打开, 这让我感到十分郁闷,这神经病究竟是打算在弄什么鬼, 小屋里面的光线忽灭忽暗,我的心情因为这忽明忽暗的光线弄得双眼十分疼痛,心情也变得十分烦躁起来,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姓周的,你够了没有,不要在这个时候玩这种小孩子才会玩的恶作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周老板停了下来,问我:“你很生气,” 我给他一白眼,真像抓起旁边茶几上的茶壶朝他砸过去:“废话,” “是因为我在玩点灯的开关吗,” “废,话,” “那么,你试想一下,如果现在开关灯的人不是我,而是鬼在弄,你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 周老板说做就做,房间里面的灯光起起灭灭,我忽略掉站在电灯开关旁边的男人,假想眼前的这一切都是鬼闹的,顿时感觉到脚底一阵寒气冒腾了上来,让我忍不住一哆嗦, 周老板停下来了,灯亮着,他无奈地看着我,说:“现在,你明白了,为什么我说灯亮着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了吧,鬼魂是有磁场的,他们的磁场强大的时候,是可以影响到电,当电被影响的时候,这个灯就会忽明忽暗,给人不仅会造成心理压力,还会损伤视力,所以你说,我们是应该开灯比较好呢,还是关灯比较好呢,” 当然……还是开灯比较好啦, 这个真的不能呢个怪我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这是人类的固定思维,人就是会觉得,只要有光在,那么鬼就不会来了,所以不管周老板把“关灯”说得有多好听,我还是觉得开灯比较好, 我问:“那如果关灯呢,如果关灯了,你又怎么会知道鬼来了呢,” “这个很简单,”周老板啪嗒一声,把灯关了, 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从外面照射进来的月光了, 尽管只有月光,也把室内的东西照得一清二楚, 周老板指指我身边,说:“你看看跟着你的娘鬼,” 我一转头,当我看见身边一团黑不溜秋的玩意静静地站在我的身边,一对眼睛闪着碧绿的光芒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吓了一跳,差点儿就要从椅子上摔下去, 尽管我知道这个是娘鬼,但我依然还是会被她给吓坏, 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真的是你的不对了, 周老板开灯,然后娘鬼眼里面的绿光不见了,周老板无奈地对我说道:“现在,你知道怎么在黑夜里面分辨鬼来了没有了吧,” 我点点头,哭笑不得地说道:“知道了,” 我想起来了第一次跟阴兵上屯兴峰的时候,也是灯笼里面的烛光一灭,我一回头,绿幽幽的一片眼珠子,差点儿没把我给吓尿, 原来,在黑暗里面看见有没有鬼来了,还可以这么分辨, 对比一下开灯和关灯给我带来的“鬼来了”的既视感,我觉得还是关灯会比较好,至少不会损伤视力,也不会给心里造成巨大的压力, 于是我对周老板说道:“好,我知道了,那你还是把灯关……” 我话未说完,灯光便忽明忽暗,而且这个光暗的切换速度比周老板之前的快许多,这样的刺激让我一对眼珠子都快要被亮瞎了, 我气愤不已,捂着双眼大叫道:“姓周的,谁让你开灯又关灯的,再不停下来,信不信我揍你,,” 刺激中,周老板惊恐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这不是我做的,” 对,我没有听见开关“啪嗒”声, 鬼来了…… 第130章 鬼来了 我受到了惊吓,连忙大喊道:“姓周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家里怎么会有鬼呢?” 周老板欲哭无泪地说:“废话,我家里当然有鬼了,一大群鬼都想找我杀我呢,你忘了?” “”我想起来了,周老板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他也是一个拉仇恨的体质,这个屯兴峰山上的阴兵不仅是想杀我,还想要杀他呢。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都叫你别开灯了,你一开灯,他们就知道我这屋子里面有人了,所以就找过来了,唉!被你害死了!”周老板说道。他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撬开地板,也就是通入屯兴峰的那个密道的路口,显然,就是打算把我往里面带。 我看到密道,顿时就着急了。停住脚步,拉住他,摇手说道:“不行的,他们都知道你这个密道,我们再下这个密道。那是没有用的,他们一定会找进来的!” “不会的。”周老板十分笃定。 我以为他是没有听清楚,于是咬着字再说一遍:“他们知道你这个密道!” 周老板说:“就算他们知道这个密道,他们也走不进去太深处,里面有我周家的封印,那些封印就是为了专门对付他们而存在的,所以他们进不来。你就放心跟我走吧,现在我们是结盟的,我害了你就等于是害了自己。” 我想起“姚若兰”和我说的那段话,说周老板是帮着兰陵王。故意骗我带上鬼面具,好害死我的。想到这一段话,我对周老板还是起心里疙瘩的,但看了看周老板泰然自若的神色,我转念一想,心想那个“姚若兰”是疯婆子假扮的,她说的全都是谎言,那周老板要害我的那段话自然也就是假的了,那周老板就是可信的了。 现在周老板也一样是阴兵死亡名单上的名字,他就算不是为了救我,那他总得救自己吧?我相信他是一个爱惜生命的人,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于是我就跟着周老板下去了。 这一次跟他走下去,他带我走得十分急,说道:“那个封印距离我们比较远,它是设在屯兴峰山脚下面的,我们只要赶到了那个封印处,我们才有机会活下去!” 我点头“嗯”了一声。 在密道里面大约走了十来分钟,我们终于走到了当初我看见阿银的地方,并越了过去,往更深的里面走去。(.) 以前。我来过,当时就有想过,再往里面走一点儿,那就能见到王爷墓了,也就是真正封印兰陵王的地方。但是后来我自己一个人不敢下去,害怕会遇到什么危险,而且白衣兰陵王也亲自找我来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我自己也是应接不暇,也就没有再深入这个地方了。 离那个封印处越近。我就越有感觉,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就在前方呼唤着我一般。 对了。 我是,周术士的转世。 再往前,就是我前世留下的封印,是那个封印在呼唤我,只要我靠近,我就能感受得到。 身后,传来一阵阵的鬼啸声。 我回头一看,看见一团团阴魂在身后朝我们赶了过来,周老板一声大喝:“别回头。一回头,你就跑不快了!” 我赶紧收敛心,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跑,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身后好像有谁在推着我一样,一股浓焦的气味钻入我的鼻孔,推着我不断往前,这让我轻松了不少,很快就超越过了周老板。 周老板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超越他,那副样子就像是见了鬼似的。 我们再往前跑出去十来米,便就听不到鬼啸声了,周老板忽然停了下来,我看见他停下来,于是自己也停了下来,我想这里应该是安全了,如果不安全的话,他是不会停下来的。 周老板擦擦汗,说道:“好了,这里就是封印的范围内了,那些阴兵不敢接近封印,只能就此打住。” “哦。” “走,你跟我到封印的地方待着,等到天亮,阴兵就会自己离开,到时候我们就安全了。”周老板说。 “嗯。” 都走到了这个地方。我也没有别的选择的余地,只能跟着他一起走下去了。 不一会儿,我们就走到了一间石室里,事实里面有一个石台,石台上竖立起一颗犹如孩子般高矮的血水晶。那血水晶里头似乎隐隐约约有着什么东西,我走过去一看,看见里面锁着的是一缕白烟。 那白烟像是活物一般,在血水晶里面四处游动,而血水晶又是晶莹剔透的,因而显得十分好看。 我指着血水晶里面的白眼问周老板:“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周老板说道:“是兰陵王的一缕魂魄。” 我顿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不就是一个千年怨鬼吗?怎么还搞得这么支离破碎?白衣兰陵王、鬼面具、血水晶,这是一分为三呀?这兰陵王精分得太厉害了吧?一分为二也就够了,为什么还要分成三份?” 周老板无奈地说道:“这并非是一分为三,而是这个封印并没有被完全的破解掉,原本是一分为二的,就是白衣兰陵王和鬼面具,但是那时候封印并没有能够完整被解开。你还记得雷劫的那一日吗?天降雷劫,原本是要把白衣兰陵王破开封印的,结果被你的朋友横插一脚。雷劫分了一半给你的朋友,也许兰陵王只接受了一半雷劫,所以封印就只能是解开一半,并不完整。” “哦,原来是这样。”我这才明白过来。因为当时的雷劫不完整,所以被封印着的兰陵王本尊只能是一半离开了封印。 唉,一分为三的精分,也是挺心累的。 不过也幸好,因为雷劫一分为二。兰陵王不能够完全解脱封印,而令封印依然有一半存在于世,只要有封印在,那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样东西能够牵制住那些阴兵的行动,这也就成为了我们今天晚上保命的关键。 我仔细地端详着血水晶里面的那一缕魂魄。虽然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觉得这样子的东西像是一个艺术品,是值得鉴赏的。 就在我仔细端详着血水晶里面的那一缕魂魄,周老板忽然凑了过来,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苏悦,怎么样?有没有看出什么眉目?” 他在耳边的轻言碎语吓了我一跳,我最不喜欢别人在我的耳边说话了,我拉开一段距离问道:“你想有什么眉目?” 周老板冷笑一声说:“苏悦,那天于老板对白衣兰陵王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你就是我的老祖宗周术士的转世,是不是?你说我是该爱戴你呢?还是该恨你呢!?” “呃,用不着问这么严肃的问题吧?” 周老板笑了笑,说道:“你觉得这个问题不重要吗?可是这个问题却困扰了我整整三十二年!不知道我究竟是应该遵循着老祖宗的遗训,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守墓人,做一个正义之士。可是啊,老祖宗,就是当年你与兰陵王的那一战,而令我今生今世的寿命只有35年!现在我已经32岁了,距离寿终正寝的那一日不远。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恨你?” “呃” 好尴尬! 我真不想面对如此严肃的问题,老实点说,今生今世的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路人甲,本来应该做人子女,好好赚钱养家。娶个媳妇,生一堆孙子,好好地孝敬父母,可是忽然之间,我知道了我的前世是周术士。这一切就变了,我背负起了千年阴兵的怨恨,那怨恨就像是悬在脖子上的一把利刃,随时割破我的喉咙! 我倒是忘记了,“周术士”这三个字在背负起千年阴兵的怨恨的同时,同时也背负起了另一个人的怨恨,那就是姓周的。 周术士欠他子孙一条长寿命,如果不是他与兰陵王相争,那兰陵王的诅咒也就不会落入到他的子孙后代的身上,所以说周老板现在会怨恨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罢了,你们也救了我一命,算是还清了吧!”周老板叹了一口气,摇摇手,表示自己不再介意过去的恩怨了。 他又重新问我:“苏悦,你现在看这血水晶,可有什么眉目?” 我错愕地看着血水晶,摇摇头,说:“没没什么眉目啊。” 周老板说:“你仔细看吧,这没有完全被破解开来的封印还存在着,而你就是当年设置它的人,冥冥之中你应与它有着相呼应的力量,也许你可以利用这股力量去对付兰陵王,这,也许是我们最后战胜兰陵王的最后王牌了!” 我问:“你的意思是要我重新封印兰陵王吗?” 但转念一想,我又说道:“不行的,我不能重新封印兰陵王,因为我的朋友你也见过了,就是那个姓于的,他说他想要收服兰陵王,如果我把兰陵王封印了,那他就不能收服兰陵王了,我们的任务冲突了,所以我不能够封印兰陵王,帮助他收服难忘,这样才能一劳永逸,才有机会解开周氏的诅咒,让你活得长命百岁!” 第131章 血水晶 [.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活到长命百岁,”周老板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凄惨的笑了一笑,说:“年轻的时候我有想过要打破诅咒,活到长命百岁,但是我现在已经32岁了,我的斗志已经磨光了,能不能活得过35岁我已经不再奢望了,” 不,我想他原本还是抱有一线希望吧,否则他也不会戴上鬼面具,陷入疯癫状态之中,只是经历过鬼面具的这一劫难,他死里逃生,才令他放弃了打破诅咒的想法, 周家人也真是可怜, 我叹了一口气,不在这一件事上和周老板继续说下去了,因为我不是什么伟大的人,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做得到,我只是一个渺小的凡人,尽力而为才是我应尽的本分,能做到的就尽力去做,不能做到的就不要包揽到自己的身上, 我问:“周老板,你说我能够利用这个血水晶的力量,我又应该怎么利用它呢,” 周老板把视线移到血水晶上,对我说道:“我知道你的需求了,你不想再封印兰陵王了,而是像要帮助于老板收服兰陵王……” “于老板,”我一怔,这个姓于的……说的可是我认识的那个姓于的, 周老板笑了笑,说道:“嗯,说的就是你那一位朋友,” “你为什么叫他于老板,” “以前和他谈过一笔生意,他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周老板笑笑,没再说些什么了,我们的话题再次回到血水晶上,周老板告诉我说:“即便你是希望最后的结局是帮助于老板收服兰陵王,那这个血水晶的力量都是必不可少的,因为它与兰陵王的力量相互牵制了1500年,在漫长的岁月时光里,它俨然已经变作了能克制兰陵王的法宝,但可惜的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利用它的力量,” 不用说,那唯一有机会可以利用到血水晶力量的人自然就是我了, 因为我是周术士转世, “那我究竟该怎样才能利用这血水晶的力量呢,”我皱着眉头问,“我不会法术,我又该怎么利用这个是水晶呢,” 周老板说道:“你不知道的事情,我又怎么能够知道呢,” 坑货, 我立马瞪大眼睛瞪他, “不过,我有一种预感,你带上兰陵王的鬼面具,我应该就会知道该怎么利用这个血水晶的,”周老板说, “呃……” 为什么我感觉问题又绕回去了呢, 我问:“让我带上兰陵王的鬼面具,这真的不是你和兰陵王联手欺骗我的吗,” “我为什么要骗你,”周老板疑惑地问道, 疯婆子变作的“姚若兰”那时候说的话仍然存在于我的脑海里面,她说的是那么的形象生动,就好像是事情是在她面前发生过的一般,所以才会让我到现在还忍不住怀疑周老板与兰陵王的关系, 我把疯婆子变作“姚若兰”时候说的话同周老板说了一遍,周老板听完之后,笑了笑,告诉我,我这是误会他了, 当时他离开我家地下室,我家里面又没有任何人,他一个人留在我家里面显得很尴尬,又怕我家里人回来看见他的时候把他当成贼,他又是一脸伤,疼得要紧,所以只好先行离开,去治疗脸伤了,然后他就回家了,他那时候让我不要把他和我说的话告诉小南子,那是因为他觉得就是他们周家的秘密,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的才好,我是他老祖宗的转世,所以他是能告诉我的, 我问他,鬼面具里面究竟深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周老板告诉我说,他戴上鬼面具之后,眼前亮起的是1500年以前的光景,就是周术士与兰陵王一战的情景,只不过记录下那个画面的是鬼面具,于是视角全部都是从鬼面具的角度去看的,透过这个鬼面具的双眼,能看到的是1500年前的周术士, “你戴上这个面具,你将会看到自己的前世是如何施法将兰陵王封印在血水晶里面的,那些法术我是学不会的了,但是我觉得,如果是你,你一定能行的,”周老板说, 我无语地看着他:“……” 周老板看见我表情有异样,于是问道:“怎么了,” 我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觉得自己是要辜负他的期望:“也没什么,我就是把鬼面具还给了兰陵王而已,哈……” 周老板顿时整个人都很不好了, 这可真的不能怪我呀,我那时候把鬼面具还给兰陵王的时候,哪有想到过鬼面具里面深藏的秘密是和血水晶有关系的,只能说这是阴差阳错,命中注定了会变成现在这样结局, 我把那日我和小南子去小木屋之后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周老板,当周老板听说我把鬼面具还给兰陵王的时候,他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看来也就只能是等3天之后,看情形而定了,” “嗯……”我无奈而苦逼地对着他点点头, 兰陵王给了我三日时间善后,实际上也就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在这最后的两日时光嗯,请老板你告诉我,我哪里有写啦,我相信我的做的话已经不是很大多数的事了,后面已经没有说那么多话了,请不要跟风黑好吗,里,我又该如何度过呢, *************** 这一天晚上,由于周老板睡在地底下, 我始终记得我是睡在血水晶的光辉下面的,我整个梦境都被血水晶的光辉笼罩着,我在梦里面看到的所有东西都蒙上了一层血光…… 在梦里面,我好像变成了1500年以前的周术士,1500年以前的场面在我的面前清晰地上演…… 我看见“我”在和兰陵王斗法,那场斗法真是精彩绝伦,令天地变色,一直斗了七天七夜,周术士使出了一个非常厉害的法器,将兰陵王的鬼魂收服在那法器之中,也就是我刚刚看见的血水晶,那个血水晶的名字叫做封神水晶,据说连神仙都能将它封印在其中, 醒过来之后,我发现石室里面的光彩变色了,原来因为有血水晶的存在,而显得石室里面的色彩光度是偏向于血色的,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自然的光度,没有任何色彩, 我连忙去转头去查看那个平台,结果一转头,发现血水晶竟然在平台上消失了, 我赶紧爬起来,就在我的手撑到地面的时候,忽然间感觉到手心里面似乎是硌到什么东西了,那东西棱角分明,硌得我的手心皮开肉绽,我翻开手掌一看,手上确实是流血了,但在我手掌覆盖住的地方竟然静静躺着一粒与血水晶一模一样的迷你版, 它,竟然缩小了, 我连忙捡起这粒迷你版血水晶看,我十分确定这个迷你版血水晶就是之前我看见的那一个大的血水晶,因为它们里面同样都有一缕白色的魂魄在飘转, 我把它放在我的手心里面,奇迹发生了, 我受伤的地方竟然在迷你版血水晶的光辉照耀下愈合了起来,不,我感觉他是把我手心里的血给吸走了,吸血之后就顺便帮我治疗了伤口, 它,难道真的和周老板说的那样子,让我能够使用它吗, 那一个梦,又意味着什么呢, 忽然间一幅画面闯进我的脑海里,我闭上眼睛,猛的晃一下脑袋,令画面在脑海里面变得更加清晰了, 正是:周术士使用血水晶的那个画面,他是如何捏手诀作法的,又是如何默念口诀的这一切在我的脑海里面都清晰地上演了, 我明白了,这个梦就是教我如何使用血水晶的, 我连忙放下血水晶,回忆着梦里面所看见的一切,然后照着梦里面的周术士捏的手诀去作法,什么叫做“知易行难”,今日我终于是明白了这句话,我在梦里面看见周术士使出那一套法术,是使得那么自然流畅,可是当我照着他的样子捏手诀的时候,我感觉我的手都抽筋了,也依然没有捏对一个法诀, 坑就坑在这里了, 真不知道他的手为什么能够那么灵活,做出那么复杂的手诀, 就在这个时候,周老板醒过来了, 他醒过来的第一反应也是发现了洞里面的光彩亮度变色了,然后下意识地去查看平台,然后他很快就发现平台上没有了血水晶,最后才看到我在做着奇奇怪怪的手势, “苏悦,你在做什么,”周老板吃惊地问, 我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拿起迷你版血水晶在他面前展示了一番,让他安心,封印血水晶没有弄丢,还在我们的手上,我们并没有失去对付兰凌王和千年阴兵的法宝,我们还有逆袭的王牌, 他看见我在做奇怪的手势,然后他就明白了,他很吃惊,问:“苏悦,你知道怎么使用这些水晶了吗,”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把我梦见的所有事情都同他说了, 周老板很兴奋,说道:“太好了,这一下我们一定能够打到兰陵王,”说完这番话,他的眼泪激动的流了下来,我想他等这一刻已经等很久了,…… 第132章 第二夜 (.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天亮后,千年阴兵退去,我就和周老板离开了地洞, 距离和兰陵王约定之日还剩下两日,在明天夜里,兰陵王将会亲自来取我的项上人头,但是在这两日里内,我是十分安全的,不仅兰陵王不会对我下手,就连疯婆子也不会下杀我, 我和周老板共处一夜之后,感情升华变成了革命情谊,他请我吃馒头,我就将我知道的这些事情都告诉他, 这两日我就打算和周老板相依为命了,他也乐得有我这么一个挡箭牌为什么说我是他的挡箭牌呢,因为兰陵王说了,在这三日之内不会动我了,头儿都这么说了,那他的手下也被必定得遵循他的命令,不会来杀我,于是我也就成为了周老板最强力的挡箭牌了, 因为得到了一个厉害的法宝,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向我的好哥们炫耀一下,所以一从地洞里面出来,我立即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小南子看,但是盯着微信盯了半晌,我也没有看到他有所回应,我这才想起来,小南子的手机在上次雷劫中被雷劈坏了,我发过去的照片如石沉大海,根本就得不到任何回应,我如果想和小南子取到联系,那就只能是上他家去找他了, 对此,我不由得感到泄气, 在这两天里面,我打算什么事情都不做,在周老板家里面喝喝茶、养养生,偶尔遛遛蛇,我发现蛇真的是不吃东西的,蛇本身就是能挨饿的动物,它们只要进食一次,就可以一周甚至是一个月都不吃东西,这样也省得我绞尽脑汁去想,该喂小南子的这一条宠物吃什么东西, 我把手机关机了,电池也拔掉了,因为一开机,就全是我家里人打来的电话,我给他们留下的那一张纸条把他们吓坏了,我想48小时一到,我爹娘可能真的会上警察局里面报案, 我想在这两天里面抓紧时间修炼血水晶,这是我们克敌制胜的不二法宝了,我只有像梦境里面的周术士一样能够将血水晶灵活运用,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打赢兰陵王,帮助小南子收服兰陵王, 当然了,我以为是这两日就是我这一段时间里面过得最为滋润的日子,在这两日里面,没有兰陵王,没有疯婆子,我没有性命之危, 然而,我想错了, 就在第二日夜里,兰陵王提前找我来了, 这一天夜里,我刚洗完澡,从周老板家的浴室里面出来,正好是午夜12点整, 我一出来,灯就黑了, 满堂都是绿色霓虹灯……我仔细一想,周老板住在这么偏的地方,他又是走传统淳朴风格的,又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装上霓虹灯呢, 于是我认真的打量着房间里面的绿色小灯泡,乖乖个隆冬, 这么一瞅,我才知道这不是什么绿色小灯泡,而是一整支军队一支由千年阴兵组成的完整的军队呀, 我顿时双腿打哆嗦了, 这和剧本写的不一样啊, 说好的三日之期呢,这才第二天晚上,怎么就找我来了, 我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吞了吞口水,对坐在正座上的白衣帅哥说道:“王爷,那个……我知道了,你是来找周一叶的对不对,周一叶他在……” 我会因为我,兰陵王便提起了一个人,我便笑不出来了,那个人不正是我刚说完的周一叶木乃伊么,周老板在他的手上显然是已经晕厥过去的,整个人完全没有重心,犹如一个木偶一般的提在他的手中,垂下来的双手还会随着风而摇曳, 卧槽,关键时刻,姓周的竟然晕死过去了, 不过这也说明了,阴兵是来找我的,不是来找姓周的, 我顿时有股想哭的冲动, 找我做什么呢,明天才是第三天,用不着提前来杀我吧,小南子肯定不知道他们计划提前了,肯定是没有什么准备的,这样我不就白死了吗, “苏悦,过来,”兰陵王对我说道,他说话依然是那个强调,冷冷的,带着至高无上的尊荣, 我磨磨蹭蹭的走过去,在走过去的时候,我忍不住在想,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狗眼呢,竟然会以为他是王妃之类的古代“淑媛”,就我们大中华古代的封建思想,女人都是留在家里面相夫教子的,还有一句老话说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因此又有多少个女子能生出这样的聪明伶俐相,养在闺中的古代女子又怎么可能会养出如此盛气凌人的气场呢, 我当初真tmd是瞎了狗眼,你以为他是个女子呢, 兰陵王指指他旁边的席位,对我说:“坐,” 我想他绝对不是来找我喝茶聊天吧,所以我哪儿敢在他身旁坐下呀,古人都是文绉绉,喜欢玩文字游戏,搞一语双关的,越是古代身份越高的人就越喜欢玩高深莫测,古人的一言一行简直比我们现当代的官讲话更讲究细致精准, 现代宫斗剧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皇宫里面的人,他们的笑不是笑,他们说的话不是话, 王爷跟皇宫也有关系,我就姑且算兰陵王和那类笑里藏刀的人是同一路了, 简单一句话,我怂, 我如针芒在背,恭敬地说道:“不……我想还是不了吧,王爷您是何等的身份,在下不过是一介草民,不敢与您平起平坐,” 兰陵王淡淡地说道:“现在都已经是21世纪了,今时不同往日,据说你们这个时代已经不讲究等级制度了,讲究的是人人生而平等,没有贵族与平民之分,你们现在已经没有了皇帝、没有了王爷,我虽然是1500年前的亡魂,但也应该讲究与时俱进,你们这个时代是什么样的套路,那就照着你们这个时代的套路来吧,” 他示意道:“坐下吧,没有什么王爷,也没有什么平民,现在要与你对话的人是高长恭,” “哦……”我心里发虚,小心翼翼地坐下, 坐下后,这才想,他们是鬼,要我性命简直是轻而易举,我不怕他们来杀我,那我就怕他们来阴的, “王爷,两日前,你同我说,给我三日的时间,让我回去准备后事,现在只不过是刚刚过去了两天,您怎么来找我了呢,”我这么说,就是为了提醒他不要忘记了之前他说过的话,时候未到,他不能杀我, 兰陵王一甩,只听见哐当一声,一块金子打造的面具甩到了桌子上, 是鬼面具, 看到鬼面具,我就心虚了,有一种做坏事被人当场捉住的感觉, 我再次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问:“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兰陵王说道:“戴上,” “啊,”我懵逼了, 为什么又要我戴上, 我当时欲哭无泪,血水晶的使用方法我已经从前世的梦境里面得知了,所以说现在再戴上这个面具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怎么会突然间想到要让我戴上面具呢,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无缘无故的要求,是不是, 我感到很慌张,心想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我在鬼面具上涂抹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现在来试探我了, 疯婆子变成“姚若兰”,教导我要在鬼面具里面涂上东西我哪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啊,那玩意是专门针对兰陵王的呢,还是专门针对鬼魂的呢, 其实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疯婆子要我涂的东西……那玩意儿会不会对人体起作用呢, “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惊醒要让我戴什么面具了呢,”我心虚地问, 兰陵王冷笑一声,说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在上面涂了什么东西,” 第133章 戴上鬼面具 .(.$>>>棉、花‘糖’小‘說’)我一下就愣了, 兰陵王凤眼凌厉,凝聚着冰冷的笑意在凝视着我,仿佛是在给我施加死刑, 我身子一颤,回过神来,说道:“没涂什么,” 兰陵王说:“我看见面具内侧有异色,难道,你在把面具还给我的时候,就没有对它动过什么手脚,” 我干干地笑道:“我哪儿有这个胆子,王爷,这都1500年过去了呀,您和面具已经很久了呀,在1500年里面,面具会掉色、褪色……这都是正常的事情嘛,这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来呢,我敢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对你这个面具动过手脚,” “李副将说你们现代人诚信不可用,发誓也不管用,” 我快哭了,幽怨地看了一眼沉默地站在兰陵王身后的兵大爷,以前还当他是个朋友呢,但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对兰陵王形容现代人,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我问, 兰陵王说道:“你戴上面具,我便信你,” 我说:“不行,周老板戴过这个面具,他戴上面具之后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们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我不想变成他那个模样,而且,你自己也没有能力把面具从一个人的脸上摘下来,我怕我戴上面具之后,我就要死了,你只有在我死了之后,才能拿下面具……不,即便是我死了,你也不一定能够在我的尸体上摘下面具,” “……” 兰陵王没有说话,但是我知道,这是默认了, 在我认识的人和鬼里面,只有小南子一个人能把面具从一个人的脸上摘下来,即便鬼面具的主人就是兰陵王,但是他并不能摘下鬼面具也不能控制鬼面具, “反正你明天也是要死的,戴上面具,你今日还不会死,明日我再来取你的性命,这样我也算是履行了我的承诺,”兰陵王平静地说, 我把鬼面具扔回到他身上,恐惧地说:“我不戴,” “如果我非要你戴上鬼面具不可呢,”兰陵王问, 我摇头,大声说:“你逼我也没用,” “那就逼吧,”兰陵王勾勾手指头,站在他身后的兵大爷走了出来, 我一看到兵大爷,双腿就忍不住颤抖, 兵大爷捡起面具,朝我逼来, 我恐慌地抬起手去拒绝他的靠近,我大声说道:“兰陵王,你可要想好了,我戴上了这个鬼面具,你以后就无法把它摘下来了,哪怕我死了,鬼面具也是要赖在我的身上不离开的,你想要让这个鬼面具跟着我的尸体一辈子吗,你的目的就是拿回鬼面具,你现在这么做,就等于是把鬼面具送给了我,” 兵大爷犹豫了,并回头对兰陵王说道:“王爷,这……” 兰陵王淡然而优雅地说道:“戴上,” 兵大爷犹豫地说道:“可是王爷,如果以后面具真的摘不下来了,那该怎么办呢,” “能摘下来,”兰陵王说, “怎么摘,” 这个问题,别说是兵大爷了,就连是我,也感到十分的好奇, 兰陵王说:“只要能摘下面具的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自然还会再一次把面具从这个人的脸上摘下来的,” 他说的是小南子, 兵大爷顿悟了,无后顾之忧,于是又朝我逼过来,他已经一手按住我的后脑手,一手抓住鬼面具,打算朝我脸上按下去, 我大喊道:“王爷,你说的那个人,他可是要收服你的人啊,” 兰陵王淡淡地说道:“你那一个朋友路数确实很奇怪,看起来是一个平凡人的身体,身上却留有厉害的鬼神的印记,他并不具备任何法力,但是却能使用神器,我虽然看不出来他究竟是什么人,可是他想要收服我,那却是没那么容易的,” “不,,,” 我惨叫着,但是兵大爷根本不顾我的意愿,将鬼面具强行按在了我的脸上, 在冰冷的鬼面具和我脸上的皮肤亲密接触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就只有一句话:完了, 但,过了一阵子,我发现我什么事情都没有, 我一骨碌爬起来,面具从我脸上掉下去了, “王爷,他怎么会没事,”兵大爷疑惑地问, 兰陵王说:“面具上的封印并没有擦去,所以他没事,”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对了,我把鬼面具还给兰陵王的时候,上面还有我写下的封印,只不过当时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把鬼面具还给兰陵王,却忘记了擦掉上面的封印,这个封印可了不得,是描金人(我)的手笔,鬼魂是不能触碰这个封印和擦掉这个封印的, 正是这个封印,这一次救了我一命, 兰陵王对我下令:“擦掉封印,” 我说:“不,” 在这个时候,我的智商高达250,我说:“我不会给你擦掉封印的,擦掉封印之后,我再带上这个鬼面具就会没命了,而在这一天内你还不会杀我,我在这个时候擦掉封印,等于是作死自己,” 兰陵王一转头,一对眼睛犹如绿色灯泡一般地闪了一下,我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发现他目光所在之处正是他脚边晕死过去的人周老板, 周老板站起来了, 我哭了, 在这间屋子里面,活人可不止我一个,另一个活人叫做周一叶, 周老板被兰陵王控制了,我终于明白了小南子那时候和我说的“被控制的人身体十分僵硬”是什么意思了,现在的周老板关节仿佛是失去了灵活性,像个木偶一般地朝我走过来,再加上他脸上缠着的绷带,他没有一个时候比现在更像一具木乃伊了, 用脚趾头像也知道他的目标就是听从兰陵王的吩咐,擦掉封印, 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了绝望, 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老板擦掉面具上的封印, 这一回,我懂事儿了, 我抬起手,对兵大爷说道:“不用,我自己来,” 兵大爷停在了兰陵王的身后,不会再向前一步了, 我戴上了面具, 就在鬼面具贴上我的脸面的时候,在这一刻,我感受到的不是冰凉,而是疼痛, 脸就像是被无数根细针扎进来了一般,脸面火辣辣的,但让我感到恐惧的并不是我也将要毁容了,而是 那些“毛细血管”从我的脸上钻进来,我感觉到“它们”盘着我身体里真正的毛细血管在疯狂地蔓延,“它们”在朝我的大脑袭击,“它们”想要攻占我的大脑, 痛, 剧痛, 就在这一刹那,我感觉到“它们”钻进我的大脑里了,并深深地插入到我大脑里面的每一条缝隙里面了, “啊,”我抱着头,跳起来,又叫又跳,剧痛令我发疯,我倒在地上打滚,滚来滚去,又跪在地上用头撞地,希望用这种方式能减轻我脑袋里面被侵入的剧痛, 但是没有用, 很痛, “它们”入侵我大脑了, 我终于知道周老板当时为什么会发疯了,因为“它们”会入侵人的大脑,所有的“毛细血管”都扎进大脑里面,这种控制是彻底的、绝对的,“它”想要人死,人就死;“它”要人疯,人就疯人,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跪在地面上绝望地流下了眼泪, 我感觉得到,“它”在我的脸上复活了,变得灵活起来了,鬼面具不再是一张鬼面具,而是一个灵活的、拥有丰富表情的脸, 渐渐的,大脑被侵入的剧痛也消失了, 鬼面具哈哈大笑,说:“我……我又活过来了,天呐,这里为什么这么黑,为什么我会离地面这么近,我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我听见兰陵王对我说:“苏悦,抬起头来,站起来,坐下,” 我不,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反正现在我就想保留着这个姿势,因为刚才的剧痛让我丧失了太多的体力,我已经精疲力尽,无力再动一根手指头了, 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现在我已经听到我心死亡的声音, 反正我都要死了,兰陵王还有什么好怕的, 鬼面具惊慌地说:“苏悦,我现在附身的人是苏悦,是我们1500年以前的大仇人周术士吗,天呐,我为什么会附身在他的身上,不,为什么我无法控制他的身体,上一次,我附在周氏子孙的身上,我的‘根’深深的扎入他的大脑,我能控制住他的一言一行,但是我为什么不能控制住苏悦的身体呢,” 兰陵王再次对我说:“苏悦,你站起来,” 我偏不, 跪趴着的姿势有点累,我往旁边一滚,大咧咧地睡了下来, 脸朝上,我看见了兰陵王, 他依然安详地坐着,一袭白衣,不染俗尘, 我现在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要来找我了,他并不是因为我对鬼面具动了手脚,才迁怒于我,他是必然要来找我的,因为我是活人, 只有活人才能让鬼面具附体, 只有活人才能让鬼面具附体后复活、说话, 兰陵王要找的人不是我,而是鬼面具, 这是不是很奇怪,兰陵王就要开启一场和自己对话的场面了,我苏悦活了24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够和自己对话的场面,这可真是稀奇,不过我也很想知道,白衣兰陵王为什么想要和另一个“自己”对话, 白衣兰陵王是本尊, 鬼面具是兰陵王的千年怨恨、是力量, 这就像是正义与邪恶两个小人儿,人们的心里面总是住着两个“自己”,一面为善、一面为恶,在人活着的时候,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这两个“小人儿”在打架,哪个“小人儿”打赢了,人就做什么事情, 白衣兰陵王要和另一个“自己”对什么话呢, 他面对自己的“怨恨”,又会做出什么反应呢, 我感到好奇极了,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观看这一场好戏, “是……是你,,,”鬼面具吃惊地说,它好像很不愿意看到兰陵王, 兰陵王抬起脚尖踢了踢我,平淡地说:“对,是我,” 鬼面具说:“不,我不想见到你,你将会剥夺掉我的意识,我想作为一个独立的生命体存在着,你看到我血管了吗,它们里面有血液的流动,我是活的,不是死的,我不想和你沦为一体,” 兰陵王冷笑着说道:“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你迟早还是要回到我身上的,” 第134章 装死是王道 “活物?”兰陵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客气地说道:“纵使你孕化出血管,但那些血并不是你的,你吸取凡人的鲜血作为自己的养分,来炼化力量,但那些都无法改变你只是一个面具的事实。你没有肉体,没有躯干,你想去什么地方都去不了,你永远都不可能变成一个真正的人!” 鬼面具说:“那总比与你永世都被镇压在黑暗之中要好得多!我厌烦了黑暗,也厌恨着作为鬼一样存在。你发现了吗?你并不能走到阳光下,但是我能,我能晒到阳光,这就是我和你最大的区别。” 兰陵王说:“你能晒到阳光,那是因为你吸取了凡人的鲜血,吸收了凡人的阳气。有着凡人的阳气护着你,因而你不惧怕阳光。但是,你没了自己能控制的凡人的驱赶,你就是一个畏惧阳光、只能躲在地底下的肮脏的甲虫!” 哦哦,我想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兰陵王要找上我了。 他要给他的面具找一个躯干。 但。找到躯干之后,就是对骂吗? 骂自己,有意思么? 兰陵王和鬼面具对骂了些许话,大概意思就是两者之间都两见相厌,兰陵王不喜欢生出了独立思想、并以为自己才是真正兰陵王的面具;而面具认为自己是有血有肉的兰陵王,所以见不得虚无缥缈的鬼魂兰陵王,它和白衣兰陵王有最本质的区别是:白衣兰陵王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是个亡灵的事实,但是鬼面具却想着复活,变回一个活人。 我作为围观群众许久,也有着自己的一些看法。 我觉得白衣兰陵王更像是他在世时候的样子。不仅是模样、说话做事方式也都是生前的模式,所以阴兵才会对他如此服帖,以为他还是他们记忆中的“主公”; 而,鬼面具则是在千年怨恨中衍生出来的独立体,它在怨恨中变得扭曲。即便它最后如愿以偿地拥有一具躯干,作为一个活人而活,它都不可能像一个活人,因为它的观念里只有丑陋的怨恨。这些怨恨扭曲了鬼面具的个性,所以千年阴兵并不认为它是兰陵王。 他们就这样你来我往地说了许久,鬼面具的声音就响在耳边,就算我再困乏,我也不能睡着你能在噪音中睡着吗? 除了困乏,我还有点儿饿。 于是我就起来,打算找点夜宵填填肚子。 “别想把我戴回你的脸上,滚开!即使你把我戴在脸上,我的力量也绝对不会交给你来使用喂!我这是去什么地方?高长恭,你为什么离我越来越远了?” 鬼面具叫嚷着。[] 直到我走进厨房,找到锅里面的馒头,塞到嘴里面,这才堵住了这张聒噪的嘴。 真的是服了姓周的了,他吃了32年的馒头,都不知道换个新口味,生活方式如此单调,难怪没有妹子愿意泡他。 我抱着一盘馒头走了出来。回到原来的地板上,坐下来,吃馒头。 周围的鬼静悄悄的,眼睛冒着绿光看着我。 如果他们没有什么意见,我想去把电灯打开,因为我不喜欢绿色的小灯泡。 “唔够了!唔唔这什么鬼玩唔唔本王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唔还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鬼面具吃力地说。 我觉得还好啊,我还记得初中的生物老师说,人的口水里面有一种酶,吃馒头的时候要细致点儿嚼,嚼得越细。嘴里的馒头(淀粉)就会被酶分解出糖分来,这也就是馒头为什么越嚼越好吃的原因。 但鬼面具估计以为自己还在遥远的古代,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养尊处优的王爷呢,唉! 跟了我,你还想吃肉? 想得美! 我在鬼魂中的静默中,默默地吃完了馒头。 吃完后,我就躺回去,摸着肚子,任他们继续了。 我以为那个聒噪的鬼面具会继续高谈阔论,但是它没有再说话了。 不单止是鬼面具。所有鬼魂都静悄悄的,我躺在地上,觉得围拢在自己身边的不是鬼魂,而是绿色的电灯泡。 “苏悦。”半晌,我听到有鬼在叫我。 我没应。 兰陵王皱着眉叫:“苏悦,你要是能说话,你就吱一声。” “吱。” “真的吱啊”他无语。 而这个时候,我听到鬼面具在抓狂:“这怎么可能?他怎么还能有自己的思想?这不可能?我都已经深入到他的的大脑里面了,他这个时候应该是丧失意识了!怎么可能?” “闭嘴!”兰陵王不耐烦地说道,他站到我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问道:“苏悦,你说句人话。” 我没有拒绝帅哥的要求,开口说了一句人话:“你妈贵姓?” 帅哥一脚踩中我的肚子,疼得我哇哇大叫。再看一下帅哥,我发现他不管任何时候,表情都没有变化过一下,光这一点,我佩服。真心佩服。 紧接着,我头痛欲裂,那些深深扎根在我大脑皮层里面的“毛细血管”像根一样紧紧抓着我的大脑! 我在地上打滚着,痛苦地嘶喊着,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不。是没有任何一个鬼能伸出手来帮助我! 我被痛苦折磨得死去活来,精疲力尽,等到我完全无法动弹的时候,一句话出现在我昏黑的脑海里面:它,想要一个“傀儡”。 这时候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它会突然之间又折磨我了,因为它发现它根本无法控制我,我还能自己站起来,自己去厨房找吃的,这一切完全都是我自己的意识,不受到它的任何控制。 它想要的,是“傀儡”。 所以,其实装死才是我最英明的决定 这个堪比酷刑的折磨令我最后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疲倦地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鬼面具不再折磨我了,它也许认为我已经成为它听话的傀儡了。 兰陵王站在我的身边,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从我犹如死鱼一般地翻来覆去到最后的瘫痪,他才开口说道:“面具,你没事?” 鬼面具折磨完我,也费了它不少的劲,聒噪的声音里面露出了疲态,它说:“我?我能有什么事?你巴望我能出什么事?这小子这小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受到我的影响,但是,他想要摆脱我的控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不是1500年以前的周术士,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又能凭什么和我斗?!” 它看起来并没有读取我思想的能力。 我不知道被别人控制是什么感觉,但我现在很肯定: 我的大脑很清醒, 我的身体虽然很疲累,但是我感觉它们还属于我,只要我想,我还是能抬动一下脚趾头的, 它并没有能控制我。 它不能读取我的想法,也不能控制我,所以它现在还不知道我依然没有在它的控制之下。 我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露出马脚了,我需得装死,假装被它控制。 这个时候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我又该怎样装得像是被它控制的样子呢?它不知道我的想法,但同样的我也不知道它的想法。我不知道它的想法,又该如何能够照着它的指令去做事呢? 不管了,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你没事,便好。之前,我在面具上看到有异色,担心是这小子对你做了什么手脚,我一旦戴上,就会出现后果不堪想象的事情。现在你没有事情,这说明那异色并不是陷阱。” “你在利用我帮你试验?!” “小心驶得万年船。” “可恶,我又不是给你试毒的奴仆!”鬼面具咆哮着。它的愤怒令它的“根”在我的脑海里抓得更紧了。我很疼,但是我拼命的忍住了呻吟,因为我时刻谨记着现在我应该做的事情,那就是:装死。 兰陵王蹲下来,抓住紧紧趴在我脸上的鬼面具,妄图把它扯出来。 这就像前几天的情形一样,扯面具的鬼依然是兰陵王,但是被鬼面具附体的人不是周老板,而是我了。 他把面具扯了开来。 我感觉我的脑子就快要被鬼面具的“根”搅碎了! 痛! 我脑子疼,眼前的一片暗红,那都是密集的“毛细血管”,血液在“毛细血管”中缓缓流动,它们就近在我的眼前,如此鲜活! 兰陵王扯鬼面具的那短短一分钟里,相对我而言。犹如半个世纪那般漫长。 嘣! 兰陵王抓不稳鬼面具了,鬼面具反弹回到了我的脸上,我有如被人狠狠地拍了一巴掌一样,整一张脸都火辣辣的,疼起来好像那已经不是自己的脸了。 我喘息着。四肢抽搐不已。 鬼面具也在喘息,我感受到它的“根”也本能地蜷缩着,半响,它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高长恭,你想让我帮你‘试毒’,但是同时你也解开了我的封印,令我恢复了自由,现在我已经找到了附体了,你要想再把我从这个周术士的转世身上摘下来,我告诉你那是痴心妄想,你永远都不可能再把我和他分开了!” 第135章 郑妃 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兰陵王这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他察觉到鬼面具可能被人动了手脚,自己不敢戴,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来检验鬼面具的“异色”是不是陷阱,鬼面具与他同为阴邪之物,所以如果鬼面具真的被动了手脚,那鬼面具在破除封印的时候,会第一个就察觉出异常, 然而,他算漏了一点,那就是: 鬼面具不听他的话, 他是兰陵王,鬼面具是他的所有物,但是现在鬼面具不听他的话了, 他无法从我的脸上摘下鬼面具,就无法去为自己1500年的修为,无法化身为怨鬼,只能是继续保持这个样子下去, 拿不回鬼面具的白衣兰陵王比较好对付小南子说过, “你控制不了他,”兰陵王说, “不,这一次我一定能控制住他了,有了第一次错误,我第二次又怎么可能会犯同样的错误呢,”鬼面具自负地说,就证明它的话,它说道:“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能控制的住他的身体,首先,抬起手来,” 真好, 我刚刚还在愁着该怎么装死,做一个听话的“傀儡”,还好鬼面具的指令不是通过意念什么之类地传达指令,我又怎么可能和它心意相通呢,幸好它是用说的方式来下指令,这样我也就知道它想要通过我的身体做什么事情了, 尽管身体十分疲累,但是,我我努力地抬起了手,还对兰陵王晃了晃, 鬼面具得意地说:“你看,我控制住它了,” 话音一落,我的手就垂了下来,掉到地上,就再也抬不起来了, 兰陵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不可能在他的脸上待一辈子的,明日我会来取他的性命,在去他性命之前我会找人把你摘下来的,” 鬼面具顿时吓得变了声音:“你说的是他,,” 他, 我估摸着兰陵王说的是小南子,之前他就有说了,只要能摘下鬼面具的人还在这个世界上,他就有办法把鬼面具从我的脸上摘下来, 一想到明天就可以见到小南子,(暂且不论是以什么方式见到他)我的心情有点小激动呢,就像是见到救星一样,他绝对不会丢下我不管了,他有良心, 一提到小南子,鬼面具就害怕,它颤抖着,每一根“毛细血管”都在颤抖,我感觉到它对这个人有着绝大的恐惧, “那个人,他……他不是人,他的身上附着比你我还更加强大的鬼魂,你去找他,就等于是引火烧身,”鬼面具惊恐地说道, 它知道了什么, 小南子身上附着比兰陵王二合一还要厉害的鬼魂,那得强大到什么地步, 不,小南子的身上真的附着鬼魂吗,我只知道他身上贴着三朵飘红,那三朵飘红连兵大爷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就更不用说是二合一的兰陵王了,鬼面具说的肯定不是那三朵飘红,那还能是什么呢, 被鬼魂附体的人肯定是有异样的,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得到小南子跟以前有什么不同,如果他的身上有很厉害的鬼魂附体的话,那他之前就不会死了, 难道……是死之后才被强大的鬼魂附体呢,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因为是小南子复活之后才和鬼面具有第一次正面接触,鬼面具应该是在吸取小南子鲜血的时候才发现小南子的身上被强大的鬼魂附体, 我也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可能, 附在小南子身上的鬼魂一定很厉害, 但兰陵王却不以为意:“那鬼魂再厉害又如何,我高长恭从出生到现在就从来没有害怕过,”他站起来,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说道:“苏悦,你要跑,也就只有明天一个白天了,” 什么意思, 难道他看出来我并没有被鬼面具控制, 就在我心里惶恐的时候,兰陵王带着他的千年阴兵在这间竹林小屋里消失了, 房间内的绿光也全都消失,归于黑暗, 受到了两轮酷刑的折磨,我此刻已经累得无法再动弹了,兰陵王带着千年阴兵一走,我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听见鬼面具在喃喃自语:“起来……奇怪,我怎么无法控制这个身体呢,时灵时不灵的……比起之前的那具身体,这个身体差劲多了,不过,这可是周术士的转世之体,哈哈,周术士,你没有想到,你有一日会落入我的手中吧,我一定要、好好、折磨、你的这个身体,” ********** 我又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是一张面具, 一张不能动,没有心,没有欲念的面具, 我沉静地挂在架子上,我的主人只有在出去打仗的时候才会戴上我, 他拥有着一副令女子都感到羡慕的绝世美颜,他虽是八尺高的男儿,身材魁梧,却长了一张比女子还要阴柔的脸面,所以每一次踏上战场的时候,敌人一看见他的脸,不仅不会害怕,还会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说:你们军队里怎么让一个女人来做主将,你们北?人都是死光了吗, 我的主人性子阴沉,不骄不躁,听到这样的话,他没有发火,但是心里肯定是很不快的,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哪一个男人能够忍受得了别人如此奚落呢, 于是,他便打造了我, 据说,他要打造我的时候,请来了北?里最厉害的十位铁匠,他让他们自由设计,那他们做出一张能够遮盖他绝世容貌的面具,不仅如此,还要能够震慑住敌人,听了我主人的要求之后,十位铁匠就开始进行设计,他们设计了一百多种面具,却没有一张面具能入得了我主人的眼,直到我的出世…… 主人一眼就挑中了我, 原因:我最丑, 别说是黑夜,就连白天,小朋友看见了我都会被我吓得尿裤子, 从此之后,我就跟着他上战场了, 主人带上了我之后,他再去上战场,果然再也没有人看着他的脸发笑了,他化身成为了一个嗜血战神,女人只要听到他的名字就会闻风丧胆,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不上战场的时候,我就呆在架子上,主人没事的时候不会碰我一下的, 别看我的主人面相阴柔,比女子还要美艳上百倍、上千倍,其实他的心很狠, 他生在北?皇室,但是生母不详,因此从小就受到了不少人的冷眼与不待见,他拥有着绝世之才,可惜那个时代不仅拼爹,还拼娘,主人他没有母亲,在拼娘这么重要的环节上,他就输给了所有的兄弟,无缘于皇位, 我主人没有什么野心,做臣子很忠心,但是他的老爹、他的兄弟、还有朝里面那些坏心眼的奸臣,都看他不顺眼,总担心哪一日他心情不好了,就带着兵冲进皇宫里面谋反篡位,所以都很不喜欢他, 唉,说起这些,我觉得我主人好可怜, 这些事,都是婢女说的, 主人虽然在不用打仗的时候就把我扔在一边,自己出门遛遛鸟什么的,十天里我都不见到他一面,但是他的婢女对我还是很好的,每一天都会打着清水来擦拭我的身体,免得我沾染上灰尘, 有一日,给我擦拭身体的人不再是逼你了,而是衣着打扮更为华丽的女子, 当然了,容貌上是比不得我主人的,我的主人那样的容貌已经是逆天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女子能比得上他的美貌,所以以前婢女在给我擦拭身体的时候,都会嘀咕着说:啊,我们家的王爷生的这般美貌,女子在他的身边只会感自行惭愧,我怎么敢嫁给他呢, 我不懂得人类的心思,但听婢女的意思就是,这个人已经美到没朋友、没女票了, 但是那个美丽温柔的女子,她说她是兰陵王妃,人称“郑妃”, 郑妃代替了婢女,每日替我擦拭身子,就像是情人一般的擦拭我的身体,她温柔的双手让我迷醉,真恨不得自己能够生出双手双脚,生出结实的胸膛,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但, 拥有双手双脚、拥有结实的胸膛的人是兰陵王, 能将这个美丽温柔的女子拥入怀里面,柔声细语的呵护的人也是兰陵王, 都不可能是我, 我只是一张面具, 与人相像的地方就是,我只有一张脸,这张脸虽然被打造得丑陋狰狞,白天里也能吓尿小弟弟小妹妹,但是我和人一样,有双眼、有鼻子、有嘴唇, 我只有一张脸,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有, 所以我只能是呆在架子上,看着兰陵王将他的王妃轻轻拥入怀里,在她耳边柔声细语,与她耳鬓厮磨,他们每日每夜都在我这个单身狗的面前秀恩爱,于是我恨透了这个虐狗的男人, 我真想变成他,但是,我只是一个面具,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样才能变成一个人…… 1500年了…… 我没有想到的是,在1500年以后,我终于有了奇特的能力,我长“脚”了,我只缺一个肉体,只要等我找到肉体, 我, 就能, 去找她了…… 第136章 无自由 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天亮了,一个人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脸,尽管他拍得再轻,对我来说,都犹如贴着我的耳朵敲钟一般,哦,他敲的是我的面具, 我醒过来,喉咙干涩得发疼,我下意识的就喊说:“水……” 那人马上给我端来了一杯干净的白开水,正想要喂我喝水的时候,他为难了, 我张着口,愣了半响,才想起来,这个面具“死”的时候,是没有嘴巴的, 没有嘴,我又该怎么喝水, 我的心凉拨凉拨的啊,心想这一下该怎么办才好,这个面具挡着我的嘴,我又不能暴露自己有自主意识的事情,这样我就不能像昨晚上一样啃馒头了,唉,我怎么就没有意识到,昨晚的馒头就是我昨天晚上的最后的一餐了,早知道这样我就多吃一点了, 水是生命之源,受到了一晚上的折磨的我,现在再不给我一点水喝,我就要渴死了, 鬼面具可不会管我死活,在它看来,一具尸体第一个活人好使唤多了, 怎么办, 就算我假装“傀儡”,能逃过鬼面具的折磨,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我迟早有一天是会被饿死的, “你很想要水喝吗,”叫醒我的人是周老板,他叹着气问道,他也曾经受过鬼面具的折磨,自然也知道现在我这种不吃不喝的处境究竟有多么的痛苦, 我点点头, 他走开了,在回来的时候手里面多了一个电钻,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想做什么,”我恐惧的后退, 周老板无奈地说:“给你钻一个口子,这样子你才能喝水,” 我说:“会死的,” 周老板:“疼死还是渴死,” 当然是绝对不能选渴死饿死的了,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电钻开个口子,最多伤到嘴,但是开了个口子,至少最后我还能吃点东西喝点东西,能勉强地保持生命特征,只要能活着,我才有无限的可能, 我问:“你技术这么样,” 周老板自我吹嘘:“我心灵手巧,不会伤到你的,” “你温柔点儿,”我含泪把脸凑了过去, 在开始动手之前,周老板一边插电一边柔声安慰我说道:“这个鬼面具白日里力量比较薄弱,它在白日里面基本上都是睡眠状态,它只要陷入睡眠状态中,就很难再醒过来,即便我把面具打出一个洞来,它也不会醒过来的,你放心吧,不会出现昨晚上的事情的,” “昨晚上的事情,” “对,昨晚我装晕,” “日,” 我刚想要诅咒这个鸡贼的周老板为什么昨晚上没有出手帮我一把,而是挺尸看我被鬼虐,下一秒,嘴巴一疼,我马上嗷的一声喊了出来,周老板马上就停手了,说:“成了,” “成你妹,我的门牙,”我骂骂咧咧的,呸了一口血出去, 我舔舔自己的牙,牙还在,刚刚周老板钻到我的嘴唇上面了,没碰到牙, 真是,一口血, 不过,鲜血润喉,暂时解了我的渴, 周老板把水端到我的面前,还插了一根吸管,他把吸管放进我的嘴里面,我吸了起来,我一会儿一杯水就见底了, “忍一忍吧,看样子只要过了了今日,兰陵王就会去找于老板,到时候于老板自然会帮你拆下面具的,”周老板安慰我说, 一提到小南子,我就升起了希望,是啊,只有他才能拆开鬼面具,只要他还活着,我就能够摆脱这个鬼面具,而今日就是我与兰陵王的相约之期了,之前与小南子分开的时候,他也说了今日会见面的,虽然没有约定相见的地方,但是我想他一定会来这儿的,因为这儿是兰陵王的老巢,只要在屯兴峰山脚下好好等,他总会来的, 我伸手到裤兜里面,暗暗捏紧了血水晶, 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希望血水晶真的能帮助到小南子吧, 周老板坐在我身边告诉我说:“放心吧,鬼面具是不会杀你的,因为它需要鲜活的血,如果你死了,它就没有鲜血可以吸收了,所以它一定会让你活下来的,” “吃饭呢,喝水呢,” “它说了算,” 我心如死灰:“一个面具,它能知道活人什么时候饿,什么时候渴吗,” “不知道,” “那你那时候是怎么吃饭喝水的,” “它想起来的时候就会操纵我的身体去找东西吃的,” “……”我顿时感觉到自己人生无望,要装作被鬼面具操纵的样子那得多难呀,吃喝拉撒全由别人控制,这比蹲监狱还更让人绝望, 我呆了很久,周老板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别担心,鬼面具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清醒着的,只要是阳光最强烈的时刻,它就不能有自己的意识,而且它的智商是十分低的,以你的机灵劲,要想骗过它,其实还是挺容易的,” 我叹了一口气, 周老板对昨天晚上装死帮不了我的事情感到十分的愧疚,所以他问我,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去办的,我想了想,这他也帮不了我什么,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找到小南子,只有他才能够帮着我把鬼面具拆下来,我不能够再让鬼面具控制我的身体了, 可是又该怎么联系上小南子呢, 他手机被雷劈烂了,打电话是联系不上他的, 这时候,一条蛇游到了我的面前,“啪嗒”一声,打开了那白纸折扇,上面就写一个字:“等,” “你的意思是,我只要在这里等你主人,他会自己过来找我的,对吗,” 蛇淡笑不语, 我就纳闷了,我来周老板的竹林小屋根本就没有通知过任何人,小南子又怎么会知道我就住在这个地方呢, “这蛇好像是灵兽,和它主人心意相通,我想它的主人很快就会来找你的,”周老板看了一眼蛇,对我说, 难怪小南子走的时候顺走了我的小电驴,却留下了蛇,我还以为,他留下说是为了保护我,来是为了方便联系,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今日我是一定会见到小南子的了,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之后,我找出了我的笔和墨,对着镜子在鬼面具上写了一个“封”字,哈,那家伙还想要永远控制我的身体,它打个盹的功夫,又被我封印了,这样子我就不用再害怕它醒过来,对我施加和昨晚一模一样的酷刑了,我本来还想假装“傀儡”的,但是这个装“傀儡”那技术难度太高了,我装不了, 周老板对我感到很惊奇,他也很纳闷,为什么我没有被鬼面具影响,像他一样陷入又疯又癫的状态中,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在鬼面具这里没有感受到任何负面的情绪影响,除了那个奇怪的梦, 这个梦怎么会不奇怪, 一个面具爱上了一个女人你说这能不奇怪吗, 兰陵王一定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会砸了这个面具的,我在梦里面看见了那个女人可是兰陵王妃,他的妻子,任何男人都不会忍受得了除了自己之外,有人觊觎自己心爱的女子的, 这件事我打算有机会了就和兰陵王说一说,看他生不生气,哈, 然后我就在竹林小屋里面把玩着血水晶,有事没事地就撩拨一下蛇,和它说说话,顺便等等小南子找上门来, 我问蛇:“你主人和兰陵王那个更厉害,” 蛇没有理我, 但是,当我每次和它提起疯婆子的事的时候,它给我的就只要一个字:“死,” 这一次,多了一行小字: “死即是活,”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只有我死了,我才有机会战胜疯婆子吗, 第137章 拆面具 [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超多好看小说]大中午,周老板在厨房里面和面做馒头,做馒头已经暴露了他注孤生的属性,他钻给我的小孔连手指头都钻不进来,等会儿吃东西还不知道该怎么吃呢, 小屋外面传来了异常的声音,我一听就认出了这是自家小电驴的声音,是小南子来了, 我激动地跳了起来,大喊:“救星来了,”然后冲出门口,去迎接我的救星, 我刚冲出去,还没看见人影,便有一件暗器凭空出现,冲我面目袭来,幸好我面门上有“防具”,倒也没有被那暗器伤到我英俊无比的脸,只听见“哐当”一声,那暗器掉了下来,我低头一看,发现是一枚古代的铜钱,我捡起它来看,心想这谁扔的,这枚铜钱是真古董还是高仿古董, “白日见鬼……卧槽,我还以为是什么鬼那么厉害将能够在白日里面现身呢,原来只是带了张鬼面具,”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闯了进来,是我不认识的人,我一怔,来的人不是小南子,那还能是谁呢, 只见旁边有两个人走出来,左边的人是我最熟悉不过的了,而右边的人却是我从未见过的人,那人很年轻,好像和我差不多年纪,戴着鸭舌帽,背着黑色书包,学生味还是挺足的,他和小南子走在一起,像是来旅游的同学, “周老板,你怎么又戴上面具了,”小南子问, 我说:“我不是姓周的,我是姓苏的,” 小南子吓了一跳:“苏悦,”他上下打量我,我和周老板的身材明显是不一样的,他打量了一下就认出了是我,嘴角一抽,问:“苏悦,你没事带什么面具呀,” 我翻了一个白眼给他说:“你丫走之前不是希望我戴上面具的吗,现在我戴上了,你还有什么意见,” “你不是都已经把面具还给兰陵王了吗,怎么面具又回到你手上,而且你还戴上了,戴上去之后,你又看见了什么,”小南子顿了顿,说,“前面的问题不重要,你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就行了,” 真是……冷血无情, 我说:“我看到了一个面具的自白,它说它爱上了一个女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现在仔细回想那个梦,说是面具的自白,还不如说是我的旁白,因为对那梦境的描述几乎都是用现代潮语去做旁白的,如果是面具,它说起话来应该是更偏向古代文言文吧, “别说那么多了,快来帮我把这个面具给拆下来,我等你很久了,”我着急地说, “先进屋吧,” 然后我们就走进了屋,周老板也正好做好了馒头,端出清茶馒头来招待客人,他一出来,马上又是一枚铜钱砸了过去, “卧槽,这里可真不得了,什么鬼都能在白日里面现形了,”小南子带来的人说, 叮当一声,铜钱掉到了地面上,那人顿时尴尬了, 小南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木乃伊……哈哈,木乃伊都出现了,”小南子说道, 咳,这不能怪他笑得太过分,周老板的现在这个样子确实很像古埃及的木乃伊,他把整个头颅都绑满了绷带,就留下一对眼睛,一对?孔和一张嘴巴了, 接着,小南子慈悲而怜悯地看着我说:“苏悦,我觉得你带着这个鬼面具挺帅的,如果把你的鬼面具给拆了下来,那你就要变成木乃伊二号了,” 我嘴角抽抽,说:“我宁愿变成木乃伊,也不要戴着鬼面具,” “不后悔,” “不后悔,” “可能会毁容哟,说不定鬼面具会把你的脸皮都扯下来,” “男人不是靠脸的,是靠才华的,” “靠个屁才华,苏悦你告诉我你除了写的一手好字之外,你有个屁的才华,”小南子翻了一个白眼,不吝嘲笑, 我说:“我有女朋友了,” 小南子顿时沮丧地垮了脸,说道:“好吧,你赢了,我是单身狗,” 他走过来,直接上手抓鬼面具, 我吓了一跳,说:“难道之前不用做什么功课吗,” 小南子问:“难道你也想背道德经吗,” 我说:“但我不知道道德经的内容,” “你背没用,” “为什么没用,” “自己想,”小南子有意无意地瞅了旁边的周老板一眼, 我想了一想,很快就明白了上一次为什么能够取得成功,那是因为是“暗示”,所谓“暗示”,就是得“暗着来”,我已经知道所谓“道德经”是一个骗局了,知道什么是“暗示”了,那“道德经”就是“明示”了,对我自然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我忍不住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周老板却不知道“道德经”的骗局,依然相信道德经是可以拯救世人的,他虔诚地搬来了小板凳坐在我的身边,手里面捧着一本《道德经》,对我说道:“苏悦,你没看过道德经,不会背,我在旁边给你念《道德经》也是一样的,你要好好听,认真思索里面每一句话的真正含义,这样你就能悟道了,” 可惜我苏悦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悟道飞升是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了, 没有一个人人心打破周老板的妄想,小南子怜悯地看着我,低声对我说:“你就忍一忍吧,大概的道理你是动的,你想一些自己最想要做的事情,把心思分了出去,也就不会觉得太痛苦了,” “好,” “你准备好了就和我说一声吧,” “已经准备好了,” 他动手了,我闭上眼睛去幻想一些美妙的景象,最好就是想象着做爱的画面,那是我一生中最爽的时候,但是当小南子动手拔面具的时候,我发现我所有的幻想瞬间被痛苦驱赶得烟消云散, 痛苦冲进大脑中,是和昨天晚上一样的酷刑, 小南子扯的仿佛不是鬼面具,而是拔着我的大脑,我感觉到我的每一根神经都被鬼面具的“根”使劲地揪着我的血肉, 我痛苦地哀嚎着,但爱好声比我更加惨烈的是鬼面具的哀嚎声, 这种痛苦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我只看见眼前白光一闪,便听见了许多筋条断裂的声音,所有的痛苦都如潮水般退去,我我瘫痪在椅背上,全身被汗水浸湿,?子边全是血腥味――我的血, 酷刑结束之后,紧接而来的是虚脱感,我完全没有了力气, 这一会小南子没有让我封印了鬼面具,而是把鬼面具拿去给了和他一块儿来的大学生,那大学生掏出了一张符,贴在挣扎的鬼面具上,随后,鬼面具就不动了, 为什么我忽然间有种被人抢了工作的感觉呢, 一直以来,都是我在管封印这一块的事情,但是小南子带来的人用一张符也就搞定了鬼面具,那我还有什么用, “苏悦,你没事吧,”小南子封好鬼面具后,这才回头问我, 我喉咙沙哑,只说出了一个字:“水……” 周老板马上放下《道德经》,连忙起来给我端来一杯水,亲自喂入我嘴中, “洗把脸,”小南子站在我身边,光是看他的表情,我就明白了现在我的脸究竟有多么的惨不忍睹,估计真的毁容,要变成木乃伊二号了, 周老板帮我洗脸、擦药、绑绷带――当他绑起绷带来的时候,显得是那么的驾轻就熟,我对此感到哭笑不得,但等周老板帮我绑好绷带的时候,让我更加哭笑不得的事情发生了,小南子拿着我的笔和墨,在周老板的额头上写了一个“1”,在我额头写了一个“2”,并说: “苏悦啊,你平常已经够二的了,现在更加二了,” 第138章 帮手 [.超多好看小说](.无弹窗广告)“二你妹,”我没好气地说, 小南子嘿嘿一笑,端来镜子给我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唉,具体模样就不做文字赘述了,一提我就伤心, 然后,小南子和我们介绍了他带来的人,那人倒是和我们自来熟,就在小南子帮我拆鬼面具、周老板念《道德经》的时候,他已经毫不客气地吃上了,等小南子介绍他的时候,盘子里面的馒头已经所剩无几了, “这是我的大学同学,你们叫他阿哲就行了,我们同睡一个寝室的,这次的事情比较麻烦,所以我叫他来帮把手了,”小南子帮我们介绍了过去,但不管他怎么介绍我们的名字,这个人都已经非常清晰地给我和周老板取了合适的昵称:“1号,2号,” 笑得真贱, 我对这种代号感到很不满,但是我没半点办法, 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和小南子说了一遍,还把血水晶拿了出来给他们端详,小南子看了一遍之后,就弄明白了血水晶的底细:“这是块很厉害的封印晶石,不过它似乎已经认主了,苏悦,你是不是滴了一滴血在上面,” “是的,”那时候刚睡醒,不知道血水晶自己变小,藏在我的手心里面,我一起来就被血水晶扎到手了,那应该也就算是认主了, “这块血水晶有灵性,它认出了你就是它1500年以前的主人,所以才会主动把你认作自己的主人的,”小南子说,“所以也就只有你能够使用它,我们谁也不能使用它,” 我问:“那这个血水晶能帮上你们吗,如果它只能拿来封印兰陵王的话,那你们怎么收服兰陵王呢,” 小南子说:“那你就不要拿它来封印兰陵王,它的存在本身对兰陵王来说就是一个威慑,这块封印晶石与兰陵王相互牵绊已经有1500年了,兰陵王一见到它肯定会感到害怕,只要兰陵王害怕了,我们就有机会收服它了,” “1500年……我靠,”那边吃馒头的阿哲忽然伸出一脚,狠狠地踹了小南子椅子一脚,瞪大眼睛气愤地说:“那是中鬼王啊,你丫的当时和我说这边有鬼闹事,可没说是个1500年的老鬼,,” 小南子哈哈一笑:“你怕个卵,你家小白也是差不多这个年纪,还怕打不过这个老鬼,” “你自己玩吧,我要回去写毕业设计了,”那阿哲臭着脸,站起来,抓起背包,完全没有给一点回旋的余地,抬脚就走, 小南子托着脸,轻轻地说了一句话,他就停住了脚步, 那句话是:“我帮你写,” “成交,”阿哲马上笑嘻嘻地回来了, 小南子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这两年的作业都是我帮写的,你专业课懂个屁,毕业设计能做的出来就见鬼了,你想要能毕业,领个文凭回去跟你爸妈交差,你还得求我呢,” “帅哥~,求求你帮我做好毕业设计,我的文凭就靠你了,这一次我做小弟,帅哥你有什么吩咐,我都照做,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我听到这样的对话,囧了, 真是……好怀念的对话啊,想想,我毕业的时候做毕业设计做得想死,我怎么就没有碰上一个学霸帮我写毕业设计呢,不过……这个人也是个学生,他……他能做什么, 我很怀疑, 小南子单只是看我一眼,马上就明白了我的疑虑,对我说道:“放心,阿哲是能帮得上忙的,反正能免费的人才,不用白不用,是不是,” 说得也是…… 反正免费,不用我们出钱,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日我和阿银到市里面请先生的场面,姜小弟一开价就让我跪了,那不叫强盗打劫,而是天价呀,那些厉害的大师我是根本就请不了,现在有一个免费的可以用,那我还瞎操什么心,那嫌弃个什么, 反正,能用就行,我不嫌弃, “对了,小南子,你怎么会忽然之间想要收服这个1500年的中鬼王了,”那阿哲问, 小南子说:“没什么,就是忽然间有一个顾客给我下单子,指明要这个1500年份的鬼王,这上千年的鬼王很少见,现在正好被我撞上了一个,自然就不会错过了,” “谁会那么傻逼的想要一个1500年的鬼,”阿哲皱着眉头说,“要我说呀,这1500年的中鬼王已经十分罕见了,你如果能收服的话,你就自己用吧,干嘛还要送给别人呢,中鬼王可是无价之宝,多少钱都买不了的呀,” 小南子说:“我已经收了对方的钱了,自然就是要做好这一件事的,而且你也知道,我并不喜欢养鬼,” “但你屋子里却是住了一堆鬼……”阿哲努努嘴嘀咕着,他忍不住问:“对方开了多少价格,” 小南子说:“商业机密,” 阿哲:“五五分,” 小南子:“毕业设计,” 阿哲暴怒:“至少给我一点出工费吧,,” 小南子:“毕业设计,” 阿哲苦着脸哀求:“出工费不给,那……那你至少要包我的医药费吧,要和中鬼王打架,非死即伤,如果我最后侥幸活了下来,那肯定是避免不了磕磕碰碰一身伤的,你总不能让我自己负担医药费吧,你也不想想看我究竟是为了谁而受伤的,” 小南子:“毕业设计,” “日,你为什么越来越像个铁公鸡了,,” 小南子翻了一个白眼给他:“因为我一无是处,唯一的爱好就是赚钱了,” 当他说完这一句话,阿哲不知道为什么脸色变得黯然起来了,低声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现在的你除了赚钱之外,好像也都做不了什么事情了,要不是两年前的那件事,你现在应该和我是一样的,对付区区一个1500年的老鬼应该不在话下,” “区区你个鬼,”小南子说,“那时候的我也是个弱鸡,一样对付不了鬼王,好么,连个鬼将都能把我打得满地乱跑,” “你有人罩……” “现在没有了,”小南子面无表情地说,阿哲似乎是提到了什么不该提的话,他看了看小南子的脸色,最后是识趣的闭上嘴巴,什么都不说了, 两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呢, 小南子以前和这个阿哲一样,阿哲是什么人,听他们的对话,这个阿哲应该是会捉鬼的,难道小南子以前就会捉鬼, 小南子以前似乎很厉害……“有人罩”让我想起了鬼面具曾经对兰陵王说过的话,它说小南子身上附着一个比他们二合一还要厉害、还要强大的鬼魂,难道阿哲说的“有人罩”指的就是这个鬼魂吗, 比兰陵王还要厉害的鬼魂,那是到了什么级别的鬼魂呢, 我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南子,我听说你身上除了三朵飘红之外,还附着一个厉害的鬼魂,那个鬼魂是什么,” 小南子一怔,说:“我身上没有附着什么鬼魂啊,” 这个时候我觉得他不够意思了,有什么事儿竟然连我都瞒,我说:“我已经听鬼面具说过了,它说你的身上依附着一个非常强大的鬼魂,比兰陵王还要厉害,那是什么鬼,我没有见过吗,你把他叫出来给我看看呗,” 小南子说:“我身上真的没有附什么鬼,” 我说:“到这个时候你瞒我还有什么意思,今晚上就要和兰陵王决一死战了,” 小南子无奈地说:“我的身上真的没有附什么鬼,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鬼魂可以附在我的身上了,” 这时候,阿哲咧嘴一笑,似乎懂了什么:“我知道这家伙想说什么了,哈,南,你身上确实没有附着什么鬼,但……你本身就是鬼,” 第139章 筹划 [.超多好看小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我知道这家伙想说什么了,哈,南,你身上确实没有附着什么鬼,但……你本身就是鬼,” 这一句话一说出来,我吓了一跳,再看向小南子时的目光就已经改变了,我当然不会以为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因为小南子在很久以前,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犹记得,那是我第一次去他家,他父母一听说我身上沾染了许多鬼气之后,就坚决不让我进门,这时候小南子说了一句话,说的是:这世上最厉害的鬼就是我啦, 这是鬼, 这不可能吧, 在小南子复活之后,我特意的摸过了他的身体,他的身体有温度,皮肤柔软有弹性,而且有心跳有脉搏有呼吸,这一切的迹象都表明了他是一个活人,又怎么会说他是个鬼呢, “这种小细节就不要放在心上啦,别管了,”小南子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挥挥手,让我别把这事情放在事情上, 趁着距离太阳下山还有一段时间,小南子和阿哲谈起了兰陵王的事情,这个阿哲好像是被小南子诓过来的,来到这个地方之前,他完全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对这里的事情是一头雾水的,所以需要特地的和他讲清楚, 小南子和他解释了一遍,他始终皱着眉头,唉声叹气的,似乎是很不乐意对付兰陵王, 他的表情让我想起了在姜小弟家里面打电话找大师商谈捉鬼一事的情形,似乎不管多厉害的大师,只要一听到对方是个1500年的鬼魂,便就怂了,不愿意对付1500年的鬼魂, 我不知道这个阿哲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如果他不是小南子找来的人,我真的不敢相信他能对付兰陵王,因为他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的年纪,并没有多高深的道行,这么年轻的人去捉那么厉害的鬼王,他能做得到吗, “这次绝对是我这两年里面捉的鬼里面最大发的一个,”听完整一件事情之后,阿哲叹着气,对小南子说:“要不是你是我兄弟,我才懒得管你死活呢,如果不是你现在什么力量都没有,我绝对会马上转身就走,现在那鬼王已经盯上你了,你逃到什么地方他都会追过来的,看来我也只能是帮你这一回了,” 小南子说:“你必须得帮,不然你毕业设计怎么写,” “唉,” 我听阿哲的意思,似乎是对小南子没有力量的这一件事耿耿于怀,那仿佛是他心里的一个结,所以他才会继续呆在这里,而没有立马掉头就走, 小南子没有力量吗, 他都把我家楼梯打烂了, “现在该怎么办,要在什么地方部署,”阿哲问, 小南子转头问周老板:“老周,这里是你的地盘,你说,在什么地方埋伏最好,” 周老板说:“在我地下室,下面有通往屯兴峰地底的通道,鬼王爷在那里被封印了1500年,他在那里是无法施展出自己本事的,” 小南子翻了一个白眼:“猪头,你把圈套设置在那么明显的地方,你以为兰陵王是傻子吗,他明明知道那里有诈,他还会特意过去送死吗,那个封印他1500年的地方就不用了,老周,你再好好想想,在什么地方是兰陵王警惕心最松懈、而我们又能方便布阵的地方,” 周老板说:“我家,” 然后周老板解释说,现在阴兵已经放过他了,因为周术士的转世(也就是我)已经出现了,那些阴兵对周家后代的怨恨径直地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也就暂时放过他了, 而且因为鬼面具曾经控制过他,又把他当做废物一样抛弃,于是兰陵王已经把他当成了一个废物,认为他已经不足为惧了,于是自然不会在这个地方提高警惕的,(我觉得主要是因为他昨天晚上装死的举动太孬了,让人看不起,) 而这里是周家人的地盘,平常就有布置一些法术防御,就是为了抵御千年阴兵的入侵的,(为何我没有见到过这些所谓的‘法术防御’,一直以来,我看见千年阴兵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 接下来,他们的谈话就进入了一个我听不懂的领域,三个懂法术懂门道的开口闭口说的就是这个阵、那个法术,我压根儿就听不懂,反正意思大概就是由他们三人去布置机关,等今晚上兰陵王找过来, 兰陵王一定会找过来的,我就是今晚上他们的“饵”, 他们说得兴致高涨,而我昏昏欲睡,就在我快睡着的时候,一句话就把我给弄清醒了:“对了,要想收服千年怨鬼,那得是要把鬼面具还给兰陵王的吧,只有鬼面具回到兰陵王身上,他们二合一了,才能是真正的千年怨鬼,不是吗,你要是分开来收服,那就不能算作是收服了真正的千年怨鬼,” 我竖起耳朵去听, 只听到小南子叹气说道:“是呀,这也正是我为难的地方,把鬼面具和白衣兰陵王分开来对付,还好对付一些;可如果让他们合体了,变成了完整的千年怨鬼,就不好对付了,不仅不好对付,还不能打死,只能打残,打残了才能够收服兰陵王,打死还比较容易写,打残难度太高,” 阿哲欲哭无泪:“所以你就找我来,” “对,不找你,找谁,” “我爹妈就我一个娃,我死了,他们怎么办,” “我替你养,” “……就你那三两下,绝对会死在我前头的,” 小南子淡笑不语, 本人不吭声,那我也就没必要闲言碎语,告诉阿哲说这个人已经死过了,而且他还是打不死的小强,就像是无限复活一样,只要肉身不坏,他就能平安复活――但这好像是个秘密,最好不要让太多人知道的好, 他们拟定作战方针之后,就开始忙活着布置陷阱了, 反正只要有我在,不管隔多远,兰陵王都会找过来的, 作为“饵”,我享受了特殊待遇,组织上头给我布置了一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那就是――做饭, 他们去布置陷阱,而我就得留在厨房里面做饭,分工明确,饿不死人, 很快,太阳落山,阳光在地面上消去了最后一缕光辉,我在厨房里面忙活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阵寒意从背后袭来, 我现在正在做饭,厨房里热的就跟蒸笼似的,怎么会有一丝寒意从背后袭来呢, 我连忙转过身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位打伞的白衣女子,巧笑倩兮,有着脱俗之姿,但她一袭古装令我望而生畏, 我看了看她的胸,有隆起,不是平胸,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看走眼了, 这绝对是……女鬼啊, 现代女子可不会穿着古装到处飘,更不会在屋内打伞, 她收了油纸伞,倚靠在门口上,像是和熟人说话一般问我:“你在做饭,” 我不知道这个女鬼究竟是什么来意,只能是她问一句我应一句了:“嗯,” “你会做饭吗,” “嗯,” “能吃吗,” “嗯……”这话问的……我嘴角抽抽,怎么听起来很奇怪呢, “做了几人份,”女鬼问, 我数了一下人头,说:“四人份,” 女鬼摇摇头,说:“怕是不够的,你得再添一添,” “添多少份,” “三份,” “三份,”我起一身鸡皮疙瘩,看了看女鬼的身后,没看到什么,心里琢磨着,这个女鬼要求加饭加的肯定是她的那一份了,这“三份”的意思若说的不是她一个鬼能吃三人份,就是说外面还有两只鬼, 我感觉到空气中仿佛是冷了好几度,屋子里面就只有我一个人,小南子他们都出去了,现在来到我面前的,是帮我们的,还是兰陵王派来的, 第140章 人齐了 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你得做的好吃一些,我嘴挑,”女鬼说, 我说:“嗯,” 但就我这种手艺,也就只能做到不咸不淡,刚好送饭, 女鬼又说:“外头还有两位大爷,那两位大爷我可不敢惹,他们在,你就算做得难吃,我也不会怪你的,但是他们要是觉得不好吃了,呵,那你可就倒大霉了,” 看来“三份”指的又来了三个鬼, 这一次,来到的还有什么鬼呢, 我暂时放下了手里面的菜,走出厨房,往厅里一瞧,当我看到那一黑一白的人影的时候,吓得双脚一软,扶着墙就给跪了, 这坐在厅里面喝茶的不正就是黑无常范无救范八爷吗,还有白无常谢必安谢七爷, 黑白无常怎么来蹭饭了, “苏悦,”黑无常一下子就认出了我,他每次叫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总觉得他是恨不得把我的骨头放在嘴里面狠狠咬碎一般,他冲过来,揪住我的衣服把我提起来,一张嫉恶如仇的脸就凑在我的面前狠狠地瞪着我说:“死苏悦,你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啊,” “饶命啊……”我呻吟着, 这厮绝对是小南子请来的,我可没忘记黑无常曾经来给小南子送信过,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无比坚信黑无常和小南子有一腿……哦,不,是有勾当,可我没想到黑白无常这次竟然会出现来帮助小南子对付兰陵王看来在我和小南子分开的这两天里面,小南子准备得十分充分, “够了,老八,”白无常站到黑无常的身边,他显得就比黑无常冷静理智多了,但是我可没忘记过那天晚上他那接近于变态的笑容,他现在表现得很正常,其实内里面却是一个变态残酷的心, 白无常目光在我身上转了一圈,然后收回去了, 他的目光很阴冷,被他这么一瞅,我就觉得犹如身处在冰箱里面一般酷冷, “小爷不是已经同你我解释过了吗,我们要缉拿的‘苏悦’不是这个‘苏悦’,就是想要找苏悦报仇,也不能找这个苏悦报仇呀,我们这一次是碰上人间术士作法捣乱了,只能怪我们时运不济,碰上对手了,”白无常说, 黑无常仍然很气愤:“不,老七,你不知道,我生气的不是这个,那个‘苏悦’已经躲过了头七,我们是没有办法再捉拿她归案了,我们罚也罚过了,这事自然不会再回头追究,自认倒霉就是,但是,这个‘苏悦’,tmd骗我,他骗我说他叫叶良辰,老子生平最讨厌被骗了,尤其还是个活人,他竟然敢骗我,” 白无常说:“老八,别喊了,要是惊动了小爷,小爷进来看见你对他的朋友动手动脚,到时候可饶不了你,” “我艹,”黑无常把我甩下,一脚踹到我身上,对我说:“我刚刚做了什么吗,” 我识趣地说:“八爷您什么都没有做,”“懂事,”白无常踹了我一脚,“滚去做饭,要是做不好吃,今晚上我饶不了你,” “是是是,” 我退回厨房里面,内心里有种冲动就是撒点黑狗血下去给黑无常拌饭吃,嘿,你还别说,那个阿哲来的时候,我看见他背包里面有很多玩意,其中就有一瓶黑狗血,黑狗血治鬼,如果给黑无常拌饭吃,他就算不死也得拉肚子, 但我只是想想,没有这么做, 这倒不是我孬,而是我不能这么做,现在可是关键时候,晚上就要和兰陵王开战了,这对黑白无常是小南子请来的帮手,如果在这个时候拉肚子那可不好,我可指望着他们帮我除掉兰陵王这个心腹大患呢, 女鬼站在门外对我说:“忍忍吧,范八爷就是那样的性子,刀子嘴豆腐心,你做点好吃的,他就不会再生你气了,” 我问:“他们说的‘小爷’是不是于寄南,” 女鬼说:“对,就是小南子,” 我说:“你好像很怕他们,他们都叫于寄南做‘小爷’,但是你并没有这么叫,难道你比黑白无常还厉害,” 女鬼说:“不是,他们上头要他们听小南子的调遣,所以得遵从他的命令,叫小南子一声‘小爷’是理所应当的,而我和阿哲都是小南子的朋友,平常戏耍惯了,也这么叫惯了,” “你是和阿哲一块儿来的,” “是,” 我想起来今日小南子好像有提过这么一个鬼:“你就是阿哲养的那个也差不多1500年头的鬼,” 女鬼笑了笑,说:“没那么厉害,我1400年,差了对方100个年头,” 我说:“100个年头,也差不了多少,” “失之毫米,差之千里,”女鬼谦虚地笑笑,说,“你叫我小白就好了,” 美色当前,我下意识的就开玩笑说:“那外面还有一个白呢,那个难道要叫老白,” 小白笑笑:“你大可试试,” “会死的……”我浑身一抖,白无常阴冷的视线简直就是我这一生的噩梦,比起喜形于色的黑无常,我觉得白无常的危险系数更高、更不好惹, 我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黑白无常真的都得听小南子的话吗,” “是的,”小白微微皱起眉头,低声嘀咕说道:“真是奇怪,以前和小南子见面的时候,觉得他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但是现在见到他,为什么觉得他的气质似乎变了呢,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转过身,用身体挡住小白的视线,在一碗米饭里狠狠地撒了一把盐――就这么决定了,这一碗饭就剩给黑无常吃, 小白毫无察觉,说:“就是变了呀,身上好像有什么厉害的东西觉醒了,那玩意平常都是在沉睡状态,就已经能让一般鬼魂绕道了,像我这样道行的鬼魂自然是不会怕那玩意的;但是那玩意好像醒来了,他现在的样子让我感到害怕,” 我好奇地问:“你们鬼魂好像是有等级的,1400、1500年的都算是中鬼王,那比你们更厉害的,是什么,” “是鬼帝,” “鬼帝……”我大概的明白小南子身上附着的那玩意究竟是什么水平了,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那是男人的脚步声,其中一道懒洋洋而又拖沓的脚步声是我最熟悉不过的了,是小南子他们从外面布阵回来了, “我刚刚同你说的那些话,你千万不要同阿哲说,”小白赶紧对我说道,“阿哲最关心小南子的事情了,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还不是很确定,所以你千万不要同阿哲说,不然他会变得很紧张的,” 我疑惑地问:“你都说了那么多了,怎么会还没确定呢,” 小白说:“因为那玩意在小南子身上还是半睡半醒之间,距离完全醒来还差一点什么,还没到觉醒过来的时候,说再多都是白说,我不知道那玩意什么时候才能够觉醒过来,它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又或者是永远都醒不过来,我不敢说,是不想阿哲抱太大的期望,” “差一点什么……还差一点什么呢,” 小白摇头:“我也不知道差什么,但感觉就是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她转过头去看外面看了一眼,脚步声已经进来到房子里面,小白赶紧转过头来对我说道:“总之,你什么都不要说就对了,” “好,”我微笑,“我从来不会拒绝美女的请求,” 但美女完全不理会我绅士的微笑,咻的一声便在我面前消失了, 难道我不够帅,吸引不了美女对我的关注, 我郁闷地摸了摸脸,摸到了一脸绷带,顿时明白了过来,是的,我现在确实颜值不够帅,难怪人家美女不把我当一回事儿了…… 我无奈地像个下仆一样,把饭菜都端出去,所有人都已经入座了,我对黑白无常友好地微微一笑,把那一碗加料的饭放在了他的面前, “我去,怎么多了两个鬼,,” 这个无礼的叫声可不是我的声音,而是阿哲的,他似乎是第一次见到黑白无常,小南子似乎没有和他说起黑白无常的事情, 小南子给他们介绍说:“阿哲,老周,这位穿黑衣的姓范,人称八爷;穿白衣服的姓谢,人称七爷,都是捉鬼行业里面的一等一的高手,” 我一听,就纳闷了,小南子怎么没有介绍说是黑白无常呢,而是故意绕开了“黑白无常”这四个家喻户晓的称号,改说起黑白无常的外号来了,这个阿哲能认得出来这是黑白无常吗, 显然,阿哲书读少了,没有认得出来范八爷、谢七爷就是传说中黑白无常,而且心里还起膈应了,不满地说:“我还以为你只请了我一个来呢,没想到你还请了别人,你有了别人,还请我做什么,” 小南子对他的满腹牢骚,就说了四个字:“毕业设计,” 阿哲马上就怂包了,默默地对小南子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吞下了这一口怨气, 小南子似乎有很多事情都瞒住了阿哲,但我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阿哲好像很关心他,但他却瞒了他很多事情, 这时候,一条蛇爬上了桌, 它生气地用尾巴敲了敲桌子, “女王,,”阿哲看见蛇,眼神一亮,露出了一个笑容:“你也来了,” 听到这个称呼,我忽然间觉得……我之前起的“黑娘子”名字算是很客气了,喂喂,难道蛇的名字就是“女王”吗,这到底是谁起的名字,你们可有的考虑过一条有着两颗半丁丁的公蛇的心情吗,, 小南子见到蛇就像是见到了克星一般,脸色一白,跳起来,躲到阿哲的背后,对我说:“女王的意思是,你忘记给他准备一份碗筷的了,” “呃……我以为它是不吃饭的,”我纳闷地说,以前拿过多少东西去引诱蛇啊,都没见它张开过嘴巴呢,谁知道现在它忽然想要吃饭了呢, 我说:“好吧,我去给它再准备一份筷子……”蛇会拿筷子吗,如果是一般的蛇,我一定会怀疑它不能拿起筷子,但这不是普通的蛇,这是一条尾巴很灵活的蛇,它的尾巴可以打开折扇呢, 就在我起身的时候,黑无常把自己的饭碗端给了蛇,说:“我不吃,让给你吧,” 蛇尾巴一卷,不客气地收下了, 我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那碗饭…… 没有人知道那一碗饭的秘密,小南子忽然感慨说道:“人,都到?了,” 第141章 部署 (.无弹窗广告)[.超多好看小说]“嘶嘶……”蛇欢快地吐信子, 我听了小南子的话,忍不住数了一下人, 黑白无常,小南子,阿哲,小白,周老板,我――七个人,凑了一桌葫芦娃, 这个“人?了”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对付兰陵王,这就是我们的战队了,我有点小小的激动,这就像以前在念书的时候,和舍友们一起上机打魔兽刷副本时候的心情一样, 一回头,发现蛇已经用尾巴卷着铁勺在勺饭吃, “等等……”我开口想要阻止的时候,蛇已经气得一身褐色的皮肤都变绿了,一尾巴把饭狠狠地朝砸了过来,我吓了一跳,电光火石之间,幸好坐在我身边的人是周老板,周老板眼疾手快地拉了我一把,我这才没有被砸中,等回过神来时候,蛇已经游到我的面前,伸出尾巴对着我的脸就是扇了好几个耳光子, 这么爱甩男人耳光,为什么这条蛇却是条公的呢, “怎么了,”小南子疑惑不解地问, 隔着纱布,我都感觉到我的脸被打肿了, 我对小南子说:“没什么……” 蛇生气地卷走了我的饭碗, 我感觉到黑无常在对我笑, 真他娘的黑无常, 看他以前那副老好人的模样,还以为他会是个好人,真没想到他竟然这样用心嫌恶, 吃过了饭,我们就开始准备迎接兰陵王的到来了, 我,是“饵”, 作为“饵”,他们让我穿上了白衬衫白裤子,说是穿白衣服的在黑夜里显得比较明显,这套衣服是周老板借给我的,周老板的身材比我高大许多,所以我穿上他的衣服,仍然显得有些宽松, 所谓“饵”,就是要站在最明显的地方引狼出现,而他们作为“猎捕者”,则是隐身于黑暗之中,静静地等待“猎物”的出现, 他们把面具留给了我,鬼面具现如今已经被封印起来了,它无法动弹,所以我即便是把它带在脸上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我把鬼面具戴上,这样兰陵王进来的时候就不会察觉到我早已把鬼面具解下来,也就不会察觉到小南子已经来过了, 在午夜子时23点来临之前,小南子给我做足了功课,说他们已经在屋子外面布置好了阵法,那个阵法是对内不对外的,就相当于是一张网,等兰陵王一进来,他们就会马上收“网”,不让兰陵王逃脱出去, 屋子里面也动过手脚,他们在屋内摆了一屋子的迷迭香,妄图利用花香遮盖住其他气味,据说人死后,鼻子变得跟狗一样灵,他们既然要藏身在屋子里,那就不能让兰陵王嗅出一丝“人味”来,也不能让兰陵王嗅出“鬼”的味道来, 除了隐藏掉自己人的气味之外,最重要的是要掩藏掉一种味道, 那是:血腥味, 黑狗血的血腥味, 辟邪有三宝:公鸡狗血桃木剑, 这黑狗血是最厉害的辟邪物,所以这一次对付兰陵王自然是少不了黑狗血的,但黑狗血是血呀,血腥味可重了,正常人的鼻子都能嗅得到味道,更何况是兰陵王这个千年老鬼,所以当然也是要掩藏掉狗血味的, 他们把一桶黑狗血悬在了屋子正中央的天花板上,牵动那个铁桶的绳子绕过房梁、绕过桌脚,最后到达我手里,我只要一拉扯,就能把黑狗血给掀翻――这需要一个时机,这个时机就是等待兰陵王走到屋子正中央,只有这样才能把黑狗血给掀翻,正好扣到他的脑袋上, 黑狗血对付低级鬼魂的效果是十分显着的,像兰陵王这样的1500年头的鬼王,效果就没有那么显着了,但是就算是再厉害的鬼王,一沾到黑狗血,功力就会大打折扣的,到时候,他们就会有可趁之机了, 组织交给了我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那就是:找个机会,让兰陵王戴上鬼面具,合体, 我真特么的想哭了,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挑战极限呀,为什么一定要让兰陵王戴上鬼面具呢,戴上鬼面具的兰陵王非同小可,打游戏的都知道,要打大boss就要先清小怪,不能一下子就对付了最大的boss,可是现在,他们的目标竟然是兰陵王戴上鬼面具,让兰陵王变回完整的状态――我就想问一句话:哥们,这样厉害的兰陵王,你们能对付得了吗, 而且,让兰陵王戴上鬼面具,这个伟大的任务竟然是交托到我身上的,也就是说让兰陵王从白衣兰陵王变成怨鬼兰陵王的时候,我将会是首当其冲的第一人, 简单来说,到时候第一个死的人就是我, 除了这一件事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部署令我是真的哭了, 小白对我眨眨眼,那一个古典温婉优雅的微笑迷住了我的人,忽然眼一花,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小白已经钻进我的身体里了, 然后,我的身体不受我的控制了, 蛇爬到了我的腿上,对我咧嘴一笑――它真的笑了,别问我蛇的笑脸是什么样的,我用文字形容不出来, 它灵活的尾巴施施然地拉开了我的裤链, 如果不是身体被控制了,我真的会跳起来把蛇给扔开,但实际的情况就是我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一寸、一寸地拉开我的裤链, 我吓得连哭都不会了, 而这变态的蛇竟然像是很享受我的表情一样,完全不着急,跟调戏一样,一寸、一寸拉开,那过程是十分漫长而又折磨人的,我都不知道是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让我想哭的是,我有种被一个人架着胳膊,在五双眼睛的注视下,被一条蛇给非礼了…… 蛇拉开了裤链,在我快要飙泪的惊恐眼神中,把身子滑了进来, oh~,no~, 它是一条两米多长的肥蛇,可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帮它钻进来的时候,我感觉它变成了一条筷子大小的幼蛇,最后它从我的裤头上探出尾巴,从外面把拉链给关上了,随后,把尾巴收了起来,就这么安安分分地……蜷缩在我的裤裆里了, 我哭, “好大,”小南子评价说, “羡慕,”阿哲也说, “呸,你们两个色痞子,小心老娘阉了你们,”我娇滴滴地呵斥着, 我哭,这绝对不是我的声音,是附在我身上的小白的声音, 我低头一看,我的裤裆??的,看起来,像是藏了一把“凶器”一把,不,那是一条蛇,我希望它不要咬我命根子,不然断了,我还不如就这样死去…… 其他人目瞪口呆, 周老板充满讶异地问:“这条蛇平常就这样吗,” 小南子叹气,闭上眼睛,一副想要装作不认识这条蛇的样子:“是的,” 周老板问:“它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它喜欢,” 可我不喜欢…… 我总有种不想的感觉,觉得它会咬断,会咬断…… “小白,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苏悦就拜托你照顾了,”小南子对我说, 我身体里面的小白脸娇滴滴的回复了他:“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的朋友吧,不会让他受到半点伤害,” “嗯,” 然后他们藏起来了,熄了灯, 我一个人,穿白衣白裤,不用别人说,我也知道自己这一身打扮在黑夜里面有一盏指示灯一样,亮眼得很, 因为身体里面附着一个女鬼,下身裤兜里暗藏“凶器”,我就只想问我身体里面的那个女鬼一句话: 姐姐,请问你觉得一条蛇藏在你身体下面是什么样的感觉, 第142章 装作无事人 [.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哭什么,”我身体里面的小白对我说道,“有我罩着你,你还怕,你能不能像一个男人一样,不要这么怂,” 我柔弱地对小白说:“姐姐,任何男人的命根子在受到威胁的时候,都会怂,不怂的,那个叫做没jj的太监,” 兰陵王到不到来,取不取我的小命,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蛇盘踞的地方,我真的怕它来那么一口……来那么一小口……来那么一个热情的亲吻…… 哦,美女姐姐,那感觉到我下身的冲动了吗, “闭嘴,你想说什么话,用想着就是了,不必用嘴说出来,不然,那个鬼王爷来到的时候就会听到你我的对话,也就知道你的身上藏有一个鬼魂了,”小白呵斥, 我马上就想,既然美女姐姐,你可以听得到我心里的话,那我刚刚想的那些话,你是不是都已经听到了, “闭嘴,”小白说:“你们男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跟没下限,一个阿哲,一个小南子就够了,你看你忠厚老实的样子,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 我想:小南子可比我正经多了, “他变态起来连男人都亲,” 我顿时汗毛耸立,天呐噜,表告诉我小南子是个gay,不然我以后都不敢直视他了, “他不是,就是一直找不到女朋友罢了,”小白说, 我想问:为什么你们都要藏在我的身上,, 小白也就算了,为什么蛇要藏在那样的地方呢,这才是让我感到最想哭的地方, 小白说:“我藏在你的身上,可以见机行事,你的身手笨拙死了,如果兰陵王要和我们打起来,你是距离他最近的人,他会第一个杀死你,所以我藏在你的身上,我可以躲得过他的杀手,凭我的道行,我还能够与他过几招;而女王藏在你的裤裆里……你自己问他吧,他向来如此恶趣味,如果他不是好这一口,我们也就不会叫他女王了,” sadomasochism调教系的女王吗,我欲哭无泪地想, 不过想起来,我感觉是的, 我欲哭无泪,物似主人型,蛇都这样了,主人一定更加变态, “我不会完全控制你的身体的,你的身体还能够保持一定的灵活性,这样子兰陵王就看不出来了,”小白对我说,“现在,你走起来,去倒杯水喝,或者是找点零食来吃都行,你要动起来,这样你才能像个人样,如果你一直不动的话,那你玩会看出破绽来的,” 我腹诽不已:美女姐姐啊,请问我该如何走,你尝试一下你裤裆里面藏着一把凶器,请问你能走几步路, 小白安慰我说:“放心吧,女王有分寸的,它不会咬你的,你走起来试试,” 日, 有这么厉害的一个凶器在,别说是走路了,我连站起来都不敢,我现在就想一件事,那就是把蛇从我裤裆里面抽出来,扔进厕所里,拿水冲掉,永远都不要再见到这么变态的蛇了, 我捂着脸,擦一把辛酸泪,问:你藏身在我身上是为了保护我,那女王呢,它藏在我下面,能帮我做什么, “女王修为比我高深多了,出事了,它和我联手,就算不能打死了兰陵王,也能护你周全,” 我好奇,问:你说女王的修为比你高,它是多少年的蛇妖, 小白说:“它不是蛇,也不是妖,” 我问:那还能是什么,虫子,毛毛虫, “嗷呜~,”刚在心里面问完这一句话,我大腿就一痛,蛇竟然咬了我大腿内侧一口,真是疼得我眼泪飙得不要不要的, “你才毛毛虫呢,竟然敢这么说女王,命根子还要不要啦,”小白好笑的说,“女王不是蛇,不是妖,不是虫,是神,” 神经病, “嗷呜~,”换了另一边腿咬, 我抱着两腿大哭,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小声的说道:“女王……它的牙?有没有毒呀,” 小白说道:“看心情,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有毒,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没毒,闭嘴,别说话,还有,站起来,私下走动走动,倒杯水喝什么的都行,总之,别呆着不动,如果让兰陵王看出破绽来,他不敢进这个屋子,那阿哲他们一天的准备就白费了,” 我擦着眼泪站了起来,心想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我悲催的人了, 我在心里说:美女姐姐,拜托你跟女王求求情,让它……小心点……小心点儿…… “它说对你没性趣,” 尽管没性趣,但是我危险啊…… “它还说自己是公的,” 我说我知道它是公的啊, “攻的,”小白说, 等我细细体会出来“公”和“攻”是什么意思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还听到小白拼命憋笑的笑声,我知道她是跟我开玩笑,但是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能够笑得出来,我都快要紧张死了,好吗,今天晚上要来个鬼,是要杀我的呀, 我生无所恋地踮着脚尖在房子里面四处行走, “迈开脚步,把脚分开,你这么走法,好娘啊,比我们古代女子要修习的莲步还娘,比三寸金莲走路还娘,”小白就想个严肃的女教官,在我的身体里面,严厉的指使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心想自己被蛇看扁也就算了,可不能在女人面前被看扁啊,就蛇的那两口,我早就废了不是吗,既然如此,我就豁出去了,一二三,迈大步前进, “这就对了,”小白欣慰地说, 我去倒杯水压压惊,感觉到裤裆里的凶器没有咬我的意思,于是我也就放下心来,多走了几步路之后,也就习惯了蛇的存在,走路也渐渐的恢复了正常, 真希望他们今日的部署能够成功,不要失败,不然我今日的牺牲就是白牺牲了, 擦一把辛酸泪, “不要离开椅子太远,你要时刻抓着那个绳索,这样子兰陵王来的时候你才有机会把黑狗血倒到他的身上,”小白在我身体里面仔细叮咛着,“还有,你要让他先戴上鬼面具,再把黑狗血泼下来,” 这难度真特么的高, 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够让兰陵王乖乖的把面具戴上, 然后我又该怎么样才能够让兰陵王乖乖的站在黑狗血的下面,乖乖地被黑狗血淋个狗血淋头, 这难度真高,我有点气馁,觉得自己做不到, “相信自己,你要有足够的自信,这样女孩子才会喜欢,你千万不要像小南子那样子,注孤生,” 我有女朋友, “你女朋友在哪儿,” 一提到“女朋友”这三个字,我就伤心,要细数起和姚若兰分离的日子,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日子,她再不出现,我都快感觉到自己又恢复了单身狗的身份,我现在完全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疯婆子在养鬼,那个鬼是吃鬼的,我一日看不见姚若兰,就得多担一日的心,担心她被那个小鬼给吃掉了, 小白不说话了, 她现在能够读懂我的思绪,所以她应该知道我现在在想些什么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所以,就只能是沉默不言了, 小白不说话,蛇也潜伏着, 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四处行走着,东翻翻,西翻翻,总之就是要摆出一副灵活的样子(被鬼魂附身的人身体行动起来都是很僵硬的,一眼就能看出破绽), 我翻了周老板的床底:一堆黄色杂志, “呃……真没想到老周竟然是这样子的一个人,可耻,”我骂着周老板,那是因为我的身体里面还有一个女孩子在,我总不能够当着女孩子的面,赞同这种“无耻”的行径吧, 哇,这个妹子的球好大, 下一个黄页的妹子腿好长, 不错,不错,老周的目光还是不错的, 我有点舍不得放下手里面的精神粮食了, “那个,你左手边有个书包,请帮我把这些杂志都装进去,好吗,”小白对我说, 她的声音一下子就把我拉回来了现实之中,我尴尬地咳了几声,很想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和她解释一下我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当我朝我的左手边看去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书包,然后我就沉默了, 坑, 那个书包是阿哲的, 小白的主人, 扶额,小白竟然还会帮自己的老板打包色情杂志,这也是没shei了, 我乖乖的过去,帮阿哲打包色情杂志,阿弥陀佛,希望周老板看到我的这些奇怪的行径,千万不要怪罪我,我都是被逼的,我的一切举动都不以我的意志为主,我是被女鬼附身的呢, 收好杂志之后,我又四处翻翻了,翻到一个小柜子的抽屉,帮我拉开之后,我又沉默了, 好几个飞机杯, 老周,看你西装革履的样子,真特么的看不出你是这样的人呀, “美女姐姐,这个需要帮你打包吗,”我问, 小白说:“闭嘴,阿哲他不需要,” “为什么不需要,” “你说呢,”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感觉自己好像刚刚被喂了一口狗粮,这会儿,我特别的想念我的媳妇儿了, 我把抽屉关好,便听到“砰砰”几声巨响,这自然不是打枪的声音,而是门窗被大风刮动关合上的声音, 房间里的气温一下子就冷却到了零下摄氏度, “别抖,现在你是被鬼面具控制的傀儡,傀儡是不会感觉到冷的,不许抖,”小白说, 好吧,我强忍住这种来自于本能的颤栗,要知道克制住本能是一件多么艰难困苦的事情啊, “接下来,你别出声,一切按着我的剧本开始,”小白低声说,“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你都绝对不要发出声音来,否则我们都会全军覆没,你只需要相信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就行了,我现在需要你百分百绝对的信任,” 嗯, 你是大姐头,我一切听你的, 我努力地催眠自己:苏悦,你是个木头人,一二三不许动, 我感觉到我的脑袋不受控制的转动了起来,看向了门外, 门里面有一个颀长的身影,当真是陌上人无玉,公子世无双, 可恶,长得这么美颜,为何是个男的, 我愤愤不平, “你来了,” 声音一起,我就吓了一跳,这、这不是鬼面具的声音吗,它……它不是已经被我封印住了吗,它又怎么会发出声音来呢, 第143章 做戏 (.无弹窗广告)[.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别慌张,那是我的声音,”脑海里,小白低声呵斥,我这才明白过来,鬼面具是已经被封印了的,它是没有办法再开腔了,它没办法开腔不要紧,对于小白来说,这更方便伪装诱敌,她变化出了鬼面具的声音,去诱骗兰陵王, 所以为什么要说鬼都是狡猾的呢,因为鬼很会诱骗人呀, 现在,小白这是连鬼都骗, 我放下心来,把眼神放空,变得没有焦距,这样看来,我就像是一个真正的被鬼面具操纵的“傀儡”,这样,兰陵王才会愿意上当, “对,我来了,”兰陵王优雅淡然地应声,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他今日看我的眼神有点怪,他的眼神变得十分凌厉,仿佛要看穿我整个人似的,我很害怕要对上他的视线,因为我害怕他会看穿这是一场骗局, 但,他没有, 他就是看着我说道:“我是来取他性命的,” 小白说:“你不能取走他的性命,你若取走了他的性命,我又该怎么办,我需要新鲜的血液,你不可能那么快就能帮我找来一具合适的新鲜肉体吧,我需要他活着,这样他才能供给我无穷无尽的养分,如果你想要他的性命,那就得先过我这一关,” 兰陵王不屑地说道:“你以为我会把你放在心上吗,你不过是区区一个面具而已,现在增长了灵性,你以为你就有资格与我谈判了吗,” 小白说:“你杀了他,也取不下我,” 兰陵王说:“杀了他之后,我自会去找人把你取下来,” 小白问:“那你为什么不先把那人找来,把我摘了以后再杀人,” 兰陵王说:“那人躲起来了,我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 哦,我明白了,是小南子跑掉了,兰陵王无法找到小南子,但是他又曾经放过话,说要在今日杀了我,君无戏言,所以他找我来了――他倒是一个信守承诺的男人, 小白叹气说道:“你杀了他,我操纵一具尸体,很不方便呀,” 说完话,她操纵着我的身体往后挪了好几步,我想她方才和兰陵王说的那些话,是想要保我一命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兰陵王竟然是一个特别有主见的男人,他说了今日要杀我,就一定要在今日杀我,小白准备保命的那一套台词完全没有用了,所以后退,拉开一个安全距离对我们来说格外的重要, 兰陵王说:“对你来说,一个活人,和一个尸体有什么区别吗,” 他走了过来, 那双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双眼,我不停的告诉自己说,避开他的双眼,不要和他对视,我是傀儡…… 然后我一直保持着眼神没有焦距的状态,小白也是很无奈的,她很想带着我远离兰陵王,把距离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范围里,但是兰陵王主动走了过来,这样她再后退,这就显得十分明显了,不是吗, “你是不是想连我也一块儿除掉,”小白用鬼面具的声音问兰陵王, 兰陵王说:“是,” “不,我绝对不能让你如意,”小白奋起反抗,她一挥手,旁边的椅子因为了过来,朝兰陵王的脑袋砸去, 兰陵王一抬手,就将朝自己砸过来椅子给一拳砸烂了, 他说:“你我之中最后只有我能活下来,你只是一个面具,但是却拥有了我的千年道行,我若想取回我的道行,就必须得先将你的意念除去,再将我自己的道行取回,否则我永远都只能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以为,我会让你活多久,” 小白不说话,她操纵着周围的家具,朝兰陵王砸来,我作为旁观者,看到这些场景不由得感到着急,因为小白的这些法术实在太弱智了,她仅仅只是依靠着房间里面的其他家具作为武器,袭击兰陵王,可是兰陵王连看都不看,抬手一挥,就能将来到自己面前的袭击打碎, 小白的法术,对兰陵王来说实在太容易破解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小白还能有机会打赢兰陵王吗, 我的心里面充满了绝望,我觉得小白根本就不是兰陵王的对手,我之前在她身上寄托的希望实在太高了,因为之前谈到小白的时候,小南子他们都有略微透露过小白是中鬼王级别,1400年,和兰陵王的1500年级别就仅差100年而已, 这100年对于我们人来说,是巨大的差距,但是碰到他们的千年修为来看,100年在他们的年岁中所占据的比例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所以在我看来,100年对他们来说应该相差不大, 可是现在的事实让我感到很吃惊,因为小白的法术型实在太弱了,这就衬托得兰陵王的本事高过小白一大截, 我总算明白了小白那时候提到100年的差距的时候为什么那么黯然,原来她早就料到了他们之间的差距是这么大, 完了, “难道你就只会这几招,”兰陵王忍不住嘲讽,“你拥有我的千年修行,为什么你却显得如此弱不禁风,我的1000年修行都被你吃掉了吗,” 小白无奈地用鬼面具的声音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你的1000年道行在我的身上,我却是半点都使用不了的,我现在的力量完全来自于我吸取的那些鲜血所带来的修为,” “难怪你弱不禁风,就和刚有雏形的鬼魂相差不大,”兰陵王说, 小白无奈的用鬼面具的声音叹了一口气, 鬼面具究竟有多少道行,这些事情都是小南子告诉小白的,因为小南子和鬼面具动过手,所以他了解到鬼面具究竟有多深的道行, 他那时候说过的话大抵就是现在小白说的话了,原来鬼分有很多种种类,有从功能上分的,也有从形状上分的,按照功能来分,鬼面具是属于寄生类的鬼魂,也就是必须得依附着人的身体,吸取人的精气或者鲜血,这才能够进行修炼,鬼面具虽然拥有兰陵王的1000年的道行,但它本身的道行并不高,基本上就是在修炼上刚刚起步的小兵,所以当鬼面具从周老板或者我的身上掉下去的时候,对付鬼面具就变得容易多了, 难道,现在小白是伪装成低道行的鬼面具,从而让兰陵王放松警惕心吗, 正当这个念头从我的脑海里面冒出来的时候,兰陵王已经来到我的面前,伸出手来掐我的脖子,我吓了一跳,本能的推开了他,但是小白反应比我还要快,她通过我的手,把我的指甲变长,变得跟锋利的爪子一样,狠狠地朝兰陵王身上抓去, 兰陵王生气极了,一挥手便把我甩飞了出去, 我撞到墙上,顿时感觉到五脏六腑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但是我感觉到小白用她的力量保护住了我的身躯,否则就这么一摔,我一定会身受重伤而死, 我仅仅只是感觉到有些疼痛,忽然间我感觉到舌尖一疼,我的嘴巴竟然张开了,连同鬼面具也一同张开了,“哇”的一声,朝外吐了一口血, 我愣住了, 我的娘啊,做戏竟然要这么辛苦,吐血还得咬舌头,不过咬舌头是真的痛死我了,舌头都快被小白咬断了, 兰陵王看见我吐血,也就放松了警惕朝我走来,他蹲在我的身边,幻化出了一柄利刃,一手抓着我的头发,一手抓着利刃,他把利刃横在我的脖子上,竟,是想要将我的头颅割下来,,, 第144章 满满都是套路 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就在这时候,兰陵王脸色一变, 这是怎么了, 他低下头,我同样也低下头去看,发现我手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柄铜钱小剑,那是用铜钱和红绳做出来的小剑,不知道这铜钱小剑有什么作用,但是它竟然能够插进了兰陵王的身体里面,而兰陵王也露出了受伤的表情, “你竟然敢偷袭我,,”兰陵王暴怒,气氛立即改变了,空气变得狂躁起来,家具也是哐哐铛铛地作响,不少轻一点的东西都飞了起来,在房间里面到处飞, 他握紧利刃就要朝我的脖子刺去, 我吓得身体紧绷,很想逃,但是身体好像不受到我自己控制一般,完全动弹不得,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的脖子竟然偏开了一寸,寒刃从我的脖子上刺下,不说假话,就在兰陵王的利刃与我的脖子超过的时候,我能感觉到那锋利的刀刃让我的皮肤上划了一下,与死神就这么擦肩而过了, 我的身体不再受到我的控制,“我”伸出一掌,朝兰陵王拍去,那一掌我仿佛听到了风声,那似乎蕴含了极强的力量,兰陵王硬撑着接了这一掌,他没有动弹,但是我的身体却通过相反的力道向后退开了,一下子就与兰陵王拉开了两米多的距离, 小白这个时候也不再掩饰自己的实力了,我感觉到空气中仿佛有两股力量在撕扯,在较劲, “砰,” 房间里响起接二连三的爆炸声,竟然是周老板家里面的所有玻璃制品和陶瓷制品都爆炸开了,两个鬼王力量的交战,竟如此厉害, “你是谁,”兰陵王问, 小白嫣然一笑,不再伪装成鬼面具的声音,而是恢复了她清脆悦耳犹如银铃般的声音:“哟,帅哥,你什么时候看破我的伪装的,我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好,让你看出了破绽,我还以为,就算我刚刚袭击你那一下,你仍然会认为这是占据了你1000年道行的鬼面具的偷袭呢,” “但你不是它,”兰陵王说, 小白无奈地叹气,说:“好吧,你告诉我我究竟是哪里让你看出破绽,” 兰陵王说:“破绽太多了,第一,那个面具是不害怕我的,它十分憎恨我,即便它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也绝对不会后退三步,” “哦,原来是我刚才后退了三步,所以让你看出了破绽,” “还有一点,那就是苏悦的眼神,面具可能不知道,但是我确实知道,苏悦即便是戴上了鬼面具,他也不受鬼面具的影响,他是有自主思维的,可是从我进门开始,苏悦从来没有和我对上视线,他的眼神没有焦距,当真以为我会把他当成傀儡吗,我从来就没有把他当成过傀儡,所以我在看到他这种眼神的时候,我就可能有诈,” 兰陵王说完这番话,他把插在自己腹部上的铜钱小剑给抽了出来,他看了一眼铜钱小剑,然后掷到地上,说道:“厉害,这就是七星铜钱剑吧,1500年前,我看见过周术士用它来对付过我,没想到1500年后,我又见到了一模一样的武器,你是鬼魂,可能拥有天师的法宝的,所以你应该是天师养的小鬼,” 他的眼神四下扫荡房间里,说道:“出来吧,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的,” 然后,壁橱的门开了,一个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那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阿哲, 阿哲露面后,兰陵王打量了一下他,说道:“你是天师,你应该是天师的弟子吧,怎么可能会有人这么年轻就能驾驭住那么厉害的小鬼,” 阿哲耸耸肩,说道:“别小瞧人,我虽然年轻,但是我都会不年轻呀,你猜猜看,她今年多少岁了,” 兰陵王说:“感觉像是修炼了500年的小鬼,” “噗嗤,”我听到小白在我身体里面笑,然后我就知道,这个狡猾的女鬼又摆了兰陵王一道,兰陵王一定是被封印了1500年,虽然这1500年里面他潜心修炼,但是却比不得小白在人世间经历过的沧海桑田、人间琐事,一句话,就是从阅历上比较,小白的阅历可能比兰陵王还更丰厚, 这狡猾的女鬼又故意示弱,正常人应该会这样想的,这个女鬼示弱了一次,她不可能再示弱第二次吧,于是兰陵王判断小白道行只有500年的时候,语气是多么的坚定啊, 这世界上最深的路是小白的套路, 我感觉这个套路是小白和阿哲惯用的伎俩,所以显得十分默契,这可能是和阿哲的年纪有关,因为阿哲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了,即便是我再见了阿哲的第一眼,我也会想,这个人太年轻了,他可能不管用,小南子请他来做什么, 当然了,到现在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我还没有见过阿哲露手,只是隐约看到周老板对着阿哲露出过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似乎是觉得这么年轻的人竟然拥有了一个千年级别的小鬼打下手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究竟有多么的了不得,我这种外行人是不懂的, 阿哲年纪很轻,所以没有人会认为他能拥有1000年级别的鬼王; 小白再配合一点,把自己露出去的手段变成500年级别的鬼魂,这样简直就是双重削弱敌人对他们的警惕心,让敌人轻敌,到时候他们再联合出击,就能取到胜利了, 唉,套路真深, 鬼也玩套路, 兰陵王轻敌了,现在他判断小白级别只是500年,和他的1500年级别相比起来,是他的三分之一,不足为惧,所以他的口吻十分张狂:“不过只是500年道行的小鬼,不过是一个毛都还没有长齐的小屁孩,苏悦,你以为请来的天师就能对付得了我吗,” 我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嗯……应该可以吧,因为兰陵王已经看出了我们的伪装, 我开口说:“当然得这么以为,因为我别无选择了,过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自然要相信对自己更有利的条件,难道我还要抱着绝望去认为自己会死在你的手中,” 阿哲得意洋洋地说:“鬼王爷,别说那么多漂亮的场面话了,你已经中了我的七星铜钱剑,看看,你的鬼气正在流失,如果不马上得到及时的疗伤,你的鬼气就会不断流失,直到死亡,” 我仔细看,发现兰陵王捂着腹部的指缝间果然泄露出了青色的气体,那应该就是阿哲说的“鬼气”, 兰陵王如果不疗伤,他真的会死吗,要把这个“鬼气”全部放掉,又需要多长的时间呢, 我感觉,阿哲似乎有点得意得飞了天,因为听他的语气,那就好像是在说,这一次偷袭成功了,兰陵王必死无疑,自己就不需要再费劲和兰陵王斗法了——他的这种口吻让我感到很不安,让我觉得阿哲高兴地太早了,因为现在兰陵王还站着,他只是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但目光还是很有神的,并没有露出濒死的表情, 这也就是说明兰陵王现在还是很有力气的,他随时都有力气反扑我们,所以现在的高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如果他在最后一刻扳回一局,那我们就死定了, 我不敢掉以轻心,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样说服阿哲不要太轻敌大意, 兰陵王说:“即便我是受伤了,但是我还有百名精兵,我只需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马上冲进这间屋子里,把你们歼灭,” 阿哲笑着说:“对,这是一个好计划,那你觉得我们就没有想到对付你的那些阴兵吗,” 他拍了拍手掌,屋子外面忽然红光大亮,那种红光好像对鬼有震慑作用,我看见兰陵王下意识的就用手挡住了双眼,紧接着,屋子外面响起了一片鬼嚎声,其中还有兵大爷的嚎叫声,兰陵王把他的精兵留在屋外,自己一个人进屋子里面来,那根本就是落入了小南子他们精心布置的“天罗地网”,网住那些阴兵,把兰陵王和阴兵分开,因为不管他们有多么的厉害,在面对那么多阴兵的时候,也不免对付不过来, 但外面的“天罗地网”是有时间限制的,我们大约还有25-30的分钟去对付兰陵王,一旦超过了这个时间,“天罗地网”的效用将会开始消退,而那些千年阴兵也将会冲出来,和兰陵王汇合,到那个时候,不管是兰陵王还是千年阴兵,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愤怒, 想想看,一群千年怨鬼爆发愤怒的时候,那会是什么样可怕的景象啊, 但这些事情,兰陵王并不知道,他看到他的手下中了陷阱埋伏,顿时变得很紧张,听他的手下们会死在外面的“天罗地网”中, 兰陵王大喝一声:“放了他们,” 阿哲身子一抖,似乎是被兰陵王的这一声棒喝给吓到了,他充满慌张,但是却嘴硬地挑衅兰陵王:“不,他们都被我捉住了,被我抓住了,就是我的手下败将,我要他们生他们就生,我要他们死他们就得死,一切只能是由我做主,如果你叫我放我就放,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你要我放了他们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阿哲伸手到包里面拿东西,我不知道他要拿什么东西,他显得很慌乱,手抖了半天,才能从包里面抓出一样东西,从兰陵王扔了过来,阿哲说:“只要你答应自刎在我们面前,我就放了外面的那些阴兵,如果你不答应,10分钟之内,他们就会化成一滩血水,从此在人间消失,” 兰陵王接着那样东西,懵逼了, “呃,书本,” 囧, “卧槽,我包里面怎么会有黄色杂志,,”阿哲也是崩溃地大喊, 囧,没错,阿哲朝兰陵王扔的东西这是小白刚刚给他放进去的杂志,是通过我的手去放的,所以我非常清楚,阿哲现在包里面究竟有多少本杂志,当时我可是把他的书包给塞满了,现在看来,这是帮倒忙了,阿哲要从包里面拿出他想要的道具去逼迫兰陵王自杀,但是他包里面全都是杂志,他想要找的道具全部都被杂志压在最底下, 这下糟糕了, “等会儿,我还没有把我的道具给拿出来呢,你不能动手,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帅哥,”阿哲大叫, 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兰陵王已经发怒了, 第145章 战(1) 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真不知道小南子为什么要把他叫过来,像这样的逗逼,把他叫过来,简直就是要作死自己的节奏呀,就现在这样的状况,就足够他死100回了, 但我知道不会的,因为小南子和周老板还在潜伏着呢,他们断然不会让这个家伙死去的,别说是他们了,就算是我看到这样的场景,我也会忍不住跳出来救阿哲的, 果然,就在兰陵王快要打到阿哲身上的时候,小南子从他背后跳了出来,小南子的手里面有一道符,他一出现就把那道符给打到兰陵王的身后,兰陵王始料未及,一下子就被打了个正着,符贴在他的背心上,他马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仿佛是受到了最大的打击一般,变得更加狂躁, 他的身上散发出黑气,他伸手从背上抓下那道符,这让我感到很吃惊,我以为所有的鬼都会害怕符,你想到的是兰陵王竟然不害怕符, 如果一个鬼不怕符的话,那他岂不就是天下无敌了, 我的眼神忍不住朝天花板上看去,天花板上还有我们布置下的机关,那就是黑狗血――符不顶用,也许黑狗血有用,我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头顶上的那一桶黑狗血上了,但现在还不是倒下黑狗血的最佳时机,因为兰陵王并没有找到黑狗血的下方,现在倒下,浪费了一桶黑狗血,还会打草惊蛇, 兰陵王转头看到小南子,他感觉到很吃惊,那并不是因为他认出了小南子,而是因为小南子的脸上也带着和我一模一样的鬼面具,穿着和我一样能够遮盖住身形的斗篷, 这叫迷惑, 兰陵王此刻一定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苏悦,也分不清哪一张才是真正的鬼面具, 然后周老板也跳了出来, 周老板也是和我们一样的装扮,兰陵王一下子看见房子里面多出了两个带着鬼面具的人,顿时傻眼了,他看看周老板又看看小南子,我猜他已经是把“苏悦”的身份锁定在了这两人的身上,因为之前小白的发话,让他误会了我现在这个身体是一个女性在假扮的,竟然是个女的,那就不可能是苏悦了,所以兰陵王的目标也就只有周老板和小南子, 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谁出的鬼主意,现在奏效,让我觉得这鬼主意真tmd太好了, 趁着兰陵王魔怔的时候,阿哲出手了,他终于从他的书包里面掏出了真正的法器,那是一柄短小的桃木剑,自进了兰陵王的肩头――其实,阿哲开始瞄准的是兰陵王的心脏,但是兰陵王反应是十分敏捷的,他一下子就察觉到了阿哲的攻击,马上就错开了身体,所以,阿哲并没有能偷袭得手,尽管如此,桃木剑也依然是插进了兰陵王的肩头上, 不得不说,一二再再而三的偷袭得手令兰陵王伤了不少,受伤之下,那是他恼火,但是也不发作,一卷披风,就在我们的眼前隐去了身影, 消失了, “阿哲,开天眼,”小南子赶紧开口说话, 他说话的声音是鬼面具的声音,我没有想到小南子竟然也会口技,也能像小白一样模仿出鬼面具的声音, 阿哲施展了一个法术,手指在眼皮上点了一下,当他在睁开眼的时候,我感觉他的眼睛里面好像有精光射出,好像真的能看得见什么一样, 他目光如炬,四下扫视,但只能是遗憾的说道:“没有用,他道行太高了,我比不及他,所以我找不出他的隐身所在,” 小南子无奈得叹了一口气, “苏悦,过来,你单独一个人,危险,”小南子忽然说, 我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就想挪动脚步走过去,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我的身体是完全被小白控制住的,我的脚根本就抬不起来,我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没有走过去,但是站在屋子另一边的周老板却朝小南子走了过去, 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我一下子就糊涂了, 忽然间,周老板的身后出现了一道身影,是兰陵王, 我吓了一跳,刚想出声示警,而就在这个时候,阿哲出手了,还是那柄小小的桃木剑,一下子就扎在了兰陵王的背上, 周老板也在这个时候转过身来,手里面也是一把小小的桃木剑,扎到了兰陵王的身上, “噗,”兰陵王腹背受敌,顿时吐了几口血, 受伤令他很生气,他大吼一声,震开了周老板和阿哲,周老板站不住脚,连续往后退了十来步,直到撞到墙上这才稳得住身体;而阿哲却仅仅只是往后退了三步,便稳住了身体,并且做出了袭击,兰陵王不与他斗,挥袖拨开他的桃木剑,再次隐去了身形, 但这一次,他并没有隐藏自己太久,很快就出现在了房子里面另一处安全的角落里, 他捂着伤口,双眼充满了鲜血,不停的有黑气从他的伤口里面溢出来,那是消散的鬼气,这些鬼气散得越多,兰陵王的模样就越可怕,原来一个俊俏的男子被怨恨所笼罩,也会变得十分丑陋, “你们……你们竟然玩偷袭,”他怨恼地说道, 阿哲嘻嘻一笑,还是用那个快飞上天的不知天高地厚又十分欠扁的语调说道:“对呀,兰陵王,听说你是古代的战神,深谙行兵之道,在行兵布阵之上有极高的造诣,但是我们这只是单兵作战,又不是群体作战,比的可不是肚子里面吃了多少本孙子兵法,而是看谁的心思更加狡诈,很显然,你打仗是个高手,但是和人打架可不一定是个高手了,” “我杀了你,”兰陵王大吼,他朝阿哲冲去,阿哲这个时候就没有像之前那样手忙脚乱了,他很快就做出了应变,准备与兰陵王一拼, 但是没想到的事,就在小南子和周老板去援助阿哲的时候,兰陵王却更改了攻击方向,朝我的折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难道他已经认出我才是真正的苏悦了, 这一次,又究竟是从什么地方露出破绽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裤裆里面射出了一条黑影,那黑影犹如离弦之箭一般朝兰陵王撞了过去,兰陵王始料未及,被撞了个满怀,被撞了回去, 黑影落地,竟,变作了十米长的大蟒蛇, 我看到那大蟒蛇,心里自然是吃惊的,因为那花纹就告诉我,这条大蟒蛇就是我认识的那条蛇,这也太神奇了吧,你说他不是妖,我还不相信了,因为它可大可小,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大蟒蛇攻击十分犀利,和兰陵王缠斗了起来,兰陵王变化出了一把剑,拿来砍大蟒蛇,但是没想到的是大蟒蛇的皮十分坚硬,它的鳞片有盔甲一般,剑劈在大蟒蛇的身上,竟然迸射出了火花,而没有伤到大蟒蛇的皮肉, 阿哲这时候就幸灾乐祸的拍起掌来,大笑道:“兰陵王,你1500年的道行,其中1000年在鬼面具上,所以自己的身上只有500年的道行,你只有500年的道行又怎么可能打得过我们,” 天呐,这个时候我真想把阿哲给塞进马桶里面,这个人怎么那么喜欢说话呢,而且现在胜负未定,他把话说的太满了,却让人感觉到很不舒服,觉得这小子实在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也太不了解局势了,这就属于什么样的人呢,就是属于那一种一时得势就飞天、一时失意就变狗熊的人才, 唉,小南子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来呢, 第146章 战(2) [.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兰陵王与大蟒蛇缠斗了二三十会合,忽然一个契机,他翻身坐到了大蟒蛇的身上,进了大蟒蛇的肉体里, 就之前的局势来看,我以为他的剑是伤不到大蟒蛇的,所以在大蟒蛇受伤之前,我完全没有一点担心,但是大蟒蛇的鲜血迸射出来的时候,把我吓的脑子空白了一下,我这才意识到,兰陵王瞄准的地方正是大蟒蛇的命门――也就是七寸, 打蛇打七寸,自古就流传下来的道理, 兰陵王的剑插进了大蟒蛇的七寸里,犹不撒手,看他手腕转动的方向,竟像是想要把大蟒蛇的头颅直接砍断下来, 小南子连忙大叫:“女王,回来,” 这一声,便是他原来的声音了, 露出破绽了, 大蟒蛇听到小南子的声音,马上变形了,身体缩得小小的,朝小南子飞了过去,小南子伸手一抓,抓住了那条黑影,我再仔细一看,发现小南子手里面抓住的哪里是蛇呀,而是一条黑色长鞭, 这…… 这不就是打烂我家地下室楼道的鞭子吗, 对了,那时候我也是眼睛一花,以为小南子抓住的是蛇,但后来他却让我看见的是鞭子,而蛇却不知去向,现在我明白了,那鞭子就是蛇,蛇就是鞭子,唉,我怎么这么笨呢,蛇既然能变大变小,自然也能够变成鞭子, 但是,活物变成死物,这一个概念很难转换过来,所以我才没有那么快就识破鞭子的真身, 我明白了兰陵王为什么一定要斩下大蟒蛇的头颅,因为他吃过小南子和鞭子的亏,他是鬼,看到的东西自然和我这个凡人肉眼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所以他早就知道了蛇就是鞭子、鞭子就是蛇,为了不重蹈覆辙,所以他必须要杀死蛇,免得蛇变成鞭子,和小南子合在一起,那样他将面对一个强敌, 和大蟒蛇打斗兰陵王不少的力气,在蛇变成鞭子之后,兰陵王暂时休息了,没有马上继续第二波进攻,而是停下来喘了一口气, 因为小南子用了自己原来的声音,所以他也就不假装了,他把面具摘下来,问:“你怎么这么快就认出苏悦是谁的,” “我不傻,”兰陵王说, 周老板知道事情败露,于是也就不再伪装了,别把面具给摘了下来,除了绑着绷带,而且额头上写着一个“1”的脸, 唉, 他是1号毁容脸,我是2号毁容脸, 兰陵王看向小南子,说:“刚刚,你叫‘苏悦过来’,于是这个人就朝你走了过来,我以为他就是苏悦,其实这就是你们的一个计策,是想引诱我攻击他,与此同时,你们也做好了防备,只要我现身,你们就会马上攻击我,我上了这个当,自然也就摸清了你们的身份,” 他看向周老板,说:“你是刚刚那一环计谋里的‘诱饵’,既然是‘诱饵’,当然就不能是正主了,” 然后又看向小南子,说:“而你是喊‘苏悦过来’的人,也就是那一环里的主使者,这个主持者有可能是苏悦,也有可能不是苏悦,但是据我所知,苏悦没有这样慎密的谋略,所以你也不是他,” “你们都不是他,那就只剩一个人了,”说完,兰陵王看向了我, 那一眼,让我打了一个寒战,因为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杀意,有一种即使是玉石俱焚,今日也一定要取了我性命的感觉, 兰陵王看着我说:“有个女鬼附在了苏悦的身上,让那个女鬼现身吧,藏在男人的身上算什么意思,” 小白在我的身上咯咯地笑,娇滴滴地说道:“王爷此言差语,我不是有意藏在苏悦的身上的,而是我不得不这样做,因为这个男人手脚实在太笨了,我不在他的身上,可以让他变得更灵活,如果你要杀他的时候,我也能够随机应变,救他一命,” “原来如此,” 兰陵王阴沉的双眼在屋子里所有人的身上都扫视了一遍,似乎是在计算着自己该向谁下手才是最适合……最后,他的目光锁在了小南子的身上, 我知道他的打算,小南子应该是我们所有人里面最强的一个,他平常看起来是没有什么力量的,但是鞭子在他手上的时候,他就像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拥有无穷无尽的神力,兰陵王吃过他的亏,自然是想要先除掉一个最厉害的, 在场所有人里,估计也就只有我和兰陵王会认为小南子是最厉害的人,而其他人则不会这么认为,因为阿哲似乎并不知道小南子隐藏了实力的事情, 所以,小白很着急地对我说道:“苏悦,快,快把面具摘下来,把封印擦掉,扔给兰陵王,” 我依言摘下了鬼面具,露出了可笑的绷带脸,大喊一声:“兰陵王,还你鬼面具,”说完,我迅速的擦掉了鬼面具上面的封印,然后在兰陵王那错愕中,把面具扔给了他, 果然,兰陵王的注意力被鬼面具给吸引了,视线便从小南子的身上转移了开来,他接住鬼面具的时候,鬼面具已经解开封印复活了过来,不知道鬼面具知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它伸出了无数“毛细血管”,那些“毛细血管”就像触手怪一样,朝兰陵王的手臂缠去, “好恶心,”小白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场面,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唉,女孩子估计都不会喜欢这样的画面的, 兰陵王对“毛细血管”视若无睹,将鬼面具戴到了脸上, 那些“毛细血管”一沾到皮肤,就本能地要钻进他的皮肉里面,小白对这个画面十分反感,我一直听到她作呕的声音, “不――,”鬼面具大叫, 它仿佛到了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它将要附的脸面是兰陵王的,它十分憎恶兰陵王,所以在知道自己扎进了兰陵王的脸上的时候,整只面具都不好了,它拼命地挣扎、抗拒,想要从兰陵王的脸上逃脱开去,但是兰陵王用手按住了它,让它无法逃开, 他们之间的对抗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密密麻麻的“毛细血管”挡住了兰陵王的脸,我看不出他的表情, 阿哲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他十分惊奇,说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他们不是一体的吗,为什么却出现了排斥的现象,” 小南子无奈地解释说道:“那个鬼面具产生了自己的意识,成为了另一个存在,如果它要与兰陵王复合,那它的意识将会被抹去,如果你是鬼面具,你会甘愿自己的存在被另一个人吸收吗,” “当然是不愿意的,” “唉,” 小南子叹了一口气,在我看来这个时候是偷袭兰陵王最佳的时机,因为兰陵王在和鬼面具做斗争,整张脸都被鬼面具的“毛细血管”给遮挡住了,眼睛也被遮挡住了,肯定就看不见东西啦,而且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和鬼面具的争斗上,这个时候我们如果偷袭他,他一定是没有任何防备的, 但吓掉人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这个天时地利人和的绝妙时刻,小南子转过身,走到一边去,坐下,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了起来, 啊咧, 你们想干嘛, 望着这个大好的时机,竟然不去搞偷袭,而是坐下喝茶,脑子是秀逗了吗, “老周,外面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去加固一下天罗地网,别让那些阴兵进来和兰陵王会合,老黑和老白应该都在外面了,你只要加固封印到他们不需要你的帮忙为止,” 老黑和老白指的当然就是黑白无常了,而黑白无常在外面做什么呢,当然是捉鬼啦, 他们绝对是这个天地间最厉害的捉鬼大师,哈, 周老板出去了, 阿哲走过去,坐下,和小南子一起喝茶, 小南子对我招招手:“苏悦,过来,喝茶,” “我不喝,”我刚说完,但是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的走动了起来,这可不是我想要动的,而是我身体里面的小白在控制我的身体, 我去,他们这是两人一鬼究竟在想什么呀,放着这个大好的时机,竟然不去搞偷袭,而是坐下来喝茶, 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就没有再这么好的机会了, 等兰陵王和鬼面具合体,那就是完完整整的1500年道行啊,那么厉害的道行,谁能控制住他的爆发呢,等兰陵王爆发起来,我们就死定了, “来,喝茶,老周这儿真的有好多好茶,比外面卖的9,9元包邮的铁观音好喝多了,”小南子递给了我一杯茶, “我不喝,”我有点儿生气他们这个时候的淡然,但是生气没有用,小白控制着我的身体,接过了茶,喝了一口,她欣悦地说道:“好喝,我已经1000多年没有喝到这么好的茶了,都怪阿哲,总是挑便宜的茶叶,淘宝那些9,9元的铁观音他也能喝得津津有味,真是品味极差的男人,” “即便是品位极差的男人,你也得跟着我呀,”阿哲坏笑着说, 我有些生气, 小南子安抚我说道:“苏悦,你别担心,我要的是完整的兰陵王,现在他要和鬼面具合体,所以我们是不能够打搅他们合体了,如果合体失败,那我们今日的部署就全部失效了,所以我们必须得等兰陵王把面具戴好后,才能和他打起来,” “但是这个样子打起来就很难了,可能会死,”我担忧地说, 阿哲来了一个葛优躺,懒洋洋地说道:“就算打起来很困难,也得硬着头皮上呀,谁叫我这个兄弟那么蠢,这么一单不好做的生意,即使再辛苦一点,我们也只能是这样做了,难道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为什么一定要完整的兰陵王呢,” “顾客指定,不完整的兰陵王不够强,完整的兰陵王才是真正的千年怨鬼王,才有收藏意义,”小南子低声说, 我知道他说的那位“顾客”是谁,呵,难道阎罗王的兴趣爱好是把鬼当成收藏品,这个爱好也真是醉人, 阿哲不知道小南子说的“顾客”是谁,他对这一单生意意见一直都很大,所以对那个“顾客”的意见更大,听到小南子这么说,他不由得皱起眉头,说道:“像这样无理的顾客,你就应该拒绝他,你为什么不拒绝他呢,” 小南子无奈地叹气:“因为无法拒绝呀,” 可是,为什么阎罗王一定要指定他来收服这么厉害的鬼呢, 第147章 合体 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超多好看小说]“如果鬼面具一直抗拒着兰陵王,不让他把鬼面具带上去,那又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 “那你们说这个情况可能会出现吗,” 小南子看了看兰陵王和鬼面具的情况,也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说:“这也正是我在担心的事情呀,看他们的样子,非常有可能会变成那样,唉,” 看着兰陵王和鬼面具的拉锯战,看得我心里十分着急,真想上去,帮兰陵王一把,把那个鬼面具按在兰陵王的脸上,让他们合二为一,变成完整的兰陵王, 小南子无奈极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对阿哲说:“阿哲,再等30秒钟,如果30秒钟之内,兰陵王还是无法把面具戴上的话,我们就出手吧,迟则生变,我也担心如果兰陵王恼羞成怒,不带鬼面具了,跟我们斗起来,我们是会吃亏的,” 阿哲问:“那你的顾客怎么办,” 小南子说:“管他去死,” 阿哲笑了,说:“你早就应该这样,像这么麻烦的活,傻b才会去接,你又不缺钱,为什么一定要接这么危险的活儿呢,” 小南子叹气说:“总之,尽力而为吧,只要尽力而为,他应该是不会怪我的,” 阿哲说:“他要是敢怪你,我就帮你揍他,” 小南子呵呵笑了一声,说:“你不敢揍他的,” 阿哲“咦”了一声,问:“我说,我不敢揍他,难道他是我认识的人吗,” “没什么,别问了,”小南子不说话了,他紧紧的盯着自己的腕表,等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30秒钟到了,我们上吧,” “好,”阿哲站起来, 我也站了起来,小南子把我按回去,说:“苏悦,你呆着,别乱动,帮不了什么忙的,好好看戏就行,” 说完,他就要站起来,阿哲却拦住他,说:“你也呆着吧,你又没有法力,你上去了也是送死,” “……”小南子沉默不语,他不说话,就这么阴沉的看着阿哲, 阿哲拿着桃木剑,悄悄地走到兰陵王的背后,趁他还在和鬼面具缠斗的时候刺出一剑,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兰陵王有了防备,竟然及时的闪过了阿哲的偷袭,我以为他会放下鬼面具和阿哲战斗的,但是他确确实实是松开手了,可是鬼面具却像是在兰陵王的脸上扎了根似的,竟然黏着不下来了, 难道,他们现在是无法分离、又无法粘合的状态吗, 这样的状态下,兰陵王显得很烦躁,他的视线似乎受到了阻挠,看不清东西了,所以行动起来不是很方便,这对阿哲很有利, 阿哲严肃起来,竟然少去了之前那让人很讨厌的感觉,功夫竟然十分厉害,和兰陵王斗起来,竟然不落于下风,约莫斗了二十来回合,兰陵王不慎露出了一个破绽,被阿哲一掌推到墙壁上, “该死,面具,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和我合体吗,”兰陵王生气地说, 鬼面具哈哈大笑,说道:“大不了一起死,” 真想不到,那鬼面具竟然是如此刚烈的性子,竟然宁愿玉石俱焚,也不向兰陵王妥协, 兰陵王说:“你是想我死,” 鬼面具说:“对,他们会先杀了你,而我,在他们眼中也只不过是小喽啰,所以他们不会对我动手的,但是你,他们必须杀你,” 兰陵王说:“我死了,你也逃不过,” 鬼面具哈哈大笑:“即便我逃不过,也无妨,我本来就是死物,我不畏惧任何死亡,” 果真够勇敢的, 我听见小南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而趁着鬼面具和兰陵王你一眼我一语的时候,阿哲偷袭兰陵王,因为失利了一次,兰陵王就一直处于下风,再也起不来了,一直处于挨打的情况, 等他躲了几回合之后,我这才留意到,兰陵王伤口上散发出来的黑气是越来越多了,我终于明白,他并不是一次性失利就无法起来了,而是他的伤口现在开始起作用了,这战斗拖得时间越长,对他越不有利, 要赢了, 我攥紧拳头,内心雀跃不已, 这个时候,小南子站起来了, 他想做什么, 他把手指头放到嘴里面狠狠一咬,咬破了手指头,一滴圆滚滚的鲜血冒了出来,他手指一弹,竟然精准无比地射到了鬼面具上, “啊——,”鬼面具一声惨叫,竟然冒出了大量的黑烟,兰陵王也被它的痛苦所牵连,也变得格外的痛苦, 鬼面具似乎蔫了,萎靡了下去,那些“毛细血管”也干瘪了,变短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萎靡下去的鬼面具竟然慢慢的缩到了兰陵王的脸上,然后,在我们所有人吃惊的注视下,他们—— 合·体·了, 原来小南子一直不说话,一直保持沉默,竟然是在思索着该怎么让兰陵王和鬼面具合体,原来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让他们两个合体, 他的心愿达成了, “阿哲,回来,”小南子沉声说道, “不,”阿哲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既然没有服从小南子的指挥,原来他是想趁着鬼面具和兰陵王合体这一时间里面露出的破绽中但是实行偷袭,一举把兰陵王攻下, 趁你病要你命,这是正常思维, 但是小南子这个时候却甩出鞭子,卷住阿哲的腰,用力一扯,在阿哲偷袭兰陵王之前,把他拉了回来, “你做什么,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杀死他了,”阿哲气急败坏地说,他话音一落,兰陵王忽然大叫了出来,他的身上闪起刺眼的光芒,照亮这黑暗的屋子,我无法直视这种光芒,只好抬起手来挡住眼睛,被这种光芒给刺伤眼, 等着光芒落下去之后,我放下手来看,发现兰陵王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鬼面具此刻已经失去了所有生机,它只是一个面具,再也不是一张鬼脸了; 兰陵王带着鬼面具,身穿金甲、红披风、手执长剑,威风凛凛,和原来斯文儒雅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了, 这,才是兰陵王真正的模样, 古代的战神, 而我也留意到,之前他所受的伤竟然都愈合了,再也没有黑气从他的身体里面溢出来了,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上,心想,如果兰陵王没有任何伤,力量还提升了,那我们还有机会打赢他吗, 我感觉到身体里面的小白蠢蠢欲动,她想要从我的身体里面出来,因为她不安,她感受到了兰陵王真正的实力,更强大的力量给予了我们所有人巨大的压力,包括小白,她想站出来,是想和兰陵王一战,是因为她也是上千年的鬼王级别,在我们所有人中,也许就只有她可以和兰陵王一战,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按住了我的肩头, 小南子说:“小白,你在苏悦身体里面呆着别动,苏悦就拜托你了,” “不行,”小白说,“你们打不过他的,我必须出来,如果我不出手,你们会被他杀死的,我感觉得到,他比我更加强大,这并不只是100年的差距,而是本质的差距,他生前就是王侯将相了,而我只是普通女子,所以他死后为鬼,这层属性令他变得更加强大,比同级的鬼魂更加强大,” “即使是如此,你也不能从苏悦的身体里面出来,苏悦是我最好的兄弟之一,他的安危就拜托你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和阿哲吧,”小南子说, 第148章 集体升级? [](.无弹窗广告)小南子按住了小白,提着鞭子站到了我们的面前,那是护卫的姿态, 我感受到小白的担忧,她一直都想从我的身体里面走出来,我感受到了她对小南子的不信任,那也里不能说是“不信任”,而是她似乎和阿哲一样,都太过紧张小南子,像是把他当做小婴儿一般地来照料,不想让他直面任何危险――换言之,在他们心里面,小南子就和婴儿一般脆弱, 我也不知道他们这种想法究竟是从何而来, 反正在我的心里面,小南子很牛逼,下得了阴间,打得了鬼,这可是大神级别的功力啊, “周术士,1500年以前你将我封印在此,我日日夜夜做梦都想着再见到你,你加害在我身上的所有事情我都会加倍奉还,我要先杀死你,然后再将你的灵魂抽出来,镇压在这座山下,让你尝尝1500年里化作顽石,立于山顶之上被风吹日晒雨淋雷劈的滋味,” 兰陵王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恐怖,因为那不单单只是白衣兰陵王的声音,还有鬼面具的声音,两个人的声音合在一起,像是两种声音,却又像是一种声音――真可谓是诡异至极, 而他所说的诅咒更是让我心寒、恐惧, 若只是单纯的杀死我泄愤也就罢了,可是他竟然还想着杀死我之后再把我的灵魂封印1500年, 别说是封印1500年了,我觉得我只要坐牢一年,我就该疯了, “哈,真会吹吹皮,大哥啊,你真的要杀死苏悦以报仇的话,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将它封印1500年了,”小南子眨眨眼,说,“你看看你自己,1500年前你被周术士封印,1500年后你修炼得如此厉害;那如果你也把苏悦封印1500年,那1500年以后它又会变成什么模样呢,到时候他变成了比你现在更厉害的鬼魂去找你报仇,那你岂不就是得不偿失了,” 我赞同,还是哥们好啊,到这个时候还会帮我说话, 但下一秒我知道我看错小南子这个人了, “所以,如果我是你,我就把苏悦这个人杀了之后,再把他的灵魂轰得灰飞烟灭,让他永世不得超升,永世不能再找你报仇,你说对不对,”小南子哈哈一笑, 我这个时候想对着他的后脑勺来一下, 兰陵王哼哼,说:“你以为我是3岁小孩吗,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呵呵,再过1500年,我就是3000年的鬼魂,而他只有1500年的修为,到时候,就算他破开封印来找我报仇,我也不怕他,” 好急智, 我真希望反派能蠢一点,再蠢一点,这样我就能活下来了,但是站在我们面前的不是其他鬼,而是兰陵王,1500年以前的战神, 小南子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问你,你所有的怨恨是不是就是为了找周术士报仇,你找到周术士报仇之后你又能去做什么呢,怨鬼这一类就是,报完仇后,怨气就消散了,怨气一消散,不是去投胎就是灰飞烟灭了,所以再过1500年,苏悦修炼成了鬼王,而你要么是普通凡人,又或者是灰飞烟灭,” 兰陵王说:“你错了,我杀死周术士后,我还有别的事情去做,” “什么事,” “我要找到高纬的转世,和我有仇的,我一个都不放过,还有……还有……”兰陵王说到这里,忽然来了一个急刹车,盯着小南子阴冷地笑了:“狡猾的臭小子,休想在我的嘴里面挖出有用的情报,” 小南子莞尔一笑,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还想去找你的结发妻子的转世,对不对,其实那个鬼面具看起来和你是分开的,独立的,它是受你的怨恨所化,换言之,它憎恨什么,它热爱什么,全都是你的感情的体现,” 然后,他微笑着叹气,说道:“兰陵王啊兰陵王,1500年的时间,难道还不足够你去找到高纬、和你的妻子郑妃吗,” 兰陵王沉默了, 我以为他是陷入了深思,但实际上他的思虑并不超过3秒钟,便得出了结论:“以我这样的怨魂,再进入轮回,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我先找到高纬,杀他报仇,再去找我的妻子,等我心愿了却,灰飞烟散也无妨了,” 他的话让我感到震惊, 就在这个时候,小南子开口说:“王爷真不愧是英雄人物,难怪他会那么喜欢你,那么想要你了,” “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如果没有他的指使,你根本就不会与我为敌,更不会插入这一趟浑水之中,” 小南子莞尔一笑:“王爷,你同我走一趟,你便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了,” 兰陵王冷笑:“跟你走,恐怕就再也不能重见天日了吧,” “是的,” “那,免谈,”兰陵王孤傲地说道,“我高长恭是何等人物,又怎么可能屈居于他人之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小南子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物,他叫你生就生,叫你死你就死,你连生死都是他决定的,又怎么能够去反抗他呢,” 兰陵王意气风发:“我命由我不由天,” 小南子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对我说道:“小白,车子就在外面,你带着苏悦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小白生气地说道:“于寄南,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不如你吗,竟然让我带着人逃命去,我需要你的怜悯吗,” 小南子说:“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走远点儿,随便挑个地方把苏悦扔了,然后再回来帮我们打架,我的意思其实是这个样子,” 我哭了:“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垃圾吗,” 扔, 你丫的这个字眼太伤人了, 小白这个时候挣出了我的身体,她伸手把我一推,把我推到角落里面,她一抛手,她那顶小红伞飞到我的头上,那道伞冒出了一层红光,把我笼罩在了伞的下面, 小白发狠了:“兰陵王,现在苏悦是我的人了,你除非是把我杀死了,否则你永远都无法取消这道结界,永远都杀不了苏悦,” 我顿时有种变成唐僧,被孙猴子画地为牢的感觉, 兰陵王看了我一眼,他不气也不急,很快就从我的身上移开了,回到小南子他们的身上,沉声应道:“好,” 我发现他是一个很沉得住气的人,他很少真正的动怒,即便是真的有气憋在心里,也保持着一种理智的状态,不会让自己乱了阵脚,这也难怪他会在古代战无不胜了, 小白低声对我说道:“苏悦,你拿好我的小红伞,只要小红伞不脱手,他就伤害不到你的,” 我赶紧捉住伞柄,担忧得问:“这个小红伞是你的法宝吗,你把小红伞给我了,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无碍,” 我这就放心了,不管小白是不是为了让我放心才会这么说的,但至少她能这么说得出来,也就是说,她不管有没有小红伞,都有足够的精力去对付兰陵王, 而就在这个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小白的身体仿佛在流血, 红色迅速侵蚀了她的白色裙子,由下而上,很快将她整个人……哦不,是将她整个鬼都染成了红色, 呃,鬼还会变色的, 兰陵王也十分吃惊,说道:“厉鬼,你竟然是厉鬼,” 自古以来,江湖上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叫做: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果然,一袭白衣和一袭红衣的小白鬼还是那个鬼,但是气质却已经是截然不同了,小白穿着白衣的时候,纯洁甜美,是个脱俗出尘的气质美人;红衣小白气质完全改变了,变得狠辣、妖艳,不怒自威, 小白玩弄着自己长长的指甲,妖娆一笑,说道:“因为人家姓白,所以更喜欢穿白衣服嘛,但实际上,人家本质上是实打实的厉鬼,这个事实不可改变,” 第149章 怨鬼vs厉鬼 .[]我感觉我的三观被颠覆了,纯情可人的小白竟然是个厉鬼,姑娘啊,你真是一个有故事的姑娘啊, 怨鬼vs厉鬼,究竟那个厉害一点呢, 在我们往时的想法中,厉鬼被提到的次数比较多,而怨鬼被提到的次数比较少,也就是说,厉鬼比怨鬼更出风头,但不管在什么小说里面,这两种鬼都被营造成了最可怕的鬼魂,但在人正常的思维里面,一般都会觉得厉鬼比较厉害,因为厉鬼出来是要杀人的,怨鬼……怨鬼出来好像也是要杀人的――唉,我也不知道哪一种鬼比较厉害了, 因为厉鬼被提到的次数比较多,所以才会让人觉得厉鬼会比较厉害,可实际上,还没有人做过比较,也不会有人特意去做这种比较的,你以为撞鬼是说撞就能撞的, 小白1400年道行,是厉鬼;兰陵王1500年道行,是怨鬼, 我忽然感觉到势均力敌了,有种我把所有赌注都压在小白身上,胜负进入最后对决的环节了, 我没有在兰陵王的脸上看到任何的慌张,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太沉不住气了,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小白的身份, 他们撇开小南子动起手了, 刚开始10个回合,兰陵王吃亏了,因为之前,阿哲的年轻不靠谱、还有小白的故意示弱让兰陵王的初步判断出了差错,误以为这是一个年轻没经验的捉鬼人和一个500年小鬼的组合,但打仗都知道,轻敌是大忌,兰陵王错估了阿哲和小白的实力,于是前10个回合里面,他落于下风,被阿哲和小白打得挺惨的样子, 但10回合过后,兰陵王认清了局势,慢慢的把局面给扳了回来,再过10个回合,兰陵王边占据了上风,我的心便悬在了嗓子眼上, 这怎么可能呢, 小白和兰陵王的道行也就仅仅是100年的差别,又怎么会是如此天差地别的差距呢, 我撑着小红伞,走到小南子身边,忍不住对他说:“你怎么还不上去帮忙,” 小南子看了我一眼,压低了声音对我说:“我不上去帮忙是有我的原因的,” “你那么厉害,你要是上去帮忙一把,他们也就不会落到这种局面,” 小南子叹了一口气说:“你觉得我厉害,那是因为我打烂了你们家地下室楼道,其实那也不能算是我打烂的,我只是发挥出了女王的实力,女王是上古神器,它要打烂一栋房子也是很轻松的,但现在女王已经受伤了,我不可能再像那天在你家里一样爆发了,离开了女王,其实我什么力量都没有,” “啊,”我惊呆了,顿时心里不是滋味起来,眼神落到他手里面挽着的那条鞭子上,心想,蛇伤得真不是时候, 小南子又压低了声音,对我说:“女王虽然受伤了,但要使用它其实也还是可以的,我不出手,阿哲和小白就会一直把我当成没有法力的普通人,为了我不被兰陵王伤到,他们只能是卯足了全劲与兰陵王开火;而兰陵王那日与我一战,早就对我心存顾忌,我不出手,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震慑的存在,和阿哲、小白战斗的时候,他必须得保留出一半的实力,以免被我偷袭,” “哦,原来你不出手,还是好的,”我说, 他心机真深沉,是当之无愧的心机boy, 但他总得要出手的, 我感觉到他是在等一个时机,永远都不出手,就这么像个摆设一样站着看戏,他一定是在等待着一个时机,能够一击击杀兰陵王时机,就像刚才他咬破指尖,把自己的血弹到鬼面具的额头上,令鬼面具与兰陵王合体成功,那就是他要等的时机,他一出手,就必然是扭转战局的关键时刻, 我在这一场战争中,才是真正的无事人, 小南子观战了一会儿,忽然压低了声音对我说:“苏悦,你带笔了吗,” “带了,”自从阿银宾馆里给我传授通天冥虫之后,我就一直把笔带在身上, “墨呢,” “也带了,” “都拿出来,” 我精神一振,心想,我终于有派得上用场的时候了, 于是我屁颠屁颠的把我的笔和墨盒都端了出来,碰到了小南子的面前,小南子径直地接过墨盒,把墨盒里的墨一倒,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说:“你在做什么,” 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研制成的封魔墨啊,我的第一次研制, 就这样倒了,我的第一次就这样被人浪费了、践踏了, 当场我真有一股直接把这个贱人掐死的冲动, 但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我还得撑伞,我只要把伞给丢掉了,兰陵王就会杀我了,唉,只能算是小南子命大, 小南子倒了我的封魔墨,还抖了抖, 我心塞,这抖了抖的动作是打算连一滴墨都不留给我啊,一滴墨都不留给我,那等会儿我还怎么派得上用场呀,派不上用场,我就真的是废人一个了, 我的心情用“崩溃”二字又怎么足够形容, 小南子背过身,背对战局,把墨盒放在了茶几上,紧接着,他砸烂了周老板的宝贝茶具,拿了一块碎片,做出了一件让我感到很震惊的事情, 他割开了自己的左手手腕, 我很想劝他不要这么做,但是我又知道他这么做肯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于是我哭笑不得地问:“哥哥,你不会是觉得我们打不过兰陵王,所以你现在就要割腕自尽了吧,” 小南子白了我一眼,说:“就算我割腕自尽,阎王爷不收我呀,” 有靠山,就是牛, 我佩服, 但我不知道他要把自己的血装到我的墨盒里是为了什么, 他大概给我装了半盒血,这才抽出几张餐纸捂住手腕的伤口,我忍不住开口了:“呃,兄弟,你确定你这么草率地处理伤口,真的能止血吗,” “能,我伤势愈合得快,”他说, 然后,我把墨盒盖好,独自郁闷去, 这时候,小南子问:“你还记得我和阿银的第一次见面都说了什么吗,” 我说:“记得,” “我们是为了什么吵架你还记得吗,” “因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不是这个,”他摇头, 我想了想,他们确确实实是因为看对方不顺眼,所以才会开始吵架的,但是把吵架升级到打赌的却是另外一回事,那就是:鬼血, 鬼血, “你和阿银最后因为鬼血吵架,他很生气,”我诧异,“怎么忽然提起这件事情来呢,” 小南子忍俊不禁,问:“你还记得我当初说他那鬼血是什么东西来的吗,” 那么遥远的事情,我哪还记得清楚呀,我还得好好的想一想,才能够想起来他们当初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吵架…… “我想起了,你说鬼血不是鬼血而是人血,所以,阿银生气了,” “我当时是怎么描述来着了,”他含笑着看着我, 我又好好地想了想,说:“你说,这血色经久不变色,还有血气方刚的味道,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的血液……”当时吹得那么细微,以至于我差点儿相信了他的话,但实际上,鬼血就是鬼血,确确实实有镇魔的效果,而且后来我和阿银到市里面也买到了鬼血,从而论证了鬼是真的有血的论点, 但…… 小南子咧嘴一笑,坏坏地说:“血气方刚,二十出头,像不像是在形容我,” 我顿时一口血堵在胸口, 小南子白了我一眼,说:“你以为我那个时候为什么能够形容得这么细致,以为我?子真的有那么灵,我?子再好,我也不可能判断得出来那人长什么样、什么性格啊,因为阿银买的是我家的血,所以我一下子就闻得出来啦,这就是我的血嘛,这有什么好猜的,” “噗,”我吐血了, 阿银……幸好阿银回老家了,如果他还在这,还听到小南子这么说话,他吐的血一定比我还多, 我们一直在崇拜大神,但是没想到大神就在民间,而且还那么亲民, 好想shi, 等等,也就是说,那个奇怪的姜小弟就是这个人的弟弟,姜小弟很厉害啊,当时疯婆子要偷袭我的时候,姜小弟就突然出现了,一下子就赶跑了疯婆子,是不是, 卧槽,为什么那么厉害的人物都聚集在他的身边,, “那啥,你是不是有一个弟弟,姓姜的,你怎么没把他叫出来呀,他很厉害呀,如果他在这里帮助你们,你们要打兰陵王,应该会变得轻松许多,”我说, 小南子吃惊:“啊,你还见过他了,” “嗯,”我好像以前没有细说我和阿银去市里面买鬼血的事情, 小南子脸色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说:“没事,他在不在都无所谓了,也就是一根搅屎棍,除了帮倒忙之外什么都帮不上,” “呃……” 小南子示意我去捉住屋顶黑狗血的绳子,他对我说:“我准备要收兰陵王这个妖孽了,你等会儿看准时机,我会把兰陵王给引到黑狗血下方,到时候你一定要泼准他,要是一桶黑狗血全部都浪费了,那我们可就失去了一个王牌,” “嗯,”我认真地记下, 小南子又说:“黑狗血肯定不能够打死兰陵王的,但是当黑狗血泼下来的时候,他一定会慌张,视野也会被黑狗血给挡住,一时之间无法作出反应,这个时候你就上去,那我给你的血去把他封了,” 我顿时有种被委以重任的感觉,特别的激动,我说:“是不是我把他封印之后,这场战就结束了,” “想得美啊你~”小南子翻了一个白眼,说:“我这血还没有那么大的功用,能镇压得住鬼王级别的鬼,但是再加上你的本事,就能将兰陵王重伤,只要他受了重伤,我就有机会收服他了,” “……小南子,我现在就想问一句,你该不会一切都以打伤兰陵王为根本目的吧,难道只有把他打成重伤,你才有机会把他收服吗,” 第150章 章节名什么的不重要 [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超多好看小说]他温柔一笑,笑的是那样的无辜无害,但是实际上他做的事情却是那样的可恨,我们准备了那么多,把脑袋提在了裤腰带上,陪他玩命,而他要求竟然是如此的苛刻,打死总比打残的还要辛苦些, “总之,记住我的话,能不能拿下兰陵王,就看你了,”小南子说, 他这么说,我还能怎么说,只能点头答应了, 小南子瞧准时机,甩出鞭子,趁着兰陵王没有留意的时候,鞭子卷在兰陵王的腰上,狠狠一拉,便把兰陵王拉了过来, 兰陵王的反应也是十分快的,他一回头,看见拉自己的人是小南子,立即重心下沉,稳住了身子,这一下就演变成了是他和小南子在拔河似的,这一拉扯,就正好是将兰陵王拉到了黑狗血的下方, “苏悦,”小南子叫了一声, 我会意过来,连忙去拉机关绳,兰陵王意识到不妙已经为时已晚,他想躲也躲不过,“唰”的一声,满满一桶黑狗血浇了下来,把兰陵王浇了一个狗血淋头, “啊――,”兰陵王发出一声惨叫,听他叫的如此凄惨,我心里一喜,觉得有戏,如果他不是被黑狗血重伤,也就不至于叫的如此凄惨了,他叫的越惨,就代表着他受的伤越重,他受的伤越重,对我们来说就越有希望, “苏悦,”小南子又叫了一声,这一声比之前的那一声更加急促,是在提醒我先别得意忘形,赶紧抓紧时机上去补刀,不要错过了这个时机,不然以后就没有机会二次重创兰陵王了, 于是我赶紧拧开墨盒,提着笔赶紧冲了上去,阿哲和小白看到小南子指使我,就知道他另有安排,于是也就没有再插手进来给兰陵王补刀, 我蘸了墨,提笔就朝兰陵王的鬼面具上点上去, 就在我的笔尖将要点到鬼面具上的时候,兰陵王忽然睁大了双眼,他的双眼充满血红,眼神里面充满了愤怒,气得仿佛要杀人一般,我被他这个眼神给吓住了,竟然没有能够继续往下点下去,直到小南子叫了我一声,我这才反应过来,鼓起所有的勇气,豁出去了一般,把笔点了上去, 但兰陵王又非同小可,就在我刚刚那惊愕的时候,便就错过了封印兰陵王的最佳时机,我的笔虽然是点到了鬼面具上,但是却没有办法及时的写下封印,兰陵王便已经挥手将我的手臂给挥开了, 我被震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只听见小南子着急地叫道:“苏悦,泼墨,泼墨,” 我马上反应过来,现在我已经错过了封印兰陵王的最佳时机,唯有泼墨才有机会重伤兰陵王了,于是,我没有犹豫,便把珍贵的血液全部泼到了兰陵王的身上,因为我和兰陵王离的十分相近,所以兰陵王根本就没有办法避开我,被血液泼了个满身, 下一秒,我觉得腰身一紧,便被小南子拉了回去,远离了兰陵王这个重灾区, 兰陵王的叫声更加凄厉了,他找不了我报仇,所以只能是自己受苦,幸好小南子把我给拉了回来,不然兰陵王发疯的时候一定会伤害到我的, 只见兰陵王身体上消散着许多黑气,这些黑气比之前他受伤的时候散得更多更快,这时候,小南子捏起法诀,兰陵王身上的黑气忽然间幻化成火焰, 是黑色的火焰,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颜色的火焰,我见过红色的火,黄色的火,蓝色的火,绿色的冥火,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黑色的火焰, 这种火焰犹如一个狰狞的巨兽,火焰燃烧的声音就是它的嘶吼声, “红莲烈火,”阿哲惊讶地说, 小南子这个时候根本顾不上和他说话,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了控制这种火焰上,他显得十分吃力,我看到他流了很多汗水,脸色都变得苍白了,好像使用这种法术很耗费精力似的, 兰陵王没有屈服在这种黑色火焰之中,这种黑色火焰对他来说是极具毁灭性的,但是他没有被这种黑色火焰给烧死,反而是越来越愤怒,人在绝境之中只有两种选择,鲁迅从描述过这两种选择,就是: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死亡, 兰陵王拥有着一个不屈服的灵魂,在这种绝境之中,他不但没有消亡掉斗志,反而越战越勇,抬起脚,朝我们走了过来,看样子,是想拼尽最后的一份力气,来将我们杀死, “南,”我焦急地叫着,想叫他快点想办法对付兰陵王,不要让他再走过来了,不然的话,我们两个人都会死在他的手里, 但是,小南子完全没有办法分心,他显得是那么的吃力,使用这个法术时候仿佛耗掉了他所有的精力一般,无奈,阿哲和小白冲过来帮忙,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阴兵闯了进来,那银白色的铠甲让我认出了他的身份,是兰陵王的副将,那位凶悍的兵大爷,他竟然突破了外面的天罗地网,突破了黑白无常,闯了进来,真不愧是古代骁勇善战的战将, 他拦住了阿哲和小白,这一下房子里面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能够阻挡兰陵王了,可是我又该用什么去阻挡兰陵王, 我扛起凳子,打算和兰陵王拼了,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够让他靠近小南子, 而就在我冲出去的时候,小南子忽然拉住了我,大喝一声:“苏悦,”他的忽然拉住我,让黑色火焰消失了,看来他并不能够得心应手地使用那个黑色火焰,一旦分心,那灰色火焰就会消失, 他把我拉了回去,冷着脸训斥我:“谁要你帮忙的,闪一边去,” 我感到十分的委屈,我之所以会这么做,那还不是因为他,要知道,兰陵王离我们只有五步的距离了,如果再没有人拦着他,他就会走过来,把小南子杀了,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差别了,因为小南子已经放弃了这个法术,再也没有法术能控制兰陵王了, 兰陵王身上的黑色火焰消失了,但是他写的并不好受,没有像之前的样子一鼓作气的冲过来要杀我们了,反而是捂着胸口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气,脸色比之前显得更加青更加白,他怨恨的瞅着我们两人,那眼神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恨不得把我们千刀万剐, 兵大爷来到了兰陵王的身边,扶住了他,关切地喊道:“王爷,” 兰陵王指着小南子说:“杀了他,” 真好,为什么我忽然间有种仇恨被转移了的感觉呢,要知道在这之前,兰陵王可是一直都追着我不放,不管做什么,他都会以优先杀死我为第一要务,但是现在换了一个人,他现在选择优先杀死小南子,因为小南子每次偷袭他,都偷袭得太成功, “好,”兵大爷冲了过来,阿哲和小白脸色一变,连忙想要过来维护我们,但是没想到的是重伤的兰陵王却转身拦截住了他们,我不去思考来现在的兰陵王是否能拦得住他们,我有种感觉,不管兰陵王是否能够拦住他们,只要他能拦得住他们一秒钟,在这一秒钟里面,兵大爷足以把我们两人一人一刀干掉了, 就在这个时候,小南子身边忽然出现一道黑影,那人就是一脚踹过去,兵大爷下意识的抵挡,就这一抵挡,把他冲过来的气势给卸了, 那人撞上去,很快就把兵大爷给推后了几步,让他远离了我们, 我一看,那不就是姜小弟吗, 姜小弟怎么每次出现都是神出鬼没的,我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呢, 这个时候的姜小弟和我之前见到的完全不一样,他现在有种杀红眼的感觉,揪着兵大爷打不放,他并不是兵大爷的对手,但是这股杀红眼的疯劲就跟兰陵王之前被黑色火焰焚身时、不惜一切代价地朝我和小南子杀过来一样的,别说是和他对打的兵大爷了,就算是我这个旁观者看到他这个状态,也会被他的疯狂劲给吓坏的, 姜小弟这是怎么了, 他忽然出现就出现吧,怎么会如此的愤怒,兵大爷欠他1万块钱了吗, 仔细一看,我发现姜小弟身上有一大块殷红,原来是受了伤,那伤口在他心脏部分,鲜血染红他的衣服,看上去是那么的触目惊心,难怪他会生气了,如果是我受到了这样致命的伤,我也会爆发的,鲁迅爷爷不是说过的吗,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死亡,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姜小弟从哪儿冒出来的,又是怎么受伤的, 姜小弟和兵大爷的对打,是姜小弟比较吃力,因为姜小弟重伤在前;但是没过多久,他就转到上风去了,因为他发疯起来,气势比兵大爷高了数倍,在打架中,谁的气势被压住了,那就要落入到挨打的地步, 不出二十回合,姜小弟就掐住了兵大爷的脖子,把他按在了地面上,脸上那劲就像是在叫嚣着“弄死他”, 小南子在这个时候撞了上去,把姜小弟撞开了,兵大爷化作一道青烟,逃跑了, 我哭笑不得,姜小弟也哭笑不得,他气愤地掐住小南子的脖子,冲他的脸喷口水:“于寄南,你这大坑货,这个时候跑出来做什么,你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我们的残忍,知道吗,你平时怎么坑都可以,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坑我,你是想代替他死吗,” 第151章 收服兰陵王 (.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你不能杀他,”小南子平静地说, “为什么,”姜小弟问, 小南子说:“你是神仙,你怎么可以杀人毁了自己的修为,” 姜小弟:“那是鬼,” “鬼也不行,你要是杀了鬼,你就要坠入魔道了,” “其实我觉得魔道冷酷狂拽吊炸天,我还是挺想入魔的,” “就因为魔道冷酷狂拽屌炸天,所以太多人都想入魔道了,这就显得神仙格外珍贵了,”小南子摸摸姜小弟的头,说:“你是珍稀动物,我得好好保留住你这个珍稀品种,” 姜小弟欲哭无泪,他用一句话描述了他此刻的心情:“于寄南,老纸跟了你这么久,只有这一次是最想杀死你的,” 小南子感动地说:“那真是太好了,你这时候是最想杀死我的,也就是说,以后不管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情,你都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特别的想杀死我了,” “……”我在姜小弟脸上看出了两个字:傻,最后一个字,我不想说, 就在这个时候,一柄剑穿过了小南子的胸膛,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画面全部定格在了这一刻, 我呆了, 有种世界观全部崩溃的是感觉, 完了, 当时我的脑子里面真的就只有这两个字,有一种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却在这一刹那间,所有的神经线都崩断的感觉, 兵大爷抽回了还在滴血的剑,圆满地完成了他主子交代给他的任务, 下一秒,姜小弟疯了, “靠,老纸要入魔,要入魔,”他真的是气疯了,我真羡慕这些有大神通的人,他们面对这种场面的时候,生气起来就能掀起腥风血雨,而我不管是悲愤还是伤心,什么都不能做, 姜小弟的身体上升了不少,那不是他飞了起来,而是有东西把他抬了起来,我再仔细一看,也不是用东西把他抬了起来,而是他的下半身变成了蛇尾,蟒蛇的尾巴,将他的上半身高高抬起, oh~, 这一回,轮到我疯了,我想象过蛇变成人的样子,即便不是一个美丽妖娆的女子,那也应该是一个妖娆娘气的美男子,但是我绝对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脾气如此火爆、性格有些变态的姜小弟, 气疯的姜小弟冲出去,这个时候的他比之前任何一种状态都更要疯狂、更要可怕,我不禁相信了他刚刚说的话——他要入魔了, 咚, 下一秒吧,冲出去这么有气势的姜小弟忽然摔了一个狗啃泥, 咦,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可是刚刚赌姜小弟要逆转战局的,怎么就在这一刻用最滑稽的方式破功了呢, 再一看,发现他原来不是不小心摔倒了,而是被人拽住了尾巴, 这件事告诉我们,动物最好还是不要有尾巴的好,像兔子那种短尾巴就更好了,至少不会被人抓住,不会被人拖后腿, 拽住蛇尾的是小南子, 这个时候,我整个人又呆了, 我觉得,不死之身这个设定太逆天了,被人当胸插一剑都不死,真不会是被阎王爷眷顾的人类, 小南子不仅不死,而且看起来好像还有些不一样了,之前我看到的那黑色火焰在他的伤口里涌出来,席卷他的全身,他在黑色火焰中显得如鱼得水,全然不同于兰陵王在黑色火焰中的痛苦与挣扎, 鲁迅爷爷说: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死亡, 看来,他是永远都死不了了,那就只能是…… 爆发, 小南子猛地一扯尾巴,姜小弟便被拉了回来,当姜小弟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小南子卷着的鞭子, “还是这样子比较安分一些,果然啊,身为神器,就应该有神器的姿态,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变成人变成蛇呢,”小南子捂着伤口,笑了笑, “你怎么没死,”兵大爷脸色变了:“我知道你有一套复活的方法,可是不管你再怎么复活,心脏如果死亡,你就永远都不可能再复活了,” “一般来说,确实是这样的,复活术有两点无法复活,一种是脑死亡,而另一种是心死亡,你要是斩了我的头颅,或者是刺穿我的心脏,我都应该死亡才对,但可惜的是这两种死亡方式,你选择了最省事的一种,那就是诛心,也是,剑比较适合用来刺,而刀才经常用来砍,你会刺杀我,这是你的武器替你做出了选择,” 小南子一边疼得直咧嘴,一边揉着心口说:“但是很可惜的是,你选错了方式,不过也那你所赐,我最不愿意发生的一幕终于还是发生了,” 说完,他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我总算知道那家伙为什么指定要兰陵王了,就是想把我逼到这种地步上吧,唉,” “你们,输定了,”他气焰嚣张地宣判了结果,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个时候忽然如此肯定,我感觉他敢这么说,一定是跟他此刻的变化有关系, 小南子一直揉胸,揉到那黑色火焰不再冲他的伤口里面迸发出来,而等他的手从伤口上拿开的时候,我发现他胸口那一个血洞竟然愈合了,不死之身真是牛啊,怎么看就怎么爽, “小卒子,退到一边去,”小南子打出一鞭,那鞭子打到兵大爷的身上,竟然把彪悍的兵大爷给打散了,兵大爷变成一道青烟消散之后就再也不出现了, 光只一鞭子,就可以看得出来小南子和之前的不同了,如果是之前,他的这一鞭子,根本就不可能把一个千年阴兵打散,但是这一边鞭霸气十足,一鞭下去就把鬼魂给打得魂飞破灭了,这种变化也太逆天了,总之宝宝吓呆了, 小南子搞定完兵大爷,就朝兰陵王打去,这个时候,他完全不需要任何人帮手,也不需要在继续谋划什么,他只要自己一个人就足够对付兰陵王了, 黑白无常和周老板从外面走了进来,黑白无常手里面抓着一条链子,那链子上绑了所有的阴兵,他们进来看到小南子,不知道为什么表情变得十分微妙,似乎看到了什么怪物似的,又敬又畏又有点不甘心, 小南子打了兰陵王好几鞭子之后,兰陵王便再也起不来了,苟延残喘的模样让我有点无法和第一次见面是那一个高贵优雅的美人联系在一块, 小南子停了下来,回头看了黑白无常一眼,皱眉说道:“喂喂喂,别傻看着呀,帮我押住他,” 阿哲这个时候主动上来想帮忙,但是却被小南子喝止了:“阿哲,你别动,这件事只能让老黑老白来做,” 黑白无常脸色很不好看,但是他们还是听从小南子吩咐,把铁链交到周老板手上,他们走上去,又变出一条铁链(我怀疑他们是铁链生产专业户),锁住了兰陵王的手脚, 一切就要结束了, 小南子把鞭子放下,从屁股口袋里掏出了两样东西, oh,那不就是以前黑无常送来的纸和2b铅笔吗, 黑无常看见他从屁股口袋里掏出了白纸和2b铅笔,顿时气愤不已,冲小南子吹胡子瞪眼睛:“你竟然敢把这东西放在屁股那里,,,” 小南子完全不害怕他,不仅不怕他,还哼哼说道:“我不仅放在屁股里,而且还每天都放三个屁,熏一熏呢,” “你……,”黑无常气得吐血, 这真的是奇怪了,小南子在这个时候掏出白纸和笔做什么, 他不仅掏出了和打架不相干的白纸和笔,还趴在茶几上,慢悠悠的写:“对了,兰陵王叫什么名字了,” 黑无常翻了白眼,不耐烦地说道:“高长恭,高大上的高,长短的长,恭敬的恭,” “哦,”他慢悠悠地写下了高长恭的名字, 然后又问:“高长恭什么时候死的,” 黑无常忍无可忍:“573年5月xx日凌晨0点,” “哦~”小南子又慢悠悠地写, “……”我就想知道他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研究起了兰陵王的名字和死亡时间有什么意义, 小南子慢悠悠地写完后,把白纸端到兰陵王的面钱,摆出一张人畜无害的面孔,问:“兰陵王,你看看你的名字和死亡时间是不是这样写的,” 兰陵王一看,忽然之间,他变化成一道红色烟雾,钻进了纸里面,小南子仿佛受到什么冲撞一般,往后退了一步,这才稳住了身子,然后他嘿嘿地笑了起来,我跑过去看,发现了一张白纸上竟然多出了鬼面具的图谱,而在图谱下方写着的正是兰陵王的名字和死亡时间, “搞定了,把这个拿回去给你们老大,以后别再来烦我了,”小南子把纸交给了黑白无常,说, 第152章 散伙 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靠一张纸就收服了一个千年怨鬼,这是什么样的收鬼方式呀,”阿哲疑惑地问, 小白“啊”了一声,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她拉拉阿哲,低声说道:“别问那么多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阿哲疑惑极了, 仅靠一张纸就收服了一个千年怨鬼,这种收鬼方式确实闻所未闻,而且也不是很厉害, 黑白无常收好那张纸,黑无常还朝小南子伸出手, 小南子瞪他:“你还想要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黑无常在他的面前显得弱势了许多,不比之前那么自在了:“笔……” 小南子抛抛那只剩下一根指头那么短的铅笔,好笑地问:“怎么,你们还要回收2b啊,” 黑无常:“是,” 小南子说:“这个就不必了吧,留给我做个纪念吧,反正那家伙给我这2b铅笔,也只不过是想嘲笑我是个2b罢了,” “那好吧,阁下珍重,我们这就回去了,”黑无常低声说道, 小南子挥挥手,说:“行吧,也没你们什么事了,走吧,” 于是黑白无常化作一道青烟装到地底下,消失不见了, 看到这两人消失,阿哲呆了一下,说道:“他们……是鬼,,,” 小南子好笑地说:“怎么,你到这个时候才发现他们是鬼吗,” 阿哲脸色一红,说:“他们看起来太像个人了,我完全察觉不到他们的阴气,” 小南子说:“他们都是非常高级的鬼魂,要幻化成人,你自然是看不出来的,”然后又转头对周老板说道:“老周,事情已经解决了,从今以后你们周家的诅咒就在你这一代画上句号了,你好好养脸,等伤好后,每天都敷一两张面膜,把自己弄得白白嫩嫩、漂漂亮亮的,再找个老婆,祝你早日脱单,” “谢谢,”周老板心头大事一解决,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我从来没有见到他笑过,但今天他却是高兴得露出了8颗标准的牙齿, “回家咯~~”小南子说, 我一怔:“回家,” 小南子白了我一眼,说:“怎么,难道你还想在老周家住,苏悦啊,我真看不出来你竟然是这种人,好端端的不去姑娘家睡觉,却想要在一个单身大老爷们家里面住,你想干嘛,想帮助人家老周脱单,” “卧槽,”我一拳砸过去,呸他一口:“你怎么这么污,” 然后我们就和周老板告别了,我们离开住老板的小屋,就在准备走的时候,尴尬了, 因为:小电驴就只有一部, 我发现小南子这丫完全不会感到不好意思,脸皮特别后,鸠占鹊巢完全不知道脸红,就这么大咧咧地和他哥们坐在我的小电驴上,用他那纯洁清澈的眼睛瞅着我,那会说话的眼睛仿佛是在说:你走路,我开车, 卧槽,我当时的心情真是哔了狗了,这明明是我家的小电驴,好不好, 我说:“让个地,我也能挤上去,” 小南子说:“别这样,三个人一头驴,很容易出交通事故的,” 我说:“屁,就我这破驴,还能出什么事故,”我走过去,不由分说地说:“挤一挤,你拿了我的小电驴,总得送回家吧,” 阿哲本来想要让个座给我的,但是小南子这人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这个时候脑袋抽风了,竟然和我说道:“你上不来啦,车子已经满员了,剩下的最后一个空位留给女王了,” “留给他,”我一怔, 小南子把腰间的皮鞭接下来,放在膝盖上,怜惜的抚摸着那个皮鞭,说道:“可怜我家女王啊,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一次不死已经是万幸了,身为一个伤员,正常人就应该给他让个位子嘛,” 我无语了去:“一条鞭子还想占位子,你挂在腰间上不就行了吗,” 哪知我话音一落,那鞭子就变成蛇,有气无力地绕到小南子的背后,变成了姜小弟,坐在小南子和阿哲的中间,他确实是受了伤的,变成人的时候,伤口就是伤在他的心脏附近,差一点就危及心脏,那也就是说他差点丢掉了性命,确实是个很严重的伤势, 他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趴在小南子的背上,合着双目,疲倦得睁不开双眼, 我看到姜小弟,整个人都无语了,心想,这蛇是在做什么呀,竟然变成人抢位置做什么,变成一个鞭子,好好呆在他主人的腰上,这不是更能节约空间吗, 得,看到这幅场面,我也明白了,其实他们3个根本就没有让我上车的意思, 我想回头,想为周老板家里面借宿一宿算了,但是一回头发现他的屋子已经熄灯了,真没想到这个人在大战之后将睡得这么快,简直就跟猪一样,我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他,心想,算了,走路回家吧,反正屯兴峰到我家其实也不算远,在天亮之前,我一定能回到家的, 嘿,还别说,这一次出门时间不过3天,但是我却十分的想念家里人了,我这一次出来,一定让他们很担心,所以我还是尽快的回到家里面报平安吧, 于是我和小南子他们说byebye,认命地徒步走回家, 一个人走夜路,月明星稀,田野一片静谧,格外的有诗意, 原来这就是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的感觉啊,竟然是如此的平静, 我大概走出了一里路,忽然间,有一个人从路边冲了出来,我来不及看清那个人的样貌,便觉得腹部一痛,我下意识的抓住了那个人,我很吃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走夜路竟然还能会撞上持刀捅人的, 这绝对是人不是鬼,因为我抓住了他,那是一种实打实的感觉,而不是抓住鬼的那样飘渺的感觉,所以我很肯定这个人就是人,不是鬼, 可是我苏悦从来没有和人结过怨,又怎么会有人突然从路边冲出来,捅我一刀呢, 我有种感觉,就像是:我太倒霉了,世界上有的人会偷东西,有的人会抢劫,有的人会杀人,人生无常,谁又能保证自己这一刻是好端端的,下一刻就不会突然死亡呢,而我苏悦也本命年太倒霉了,什么都碰上了,竟,碰上了捅人的杀人犯…… 那个捅我的人戴着黑色三角面巾,天色很黑,遮挡住了他的脸,我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他的手劲很大,捅完我后,轻轻松松就推开了我,然后扑到我的身上,在我的身上翻翻我的口袋…… 卧槽,抢劫的, 这大半夜的我竟然狠狠上抢劫的, 老天也实在太会玩弄我了,这个点所有人都在睡觉,谁还会特地的走夜路被人抢劫了,可是偏偏就有人守在这条道上,等着走夜路的人路过,也就是等着我…… 我太倒霉了, 我的鲜血在流失,我的力气也在流失,我的视野在模糊,只能感觉到那“抢劫犯”掏光我所有口袋后发现我一毛钱都没有,便气愤地踹开我,转头就走, 我眼睁睁的看着它从我的视野里面走出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间感觉到他的背影很熟悉,他穿的那一套衣服,甚至是鞋子,都是我今天见过…… 是谁, 我的头脑里面花花的,濒死时刻,也想不起那些细节了,人生中所有的回忆都在眼前如走马灯一般闪过,而在最后,画面清晰的定格在一张脸上, 疯婆子,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对我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微笑…… 第153章 结局 ? 我竟然看见疯婆子在对我笑,这是现实呢,还是做梦呢? 她充满期待的看着我,仿佛是在欣赏着我死亡的模样。 渐渐的,我感觉到有一样白色的东西从我的身体里面飘出去了,那是我的灵魂吗?人死后,灵魂会离开自己的身体,我想那应该就是我的灵魂了。 但那白色的灵魂在我的体外渐渐成型,却没有变化成我的模样,反而是长发飘飘,身姿婀娜,她回过头来,我竟然看见了少女时代的疯婆子。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为什么一个疯婆子在等待着我的死亡,还有另外一个疯婆子从我的身体里面飘出来了呢?还有,我的灵魂呢?我的灵魂去哪儿了? 我没有看到我自己的灵魂,而是看见老年的疯婆子微笑地朝少女时代的疯婆子伸出手,两个人……不,是两个鬼手牵着手,相视一笑。 少女时代的疯婆子转过头来看向我,说:“他要死了。” 老年的疯婆子欣慰地一笑:“是啊,他要死了,真没想到,我筹划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杀死他,但人算不如天算,我怎么也算不到会有一个人突然从旁边冲出来,一刀捅死了他。哈,这也是天助我也,得来不费工夫!” 少女时代的疯婆子有良心,她看着我,于心不忍,说道:“要不,救救他吧。” 老年的疯婆子很残忍,说:“不,他必须死,他不死,就没有办法把你放出来。你不出来,我就不能和你合在一起,变回完成的三魂七魄,就不能重回**,复活于人世!” 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疼痛,没有看到我的灵魂,同时也没有感觉到死亡,我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她们两个,安安静静地听着她们的对话,仿佛知道了什么…… 原来,这就是小南子说的那个条件,疯婆子无法复活,那是因为她的三魂七魄并不完整,她有一缕魂魄融合在我的身体里,只有我死亡,灵魂离体,那一缕魂魄才能被释放出来,然后疯婆子才能把这一缕魂魄拿到手,然后才能回去复活。 所以我必须死…… 可是就是这种死法让我感觉到很不甘心,我也是,千算万算,算到了兰陵王可能会要我的性命,算到了疯婆子可能会要我的性命,可是我却万万没有想到我会被一个路边抢劫的人一刀捅死了! 这种死法,太戏剧了……我不服! 可是不服又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我真的能反抗死亡,我也就不会躺在这个地方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月亮了。 疯婆子并没有离去,老年疯婆子对少女疯婆子说道:“我先杀死这个小鬼,用到他断气为止,我们再离开。” 少女疯婆子于心不忍地拉住她,说:“不必了吧?他流了这么多血,估计也是活不成了,你何必再补他一刀呢,反正我也是出来了。” 老年疯婆子残酷地说:“不行,斩草要除根,这小子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大人物,那人物以前还弱小的时候,我也许还能对付他,但是今天晚上,那人物身上潜藏的力量觉醒了,我再也不是那个人物的对手了,我必须得杀死这个人,然后复活,躲得远远的,让那人物找不到我,这样子我们才能够平平安安,你知道吗?” 少女疯婆子心软,说:“不必如此赶尽杀绝吧?这么说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老年疯婆子生气地说:“你在这小子身体里面住了12年,对他产生了感情是不是?难道你要背叛我?你别忘了,我们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毁俱毁!” “唉……”少女疯婆子松开了手,默默地退到了一边去。 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原来,12年前,我大病一场,爹娘将我送去疯婆子家里接受治疗,后来我活过来了,疯婆子却疯了,那是因为疯婆子的一缕魂魄落到了我的身上,救了我一命;但是疯婆子却因为失去那一缕魂魄,灵魂变得不完整了,于是整个人就变得疯疯癫癫的…… 疯婆子之所以会与我的性命相连在一起,那是因为她有一缕魂魄就在我的身上啊,正如方才老年疯婆子对上疯婆子说的那样,“一荣俱荣,一毁俱毁!” 只不过因为某些特殊条件,所以当阴兵践踏我的身体时,死亡的是疯婆子的肉身,而不是我。 如今,疯婆子的死劫已经过去了,所以她要从我的身体里面取回她的魂魄,只有灵魂完整了,她才能够复活…… 少女疯婆子是12年前的疯婆子,12年前的疯婆子还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因为不忍心,所以才会将我放进她的屋子里面,从恶鬼的手里面解救我的性命;可是12年之后,历经12年的疯疯癫癫,疯婆子已经变态了,所以老年疯婆子冷酷无情,杀人放火无所不做,斩草也一定要除根。 哪怕,我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朝我走来,却无法动弹。 她的手指甲变得非常长,非常尖利,在月光之下闪烁着青色的寒光,对准我的心脏,把手指渐渐的放了下来,就要用她那尖利的指甲刺进我的心脏。 少女疯婆子不忍心地转过了头,不想看到这一幕。 就在那冰冷的指甲抵触到我的皮肤的时候,忽然间传来一个破空声,我的眼前飞过一条黑色的长影。 是鞭子。 啪嗒! 一声清脆的声音,鞭子打到疯婆子的身上,把她打出去很远。 看到鞭子,我就知道小南子来了,那贼小子怎么那么像神人一样,永远都在我最危险、最要命的关头出现来救我呢? 疯婆子们看见这鞭子,也是大惊失色,从鞭子联想到了一个人,她们吓得抱头鼠窜,不愿和小南子对上面。 我也着急,因为我还没有见到小南子露面,而两个疯婆子就要逃跑了,那是不是说她们将要逃跑成功呢?就在她们逃出去十来米的时候,寂静的夜空之下,忽然间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叮铃铃,叮铃铃,在夜里显得格外魔性。 “啊!”疯婆子们痛苦地哀嚎,好像是撞到了墙壁一般,被挡了回来。 这时候小南子从黑暗中走出来了,冷着脸,一鞭子一鞭子地朝疯婆子打去…… 这时候有个人从旁边跑出来,抱住了我,那人颤抖得很厉害,手里面拿着一个小瓶子,也不知道那瓶子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东西,他把瓶子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倒在我的伤口上,哎哟我的娘哟!这简直就跟在我的伤口上撒盐一般,疼得我眼泪飚! “苏悦啊!帅哥啊!木乃伊2号啊~!好基友啊!我滴哥哥啊~!我滴男神啊~!你可千万不要死啊~!”我看到阿哲哭了,哭得是那么的楚楚可怜,那么动情,那么伤心,连我都不由得感动了,但是下一秒他一边哭一边说出来的话让我想弄死他! “你可不能死!如果你死了,我就要变成杀人凶手了!”阿哲大哭!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 这哥们穿的衣服和刚刚那戴黑色三角面巾的持刀抢劫杀人犯,甚至就连鞋子、鞋带的系法都一毛一样! 卧槽! 我当时马上就抬起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他哎哟哟地惨叫,说道:“药效不错,这么快就有掐人的力气了。这个僵尸粉果然是居家旅行必备良药!哎哟哟~!男神啊,你别掐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捅你的,这全都是小南子逼我这么做的啊~!是他逼良为娼的啊~!你想想,我和你才认识多久啊,就吃了一顿饭,都不能谈得上是熟悉呢,我怎么会捅你呢?” “……”我无语了。 我坐起来。 他拍拍我的伤口,说句奇怪的话,我的伤口是他捅出来的,按理来说,新伤口碰一下都会疼得要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拍上来,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拍到了一堵肉墙似的,不仅不痛,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半点感觉。 他对我说:“哥们,你放心吧,这是我们独家良药僵尸粉!这粉洒在人的皮肤上,在短时间之内会把肌肉硬化得就像僵尸一样,这样也就能够保住你的一命,天亮之前,你这伤口必须送到医院去缝针、输血,这样你才能真正地脱离性命危险。” “……”我揉着变得**的伤口,纳了闷去了,问:“小南子怎么会突然捅我呢?” 阿哲说:“我也不知道,他逼我的。我真的是被逼的!他把车开到这个地方,忽然间停下来对我说,那我躲在田里面,等你走过来的时候就冲出来捅你一刀,要把你捅的要死了但还得留着一口气的那种,别想让他自己动手,但是没办法,他说你和他太熟悉了,你只要看见他一根头发,你就能够认得出他来,所以还是让我来做,那藏在你身体里面的女鬼才不知道这是一个引她们出来的圈套!你放心吧,我们在这附近都布置了法阵,那个女鬼逃不掉的。” 然后他转过头去看向小南子和疯婆子的决斗,两个疯婆子已经合为一体了,变得十分厉害,但是小南子也不是吃素的,等我们看过去的时候,小南子正好一鞭打到疯婆子的身上,把她打得魂飞魄散了! “乖乖,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小子觉醒之后怎么比以前更厉害呢?这力量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他的……”阿哲嘀咕着。 小南子卷好皮鞭,慢悠悠地走了回来。 这家伙,是个慢性子。 他走过来,看了看我的伤口,说:“走吧,苏悦,我送你去医院。” 真是……什么都算计好了。 我站起来,伤口僵尸化之后,我一点都不觉得疼痛,也不觉得身体上有什么不适。我坚定地对他说道:“不,我要先回家。” 小南子皱眉:“你的伤最好是先上医院。” 我说:“不,我要先回家,我离开家已经太久了,所以我必须得先回家,见一见我的父母。” “好吧。”小南子叹气,这一次,小电驴上有我的位置了,他打算先遵从我的意见,先回家报个平安,然后再去医院缝针。明日太阳出来之后,这僵尸粉的效果才会慢慢减退,只要僵尸粉还起效,我就不会死亡。 小电驴载最后停在了我家门口,这个时候我趴在小南子的背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只听到小南子的身影透过骨头传入我的耳里面:“苏悦,醒醒,有人在等你!” 我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朝自己家门口看去,只见有一个女子一蹦一跳地朝我跑了过来,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绚烂,如娇艳的鲜花一般。 我看见她,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意。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