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皇上要抢亲!》 第一章 不要跟阎王爷讨价还价 “梁千婳,你治死了我父亲,所以……我要你偿命!” “梁千婳,你治死了我父亲,所以……我要你偿命!” 偿命……偿命…… 男子粗犷而残暴的声音在梁千婳的脑子里充斥着,她眉头紧蹙,双目紧闭,额头的汗水如豆粒般大小滚落下来,“不要……不要!” 噩梦般的恐怖哀嚎让梁千婳从刚才的睡梦中惊醒,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哪?莫非她真的死了? 想到这,梁千婳握紧右拳,狠狠砸向自己的大腿。 竟然一点都不痛!原来她真的死了! 想她堂堂医学博士一枚,年芳二八,嗷嗷待嫁,虽然不是国色天香的级别,但至少不是缺鼻子少眼,五官也算端正,尤其有一手剖人的好刀功,数不清的病人在被医学界大佬断定为必死之症后,经她之手也能回光返照,所以医学界人送外号人头狗。 只可惜,人头狗也有丢人头的时候,这不,上次在手术台上,一名年过八十的老头在上茅房的时候跌了一跟头,结果脑子跌坏了,院长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她。到底她不是神仙,这老头本来年纪就大,身上各种病,再加上身体虚弱,刚上手术台没几分钟就嗝屁了。 哪知这老头的家人死活赖着说是她梁千婳医死的人,诽谤她不说,竟然还买凶杀她! 于是,如此年轻的生命就这么逝去了。 梁千婳此时此刻都可以想象到,医院同胞们围着她的遗体集体默哀,父母双双抱着哭成泪人的动人场景了。“呜呜……我竟然就这么嗝屁了……呜呜,我还没嫁人,我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呜呜……” 梁千婳越想越伤心,有泪不轻弹的她竟然就这么坐在黑漆漆的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咳咳……”突然,周围传来几声老态龙钟的咳嗽声。 是谁?梁千婳止住了哭泣,环顾四周,除了黑暗,哪还有别的生物?算了继续哭吧。“呜呜呜……” “别哭了!我还你一命还不行吗?”那声音再一次出现,随着一道白光在黑暗中亮起,梁千婳这回看清楚了,眼前的白光中,正襟危坐着一名黑发怒眼,炭黑脸白须胡子的邋遢老头,而且,这老头还带着一顶乌纱帽。 这老头刚才说什么,还她的命?梁千婳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正摸着胡须色米米地看着自己的老头,“你说什么?” “现在有一副快要挂掉的身躯,我看你死了着实可惜,怎么样,想不想玩玩穿越?”糟老头一脸坏笑。 “你是谁?” 见梁千婳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糟老头笑得跟大爷一样,眉眼间充满了得意:“我是阎王爷。” “我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阎王爷轻轻一挑眉,眼神里除了色米米,还是色米米,“不要跟阎王爷讨价还价。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后面有大把的人排队等着穿到这躯体里呢!” 感情这是真要搞穿越?算了,总比死了下地狱强吧。想到这,梁千婳咬咬牙,“那个快要挂掉的身躯长得如何?” “国色天香,倾国倾城。”阎王爷微微一笑。 “家里经济状况怎么样?” “遍地黄金。”糟老头笑的更欢了。 “穿了!” 听到梁千婳的回答,阎王爷本就笑得跟花似的脸此刻更像是一朵盛开的大桔花,让人有种忍不住想要爆菊的冲动:“好,玛尼玛尼哄!你拍一,我拍一,蚂螂开花二十一,你拍二我拍二(以下省略1000字口诀)梁千婳,走你!” 阎王食指中指并拢,指向梁千婳,一道黄灿灿的金光顿时遍布全身,随着一阵极为难受的晕眩感,梁千婳再一次成功地昏厥过去。 -本章完结- 第二章 吃屎长大的孩子 梁千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当身体微微有点意识时,鼻息间竟闻到一股子浓浓的臭味。也是因为这股子性子极烈的奇特臭味,梁千婳那颗被强行塞进这副躯壳的灵魂才渐渐适应,意识也开始缓缓清晰起来。 本来属于这躯壳原主人的记忆在梁千婳的双眸感触到一丝光亮时一股脑地涌现在眼前。头好痛! 梁千婳想就这么再一次昏厥过去,可周遭的臭烘烘的味道实在是让她清醒万分,无奈之下,她只好睁开眼睛。 入目是个正啪嗒啪嗒漏雨的茅草屋顶,床边放着个大缸,才不至于水漫金山;脑袋微微一侧,离自己不到一米远处有一个灶台,台上锅碗瓢盆个个都多个洞,锅里似是还有没吃完的食物。 “卧槽你个阎王爷,哪有什么遍地黄金,老歼巨猾的老狐狸!”看到此情此景,梁千婳紧皱眉头骂骂咧咧起来,不想这时天边突然一阵巨响,轰隆隆轰隆隆! 竟敢诅咒阎王爷,信不信一道闪电劈死你? 心里一个奇特的声音传出,还是个母的,如果梁千婳没猜错,应该就是电母了。卧=。=槽这阎王爷竟然跟电母有一腿子,骂骂都不准骂的? 刚要起身,屁股一扭又是一阵剧痛,似是被什么夹到似地。梁千婳吃痛地跳了起来,本就虚弱得快要倒地的小身板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大动,差点再次昏厥过去。所幸这奇臭无比的味道稳住了她的神智。真是个清神醒脑的好东西啊。 梁千婳正了正神,这才发现自己之前躺着的木塌是由几块残缺不全的木头拼凑而成,拼接处还有参差不齐的缝隙和木刺,连个床单都没有,真是要多寒掺有多寒掺。 鼻尖闻着的臭味随着梁千婳的移动愈来愈浓烈,梁千婳的目光此刻终于落到了身旁的大缸里——只见里面盛着半大缸的黄金奇物,而那奇臭无比的味道,就是从这黄金奇物中散发出来的。因为下雨天,大缸接了屋檐漏下来的水,水与黄金奇物混合,看得那叫一个酸爽。 这一幕幕看得梁千婳心惊肉跳,当即想要跑出茅屋。 轰隆隆!又是一阵巨雷轰鸣,吓得梁千婳那刚刚迈出的小腿又讪讪地缩了回来。 脑袋里这个世界的记忆开始慢慢吸收。 这个躯壳的名字,也叫梁千婳。她爹是挑粪的,她娘是掏粪的,她从小就是在粪坑里长大的,因为家里太过贫穷,有时候吃的实在不够,她娘便会连哄带骗让她吃下几小勺‘黄金奇物’,还说这是上等的补药…… 年少无知的她,被她爹她娘这么一骗,一吃就是十六年! 整整十六年啊……每每吃上这上等的‘补药’,梁千婳便能感觉到曾经这个身体主人内心的雀跃和欢喜,以及‘黄金奇物’的各种味道,甜的,咸的,苦的,微辣的,中辣的,麻辣的…… 胃部一股呕吐物如翻江倒海般涌上喉咙。 “呕!!!!呕……”梁千婳当即扶着摇摇欲坠的门沿大吐特吐起来,可这不吐还好,一吐便止不住了! 只见从她口中吐出的,依稀可见‘黄金奇物’的色泽和味道。 “呕……呕……”某女已经沉醉在黄金奇物的世界中,痛着并快乐着。 -本章完结- 第三章 挑粪的女儿当自强 待梁千婳吐她个天昏地暗之后,茅草屋的屋檐有几根突出的草儿还在啪嗒啪嗒地滴着水珠,屋外的天空已经放晴。 正当梁千婳想要缓口气时,一名莫约四十多岁,头发微白的中年男子已推开院前那道形同虚设的小木门。 “千婳啊……”那中年男子见千婳此刻活灵活现地站在他面前,浑浊的双眼立马闪出一丝欣慰而又悲伤的泪光。 “咚!”摇摇欲坠的木门,在‘历经’中年男子这不经意的一推之后,终于不堪重负地咿呀两声彻底散架。 看着这男子脸上的刀疤,梁千婳想起来了,这是他们翠花村的村长,因为左脸上有一道刀疤,又是村子里唯一一位会点灵力的人,所以在村子里名望是最高的,村民们都叫他疤爷。如果村里人有被外面的人欺负,疤爷也总是冲在最前面,跟那些人好好干上一架,这些年,村子里的人没少受这疤爷的恩惠。 至于灵力,灵力是什么?简单来说,就是以自身领悟力和勤奋力为基础,集天地万物之精华,提炼出的自然力量,一般来说,被测出有灵力的人,都会有一种独特的自然属性,比如说这疤爷,就是木系属性,只可惜天资平庸,又没有高人指点,一直只能停留在初级灵师的阶层。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具备练就灵力的天赋的,只有极少数的人才具备这灵力天赋,而能在这方面有所造诣的,更是少之又少。灵力被分为七个等级,最初级的被称为初级灵师;能够摸索到自身独特属性并加以修炼深化的,则是中级灵师,再往上便是高级灵师、天师、地煞、灵王、混沌天尊。 这个世界,恰恰又是以灵力为尊的世界,但凡拥有灵力的人,走到哪都会被优待。 一个不太好的记忆在梁千婳的脑海里浮现出来。8岁那年,皇族曾特下皇旨,广招有灵力天赋的平民,全国大大小小县衙各配备一名灵力测验师,凡10岁以下孩童,可到当地县衙进行灵力测试,只要测试通过,该孩童可接受专人培训,不仅如此,只要被选中,再穷的人家也能立马飞黄腾达,鸡犬升天,走上人生巅峰。 虽然梁千桦的家是挑粪的,但人穷志不穷,梁爹怀揣着一颗‘说不定就粪便升天’的心将八岁的梁千桦送去县衙测试,哪知还没进县衙门,就被看门的给撵出来了。 原因只有一个,太臭!你一个挑大粪的,还能指望自己吃屎长大的仔子有灵力,做梦去吧。 一想到这,梁千婳便气不打一处来。吃屎长大的怎么了,你敢说你吃过屎?想她梁千婳吃遍天下屎,什么样的屎没见过,这不长眼的sb县衙,屎都没吃过还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千婳啊,村长实在对不住你啊……”疤爷又稍稍走进些,握住了千婳那双被黄金奇物整日浸泡的‘嫩手’,顿时一股更浓重的气味扑面而来,但一想到这娃刚死了爹娘,他疤爷决不能再嫌弃她了,于是只好拉着个老脸,本就恐怖的面容已扭曲得不成样子,那神情,就跟吃了大便一样难看。 疤爷说话的时候尽量只出气不吸气,但为了不至于憋死,最后还是忍不住往身体里吸了几口这‘大补良药’的气味。 -本章完结- 第四章 差点被恶贼啪啪啪(求收藏) 果真是吃屎长大的孩子,真他丫的臭!头发丝儿是臭的,手是臭的,就连说话时嘴里散发出的味道都让人恍若进了一间遍地黄金奇物的茅房。 但是臭归臭,这也不能怪她,一个小姑娘家家,这么年轻,昨夜经历了那场变故,挑粪的爹娘惨死,从此家破人亡无依无靠……一想到这,疤爷的眼里再次忍不住闪烁出晶莹的泪光。“都怪疤爷无能,没能将你爹娘救活,还好你安然无恙,那小童也还活着,你爹娘的死……呜呜……”话没说完,那双浑浊不堪的老眼里已潸潸落泪,发出低低的哽咽声。 “他们……死了?!”虽然本身听到这件惨事的梁千婳并无多大感触,顶多觉得这副躯壳的原主人是个实打实的悲催玩意儿,吃了十六年的屎之后,喂她吃屎的爹娘就这么去了,可那颗心脏还是莫名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痛,止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连梁千婳都控制不住自己这声泪俱下的情绪。 灵魂已死,但身体的记忆和情感,是不会随意消散的。 一桩桩一幕幕,孩提时代的梁千婳与她的挑粪爹娘的温馨画面此刻在眼前被无限放大出来,就像这些事曾真实地发生在此时的梁千婳身上一样。 因为惊吓过度,昨夜的记忆已变得残缺不堪,梁千婳只依稀记得,一名拐着孩子的蒙面黑衣人在飞过她家后院的大粪坑时,可能是被臭味熏的,竟失足从天下掉了下来,挑粪爹娘以为有小偷来偷家里的屎,拿着锄头就去后院捉贼。 哪知那黑衣蒙面人见行迹败露,恼羞成怒,竟对她那丝毫灵力都没有的挑粪爹娘痛下杀手,毫不留情,直接两掌拍得死死!就跟拍蚊子一样! 而原先的梁千婳在听到动静后急忙跑出来,结果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黑衣蒙面人一个飞脚踢进粪坑。 其实那时候,这躯壳的原主人就已经被粪坑里的五味杂陈给活活熏死了。 再后来的事,她就全然不知了。 “我爹娘……”想她初到这个世界,被阎王欺骗了感情不说,现在连自己的爹娘面都没见着,他们就嗝屁了,这是多么的悲催。“那抓到凶手了没?” “哎!”听到梁千婳的疑问,疤爷又是深深叹了一口气,擦干老泪纵横的双眸,“都怪疤爷来的太迟!昨夜那黑衣蒙面恶贼杀了你爹娘后,把你从粪坑里拖出来,还想强=。=暴你,来个先歼后杀!”说到此处,疤爷的脸上突然多了些怒意,一股子正气凌然的气场从疤爷身上散发出来。 可是……梁千婳她没听错吧?她被扔进了粪坑,身上奇臭无比,这黑衣蒙面贼是有多么恶趣味,还想强=。=暴她? 梁千婳擦了擦额头的汗,听疤爷继续说下去。 “还好疤爷我来得快,我赶到的时候,见他正在你身上动手动脚乱摸一通,见我来了,他立马怂了,摸也不敢摸了,还要跟我拼命。疤爷我可不是吃素的,虽然疤爷我承认打不过他,不过他身上好似有伤,裤裆里又塞着个小娃娃,我与他打斗时一时也没分出胜负,不多久后面便传来官兵追捕的声音,那恶贼恐是怕被捉了去,急于逃走,我灵机一动急中生智给他来了两记黑虎掏心,夺了他裤裆里的小娃娃,又扯掉了他腰间的玉佩。” 说罢,疤爷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那是一块半月牙状的琥珀色玉佩,玉佩上系着红绳编织的半心结,一面刻有梁千婳看不懂的复杂图案,但玉佩的另一面她是看懂了,那是一个‘笙’字。 疤爷把这块琥珀玉佩郑重其事地交到梁千婳手中,眉宇间透着认真和坚定。 梁千桦不是傻子,她知道,只要有这玉佩,有朝一日定能找到杀了她挑粪爹娘的仇人。 放心吧,已经死去的梁千婳,既然阎王让老娘继承了你的身体,那么你的仇,老娘也一定替你报了! -本章完结- 第五章 就连脑子都进屎了(求收藏) 看着梁千婳原本哭红的双眼此时又慢慢振作起来,疤爷不由得有些欣慰,暗暗叹息道:遭此横祸,竟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调整好心态,如有朝一日天降良机,必成大器! 就是这身子臭了点。 “这玉佩,你要好好收着,我看也值点钱,如果没银子花了,就把这个当了。诶,那个黑衣人灵力实在太高,千婳啊,报仇的事暂时不要惦记着,先想想以后的出路吧!”疤爷又继续在身上摸索一番,掏出一个半瘪的钱袋子。 “这是乡亲们的一点心意,你一个姑娘家家也挺不容易的,哎……过几天就是你爹娘下葬的日子,到时候乡亲们再想办法出点钱帮你好好安葬了你爹娘。” “多谢疤爷!”说不感激那是假的,虽然这疤爷的面容跟八戒有的一拼,但心至少是善良的。 这也印证了一句话,永远不要被面具的表象所迷惑,越丑陋的面具后面,可能是越美丽的存在;而越是漂亮的面具,说不定后面深藏着一副丑陋的嘴脸。 想到此处,梁千婳才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疤爷,我爹娘的遗体呢?” “据说那个被救下的小娃娃地位非常尊贵,所以你爹娘的尸首被官府的人强行带走了,估计是要验尸,少不了要开膛破肚的……”疤爷一边说着,一边将钱袋交到梁千婳手中。 许是实在忍不住这恶臭,疤爷在仔细叮嘱了几句之后,拉着个吃了大便的老脸便匆匆离去了。 ** 梁千婳手里紧紧握着那块琥珀色玉佩,在这副吃了十六年屎的脑子里仔细搜寻着关于这玉佩上图案的记忆和那字的含义。 可是,搜寻了半天记忆,梁千婳也只找到关于这个世界背景的只言片语。 现今她所在的大陆,被分为四个国家:南宫国,也就是梁千婳现在待的国家,国力强盛,实力是四大国中数一数二的;再者就是东域,与南宫国实力不相上下,也是南宫最大的劲敌,这几年与南宫国的战火刚消停;此外还有两个小国,一个是地处西边的神秘国度月之国,练得一手好丹药;另一个是能冻得人直发哆嗦的北阳国,那里终年天寒地冻,奇怪的是,冻死的几乎都是外国人,本土人倒是没几个被冻死的。 妈的,这什么脑子,就记得这片大陆有几个国家吗?过去十六年里,这身体的原主人除了看爹娘掏粪挑粪,就是帮着一块掏粪挑粪,或者拿着勺子一口一口挖着吃粪。十六年的记忆里,有九成九都是关于屎的。 果真是脑子里进屎了啊。 突然,梁千婳想到方才疤爷说的一个细节。 那个黑衣蒙面贼想要强=。=暴她?还对她动手动脚摸来摸去? 梁千婳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试问天下男人,哪个会对全身充满粪便味的女人感兴趣?莫不是……他在找什么东西? 步子鬼使神差地移到后院的粪坑旁,梁千婳手拿锄头,抹起衣袖,开始在那深深的粪坑里一阵翻找起来。 突然,她感觉到锄头在发酵得有些发黑的粪坑里戳到了什么。“找到了!”梁千婳小心翼翼地将锄头挑起,一本沾着屎黄色和屎黑色再加上屎尿色的书就这么呈现在她眼前。 唔!好臭! 梁千婳立马捏紧鼻子,过一会儿发现这臭味好像能接受,又松开了鼻子。不过连梁千婳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的灵魂已经开始渐渐习惯这臭味了。 -本章完结- 第六章 再陪爹娘吃次屎(求收藏,求收藏) 这县衙,还算有点良心,在梁千婳的挑粪爹娘死后第六天终于将尸体送了回来。按照惯例,人死后第七天,是要下葬的。 准确的说,送回来的不是尸体,而是骨灰。 这片大陆上,曾经出现过一群恐怖的活死人军团,来自古老神秘国度的人们对这片大陆发动疯狂攻击,让死人复活,组建成的活死人军团对抗这片大陆的灵力军队。可死者无意,生者有情,面对自己死去的亲人,很多人不忍杀害自己死去的至亲,最终的结果便导致人类军队节节败退。所幸在危亡时刻,一名灵力师冲破重重困难,达到了那自古从未有人到达过的阶层,混沌天尊!这才平息了这场灾难。 那名混沌天尊的名字,叫龙啸天。光是听着名字就觉得霸气无比。只是自那场战役之后,没人再见过这位混沌天尊,有人说他从此隐遁山水间,待下一次世界浩劫降临会再次出山,又有人说他那场战役之后灵力耗尽。最终精疲力竭而死。 总之,经过这场浩劫之后,这片大陆再也不允许人死后留全尸,死人必须烧成灰烬再埋葬在土里,就连皇帝老儿死后也不例外,这也是几大国之间唯一一项不谋而合的法律。 梁千婳呆呆望着破木桌上放着的用陶瓷烧制的罐子,浓浓的悲伤感渐渐席卷全身——那罐子里装的,可是她那挑粪爹娘的骨灰啊。 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小团,全力克制着这身体不断抵触她的悲伤情绪,终于在一番强忍斗争中,眼眶里噙着的泪水还是没有掉出来。 在没有报仇雪恨之前,她梁千婳不能哭,也不配哭! 入夜,明日便是头七,是她的挑粪爹娘下葬的日子。 “爹,娘,女儿不肖。”鬼使神差地,梁千婳竟倚着门沿,对着两个骨灰罐子说起话来,一边说着还站起身将罐子挪到自己身边。 “爹,娘,女儿不肖,不能用好酒好肉伺候你们上路,但为了防止你们黄泉路上饿了,就吃吃这个吧。~”这是梁千婳身体的本能在做这些事,只见她分别打开两个罐子的密封口,起身走向屋内的粪缸,毫不避讳地徒手抓起缸里的一把黄金奇物便塞进了她爹的骨灰盒里,接着又猛抓一把放进了她娘的骨灰盒里。 塞完了,还不忘重新盖好密封上,又拿起来晃晃以保持均匀。 “爹,娘,你们吃了一辈子屎,挑了一辈子粪,临死前,想必也很留念这屎味吧,到了地下,可就吃不到了呢。”梁千婳抱着两个罐子,那刚抓过黄金奇物的手此时已到了嘴边,正要伸进嘴里,“让女儿最后再陪你们吃一次屎吧。” 或许一般人看到此处会哈哈大笑,可只有梁千婳自己懂得,这其中的真情所在,人有情,粪土亦有情。(就说你呢,不准笑!) 就在那指尖的黄金奇物快要触碰到舌尖时,梁千婳突然一个激灵,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慌忙将手移向远方,“爹,娘,孩儿一想又不能陪你们吃这屎了,因为孩儿要帮你们报仇,凡成大事者,一直盯着这屎可不行,得将目光放长远!所以孩儿决定要戒掉这吃屎的坏毛病!” 梁千婳说得声泪俱下,连自己都差点被感动了,原来不吃屎还得有个理由才行啊! -本章完结- 第七章 长得跟嫦娥仙子一样(求收藏) 眼睛不经意间看到门外用石头压着的书,那是梁千婳六天前在自家粪坑找到的书,几天前她把书清理了下就一直压在那,想必现在应该干了吧。 想到这,梁千婳便伸手拿过那本书这才注意到书的名字叫《冰之元素》。此时万籁俱寂,正是屏气凝神的好时机,借着朦胧的月光,梁千婳百无聊赖翻看起书中的内容,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梦里,她又梦到了那个可恶的阎王爷。 接着,便又是一梦无边的黑暗。像极了她死后的世界。 忽然,在她大暗黑天的世界里闪烁出一点点微弱的冰蓝色光点。这些光点像是随风飘荡一般,在梁千婳的黑暗世界里弥漫着,旋转着,点点星光就如人的呼吸,均匀,忽明忽暗。渐渐地,又变成了各种形状。 …… 待梁千婳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今天是她的掏粪爹娘下葬的日子,据说那些七大姑八大婶也会到场。 不知是怎么的,今天一早刚醒来,梁千婳便觉着有些不对劲,平日里听得不大清楚的动静此时竟能听得一清二楚了,比如说院子里杂草摆动碰撞的声音,又或是屎壳郎偷偷爬进来偷她家屎时滚粪球的声音。 让你丫偷我家的屎!梁千婳愤愤想着,抬脚就踩死一只屎壳郎。 耳边,不多久便传来人群叽叽喳喳的声音。梁千婳知道,那是她的七大姑八大婶奔丧来了。 早早的,为了不让这些长辈们指手画脚说三道四,梁千婳立马穿上孝服,披麻戴孝,跪倒在挑粪爹娘的灵位前,静静默哀着,乌黑锃亮的发丝凌乱地披散在两肩,脸颊许是由于常年吸食黄金奇物的缘故,竟显得有些枯黄。 此时屋里已被收拾了个干净,原本在屋子里的粪缸也在疤爷的帮助下,被抬到屋外散散味。 不过,梁千婳的这些七大姑八大婶,不是捕鱼杀猪的,就是挑粪验尸的,所以对于她家的味道,并没有觉得太过难闻。他们这一大家子,似乎都跟气味重的职业分不开。 不多久,小小的院子里便挤满了一群头戴白布的人,这些都是梁千婳的七大姑八大婶们,此时臭味鱼腥味血腥味杀猪味死人味混淆在一起,那叫一个绝世酸爽啊! “千婳啊……”一名肥头大耳的婆子在环视一番这臭烘烘的屋子之后,径直走到梁千婳身边,“你要节哀啊,女孩子家家老哭会把眼睛哭瞎的。” 节你大爷的哀,你丫哪只眼睛看到老娘哭了?当然,梁千婳是不敢这么说的,“恩。” 这个八大姑她是有印象的,早些时候来跟她的挑粪爹提过亲,但是被挑粪爹以千婳年龄过小为由婉拒了。 梁千婳身子稍稍侧了些,一眼就从后面的人群中认出了八大姑的儿子。其实在这之前她从未见过八大姑的宝贝儿子,只是因为他俩长的实在是太像了,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肥头大耳,满面油光,不愧是杀猪的! 这让梁千婳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句话: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记你容颜。 此刻梁千婳真的要好好谢谢她的挑粪爹没有答应这门婚事了,如果真的嫁了这比猪八戒还猪八戒的猪头男,然后再生出个小猪头……梁千婳都可以想象到自己那嫩滑的nai头被一只小猪头动情吮吸着的温馨画面了。 见梁千婳看了自己宝贝儿子一眼,八大姑立马趁热打铁道:“千婳今年也十六了吧,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呢。” 果然,她就知道,这猪婆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提亲的机会的。 只因他的宝贝儿子小时候说过一句话:“千婳妹妹长得跟嫦娥仙子一样好看。” -本章完结- 第八章 先办丧事,再办喜事(跪求收藏哇~) 我呸!嫦娥仙子就得配猪头吗,配个黑山老妖还差不多。瞧她那猪头儿子的怂样,肥头大耳,肉鼻坍塌,双眼无神,一身猪味。 长成这样,估计进整容医院都拯救不了那张脸。 梁千婳不得不承认,她有那么一点外貌协会,或许曾经的梁千婳不在意,可既然现在她是这身体的主人,那么就一定得在意。 三观不正,还想娶她这么一个医学界堪称人头狗的神医?做梦! 八姑朝着人群招招手,那猪头儿子便欢欢喜喜地跑过来,每走一步,大地就颤上一分。“这是我儿子梁猪猪,你该见过,小时候你们还在一起玩耍,当时你还说要嫁给我们家猪猪呢。” 梁千婳一脸懵=.=逼,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再说小时候说话就跟放屁一样,怎么能信呢。“八姑,今天是我爹娘下葬的日子,谈这个事不大好吧。” “我知道啊,所以我带着猪猪过来,在你爹娘下葬之前跟你提个亲,这样你以后有了依靠,也好让你爹娘走得放心啊。你看你一个从小就吃屎的姑娘家,现在无依无靠了,以后总不能还以吃屎为生吧?八姑我都想好了,虽然你没有嫁妆,但咱们是亲戚,亲戚就该互相帮助,我看你也挺可怜的,猪猪也挺喜欢你的,不如就嫁了我家猪猪,以后不仅不用再吃屎了,还能天天有肉吃。” 八姑说的义正言辞,头头是道,听得一旁前来奔丧的三大爷四大叔听得都感动得眼泪哗哗往下流,“对啊对啊,千婳你看,多好的人啊,多好的夫君啊,以后不仅不用吃屎了,还天天有肉吃。” 听完旁人的附和,八姑挂满肥膘肉的脸上此时已笑成一团,两手掐腰,满面春风,好似梁千婳成为她家媳妇儿已经是板上钉钉子的事了。 梁猪猪看众人都在为他说话,以为娶千婳势在必得了,当即跪下来对着灵堂磕了四个响头,“爹,娘,你们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对千婳,再也不让她吃屎了,天天让她吃我杀的猪肉,再养的白白胖胖的,生她个十几二十个孩子,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和千婳啊!” 卧=。=槽!正当她是猪呢,还生十几二十几个?况且她本人都还没同意呢,爹妈就都叫上了? “你为什么跟我跪在一起?”梁千婳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瞪了一眼梁猪猪。 “因为……我喜欢你啊。所以你是我媳妇儿。”梁猪猪眨巴着天真烂漫的眼睛,说话时嘴巴两边的肉都在有规律地晃动着。 卧=。=槽因为喜欢就可以叫媳妇了?那老娘不喜欢你可不可以叫你去死啊? 宽大的孝服里,梁千婳一双手已呈握拳状态。然而她又不能发作,因为在这些人看来,要她嫁这猪头,纯属是人家可怜她,她一个吃屎的姑娘,高攀人家还来不及呢,“爹……娘……你们死的好惨啊!”梁、为了暂时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让婚嫁的事往后拖一拖,梁千婳只好一下子扑倒在灵堂前,抱着自己挑粪爹娘的灵牌嚎啕大哭起来。 “千婳,别伤心了,婚嫁的事,我们过几天再说,还是先办丧事吧。”见梁千婳哭的如此伤心,八姑也知道再提婚嫁的事有点不妥。 “是啊是啊,等丧事办完了再办喜事。”人群中,一个默默地冒出一句。 然而,这里除了梁千婳之外都不是知识分子,所以也没大听明白这话的问题所在。 -本章完结- 第九章 家里来了一群太监 一干人等忙忙碌碌,终于将梁千婳的挑粪爹娘安葬好了。 回去的一路上,梁猪猪总是有意无意地往梁千婳身上靠,冒着油的肥腰晃来晃去,看得梁千婳有一种想要剐了他的冲动。但是没办法,那么多亲戚看着呢,她也只好忍着一肚子火,每当这猪撞过来,她就稍稍往旁边挪一下。 而身后的八姑,看着这俩人一个攻一个受,恩恩爱爱,顿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要不是今天是来办丧事的,她恨不得现在就把梁千婳五花大绑到轿子里,供他的宝贝儿子享用。 翠花村村头,一排排绿油油的翠花树整齐地排列在两旁,疤爷百无聊赖地踱着步,见不远处终于出现了一群白,那是他们送葬回来了! 疤爷焦急的面容终于有了些缓和。“千婳,千婳!” 见疤爷小跑着赶过来,千婳也疾步走上前去,顺便摆脱了旁边这头猪,“疤爷,什么事?有话好好说。” “千婳啊,不好了,你家里来了一群男人!”疤爷喘着粗气,握着千婳的手,但心地说道。 男人?还是一群男人?她记得,她好像跟阎王爷说过,她从未尝过男人的滋味,莫非是这阎王记下了,给她送一群男人来了? “去我家作甚?” “呸呸呸!”疤爷轻拍了几下自己的那张臭嘴,“准确的说是一群太监,应该是皇宫里来的人,他们人多势众,疤爷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先过来给你报个信儿。” 皇宫里的人?想她祖祖辈辈都是干挑大粪的活儿,什么时候惹到过皇族的人了? 梁千婳的思绪飞快地穿梭,疑惑的神情里在思索到某个点后变得渐渐明朗起来。先前疤爷好像说过,那个被半路救下的小娃娃是个地位不凡之人,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些太监应该是因为这小娃娃才出现在这里的。 想到这,梁千婳微微一笑,清澈的眸子里波澜不惊,仿若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不会对她不利:“放心吧疤爷,我想那些公公应该不会为难我的,若我真的惹到了皇族,恐怕他们就不会乖乖在我家里守着了。” 疤爷仔细一想,好像说的挺有道理,这才一拍脑门,“哎呦!还是你这小娃娃机灵,走吧,别让那些公公们等急了!” 茅草屋前,为首的公公一脸嫌恶地打量着这院子里的上上下下,右手翘着兰花指紧捏着那只秀。 ,他四下张望,偶然瞥见院子里的一口大缸,处于好奇,他还是走过去看了一眼,可这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卧=。=槽!这不是传说中的人体排泄物吗? 一股子酸爽和反胃在为首南公公的肚子里来回翻搅,要不是皇命在身,要顾着皇家的颜面,他早就找一个地方发出女人的shen吟声大涂特吐起来了。 真他娘的臭!南公公重又瞥了一眼手里的圣旨,暗暗叹了口气。现在皇上的心思他是越来越搞不懂了,竟然会为了…… 一连串的脚步声打断了南公公的思绪,一抬眼,一群披麻戴孝顶着白帽的人群已站到门口,为首那个穿着孝服的,应该就是梁千婳了吧? 南公公微微挑眉,捏着鼻子的兰花指轻轻放下,转眼间嫌恶的表情已变成了满面笑意。 -本章完结- 第十章 皇帝的报恩(收藏我吧喵) “姑娘可是梁氏?”南公公走近了些,但迈出那一步之后他又彻底后悔了,现在他只觉得一股子屎味冲破了他的嗅觉极限,正无限挑逗着他那已经开始翻滚的肠胃。 这死丫头身上怎么这么臭?该不会是吃屎长大的吧。 南公公紧紧皱着眉头,为了不至于自己宣旨时失态地吐出来,只好讪讪地收回脚步,又往后退了些。 因为他都可以感觉到,只要再走近一步,闻到的应该不会只有屎味了。 说实话,屎味他还是可以勉强接受的,毕竟自己上大号的时候也会闻到,而且几乎每天都会闻到,就连皇帝天天都闻。 尽管南公公这嫌弃的动作做得极为轻微,但还是被梁千婳给那贼眼捕捉到了,没办法,她就是这么臭,来这个世界也有七八天了,她也早已认命了。“民女梁氏,请问公公来我家何事?” 氏氏氏,氏你大爷,老娘可是有名字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还得闻屎味啊!南公公忍不住在心里即兴作诗一句。 算了,还是早早宣完旨,快点回去洗洗澡吧,他感觉现在的自己满脑子都快被屎味挤爆了。 “梁氏接旨!”南公公一贯的公公嗓在扯开的一刹那,身边的人顿时一惊,噗通一下齐刷刷往地上一跪。 梁千婳傻愣愣地看着周围全部跪下的人,再看一眼南公公,只见他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还拿着手里的圣旨不停晃悠着示意她快跪下。 下跪?想她活了二十八年,还从未下过跪,现在突然要她跪下,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咳咳,梁氏接旨!”清了清嗓子,南公公又重复了一遍。 “千婳,跪下……”疤爷见这傻姑娘傻眼了,扒拉着着梁千婳的衣裙便强行把她按到了地上,这动作,就跟扒她裤子一样。 南公公挑了挑眉,“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梁氏父母为救朕小儿,不慎被歹人杀害,唯有梁氏侥幸生还,朕甚为痛心,左思右想,为表歉意,特赐梁氏一门亲事。现北平王恰无正室,故特封梁氏为北平王王妃,钦此!” 她她她她……她没听错吧?梁千婳使劲掏了掏耳朵,看着居高临下眺望自己的南公公,一脸懵逼。 这公公竟然是奉了狗皇帝的圣旨来给她赐婚的! 而且她对象还是个王爷,那不就是皇帝的兄弟么……让自己的亲兄弟娶一个挑粪女,简直了。 不行,她梁千婳绝对不答应!她还没到缺男人缺到如饥似渴的地步。 连这北平王长啥样她都没见过,万一是个缺胳膊少腿的呢?又或者长得比这梁猪猪还丑…… 梁千婳微微侧头,看到梁猪猪那不堪入目的模样,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 她实在想象不出比梁猪猪还要丑的人。 她是一介平民,又是吃屎长大的,浑身屎味,估计上了花轿,进洞房的一刹那也会被那个王爷杀了吧? 若是这皇帝真想感谢她,赏她几千两黄金不就好了,干嘛还这么劳师动众把自己亲兄弟搬出来感谢。 梁千婳的嘴角勾勒出一丝无奈的笑。把一个挑粪女许配给自己的亲兄弟,狗皇帝这步棋走得可真是妙哉! 既可以达到报恩的效果,又可以狠狠给那位北平王无形中来一巴掌。 看来这皇帝跟这北阳王之间还有点过节啊。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北平王是谁,但是直觉告诉她,能和皇帝杠上的男人,城府绝不比皇帝浅。 不过,她梁千婳可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本章完结- 第十一章 抗旨不遵 宣完旨后,南公公那双如牛奶般白希嫩滑的双手端着一卷金灿灿的圣旨,妩媚的勾魂双眼笑米米地盯着梁千婳,示意她接旨。 “公公大人,我可以拒绝吗?”梁千婳看着那黄灿灿的圣旨,眨巴着一双水灵灵地眼睛轻轻问道,喉咙还不停发出咽口水的咕嘟声。 南公公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之色,抗旨不遵可是砍头的大罪!这梁氏是脑子进水了吗?竟然要抗旨? 不过转念一想,平民嘛,不懂事也可以原谅,反正皇帝此时不是在御花园泡妹子,就是在御书房被大臣们围得团团转,这里现在他是老大,与其回去告她个大不敬,还不如卖她个人情,说不定日后还能用得上。 想到此处,南公公鲜红的唇角微微上扬,捏着鼻子弯下身去,靠在梁千婳耳边轻轻说道:“王妃,这是圣旨。” “圣旨啊……”梁千婳苦着一张脸,双手缓缓举起,一卷圣旨就这么放到了她手里。 可是圣旨又如何?还不是跟人体排泄物一个颜色? 梁千婳缓缓起身,挺直的摇板有两座太行山在胸前荡漾,双手继续‘捧着’圣旨,迈着小碎步缓缓走向了院子里大缸处。 那缸里,可是盛着阎王口中的‘黄金’的! “王妃,奴才就先回去……”复命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南公公的嘴巴就已经由谄笑转变成呆滞,接着又进化成大大的o型。“啊!” 好似女人的尖叫。 只见眼前的准王妃,正把玩着手里无上高贵的圣旨。 这还不算什么…… “公公,我实在不想做什么王妃。”梁千婳站在粪缸旁,不知何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剪刀,而且这剪子已经将皇旨剪开了一个小口子! 这梁氏是脑子真进屎了吗?那可是皇上亲笔题的圣旨啊! 纵使南公公见多识广,这毁坏圣旨他可是头一次见到!“王妃,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南公公颤抖着双腿,“王妃快快放下圣旨,这一点小破口奴才就当不知道。” “好嘞!”梁千婳微微一笑,扔掉手里的剪子便以那剪开的小口子为源头,哗哗两下直接将皇旨撕成了两半,丢进了粪坑里。 这一系列动作做得一气呵成,只在眨眼之间。 而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梁千婳这一系列举动给怔住了。 “公公,我放下了。”看着粪缸里已与那些便便们融为一体的圣旨,梁千婳的嘴角不由得勾勒出得意的笑容,先前傻蠢的神情也在那道圣旨落进粪坑后,一并消失了。 她生平最讨厌别人给她安排人生,父母希望她做一名护士,她偏不,勤学苦练,终于成了手术室里让病人听了闻风雀跃的人头狗;所以现在,要她娶一个,呸呸,不对,是要她嫁一个素未谋面的王爷,休想! 望着梁千婳邪魅中带着意犹未尽的神情,南公公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刚刚还傻得跟脑子进屎一样的村姑,竟然会有如此骇人的眼神!“你……你这是大逆不道!” 南公公几乎是颤抖着说出下面几个字,“来……来……人啊!把……把这个刁民给我抓进大牢!” 哼,想把她抓进大牢? 梁千婳的嘴角露出一些戏谑的笑,目光再次落到眼前的粪缸。 这味道,她受得了,可这些人,真的受得了吗? -本章完结- 第十二章 逃之夭夭 “大胆梁氏,藐视皇族,来人呐,给我绑起来!”南公公几乎尖叫着,纤纤素手翘着兰花指柔弱地梁氏,那双画了烟熏的眼睛犹如是在盯着一个厉鬼。 身旁几个穿着太监服的人齐刷刷应了声:“诺!” 一群人摩拳擦掌,卷起衣袖就要向梁千婳扑过来。 而梁千婳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婶,没有南公公的命令依旧跪在地上,一个个就差把嘴巴贴到地面上了。 “哼,一群没种的男人,还想碰老娘?”梁千婳冷冷哼了一声,瞥了眼一旁的粪缸,许是昨晚看了那本《冰之元素》加上那个奇怪的梦的缘故,她冥冥之中总觉得这个大缸的重量,她可以勉强搬得动。 轰! 只见梁千婳两手放在大缸靠底部的边缘,施力一推,那重达三四百斤的大缸便一下子轰然倒地。 顷刻间,在大缸里酝酿了许久的黄金奇物此时终于重见光明,伴着破碎的碎片,黄灿灿的黄金奇物瞬间流遍整个院子。 “你这个刁民……”南公公指着梁千婳的鼻子想要破口大骂,然而身形已经开始摇晃起来,声音愈来愈小。 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突然被什么恶心的气味占据了,一股子浓烈到极致的臭味透过他的鼻孔,嘴巴,耳朵,快速地弥漫全身。 “臭死了……”太监中,一群人拼命地捂住口鼻,想要逃过此劫。 奈何‘毒’已入骨,才知其毒,那也太迟了吧! 梁千婳看着眼前逐渐倒在粪泊中清一色穿着藏蓝色太监服的太监们,枯黄的脸颊显露出狡黠的笑,“我忘了告诉你们了,这粪我都存了七八天了。” 不大的院子,包括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婶在内,他们好似都没能抗得过这一波黄金奇物的味道。 站立在院子中央亭亭玉立的少女,轻轻地提起衣裙踮脚走路,跨过眼前挡路的半张圣旨,缓缓走进了屋里。 褪去孝服,摸出塞在床底下的《冰之元素》和疤爷给的半袋子碎钱。 还能干吗,当然是跑路了!不然还能等着这些太监醒了把她大卸八块呈给那个狗皇帝? 想到这,已走出家门的梁千婳忍不住回眸,这是她最初穿越而来的地方,亦是另一个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 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机会回到这里了呢…… “千婳……” 疤爷有气无力的声音刺入千婳的耳膜,虽然很小,但梁千婳听得真真切切。 “疤爷,我……”她没想到,那些七大姑八大婶都被熏得晕过去了,疤爷竟然还能勉强保持清醒。果然会点灵力的人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 “傻姑娘,去做你想做的吧。”疤爷抹了抹脸上的粪便,因为千婳那一下掀得太过猝不及防,以至于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唇口已经亲密接触到了地面上黄灿灿的东西。 看着身后明明一身粪土的疤爷,梁千婳心里五味杂陈丝毫笑不出来,若是在二十一世纪,恐怕她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我会的,疤爷。” “恩……”疤爷微微一笑,在梁千婳掀起粪坑反抗那些太监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了,这个吃了十六年屎的傻丫头,如今终于聪明了一回。或许是因为她的挑粪爹娘双双去世的缘故吧。 与其成为皇室争权的棋子,不如踢掉棋局。 啊不好,‘毒’气进肺了!疤爷暗暗叫苦,捂着嘴巴,刚才光顾着跟梁千婳告别,好不容易憋住的气全漏了,现在吸进肺里的全是他娘的黄金奇物的味道…… 谁拉的屎,真尼玛臭……疤爷眼前一黑,吧唧一下,再一次倒在粪泊中,不省人事。 -本章完结- 第十三章 有权,任性(求收藏!)
宣灵大殿。 一名身穿藏蓝色太监服的太监畏畏缩缩地跪在殿下,浑身颤抖着,差点没吓出尿来,“皇上,奴才罪该万……万死!” 南公公扁额叩地,两只眼轱辘慌乱地转悠,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洞钻进去,都怪那个梁氏! 妈的,叫梁……梁什么来着。 话说他还真不知道。 南宫王朝,虽以灵力为尊,但同时也是一个男尊女卑的王朝。 女子,就是卑贱的代名词。 所以昨日宣旨的时候,他一直称梁氏。 “确实该死。”坐在龙椅上的南宫子赫眉头颦蹙,深如黑漆的冷眸撇得本就空旷的大殿更加冷了几分。 他实在不明白,这个梁氏,究竟是谁给她的胆子? 竟敢在他的圣旨上拉屎撒尿! “是……是……”南公公一个劲地磕着头,大理石铺成的地板被他的脑袋磕得铛铛直响。 这皇上的脾气,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当今皇帝,最喜欢把脾气乱撒到别人身上。 比如说,如果当皇后与他同房时弄得他不高兴了,他不一定让皇后不高兴,但是一定会在这个时候把前来觐见的大臣暴揍一顿再关进天牢里关几天。 而现在,这个梁氏把皇帝亲笔拟的圣旨撕毁,还把圣旨扔进了满是粪便的粪坑里……无疑就是在皇帝脸上抹屎。 最重要的是,此时这圣旨就在南宫子赫眼前。 不出意外的话,皇上估计会把这屎加倍地抹在任何一个在此时触犯他龙颜的人身上。 坐在龙椅上的南宫子赫,若有所思地摸着没有一点胡须的干净下巴,犀利的剑眉有意无意地挑逗在一起,一对眸子深如幽潭,正饶有兴致地端详着摆放在不远处的圣旨。 准确的说,是沾了屎的被撕成两半的圣旨。 “恩,平身。”南宫子赫稍稍换了个坐姿,挺拔的鼻梁在闻到这残缺圣旨上散发出的味道时,不由得抽了抽。 大殿上,还淡淡地散发着昨日粪泊中的余味。 “诺!”南公公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那双本就瘦小的双腿此时已经被吓得无法站直。 “南公公。” “奴才在。”南公公小心地回答着,每说一个字都经过大脑上千遍的推敲才敢说出口,生怕这喜欢鸡蛋挑骨头的皇帝会突然给他治一个大不敬的罪。 “撕毁朕的圣旨的又不是你,但……”南宫子赫慵懒地拖着长音,望着那惨兮兮的圣旨。 本来听皇上的前半句,南公公以为这皇上是要饶了他,刚放下悬着的小心脏,那一个‘但’字,又把他全身的神经又重新勾了起来。 “但是,你一身的臭味就来面见朕,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皇上,那不是奴才身上的味道,那是……” 啪的一声,南宫子赫踢翻了龙椅前摆放着充满屎臭味圣旨的凳子,方才还波澜不惊的神情突然大发雷霆,“竟然还敢顶嘴了?!” “奴才知罪,皇上饶命啊!”南宫吓得腿一哆嗦,当即又跪在地上,两只热泪盈眶的眼睛盯着台阶上的圣旨——这皇上是越来越变本加厉了,竟然把圣旨上的臭味说成是他身上的。 他昨天为了去味,可是活生生把自己全身的毛都给剃光了。 “谁准你跪了?朕让你平身你竟然敢跪着,来人啊,把小南子拖出去,把衣服扒了,放到浣衣坊展示六个时辰。”此言一出,南公公吓得再也止不住裆下的尿意,当即顺着裤衩侃侃流出。 浣衣坊是什么地方,宫女洗衣服的地方,全tm女的! “奴才……皇上饶命啊,饶命啊……”望着南公公被强行拖出的惨象,南宫子赫那张冷如黑铁的脸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 望着大殿下那黄灿灿的液体,刚心情舒畅的某皇瞬间又拉下脸来了。 “还敢在朕的大殿上撒尿,来人啊!” “奴才在。” “你,把这里的尿舔干净。” “遵……遵旨。”王公公一脸懵逼,刚想反问皇上,明明不是他尿的,但为何要他舔干净,但一想刚才南公公那惨象,立马头也不抬地跪舔起来。 没办法,有权,任性。 十四章 千两通缉令
“贱民梁氏,撕毁圣旨,藐视圣威,抗旨不遵,大逆不道,特张贴皇榜通缉此女,提供有效线索者,赏银百两,抓捕有功者,赏银千两。” 第二天下午,一张张通缉令便被身穿兵服的士兵们贴得满京都都是,大街小巷,围观的老百姓好不热闹。 画像上,是一名头发蓬乱的女子,消瘦枯黄的脸上依稀可见鹅蛋轮廓,黝黑的眸子透着隐隐的杀气,两只柳叶眉弯弯可人,出脱得整洁秀丽的俏鼻,偏偏鼻尖多了一点污渍,而那小嘴,更是被涂满了淡淡的鹅黄色。 奶奶个熊的,姑奶奶有那么丑吗?竟然还把她的殷桃小嘴涂得屎黄屎黄的,看来有机会她得找那个画师谈谈人生了。 人群中,梁千婳头戴斗笠,看着画像上的自己,愤愤地剁了两脚。 “大家听好了,这梁氏还有一大特点,就是臭,可谓是先闻其臭便知其人,所以啊,大家如果闻到屎臭味,一定要提防起来!各位江湖豪杰也不妨试试,闻其臭,捉其人,还有赏银可拿。”站在通缉令旁的士兵义正言辞地说道。 卧槽……要不要说的这么直接,想她一个姑娘家家,年芳十六,这狗皇帝这么毁她,以后谁还敢要她? 还嫌她臭! “以后要是嫁不出去,一定来找你算账。”梁千婳小声嘀咕着,声音小得自己都快听不清。 忽然,梁千婳感觉到,人群中有一个异样的眼光在盯着自己。 可是……她左右观望,却找不到这眼睛再哪。 “官爷,听您这么一说,我好像真的闻到一股臭味了。”人群中,一名二十出头的侠客抽了抽鼻子,单手撑在腰间的配剑上,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到某处。 “噢?敢问这位侠客可知道是哪位?” 我嘞个圈圈叉叉,这小伙子有前途啊,狗鼻子啊!算了还是走为上计吧…… 梁千婳也不敢再东张西望,微微弓着身子,将斗笠压低退出人群。 千万……千万别追过来。 “刚才我就闻到一股子屎味,我说怎么这么臭呢,是这味道吗?” “我也闻到了我也闻到了” …… …… “味道变弱了呢。”百里若风盯着梁千婳那做贼心虚想要偷偷溜走的背影,嘴角洋溢出满满的坏笑。 没想到,这千两白银此刻就在他眼前晃悠着,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这个月的药钱又有着落了。 围观的人们顺着百里若风望去的方向,只见一名身穿粗麻布衣的女子佝偻着背,头戴斗笠,正妄想悄悄地逃走。 “这位姑娘,请留步。”话音未落,百里若风已将腰间的宝剑抽出,剑指前方。 你当老娘是傻子,你说留步就留步了?不好意思,请不动。 梁千婳头也不回,撒开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狂奔起来。 “哎呀,这一千两白银要跑了!” “姑娘,请留步!”百里若风叫得更大声了,一股浓烈的火之元素瞬间覆盖在原本看起来平常无奇的剑上。 “是灵师!”人群中,有人识相地认了出来。 一听‘灵师’二字,围观的老百姓纷纷让开,给百里若风腾出可以攻击的空间。 带着火焰的长剑在空中轻轻一挥,明明还隔着一段距离,梁千婳头上戴着的斗笠却是立马就着了火。 “妈呀,烫死老娘了。”梁千婳惊慌失措地慌忙摘掉斗笠,与此同时,那与画像上无异的脸蛋此刻忽然就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真的是那个一千两诶……” “这斗笠掀了,这屎味也更大了……” “是哇,好臭!” …… 周围的老百姓三两成群,对着梁千婳指指点点,还掏出口袋里的瓜子,围观起来。 “真的是她……这位侠客,你再拖延一会儿,我这就去搬救兵。”贴通缉令的士兵一瞧,真是这梁氏,立马拔腿就往京都府跑。 京都府,是专门捉拿朝廷要犯的部门。 这就是灵力么? 梁千婳盯着百里若风手上着火的剑,再看看掉到地上的斗笠,此刻已经化作了灰烬。 将火元素的灵力控制到自己的剑上,这家伙的实力至少在中级灵师之上…… 看来这家伙,不好对付啊。
题外话: 今日周六,共有两更,这是第一更o(n_n)o~ 十五章 你的脑子,真的有病
“姑娘,我可以不伤你,如果你乖乖听话的话。”说话间,百里若风脚尖轻轻一跃,挡住了去路。 “你觉得我会乖乖听话么?”梁千婳这才注意到眼前这名白衣男子,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的样子,两鬓间细长的黑发随风飘散,发尾处系一根墨绿色丝带。 “如果姑娘不想变成那斗笠的下场,我想会的。” “哼。”梁千婳冷冷一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语气间,没有一个小伙子该有的朝气。 而且,他的额头处紧紧绑着一根黑金相间的缎带,如果细看,甚至可以看出那红红的勒痕。 如果是装饰,这绑得也有些太紧了吧。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绑得这么紧是为了止痛,为了止痛的话…… “这位侠士,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恩?”百里若风疑惑地看向眼前这个相貌平凡,甚至可以列为丑女行列的梁千婳,“你才有病。”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梁千婳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正色道:“你的脑子,是有病吧?而且还病得不轻。” 百里若风眸间闪过一丝惊讶之色,眼底掀起一丝波澜。这女子,竟然一眼就看出他脑子有病? 在一般人看来,这不过是个骂人的话,刚才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没想到她又重复了一遍,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没错,他的脑子,确实有病,而且病的不轻,病入膏肓。 可是就算她知道又如何?这算是在嘲笑他将不久于人世么? “既然知道在下的难处,那在下就不客气了。”那种被人看穿的羞耻感,让百里若风手里御着的剑上又增了几分火元素。 “哎呀,糟了糟了,发火了!”看着火气直冒的长剑,梁千婳暗叫不好,立马提起衣裙向街巷的另一头狂奔,“走为上计。” “想跑?”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狼狈背影,百里若风的脸狠狠抽搐一下,快步追过去的同时,手里的火剑再一次变换招式,一招横劈直接朝着梁千婳的腰肢劈了过去。 他控制好了力度,这火并不会斩断她的身躯,但足以教训她一番了。 “什么?!”梁千婳猛地一回头,便看到一团横着的火焰迎面而来。 鬼使神差的,梁千婳突然感觉到身体里一股异动,接着像是受了什么指引,两掌下意识地张开挡在眼前。 “妈呀,手要毁了……”在火焰接触到双手的那一刻,梁千婳吓得闭上了双眼。 妈的,等你这病秧子死了,老娘一定把你的双手砍下来,以祭奠老娘这双被你烧坏的嫩手!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灼烧感迟迟没有出现。 “恩?”良久,梁千婳才终于敢睁开双眼。 呼,还好还好,自己这双黄黄的嫩手还在。 梁千婳这才意识到,刚刚还说要拿自己换银子的男子,此时竟站在十米之外的原地,一动不动了。 咦,这火男是怎么了?为毛一脸惊愕地看着他? 不管了,先跑吧! 说罢,梁千婳也不敢在做耽搁,在百里若风眼前一晃一晃地飞奔而去。 百里若风呆呆地立在原地,深邃好看的病眸下,是藏不住的惊愕之色,“怎么会?她竟然……” 她竟然会使用由水之元素升华而成的冰之元素!
题外话: 这是第二更!!!巴拉拉小魔仙,哔哩哔哩哔哩哔哩…… 第十六章 谜灵之森(求收藏!求收藏!)
眼前,是一片暗藏自然灵气的森林,依山傍水,入口处赫然挂着一块写有‘禁’字的木牌。 身后,是一群身穿红衣腰系黑色腰带的朝廷追兵。 梁千婳焦急的面容上已挂满了汗水,踌躇片刻,终于还是心里一横,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将军,那梁氏进了禁区。”副将对着坐在马上的人毕恭毕敬地答道,一抬头,一对冰蓝色的充满着阳光和朝气,高蜓的鼻梁使得整张略显稚嫩的小脸多了几分稚气和帅气。 “恩。”冷无痕手握缰绳,勒住马匹,左眼眼睁睁看着那瘦弱狼狈的女子背影,消失在一片阴森荒芜中。 镌刻般五官分明的脸上写满了沧桑,尽管如此,岁月写在他脸上的记忆依旧遮不住那有棱有角的俊美脸庞,只是唯独可惜了…… 那双眼睛,有一只是瞎的。 准确的说,本该装着右眼的地方,里面是空空如也。 “冷将军,那梁氏手无缚鸡之力,进了这谜灵之森,是必死无疑的,要不我们就……”副将子英望着冷无痕威严的面孔,又转头望了眼远处的山林。 别说是梁氏这样的女子了,就算是像他们这样受过专业训练拥有灵力的灵师,进了这谜灵之森都不一定有把握出得来。 “子英,皇上的原话是怎么说的?” 子英清了清嗓子,一对浓密的眉毛调皮地跳动着,学着上皇上那油腔滑调的嗓音,“把梁氏给朕抓回来,朕要倒要亲自看看,这个挑大粪的女儿到底有何能耐,竟敢在朕的圣旨上拉屎撒尿!” “呵,你可以不用把‘朕’这个称谓也重复一遍的。”冷无痕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终于露出一丝和颜悦色,望着子英的时候,是一种说不出的神情。 子英,是他那战死沙场的兄弟,唯一的亲人。 当年冷无痕把他接到自己膝下时,他才7岁,如今一转眼,稚嫩小童已经长成玉树临风的翩翩美少年,只是因为这些年跟他走东串西,骨子里又多了几分坚毅和豪气。 “先回去禀报吧。”摸了摸座下的爱马飓风,冷无痕又望了一眼那篇充斥着丰盈灵力但又危险并存的山林,不禁为那刚才走进去的梁千婳叹了口气。 “遵命。”子英轻拍了下马儿,那马儿好似懂了一番,立马就乖乖掉头了。 一阵火一般的热风划过脸颊,飓风像是收到了什么刺激,嘶吼一声又归于平静。 “将军,那是……”望着那手持火剑飞速窜入林中的白衣男子,子英那帅气的冰蓝眸子不禁微微一颤。 那不是百里若风么。 “若风?他怎么会在这里?”望着那一团火焰渐渐消失在丛林深处,冷无痕那如剑芒般犀利的眸子陷入一番沉思。 看来此事不简单啊。 “子英,我这就去向皇上请禁令,你去向王爷告知此事,我随后再去找你。” “什么禁令?” “进入谜灵之森的准许。” 不等子英说出遵命二字,冷无痕已一勒缰绳,随着飓风的仰天嘶吼,“嘶嘶!”,铁蹄下发出坚毅的踩踏声,疾驰而去。 每每百里若风有难,冷无痕就算身负重伤,也会快马加鞭赶去营救。 百里若风,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已经藏在子英心里许多年,可每每问及此事,冷无痕不是避而不答,就是故意转移话题。 一如他问他的大哥究竟是怎么死的一样。
题外话: 摸爬滚打求收藏哇 第十七章 穷追不舍(求收藏!求收藏!)
眼前,是充满鸟语花香的森林,周围的灵气仿若是林间花草树木的滋润之物,每一颗植物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活灵活现,一看就是上好的良药。 只可惜,她只懂得剖人,不知道这些花花草草有什么鸟用。 望着这些快要溢出的灵气,梁千婳的脚步不由得散漫起来,秀丽小巧的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一股清新恬淡的气息瞬间遍布全身。 咦,那个独眼大叔竟然没有带着他的小兵追上来诶。 她缓缓转身,这才发现方才她走过的路径已经消失不见了。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梁千婳瞪大双眼,又揉了两下,发现自己身后竟平白无故多了几丛灌木! 她明明是直直走的,怎么会身后的路在无形中就消失了呢? “莫非,这些植物会走路?”梁千婳缓缓蹲下来,伸出黄黄的手指,朝着眼前的矮灌木戳了戳。 然而,这些灌木只是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一阵风吹过,这些傻愣愣的矮灌木随风摇曳,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仿佛是在说: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你才是笨蛋!”梁千婳飞起一脚就往灌木丛踢去,不想这脚一下去,梁千婳便后悔了。 只见她那一脚下去之后,便感觉到脚尖火一般的灼热。 “姑娘,请留步!”熟悉而又欠揍的话语,如嗡嗡的蚊子,听得梁千婳的脑子一阵酸痛。 这货不是被自己那妖娆的掌姿隔空拍成呆瓜了么,怎么现在又能动了? 望着身后被火焰灼烧的灌木,百里若风御风追来,顷刻间已飞到眼前。 梁千婳黄黄的脸色微微一变,“你就会说这一句话?” 这……真的是东域的公主么?那位英年早逝的绝色皇后的独女?百里若风的眼里闪过一阵恍惚,可此刻她就这样生龙活虎地站在她明前,像个受气的邻家小媳妇。“请留步,一千两。” 看来这木头病秧子是不准备饶了她了啊。 梁千婳的脸颊忍不住抽了抽,整张脸唯一还算漂亮的眼睛灵光一闪,指着后方大喊:“看,飞碟!” 然而眼前的白衣男子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毫不矜持地在自己眼前活蹦乱跳,那严肃冷冽的神情,简直要杀了她一般! “说,你到底是谁?”突然,百里若风手里拿着的火剑直指梁千婳的眉心,因为这里灵力充盈的缘故,那剑上的火元素竟丰盈得跳跃起来,犹如一条火龙缠绕在剑上。 她是谁,她就一挑粪的,还能是谁?“我爹娘是挑粪的,我还能是谁?” 话音未落,梁千婳便看到眼前这木头病秧子竟挥起火剑,剑藏恨意地朝着她刺过来! 来啊,公主,再让属下感受一下,那只有东域皇族才能支配的冰之灵力。 在劈到她的前半秒,他剑尖一偏。 一道蜿蜒曲折的火蛇从梁千婳的发丝根穿过,轰地一下撞到身后的大树上。 “我……你别伤我,我……我可是王妃!”梁千婳吞吞吐吐地说道。 握着火剑的右手微微颤了颤,“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当真不知道?” 看来,南宫王朝的人还是先他一步发现了啊。 东域与南宫向来不和,虽然近几年已经停战,但暗地里的斗争从没有一刻停止过。 因为救了皇帝的儿子,所以就要一个挑粪女许配给三王爷做王妃?开什么玩笑! 这狗曰的皇帝。 分明就是想将东域的公主嫁给自己的亲兄弟,然后找个时机挑明公主的真实身份,最后再以通敌罪,除了三王爷这心头大患。 真是个好计谋! 嘻嘻,手足兄弟死光光,这样一来,他便可以高正无忧,坐稳这皇位。 “我叫你爹行不行,我……喂,你干嘛!”眨眼间,百里若风已闪现到梁千婳的眼前,左手霸道又不容反抗地紧捏住她的手腕。 “别动。”他淡淡地说着,冷冷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少女,鼻子忍不住抽了抽——果真是一身臭味。 望着他手里握着的可怕武器,梁千婳吞了口口水。 她有种直觉,她再乱动,估计真的会跟那大树一样的下场。
题外话: 这是第二更 第十八章 哪个兔崽子不要命了?
直到此时,梁千婳才能近距离地仔细看清这木头病秧子的面容,近得她都能看清他脸上的毛孔。 还有紧绷着的头巾下微微凸起的肿块。 看来病情比她想象得还要严重些啊。 “你的脑子里,好像长了什么东西。”梁千婳眨巴着大眼睛,弯弯的睫毛扑闪扑闪地,若以所思地望着他。 从她专业的角度来看,如果不做手术把这脑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他必死无疑。 可这话刚出口,手腕处刚变轻的力度立马又加重了,仿佛只要他稍稍走神,那细细的手腕就有可能被掰断。 “疼疼疼!”梁千婳企图挣扎开,可那如豆沙包般精致的拳头打在百里若风身上就跟挠痒一样,不仅不起效果,反而让他又靠近了些。 “再多嘴,信不信我烧死你?” 避开梁千婳的视线,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悸动。对不住了,公主殿下,属下绝不能让您担心。 所以,只有用这种方法,让你尽量讨厌属下。 这样,等任务完成了,就算他死了,她也不会为他伤心落泪。 如果她真的是公主殿下的话…… “你到底想干嘛?”烧死她?哎呀她好怕怕。 不是吹的,她是真的怕。 不给乱动,又靠的这么近,此时的梁千婳只能用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屎黄色的小脸蛋不由得泛起微红。 近在咫尺的百里若风紧紧握着她,充满怒意的双眸也在感受到千婳身体里的灵力波动而渐渐平息下来。 没有丝毫水的元素,只有那最为纯粹的冰。 这种只有少数拥有东域皇族血脉的才能掌握的天赋,此刻就在她体内穿梭流动着,因为某一个契机,被彻底发掘出了。 “你……真的是,真的是……”隐忍的眸子隐隐闪烁着什么,不经意间,他竟忘了尊卑有序。如果之前他还留有一丝怀疑,那么此刻,他是深信不疑了。 若有所思的深眸再一次对视起眼前的少女,火剑收鞘,一张大手揽上她纤细的腰肢,直接将她抵在一旁的树干上。 是激动后的喜悦。还有便是主上的那句话—— 任务完成后,你便可以死了。 换言之,他终于可以解脱了。 梁千婳此刻都能感觉到,这病秧子心脏跳动的频率。 蹦擦擦,蹦擦擦。 他这是要吻她吗? 靠的这么近是要吻她吧? 看着那张靠的越来越近的脸,梁千婳那张黄黄的脸变得更红了,黄里透红,红里泛黄。 我靠打住打住,这可是她的初吻啊! 一只细嫩泛黄的小手在最后时刻抵住了百里若风正欲继续靠近的身体,梁千婳那双晶莹透澈的眸子如同受了惊的小鹿,眸光闪闪,干净无暇。 “抱歉。”还好那一阵一阵的臭味刺激着百里若风的嗅觉,他也察觉到自己这样也有些不妥,靠近的身体终于往后稍退了几步。 ** 谜灵之森深处,一间小竹屋隐匿其中。 一名身穿黑色宽袍的男子勾勒完最后一笔,轻撂下毛笔,望向远处冒着黑烟的地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若单单从他的背影来看,说不定会以为是个隐居深林的老人家,可偏偏那白如雪的长发间,是一张宛若春华正茂的男子的容颜,那未被面具遮住的下半边脸,唇红如血,轮廓分明。 “又有不要命的闯进来了?”白发男子自言自语道,明明是如流水击石般的轻盈声,却莫名给人一种沧桑感。 指尖流转几下,挂在墙壁上的剑微颤几下,便立马飞到他手间。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兔崽子不要命了,竟敢放火烧他的地盘? 第十九章 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
驾驭着林间的风之元素飞行了片刻,白发男子找了一处细梢,脚尖轻轻点在上面,犹如蜻蜓点水,轻巧而又不失典雅。 透过婆娑叶隙,他看得清清楚楚,只见一名白衣男子正暧媚地将一名妙龄少女抵在树干上欲图谋不轨,那飘忽不定的眸子分明就是在调=。=情。 而那倚着他心爱树干的少女羞红了脸,小拳头轻捶在那白衣男子身上,哎呀那叫一个欲情故纵,娇羞动人。 他瞪大了眼睛,闭气凝神地望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这吻戏。 “啊呀,就差一点就亲上了!”眼看这现场版的爱情动作片就要上演,可关键时刻女主角竟然用那小手抵住了白衣男子胸膛,阻止他进一步侵犯。 龙啸天那遮着一半面孔的银色面具下,青筋爆得凸起。 “竟敢在本帅的林子里唧唧我我?唧唧我我就算了,竟然唧到一半就不唧了!”龙啸天一副明显看得很不爽的样子,脚尖轻轻施力,乘风而起。 本帅,就是本帅哥的意思。 ** 明明四周都是浓密的大树,可此时却奇怪地挂起一阵风。 “恩?”梁千婳看着这些风,不禁有些奇怪。 这些风没有特定的方向,似是从南方刮来的,可北面又扑面迎来一阵风。 好像这些风,好像是冲着他们而来的。 “果然还是来了。”百里若风定了定神,飘忽不定的犀利双眸在四面八方漫无目的地扫视着。 梁千婳一脸懵逼,看着眼前突然变得十分集警惕的男子,不禁有些害怕起来,“谁来了?妖怪?” 她记得分明,山林入口那个大大的‘禁’字。 “嘘……”百里若风小声唏嘘着,重又抽出刀鞘中的剑,另一只手将她挡在身后,“放心吧,属……我会保护你的。” 火之元素在剑上缓缓攀爬,延伸,可似乎比之前要更加艰难了。 呼!又是四面大风一齐刮来! 只见百里若风剑上的火元素,还没成形就已经被吹灭,“该死的面具男!” “呵呵呵呵,百里若风,你是在骂本帅吗?”天边,传来男子得意的笑声。 原来这病秧子是叫百里若风啊。 而且看起来,这个病秧子明显不是这个会吹风的男人的对手呢。 梁千婳瞪大了双眼,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可这声音似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找不到源头。 “骂你又如何,有种就快点现身,来啊!” “你上次来本帅家里偷草,本帅打你一拳还是好心放了你,怎么,这次是来送死的?” 听到这话,百里若风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彻底一黑。 上次,他潜入谜灵之森采药,半路遇到这面具男。他躬身行江湖之礼,允诺采完药就走。 可最后他连草药的毛都没碰到,便被一阵突然刮来的龙卷风卷跑了,醒来时已经到了天山脚下。 这天山,距离他的家有一千余里的路程。 梁千婳蹲在旁边仔细看着。看来,这百里若风跟这面具男有什么不解之仇啊。 在这百里若风手里,她迟早是要被拐去官府换银子的,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被皇上那狗儿剥光了献给那素未谋面的王爷…… 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
题外话: 小伙伴们看完一定记得收藏啊……滚地撒娇ing~~~~~ 第二十章 要么死,要么啪啪啪
“大侠,救命啊!会刮风的大侠,求你救救小女吧!”梁千婳扯起嗓子,卖力地挥动起小手,大声叫道。 “噢?我为什么要救你?” “这百里若风欲对我图谋不轨,还……还要把我卖了,大侠你救救我吧!” 望着梁千婳哪傻的可爱的模样,站在前方的百里若风忽然觉得一阵好笑。 瞧这蠢相,公主这十六年活得艰辛,但还好是个心智纯良的姑娘。 只是不知道,当真相的面纱被揭开,登上那充斥着黑暗和争斗的皇家,会变得如何…… 再单纯善良的人,也会被黑暗吞噬吧。 要么被吞噬,要么死于权势。 要么,站在权利的巅峰。 暗处,龙啸天这才注意到一直蹲在后面突然蹦跶起来的小姑娘。 虽然穿着一身粗麻布衣,但依旧挡不住那一身的好身材,前凸后翘,尤为诱人。 视线缓缓向上移,龙啸天那光芒毕露的美眸不禁一沉——长得真他娘的丑。 脸蛋枯黄,黄里透红,鼻尖还有黑不溜秋的泥垢,头发黑油黑油,还有那薄唇,黄得竟跟他上茅房拉出来的颜色一样。 如果长得倾国倾城,他倒可以考虑考虑掳过来玩几天,可这么丑…… 还是算了吧。 龙啸天噗呲一笑,“想不到百里若风的眼光与常人是那么的不同,这种货色都能看上。” 竟然要去吻一枚如大便般颜色的女子。 望着漫天飘起的叶片,梁千婳不高兴了,‘这种货色’?这是在变相的骂她丑吗? 百里若风瞥了眼身后的快要狗急跳墙的少女,轻轻挑眉,朱唇轻启,“这是场误会。” 意思就是说,你误会了,我压根没想亲这种货色。 “呵呵……本帅才不管这是不是场误会,你们扰了本帅的清静,还烧了本帅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上好树木,要么留下小命,要么……”说话间,一袭黑袍夹杂着雪一般柔美的白发从林间飘散出来,每每经过的地方,都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息。 梁千婳看得眼睛差点从眼眶里跳出来了——世间,世间竟有如此出尘绝艳之男子! 那临风微动的黑袍,夹杂着丝丝白发灵动于空尘间,绝美的轮廓勾勒着整张俏脸,虽然鼻子以上部位带着一副银质面具,但又恰好无形中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等回过神来时,梁千婳这才发现,自己的口水已经飞流直下三千尺,就差落到银河里了。 呸呸呸!梁千婳当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擦干口水,可眼睛还是忍不住直勾勾地盯着那树梢上的白发男子,面泛桃花。 她在想什么,这白发美男……我呸,这白发丑男刚才还嫌她丑不肯救她,哼,绝不能被这表面的美色迷惑了。 “要么如何?”百里若风瞟了眼梁千婳,眼里充满了鄙视。 “呵呵,把刚才的戏,演到底,我就放你们走。” 梁千婳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这也是她整张脸上唯一好看的器官了。“什么戏?” 龙啸天听罢,泛红的美唇勾勒出邪魅的笑,脸颊漩起浅浅的梨涡,“刚刚的吻戏,还有吻戏后面的重头戏。” 吻戏?还有吻戏后面的重头戏? 梁千婳愣了几秒,立马就反应过来了,本就泛红的脸,此时变得更红了。 对,恼羞成怒。 卧=。=槽,搞了半天这白发丑男是想看啪啪啪啊。 那么想看,你不是会吹风吗?干脆把老娘吹回二十一世纪,老娘一定给你寄一堆岛国爱情动作片来,什么苍进空啊,武藤蓝啊,要多少有多少,保证你一辈子看不完。 但是显然,百里若风并没有听懂这其中的奥秘。 愣了片刻,百里若风紧皱眉头,警惕中带着些许疑惑。“什么重头戏?” “呵呵。” “你这个淫=。=荡的白发丑男,那么想看自己搞去!”梁千婳彻底怒了,指着龙啸天的鼻子,破口大骂道:“难道是因为自己那方面不行吗?” 她……她刚才说什么? 说他丑?还说他不行! 好,很好! 犀利的眸光微微闪烁,站在树梢上的龙啸天拳头紧握,脸上原本还挂着的笑意,一下子消散全无。 他改主意了,现在他二人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第二十一章 愤怒的白发‘丑\’男(求收藏!) 第二十一章愤怒的白发‘丑’男 梁千婳眨巴着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前上方,刚才立在树梢上的白衣丑男呢,怎么眼睛一眨的功夫就不见了? 顷刻间,风停云息,更没了鸟鸣和虫叫。 周遭,死一样的沉寂。 “被我戳中痛处,没脸见人了?怪不得戴着个面具。”梁千婳站立在原地,自言自语道。 可是看百里若风那打着十二分警惕的样子,梁千婳冥冥中有些不安起来。 就像宁静的海面,是为了迎接更激烈的狂风暴雨。 “他生气了。”百里若风生硬地说着,本能地向梁千婳身边靠了靠,头巾下的虚汗已渗到了脖间。 一是因为紧张,二是因为,他的病又犯了。 突然,梁千婳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一下子被一股强力拉扯,双腿不听使唤地只好强行跑起来。“恩?诶……你干嘛拉着我?” “跑!” “什么鬼?”梁千婳下意识的回头,眼眶中的瞳孔吓得缩了又涨,“啊啊啊啊!你再跑快点啊!” 身后,无数个无形的锋利的风正死死追来,所到之处,树木介被砍成两截。 这面具男不是说这些都是他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树吗?怎么这会儿砍起来跟玩儿似地! 妈呀妈呀,不就说你长得丑点么,不就说你那方面有障碍么,至于发那么大的火嘛? “跑快点啊跑快点,百里若风!”梁千婳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也不敢往后看了,由着百里若风扯着自己的手腕往林间深处跑去。 这越野大逃亡,跟玩命似地! 可是为毛,她觉得他们的速度在渐渐减慢? 准确的说,是百里若风的速度在减慢,一不留神,梁千婳已窜到了百里若风的前头。 原本还是处于被人带着跑的梁千婳,此刻已成了拉着别人跑,而且身后的拖油瓶是越来越难拽。 “百里若风,不想被削成肉泥,你丫跑快点啊!” 梁千婳急的快跳起来了,再一看身后的百里若风,脸上的汗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滴落,打在苍白的感唇上,那脸色,更是跟鬼一样刷白刷白的。 “额?”百里若风下意识地应了声,眼前少女焦急的面容依旧映在眼中,可脑子里嗡嗡作响的声音和剧痛,已经让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该死,偏偏在这种时候发作了。 沉重的眼皮一张一合,眼前的梁千婳好似变成了许许多多个幻影,在他眼前蹦跶着,吵闹着…… 呼……呼…… “百里若风,你丫别昏过去啊!”梁千婳使出了吃奶的劲,拉着百里若风往前跑。 她一眼就看出来,这病秧子是犯病了。 虽然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长了啥,但是既然是长在脑子里的东西,一旦发作起来,就不是痛一点点的了。 想象过脑浆迸射的画面么?对,就是那种痛的感觉脑袋要爆炸的感觉。 真是的,明明都病入膏肓了,还敢一个人跑出来拐卖人口给官府,胆子真不是一般的肥! “快跑,公主……” “啥?”梁千婳不经意的回头,便看到已经放弃治疗的百里若风吧唧往地上一躺,双目紧闭,倒向前方。 而且他刚刚叫她什么,风太大没听到,你给老娘起来再说一遍诶! 鬼使神差地,梁千婳竟停下脚步,将那快撞到地上石块的脑袋及时地接到自己怀中。“喂,你不是很厉害的吗?别死啊!” 第二十二章 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 抓着梁千婳的衣袖,百里若风艰难地吐出一个字:“走……” 他手一撒,两腿一蹬,直接赖在了梁千婳怀里。 “走你大爷啊!”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病秧子了呢,“你倒是快醒醒啊!” 梁千婳简直欲哭无泪,可眼前的百里若风,哪还有半点清醒的迹象? 眉头紧蹙,唇口发白,双目紧闭,面如死灰。 就差头吐白沫七窍流血了。 两只黄黄的手腕用力抵住百里若风的胸口,梁千婳那小小的身体在抵着身后的树干后,终于勉强把百里若风撑起。 她知道,在经过一段长跑过后,如果立马坐下或平躺,心脏很会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产生极大的后果。 撑了一小会儿,梁千婳觉得也差不多了,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把百里若风吧唧一下扔到一旁的草丛中。 要不……扔下他自己跑了? 望着那面如死灰痛苦昏迷的表情,梁千婳那双小腿最终还是没有站起来自己跑了。 说实话,梁千婳自己也不明白。 大概是因为作为一名医生的本能吧,又或者是刚才他拉着她一起逃命,所以总觉得有些亏欠…… 人家差点把她拐去换银子,她还想着救他。 一想到这,梁千婳也觉得自己分外没出息。 对,她就是没出息! 要是有出息,她早就穿成哪哪府邸的千金大小姐,或者摇身一穿,穿成南宫王朝的皇后了。 身后的飓风,在察觉到两只活泼可爱的猎物停下挣扎时,也放缓了前行的速度,缓缓切割着所到之处。 咚咚咚! 一棵棵大树,接二连三地砸向地面,时不时惊起一群鸟迁。 “不跑了?” 躲在暗处的龙啸天意犹未尽地扯着红唇,看着众矢之的的两只猎物,不禁觉得有些无聊了。 这才追了一炷香的时间,这就不跑了?他还没玩够呢。 修长的指尖在宽大的袖袍间轻轻流转,那似是要杀人般的飙风便止住了攻击树木,而是悬浮在空气中,等待指令。 算了,还是给他俩一个痛快吧。 “哎,实在是太无聊了。”看着那两个已经开始迎接死亡的猎物,龙啸天皱了皱眉头,食指轻绕。 那停下的飓风立刻受到指令,疯狂地劈向不远处的两只猎物。 梁千婳眼睛里倒映着的,是一道巨型的风直面扑来。 当临近死亡时,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竟一点都不恐惧了。 更多的是那种想要以死相拼的念头。 不要……不要死…… 心里某个声音愈演愈烈,充斥着梁千婳的整个驱壳。 与此同时,周遭充盈的灵气也在无形中因为她心底的召唤,悄然沁入她的身体里。 她不要死!她不能死…… 绝对不能死! “啊~~~~~~!”飙风切断了她飞溢起的几根发丝,一瞬间,是嘶声裂肺的呐喊声。 龙啸天头也不回地,控制着脚下的风缓缓离去。 等到夜幕降临,他在谜灵之森里养着的宠物,就有的吃了。 “砰!”又是一阵巨响。 梁千婳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快要被震破了,接着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受了什么外力似地,嗖的一下弹了出去。 临死前,至少要拉个垫背的…… 梁千婳是这么想的,于是拖着昏迷中的百里若风,一起飞了出去。 待巨响平息,那响声的源头处,无端伫立起的冰壁摇摇欲坠,但依旧傲然挺立。 尘息间,几缕黑发摇摇飘散,静静地落到了冰上。 第二十三章 为师生个小师妹给你玩玩
夜幕降临,一轮白月如玉盘镶在夜空,周围的星星立马黯然失色了。 龙啸天站在白天对那对‘狗男女’施展风之灵力的地方,修长的双手已捏成了拳状。 眼前,是一滩在普通不过的水渍。 可是偏偏没有任何血迹,和本该被大卸八块的尸体。 蹲下身子,手中蘸了些水渍,一股冰之灵力的余温从指间传达到心头。 “帅师父……”一名男童摇晃着两个冲天辫,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似地,奶声奶气地说道。 “竟然能挡住本帅的随意一击?”如果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定是满满的不屑与嘲讽,但这话是从龙啸天的口中说出来的,那意义就大不一样了…… 龙啸天是谁? 当年,以一敌千万,击溃活死人军团的,就是他。 随便一用力,卷起一阵龙卷风就能把百里若风卷到千里之外。 原本以为随意一个指尖流动,就能让那两只蚂蚁一命呜呼,可是没想到…… 竟然有只蚂蚁抵挡住了这一击! 那个百里若风当时半死不活的,应该不大可能…… 莫非挡住他的灵力的,是那个浑身屎味、面色如屎色的小姑娘? 这个念头一出,他又自己推翻了,“不,不可能!” “帅师父……人家想去回去睡觉觉……”小帅扭着肉嘟嘟的双腿,脸颊上的小肥肉一抖一抖的。 “那个臭丫头,竟然能挡住我的随意一击!”龙啸天又重复了一遍,想了又想只能是她。 面具下的那张神秘莫测脸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又面露疑惑,一会儿又惊讶不已。 “帅师父,你不是说你当年一人打死了一堆僵尸吗?怎么现在连灵力感知都不会了。我看师父,就是个大骗子!”小帅嘟囔着嘴巴,一脸地不满。 “你懂个屁!”一边说着,龙啸天指尖一动,小帅便立马悬在空中。 只见龙啸天抹起袖子,摩拳擦掌,朝着小帅的开裆裤上狠狠一抽。 “呜呜呜呜……师父你这是虐待儿童!”小帅摸着自己红扑扑的屁股,“再打,再打我把屎嘣你脸上!” “你丫翻天了!”龙啸天正欲下去第二下,快碰到那红扑扑的小屁股上时,又停住了,“她怎么就能挡住我的随意一击呢?” “因为帅师父是个草包,连那姐姐身上的灵力都没察觉到。” “我以为她就是个一身屎味的姑娘,鬼知道她还有那么一手,就懒得去感知了。” “师父你就是没有感知到。” “我那是一时大意了……” “师父是个草包!” “让你丫对你师父大不敬!”啪的一下,龙啸天再一次狠拍了下小帅的屁股。 噗噗噗噗噗噗噗! 那红扑扑的屁股在接收到‘再打一下就嘣屎’的指令后,如泉涌一般从某个后门喷射而出。 半晌,某男淡定地一抹脸上黄灿灿稀稀拉拉的‘美味’,嘴里还喷出些许出稀稀的黄金奇物。 能想象得出银色面具下那张扭曲到极点的面孔吗。 “哈……”小帅笑了两下,发现不对劲,两只小肉手又慌忙捂住嘴巴,“师父,小帅这两天没吃好,拉稀了。” 拉稀了……拉稀了…… 龙啸天黑着脸,打了一响指。 “哎呦!”小帅失声叫了出来,一屁股跌坐在草坪上。 恩,终于着陆了。 “小帅啊。”龙啸天一脸淡定地又抹了下脸上的黄金奇物,“师父给你个任务。” “什么任务?”看着师父一脸平静的屎样,小帅就知道不好了,当即挪着小腿往后退了又退。 他这个师父,表面越是平静,到时候发作起来就越是可怕。 “师父给你添个小师妹好不好?” 小帅眨巴着大眼睛,不大明白龙啸天的意思。 半响,他终于奶声奶气地试探道,“师父是要给小帅生一个妹妹吗?”
题外话: 你们知道骆驼为什么有三个包吗? ~因为它怀孕了!! 哈~~~~哈~~~~~~哈~~~~~~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好笑吗) 收藏!求收藏啊读者皇上们。 第二十四章 饿得都想吃屎了
望着小帅那张满脸稚气天真无邪的脸,龙啸天的内心是崩溃的。 “乖……”龙啸天面带平静的笑容,耐心解释道:“本帅在想,那姑娘应该是被这二者相撞的灵力震出去了,你去把她找回来,师父要收她为徒。” 这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他龙啸天可不能放过,指不定稍加指点,就能成为第二个他了,亦或是……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找不到怎么办?”小帅木愣愣地瞪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那本帅就好好治治你这拉稀的毛病,吃斋一年通肠胃。” 一听不能吃肉了,小帅那原本还带着惺忪睡意的脸上立刻就清醒了。 不吃肉就不能长个子,不能长个子以后就泡不到妞。 “我……这就找去!”小帅惊恐地摆摆手,向天边吹了一个口哨,肉嘟嘟的脸上多了些可爱的焦急。 一只拖着火焰尾翼的大鸟凌空而降,小帅笨笨地爬上后,对着大鸟耳语几句,那大鸟便立马张开翅膀,带着小帅腾空飞起。 “恩,乖徒儿,本帅回去沐浴了。” 望着俯冲而下渐渐消失的火红色尾翼,龙啸天这才将那沾满稀稀拉拉黄金奇味的面具摘下来。 月明星稀,他傲然伫立在悬崖之巅,一瞬间似乎星辰都有些黯然失色了。 ** 当晨曦的帷幕徐徐拉开,带着心形图案的叶子调皮地躲闪晨光,在少女半熟睡的脸颊上留下斑驳光影。 一只小虫不要命地在少女脸上嬉戏攀爬着,忽然,一张大掌盖过它的整个身体,啪的一声! 小虫的生命就此呜呼,同时也在少女脸上留下一小块绿色的液体。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屎跌地坑被虫啃啊。 这是……哪儿? 梁千婳试着睁开眼睛,那直射进洞里的太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待眼睛适应了光线,梁千婳这才从惺忪的睡意中彻底清醒过来。 仰起头,头顶上的洞口像天上正挂着颗大太阳,似是在嘲弄她:你丫有本事就上来哈! 记忆开始回溯,她记得,她被那震力震出去之后,拖着百里若风的身体一并跌落山崖。 期间,她挂到一棵树上,因为体重超标,树枝断了,又掉进鸟窝里,压碎了蛋,被下单的鸟妈妈逐出鸟巢,最后安全着陆到了这洞里。 似乎,她掉到一个挺深的洞窟窿里了啊。 还好还好,没有缺胳膊断腿。 我擦嘞,那么高,她要怎么才能爬上去?环顾四周,梁千婳这才发现这洞里只有她一个人。 对了,那家伙呢! 梁千婳一个激灵,从铺满杂草树叶的洞窟窿里站起来,“百里若风?”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 是虫子啃食树叶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不会吧,那家伙挂了? 不过也好,总比头疼欲裂生不如死的强。 虽然她是个拿手术刀的大夫,但是这个世界没有她所需的用具。没有手术刀,她就是一废物。 从受人追捧的医学界人头狗,沦为一名无限接地气的女**丝。 “喂……有人吗?”梁千婳扯起嗓子,叫喊起来。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在一旁安静啃树叶的小树虫。“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救命啊!” “救命啊……!!” …… …… “救命啊……死人……咳咳咳!”梁千婳扶着长满青苔的坑壁咳嗽起来,喊得她嗓子够快冒烟了,却连一只苍蝇都不鸟它。 没人救她,肚子又饿了,这可要她怎么活啊?梁千婳一屁股坐在地上。 总不能让她吃自己拉出来的东西吧…… 况且自己的后门现在没有一点想要排东西的*,哎。现在就算想吃也是吃不到的。 “我饿了,主人喂饭!我饿了,我要吃屎!”肚子不争气地叫唤起来,尽管在旁人看来,那只是千篇一律的咕咕声。 妈的,你饿,老娘更饿!能有点出息不,天天嚷嚷着吃屎吃屎?老娘可是要做大事的人! 梁千婳狠狠抽了下自己的肚皮,在自己的一身粗布衣里翻找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题外话: 不要问老太为何女主二十章之后还想吃屎……我也不想的,但女主拿刀架在老太脖子上说她还要吃/(ㄒoㄒ)/~~ (某婳:你个挨千刀的,我说要做王妃你tm非让我去吃屎,要吃你自己吃去!) 第二十五章 煮熟的鸭子飞走了(求收藏)
忽然,在自己胸前晃荡的两座小泰山的凹槽处,梁千婳终于摸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摸出来一看,原来是那本之前从粪坑里挑出来的《冰之元素》,还有疤爷给的半袋子铜币。 书可以撕下来当擦屁股的纸,或者叠成攒便便的容器,可这铜钱…… 梁千婳黑着脸,嘴里碎碎念:“妈的!” 一把将半袋子铜钱砸到地上。 望着周围的光线渐渐变得柔和起来,梁千婳知道,这是太阳快落山了。 “这书……”梁千婳看着上面还沾着些许黄灿灿物的《冰之元素》,不知怎的,肚子叫的更欢了。 她记得,自己以前的老师说过,纸都是用树皮做成的。 所以换种思考方式来讲,既然纸是天然植物做成的,那就是可以吃的。 算了!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况且这书上不是还有黄灿灿的佐料吗? 呸呸呸!她在想什么呢!明明已经对着挑粪爹娘的骨灰发过誓再也不吃屎了,怎么这脑子又在想着这事情? 她,又不是狗,这毛病一定可以改的了的! 梁千婳使劲敲敲那装着不明黄色物体的脑子,枯黄的手指在嘴里鲇了口口水,借着洞口柔和的夕阳,粗略地翻看起来。 起初,只是百无聊赖地刷着,加之肚子一直在不争气地抗议要吃屎,梁千婳也只能一目十行地翻阅着。 可不知不觉,随着书中讲到的内容愈来愈深奥,愈来愈神秘,梁千婳翻着的手指动作也变缓了,渐渐竟被这书中的内容吸引住了! 如果再旁人看来,那不过是本普通的书,可梁千婳看得入神,眼前竟浮现出书中真实的影像! 那一招招一式式,在她的眼前真实地跳跃着,演练着,每一个心法口诀,都在她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来,就像是她自己在那里修炼一样。 这一看,一时竟忘了时间。 当然,也忘了吃屎。 (不要问老太为何二十章之后还有关于黄金奇物的描述……老太本是不愿意的,但是女主拿着刀架在老太的脖子上威胁老太,对不住了,各位!) ** 一只小身板佝偻着身子站在厨房外面,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厨房锅里的水煮鸭,从嘴巴里流出的口水已经沾湿了两只布鞋。 小帅东张张,西望望,确认龙啸天不在,嘻嘻一笑,趴在地上缓缓地爬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水煮鸭,小帅一抹嘴上的口水,“乖乖鸭,小帅来吃你啦……” 一只小爪子蹑手蹑脚地拿起大汤勺,“嘿嘿嘿!” 小帅为自己的歼计即将得逞而发出得意忘形的笑,不想这勺子刚碰到锅里的鸭子,这煮熟的鸭子竟自己飞了起来! 只见这煮的白白香香的鸭子扑腾着没毛的翅膀,在小帅头顶盘旋几下,飞向了厨房外面。 “小帅,这是给病人的。”门口,如鬼一般步履轻盈的龙啸天半倚在门口,挺拔俊俏的鼻子深深吸了两口这鸭子的香味,伸手拽下一根鸭腿就往嘴里送。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 某只小帅还保持着在锅里捞肉的动作,然而望着龙啸天那缓缓咀嚼的唇齿,还是上下滑动的食道,竟哇地一下大哭起来,“哇哇哇呜呜呜呜,师父你好坏,我要去找我娘亲了!” “去吧,你娘在地狱呢。”龙啸天一边啃着手里的鸡腿,继续慢吞吞说道,“听说地狱里可是有厉鬼的,不仅没有东西吃,天天还要被打屁股,据说……还要被关在黑屋子里呦。” “唔……”小帅手里紧握着勺子,眼里委屈的泪水挤了挤,还是没能成功地挤出来。 他娘亲是谁?他不知道,甚至连娘亲的模样,他都没有任何记忆。 龙啸天只是告诉他,他是被他捡回来的,因为看着可怜又可爱,就养在身边玩玩了。 “小帅乖,本帅这是为了给你治病,治拉稀的病。” 龙啸天拿着被啃得所剩无几的鸭腿,不停地晃悠着。“记住,男子汉要守约定,没能找到你师妹,就没有肉吃,去,把这鸭,给*上那病秧子送过去。” 小帅撇着嘴巴,半晌终于憋出来一句:“遵命,师父。” “缺个字。”某人拿着鸭腿骨头,不满意地指着。 “帅……”小帅黑着一张脸。 “谁帅?” “师父帅……” 听到小帅的回答,龙啸天终于露出满意的笑,眨眼间,已消失在厨房的门口。 今日凌晨,骑着火焰鸟的小帅终于在山脚下找到半死不活的百里若风。 看着还剩一口气,心软的小帅就把他带回了竹屋。 第二十六章 火药味
竹子搭建的简易竹*上,一名全身裹着纱布贴着狗皮膏药的生物昏昏沉沉地躺在上面,那唯一露出的两个出气的孔和一对眼睛一张嘴巴,证明了这生物是个人类。 一阵沁人心脾的竹香入鼻,百里若风试着动动手脚,全身上下立马传来连锁反应的剧痛,“唔……” 他痛得大汗淋漓,但还是咬牙没有喊出来。 前几天,梁千婳走了狗屎运,被大树和鸟窝缓冲了冲击力,最后落在铺满树叶的洞窟窿里,落地毫发无伤;但百里若风就不同了,这梁千婳拖着他一起跌下山崖的一瞬间就撒手了,于是他在沿途挨了几块石子儿之后,成功跌落山谷。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 “呀,你醒啦!”屋外,小帅端着比他半截身子还要大的药罐子,脚步蹒跚地跨进屋里。“大叔你真是命大,那么高跌下来还没死诶。” 望着小童稚气未脱的模样,百里若风有些惊讶,“是……你救的我?” “不然你以为是我的帅师父?”小帅嘻嘻一笑,把药罐子放到一旁,“该吃药了,大叔。” 听完小帅的回答,百里若风的深眸里掠过一丝波澜,能在谜灵之森里救人的,绝不是等闲之辈! 他挣扎着半坐起来,“这里是哪里?” “谜灵之森啊。”小帅将罐子里的药一勺勺盛到碗里。 还在谜灵之森里?怎么会…… 都说谜灵之森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禁区,虽然里面灵力充沛,灵药遍野,但这里却有凶猛的奇珍异兽,更有一位白发飘飘、似魔似神的怪人,但凡进了谜灵之森者,大多不是惨死就是残废。 那层厚厚的纱布下,是一张布满伤口,且疑惑万千的面容,百里若风微微一怔,立马就明白了。 能在这谜灵之森的深处生活的如此惬意的,恐怕就是这小童以及他口中的‘师父’了吧。 百里若风缠着纱布的手渐渐渗出了血丝,在白色的纱布上缓缓蔓延着,艳丽的红——握紧的拳头,让他的伤口重又撕裂开来,同时也让他清醒了许多。 那个面具男! “呵,我救你一命,你倒还不知感恩了。” 瞥了眼百里若风紧握的拳头,龙啸天冷不丁的声音突然飘荡在小小的竹屋里。 “你什么时候……”百里若风的瞳孔在听到声音的一刹那不由得缩了缩,这是人体自然反应的恐惧。 他,是什么时候进的屋子,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对了,公主去哪了? 莫不是……他对她做了什么? 一双充斥着厌恶的眼神就这么怒视着躺在屋顶吊板上的龙啸天。“你把那姑娘怎么样了?莫不是你那方面真的不行,所以恼羞成怒杀了她?没想到堂堂谜灵之森的主人也会欺负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 “呵呵,总比某人要把她拿去卖钱好。”龙啸天轻轻一跃,跳到了地上,“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一张修长的大手轻轻挽上百里若风那只已伤口撕裂的手。 动作看起来那么轻微,却能听到清脆的咔嚓声。 是骨头被捏碎的声音! 龙啸天邪邪地微笑着,那看不清神色的面具下,神秘莫测的容颜确实扭曲的。 “你……”百里若风艰难地吐出一个字,豆大的汗珠在额头盘踞着,那本就受伤的脸颊,已呈现出极度狰狞的模样。 即便如此,仍是一声不吭。 丫的,这百里若风竟敢说他不行! 要不是看他是个男的,他现在就可以证明给他看! “师父!小帅好不容易救活了他,你可不能再把他弄死了!”小帅扑腾将碗放在桌上,两只小肉手抓住了龙啸天的大手。 那双可爱的大眼睛,布灵布灵地眨巴着,每每看到此处,龙啸天都会忍不住心软。 就像前几天还不让他吃肉,结果每次都会故意留下一腿半肉在锅里。 手上的力度,终于还是沦陷进某小帅的撒娇声里,渐渐松开了。
题外话: 前方预警:女主的吃屎生涯终于快要接近尾声,请期待本书第二卷~~~~~千婳与某王的相爱相虐 第二十七章 巴拉拉小魔仙,变身!
竹香摇曳,夹杂着浓郁的饭香味在百里若风的鼻尖处跳动着,挑逗着,似是在说:你来吃啊,有种你就来吃啊。 虽然期间有小帅强行扒开嘴巴灌了点东西吊着命,但这依旧阻止不了饿了那么多天的肚子呱呱直叫。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前,某位身穿黑色宽袍的男子,面无表情地舀起一勺子饭菜,递到百里若风嘴巴前,“阿————。” 百里若风咽了口口水,嘴巴死死咬着下嘴唇,双目里透着满满的警觉。 不吃,他打死也不吃这面具男递过来的东西! 决不妥协!他可是杀人不眨眼,十恶不赦的大恶魔! 况且公主殿下现在生死未卜,就算真如他所说,公主自己跌入山崖多半是死了…… 那也是他杀的,他要是不出手,公主也不会落入险境! 咕噜,咕噜咕噜…… 空荡荡的肚子据理力争地抗争着,没有食物的肠胃,是无比寂寞的。 趁着空当,小帅一把揪下碗里的鸡腿,油腻腻的小嘴吧唧一口咬下去,“帅师父,笑……” 龙啸天一脸黑线,想他活了几百年了,能享受到他亲自喂饭待遇的,百里若风还是第二个。 第一个嘛,当然就是小帅了。 小帅挥动着沾满荤油的小肉手不停比划着要面带微笑,如葡萄般水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龙啸天。“帅师父……帅帅帅师父。” 真是……他就是受不了小帅这样对他撒娇。 “阿~~~~。” 再抬头时,只见龙啸天脸上撇着极为扭曲的笑意,嘴巴微微张开,又将勺子递到百里若风嘴前。 要不是看在小帅的面子上,他早就一勺子戳他菊=。=花里了,哪还特意趋降身份端着锅碗瓢盆跟丫鬟似地伺候他吃饭? 而且某人纹丝不动的样子,好像还不太领情? 良久,那不停咽口水的嘴巴终于微微张开一条缝。 就在干涸的唇口快要触到眼前的勺子时,那勺子突然又收了回去!“恩,都凉了,我还是替你吃了吧。” 龙啸天一脸幸灾乐祸,看着眼前咬牙切齿但浑身动弹不得的百里若风,心里要多爽快有多爽快。 “你!” “你什么你,你不谢本帅救命之恩就算了,竟然还诬陷本帅杀了那小姑娘,本帅……”话未说完,龙啸天正欲拿着木勺敲打的动作突然就止在空中,悠哉悠哉的神色凝固在一点。 猛地回头,望着屋外的远方,面具之下是抑制不住的喜悦,“我就知道,她还活着。” “帅师父,你在说什么啊。”小帅一脸懵逼地看着龙啸天。 “小帅乖,你来喂叔叔吃,本帅出去找你师妹。”摸了摸小帅的脑袋,龙啸天一甩衣袖,踏风而去。 “公……她还活着?!”唇齿艰难地谈吐着,百里若风挣扎着看向屋外,眸子里,是藏不住的激动和喜悦。 还好,公主殿下还活着。 谜灵之森的某处,一股突然大动的冰之灵力涌现而出,这与龙啸天十天前感受到的灵力是同一种。 但是,力量却强了数倍! ** 看完《冰之灵力》的最后一篇,梁千婳将最后几张撕了下来——这是她最后的口粮了。 艰难地嚼动着嘴里的纸张,前世老妈那张严厉又温柔的样子浮现在眼前,一瞥一笑,纵使前世看着多么普通,现在都成了奢望,“哎,还是老妈做的饭最好吃啊……” 叫花鸡,红烧肉,玉米炖排骨,红烧狮子头……可惜,这辈子都尝不到了。 此时摆在梁千婳眼前的《冰之灵力》,只不过是两张可怜的书皮。 这十天,她一边看书,一边试着解读书中的内容,饿了就把前面看过的内容撕下来吃了,没想到,竟然没有饿死。 “呼!我要吃肉!”再也按耐不住,梁千婳一下子跳起来。 头顶的太阳温暖不刺眼,抬头仰望,梁千婳突然觉得,这洞底到地面的距离,似乎没有之前那么远了。 好像可以跳上去的样子诶。要不,咱蹦一下试试? 梁千婳拍拍屁股,双脚微微蹬地施力,伴随着一股带着温柔气息的冰之元素,回过神来时,已站到了地面上。 “我……上来了?”望着那深深的洞口,梁千婳不可置信地打量着自己活灵活现的小身板,“我竟然上来了!” 哈哈,竟然能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上来了! 微风掠过千婳的脸颊,丝丝灵力在指尖萦绕,阳光乍暖,她仰起脸蛋,雪白的皮肤上沾着泥土,尽管发丝凌乱锃亮,却依旧遮不住那脱胎换骨的容颜和久久不闻其臭的味觉。
题外话: 巴拉拉小魔仙,变身!挑粪女我变变变,变成貌美如花的抠脚老太……\(^o^)/~ 第二十八章 脱胎换骨
藏匿在风中的龙啸天惊讶地看着少女在阳光底下肆意欢笑的神情,一瞥一笑,一捺一欢,面具下的那张真实的脸,竟忍不住泛起涟漪。 一瞬间,他紧张得像块石化的雕塑,竟忘了自己还藏匿在风中,需要调息灵力,还好反应得快,在灵力出现微弱波动时稳住了。 “谁?”梁千婳警觉地看向四周,脸上重获新生的笑意还未完全散去,那双透澈明亮的眼睛扫视着周围。 她这次感觉到了,一股犹如微风般流动的气息。 躲在风中的龙啸天微微挑眉,眼角露出满意的神情。 很好,才不过十天,就已经可以感知如此微弱的灵力波动了? 这个徒弟,他非收不可! “呵呵,小姑娘,你是在找我吗。”龙啸天轻轻一笑,乘风现身,脚尖落地时,听不到一丝声音。 除了风声,便是他发丝摆动的声音。 我靠,又是这白发丑男!她还没找他算账呢,自己就找上门来了? 梁千婳摩拳擦掌,细嫩的小手上无形中附上几分冰之元素,“白发丑男,你是来跟本小姐道歉的吗?” 道歉,他有做了什么吗? 龙啸天左手撑着下巴,陷入一阵沉思,良久,这才憋出来一句,“小姑娘,本帅好像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诶嘿,这小样可以哈,几天前刚把她一掌打进山谷不说,还让她啃了十天的书,现在就翻脸不认账了? 梁千婳指着他的鼻子,添油加醋地陈述起她这十天的遭遇,中间还参杂些对龙啸天容貌的侮辱之词。 然而这次龙啸天只是静心做一名聆听者,每每听到不喜欢的地方,也只是皱皱眉头,别说刮风了,屁都没放一个。 听完梁千婳生龙活虎的绘色,他一撩长发,“看来,还真的是本帅的错,抱歉了,小姑娘。对了,你的名字是?” 望着被自己臭骂一顿仍然不为所动的面具男,梁千婳那极为心虚的小心脏终于有些安定下了。 他不是应该被惹怒得狂风暴走么? 莫非是被自己修炼了十天的冰之灵力给唬到了?说话都客客气气的了。 恩,一定是被唬住了。 梁千婳嘻嘻一笑,摆出一副大爷的样子,“老娘行不更名,梁千婳。说,你要怎么赔偿我?” “千婳,要不咱……试试?”龙啸天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试什么?” “你不是说我不行么?作为赔偿,我把我的……” 卧槽这白发丑男还在对十天前她口出狂言的那句话耿耿于怀呢?“打住打住!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大侠!” 泛着迷人的曲线色泽,他一扬手臂,似是没有听到梁千婳的辩驳,强行将她拉得自己近了些。“来嘛,还是证明一下比较好。” 这是什么鬼灵力?竟然能将她的身体悬浮在空中随意操控?! “你你你你你……你这是*良家妇女!”梁千婳鬼哭狼嚎的叫嚷着,弹指可破的雪白皮肤奇怪地扭在一起,看起来倒愈加可爱了。 龙啸天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了,“来吧,*就*了,本帅不会亏待你的。” 梁千婳咬咬牙,干脆把那个素未谋面的王爷搬了出来,“我跟你说啊,我可是有男人的,我夫君可是当朝皇帝的亲兄弟,北平府的三王爷,你你你别乱来啊你……” 呵呵,北平王府的王爷?“别以为本帅不知道,你抗旨拒婚,现在已经是南宫朝的头号通缉犯,除了来本帅这里,你还能去哪?” 可说完这句话,他又突然愣住了。 眼前的梁千婳,哪还像通缉令上的模样?除了轮廓未变,身上的肤色可谓是脱胎换骨,如果不细看,根本就是与通缉令上的判若两人。 而且,这模样,当真与一个人极为相似!当年,他游历东域,遇到了她,同样是冰之灵力,同样天赋凛人! 只是那女子,红颜薄命,嫁了东域的太子,十月怀胎,难产而死,而那腹中胎儿,据说也死于肚中。 算一算,也有十六七年了罢。 恍惚间,千婳的身形已到了跟前。“我跟你说啊,你要了我不要紧,万一我怀了孩子,你可是要养我一辈子,我可是个扫把星。扫把星你懂不?我克死了我爹我娘,也能克死你……” “那你就试试看能不能克死我。”龙啸天挑了挑眉,这刁蛮劲,真的跟那女子有几分相似呢。 话说,这丫头,年龄也该有十六七了吧?同样是冰之灵力,还有着相似的面容和脾气。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 勾唇微笑,龙啸天一扬衣袍,眼前惊恐万状的少女立刻失去神智,向前倾倒。 他一把将她揽入怀里。 第二十九章 隔空扒衣
天际,不知何时开了一道口子,暴雨如注,电闪雷鸣。 大雨之下,冷无痕骑在马上,大雨打湿了他的全身,而他却纹丝未动,孤独的左眼望着眼前的谜灵之森,只盼着那位故友能安然归来。 他的坐骑飓风,亦是站在这冷冽的冰雨中,默默陪着他。 十天前,他以捉拿梁氏为由,向皇帝请缨,结果却吃了南宫子赫的闭门羹。 至于理由?他是皇上,当然有千百种理由。 梁氏自作孽不可活,闯了禁地,生死天佑,如能顺利出林,不仅既往不咎,朕还要娶了她! 南宫子赫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夸下海口,只因他知道,这谜灵之森,进去是必死无疑的。 为了见证这梁氏必死无疑,南宫子赫还点名道姓,让冷无痕到谜灵之森外驻扎半月,还派了汪国公的二公子在他身边盯着。 汪国公是谁?老歼巨猾的老油条,皇后的亲爹,歼佞小人一个。而且,似乎最近这汪国公开始瞄上他护国将军的职位了。 也就是说,他无法进这谜灵之森,只要进了,就等同抗旨。 抗旨,以他多年忠心护国的功劳,顶多削职回乡。但苦的就是北平府的三王爷了,他是三王爷一手提拔的,如有丝毫差错,最倒霉的还是三王爷。 “冷将军,您看这大雨天的,叫下属看着就行了,冷将军还是去营帐里歇息着吧。”一旁的汪仑费力地撑着伞,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这冷无痕还真是个死脑筋,南宫子赫让他盯着谜灵之森,他还真的风雨无阻就这么木讷地盯着看了。 “公子要是想回去歇息,那请便吧。”冷无痕冷冷地回道,单目却不曾移开一秒,只是这么直直地看着前方。 汪仑正欲说什么,但想想还是算了,只好摇摇头,往帐篷里走去。这大雨天的,冷无痕受得了,他一个文弱书生可受不了! ** 云烟缭绕,烟雾氤氲的山中温泉,热气腾腾的的泉水中,静静沉睡着一名妙龄少女。 尽管头顶下着漂泊大雨,可这豆大的雨水在落到少女顶部五米左右的地方,竟再也滴不下去了。 再一看,龙啸天站在温泉旁的小山顶上,运功调息,每每有雨降落,他都接得一滴不漏! 忽然,温泉中的少女微微动了动眉梢,缓缓睁开了眼睛。 梁千婳只觉得自己睡了一个安稳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竟深处在温泉中。“这是……哪?” 再一看,她的衣服,肚兜,小内内,已被全数剥光,整个*-。-裸地裸=。=露在水中。 梁千婳呆呆地愣了几秒。 “啊——!”温泉山间,惨绝人寰的叫声不绝于耳,回荡在山谷中。 那……那那那个面具男,竟然把她扒了个干干净净!天哪,他不会真的把她圈圈叉叉了吧? 梁千婳的脑袋里,逐渐浮现出某只大灰狼,将一只熟睡小白兔剥光了吃干净的邪恶画面。 “咳咳,乖徒儿,你醒了?”烟雾之上,龙啸天的声音陡然传入耳中。 听到声响,梁千婳吓得潜入水中,只留个头在水上,“你这个大淫贼!你你你你竟然真的对一个良家少女出手!你个*,不对,*不如的家伙……(以下省略1000字)” “你的衣服,我是隔着烟雾扒的。”龙啸天扶额,淡淡地解释道。 “真的?”隔着烟雾,他确实能办到,梁千婳已经见识过了。 不过,为了打消疑虑,她还是偷偷将手伸进那属于玉女的浅洞中,一探究竟。 呼,还好,膜还在。 看来这白发丑男,还不至于罪大恶极。 龙啸天耸耸酸肩,这遮雨可是个力气活,“旁边放着衣裙,穿好了就出来,我已经给你遮了三个时辰的雨了。” 千婳微微转目,果然,温泉旁放着一叠淡蓝色衣裙,裙上还放着一根鎏金镶边的粉色丝带,和那刻了‘笙’字的琥珀玉。 待穿戴好衣裙,天边的漂泊大雨,也在此间不知不觉停息了。 一贫如洗的天空,一轮七彩虹桥挂于蔚蓝之间。
题外话: 女主被扒衣服啦,衣服都脱了,收藏涨涨涨,玛尼玛尼哄! 第三十章 往事,随风泛起
望着那身形婀娜又略显孤单的瘦小背影,龙啸天眉头紧蹙,心里竟隐隐有些不舍。 这两天他给她吃饱喝足,甚至还答应她不杀百里若风,差点就捧上天了,可她呢……拍拍屁股,撂下一句‘本姑奶奶对灵力修行不感兴趣’便走人了。 若是换做旁人,他早就跟拍苍蝇似地一掌打死算了,可她偏偏极有可能是那位女子的女儿…… “千婳,本帅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当真不留下来,做我的徒弟?” “那我也最后再回答你一次,我对灵力修炼,不感兴趣。”她一回眸,脸上带着些许笑意:“你只要帮我照顾好百里若风便好。” 一想到百里若风,梁千婳便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是可怜?或是担忧?只是可惜了他这条命,如果这个世界有人能做出那么精细的手术刀具,那么她倒真可能救他一命。 可又凭什么……他们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前行的脚步稍作停留,再次启程。只是她不知道,当她执意离开谜灵之森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之轮,再一次调转了方向。 望着那瘦小的背影,龙啸天忽然有些害怕起来,害怕这个少女,会跟她的生母一样。 许多许多年前,鹅毛大雪下的东域,分外美丽壮阔。 “这位兄台,我承认你灵力修为极高,只可惜小女子对灵力修为不太感兴趣,不能拜你门下。”那时的她,梨涡浅笑,双髻马尾,在自家园里荡着秋千,毫无杂质的眼神里,对于他的突然降临,没有一丝恐惧,只是无比天真地望着她。 那便是她的生母,东域已故的云萱皇后。 只是后来,窈窕淑女,一朝踏入皇门,步履艰难,初心不再,再见到时,唯有那正欲被烧烬的森森黑骨。 传言东域的云萱皇后,十月怀胎,难产而死,那小公主也因此胎死腹中。 哪里是外界传言的难产,分明就是被毒死的! “等等!”龙啸天突然一个疾步,追上前去。 回头,一袭夹杂着无名香草味的微风拂过,吹动了千婳系着淡色鎏金丝带的长发,“怎么?”她带着疑惑的眼神,眼里尽是对这个世界的美好憧憬和天真。 下一秒,她那双清纯可人的眸子,在看到他缓缓取下面具时的样子时,泛起一阵涟漪。 好美! 天哪,这白发丑男竟然长得如此妖孽,tm比女的还美!怪不得要遮起来。 不然就算是森林里的*看到了,恐怕也会把持不住扛枪上阵吧! 也仅仅是一瞬,龙啸天在摘下面具后,立马又重新戴了回去,“记住我的样子,千婳。如果有一天,你想回来做我的徒弟,随时都可以。还有,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使用冰之灵力。” 半响,她这才从惊艳中苏醒,浅笑道:“好,我记住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什么?” “为什么偏偏选择我?”梁千婳歪着小脑袋,在她世界观里,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前几天还要把她剐了一般,这几天竟态度转了三百六十度急转弯。 龙啸天眼里闪过一丝沧桑,“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如果你回来的话。” 既然没有拒绝他,那她的未来,就还是未知数。 末了,他伸出右手,灵力汇集一处,在她额间轻轻一点。 梁千婳也不躲避,只当是最后的告别。 不再做停留,梁千婳走得大步流星,瘦弱的背影在错综密叶的这单下,恍惚间便没了踪迹。 龙啸天单手背后,一对惆怅的深眸眺望天边。 她会回来的,他有预感。 她一定会回来的!
题外话: ‘挑粪之女当自强’这卷自此章结束。咳咳,下面请欣赏挑粪女,啊呸……我们的美若天仙女主与王爷壁咚的故事…… 第三十一章 美颜养容功
跟随着树木让开的小道指引,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出口。 为了让梁千婳避免遇到驻守在森林外的士兵,龙啸天特意移花接木,为她另辟一条绕远的路。 以至于当她走出森林时,才发现天色已晚。 漫无目的地走在京都大街上,此时的京都注街,已没了白天那般热闹非凡,街头巷尾依旧贴着她的通缉令,晚风瑟瑟,倒显得有些凄凉了。 梁千婳站在街头,借着月光端详着自己的画像。 “画的真丑。”半晌,梁千婳郑重其事地吐出四个字。 不过,还好画的丑了,还把她的脸上了涂得屎黄屎黄的。不然她现在估计又要成了别人眼里的‘一千两’。 不是她吹的,现在她几朝练就美颜神功,有能力自保了,皮肤变白了,肾也不虚了,给她一个男*院,她现在可以干倒一片!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人敲锣吆喝的声音在寂寥无垠的夜幕下显得格外清晰,也打破了梁千婳脑袋里的小幻想。 “啊——!”突然,一声接近死亡的惨叫传出,短暂,随之又戛然而止,寂静黑暗的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只见偌大的大街上,一名莫约四十岁左右的打更人倒在血泊中,短短抽搐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直地插.进了他的胸膛,鲜血直流。 梁千婳闻声跑过去,测了测他的脉搏与呼吸,喃喃道:“死……死了?” 尽管是名外科大夫,见惯了生死,但杀人这事还是头一次见。 急促的呼吸声让她一下子乱了方寸,大脑短路了几秒之后,梁千婳撕了裙角堵住那人的伤口,本能地大叫起来:“杀人啦!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暗处,一对乌黑深邃的眼眸扫过街边正用双手捂住伤口施救的梁千婳,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这女人是有多蠢,叫那么大声,是等着别人来索命吗。 不行,得等她把那些人引来之前,先封了她的嘴! 匍匐在屋檐顶部的蒙面男子杀意四起,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刀,直接朝着梁千婳的身后直直刺去。 “谁?”感觉一阵杀气肆意,梁千婳警觉地往一边滚去,再一看,只见一名蒙面男子正手持匕首,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 “呵,有两下子。”男子冷咳两声,锋芒毕露,漂亮的回转身再次向梁千婳刺了过去。 哼,竟然想杀她? 眼看匕首就要刺过来了,梁千婳灵机一动,借住身体的力度再次往一旁滚去,顺便在黑衣男子扑空的空当,往他背部狠狠来了一记刚学会的寒冰掌。 “唔……”一股冷到极点的寒意瞬间遍布全身,他只觉得浑身发颤,突然间喉咙微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噗!” 看到这突然喷血的黑衣人,梁千婳吓了一跳,“你……你没事吧?” 这书中说了寒冰掌,只会短暂地冻住人体内的筋脉,让人暂时动弹不得,除非修炼到极致,才能置人于死地。 “你……你……”黑衣男子颤着身子,身体却如同纸片一般,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
题外话: 今天是愚人节……大家……记得今天千万不要被骗了。 第三十二章 差点玩完儿
“你不会死了吧?”梁千婳跑过去,但又怕他突然跳起来给她来一刀,于是便只是半蹲在地上,伸出细细的手指小心戳了戳。 突然,眼前一晃,又多了几名黑衣蒙面人,与此同时,她的脖子上多了几把明晃晃的大刀! “别动!”其中一名黑衣人警惕地看着她,恐吓道。 望着三名齐刷刷拿着刀剑对着她脖子的梁千婳,一下子傻眼了,“大……大侠饶命啊……我什么都没做!” “你还狡辩,我亲眼看到你在主子身上动手动脚!”冷漠中又透着几分恨意的女声,从其中一名黑衣人中传出。 女黑衣人见梁千婳不仅伤了她主子,还满嘴胡话,当即放在她香肩上的剑力又重了几分。 弹指可破的凝脂香脖,因这突然加重的力度,一下子被割开一道口子,红如玫瑰的鲜血,一下子沾上了女黑衣人的剑,也染红了千婳的衣领。 “美姐姐,天仙姐姐,小女真的不是故意的!”梁千婳忍着痛,心里却在暗暗骂着,妈的,有种跟老娘单挑啊! 其中一名黑衣人小心将地上的主子,扶起,眉宇间全是忠心耿耿的担忧之色,“王……主子,您没事吧?” “看这样子是没事的样子吗?雪豹,你先扶主子回去。” “好……”被称作雪豹的黑衣人应了声,看向被两把大刀架着脖子的梁千婳,手里的剑愤愤地捏起,“你竟然敢伤了我家主子,我要了你的命!” 说罢,挥起手中的剑,直接朝梁千婳的脖子砍去。敢伤他的主子,看来是不要命了! “你……真的不是我干的,你们你们……”梁千婳吓得大叫起来,脖子上瞬间架了那么多个刀子,别说使用灵力,脖子稍微动动小命就没了。 “住手。”雪豹怀中的男子,恍惚间吐出了两个字。 只差一毫米,那剑便能要了她的小命。 雪豹愤愤地瞪了梁千婳一眼,但主人说住手,那就必须要住手。“遵命!” 不远处,忽明忽暗的火光在渐渐靠近。 “你们,去那边!” “你们,跟着我去这边找找。” 一群举着火把的人,训练有素地在周围展开地毯式搜索。 “再不走来不及了。”飞鹰急切地望向已几近断气的主子,握着剑的手竟微微颤抖起来。 他不是怕那些人,如果可以,只要主子一句话,他心甘情愿留下来,为主子逃离拖延时间。 他是怕他的主人出事! 如果可以,他宁愿替他的主人承受这份痛苦。 “飞鹰,撤。”被称作主子的男人有气无力地躺在雪豹怀里,尽管身体极度虚弱,可声音还是无形中隐隐透着不可反抗的威慑力。 “那,这女人怎么办?”飞鹰此时也拿不准主意,只好再次请示。 主人刚刚已经发话了,留她一命。可若是他们现在逃走,留下这女子,待会追兵追过来,一定会从这女子口中套出他们的行踪;可若是带她走,不仅是个累赘,甚至还会暴露他们的身份和落脚点。 “主子,要不……”秋水将左手横在脖子上,做了一个灭口的动作。紫色的冷眸对上千婳楚楚可怜的眸子,明明同为女子,却没有一丝同情。 “把她……唔……”怀中男子有气无力地说着,胸口突然一阵撼动,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秋水,别让主子再多说话了,主子说了,留她的命,只能带着她一起走了。” 秋水还想说什么,但看着主子愈加难看发白的脸色,也只好撇撇嘴,狠狠瞪着梁千婳。 第三十三章 残烛
梁千婳只觉得后脑勺被人重创一击,全身一麻,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朦胧间,她感觉自己被人粗鲁地扛在肩上,在高低不平的屋顶上蹿下跳。 不多久,终于回到了安全地带。 “真不知道带着这累赘干什么!” 昏暗的房间内,秋水没好气地看着飞鹰肩上昏迷不醒的梁千婳。 明明是个素不相识的人,主人怎么就突发善心没有杀她? 一根俏指勾起那张小脸,尽管没有光,但距离够近,秋水还是从那张昏迷不醒的脸上,看到了堪称绝色的容貌,心里那股无名火愈加烧得旺起来。 女人的嫉妒心,往往是非常可怕的。 一抹狠毒的锋芒从秋水眼里一闪而过,“飞鹰,你还抱着这女人作甚?” 说罢,她顺手抱起他肩上昏迷不醒的连钱花,‘咚’地一下,毫不留情地摔倒地上。 哼,最好没有摔成残废。 看着蜷缩在地板上的瘦小身影露出痛苦的表情,秋水的脸上这才露出半分解恨的笑。 “秋水!”飞鹰不满地呵斥道,“现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快,去请程大夫过来。” 他怎么会猜不到秋水在恼怒什么,要知道,秋水可是经过了主子五年的考验,才破格成为主子身边唯一的女护卫的。 一向不近女色的主子,对女人从不会留有怜悯之心,可这次,主子竟破天荒地命令他们不准杀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最后还这么容易就带她到他们的‘窝点’。 他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这么做,可主子既然发话了,他就一定会照做。 这么做,主子一定有他的道理。 随着那一记重重的一摔,梁千婳整个人也变得清醒许多,“唔……好痛啊。” 一睁眼,带着极度的晕眩感,她这才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极为阴暗的房间里,而房间内正站着刚才在街上遇到的几名黑衣人。 此时他们已经褪去面纱,正用一种戒备的眼神望着她。 再一看病*=。=上的男人,双目紧闭,剑眉紧锁,惨白的脸颊上却透着不正常的红色,看了半天也只见出气儿不见进气。 梁千婳暗拍大腿,看来是要嗝屁喽。 正欲出门的秋水看到躺在地上的人醒了,正欲推门而出的身体又僵在原地,“呵,醒了?我可警告你,你最好祈祷主子没事,否则,我定会拉你一起陪葬!” “好了秋水!主子的伤你拖延不起!” 一瞥*上生死未卜的男人,秋水愤愤瞪了梁千婳一眼,这才匆匆离去。 随着火石摩擦的力度,一根残烛点起,屋内这才有了些许光亮。 借着光,飞鹰这才看清了她的容貌。 一头乌黑长发因为方才秋水的粗鲁对待,显得有些散乱,发丝间系着的鎏金镶边丝带又让她的发丝凌而不乱,如玉脂般的雪肌微微泛红,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中又带有几分怯生的娇羞,让人看一眼便有种想要保护的冲动。 纵使主子身受重伤,飞鹰还是忍不住暗暗惊叹了一番。 “天灵灵,地灵灵,主人这次一定要逢凶化吉啊……天灵灵,地灵灵……”一旁的雪豹半跪在地上,干脆将希望寄托给了根本就不存在的神。 不多久,随着房门的一开一关,秋水略显狼狈的身影终于回到了这件小屋中。 可似乎,出去的只有她一个人,进来的也只有她一个。 见只有秋水一人回来,半跪在旁边的雪豹握着主子愈加虚弱的手不经微微一颤,“秋水,人呢?” “我……对不起……我……” “到底怎么了?” “程大夫他被人给……”一抬头,秋水的眸子里已噙满泪光,奥凸有致的身材剧烈地颤抖着。 屋内,是如那残烛般,静待死亡的静。 第三十四章 强力处方药,一滴就见效
秋水的话并未说完,但在场的包括梁千婳都听明白了,那个程大夫,是死了。 “这狗曰的皇帝!”飞鹰一拳重重地砸在墙上,拿开时,墙面上依稀可见几点血迹。 他双手紧握,看着病*上生死未卜的男人,没有像雪豹与秋水那般的悲伤与无助,反而眼神变得更加坚毅了。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主人死了,他就算是死,也要潜进皇宫,杀了那个狗皇帝。 天下大乱又如何,主人若是死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他只是一个刺客,主人便是他的天,天塌了,他还管个屁苍生。 “咳咳咳咳咳……”忽地,躺在病榻上的男人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每咳一声,都带着猩红的血从口中喷出。 雪豹见况,吓得一下子扶住病榻上的主子,也不管这里是否有外人了,“王爷!王爷……您坚持住,您一定要……” 他叫他王爷…… 王爷?那不就是皇帝的亲兄弟吗? 梁千婳迷茫的眼神在愣了几秒之后…… 她一拍大腿,我靠王爷! 那不就是被她抗旨拒婚的北平王府的三王爷吗?! (某千婳:作者你给我出来,我要跟你谈谈人生,当初让我抗婚的人是你,现在把我扔到我前相公这的还是你,作者你给老娘粗来!) 见况,秋水与飞鹰亦是急切地靠了过来。 “本王……无碍。”半响,那被雪豹扶着的身体竟淡定地擦干嘴角的血迹,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只见前一秒还快嗝屁的南宫子陌,此时竟已容光半焕,还有力气腾出来推开雪豹的手,只是那脸颊不知为何,一直处于微红状态。 “王……王爷,您真的没事了?”雪豹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南宫子陌。 一旁的飞鹰与秋水,亦是在此时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只要王爷无碍便好。 “差不多吧……”倚在*边,南宫子陌冷冷地说着,目光却是已经注意到了角落里的人。 那双漆黑的双眸似有深不见底的幽潭,略带锋芒地望着角落里正痴痴看着他的女子。 今日午时,他应皇上召见,前往皇宫赴宴。 席间,有宫女给南宫子赫斟酒,斟完后又来为他斟上。见是酒从同一壶中倒出,南宫子陌倒也没觉得大碍,一饮而尽。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可直到…… 按例,觐见完皇上之后,要去后宫给崇华太后请安。 结果,崇华太后没有见着,倒是见着了南宫子赫藏在后宫的众多大小老婆。 南宫子赫竟把他的一干后宫嫔妃,以‘向母后请安’为由,把她们全都聚集到了崇华太后的宫殿,而当他踏进那宫殿门的一刹那,突然觉得胸口发热,火山喷发。 见到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竟有一种如狼似虎想要吃了她们的冲动! 这狗皇帝,竟然敢对他下妹。药! 而且这药不是一般的那种,这是从神秘国度月之国的丹药师那里得到的,只要一滴,纵使是不爱发=。=情的大熊猫,也能爽上七天七夜不眠不休。 那一杯酒下肚,都不知道多少滴下去了!这狗皇帝是想扳倒他想疯了吧,让他喝了整整一杯,还把自己的大小老婆全带来了,是要让他南宫子陌干光他的后宫么? 怪不得,让崇华太后避而不见,感情是防止自己的老妈也被波及啊。 可南宫子陌是谁,既然是能活到现在的唯一的一位王爷,那必然也是有着非比寻常的耐力与手段的。 为了以防万一,他命令飞鹰雪豹秋水在暗中候着。 果不其然,就在他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他的三名暗卫及时出现,拖着他好不容易出了皇宫。 结果就遇上南宫子赫暗中派出来的追兵。 再然后,他就遇上了梁千婳,胸口莫名其妙被一股冰冷的寒意击中,与体内的狂热浴火相冲,吐血连连,也解了他大半的毒。 只是,这余毒未清,若要根治,还需治疗啊。 第三十五章 余毒未清(求收藏!)
那对犀利的剑眉之下,看起来勾魂摄魄的双眸却看得梁千婳心底直发寒,尽管南宫子陌此时看起来有几分虚弱,依旧阻挡不了那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怎么?这么盯着她是几个意思,不行,她绝对不能示弱! 梁千婳一鼓作气,干脆瞪着眼睛,与南宫子赫大眼瞪小眼地对视起来。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直视王爷的眼睛! 飞鹰暗暗叹道,明明她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却胆敢与王爷对视。 看来,之前还真是有点小瞧她了。 望着梁千婳那还有些流血的伤口,他从腰间撕开一条长布,递了过去,“姑娘,用这个包扎一下伤口吧。” 梁千婳抬头,对上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谢谢。” 递过飞鹰手中的布,梁千婳小心翼翼地包扎好伤口,却听到*上的王爷那略带沙哑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一双勾魂的凤眸,似要把她的心看穿。 修长的双手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停在了包扎伤口的动作上。 “小女姓千,名婳。”很快,她又反应过来,脱口而出。 这是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那么她就赌一下,赌那些宣旨的赐婚的,只知道她的姓氏,而不知道名字。 这样,也不算撒谎。 南宫子陌的双眼此时眯成了一条线,千婳? 既不姓‘慕’,也不姓‘百里’么,那那股寒意又作何解释? 慕姓,是东域皇族的姓氏;百里,是东域某位曾名震八方的皇后的名字。就是因为她,才让东域皇族的血脉里,从此掌握一种可控制寒冰暴雪的冰之灵力。 突然,南宫子陌跳下了*,一瞬间已到了千婳面前。 “王爷!”见南宫子陌突然跳下*就冲向千婳,秋水与飞鹰异口同声,叫出了声。 “说,你到底是谁?”他一把将她抵在墙上,一张冷汗未除的大手擒住她的两只小胳膊,毫不留情地按过头顶。 “啊?”梁千婳木楞地看着此时已近得只剩一毫米的南宫子陌,突如其来的擒拿让她本就受了伤的脖子因为扯动又露出了更多的血。 好痛! 他气促的呼吸,泛红的脸颊,犀利的凤眸,还有那张无可挑剔的刀削般的五官轮廓,此刻近在咫尺,所有都被无限放大了。 与白发丑男的妖孽模样不同,这个南宫子陌,更多了几分阳刚之气。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被强行按在墙上的前一秒,她还在想着如何弯起膝盖给他小地弟来上一脚,可现在,她的心跳竟不知不觉地加快了。 如小鹿乱撞,在心底咚咚咚地敲响不规律的节奏。 “快说,我的耐心……没有那么多。”接触到梁千婳的那一刻,一种说不上来的冲动差点就占据了他的大脑。 该死,这妹。药的药效,还是没有过。他竟然在嗅到这乳臭未干的小女子的身上的体香后,有种想要吃了她的冲动。 “我……我的名字就是千婳啊。”梁千婳红透了脸。 “呼……呼……”体内的药效在感受到了身边有女子香,竟在南宫子赫的身体里,变得愈加狂躁起来。 “呼……呼……”好热! 为了控制住理智,他猛地将她甩到一边,不想用力过猛,自己的身体倒站不稳了。 “王爷,属下扶着您!”秋水看准时机上前一步,一把扶住快要倒地的南宫子陌,芊芊小手顺势摸上他的发热的胸膛。 之前她就在怀疑王爷中的是不是媚毒,现在是她确定了。这种毒,解药只有一个,那就是女人。 她的机会来了。 秋水低着头,嘴角微微抹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题外话: 大家晚安,这是第二更。 第三十六章 他永远不会爱她
胸口灼热的冲动欲突然多了一只小手,那体内的残留的药效像是被彻底激发了一般,汹涌澎湃地一股脑充斥了南宫子陌的大脑和全身。 “呼……呼……”眼神,开始变得有些恍惚了。朦胧中,他为了不至于跌倒,一把抓住了一个酥软的东西。 “王爷……”秋水羞红了脸,只见王爷的一张大手,正抓着她黑色夜行衣下的某个酥软的小包子。 只可惜,这包子不够大,填不满他的大手。 一旁的雪豹和飞鹰见况,四目相对,非常识趣地退了出去。 这种事,他们当然是不能直接旁观的。 不能直接旁观,不代表不能偷窥啊。 雪豹和飞鹰不约而同地,在关好门窗后,纵身一跃飞上屋顶,掀开了一小块瓦片。 “王爷,属下……属下什么都愿意为王爷做,哪怕是做您的……解药。”秋水娇滴滴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刺激着南宫子陌的每一个神经,那握着小包子的大手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揉捏起来。 “唔……额……”随着大手的拿捏程度,秋水娇滴滴的声音叫的更柔媚了。 趴在屋顶偷看的雪豹与飞鹰,这才想起来一件事。 糟了!那位叫千婳的姑娘还在屋里! “王爷……额……恩……唔……”秋水动人地扭动着身体。 梁千婳吃痛地摸着被撞的脑袋,一双本就不小的眼睛在看到眼前即将上映的现场版爱情动作片之后,瞪得眼珠子都快出来了。 南宫子赫一把将秋水抵到墙上,厚重的朱唇在快要闻到她的香肩之时,却愣住了。 在药效的作用下,竟然没有继续下去,而是就这么停在那里。 这体香味,与之前闻到的清新淡雅的味道,完全不同。 体内的药似乎也是认口味的,见不是刚才那种清新脱俗的香味,药效立马变得怂了几分,也让南宫子陌的大脑变得稍微有些清醒了。 “秋水?” “王……王爷?”见南宫子陌突然停下了,秋水也是一惊。 该死,他怎么差点就失去理智了。“你怎么在这?” 南宫子陌扶住额头,将怀里的秋水推到一旁,“出去。” 我靠,中毒了这都能把持住! 梁千婳看着这欲罢不能却又强制束缚自己的南宫子陌,不禁有些悲哀。 这南宫子陌脑子有病么?明明身体那么渴求,而且还有美女自动送上门,竟然还搞禁欲。 小心把自己的小=。=弟弟憋出病来,抱憾终身。 听到南宫子陌的话,秋水楚楚可怜的眸子一下子落出泪来,“王爷,属下……属下愿意做您的解药。” “我说,出去。”他试着调整自己的呼吸,平静地说道。 扑通一下,秋水跪倒在地,抽泣中带着娇滴滴的嗓音:“王爷,秋水……秋水在心里,早就已经认定是要做王爷的人了,所以……” “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捏紧拳头,南宫子陌震怒地吼道。 泪水划过秋水白净的脸颊,她看到了这个男人的眼神了,是愤怒,是嫌恶,是冷漠。 她跟了他那么多年,他竟然对她一丝感情都没有。 眼泪滴落到黑色的衣服上,瞬间化为乌有,就像她所做的一切。她为他所做的一切,他都没有一点点动心。 眼前的男人,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她。 缓缓起身,秋水捂着脸,余光瞥到了正坐在角落处的梁千婳。 “属下遵命!”擦干眼泪,秋水绕过南宫子赫庞大的身体,想要带着梁千婳一齐出去。 可不想她刚要触碰到她,手腕便被一只滚烫的大手钳制住了。 “把她留下。” 秋水瘦小的身子狠狠一抖,差点没有倒下去。 他说什么,留下她? 凭什么!她只是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野女人,王爷竟然要用她! 眼里的恶毒与嫉妒再也隐藏不下,她恶狠狠地瞪着地上正望着她的梁千婳,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把她千刀万剐了! 手上,传来渐渐变大的力度。 秋水咬破了红唇,楚楚痛意,化作决绝的恨意,利落地转身,走出了房间。 此时,房间里,终于两个人了。 南宫王朝唯一的王爷,与皇上亲封的王妃。
题外话: 此章福利略多……那么收藏可不可以也给老太略多一点? 第三十七章 本王一诺千金(一)
望着那摇摇晃晃的身体,梁千婳吓得连连退后,“你……你别过来,我可是……” 她可是皇上亲赐的王妃,北平王府三王爷的王妃! 只可惜,这个她每每陷入险境便脱口而出的理由,此时却是只能在心里想想了。 “你可是什么?”他意犹未尽地看着她,一向冷酷的面容带着绯红,此时竟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我的妈呀,他不会真的要把她当做药引子给啪啪啪了吧? “你告诉你……就算你是王爷,但是……但是……”咚的一下,她撞到了身后的矮柜,已是无路可退。 退无可退了吧。 眼前的女子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丝毫没有想要攀上他这座大山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没有投怀送抱的女人。 又走进了一步,方才闻到的女子香重又穿进了他的嗅觉。 体内刚安稳些的药力,又被激发了出来,再次疯狂地充斥着整个身体,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激动地跳跃着,诉说着:要了她,快点,上啊…… 该死的! 他暗暗骂道,然而身体已不听使唤,脑子一冲,一下子抱住了眼前正瑟瑟发抖的小兔子。 她的身体,竟如此冰冷。 炽热的身体一下子触碰到冰冷的身体,搂着她的感觉,竟让他快呼之欲出的冲动一下子变得更加控制不住了。 这……感觉。 “你……你个*!”梁千婳带着哭腔,想要施展冰之灵力,但奈何整个身体已被他宽大的胸怀彻底压住,整个人动弹不得。 他将她紧紧埋在自己的胸膛里,梁千婳都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这如狼似虎的呼吸,和愈加变快的心跳。 与此同时,心跳加快的,还有她自己。 这是什么感觉? “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我……”老娘绝对不死给你看! 梁千婳的愤怒的声音让南宫子陌一怔,不是秋水方才娇滴滴的声音,而是发自内心既甜美又愤怒的声音。 “你要死给我看吗?”厚重的带着磁力的声音呢喃在千婳耳边,听得她灵巧的耳朵瞬间酥麻起来。 这女人,还真是有趣。 “别乱动。”怀中乱动的她让本就有些神志不清的南宫子陌变得更加把持不住了,强劲有力的大手将怀里的小人儿一下子搂的更紧了些,“本王与你保证,只要你不乱动,不会对你做什么。只要药效一过,就放了你。” 鬼信你!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老娘要是信你,老娘就是吃屎的! “我凭什么信你?”她一如受了怨气的小媳妇儿,红着脸趿拉着嘴巴。 “本王,从不食言。” “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就算食言,小女子也奈何不了。”简而言之,就是她不相信。 “呵……额……”南宫子陌有些意犹未尽地吮吸了一口她发丝上的天然味道,头脑昏昏沉沉。 如果她能有秋水半点刚才那样的娇羞妩媚和顺从,恐怕他现在早已把持不住了吧。 “你身后的矮柜,左数第三个格子,里面有个青花瓷小瓶,拿出来。”他依旧紧紧抱着她,绷着神经,尽力压制着体内的冲动。 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梁千婳微微撇过脸去,打开格子,里面果然有个青花瓷的小瓶子,“然后呢?” 未等梁千婳反应过来,一张大手已一把抓了过去。 南宫子陌粗鲁地扔掉瓶口的瓶塞,将瓶子里的黑色药丸几乎尽数吞进肚中。 梁千婳紧盯着眼前吃药跟吃饭似地南宫子陌,忽然有种不想的预感。 莫非,这货是嫌自己中的毒药药效不够,还要再服上一瓶自己珍藏的伟=。=哥? 第三十八章 本王一诺千金(二)
“你你你……你吃的什么?” “不告诉你。”南宫子陌淡淡地说道,一手环过梁千婳的香脖,另一只手已伸到了梁千婳的嘴边,“听着,女人,我不知道你什么来历,所以,把这个吃了。” 梁千婳惊恐地看着他,然而一只大手已经掐住了她的喉咙。 他丫的是想掐死她然后歼=。=尸吗? 原来这*王爷还有这癖好啊,怪不得赶走那个叫秋水的护卫,感情是喜欢把人弄死了再啪啪啪啊。 两只小手使劲扒着南宫子陌掐着她喉咙的大手,可窒息的晕眩感加上脖子上受的伤,却是让梁千婳连平时三分之一的力度偶读使不出来。 待她微微一张嘴,南宫子陌立马将一粒**药弹进她嘴里。 “咳咳……咳……你这个……”好不容易挣脱开南宫子陌的大手,梁千婳只觉得脑袋是一阵沉睡感。 眼帘,好似有千斤重,一片黑暗,已看不见眼前男子的身形…… 妈的,要是等老娘醒来发现落红了,老娘一定要把你弟弟割下来祭奠那死去的处吕膜。 看着蜷缩在角落渐渐睡去的梁千婳,因为那**丹的缘故,南宫子陌亦是有了些困意。 他怕自己会因为妹药的药力太强把持不住,所以吞了快一整瓶的**丹;他又怕她是皇上派来的歼细,所以也不得不防着她,喂她吃了一粒**丹。 多少年了,他已不记得了。表面光鲜亮丽的王爷,在他人眼中,他是皇上最亲近的‘好兄弟’,可实际上呢…… 大皇子与二皇子惨死,长公主出家为尼。一切都是拜那对坐在皇位上的母子所赐! 从孩提时代,为了活命,他就已经走在刀刃上了,如履薄冰。 搂住墙角熟睡的她,南宫子陌强撑着的身体,终于还是在炽热与晕眩中,渐渐睡去了。 梦里,他梦见了一个女人。 她身穿金色鎏边凤尾拖地长裙,头戴凤冠,端庄,典雅。 “你是谁?!”南宫子陌皱着眉头望着她的背影,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变成了稚嫩的童声。 “陌儿。”女人亲切地唤着他的乳名,看不清容颜的脸上,两行热泪滚滚而出。 能这么叫他的,除了他的母妃,还能有谁? 那个被当今太后陷害设计被打入冷宫的女人,那个临死前被毁得容颜尽失的女人。 那个拼命护他周全,为他而死的女人。 他已记不清她的最美时的容颜,却依旧记得,她唤他名字时那*溺的声音。 …… “母妃……”熟睡间,他自言自语,声音轻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听到,抱着身下女子的身体又紧了些。 明明是个陌生女子,南宫子陌却抱得异常舒服,以至于竟然梦到了那个他已多年未见的,他的母妃。 趴在屋顶上的两人,在郁闷地又看了会儿之后,终于将瓦片重新盖好。 “飞鹰,你去安慰安慰她吧。”雪豹抵了抵飞鹰,目光投向了身影愈来愈远的秋水。 “让她自己静静吧,也让她明白明白,不要在做这种无谓的幻想,护卫就该做好护卫的本分。” 望着秋水的背影,飞鹰冷冷说道。 当初他见秋水对王爷忠心耿耿不求回报,灵力身手也还可以,便替她说了请,让王爷破例收了她做护卫。 可是,秋水究竟是女人,为情所困,为情而恨。 当这份不该有的单方面的情意转化为嫉妒、恨,那么就成了王爷的绊脚石。 跟王爷的打赌,他果然还是输了。 桌上的残烛很快烧掉了最后一丝灯芯。 昏暗的房间,睡意席卷。 或许是药物使然,又或者是男人身上发热的身体,梁千婳只觉得这是她到这儿世界上以来,睡得最安稳的觉。 寂静的夜,温暖而舒适。 第三十九章 出尔反尔(求收藏啊求收藏)
唔……好软的*…… 唔……好舒服的被子…… 唔……好有q弹感觉的枕头。 阳光透过木窗投射进的光线,洋洋洒洒地照在了*上某位睡相极其不雅的女子身上,厄……准确的说,是屁股上。 只见梁千婳两腿夹着被子,将头埋在枕头里,正撅着个屁股正对着牛逼哄哄的太阳。 “唔……”她翻了个身,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可真舒服。 等等……她昨晚好像被南宫子陌给那啥啥了?! 下一秒,还赖在*上不想起*的梁千婳刷的一下便坐了起来。 这么酥软的*榻,还有周围如此古色古香但一看便知道是上乘物品的陈设……莫非她真的被那王爷先杀后歼,现在是又穿越了?! 梁千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啊呀,好痛!” 脖子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着。 再一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好像也没有被扒过的痕迹。 “这王爷还算守诺。”至少没对她动手动脚。 不过转念一想,梁千婳又哭笑不得。 被两大美男搞晕,但还能保持玉女之身,她这是算幸运呢,还是该算不幸呢? 随着几声轻叩木门的声音,一名身穿青色丫鬟罗裙的女子推门而入,“姑娘,你醒啦。” 只见这女子莫约十六七岁的模样,梳着两鬓流苏辫子,发间简单系着一根青色钩花丝绢,带有婴儿肥的脸蛋虽说不上绝色,倒也显得俏皮可爱。 看起来,不是像昨晚看到的那个恶毒女人秋水。 梁千婳上下打量着她,疑惑地问道“这里是哪里?” “千婳姑娘,这里是王爷的卧房……”看到千婳疑惑的模样,她噗呲一笑,“千婳姑娘可真是有福了。”说罢,还捂着微微发红的脸蛋,偷偷笑着。 尼玛?这是那三王爷的老窝?! “姑娘,你你你……你别误会,我……” “绿萝知道的,嘿嘿,雪豹大人已经说了,从今往后你就是王爷的贴身大侍女。”绿萝笑吟吟地说着,将一盆清水递到她跟前,“以后还请千婳姑娘多多照顾了。” 她这种底层的婢女,如果到时年龄大了,便会被许配给府里的小厮或者小户人家,可若是能打好关系,说不定可以继续留在府里做个管事婆婆,或者到时候嫁给一个好一些的人家。 所以一听说昨晚王爷临幸了一名女子,并且被王爷钦点为府里唯二可以近王爷身的贴身侍女,那些个小婢女们便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要讨好她了。 “贴身侍女?”听到这个名字,梁千婳差点气的喷血。 所以说现在不仅王妃没得做了,还得给人端茶倒水洗衣捶背喽?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为了装=。=逼把圣旨扔粪坑里了……诶! 不知道现在把圣旨捞出来缝上还算不算数…… 梁千婳正想入非非,肩头忽然被人轻轻一拍,“千婳姑娘,雪豹大人说了,姑娘洗漱完后,请去前厅走一趟,王爷在等着姑娘。” “哦?他在前厅等着?” 说好毒清了就放她走,这会儿怎么就不声不响成了他贴身侍女了? 正巧她倒要看看,堂堂王爷怎么个出尔反尔。 第四十章 翻脸不认账(求收藏)
红瓦飞顶,雕梁画栋,梁千婳大摇大摆地走在廊檐间,入目,便看到春风摇曳的桃花园。花瓣散散,香气漫漫,千婳下意识地伸手,一枚花瓣正巧落入掌中。 绿萝恰时回头,却见身后的女子已被府中这桃花园所吸引,“姑娘,莫要让王爷等太久。” 吹走掌中的花瓣,“走吧。” “姑娘请。” 一蓝一绿,走在蜿蜒曲折的长廊里,时不时引来过往婢女小厮的好奇打量目光。 “嘿,嘿,那个穿淡蓝色衣服的姑娘,就是昨晚被王爷临幸的那位吗……”一名婢女拿着扫帚,指着正慢悠走着的千婳。 “是啊,昨夜我在王爷的寝房附近当值,好像还听到了女子‘嗯嗯啊啊’的声音……” “这姑娘长得也好看,说不定以后就是王妃了呢,咱们可得好好巴结巴结。” “对啊对啊,还好不是那个挑粪的,不然估计整个王爷府都要臭烘烘的了!” 几名扫地的婢女趁着管事婆婆上茅房的空当,聚在一起瞎胡闲聊起来。 “你们几个在这叽叽歪歪什么,还不快干活!”管事婆婆的大嗓门一扯起来,几名忙里偷乐的婢女们立马低头散开,各忙各的去了。 梁千婳轻轻一瞥,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方才她们的话,她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此时她真想跑过去大吼一声,不好意思,本姑娘就是那个挑大粪的。 长廊的尽头,再穿过一片空地,便是前厅了。 绿萝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屋子,小声道:“千婳姑娘,王爷就在那里等着,姑娘快去吧,以后有什么不懂得,姑娘尽快来问绿萝便是。” 与绿萝别过,梁千婳望着那厅堂,抬头挺胸,双手掐腰,面露狠色,大踏步地走过去。 只是这状态,在她推开门的一瞬间便怂了。 “猪,你终于醒了。”倚在柱子上的雪豹轻佻一笑。 今早王爷下令,不准任何人打扰他房间的女子休息,要她睡到自然醒。 可是没想到,这一觉一睁眼,已是快到午时。 一进门,千婳便注意到一旁撇脸的雪豹,灵机一动,“猪在跟谁说话?” “当然是跟你说话了!” “噗,哈哈……”坐在厅前偏座的飞鹰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想到这姑娘不仅长得一身好皮囊,嘴皮子功夫倒也伶俐得很。 然而一根筋的雪豹却还是没能明白过来,只是挠着脑袋,恼怒道:“喂,飞鹰,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什么时候认猪做了祖宗。” “你……”雪豹这才反应过来,挥起拳头就要冲向梁千婳,“你竟然骂我是猪!” “够了。”南宫子陌淡淡地说道,轻放下手中的紫砂玲珑茶杯,“伤了本王的贴身侍女,你就改名叫雪猪。” 雪豹一脸懵逼,可怜巴巴地看着厅堂中间坐着的南宫子陌,最终还是讪讪地收回了拳头。 梁千婳这才注意到,厅前正襟危坐着某位被忽视的王爷。 与昨日的样子不同,此时的他,已恢复了小麦的肤色,乌黑的发丝整洁地散在身后,光洁的脸庞透着菱角分明如刀削般的冷峻与霸气,低垂的长长睫毛下,深邃的凤眸时不时瞥向她。 哼,不就长得稍微帅点么?跟老娘的师父比起来,差得远了!尽管如此,梁千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坐在厅前的南宫子陌。 “王爷,昨晚答应好小女的事,王爷莫不是忘了?” 南宫子陌轻佻眉毛,“噢?你说的是本王昨夜抱着你入睡时的事么,姑娘的*上功夫,当真不错。” 知道了昨晚的事,还想一走了之?呵呵,想多了。 第四十一章 怀疑(求收藏)
大厅内,房门紧闭,一旁呆着的雪豹与飞鹰,听到他们的王爷口中说出的话,差点没喷出屎来。 这傻x王爷刚刚说啥?夸她*上功夫好?昨晚不是给她吃了能让人晕过去的秘药么。 “王爷,我想您误会了吧,小女昨晚明明晕过去了,怎会与王爷发生苟且之事。”梁千婳撅撅小嘴,义正言辞地望着坐在正座上的南宫子陌。“所以请王爷遵守承诺,放了小女吧。小女相信,堂堂王爷不会出尔反尔的。” 正要喝一口茶压压惊的雪豹在听了梁千婳这句话后,一口将快咽下去的茶水给喷了出来。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哪个女子在谈论男女之事时,还能如此面不改色的。不仅如此,名节失了不是想要一心赖上他们王爷,反而是想立马走人。 王爷临幸一个女子,已是全府皆知。 这个时代,女子便是卑微的代名词,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清白还在,但只要是名节失了,那就连最低等的奴隶都不如。 “呵,那你倒是说说,本王承诺你什么了?又怎么出尔反尔了?” 瞥了眼南宫子陌那张翻脸不认账的俊脸,“王爷昨晚可是说了毒解了便放了小女?” “本王已经遵守承诺了。”抿了口茶,南宫子陌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姑娘现在不是可以随意走动了么,本王今早就已经放开姑娘的身体了。” 换言之,昨晚说要放她走的意思,其实只是不在抱着她而已。 呵呵,跟他南宫子陌斗,还嫩了点。 “你!”纵使是伶牙俐齿,梁千婳也是被王爷的话震得无力反驳。 好啊,跟她耍无赖? 梁千婳两眼咕噜一转。 见那两个贴身侍卫毫无防备的样子,又见南宫子陌离自己也有一段距离,梁千婳脑袋一歪,“王爷,就此别过。” 说着,推门就要开溜。 可谁成想,这手刚碰上门沿,身后便被一个巨大的力道给牵制住了。 眨眼间的功夫,南宫子陌已瞬步到梁千婳身后,大手一张,毫不费力地抓住了她的后衣领。“怎么,想跑?” 身后,传来茶杯稳稳当当落在桌子上的声音。 “你这是强抢民女!” “恐怕,你不是一般的民女吧。”一转眼,南宫子陌脸上的笑意消散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闪而过的杀意,“说,你是谁派来的?竟然能使出如此寒恶的灵力。” 大手一挥,梁千婳的身体便随着这力度旋转起来,对视上南宫子陌那双犀利可怕的凤眸时,身体随之一倾,被硬生生抵到了红柱上。 “说吧,你到底是谁,或许本王可以考虑留个全尸,或者……” 南宫子陌顿了顿,厚重的鼻息靠近了梁千婳的耳蜗,轻轻呢喃道:“做本王的贴身丫鬟。” “我就是一……”老娘就一挑粪的。 梁千婳惊恐地瞪着眼前美如玉又如狼似虎的南宫子陌,差点就脱口而出。 “恩?”南宫子陌一双犀利的眸子已是对上,他微微皱眉,等着梁千婳的下文。 “我就是一丧父丧母的村野山姑,这总行了吧!”梁千婳憋红了小脸,语气里带着愤怒。 这南宫子陌是*吗?每次说话都要靠她那么近! “飞鹰,测她灵力。”看来,这*儿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啊。 “遵命!”飞鹰躬手得令,立马挽起梁千婳的手腕,查探起她的脉搏走向。 看着飞鹰那张冷着的脸,梁千婳暗叫不好,衣裙里裹着的小身板张牙舞爪起来,“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强抢民女知道么?这是犯法的!” 眼看着飞鹰毫不留情地握上她的手腕,梁千婳那双水灵的大眼睛也终于认命地闭上双眼。 完了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第四十二章 挑粪王妃嗝屁了
脉搏有些偏虚,因是失血所致,体质偏寒冷,因是天生体虚……可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任何灵力的迹象。 飞鹰皱了皱眉,闭上眼睛重又仔细感受起来。 睁开眼,飞鹰微微对南宫子陌摇了摇头,“王爷,这姑娘,确实没有灵力。” “噢?”他凤眸一转,很明显是对这个答案不大满意,“我倒要看看……” 说着,大手松开,一把抓住梁千婳的手腕,细细感受起来。 除了偏虚体寒的微弱脉力,根本连个灵力的渣渣都测不到。 怎……怎么可能?莫非真的是他多虑了? “难道真的是本王多虑了?”莫非她真的只是一个村野山姑,只因天生体质偏寒,所以能够误打误撞一掌击溃他中的毒? 梁千婳看着南宫子陌神色不定的面容,看来是什么都没测到,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些。 她记得,面具师父在她临行前点了她的额头,莫非是因为这个,所以他们测不出她的灵力? 想到这,梁千婳才恍然大悟起来,没想到面具师父轻轻一点,就能难住堂堂北平府的三王爷! 望着南宫子陌那张百思不得其解的俊脸,梁千婳得意地撅了撅小嘴,却在同时,她的下颚被一张强有力的大手托了起来。 “你又想干什么?”按照剧情发展,男主挑起女主的脸时,下一秒就该啵啵啵了。 南宫子陌那深如幽潭的凤眸,带着极深的城府,就这么看着她。如果她真是南宫子赫的人,那他那晚恐怕就已经一命呜呼了吧。 所以说,这女子,不管是谁,至少不会是敌对方么。 “你以为你知道了昨晚的事,本网还会放你走?”南宫子陌这才仔细看清了她的模样,好一个出尘绝艳之女子! 纵使他一向不近女色,脸上还是闪过一丝诧异。开始他只是觉得她长得还算伶俐,可细细一看,竟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无赖。”梁千婳看着那近乎色米米的凤眸,身下两只剪刀手已经摆好,随时准备挖他双目。 看着自家王爷与山野村姑极为*的动作,雪豹小声提醒道:“王爷,她说你是耍无赖的*……” “本王不是聋子。”捏着下巴的力度愈加重了起来,很好,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敢这么骂他的女子。 梁千婳咬牙切齿,却一声不吭。 咚,咚,咚,是有人在敲门。 轻轻松开梁千婳的下巴,南宫子陌深沉的眸子终于从她身上移开,“进来。” 妈的,疼死老娘了! 梁千婳往后退了几步,幽怨的小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南宫子陌。 进来的,是名身穿黑白相间长袍管家服的中年男子。 “参见王爷。”王管家躬身行礼。 “管家何事?”南宫子陌双手背后,面无表情,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哎呀小样儿,刚刚还色米米地盯着她看,画风咋转的那么快呢?梁千婳看得目瞪口呆,这逼装的,她给一百分。 “王爷……”王管家瞥了一眼梁千婳,欲言又止。 “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站住!”南宫子陌的话犹如定海神针,叫的梁千婳背后一凉。 她可不想再被人拎着衣领原地转圈了,只好呆在原地,狠狠瞪了南宫子陌一眼。 “王管家,但说无妨。” 见王爷都这么说了,王管家也不再迟疑,面露喜色,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皇上赐给您的那位挑粪王妃,应该是一命呜呼了。” 第四十三章 得寸进尺
“噢,本王的挑粪王妃,挂了?”南宫子陌眉头微动,“这么算来,冷将军为期十五日的驻守期也该到了吧?” “回王爷,冷将军今早已经回府,在此期间,无人活着从谜灵之森出来,所以,那挑粪王妃定是小命归西了,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梁千婳站在一旁,看着王管家那大腹便便的笑意,差点就一抬脚踹他屁股上了。 王管家你个瞎了眼的,老娘活生生站在你面前你竟然说老娘嗝屁了?等着,改天回家运点黄金奇物,熏死你丫的。 “呵呵,倒也不失为一桩喜事。”南宫子陌冷冷笑道。 本来听说狗皇帝要给他一个挑粪妃,怎么听都怎么像是要他娶一泡屎,现在挑粪妃挂了,等于是这狗皇帝自己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屎。 这么大快人心的事,即便一向严肃的南宫子陌,也忍不住露出笑意。 一旁的梁千婳,看着这群笑哈哈的人,嘴角抽搐到不行。 “王爷,这样一桩心事总算是了了,之前属下一直在为您担忧呢。”雪豹笑嘻嘻地说着。 “如此,府里也不怕被熏得臭气漫天了。”飞鹰竟也少有地附和道。 当初他们听说皇上要要给王爷赐婚,而且王妃还是个挑大粪的,他们就已经开始磨刀霍霍准备干了那梁氏了,结果却被王爷阻拦。 王爷虽然没有明说不愿意,但从那张本就严肃的脸自从听到要娶个挑粪王妃的消息之后变得更加冷酷暴戾,他们就知道王爷对那挑粪妃有多么反感了。 能想象吗,与一坨大便无异的女子同房的感觉。 “王管家,传本王指令,让冷将军与子英今晚来北平府一聚,本王要为冷将军接风洗尘。” “遵命。”王管家满面春风,退了出去。 看着王管家出去的背影,南宫子陌嘴角还洋溢着淡淡的笑,然而声音却已然冷了下来,“那么,千婳,你想好是走着出这个门,还是躺着出这个门了么?” 气氛,只因南宫子陌的一句话,变得骤冷。 梁千婳盯着那张冷峻的脸,心里一阵发寒。 他的意思很清楚,要么留在他身边做他的贴身丫鬟,要么就得,死! 真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哼,等老娘打得过你了,再来要你小命。 梁千婳暗暗咒骂,却是福了福身子,小声说道,“奴……婢……千婳,参见王爷。” “声音太小,听不见。”南宫子陌瞥了眼终于顺从了自己的小兔子,心里一阵畅快。 你丫南宫子陌,给脸不要脸。 梁千婳小脸一红,提高分贝,“奴婢千婳,参见王爷!” “你当本王聋了吗?声音太大,没听清。” 看着南宫子陌一副‘有种你就来干我’的模样,梁千婳憋得火冒三丈,但一看旁边有两个高手护体,而且本身自带开挂灵力,她也只好愤愤忍了回去。 “奴婢千婳,参见王爷。” “声音太僵硬,别人会以为本王在虐待丫鬟。” “嘿嘿嘿……”一旁的雪豹,幸灾乐祸地看着。 …… “奴婢千婳,参见王爷。” “叫得那么娇滴滴的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在侵犯你。” …… 窝……曹……你……妈……了……个……蛋,南宫子陌! 第四十四章 试毒(跪求收藏)
偌大的膳厅,一桌子摆着的山珍海味被一个接一个地呈上,桌前却独独坐着南宫子陌一人。 梁千婳站在一旁,闭气凝神,尽量不去看桌子上的美食,但是鼻子里偶尔嗅到的美味还是让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南宫子陌端起酒杯,看向一旁鼓着一张臭脸的梁千婳,“千婳,给本王斟酒。” 撇撇小嘴,梁千婳拿起酒壶,斟满。 “喝了它。” “是。”虽然不知道南宫子陌又在耍什么花招,但现在她是他的丫鬟,也只能照做。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股辛辣的刺激感顿时渗透进梁千婳的味觉,“呼呼……呼……” 梁千婳扇着小手,舌头已是被辣的通红。 看着她滑稽的样子,南宫子陌冷哼一声,不动声色,“把这里的每一道菜都试一遍。” 感情这是要让她来给他试毒啊,好家伙! 这王爷是得了被迫害妄想症了吧,现今想害他的也只有皇上一人而已,难道皇上的手还能伸到这小小的午饭里? 哼,既然你那老娘当试毒针用,老娘就…… 梁千婳眼轱辘一转,笑着答道:“王爷的意思,可是要将这每一道菜都吃过一遍?” “恩。”南宫子陌似乎没有发现自己贴身丫鬟的小心思,随口应了声。 “遵命!”梁千婳坏坏的笑着,一摸瘪瘪的肚皮,自从昨晚到现在,她的肚子颗粒无收,刚才还在抗议着要吃屎,现在,这满桌子的山珍海味…… 毫不客气地抄起碗筷,梁千婳吧唧一下坐到南宫子陌对面,恬不知耻地开始了所谓的‘试吃’。 “吧唧,吧唧,吧唧……”梁千婳满心欢喜的吃着,没想到这王府里的橱子做的饭菜还真可口。 看着桌子上愈来愈少的饭菜,南宫子陌不禁皱了皱眉头,再一看自己那贴身丫鬟的吃相,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左手像是生怕人家抢了去似地高高端起一盘宫保鸡丁,右手已然端起一碗鸡蛋羹,三下五除二全部倒进了肚子里。 放下那稀稀拉拉只剩下些许渣渣的鸡蛋羹,梁千婳满心欢喜地答道:“王爷,这个蛋羹没有毒,您可以吃了。” 右手重新抄起筷子,梁千婳一瞄那盘宫保鸡丁,刷刷刷几下,将里面的鸡肉全数挑出来,将剩下的放回桌子,又道:“王爷,看来这个宫保鸡丁也没有毒,您可以吃了。” …… …… 放下最后一碗冬瓜排骨汤,梁千婳那张满是油水的嘴巴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王爷,这些菜我都试过了,没有毒,您可以吃了,嗝~~” 说罢,还拍拍自己鼓鼓的肚皮,顺便打了个饱嗝。 然而南宫子陌只是眯着一双眼睛,把玩着手中的筷子,静静地看着自家丫鬟做完这惊世骇俗的一切。 “恩,你做的不错。”半响,南宫子陌终于开口,撂下手里的筷子就要走。 诶嘿小样,这就怂了想走了?“王爷,您还没有吃饭呢,身为您的贴身丫鬟,千婳有责任不让王爷饿肚子。” “是么?”瞥了一眼一片狼藉的桌子,再看看眼前少女的狡黠笑意,南宫子陌深如幽潭的凤眸不经意泛起一丝涟漪。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这个人还是他的贴身丫鬟。
题外话: 听说看完不收藏的孩子不是好好孩子/(ㄒoㄒ)/~~各位青天大公主们,赐小的一箩筐收藏吧~~~ 第四十五章 阴谋(跪求收藏哇)
王爷有令,丫鬟千婳,食量如猪,为防其发胖,有损王府颜面,特派去厨房劈柴,修身减肥。 盯着南宫子陌一甩衣袖扬长出府的背影,千婳那恶媳妇般的眼神散发出幽怨的光芒。 妈的,不就吃你一顿饭吗…… “千婳,跟我来吧。”王管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知道啦!”撇撇嘴,千婳晃了晃鼓鼓的小肚皮,每走一步都能感觉肚子里的食物们在欢快地晃动着舞蹈着。 走了大概五分钟,便看到有袅袅炊烟从屋顶冒出,那便是王府的厨房了吧。 几名婢女端着菜篮,来往于厨房和洗菜池,一名小厮正掐着一只垂死挣扎的大公鸡的脖子,上去就去一刀,那只公鸡也在一声哀嚎中一命呜呼。 千婳踱着脚步,又往厨房里一看,两名大厨正有条不紊地切菜摆盘,忙的不亦乐乎。 尽管是在下午时分,王府的厨房却依旧是一片忙碌。 “千婳姑娘,厨房后面便是砍柴的地方了,若是没事就不要再找我了,有事也别找我。”王管家说得有些焦躁,语毕,一甩衣袖,丢下她一人在厨房外。 今夜王府设宴,为冷将军接风洗尘,作为管家,必须在王爷回来之前,将一切准备妥当。 本来,这该是王妃做的事,只可惜王爷不恋女色,至今未娶,所以府里大大小小的事,甚至是丫鬟嫁娶的小事,都要王管家一人来管理。 外界传言,南宫王朝第一冷美王南宫子陌,不近女色,偏好两男*,一个叫雪豹,一个叫飞鹰。 “这位姑娘想必就是王爷的贴身丫鬟罢?”千婳正看得出神,一名身材微微发福的大婶扭着水桶腰缓缓走过来。 千婳愣了片刻,立马反应过来,心里估摸着这是不是厨房管事的,“这位……姐姐当真好眼力,千婳不过刚来府上一日,便认得千婳了。” 一听这小姑娘是叫自己‘姐姐’,而不是像其他没长眼的丫鬟一样叫她大婶,孙大婶肉肉的大饼脸眉开眼笑,“千婳妹妹可真会说话,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是叫我孙大婶吧,来来,我带你去后院……” “怎么会,孙大……姐姐你看起来可是很年轻呢。” “是吗?”孙大婶听到这话,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了。 厨房后院,圈着猪牛马羊猪等一系列嗷嗷待宰的牲口,院子中央,几名小厮正拿着斧头,一根根地劈着柴禾,此时正是热季,小厮们的后背已是汗流浃背。 天哪,她不是要跟他们一样,在这太阳烘烘的底下劈柴吧? 梁千婳看着几近累趴的两名劈柴小厮,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 一想她好不容易变白的皮肤,这还没几天呢,感情又要接受烈日的摧残了。 孙大婶似是看出了千婳的不情愿,加之自己第一眼便看这丫头顺眼,便套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千婳啊,不瞒你说,这厨房平日里都归我管,王管家一般是不会来的,你就拿个斧子坐在阴凉地做做样子便好。” “这样……恐怕不大好吧。”梁千婳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心里却是万分雀跃,她就知道,这肥头大耳的猪婆是这厨房的掌事。 “有何不好,我是这厨房的管事,这些小厮是不敢乱说的。”孙大婶拍拍千婳的肩膀,“你就在这歇着,到时候忙了来厨房打打下手便好。” 说罢,孙大婶扭着标准的水桶腰,满面*地向厨房走去。 这孙大婶,也太好说话了吧…… 就是这可恶的南宫子陌,竟然忍心让她一个弱女子来后院砍柴,明明是他要她自己试毒的! 况且,她有那么胖吗? 不过就是胸前有两座晃荡的泰山嘛…… 梁千婳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斧子,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一个鬼点子悄然在心底生根发芽。 抬头,霸气侧漏的太阳公公已没了踪影,只剩一片无限好的夕阳。 哼哼,南宫子陌,今晚宴席,你丫给老娘等着。
题外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抠脚老太食量如猪,罚更一章~~钦此!(今日第二更啦) 第四十六章 最好齁死你
到了傍晚时分,王府的整间厨房忙的炸开了锅,后院系着的牲口们,在发出一声声仰天长啸的哀嚎之后,纷纷死于孙大婶的刀俎之下。 “千婳啊,快去帮厨子洗盘子端菜去,人手不够了。”孙大婶一抹衣袖,随着那头纷嫩的小白猪发出最后一声嘶吼,孙大娘的大刀已嚯嚯剁下了它的猪头。 真他娘的残忍…… 千婳不忍心看血牛成河的场面,皱着眉头别过脸去,努力想想它变成玉米炖排骨的样子,顿时心情好了许多,“好的,孙姐姐,我这就去。” 厨房内,火光肆意,两名身穿着印有‘厨’字的灰色衣袍的大厨操着锅铲,在铁锅火光迸射间卖力地施展着厨艺。 “快快快,再过半个时辰王爷就该回来了!” “你,去看看外面的癞蛤蟆菜洗好了没有。” “好的。”一名小婢女提起衣裙,匆匆跑了出去。 “你,新来的吧?去把盘子端过来,这些是冷菜,需要先放着散散热气。”一名大厨瞥了眼在一旁傻愣愣站着的千婳,头也不回地指挥道,“对了,看到里面有一套青花瓷餐具了吧,那是王爷的专属用具,拿的时候要小心。” 大火烹饪的高温下,两名大厨已是热的汗流浃背,但却没有丝毫要停手的意思。 真是有够敬业的啊。 “好的。”千婳幽幽地答道,望着盘子摆放处最为显眼的青花瓷餐具,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 专用餐具是么,到时候变成专用惨剧的话…… 千婳的目光停留在了盛放着盐的小罐子上。 趁着两名大厨专心致志翻炒着锅里的美味的空当,千婳的衣袖故意往灶台旁一摆,拂过盐罐子时,小手狠狠抓了一把盐。 小心翼翼地将其中一个青花瓷装满水,千婳跟做贼似地东张西望,见没人在看她,这才将藏在小手里的盐掺进水里。 这王爷,再怎么铜墙铁壁也是个人,既然是个人就得吃喝拉撒,喝水是必然的。到时候,就算让她试毒也没关系,喝一小口又不会齁死,但是南宫子陌就不同了…… 千婳都可以想象到,南宫子陌在宴席上黑着脸但是又不能大发雷霆的样子了,想想都觉得好笑。 大不了再被罚到厨房砍柴,正好也能捡个舒适的美差。 ** 护国将军府,议事厅内。 南宫子陌一脸沉寂,正襟危坐在议事厅的上位,左边则坐着冷无痕,两侧分别站着子英,雪豹和飞鹰。 整个议事厅,此时莫名地透着一股紧张感与压迫感,在坐的人,心里均是五味杂陈,烦躁不已。 他们实在不明白,冷将军不过是在谜灵之森外驻扎半月而已,王爷竟然要如此大张旗鼓地为冷将军大摆筵席,还美其名曰:接风洗尘。 这不是很明显地在告诉皇帝,‘冷无痕是本王的将军,不是你南宫子赫的’么? 只有他们与王爷交好的人才清楚,南宫子陌这些年过得是什么日子。 从曾经的胆战心惊,到现在的麻木,百姓口中的‘最重兄弟情的皇上’,不过是那高高在上的南宫子赫,为了自己的颜面而披上的一层岌岌可危的面纱。 仅此而已。 可是,为什么要选择战战兢兢地活下去,这样不是比死还难受么? 呵呵,只有经历了那场战争的人才明白,南宫子陌为的是什么。 总有一天,他要让皇兄皇弟的死因,大白天下。 那么能完成这个愿望的唯一前提,就是他不能死,然后登上那个万人翘首的皇位。 第四十七章 溺爱只会适得其反
“王爷,现在皇上恐怕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您公开这样做,恐怕对我们所谋的大事,没有什么益处啊……”冷无痕终于还是忍不住,打破了这寂静。 他左思右想,都不明白南宫子陌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南宫子陌鼻息轻哼,望向冷无痕,“冷将军还不明白吗?与其低调地私会只让皇帝一人知道,不如热闹热闹,最好弄得满城皆知。” “属下愚钝,实在不明白王爷的用意。”冷无痕依旧一脸茫然,孤零零的左眼木楞地转悠着,却依旧没能明白过来。 “飞鹰。”南宫子陌皱了皱眉头,示意他来解释。 飞鹰原本也是一脸疑虑的样子,但一听南宫子陌的话,立马就明白了。“将军,前些日子您托子英带的话可还记得?” “当然了,百里……” “将军记得就好。”飞鹰适时地打断了冷无痕的话,“将军也该知道,皇上派了探子时时监视着北平王府吧,可以说只要王爷出了府便被时时刻刻监视着,若是低调地与将军私会,探子报到皇帝那定会引起皇帝的怀疑,倒不如将会面搞得大一些,从明面上让皇帝知道,也更让京都的百姓知道,这样皇帝也不会用其他理由来对付王爷。外面都盛传皇帝与王爷手足情深,为了这颜面,皇帝顶多就是责罚几句。” 飞鹰耐心地解释着,冷无痕也细细听着,半响,那空洞的左眼终于有了茅塞顿开的迹象,“啊呀,不愧是王爷!” 而旁边的雪豹,却依旧一脸懵逼,但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智商,只是傻愣愣地看着。 站在一旁的子英沉默了许久,拳头已是捏出了汗。他励志要做一名为国效力的将军,可自己最亲近的兄长却在谋划着大逆不道的事情。 踌躇片刻,终于,他还是上前上一步,“王爷,属下可以斗胆问王爷几个问题吗?” “说。”南宫子陌轻轻抿了口茶。 “子英实在不明白,王爷为何要与冷将军谋划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子英心里一横,终是将一直压抑在心里的疑虑说了出来。 他没有称冷无痕为大哥,而是用了‘冷将军’这三个字,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王爷非要争那个皇位,不是已经天下大定了么。 一直以来,王爷与冷无痕议事,也从不避他,时间久了,再蠢的人也能听出他们在说的是什么。 南宫子陌摆明了就是有了篡位之意。 “子英!”冷无痕的一张脸顿时冷了下来,大声呵斥道。 “你终于还是问出来了,本王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呢。”南宫子陌似是早就料到了子英要说什么,只是一副淡然的样子,看向冷无痕,“无痕,子英现年多大了?” “二十有三,王爷问这个作甚?” 冷无痕一脸疑惑地问道,然而南宫子陌只是静静地与他对视,眸子里沉浸的如幽潭般深邃的心境,竟望得冷无痕的心狠狠咯吱了一下。 他沉稳,他冷血,他城府深不可测,让冷无痕差点忘了,王爷今年也不过二十四罢! 这么多年步履维艰,战战兢兢,眼前的南宫子陌,哪里只有二十四岁的样子? “王爷……”冷无痕突然离开座位,单膝跪地,“我……” “本王也该回府了。”南宫子陌缓缓起身,“冷将军,过分的保护只会适得其反,子英也到了该知晓真相的时候了。” “什么真相?”一旁的子英望着那一身紫袍的南宫子陌缓缓踏出门槛,一脸茫然,眼神恍惚间,竟觉得这背影有种说不出的苍凉感。 空荡荡的议事厅内,冷无痕捏紧拳头,依旧半跪在地上。 或许南宫子陌说的没错,他把子英保护得太好了,这孩子,总有一天是要面对事实的。 第四十八章 贱人坯子
熙熙攘攘,此时的王府是人流最为攒动的时候,为了凑足宴席人数,王府似乎还宴请了其他一些人,不过大多都是纨绔子弟或担任闲职的小官。 这些人都知道南宫子陌是皇上最亲近的兄长,所以也不敢怠慢,早早就在王府里候着了。 “哎呦!”绿萝匆匆挤着路,要去地下冰库将凉好的冷菜端出来,不想却撞到了人。 她一屁股被弹到地上,看清了眼前的人,立马吓得跪在地上,“秋……秋水大人!” “你走路不长眼睛吗!”秋水那张冷着的脸本就气色不大好,被绿萝这么一撞,脸型更是气的扭曲到一起,丑恶至极。 对上绿萝那张可爱的小脸,她捏紧拳头,右脚灌输了些许灵力就要踢上绿萝那张嘟嘟可爱的脸颊。 “女婢知错了,女婢知错了!”绿萝吓得整个人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秋水这个人她是知道的,王爷身边的大红人,在丫鬟们面前一直都是趾高气昂的,以前王府一直在传秋水很可能成为王府的女主人,可最近王爷身边突然冒出了一个贴身丫鬟,似乎还与王爷同了房,这秋水的心里肯定是万分不好受的,指不定谁惹了她就要倒大霉。 周围,是来回走动的人群,有人向这边投来了看好戏的目光。 “哼!”秋水冷哼一声,也知道这时候乱发脾气很可能会给王府的颜面抹黑,那注满灵力的脚,终是没有踢上绿萝那张惊慌失措的脸蛋。“还杵在这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好的,秋水大人!”绿萝哆嗦着站起来,福了福身子,立马低着头小跑开。 践人痞子!要不是看在那么多人,本姑奶奶早就一脚踢得你面目全非,以防冒出来第二个千婳来*王爷! 一想到千婳,秋水便气不打一处来,她今日赌气没有去见王爷,没想到南宫子陌不仅出门不带上她,竟然还让那个叫千婳的践人做了贴身丫鬟! 昨夜雪豹还安慰她,王爷并没有与那践人同房,呵呵,这像是没有同房的样子吗?!不,她不允许这样的践人在王爷身边晃悠…… 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恍惚间,秋水不知不觉走到了王府厨房。 “践人!”站在厨房门口,秋水立马就看到那个窈窕的身影,眼里瞬间多了几分恶毒。 只见千婳匍匐着身子,正在鬼鬼祟祟干着什么。 看着千婳将手里白色的粉状物体撒进杯子里,秋水的心里不禁多了几分疑惑:她这是要干什么? 等等,这个杯子有点眼熟…… 青花瓷的纹路,那不是……那不是王爷专用的餐具吗?! 秋水半倚在门外,恶毒的眼里多了几分笑意和报复,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心里竟有些雀跃和幸灾乐祸。 竟然在王爷喝水的杯子里偷偷放东西,这个千婳,果真有问题! 呵呵,真是天助也。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除掉这个千婳了。 眼看着千婳就要转身走出来,秋水一个激灵,疾步躲开她的视线。 由于此时人流较多,千婳也并没有在意这忽然波动的灵力。 第四十九章 掌掴(跪求收藏)
挡在千婳眼前的,是一名从未见过的小厮。 不过,她刚来王府没几天,认不得人也是正常的,所以对于眼前这名不起眼的小厮,也并没有起什么疑心。 “千婳姑娘,管家叫我带您去见王爷。”小厮哈着腰,满脸堆笑。 “王管家?他怎么不自己来?” “回千姑娘的话,管家这会儿正忙着呢,千姑娘快随小的去吧,莫要让王爷等急了。” “恩,好,你带路吧。” “好嘞!”转过身去的一瞬间,小厮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诡笑。 走着走着,千婳突然觉得,这路是越走越窄,周围的景象也变得荒凉,甚至都看不到几个过路的人。 王爷回府,为何要挑这么隐蔽的地方? “这是哪?”千婳环顾四周,警觉地停下脚步,再一看脚下的石子路,已是杂草丛生,一看便知道鲜少有人走过这里。 “千姑娘,再往前走一会儿,就能见着王爷了。”小厮并没有回头,幽幽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神秘莫测的危险。 难道是有人要害她?! 思来想去,如果说这个王府里有人想要害她的话,那也只有秋水一个人了吧。 千婳这才想起来,自从昨晚秋水从南宫子陌的房间里跑出来之后,她就再也没见到过她了。 心里那股无由来的危机感更加强烈了,千婳紧拽着裙褶,迈着小碎步缓缓往后退去。“这位小兄弟,我看王爷呆会定是要出来招待客人的,不如我去前厅等着好了。” “千姑娘,您在王爷的水里放了东西,所以王爷想找您谈谈呢。”小厮转过身来,与千婳面对面,路人甲乙丙的脸上露着诡异的笑。 我靠,这小厮眼睛够厉害啊,竟然看到她在南宫子陌的水里撒了盐。 “等等,这是个误会,我可以证明给你看的!” “呵呵,践人,我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误会可言。”身后,突然传来秋水妩媚中带着嘲弄的声音。 只见她手持长剑,堵住了千婳的去路,身后还带着几名会灵力的家丁。 显然,这是早已就安排好了的。 “秋水?!”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抓起来!” “遵命,秋水大人!” 秋水一声令下,几名家丁立马摩拳擦掌,团团将千婳围住。 几名家丁钳制住千婳的双手双脚,不给她任何反抗的余地。 “我可以解释的,秋水,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可我是王爷的贴身丫鬟,就算处置,也该禀报王爷吧?” 千婳强装镇定,其实小心脏早已吓得砰砰直跳,她知道,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不能服软。 “呵呵,在王爷的酒水里下毒,还想见到王爷,我看你是想多了!” 秋水得意一笑,朝着家丁们使了使眼色。 该死的,她要怎么办?使出冰之灵力吗…… 可是师父说过了,不到万不得已,万不可使出冰之灵力。 虽然不太明白师父说的后果到底是什么,但师父的叮嘱让千婳总有一种感觉,使出冰之灵力的后果一定是致命的。 而且,她可不想再死第二次了。 “呵呵,践人!”不知何时,秋水已经到了千婳眼前。 “唔!” 二话不说,一张纤细有力的手掌高高举起,狠狠扇在千婳的脸上。 因为手掌里带着灵力,一掌下去,五道红森森的血印瞬间恐怖地印在千婳那张雪白的肌肤上。 “你……”千婳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痛,倔强地对上秋水那张可怕妖娆的脸,脑子却忽然觉得嗡嗡作响。 她的鼻子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在秋水扇上那一掌的时候。 意识,在渐渐模糊…… 看着千婳艰难睁着的双眸,眼帘似有似无地想要睁开却又只能无力地一张一合,秋水嘴角勾勒的笑意更加肆意了。 勾起千婳那张印着手印的小脸,秋水轻轻凑了过去,靠着她的耳朵,耳语道:“践人痞子,要怪就怪你自己。” 语毕,她抬头,却发现纵使千婳脸上多了那么一个手掌血印,却依旧没能掩盖住那精致的五官勾勒的绝妙容颜。 秋水看得怒火中烧,嫉妒的种子疯狂肆意地在心里疯长。 啪! 又是狠狠一抽。
题外话: 春天在哪里啊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老太婆的眼睛里~~~~~春天来了,同志们,是时候发一次春了。 第五十章 皮开肉绽
当夜幕逐渐取代白昼,北平王府却依旧灯火通明,张灯结彩。 整座王府此时是忙里忙外,大门进进出出的人是络绎不绝。 “王爷,京都澜县县令之子有幸受王府恩惠前来赴约。” “恩。”南宫子陌点了点头。 王管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没有表现得过于盛情,也没有太过冷眼相对。把握得当,才是最好的。“公子,请随意,宴席将在半个时辰之后开始。” 王管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没有表现得过于盛情,也没有太过冷眼相对。把握得当,才是最好的。 似乎,感觉少了什么啊。 他的那个食量如猪的贴身丫鬟哪去了? 该不会是在厨房里偷吃吧…… 一想到千婳今日午时在他面前表现的狼狈相,南宫子陌面无表情的脸一下子变得柔和了许多。 “王管家。” “王爷有何吩咐。”王管家贴身上前,问道。 “去把千婳叫过来。” “遵命,王爷。”王管家微微躬过身子,立马明白过来,转身出了宴厅。 ** 王府地下监狱。 跳动的火光因为偶尔漏进来的风,惹得火光极为不安定地跳跃着,在灰黑色的墙面上,人的影子一下子变得高大扭曲,又恐怖。 逼供室的石柱上,五花大绑着一名昏睡过去妙龄少女,此时她的衣裙已被全数剥尽,只留了一个红色的肚兜和底下的一条白衬裤。 借着火光,少女脸上的两道手掌印依旧恐怖阴森地呈现着。 秋水手持长鞭,迈着细碎的步伐绕着石柱转了两圈,眼里的充满了得意。 妩媚的双眸整整将千婳的身体打量了个遍,却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的缺点。 全身上的每一处,都毫无死角,果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践人痞子,祸害人的骚。包! “啪!”秋水恶毒地看准那细嫩如雪脂的大腿,扬起长鞭,狠狠地抽了下去。 从未受过皮鞭鞭挞之苦的细皮嫩肉哪里受得了这长鞭的摧残,一鞭过后,那白花花的大腿上,立马皮开肉绽。 一道阴森恐怖的血印,冒着新鲜活络血液,恐怖地盘踞在那腿上,鲜红的血液还在不断渗透,缓缓顺着腿部雪白的肌肤往下滴落。 “唔……额……”朦胧中,千婳突然觉得身体的某个部位传来一阵剧痛,也让她强行从昏睡中清醒过来。 眼前妖娆女子的身形因为脑部的嗡嗡作响呈现着三两幻象。 不过千婳看清楚了,眼前的女子,是秋水。 “呵,醒了?”秋水得意地一笑。 “这是……哪里?”千婳甩了甩头,眼前三三两两个秋水终于定格成了一个人。 “这里是王府的地下监狱呦。”秋水玩味地笑着,接着道,“放心吧,这里除了王爷和我们几名护卫,没有其他人知道这里的,王爷他们现在在宴厅招待客人呢,所以……呵呵呵呵。” 秋水没有继续说下去,看着千婳的狼狈相,心里不决然更加舒畅了。 随着身体的阵阵痛楚,她低头一看,自己白花花的大腿不知何时,竟然骇然多了一道血印。 再一看秋水手里拿着的长鞭,上面亦是沾了血迹。 他娘的,竟然敢打她? 好啊,让你丫的敢打老娘,看老娘不把你冻成冰棍!
题外话: 今日第二更啦~~~~ 第五十一章 陷害(求收藏)
千婳紧咬下唇,试着运用其体内的冰之灵力。 然而,身体此时不知何故,丝毫使不上力气,更别说使用灵力了。 妈的! “秋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呵呵,我为什么这么做你还不清楚?”秋水缓缓蹲下身子,细长的指甲轻轻碰了碰千婳大腿处还在流血的伤口,“在王爷的酒水里下毒,仅仅这一条,我便可以以王爷护卫之名,置你于死地!” 更别说你*王爷,坏了老娘的好事了! 随着‘地’字音落,秋水先前还轻轻抚摸着千婳伤口的修长指甲,突然加大了力度,三厘米长的指甲,硬生生陷进了千婳已经皮开肉绽的血肉里。 “你……”因为身体的虚弱,加之腿部那种说不出的疼痛,千婳的额头已是渗出了虚汗,却依旧没有喊一句疼。 她知道,愈是在这种时候,愈不能再这种人面前表现出最真实的自己。 若是在平时,就算是被割破了手指,她都要找到老妈,哇哇大哭撒娇一场。 只可惜,现在的这个世界,她早已没了亲人。唯一能靠的,只有她自己。 “呦呦呦,还听有骨气的嘛。”秋水眯着眼睛,袖长的指甲在伤口里来回搅动,发出撕拉撕拉的声音,“我就知道你这践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好被我发现了,不然毒害到王爷,这罪过可就大了。” ”我……没有下毒……“千婳忍着痛,发白的唇口微微打着颤,看起来瘦小的身体,却倔强地露着不服输的气势。 手指指甲终于从伤口中拔出,秋水将那血淋淋的手指在千婳眼前晃了晃,勾唇一笑,放进了嘴巴里。 ”呵,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说罢,秋水从腰间摸出一把银针,将一旁桌子上的青花瓷杯信手端过来。 银针渐渐浸到了水里。 然而,拿出来时,针的尖部并没有任何发黑的迹象。 ”怎么可能?!“秋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遂再一次将银针放进了杯中。 一次,两次…… 都没有任何异样! ”我说了,我没有放毒,我只是在王爷的杯子里放了些厨房的佐料而已。“看着秋水诧异的目光,千婳心想,这下你该放了我吧。 她可是王爷唯一的贴身丫鬟,就算要死,也不该是秋水来处置。 秋水诧异的眼神很快被一抹狠毒取而代之,呵呵,妳说你没下毒,就真的没下了?! 这个践人,就是这个践人,害的她成为‘王爷的女人’这个计划从此成为泡影,就是她!所以……只有她死了,才能弥补她所犯下的过错。 好不容易抓到的这个机会,绝对不能放弃,就算是错的,她也要将错就错! ”呵呵,你确定你只是放了些佐料?“秋水露出怜惜的神情,妖娆好看的纤纤细手在千婳印着手掌印的脸蛋上轻轻滑过。 她从腰间摸出一个红色的小瓶子。”这个,叫血珠子,服用者在半个时辰之内毒发,到时候啊,这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会有血珠子渗出来噢,额呵呵呵……“ “你想干什么?”看着秋水那张近乎痴狂的笑脸,千婳身上的寒毛都不禁竖起来了。 该不会是……她要用这血珠子毒死自己吧? 千婳愈想愈后怕,早知道就该乖乖听师父的话,跟着他在谜灵之森升级打怪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千婳的小心脏此时已是泪如泉涌,然而眼眶却倔强得泪水的影子都没看到。 秋水并没有立马回答她,只是微笑着,从那红瓶子里取出一粒血珠子,放进了装有盐水的青花瓷杯中。 药丸般大小的血珠子,在水中浸透,不多久便化在水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大胆千婳,在王爷的酒水里放入血珠子,肆意毒害王爷,我秋水,今日就要尽忠职守,杀了你这践人!” 第五十二章 就是想要你的命
千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嗤笑着的女人。“明明是你自己……唔……” “啪!” 话未出口,胸口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疼得千婳差点晕了过去。 这女人是疯了么?之前还满口义正言辞说是要为王爷除掉歼恶,现在误会解除了,她放在水里的不是毒,只是普通的盐而已,她竟然疯了似地将错就错,还真把毒下在里面了! 千婳气的浑身颤抖起来,她这不是分明要栽赃陷害她么? “听着,就是你千婳,把剧毒血珠子掺在王爷的酒水里的,这,就是事实!”秋水突然疯狂的嗤笑起来。 “你这个疯女人……” “呵,至少比你*王爷要强,践人坯子!” 秋水再次扬起长鞭,用力一甩,硬生生抽在了千婳的胸口上。 “唔……”忍着身体强烈的剧痛,千婳这下算是真正明白了,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毒害南宫子陌,对于眼前这个疯女人来说,她的目的就是要致她于死地。 “啪!”又是一鞭子。 …… 啪……啪…… 秋水抽红了眼,不知打了多久,只觉得手臂挥得酸痛,这才住手。 “不会吧?那么快就死了?”秋水幸灾乐祸地看着石柱上昏死过去的千婳。 那雪白的身体上已恐怖攀附着无数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一眼望去,除了那张惨白中印着手掌印的脸,没有一块肌肤是幸免于难的。 搬过一旁的凳子,秋水有些乏地坐在上面歇息,一对勾魂似的浓眉大眼,看着眼前被自己打的半死不活的千婳,那微微一吸一鼓的小肚子,证明着她还活着。 “呵,原来还有口气。” 若是这么容易就死了,那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那天晚上的羞辱,她必须要加倍地在这践人身上找回来才行! 这花容月貌的小脸,还是得多雕刻雕刻才行啊…… 秋水不怀好意地瞄上千婳那张已是毫无生气的脸蛋,将绑在脚腕处的匕首拔了出来。 画个什么形状好呢?把玩着手里明晃晃的匕首,秋水笑吟吟地看着她,脚步缓缓逼近。 ** 此时宴席已正式开始,宾客满堂,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王爷……”王管家恭着身子,套在南宫子陌耳边,小心耳语道:“禀报王爷,小的在厨房附近以及王府上下都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千姑娘的踪影。” “跑了?”南宫子陌第一反应便是千婳跑了,从她今天上午的表现来看,确实有逃跑的可能性。 “听府里的使唤丫鬟绿萝说,今日在厨房附近,撞见了秋水护卫,而且……” “说下去。” “据说今天傍晚,好像有人假借王爷您的名义,引着千姑娘走了,之后就再也没看到。”王管家顿了顿,“王爷您看,这会不会是秋水……” 依他那么多年在王府做管家的经验,他早就看出来秋水对王爷存着的那点小心思,而昨夜他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细节,但还是知道王爷最后与千姑娘共处一室的…… 若是秋水心存嫉妒,对千姑娘心怀不轨,这个理由是完全说得通的。 听完王管家欲言又止的话,南宫子陌端起的酒杯稍稍顿了顿,“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遵命。” 瞥了一眼王管家匆匆离去的背影,南宫子陌扬起酒杯一饮而尽,那对凤眸里,波澜不惊,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题外话: 不好意思,昨天不小心断更了 第五十三章 暗中行事
宴席正举办到*,有歌舞坊的女子蒙面献舞,南宫子陌似是看得入神,不小心弄掉了桌子上的玉筷。 站在南宫子陌旁的飞鹰见况,立马弯下身子去捡拾。 “飞鹰。”南宫子陌轻启朱唇,不动声色。 “属下在。” “去地下监狱,找到秋水,不管她在做什么,阻止她。” “遵命。”飞鹰点点头,起身笑道,“王爷,您的筷子脏了,属下叫人再换一副。” “去吧。” 一切看起来那么平淡无常,只是掉了一双筷子。 坐在客席的甄逍遥夹过一块脆皮鸭肉,动情地咀嚼,两只米米眼将方才的一幕尽收眼底。 看起来王府今晚,似乎有一场好戏正在上演呢。 顺着飞鹰消失的廊道看过去,甄逍遥挑了挑眉,起身准备绕道跟过去瞧瞧。 有好戏看,他巴不得呢。 “逍遥兄,怎么不喝了?”一旁的子英打了个嗝,红着脸醉醺醺地看着甄逍遥远去的背影,刚要站起身,却一不小心没站稳,直接趴到了地上。 “我去……拉屎,对拉屎!”甄逍遥一脸嫌弃地看着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子英,拂袖而去。 今日南宫子陌走后,冷无痕便将王爷想要蓄意取代皇位的真正原因告知了他。 可怜一身正气的子英,一心励志想要为国效力,结果知道了这么个惊天大秘密,一时接受不了,便直接在宴席上喝得凝酊大醉。 呵呵,原来他的大哥,不是战死的。 ** 渐渐的,晚宴终于接近尾声,一些离家远的公子小官,拜别南宫子陌过后便三三两两地出了府。 见人开始陆陆续续少了起来,冷无痕一饮杯中酒,看向了南宫子陌。 “王爷……”冷无痕重新斟上一杯,站起身走到了南宫子陌面前。 “冷将军。”此时无言,更胜过千言万语,今日听说那挑粪王妃没能从谜灵之森出来时他就已经猜到了。 百里若风可能也没有出来。 一向掉血掉肉都不皱一下眉头的冷无痕,此时竟也忍不住哽咽起来,半响,那嘶哑的喉咙终于还是低低说道:“额……属下无能,没能救出百里若风……” 这狗皇帝,故意让冷无痕在谜灵之森前做看守,还让汪国公的宝贝儿子盯哨。冷无痕若是进了谜灵之森,就是抗旨,抗旨就意味着官职可能不保,更可能会波及到南宫子陌。 而南宫子陌这边,纵使有子英通风报信,但二十四小时随时被人监视着,他不好亲自进谜灵之森;而且那十五日,南宫子赫隔三差五便召他入宫,跟召唤神奇宝贝似地,让他根本没办法召人去救。 纵使那双犹如深潭的眸子再怎么冷漠,在听到这句话后,此时也变得空洞了。 “十五日,真的没有人从谜灵之森的出口出来么?”南宫子陌握着手里的杯子,呆呆地看着地上的某一处。 冷无痕顿了顿,轻轻吐道:“没有。” 咔擦。 南宫子陌手里握着的杯子,骤然碎开! 一摊手,手指上已被碎渣割破,酒混在伤口里,疼得痒得就像有蚂蚁在咬。 第五十四章 最后的信任
南宫子陌常常在想,若是十六年前那场与东域的世纪之战没有打响,若是南征北伐的皇兄带着累累战功而归,想必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一定是他的皇兄。 那样皇长姐也不会出家为尼遁入空门,他的母妃也不会死。 对酒当歌,此时却是话语凄凉。 “王爷,小不忍则乱大谋,属下先干为敬。”冷无痕目光里透着‘忠’字,双手奉上,一饮而尽。 为今之计,只有先忍着。 南宫子陌当然知道,他现在心中的愤怒,一如不久前得知那场战争中有一名叫‘百里若风’的小娃娃还活着时的喜悦那般,不同的情感,却是两个同样的极端。 只是,小娃娃在东域活了下来,十六年后却在自己的国土死于非命。 “天色已晚,冷将军不如早些回去吧。” “遵命。”叩首退下,冷无痕单手抓起子英,扛在肩上,跟着宴席上剩下的三两人,一同出了北平王府。 偌大的宴厅,狂欢过后只剩一片狼藉。 南宫子陌孤独地坐在原地,直接拿过酒坛,疯狂地灌进嘴里,酒水流过他的脖子胸口,炽热的灼烧感辣的喉咙撕拉拉的痛。 一旁的雪鹰却也只能干站着,他脑子太笨,除了打架,劝话这种智商活,他是万万不在行的。 “雪鹰,跟本王去办件事。” “王爷是要去哪?” “王府地下监狱。”南宫子陌眉头紧蹙,起身而立。 秋水,不要让本王对你的最后一丝信赖都消磨殆尽。 尽管南宫子陌已经猜出来秋水十有**就是在地下监狱,但心里还是极为不希望在那里看到她的。 雪豹一愣,王爷去那里是要干嘛? 那里不是已经很久都没有关过人了么? ** “飞鹰,你放开我!”散着火光的刑具室,秋水正欲在那已经被划得面目全非的小脸上再添上几刀,只是没想到刀锋刚落,手腕便传来一道极深的灵力阻止了她。 飞鹰死死缠住秋水的手腕,硬生生打掉了秋水手中的匕首,“王爷有令,不管妳在做什么,我都要阻止你。” 他下意识地看向被绑在石柱上的千婳,尖锐的目光在看到千婳身上的惨象过后,触目惊心得心底一颤。 纵使他杀过人,手上沾过不少鲜血,可眼前少女的惨象,还是让他避开了双目。“秋水,你竟然……” 望着秋水那几乎疯狂的样子,飞鹰的眼底除了失望,还有对千婳的同情。 只见那石柱上绑着的千婳,衣服已差不多被剥落个干净,雪白的肌肤上触目惊心地横七竖八着一道道鞭痕,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上,鼻子以下部位被无数道刀口密密麻麻地切割过,鲜红的鲜血从哪些刀口上,鞭痕上,缓缓地渗出。 他从没想过,一个女人的嫉妒心,竟然可以可怕到如此地步! “飞鹰,你听我解释,这践人……这践人她竟然在王爷的酒水里下毒,而且还是剧毒血珠子!” “千婳要毒害王爷?”听到这句话,飞鹰也是震惊不已。 血珠子,是月之国的炼药师炼出的一种奇门剧毒药丸,这种药丸看起来血红,一旦溶解到水里,便是无色无味,若是有人误服了血珠子,半个时辰之内便会毒发,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会有血珠不断渗透出来,直至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流尽。 这毒发过程极为痛苦缓慢,甚至可以说是生不如死。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秋水这样折磨她,他倒是也能理解一点了。 “不信你瞧。” 顺着秋水指着的方向看去,飞鹰上前一步,将那青花瓷杯中的银针取出。 针头已变得乌黑,而且,这杯子他认得,是王爷的专属用具。 “没想到……千婳竟然会这般歹毒。”确认杯子里有毒后,飞鹰再次看向石柱上的千婳时,眼里已没了同情和怜惜。 因为与秋水共事一主多年,他对秋水的话几乎深信不疑,所以也完全不会想到,这一切只是秋水一个人设的局。 第五十五章 一马平川也无脑
“呦,还好有人引路啊,不然本公子还不知道堂堂北平王府里,竟然还有这种地方存在。”一个悠闲的声音自入口传出。 糟了! 飞鹰这才想起来,方才悄悄进来时为了阻止秋水,一时竟忘了关门。 “你是……”飞鹰警觉地往后倒退几步,眼前的男子拾阶而下,接着跳动的火光,男子的身形也逐渐随着轻盈的步伐显露出来,“甄公子?!” 警觉之余,飞鹰更多的是诧异,这个甄逍遥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紧随他其后。 “呵呵,飞鹰护卫,多谢引路。”一合手上的折扇,甄逍遥眯着那绿豆般大小的眼睛,面露坏笑鞠了一躬。 起身,石柱上触目惊心惨不忍睹的画面映入眼帘,甄逍遥微微一愣,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消逝—— 好歹毒的人,竟然能将人折磨至此! 他是药王谷谷主之子,自然看的懂这伤口,只一眼他便看出了,被绑在石柱上的少女身上,每一鞭都带有土之灵力的渗透,而那本该花容月貌一尘不染的脸上,半边脸已是面部全非,不是那种一刀下去的长裂痕,而是无数道密密麻麻的小缺口。 甄逍遥小小的眼睛在眼眶里迅速打转:秋水手里拿着的长鞭还沾着血,想必就是她干的吧。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甄公子,这里是王府秘处,按王府规矩……甄公子是出不了这个门了。”飞鹰谨慎地答道,右手已握住刀鞘,随时戒备。 飞鹰的意思很明显,要么在这里被关一辈子,要么就成为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躺着出去。 “呵。”甄逍遥别开目光,打开折扇悠闲地原地晃悠起来,“飞鹰护卫误会了,本公子现在还不打算出去,所以……既然出不去,你们审你们的喽。” 甄逍遥对着千婳的身体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虽然他方才听的清清楚楚,这半死不活的小妮子是因为意图毒害南宫子陌所以才被这般虐待,可是,不觉得有什么漏洞么? 只不过是拿银针试出有毒,秋水怎么会知道,这毒就一定是血珠子? “一切等王爷过来,王爷自有定夺。” 甄逍遥鄙视地瞥了一眼飞鹰,真是只忠实的奴才! 飞鹰看着甄逍遥这似睁非睁的小眼,并不知道此刻自己正被人用鄙视的眼神打量了一番。 秋水眼轱辘上下一转,“甄公子。” “秋水护卫叫本公子何事?” “甄公子刚才也应该看到了,我从王爷的杯子里使出了剧毒,这毒就是这贱……丫鬟下的,我亲眼所见,而且厨房里的人都可以作证,今日只有千婳拿了王爷的杯具。”秋水说的义正言辞,仿佛这便是事实。 方才甄逍遥的出现,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不过既然出现了,何不好好利用,多一个人证明,就多一分气势。 “据说是这样的。”甄逍遥打着马虎语,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可这话传到秋水耳里味道就不一样了,觉得甄逍遥是信了她的鬼话,“甄公子所言极是,所以还请甄公子待会儿为秋水作证!” “一定一定!” 甄逍遥轻轻挑眉,瞥向秋水那一马平川的胸部。都说女人是胸大才无脑,可秋水这…… 几乎看不见有山峰起伏,也没见脑子有多好啊。 呵呵,想算计他?想多了!自打秋水叫出他的名字,他就已经知道这女人是想利用自己间接作证了。 可越是这样,就越让他怀疑事情没那么简单。 看向石柱上奄奄一息的少女,甄逍遥眼底拂过一丝怜悯和担忧——若是再不救治,很可能会死翘翘了。 这*要是在南宫子陌来之前就嗝屁,那之后不是只能任人宰割任人抹黑了? 合起折扇,甄逍遥快步上前,从腰间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定心丸,轻撬开千婳干裂的唇口,娴熟地塞了进去。 “甄公子,你这是干什么?!”秋水惊讶地看着,反应过来时,甄逍遥已经做完了这一切。 “不是说要等南宫子陌来定夺吗?要是来之前就挂了,岂不是都白费力气了?” “甄公子倒是个明白人。”飞鹰不痛不痒地说道。 秋水气的牙直痒痒,却也无力反驳,衣袖下的拳头攥得太紧,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第五十六章 含沙射影(求收藏!)
王府地下监狱,位于王府西南角落的假山乱石间。从外面看去,监狱的入口不过是一块看起来非常普通的巨石。 南宫子陌盯着假山的一角站立在原地,明明离入口只有咫尺之远,却迟迟没有按下开门的机关。 他将千婳纳入府中做了他的贴身丫鬟,一是因为千婳亲眼见证了那晚的事,既然跳进了坑里,就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二是他在试探秋水,秋水虽跟了他多年,但含沙射影地一直在暗示着什么南宫子陌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次他就是要试试秋水,看她在女人的嫉妒心与对主人的忠诚心之间,会更偏袒哪一方。 若是秋水选择了前者,那终究是不能陪他走完全程的,这种女人,只会坏了他的大事。 “王爷,不进去吗?”见南宫子陌迟迟不开门,雪豹有些着急了。 “雪豹,开门。” “遵命。” 说罢,雪豹蹲下身子,在一边的杂草丛里摸索一番,按到某块小石块之后,眼前的巨石便开始缓缓移动,露出一条可供两人并排走的小道。 入口打开的一瞬间,南宫子陌的眼睛不由得一怔——只见甄逍遥倚在门口,正悠闲地扇着扇子。 见到南宫子陌,那米米眼更是笑得弯成一条细缝,似是一直在等他来。“呦,王爷终于来了,小生这厢有礼了。” “甄逍遥?你不是应该早就出府了么?”南宫子陌那对冰冷的眸子直直射了过去,立马警觉起来。 甄逍遥,江湖人士,药王谷谷主之子,平日里游手好闲,爱好吃喝嫖赌逛*,没想到竟然被他撞见了王府的秘密监狱…… 按照惯例,甄逍遥是要被除掉的,可他偏偏是药王谷谷主的儿子。要知道,这药王谷谷主,在江湖中可是有极高声望的,杀了他儿子,几乎就是与半个江湖为敌,到时候,不仅成不了大事,而且很可能会被江湖中人不断追杀。 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只有拉拢。 “哎呀,都怪你们王府太大了,茅房找了半天没找着,这不,看到这边有个洞,以为是茅房,我就钻进来,结果……啧啧啧。”甄逍遥满嘴的阴阳怪气。 “大胆,竟然这么跟王爷说话!”雪豹看不惯了,当即拔出腰间的剑,但被南宫子陌一个手势给打断了。 “结果如何。” “听说啊,王爷您的贴身丫鬟给您下了毒,您的忠心护卫秋水呢,即时发现,这不,在里面审着呢,哎呀还把人家小姑娘的脸上划得跟花一样,你是不知道……诶,你走什么啊,别走啊你听我把话说完啊王爷,你……”眼看着南宫子陌从自己跟前窜了进去,甄逍遥嘴上虽说着‘别走’,脸上却是藏不住的窃喜,一个劲地希望他快点进去。 紫色的衣袍在昏暗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发黑,丝丝发缕掠过,卷起一阵火光攒动。 第五十七章 终于聪明了一回
“王爷!”许是做了亏心事的缘故,秋水在见到南宫子陌那张冷若冰山的俊脸之后,身形不由自主地一颤。 飞鹰瞥了一眼幸灾乐祸的甄逍遥,单膝跪地,“王爷,属下疏忽,不小心让甄公子溜了进来。” “本王待会再处置你的失职。”南宫子陌冷冷说道,尖锐的目光直接落到了秋水身上。“秋水,让开。” 秋水呆呆地站立在原地,南宫子陌冷到心骨的话听得她心脏一震,脚步不由自主地移开。 石柱上的少女,满身带血地被捆绑着,不仅如此,衣裙已被尽数剥尽,就连那原本灵巧可爱的脸蛋上,都被划上无数道触目惊心的血口。 南宫子陌藏在袖中的手掌紧紧捏成了拳状,下一秒,他疾步闪过,抽刀砍断千婳身上的束缚。 失去束缚的千婳犹如折翼的蝴蝶,无力地向前倾倒,触目惊心的伤口还在血淋淋地滴着血。南宫子陌眼里闪过一丝波澜,他慌忙脱下外衣,在给千婳披上的一瞬,两只手掌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她。 此刻,千婳半边脸上的刀口,看得南宫子陌更是一阵震怒。 “王爷,这践人想要毒害您,您可千万不能……唔……”话未说完,秋水便觉得脸上无由来被狠狠闪了一掌风,毫无防备的她,被这一掌一下子扇倒在地,起来时嘴角已渗出了血丝。 南宫子陌头也不回,直接冲着秋水说话的方向来了一章。 “王爷?!属下都是为您好啊!”秋水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她半跪在地上,漂亮的双眸里滚落出两行泪水。 王爷竟然……王爷竟然还没有听她解释,就直接认定是她的错了?!凭什么?!凭什么?! “哎呀,真疼……”甄逍遥把脸挡在扇子后面,唏嘘着。 “王爷,您至少要听秋水解释一下啊!”飞鹰有些看不下去了。 然而南宫子陌好像没有听到似地,一张大手轻放在千婳胸前,将自己体内的灵力传入千婳体内,为她护体。 看着南宫子陌宽大冷漠的背影,身后的人,甚至是甄逍遥,都不明白他此时此刻心里想着的,是什么。 秋水捂着脸,眼里充斥着狠毒与怨念。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放弃,王爷一定是被这践人给迷惑了,只要她说出所谓的真相,王爷一定会明白她的良苦用心的。 调整好呼吸,秋水故意带着哭腔,“王爷,今日属下在厨房看到千婳在您的杯子里下毒,属下觉得可疑,便捉来问问,没想到,属下竟然在杯子里查到了血珠子!那可是剧毒啊王爷,千婳想要毒害您,不信您问问飞鹰,问问甄公子。” 飞鹰点点头,甄逍遥也点点头。 “秋水护卫说的对,那银针一放进去便能测出是剧毒血珠子来了。”甄逍遥含沙射影地说道,扇子后的米米眼看向南宫子陌宽大的背影。 “只用了银针就测出是什么毒了?”雪豹这次竟变聪明了,飞鹰都没听出来的毛病,雪豹一下子就听懂了。“若不以身试法,怎么会知道是什么毒?” 雪豹的话,犹如一圈重击打在秋水身上,妖娆的身姿剧烈一颤,险些趴到地上。“那……那是因为我严刑逼供,她招供出来的。” 秋水胡乱答道,身体已是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眼前的男人,南宫王朝的三王爷,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人。 然而南宫子陌好似根本没有听到秋水的话,抱着怀里的千婳不断传输着自己体内的灵力。
题外话: 求收藏啊求收藏 第五十八章 废了你(各位爷,求收藏)
许久,千婳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生气,南宫子陌这才起身,缓缓转过身来。 可令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南宫子陌在转过身的一刹那,竟腾出一只手硬生生地打在了秋水胸口! “唔……噗!”带着近乎绝望和不可置信的神情,秋水想要叫出声来,口中却涌上一股腥甜喷涌而出,身子随之飞出去,重重摔在了墙上。 没有丝毫留情,望着地上不断抽搐发出滋滋响声的秋水,南宫子陌居高临下,就像是在看着一条丧门犬,嫌恶,厌烦。 “王……王爷……为什么?唔……”秋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全身上下被电流击得只能不断抽搐。她艰难的抬起头,对上的却是已起了杀意的眼神。 王爷竟然要杀她?为什么?凭什么?! 滚滚热泪再也止不住地流出,她跟了他那么多年,久的连自己都快数不清了……可今日,王爷竟为了这个才认识不过数日的践人,就将她打成重伤,而且…… 她现在感觉到不到体内有丝毫的灵力了。没错,南宫子陌这一掌,打断了她全身上下的所有灵力筋脉。 他,废了她的灵力修为。 “本王最讨厌你这种女人。”寒眸正视,南宫子陌想了片刻,还是准备把话说个明白。“你或许不知道吧,本王的贴身丫鬟,是要替本王的每日三餐以身试毒的。” 南宫子陌一语道破,要是千婳想要毒害他,那么她自己首先就会中毒。血珠子这种毒,先服解药再服毒药,是无法解毒的。 其实,从一开始听了甄逍遥的话,南宫子陌便已戳穿了秋水的阴谋,只不过,那时他在想的是秋水会不会做更过分的事。 他在赌,赌从少年时代便跟在他身边的秋水,不会因为一般女人的嫉妒,而迷失自己。 结果,当他看到立在他眼前奄奄一息的少女,尤其是那张被毁的残缺不堪的脸时,南宫子陌心底对秋水的唯一一丝心软也都化为乌有。 这种女人,绝对不宜久留。 她知晓的事情太多,必须赶尽杀绝。 “怎么……会?”秋水那满是悔恨的泪水啪嗒啪嗒地滴落下来,瞳孔在白色的眼眶中隐隐颤抖着,剩下的,只有不可置信的眼神。 王爷将那小贱收做贴身丫鬟,仅仅是为了以身试毒,竟然是为了替他试毒…… 不对,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自己才变成这副惨象的,如果千婳不出现,王爷就是她的,就是她的! “王爷,属下没有骗您!属下跟了您这么多年,您怎么可以为了这个践人废了我?”秋水颤抖着身躯,在地上艰难地移动着,攀爬着,双手恐怖地伸张,想要抓住男主南宫子陌的裤角。 可等待她的,只有一记毫不留情的飞踢。 “王爷!”飞鹰突然挡在秋水面前。“请您饶了秋水吧。” 尽管秋水做错了事,可是秋水毕竟与他共同守护王爷多年,看到她被王爷打成这样,飞鹰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王爷,这事秋水是做的过分了,但您已经废了秋水的灵力修为,所以还请王爷饶了秋水一命吧!”雪豹也跪了下来,双手抱拳。 “你们这是在为她求情么?”南宫子陌冷冷道,凤眸中的寒意已深到极点。这个女人,是绝对留不得的。 此时飞鹰与雪豹心里不约而同的都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南宫子陌会对这个只认识几天的千婳那么上心,是敌是友还分不清呢!反倒是对他忠心耿耿的秋水下如此重的狠手。 他们不知,孩提时代,幽幽冷宫,他的母妃就是这样被毁了容。 无数道细小的刀口密密麻麻地遍布整张脸。 第五十九章 往事不堪回首
那夜,月明星稀,她抱着只有8岁的南宫子陌,坐于玉石台下,轻声歌唱的声音,犹如夜里飘进新房的精灵。 “母后,是崇化娘娘来了。”扒拉着祥仪皇后手中的吃食,他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看着步履轻盈,缓缓走过来的妙曼女子。 在那时的南宫子陌看来,父皇的后宫,只有崇化娘娘才能与自己的母后相媲美。 南宫子陌没有看清母后的此时的神情,只是看到崇化贵妃扭着婀娜多姿的水蛇腰肢,带着灿烂的笑容对母妃耳语了一句话—— 交出后位,否则,汝儿之颅,将挂于灵河之上。 没有第四个人听到这句话,崇化说完这句话,抢过南宫子陌手里的腰果塞进红唇里,翩翩离去。 南宫王朝,耀皇帝三十六年,东域国与南宫国于灵河交界发生战争,史称灵河之战。南宫率三十万大军抗击东域的二十万大军,大败于东域。当时率领南宫军队的主帅南宫子御,副帅南宫子翔,均死于灵河之战中,尤其是南宫子御,死后被人切掉头颅,高高挂在了灵河间东域战船的旗帜之上。 二十万人大败三十万人,明明相差十万,却被打得溃不成军。这场史诗般的战争,即使是十六年后的今日被提起,仍旧让人唏嘘不已。 …… …… 欲哭无泪,祥仪这才知道,那夜崇化在她耳语的话,根本不是无稽之谈。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 幽幽深宫,迷乱纱帐,红衣撩人,铜镜未央。 她命心腹丫鬟下毒于崇化的吃食里,不想却跳入崇化早已不好的局,自身难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祥仪皇后道德败坏,阴险毒辣,欲毒害崇化贵妃,废去皇后之位,打入寒冰宫,永世不得踏出宫门一步!” …… 又是一晚,乌鹊南飞。寒冰宫的陋座上,崇化笑得灿烂,一把匕首握在手中,在祥仪的脸上轻轻划动着,嗤笑着,雕刻着。崇化为之惊艳为之嫉妒的容颜,此刻终于由她亲手毁掉。 两行泪水从夺眶而出,祥仪忍受着脸上一刀一刀下去的痛苦,为了不吵醒熟睡的小儿子,她咬紧牙关,终是一声不吭。 次日清晨,幽幽冷宫,传来吊丧之音。 祥仪头挂三尺白绫,悬于寒冰宫门,一尺之内,白色冰墙上爬满血淋淋的几个大字:吾丧尽天良,今与吾儿子陌,恩断义绝! 恩断义绝,为的是保住南宫子陌的后路,以防日后崇化拿着南宫子陌是祥仪之子的濠头做文章。祥仪用她的死,保住了自己小儿子活下去的唯一一条后路,只要他没有这个‘丧尽天良’的母后,便可以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放开我,皇姐,我要去找母妃!我要去找母妃!”南宫子陌稚嫩而又近乎疯狂的声音充斥在皎月殿中,幼小的身体却始终挣脱不开皎月殿嬷嬷们的粗壮大手。 南宫络溪面无表情,轻点他的额头,“子陌,从今以后,你只有父皇,没有母妃。” 没错,他的母妃死了,可是为什么却临死都不让他见一面?一觉醒来便被人蒙了眼睛强行带到皎月殿,就连母妃的死讯,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不行,他一定要见到母妃一面,一定要! 入夜,他偷偷溜出皎月殿,潜入寒冰宫。 阴森入骨,寒气肆意。白纱帐下,南宫子陌偷偷揭开,看到母妃的模样却吓得坐到地上。 祥仪的整张脸上,被人精雕玉啄了无数道深浅不一的血口,这些血口每个只有几厘米的长度,确是密密麻麻地盘踞在那张脸上,惨不忍睹。 明明是初秋,天上却飘起了雪花。虽大,落地却无声。 南宫子陌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寒冰宫的宫门,只是当他看到南宫络溪执伞静侯在他眼前时,藏匿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全数涌出。 “子陌,你听好,若想为你母后正名,若想为你兄长正名,你只有一条路可走。”南宫络溪紧紧抱着他,眼里复杂多变的叹息终是化作一把坚定的利箭,“坐上那个皇位。” 坐上那皇位。 第六十章 影之灵力
甄逍遥懒懒扶摇着折扇,看着这一群残的残,跪的跪,不耐烦地打了一个哈欠。“哈~~~听说,当年你们王爷还是祥仪的儿子时……” 听到‘祥仪’二字,一道锋芒瞬间射向甄逍遥,带着更深的杀气与怒意,周围的雷之灵力几乎充溢到极点,就连半跪在地上的飞鹰和雪豹,此时都感觉心脏无由来一股压抑感。 然而看似甄逍遥却对南宫子陌这一快能够杀死人的警示毫不在意,继续口无遮拦道:“昔日绝代祥仪,死于寒冰宫外,面容尽毁,冤魂缠宫。据说,毁容的手法,与这千婳姑娘脸上的伤,很相似呢。” “闭嘴!”南宫子陌原本俊美的脸庞因为极度的愤怒与悲伤,扭曲成了暴怒的狂狮,怒火在胸腔燃烧,沸腾,与此同时身上已传来吱吱的电流声。 “额……”朦胧间,千婳陡然感觉身上有麻麻的感觉。 身上散发出的雷,终于还是在怀里少女痛苦的一哼后,强制压了下来。如若不是怀里奄奄一息的少女及时提醒了他,恐怕下一秒他真的会取走甄逍遥的命。 呵,生气了?甄逍遥一挑眉,立马装作害怕的样子,“好好,我闭嘴,我闭嘴。” 听到甄逍遥的那句‘昔日绝代祥仪,死于寒冰宫外,面容尽毁,冤魂缠宫’,飞鹰这才恍然大悟,知道南宫子陌为什么在知晓秋水陷害千婳的真相后,会如此动怒。 一是因为百里若风的死,但更多的,是因为秋水用了同样的方法,毁了千婳的容颜……一如早已不在的祥仪皇后。 虽然跟在南宫子陌身边那么多年,飞鹰一直没听南宫子陌提过他生母的事,但飞鹰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的。王爷曾经有个生母,名为祥仪。 飞鹰此刻终于有些理解南宫子陌为什么非要置秋水于死地,跪着的单膝有些心虚,“王爷,属下该死,不知王爷所想,但还请王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留秋水一个全尸。”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换做是他,说不定此刻他已经杀了秋水。 一旁的雪豹,此刻也是底气不足,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飞鹰,你在说什么?我们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你竟然要我死?”秋水挣扎着坐立起来靠在墙上,飞鹰的话犹如当头棒喝,狰狞丑陋的脸上怪异地扭曲着。 是因为南宫子陌的生母也是被这样折磨致死的,所以南宫子陌才对自己动了杀机?不,她不相信……都是因为那个践人千婳,要不然她也不会沦落至此,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 秋水带血的脸狞恶盯着被南宫子陌抱着的千婳,颤抖无力的身体突然跳了起来,“践人,我要你死!” 她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从腰间摸出一粒血珠子捏碎,就要往千婳身上撒去。她身上布满伤痕,只要沾到一点血珠子,便会中毒! 千婳,去死,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秋水猛然起身,身体使出全身力气扑了过去,然而就在快要触碰到南宫子陌怀里的千婳时,身体却诡异地静止在空中! 火光倒影下的地上,两只影子缠绕在一起。仔细一看,是一个手拿折扇的影子,正死死缠住秋水那欲玉石俱焚的影子。 “呼……这娘们儿是疯了吧?”甄逍遥摆出一个极其奇怪的姿势,几秒过后又恢复平常,慌忙擦了擦自己额头根本就没有的汗。 “你太让本王失望了。”南宫子陌这次没有再对秋水动手,只是稍稍往后退了几步,寒到心底的凤眸里透着的,是对秋水深深的失望,以及决绝。 “没想到被江湖人列为‘废柴二代’行列的甄公子,竟然拥有影之灵力。”南宫子陌目光微转,方才秋水怪异地呈倾倒式定在半空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了——甄逍遥脚下的影子不见了。 甄逍遥的影子此刻就在秋水脚下,缠绕着秋水的影子,因此秋水只能呈现出一种快要扑倒的状态,极其难看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第六十一章 我在地狱等着你
眼看着千婳就在咫尺之远但自己却再也无法靠近一步,秋水死的心都已经有了。 “秋水,你太让我们失望了。”雪豹皱着眉,望着秋水的眼里,满是失望与悲哀。王爷说的没错,果然女人一旦坏起来,便是最致命的毒药,秋水就是最好的证明。 王爷是要成大事的人,所以这种女人,就算他们心里对她多少还有些情感,也是必须要除掉的。 “呦呦呦,看来下毒的不是千婳姑娘,是秋水护卫啊。”甄逍遥一眼撇过去,便看见秋水手指上沾着的红彤彤的粉末,因为并没有溶于水变得无色无味,所以甄逍遥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血珠子。“可是这血珠子在手里捏碎了,会自指甲缝渗透进血液里的呦。” 甄逍遥幸灾乐祸地提醒道。 “飞鹰,雪豹。”南宫子陌最后瞥了一眼秋水,抱着怀里的人儿,直直向地下监狱的出口走去。 “属下在。”两人异口同声、 “这个女人,就交给你们了,务必要处理干净。” 飞鹰与雪豹四目相对,迟疑片刻,还是抱拳扣手道:“遵命。” 低头看着怀里面目全非的千婳,南宫子陌转头看向甄逍遥,“甄公子,可会医术?” “比不过家师,但略通一二。”甄逍遥翘着二郎腿,挑了挑眉。 “时间不多,甄公子应该也知,今日所见必不能外泄,所以我给甄公子两条路。”南宫子陌顿了顿,“第一条,死在这里,或者永远被关在这里。第二条……” “好了好了,本公子大好青春还不想死,第二条第二条!” 南宫子陌松了松眉头,打甄逍遥能偷偷进了这底下监狱,他就知道这个甄逍遥绝对不是像江湖人所说的那样是个坑爹货。 “不过别怪本王没有提醒甄公子,侍奉本王的上一个大夫,可是被人拦腰砍断致死了。” “只要王爷不怕被本公子治死就行。”甄逍遥嘴上完全不饶人,挑着细眉米米眼,不停地放着光。 甄逍遥打了一个响指,影子闻声里面回到自己身上,秋水那副筋脉受损的身躯立马如枯叶般,软软地瘫倒在地。 蓬头垢面的脸上,看不清秋水是什么样的模样,只听她带着哭腔,轻轻道:“王爷,可否能在属下上路前,抱一下属下?” 站在门外的南宫子陌步履微顿。迟疑片刻,风卷起绝尘,带动火光缭绕于心。 望着南宫子陌决绝的背影消失在一片黑暗与荒芜中,秋水突然嗤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南宫子陌,我秋水为你赴汤蹈火尽心尽职,你如今竟要弃我?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爱你入骨,如你早早明示于我,我怎会走到今日的地步,哈哈哈哈……南宫子陌!南宫子陌,你好绝情!” 秋水疯狂地叫着,空洞无物的眼眶里,泪水已经彻底流干,却依旧死死瞪着南宫子陌最后消失的地方。 “南宫子陌,南宫子陌!唔……”使出全身的力气叫嚷着,秋水突然瞪大眼睛,一阵胸闷,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南宫子陌,你一定会不得好死!一定会不得好死!我秋水在冰冷的地下等着你,等着你……哈哈哈哈……” 一切声音,在随着入口处的大石一闭合,完全阻隔住了。 “秋水……”飞鹰看着已经处于癫狂状态的秋水,默默低下了头。 他不懂什么是爱情,却知道这是世上最毒的毒药,一旦入骨,若被反噬,必定生不如死。 第六十二章 秋水之死
王府后,穿过一条小径走上半个时辰,便是一片僻岭,这里荒木丛生,有群狼居住,所以也是处理尸体的绝佳地方。 按照惯例,飞鹰与雪豹在处理后事时,会将人先杀死,然后丢到这僻岭,不出三日,尸体绝对会被啃得一干二净。 可是,这次他们要处理的,是他们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同伴,秋水。 纵使秋水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可身为曾经的同伴,飞鹰与雪豹的心里还是五味杂陈。 望着雪豹身上扛着的灰色麻袋,已经隐隐渗出了血迹,飞鹰五味杂陈的心里,更是揪的心痛。 方才甄逍遥说了血珠子的毒可以自指甲缝渗进血肉里,现在看来,也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秋水的毒,是发作了。 眼看就要走进僻岭深处,飞鹰的脚步渐渐缓下,竟有些害怕进入僻岭深处。那里,有饥肠辘辘的恶狼,将秋水放到那里…… “就放到这里吧。”雪豹看出了飞鹰的心思,自己也是有些下不了手,放下肩上的麻袋,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麻袋的封口。 秋水那张渗满血珠的脸,就这么完全暴露在了飞鹰与雪豹的眼底。 “你们……要杀了我吗?” 秋水认得这个地方,她来过无数次了——为南宫子陌处理尸体。可是没想到,这里今天也要成了她自己的葬身之处了。 “唔……”身体每分每秒都有血珠冒出,秋水痛得轻轻呻叫,身下的麻袋不知不觉已被染得绯红,“呼……呼……” “秋水……”飞鹰欲言又止,他想要问秋水问什么要干这种傻事,想要质问她为什么会变的如此恶毒,可人之将死,质问又有什么意义? “飞鹰,秋水的毒已经入骨,我们走吧,她活不久的。”雪豹不忍看着秋水脸上不断坠下的血珠,别过脸去,往后退了几步。 对将死之人补上一刀,而且这个人还是与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同伴,他实在办不到。恐怕王爷也办不到,所以把这件事推给了他俩。 秋水静静地望着眼前踌躇不定的两个男人,良久,沾满鲜血的唇口微张,却只有嗤笑:“呵呵呵呵呵,南宫子陌,你连取走我的性命都不想亲自来,是怕脏了自己的手么,哈哈哈哈……唔……” “走了。”再也忍受不住这压抑的气氛,雪豹干脆不再管了,转身便飞身离去,消失在夜幕中。 荒凉僻岭,风萧瑟瑟。 飞鹰抽出腰间的剑,直指秋水眉心,“对不起,秋水……下辈子,不要再痴迷不该爱上的人了。” 咣当…… 手中握着的剑,终于还是因为太过颤抖,生生掉了下来。 “秋水?”重新捡起剑,飞鹰这才发现,血还在不停地从毛孔中渗透出,然而树下的秋水,已经没在痛苦的呻叫,更没了挣扎的迹象。 秋水死死闭着眼睛,夜风浮动在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上,安静,却又那么地死不甘心。 其实……秋水不生气的时候,还挺好看的。 第六十三章 毁容(求收藏)
*榻上,看着躺着的少女微弱而又均匀的呼吸声,甄逍遥一抹头上的汗珠,终于舒了一口气。借着烛光,能够清晰地看到少女脸上森森可怖的无数道刀口,丑陋而又真实地附在那本该细腻光滑的脸蛋上。 身上的鞭痕被衣服盖住,以后就算留疤,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可惜了这张脸,啧啧啧…… 甄逍遥无奈地摇了摇头,尽管他已经尽力用药处理好了千婳脸上的伤口,可这么多密密麻麻的口子,到时候就算愈合也还是会留疤的。 而且他在把脉的时候还多留了一个心眼,测了千婳的灵力。这要是会点灵力还好说,灵力修为可以帮助伤口恢复,退化疤痕,可偏偏测出来千婳是个丝毫不会灵力的平凡人。 不知道明天一早醒来后,这可怜的姑娘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甄逍遥此刻都可以想象到千婳抱头痛哭寻死觅活的样子了。 “甄公子,如何了?”瞧着甄逍遥推门而出,南宫子陌上前一步,紧皱的眉头微微一展。 “千婳姑娘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甄逍遥顿了顿,看着南宫子陌。 “但说无妨。” “那脸能不能恢复如初,只能看造化了。”甄逍遥说的极为婉转,从腰后摸出那把宝贝折扇,装=。=逼式地摇了起来。 南宫子陌两眼一眯,他等这么久可不是听一个江湖术士大马虎语的,“甄公子,说人话。” “好了好了,我不绕弯子了还不成吗?”看着南宫子陌那张毫无表情的面瘫脸,显然自己是装=。=逼失败了,“王爷也该知道,拥有灵力的人受了伤比平常百姓受了伤要恢复的快吧,千婳姑娘的脸若想恢复如初,不仅需要每日敷药,更要以灵力修为辅之,但在下刚才测了千婳姑娘,却是没有丝毫灵力,所以不出意外,千婳姑娘的脸是恢复不了了。” “这样啊……”南宫子陌目光微滞,深如幽潭的凤眸里却是波澜不惊,让人看不穿。 红木门上的槐花雕板隐隐印着屋内的烛光,忽明忽暗。 良久,他缓缓道:“本王已经命人准备了公子的客房,时间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南宫子陌的过于平静,让甄逍遥不禁一惊。本以为他会大发雷霆骂自己是个庸医,不想却只是这般安静。 刚才在地下监狱那般急躁,他还以为南宫子陌是真的对千婳有什么恻隐之情。,嘛,或许是他想错了,大概南宫子陌只是因为千婳脸上的伤口,继而想起自己的母后所以才动怒的吧。 也对,说到底,这姑娘不会丝毫灵力,没有出生没有背景,充其量也只能做个丫鬟。 “好的王爷。”微微拱手,甄逍遥别过南宫子陌,一转头,便看到王管家在不远处的长廊上静静候着。 见甄逍遥终于离去,飞鹰与雪豹这才从屋檐上跳下来。 “王爷。”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南宫子陌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的神情。 “秋水中了血珠子的毒,我们将她送……扔进僻岭时,已经毒发身亡了。”飞鹰沉重地说道。 “没有确认是假死还是真死吗?”冷眸微转,南宫子陌看向半跪在地上的二人,微叹了口气,“罢了,你们退下吧。” “遵命。” 中了血珠子还能活着?但愿是他多心了。
题外话: 收藏犹如蜗牛爬,看得老太心力憔悴…… 第六十四章 又见阎王爷(求收藏)
梁千婳一睁眼,只觉得整个世界沉浸在诡异的一片黑中。突然,在伸手不见五爪的黑暗中,渐渐亮出了一道白光。 “呦,丫头,没想到咱们又见面啦。”一个粗矿中夹杂着些许*味道的声音传入梁千婳耳中。 揉揉被白光刺到的睡眼,千婳看着白光中满脸胡茬的老男人,却是一脸懵逼。 这个从又丑又老的老男人是谁?为毛她看着这般眼熟,但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了。 沉思半天,千婳这才恍然大悟,指着老男人大叫道:“你是阎王爷?!” 一瞥周围的乌漆抹黑,还是原来的场景,还是原来的配方,千婳一拍脑门,她又见到阎王爷了?这是又嗝屁了的节奏啊! 想想自己的第一次,被病患家属买凶杀害,好不容易上天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偏偏又因为自己长得太美被一个疯女人嫉妒,最后折磨致死。 哎!一想到自己坎坷悲催的命运,有泪不轻弹的梁千婳,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呜呜呜呜呜……你个臭阎王,下次投胎老娘再也不要生的那么倾国倾城闭月羞花祸国殃民祸及自身了,呜呜呜呜……”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抱怨,怎么更像是在夸自己长得美? 阎王爷无奈地叹了口气,“别哭了,丫头。” 借着白光,千婳看到阎王爷那张又丑又老的脸,哭的更凶了,“哇哇哇呜呜呜呜……” 阎王爷三王爷,明明都是王爷,咋这姓阎的就这么挫呢!自己都已经死两次了,还不派个帅点的阎王过来给她送行,想想都觉得可悲。 “呜呜呜呜,想想我都死了两次了,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真是……哇哇哇呜呜!” “别哭了,你还没死!”阎王爷被吵得不耐烦了,捂住耳朵,满脸黑线。 光咿咿呀呀大哭却半天没挤出一滴眼泪的梁千婳在听到这句话后,立马就不哭,“老阎王,你说啥?” “本阎王说你还没死,今天托梦于你就是想告诉你,等醒了之后千万别寻死。” 她没死,还活着?梁千婳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下一秒便摆出眉开眼笑起来,“放心,我才不会蠢到去自寻短见呢,要死也都让老娘活够了再说。” “就算没有以前的美貌也可以?”阎王爷有点不相信。 “当然,最好给老娘毁个容,丑女一生平安!” “恩,那本阎王就放心了。”阎王挤眉弄眼,摸着邋遢的胡茬,满意地点了点头,随之消失不见。 千婳眯着眼睛,盯着阎王消失的地方,回味着他方才说的话。这老男人是脑子进屎了还是跟电母啪啪啪的时候被电痿了?竟然特意过来提醒她不要自寻短见? 要知道,死过一次的她,可是比任何都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小命的啊。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渐渐传来一连串脚步忙碌的声音,伴随着叮叮咚咚的声响,好像还有翻箱倒柜的声音? 千婳想要睁开眼,却觉得脑子一阵胀痛,全身四肢无力,只能靠着眼睛间或睁开的一条细缝,隐隐感觉到光亮。 第六十五章 真的毁容了
不知过了多久,千婳这才渐渐适应了这副有气无力的身体,倚着*边的支撑物勉强坐起来,忽然感觉到自己倚着的不是什么硬硬的木板,而是被裹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棉布。 这还不算什么…… 拉开*边的帘子,千婳看着自己的屋子,嘴巴不由自主地变成了‘o’形。 只见整间屋子里,所有的桌子角凳子角柜子角,都被人用棉画布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上了,目光微转,桌子上用来切水果的刀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双脚刚刚落地,便又发现地上被人明奇妙地铺上了软软的地毯。 难道她这是又穿越了的节奏?千婳敲敲脑门,刚想看看自己倾国倾城的容貌压压惊,不想原本正对着*头的那面铜镜,不知为何竟然消失不见了! 这尼玛……这尼玛真是又穿越了的节奏啊? 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千婳姑娘,我是绿萝,可以进来吗?” 绿萝?这不是北平王府的丫鬟么,原来她没穿越啊。“进来吧。” “千婳姑娘……”推门而入,绿萝手里端着一筐药瓶,看到千婳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忍不住别过脸去,话未说完就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哎呀妈呀,这也太惨了吧,这样子以后肯定是嫁不出去,一辈子没人要了…… “你这是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呜呜呜呜……”见到千婳变成这般模样还有心情关心她,绿萝那颗玻璃般的小心脏一下子融化了,豆大的泪珠再也止不住,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呜呜呜,千婳姑娘,你可莫要想不开啊!”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一个女子被毁容至此,是百分百嫁不出去了的,嫁不出去,就意味着下半生没有着落。要是个有钱人家的千金也就罢了,偏偏绿萝又听说,千婳只是个山野村姑。这事放在哪个女子身上,都是要寻死觅活的,可千婳不仅不哭不闹,反而反过来安慰她…… 哎,真是个好姑娘,可惜了。 “想不开?我为什么要想不开?”千婳望着已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鼻屎的绿萝,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那晚她被秋水用鞭子抽得晕了过去,脑子便断片了,绿萝让她莫要想不开?这个世界,女子的名节应该是最重要的,莫非是…… 她失了桢襙? 想想又不对,如果是被x了,想想她对男人的如饥似渴,不可能没有印象的啊。沉思间,千婳下意识地伸手挠挠下巴,却与之伴随着一阵阵火辣辣的痛感。 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遍布千婳全身。 两只白花花的小手在自己那张曾经倾国倾城的小脸上一阵乱摸,千婳只觉得手指触摸到的脸上,有一半变得如干涸田地般割手,无数道小小口子在手指的触感间迸射着、刺激着千婳的大脑神经。 她她她她……真的毁容了? “绿萝,给我找面镜子。” 绿萝吞吞吐吐,红着眼睛,“千姑娘,王爷有令,在您未打消自尽这个念头前,不能照镜子。” “你看我像想寻死的样子吗?”千婳和蔼地笑着,心里却是火急火燎地想要迫切看看自己的样子。 看着千婳平静的样子,绿萝这才放下心来掏出钥匙,将锁在柜子里的铜镜拿了出来。 千婳面带微笑,缓缓将脑袋递到铜镜面前。 第六十六章 口是心非
“绿萝你别拦我,我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一头撞死在这红木杉桌上!” “千姑娘,您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啊。”眼看着千婳如一头倔牛,盯着脑袋撞向桌子的一角,绿萝捂住眼睛,不敢看了。 咚的一下,千婳几乎使出全力撞了过去,本以为就此嗝屁,不想脑袋好似练就了铜墙铁壁,竟然一点都不痛! 再一看,千婳这才想起来,自己屋子里的每一件可以用来自杀的利器,甚至是桌角,都被过棉花加布裹得死死。怪不得呢,她一早起来发现屋子里的不对劲,感情是怕她自杀啊。 愤愤地跺脚,奶奶的,连脚下都是软的!这南宫子陌,就算她要自杀,她也不会撞地板自杀的,见过有哪个自杀往地上磕的吗!? “呜呜呜,千婳姑娘,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虽然屋子里没有可以自杀的东西了,但绿萝还是被吓个半死,哆嗦着上前,一把抱住千婳。 为了防止千婳自寻短见,今天一早王爷便传令,让人到千婳房里搜刮任何一件可能会伤及性命的利器,还买了一车棉花和白布,把房间里的每一个边边角角都裹得软软的,就连地面都不放过。 为此,王爷还是不放心,特意叫来绿萝时时刻刻陪在千婳身旁,防其‘意外身亡’。 折腾了半天,千婳也累了,干脆坐在地上,细细回味起穿越以来的种种悲催事。 想她怎么就这么悲催呢? 穿越穿成个吃屎的,好不容易变漂亮了,现在又变得还不如吃屎的了。 虽然她之前跟阎王爷夸下海口说自己想要毁容,可她只是说说好么,不知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吗? “绿萝啊,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吃了十六年屎,好不容易熬出头了,现在被又被毁容了,我……呜呜呜……” 绿萝抱着千婳的要,也是在抽泣着,没怎么听清千婳的话,只是隐约听到‘熬出头’,‘毁容’几个字,便安慰道:“千婳姑娘,你一定要挺住,王爷虽说不可能再娶你了,但依照王爷的性子,你已经与王爷同过房,王爷一定也会对你负责的,相信绿萝。” 负责个鬼啊,她跟南宫子陌什么都发生好么?千婳撇撇嘴,但现在也懒得解释了,抱着绿萝软腻腻的身子继续抽泣着。 屋外,正想着上朝前看一下千婳状况的南宫子陌停下动作,那只快要触到门边的右手僵硬地静止在原地。 吃了十六年屎,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又被毁容了? 他记得,自己那位还未过门的挑粪王妃好像也是十六岁来着。他见过那张通缉令,五官端正,面如屎黄,据说还自带屎臭光环。 这么想来,千婳未毁容前确实与他的挑粪王妃有几分神似呢! 南宫子陌挑挑眉,嘴角不知不觉勾勒出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笑意,之前满怀愧疚的心底一下子就畅快了许多。 如果里面真的是他的挑粪王妃,那百里若风是不是也可能还活着? 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呢。 第六十七章 烫手山芋
宣灵大殿上,一干国家重臣地跪在地上,眼看都快到下早朝的时候了,却久久不见皇椅上的人发话。 再一看,只见南宫子赫四仰八叉地坐在龙椅上,身上的龙袍穿得随意凌乱,胸前的扣子也是扭得不对眼,怎么看怎么别扭。 “哈欠……”南宫子赫,打着哈欠,揉揉那肿得跟熊猫眼似的睡眼,终于从早朝的打盹中勉强苏醒,“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众大臣尴尬地起身,有几个年纪大点的因为跪的太久,差点没一下子站不稳摔倒在地。 没错,当今的皇帝有一个众人皆知的毛病,喜欢把气撒到别人身上,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因为南宫子陌昨夜大摆盛宴,闹得满城皆知的事情。 本想着从南宫子陌私见冷无痕为幌子,随便编个理由让汪国公把冷无痕拉下来,顺便再小惩一下南宫子陌,可是没想到南宫子陌竟然公然大摆什么狗屁庆功宴,也有了正当私会冷无痕了理由:皇上你看,本王可没有只宴请冷将军一人,好多府邸的公子哥本王都邀请了。 身为百姓心中众所周知的‘手足情深’,南宫子赫自然不能因为一个普通的‘接风洗尘宴’直接将气撒到南宫子陌头上。 妈的,害的他昨晚花前月下,跟皇后老婆嘿嘿嘿都没嘿好。 所以,一早他便来了这么一出,让一干大臣一起跪着,自己先睡上一觉再说。 “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南宫子赫揉捏着太阳穴,懒懒地说道。 “皇上,臣有事要奏。”司马如向右迈出一步,出了列。 妈的,还让不让朕好好补个觉了!南宫子赫在听到司马如那苍老的声音,内心其实是崩溃的,但碍于他宰相的位置,也只好懒懒道:“宰相有何事要奏?” 司马如拉着老脸,一本正经,“启禀皇上,离我四大国五年一度的试灵大赛,还有不到半月。” 试灵大赛?南宫子赫突然来了点精神。 他记得,五年前在北阳国举办的试灵大赛,因为天气干燥寒冷,他派出去比赛的人几乎都因水土不服,初赛就嗝屁了,只有南宫子陌一人闯到了决赛。 身为四国间国力较为强盛的南宫国,最后竟然只拿了个第二名……都怪这个南宫子陌,丫的不争气的家伙,想起来就来气! 南宫子陌……南宫子赫突然灵光一闪,一双带着倦意的凤眸瞥了眼站在朝下的南宫子陌,正巧对上了南宫子陌投过来的冰冷目光。 妈的,竟然敢瞪他! 南宫子赫一皱眉,“宰相大人继续说。” “今年的试灵大赛赛点,定在我南宫国,身为东道主,该是时候布置比赛事宜了,而且……”摸摸胡子司马如想了想,继续道:“试灵大赛,旨在证明各国初出茅庐的灵力者的实力,同时也彰显着一个国家的国力,不超过20岁者均可报名,不知陛下可有了合适的人选?” 司马如直接将这个棘手的问题抛给了南宫子赫。 南宫子赫扭扭鼻子,他要是有合适人选才怪呢?整日忙着治理国家,还要防着那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的皇兄篡位,还要忙着刁难他皇兄,忙着折磨他皇兄,忙着搞死他皇兄…… 他那么忙,哪有闲工夫物色出色的灵力者苗子? 难道要把他那年仅两岁半路都走不大稳的儿子拉出来笔试? 等等……既然宰相这个老东西把这个难题抛给了他,那他何不借此机会,再把这烫手的山芋转交他人。 南宫子赫眯着双眼,看向了南宫子陌的方向,“咳咳。” 他干干咳嗽了两声,南宫子陌立马便意识到,这皇帝辟掩里卖的什么臭屁了。 “朕记得,皇兄在上次大赛中取得了第二的好成绩,不如这次就由皇兄出个人去比赛吧,再接再厉,更上一层楼。” 南宫子赫微笑地看着南宫子陌,虽说得心不在焉,但明眼人都知道,皇上这是在变相地说:你丫上次给老子丢脸丢到北国去了,才它丫拿了第二,这次在老子地盘,不拿第一,小心你的小命!
题外话: 宝贝们,收藏动次打次动起来(*@o@*) 哇 第六十八章 刁难(求收藏)
南宫子陌就知道,这狗皇帝一定会反过来咬一口。 他今年已二十有四,根本没有资格参赛,算算手头上的人,恐怕也就子英能够派上用场,但是一旦用了子英,不就是变相地在告诉南宫子赫,冷将军是他南宫子陌的么? 走的真的一步好棋! 他目光微转,对上龙椅上兴致勃勃看着自己的南宫子赫,眼里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平静如水深不见底的心境。 不等南宫子陌推辞,一旁的司马宰相又严肃说道:“三王爷如今已过了参赛年龄,再者,老臣想着,三王爷府里应该也没有什么可推荐的人罢。” 司马如瞥了一眼南宫子陌,看向高高在上的皇帝。 诶嘿,你个司马老儿,竟敢跟朕对着干?好,很好! 南宫子赫微微一笑,身体换了个姿势,“朕记得,宰相大人家里好像有个千金也会灵力吧?而且年龄刚好合适。” 听着南宫子赫皮笑肉不笑的面孔,司马相听得眉须直炸,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气得是一阵红一阵紫,他不过是说了句公道话而已,这皇帝竟然要把他的女儿拉下水! 要知道,这试灵大赛间的试炼,可与一般的灵力试炼不同,就算在比赛中不幸身亡,那也是怨不得别人的! 刀剑无眼,更何况是几个大国之间的争斗,哪国哪国的皇子公主在比赛中丧失生命也是屡见不鲜的,而且你还不能报仇,因为这是比赛的规定:如试灵大赛中有人因正在比试而不幸身亡,任何一方都不得追究责任。 不行,他的女儿绝不能冒这个险!“皇上,老臣家中是有一女会些皮毛,但那都是三脚猫的功夫,上不得台面。” “啊欠!啊欠!”南宫子赫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两个响彻宣灵大殿的喷嚏。他抹抹鼻子,一本正经地看着司马如:“宰相大人,方才你说的什么?朕没听清。” “老臣说……” “啊欠!啊欠!啊欠!”南宫子赫又连续打了三个喷嚏。 而大殿下的司马如,一张老脸已经布满了黑线。这南宫子赫摆明了是想给他难堪。 “皇上既然不舒服,不如早些退朝罢。”南宫子陌冷冷道,一双波澜不惊的凤眸瞥向司马如,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退朝,退朝,啊欠!啊欠!”南宫子赫捂着鼻子,明黄色的龙袍挡在眼前,说着便往后殿走去。“啊欠……” 大殿上,一干人等三五成群,很快退出了宣灵大殿。 司马如看着南宫子陌的背影,紧随其后,“王爷,王爷!” “宰相大人可有何赐教?” “王爷今日为何在大殿上如此沉默,要知道,皇上的意思可是很明显了,今年一定要拿第一,而且还指定了王爷您。” “恩,本王知道。”南宫子陌不紧不慢地说道,“多谢宰相大人今日在朝上帮本王说话,就是连累了令府千金。” “无妨,实在不行老臣让我那小女上去就认输也未尝不可,丢失丢人了些,不过既是女子,也无伤大雅,就是王爷您……” 很明显,半盏茶的功夫司马如已经为自己的女儿想好了计谋,虽说试灵大赛生死有命,但前提是输的一方没有认输,一旦一方认输,另一方还紧追不放死缠烂打,那就得受到大赛严厉的惩罚了。 前几天,他看到有个太监被剥光了晾在浣衣坊,他出于好心脱下衣袍给那太监披上,可谁成想这事传到了皇帝耳朵,这不,今早报应就来了。 “呵呵,宰相大人多虑了,本王自有打算。”他府里,不是刚招了个大夫么。 如果他没算错的话,甄逍遥今年应该刚到二十。 第六十九章 我是君子,不是小人
看着南宫子陌一脸期待的模样,甄逍遥用辟掩想都知道这厮是要他去办事了。 然而,在听完南宫子陌的一席话后,刚喝了一口凉茶压压惊的甄逍遥,差点没把大肠里的屎喷出来。 “什么?!王爷要我去参加试灵大赛?!”他对这试灵大赛可是有所耳闻,虽准许江湖人士报名,但基本上都是皇家争权夺势的主战场。 他可不想趟这趟浑水,坐山观虎斗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对,不知甄公子可否……” “不行不行不行!王爷,我的年纪太大了!” “本王查过甄公子的底细。”凤眸微闭,南宫子陌轻抿一口茶,静静地看着他。 “可我……可我……”甄逍遥眼咕噜一转,“按照惯例,被选中的人要入宫进行集训,我……我怕生!一个人进宫我害怕!” 随随便便到王府蹭吃蹭喝,他怕生就怪了。 “哦?是么?”南宫子陌对这牵强的理由倒是也没有拆穿,“本王明白了,甄公子的意思便是要本王再找一个人来,甄公子放心,这点小事本王还是能做到的。” “可本公子……” “甄公子,君无戏言,小人反悔。”南宫子陌说的不紧不慢,意思却是表达得很明白——如果不去,那你就是个孬种。 甄逍遥恨得牙直痒痒,一向油腔滑调的他,此刻也被南宫子陌堵得只能苦水一个劲往肚子里咽。 但他能怎么办,再怎么耍泼皮无赖他也已经拜入南宫子陌门下了,而且当初这还是他家老头子的意思,说是与已故的祥仪皇后有一腿子,还说什么要帮南宫子陌立天下。 好吧,其实他爹原话是这样的:“为父已过知命之年,念与故人祥仪深有交情,故吾儿必效犬马之力,辅之其子,夺天下,明天理。” 老爹那番话说的慷慨激昂,让甄逍遥差点以为那南宫子陌就是他同母异父的哥哥。结果那晚他进了北平王府,见到南宫子陌的真颜,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单是那一对冷魅凤眸与他的米米小眼,就已经足够证明他们不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了。 “好好好,本公子既答应入你门下,当然会答应王爷的事了。” 哼,去就去,老子到时候刚上去就投降,看你丫能拿我怎么办。 “对了,甄公子今日可曾给千婳上过药?”瞥见屋外三竿而立,南宫子陌这才想起来他的挑粪王妃。 “哎呀,我都把这事忘了,没想到王爷这么惦记着千婳姑娘呢?”甄逍遥一拍脑门,装得有模有样,转身背起药箱便出了门,“王爷,本公子这就去。” “恩。”微微点头,南宫子陌双手背后,身上的官袍还未褪去,炯炯有神的凤眸定格在某一处,嘴角悄悄挂上一丝笑意。 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误打误撞地进了他的王府,还成了他的贴身丫鬟。只是南宫子陌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隐瞒身份? 不过南宫子陌可以非常确定一点的是,能把皇上的圣旨视如粪土地撕成两半丢进粪坑,千婳就绝不是皇上派来的歼细。而且能从谜灵之森里平安出来而不被守林的冷无痕发现,她也绝对不简单。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南宫子陌的脑海里转瞬即逝。她会是与他一起携手未来巅峰的人吗? 不……不会,他在想什么呢,说到底,千婳不过是个食量如猪的挑粪丫头,就算有点骨气,估计也成不了大器。 第七十章 眯眯眼庸医
与绿萝抱怨了半响,梁千婳终于觉着有些累了,干脆倚在柜子旁小憩一下,而抱着自己的绿萝,也因为太过劳累枕着她的大腿睡着了。 朦胧中,千婳好似听到屋外脚步蹒跚而至的声音,不是南宫子陌的脚步声,也不是雪豹和飞鹰的,而是一个从未听到过的脚步声。 紧接着,屋子的房门便被毫无征兆地推开,千婳一下子清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用衣袖遮住自己的下半边脸。“你是谁?”真她丫的没礼貌,都不知道敲门的。 “千姑娘怎么坐在地上?伤口进了地上的凉气就更不容易好了。”甄逍遥皱了皱眉头,米米小眼里满是怒意。 想他昨夜为了救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是止血又是抑痛,还得防止她中途去见阎王爷,现在好不容易救活了,又这般不珍惜自己。 睡在千婳大腿上的绿萝,此时也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见来人立马站起身来,脑子也清醒了:“甄大夫,奴婢失职,忘了甄大夫的嘱托。”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甄逍遥冷哼一声,犹如一条缝的小眼里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眼神。 “是奴婢失职,还请甄大夫责罚。”绿萝一个劲地道歉,小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地。 千婳一听便来气了,当即从地上跳了起来,“你凶什么凶!你个米米眼!” 就这贼眉鼠眼的还是大夫呢?她看这南宫子陌也是眼瞎了,这种江湖骗子也招进府里来。 “米米眼?!”这死丫头说她什么?竟然敢说他是米米眼? 妈的不治了,自生自灭去! 虽然他长着一对米米眼是个事实,但是他最讨厌别人说他眼睛小了,小怎么了,就算真的小,也别说出来啊,多伤自尊啊。 甄逍遥气的抓起桌上的药箱便要夺门而出,可就在一只脚快要踏出门槛的一瞬,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收了回去。 甄逍遥狐疑地看着眼前单手掐腰理直气壮的梁千婳,眼里满是惊讶之色——这恢复力得是有多强?!不过是过了一个晚上,竟然就能这么活蹦乱跳的了! “怎么不走了?”看着甄逍遥又折回来将药箱放回桌上,千婳故意嘲讽道。 看着千婳那对水灵中掺着狡黠的神色,甄逍遥咳了两声,“王爷有令,不得不从,本神医只好自降身份勉强为千婳姑娘诊治了。”打着南宫子陌的幌子,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一个平凡女子,没有超强的灵力,竟然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恢复如此之神速,他必须要查查这个千婳。 “庸医。”千婳翻了个白眼。 “千婳姑娘,甄大夫可是神医啊,昨天晚上甄大夫可是花了一宿的功夫才把您从鬼门关拉回来的!”绿萝在一旁吓得半死,就连王爷对这个甄大夫都是礼让三分的,千婳竟然敢这么大言不惭。 “对,那就让我这个庸医瞧瞧。”在江湖混迹几年,被人骂成是‘庸医’,‘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已是家常便饭,所以甄逍遥对于千婳的冷嘲热讽并不为所动。“其实千婳姑娘不必挡着脸,昨夜本公子已经看遍了。” “既然看遍了,那就别看了吧。” “莫非千婳姑娘是想永远这么遮遮掩掩地活下去,不想恢复容貌?”甄逍遥挑挑眉。 他可以治她的脸?千婳的小心脏不由得有些兴奋。 看着千婳从脸前缓缓移开衣袖,甄逍遥那张欠扁的脸上肆意起一抹坏坏的笑意。 女人嘛,都是爱美的生物。
题外话: 求收藏啊各青天大老爷! 第七十一章 脸还有救
甄逍遥看过千婳的脸和身上的伤口,心里除了激动之外,更多的是疑惑。 太神奇了!简直太神奇了! 虽然恢复得并不明显,甚至可以说微乎其微,但短短一晚,千婳身上的伤口已经没有丝毫出血现象!这可是高级灵师才会有的恢复速度,如果不出意外,这脸半月便可以逐渐愈合,不出半年便能恢复如初。 她这一名小小的女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甄逍遥的心里此刻已是心潮澎湃,但那张路人甲乙丙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波澜。 “甄神医,我还有救吗?”梁千婳咬紧下唇,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可怜地眨巴着,就连语气都大改,犹如一只温柔的小猫。 要是你能治好老娘的脸,别说叫你神医了,老娘一定感谢你八辈祖宗。 看着千婳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甄逍遥心里无由来的一阵雀跃。 他板着一张脸,两只细眉扭成标准的‘八’字,“千姑娘,恕甄某无能,姑娘脸上的伤口已经伤及筋脉,深至骨髓……” 甄逍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个劲的摇头。 “我的脸,没救了?!”千婳吓得小身板一抖,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泪汪汪的大眼睛好似随时都会有晶莹剔透的泪珠掉下。 “不过……”甄逍遥眼咕噜一转,看着千婳的神情,知道自己这玩笑开得有些大了,“这伤放在一般大夫那是束手无策,不过本公子自小耳濡目染医术,若千婳姑娘能答应本公子三件事,本公子必定帮千婳姑娘治好脸伤,恢复如初。” 不仅能治好,还能恢复得跟原来一模一样?千婳两眼放光,别说三件了,就是十件一百件她都答应啊! 千婳抽了抽鼻子,“若甄公子可以为千婳治好脸,千婳可以答应甄公子的三个条件。” 只要帮她治好了脸,管他十个八个条件,到时候再反悔不就行了。有一句话说得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既然她是女子,违约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千婳姑娘果真是个爽快人。”甄逍遥自然知道千婳心里打着什么算盘,邪魅一笑,“那本公子现在要说第一个条件了。” “可是……”千婳瞪大眼睛,突然有种自己被卖了还帮着数钱的感觉。 然而坐在对面的甄逍遥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千婳姑娘该不会是想要反悔吧?” 丫的算你狠!“说吧,什么条件。” “快到五年一度的试灵大赛了,本公子很不幸地被王爷推举进宫,奈何孤家寡人深宫寂寞,不如千婳姑娘就陪本公子进宫,正好也可以帮你治伤。”甄逍遥说的顺理成章,把一切责任一下子全部推给南宫子陌。 你看,本公子本来也不想进宫的,但是南宫子陌非要本公子去,本公子去了就没人给妳治病了,所以只好把你带着一起进宫了。 进宫?那不就意味着会见到那个随意给她安排婚事的sb皇帝? 千婳咽了口口水,她是皇帝亲口下令要抓的通缉犯,这么大摇大摆地在皇宫里晃悠,真的好么? “莫不是千婳姑娘不想恢复容貌了?” “我去!”去就去,她倒要看看,那位让南宫子陌寝食难安、逼得她进了谜灵之森差点送了小命的皇帝到底长啥样。 第七十二章 谜女子
拜别了绿豆小眼甄逍遥,千婳也自知无脸出去见人,便干脆窝在房间里抱着镜子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小脸蛋。 说实话,如果说不恨秋水那绝对是假的,没有一个女子会对毁了自己容颜的人真正做到宽宏大量。 可当千婳从绿萝那得知,南宫子陌在拆穿了秋水的谎言之后,毫不怜惜地废了秋水的武功并赶出王府,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绿萝说,秋水自王爷封王出宫之后不久便入了王府,经过千辛万苦终于修得一门灵力伴王爷左右。 想想也是,她一心为了南宫子陌,呕心沥血,爱慕至极,所以心里再放不下其他,也容不下任何沙子,最后才迷了心智,落得如此下场。 同为女子,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而这根本原因往往都是因为男人。 想到此处,千婳突然愣了愣。如果有一天,自己心爱的男人心有它属,或是她被无情地抛弃,她也会做同样的事吗?她不知道,或许会,或许不会。 那夜,秋水实则是被南宫子陌下了杀令,但王府内部机密事务怎能肆意宣扬,所以传到丫鬟小厮耳朵里的,便是‘妒妇秋水残害千婳,废其灵力赶出王府’。 跑出去复命的绿萝,不过多久便踩着欢快的小脚步,端着一叠衣物回来了。 “这么快?”千婳注意到绿萝手里捧着的衣物,清白透明的颜色间透着些许淡粉。 “千姑娘,这是王爷特意着人赶制的衣物,千姑娘之前那身已经穿不了了,瞧,王爷还给了您这个。”说罢,绿萝小心从衣服间抽出一块雪色玲珑边面纱,在千婳眼前晃了晃,“王爷说了,千姑娘迟早是要出门见人的,不如以后就带着这个。” 接过绿萝手中的面纱,千婳轻笑,这南宫子陌想得倒还是周到。 “南宫……王爷还说什么了?”刚要直呼其名,千婳立刻觉得不对了,立马机灵地改口。 “王爷还说,千姑娘换好衣物后,就去议事厅候着。” 又去找他?不会又要把她揽怀中一挑逗二威胁三勾搭吧? 不过想想也不大可能,要是放在以前,千婳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自信的,可现在又变回丑女了,估计南宫子陌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吧。 ** 一派威严气势的议事厅内,雪豹昂首挺胸立在一旁,而目光却是极为鄙夷地落到了左侧的甄逍遥身上。 只见甄逍遥一手端着盘子,嘴巴发出‘磕磕’的瓜子声,另一只手颇有频率地将瓜果皮屑扔到地上,完全不把南宫子陌放在眼里。 再一看上座的南宫子陌,似乎也丝毫不在意甄逍遥的无礼。 雪豹撇撇嘴,正不爽着,便看到一名蒙面仙女翩翩而至,出落在厅堂外。 “千婳。”南宫子陌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转瞬即逝。 纵使知道她容颜尽毁,可那半羞遮面的面纱却把脸上的狰狞与丑陋遮得恰到好处,只露出白希饱满的额头和一对水灵灵的清澈眼睛,倒显得美中又带有一丝神秘了。 若不是南宫子陌有意提醒,雪豹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被打得半死还被毁尽容颜的千婳。 “参见王爷。”千婳微微福了福身子。 “看来恢复得不错。”南宫子陌有意无意地说着,深邃的眸子流转间看向甄逍遥。 今日甄逍遥为千婳把过脉后便立刻找到南宫子陌,告知千婳伤势恢复奇快的消息。起初他还不信,连个屁灵力都没有的村野山姑,怎么会恢复那么快。可这么个大活人此刻就这么精神气爽地站在他眼前,他也不得不信了。 南宫子陌记得他明明测过千婳的身体,没有丝毫灵力。但是现在,为何却又有如此神速的恢复力了? 第七十三章 测灵石(求收藏)
这丫头,莫不是在谜灵之森遇到了什么高人? 说到谜灵之森,确实有那么一个似神亦邪的人物存在,只要有生人进了那里,就算没有丢掉小命也会被吓得从此精神失常。 没有人见过那个人物的真实面貌,只知道‘如果你在谜灵之森突遇一袭看似轻柔的风,那么你离死亡也不远了’。这也是谜灵之森成为南宫朝最大禁地的主要原因。 可千婳进了谜灵之森之后,不仅保住了小命,更是一除身上多年的屎臭味还改了头换了面。 南宫子陌那双深如幽潭的凤眸上下打量着大厅间站着的柔弱女子,得到的答案却依旧是深不可测。 这个千婳,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秘密等着他去发掘。 “不知王爷叫奴婢来有何事?”被南宫子陌盯得有些不舒服,千婳歪歪嘴巴。面纱下的神情只有她自己知晓。 南宫子陌并没有回答千婳的疑问,只是挑了挑眉看向一旁的甄逍遥。 “来人。”甄逍遥立马会意,扔掉手里的瓜子壳朝外面招呼了一声。 不过才入府一日,甄逍遥已大概能读懂南宫子陌的肢体语言。一旁的雪豹不由得抽了抽脸,他跟了王爷那么多年才摸清了王爷的暗示与肢体语言,这甄逍遥竟然能学的这么快。 厅内的人被甄逍遥这一喝,目光纷纷投向门外。 “嘿咻,嘿咻,嘿咻!” “嘿咻,嘿咻,嘿咻!” 只见三名人高马大的光头大汉,艰难地将一块黑不隆地洞的石头抬进厅内,每走一步,大地便颤动一分。 “嘿咻,嘿咻,嘿咻!” “放。”领着三名大汉进来的飞鹰一声令下,厅内立马发出咚的一声巨响,震得千婳一屁股坐到地上。 妈呀,吓死老娘了,搬这块黑石头是要搞什么花样啊? 看着千婳没出息的怂样,南宫子陌眼角闪过一丝笑意,脸色依旧是冷俊不禁,“千婳大概也知道不久后试灵大赛便要开始,甄公子作为本王挑出的人,需入宫修行半月,应甄公子强烈要求,特意点名千婳作为陪同入宫。” “恩恩。”甄逍遥点点头。 听到这话,千婳也没有惊讶,这事甄逍遥之前已经跟她说明了,也达成了共识。 “只是……这若要入宫,就必须以参赛者的身份入,所以这就要求妳拥有灵力天赋。”说白了,南宫子陌就是想找个借口测测千婳身上究竟有没有灵力。 一般来说,测试一个人是否有灵力修为,只需要把其筋脉便可查出。但遇到特殊的、未觉醒的或者被隐藏的灵力,就必须要用到测灵石了。 如果测灵石也测不出千婳身上有灵力,那么南宫子陌也只能当千婳只是个恢复力异于常人的普通丫鬟。 “可是……我没有啊!”千婳听得一脸懵逼,从地上踉踉跄跄地爬起来。 之前南宫子陌不是已经测出她身上没有灵力了么,现在半个这么个黑不溜秋的大石头是要搞什么,莫不是要测她的力气? 她可举不动这玩意儿。 “为了以防万一,本王特意着人借了这测灵石,千婳,你现在将一只手放在测灵石上,只要你身上有灵力天赋,那么测灵石就能测出,妳也就可以随甄公子入宫了。”南宫子陌淡淡地说道。 千婳咽了口口水,衣袖里藏着的右手有些颤颤发抖。 我嘞个擦擦擦,这不是摆明着坑她么,帅师父虽然将她的灵力隐藏起来了,可南宫子陌说了,只要她身上存在灵力,就能测出来。 帅师父可是说过,不能在皇家人面前施展冰之灵力,要是真测出来她的冰之灵力了,那不就等于她死翘翘了? 虽然她不明白冰之灵力究竟有什么特别,但既然是深不可测的帅师父说的,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一句话说得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千婳姑娘别怕,只要把手放在测灵石上即可,不会有任何痛感的。”甄逍遥看出了千婳强装镇定下慌张,一张欠揍的脸上挂满了坏笑。 “开始吧。” 千婳咽了口口水,左瞟瞟,右瞅瞅,再看看上座的南宫子陌,终于还是迈着小碎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向那黑石头。 第七十四章 火之灵力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只待千婳右手抚上测灵石的那一刻。 千婳此刻也是迫不得已,但也只能祈祷着帅师父对自己施的术能够瞒过测灵石的法眼了。 算了,死就死吧,露馅大不了装疯卖傻,就说自己啥都不知道。 随着那张细嫩的小手触到测灵石,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双目紧紧盯着测灵石的异动。 一秒,两秒,三秒…… 黑乎乎的测灵石,似乎并没有发生任何异样。 “王爷……”飞鹰看向南宫子陌,刚要出口却被南宫子陌的一个手势打断。 “还没结束。”南宫子陌淡淡说道,乌黑深邃得意眼眸依旧盯着大厅正中间的瘦弱少女。 周围,似乎有一股隐隐的灵力在微弱地波动着,可是这股灵力又似乎被什么强大而无形的力量阻隔着。它想要迸发出来,却只能隐隐漏着灵力。 这股微弱的灵力,如果没有高深的修为,是极难发现的。就连已经处于‘地煞’灵力修为级别的南宫子陌,借助测灵石的力量也只能隐隐感觉到。 南宫子陌深不可测的凤眸里极少地陷入沉思。 究竟是何方高人,竟然能将一个人的灵力隐藏至此?这个人的灵力修为,绝对在他之上! 而且,这位高人为什么要帮助千婳? 千婳进了谜灵之森后,不仅大难不死,还能改头换面隐藏灵力。南宫子陌已经大致可以猜出,帮助千婳的高人,就是谜灵之森的掌管者。 所有的疑问和碎片被无端拼凑在一起,南宫子陌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句可怕的话。 成也千婳,败也千婳。 千婳嘟囔着嘴,半响终于敢睁开眼睛,见自己摸着的黑石头没有半点异样,正要喜笑颜开地缩回手,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被吸在测灵石上拿不下来了。 我累个擦擦擦?这石头上是抹了什么强力胶水么? “怎么拿不下来啊?”千婳有些慌张起来,更加用力地想要把手挣脱开,可这测灵石好似有什么诡异的吸力似地,千婳愈是挣扎,它就吸得越紧。 “妈呀,救命啊!”千婳急了,吧嗒着一对可怜的大眼睛看向四周。 坐在一旁只顾着嗑瓜子的甄逍遥此时一扔手里的瓜子壳,兴奋地站了起来——他就知道,这千婳身上有灵力。 能被测灵石吸附上,说明不止又灵力,而且这灵力还非同凡响。 “别怕。”不知何时,南宫子陌突然就站到千婳身边,一只大手轻拍在她的肩膀上。 抬起头,千婳撅撅小嘴,倔强道。“谁说我怕了。” 吓死老娘了! 千婳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了这张大手的依托,忽然就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不安了。 只见方才还黑不隆地洞的测灵石,渐渐泛出了点点光泽。 南宫子陌使了个眼色,飞鹰立马会意,将议事厅的门窗一一关上。 千婳只觉得自己的手心有股烈焰灼烧般的感觉直冲心窝,却丝毫不觉得有同感。 再一看,原本毫无异样的测灵石上,此时已经泛出火红色的光芒! “我累个擦,竟然是……”雪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被南宫子陌护着的千婳,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 “火之灵力。”甄逍遥笑吟吟地答道,看向南宫子陌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望着如烈焰灼烧般灿烂的测灵石,南宫子陌的凤眸间泛起火焰倒影的波澜,低头一看眼前的少女,只是眨巴着一对单纯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她,仿若她并不知道,这如此灿烂的颜色代表着什么。 半响,测灵石恢复如初,南宫子陌轻启朱唇,淡淡道:“不错。”
题外话: 求收藏啊求收藏啊 第七十五章 有神医在
千婳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渐渐恢复如初的测灵石。随着手上测灵石的炽热温度消逝,千婳的右手也没了束缚。 火……火之灵力? 开什么国际玩笑,她的灵力天赋不是冰之灵力吗? 千婳看着自己颤颤巍巍的小手,手掌间火之灵力的温度好似还没有完全消散。虽然她不大明白这个世界灵力的形成原理,但最起码的相克相生她还是懂的。 冰与火,不应该是两种相克的自然元素的存在么?如果测灵石测出来的结果准确无误,那么是不是就代表着她的体内有两种灵力了? 而且还是相克的灵力存在于同一个身体里,要是混合起来,她的小身板岂不是要爆炸?一股血肉模糊的爆炸场面在千婳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来。 千婳越想越后怕,脑袋里两只冰火小人打得热火朝天。 “没想到本王的贴身侍女竟然会有火之灵力的天赋。”南宫子陌意犹未尽地望着千婳,深如幽潭的眸子里隐隐藏着些许期待。 这个千婳,一次次地给了他惊吓,又一次次地让他从始料未及中感觉到惊喜,或许……她的身上还有更多只得他发掘的秘密。 “这不就成了,千姑娘,过几日就随本公子入宫吧。”甄逍遥扯着坏笑。他本是不想入宫的,但是看到千婳竟然有如此天赋令人的灵力天赋,一下子就改了主意。 他实在想看看,这个看似愚蠢无比实则大智若愚大难不死的丫头,能在宫里掀起多大的风浪? 十五天,这个时间对于一般灵力天赋者或许很短,但是对于千婳这样开挂般的灵力天赋…… 甄逍遥此刻都可以想象到,半月后的灵力大赛中脱颖而出名扬天下的施展火之灵力的少女了。 ** 转眼便过了三日。 这几日,为了让千婳能够养足精神进宫,南宫子陌不仅停了她贴身侍女的工作,而且待遇犹如成了王府里的女主人般,被百般供奉伺候着。 “千姑娘,该走了,甄公子已经在门外等着了。”绿萝白了一眼正躺在*上啃着葡萄的千婳,可看着千婳脸上的伤疤,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葡萄可是西域供上来的珍稀水果,皇上因为跟三王爷关系好,所以才赏了两串葡萄给北平王府。 对于他们这些下人来说,这一颗葡萄就够他们一个月工资的了,而千婳吃起来就跟吃饭一样,这么珍贵的水果还把皮都吐出来,绿萝光是看着,就已经够肉疼的了。 “恩,本姑娘知道了。”抹了抹嘴巴,千婳撩起一旁的面纱戴上,小屁股一撅从*榻上爬了起来。 屋外,微雨润物,细细有声,赤红瓦片被飞檐漏下的雨水沾湿了墙面,整座王府都沉浸在一片水雾间。 千婳心想着,反正雨也不大就这么出去吧,索性背上包袱就要出门。 可意外的,似乎身上并没有沾到雨水。 抬头一看,一把黄色的油纸扇遮住了千婳的视线,三中隐隐飘着好闻的药香。 低头一看,甄逍遥的影子就在千婳的脚下,那影子举着扇,小心翼翼地为她遮雨。 “伤口进了雨水,当心感染。”不远处的长廊里,甄逍遥双手背后,声音虽小,但拥有灵力天赋的千婳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没事,有甄神医在。”千婳调皮一笑,提起衣裙,低头认真看着地缓缓靠近。 甄逍遥那双绿豆般的小眼微微一愣,看着千婳认真走路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又……好美。 第七十六章 这才是倾国倾城
“公子,前面便是宫门,小的的马车进不去,劳烦公子与姑娘下车了。”驾车的马夫是北平王府的人。 “停下吧。”甄逍遥淡淡道,米米小眼看向千婳时,却见千婳好似没有听到马夫的声音一般,只是呆滞地看着窗外梨花带雨的场景。 南宫宫门外,不知名的树整齐地排列在两侧,俨然富丽堂皇中夹杂着皇家的尊严与严肃;再一看宫门,正红朱漆的大门因落了雨水,显得更加透红,城门上一排士兵手拿长枪来回巡逻,无形间多了几分威严。 这就是皇宫么? 千婳正认真思考着,便感觉冰冷的小手被一张柔软细长的手指擒住了。 “你干什么?”突然被人从深思中拉了出来,千婳下意识地缩回手,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奇怪地看着千婳。 甄逍遥一怔,意识到这么唐突地握住千婳的手也有所不妥,立马道:“抱歉千姑娘,是公子唐突了,只是这宫门已至,该下车了。” 甄逍遥手中的油纸扇微微向前倾了倾,正好与马车的顶部形成一个连接。 下了马车,雨还在下。千婳注意到,在宫门外路的另一边,同样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通体呈淡绿色,不多会儿便从马车里钻出一名身着淡紫色牡丹刺花束腰长裙的妙龄少女。 只见那妙龄少女满面春风,似是也注意到对面马车旁的人在注视她,当即礼貌地回以微笑点了点头。 方才在马车里听甄逍遥说过,这次进宫参加急训的,还有宰相府的二小姐,据说天赋是水之灵力。那不是跟她的冰之灵力很相似么? 眼尖的千婳一眼便看清了少女的容貌,纵使自己是女子,也不由得暗暗赞叹,她奶奶的,长得还真漂亮。 如果说千婳未毁容前是‘出尘绝艳之女子’,那么眼前这位,便是清新秀丽中夹杂着一丝艳丽的倾城美人。 毕竟人家从小便含着金汤匙出生,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用皆是上品;而千婳呢,吃了十六年屎,跟她比起来自然是先天有余而后天吃屎不足了。 “敢问这位姑娘,可是京都人称‘出水芙蓉’的司马凌溪,司马小姐?” 未等千婳先开口,一旁的甄逍遥已安奈不住把妹的心情,眯着本就快成缝的眼睛,满脸堆笑地走了过去。 千婳本是不想过去的,可雨还下着,伞在甄逍遥手里,她不得不挪脚过去。她可不想被淋成落汤鸡。 “这位公子可真是慧眼。”看着甄逍遥滑稽的小眼睛,南宫凌溪忍不住掩面一笑,举手投足见都是一股子大家闺秀的样子,落落大方,笑意有度。 “不敢不敢,在下北平王府门客甄逍遥,这厢有礼了。都说司马二小姐容貌倾国倾城,今日一看,果真是名不虚传,依在下只见,可是犹如天女下凡。”甄逍遥拍起马屁来可谓是滴水不漏,再浮夸吹捧人的话从他的嘴巴里吐出来,都能无形中让人觉得很信服。 于是,这基本待在闺阁中的司马二小姐也就当真了,绝美的容貌间露出些许友善。王府的门客都这般彬彬有礼待人有道,不知道那位北平王府的三王爷,又是如何呢? 都说北平王府的绝色冷王灵力深厚,至今未娶,是多少女子日思夜想的梦中*。想到这,司马凌溪绝色的脸颊泛起一阵微红,或许,她可以借这次试灵大赛一睹南宫子陌真颜,说不定还能入了他的眼。 她的贴身丫鬟日日在她耳边吹风,花痴似地夸赞南宫子陌,宣扬着他的各种事迹,久而久之,身处闺阁中的司马凌溪也就对南宫子陌有了些许好感。 “司马小姐,请吧。”甄逍遥礼貌地让出道,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真是个见色忘义的家伙!千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甄逍遥,衣袍下的小手悄悄竖起一根中指。 第七十七章 寒冰宫
在给守卫宫门的士兵看过公文后,很快便撤了路障,放人通行。 宫门内,南公公正撑着伞拉着脸静静候着。自从上次被皇上扒了衣服送去浣衣坊被众多宫女观赏,又受了司马宰相雪中送炭的恩惠,南公公那颗不太宽广的心已渐渐靠向了司马如。 得知接待试灵大赛的候选人中有司马如的女儿,南公公便顺水推舟揽下这引路人的差事。 “哎呀,想必这位就是宰相府的二千金罢?”南公公眯着老歼巨猾的眼睛,远远便看到一行三人缓缓从宫门走了进来,立马迈着标准的小碎步急忙上前。 哎呦,这不就是那天去她粪屋宣旨的那个公公么? 千婳眼轱辘一转,尽管自知自己容颜已毁,还是下意识地往甄逍遥身后缩了缩。都说宫里的太监老歼巨猾,指不定他就从蛛丝马迹中认出她来了呢。 “公公真是好眼力。”司马凌溪微微一笑。 “谁不知宰相府的二千金生得沉鱼落雁,又修得一身好灵力。”很显然,南公公拍马屁的功夫丝毫不亚于甄逍遥。 “公公谬赞了,小女与这两位初到皇宫,不懂规矩,还望公公多多提点。”听到南公公的赞美之词,司马凌溪的脸上也没有太过欣喜,只是保持着大家闺秀的矜持与笑容,从小便养尊处优的她,早已听惯了别人的奉承赞美之话。 “那是,那是!哎呦,这两位想必就是北平王府的人吧。”南公公一拍脑门,这才注意到司马凌溪身旁的千婳与甄逍遥,老歼巨猾的脸上扯起笑意时泛起无数个鱼尾纹。 搞了半天,感情这南公公眼里就只有司马凌溪一个啊? “三位跟咱家走吧,炼灵院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了。”南公公做了个请的姿势,便带头往宫里走去。 这雨,说下就下,说停,不一会儿的功夫便雨过天晴了。 千婳眨巴着眼睛跟在南公公身后,宫里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新奇的,雕栏画栋的大理石石阶一眼看上去都看不到顶部,据说那些个大臣每天都要爬这石阶去上朝,常年下来个个身体都倍儿棒。 “不要搞得跟村姑进城似地。”甄逍遥鄙视地看了眼千婳,用胳膊肘子捅了捅。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装作不认识她。 “我这叫天真无邪。”千婳撅撅嘴巴,手指很不客气地戳上甄逍遥的腰部。竟然敢说她是村姑? “哎呦我的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甄逍遥躲闪不及,迎腰感觉到一股又痛又痒的感觉遍布全身,害的他只好狼狈地往后退了几步。 若不是看千婳有伤在身,他早就还手了。 “咳咳。”千婳正要继续胡闹,南公公忽然转过身轻咳了两声。 一旁的司马凌溪也是忍不住掩面偷笑起来,见南公公一脸严肃的样子,立马收回笑容。 千婳不是彻底的傻x,自然也明白南公公为什么咳嗽,在这皇宫之内肆意嬉闹,要是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最后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正欲继续走着,千婳只觉得半隐半露的脚裸一阵发麻发凉,更像是走进了什么极阴之地。 抬头一看,布满灰尘的宫门匾额上的字,与这阴凉发麻的感觉极为相配。 “寒冰宫。”未等千婳读出匾额上愈发阴冷的名字,甄逍遥摇晃着脑袋冷冷地便读了出来,那对让人看不清的小眼睛里,似是在沉思着什么。 寒冰宫,不就是南宫子陌的生母,也就是祥仪皇后三尺白绫悬梁自尽的地方么。 这气氛,这阴气森森,还真有点冤魂缠宫的味道啊。 第七十八章 太后驾到(跪求收藏)
“此地不宜久留,会沾了晦气的!”见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南公公顿时慌了神。 “哦?为什么,这里发生了什么吗?”几乎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司马凌溪自然不知道这里死过一名被废的皇后,更不知道这其间所发生的种种秘史。 “这……”南公公顿了顿,祥仪皇后虽然死了很多年,但这一直是宫里的一直忌讳的名字。 他记得清清楚楚,半个月前一个不懂事的宫女因为提到了寒冰宫里的死人,结果传到太后耳朵里,便被拖到乱葬岗活活乱棍打死了。 “司马二小姐还是别问的好,这宫里的事,能看不见的事就别见,能不问的事就别问……” 南公公都提点到这份上了,司马凌溪自然也是明白了这其中的忌讳,识相地不再追问,“那我们继续走吧。” 南公公扶了扶额头,轻舒了一口气。 “可是你还没说这寒冰宫里发生了什么呢。”司马凌溪听懂了南公公的话,不代表千婳也听懂了,依照她那好奇心害死猴子的小心脏,就算把猴子害死了,她也是要刨根问底的。 南公公刚稳定下来的小心脏顿时又颤了三颤,两只贼眼狠狠瞪着千婳,真不知道这带着面纱的丫头脑子里装的什么,莫非里面全是屎吗?!他都说的那么明显了怎么还那么蠢! 一提到屎,南公公便联想到了不久前命丧谜灵之森的那位挑粪王妃。 “这位蒙面姑娘,不想被太后赐死,最好就乖乖闭嘴。”见间接提醒不成,南公公干脆恐吓起来。 “可是……”千婳正欲继续说着,腰部又被甄逍遥的胳膊肘戳了一下。 只听甄逍遥在她耳边轻轻道:“这里面死的,是王爷的生母。” 甄逍遥的话很轻,却犹如一颗冰冷的哑弹,无声无息间瞬间遍布千婳的脑袋,后脊一凉。 南宫子陌的生母就是死在这座宫里的? “太后驾到,闲人规避。”一名公公的尖嗓子突然回荡在未央道上。 转头,只见不远处,明黄色的凤驾徐徐而至。 “快跪下。”早已跪在地上的甄逍遥提醒了千婳,她慌忙跪下,眼睛却是依旧不安分地瞟着凤鸾驾里的太后。 微风拂开半透明的帘布,雍容华贵的太后端坐在驾中,除了岁月留下的些许苍老,千婳还从那张脸上看到了美貌和…… 狠辣。 这个坐到后宫最高位置的女人,如果没有什么黑历史,鬼才信! 目送完浩浩荡荡的太后阵营,千婳抬头,重又看了眼那布满灰尘残缺不堪的宫门匾额。她从未听说过南宫子陌的生母,可今日一提,竟就是宫里的大忌讳了。 这背后,究竟藏了什么?俗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太后那么忌讳这件事,是不是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惊天大秘密? 跟在南公公身后,千婳识相地闭嘴不再问,心里却是已经盘算个精细。 好歹南宫子陌算是她的相公,还在秋水手里救过她的命,她不如就借此捅捅这秘密的篓子。 第七十九章 无价之宝
“小梨,刚才南公公身后的是什么人?”离寒冰宫门有了一段距离,崇化太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觉得这三人的面孔很面生,而且穿着打扮都不像是宫内的。 被称作小梨的宫女毕恭毕敬地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这几人应该是为试灵大赛而挑出的人选。” “噢?”崇化太后挑了挑眉,细尖的指甲犹如她一样细腻慎密的心思,轻缭过垂下的发丝。 之前她听皇帝说了,这次入宫参加试灵大赛的有北平王府的人选。 呵,这不是个正好拔掉北平王府里那个眼中钉的绝佳机会么? ** 不知走了多久,抬眼望去,千婳终于看到了挂有‘炼灵院’三个大字的匾额。 据说这炼灵院,是只有皇家血统的子弟才有机会进入修行的地方,只有在特殊时期,才会对外人开放。 现在他们这些外人能进入这里,这也恰恰证明了试灵大赛的重要性。 “三位,这里便是炼灵院了。”南公公做了一个告别的姿势,“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叫人通知咱家,咱家一定会竭尽全力。” 南公公说这话时,眼咕噜一直看着司马凌溪。 “有劳公公了。”司马凌溪也不傻,从腰间摸出一个鼓鼓的荷包,顺手塞进南公公的手里,“凌溪初来乍到,往后半月还望南公公多多提点。” “那是那是。”南公公满意地点点头,虽然他想帮司马凌溪不假,不过既然人家送钱来了,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想到这,南公公贼眼一转,意犹未尽地看向甄逍遥和千婳,未拿着荷包的另一只手大拇指与中指食指不停地搓动着。 甄逍遥眯着眼睛,装作没看见。不好意思,本公子眼睛太小,看不见。 这死太监,是想要钱啊。 “要钱没有,要命不给。”千婳双手掐腰,她最讨厌这种明目张胆收受贿赂的死太监了。 作为太监,命根子没了依旧够丢人的了,现在竟然被人这么直接戳了脸面,南公公的脸色当即变得难看起来,“这位姑娘你说什么呢,不要冤枉了好人!” 要不是看你是三王爷的人,咱家早就弄死你了。 “噗!”甄逍遥那不苟言笑的嘴脸再一次炸开。这个千婳,真是傻得可爱,傻得胆大包天。 但,这里是皇宫,如果不能学着聪明点,可是会倒大霉的。甄逍遥抿着笑,本来不想贿赂人的他,也只好忍痛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塞到南公公手里,“这丫头她脑子有点问题,公公就不要与她计较了,这是家父炼的丹药,还望公公笑纳。” 甄逍遥握着南公公的手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示意他收好。 丹药?他一个太监要丹药有什么用?南公公憋着怒气,微微张开手掌,瞳孔不禁收缩得厉害,立马将这小瓶子塞进腰包里。 再对上甄逍遥的眼睛时,南公公的脸上已是喜笑颜开,犹如一朵大桔花,“丫头片子不懂事,咱家也不会计较,三位还是快些进去,炼灵院的院长还在等着呢。” “有劳公公了。” 望着三人渐渐离去的背影,南公公灿烂得犹如盛开的大桔花的脸突然画风一变,贼眉鼠眼地瞥向四周,见没有人走动,这才敢把腰间藏着的药瓶拿出来。 药瓶上,赫然写着三个字:幻欢丹。 幻欢丹是什么?据说这丹药吃了之后,能让人联想到男女之事,并且身临其境,亲尝这*的滋味。但是这幻欢丹所需的原材料极为难采集,所以就算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女人究竟是个什么味道,对于从小便没了命根子的太监来说,这无疑就是个无价之宝啊! 第八十章 幻之呈像
因为炼灵院的特殊存在,除非是炼灵院里的师父或院长,或是里面的学生可以随意进出,若是没有皇帝的亲令,就算是太皇太后都不得进入,所以南公公也只能将他们送到门口。 千婳这才发现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明明炼灵院的院口没有大门,只是用两只石柱高立在两侧顶部镶一招牌,但她放眼往里面望去,却是只能看到几丛矮灌木和一棵参天海棠。 要知道,这炼灵院外面,亦是有几丛矮灌木,和一棵参天海棠的,而且所生长的地方,形状,甚至是微风浮过树梢的频率都一模一样! 就像是一面明镜,形成了无比逼真的映像,但这明镜中,却没有千婳等人的身影。千婳皱着眉头,陷入了一阵沉思。 一句话说的好,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千婳抹起袖子,伸手就要触碰自己所看到的那个‘真实映像’。 “别动。”甄逍遥突然抓住千婳的狗爪子,绿豆小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这个,应该是幻术。” 没想到,几乎在民间几乎销声匿迹的幻之灵力,竟然出现在充斥着争斗与权谋的皇宫中,成了皇家人的走狗。 ‘走狗’?想到这个词,甄逍遥突然觉得有些自嘲,他自己何尝不是已经掺进了皇家的腥风血雨中,成了别人的‘走狗’?只要置身其内的,手上迟早都会不干净。 司马凌溪赞许地点点头,“甄公子说的没错,小女曾在书中读到过这种幻术。书中记载,幻之呈像,只印其景不见其人,进其幻境,则入其术。”司马凌溪娓娓道来,两汪清水般澄澈的眸子望向千婳,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道:“还好刚才甄公子反应快些阻止了千姑娘,不然一旦触碰了这幻境,整个人就会被吸进幻境里了。” 卧=。=槽,这看似如此无害的幻境呈像,竟然这么厉害呢? 千婳瞪大双眼,面纱下的嘴角不禁抽了又抽。对于这个世界的灵力学问,除了之前看过的一本《冰之灵力》,她是几乎一概不知的。妈的,都怪这身体的前主人,头十六年就知道吃屎吃屎再吃屎!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屎到吃时吃不尽啊。 “哎,司马二小姐,以后跟大字不识的村野山姑就不要说那么高深的话了,直接翻译成市井白话就成。”甄逍遥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什么呢你!”妈的本姑奶奶就不会文言文怎么了,你们古人写那么多文言文,字写错了还搞个通假字,通通通,通你妹啊通! 千婳猛地一抹衣袖,一拳头咋了过去。 “呀!”不知怎么的,司马凌溪有些惊慌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司马二小姐?” “千姑娘,你的胳膊……”司马凌溪轻捂住嘴巴,眼里除了惊慌外,更多的是同情。只见千婳那裸露的胳膊上包扎着白色布。布上,还印着鲜红的血迹,一直延伸到身体的更深处,但是被衣服遮着,看不见而已。 虽然看不见,但司马凌溪都可以想象到这条血痕的长度。只是她不知道,千婳全身上下,遍布了这样的血痕。 “一个姑娘家家,怎么会伤成这样?”司马凌溪快步上前,卷下千婳的衣袖,将伤口掩盖住。 直到靠得千婳如此之近,司马凌溪这才察觉到,千婳带着的半透明的面纱下,似是也有些伤口。“千姑娘,你的脸……” 方才刚遇见的时候她便觉着好奇了,为什么千婳会戴着面纱不以面示人,开始她还在心里记着千婳的不懂礼数,现在想来,自己真是错怪她了。 不仅如此,司马凌溪现在还更加钦佩起千婳了,都被毁容至此,还能如此开朗悠哉,这得有多么宽阔的胸襟?若是她遭人毁容,恐怕二话不说就自寻短见了。
题外话: 求收藏啊,各位爷 第八十一章 大胆刁民,我要吃糖
她的脸?莫非是靠得太近看出来了? 看着快要落泪的司马凌溪,千婳暗暗叹了口气。若是她把事实讲出来,司马凌溪恐怕会真的哭出来。 想到这,千婳摆摆手,“都是往事,往事随风,随风。” “没想到千姑娘竟有如此胸襟。”听到这个答案,司马凌溪更是敬佩万分,当即拉起千婳的手,“虽然我司马凌溪是庶出,但好歹也是宰相府的千金,以后千姑娘若有难处,尽管来找我便是。” 千婳听得一脸懵逼,这姑娘是怎么了,莫非是脑子烧坏了?无缘无故为何要对她这么好? 正处于一片惊愕中,炼灵院前的幻境突然泛起一阵涟漪。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一个稚嫩的童声夹杂着些许怨气,气呼呼地从涟漪中传出,紧接着便看到一个莫约三四岁左右的小屁孩,嘟囔着嘴巴走了出来。 “你们为什么不进去,一点都不好玩!”小屁孩掐着腰,抬头对着三个‘庞然大物’不满地吐了吐舌头。 他已经在门口守了一天了,就盼着哪个傻叉能掉进陷阱,本以为等了那么久,终于有个蠢材要踏进院长布置的陷阱里了,结果却在关键时刻有人出面阻止了。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小屁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千婳摇着食指,再一看院口的幻境,此时已经被解除,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直通炼灵院院内的大门。 “大胆刁民!”小屁孩双手掐腰,奶声奶气地叫道,“不许无礼,见了本皇子还不快快下跪!” 呦呵,这小屁孩就是那位皇帝老儿唯一的儿子? 她记得,那日南公公去她家粪屋宣旨时,说的就是救了皇帝的儿子。那眼前的孩子不就是当时救下的那个小娃娃么? 千婳原本还挂着笑意的脸上,突然便没了色彩,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和悲伤。她的挑粪爹娘,也是在那天死去的。 “刁民,本殿下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小屁孩虽然只有三四岁的样子,但骨子里早已被灌输了权贵者的思想,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丝毫不把平民放在眼里。 “千婳姑娘,他是皇子……”司马凌溪拉了拉千婳,有些慌张起来,虽说面对的只是个小孩子,可那毕竟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儿子,而且小孩子…… 是最喜欢告状的。 “不知是皇子殿下,草民多有得罪了。”关键时刻,甄逍遥突然挺身而出,半鞠着躬。 “本殿下不是在说你,本殿下是在说……咦,这是什么味道这么香?”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很快转移了南宫羽的注意力,他贪婪地嗅了嗅鼻子,不够用的大脑一下子将千婳的无理之罪抛到脑后,“好香啊,告诉本殿下,这是什么?” 小孩子嘛,再怎么趾高气昂,总归是好骗好哄的。 甄逍遥微微一笑,“启禀殿下,这是蜜糖丸,殿下若是喜欢,草民献给殿下便是。” 从怀里掏出一小瓶半开的瓶子,还未等甄逍遥将盖子重新盖好,一只小肉爪便如强盗般迫不及待地抓了过去。 甄逍遥不易察觉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这就是现今国家继承人之一的现状么?如此教育方式,南宫王朝不出三代,势必垮台!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若要延续,就必须做出改变。 甄逍遥现在还不确定南宫子陌就是所谓的明主,但至少现在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这也更加坚定了甄逍遥要助南宫子陌一臂之力的决心。 嘛,不就是试灵大赛嘛,也让你们瞧瞧,我药王之子的实力。 “嘿……嘿……”千婳拉了拉甄逍遥的衣袖。 “怎么了?” “那个蜜糖丸还有吗?我也想要……”千婳眨巴着大眼睛,轻声说道,“这味道,简直太香了。” 甄逍遥的嘴角被千婳这句‘我也想要’雷得差点口吐白沫,多大的人了,还吃糖,那是哄三岁小孩用的! “咳咳,看来人都到齐了。”苍老的声音随风传出,不知何时,炼灵院的石柱上已站着一名黑衣老者。 众人不约而同地抬头仰望。雨过天晴后的天空一贫如洗,太阳光照耀下的沧桑老者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但依稀能辨别出伟岸不减的身躯。 第八十二章 惊喜
“院长大人!”看着缓缓从石柱上飞下的院长,南宫羽一脸崇拜的模样溢于言表。 在他看来,炼灵院的院长,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没有之一。 等等,这身形,怎么跟一个人那么像? 瞧见这什么狗屁疯人院院长的第一眼,千婳便觉着有些不对劲了,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这七老八十快要挂掉却一脸精神抖擞的模样…… 千婳又细细想了想,除了那个老不死的阎王爷,她在这个世界根本就没遇到过第二个老不死的。 “参见院长大人。”甄逍遥与司马凌溪异口同声道。 一旁的千婳,却依旧一脸端详的模样,直勾勾地盯着院长看。 就连皇帝的宝贝儿子南宫羽,见到院长老头,都是一脸谦逊的样子,奶声奶气地叫道,“院长大人好。” “咳咳。”许是被千婳盯得有些不自在,院长轻咳了几声,“几位就是这次皇家推选出的人选吧?且跟本院长进院,一盏茶之后正式开始训练。” “一盏茶之后就开始?”司马凌溪有些慌了,本以为怎么的也得休息一日再开始,可是没想到这白发老院长却要他们稍作歇息就立马参加训练,这一盏茶的功夫,可是连收拾行李的功夫都不到的。 “你叫司马凌溪是吧……有问题?”院长不耐烦地挑了挑眉。 “当然没问题,草民甄逍遥,敢问院长大人贵姓?”甄逍遥适时地挡在司马凌溪前面。 关键时刻,果然还是有个男人在比较靠谱。司马凌溪惊慌失措的汪眼里收进一丝欣慰。 “老夫姓萧,名天……” “哮天犬?哈哈哈哈……姑奶奶就知道你叫哮天犬,哈哈哈哈!”不等院长把话说完,千婳立马打断了他的话,面纱下的面容因为笑地太开,不小心扯动了伤口,“哎呦哎呦哎呦,痛死老娘了。” 我屮艸芔茻……我甄逍遥上辈子是欠的吗,怎么会遇到这么没脑子的蠢女人,连这炼灵院的院长都敢调侃? 甄逍遥满脸黑线,已经没有勇气再上前去为千婳收拾烂摊子,只能眯着绿豆小眼,静静看着院长老头的反应。 但愿这位院长不会因为千婳骂他是狗,而雷霆发怒一掌拍死她。要知道,能够坐上炼灵院院长之职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就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 “哮天……犬?”院长似是还沉浸在千婳的新鲜词中,朽木不可雕的脑袋瓜里想的重心却不是‘哮天犬’,而是这声音的主人,怎么那么像一个人? 院长布满岁月痕迹的老脸陷入一阵沉思,然而双目却清晰深邃,丝毫没有浑浊的迹象。 半响,院长啸天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道:“这位‘姑奶奶’,敢问怎么称呼?” “本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千婳。”有了之前大笑扯动伤口的教训,千婳这下收敛了很多。 千婳……千婳…… 千婳?! 梁千婳?!!! 院长啸天那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手中握着的书卷轻轻一抖。 卧槽,竟然能在皇宫都撞见老熟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他龙啸天的徒弟! 第八十三章 唯我独帅
这就是所谓的师徒缘分么? 院长萧天,也就是龙啸天的老脸上闪过几分诧异,没想到他千算万算,自己的好徒儿竟然就这么与他在宫里重逢了,而且貌似这小妮子还成了北平王府的人。 只是……千婳为何要带着面纱,害的他刚开始都没认出来。不行,得想个法子让千婳把面纱拿下来才行。 “千婳,见到本院长为何不以面示人,你这丫头也太不懂规矩了吧?”龙啸天拉着老脸,装作不认识千婳的样子。 这里是宫里,不比他的谜灵之森,这炼灵院院长的身份他可是花了不小功夫才搞到手的,所以龙啸天也只好忍痛割爱不与千婳师徒相认。 见院长一脸严肃的模样,千婳心想不好,这疯人院院长八成是要化成哮天犬咬她了,当即两腿一颤,马屁滴溜溜地拍了起来:“回禀英明神武帅气侧漏的院长大人,小女遭遇不测,容颜尽毁,不便以面示人,还望院长大人谅解。” “容颜尽毁?”开什么玩笑,当时出谜灵之森的时候不是还小脸光不溜秋的么?当时他为了彻底帮千婳彻底去除骨头里的屎臭味,还特意把自家后山的温泉给她泡了,结果现在温泉里的水全tm的屎味,妈的搞得一堆屎壳郎天天在他温泉旁交配。 明明是个四合院,此时却无端刮起了风。 “本院长倒要瞧瞧……”眨眼间,院长已经穿过人缝,一张老淫=。=手熟练地揽上千婳的腰肢,壁咚一下紧紧推贴在身后的假山上。 “院长大人!”司马凌溪吓得连连后退,羞红了脸捂住眼睛不敢看。 虽然司马凌溪身在闺阁之中,但昨夜入宫之前,她的娘亲特意到她房间给她看了春宫图,还给她讲了男女之事,为的就是防范于未然,到时候若能入了皇上的眼,也不至于到了啪啪啪那一步什么都不懂。 “院长你好这口?”被推到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千婳记得,她已经被南宫子陌推倒过好多回了,所以对于院长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千婳只是惊讶了一下。 只是,都已经那么老了,那玩意儿还能用? 龙啸天此时的眉头已经皱成了倒八状,尽管那张揽住千婳腰肢的手上裹了一层老人皮,可隔着皮和衣服,龙啸天还是感觉到了千婳腰间那有些硌人的伤痕。 目光未触,就已经摸得他心惊肉跳的了。 好样的,竟然有人敢这么虐待他的爱徒,好,很好!看来他得到北平王府去好好清理一番了。 “你的脸,被毁了?”此时贴的那么近了,龙啸天也隐约看清了千婳面纱下密密麻麻的伤口。 “院长大人,草民为千姑娘查探过伤口千姑娘所言句句属实,还望院长大人不要与一个小女子计较。”甄逍遥谨慎答道,看院长的老脸,很明显是不悦了。 只是甄逍遥不知道,龙啸天不是因千婳无力而不悦。 这眼睛小如绿豆的米米眼说什么,查探过千婳的伤口?他的好徒儿一身的伤,意思是千婳的身体被他看光了?! 龙啸天怒不可歇,妈的,为师还没看过自己乖徒儿的身子呢,竟然被你这江湖庸医给看遍了,长得还那么丑! 在龙啸天看来,天下男人,唯他独帅,其它皆丑。 第八十四章 抄家
当炼灵院的封闭式灵力训练在晚间画上一个暂时的句号时,千婳只觉得自己两眼发昏,四肢无力,尤其是身上的鞭痕,每一道伤口都在力所能及地挑逗她的痛觉神经。 再有那么一点就要两腿一蹬去见阎王爷了。 “这个疯人院的老东西!”千婳躺在硬邦邦的小*上,嘴里不停地诅咒着。 这个疯人院院长果真是闻如其名,简直就是疯狗一般的存在,一会儿召唤出一片大海先来个一千米蛙泳,一会又召出个烈阳沙漠烤得踏快成人干,最后在灵力测试环节竟然硬是逼得她体内的火之灵力自燃了。 那滋味酸爽的,千婳现在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燃烧起来吱吱作响的滋味。 “千婳,我可以进来么?”门外传来甄逍遥的声音。 “自己踹。”千婳有气无力地答道。 一只影子无奈地摆了摆手,便自门缝下钻进来,打开了房门。 “千婳,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提着药箱,甄逍遥也不等千婳回答,直接就坐到*边上。 面对今天的那么高强度的训练,甄逍遥一直在担心千婳的伤势会不会更加严重,好几次他都想上前阻止,让千婳停下来歇歇。 可是千婳却摆摆手,说了一句他听得一头雾水的话:“一条疯人院的哮天犬而已,宝宝还能应付。” 虽然听不大明白,但甄逍遥还使知道,千婳是不想放弃的。 “伸胳膊。”甄逍遥暗暗叹了口气,娴熟地打开药箱。 一直懒懒的胳膊吧唧一下自由落体式地落到了甄逍遥的大腿上。 “怎么会……”本以为伤势会急剧恶化,可是当甄逍遥把到那丝与寻常人几乎无异,只是多了些劳累之色的脉搏,米米小眼也不禁瞪得椭圆。 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呢? 抡起千婳的袖子,眼前的伤口让甄逍遥更是目瞪口呆。 只见那白花花的胳膊上,白天还掺着红血丝的血痕此时已经隐隐结了痂。 “这恢复力……”拉起窗前的薄帘,甄逍遥站在帘子外面,小心蜕掉千婳的衣裳,只留一件红肚兜。 隔着帘子,甄逍遥放在千婳身上的手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不止是臂膀上的鞭痕有了结痂迹象,就连身体上的伤口都恢复奇快无比! 难道说,那个疯人院院长,不对,炼灵院院长是为了救千婳才这么做的? 可是这不符合逻辑啊……坐在*边的甄逍遥陷入一阵沉思中,手里也没有懈怠,隔着帘子给千婳上好了药。 “呼……呼……”小*上,某女非常彪悍地打起了呼噜。 “这米米眼,还算是个君子。”放下手中的小瓦片,龙啸天一摸自己的假胡须,轻轻一跃从屋顶上飞了下来。 竟然有人拉屎拉到他爱徒的头上,打狗都要看主人,本帅倒要看看,这北平王府是怎么招待他徒弟的。 龙啸天越想越生气,响指一打,一把飞箭出现在脚下。 若是北平王府的南宫子陌不给他个交代,他今晚就抄了他老家。
题外话: 收藏啊惆怅啊~~~ 第八十五章 东域太子
当宫里的急训正在紧张进行的同时时,民间的试灵选拔赛也拉开了序幕,举办的热火朝天。此次选拔赛旨在民间选出三名优胜者,代表南宫国与皇家人一同参加试灵大赛。 虽说权势斗争,少不了明争暗斗,无权无势的平民游侠很容易鹿死他手,但这可是世界性的比赛,一旦能崭露头角,名号便会传遍各个大国的,到时候更少不了名誉和赏金,对于很多碌碌无为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咸鱼翻身的绝佳时机。 来自南宫国各个山野教派、民间无人问津的能人异士等等,此时已纷纷集聚京都城,本就一片繁荣的京都城因为能人异士的大量涌入,显得昌盛而又忙碌。 “停!”站在裁判区的裁判刘子一声怒吼,比试台上的红蓝两房立马就因为这怒吼声而停下灵力运息了。 “蓝方,胜!”刘子高举蓝色木牌,锐利如精光的眸子里,已经给这场还未分出胜负的灵力比试提前画上了句号。 “阁下,承让了。”系着蓝色腰带的百里若风双手抱拳,面无表情地退出了场地。 系着红色腰带的矮个子小男人气喘吁吁地瞪了裁判一眼。但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实力确实在百里若风之下,只是这裁判太不给人面子,就算他必输无疑,也不能就这么中途喊停啊。 “下一组,文轩,蓝方;三胖,红方。”刘子可不管他中途喊停多么伤人自尊,他是裁判,拥有阅人无数的锐利眼光,刚刚那场局在他看来已成定局,所以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殿……少爷,您确定要比试吗?”拉住慕文轩的衣角,小雎此时已是吓得满头大汗。若是这位殿下在这里出了事,搭上他一家人的姓名都是不够赔的。 “放心吧,本少爷不会输给这些乌合之众的。”慕文轩轻轻笑道,英俊潇洒的脸上势在必得,虽然只穿着寻常锦衣,可还是挡不住那轮角分明如刀削般帅气的五官。 还有那白如凝脂的肌肤,就连寻常女子见了都要嫉妒三分。 “可是……” “别可是了,记得给本少爷加油助威。”一甩头顶的棕色马尾,慕文轩纵身一跃,落脚点不偏不倚到了台上。 …… …… “蓝方,胜!”刘子报完这句话,悄悄在花名册上对‘文轩’这个名字做了着重记号。 冰之灵力?今天比完得尽快向皇帝陛下禀报此事才行。 “看吧小雎,本少爷就说势在必得了。”慕文轩得意一笑,意气风发的俊俏模样引得一群围观的女子连连尖叫。 为了插一脚这试灵大赛,慕文轩特意改名换姓,剃掉‘慕’字报了这民间的试灵大赛。 都怪他的父皇,说什么试灵大赛上刀剑无眼,若是伤了太子的性命,就等于动了东域的国本,更对不起他死去的母后,好说歹说都不让他代表东域参加试灵大赛。 这不,既然在东域报名不了,慕文轩自然就借着‘参观邻国国力,学治国之道’的由头,来邻国试试拳脚了。 “走,本少爷今天心情好,咱去看看这京都有什么好吃的,本少爷请你。” “多谢少爷。” 小雎受*若惊,背着一包行囊屁颠屁颠地跟着。
题外话: 不好意思,断更了几天……这几天老太一直在想着这个东域太子该什么时候出场才好,斟酌了许久,还是先让他露个脸吧。 第八十六章 踏平北平王府
“王爷,不好了不好了!”王管家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那么慌张?”南宫子陌合起手中的书卷。 这里是他的卧房,王管家也算是王府的老人了也懂得他的规矩,,现在如此慌慌张张不敲门就直接闯入,一定是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 “有个自称叫‘帅哥’的白发男子,扬言要踏平北平王府!” “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来他北平王府捣乱,“人在哪?” “回禀王爷,此人已经将王府的大小茅房全数捣毁,而且此人行踪不定,小人也不知道他现在……” “南宫子陌,再不出来,本帅就把你的北平王府全数抹上大粪!”王管家话音未落,漆黑的天空便传来一阵怒吼。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看来此人实力绝对三教九流。 大好的晚上突然被人扰了清静,南宫子陌紧皱眉头,披上外衣便出了卧房,对着寂寥无人的黑夜大喊道,“来者何人,有种现身,莫非是怕了本王,想做本王的缩头乌龟孙子?” 好你个南宫子陌,嘴巴够毒的,竟然骂本帅是你孙子!现身就现身。 下一秒,随着周围诡异的风起风落,龙啸天手持宝剑,头戴面具,杀气腾腾地出现在了王府大院。 一群家丁不约而同地抄起锅碗瓢盆将龙啸天围个水泄不通,然而见龙啸天身边起伏不定的风,家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怂得没人敢上前一步。 好强大的灵力! 虽然还没交手,南宫子陌此时已经感觉到了这个自称‘帅哥’的男人身上散发的强大灵力,而且,绝对在他之上。 高手与高手之间,有时根本不需要打斗,已经能能从对方的灵气中判断出高低了。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南宫子陌可以确认一点,此人一定来者不善。 “无干人等,退出大院,若被本王发现有偷听偷瞄者,格杀勿论。”南宫子陌的语气里透着不容反抗的冷意与霸气,在场的所有家丁,就连王管家也不例外地打了一个寒颤,纷纷畏首畏尾地退出南宫子陌卧房前的院地。 “呵呵,不想殃及鱼池,可真是让本帅大吃一惊,没想到一个只会欺侮小姑娘的王爷,也会在意这些虾兵蟹将的性命。”刚才若是再晚一些,他随手一挥,就能让这些挡道的家丁们死无葬身之地。 寂寥的院子,除了院子中间立着的一丛樱花树,就只有两名男子的静静对视。 龙啸天勾唇一笑,看这南宫子陌身上散发出的灵力,修为顶多是个天煞初期,或者还止步在天师,跟他比起来,就是个长了翅膀的蝼蚁而已,一巴掌照样能拍死。 “你到底想干什么?” “本帅都说得那么清楚了,我要干什么王爷难道不知道吗?你害的我徒儿饱受皮肉之苦,本帅作为师父,当然是过来讨债的。” “你徒儿?饱受皮肉之苦?”南宫子陌的眼里闪过一丝恍然,莫非这白发男子口中所说的是千婳?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眼前这个男人,就极为可能是住在谜灵之森的那位似神亦魔的神秘人物。 可是……千婳明明入了宫,他又是怎么知道千婳收了皮肉之苦的? “你是宫里的?”南宫子陌双手背后,虽然对面的面具白发男实力在他之上,但却没有表露出一丝畏惧,只是静静地立在原地,不为周围忽而肆意的风之灵力所侵扰退缩。 龙啸天干瞪着眼,一时却无法回答南宫子陌的问题。 因为这个问题问的实在太棘手,而此时龙啸天甚至都有些后悔来过北平王府。
题外话: 呼~~斟酌了好久~~~~ 第八十七章 一指头烧死了鸡
眼前的南宫子陌,比他想象得要聪明谨慎得多,仅仅凭着他所说的三言两语便一下子推断出他是宫里的人,诶不对…… 他都能猜出自己是宫里的人了,那他是不是也猜出,他就是住在谜灵之森的那位‘神’了? 没想到他活了几百年了,竟然不如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真是越活越蠢! “本帅问你,我徒儿的伤,是不是你弄的?” “这位客人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南宫子陌丝毫不退让。 “不是,本帅只是一介山野村夫!”这毛头小子,竟然寸步不让。 “敢问阁下的徒儿,可是叫千婳?” 虽是疑问句,但南宫子陌字里行间透着肯定,龙啸天也知道因为自己的鲁莽一下子暴露了大半,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对,如果王爷今天不给本帅一个交代,本帅一定踏平你的北平王府!” 光耍嘴皮子有什么用,有种跟本帅比灵力啊。 “本王深信不疑阁下有这个能力,只不过踏平王府倒是小事,到时王妃回府生气了可就不好了。”南宫子陌这句话,已经很明显地告诉了龙啸天:本王知道并且承认千婳就是那位挑粪王妃,而你就是谜灵之森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这句话同时也摆正了南宫子陌的态度,顺便给了龙啸天一个台阶下。 果真是个城府极深的男人。 听到南宫子陌这句话,龙啸天心里莫名的不爽起来,是很不爽,非常不爽。 “本王失职未保护好王妃,导致王妃遭人毒手,那人已以死谢罪。”兜兜转转一大圈,南宫子陌把所有的情报都套到嘴里了,这才轻描淡写地将事情经过一句话概括出来。 “遭人毒手?那人还已经死了?”听到这话,龙啸天憋在心里的一股怒意更加明显了,感情搞了半天本帅腾云驾雾过来结果却搞了这么一个大乌龙。 “如若不信,阁下尽管可以去问千婳。阁下既是王妃的师父,不如到府上小憩一会?”这个神秘人实力太过强大,如果能顺利拉拢过来,对于南宫子陌夺下皇位,将会有很大帮助。 “本帅没空!”撂下这句话,龙啸天的身影渐渐模糊起来,直到整个人都藏匿进了风中。 望着龙啸天消失的地方,南宫子陌面无表情的脸露出一丝意犹未尽的笑意——千婳啊千婳,你果真没让本王失望。 ** 当炼灵院的鸡叫响起第三声时,睡如死猪的千婳终于被扯着嗓子叫嚷的大公鸡成功吵醒了。 “吵死了!”盯着一头爆炸头,千婳马虎地套上面纱,推开门指着大公鸡大骂起来,“再叫,姑奶奶我把你变成烤鸡!”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千婳满怀怒意指着大公鸡破口大骂的一瞬间,一指火之灵力瞬间从千婳肚饿指尖爆发出来,紧接着便看到院子里的有一只着了火的鸡在拼命飞舞,简称火鸡。 “不会吧,这么快就能用上了?”千婳擦亮双眼,看着自己冒烟的食指,又揪了一下大腿,“哎呦,真疼!” 千婳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能使用火之灵力了!这招叫什么来着,对,火花迸射。 “看来今天早上有有烤鸡吃了。”看着千婳站在门口洋洋得意的疯劲,甄逍遥会心一笑,随即又摇了摇头——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姑娘。 不过,他向来不喜欢矜持的闺阁女子,这种看似胸大无脑的女子,正对他的胃口。 第八十八章 赌博
千婳站在人群中,面纱下的薄唇不安地喘息着,仅仅是藏匿在人群中,千婳便能感觉到许多种强大的灵力在暗中比斗着,这还没到试灵大赛呢,没想到这人群中就多了那么多的高手了。 “千婳妹妹!”身后,司马凌溪一路小跑着追赶上来,手里还拿着两个看起来非常精致的玛瑙琉璃簪,“刚才我在集市上遇到一个东域来的首饰小贩,见这琉璃簪子甚是喜欢,就买了两只,给你一只。” 司马凌溪像个好不容易溜出束缚的金丝雀,欢快的同时还带着些许羞涩。 琉璃簪?接过司马凌溪递来的簪子,千婳倒也不客气,“那就谢谢凌溪姐姐了。”这材质,不就跟后世的玻璃弹球是一个材质么,不过仔细一看,做的还真是精致,没想到工艺落后的古代,竟能想办法把玛瑙镶嵌进琉璃中,而且还能在簪头处雕刻出梅花的模样。 “妹妹的是梅花簪,嘿嘿,我的是兰花的。”司马凌溪开心地笑着,没有丫鬟小厮跟着的感觉果真就是不一样,她得好好放肆一把才行。 “凌溪姐姐,我们这次出来,可是身负院长大人的重任的。”千婳撇撇嘴,这次他们三个能出宫,都是拖那位疯人院院长的福,然而条件便是,打探出民间灵力选拔赛的胜出者。 这胜出者名单迟早是要到院长手里的,千婳不明白,这哮天犬那么急着干嘛。 “哎,也不知道甄逍遥现在在干嘛……”看着司马凌溪一头再一次扎进首饰贩的吆喝中,千婳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刚出了宫门,甄逍遥便一溜烟不知道飞哪去了。 “买定离手了买定离手了,蓝方胜压大,红方胜压小。” “蓝方都连赢那么多次了,这次一定是红方胜,我压小!” “俗话说的好,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我压蓝方,压大!” …… …… 比赛现场百米外的赌桌上,一群赌徒吵得不亦乐乎,买定了离手只等着下一场的比赛开始。 赌博?千婳摸摸自己干瘪瘪的钱袋,里面只有可怜巴巴的几个铜板,这还是之前疤爷给她留下的呢。 不如就赌一把吧! 望向不远处的比赛台,千婳正欲挤进赌桌的小身板又缩了回来。 既然她现在都已经能感觉到灵力了,何不先去测一下即将比赛的那两人身上的灵力? “下一场比赛将在一杯茶后继续。”裁判威严地说道,“请蓝方百里若风,红方抠脚大汉做好准备。” 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台上,千婳身形一颤,心脏不由得加快了。是百里若风……百里若风。 他不是应该在谜灵之森好好养病的么,这么快就又出来不要命地瞎逛了? “买定离手咯,现在还可以改主意,再有半杯茶的功夫就截止了!” “看这蓝方,一看就知道必输无疑,我还是买红方吧。” “对呀,看他唇口有些发白,面色缺血色,身体定是有毛病,我也不选蓝方了,这抠脚大汉是十拿九稳了。” 不远处,赌徒的吆喝呐喊声充斥着千婳的耳膜,再一看台上,一边是看起来瘦弱病态的百里若风,另一边是虎背熊腰远远便能闻到一股子臭脚丫味道的抠脚大汉。 “我赌蓝方胜!”千婳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几个零零落落的铜板就这么直接压在了空荡荡的‘大’字上。 周围的赌徒先是一愣,反应过来立马不屑起来,“哈哈哈哈,姑娘你脑子坏了吧,我劝你还是别这样,那个病秧子,必输无疑!” “是呀姑娘,而且你这……”开赌桌的主人看着‘大’字上的几个铜板,摇摇头,“而且你这点铜板压根不够啊,我们最低也要五十铜才行的。” 五十个?千婳看向赌桌,有些哭笑不得,她这才五个铜板,离五十个还差得远呢。 “等等,我帮这位姑娘垫付。”身后,一个清凉中带有磁性的声音突然传出,像个救星一般,把千婳快要沉到心底的小心思一下子勾了起来。
题外话: 求收藏呀,各位宝贝们。咳咳,520,就算像我一样依旧是单身汪,也要活得快乐o(n_n)o~~ 第八十九章 一定要赢
转过头,迎面扑来的是一股清幽的竹香,再一看,只见那人生得一张妖孽般无可挑剔的脸庞,五官分明得犹如刀削,乌黑的长发扎作马尾,更显得帅气阳刚了许多,可偏偏皮肤好到连女子都要嫉妒的地步,而且那双眼睛,看起来好熟悉。 “这是一锭金,算是这位姑娘的,压大。”慕文轩轻轻将一锭金子压在大上,清澈的眸子看向千婳,“不过,本公子要与这位姑娘说好了,待会赢了钱,可要平分。” 这语气说的,好像百里若风一定会赢似地。 之前嘲笑千婳的赌徒们此时也都不说话了,因为慕文轩脸上的自信,还有那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让这些赌徒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底也不由得慌张起来:莫非那个看起来必输无疑百里若风有什么特殊之处? 可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只见百米外的高台上,裁判已经高举起右手——比赛开始了。 “请各位拭目以待吧。”开赌桌的主人微微一笑,坐在桌子上静静地候着。 “谢谢这位公子,小女子姓千名婳,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千婳下意识地低下头。 “其实本公子也是觉得蓝方必胜,到时赢了,这银子可是要平分,所以姑娘不必谢我。”慕文轩微微笑道,目光已是落到不远处的台子上,“这个百里若风,几天前的比赛我见过,论实力,绝对在那抠脚大汉之上。” 慕文轩意犹未尽地看着,他实在很想在决赛时,能与这个百里若风交上几个回合。一是因为,他是冰之灵力,而百里若风正好属火;二是因为,他姓百里,与他早已驾鹤西去的母后是一个姓氏。 “公子可有参加这灵力选拔赛?”千婳小心翼翼问道。 “呵呵,不瞒姑娘,本公子已经进了前六。”只要再胜一场,他就能赢了。但是慕文轩也自知,这最后一局,他必须输,可如果能在最后一局与百里若风对上,那也没什么遗憾了。 只是,看起来这百里若风好像身体有些抱恙? “蓝方胜!”随着裁判刘子报出结果,赌桌上的人们一个个都目瞪口呆了,傻傻看着千婳一把拦过桌子上的钱财,一颠一颠地又走出赌桌。 百里若风,你果真没让姑奶奶我失望。 千婳欣喜若狂地找了个麻袋把东西装进去,再回头一看,慕文轩已经走了。 “嘿嘿,正好可以独吞了。”千婳嘻嘻一笑,循着百里若风走下台子的方向径直追了过去。 “百里若风!百里若风!”千婳扛着钱袋子不停地追呀追,却发现前面百里若风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穿过巷道一下子便栽进了树林中。 “跑那么快,赶尸呢?!”千婳追得气喘吁吁,一头也钻进了小树林。 可再一看,树林间哪里还有百里若风的身影? “跑了?”放下钱袋,千婳刚要向前走几步,只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突然绊倒了,身子一轻,“啊!” 还好之前有训练过,千婳在倒地的一瞬间指尖一点地,身体才没有重重地摔下去。 “百里若风?”定睛一看,千婳这才发现,百里若风不是跑了,而是又病发晕倒了。“喂,你别死啊!” 第九十章 为了救人
妈的,算老娘这辈子栽在你手里了! 千婳愤愤地在心里把百里若风诅咒了个千百遍,这才念念不舍地扔下装钱的麻袋,两手拖着百里若风将他勉强驮在背上。 千婳苦笑着摇摇头,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该回皇宫了,可偏偏身边多了个半死不活的人。作为一名曾经的二十一世纪的顶级医生,医德告诉她此刻绝对不能弃病患于不顾。 她怎么这么倒霉,每次遇上百里若风都能碰上他发病。 拖着百里若风勉强往树林更深处行进,千婳发现了一处破木屋,索性钻进木屋,先找个落脚地。 “百里若风啊百里若风,你说姑奶奶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每次碰见你都没好事。”好不容易到手的钱就这么丢了,现在又该到了回宫的时候了,偏偏百里若风这样子又让她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若是回不去的话…… 就算再笨,千婳此刻也能联想到,到时候因为她的不出现而带给南宫子陌的连带责任。她是南宫子陌推荐进宫的,说白了就是南宫子陌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上一直在鸡蛋里挑刺地给南宫子陌施加压力,现在她主动出错,不按约定回宫,到时候若是皇上那边的人拿着这件事大做文章…… 千婳踌躇不定地看向百里若风,那张苍白的脸上因为疼痛艰辛地扭曲着,唇口紧闭没有丝毫血色,而绑着额头的头巾已是被汗水浸得湿透。 右手轻轻摸上百里若风的头部,那脑子里的肿块,仿佛比之前又大了些。 “算了,救人要紧,只能对不起王爷了……”一股淡淡的冰之灵力从心底缓缓升起在包裹着火之灵力的筋脉间小心翼翼地行进着,直至指尖。 寒冰,可以缓解病人的疼痛,同时也能让病情的扩展更慢一些,千婳这样想着,将酝酿着冰之灵力的指尖轻轻点在百里若风的太阳穴。 “什么人?”感受到不远处有熟悉的灵力波动,千婳警觉地收指,两掌一推将百里若风的身体推至小木屋的暗处。“是谁在那?” 千婳有点不敢相信,这灵力竟然与她身上被刻意隐藏的冰之灵力极为相似。 “没想到姑娘竟如此乐善好施。”伴着天边柔和的夕阳光暗,亭亭玉立的身影随着脚步的缓缓而至,在千婳眼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慕文轩手中拖着麻袋,千婳认得,那是她之前丢掉的一大袋钱财。 “是你?”见是之前在灵力选拔赛上见过的公子,千婳有些松了口气,但也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噢,小生文轩,之前忘了自我介绍,唐突了。”慕文轩见千婳警觉的样子,立马拱了拱手,回头一看,他的贴身奴才小雎早已被他甩得远远的了。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见慕文轩有进来的意思,千婳立马双手掐腰,正好堵住破木屋的门。 呵,这丫头还挺机灵的,“姑娘不必如此警惕,本公子只是因为看到姑娘落下了这个‘大钱袋’,所以一路寻找着过来了。” 其实,他早就在暗中盯着千婳了。 本来他已经看到百里若风犯病倒地,刚想上去救一把,千婳却突然闯了进来,不由纷说丢下钱财背着百里若风往林子深处跑去。 没想到看起来如此瘦弱的姑娘,竟然能背动一个大男人,慕文轩来了兴趣,干脆一直尾随其后。只是没想到,自己稍加不注意漏了灵力气息,立马就被千婳察觉到了。 “公子是来给我送钱的?”千婳半信半疑,但眼下只有她一个人,如果文轩想要对她不轨,恐怕早就动手了吧。 “千婳姑娘,里面的人是你朋友吧?”依照慕文轩的推断,能把可以够一个人衣食无忧半辈子的钱扔掉去救人,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千婳视若生命的人。 千婳迟疑地看向屋内,又转过头来,“恩,是的。” 再怎么说他也跟他出生入死过一回,也算是朋友了吧。 “如果千姑娘你想救他,最好信我。” “我凭什么信你?”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已经病入膏肓不久人世了吧,除了信我,姑娘别无选择,或者……”或者,看着他死。 后面的四个字慕文轩没有说出来,身为一个政治者,慕文轩很清楚,那些话该说出来,那些话只需点到即可。 第九十一章 不情之请(求收藏)
千婳眼里闪过几分诧异,文轩公子这么说已经很明显了,他早就开始注意百里若风了,不然也不会知道得那么清楚。而且他说的没错,百里若风已经病入膏肓。 可是要说不久人世? 那也太武断了!不把她这个拿刀子的外科医生放眼里了么? 千婳下意识地摸了摸插在发间的梅花簪——能做出如此精致发簪的东域人,那能依照图纸制作出手术刀的也一定大有人在。 循着千婳手摸的梅花簪看去,文轩挑了挑眉,道:“姑娘佩戴的,可是玛瑙琉璃梅花簪?” “没想到,公子竟然认得。”千婳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肯定,也让刚说出口的慕文轩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慕文轩却好似从中听到了‘本姑奶奶已经知道你是东域人’的深意。 “公子不是南宫国的?”刚才司马凌溪赠予她这簪子时,特意说了是从东域的小贩手中买到的,而现在文轩一眼就认出了这簪子,那就说明这位文轩公子,多半来自东域。 否则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对外来首饰那么了解? 慕文轩叹了口气,他本想编个谎言糊弄过去,但眼前的千婳实在太过聪明,到时糊弄不过去反倒会让千婳觉得自己可疑,从而更加不让他接近百里若风。 “千姑娘真是好眼力,在下来自东域的一个巧匠世家。”慕文轩微微一笑。不过,慕文轩还没傻到把自己是东域太子这种话搬出来。 话中半真半假,真要查他户口?姑娘,查去吧,只要你有这本事。 “我就知道……”千婳喃喃自语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慕文轩读不懂的欣慰,随之便让开一条道让慕文轩进去。 他说他来自东域的巧匠世家,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她的手术刀有着落了? 同时也意味着,百里若风很可能不会死了…… “看来,百里公子确实病的不轻啊……对了,千婳姑娘,可否让本公子带百里公子去我借宿的地方?这个地方,太过破旧脏乱了。”慕文轩蹲着检查百里若风的筋脉,秀丽的眉头扭成一团。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清楚,百里若风,你可千万别死了啊。 “这样也好。”千婳点点头,这个文轩公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 ** 入目,挂着悦风客栈的红色旗帜随风飘舞,不知怎的,整座客栈仿佛沉浸在一片悬崖勒马之中,紧张异常。 “公子,您可算是回来了!”跟着文轩进了客栈门,千婳便看到一个瘦小的男子欢呼雀跃地扑过来。“奴才不知道去哪里找您,只好回悦风客栈等您了……” 小雎说着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少爷,您背后背着的,是谁?” “先回客房,我们慢慢商议。”慕文轩点头示意,径直上了二楼客房。 “文轩公子。”千婳看着天边快要落下去的光辉,心里一咯吱。 “千婳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不瞒公子,我家主人要我太阳落山前回去,如果我再不回去的话……”既然百里若风现在暂时没有危险了,那她现在就必须回去。 “这样的话,本公子也不好强留,千婳姑娘请自便,这些钱财千婳姑娘也全数拿去好了。”对慕文轩来说,这些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不!”千婳一把将装钱的麻袋往桌上一甩,干活的小二听到动静,好奇地伸出头来探望。 “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公子答应!这些就当是全部的酬劳。” 千婳不知道自己下一次出宫是什么时候,所以,任何一个机会她都不能放过。 “只要要求不过分,本公子可以考虑考虑。” “多谢公子。”千婳找了个桌子坐下,“小二,拿纸和笔来。” 说罢,千婳从钱袋子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小二见了银子,乐得眼都花了,麻利地拿了纸笔送到千婳面前。 呼……千婳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还好前世被老妈逼着学过一段时间毛笔字,所以画起东西来不会很难看。 提笔,千婳快速地在纸上画着什么。 “这是……”慕文轩好奇地凑过头,却发现千婳在纸上画着的,是一个个看起来形状怪异却锋利无比的利器。 而且这利器看起来极为精密小巧。 “呼,画好了!”拿着纸,千婳看着慕文轩,“小女子知道与文轩公子只是初识,但小女子仍然想大言不惭地请公子帮小女子一个忙,做出这图纸上的东西。” 望着千婳那双坚毅的眸子,慕文轩顿时来了兴趣,情不自禁地就要伸手去掀开千婳的面纱。他实在想要看看,如此聪慧的女子究竟有着怎样的面容。 “公子,我……我要回去了……”千婳惊慌失措地推后几步,撞倒了凳子,一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仓皇从客栈逃出。 夕阳西下,只看到一个窈窕可爱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余辉中。 慕文轩眯着眼睛,千婳么?好,本殿下记住了。
题外话: 求收藏啊收藏啊收藏啊…… 第九十二章 灾难之兆
入夜,万籁俱寂。 千婳躺在硬邦邦的小*上辗转反侧,脑袋里想的都是百里若风的病情。 若是在二十一世纪,她还可以通过机器查看到百里若风的病情,看到脑袋里肿块的大小,具体位置,可现在…… 一切只能靠她的经验和感觉,若是稍不注意切到哪块神经,百里若风便会成了活死人。 “梁千婳,我可以进来么?”屋外,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谁?!”千婳吓得惊坐起来。竟然有人叫出了她的本名。 随着一阵微风漏入,眨眼间,一名白发老者突然就站到了千婳眼前。 “院长?”千婳木楞地看着,这疯人院院长竟然知道她的本名! 不对,这声音,怎么那么像一个人,是谁来着…… “你这死丫头,脑子里还有屎吗?竟然连师父都不认识了。”龙啸天一边严肃地说着,一边撕开了脸上的老皮。 我靠靠靠靠啊靠靠靠靠……! “你是师父!”看着那张妖艳无比的脸,千婳忍不住大叫起来,又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 她就说这老头她似曾相识,果然没猜错! “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成了疯人院院长,你把小帅一人丢在家里,不怕他被大灰狼吃了么……”千婳语无伦次的说着。 “疯人院?”算了,乖徒儿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对了,千婳,你跟本帅说实话,这段时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把自己弄得遍体凌伤的。” 他可怜的爱徒喲。 千婳听到这话,两嘴一瞥,热泪盈眶,立马搂住了龙啸天的胳膊。 “呜呜……师父你是不知道,我自从进了王府之后……” 寂静的夜,千婳搂着龙啸天的大胳膊,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哎,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徒弟。 龙啸天摇摇头,看着熟睡了的千婳,怕她醒了,又在她胸口点了睡穴,小心将她的被子盖好。 月明星稀,接着银月,龙啸天小心卸掉千婳脸上的面纱,在看到千婳那张残缺的面容时,不禁一怔。 小小的房间里,不知不觉充盈起风之灵力来。 一股散发着风与透明光斑的漂浮物自龙啸天的口中吐出。龙啸天捧着它,就像捧着自己的孩子。 愣了几秒,他看向熟睡的千婳,心底一横,将这光斑塞进了千婳嘴里。 千婳,本帅能做的,只能到这了。 “千婳,你知道么,你的小师兄小帅,在你走后不久就失踪了……”龙啸天少有地叹着气。“为师在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要来了……” 小帅,你终于还是被你的那曾经掌控活死人军团的母亲给唤醒了啊。 ** 静悄悄的谜灵之森,恐怖之色中,充斥着血味和死亡。 森林深处的小木屋,像是被什么人恶意破坏了一般,已是变得支离破碎,而在谜灵之森的更深处,随处可见神兽的尸体。 黑暗笼罩下的谜灵之森,一只火凤凰低低地盘旋着,哀鸣着——它的伴侣已经没了气息。 “厮~~~~~!”火凤凰突然仰天长啸起来,将另一只火凤凰的尸体推入万丈悬崖,而它自己,在如漆似黑的黑幕间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 这是它引以为傲的俯冲天际,也是最后一次。蓦地,只见火凤凰急转直下,毫不犹豫地一头栽进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中。
题外话: 没想到还有人追我的小说,感动ing…… 第九十三章 慕文轩的猜测
夜鹰划过无月之夜,在异国他乡的天空盘旋几下,最后锁定目标,一头钻进了一面虚掩的木窗内。 “殿下,是大内总管饶壬发来的密信。”小雎麻利地将站在书桌上的夜鹰抱过来,取掉绑在腿上的密信,又将夜鹰抛向窗外,左顾右盼地关好了窗子。 “我说了,在这里,叫我文少爷。”慕文轩冷冷道,心思却是已经完全集中在了软榻上昏迷不醒的百里若风身上。 已经深夜过半,但百里若风仍旧不见苏醒的迹象,额头浸湿的汗水让慕文轩甚至有些怀疑,这百里若风是不是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而且这还不是最紧要的。 “那位千姑娘,竟然会使用冰之灵力……”慕文轩喃喃自语,深邃灵动的眸子里波澜微起,若是他能早些发现千婳在百里若风身上施展了冰之灵力,那他一定不会就这么放她走的! 冰之灵力,是只有与东域已故的云萱皇后有血脉关系,也就是东域的部分皇族才能掌握的特殊血脉灵力。 “公子,您在说什么啊?”小雎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将手中的密信递到慕文轩手中。 接过密信,慕文轩却暂时没了心思查看,自言自语道,“莫非……哎!都怪我发现得太晚,不然就可以确认一下了!” 莫非……当年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妹妹根本就没有胎死腹中,而是另有隐情?!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慕文轩心底悄然扎根,发芽,疯长。当年,孩提时代的他只从奶娘口中得知,自己的母后因为怀了那未出世的小公主难产而死。当时太医院上上下下倾力而为,最终也只落得个一尸两命! “不,不可能,这太荒谬了!”这个可怕的念头在疯长的过程中,突然就被慕文轩强行掐断了。如果自己的妹妹没有死,而且被送到了南宫国,那这十六年前背后藏着的秘密就太过可怕黑暗了,可怕到慕文轩根本就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到。 可如果说不是……那千婳留在百里若风身上的冰之灵力气息又怎么解释? 总不能用‘巧合’二字来逼迫自己相信,这一切只是他多想了吧? 对了,千婳不是给他留了那些奇怪的图纸么? 慕文轩一拍脑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冲昏了头脑,“对,我怎么没想到。”千婳给他留了这些奇怪的图纸,而且临走时说的如此严肃,那就说明千婳一定会再回来找他的。 “少爷,您这是病了吗?”见少爷一会儿沉思一会儿又自拍脑门,小雎不免又担惊受怕起来,“少爷,要不要奴才给您找个大夫?” “大夫?”慕文轩奇怪地瞅了一眼小雎,展开手中已经被揉捏的纸团,细细看了起来。 “奴才饶壬,问公子万福。梨花盛开之日汝父送之,商队已于立秋之日启程,三日后便可到达京都。” 读完密信,慕文轩轻舒了口气,点了烛火将密信烧烬。 这饶壬,倒还算聪明,信中没有指明他太子的身份,亦将信中所有隐晦之词剑走偏锋地表达出来,果真是混迹皇宫多年的老滑头。 “少爷……”小雎急切地看着,想要知道信中的内容,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 “饶壬说,雨昕郡主两日后便会到达京都。”掐指一算,这信是饶壬昨天写的,路经一天,那么如果不出意外,慕雨昕将会在两天后达到。 推开咿呀作响的木窗,慕文轩惆怅地看向窗外,眼前似是又浮现出那个刁蛮任性总跟在他屁股后面乱晃的慕雨昕。
题外话: 我肥来了(*@o@*) ~ 第九十四章 夜潜寒冰宫
第二天一早,似乎一切都恢复如常,龙啸天手中拿着某种画卷带千婳等人穿越进修炼地,艰苦地训练着。 而也是在今天千婳才知道,她那易容成炼灵院院长的帅师父,压根就不会什么幻术,他不过就是把别人的幻术封印在了画卷中,用的时候就解封,不用了就再封印起来。 这句话,还是从悠闲地坐在一旁吃瓜的小屁孩皇子南宫羽口中知道的。 “你们好好练,莫要丢了皇家的脸面!”南宫羽大腿翘着而二腿,美滋滋地看着画中三人的狼狈模样,好不开心。 明明同样是被选中参加试灵大赛的人,身为皇子竟然就有如此天差地别的待遇,不仅可以免掉修炼,还可以悠闲地观战。对此,千婳在内心深处对龙啸天竖起了中指。 “呼,累死老娘了!”总算结束了一天的残酷训练,千婳一头栽进枕头里就要呼呼大睡。 很快,一只手穿过帐篷颤颤巍巍地伸了进来。千婳用余光撇了下,见是甄逍遥,微抬起的头咕咚一下重新栽进枕头里。 甄逍遥见况,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拿起药瓶,隔着纱帐给千婳上好药。这才不过一周的时间,千婳身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甄逍遥在暗暗赞叹千婳的恢复力*的同时,一个蠢蠢欲动地念头也在心底油然而生。 虽然千婳只是王府的小丫鬟,可甄逍遥身为男子,亲手为其上药,理论上已经是与千婳有了肌肤之亲。甄逍遥对这个虽不介意,可千婳毕竟是女儿家,没了清誉,总不能让她一辈子做个丫鬟老死在王府吧…… 要不,等一切大局既定,娶她回去做个侧室? 对于甄逍遥来说,正室,那必须得是他心爱的女人才可以坐的位置。而千婳,甄逍遥更多的是欣赏,亦或是喜欢。 “那就不打扰妳休息了。”甄逍遥揣着小心思,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月明星稀,窗外的知了不眠不休地聒噪不停,千婳躺在自己的小*上,两只眼睛突然睁开。 “看来,都睡着了。”挨个瞟了瞟甄逍遥和司马凌溪的住处,千婳确认他俩都睡着了,又去瞧了龙啸天的卧房,见人不在,换了身夜行衣的装备,这才蹑手蹑脚地跳出炼灵院的围墙。 至于去干什么?呵呵,当然是去寒冰宫‘捉鬼’了。 人人都说寒冰宫冤魂缠宫,有鬼魂出没,她千婳偏偏就不信了,作为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分子,当然知道这个世界压根就没有鬼的存在。 她倒要看看,这所谓的‘鬼’,到底是谁。 偌大的深宫中,只见一名身着夜行衣的身影在黑夜中灵活地穿梭着。 循着这几天偶尔在皇宫里穿梭的记忆,即便是乌漆墨黑的夜晚,千婳也能凭着记忆,找到寒冰宫的所在地。 巧妙地避过举着火把来回巡逻的士兵,不多久,千婳便来到了寒冰宫外。 凭着这几天学的三脚猫功夫,千婳活学活用,在寒冰宫墙边找了片灌木丛生的地儿,双手掐诀,右手掌伸直并拢,不多时便有焦灼炽热之感。 确定周围没有人了,千婳举着微微发红的手掌,随着指尖触碰到墙壁的一瞬间,便能看到附着着火之灵力的手掌缓缓陷进了墙中。 千婳小心翼翼地,用‘火之手刀’在墙面上画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半圆形,正好够她进出。不多久,墙面上便顺利地被切割开一个小洞。 “成了。”正当千婳暗暗窃喜这火之手刀的锋利之时,一队人马举着火把武器哐当哐当地走了过来,千婳瞪大眼睛,来不及想太多,身子一缩,直接从洞口钻了进去。 不是千婳想钻狗洞,实在是这个皇宫有数不清的危机在暗暗潜藏着。听小皇子南宫羽说,皇宫里有不少大内公公都是会灵力的,而且喜欢到处乱逛,虽然他们没有身为男人最重要的利器,可心底还是很喜欢女人的,如果是女贼,一旦被捉住,少不了要被一顿凌辱。 千婳不敢想象,没有命根子的公公们是如何进行圈圈叉叉之事……刨狗洞是她能想到的最安全的方法了。 刚踏进寒冰宫,千婳还没来得及换气,便感觉到一种阴森恐怖的寒意席卷全身,渗得她头皮都有些发麻。 第九十五章 你是谁
就算千婳从来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可此刻这种凉飕飕的感觉,也让千婳不由得有些后怕了。 “不怕不怕,老娘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怕不怕……”千婳嘴里稀里糊涂地嘟囔着,然而两只白花花的大腿早已不争气地颤抖起来,就差吓尿了。 “你们,给咱家站住。” 正当千婳准备撒开腿往寒冰宫的更深处迈去时,墙外却突然响起了一个极娘炮的声音,吓得千婳刚迈出的脚又讪讪地缩回,憋着一口气拼命地压制住灵力。 “曹总管!”举着火把的一队士兵训练有素地停下脚步,纷纷对着面前个子瘦小的男子深深地鞠了一躬。 “今晚上,没有异样吧。”曹总管双手背后,掐着一副细尖犹如女人般嗓音的喉咙,却又偏偏摆出一副高傲默然的样子。 “报告曹总管大人,今日寒冰宫外无任何异常,请总管大人放心!” “没事了,走吧。” 邪魅阴暗的幽眸在眼咕噜里转了又转,见周围确实没有什么异样,曹公公这才挥了挥手,示意士兵们继续巡逻。 一队人马恭敬地抱拳,迈着整齐的步伐一路小跑而去。 千婳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尽管墙的外面早已听不到曹公公那阴冷间隙的声音。 半响,千婳终于回过神来,确定外面没有动静了,这才蹑手蹑脚地缓缓而行,双脚谨慎小心地往寒冰宫的更深处走去。 接着朦胧的月色,千婳这才看清楚寒冰宫里的荒凉景象。 一如寒冰宫的名字那般,这宫里诡异地散发着一股极阴之气,墙角破木门歪窗角旁,随处可见滋生多年的蜘蛛网,每每走一步,都能在地上深积的灰尘上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这得有多少年没人住了啊……”千婳暗暗叹息着,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丝毫不敢懈怠,生怕突然从某个地方冒出一个鬼魂。 这几天虽然几乎在训练,但千婳也没少打听宫里的事。据说这寒冰宫本是宫里的冷宫,哪个皇后妃子被废了,几乎都要被贬到这里来,但是自从祥仪皇后的尸体一尺白绫挂在寒冰宫后,冤魂缠宫之说当年传的沸沸扬扬,于是寒冰宫从此便成了废宫,再无人敢踏足这里一步。 不知怎的,随着千婳渐渐地进入内院,周遭竟莫名其妙地掀起一阵阴冷极寒的风,与龙啸天的风之灵力不同,这种风,更像是某种冤魂散发的阴冷之风。 一想到南宫子陌的亲娘曾经吊死在这里,千婳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嘴里轻声道:“母……母后……我是你儿媳妇儿,您……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来搞我!” 周围的阴冷之气依旧不减,千婳小心翼翼地愣了一会儿,迈着的小步子不知不觉便穿过内院,近在咫尺的,是一个破旧的屋子,残缺不堪的木门咿咿呀呀的作响,走近一看,上面的大锁早已锈迹斑斑。 千婳贼贼地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这才咽了口口水准备进去看个究。细长的指尖在刚触碰上那锈迹斑斑的锁的一瞬间,大锁便啪的一下掉落在地。 “呀!”千婳失声惊叫,立马又捂住嘴巴半蹲在地上。 周围,依旧只有诡异的风声,和杂草丛生中小虫的鸣叫。 “母后,我是你儿媳妇儿啊,以后要给你儿子南宫子陌生儿子的,要是我死了,您儿子就绝后了……” 千婳嘴里叽里咕噜地念叨着,壮着胆子缓缓站起来,颤颤巍巍的手轻轻放在破木门上。 “你……是……谁……”突然,从千婳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缓慢的女声。
题外话: 闹鬼了……闹鬼了…… 第九十六章 寒冰宫的老鬼(求收藏)
飘在黑夜空气中的声音,犹如死亡一般有气无力,毫无温度,吓得千婳小身板狠狠一晃,然而双脚却犹如被人钉了钉子一般定在原地,喉咙此刻也是因为太过恐惧连声音都叫不出了。 “鬼……鬼鬼……”千婳急的快哭出来了,然而颤抖的小腿却丝毫不给力,软软地快要瘫陷一般。 “再说一遍,你……是谁?”这声音似是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再次走进了一些。 “母……母后……我我我我……”千婳再次语无伦次起来,害怕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 奶奶个熊的,这tm真的是鬼啊…… “呼……呼……呼……”女鬼的声音没有继续传出,但千婳却能感觉到,有一个均匀浓重的呼吸,就在自己的香脖边喘息着。 每次吐出的气息落到千婳的脖子上,都让千婳全身的寒毛不寒而栗,仿佛只要这女鬼愿意,尖尖的獠牙就会立马渗进她的香肩。 千婳此刻的内心是奔溃的,原本那个无神无鬼论的科学世界观瞬间在脑海里崩塌。要是早知道这寒冰宫里真住着鬼,她是打死也不会踏进一步的。 都怪那个南宫子陌!要不是他硬要自己进宫修炼急训,她也不会好奇心发作过来挑逗他的鬼娘亲。 “呵呵,你叫我母后?”喘息的声音在几个呼吸之后终于停止,站在身后的女鬼略加思索之后,轻笑出了声。 遮住皎月的乌云此刻变换位置,借着投进院子里的月光,千婳咕噜咕噜转的大眼睛此刻也看清楚了,地上两个若隐若现的影子。 听说鬼是没有影子的!! “你不是鬼?”千婳这才恍然大悟,之前恐惧到极点的身体此刻终于不再僵硬,立马麻溜地往一旁退了又退。 转过身,千婳这才发现,距离自己五米之外的‘女鬼’原来竟是一个白发苍苍的邋遢老太婆,蓬乱花白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半边脸,驼背的身体看起来脆弱不堪同时又坚硬无比。 她身着一件破旧不堪的衣衫,颜色款式间依稀还可以辨别出,这是宫里的侍女的服饰。 “呵呵,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有人敢进来。”老太婆龇牙咧嘴地轻笑着,蓬乱毛发下浑浊的老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千婳,似是要把千婳看穿。 老太婆缓缓挪动着脚步,似是没有要加害千婳的意思,干脆一屁股坐在一边的大石头上,两只浑浊的眼睛依旧盯着千婳。 千婳此刻也是仔细打量着老太婆,左思右想,怎么看这个老太婆都不像是那些宫女们口中所说的绝艳容貌的祥仪皇后。但转念一想,在这破地方生活那么多年,吃不饱穿不暖,还没有护肤品可以保养,老成这样也是可以解释的吧。 想到这,千婳的胆子不禁又大了几分,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你是祥仪皇后吗?” 听到这话,原本只是打量着千婳的老太婆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竟然称呼我为‘祥仪皇后’?哈哈哈哈……” 笑声放荡悠扬,苍老中又带着几分诡异,听得千婳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此时也让千婳更加确定,这寒冰宫里闹鬼的声音,就是出自这老太婆。
题外话: 收藏好惨淡,心哇凉哇凉的…… 第九十七章 疯癫老太婆
“哈哈哈哈哈……” 寒冰宫外,一队正在巡逻的守卫听到这放荡诡异的笑声之后,一个个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硬着头皮,只想尽快远离这座诡异的废宫。 在他们看来,这寒冰宫里的冤魂,此刻又开始怨气发作了。 寒冰宫内,千婳木讷地看着正大笑着的老太婆,这声音好似有魔力一般,竟让千婳一时呆住了,等回过神来时,千婳这才发现自己的小身板已经被枯藤烂叶裹得严严实实。 良久,老太婆似是笑累了,终于闭嘴,两只恐怖的爪子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露出那张苍老恐怖的老脸,接着又在地上随手一抓,不一会儿便有七八只黑色的小虫子被她握在手里。 老太婆突然起身,一边缓缓靠近,一边不停将手里的虫子塞进嘴巴里,吧唧吧唧地咀嚼起来。 “你你你你……你想干什么?”千婳动动身体,发现身体已经被裹得严严实实,想要施展火之灵力烧毁枯藤,却发现这里阴气太重,火之灵力已是被完全压制住了。 看着这些活生生的还在挣扎的虫子就这么被老太婆丢进嘴里,牙齿咀嚼间还能依稀可见虫子红的绿的的血液,千婳的胃部不禁一阵翻滚。 我靠这是什么嗜好,竟然生吃活虫子?! 想到自己吃了十六年屎的过去,千婳豁然开朗,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起自己吃了那么多年的屎,这个常年生吃活虫子的老太婆才是真英雄,真好汉! “别怕孩子,如果你真是三皇子的人,老婆子我不会伤害你的。”老太婆在离千婳只有咫尺距离时候终于停下脚步,顺便将最后一个虫子扔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吃掉了。 那可怜小虫的身躯在老太婆残缺的牙齿下很快四分五裂沦为肉末,千婳此刻都可以清晰地听到,那牙齿一闭一合时小虫身躯被咬断的咔嚓咔嚓声…… “咕噜……”看着老太婆吃完最后一只虫子,千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怎么,你也想吃?”老太婆皱皱眉,瞥见脚边爬过一只脚长的蜈蚣,立马娴熟地抓在手上。 “既然你那么想吃,那就……” “不不不不,这等美味还是您享用吧,小女子可没这个福分!”卧槽这是什么恶趣味,竟然要她吃蜈蚣! “那好吧……”老太婆半傻半癫地答道。 看着老太婆一脸享受的模样,将手中的蜈蚣一番捣弄,然后直接扔进嘴里,千婳的内心此刻是万马奔腾,不能自已。 吃完蜈蚣,老太婆看着千婳,似是终于想起了什么,大袖一甩,一根枯藤立马从地底钻出来,顺着千婳的腿部一直缠绕,到了千婳的脖子处时,直接拉扯掉了千婳脸上的黑色蒙面布。 “啊——!别扯啊!”千婳吓得失声尖叫,她最最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千疮百孔的容貌,可此刻身体却由不得她,只能任凭老太婆扯下她的面具,“ 这不扯还好,就在扯下黑色蒙面布的一刹那,老太婆原本浑浊疯癫的老眼在看到千婳那张满是结痂伤痕的脸后,竟是生生呆住了。 不知不觉中,老太婆看着惊慌失措的千婳,眼里竟泛起了阵阵泪光,几颗豆大的泪水就这么咚咚咚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第九十八章 忠诚之心(求收藏吖)
“老奴阿怡参见祥仪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老太婆双手打颤,老泪纵横,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对着千婳深深地磕了三个响头。 难道是这张脸,让这叫阿怡的老太婆想起了什么? 千婳在诧异的同时,心神不禁猛地一颤,也是在这一刻起,方才在进了这寒冰宫中浮现出的诸多疑问,此刻千婳终于也是明白了。 眼前的这个老太婆不是祥仪皇后,而是祥仪皇后生前身边的一个奴婢。 当年祥仪一死,她手下的太监宫女处死的处死,密杀的密杀。 十多年光景,宫里的人或许忘不了一个叫祥仪的女人,但像阿怡这样的宫女,就如尘埃中得意一粒沙,扬起时有人看到它,但却没有人能够记住她。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加之寒冰宫成了废宫,所以阿怡才能够在这个荒废的宫殿里,浑浑噩噩疯疯癫癫地度过十多年。 想来,这个阿怡老太婆也是着实可怜! 千婳眼里闪过一丝柔和,但心里的盘算却不止反增。既然阿怡错把自己认成了死去的祥仪皇后,她何不借着阿怡的半傻疯癫,探探这其中的究竟? 想到这,千婳清了清嗓子,“阿怡,你起来吧,快点给本宫松绑。” “老奴该死,让娘娘受苦了!” 阿怡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模糊不清的老眼似是看到了希望一般,一边解开千婳身上的束缚,一边喃喃道,“老奴就知道,娘娘您不会就这么死的,您还要为太子殿下洗刷冤屈,老奴就知道,您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看着可怜的阿怡老太婆,千婳竟一时忘却了那只之前还抓过蜈蚣的老手,纤纤细手直接握住了那双布满缺口肮脏不堪的老手。 触摸间,千婳下意识地摸到了阿怡的脉搏。 这不摸还好,摸到了,却是让千婳心底狠狠一颤。 阿怡的身体,此刻已是病入膏肓,或许用病入膏肓并不贴切,千婳心惊的同时,却又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阿怡此刻的身体。 若是换做旁人,这副全身布满病痛的身体,恐怕早在多年前就病发身亡了。可是眼前的老太婆,却是凭着半疯半癫的信念,坚信自己的主人会回来,硬是撑了整整十六年! 就算是二十一世纪再先进的医学机械和最具疗效的药物,千婳也深知,这条生命是怎么都无法挽救回来的。然而她却用这条早该灰飞烟灭的身躯,撑了整整十六年…… 此刻千婳也意识到一件事,之前需要医学机械才能准确判断出的病情,此刻她稍稍把脉便能明了。或许这要归功于她的灵力修为,归功于龙啸天,但此刻千婳已经无暇顾及这些,最重要的,是眼前。 她现在,必须要知道真相。 “来,阿怡,快给本宫细细道来……” 凭着自己的小机灵加上阿怡的半傻半癫,千婳三言两语的,便哄骗得阿怡哭诉回忆起当年的往事。 这一讲,便是整整*,千婳听得心惊肉跳的同时,也渐渐对南宫子陌的诸多冷酷和性格产生了理解和同情。 更多的,是心痛。 第九十九章 疯婆子的请求
怪不得,当今皇帝千方百计想要除掉南宫子陌。 怪不得,南宫子陌做梦都想篡位。 听完疯婆子阿怡的话,千婳抚摸着砰砰直跳的小心脏,她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完全深陷整个皇家的明争暗斗中了,不是她想退,就可以退的。 想当初,她为了避免掺和皇家间腥风血雨的明争暗斗,不惜撕毁皇旨,误闯禁地。可周周转转,终究还是被卷了进来! 有些事,不是她想逃,就可以逃得掉的。 “皇后娘娘,老奴斗胆问一句,三皇子现在可还好?”阿怡噙着泪,那双浑浊不堪的眼睛里,分明闪烁着对主子的无线忠诚与思念。 “三皇子……?”千婳愣了愣,立马就明白过来了,阿怡口中所说的‘三皇子’,应该就是现今北平王府的三王爷,南宫子陌了。 阿怡身在寒冰宫,常年不出宫门,以雨水解渴,以虫兽花木充饥,恐怕早已忘记了现今天下早已时过境迁了吧。 恐怕在这老婆子的记忆里,南宫子陌还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少年吧。 “对,三皇子殿下,他可还……”阿怡没有将‘活着’二字吐出来,可看着千婳犹豫不说的样子,憔悴的老手已是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咳……吾儿……现今安好。”千婳咳嗽一声,心里感伤的同时又不禁夹杂了几分窃喜,此时此刻,她就要好好来当一回南宫子陌的母后。 “那就好……那就好……” 阿怡喃喃自语道,眼里充满了欣慰,随即疯癫的脑袋似是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突然放光,“老奴久居深宫,自知身体已经油尽灯枯,还请娘娘还老奴一个心愿!” 说罢,阿怡突然站起身来,衰老的身躯砰地一下跪倒在地,面露真诚。 “你……你这是干什么?”千婳被吓得不轻,想要扶起阿怡,可阿怡不仅不起来,反而愈加坚定地跪在地上,双目露出死而无憾的神情。 “还请娘娘答应老奴这个要求。”阿怡哭得更凶了。 千婳没办法,一拍大腿,无奈地点了点头。想来这个疯癫老太婆应该也不会提什么太过分的要求,就算她提了,现在千婳是‘皇后’,她也可以以‘皇后之威’拒绝。 “老奴曾是三皇子殿下的奶娘,所以还请皇后娘娘看在老奴忠心耿耿的份上,让老奴临见上皇子殿下一眼,如此老奴也死而无憾了!” 阿怡老太婆双目满含热泪,重重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千婳木讷地处在原地,一脸懵逼。阿怡的这个请求,听起来微乎其微,可真正要实施起来却是难上加难。但偏偏,这却是个千婳怎么都没办法拒绝的要求。 在阿怡的印象里,南宫子陌现在也不过是个孩子,她总不能把真的南宫子陌请过来,然后指着南宫子陌说:“阿怡,这就是我儿子南宫子陌。”吧? 完了完了,这下玩笑开大发了,她可以凭着这毁容的脸假扮祥仪皇后,可她现在上哪找一个只有七八岁大的‘假南宫子陌’充数啊? ------------------- 美女们,看在我辣么努力码字的份上,收藏一下吧n(*≧▽≦*)n
题外话: 本来这章想写的伤感一点的,可不知不觉又逗比了…… 第一百章 第三者
“若是能让老奴在远处远远地看上三皇子殿下一眼,老奴就是死,也瞑目了!”阿怡跪在地上抽泣不停,那副残缺不堪的身躯在阴冷的风中削瘦无助地哀求着,仿佛随时都会油尽灯枯。 千婳无奈地望着阿怡,始终不敢对视阿怡的眼睛。千婳只觉得心里莫名地一阵绞痛,她很想为阿怡完成这个‘小小的心愿’,可偏偏此时此刻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干着急地在原地来回晃悠。 一向古灵精怪的千婳,此时任凭她的小脑袋如何绞尽脑汁,里面都好像盛满了屎般,一个馊主意都憋不出来。 “娘娘,还请娘娘圆了老奴的心愿……” “容本宫好好想想。” 千婳咳嗽一声,双手背后,内心思绪万分。 从宫外拐个男孩进来充当南宫子陌吧,千婳怕被阿怡识破,虽说阿怡现在半疯半傻,前面刚认她为祥仪皇后,后面讲起往事时又说祥仪当年一尺白绫吊死在寒冰宫外,但毕竟阿怡是南宫子陌的奶娘,南宫子陌小时候的吃喝拉撒都是阿怡负责,指不定她拐个假的过来,阿怡光看小鸡~鸡,就知道他是假的了。 说不定,还会顿然醒悟,发觉自己祥仪皇后的身份也是假的。 千婳此刻都能想象到,阿怡发现自己被骗,结果疯癫愈加发作,用枯藤绑了她,最后活剥生吃了她的‘动人’画面了。 不行不行,这个办法不妥! 千婳打了个哆嗦,正犹豫时,却见阿怡蹭的一下跳起来,看起来瘦弱的她一把拽过千婳,护在身后。 “啊!”千婳一脸蒙逼时,整个身体就已经被阿怡强行甩开。 “你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娘娘快走,看来这里来了个不速之客。”阿怡低声说道。 此时的阿怡好似换了一个人般,布满皱纹的老脸警惕地看着外院直通内院的残破大门。 顺着阿怡的目光看过去,千婳牵动灵力感知起来,可除却摇摇欲坠的破木门,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老太婆疑神疑鬼,多半是疯癫症又发作了。千婳如是想着,又不好意思开口纠正。 “藏在暗处算什么英雄,老奴已经看到你了!”阿怡朝着咿呀作响的木门,大声吼道。 ‘咿呀咿呀’,‘咿呀咿呀’。周遭,除了木门与草中虫兽的声音,便是死一样的寂静。 千婳刚要开口,想告诉阿怡那只是木门的声音,却见木门后面,隐隐有个人动了下! 随着木门不规则的晃动,一个矮小的身影从门后悄无声息地出现。他双脚踩在枯藤烂叶上,却是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 “真的有人……”千婳的瞳孔不由得一阵伸缩,诧异于眼前人的灵力之深厚,更惊讶于阿怡超乎常人的洞察力。 看着那瘦小的男人渐渐走来,千婳发愣片刻立马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黑色蒙面布遮在脸上。 阿怡就算再疯癫,此刻也察觉不对劲,双手展开,整座寒冰宫的阴冷之气立马充斥得更多,那些看似枯烂的藤蔓枝叶,此刻也是如活了一般,盘踞在四周,只等阿怡一声令下,彻底冲出。
题外话: 呼唤收藏君们~~~~~ 一百零一章 咱家只是来抓狗的
寒冰宫的夜,如往常一般阴冷,无光。 那副瘦小的身子无声无息地践踏着脚下的枯草花木,明明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却让人感觉异常的可怕。 “呵呵,咱家就说,这寒冰宫墙上怎么多了只狗洞,原来,是有只狗钻进来了呀……”黑暗中的瘦小男子越走越近,掐嗓声细,微笑的目中隐隐带着几分看不见的杀机。 千婳站在阿怡身后,紧皱的眉头间已渗出了汗水,在听到他的话后,心中更是诧异。 千婳怎么也没想到,她在矮木丛后掏的狗洞,竟然就这么容易被发现了,而且…… 听这个男人的声音,非常熟悉,仿佛在哪听过一般。 对了,刚刚在那面墙外…… 千婳想起来了,她之前躲在寒冰宫的外墙内时,听到一名公公与士兵们的对话,而那个公公的声音,与此时这个瘦小男人的声音一模一样! 千婳不禁打了个哆嗦,那么隐蔽的狗洞都能被发现,这个曹公公的眼睛是有多毒? “再往前一步,别怪老奴不客气了!”阿怡死死护住身后的千婳,双目紧盯着眼前的曹尚曹公公,而四周的枯藤烂叶,此刻也因为阿怡的怒吼而变得更加蠢蠢欲动起来。 “呵!”曹公公轻笑一声,但也停止了脚步,双手背后,一脸轻松坏笑地看着阿怡与身后的千婳。 仅仅十步远的距离,此时千婳已经足够看清曹公公的脸了,那是一副比千婳还要瘦小的身躯,光滑如玉的脸上有着比女子还要白希的皮肤,细长的小眼微微眯起,甚至唇口处,都是鲜艳如血红般,这些特征偏偏都集中在一个不男不女的人身上,所以看起来极为怪异恐怖。 这还不是最*的,只见曹公公明明肌肤如雪,但两鬓处却明显露出黑白相间的发丝。 这至少得是四五十岁的人了,皮肤竟然还能长得如此之好!*,实在是太*了! 如果有机会,千婳真想问问他是怎么保养的。 “有一只‘狗’钻了进来,咱家只是来‘抓狗’的,如果你交出那条狗,咱家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你继续做你寒冰宫的孤魂野鬼,咱家也就此既往不咎。”曹尚意味深长地盯着阿怡身后的千婳,两眼间突然一闭一合,似是在跟千婳放电。 很明显,曹尚口中说的‘狗’,就是千婳。 “你给本宫住嘴!你这个没种的死太监!”千婳气的浑身发抖,也不管能不能打得过这曹公公了,指着曹公公的鼻子便破口大骂起来。 敢侮辱她是‘狗’,还朝‘狗’放电?这死太监是有多重口味! 听完千婳的话,曹尚原本还挂着笑意的脸上突然就僵硬起来了,勾勒出的红唇一下子紧闭,大喊道:“还敢冒充祥仪皇后?咱家倒要看看,你这冒牌货究竟是谁!” 说起骂街,千婳敢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方才千婳不过一句话,就字字戳中曹尚心窝,彻底激怒了他。 只见曹尚手中突然凝聚起滋滋电流,一个如半人般直径大小的电球瞬间附在手上。 千婳看着眼前有自己一般大的电球,看得呆住了,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吐沫。 我的天哪,这死太监看起来骨瘦如柴,没想到这么厉害呢! 随着电球被抛出去,千婳这才反应过来,此时她应该害怕,应该逃跑,而不是赞叹。但此时再跑,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完了完了,这回真要嗝屁了…… ------------------------------ 亲爱的们,收藏快快涨起来,让老太有点码字的动力吧! 一百零二章 并肩作战
“妈呀,相公,我来世再给你生娃……” 千婳嘴里胡乱念叨着,被眼前瘦弱太监的强大吓得脑袋一片空白,一时间,她忘记了自己深藏冰之灵力,忘记了自己身怀火之灵力,甚至还忘记了龙啸天给她传过灵力,两只白花花的小手本能地捂住双眼。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在滴答滴答地流逝,可是……为毛等待死亡的时间有点长了? 千婳哆嗦着,半响,终于缓缓挪开白花花的小手。只见那方才如一个人般大小的电球,此时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阿怡站在自己面前,身体似是还隐隐可见电流传过身体。 “阿……阿怡?”千婳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眼看着阿怡僵持不动的身体就这么半蹲在自己前面,双臂向前挡住。 如朽木般的身躯,却是在电光火石间,硬生生地接住了电球! “想从老奴的眼皮底下偷袭?”缓缓收回掌势,阿怡一改之前的疯癫痴傻,布满皱纹的眼皮下,眼神变得戏谑冷酷起来。 “竟然能接住咱家的电光球……”曹尚狐媚的双眸中隐隐透着不可思议,他怎么都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几近油尽灯枯的死老太婆,竟然能以空掌之力接住他用五成功力凝聚的电光球。 望着阿怡有些吃力地收回掌力,曹尚原本狐疑的神色一愣,接着马上领悟过来,媚如妖女的眸子闪过几分嘲讽和老谋深算。 “呵呵,咱家总算是领教了寒冰宫老鬼的功力,可是……下一次你还能接得住吗?呵呵呵呵……”曹尚阴阴地笑着,双手却不像刚才那样快速凝聚灵力,反而只是悠哉地背在身后,双目盯着阿怡和身后的千婳。 听到这话,阿怡同样冷笑道,:“呵,老奴倒要看看,一个连男人都算不上的狗东西,能耐我何?” 说罢,阿怡还不望往地上唾了一口吐沫。 “娘娘快走。”在阿怡往地上吐唾沫的同时,一个小到只有两人之间才能听到的耳语声,穿进了千婳的耳蜗里。 她让千婳快走? 那是不是意味着……阿怡必死无疑了? 千婳突然觉得非常惭愧,甚至觉得自己非常无耻。该受到保护的,应该是阿怡才对啊。她自己空有一副绝好的灵力天赋,却在紧要关头乱了方寸,只知道畏首畏尾,还让阿怡帮她挡了一击。 望着那看起来狰狞恐怖却温暖无比的背影,千婳上牙用力一咬嘴唇,借着疼痛感终于稳住心中的害怕恐惧感,原本哆嗦的小腿不再颤抖,而是往右前方迈出两步,与阿怡站在了一起。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是理所当然,可是对于千婳来说却是做了一个极大的抉择。千婳是死过一次的人,没有谁比她更了解,那种面临死亡的恐惧感,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要珍惜自己这来之不易的生命。 可此时此刻,她却选择了留下来。 “阿怡,现在本宫命令你,与本宫,并肩作战。”蒙面布下,千婳带着血的红唇微微上扬,目光坚定地看向阿怡。 “娘娘,您……好的,老奴明白了!”诧异之余,阿怡眼角深处不觉有几分宽慰和感动,望着千婳坚定的眼神,不再阻挠。 那种眼神,与那时的祥仪皇后要为自己的儿子南宫子御复仇而下定决心要毒死崇华时的眼神如出一辙,明明知道很可能会祸及自己,却依旧要做的坚决!
题外话: 老太发觉老太真的很悲催,走到哪,哪哪发大水。坐火车去武汉,武汉淹了,转车到南京,南京也淹了~~~哎,宝贝们,收藏动次打次涨起来吧,老太回来了\(^o^)/ 一百零三章 轻敌的代价(求收藏)
“呵呵,本来咱家今晚只是来捉狗的,既是如此,那就顺便治治你这寒冰宫的老鬼!”突然地,曹尚大叫起来,原本背在身后的双手猛地向两边甩开,十只足足有半米长的指甲透着吱吱作响的电流声,随着身体急速飞出的一刹那,直奔千婳和阿怡。 几乎是刹那间,曹尚干瘦的身躯就已经到了千婳眼前。 “你这个一辈子做不了男人的死太监!”千婳毫不示弱地道。 丫丫个呸的,居然又叫她是狗!不能忍,简直不能忍! 关键时刻,千婳平时木讷蠢笨的脑袋突然开窍,加速运转,左右思量之后双手立刻拍向地下,一股寒意顿时笼罩周边,与此同时,从地下钻出两只寒冰大手,硬生生地拽住了曹尚的两只脚。 帅师父说过,不可随意使用冰之灵力,所以千婳本想使用火之灵力,可火之灵力已经被宫里的人记录在案,为了不惹祸上身,加之这极阴之地恰好能使冰之灵力的威力增大,所以千婳最终使用了冰之灵力。 这些天来,千婳早就发现了自己修行火之灵力时,只要反其道而行之,便可修习冰之灵力,所以在平日里修炼火之灵力时,千婳也会暗暗练习冰之灵力。 “娘娘好身手!”阿怡眼里闪过一丝惊芒,也不敢怠慢,立刻双手掐诀,指挥周边的枯藤烂叶,将曹尚的小身体包裹得里三层外三层。 “死太监!看你怎么嘚瑟!”看着曹尚的身体尴尬地悬在半空中,整个人除了伸出的爪子已经被裹成圆形,而他伸长的爪子只离自己不到半米远,千婳忍不住得意起来,掐着细腰,一脸的高傲。 看着曹尚此刻动弹不得,千婳紧绷的神经不知不觉变得松弛起来。还以为这死太监有多厉害呢,原来就是个怂货啊。 “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娘娘,娘娘已经有如此身手了,老奴真是……娘娘小心!”话未说完,阿怡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死亡般的危机感,只见她头也不回,用尽全身气力,将灵力笼罩在身体周围,一把抱住了千婳。 “恩?”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千婳被阿怡抱着飞出十多米远,脑袋里还是嗡嗡作响的疑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阿怡?”千婳瞪着诧异的双眼,将死死抱住自己的阿怡微微扶正。 “娘娘……快跑!唔……”阿怡颤抖着枯老的身体,终究还是忍不住五脏六腑移位的疼痛之感,一口鲜血猛地喷出。 “阿怡!!你……” 千婳带着满脸的疑惑和惊恐,看着阿怡苍老的面孔此刻已是血色全无,焦急万分。 “快跑……”用尽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阿怡再也无法支撑,双目缓缓闭上,一头栽进了千婳的怀里。 这到底是怎么了?! 千婳下意识地看了下被裹在半空中悬着的曹尚,明明还在啊! 等等! 那是……千婳的余光在看到黑暗中隐隐出现的瘦小身影时,心脏猛地一颤。 那是……那是曹尚!
题外话: 动次打次收藏君们~~~~~涨起来吧涨起来吧! 一百零四章 跟你拼了!(求收藏吖)
可是,如果眼前的人是曹尚,那么那个被五花大绑困在半空中的人,又是谁? “你……到底是谁?!”千婳慌了,望着眼前一脸坏笑地慢慢走过来靠近自己的人,小心脏如装了千万只小鹿,砰砰砰地乱跳。 这这这……这分明就是曹尚啊! 似是看出了千婳惊恐不定中的疑惑,曹尚得意地咧嘴一笑,眼里带着无尽的戏谑,道:“怎么,莫非你这装神弄鬼的假皇后,不曾听说过‘金蝉脱壳’一说?” 说罢,曹尚的脚步停在那被五花大绑的假躯壳边,一张锋利而又细腻的手掌稍加用力,拍打在躯壳身上。 顷刻间,那如真人般栩栩如生的假人躯壳,立马砰砰碎开,化作尘土。 “这是……泥人?”千婳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在她的认知里,还是第一次遇到,曹尚是如何在她眼皮底下金蝉脱壳的,她始终想不明白。 而现在的状况,重点已经不是在曹尚如何金蝉脱壳上,而是千婳的小命快要丢了。 “咕噜……”千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此时的她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死太监,灵力修为要强她太多。 甚至可以说是,碾压。 妈的,都怪自己这张贱。嘴,这下好了吧,这死太监铁定是要拿自己开涮了。 “看你这身材还不错,啧啧,不如先剁了你的双手双脚,再给咱家享用吧!”曹尚又靠近了些,散发着电流声的恐怖爪子邪魅地缭绕在指尖,妩媚的双目看向千婳时,是一脸的坏笑和享受。 他们这些做太监的,一辈子享受不了女人的滋味,当做到一定地位时,难免心有不甘,所以便会从犯了死罪的女犯人或犯了事的宫女中挑选出姿色不错的,以各种手段进行折磨,倾听这些女犯人临死前凄惨动人的叫声。 看着曹尚老歼巨滑不怀好意的样子,千婳不禁打了个寒颤,想想都觉得恶心。 “呸!”不行,是可忍孰不可忍,宁可战死,也不要窝囊死! 望着怀中渐渐没了声息的阿怡,千婳本还有些颤抖的双手突然握拳,激愤的泪水夺眶而出,瘦小的身躯在放好阿怡的身体后,踉跄却坚强地站了起来。 许是曹尚的侮辱激发了千婳的战意,亦或是阿怡渐渐变冷的身体让千婳感觉到死亡的威胁和失去亲友的疼痛,此时的千婳再也管不了太多,尽管灵力修为差距极大,却是依旧硬着头皮,与蠢蠢欲动的曹尚站成了直线。 “咱家想好了,先在你身上挖出九九八十一孔,再用蜈蚣蛊于你的身体里穿梭,哈哈哈哈哈哈……” 眼看千婳竟然蠢到与自己正面交锋,曹尚此时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尤其是依照自己多年的经验,曹尚看出千婳前凸后翘的身材实属绝品, 心中不禁色心荡漾,原本应该长着小地弟的地方也变得发热起来。 一张极其恐怖的渗着雷电的两米红爪,在曹尚的尖叫声中极速向千婳的小腹抓去! “那你来啊,死太监!老娘跟你拼了!”千婳再也管不了太多,同样用尽全力,火之灵力与冰之灵力同时展开,向着直逼而来的曹尚轰去! 一百零五章 冰与火的初碰撞
冰之灵力与火之灵力两个相生相克的灵力,千婳不知道同时施展会发生什么,但现在……也只能孤注一掷,押命一搏了! 电光火石间,一团火焰蓦然从千婳掌心冲出,如果仔细看,便可以看到那火焰的外焰处,竟诡异地有丝丝尖锐锋利的冰丝冒出,疾速包裹火焰! 不行,还不够! 此刻的千婳全神贯注地控制着两手间相克的灵力,双目死死紧盯,眼看冰之灵力过重快要将火苗吞没,又立刻控制住火候,硬生生将用冰包裹着火焰的灵力再次扩大了两倍,整体看上去,犹如一把长满冰色长刺的火焰剑。 “竟然可以同时使用两种相克的灵力!”曹尚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一惊,有些后怕施展出的威力不够,震惊之余及时停下脚步。 两种相克的灵力同时施展,就算是他曹尚,见识过无数奇门歪道,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行,觉不能让这死丫头成功!如此旷世奇才,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眼看千婳手中的‘冰火两重剑’不断地融合,曹尚停下的脚步再次飞起,与此同时,本来电流乍现的手爪突然变黑,一股充斥着阴毒气息的黑色电流夹杂着吱吱声,再次向千婳扑去。 这一次,曹尚堵上了自己的全身灵力。这种相克灵力的结合,曹尚从未遇到过,不知道其威力如何,所以他不敢赌,也不能赌,此刻也不想着活捉了千婳之后如何慢慢折磨了,干脆使上杀手锏,一击毙命! 他这渗了毒气的黑色电流,只要身上沾到一点,一秒之内便会传遍身体所有筋脉,触电毒发而死。 千婳眼看着曹尚停下脚步,重新蓄力又冲上来,心里虽有疑虑,但丝毫不敢怠慢。 “死太监!”随着曹尚黑色手掌的靠近,千婳一鼓作气,将手掌中控制的剑用尽全力打了出去。 可就在千婳的冰火两重剑与曹尚的黑色手爪碰在一起时,千婳惊讶地发现,自己这看起来威力不小的冰火两重剑,竟然在只触碰到曹尚爪尖的一刹那,就开始肉眼可见崩坏,碎裂了! “怎么会这样!”千婳的手自主地颤抖起来,她拼劲全力蓄力起的灵力,竟然会就这么容易地……破碎了? “呵,原来只是故弄玄虚。”看着眼前逐渐碎开崩坏的冰火两重剑,曹尚轻藐一笑,黑色爪子与此同时散发出毒气,顷刻间就碰到了千婳的发丝。 还以为是个旷世奇才呢,原来只是个变戏法的跳梁小丑啊。 怎么会…… 千婳的大眼里隐隐闪烁着不可置信,心脏猛地咯吱一声。透过冰与火的碎片,她看到曹尚歼邪狡诈的面容离自己只有不到两米远,还在缓缓靠近着;那恐怖的散发着黑色诡异气息的爪子,已经近在咫尺,还可看到爪子微微伸张的动作;那爪子上散发出的毒气,在碰到自己的发丝时,发丝竟然瞬间枯萎,并向发根处蔓延着。 一切……本来应该在瞬间结束的一切,此刻在千婳眼里,却是变得缓慢无比,但却……无法避开。 因为此刻,千婳发现变慢动作的不只是曹尚,连自己的动作都变慢了。 这次,是真的要死了吗…… 千婳闭上双眼,可这闭眼的动作此刻都变得异常缓慢。 在眼帘快要闭上的瞬间,千婳看到,那沾了黑色毒气快速枯萎的发丝,本该会蔓延到发根,此刻却突然被斩断了。 而与此同时,千婳明显的感觉到,有几抹柔顺的发丝拂过脸颊。 月光下,那是白如柔雪的发丝,静谧,安心,却又充满杀机。
题外话: 就问你们,帅不帅帅不帅帅不帅~~~~~~~~~猜猜是谁来了~~~~(*@o@*) ~ 一百零六章 谁敢欺负本帅的徒弟!
那是…… 千婳无力地摔倒在地,望着眼前宽大厚实的背影,双眸灼灼闪耀,眸子里隐藏的脆弱终于在此刻夺眶而出。 “师父!” 没想到,生死一线,救了她性命的,竟然是一向不靠谱的龙啸天。 “徒儿,你真是太不乖了,去哪玩不好,非要过来跟个不男不女的东西玩耍。”龙啸天无奈地摇了摇头,前一秒还在责怪千婳,下一秒看向已被自己的淫威震慑出几十米远的曹尚时,眼里突然就有了杀机。 竟然敢再他龙啸天头上动土,看来是不想活了。 “帅师父……呜呜呜呜……求求您救救阿怡吧!”见到龙啸天,千婳再也不顾什么形象,吧唧一下坐正,抱起一旁生死不明的阿怡,肆无忌惮地哭了起来。 “诶……”龙啸天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一眼便看出千婳怀里的老太婆阿怡气数已尽,他虽有泯天灭地的神威,却不是可以救人性命的神医。 可看到千婳哭的这么伤心,由此联想到千婳那惨死的亲娘,龙啸天也于心不忍,于是手掌拍打在阿怡的背上,将自己的灵力传些给了阿怡。 如此,当然不能救她的命了,只能算是暂时把这条命吊着。 看着怀里的阿怡略微恢复了生气,千婳擦干了眼泪,立马麻利地抱起阿怡把屁股挪地远远地,腾出空地,坐看龙啸天如何花式虐狗。 “唔……你究竟是谁!噗……”被震出老远的曹尚,大口地喷着鲜血,邪魅如女人般的眸子里,尽是惊恐和不可置信。 他曹尚至少也是皇宫中数一数二的大内高手,就连三王爷南宫子陌当年与他比斗时,也只是略胜一筹。 可现在,他竟然被一个连名号都不知道的人、仅仅只是落地震慑,就震慑得飞出老远,元气大伤,甚至筋脉都断了大半! 这根本就不是实力悬殊太大的问题,这根本就是完全碾压,如同碾压一只蝼蚁啊! “想知道本帅是谁?你还不够格!”话音未落,龙啸天单指上挑,一根普通木刺被举起,直刺曹尚眉心。 明明是看起来无比普通的小木刺,可在龙啸天手里就成了神器,曹尚盯着那快速朝自己逼来的木刺,想要躲闪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第一次强烈地感觉到死亡,那是一种根本无法反抗的死亡。 “且慢。”黑暗中,姗姗来迟的身影轻盈稳重地落地。 随着这熟悉的声音响起,本该已经插,进曹尚眉心的木刺,硬生生地停了下来,点在曹尚的眉间。 “呼……呼……呼……”曹尚看着眼前的小木刺,此时已经快要崩溃到极点,可到了眼前木刺又停下了,吓得他没有小地弟的地方立马咕噜咕噜地流出了黄色的液体。 这是给吓尿了。 “呵,真是太慢了。千婳,这么没用的相公,干脆休了算了,从了为师吧。”瞥见黑暗中渐渐走来的身影,龙啸天一挑眉,语气中带着些许嘲讽。 “噢?看着自己的徒弟跟人干架,自己不帮忙反而去府里找本王过来看戏,又要怎么解释。” 是南宫子陌! 千婳蜷缩的身体不由得一抖,抱着阿怡的双臂也不由得紧了些,随之立马反应过来,掐起阿怡的人中穴。可不管千婳怎么做,阿怡依旧是双目紧闭,微弱的呼吸声似是随时都会中断。 该死的,阿怡,你快醒醒啊!老娘的儿子就在你眼前啊! 你朝思暮想的三皇子,此刻就在你眼前蹦跶啊!
题外话: 要掐架了要掐架了,收藏推荐~~~动次打次,涨潮**,玛尼玛尼哄! 一百零七章 暴怒的南宫子陌
“咳咳……这个……自己的家室自己保护,管本帅鸟事!” 话一出口,龙啸天想要阻拦,但已经为时已晚,干脆耍起赖来,一甩衣袖假装就要离去。 他可不想让千婳知道,从她刚进寒冰宫钻狗洞开始,他就站在围墙上看戏,然后看到精彩处还不忘去把王府里的南宫子陌拖过来一起看戏。 “知道就好。”望着蜷缩在一旁的千婳,南宫子陌转而又看向不远处还处于吓尿状态的曹尚,语气骤然一冷。 “王爷,您……知道我是谁?!”听着龙啸天与南宫子陌的对话,千婳就算再笨,此刻也明白过来,她这个挑粪王妃的身份,早就已经暴露了,而且自己的帅师父,似乎跟南宫子陌还有一腿。 “你这个……你这个……本帅不管了!回去洗洗睡了!”龙啸天欲要还口,此时却是哑口无言,愤愤地跺脚,再次假装离去,等着千婳阻拦。 可千婳此时的目光已经完全聚焦到南宫子陌身上,看都不看他龙啸天一眼……哼,有了相公就忘了师父! 为了面子,就算龙啸天此刻再不想离去,也不得不御风而去了。真是个……见色忘义的徒弟! 站在远处,龙啸天望着千婳瘦小的身影,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一丝苦楚一闪而过,但很快被打断,龙啸天望向远方,愣了片刻,直接疾驰而去。 那曹尚已经被他打成重伤,南宫子陌再怎么也能杀了他吧。 “碍事的终于走了。”见龙啸天终于消失不见,南宫子陌之前隐遁的雷之灵力突然爆发出来,穿透全身。 明明只需要三成功力便可以解决掉曹尚,此刻南宫子陌却动用了几乎十成,愤怒必杀之意溢于言表。 而此刻的曹尚,还沉浸在被木刺吓尿的状态中,胯下某个失去了小地弟的部位,似是*了一般,一边流出黄色的液体,一边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其实说实话,南宫子陌心底也是十分敬佩这个强大到*的龙啸天的,可不知怎么的,在敬佩的同时又留有几分戒备。不是戒备龙啸天对自己的威胁,而是戒他是否会对千婳…… 南宫子陌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千婳不在的这段时间,总会有意无意地想起,想起那个敢欺上瞒下的挑粪王妃,想起那个敢越级挑战他权威的王府小丫鬟,想起那个疯疯癫癫胆大包天差点被秋水折磨致死的‘村野山姑’…… 然后,会心的一笑。 “王爷,你的身上,有闪电!”千婳一抹未干的泪水,看着南宫子陌身上噼里啪啦哐哐直响的雷电声,觉得自己离得太近会电到,屁股再次一扭,小心抱着阿怡直接挪到了墙角。 “敢动本王的女人,本王要你,尸骨无存!”突然间,雷声震天,南宫子陌双拳捶地,紧接着,碎裂的不是地面,天空直接划开一道口子,一道闪电,轰然落下,直接落到了曹尚的头顶! 轰的一声,震动的不只是寒冰宫,就连整个皇宫,此刻都为之一颤。 “发生了什么?”正与皇后干着啪啪啪啪造人勾当的南宫子赫吓得赶紧把自己的小地弟抽出阴暗湿冷的洞,穴,大叫道:“来人呐,快给朕查查,发生了什么!” “你们两队,跟本将军去看看!” 正守着宫门的将军听到动静,立马觉得不对劲,留下两队人看守宫门,带上另外两队人疾速向寒冰宫方向赶去。
题外话: 第三卷,框框开启,跪求收藏吖(*@o@*) ~ 一百零八章 泪,无言(求收藏!)
一时间,皇宫里潜藏着的许多高手,以及皇家卫兵,一个个警惕起来,向着震动的源头——寒冰宫,疾速靠近! 寒冰宫内,因雷电造成的烟气逐渐散去,呈现在眼前的,是已经烧焦的曹尚,和正在不断蔓延的火苗。 “看来,得快点离开这里了。”南宫子陌紧皱眉头,转身已到了千婳身旁。 “王爷,我们快走吧,这里恐怕很快会被包围。”关键时刻,千婳的脑袋倒也转的挺快,立马意识到危机。 千婳试着站起来,脚腕的疼痛立刻如火焰灼烧般疼痛。千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脚崴了。 该死的,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千婳半倚着墙壁,怀里紧紧抱着阿怡,心里焦躁到了极点,转而无助地看向南宫子陌。 她现在自身都难保,所以要带阿怡出去,只能靠南宫子陌。 “带上她,我们都得死。”南宫子陌看向怀里已经快要没气的阿怡,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冷冷说道。 他虽然可以同时带走两个,背上背一个怀里抱一个,但是多带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而为了让这份危险降到最低,他必须也只能带走一个。 而现在,更不失讨价还价的时刻,龙啸天已经离去,而皇宫的众多高手正在疾速赶来,每耽搁一秒,就离死亡越近! “王爷,她是谁你知道吗,她可是……唔……”千婳焦急万分,正要说出阿怡的真实身份,突然感觉脑袋一麻,立刻没了知觉,晕了过去。 随着千婳缓缓地倒地,阿怡的身体也随之无力地砸在地面上。 “千婳,本王知道,她是谁……”一把扶住千婳脆弱无力的身体,南宫子陌强忍住心中的难受,一把将千婳搂在怀里,双脚用力,直接蹦上了围墙。 三……皇……子…… 三皇……子…… 三皇子…… 三皇子,是你吗? 身后,苍老虚弱的声音弱弱地响起,却如同千万只蛇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一口地咬住了南宫子陌本就千疮百孔的心脏。 站在墙头的南宫子陌,纵使在想控制住情绪,身体也不由得一颤。 尽管声音小得连风都听不到,可站在围墙上的南宫子陌,却是听得真真切切: ——三皇子殿下以后想要做什么呀? ——我要天天粘着奶娘,还有母后! ——呦,不想当皇帝的皇子可不是好皇子呀。 ——皇位是皇兄的,子陌只想陪着母后和奶娘! …… ——三皇子殿下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说给奶娘听听。 ——我……我喜欢母后那样的,还有奶娘,奶娘的奶最好喝了! ——你这个小色鬼! …… …… 身后,红得像花般的火焰以排山倒海之势,快速吞噬着整个寒冰宫,那苍老脆弱的身躯,也在一瞬间,被大火吞噬殆尽。 没有人看到,似乎也没有人知晓,老婆婆阿怡在被吞噬前嘴角渐渐扬起的会心一笑,还有墙头上那停顿了一秒却执着离去的身影洒下的泪水……
题外话: 写完这章,老太的心情是沉痛的,好不容易救活的一个十六年前还活着的角色,就这么没了,哎,我也不想她死,但是……她不得不死,不是老太能控制的。 一百零九章 从此以后,你就是本王的人了
似乎,皇宫的这个夜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寒冰宫的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中。 星象官谓之,寒冰宫遭天谴,此乃天数,南宫排除异己,此乃大吉。 夜,似寂寥无人,却又惹人心烦气躁。 醒来,千婳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柔软的*榻上,而周围熟悉的场景布置告诉千婳,这里,是南宫子陌的卧房。 “你醒了。”南宫子陌带有磁性的声音静静传出,此刻他就坐在*榻边。 桌上点亮的红烛,因为窗外突如其来的风,变得摇摆不定,终于还是熄灭了。 “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一看到南宫子陌那张冷酷到面无表情的俊脸,千婳便觉得心里一阵窝火,硬撑着身板坐立起来,方才南宫子陌给她肩上来的一下,到现在都觉得酸痛不已。 “本王天生如此。”望着千婳那仇视般的目光,南宫子陌轻轻启唇,风轻云淡,内心却是苦笑,若他真的冷血无情,又怎会救她于火海之中? “啪!”语毕,千婳带着愤怒的眸子一巴掌扇下,“可那是你的奶娘啊,你就没有一点点的伤心吗,或者你……” 千婳欲说欲激动,忽然的,一张深沉柔软的唇口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靠上了她激动的唇口,打断了将要继续说出的话。 “你干什么!唔……”千婳犹如惊慌失措的猫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吓得想要逃离。 可眼前的南宫子陌这次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双臂霸道地将她搂在怀里,扑通推倒在榻。 “唔唔唔……”千婳用力捶打起来,想要叫出声可是嘴巴已经被封死,压在身上的重量让千婳此刻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连她基本的发言权都不给她了?! 忽然的,千婳感觉到脸颊处似是有什么湿润的液体划过,可这液体的主人依旧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 没有哭泣的声音,更没有心痛般的表情,唯有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孔下,悄然落泪的眼睛。 “你在……”哭么?渐渐的,千婳不再动弹,两只小手也不再继续乱挠,在感受到南宫子陌这无声无息的泪时,千婳也瞬间明白了,其实南宫子陌比谁都要悲伤。 妈的智障!那么伤心你倒是早点说啊,那么心疼你奶娘你倒是表现出来啊,憋得跟个老爷似的,结果还不是成孙子了? “别动……我害怕……”声音轻到极点,却是犹如排山倒海之势,平日里一向孤傲的王爷,在此刻外皮全部被拨开,剩下的只有脆弱到极点,还有真实的声音。 他在说……他害怕? 原来堂堂南宫子陌,也会害怕? 千婳的心渐渐沉下,此刻她靠的很近,南宫子陌那急速的心跳声听得真真切切。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千婳这才彻底明白过来,其实看起来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南宫子陌,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亲人逝去,他会痛,只是因为特殊的身份和使命,他不得不伪装,不得不猜忌,不得不变得冷酷无情。 “别怕,我陪你。” 简单到易忘的五个字,此刻却如指甲渗进肉的疼痛感,带着道不明说不清的情感。 …… 无光的黑夜,南宫子陌没有在意千婳脸上还留有淡淡痕迹的脸,有的只是,内心那团脆弱的火焰和深厚爱意。 不太像白色的*单上,几抹鲜红的颜色却是格外显眼。 ——从此以后,你就是本王的人了。 朱砂帐下,细水*,悠悠荡荡,伊人心归。
题外话: 不要问老太说好的吃粪哪去了……那么好的氛围,实在不忍心破坏。 一百一十章 邪宫被毁,大赦天下
当朝阳的一抹光辉刚刚撒进南宫宫殿,瞭望台上的大钟被敲响了数下。 邪宫——寒冰宫,昨夜惨遭天谴,此乃大吉,朕甚欣慰,特大赦天下,两年内赋税减半,与民同庆! 刚潜回炼灵院,千婳便从众多喜欢八卦的宫女太监们口中络绎不绝地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这个消息很快传遍整座京都,就连京都城内参杂的其他三国的外国人,也都得知了消息。 “哈哈哈,好,劈的好,劈的好!”崇化太后坐在凤椅上,玩弄着手里的宝珠,满是珠光宝气粉黛装饰的老脸上已是笑得合不拢嘴,空气间还能看到有粉末从她的脸上掉下。 “恭喜太后,贺喜太后,有太后坐镇后宫,妖魔鬼怪,定是要遭天谴的,臣妾在这里给太后娘娘请安了!”站在一旁的皇后娘娘亦是掩面微笑,还不忘拍拍崇化太后的马屁。 这人老了,耳根子软,就算年轻时再怎么精明毒辣,如今听到这般拍马屁的话,也会觉得心胸畅快,崇化亦是如此。 “皇后可真懂哀家的心思,来,赐坐!”崇化太后听完皇后的话,心里越是对这个儿媳妇愈加欢喜,招人便赐了坐。 崇化心里想着,这一晃过去已经有十六年多之久了,她终于活着等到祥仪的冤魂被驱散的这天了! 这十六年来,因为宫中祥仪的冤魂一直不散,她也是夜不能寐,几乎每晚一闭眼,祥仪那狰狞的冤魂便会缠绕她的心绪,以至于她现在才年过四十,就已经折腾得人老珠黄了。 她也不是没想过放火烧了寒冰宫,可算命的都说,此事万万不可做,否则会引来地府入口打开,万鬼缠宫! “传哀家旨意,今日午时,命各宫嫔妃前来崇华宫赴宴,还有……”说到此处,崇华太后本还面带笑意的脸陡然变得凝重起来。 想了片刻,她微微叹了口气,道:“去莫问寺,把络溪长公主也请来。” 小太监听到南宫络溪的名字,先是不可置信地看了崇华太后一眼,立马反应过来,也不敢多问,只低头答道:“诺!” “等等!” “奴才在!”小太监惶恐地站住。 “若是长公主执意不来,不必强求,行了退下吧。” “诺。”小太监恭着身子不断倒退,直到出了崇华殿,这才挺直了腰板快速离去。 尽管宫中乃至宫外,宫内邪宫遭天谴、皇帝大赦天下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但炼灵院内,紧张的修炼依旧没有停息。 如往常一样,司马凌溪在修炼到三分之一时,便上演了中暑晕眩的戏码,而甄逍遥与千婳则是卯足了劲,两人暗中较量,就算累得精疲力竭,也不愿先开口提休息。 至于小皇子南宫羽,这几天终于不再啃瓜,在院长的耐心指导下,不断地练习如何使用灵力法宝。 这些法宝不是为了让南宫羽能在决斗中取胜,而是为了防止南宫羽在说出‘认输’两个字前被干掉,什么神像盾、防雷甲、避火伞等等,都被齐刷刷的用上,到时候比赛一开始,南宫羽只需将所有防护打开,再大喊‘认输’,任务便算完成了。 扑通一下,甄逍遥意识一恍惚,终于坚持不住,在一头巨兽扑面而来时,被院长龙啸天拽出了幻境。 “千婳,要是累的话,可以休息噢!”甄逍遥喘着粗气,看着画中的千婳,不甘心的同时,露出了欣慰的笑。 “老娘……还可以再坚持五秒!”千婳吞吞吐吐地说着,手中再次凝聚一团火焰,向幻境中的一头巨兽砸去。 此时此刻,千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决不能丢南宫子陌的脸!
题外话: 收藏呀惆怅呀,涨呀涨呀 一百一十一章 试灵大赛:前夜
集训的日子,过得漫长又短促,掐指一算,明日便是试灵大赛正式开启的日子了! 到了明天,安置在京都各个国家的势力都将齐聚一堂,观摩这历史性的一幕,皇家贵族,达官显贵,奇人异士……当然,也不乏一些浑水摸鱼之人。 比赛场地被定在京都城外的蔚湖。因湖中间有一块天然的巨石,高出湖面五米,石面约有千余平米,湖两边分两路石路,便恰好形成了一幕天然的依山傍水的比试台。 早早地,南宫子赫便命人在此地把守,为了防止过于拥挤以及鱼龙混杂之人混进,还特意设置了门票制,唯有手持门票者,才可进入观看。 至于蔚湖外,京都城内,蔚湖试灵大赛的入场券也因为官商勾结的缘故,黄牛漫天要价,最后竟硬生生涨到了一千金一张! 要知道,一千金啊,足以买一栋百余平米的豪宅,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即便是如此,买票的依然不在少数,尤其是那些达官显贵,出手甚是大方,都是万金万金地买上个十几张,以此来显摆自己的家世底蕴。 --------- “呵!”随着千婳卯足了劲再次将冰火两重灵力同时发出,炼灵院的偏院内传出‘轰’的一声巨响。 树上的小鸟被这突然一声巨响吓得惊慌失措,快速飞起不想一头撞到了树干上,跌倒半空又飞也似地逃走了。炼灵院有结界,所以在外面走动的宫女太监,并没有发现炼灵院内有什么异常。 “呼……呼……呼……”千婳喘着粗气,额间的香汗微微渗透,摆着两掌向外打出的姿势,收好。 再一看,那堆砌着的十二块石头,此时已经是轰然倒地,飞砸在偏院的各个角落,有几块还砸坏了围墙,如果不是有结界困住,甚至会飞出偏院越过前院,再飞出去。 这些日子,除了应对身为院长身份的龙啸天白天的训练外,千婳在夜晚也会偷偷跑出来练习,研究冰之灵力与火之灵力的结合。 至于为什么选择夜晚,因为龙啸天在那天寒冰宫被毁之后,再一次警告千婳不要乱用冰之灵力,所以谨慎起见,千婳选择了夜晚。这个时候,炼灵院的偏院都会被结界封锁,除了千婳和龙啸天,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入内。 “终于成功了!”看着眼前东倒西歪的惨烈偏院,千婳会心一笑,终于精疲力竭,一屁股坐到地上。 之前,她一直怕冰之灵力与火之灵力相碰会产生抵消,生怕一方威力过大而吞噬了另一方灵力,所以都是小心翼翼地控制,不敢使出全力。 可事实上都是千婳想太多了,两种灵力同时展开时,只需要以两种极端同时运用,不要刻意在乎灵力相克,便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南宫子陌……明天的试灵大赛,我千婳,定不会让你失望。 站在一旁的龙啸天,看着偏院被毁的一幕,终于会心一笑。 他悄悄走过,刚要轻拍趴在地上的千婳,却发现千婳嘴角边传来轻轻的鼾声。呵,原来是睡着了。 没有打搅,龙啸天轻轻地抱起千婳,将她小心翼翼安置回房。怀里的千婳似是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并没有苏醒,只是嘴里喃喃念着:相公,相公…… 虽是轻轻碎语,听得龙啸天却是内心一阵翻滚:以后他再欺负你,你可一定要欺负回去啊,千婳。 “千婳,但愿这力量,你永远不会用到。”龙啸天喃喃自语,几乎是用尽全部灵力,像是道别,在千婳的眉心一指。 是风。 当雪白的长发随风飘扬,龙啸天那张绝美的容颜随着笑意过后,陷入沉思,接着便是没有后顾之忧的决绝,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中。
题外话: 铺垫铺垫铺垫~~~~挖坑挖坑挖坑~~~~~~~ 一百一十二章 男扮女装(求收藏)
放眼望去,木窗外的景象,依旧是热闹非凡。 本就繁华嘈杂的京都,此刻因为试灵大赛的预热,早已变得热火朝天,几大国也在这几天来进入京都,圈定了各自的落脚点。 “太……少爷,您真的不打算去找雨昕郡主吗?”小雎满脸愁容地看着正对着窗外出神凝望的慕文轩,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然而对过的美男子,似是没有听到小雎的话,依旧出神地看着窗外——这试灵大赛还未开始,各国之间的争斗就已经开始了么? “少爷,现在外面局势如此动荡,奴才恳请少爷还是去找雨昕郡主吧,那里有高手护卫,定可以护少爷安全的。”见慕文轩依旧不理他,小雎也不放弃,继续劝说。 慕文轩是东域太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先不说有引发两大国交战的可能,单单是他小雎还有家里的老母和姐姐,就定会人头落地。 一想到这,小雎想死的心都有了。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跟着慕文轩偷偷跑出来趟这趟浑水了,什么以后大内总管的位置,都是狗屁,命能保住才是最重要的!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许是看累了,慕文轩顺手一关窗户,懒懒地答道。 小雎欲哭无泪了,让他自己回去,他倒是敢呐。 望着*榻上依旧昏迷不醒的百里若风,慕文轩眉头一紧,上前一步。 塌上的百里若风,慕文轩记得,他曾在母后生前的寝宫里见到过,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慕文轩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在那之后的不久,他的母后,就难产而死了。 本来这段记忆只是渺小而遥远的,可当他再次遇到百里若风,而这个人又恰好姓‘百里’,加之又遇到个与他拥有相同秘术冰之灵力的少女,慕文轩那脑海里被遗忘被封存的记忆,在这几天的时间里被不断地重演,放大,重演…… 可整整十六年,那时他只是个孩童,又怎会清楚记得?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要救活百里若风。 “小雎,再去打盆凉水来。”慕文轩轻点了点百里若风的额头,烧的滚烫。 此时他真怕百里若风会突然撒手人寰,这副病怏怏的身体,连能否醒来都成了未知数,更别说痊愈了。 他也不是没想过去找慕雨昕,可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少爷……哎,小的知道了。”小雎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家主人为何一定要救这个来路不明的人,但也不好多问。 不多时,小雎重新换了凉水端了上来。 “小雎,那天那位姑娘画的图纸上的东西,可找人定做好了?” 慕文轩将手放在木盆中搅动,一股散着冰冷气息的凉水瞬间变成了冰水。 “呀,您不说小的都忘了,东西已经做好了,就在这呢。”小雎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立刻从包袱中翻出一个木盒子。 “做得好。”打开木盒,慕文轩看着盒中精致却又叫不上名字的各种锋利利器,心里却是更加紧张了。 要怎样才能找到千婳,除了这个名字之外,慕文轩甚至不知道千婳的家世背景,就连她的住处都真不知道。 等等……试灵大赛! 既然民间的灵力选拔赛能碰到千婳,那说不定试灵大赛也可以! “小雎,咱们收拾收拾,明天去看试灵大赛。” “万万不可啊少爷,您一去,且不说雨昕郡主一眼就能认出你,那些个使臣也都是见过少爷您的呀!”小雎急了眼。 “所以呀,跟本少爷出去一趟,我们挑两件合身的女装。” “可是……可是……哎,少爷您等等小的!” 一百一十三章 掐架的技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此次试灵大赛,特派小皇子南宫羽、北平王府甄逍遥、北平王府千婳、宰相府司马凌溪、以及由民间试灵大赛胜出的南县人氏葛二牛、京都人氏苏沫、朝阳派周舟子代表我南宫参赛,切记全力以赴,不可辜负皇恩,钦此!” 一大早,炼灵院外便被浩浩荡荡的皇城士兵,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在宣读完皇帝南宫子赫的诏书以及一些例行礼仪过后,带着众人的期望,千婳一干人等与民间选拔出的黑马,一起前往试灵大赛的比赛场地——蔚湖。 渐渐远去的红墙宫门在浩浩荡荡的仪仗队后愈行愈远,威严而庄重地关上。千婳下意识地回首,看到宫门关上的一刹那,心中莫名地咯吱一声。 阿怡那半疯半傻的模样似是还历历在目,偌大的皇宫,又有几个人会记得……那些惨死在权贵阴谋下的人们,又有多少可以真正得到平反…… 想着想着,千婳眼中竟不知不觉多了泪水,有对已故之人的感怀,也有对生者的执念。 “放心吧王爷,我千婳就算拼上一切,也一定不会丢你的脸的!”重新转回头,千婳的眼中已多了几分坚决。 一旁一向不正经的甄逍遥,此刻脸上也多了几分决然,炯炯有神的绿豆小眼里,早已暗藏了澎湃新潮。 不多时,‘蔚湖’二字终于呈现在姗姗来迟的南宫国代表队眼前。 蔚湖比赛场地周围,俨然已经分成了四大阵营。 月之国代表队中,有个全身裹着黑布的男子,除了眼睛之外看不到其他器官,而这黑布男子此刻正与对面北阳国中的一人暗暗比斗着灵力修为。 定睛一看,对手正是北阳国中的一名虎背熊腰的红脸大汉。这红脸大汉,此刻正卯足了劲拼命散发着自身灵力相抵。 “唔……”突然的,红脸大汉面容狰狞,口中喷出鲜血,单膝跪地,显然是被黑布男子的浑厚灵力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这比赛还没开始,就已经定了输赢。 看着比赛场地无形中散发出的气势,比赛还未开始,灵力之间的比拼就已经开始了,千婳惊讶的同时,内心的好斗心也在此时不知不觉沸腾起来。 至于东域…… 之前的两个队伍还是两队间暗暗比较,可一看东域这边,画风竟然突变。 “喂,你,快给本郡主揉揉肩,呆会肩膀酸了耽误比赛,本郡主定不轻饶你!”说话的,是一名身穿九霓鸟白色短袍的妙龄少女,一头棕色的长发扎成两个麻花包立在头顶,俏丽可人的小脸上满是傲气,此刻她正坐在椅子上,对着身边的几名丫鬟指手画脚。 “还有你,本郡主让你取的药王谷甘露你取到了没?什么?没有?非南宫国的拒绝出售?!本郡主可不管!要是本郡主在比赛前没有喝到,输了比赛,拿你小命开涮!” “郡主,奴婢也没办法呀,郡主消消气……”几名丫鬟被东域郡主的嚣张跋扈吓得连忙跪地不起,更有胆小的,眼眶里都挤出了泪。 郡主是么?真不是一般的嚣张跋扈啊。 千婳眯着眼睛,有些嫌恶地瞥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使得那原本还在教训丫鬟的慕雨昕,眼神刷的一下集中在了千婳身上。 好敏锐的洞察力! “你,叫什么名字!”拍案而起,慕雨昕一眼便看到了南宫代表队中蒙着面纱的千婳,犀利的双眸顿时死死盯住千婳。 “这位郡主,在问别人之前,不是应该先自报家门么?”千婳心惊之后,立马反应过来,冷声说道。这个嚣张跋扈的郡主,千婳一看就不顺眼,顿时有了想整她一整的念头。 “本郡主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慕雨昕。好了,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吧?” “小女还有事,恕不奉陪。”千婳一本正经地答道,说罢立马一转屁股走人。 一般来说,两个女子掐架的必胜法典,不是谁说出的话语境界高,而是你器宇轩昂,我却视而不见。 慕雨昕立在原地似是还没回过神来,看着大摇大摆走向南宫国休息区的千婳,呆若木鸡。 几秒之后…… “你们别拦着本郡主,本郡主要杀了这卑贱的死丫头!!” “啊啊啊啊,气死本郡主了,丫丫个呸的,不把你强剑了,本郡主誓不为人!!!” …… 一百一十四章 替罪羔羊
直至过了很久之后,千婳的耳畔似是仍旧可以听到,隔壁的东域阵营传来某女惨绝人寰的叫骂声。 千婳如是想着,嘴角不经意扬起得意的笑,眼神更加轻藐地瞥向对过的慕雨昕。想强剑她?放马过来呀,小小郡主莫非还暗藏着男人的功能? “你给本郡主等着!待会千万别让本郡主遇见你,不然本郡主必定扒了你的屁,抽了你的筋!喝了你的血,再把你的尸体强剑一百遍!” “肃静!”随着一声苍老自蔚湖中间传出,一股无形的威压蓦然升起,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聚焦过去,就算是嚣张跋扈的慕雨昕,此刻也都强压住心中的怒意,安静下来。 这位老者,便是之前龙啸天假扮的老者的真身,真正的炼灵院院长,幻天宇。 好强的灵力!! 众人在心惊的同时,也不禁对那台上的老者肃然起敬,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来这里的参加试灵大赛的,都是正值青少年时期的,再有天赋也不会强大到*,所以突然遇到一名施加强力威压的高手,立马就肃然起敬起来了。 看着眼前熟悉模样的老头,千婳却是在看到的第一眼便识破了,那不是他的师父。 尽管声音有九分相似,神态面容也是极像,可千婳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老头,不是自己的师父龙啸天。 因为这个老头,虽然强大,但却不够强大。 虽然不明白龙啸天究竟为何没有来,但千婳也没有多想,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赢得比赛! “下面,我来开始宣布本次四大国试灵大赛的比赛规则。”幻天宇一瞥四方,见场地终于肃静,终于开口道。 “本次试灵大赛,分初赛,晋级赛,和决赛,初赛共二十八人,两两比拼抉择出十四人次;晋级赛根据各国晋级人数实行顺序赛,由各自双方提前指定好出场顺序;决赛,根据晋级赛实际情况再做决定。”幻天宇简明扼要地说完比赛规则,一群身着清一色白色宫女服装的宫女们端着四枚卷轴,分别分发给了四个国家的代表队。 “这是本次比赛细则,好了,现在开始抽签吧。” 无名名士兵迈着稳健整齐的步伐,三十二个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木牌被齐刷刷地呈上来。 这三十二个木牌被分成五份,其中一份的四个木牌背面分别画着空心圆1、空心圆2、空心方块1、空心方块2。 而其他四份分别都有几个木牌,背面都写着每个参赛者的名字。 “抽中相同图案者为一组,一先于二,抽中一者第一轮主动抽选为二者的木牌,第二轮为二者抽选为一者的木牌。” 听完抽签规则,四大国开始各自叽叽喳喳地交头接耳起来,主要讲的就是谁去抽这个签。 “要我说,我们猜拳,谁赢了谁去。”甄逍遥默默下巴。 “这个注意好,本殿下最喜欢猜拳了。”南宫羽挥舞着小拳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开始!”不知是谁突然喊了开始,包括千婳在内的其余六人立马伸出剪刀,齐齐呈现在南宫羽面前。 南宫羽眨巴着水灵灵的小眼睛,看着自己握拳的小肉手,半天终于反映过来,“我赢了?耶我赢了诶!” 看着一脸得意的南宫羽,千婳等其余六人纷纷会意一笑。虽然这比赛抽签是讲究的公平,但一旦抽到了臭签,遇上的都是劲敌,难保比赛成绩不佳会被牵扯上一些麻烦的罪名。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皇帝的儿子,当这替罪羔羊。
题外话: 哎,惨淡的收藏,惨淡的人生啊~。 一百一十五章 跟他老爹一副德行
“南宫——月之国为一组,东域——北阳国为一组。” “初赛第一军,南宫国的南宫羽,对战月之国的月努努。” 语毕,南宫羽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作死的号码牌,泪汪汪的小眼睛无助地看向身后的人民大众,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南宫羽还没享受够,便要迎接新一轮的幸福了。 可这是比赛,任凭南宫羽如何不情愿,也是要上去的。 “没事的,大不了认输!”南宫羽嘟着小嘴,在一名士兵的帮助下,终于成功地爬上了蔚湖中间的比赛场地。 而与此同时的,在南宫羽的对面,一个探头探脑的小脑袋,也在一名士兵的帮助下,被抱上了比赛场地。 南宫羽傻眼了,这不就是一个小女孩么?哼哼,他至少是爬上来的,可是这个月努努,竟然是要人抱上来的,一看就不如自己。 不行,这场比赛他南宫羽不认输了,他决定了,他要把这个小女孩,打的屁滚尿流! 南宫羽看到眼前胆怯的月努努,先前害怕怯懦的感觉一扫而光,顿时小手掐腰,得意起来。 “你……你你……我跟你说,我们待会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这一局就算谁赢。”小女孩吞吞吐吐地说着,眼中怯懦地看向南宫羽。 “谁跟你石头剪刀布,小屁孩!” 南宫羽趾高气昂地大叫起来,直接冲了过去。 他决定了,他要一脚踢在月努努的屁股上,把她踢到湖里去! “啊,你别过来啊!”月努努顿时傻眼了,情急之中从口袋里掏出各种丹药,马虎辨认过后,砰地一下砸在靠近南宫羽的地面上。 顿时,整个场地瞬间便被一片烟雾笼罩起来。 “呀,看不见了呀!” “这两熊孩子干什么呢?” “我看那个小女娃要遭殃!” 台下观众区域的平民们接头交耳,一惊一乍,尽管什么都看不清,依旧把头勾得老长,看向蔚湖台。 “真是跟自己的老爹一个德行,欺软怕硬。”观众区vip区域内,飞鹰冷冷地瞥了一眼。 “飞鹰,想办法把这个交给千婳,告诉她,名单上的人如果遇到,直接认输。”南宫子陌正脸看着比赛场地,小声说道,右手却是潜移默化间将一张巴掌大的纸条塞进了飞鹰手中。 他没办法正面保护千婳的安全,只能剑走偏锋,希望千婳不要出事了。 “啊!”随着一声惨叫声叫出,只见一个孩童,扑通一下从比斗场地上掉了下来,直接栽进了湖里。 再一看,是南宫羽。 一时间,站在蔚湖边的守卫们,立马意识到不好,开始脱衣脱裤,争先恐后地跳进湖里去捞南宫羽。 …… …… 皇宫内,宣灵大殿上。 看着手中刚刚传过来的比赛战况,南宫子赫气的手都开始发抖了。 “真是气死朕了!” “来人啊,去查查是谁抽的签,吾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朕一定要让他人头落地!”南宫子赫气急攻心,啪地一下将战况报告重重摔在身旁太监的脸上。 小太监见况,立马吓得屁滚尿流,连连跪地求饶:“皇上饶命啊,这抽签的……抽签的是小皇子殿下啊。” “这……哎!”刚要继续拿这‘抽签人’发火,可一听是自己的儿子南宫羽,南宫子赫此刻也不好继续发作了,只好闷闷地坐回龙椅。 半响,只听南宫子赫喃喃自语道:“这国外的小女孩竟是如此的诡计多端,都怪吾儿太过纯真善良了!” “是!是!”小太监连忙附和道。 虽然表面附和着,可小太监心中此时却有万只草拟马奔腾呼啸而过,心想这南宫羽要是纯真善良,那这天下就没有坏孩子了,真是自家的孩子就算是坨屎,那也要当成宝啊。 一百一十六章 轻松获胜(求收藏呀)
蔚湖之内,气氛紧张,各国之间的权势争斗正进行得如火如荼;蔚湖之外,各种小商小贩齐聚一堂,京都第一大赌场——京都赌场,此刻也派了人来,就在蔚湖外开了赌局,每每一轮战况,都会立马有线人出来禀报。 “各位爷,买定离手啊,这一局,南宫国千婳对战月之国铁蛋。” “南宫胜买大,月之国胜买小。” “这两个都没听过,我选南宫国。”一名南宫国人氏想也不想,将一锭银子压在‘大’上。 “据说这铁蛋是罕见的金之灵力者呢!我选铁蛋,我押小!” …… “少……小姐,他们刚刚说了‘千婳’。”小雎细细听着,怪异地扯了扯慕文轩的大红衣裙。 只见慕文轩此刻穿着一身大红霓裳罗裙,腰间系着一荷玫瑰香囊,云罗发髻间插一只繁花绿簪,此时稍加轻描淡抹,倒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就是胸前有些一马平川。 “我知道,随本小姐速速进去!都怪你这猪头,害得本小姐起晚了!”慕文轩愤愤拿起手中的丝巾甩向小雎,心中虽气,可也不敢多耽误,提着笨重的罗裙,交了门票,终于进了蔚湖之内。 远远的看台上,身着淡蓝色轻丝短袍的千婳面带薄纱,此刻正与月之国的铁蛋,展开灵力较量。 “小姑娘,我看你身轻体弱,还是直接认输的好。”铁蛋冷冷一笑,手中金色的金之灵力已经若隐若现。 “哼,黑不溜秋的铁蛋,和你的名字很配呀。”要说千婳什么最擅长,恐怕就是激怒人了。只见千婳话音刚落,原本还打算放过千婳的铁蛋,此刻黑脸更加一黑,手中的金之灵力突然砸向地面。 “死丫头,我最讨厌别人说我黑了!” 一股泉涌般的金之灵力带有攻击性地漫向千婳。 “呦,原来是金之灵力啊,感情老娘今天手气很好啊。”千婳诧异的同时,心中开始狂喜,在地面的金色快要蔓延到自己时,手中未展现的火之灵力突然凝聚,一条火蛇瞬间出现,在地面上蜿蜒匍匐起来。 “竟然是……” 只见那金之灵力,在碰到火蛇的同时,立马奔溃,形神剧裂。 三两下的较量,过招之后,铁蛋的金之灵力无一不被千婳化解,终于,在第四次被化解之后,铁蛋无奈地摇了摇头,选择认输。 “南宫国,千婳胜!”随着幻天宇苍老的声音传出,南宫区域传来啪啪啪热烈的掌声,而月之国则是死一般的沉寂,现在他们除了小屁孩月努努,胜出者只有鬼子一人。 “有我一人,足矣。”看着蔚湖中间嬉皮笑脸摇摆臂膀的千婳,全身裹着黑色绷带的鬼子眯起双眼,那绷带之下的嘴轻轻蠕动着。 去掉杂碎,下面的,才是有意思的较量。 “小姐,你看,千婳姑娘赢了,千婳姑娘赢了!”小雎激动地摇摆着慕文轩的臂膀,异常激动。 至于要问为什么,因为小雎偷偷将自己的私房钱,压在了千婳身上,现在千婳赢了,自己的私房钱又多了,当然高兴了。 “呵,冰之灵力?火之灵力?有意思……” 遥望不远处归队的千婳,慕文轩眯起双目,凝神注视着,却不知,几名身着便衣的南宫国暗卫,此刻正潜藏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一百一十七章 青春洋溢的菊妃
夏末步秋的季节,御花园里的秋菊似是感受到凉风的气息,已稍稍钻出了脑袋。 “真是气死朕了,你说他干什么不好,非要踢人家小女孩的屁骨,这也就罢了,结果竟然没踢成,还自己掉进了蔚湖,真是丢尽了皇家的颜面!”南宫子御龙颜大怒,指着一朵快要凋零的夏花愤愤跺着脚。 一旁的菊妃闻言,可人的小脸微微一动,掩面偷笑:“皇上,臣妾倒是觉得呀,小皇子殿下跟皇上有一点很像呢!” 微风拂过,菊妃银铃般的声音沁入南宫子御的耳蜗,直到此时此刻,南宫子御才认真打量起皇后以外的嫔妃来。 今天的菊妃,真是格外的美丽,黄灿灿的大桔花轻丝长袍,配上一只同样黄灿灿的桔花簪子,细腻可人的小手摸起来格外光滑,尤其是那张小脸,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可看起来却是格外勾人。 “哪点像?” “就是……这点呀!”菊妃闻言,笑得更为娇羞了,用一片绣了大桔花的手帕遮在脸前,q弹的翘臀顺势撞在了南宫子御的腰部。 “额……”南宫子御先是一愣,立马明白过来,原本带有怒意的脸上由怒转污,“噢?爱妃的意思是……” 一张魔爪,顺着弯曲的腰肢匍匐向下前进,一把捏住那最为柔软的面包团。 “呀,皇上你好讨厌啊……”菊妃撒娇道,一只小粉拳咚地捶在南宫子御的胸膛。 一想到生了小皇子南宫羽的皇后,南宫子御便深觉郁闷,想他专*皇后多年,后宫多年来也就只有皇后膝下有子嗣,可偏偏这唯一的小皇子又这般坑爹,左思右想,南宫子御下定决心,做出了一个决定。 必须要,更广泛地开枝散叶才行! 南宫子御一把搂住菊妃的腰肢,轻声在菊妃耳边耳语道:“爱妃先行告退吧,今晚桔花殿,记得等着朕……” 听罢,菊妃再也安奈不住心中的激动,脸上如大桔花般的笑容展露无余,“臣妾遵命!” 行完礼,菊妃便活蹦乱跳地离开了。 望着菊妃渐渐远去的身影,南宫子御那深邃的眸子看向远方,带有无尽的意味。 “出来吧。”南宫子御双手背后,好似突然变了一个人,声音中带着阴冷。 随着身后枝叶的沙沙声,一名身穿黑色紧身衣袍的男子从矮灌木从后钻出来。 “黎笙见过皇上。”黎笙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双目中透着阴冷与果敢。 “人找到了吗?” “回禀皇上,人……还没找到。” 听到黎笙吞吞吐吐的回答,南宫子御眉头一锁,“呵,还没找到?就算他东域太子是个三头六臂,京都城就那么巴掌点大,怎么会难住皇庭暗卫?” “回禀皇上,京都城的门禁已经发了暗令,各大客栈也已经细细搜索过,本来有了一点线索,可是到了今天,那东域太子竟然好像人间蒸发了!”黎笙越说越激动,他也着实想不明白,一个大活人,竟然能从京都城就这么消失。 “人间蒸发?”南宫子御狐疑道,陷入沉思。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就这么人间蒸发?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已经出了京都城,要么……他还在京都城内! 自从那天慕文轩在大庭广众之下施展冰之灵力,便立刻被皇庭暗卫悄悄盯上了。经过多方调查,皇庭暗卫很快发现慕文轩的身份‘文轩’,是东域来的商人。 来自东域,拥有冰之灵力,而且还跟当今东域太子的名字极为相似,答案不言而喻,他便是东域太子。 南宫与东域虽已熄战,表面平静,背地里却依旧斗得厉害,而东域的太子此刻就在南宫国晃悠,抓住东域把柄这么好的机会,他南宫子御怎么可能放弃。 沉思良久,南宫子御目中露出狠辣,“传朕密令,皇庭暗卫再加派一半人数,秘密搜查蔚湖。” “诺!” 半跪在地上的黎笙恭敬地点头,立马消失在御花园内。 一百一十八章 挑战书
『皇上有令,搜查蔚湖,秘密捉拿东域太子慕文轩』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一道密令便在看似热闹非凡的京都城中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 一群暗藏灵力气息的人,身着便衣,很快便与本就在蔚湖内秘密查看的皇庭暗卫汇合起来。 “小姐,这初赛上半场的比赛都快完了,怎么人数不减反增啊?”小雎歪歪脑袋,这初赛下半场关于东域与北阳国的比拼,吃过午饭到了下午才会举行,可偏偏此时蔚湖内的人不减反增,悄然声息中周围便多了不少‘平民百姓’。 “恩。”慕文轩点头示意,粉饰红妆的脸上却是没有半分笑意,一对灵动的眸子只是漂浮不定地盯着南宫代表队的方向。 其实慕文轩早就发现了,在他的周围,时而会冒出一些来回走动的人,这些人看似在观看比赛,可眼神大多时间都在人群中飘忽不定,似是在寻找什么。 该死的,他的身份果真被发现了吗? 慕文轩现在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这些人的目标,就是他。 只不过,现在他是‘女儿身’,南宫子御那个老歼巨猾的家伙,一定不会想到他慕文轩会男扮女装吧。 “小姐,你说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呢?” “我想是比较期待下半场的比赛所以提前过来占个好位子吧。”慕文轩轻拍了下小雎的肩膀,微微一笑。他可不想让小雎担心,所以现在只好随便编造个理由蒙混过去。 正要拉着小雎往蔚湖外走,几名‘平民百姓’忽然盯上了慕文轩。 糟了,被发现了吗? 慕文轩紧紧攥着手中的丝巾,手心的汗水已不自觉地渗透了丝巾,冰之灵力,也在此时暗藏在手掌中,蓄势待发。 “小姐,我们还是走吧。”小雎拉了拉慕文轩的衣袖。 几名暗卫擦肩而过,在看了慕文轩几眼之后,只觉得长得还算不错,欣赏完便立刻向前方走去。 “呼……”慕文轩感觉到,如果刚才小雎没有拉他一把,可能他就要拼死一搏了。 “哎呀,回去老娘一定要啃一整只烤鸭!”人群中,千婳摸着干瘪的肚子,率先离开了南宫的队伍,与慕文轩擦肩而过。 现在她代表着南宫国,又赢了初赛,身份自然高贵了很多,刚比赛完,便受到京都第一烤鸭店的邀请,可以免费在那里白吃白喝。 这等好事,千婳当然是摸着肚皮整装待发了,当即甩下甄逍遥等人,屁颠屁颠地拿着烤鸭店的邀请函走出了蔚湖。 “小姐,那是……”小雎盯着大摇大摆走出去的千婳,欲言又止。 “本小姐自有打算。”慕文轩眯着眼睛,正想上前暗示下千婳,不想身后传来的刁蛮声却震得他一阵头皮发麻。 慕!雨!昕! “千婳是吧,你给本郡主站住!”千婳身后,慕雨昕掐着小蛮腰,一脸高傲地样子。 “郡主可是有事?”千婳默默干瘪的肚皮,有些不满,但还是转过身去。 “哼,千婳,本郡主要向你挑战!” “不好意思雨昕郡主,小女现在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奉陪。”有什么事能比填饱肚子还重要?千婳可不想在慕雨昕身上浪费吃饭的时间。 “哼,听说你拿到了烤鸭店老板的邀请函?”慕雨昕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怎么了?” “本郡主就跟你比,吃!烤!鸭!” “啥?”千婳看着慕雨昕斗志昂扬的脸蛋,一脸懵逼。半响,她终于反应过来,道:“好啊,比就比!” 真是吃货见吃货,两眼泪汪汪啊。 慕文轩拿着手帕遮在脸前,亲眼目睹了两名花季少女之间的神转折,瞬间石化。
题外话: 吃货见吃货,两眼泪汪汪。 一百一十九章 嚣张跋扈进化史
他他他他没听错吧,他这泼皮表妹,竟然跟千婳杠上了,而且……还要比赛吃烤鸭! 莫非是他今早睡懒觉的时候错过了什么? 两道锋利的电流在大街上滋滋作响,来往的人络绎不绝,感觉到不对劲后纷纷都避而退之。 望着两名妙龄少女谁也不让谁地走在大街上,慕文轩无奈地拍了拍脑袋,“小雎,走,去吃烤鸭。” 京都第一烤鸭店。 紫檀木雕刻勾勒的五雀圆桌上,贺赫然摆放着七八只烤鸭,而偌大的木桌上,只是两边相对各坐着一名少女。 一旁上菜的小二早已被这架势吓得魂飞魄散,哆嗦着上完最后一盘烤鸭,便立马溜之大吉了。一边是东域来的公主级别的人物,一边又是南宫国皇帝钦点的种子选手,他一小小的小二,哪边都得罪不起啊。 “呵,千婳姑娘,你倒是吃啊,既然接受了本郡主的挑战为何迟迟不动口?”慕雨昕幸灾乐祸地挑着眉毛,右手轻轻点在自己俏皮的脸蛋上,似是在炫耀。 这千婳,整日都带着面纱,一看就知道是个丑八怪,她慕雨昕今天就要杀杀她的锐气,让这千婳知道,东域郡主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我没胃口。”千婳呆呆地看着桌子上看起来美味可口的烤鸭,此时此刻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无形中中了慕雨昕的激将法。 要比赛吃烤鸭是假,想要看她的真面目,嘲笑她才是真吧。 “怎么?刚才不还是一直摸着肚子喊饿么,莫非是不敢以面示人?”看着千婳无动于衷的样子,慕雨昕有些不耐烦了,语气中带着讥讽,咄咄逼人。 哼,丑八怪,还敢跟她慕雨昕叫板?现在露出原形了吧。 角落处,慕文轩点了一只烤鸭,斟茶细品。听到慕雨昕的话,慕文轩心中陡然生起了一股无名火。 这慕雨昕,从前也只不过算是刁蛮任性,可现在长大了,倒是变本加厉愈来愈嚣张跋扈,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千婳正欲还口,却突然被人抢了先。 “没想到堂堂东域郡主,也会做出这种龌龊之事。”放下手中的茶杯,慕文轩一瞥周围没什么人,但谨慎起见还是尽量压着女子的声音,大踏步地走了过来。 听到后面奇怪的女声,慕雨昕顿时火了,一拍桌子就要发怒:“你算老几,竟然教训本……你……” 转过身的一刹那,慕雨昕呆住了。 眼前的女子,个子比自己高出半头,长得细腻清秀,也算是佳品……可就算如此,慕雨昕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女子,长得真是极像了她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东域太子——慕文轩! 看着慕雨昕惊讶的神情,慕文轩暗叫不好,刚要捂住慕雨昕的嘴巴,还是迟了一步。 糟了! “你是皇兄?!唔……”慕雨昕激动地大叫起来,嘴巴却突然被捂住。 楼中为数不多的客人,有几名在听到这敏感的字眼之后,眼睛刷地一下定格在慕文轩身上,眸子里透出阴森森的杀意。 “你们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她!她可是南宫国皇帝钦点的试灵大赛选手!”慕文轩暗叫‘窝草’,手中突然多出一根掺了毒的毒针,抛向了千婳。 “什么情况?”千婳看着周遭突然暴动出的各方灵力修为,还有那跳出来为自己打抱不平的‘皇兄’姑娘,正迷糊着,便被那‘皇兄’姑娘牵制住,还被扎了根针。 等千婳反应过来想要反手时,千婳只觉得整个身体昏昏沉沉,咚的一下便失去知觉。 “该死的!”慕文轩狠狠瞪了慕雨昕一眼,看着周围逐渐增多的人数,心里已经快把慕雨昕诅咒了千万遍。 这慕雨昕,真是走到哪碰到哪,哪哪都倒霉! “皇兄!”慕雨昕现在更加确定了,这就是慕文轩,兴奋中带着激动。 “该死的,你还叫!” “我我……”慕雨昕一下子语塞,吞吞吐吐。 虽然不知道慕文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是直觉告诉慕雨昕,如果此刻成为慕文轩的绊脚石,那慕文轩定会恨她一辈子。 “雾之灵力,迷雾森林!”慕雨昕忍住心中疑惑,立刻掐诀。 整座烤鸭楼几乎是在瞬间,被白茫茫的水雾笼罩起来。
题外话: 下面要进入一段**,老太文笔有限,但老太会尽最大努力描绘出来的。 第一百二十章 只是因为太喜欢
“该死的,什么都看不到!” “不能让他跑了!” “妈的,什么都看不见啊……” “卧草,看不见别随便扔技能啊,你烧到我了,灭掉你的火种!” …… 烤鸭店二楼,几名皇庭暗卫的人站在原地不敢随意走动,虽然他们的灵力高强,可面对这障眼法式的灵力,没有风之灵力将其吹开,也是毫无办法,只能束手无策。 这雾气是慕雨昕放的,所以她可以感知到每个在雾中的人的位置,而身在雾中的人,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此刻,她三蹦两跳地便来到慕文轩身边,一把抓住慕文轩的大手,可谁料,却被狠狠地甩开了。 “我就知道,每次遇到你准没好事,真是个惹事精!”撕开脚边碍事的罗裙,慕文轩一把将千婳伦在肩上,看着身边的慕雨昕,心中有无限怒意。 他虽然是东域太子,可在入关南宫的时候,写的是东域商人的身份,就算正大光明地被杀了,到时候南宫国只要死不认账地说:‘我们误以为他是东域商人,不小心误杀了’,那么谁也没办法。入关时东域商人的身份是慕文轩亲自签的名,到时候就算死了,那也只算是‘文轩’,而不是东域太子。 有时候,就是如此。 “皇兄,昕儿也不知道会这样啊,要不你跟昕儿回东域的驻扎地,那里……” “你闭嘴,别再给我添乱了!”慕文轩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慕雨昕的话,转身就走。 “皇兄,昕儿只是见到皇兄太高兴了,所以……”此时的慕雨昕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之前的嚣张跋扈完全没了影子,只是可怜巴巴地看着迷雾中的慕文轩,跟在他的身后。 “别跟过来,否则我会更讨厌你!” “皇兄……”慕雨昕被慕文轩的怒吼吓得定在原地不敢追上去,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慕文轩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迷雾中。 为了不让慕文轩更讨厌她,她只好,乖乖地定在原地。 两行委屈的泪水从她倔强的小脸上划过,说到底,她不过是因为见到他太过开心激动罢了,她也没想到,有杀手跟着慕文轩啊,她只是…… 她只是太喜欢了,所以才会激动得忘乎所以啊。 记忆在此刻飞速地追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兄开始讨厌自己的呢…… 孩提时代,当东域皇帝的一道圣旨降临王府,那时只有两岁的她,知道自己被封了郡主,享受皇家公主的待遇,咿咿呀呀地手舞足蹈。 可却不知,那是她的爹娘,用性命换来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战王于灵河之战英勇牺牲,其王妃悬白绫紧随而去,朕甚心痛,特破例赐封战王之女为东域郡主,享受公主待遇,可随意进出宫门,入住淑香阁,钦此! 直到后来当自己懂了些事,慕雨昕才知道,她那潇洒倜傥的父王没了,她那总会抱着自己玩耍的母妃,也没了。 什么都没了,有的只是,一道圣旨,和一副郡主的称号。 假的,都是假的! 那时的慕雨昕,义无反顾,胆大包天,手里拿着火苗,坐在自己的小卧房里,一把火烧着了淑香阁。 这样多好啊,很快,她就可以见到和蔼可亲的母妃,还有最最*倜傥的帅父王了。 多好…… 可一把火,烧没了整座淑香阁,却没能带走她。 朦胧火光之中,一名看起来瘦瘦的少年闯进了卧房,在他触碰到慕雨昕的肌肤之时,慕雨昕感觉到,那是一股说不出的清凉感。 ——从此以后,不准你再这么胡闹,你的命,是本太子救的,所以你必须也不得不加倍珍惜。 小小少年,背着慕雨昕跑出了火场,也不知不觉跑进了慕雨昕的心窝窝里。 一百二十一章 拿太子当丫鬟使
等千婳醒来时,已是晚上。千婳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破旧不堪的小木屋里,四周杂草丛生,小虫乱跳,看起来是废弃了很久的样子。 “唔,头好痛……这是哪?”千婳揉着太阳穴缓缓爬起来,努力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妈的,她这是第几次被搞晕了。 她记得,那个慕雨昕为了看她的样貌,故意摆了她一道! 接着,一位姑娘跳出来给她打抱不平,可是慕雨昕好像叫他……皇兄? 男扮女装? 既然慕雨昕是东域的郡主,那那个‘皇兄’不就是东域的皇子么! 千婳一拍脑门,好不容易理清了思绪,正暗暗佩服自己的智商时,门外传来一阵咳嗽声。 “咳咳。”只见慕文轩举着微弱的烛火站在小破屋的门外,身上清新飘柔的女装早已破烂不堪,而那原本画着女子妆容的脸,此时已经褪去,呈现出来的是男子的相貌。 “你醒了,千姑娘。” “文轩公子?”慕文轩此刻的样子让千婳看了哭笑不得,分明是张男人的脸,偏偏穿了女子的衣裙,真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等等……穿着女装的文轩公子?那他不就是白天拐走自己的人么! 千婳恍然大悟,跐溜一下站起来,目中露出警觉,“你……是东域的皇子?” 慕文轩只是静静地看着千婳,默认了。 也是在此时,千婳才发现这小破屋里,还有第三人的存在。 借着慕文轩手中的烛光,千婳此时看清楚了:在小破屋的另一处,正躺着一个人。 微如悬丝的呼吸,似是随时会一命呜呼。千婳小心翼翼地挪过去,看清了他的模样,是百里若风。 千婳轻柔地抓起百里若风的手,此刻百里若风的脉搏,已经到了跳两下停三下的地步了,甚至千婳自己都不太确定,现在的她能不能就得了他。 “千姑娘,既然你已经知道,那本太子也不必隐瞒了。”将手中的蜡烛端放在小破屋的中间,慕文轩正了正衣冠,严肃地说道:“其实,本太子就是东域的太子,未来东域的王,所以南宫……” “别给老娘整这些有的没的,让你做的东西,做了没?!” “啥?”慕文轩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他这么一本正经地跟千婳坦白真实身份,然而千婳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讶? “还愣着干什么,不想他死就给老娘交出来。”千婳随处一摸几根杂草,将自己的头发随意扎成马尾,又圈成了一个包。 可偏偏,他又无处还口。 “好……在这里。”慕文轩往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包袱,里面裹着精致的小木盒子。 他拐走千婳之后,知道客栈那里是不能住了,索性背着千婳跑到了荒山野岭,也就是那天与千婳和百里若风相遇的那间小木屋里,接着又以最快的速度回客栈把千婳要的东西和百里若风一并背了出来。 现在想想白天时的情景,慕文轩就觉得惊险,他可是差点就没命了啊。 “去给老娘打些干净的水来,对了,再想办法去药店弄些消炎的,还有这些,我写给你……”千婳絮絮叨叨,毫不客气地命令着,此时已经没了傻姑娘的样子,整个就是一上了手术台的医学界老**。 慕文轩细细听着,用心记着的同时,也不知不觉暗暗有些惊讶。有生之年,就算是他的父皇,也不曾这般命令过自己。 可奇怪的,慕文轩的心里却没有一点不爽。
题外话: 哎,医学界人头狗终于要开始收人头了,收藏你快快涨哇 一百二十二章 颤抖的手
“好,本太子记住了,对了……百里若风,他的病情进展得如何了?” “不太好。”千婳双手抵在百里若风的太阳穴处,指尖的冰之灵力缓缓而又持续地施展着。 “等着我。”慕文轩沉思几秒,就要离去。 “等等!”千婳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几乎是没有犹豫的,揭开了自己的面纱,“你的妆花了,把这个带上吧,那些追杀你的人应该还不敢光明正大地贴你的通缉令。” 知道了慕文轩的东域太子身份,千婳也大概猜出了那些杀手是谁派出来的。 除了南宫国的皇帝,还能有谁。 “还是千姑娘想的周到。” 接过千婳递过来的面纱,尽管灯光微弱,但慕文轩还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揭开面纱后,千婳的容颜。 慕文轩眼里闪过几丝诧异,灵动的眸子微微闪烁,又很快反应过来,不敢多耽搁,直接疾驰而去。 “百里若风,你可一定要撑住啊。”紧紧握住百里若风发白的手,千婳此时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千婳打开慕文轩留下的精致木盒,木盒内,一把把久违的似曾相识的手术刀就静静地躺在里面,似是在等待主人的召唤。 千婳发现,这些手术刀虽然没有二十一世纪的手术刀那般锋利,可竟然也做到了基本还原,虽然不是硅钢,但也是一种千婳说不上来的钢的材质。 “但愿……”他能够挺过来。 下意识地,千婳将最常用的一把刀握在手中,可不知怎么的,伴随着久违的重上手术台的感觉,千婳的手竟然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没有先进的仪器,没有补血的血袋,没有肾上腺素…… 千婳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希望渺茫地绝望感,此时此刻,千婳握着手中的刀,第一次感觉到…… 自己根本就是个庸医。 瞥见百里若风痛苦昏迷的模样,千婳突然开始怀疑自己起来。救,还是不救? 不救,他或许还能再活个十天半月。 救,运气好可以重获新生,可只要千婳的手术刀偏离0.01毫米,那他的生命,也就顷刻间戛然而止,亦或是变成生不如死的植物人。 “我……该怎么办?”握着手术刀的手不住地发抖,千婳低着头,想要努力克制,可越是克制,手就越是抖得厉害,仿佛回到了第一次拿起手术刀时的样子—— “老师,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求求您出手,救救它吧!”强曝光的手术台上,一只本该雪白的萨摩耶,身上的毛发已被鲜血染红了一半。为了救它的主人,小萨摩耶不惜跟一只藏獒撕咬起来。 “梁千婳,我在最后跟你说一遍,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可以救它!”老师严肃地说完这句话,直接从手术室的另一间门走了出去。 手术室外的小女孩,手里紧紧握着手中的粉色狗带,眼泪啪嗒啪嗒地流着:白衣天使啊,救救我的小伙伴吧…… 她不过是医大的大一新生,因为理论知识全科满分,被破格收进医大附属的一家医院做见习助手。本来这是个医人的医院,可突然闯进来一名小女孩,抱着她受伤的狗狗跪在正巧路过的梁千婳的老师面前,苦苦哀求。 ——医生,求求您救救我的狗狗吧,这是我所有的钱,求求您救救它吧…… 女孩掏出口袋里零零散散的硬币和皱巴巴的纸币,一把塞给了站在老师身后的梁千婳。 有硬币咕噜咕噜地从女孩的指缝间落到地上,跟着狗狗啪嗒啪嗒的,鲜红的血。 “老师,救救它吧。”千婳看着小女孩,不由得一阵揪心。 老师漠然地看着梁千婳,淡淡地启唇:“抬进手术室。” ——抬进手术室,但是,手术要由你自己独立完成。 救与不救,全都在你。 小小的手术室,看着手术台上渐渐虚弱的狗狗,她擦干眼泪,稳住手中的刀,切开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台手术…… 也救活了她生命中,第一条鲜活的生命。
题外话: 又来一波回忆杀……=。= 一百二十三章 谢谢你,相信我
救与不救,它/他的性命,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当天际有一线阳光露出光晕,透过斑驳零落的碎叶投射到小破屋里,稀稀拉拉,千婳沉落的美眸里,透着深深的坚定,手中的手术刀,亦是坚定而又稳稳地握住! “千婳,东西我都买回来了!”一阵风在门口稍加停留,慕文轩满头大汗,满面春风,胳肢窝夹着两包包袱,手里又拎着大麻袋,头顶还顶着个鸟窝。 对了,鸟窝里,还有几颗还没孵化出的鸟蛋。慕文轩捉摸着,掏几只鸟蛋煮了给千婳补补身子。 “去,把这些药煎了,还有……”千婳麻利地接过慕文轩手中大包小包的东西,熟练地挑拣起来,“还有这些,止血用的,要直接磨碎,还有这些……” 慕文轩认真听着,不断接过千婳递过来的草药和药罐子,正要抱着东西去屋外煎药,余光却突然看见千婳将一块干净的麻布切开一个口子,放在了百里若风的脑袋处,紧接着,竟然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在百里若风的脑袋处不停比划起来! 她不会是要把百里若风的脑袋给切开吧?! 慕文轩看得心惊,以为千婳是想要了百里若风的命,可又看千婳做的这一切如此毫不心虚,正大光明,不觉又心生疑惑,道:“千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切开他的脑袋,把脑袋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千婳望着手中锋利的手术刀,平日里不谙世事的眼神此刻看去已变得坚不可摧。 一旦上了手术台,她就不是平日里疯疯癫癫傻里傻乎的丫头,而是一位经验老道妙手回春的神医! “切……切开脑袋?”慕文轩听得手中的瓶瓶罐罐差点掉下来,在他的认知里,人的脑袋一旦被切了,那就必死无疑,可现在,这个千婳竟然要在百里若风的脑袋上动刀子! “听着!”千婳一把把地拿起手术刀,重新点燃一根蜡烛主意消毒,“我接下来做的事情,可能会超出你的认知,甚至你会觉得,我是个疯子,但……” 千婳顿了顿,坚决的眼神对上慕文轩满脸的怀疑。 “现在你只能选择相信我。”千婳握紧双拳,她知道自己不善言辞,但此刻也只能赌一赌了! 赌慕文轩会相信他,赌自己可以医好百里若风。 慕文轩看着千婳坚决的眼神,心中却是有无限诧异。当千婳说出要切脑袋救人时,他明明知道这是只有疯子才会说出的话,可当他看向千婳时,内心却不由自主地想要选择相信,仿佛他自己都变得疯狂了一般。 慕文轩少有地陷入沉思。 百里若风的身上还藏着太多太多慕文轩想要知道的秘密。现在百里若风病入膏肓,恐怕是药王谷的药王都回天乏力,可既是药王都几乎无法治愈的病,一个小姑娘又如何救得? 慕文轩静静地打量着千婳,他二十多年的认知和阅历告诉她,她是骗子,她是骗子,但…… 好似是血液中与生俱来的感觉,慕文轩沉思片刻,终于开口:“你且集中精力,我在屋外,为你守护。” 好吧,千婳,就让本太子,相信你一回。 转身,慕文轩紧皱眉头,走出屋外。 “谢谢你,相信我……”屋内,千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定睛,千婳习惯性地握了握慕文轩的手,深吸一口气。 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
题外话: =。= 一百二十四章 智商捉急
凌晨,王府鸡圈里的大公鸡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几名灵力高手忽然呼啸而过,吓得熟睡中的大公鸡跐溜一下跳了起来,连忙呱呱直叫。 “启禀王爷,人……还是没有找到!”推开议事厅的木门,雪豹与飞鹰两人一前一后,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南宫子陌此时正坐在议厅中间,左臂支撑着沉重的脑袋,眼角隐隐有黑眼圈的迹象,很明显是*没睡。 “千婳常去的几个地方,可有找遍?还有其他三国的驻扎地,可有打听过?”一道冷芒刷的一下从上座出投射下来,飞鹰与雪豹面面相觑,单膝跪地。 “启禀王爷,那日王爷命令属下传达给千姑娘的事,属下还未来得及传达,千姑娘便被东域的雨昕郡主拉去了……烤……烤鸭店。”雪豹吞吞吐吐,将昨天白天在街头遇到的事说了出来。 “继续。”南宫子陌冷冷说道。 “因为有东域的人在,所以属下也不便去找千姑娘,眼看着千姑娘跟着雨昕郡主进了京都烤鸭店,属下便离开了。”雪豹抹了一把冷汗,最近,他总觉得王爷对千婳姑娘的事莫名的上心。 “东域那边的人,可有问过?”一听到‘东域’二字,南宫子陌眉头紧蹙,本来尽量耐着的性子,愈加急躁起来。 东域,可不比南宫,一朝是敌国,国耻难忘,就永远是敌国!千婳是在与那个雨昕郡主进了烤鸭店之后失踪的……那么问题,十有**就出在那个雨昕郡主身上。 还有十有一二,几率最小的,则有可能是南宫子御。 “去问过了,可是那个慕雨昕坚决一口咬定,在与千婳比完吃烤鸭后,便各自离去了,之后的事,那个慕雨昕也一直说不知道。”雪豹挠挠脑袋,虽然有些跟不上南宫子陌的思绪,可还是如实回答。 “属下去了烤鸭店,烤鸭店的老板也是这么说的。”飞鹰顿了顿,看向南宫子陌,欲言又止。 “说下去。” “两种可能,要么烤鸭店老板与慕雨昕说的都是实话,要么……他们串通好了。”飞鹰经过深思熟虑,还是将自己的心里所想说了出来。 京都的烤鸭店老板跟东域乳臭未干的小郡主合谋? 那个烤鸭店的老板,身份背景清白,与东域扯不上半毛钱关系,那个慕雨昕郡主,也是第一次来南宫,认识都算不上,合谋那就更不可能。 到底……到底是什么原因? 南宫子陌努力思考着,可一想到千婳很可能有生命危险,脑子就越来越乱,根本无法思考。 “王爷,属下倒是觉得王爷的担心是多余的。”一旁的飞鹰看到南宫子陌和飞鹰都陷入沉思,慢半拍的脑袋此刻竟然灵光一闪,呵呵一笑。 “……”南宫子陌冷冷地看了雪豹一眼,没有说话。 “这试灵大赛初赛过后,我南宫对于每位南宫选手的管束都放松了许多,千婳姑娘既是个吃货,属下想着,千婳姑娘会不会躲在京都某个名食店里……” “滚出去!”一只墨瓷色茶杯,伴着南宫子陌的怒吼突然飞出,啪的一下摔在学霸脚下。 “王爷息怒啊,属下是真的这么觉得的……” “不要再让我说第二次。” 一旁的飞鹰带着鄙夷的眼神打量了雪豹全身,抱拳,转身走人。 飞鹰轻叹,这雪豹的智商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一百二十五章 失误(求收藏啊)
南宫国,皇宫,皇帝的寝宫内。 “东域太子慕文轩,竟然拐走了我南宫国的一名试灵大赛的选手?!”听到这个消息,南宫子御本能的是一拍龙椅,龙颜大怒。 他不是怒东域太子拐走了自己精挑细选的选手,而是怒这精挑细选的选手竟然打不过这个东域太子! 没想到,这慕文轩的灵力修为竟然如此不俗。 “皇上息怒,那京都烤鸭店的老板已经被我们的人看住,绝不会将那天的事走漏半分!”黎笙单膝跪地,攥着裤腿的手心全是冷汗。 “那个东域的雨昕郡主呢?” “启禀陛下,依属下看,那郡主多半是对东域太子倾心,所以属下找到东域太子当时入南宫国境时的签名,找了人模仿字迹,昨夜以飞箭血书射于雨昕郡主门前,告诉她一旦声张,东域太子将性命不保。没想到这招果然管用,北平王派人去了东域郡主那多次,每次都被草草打发走了,什么都没打听到。” 黎笙细细说着,生怕有任何疏漏。 “等等,你说北平王去东域郡主的住处打听了多次?南宫子陌?”南宫子御突然精光一闪,急切问道:“被东域太子掳走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启禀陛下,是北平王府推荐进宫的,名为千婳。”当说出千婳这个名字时,黎笙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因为他只知道千婳的名字,却没有查探千婳的底细。 现在,黎笙只能抱有一丝侥幸,祈祷皇上不会继续问下去了。 “这个千婳是个什么来历?竟然能让朕那女人荤丝毫不沾的皇兄如此上心?”南宫子御挑了挑眉,嘴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启禀皇上……”黎笙的心脏,狠狠咯吱了一下。 “嗯?” “那名女子名为千婳,是北平王府的丫鬟,北平三王爷寻她,也不过是因为她代表了北平王府参加试灵大赛,怕皇上怪罪,所以才急于寻找。”黎笙屏住呼吸,手心全是虚汗。 “呵!”听完黎笙的回答,南宫子御讥讽一笑,狡黠的目光一扫黎笙:“你以为,朕会信你?” “属下该死,属下这就去查!”黎笙吓得双膝跪地,真是可笑……他竟然会保佑侥幸的心理,祈祷自己能在如此精明的皇上面前,蒙混过关。 “因为你的失职,供给你弟弟的药,停止七天。” 南宫子御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打在黎笙的脑袋上,嗡嗡作响,内心亦是如刀绞般疼痛。 每每他任务失职,那么接受惩罚的。便是他最爱的弟弟。 没有皇上的宫廷秘药,意味着弟弟的心脏,就要疼痛七天。 黎笙还清晰地记得,上一次他弄丢了冰之灵力的宝典,南宫子御硬生生停了弟弟一个月的药。 他抱着弟弟黎夜苟延残喘的身体,一次次为他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心在绞痛,却没法替他承受疼痛,他很多次想要给弟弟来个痛快,可每每看到黎夜天真的笑容,那对生活渴望的眼神,那微笑着对他说“哥哥,小夜不痛。”的话语,伸到心脏边的匕首都会默默地藏起来,悄悄举起,再藏起来。 如果可以,他完全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弟弟的健康。 “属下这就去查。”紧抿的嘴唇,终是艰难的开口。 转身,决绝的离去。 一百二十六章 风起,风落
三天过后,便是试灵大赛的复赛,而此时此刻,南宫子陌早已无暇顾及比赛的结果,一心只想着如何才能找到千婳。 这三天里,南宫子陌几乎费劲所有人脉关系,终于从烤鸭店老板他*的老相好口重撬出:“东域郡主的皇兄绑架了个姑娘。”这句话,而直到此时,南宫子陌才恍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东域郡主的皇兄?莫不是那位东域太子!可他并未以太子身份跟随东域使团进入南宫,也就是说这东域太子是隐藏身份单独行动,要找千婳,岂不是难上加难? 同样的,在这三天里,皇宫里斗蛐蛐打儿子啪菊妃的南宫子御也没有闲着,派皇宫密探有意无意地贿赂王府的丫鬟小厮打探千婳的身世消息,王府人多眼杂,难免有几个起了贪心念头的,给几个钱便把当初千婳进府与南宫子陌的花边八卦以及南宫子陌为了千婳废了呆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一个护卫的事情全部抖了出来。 挖出这么劲爆的新闻,加上东域太子绑架千婳这么千载难逢的绝好时机,南宫子御呵呵一笑,找到崇华太后,母子俩狼狈为歼,拉上窗帘,躲进小被窝,开始谋划如何把这最后能威胁到南宫子御皇位的隐患,也就是把南宫子陌剔除掉。 果不其然的,在试灵大赛复赛的前一天,皇帝南宫子御把三王爷南宫子陌召进了宫。 特意慰问了代表北平王府的甄逍遥和千婳,却只字不提千婳失踪之事,最后还语重心长地对南宫子陌说:“朕非常期待皇兄选出的两位选手在复赛中的表现,尤其是那个叫千婳的。” 南宫子御这话,话里有话,意思却是表达得很明显,同时也基本坐实了南宫子陌之前的猜想:千婳被东域太子绑架,绝对与狗皇帝南宫子御有关! 按照南宫子御的尿性,三王爷用屁股想都猜到南宫子御那句话的意思,大概便是:北平王府的千婳被东域太子绑了,三天后来不了,朕就治你个欺上瞒下大逆不道之罪;可若是千婳准时来了,朕的人亲眼看见她被东域太子绑了,如今完璧归来,定是与东域太子做了什么勾当,朕就治你个勾结外党之罪。 明摆着进退两难,前后都是坑。 南宫子陌也深知,如果真到了皇上怪罪、迁怒于北平王府治个大逆不道之罪,那他也只能也不得不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千婳身上。 他的手里握着太多人命,有些事,实在身不由己。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把千婳送进宫里。 北平王府的王府花园,烂漫粉瓣不知不觉已逐渐被秋的颜色替代,满园寂静,似是多了些许沉寂,却少了生气。 南宫子陌出神地站在院内,忽然的,一朵粉色花瓣随风飘起,飘飘悠悠,他下意识地展开手心,花瓣竟稳稳地停在手心。 曾记得,王府花园,有少女从中,翩翩走过。 现在想来,那东域太子恐怕也只是情急之下才绑了千婳,脱离危险多半便会放了她。 “千婳……走了就千万别回来了。”看向无云的天,南宫子陌蹙眉微叹,也只能暗自祈祷千婳不要再回到自己身边。最好逃之夭夭,永远都别回来了。 为了他的大业,为了他手里的无数条人命,南宫子陌只能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千婳身上。 到时候,南宫国上下将贴满千婳的通缉令。 一阵无名风吹起,手心的花瓣忽地飞起,消失不见。 一百二十七章 我是医学界人头狗
慕文轩发誓,这是他活了二十多年来见过的最荒谬却又不得不选择相信的事情。 趁着光线大好,慕文轩在煎药放风的同时悄悄观察了千婳,只见屋内的千婳一手执细刀,一手拿着筷子一样的东西(镊子),双目集中精神,接着小刀缓缓落下,开始在百里若风的脑袋处切割起来! 就在那细刀在百里若风的脑袋上划出一道有一寸左右的口子时,千婳紧握着的刀又稍加施力…… 噗的一下,鲜血一下子喷射而出! 始料未及的千婳,脸上立刻被喷满血珠! 慕文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心里直磕碜,可偏偏千婳此刻看起来竟依旧是雷打不动的冷静严肃,似是完全没有被刚刚喷射出的血吓住。 “千婳,你到底是谁?”慕文轩眼睁睁地看着,双手已握成拳状。忍了许久,还是没有进去阻止,但他再也没有看下去的勇气,脑袋一撇,专心煎药。 慕文轩的心里突然有些害怕。年仅十六七岁的少女,到底是经历了什么,竟然能够让她在这种环境下都如此冷静! 在慕文轩看来,千婳此刻做的,与那些经过特殊训练的肢解人尸体的杀手组织毫无差别。 而此时此刻的千婳,哪里知道慕文轩内心的感慨万分,更没有注意到慕文轩在偷偷地看着。 现在的千婳,思想高度集中,将身上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百里若风身上,以至于外界的一切,她都视而不见,仿佛与世隔绝了。 “一定要救活他!”这是千婳此时唯一的信念。 没有现代先进设备的辅助,没有护士们的配合,甚至最基础的血袋补给都没有,收拾得极为干净的小破屋内,只有千婳抹着袖子,全神贯注地手术着。 值得庆幸的是,连千婳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些天灵力的修行会对手术的实施有莫大帮助。现在基本无需现代设备的检测,千婳只需利用感官观察,再加上灵力感知,便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百里若风的心跳、血流流动速度,脑瘤肿块扩展趋势,甚至还可以结合冰之灵力加以止血。 时间在太阳的东升西落下由朝阳到余辉,而千婳手下游刃有余的手术刀在经过不停地替换,止血,剔除,过去了快七个时辰…… 在此期间,千婳滴水未进,一直拿着手中的手术刀,全神贯注地解剖! 慕文轩捉了只野鸡回来,拔了毛烤熟,正想着要不要进屋递给千婳,却见千婳依旧弯着身子,手里的细刀在百里若风的脑袋上时而微微一动。 察觉到百里若风微弱的灵力气息的同时,之前就算对千婳再有疑虑质疑的慕文轩也不由得感叹:“拿着刀挖脑袋都快挖了7个时辰了,还没把人弄死,看来还是有点本事的。” 慕文轩微微一笑,一整天紧绷的神经让他倍感疲惫,可是没想到,千婳这丫头好似有无限活力,竟然能够一直保持着几乎一个动作一整天。 夕阳的余辉洒在千婳专注的脸蛋上,瘦小依旧,专注依旧,慕文轩手里拿着块鸡腿,眼里不经意间多了几分柔和 许是累了,渐渐地,慕文轩闭起双眼,闭目养神。 远处,乌鹊嘈杂一片,惊慌飞起,天边是血一样的红色。 丛林间,一名黑衣人看着不远处的小破屋,眯了眯眼,转身,即刻离去。 “唰!”的一声,七根呈菱形状有餐盘大小的冰镖从斜上方的树上射向黑衣人。 “不好!”黑衣人猛地大叫,一个后空翻险险避开来势汹汹的冰镖。 再一看,自己左臂上,已被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一百二十八章 First Bleed
站在树杈间,慕文轩一甩干净利落的长发,动人的红色罗裳衣裙随风飘舞,坏坏一笑。 “既然来了,不如就陪本太子一起吃烤**。” 说话间,慕文轩手掌相合,又展开至与肩同宽,两个手掌距离之间再次凝结出许多冰镖,嗖嗖嗖地射向地面的黑衣人。 刚才他闭目养神,不过是为了降低黑衣人的警惕罢了。没想到这黑衣人真的以为自己在睡觉,跑路都跑得那么慢,以至于慕文轩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追上了他。 黑衣人眯起双眼,警惕地看着站在树杈间的慕文轩,心里一横,从腰间拔出一把淬了剧毒的短刀。 看来,免不了要一战了。 黑衣人的刀鞘上,刻着虎头纹,慕文轩虽表面不羁,心中却是一惊。 那是……佐罗帮?! 呵,一群毫无灵力全靠肉搏的怪物帮派么? 本太子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肉身坚不可摧,还是我的冰之灵力摧枯拉朽! “东域的那慕什么……太子,止血草不够用了,再磨点送过来。”千婳嚷嚷着,手中的活儿已经接近尾声,此刻她长舒一口气,手中的针线在百里若风的脑袋上来回穿梭,游刃有余。 若是此时慕文轩看到,肯定又是一阵发麻:你丫当缝衣服呢,一针一线穿过来穿过去,这得有多疼那! 可屋外,除了似有非无药罐子煮药的嘟嘟声,便只有鱼虫鸟兽的声音了。 “慕太子?”千婳再次叫了声,依旧没人。 门外的石磨盘上,正放着一碗已经磨好的止血草。虽近在眼前,可千婳手中的针线却不能停止,亦不能随意中断,此时看向那止血草,就好比远在天边。 要是能像师父一样,一勾手,东西就自己跑过来就好了…… 千婳一着急,虽然够不到,仍旧腾出一只手努力抓了抓。 就在这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千婳腾出的左手对着门外的药碗招了招手,那碗竟然凭空往上飞了半寸高,又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我什么时候……” 千婳来不及诧异,赶紧催动灵力。 千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体内,好似存在了第三种灵力,就像似有若无,驰骋天际的风…… 经过两三次的反复练习,千婳指向的药碗,终于磕磕绊绊地飞到了千婳身边,虽然有些撒漏,好在大部分还在。 “还好没失多少血。”看着身边零零落落沾了血迹的粗纱布,千婳擦了擦额前的汗,终于猛地舒了口气。 之前紧绷的神经耗费了太多精力,全神贯注地感受百里若风的身体状况和伤势时,灵力竟也在细水长流不间断地操控间几乎用完,此刻一松口气,千婳才发觉全身酸痛不已,脑袋昏沉。 千婳努力撑着,将最后的包扎任务完成,又在慕文轩的包袱里翻出一瓶写有‘补血丹’字样的小瓶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倒了半瓶在百里若风嘴里。 做完这些,千婳咚的一下,倒在百里若风旁边,沉沉睡去。
题外话: 人头狗已开启收人头模式=。=好了,今天下午还有一更,收藏加更(*@o@*) ~ 小伙伴们,收藏投推荐票打赏评论都会有加更呦~~~~ 一百二十九章 星夜,杀意
完全落下的太阳似是忘了全部收回它的光,以至于临近夜晚的山林,依旧非暗似明,薄雾悄悄弥漫,渐渐笼罩起整片山林。 透过晶莹露珠的朦胧倒影,是一抹,接着一抹的…… 血红。 “你竟然……”慕文轩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带着全身的麻木抽痛感,昏然倒地。 “唔……”黑色蒙面布下,黎笙一口鲜血喷出,由于受到面罩的阻隔,整个黑色蒙面布已被染成黑红色,泊泊的鲜血从口中不断溢出,顺着蒙面布顺着下巴,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 黎笙腹部,赫然有一把用冰凝结而成的长剑深深穿透! 电光火石间,黎笙没有避开慕文轩刺过来的冰箭,而是直直撞了过去,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手中的淬了毒的匕首,能够最大把握地够到慕文轩。 这淬了蔓梨果汁液的剧毒匕首,哪怕只是轻轻一划,沾到一丁点毒液,这中了毒的人,也会立马毒发。 中了蔓梨果毒液的人,不会至死,而是会立刻陷入重度昏迷状态中,外界的一切都将与之隔绝,就算有人拿着小刀在他身上一块开一块地割肉,都不会有半点痛觉。 虽然不会至死,除了心跳和呼吸还在,都与死人无异。 “你不要怪我,我只是奉命行事。”扯下面罩,黎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从腰间掏出几粒止血药丸扔进嘴里。 这一次他以重伤换来东域太子,算是出色完成任务,皇上应该会满意吧…… 黎笙如是想着,惨白的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意,从腰间摸出信号弹点燃。 雪白的信号弹在有些发暗的天空显得格外显眼,绽开,散落,消失。 不多久,便有一群同样身穿黑衣的皇庭暗卫疾速向山林靠近,粗略一看,大概有二三十人的样子。 虽然这些黑衣人看起来全都一样,但仔细一看,他们的腰间都别有统一的玉佩,一面是辨别同类的图案,一面是代表自己身份名字的字。 “笙,干的不错。”一名黑衣人看了眼昏死过去的慕文轩,又看了一眼深受重伤的黎笙,冷冷说道。 “再往前五里地,有一间小破屋,‘她’在那。”黎笙有气无力地说着,身边有两名黑衣人默契地将他抬起。 二三十个黑衣人,期间再没有任何交流,几个眼神交汇过后,两名黑衣人一名照看黎笙撤退,一名将慕文轩套进麻袋里扛着离去,剩余的人则留在原地。 草草清理完现场,这二三十个黑衣人点头交汇,目中陡然露出狠辣,看向前方的同时,齐刷刷地越步而起,向小破屋疾速靠近。 夜,是深深的夜,满天星的星空,快要把月牙的光辉比了下去。 夜下,枝叶杂草因为人为的穿越踩踏,激烈而又凄然的抖动着,与之并行的,是惨然黑夜中,带着森森凶蛮之气的浓浓杀意。 皇上密令:活捉东域太子慕文轩,如见千婳,留其右手,杀之!
题外话: 收藏又满一个百,加更。这一章莫名其妙写了两小时~~~~时间过得真快~~╮(╯▽╰)╭ 第一百三十章 杀了千婳
至于为什么要杀了千婳还要剁了她的右手? 呵呵,原因很简单。 南宫子御本来只是想从东域太子这打击一下东域,顺便捞点领土,最后再耍赖宰了东域太子的,可好巧不巧的,东域太子慕文轩正好身份暴露,情急之下绑走了试灵大赛的选手千婳。 而这千婳,偏偏又是北平王府南宫子陌的贴身丫鬟,据说跟南宫子陌还有一腿子! 南宫子御做梦都想除掉北平王府的这只大老虎,可每次都棋差一招。没想到这次千婳被绑架的意外收获,竟然诈出了意想不到的东西,顺藤摸瓜,直接摸出了南宫子陌这块巨头。 于是南宫子御龙袍一甩,支开崇华殿内的宫女太监,与崇化太后开始计算着如何除掉南宫子陌。 商量计谋的结果,便是让千婳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几天后,是关乎南宫国门面的复赛,同时更是四大国万众瞩目的国际性赛事,这等重要的比赛面前,身为南宫国选手的千婳缺席,南宫国自然会遭到非议。 到时南宫子御只需配合即将到来的非议演一出戏,龙颜大怒,揪出当初推荐千婳进宫的南宫子陌,将其现行软禁,那么第一步计划就算完成了。 其实南宫子御本来也想过是否能留千婳个活口,好让她出现在复赛上时,指出她与东域太子有苟且勾当,这样就能顺便拉下南宫子陌,直接治他个卖国大罪,打入死牢。 可这一招棋,实在太险,中间充满了诸多不确定性,千婳是否能乖乖回来比赛,以及东域太子是否会放了千婳,这一切,都不是他可以掌握的。 再退一步来说,现在四大国表面平静,都签署了和平条约,仅仅是与东域太子单独呆上几日,没有真凭实据,根本没有十足证据可以定个通敌卖国罪。 思来想去,南宫子御最后还是选了稳妥一些的方法。 到时候,只需杀了千婳,剁下她的右手,再叫人假装千婳拟写一篇南宫子陌的罪状,再盖上千婳的五指印,一张如假包换的罪状便完成了。 到了那时,就算南宫子陌翻脸不认罪,也足够脱他层皮的了。 一想到这,南宫子御心里便一阵欢喜。 入夜,是万籁俱寂,是星空璀璨,是神采飞扬,是辗转难眠,是思绪万千,也是险象环生。 躲在凤*底偷听的小太监听得瑟瑟发抖,得了空当马不停蹄地传信给了北平王府;坐在窗前故意将水盆打翻在侍女身上的慕雨昕刁蛮欺人,霸道无理,当房间内只剩下她一人时,脸上竟有泪水无声落下;岌岌可危的北平王府,密室内南宫子陌群首居上,阶下俱是誓要与他谋大事的死士。 一人*一心殇,一梦一泪一空慌。 看着手中绿豆糕般大小的密信,南宫子陌紧闭双眼,死死捏住。 睁眼,是决绝,是冷酷—— “传本王命令,集合炎幽派所有人马,如遇千婳,诛之。毁其尸首,不得留下任何遗物。”
题外话: 老太怎么有种写着写着男主要换人了的感觉…… 一百三十一章 我这是大智若愚
望着南宫子陌看似冷酷决绝的背影,飞鹰少有地露出伤感。 如若不是王爷身负重任,肩上担着太多人的性命,依照王爷的性格,定不会弃千婳于不顾。 可天平就在眼前,一边是血海深仇是数不清的人命,一边只是一个小丫头,孰轻孰重,一眼便知。 “王爷,您不会真的要把千婳给……”空荡荡的密室内,此时只剩主仆三人,雪豹面露难色,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对于刚才南宫子陌的做法,雪豹虽然觉得合情合理,可当这个做法从南宫子陌口中出来时,雪豹的反应是不可思议,是难以置信。 “少说话。”飞鹰厌烦地看了雪豹一眼,紧皱眉头。 “你们两个,如果遇到千婳……”南宫子陌顿了顿,显然是在犹豫。 宽厚的背影透着阴冷透着深不可测的城府,南宫子陌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可笑,像是戏子所表演得淋漓尽致的丑角,明明心里承载着无尽的酸痛和苦楚,却依旧要强装镇定,可悲又可怜地,饰演着永远不会笑的小丑。 面对一个女子,孰轻孰重南宫子陌从未有过如此犹豫,拿捏不定,下了杀令的那一刻起,南宫子陌的心里像是被彻底抽空一般,皇兄、母后、奶娘,千婳……当千婳真正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时,是不是,他就再无牵挂了? 是不是,心就真的死了? “王爷不必过早下令,千婳姑娘聪明过人,不仅从撕毁圣旨的死罪中逃出,更能从谜灵之森内完璧出森,属下觉得,千婳姑娘可以避过前面的诸多常人来看必死无疑的难关,这次也一定可以……” “等等,飞鹰你刚刚说什么?撕毁圣旨?误闯谜灵之森?”雪豹好死不死的,脑子一抽,直截了当地打断了飞鹰的话。 “你就不能闭嘴!”飞鹰强压心里的一口怒意。 一道足以杀死人的目光射向雪豹,看得雪豹心神一颤,“算了飞鹰,你继续说,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飞鹰愤愤地瞪了雪豹一眼,强忍住心中的不快没有发作,正要继续说,却被南宫子陌的一个手势打住了。 “雪豹,说下去。”南宫子陌长舒一口气,他已无心制止雪豹的脑残,干脆让他继续。 听罢,雪豹高傲地仰起头,眼睛看向飞鹰时有几分得意之色,“属下记得,当日皇上下令捉拿潜逃谜灵之森的千婳时,曾经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 雪豹越说越眉飞色舞,干脆清了清嗓子,学着南宫子赫的口气,:“梁氏自作孽不可活,闯了禁地,生死天佑,如能顺利出林,不仅既往不咎,朕还要娶了她!”(详见第二十九章隔空扒衣) 听到此处,南宫子陌的眉稍稍松了松,随之又是一紧。 “既然狗皇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过这话,那属下想着,既然口谕已传,那是不是也可当做千婳保命的稻草?”说完,雪豹长长舒了一口气,自己都觉得自己才高八斗,机智如神。 保命的稻草?把千婳推给南宫子御? “你的意思是,让千婳成为南宫子御的后宫嫔妃,假以时日揭竿起义时,再救回来?”飞鹰也听懂了,虽然觉得很可笑,但不得不承认,这个或许是最有效的办法。“没想到,平时比猪还笨的你,竟然能想出这种鬼点子。” “切,我这是大智若愚!”雪豹摸了摸鼻子,一脸得意。 “对对对,大智若愚,昨天晚上上茅房忘了带手纸,大半夜的飞鸽传书让我给你递手纸。”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飞鹰也不得不承认,雪豹这次是真的帮上大忙了。 身为皇上,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至高无上的圣旨,而且那句话还是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说出的,南宫子御那么要面子的人,在铁铮铮的事实面前,定会娶了千婳。 飞鹰想到这,忽然觉得十分好笑。恐怕南宫子赫挖空鼻屎都不会想到,他的一句自己都不一定记住的屁话,竟然会成为自己计划功亏一篑的最大败笔。 “这个方法,或许可行。”南宫子陌阴冷的脸上终于多了些许神采,看向雪豹时,眼里是赞赏,是新奇,更多的,是古怪。 仔细一想,那日狗皇帝好像真的在朝堂上说过这么一句话。 没想到身边最笨的,竟是关键时刻最顶用的。 置死地而后生么…… 或许,真的可以。 “飞鹰,雪豹,赶在炎幽派找到千婳,本王要活蹦乱跳的。” 只要赶在复赛之前,赶在炎幽派和皇庭暗卫之前找到千婳,告诉千婳这个计划,让她先屈居皇宫,到时候再救出来,那么一切就还有希望。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收回炎幽派灭杀千婳的指令?原因很简单,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所期待的南宫子陌是一个会因为女人而拿捏不定的人,那下面的人还如何臣服他? 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题外话: =。=这章字数有点多咳咳,前几天看了成龙的新电影《绝地逃亡》,不管别人怎么说,但老太觉得真的很好看! 一百三十二章 Triple Kill!
交错密布的矮木丛间,不知何时多出了几双冷漠的眼睛,隐隐中透着狠辣。 就在他们所看到的不远处,一间破旧不堪的小木屋摇摇晃晃,似是随时都会散架。 带头的黑衣人打了几个简单的手势,立刻就有不少黑衣人点头示意,以小破屋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这是皇庭暗卫最常用的阵型,将猎物团团围住,如此一来,就算插翅也难飞了。 “‘水’还没来么?”腰挂‘一’字的黑衣人眉头紧锁,目光死死盯着小木屋。屋里的千婳,属性是火,这一点他们早就知晓,所以最稳妥的方法是队伍里有个会水的。 身旁有人清点了人数后,摇了摇头。 他们已经在这里按兵不动十多分钟,可那名叫‘水’的暗卫依旧没到。因为‘水’被派往与这里正好相反的地方搜索,所以一时半会,还赶不到。 “不等了,直接上。”‘一’咬咬牙,发出了逼近指令。 他可不能因为少了一个会水之灵力的暗卫,而放弃抓人的最佳时机。 一阵阵极其轻微的草动声,二十多名黑衣人几乎同时地从小破屋四周跳出来,迈着几近一致的步伐,悄无声息地、向着中间的小破屋靠近。 虚掩的门里,看不到任何光线。 站在门口处的两名黑衣人眼神交汇后,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木门。 “咿咿呀呀——”小木门发出的聒噪声滋滋滋地警醒着屋外的二十余名的黑衣人,同时也在警醒着他们,屋内的少女,是一名灵力修为不俗的火之灵力者。 (务必小心)暗卫‘一’打了个小心的手势。 周围的暗卫,在木屋推开的一刹那,纷纷摆出进攻姿态,摩拳擦掌,随时准备火拼。 (进)两名黑衣人打出手势,手中纷纷握住匕首,双目警惕地踏进小木屋。 屋内,静如水,寥如寂,仿佛这里,不曾有过他们要找的少女。 空气间,除了他们自己人的灵力修为,似是再无其他。 难道是察觉到不妙,提前跑了么? 不,不会的! 他们已经在这周围埋伏许久,之前还能感觉到屋内微弱的气息,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没了呢? 就算跑,也一定跑不远。 “你们几个,去四周查探,你们几个,去那边,那边。”暗卫‘一’小心谨慎地指挥着,不敢有丝毫懈怠。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千婳的智商。 屋内的两名暗卫,为了谨慎起见,还是点燃手中的火苗,仔细查探。 暗卫手中的火苗从门口逐渐照亮小半个小破屋。 就在其中一名暗卫举着火苗想要看清小破屋顶部时…… 突然地! 一张被火苗照到的小脸突然呈现在他眼前。 摇摇火光下,少女的小脸显得格外阴森恐怖,犹如极阴深潭中探出的冤鬼。 四目相对。 看着面色恐怖的千婳,这名暗卫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眼前倒吊着的千婳,一时竟忘了呼吸忘了叫喊。 “哼!”千婳冷哼一声,在这名暗卫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手中握着的手术刀直接戳进暗卫的太阳穴,一招毙命。 手中的手术刀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光线,决绝而又干净利落。 “唔……”暗卫口中一口绝望的鲜血喷出,瞬间毙命,然而身体还没有来得及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死亡,不断地往后倒退,面色露出临死前一瞬的惊恐与狰狞。 趁着尸体还未倒地,千婳灵巧地从小破屋的顶梁柱上翻越下来,一下子骑上了这还未倒地的尸体。 “你竟然……救命……唔!” 另一名黑衣人眸然回头,口中‘然’字的尾音还未落下,千婳寒芒一扫,手中的手术刀由指尖快速绕转,调转方向。 几乎是毫无停顿的,千婳手中的手术刀在刺入裆下黑衣人的太阳穴之后便立刻顺势拔出,借着拔出的力道,刷的一下一刀狠掠过那名刚刚转身还没意识到自己同伴已经毙命的另一名黑衣人。 咚咚两声,眨眼间,地上多了两具尸体。
题外话: 一血:百里若风(救) 二杀:黑衣人甲(杀)三杀:黑衣人乙(杀) 千婳现在已经拿了三个人头了.~~~~~求终结。@◎@~ 哈哈,有木有玩英雄联盟的小伙伴吖~~~ (好吧写到杀人这么严肃的情节老太竟然还在笑=。=咳咳,我不笑了) 一百三十三章 杀人了!(求收藏呀)
大概是因为瞬间毙命身体还没有反应过来,倒下的两具尸体依旧在地上隐隐抽搐着,伤口处、口中不停地冒出泊泊血液,似是还带有身体的温度。 “唔唔唔……” “咕咕咕……” 尸体本能的抽搐声听得千婳头皮一阵发麻,血液流淌的速度在地面缓慢疾近,退之不及的千婳一不小心将拖地的衣裙染上了血红。 “我……”杀人了? 右手握着的手术刀因为身体的剧烈颤抖落到地上,紧接着落地的,是千婳惊恐害怕的眸子里,不知不觉落下的泪珠。 我……杀人了…… 千婳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努力想要控制身体因为杀人的恐惧而带来的剧烈颤抖。 我……竟然真的杀人了! 即便在那些黑衣人靠近之时,千婳已经做好了你死我活的准备,可是当自己的双手真的沾满鲜血,那种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杀人的恐惧感还是自心底油然而生,充斥着千婳的整副身体,充斥着整个小破屋,甚至充斥着脑袋里嗡嗡作响的整个世界。 “别怕……千婳!振作起来千婳!你不杀他们,妳自己就会死!他们这是罪有应得!”千婳颤抖的嘴唇自言自语,紧紧闭上眼回了回神,这才稍稍振作一些。 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双手会沾满鲜血,可此时此刻,她却是真的杀人了,而且还是一次两个,一招毙命。 该死的,明明在杀人之前已经做好了觉悟,可为什么身体还是那么害怕怯懦,那么胆小如鼠。 简直就是个窝囊废! 千婳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明明知道不杀他们自己就会死,明明整个杀人过程表现得像个资深老手一样快准狠辣,可当两具已经不会说话的尸体横死在眼前时,她还是怯懦了。 角落处,一堆新翻泥土散发着淡淡的草香味,泥土里有一只小虫,正惊慌失措地胡乱穿梭着。 在发现那些黑衣人时,千婳自觉带着百里若风逃不掉,便在角落处以自身凝结的冰加上风之灵力的辅助,草草挖了一个可供一人藏身的大坑,把百里若风塞了进去。 不行,她不能在这里就这么死掉…… 百里若风的性命还在你手里,你必须要负责;王爷还等着你回去,后天的复赛,你必须活着到场! 振作起来,千婳!! 擦干眼泪,巨大的使命感让千婳感觉身上的重担十分沉重,同时终于也稳住了不停颤抖的身体。 屋外,正要分头查探的黑衣人听到身后屋内的动静,纷纷警觉,手中拿着各式暗杀武器,小心谨慎地靠近。 “我要活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活着的强烈*充溢千婳全身,终于战胜了内心的恐惧,千婳小袖一甩,风之灵力使用得恰到好处,正好关上了小破门。 千婳麻利地撸起衣裙,搬开盖在洞口处的破木板。 “百里若风,你可千万别死了啊……”摸了摸百里若风带有温热温度的睡脸,千婳的脑袋里飞速回想与百里若风遇到的种种,不禁微微一笑——怎么每次跟百里若风待在一起,都会惹上杀身之祸。 千婳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立马从包袱里翻出一把匕首和一瓶补冲血气的药丸放在百里若风手边。 手中的冰之灵力快速凝结,千婳口中念念有词,目中露出焦急:“凝化!” 立刻的,在百里若风所在的坑的顶部,出现一层透明的冰面。 门外,近二十名皇庭暗卫已暗暗待命;门内,千婳运起体内刚恢复不多的灵力,一把将新番挖出的泥土盖在坑口的冰面上。
题外话: 情人节快乐,我是七夕节无辜被虐的单身抠脚老太=。=哎~ 一百三十四章 搏命
说来也怪,千婳本来已经趴在百里若风身旁呼呼大睡起来,明明体内的灵力已经几近枯竭,可不知怎的,在灵力几乎为零的重度睡意下,千婳竟然能够朦胧中感知到几里之外的灵力波动,而且还能辨别出是善意还是杀意。 一感觉到浓浓的杀意,而且发现慕文轩到现在还没回来,千婳蹭的一下就坐了起来,回想起那日在烤鸭店里杀意四起的路人甲乙丙丁,立刻就猜到,慕文轩现在极有可能已经身处逆境。 甚至,还有可能嗝屁挂彩。 千婳小眉一皱,就要背起百里若风撒腿逃命,可奈何她已一天没有进食,肚子饿得咕咕叫,更没有力气再带着一个人跑。 俗话说得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千婳不想做无情无义之人弃百里若风于不顾,无奈之下,她只好一咬牙留了下来。 看着昏迷不醒的百里若风,而不远处的一坨坨威胁们正在疾速靠近,千婳心里那个焦灼啊,猛然就想到一个主意:不如在地下挖个坑藏起来? 说干就干,千婳撸起小袖子便卖力地挖起来,左手凝结出冰刃,并试着注入风之灵力。 只可惜,那些一坨坨的‘威胁’们没能给千婳足够的时间挖出足够两人躺下的大坑,就已经近在咫尺了。 千婳看着只能勉勉强强塞进一个人的大坑,暗暗苦笑的同时把百里若风塞进去,又草草在上面盖了块木板,这才跳上房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手术刀,尽量压制体内的灵力静观其变。 然后,便发生了之前的一幕。 “怎么,你们还不进来?不怕本姑奶奶跑了么?”感知到屋外隐隐夹杂着杀意的各路灵力,千婳唇口微张,瘦小的身板端坐在小破屋中间,明明看起来娇弱不堪,却莫名地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毕竟千婳在试灵大赛初赛时也算一战成名,火之灵力练就得炉火纯青,再加上老百姓们以讹传讹煽风点火的能力,本来在火之灵力方面最多算个高级灵师的千婳,竟被人吹嘘得有接近地煞的修为。 灵力修炼者,分为初级中级高级,到了高级就已是少数。高级灵师也是一个门槛,很多人在达到高级灵师的修为之后便终身止步不前。 在高级灵师之上,被称为天师,而这地煞,就是排在天师之上的存在。 虽然这些皇庭暗卫是不大相信千婳有地煞的实力的,可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所以每一步都做得谨小慎微。 本来潜伏在小破屋四周的皇庭暗卫已经摩拳擦掌正欲从四面八方冲进小破屋了,一听千婳那平静中略带嘲讽的声音,立刻又怂了,纷纷看向带头的暗卫‘一’。 暗卫‘一’紧皱着眉,黑衣下的汗水已经浸透了他胸襟,再加上千婳之前瞬间就将他手里的两名暗卫抹杀,使得他更加不敢随意轻举妄动。 可如此僵持,也不是办法。就算千婳真的是地煞级别的灵力修炼者,可他们这边也一样不弱,他自己是天师初级的修为,队伍中有半数是高级灵师,少部分是中级灵师,还有几名来自佐罗帮,肉搏术、近战都极为强悍。 一想到任务失败皇上会给予的惩罚,暗卫‘一’一咬牙,“上!” 与此同时,千婳双手掐诀,口中喷出一团火,点燃了小木屋。
题外话: 我是勤劳的码字工=。=收藏收藏你快快涨~红包红包你快快来~~ 一百三十五章 蚁球阵型
“不好,该死的!散开,快散开!”暗卫‘一’急的大叫起来,可已经为时已晚。 二十余名皇庭暗卫,在暗卫‘一’的一声令下,毫不犹豫地从潜伏的四周、房顶猛地冲进小破屋内。 一时间,各种雷之灵力土之灵力沙之灵力暗之灵力等猛地以肃杀之意冲进小黑屋,本就破烂的小破屋,因为众人的一齐冲出,立刻多了好几处洞口,变得摇摇欲坠,似是随时都可能倒下。 刚冲进小破屋,众人立马便觉得不妙了,黑色蒙面布下具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刚才他们在屋外,冲进的一瞬千婳忽然点燃了小木屋,虽然时间间隔只在一瞬,可这小木屋里面杂草重生,全是易燃物,一点点火苗,便足以让整座小木屋顷刻间燃烧燃旺。 仅有二十平米左右的小破屋内,二十余名黑衣人面面相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被一团火焰围住的,千婳那张模糊跳动的脸蛋。 是平静,毫无惧色。 可在这些暗卫看来,却是无比疯狂,冷静得无比扭曲*的。 千婳在自己周围,早就摆好了一堆易燃物。她之前在炼灵院修炼的东西,可不是白学的,龙啸天在教她修炼冰火灵力的同时,还让她在画卷中上刀山下火海,这上刀山并非上刀山,但下火海却真的是在火中生存。虽然她在火海中只能维持一个时辰左右,但是…… 这也足够了。 “该死,这践人想干什么?!” “竟然把房子都烧着了,她这是想同归于尽啊!” “头儿喊撤退了,速速撤退!” “拿不到她的右手,我们都得受罚……” “快撤退!”屋外,暗卫‘一’再次传来。 众人在一干不甘心的怒骂声中眼神交汇,就要撤退。 “想走,你觉得你们全部走的了?”火海中的千婳,笑面如花,水灵灵的大眼睛此刻倒显得美艳了许多,她一扫周围,发出冷笑,“呵呵,有本事,你们冲出去试试。” 整座小破屋,俨然在几秒之内已经烧到最旺,任何一处都是火光冲天。 “践人!” 蒙面布下的各色人脸纷纷露出凶残,他们想要施展灵力将火中的千婳抹杀掉,心里却也都明白,现在他们随便施展灵力术法,只会加大破坏小破屋的损坏程度,使火势更加猛烈。 “冲出去!” 其中一名暗卫大喊一声,众人纷纷点头会意,仅仅几秒钟的眼神交汇,二十余名黑衣人立刻抱作一团,出自佐罗帮的暗卫在最外边,中级灵师其次,高级灵师在最内部。 一团黑色大球,在猛地滚出小黑屋时,带着一团火焰的灼烧滚了出来,在黑洞洞的夜晚下极为显眼,夹杂着浓浓的焦灼味,可以听到有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啊……” “唔……” 大黑球在滚出小破屋几米远之后,由于最外围的伤亡惨重,一下子崩溃开来。 “该死的!” 暗卫‘一’看向地面那几名被火烧着的同伴,心里一阵心痛,却是毫无办法。 “啊!好烫!” “没想到我竟然会……啊……” 这周围没有水,他本身又是雷之灵力者,那唯一可以当做应急灭火的沙之灵力者,此刻也已经被烧着,干躺在地上挣扎着打滚,渐渐地,连挣扎都显得吃力了许多。 一百三十六章 杀人,或者被杀
一名狂奔而来的暗卫喘着粗气窜出丛林,一手放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另一只手飞速掐诀,“水,引。” 立刻的,只见那名名为‘水’的暗卫手中凝聚出大团的水球,而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刚才还充满生机的大树,此刻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其恐怖地枯萎起来。 大水球一下子砸在地上被烧着的几名黑衣人身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火虽被扑灭,可那些被火扑灭的皇庭暗卫,此刻已是奄奄一息,离死不远。 “头儿,我来晚了……”‘水’看着地上伤亡惨重的同伴,眼神有些黯然。 即便他们是暗卫,是杀手,但在一起时间久了,还是会有那么一点感情。而作为杀手,最忌讳的就是成为累赘,当自己成为累赘时,就只能…… 选择死亡。 自杀,或者被杀。 ‘一’细细数了一下,完好无伤者八人,轻伤六人,重伤五人,烧死三人,还有两人,已经被火海中的千婳抹杀。 重伤者,在任务进行中时,就等同于累赘,与死者无异。 看着地上隐隐抽搐还有些生机的同伴,暗卫‘一’心中一阵酸痛,表面却依旧肃然,要杀了千婳的念头更加强烈。 “头儿,我们懂得。”其中一名暗卫忍着剧痛,心中苦笑,身上已是大面积烧伤的他,下半身被烧焦得已经没了知觉,此刻他勉强张开嘴巴,用舌头从牙后剃出一颗早已备好的毒药,用力一嚼,咽了下去。 其余几名自知已成累赘的暗卫,也在意识到自己成为弃子之后,纷纷咬毒自尽。 这,便是暗卫的宿命。 “围住屋子,灭火!”‘一’狠狠咬着牙,眼中的杀意变得愈加恐怖起来,“剁了她的右手之后,我要把她的尸体当做练蛊毒的容器!” 声嘶力竭的命令声之下,是‘一’对同伴之死的深深愤怒与悲痛。 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其各自的苦衷成为皇帝的棋子,或有把柄被抓在手,或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谁不想过太平安逸的日子?谁不想娶妻生子,享受人间之乐? 只是有时候,不是他们想就可以的,有些在平常人看来再平常不过的事,在他们眼里只能是奢望。 等待着他们的,只有不断地卖命杀人,直到有一天……自己被杀。 “凝聚……”接到灭火的命令,‘水’立刻冷哼一声,一瞥在场剩下的十五人,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相合,六指缠绕,食指和中指指向天空。 只见原本还星光璀璨的天空,此刻竟有乌云凝聚,一下子覆盖在了烧着的小破屋上空。 “雨,降!”随着暗卫‘水’的四指猛地指向小破屋,那天空中被凝聚的一小片乌云,雨水唰的一下从中倾盆而下。 暗卫‘一’的眼睛,此时已经红到极点,望着那火势愈来愈小的小破屋,‘一’目中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手中的雷之灵力虽不如南宫子陌,此刻却也因愤怒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死丫头,火灭之时,就是你粉身碎骨之时! 一百三十七章 我,要活着!(求首订!第一更) 帅师父说过,只要将自身的火之灵力充溢于全身,与火融为一体,那么再脆弱的身躯,也可以在火中完好无损。 回想当日,龙啸天为了让千婳练就能在火中生存的神功,不惜天天把她丢进画卷里感受烈焰的灼烧。为此千婳还偷偷在房间里绑了个稻草人,贴上疯人院院长几个大字,得空就拿出来用针戳两下以示泄愤。 现在想来,千婳才觉得非常幸运能够遇此良师。 虽然他总是行踪不定,一大把年纪还把自己搞得跟翩翩美少男似的到处勾引小姑娘,甚至脾气还倔得跟个孩子一样。 想必自己身上莫名其妙多了的风之灵力,也是得益于他吧…… 千婳心中不由得升起几分感动,如若这个不靠谱的师父能把他关爱徒弟的方式变个法子表达出来,说不定……千婳真的会爱上这个比她大了不知多少辈的老家伙。 “哎!” 叹了口气,千婳不知道此时为何会莫名其妙地想起龙啸天,可眼前的情况让千婳再也来不及多想——这里没有大粪池可供她推倒,没有龙啸天护她犊子,更没有南宫子陌的霸气侧漏,是活是死,全凭自己。 勉强操控着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千婳清点了手术刀,确定没有遗落下后一把揣进怀中,准备御风而去。 她不知道自己第一次御风能否成功,甚至不知道自己体内少得可怜的灵力能否支撑她成功逃出生天,但…… 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她求生的**是一点都不会减少,就算用粉身碎骨来赌,她也要拼这最后几分气力,去搏那生还的希望! 熊熊火焰,燃烧着整座几近坍塌的小破屋,还有木板火屑时不时从屋顶掉落,地上带有温度的鲜血此刻因为火的缘故温度更高,火光缭绕间本该血红的颜色,此刻倒分辨不出是什么样子了。 看着身旁已被烧得近乎焦灼的尸体,千婳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看待。 说到底,他们只是听命于主子的奴才,只是别人棋局中可有可无的棋子…… 只是一个别人手中的杀人工具。 真正想要她的命的,是那个深藏在背后的执棋者,执刀人。 末了,千婳紧捏的双拳终是松开,也觉得这死掉的两名黑衣人甚是可怜,向着身旁的两具尸体,低头,鞠躬。 或许他们都有自己的苦楚而不得不成为别人的棋子,或许他们也渴望有一天不再杀戮,可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造化弄人,不是你想,你便可以做的。 就在千婳弯腰起身的一刹那,眼眸撇过处,千婳忽然注意到了黑衣人腰间熟悉的小物件。 千婳水灵灵的瞳孔,在此刻猛地收缩,睁大,更加隐隐地颤抖起来。 那是…… 那是…… 那是!!! 心底一处伤痛被倏忽揭开,千婳激动地扑上前去,一把抓过黑衣人身上的小物件,如获至宝,捧在手心。 千婳看清楚了,那是一块半月牙形的琥珀色玉佩,一块就算化作尘灰,她千婳也会嗅出味道辨出身份的玉佩。 不……不会那么巧的! 千婳拿着玉佩在颤抖,似是有些不敢置信,连忙摸了摸腹部,解开身上已经有些破烂的衣裙,撕开小红肚兜的隔层,从中掏出一块被她封藏依旧的玉佩。 这块玉佩一直被她带在身边,为了防止遗失,她干脆在自己的小红肚兜间缝了一个隔层,将玉佩缝了进去。与王爷同=。=房那晚,南宫子陌解了她的小肚兜,也都完全没有发现这肚兜里的秘密,可见藏之隐蔽。 缭绕跳动的火光,映照在千婳惨白的手上,熠熠生辉,熠熠生痛。 两枚玉佩,皆成半月牙形,琥珀色的玉佩上方,皆系着红绳编织的结,正面是刻有相同模样的复杂图案,只不过另一面,一枚刻着‘易’字,一枚刻着‘笙’字。 竟然真的是…… “呵呵呵呵呵,真是造化弄人啊……”千婳突然嗤笑起来,看着手中一模一样的两块玉佩,深觉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 奇妙,又很可笑。 就在大半年前,自己穿越成挑粪女,还未苏醒挑粪爹娘就已经惨死。 偏偏这副身体的主人把她过去十六年的所有记忆都给了她,仿若这十六年,千婳就是与她的挑粪爹娘一起生活一般,让她不得不对这死去的挑粪爹娘产生无比激愤誓要为他们复仇的心态。 “这玉佩,你要好好收着,我看也值点钱,如果没银子花了,就把这个当了。诶,那个黑衣人灵力实在太高,千婳啊,报仇的事暂时不要惦记着,先想想以后的出路吧!” 疤爷的话,虽时隔已久,可还历历在目,现在想起来,似是又多了几分伤感,几分悲痛。 “爹,娘,千婳说过,总有一天……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 千婳死死盯着眼前灼烧的火焰,眼泪似是因为火焰的灼烧已经流干,只剩空洞眼眶下,仇恨的、愤怒的一团阴暗的漆黑。 这些黑衣人与当时杀了自己挑粪爹娘的黑衣人是同一组织的。原来如此! 就在此时,小破屋的上空忽然飘起一阵漂泊大雨,千婳抬头,脑子里的思绪依旧旋转飞速。 也就是说,她要索命的对象,就是今夜这些黑衣人的幕后首领。 而今夜这些想要抹杀自己的黑衣人,应该是与几日前出现在烤鸭店的人是一伙的,他们的目标是都是东域太子慕文轩。 大概是因为成功抓了东域太子慕文轩,现在他们出现在这里,一个个全身充斥着杀意,明显是想要杀她灭口,以防她破坏他们的计划。 至于什么人那么想抓东域太子? 呵呵,除了想要与东域太子争权夺位的东域其他皇子外,那么就只剩下…… 南宫国的那只狗皇帝了吧。 或许中间还有其他想要了东域太子命之人,可千婳一时还想不出,也无从去想。 这中间,还有太多太多的秘密等着她去挖掘。 而挖掘的资本,首先就是要活着,然后再想办法把东域太子救出来。 只要把东域太子救出来,一切都将浮出水面。 …… …… 若要报仇,她必须先得变得强大。 若要强大,手中,就再不可心慈手软。 千婳小小的心脏中,似是无声无息增添了什么,原本纯净无害的内心,此刻多了些许血红之色。 心跳,也跳的更快了。 随着小破屋周围只剩点点火苗,悬浮在小破屋上空的乌云,也终于消散殆尽。 “呼……呼……” 这一灵术似是要耗费不小灵力,暗卫‘水’在施展过后,整个人一下子累得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 由于火与水的极端触碰,水珠滴落进火中灭火时被灼烧产生成雾,以至于此时灭了火的小屋看起来烟雾缭绕,加之天色漆黑,千婳身子本就瘦小,在烟雾间一时竟让人看得飘忽不定。 “准备!”隔着烟雾,暗卫‘一’双目紧盯,只待眼前的障眼法散去,好取了千婳性命! “上!” 看清了千婳身处的小破屋的位置,暗卫‘一’闷声一吼,手中的闪电立刻凝结成长条状,嗖的一下向千婳扔出。 其他暗卫也纷纷配合,蓄势待发,摆好阵形将小破屋团团围住,阻隔千婳的逃生之路。 至于为什么不是群起而攻之? 因为他们需要交差,需要拿到千婳的右手。 所以为了避免伤到千婳的右手,只能如此。 “想拦我?”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一群黑衣人迟迟没有对自己动手,千婳勾唇一笑,心下已明白自己于这些黑衣人的幕后首领还有些利用价值,趁机猛地一提体内的灵力,脚下的风之灵力暗暗操控。 千婳自知体内的灵力已经所剩不多,内心苦笑,可嘴上依旧强硬。“一群没用的家伙,有种来跟姑奶奶打啊!” 就算身体透支,她也必须要逃出去! 即便愤怒到了极点,仇恨依旧没有冲昏千婳的头脑。 千婳非常明白自己现在的实力和处境。现在的她,还没有实力来同时对抗十多个人的联合坑杀。 只有逃,才是能够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一道闪电直勾勾地砸向千婳,千婳眯起双眼,尽管身体已经极度疲劳,可她还是强行催动体内的灵力,一股子天生天赋凛人的操纵感在闪电快要劈向千婳头部时猛地被发掘! 说时迟那时快,千婳嗖的一下,整个人向上空飞出五米之高,小腿恰好与细长闪电擦过,小腿受了些许轻微擦伤的同时传来一阵酥麻感,也算是险险地避了过去。 闪电在与千婳擦过之后,直向身后的大树飞去。千婳默默数着,预想着身后会传来的巨大声响。 可预想中五雷轰顶大地震动般的效果并没有发生在脑后,与之相反的,那闪电戳中大树后,只是在树干上留了个洞,‘噼里啪啦’四个声响,屁字还没蹦出来就嗝屁了。 回想那日在寒冰宫…… 呵,原来这家伙连南宫子陌一根手指头的实力都不到! 千婳轻笑,可脑海里因为她的轻敌而让曹尚有了可趁之机的血泪教训让千婳又有些警觉起来。 再看向后方那棵被戳了一个洞的大树后,千婳赫然发现,这道抛出的闪电竟是瞄准了她的眉心! 想要杀了她,却只是以最细小的力度瞄准她的眉心? 这些人那么想杀了自己,却又不敢随意破坏她的身体,莫非…… 他们是要拿自己死后的尸体做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一百三十八章 三方鼎立(第二更,求首订!) “竟然躲过去了……”周围的黑衣人看着半空中的千婳,诧异这小小身躯竟有如此生命力的同时,也纷纷从腰间拔出长剑,缩小阵形,只等着千婳一落地,直接给她来个万箭穿心。 只要不伤到皇上需要的右手,那么就算她的身体千疮百孔,就算她的三肢腐蚀溃烂也都无所谓—— 毕竟这少女,长得真的怪渗人的。 身体虽娇小可人,可脸蛋看了实在让人作呕,整张脸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具是密密麻麻的刀口,虽看起来有转好迹象,伤口也有能完全愈合的趋势…… 但这关他们鸟事,丑女,就是丑女! 既是丑女,就谈不上怜香惜玉一说,如此一来,他们下手就更不会留情。 眼看着千婳‘蹦’起来的小身躯越升越高,足足高出了十几米,下方个个手持长剑的皇庭暗卫这才察觉有些不对劲。 “她怎么还不落下来?” “这千婳……是不是蹦得有点高了?” “对啊,你看她,竟然还在继续往上升!” “这死丫头脚力这般好?” “不对……不对!她这不是跳跃,她这是在飞!”眼看千婳上升到一个他们怎么都跳不到的高度时,千婳的身体陡然一转,向山林更深处靠去,地面上的黑衣人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千婳这不是跳跃,她这是在飞! 这才惊觉的黑衣人面面相觑,恼怒的同时心头不禁又多了些许忌惮。 她这可是在飞啊! 这飞行术,除了传说中的天外仙人可以操纵,那就是拥有风之灵力天赋的人才可以飞行。 但是千婳不是火之灵力者么…… “这死丫头竟然拥有两种灵力!”即便是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此刻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拥有一种灵力,本就是万里挑一。 而同时拥有两种灵力,那就是千万人中之一的bt存在了。 只是没想到,这等天赋,竟会落在这个小姑娘身上。 暗卫‘一’心惊的同时,盯着千婳的背影,双目已变得赤红:“快追!” 如此天赋bt的‘猎物’,他们就更不能让她逃掉了。现在她的实力还不成熟,就已经叫他们伤亡不少,若是让她逃了,假以时日回来报仇,到时候恐怕…… 受死的就不止是皇庭暗卫,而是当今皇上了。 “听我命令,就算把这丫头炸成碎片,就算拿不到右手,也要不惜一切杀了她!” 暗卫‘一’深知其中的轻重,可此时已来不及向皇上禀报,只好自己擅自做出决定,等事后再去向皇上负荆请罪。 剩下的十多名皇庭暗卫,此刻也立马反应过来,深知其逃掉的后果,目中纷纷露出狠辣,也不再隐藏实力,看向上空不远处的千婳,立刻踩地追去。 绝对绝对,不能让这践人逃了! 悬在半空的千婳,小心谨慎地操控着脚下的风力,灵力也是极其小心地使用,可尽管如此,体内的灵力还是渐渐枯竭,没飞多久,身体便已经有了渐渐强烈的负重感。 “这践人已经体力不支,但她心机歹毒,不知会使出什么阴毒的手段,我们只需远远跟在身后,不要将其跟丢,等她体力耗尽,再将其斩杀便可。” 千婳之前隐藏灵力气息瞬间斩杀两名黑衣人、又放火烧屋害他损失多名同伴的种种举动计谋,使得暗卫‘一’已对千婳心有余悸,不得不防范在心。 即便眼前的少女看起来已经不堪一击甚至虚弱到极点,可在暗卫‘一’看来,这或许就是一种假象,一种苦肉计——她在等着他们放松警惕,等他们追上前去,到时候好再使出什么阴毒的手段将他们一齐斩杀。 “恩。”一齐紧追千婳不舍的皇庭暗卫们也纷纷点头,不敢有丝毫懈怠。 方才千婳的种种举动已经让他们历历在目,心中不免对千婳有了更多的忌惮和谨慎。 “呼……呼……呼……” 疲惫之感如一只深钻泥草中的蚯蚓,缓慢而又痛苦地、钻进千婳的血肉中,骨子里,每一个呼吸,每一个运气,都压得千婳快要喘不过气,身体透支的疼痛感与虚弱感无时无刻不侵蚀着她的大脑。 尽管如此,千婳依旧强行支撑,脚下的风力几次差点消散,但都被她有惊无险地强行操控住了。 她还要回去找百里若风,她还要去参加试灵大赛的复赛,王爷还在等着她回去,她还要为父母报仇雪恨,甚至…… 她还没跟龙啸天说,他真的是个很优秀很优秀,又帅气又体贴的师父! 想着想着,千婳心中的求生**更加强烈,早该透支的身体不知怎么的,竟不断爆发出超乎常人的持久力,那身体中早就若有若无的灵力,竟硬生生地支撑着千婳,逃了整整一夜。 即便是这些暗卫,之前没有消耗太多灵力,在这一夜的灵力持续消耗下,竟也都变得疲惫不堪,尤其是当他们意识到眼前的千婳竟然以bt的持久力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越来越宽的时候,他们的心底,不由得对千婳的实力产生敬佩的同时,更加忌惮起来。 “头儿,如此耗下去,不是办法。” “聒噪!”暗卫‘一’紧盯着眼前的千婳,甚至有几分钟,他们都快看不到千婳的身影了。 “她的脚,之前中了我的闪电枪,枪上已经被我抹了噬肉草的毒液。” “头儿果然高招!” “可是这都这么久了,毒为何还不发作。”一般来说,噬肉草的毒液虽蔓延缓慢,可都过了一晚上,毒早就该发了。 “之前她中了我的闪电枪之时,只是一点擦伤,所以中得毒极为轻微,毒发当然也需要更久的时间。这丫头的耐力也确实非同寻常,但……”说到此处,暗卫‘一’目中露出狠色,冷冰冰地说道:“也快到了毒发的时辰了。” 这噬肉草,生长在月之国的溪谷深处,那里遍地毒草,遍地药草,药草与毒草交融相汇,是寻找解药的圣地,亦是死亡之谷。 这噬肉草,虽不是致命的剧毒,但却是极为棘手bt的毒药。 中了此毒的人,身体会在一定时间内感受到自身柔体被猛兽硬拽拉扯啃食的剧烈疼痛之感。 这疼痛之感会在中毒后的一到三个时辰内毒发一次,以后每过七天,都会毒发一次,且每一次都会比前一次的啃食之感更加强烈,更加疼痛。 虽然中毒者本身,柔体并不会受到任何损伤,但这痛不欲生的疼痛,最终往往会使人因受不住疼痛而选择轻生。 这噬肉草,一旦沾上,毫无解药办法。 要么选择轻生,要么熬过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自行解毒。 可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够熬得过噬肉草七七四十九天的残酷折磨? 暗卫‘一’正想着抓到千婳后来个怎样的死法,远处千婳瘦小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见。 一干众人努力寻找了半刻钟,却始终没有寻到千婳的身影。 “不……不见了?!” “应该是毒发了,所以掉了下来。” “这里草木甚多,易掩人耳目,各位小心这死丫头的拼死抵抗。”暗卫‘一’不想再有任何一个同伴死在千婳手中。 “分成两人一组,展开地毯式搜索。”愈是在这种任务即将完成的时刻,暗卫‘一’反而愈是变得谨慎起来。 循着千婳刚才消失的地方,十几名暗卫仔细搜查了几遍,却始终找不出千婳的蛛丝马迹。 “该死的,让她跑了吗!” “别慌,这后东山脉地势复杂庞大,千婳这践人,定还在这里。” 十几名皇庭暗卫点头示意,有几个立刻从怀中摸出几枚信号弹,齐刷刷射向空中。 多枚信号弹同时发出,此时天色虽已渐渐复明,不像黑夜那般看起来与信号弹的光色呈对比感,但几枚同发,看起来依旧显眼。 而这多枚信号弹一齐发出,暗语便是:这里需要大量人手,请速速支援。 他们,要在这个后东山脉里,布置一张天罗地网,展开地毯式搜索。 …… …… “加派人手一百,是残是整,务必将千婳的尸体给朕带回来!”眼看宫内一名暗卫递过来的急急加派人手的急报,南宫子御整个人都不好了,但现在还不是教训手下办事不利的时候,于是也只好强忍住气,拨出一百皇庭暗卫前去增员。 没想到,北平王府这区区的小丫鬟,竟然能让他二十多名皇庭暗卫都束手无策! 南宫子陌啊南宫子陌,朕真是太小看你了! 另一头,炎幽派的人手也在暗暗寻找千婳的踪迹,此刻一看后东山脉陡然发出的信号弹,立马觉得不对劲,汇集一群人之后,立刻向后东山脉赶去。 “雪豹,别吃了!”飞鹰一把抢过雪豹手中的咸猪脚,啃了一口丢在地上。 远处的天空,烟花弹的火花还未完全散去。 “你竟然抢我的咸猪脚!”雪豹一抹满是油渍的嘴巴,正要表示不满,突然发现了天空微弱的异样。 “走走走,还愣着干什么!”雪豹催促起来,目光瞄向一旁的小二。 “哎客官您要干什么!” 在小二惊恐的叫声中,雪豹扯过客栈内的一名小二,草草将手上嘴上的油渍往小二的粗布衣上一摸,抹完又塞了几两碎银在小二怀中,这才提剑而去。 “客官您下次再来!” 虽然被抹了油渍,可这几两碎银已是小二一个月的工资,收了好处,立马眉开眼笑,可再定睛一看,原本还在此处的两位客官,眨眼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百三十九章 我们都只是棋子(第三更~) 清晨,温暖狭长的太阳光线穿梭于京都城东部边缘的后东山脉,夹杂着缕缕舒人的气息。这个时候,亦是修炼的最佳时期。 后东山脉深处,一处银链瀑布直泻而下,映着灼灼暖光,看起来着实汹涌壮观。 瀑布旁,凸起的石块间有无名花朵,似是有被人踩过的痕迹。 “终于……甩掉了吗?”借着瀑布流下的模糊缝隙,千婳勉强睁着眼睛,瘦小的身体已丝毫没了任何气力,软软地瘫在瀑布帘洞后的一块大石后。 “唔……” 身体,再次传来阵阵绞痛,因为瀑布水的浇灌,千婳手脚冰凉,全身迸沁着冷汗。 破旧淋湿的衣袍勉强还可以认出它本来的颜色,因为身体无由来地传出的如被撕咬般的疼痛,加上全身的冰凉感,千婳本有瘦小虚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瑟瑟发抖。 这副残缺不堪的身体,能够拼了命地奔波一夜已是奇迹,可现在…… 恐怕是连吞咽的力气都快没了。 “唔……好痛……呼……呼……”额头冒出的水珠子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瀑布水,千婳勉强睁着眼睛,眼白内早已爬满骇人的血丝,发白的恐怖脸蛋极其狰狞地撕扯在一起。尽管身体已经透支到无法再随意动弹,可千婳依旧倔强地微抬着头,紧盯着瀑布外。 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在吞食。 连带着的,是身体的每一处,时不时传来的剧烈的猛兽撕咬之感。 可偏偏,自己的四肢看起来都是完好无损。 是因为灵力透支所带来的副作用吗? 千婳不解,也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因为暗卫‘一’的闪电枪而擦到的小小伤口。 身体带来的阵阵疼痛感时刻透支着千婳的脑神经,一遍又一遍地催促着她: 痛,就叫出来吧;累,就沉睡吧。 不行,她绝对不要放弃! “呼……呼……” 咬紧牙关,千婳将自己抱住一团,双目紧闭,再不发出丝毫声音,或许只有当身体蜷缩在一起,每个器官之间靠得极为之近,才能让千婳觉得身上的痛楚稍微减轻了些。 瀑布后的大石虽然不大,但千婳本就娇小,此刻缩在一起,倒完全遮盖住了身子。 耳边,瀑布直泻而下的速度拍打着周围的石块草木,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此刻,千婳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千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睡着,只是感觉时间仿佛过了很长很长时间,然后到了一个节点之后,身上穿来的阵阵撕咬之感,终于渐渐消散了。 抬头,瀑布倒映的影子稀稀拉拉地映在她脸上,借着光线,太阳依旧矗立在东方。千婳勉强晃了晃自己无力的四肢,终于不再那么痛了。 摸摸肚子,饿得早已干瘪得没了知觉。 千婳忽然非常想念王府里吃饭吃到撑成白肚的时光,想念炼灵院里那只被她一指头烤熟的烤鸡美味,想念前世老妈做的番茄炒鸡蛋…… 可现在想有个毛用! 还想吃山珍海味?还想吃烤鸡?做梦吧! 别说吃山珍海味了,肠道里现在一点‘货’都没有,屎都拉不出来,连屎都没得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 还是先想想怎么保命吧。 随着身体的疼痛感逐渐消失,千婳原本还有些沉痛的心情不由得舒畅了一些,惨白削瘦的小手捧了些瀑布水。 许是饿的厉害的缘故,一捧瀑布水下肚,尝起来竟有几分清甜之感,顺着喉咙滑下去时,还有甜丝丝的蜜糖水味。 千婳来了些劲,又一连捧了几捧下肚。 “咕噜咕噜……咕咕咕咕……” “嗝!”嘴边遗留的水渍透过斑驳的光影,隐隐散出亮晶晶的光泽,千婳一抹嘴唇,摸着晃悠悠的肚子打了个饱嗝。 此时的千婳,衣衫早已变得破烂,之前扎成马尾的小辫子因为逃命变得七歪八扭,脸上的浅浅伤疤还伴着黑乎乎的泥巴,若不是那对水灵灵的大眼睛,看起来就真的像一只活脱脱的街头乞丐了。 正当千婳晃悠着装满水的小肚子想要离开时,瀑布外,突然传来一连串的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是谁?”千婳心道,立刻警觉起来,刚要踏出瀑布的右脚‘唰’地收回,身子重新躲进大石后。 千婳喝了一肚子瀑布水,虽然肚子晃起来有些怪异,但好在恢复了精气神,灵力也恢复了半成,此时感知起外界来还算灵敏。 “在这里仔细搜搜!”借着瀑布的缝隙,千婳注意到,发话的是一名头系红巾的中年男子,皮肤黝黑,身材高大,双目看起来凶神恶煞,一看就知道是娶不到媳妇的那种。 “不要遗落任何角落,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千婳找出来!”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搜完我们继续去下一个地方。” 黑脸男子双手背后,一脸威然,“这可是三王爷的命令,一定要给老子找仔细了!” 千婳躲在瀑布后,竖起耳朵,将黑脸男人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等等,他刚刚提到了‘三王爷’?! 莫不是三王爷发现自己不见了,所以叫了那么多人来寻她? 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千婳心底有暖流缓缓流过,不枉费她费尽心机拼死拼活逃出生天,现在终于熬到头了。 带着无比雀跃的激动,千婳手舞足蹈,立刻从大石后面站起身来,晃悠着一肚子水,像个孩子一般欢快雀跃地钻出瀑布洞。 “炎副帮主,你看瀑布后面……”一名眼尖的炎幽派弟看到瀑布后的黑影,拿着大刀提醒道。 一干炎幽派弟子听罢,立刻警觉起来,纷纷架起强弩,扛起大刀长剑,运起灵力,蓄势待发。 “先别轻举妄动。”带头的炎肖大臂一挥,稳住众多因忽然冒出的黑影而内心紧张的弟子们。 炎肖眯着眼睛,紧紧盯着瀑布后就要钻出的身影。 “噗噗噗……终于出来了!”千婳顶着瀑布水,踮起脚尖纵身一跃,从瀑布后面跳了出来,脚尖稳稳地落到了瀑布右侧旁的落脚地。 “你们是三王爷派来救我的吧?我是千婳!”一边拧着衣服上湿哒哒的水,千婳满面笑意,带着激动,就差手舞足蹈了。 “你……你是千婳?”之前千呼万唤找不出,偏偏现在目标自动送上门,炎肖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等等……你给老子等一下……” 炎肖火急火燎地大手往自己怀里一阵乱摸,终于摸出两张画像。 画像上,一张是千婳遮纱时的模样,一张是千婳毁容后的样子。 此刻千婳俨然已经成了落汤鸡,面纱又早就借给东域太子慕文轩,所以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张极其丑陋的、布满密密麻麻的刀疤脸。 带头的炎肖倒吸一口凉气,“竟然真的是她……” 炎肖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可身后的弟子可是个个猴精猴精的。一听炎肖副帮主确认眼前的丑女就是千婳,身后一名弓箭手立刻架上弓弩,上好箭,朝着千婳来了一发。 嗖的一下,一只冷箭冷不防的从人群中突然射出。 眼看着一根箭近在咫尺,千婳瞳孔猛地收缩,可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箭深深刺进她的身体。 “唔!” 右肩立刻传来剧烈的疼痛之感,千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这些炎幽派的人一个个目中露出严肃,将自己团团围住,而之前朝自己射了一箭的弟子,再次抽箭架起,瞄准自己。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难道不是来救她的吗? 莫非…… 来不及有太多思虑,几只箭有嗖嗖嗖地朝千婳射来,千婳忍着剧痛,一把拔出右肩上的箭,身形一闪,躲开了几只箭的攻击。 “你们不是王爷派来的?你们到底是谁!”到了一处落脚点,千婳紧捂着伤口,灵动的眸中是疑惑,是愤怒。 鲜红的鲜血顺着千婳本就白希削瘦的手臂缓缓流下,却丝毫没有要止住的意思,鲜血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如殷红的、绽放的红玫瑰。 千婳脚刚落地,又是几只箭飞来。 千婳踮起脚尖,猛地施力,再次避开。可肩上的疼痛感却在持续,这不断地躲避,撕扯着千婳的伤口,连同虚弱的身体一起,伤口不断飞溅出鲜红的血。 “唔……你们……到底是谁?”尽管千婳尽力捂住伤口,可血依旧快速地从那被箭射穿的洞口泊泊流出,流进瀑布下的潭水中,再被水冲散得无影无踪。 千婳本以为这些人是来救她的,所以完全放下警惕。可万万没想到,这些人一见到自己,二话不说便开始进攻。 以至于,这一箭射在她身上,几乎是猝不及防的。 “千婳姑娘,你也不要怪王爷。”看着千婳捂着伤口喘着粗气的模样,炎肖也有些于心不忍。 他们炎幽派在江湖上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也不干什么偷鸡摸狗欺男霸女之事,如今这么多人围剿一个小姑娘,即便是王爷下了杀令,他终究是有些于心不忍。 “呸!王爷他……绝对不会杀我的!说,你们到底是谁!” 千婳想要往林子里逃,这才发现,以她为圆心的几十米半径范围内,已经被炎幽派的人给团团围住,现在的她,就是一只受伤待宰的困兽。 “先停止射箭!”炎肖一招手,再看向千婳时,目中不禁多了几分怜悯。 既然她已经插翅难飞,迟早要死于他们炎幽派手中,不如……还是跟她实话实说吧。 好让她也死个瞑目。 “千婳姑娘,炎某自知如此对姑娘有违江湖之道,但……”炎肖面色沉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出。 “皇上现在已经派出多名皇庭暗卫抓捕你,为的,就是要利用你来使王爷陷于危险之中。只要抓到你,留你的手印作为画押的证据,到时候诸多莫须有的罪名都会无端冒出,直指王爷,所以……”炎肖抿了抿嘴唇,不忍的目光紧闭,再次睁开时,面露坚定,道:“为了王爷的安危和王爷的宏图大业,还请千婳姑娘乖乖死吧!” 听着炎肖缓缓道来的话语,一时间,千婳竟忘了右肩的疼痛,捂着伤口的左手如断了线的木偶无力地下垂,立刻的,右肩的伤口处因为缺少了阻隔,有更多的鲜血一下子咕咕涌出。 “你说,真的是王爷……”鲜血染红了大半衣裙,衬在千婳本就瘦弱骷髅的身上,喷涌而出的鲜血因为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而变得更加快速起来,像是在诉说,又像是在加快生命的流逝。 “你骗人,王爷他绝对不会弃我于不顾!你是个骗子!”千婳指着炎肖的鼻子,身体愈发抖得激烈起来。 “千婳姑娘,我们不想为难姑娘,还请姑娘配合。”炎肖叹了一口气,从腰间拽出一块令牌。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千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一时间,眼前那明晃晃的令牌就像千万只针般,狠狠刺进了千婳的心脏,却又痛得她忘了尖叫,麻木得快要忘了呼吸。 这令牌,千婳见过,飞鹰身上有一块,雪豹身上也有一块。 “骗子!这一定是你们偷来的!”这句话说出口时,连千婳自己都觉得好笑,“哈哈哈哈哈……” 她不相信,她绝对不相信南宫子陌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 偏偏这黑脸男人的话,还有那张王府令牌,让千婳不得不信。 宏图大业与女子面前,试问有多少男人会选择女子? 呵呵,自古红颜多薄命,原来就是这么来的啊…… 千婳颤抖着身躯节节后退,肩上的伤似是因为流血太多,早已忘了痛觉。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 千婳突然狰狞地狂笑起来,脸上在笑,泪水却是抑制不住地从眼眶溢出。 她为他苦苦修炼,只为能在试灵大赛上为他博得颜面,她为他夜潜寒冰宫,只为了解开他的心结替他分忧…… 甚至,她把她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她! 呵呵呵呵呵…… 这难道就是她的下场么? 是啊,等南宫子陌完成了他的大业,到时候要多少女人来多少女人,怎会在意她…… 怎会在意她。 说到底,她跟那些死去的皇庭暗卫都一样…… ——我们,都只是棋子啊。 第一百四十章 重新洗牌(第四更!) 远远望去,皇宫西南方向的桔花殿内,具是一片金光灿灿。上好的大理石白玉掺和而成的地面略有不平,但走在上面却是极为平稳不易滑倒,远远看去,似是还有温润的光芒在闪耀。檀香木雕刻而成的屋檐之上,几朵用金子打造而成的桔花熠熠生辉,恰好与这红墙白地,形成一种极为别致的对比。 南公公恭着腰,一路走过,对无数个花枝招展的娘娘行了礼,又七拐八绕,抬头一看,这才终于看到了桔花殿的门楣。 桔花殿内,一群宫女太监,正齐刷刷地排着队,为殿内的南宫子赫穿衣洗漱,着上龙袍。 “启禀……” “嘘!” 南公公正要扯着标准的公公嗓音,可刚吐出两个字,便被南宫子赫的一盒‘嘘’打断。南公公自从上次被当众扒衣之后,深受教训,人也变得机灵许多,一听南宫子赫出言打断,立刻就闭口不言了。 “朕的菊妃还在歇息,莫要扰了爱妃睡意,有事,出了桔花殿再说。”南宫子赫轻声说道。 南公公闻言,立刻点头哈腰,不再多说话,很识趣地退出桔花殿正殿的大门。 身边的几名小宫女小心翼翼地整理着南宫子赫的衣冠,然而南宫子赫的思绪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的昨夜。 都说**一刻值千金,在这之前,他只知道与皇后共度的**已是极为爽快,意气风发,可是让南宫子赫没想到的是,这菊妃的劲儿,竟然比皇后更为泼辣,但同时又辣中有柔,柔中带刚,实在是让他欲罢不能,回味无穷。 回想昨夜,漫天星空璀璨无比,秋的潮气让南宫子赫在欣赏星空美景时,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桔花殿。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相遇啊! 果然,这无意间的选择,真的让南宫子赫选对了。 平日里看起来淑惠贤德的菊妃,在chuang、间的功夫竟是如此之高,不止熟练各种动作,还会自己创造发明,就连南宫子赫都忍不住赞叹,心中暗暗发誓,还要再做回头客。 又过了一小会儿,南宫子赫终于穿戴完毕,双手背后,意气风发地走出桔花殿正殿门。 “南公公,有什么急事?” “启禀皇上,倒也不是什么急事。” “放。” 对于皇上这个‘放’字,南公公先是一愣,一想到皇上喜怒无常的怪癖,南公公立马反应过来,双脚往后退了几步,讪讪说道:“既是皇上的命令,那奴才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只见南公公腼腆地扭着腰,双腿加紧,屁股一撅,还不忘捏着鼻子,整张脸憋得像是要拉大便一般。 正当南宫子赫疑惑这南公公要干嘛时,只听得从南公公的后门处,传来一声干瘪的、细小的声音。 “咕~~~~~~”放完这一声,南公公的脸上立刻洋溢出比菊妃还要灿烂的享受面容。 “南公公,你……”听到这个声音,南宫子赫的脸都绿了。 南宫子赫正要继续训斥南公公,却忽然闻到空气间一股子菜萝卜夹杂着屎味的独特气息。 “启禀皇上,奴才做的如何?” 南公公恭着腰,有些惶恐,生怕这一声声音放小了,南宫子赫会不高兴。 “你……”南宫子赫捂着鼻子,连忙倒退,“罢了罢了,快说,有何事要报。” 昨天的爽劲让南宫子赫舒爽不已,所以南公公做的这件蠢事,虽让南宫子赫深觉不爽,可一想到菊妃昨晚的‘美色腰肢’,立刻心情就舒畅了许多。 “启禀皇上,北平王求见,奴才怕怠慢了王爷,已经让王爷在皇上的御书房候着了。”南公公见南宫子赫没有怪罪,心中不仅窃喜,以为皇上是对自己刚刚放出的那一声比较满意,连忙弓腰。 “北平王?南宫子陌?他来作甚?”一听到南宫子陌的名字,南宫子赫的面容立刻皱成一团。 南宫子陌这个时候来求见他,他用鼻屎都能猜得出来,这南宫子陌是来干嘛的。 除了为了那个在逃的小丫鬟,还能有别的事? “走,跟朕走着。” 南宫子赫一摆架势,迈着步伐,向御书房走去。 “诺!” …… …… 御书房内。 南宫子陌被人引进御书房后,便独自在内等候。 可这里毕竟是皇帝的御书房,不比寻常府内,所以在此等候时,南宫子陌只能干巴巴地站着,坐则犯了大不敬,随处走动亦是。 推开御书房的大门,南宫子陌那张比南宫子赫帅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脸便呈现在南宫子赫眼前。 “皇兄!”一见到南宫子陌,南宫子赫立马张开双臂,装作亲热的样子,要上去抱住南宫子陌。 “参见皇上。”竟然又要抱本王,休想得逞! 南宫子陌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身体微微一弯,鞠了一躬。 “皇兄不必拘礼,都是自家兄弟。”切,谁跟你是自家兄弟,你想要让朕抱,朕还不抱你呢! 见南宫子陌恰时地后退,南宫子赫松了一口气,收回怀抱坐下。 “来人呐,皇兄赐座!” “诺!” 几名太监,很快搬上一把椅子。 “多谢皇上赐座。”小样儿,终于知道搬张凳子给你哥了。 南宫子陌微微一笑,嘴上客气着,屁股已经坐到了凳子上。 “皇兄这次来,可是有事?” “启禀皇上,本王有急事要向皇上禀报。” “噢?但说无妨。”南宫子赫挑挑眉,心里却是在想:“其实你也不用说给朕听了,朕已经知道你王府的丫鬟丢了,过不了多久,那小丫鬟就会成了朕的皇庭暗卫的刀下亡魂了。” “启禀皇上,本王有罪,望皇上责罚!”南宫子陌一下子从凳子上窜起,整个人半跪在地上,双手抱拳,以示谢罪。 好了,检验他南宫子陌演技的时候到了,别再摆着一副不可一世的苦瓜脸了! “呀,皇兄快快请起,你与朕情同手足,又是朕的兄长,朕怎忍心怪罪于你!”见南宫子陌突然朝自己跪下,南宫子陌亦是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扶住。 “有什么事起来再说,就算皇兄真的犯了什么罪,朕也定会想办法让罪责减轻的。”是减轻,不是免罪噢。 “本王还是跪着说吧。”南宫子陌面露难色,目中露出焦急,却是依旧跪地不起。 要真被狗皇帝馋起来了,那就不好说了。 “那皇兄说吧。”嘿小样,朕让你起你还不起,你这是抗旨不遵知道不! 南宫子赫见怎么拽都没用,干脆也不拽了,小袖一甩,双手背后。 “启禀皇上,本王有罪,弄丢了皇上的嫔妃。” “什……什么?”南宫子赫瞪大眼睛,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半跪着的南宫子陌,只见南宫子陌那眼神中,隐隐还带着焦急的哀伤。 话说,什么后宫嫔妃?他的后宫有丢人吗?他怎么不知道。 “启禀皇上,太史馆常大人求见——!”门外一名太监恭着身子,掐着嗓子说道。 “告诉常老大人,现在朕与北平王有要事相商,不见。” “等等!”制止住正要出去禀报的小太监,南宫子陌语重心长地说道:“启禀皇上,这常大人,是本王请过来的。” “噢?”南宫子赫不禁心生疑惑,这南宫子陌竟然把太史馆的常大人请过来,这是要干什么? 对口供? 太史馆,是南宫国皇宫内一个特殊的部门,不涉党争,不参政事,是一个专门记录皇上、太后、皇后以及宫中大大小小宫殿的事情和言论的部门。 为了能让自己在未来史书上被后人称颂,许多后宫嫔妃不惜花重金贿赂史官,以求自己能在今后的史书上留下一笔。 而这常大人,便是太史馆内出了名的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同时也是公认的刚正不阿的史官。虽然这常德常大人年迈已高,且只是个小小的史官,但他曾受过先帝厚爱,并被先帝赐有免死金牌一块,所以就算是当今皇帝,也不得不对其尊重有加。 “那就把常老大人传进来吧。”南宫子赫心中有些慌,但转念一想,这七老八十的老不死,估计也不会掀起什么风浪,便直接召太监去传进来。 “诺。” 不多久,一名白胡子老头,身着一身史官绿衣,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老臣常德,拜见皇上!” “快给常老大人赐座。”见常德颤颤巍巍的身体就要跪下,南宫子赫一个激灵,立马上前扶住,还亲自把刚才南宫子陌做的凳子挪过来,让常德坐下。 艾玛,你都快八十了还跪朕,传出去,朕可是要被天下人唾骂的。 “多谢皇上赐座。”常德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扯出一抹会心的笑意。 “说吧皇兄,请长老大人前来,是所为何事?” “启禀皇上,皇上可记得,那日皇上下旨赐予本王的那名王妃?” 说到那个惨死谜灵之森的挑粪王妃,他南宫子赫当然记得。可即便记得,也不能表现得那么明显啊。 南宫子赫故作深沉,特意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吞吞地说道:“朕……好像有点印象,她家好像是个……产农作物肥料的?这跟朕的后宫嫔妃有何干系?”恩,就是个挑大粪世家,早就暴尸荒野的可怜挑粪东域公主。 “是的皇上,那皇上可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南宫子陌清了清嗓子,整理好思绪。 呵呵有什么干系?这干系可大着呢。皇上,你就乖乖跳进本王给你画好的圈套里吧。 “常老大人,皇上的日常笔录可有带上?” “我看看……带了带了。” “那好,还请常老大人翻到这一页……”南宫子陌细细说道。 “这里这里……我看看……”常德捻了捻手指,开始翻阅起来。 南宫子赫在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却是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什么翻到当日挑粪王妃进谜灵之森的记录处?又什么翻出当日他说过的话下过的口谕? “这里,呵呵,找到了。”常德呵呵两声,将书举得老远,这才看清上面的字,“当日,皇上下了一道口谕,说是只要挑粪王妃能从谜灵之森逃出,便封为后宫嫔妃,对,就是这样。” “朕有说过这样的话?”南宫子赫越听越不对劲,一把抢过常德手中的日常笔录,仔细查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思绪便立刻通了。 那日,他为表挑粪王妃必死无疑,当着朝堂上所有大臣的面说:要是那梁氏能从谜灵之森逃出生天,朕就娶了她! 可是……为什么现在要提这种事情? 莫非那挑粪王妃还活着? 不可能! “皇上亲口下的口谕不记得了?”南宫子陌挑眉。 “记得,怎会不记得!”南宫子赫越听越慌,为了掩盖心中的那份恐慌,连忙端起桌上的上好龙井,喝了一口。 “那好。”南宫子陌勾唇一笑,心底的一块大石终是落下。 既然南宫子赫承认了,那千婳的命,就有的救了。 “启禀皇上,那挑粪王妃,也就是皇上的后宫嫔妃,正是当日赢得试灵大赛复赛资格的千婳!” “噗噗噗噗噗!”一股子茶水还卡在喉咙,听到南宫子陌这句话,喉咙间的茶水连着口中还未吐出的茶叶一并喷了出来,弄了常德老大人一脸。 “咳咳……”常德有些不满地抹了抹脸,但喷的人毕竟是皇上,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先忍下,回头写史书的时候多添几笔愤慨之词了。 “皇上没事吧?可否要传太医?”南宫子陌故作关心,心里却是像看戏似地,等着南宫子赫后面的反应。 “皇兄,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要有真凭实据的。” “有的。”南宫子陌心中冷哼,开始将千婳从谜灵之森之后的事情半真半假地说出来,期间还是不是呈上证据,还把千婳的本名都翻出来了。 直到听到最后,南宫子赫就算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了。 原来那梁氏,本名叫梁千婳,那个千婳,就是梁千婳去掉姓氏的名字。 妈的! 原来这东域公主没死,竟然在北平王府呆了那么久,后来又在皇宫里溜达了那么长时间,他身为一国之君,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不行,看来一切棋局得重新打乱再来 这个千婳……现在还不能死! 一百四十一章 你好,秋水(第五更!求首订!!) 「传皇上密令,务必阻止皇庭暗卫百人团捕杀千婳,将密令改为‘活捉’,活捉时务必藏好身份,换成皇宫卫兵的服饰」 清晨的皇宫内,疾速飞出一名身着黑衣腰间别着半月牙琥珀色玉佩的皇庭暗卫。 只见这名皇庭暗卫脚力极快,刷一下的便从人群中疾速而过,掀起阵阵风意。 “啊——有色狼啊!”一名女子的衣裙忽然间被这阵无由来的风猛地掀起,吓得尖叫不已,连忙捂住。 再定睛一看,人群中,哪有人掀起她的衣裙。 今日清晨,皇上听完南宫子陌与常德老头子配合演的一出戏后,顿然醒悟,连撵带轰草草送了南宫子陌出宫,转头便立马传令皇庭暗卫的飞毛腿,前去阻止那些正去深山老林追杀千婳的百名皇庭暗卫。 她可是东域公主啊,杀了实在可惜,不用这个身份好好利用一番,怎么对得起他身为南宫国皇帝的身份?娶进后宫,岂不是更好对东域下手?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 况且,东域太子也都已经落在他南宫子赫手里,现在关在太后寝宫的地下牢狱内呢。让这对失散多年的兄妹俩团聚,岂不是更好? 再者,这个千婳该是不知道皇庭暗卫的身份、更不知道自己就是东域公主的身份的……如果能把千婳弄进宫,再来个兄妹自相残杀,岂不快哉? 想到此处,南宫子赫的唇角不禁斜斜上扬,勾勒出一抹歼笑—— 手中刚刚推倒的棋局,看来又可以重新码上一盘了,身为操控全局的人,看着棋子们肉搏激烈…… 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啊。 …… …… 南宫京都城,后东山脉内。 十余名皇庭暗卫在发了信号弹后,为了防止与之后的百名皇庭暗卫走失,加之灵力消耗严重。纷纷席地而坐,吐纳养息,各自服了丹药之后,开始缓缓恢复灵力起来。 说是吐纳养息,恢复灵力,说白了,其实就是睡觉,打瞌睡。 “呼噜噜……呼噜噜……” “轰隆隆……轰隆隆……” 犹如打了天雷般的呼噜声很快在山林间回荡起来,细细一看,这十几名皇庭暗卫,有大多数竟都睡得正酣,还有几个,更是鼾声如雷。 就在十几名黑衣人打瞌睡的身后某个隐蔽处,两名同样穿着黑衣的人,正虎视眈眈地紧盯着。 “飞鹰,你说,就我们两个,能干掉他们吗?”雪豹看着他们人多势众,一时有些心虚,脑袋瓜又开启了‘大智若愚’模式。 “笨蛋!没看他们的灵力耗损很严重吗?而且她们现在睡得跟猪似的,正是下手的最好时机。”飞鹰简直快要被雪豹这只没脑子的‘低级生物’给气到七窍生烟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灵力耗损严重?” “没看到他们刚刚服了丹药吗!”如若不是现在他们需要低调,需要给对手来个猝不及防,飞鹰发誓,一定要吧雪豹的脑残病好好治一治。 方才看到那些皇庭暗卫服用丹药的时候,雪豹便一会儿一个问题,跟个十万个为什么似地,一会儿问飞鹰为什么他们要吃药,一会儿又问为什么吃了药之后都睡着了。 可飞鹰又不得不承认,虽然在理解事情上,雪豹慢人一拍,可是当执行命令时,雪豹却是能与飞鹰产生几乎天衣无缝的默契。 这种默契像是与生俱来的,无需沟通,便能手到擒来。 “上。” 话音未落,飞鹰与雪豹立刻系好面纱,化作两道黑影,突然从暗处疾速跳出。 正在修身养息的暗卫‘一’此时没有睡着,只是闭眼修养,一听到周围的动静,立刻睁眼,大叫道:“你们是何人?!” 然而,他反应过来,其他暗卫却没有反应过来。 这些暗卫大多刚听到暗卫‘一’的叫声,便已经感觉到脖子断了气,还没喊出声,小命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飞鹰与雪豹各执双剑,两两协力,借力打力,二人互相支撑着身体的跳跃走向,几乎是在眨眼之间,便要得全场快十名暗卫的命。 “你们是谁……啊!”剩下的稍微灵敏些的,躲过了飞鹰的致命一击,却依旧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雪豹这接踵而至的第二击,刚叫出声,也纷纷血溅当场。 “你们……唔……”眼看飞鹰就要袭来,暗卫‘一’一个斜空翻,勉强躲过去,可依旧被削掉一个肩膀。 可……这还没有结束。 只见方才施展第一击的飞鹰,脚下竟陡然生出一块木头。飞鹰的恰好踩中木板,借着木板,飞鹰用力一蹬,手中的长剑化作最恐怖的死亡,直戳暗卫‘一’的心脏。 “咕咕咕咕……”暗卫‘一’狰狞地看着飞鹰,一口鲜血猛地喷出。 面对这列突如其来的袭击,暗卫‘一’欲言又止,显然是还有话没说完。 只可惜,他已经没有机会说完了。 “这狗皇帝也太小看千婳了吧,竟然派这么弱的人来抓千婳,怪不得到现在都没抓到,啧啧啧啧啧啧……” 雪豹无奈地摇摇头,调侃过后也不再耽搁,立即与飞鹰向着山脉更深处寻去。 这些个皇庭暗卫他们是解决了,就算有新的一批暗卫来,恐怕也要不短时间。 那些现在的难题也只剩下炎幽派一个了。 虽然只剩一个,但也是最头疼的一个。炎幽派与北平王府算是暗地里的一家人,既然是一家然,那飞鹰雪豹就算伪装成蒙面高手,也不能对‘一家人’下黑手啊…… 现在,只有先祈祷炎幽派的人还没有找到千婳了。 然而,祈祷上苍有个屁用? 有这祈祷上苍的空闲,按照千婳的话便是:不如多放俩屁来得实在! “雪豹你看,这是……”飞鹰注意到一块树枝处挂着的碎布,应该是有人路过时不小心刮坏了衣服,碎布就留在上面了。 再定睛一看,这碎布,竟隐约有些像炎幽派的服饰。 循着这块碎布,飞鹰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四下一看,很快找到一大群人的脚印方向。 一旁的雪豹虽反应不快,但也知道此时不该打扰飞鹰思绪,乖乖地闭起嘴巴,等着飞鹰的结论。 “走!”带着凝重,飞鹰重新整理好脸上的蒙面布,确定不会掉下来后,与雪豹点头会意,朝着脚印的方向疾驰而去。 …… …… 后东山脉,瀑布山泉处,被一干炎幽派的人团团围住。 再定睛一看,只见被炎幽派团团围住的,是一名少女,浑身是血,面容惨白,已然成了瓮中之鳖。 可即便如此,少女的脸上依旧倔强,看向周围众人时,没有丝毫惧色。 “千婳姑娘,我们不想如此欺负你一个弱女子,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黄泉路上,我炎某定敬你三杯,磕够响头。”炎肖长叹一声,心中不觉为千婳这如此惊人的坚韧毅力暗暗惊叹佩服不已,如若不是因为她必须死,他炎肖不仅不会伤他分毫,还会与她深交,若有可能,收做干女儿也不是不可。 周围的其他炎幽派弟子,亦是对千婳产生同情,本来他们信誓旦旦要来追杀千婳,可现在一个个的,都有些不忍心下杀手了。 试问一个江湖正派,对一名什么仇怨都没有的小姑娘下杀手,而且还是一群人抱团而来,有谁会心里过意得去? “哼……”千婳冷哼一声,不知为何,听到南宫子陌欲要除掉她的这个消息,心如死灰的千婳不仅不想一心求死,反而求生的**更加强烈了。 就算爬,她也要回去找南宫子陌问个清楚,她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要这般待他? 不……不对,她知道原因的啊,刚才这些炎幽派的人都已经告诉她了,她怎么这般糊涂呢? 真是,一旦感情用事起来,脑袋就不灵光了。 千婳敲了敲脑袋,有些自嘲地一笑。 眼前的视线已经渐渐模糊起来,那黑脸炎肖,也变成了好多个黑脸,在她的眼前晃晃荡荡。 该死的,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晕眩吗? 不行,她决不能在这里晕倒!就算这黑脸男人说的都是真的,她也要亲自回去,向南宫子陌问个明白! 亲自,听他说,他要杀了她。 呵,谁叫她是女人…… 女人,就是这么个为情所困,越陷越深的生物。 “有种,你们就来单打独斗,老娘我……奉陪到底!”千婳倔强的脸蛋傲然抬起,尽管身体摇摇晃晃,可依旧不愿倒地。 她指向为首的炎肖,又看向周围的炎幽派其他弟子,眼里充满了讥讽,不屑,还有眼底藏着的……由爱转恨的恨意。 眼前不知怎的,千婳的脑海里竟隐约浮现出秋水临死前的模样——她挣扎着,哭泣着,眼中却只剩下无尽的恨意,和悔不当初的痛。 当初她想象不出的画面,现在竟然变得十分清晰了。 此刻,千婳忽然有些同情起秋水来,或者说是感同身受。 原来当爱一个人,转变成恨的时候,是这般滋味。 秋水守在他身边多年,可他却正眼都不瞧上一眼,这种默默无闻的爱,继续了太久,因为千婳的突然出现,迟早要爆发成恨的啊…… 第一百四十二章 皇上朝思暮想的婳嫔娘娘(第六更,求首订!) 周围的炎幽派弟子,看着被他们逼入绝境的千婳,面面相觑,战也不是,不战,也不是。 这千婳今天是一定要死的,可是偏偏,他们却怎么都下不了杀手。 就连后方的弓箭手,都卸下强弩,眼神中带着丝丝愧疚。 眼看炎幽派的各个弟子都有些于心不忍,一个都不想应战,炎肖摇了摇头,目光有些黯淡:这些瓜娃子的心还不够狠,日后还需加强磨练,否则成不了大事啊。 现在,就让他来做这个‘恶人’吧。 “千婳姑娘,我与你来决……”炎肖口中的‘斗’字还未说出口,忽然的,不知从哪个方位嗖嗖嗖地扔来几枚石子一样的东西,砸进了瀑布下的湖水中。 “什么人?!”炎肖惊觉,连忙护住身后弟子。 与此同时,那扔进湖中的‘石子’,快速地消散开来,几秒之内便在瀑布周围形成浓浓的白雾。 原来这不是‘石子’,而是遇水即散的白雾弹! 炎肖是高级灵师后期的实力,即将突破灵师阶段达到天师的境界,所以这里虽起白雾,可他仍旧能够凭借灵力感知到有几名高手疾速靠近。 “到我身后来!”炎肖大喊一声,心觉不对。 他不确定对方的人数,却知道对方的灵力修为看起来极为充溢高深,且不怀好意,这里只有他一人算是高手,所以炎肖当即决定护住身后的一群弟子,岩之灵力浑身爆发。立刻的,从四周升起四面滚热的岩石屏障,将一群弟子护在其中。 在热岩屏障升起的一刹那,炎肖也大概明白了这些人所谓之事定是千婳,立刻根据记忆中千婳方才所在的位置,朝着眼前白茫茫的一处扔出三根毒针。 这三根毒针,名为十息穿肠针,中毒者只要呼过第十息,便会立刻肝肠寸断而死。即便是绝世高手,在十息面前,顶多也只能撑个两三天。况且千婳只是个小姑娘,又重伤在身,中了这毒的话,估计撑不过两分钟,便会因十息用完而毒发身亡。 人在江湖嘛,别说炎幽派这种非正非邪的门派了,即便是像天山派那种一心修炼的名门正派,出入江湖时都会随身备点暗器毒药,以防不备。 这热岩屏障,当修炼到一定境界的时候,便会质变成岩浆屏障,岩浆可是极其恐怖的存在,它的强度及高热程度远远超出了火之灵力的热量,最低上千度,bt得则可至上万度甚至上不封顶,发挥到一定程度时,乃至都可以与龙啸天的风之灵力相抗衡——摧枯拉朽,所过之处,万物皆灭! 只是这炎肖,只是个高级灵师后期的实力,能够把岩石焐热了施展出来,已经算是不错,至于质变成岩浆,那是地煞境界才能做到的事。 (按照灵力修炼者的阶段由低到高依次是:初级灵师、中级灵师、高级灵师、天师、地煞、灵王、混沌天尊,一般灵王级别已是顶端,混沌天尊是因龙啸天的出现而额外封上的级别) “来者何人?敢出来挑战吗?莫要在我炎幽派面前装神弄鬼!”炎肖怒吼,心中却是焦急万分,不知那三枚毒针是否要了千婳的命,心中同时也在懊悔,应该多带一些高手、而不是只带一些喽啰过来。 这可是王爷下的死命令,万一千婳真的落到了狗皇帝手里,那后果就真的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至于这突然升起的白雾,对方定是做了万全之策,才敢来偷袭他们炎幽派。 然而回应炎肖的,只有几声嗖嗖嗖的身体跳跃飞梭之音。 就在十息穿肠针快要刺到雾中的千婳时,飞鹰一个健步,感觉到雾中有暗器,一把将千婳拉过,揽入怀下。 “你是谁?”千婳虽失血过多,可依旧头脑清晰,感觉到眼前黑衣人的灵力没有杀气,便任凭对方拉扯,一把被对方揽入怀中。 千婳的第一反应,是龙啸天。可转念一想又不对,帅师父绝对不会用这种憋屈的方法,又是撒白雾又是如此谨慎小。 如若是龙啸天,早就一阵风刮飞炎幽派的这群人了。 “姑娘,是我。”看着千婳已是全身是血,气息紊乱,飞鹰扯开面罩又重新系好,心中一紧,暗道这炎幽派太欺人太甚。可这是王爷之前下的死令,就算他飞鹰气急了炎幽派,却也不能怪罪。 “飞鹰?”他竟然是飞鹰! “嘘!” 千婳之前心中的一切不快,因为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一下子消散许多。之前强撑着的坚强,在看到这张脸厚,竟立刻全盘崩溃,现在的千婳就像一只受了伤的、急需安慰的小兔子,看到飞鹰的脸庞,水灵灵的大眼睛里,眼泪立刻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咕噜噜地往下掉。 还好还好,王爷没有像负秋水那般负了她。 她就知道,王爷定不会弃她不顾,定会救她于水火…… 至于眼前所遇到的一切,这其中,定有什么天大的隐情。 “别说话。”飞鹰当即从怀中拿出早已备好的补血药丸,塞在千婳嘴里。“此地不宜久留,回去再告诉你经过,你只需记得,王爷从不曾负你,便可。” 怕被耳尖的炎肖听到,飞鹰特意压低声音,套在千婳耳边轻轻细语。 听罢,千婳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嘴角边扬起舒心的笑意,眼角的泪水还在滴落,身体却再也支撑不住因失血过多而带来的晕眩感,眼前一黑。 “十息穿肠针?好恶毒的大黑脸!”雪豹蹲下,看着地上插在岩石中的三根毒针,不禁心惊,没想到这炎肖为了致千婳于死地,竟扔出这般歹毒的毒门暗器来。 不行,以后跟着王爷办事的时候,他得离这个大黑脸远远的,指不定哪天得罪大黑脸弄得他不爽了,就给自己身上来几发呢。 想到这,雪豹心虚地摸了摸厚腰别在一副夹层中的一把极为隐蔽的匕首—— 这匕首,沾了上次从秋水那里得到的血珠子的毒。 算了算了,彼此彼此吧,人在江湖飘,哪有不藏毒的。 “走。”眼见白雾有些消散,可雪豹还在蹲身研究着插在岩石上的毒针,飞鹰双手抱着千婳,腾不出手来,干脆一脚踢在雪豹屁股上。 雪豹不满地直瞪眼,但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更不易乱说话,否则很可能会泄露他们的身份,近而让炎幽派怀疑到三王爷,当即冷哼一声,跟着飞鹰一齐,冲出了白雾的范围之内。 直到在树杈上一连跳跃狂奔了快半个时辰,确定身后没有炎幽派的人了,雪豹这才舒了一口气。 “你给爷爷我等着,回去定报你这一脚之仇。” 雪豹还在为刚刚飞鹰对着他屁股的神来一脚耿耿于怀。 “……”飞鹰无语地瞥了一眼雪豹,又看向怀中的千婳,感觉到千婳的呼吸平稳了些许,紧皱的浓眉终于微微舒展。 方才他抱着千婳的时候,那染红大半衣袍的血量,看得他着实心惊,连忙给千婳嘴里服塞了双倍的止血药丸和增血丹,生怕她会有个三长两短。 那夜王爷将千婳从寒冰宫救回来之后发生的事,他与雪豹隐隐都是知道的,所以在那之后,千婳便成了他们心目中北平王府的王妃。 只是千婳还未正名,但继续称千婳丫鬟又怪别扭的,思量之下,飞鹰还是称呼千婳为‘姑娘’。 或许有一天……千婳会成为皇后也说不定啊。 “你别给我装聋啊,这次任务可多亏了我,今天晚上回去,爷爷我定要打的你屁股开花。” “好啊,我今晚在房间里等你。”飞鹰的眼睛里多了几分雪豹看不懂的玩味,比起飞鹰生气,这种表情更让雪豹头皮发麻。 “你你你……跟你在一起那么多年,难道你竟然对我……”雪豹下意识地捂住下面,面露惊恐。 飞鹰不屑地瞥了一眼,冷哼一声。 正当飞鹰与雪豹拌着嘴,忽然的,几道锋利的水箭从正斜方疾速飞来。 “闪开!” 飞鹰与雪豹都是天师级别的灵力高手,虽有开小差,可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还是很容易地便避开了。 该死的,有埋伏! 疾射而来的几枚水箭,扑了空射到了身后的大树上,倒也没有造成多大的威力,只是在树上留下了约有两三厘米的小浅洞。 飞鹰看着那树上浅浅的洞印,紧急避退的同时却又心生疑惑: 向他们攻击,同时却又不想要他们的命……这是为什么? “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你们如此抱着婳嫔娘娘,实为大不敬!”忽然,从草里窜出身穿蓝服的皇宫太监,掐着尖细的嗓音,一脸凶神恶煞,翘着兰花指指向抱着千婳的飞鹰。 身后,一大群乌泱乌泱的身穿深红色宫廷侍卫服的士兵们从各个地方窜了出来,整齐的排列起来,站在这蓝袍太监身后,粗略一看,竟有有百余人。 “你们是……” 这是什么情况?穿着皇宫里的衣服正大光明地来抓人?不怕泄露行踪吗? 等等…… 这太监刚刚说‘婳嫔娘娘’? “婳嫔娘娘?”雪豹重复了一遍,眼珠子咕噜一转,看向四周。 娘娘?这里哪来的娘娘?别说婳嫔娘娘了,就连花瓶娘娘都没有。 雪豹不明,飞鹰却是已经明白,婳嫔,这说的不就是怀中的千婳么? 看来,王爷已经向皇上挑明了千婳的身份了啊…… 那这样就说得通了。 “婳嫔娘娘被歹人劫持,小的奉王爷之命前来搭救,正要送到皇宫去。”飞鹰眼咕噜一转,将千婳小心平放在地上,扯开面罩,单膝跪地。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雪豹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跟着也扯开面罩,单膝跪地抱拳。 “嗯哼~~你们救人有功,咱家会向皇上禀报的。”蓝袍太监娘娘地一哼,单手一招,立刻有三名士兵出列,分别抬起千婳的头、腰、脚,将千婳横抬起来。 “多谢公公,小的不甚感激,但美言之事便不必了,一切都是公公的功劳,小的怎能妄自菲薄呢。”飞鹰头脑转的最快,知道这宫里的太监都是无贱不欢,当下就拍起公公的马屁来。 “哼,知道就好——。”蓝袍公公给了飞鹰一个大大的白眼,心中却是十分惬意,得意非常,当即转身,带着一干人等出了后东山脉。 这宫里的太监就是如此,说点好话,给点甜头,便也不会为难你。可若是你一毛不拔,不知变通,呵呵…… 到时候他在皇帝耳边吹几天枕边风,被砍头可都是有可能的。 要说这南宫子陌编造的故事,虽然古怪离奇,南宫子赫也是一听就知道多半是假,却又偏偏找不出刺儿来挑。 南宫子陌说—— 这千婳从谜灵之森出来之后,来到北平王府想要嫁给他,被告知皇上已经决定纳她为妃。可府中竟然有皇帝n年前诛杀的王氏人家邻居的他小舅子的孙子的爷爷的儿子的小女儿的大姨,一听是皇上的嫔妃,立刻下了毒手,还好被他及时发现,杀了这王氏人家邻居的他小舅子的孙子的爷爷的儿子的小女儿的大姨。 尽管如此,千婳的容貌还是被毁了,他南宫子陌担心会吓着皇上,所以先留在府中修养,以上客之礼待之。正巧试灵大赛,他就将千婳送进宫中,愿千婳能抓住机会与朝思暮想着她的皇上团圆,可千婳生怕吓着皇上,又想替南宫王朝争口气,所以日夜勤修苦练。 可谁知,前几日千婳莫名其妙被歹人劫持,他南宫子陌实在迫不得已,这才过来向皇上讲明事实,望皇上出手相救。 听完南宫子陌这段言辞,南宫子赫听得是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直抹,直道南宫子陌是他做这么多年皇帝以来最信任的兄弟。 只是眼泪看起来抹了许多,实则却是只硬生生挤出半滴。他南宫子陌都这么卖力的来演一出戏了,他身为皇上,自然也要给点面子,顺水推舟,装疯卖傻,这样才好将千婳顺利接进宫来嘛。 一百四十三章 虽然丑,但至少不臭了(后面还有,继续求首订!) 檀木窗外,蒙蒙细雨淅淅沥沥地滴落人间。 远远望去,亭亭玉立的兰轩阁外,夏意最后傲然开放的花朵也因这偏偏而至的细雨打落了花瓣声息。 等这场雨过后,便算是步入了深秋。 灰蒙蒙的天空,似是还未将力量全部倾注而下,而此时的蔚湖,试灵大赛的复赛已经在众人欢呼雀跃的高呼声中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贵宾区,南宫子陌凝神望着正在台上打斗的两个人,心中的思绪却是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南宫子赫这只死狐狸,直接在后东山脉把千婳劫走,为的就是防止千婳与他南宫子陌有什么接头,所以千婳事先并不知道南宫子陌为保她而想出的将她暂且推给南宫子赫做嫔妃的计划。 不知道,千婳醒来后发现自己成了皇帝的女人,会不会怨自己呢…… 再一看蔚湖之中,南宫子陌这才发现,对战者已经换了人—— 是甄逍遥和北阳国十三皇子秦天。 这场雨,无疑给很多参赛者增加了难度,也给很多人创造了最有利的机会。 例如说,这场比赛才刚刚开始,似乎就已经分出胜负了…… 甄逍遥此刻悠闲地扇着手中新换的防水折扇,威风八面,绿豆小眼怡然自得地看着眼前暴怒气急却又偏偏无可奈何的北阳国十三皇子秦天。 “啊——!”秦天披头散发地仰天长啸,浑身的火之灵力蹭蹭爆发,在淅淅沥沥的细雨下,浑身爆发出肉眼可见的火苗—— 能在雨中一直保持着火苗不被熄灭,已经实属不易,然而…… 并没有什么卵用。 因为此时,秦天正被一种无形的影子之力强行束缚住,任凭他如何挣脱,双脚都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钉在原地不能动弹半分,只能像个滑稽小丑,摇晃着手臂,目中露出火热的吃人怒意朝着甄逍遥张牙舞爪。 “姓甄的,有种咱们来肉搏,别搞这些虚的!”想来他也是堂堂北阳国的十三皇子,‘年芳’十七,过的都是养尊处优被人捧上天的日子,像这种被人挑衅却毫无办法的情况是第一次出现,当即觉得脸上无光,表情动作挣扎起来似要把甄逍遥吞灭。 “皇子殿下,小人自然比不过皇子殿下这般威武,也只能如此,还望十三皇子息怒啊……”说着,甄逍遥微微躬身,双手握拳,还不忘对着秦天行了个礼,目中露出真切的恭敬之意。 可越是如此,在秦天眼里就越是觉得这甄逍遥在挑衅自己,竟然还摆出一副恭敬的样子,这分明就是讽刺他嘛! “你!!”秦天一双怒不可遏的浓眉大眼恶狠狠地盯着甄逍遥,如果可能,他现在真想冲上前去,把这绿豆小眼郎撕成两半……不,是撕成碎片! 本来在复赛开始之前,各方就都已经得知了对手是谁,而这北阳国的十三皇子秦天得知自己的对手是南宫国的甄逍遥后,连夜多方贿赂打探,通宵达旦与猪队友们商量出了对付甄逍遥影之灵力的对策。 这种影之灵力者,是以操控自己的影子来束缚或者攻击对方的影子,以此进行灵力操控的方式,所以到时候只要注意好甄逍遥影子的波动,不要让自己的影子被甄逍遥的影子抓住,再找准机会攻击甄逍遥本人,就有机会获胜。 可是谁成想,今天是个大阴天,雨水滴滴滴滴滴地往下落,别说影子了,这地上乌黑乌黑的一片,想找都找不着啊。 “这场比赛不公平,老天遮了太阳,不公平!啊——!” “既是老天都站在甄某这边,殿下何不顺其天意,投降为好?” 秦天再次发出怒吼,披头散发,原本俊美刚气的少男模样此刻因为极度的愤怒,看起来倒显得恐怖了,惹得看台上本来为秦天心花怒放的少女们一下子吓得花容失色,不敢直视。 “天哪,你看那北阳国的十三皇子!” “本来还觉得他帅气阳刚,可没想到发起怒来是如此恐怖……” “我的小心脏好怕怕呀,看来我得换个梦中情人了。” “真是太丢人了,若是我,定不会要这样的夫君……” …… …… 秦天叫得越凄惨,甄逍遥那绿豆小眼中散发的光芒就越得意。 虽然甄逍遥看起来并不帅气,尤其是那对几乎眯成一条线的眼睛将他的整个气质都大打折扣。 可大敌当前,他挺直身板,一股子悠然自得夹杂着天生的慵懒之意浑然天成,加上爱笑的酒窝和沥沥细雨中的朦胧之感,倒引得台下许多的小姑娘摇旗呐喊起来,连连心花怒放。 “初赛的时候,只觉得这甄公子长相一般,且眼睛太小,可如今看来,真是越看越耐看!” “可不是?看他那风度翩翩的样子,面对北阳国十三皇子的如此谩骂都能不为所动,真叫人佩服!” “天哪,我发现我好像爱上甄公子了……” 一群富家小姐在众多丫鬟撑起的纸伞之下嬉笑打闹,再看向蔚湖中的甄逍遥时,有半数已经心花怒放,暗送秋波了。 “殿下,甄某觉得,这世间拖得有点长了,不如殿下认输可好,不然到时候被甄某扔下蔚湖台,可就……”甄逍遥靠近了几步,故意压低身子。 “你给本殿下等着!试灵大赛结束,必打得你满地找牙求爷爷告奶奶!” 听到甄逍遥竟然要他堂堂皇子认输,不然就用影子把他扔进蔚湖之中,身上的火焰燃烧更旺,雨水打在他的身上,更是冒出缕缕白烟,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殿下,甄某可都是为了殿下好啊……” 甄逍遥面露委屈,他故意上前压低声音,就是顾着了这秦天的脸面,不然到时候真被他的影子一下子拽进蔚湖,落汤鸡的模样岂不是更让他颜面无存? 可是这秦天不仅不领他的好意,反而要在赛后暴打他一顿,真是……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甄逍遥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本公子已经好意到这般地步,你却不领情,那就别怪本公子不客气了!” 当即,甄逍遥面色不再和善,‘唰’的一下收回折扇,地上看不见的影子本来只是抱着秦天影子的大腿,在甄逍遥的小手一挥下,立刻调转方向,拎起秦天影子的衣袖。 “你要干什么!”见自己突然悬浮在半空,衣领还被猛地向上扯,秦天立刻有些惊慌失措了,惊慌中又带着怒意,愤愤道:“我可是北阳国堂堂十三皇子,你……” 甄逍遥可不管,小指一甩,“丢!” 立刻的,秦天的身体像是抛绣球一样,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噗通一下栽进了水中。 他之前已经给足了秦天面子,秦天领情也就罢了,竟然还威胁羞辱他,所以…… 老虎不发威你当本公子是病猫啊,当然要给点颜色瞧瞧了! “复赛最后一场,北阳国十三皇子秦天,对战南宫国北平王府甄逍遥,南宫国,胜!” 炼灵院的老头轻咳两声,面无表情地说道。 “啊——!”蔚湖水中,秦天发出凄厉的咆哮,同时也为这场精彩绝伦的复赛的画上了完美句号。 第一局,千婳对战花葬,由于千婳缺赛,被大赛直接视为弃赛,花葬直接晋级。 第二局,苏沫对战葛二牛,是南宫自家的对战。早在复赛前晚,南宫内部就已经商量好了进决赛的人选,所以苏沫与葛二牛演了一炷香的时间后,便已葛二牛自动投降告终。 第三局,南宫国的周舟子对战北阳国的周婉儿,由于雨天,周婉儿的水之灵力大占优势,周婉儿获胜。 第四局,东域慕雨昕对战月之国月努努,月努努之前见识过了东域郡主的嚣张跋扈,当即在比赛台子上吓得哇哇大哭,直接投降,慕雨昕不明所以地获胜。 第五局,东域卫诀对战北阳国洪虎。这是一场值得一看的对战,最后卫诀以微弱优势,战胜洪虎。 第六局,东域阿宝对战东域司徒然,同样是自家的争斗,可却别样精彩,神经兮兮的阿宝最后拿到了决赛资格。 第七局,南宫国甄逍遥对战北阳国秦天,相比于前面的几局,这一局最大的看点就是秦天的咆哮,整场复赛最终以甄逍遥将秦天丢进蔚湖中获胜落幕。 至此,南宫国晋级者有二,月之国花葬、北阳国周婉儿、东域拿到三个名额,一共七人晋级七天后的决赛。 决赛,定在七天之后。 初赛与复赛,剔除了运气好的和打酱油的,七天后的决赛,才是年轻稚嫩一代真正对决的精彩之战! …… …… 宣灵殿上,南宫子赫手中捧着蔚湖那边加急送来的实况战报,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战报上,东域晋级者是最多的,但是东域太子都在他南宫子赫的手里了,他们晋级再多又有何用。 此时此刻,这试灵大赛的结果在劫持到东域太子慕文轩面前,结果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嘛,咱南宫国不也晋级了两位嘛,而且这东域的太子和沦落民间多年的东域公主都落到他南宫子赫手里了,这次试灵大赛,他已经很满足了。 传递比赛结果的小太监畏畏缩缩地跪在宣灵大殿上,大气都不敢出。 空荡荡的宣灵大殿此刻只有他跟南宫子赫两个人,小太监早就听闻这皇帝喜怒无常,更是听说上次初赛的时候,传递比赛战况的前辈被南宫子赫吓成失心疯,所以从递给南宫子赫比赛战况到跪在宣灵大殿下,他的腿一直都是抖的。 “恩,不错,有赏。”半响,南宫子赫嘴里慢悠悠地吐出一口气,显然是心情很好。 退在后殿的南公公一听南宫子赫发令了,立刻恭着身子快步上前,“陛下,奴才在。” “赏……”南宫子赫眼咕噜一转,“赏玛瑙一颗,赐豁免权一次。” “赏玛瑙一颗,赐豁免权一次。”南公公掐着嗓子重复了一遍。 不多久,便有两名公公从后殿走来,手中捧着一颗……大拇指甲盖一般大小的纯黑玛瑙,和一块上面写着‘豁免’二字的薄木牌子。 小太监听到有‘豁免’牌子,当即激动得腿也不抖了,心也不跳了,兴高采烈地领了赏赐,三跪九叩退出了宣灵大殿。 有了这个豁免权,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啊,只要不是犯了通敌卖国、毒害皇族等这样的大罪,就算是他将屎盆子扣在皇上头上,也可以得到一次豁免啊。 这玛瑙,虽只有一颗,也是上等之物了,嘿嘿,可以送给心仪的小宫女…… …… “南公公,婳嫔那边,如何了?”复赛总算结束,南宫子赫忽然想起来,千婳已经已经被她接进宫中。 “回禀皇上,婳嫔娘娘经太医诊治,已无大碍,但由于娘娘失血过多,身轻体虚,现在恐是还未苏醒。”南公公面露微笑,小心翼翼地答道。 “还没醒?”南宫子赫皱了皱眉。 回想昨日,当他看到千婳那张没有遮纱的脸时,顿时吓了一大跳,跟见了鬼一样差点一屁股跌坐到地上,还好身旁的南公公及时将他扶住。 实在是……实在是太丑了啊! 似是看出南宫子赫脸上不悦的神情,南公公灵机一动,微微笑道:“陛下该这样想,至少婳嫔娘娘不臭了啊……” “恩?”南宫子赫先是疑惑,愣了几秒,立马就明白南公公的意思了,“此话,好像有点道理。” 回想当日,挑粪婳嫔身上的那股子恶臭,仅仅是圣旨沾了她家的黄金奇物之臭,就已经熏得宣灵大殿快要窒息。 这样想来,虽然她丑,可是至少她不臭了啊。 想到这,南宫子赫不禁心情放松很多,“走,去婳嫔兰轩阁,朕要亲自去看看。对了,再着人带上几身锦衣和几块面纱,厄……让皇后操办吧,该添的该用的,一律按照正六品的规格添上” “诺!” 南公公一甩手中的拂尘,恭着身子朝后面的小太监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们去操办千婳的用度,便立刻跟着南宫子赫走出宣灵大殿。 一百四十四章 爱妃睡床,朕打地铺(求首订!!爆发完毕) 千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感觉整个人好久没有睡过这般柔软舒适的大床,来这里那么久了,睡得都是硬硬的木板床,可这张床,却着实让她觉得舒服。 只是,舒服,却又睡得不安心。 香炉里,淡淡的白菊香弥漫在兰轩阁内,沁人心脾,千婳微微动了动鼻孔,终于在莫名的不安与昏沉中,睁开了眼。 “这是……哪儿?”眼前模糊的画面在千婳眼睛的适应度稍作调整后,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淡蓝色帐幔丝丝缕缕垂帘拖地,再往上看,是一袭流苏,精雕玉啄的檀木窗子没关好,顶上的流苏一缕一缕的,随风摇曳。千婳下意识地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身下睡着的床榻,上面不知垫了什么东西,竟是如此舒软。 这里……究竟是哪儿? 千婳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低调中又不失奢华的房间,尤其看到床下铺着的供人踩踏的毯子,竟是穿插着根根金丝,与上好的动物皮毛精工缝制而成!天哪,此等宝物,竟是用来踩踏,若是千婳自己,定要将它捧在手心里,盖在身上都不舍得盖的。 “唔……好痛!”千婳正要下床走动,可身子刚坐起来,右肩便传来丝丝撕裂般的疼痛,疼得她牙直痒痒。 对了,她记得,她好像看到了飞鹰? 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断断续续地拼接起来: 炎幽派的人来杀她,说是南宫子陌派来的,飞鹰来救她,也说是南宫子陌派来的,而且…… 飞鹰好像还说了一句…… ‘王爷不曾负她’? 千婳努力回想着,脑袋一片昏沉,只好再次躺下。 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莫非…… 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千婳心底油然而生: 昏迷后苏醒、身上传来剧痛感、看到周围陌生景致布置的迷之桥段,怎么那么像穿越后苏醒的狗血桥段啊! 说不定真的是又穿越了啊!她之前失血过多,没救过来,所以就又挂了,阎王爷觉得她身世实在可怜,所以又招了魂把她投在另一个将死之人身上。 瞧这周围的景致,多么低调奢华有内涵,毯子都要缝上金丝线,瞧着顶上挂着的流苏摆件,潮流都快跟上二十一世纪了,再看这帐幔,更是美的无以挑剔。 “莫非是阎王爷见我在那个灵气世界快活不下去了,所以真的把我的魂魄招了去重新投胎?”对,说不定有这个可能。 “哎!”一想到这,千婳不禁暗暗叹了口气,南宫子陌那个冰山大帅哥,她还没泡够呢,就没了。 还有她的挑粪爹娘,她还没来得及报仇呢,她自己就嗝屁又穿越了…… “哎!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千婳无奈地叹着气,声音越叹越大,越叹越凄惨,直到外面守着的小宫女听到了动静,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娘娘!娘娘您终于醒了,可担心死奴婢了!”跑进来的,是个头顶扎着包子发髻,身穿红白相间宫女罗裙的小宫女。 小宫女见到千婳醒了,眼中的泪水那个泉涌啊,布灵布灵地直往下掉,一看就是修炼已久的老手。 “娘娘?”千婳瞪大了眼睛,她刚刚叫她什么,娘娘?! 她什么时候成娘娘了! 梁千婳,你要镇定,恩。 看来,真的是穿越了,而且看这身上受伤的架势,估计不是被皇帝刺死,就是被后宫嫔妃搞死的。 千婳肯定地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打定了自己再次穿越的这个念头。 对,而且貌似还穿越成了后宫里人尽可欺的娘娘,不然也不会死了让她千婳穿进来。 “娘娘您在想什么啊?娘娘可是饿了?要不要六月帮您拿点点心?”六月跪在地上,见千婳已经苏醒却面容有些呆滞,连忙问道。 “没……没什么。”千婳这才回过神来,继续道:“这里是后宫?我叫什么名字?” “娘娘……娘娘您别为难奴婢了,娘娘的名讳哪是奴婢可以称呼的啊!”六月一听,本来都要站起来的身子扑通一下又跪倒在地,额头紧贴着地上上好的地毯。 “你别这么紧张嘛,我……咳咳,本宫只是……” “婳嫔醒了?”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略带戏谑的男声。 只是这声音的主人迟迟不进来,只是站在门口。 本来嘴里还吧唧吧唧说话的千婳一下子闭口不言了,脑袋瓜却在灵活地转动着:这能进后宫嫔妃的卧室的,除了被阉掉的太监,那就只有太医和皇上了。 可这人声音不像太监那般娘们,又称呼她为‘婳嫔’而不是‘婳嫔娘娘’,想必就是传说中的九五之尊了吧。 来吧,神奇宝贝九五至尊,让老娘看看你的真颜吧。 想到此处,千婳尽量温柔地说道:“皇上?” 尽管只有两个字,但却听得站在外面的南宫子赫心里一阵痒痒:如此娇滴滴的声音,听起来可真是悦耳动听啊。 只是那张脸,实在是太tm的丑了。 这也是南宫子赫迟迟不愿进去的原因,他怕他进去了,会再次吓得坐在地上。 一旁的南公公似是看出了南宫子赫的意图,微微一笑,恭着身子率先进了千婳的卧房。 “奴才小南子,参见婳嫔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南公公堆着笑,一甩手上的拂尘,伸手便把千婳床两边收起来的帐幔放下,“娘娘身体欠安,需要避讳,还请娘娘见谅。” 千婳本来还以为自己真的穿越了,可是当她看到南公公那张老脸的时候,那个心惊啊—— 这不是那天去她家粪屋宣旨的死太监么?竟然还没被她推倒的粪坑熏死? 真是命大啊。 “你是南公公?”千婳一把抓住南公公细白的胳膊,激动地问道。 一看到千婳这般激动的面容,南公公咧嘴一笑,道:“当日与婳嫔娘娘粪屋一别,如今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没想到婳嫔娘娘还记得奴才,奴才真是三生有幸啊。”呦呵死丫头,还记得咱家啊,当初把咱家弄得浑身屎臭味的账,咱家还没跟您算呢! “粪屋一别?南公公你……”原来搞了半天她没穿越啊,那她现在在这里是什么鬼? 还被封为婳嫔娘娘? 千婳这才想起飞鹰之前说的话,原来事情解释不清楚是因为这个啊! 千婳脑子顿时一片混乱,可看着帐幔外款款走来的黄袍男子,千婳又顿时手足无措,无暇思考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爱妃,身体可曾好些了?”帐幔外,南宫子赫那带有温柔磁性的嗓音如夏日里的小蜜蜂般,听得千婳的小心脏不禁酥酥一颤。 艾玛,比起南宫子陌那冷冷的低磁声,这皇帝的声音着实听着从头麻到脚啊。 不行,千婳,你要振作! 他只是声音好听而已,长得肯定没有南宫子陌帅,就算比南宫子陌帅…… 那也肯定没有帅师父帅! “……”千婳躲在帐幔内,一时不知该怎么回话。 “对了,想必婳嫔还有些慌乱,不知发生了什么吧?那朕就一一为爱妃道来。”南宫子赫清了清嗓子,长话短说。 “当初婳嫔不小心闯了谜灵之森,朕深深感到爱妃那不愿委屈下嫁北平王府的强烈心情,宁愿进谜灵之森死,也不要屈居给北平王,朕为爱妃的勇气感动,所以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许下承诺,只要爱妃活着出了谜灵之森,那朕就娶了你!”南宫子赫说的抑扬顿挫,还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这些都是他添油加醋编出来的,为的就是贬低南宫子陌,抬高他自己。 “什么!”千婳听得心惊肉跳,突然觉得自己的命运真是……何其坎坷啊。 震惊之余,千婳又想到这南宫子赫很有可能就杀害她挑粪爹娘的幕后大凶手,不禁多了几分警惕。 尽管如此,千婳还是用甜腻腻的声音答道:“蒙皇上厚爱,民女……” “爱妃以后不要再自称民女了,你是朕的爱妃,如何称呼你该是知道的。” “是,臣妾承蒙皇上厚爱,已经没有大碍了。”千婳小眉一挑,软腻腻地答道。 刚才千婳自称‘民女’,不过是故意而为,好让南宫子赫觉得她的脑子慢半拍。 “如此,朕便放心了,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跟南公公说,朕定替你做主。以后这兰轩阁,便是你的寝宫,这兰轩阁的宫女太监,也由你支配,等伤好些了,可以着下人出去走走看看,这宫女六月,以后便是你的贴身宫女,如身体有不适,尽管可以差人去找太医院的陈太医,他是你的主治医官。” “多谢陛下关怀。”千婳点头谢恩的同时,心下却是着实一惊: 虽然只是布置吃穿用度,可南宫子赫却把这些宫里的老嬷嬷都不一定想的周全的事情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 这南宫子赫的心思,也太慎密了吧? 可千婳转念一想,想想也对,这南宫子赫心思要不那么慎密,光靠太后一人,恐怕也很难将他扶上皇位吧。 “皇上,呜呜呜呜……”忽然的,千婳想到一件特别要紧的事情。 “爱妃怎么哭了?” “皇上,臣妾……臣妾罪该万死!” “爱妃何出此言?” “臣妾有伤在身,不能参加试灵大赛,不能为南宫国博得一颜,臣妾!臣妾……”千婳呜呜呜地大哭特哭起来,使劲抹着眼泪,还真别说,眼角真有几滴泪被千婳硬生生地给挤出来了。 “你是朕的爱妃,这些打打杀杀就不要再去多想了。”千婳要是不提这茬,南宫子赫还真没想起来这事儿。 “可是臣妾……可是臣妾……”光让她不要多想还不行啊,南宫子赫还没说要赦免她无罪呢,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臣妾罪该万死啊,呜呜呜呜呜……” 千婳哭得梨花带雨,惊天地泣鬼神,就连窗外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都好像因为千婳的哭声,一下子狂风肆虐起来了。 看着窗外突变的天气,隐隐有要下暴雨的倾向,南宫子赫紧皱眉头—— 要是再这么拖下去,被大雨困住了,今晚就出不了这兰轩阁了。 他可不想让这个丑恶至极的挑粪女侍寝,身上闻着虽然不臭了,指不定‘那个地方’还是臭的呢。 想到这,南宫子赫打了一个寒颤,咬牙说道:“爱妃不必担心,爱妃缺赛事出有因,朕赦你无罪。” “可是臣妾良心不安啊……呜呜呜呜……”哼,你说赦免就赦免了,到时候朝堂上那些老古板门联合起来参他一本,岂不是还要受罚? 妈的,这挑粪女怎么这般难缠!他的菊妃还在桔花殿等着哼哼哈嘿呢,不行,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爱妃,朕知道你一心为国,望为南宫博得一分颜面,但事已至此,就不要多想了,朕说赦免,那就赦免,谁敢说个不字,朕就割了他的舌头!” “臣妾惶恐啊……呜呜呜……” “……”南宫子赫的脸上已是满脸黑线。 这千婳,真是蠢得无药可救了,怪不得那南宫子陌要推给他! “爱妃,朕真的有要事在身。” “那……呜呜……那……臣妾不能下床,没法恭送皇上……” “恩,爱妃就先行休息,朕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陪着爱妃了。”南宫子赫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暗道终于搞定了。 轰隆隆轰隆隆!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突然地,天边电闪雷鸣,天际被猛地划开数道口子,几秒过后便是震耳欲聋的震天雷声,紧接着…… 磅礴大雨哗啦啦地倾盆而下,人站在门口,都看不清五米开外的光景。 这大雨,下的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正要迈脚出门的南宫子赫心里咯吱一声,看着突变的天气,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呼啸而过。 如此暴雨,怕是打多少把伞都要淋湿了,南宫子赫身为九五至尊,自然不能让太监宫女看到他变成落汤鸡的笑话,如此一来,只能…… 屈居这兰轩阁了。 “皇上,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雨,皇上不如……” “……” 南宫子赫幽怨地看着天空,心中再次回想起千婳那张狰狞恐怖的脸,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皇上不如在兰轩阁歇息一晚吧。” 一旁的南公公,因为心里憋着狂笑的冲动,此刻的表情已经扭曲到了一起。 “也只能如此了……”南宫子赫视死如归地叹了口气,看向帐幔后的迷离少女。 “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皇上……现在上来?”你丫要是敢上来,老娘夜里就杀了你。 “不不不,爱妃有伤在身,身体欠安,朕还是……”南宫子赫皱了皱眉,这兰轩阁刚刚腾出来,压根没有打扫了的厢房。 不行,为了朕的清白,决不能跟这挑大粪的同床! 南宫子赫咬咬牙,说道:“爱妃睡床,朕打地铺!” 一百四十五章 深宫怨妇 一百四十五章 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四仰八叉睡个底朝天有人辗转难眠。 自南宫子赫说了那句:“爱妃睡床,朕打地铺”之后,千婳立刻双眼放光,嘿嘿一笑,没有丝毫推脱,直言道:“那就辛苦皇上一晚了。” 听得南宫子赫是哭笑不得,却又无处发作。 可还没等南宫子赫躺下打地铺,床榻上的千婳,便已经乖乖地听从了南宫子赫令她‘早些歇息’的话,倒头就睡了。 “唉!”隔着帐缦,南宫子赫畅叹一声—— 其实千婳的身材还是不错的,到时候灭了灯,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也没什么可怕的。 南宫子赫发誓,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那么憋屈但偏偏又不能发火动怒。 第一次是打娘胎里被卡在后门处半天才出来,第二次,便是今晚了。 地上虽然有兽皮做铺垫,宫女六月又拿了几层棉被垫在下边,可南宫子赫怎么睡都觉得憋屈,只觉得身下太硬,甚至这硬度让南宫子赫联想到,若是在床榻上有这种硬度的话,再妖艳的女人…… 他也(石更)不起来。 唉!罢了罢了,只此一晚,大不了以后一到半夜,再也不靠近兰轩阁便是。 这样想着,南宫子赫的心里这才稍微好受些,选了个稍微不那么硬的点儿,侧卧闭目。 明天还有早朝要上,司马宰相的女儿初赛都没能晋级,他可得好好数落一番这糟老头才是。 渐渐的,黑灯瞎火的兰轩阁在夜雨之中沉寂安睡下来,就连上半夜辗转难眠的南宫子赫,此刻都睡着了。 梦里,南宫子赫梦到了菊妃,梦到菊妃头戴一朵大桔花,身穿橘黄色霓裳凤尾衣向她翩翩走来,那妖娆之姿,直看得南宫子赫心里挠痒痒。 “皇上,臣妾今夜等皇上等得好苦啊……” “菊妃,朕!有苦说不出啊……” 他一把从身后抱住菊妃妖娆动人的腰肢,手指正要继续摸索,可突然的,耳边竟传来一阵巨响! “呼……”南宫子赫猛地一睁眼,从刚才的睡梦中惊醒,嗖的一下坐了起来。 “呼噜噜路……” “呼……呼……” “呼噜噜!呼噜噜呼噜噜呼噜噜!” 兰轩阁正阁内,忽然响起一阵连续不断的呼噜声,这呼噜声,盖过了风声雨声就差读书声,甚至在兰轩阁隔壁的紫灵轩,都能隐隐听到这‘天外魔音’。 而这呼噜声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帐缦内正四仰八叉呼呼大睡的千婳。 许是好久没睡过这么软的床了,千婳那个雷声震天啊…… “……”南宫子赫目中充斥着无数血丝,春秋好梦被搅的他,狠狠盯着帐幔里那睡的正熟的千婳,似要用眼神发射镭射光将千婳射死一般。 妈的,算他倒霉! 南宫子赫再次瞪了千婳一眼,但又不好将他的“爱妃”叫醒,本着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南宫子赫不想这么早就在千婳心里留下坏印象,只好闷哼一声,把龙头塞进枕头下,蒙头大睡。 而兰轩阁旁边的紫灵轩,里面住着的妖娆美人在听到这微弱的呼噜声后,亦是猛地惊醒。 不是被这呼噜声音的响度惊醒,而是因这呼噜声的豪放粗旷、毫不收敛,不拘小节。 直让了听了,便能联想到这呼噜声的主人,胸襟是多么的宽广,豪情壮志。 “皇上今夜竟然临幸了兰轩阁的那位?!”半夜三更,纳兰月从梦中惊醒,连滚带爬、面容憔悴地爬上紫灵轩的最高层。 夜晚的风吹起纳兰月的缕缕青丝,也拨动了她小心脏里渴望帝王之爱的情丝。 在纳兰月看来,能在皇宫内深更半夜呼出如此豪放不羁、不拘小节的呼噜声,而且这声音分明就来自隔壁的兰轩阁,除了当今的皇上,还能有谁? “皇上……皇上……”纳兰月痴痴地看着兰轩阁,一袭睡袍白衣因站在看台边,不知不觉已被风吹进来的雨水打湿了大半,可她丝毫不在意,只是一味第垫着还没来得及穿鞋的脚丫,痴痴第望着…… 尽管眼前只有看不见的黑夜和一息又一息的雨水。 自她进宫中被封为月美人已经过去三年之久,这三年里,她只在选妃大典上远远地见过皇上的淫威,啊呸!龙威。 那是多么的帅气啊,拥有帝王之气的皇上,从此就悄悄住进了纳兰月的心里,让她无法自拔。 只是,皇上从未正眼看过她一眼,或者说……皇上压根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皇上……皇上你在哪……”纳兰月如痴如醉地轻声叫唤着,内心已经狂热到极致。 “皇上……嗯……皇上……” 忽然的,一阵狂风迎面吹来,吹得纳兰月不得不往后连连后退。 踉踉跄跄,风意过后,先前如痴如醉的纳兰月好似被这阵风意吹醒了脑袋,原本可怜兮兮沉鱼落雁的沉醉美眸,突然画风一转,变得凌厉恶毒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苦苦等待皇上三年,皇上都不曾看我一眼,可是兰轩阁那个践人……” 纳兰月指着黑洞洞的黑夜,浑身不住地颤抖起来,“那个践人才刚住进去,为什么就能得到皇上的临幸!我在这深宫已经住了三年,你为何从不在我轩下停留,哪怕一步?我纳兰月哪里比不上她了!啊?!” 纳兰月说着,眼角竟有眼泪划过,有不甘,有心痛,但更多的…… 是对兰轩阁新主的嫉妒。 她忽然非常好奇兰轩阁的新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过,能进宫第一晚就被皇上临幸的…… 定是个美人吧。 想当年,她纳兰月在京都城内也是出了名的貌美,父亲为升高官,将她送进宫里,从此她便成了皇帝充实后宫的女人。一切的对于皇宫中那至高无上男人的憧憬,从那时起便在十七岁的她心里燃起火花。可一晃眼,三年都过去了…… 对啊,三年了,别说皇上是否留意过她,就连面都没见着啊。 夜雨迷离,纳兰月一身半湿白衣,蓬头垢面,素面朝天的脸上时而嗤笑时而悲伤时而愤恨,像极了飘忽在人间的孤魂怨鬼。 入宫一天,便被封为嫔,仅次于妃、贵妃和当今皇后。此等尊贵还不够,皇上竟然还在当夜留宿! 她久居深宫,也不过是个美人,可是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践人,竟然一夜之间就高过她的尊贵,更获得圣宠…… “这践人……这践人定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咚!”身后,忽然传来铜盆翻倒在地的声音。 纳兰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浑身一颤,转过身去的同时,眼中掠过几分恶毒之意。 “美人……美人饶命啊,奴婢只是听到美人深夜惊醒,所以打了盆凉水过来,想给美人擦擦汗。”小宫女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方才她处于好意,想给深夜惊醒的月美人擦擦汗,可谁成想,撞见了月美人发疯失态的样子,当即吓得腿软,盆也没拿好,直接就掉到了地上。 “你怕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吗?”纳兰月收回恐怖嗤笑的面容,迈着小碎步缓缓靠近,嘴角微微勾起迷离的笑意。 “不是的……美人您美若天仙,奴婢……奴婢……求美人饶命啊!”小宫女显然是刚进宫里不久,可怜兮兮的眼珠子里泪水已在打转,却只是知道一味求饶,不懂得说些好话哄主子开心。 “我美吗?”纳兰月走到小宫女面前站定,现在的她,真的与美,沾不上一丁点儿的边。 “美人您美……美若天仙,比兰轩阁的……那个娘娘好看百倍,若皇上看上一眼,定能记住!”小宫女见纳兰月已近在咫尺,口中哆哆嗦嗦,想要抚平纳兰月的心情。 可越是这么说,就越是犯了大忌。 提到皇上,提到兰轩阁,只能说明她完完整整地看到了刚才纳兰月的所有举动。 而且,叫她美人,却称呼兰轩阁的践人为娘娘,这是在提醒她要尊卑有序吗? “美为什么不敢看!” “啪!”纳兰月怒中生恨,右掌唰的一下掴在小宫女脸上,带着手上尖长的指甲,狠狠撕掠过小宫女白嫩的脸颊。 “唔……”小宫女被这一掌扇得不轻,小小的身子立刻被甩出去,回过神来,再一看那本该白希的小脸,左脸竟被划出五道深尖细长的血爪印。 不知道的,恐怕还会以为是禽兽所为。 “唔……” 即便脸上已经皮开肉绽,可小宫女不敢怒也不敢言啊,只能强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摔倒的身体重新跪好,一边磕头一边谢罪:“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求美人息怒……” 这一刻,小宫女也彻底认识到这深宫的恐怖,也明白了当初管教嬷嬷说的那句:在这深宫之中,切记要低头做个瞎子聋子,方可安然度过一生。 “哼!” 殷红的血肉夹杂着嫩皮,渗进纳兰月的指甲缝里,她将右手以兰花指张开,还可以看到这指甲边缘,沾到的新鲜血色。 大拇指轻轻点在舌尖,一股铁锈味带着咸味,瞬间打开纳兰月的味觉。“你叫什么名字?” “回美人话,奴婢贱名小苹果。” “多大了?进宫多久?” “十二岁,进宫半年。”看着脸上啪嗒啪嗒掉下来的鲜血,小苹果强忍着痛意和恐惧,眼泪直往肚子里咽,可还是有些许从眼眶里漏出来,顺着脸颊流下,刺得伤口斯拉拉的疼。 “怪不得这般不懂事。”纳兰月摆弄着右手,搔首弄姿,之前嫉妒到近乎癫狂的情绪因为那一掌的宣泄,平静了许多。 “念在你年少不懂事,美人我就饶你一命。” 见纳兰月终于不再发疯,小苹果连忙磕头谢恩,以为今晚的噩梦终于过去了:“谢谢美人!谢谢美人!” “唉~你要知道,美人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给点教训才能长点记性,这事儿要是搁别人身上,你有一百条命都不够死的。”纳兰月长舒一口气,面目渐渐变得和善起来,仿佛刚才发疯的女鬼并不是她一般。 “多谢美人教诲,奴婢一定谨记于心。”从此她就是个人人避而远之的丑八怪了,这血泪教训,怕不只是谨记于心,而是记一辈子了。 纳兰月轻挑起小苹果的脸,见到那触目惊心的脸蛋时,纳兰月的眼神忽然变得哀伤起来,可这哀伤的表情,却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唉~去吧,这次就饶你不死。” “多谢美人……多谢美人不杀之恩!”小苹果连连磕头谢罪,这才有些恍惚地从地上爬起来,许是跪久了身子还有些不适应,刚站起来差点儿摔倒,倒是纳兰月一把扶住了她。 “去吧。” “多谢美人,多谢美人……”小苹果福了福身子,弯着腰匆匆离去。 楼外的夜雨不知在何时渐渐停了声息,夏蝉也在这大雨过后,彻底失了踪迹,只剩下,步入深秋的冷意和幽幽深宫里形色各异的女人。 总有一天,这些女人中的一些,也会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只有登上那后宫最高地位的人,才能长存。 望着地上那分明未干的点点鲜红血迹,纳兰月哀伤的眸中停顿几秒骤然一颤,露出狠辣:“我说饶你不死,可我没说要饶了你啊,小苹果……” 带着甜甜的玩味笑意,纳兰月回了卧房,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能抓住这次皇上就在隔壁的机会——看来,得制造一次偶遇了。 南宫宫殿的西南角,女子的笑声夹杂着呼噜声,悠悠荡荡,穿透了半边天。 一百四十六章 月美人的小伎俩(第二更) 一百四十六章 秋意,顺着带有瑟瑟寒风的寒意卷进桔花殿,摇摇摆摆,颜色却鲜艳得紧,颇有霜叶红于二月花的迷人。 “秋天,终于来了啊……”捡起地上一枚红叶,菊妃将她放在太阳底下照射,枫叶火红火红的,美丽而又不失温度。 突然的,一阵风嗖嗖挂过,菊妃手中的枫叶未握紧,愣是硬生生地从她手中飞走。 “唔……”她一把抓住正欲逃走的枫叶,却因力度过大,枫叶握在手心里,竟碎的粉身碎骨。 “叶如此,人……是不是也如此……”放飞手中已碎成渣的叶片,菊妃望着它们从手中飘散而去,眼眶里竟隐隐有眼泪在打转。 昨日皇上说好了来桔花殿,可直至深夜,都不见皇上的踪影…… 早上听皇上身边的太监说,因为昨夜雨下的太大,所以皇上留宿兰轩阁了。 “娘娘为何如此哀伤?” 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打破了这宁静,菊妃眸然回神,从方才的迷离中走出,再看向身后的宫女时,眼里竟多了几分警觉。 “你是谁?”菊妃冷冷的说道,目中已隐隐露出不怀好意。 她想起来了,这宫女是几日前皇上临幸她时,赏赐的一名宫女。 若是普通宫女,定会为自己的失言连连告饶,可不想眼前的宫女眼中却是丝毫没有惧色。 “娘娘,枫叶抓得紧自然会粉身碎骨,何不任它飞起飘落,若有缘,枫叶也定会飞回。”小宫女微恭着身子,不紧不慢地说着,双目微微下垂,没有一丝惧意。 听到这话,菊妃原本正欲发怒的势头先是一怔,最后竟在这份哀怒中化作一丝长叹:“唉……” 不得不承认,这新来的小宫女,虽逾越了些,但却语出惊人,一语道破她内心所困之事,直戳她的心眼里。 有些事,你若抓得太紧后果便是会像这枫叶一般粉身碎骨,反倒是收抓有度,更能收获希望。 没想到她菊妃久居深宫竟连这种道理都看不懂了,还要一个宫女提点。 只是这宫女…… 言行举止也太过冷静机敏了吧? “本宫记得,你叫芍药?” “回娘娘话,奴婢芍药。” “打哪来啊?”菊妃翘着兰花指,故作整理发型。 这句问话,虽看似不经意,实则饱涵了更深意义。宫里娘娘们最忌讳的,就是自家殿里来的新人是出自其他后宫娘娘处,这样不仅要饱受讥讽用的是别人用过的奴婢,还要防范自家殿中被安插眼线的可能。 菊妃虽表面看起来漫不经心,心中的如意算盘却早已打好,这芍药一看便是宫里的老人,定在其他宫待过,是生是死,全凭她下面这句话了。 “回娘娘话,奴婢曾在崇华宫待过半年,因熟悉茶道,而皇上总爱熬夜,茶可提神醒脑,太后娘娘便把奴婢赐于陛下的龙吟殿,奴婢在龙吟殿待了两年,便有幸到了娘娘这里服侍娘娘。”芍药福了福身子,语气依旧不经不慢,面若止水,丝毫不惧。 在太后的崇化宫待过,又在皇上的龙吟殿服侍过几年? 懂得茶道,泡的一手好茶?看的懂主子心思,又会替主子分忧? 短短几句对话,便已经在无形中将自己的所有优点和价值全部倾吐出来,同时又隐隐以太后皇上作为后盾对菊妃施压,让菊妃不敢对她过分责罚,但结尾处又以‘有幸服侍娘娘’抬高菊妃,让菊妃没了责罚她的理由。 呵,这芍药…… “原来如此。”菊妃微微点头,朝芍药投来赞赏的目光。“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诺!”芍药微微抬头,虽是如此,眼神依旧不与菊妃对视。 芍药深知,贱婢直视主子,那是对主子的大不敬。 “恩……长得倒还乖巧。”见芍药五官端正,脸蛋可人,小麦色的皮肤正好衬得菊妃自己嫩白许多,菊妃心中不禁又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做奴婢的,太美会抢了主子的风头不行,太丑又带不出去。像芍药这种的,姿色偏中上,但同时又能当好一个陪衬,真是恰到好处了。 既是同在太后与皇上那服侍过,那也必定对崇华宫和龙吟殿的那两位有所了解了…… 若要长久获得盛宠,光凭一身床上功夫胜过皇后可远远不行,不止得让皇上过目不忘,更要讨得皇上他娘的高兴才是。 俗话说的好,婆媳关系融洽,使得万年船嘛。 菊妃心里琢磨着,心情不禁舒畅了许多。 这芍药精明又明事理,可以当做心腹一用,只是…… 为了谨慎起见,还得再试她一试。这深宫之中,指不定在远处的或是近在咫尺的,就是别人安插在这里的一颗棋子呢。 “皇上快到上早朝的时辰了,芍药,陪本宫去御花园走走,顺便摘些可供泡茶的新鲜花草。”菊妃摸着头顶那朵黄灿灿的大桔花,心情愈加舒畅起来。 “诺,娘娘!”芍药福了福身子,娴熟地馋着菊妃,往御花园走去。 另一头,兰轩阁。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啊……”南公公站在兰轩阁外迎接南宫子赫上早朝,却见南宫子赫竟然顶着两只黑乎乎的熊猫眼,一脸倦怠地看着自己。 南公公先是一愣,但老谋深算的他,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定是皇上昨夜与婳嫔娘娘奋战一夜,不眠不休,所以早晨起来才如此萎靡不振! 昨夜南公公虽没有亲眼看到皇上与千婳发生了什么,心里却是清楚得很。 男女之事嘛……嘿嘿! 若是这千婳真的抓住了昨夜的机会,让自己的肚子成功揣上包子,那之前泼粪撕圣旨什么的,他南公公也可以不计前嫌了。 毕竟得了盛宠有了龙子的娘娘,得罪不起啊。 “哈~~~!”南宫子赫打了一个深深的哈欠伸了个懒腰,揉着一对惺忪熊猫睡眼,道:“南公公,摆驾宣……哈……灵大殿。” “诺!”南公公贼贼一笑,伸手一招,立刻皇上的龙辇从兰轩阁正门处被嘿咻嘿咻地抬了进来。 一群太监,一人扛着南宫子赫的一只胳膊,把他抬上了龙辇。 “起驾,回宣灵大殿!”南公公尖细的嗓音清脆又极富穿透力,不止惊醒了熟睡中的千婳,甚至连隔壁的紫灵轩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名小宫女偷偷趴在兰轩阁外边,看到了里面的情况,立马撒开小腿往紫灵轩跑。 “美人美人,皇上的龙辇起驾啦。”小宫女喘着气,一脸兴奋。 “恩,知道了……”纳兰月红艳的美唇不自觉地向上扬起,画了墨色晶粉眼线的她,眼睛显得大了一倍,看起来也更加有神,本就不黑的皮肤今日更是经过精心涂抹,白若羊脂,配上新磨的桃花粉,点缀在脸颊两边,显得白希中又透着微润的红,加上整张宛若蛇精的脸蛋,配上这妆容,真是颇有‘妖精之色’。 再加上她今日精心挑选了一件青绿色百褶如意云锦花裙,头顶还特意挑了个血红色镶珠金银簪,红配绿在她身上看起来,倒别有一番风味了。 一般到这深秋时节了,宫里的娘娘们都加紧添衣添物,以防身子不适不能侍寝,可纳兰月今日却豁了出去,将自己的花裙口子开到与两肩同宽,锁骨之下那白白嫩嫩的包子,便如拨了半边壳的鸡蛋般,若隐若现地呈现出来,好不诱人。 “美人,美人,皇上的龙辇出兰轩阁啦。”偷瞄的小宫女挥舞着小手臂提醒道。 “知道了,你退下吧。”纳兰月拿着手中的精致铜镜看了又看,见妆容确实没有问题了,这才一把将铜镜扔给身边的小宫女,自己则抖动着那不太汹涌的波涛迈出紫灵轩,高昂着头走出跨出了紫灵轩的门槛。 刚一出门,纳兰月先前还高傲不已的模样瞬间消失,转而替之的是一副楚楚可怜的病秧子模样,颇有西施患病捂胸口之风。 只不过纳兰月可不是东施,所以模仿起来,看起倒也算的上美中带凄。 十步……九步……八步…… 五步…… 快了,就快了…… 只要她装作病怏怏的样子从紫灵轩中走出,正巧与南宫子赫的龙辇撞个对面,她再顺势摔倒在地,那南宫子赫…… 定能注意到她! 一想到朝思暮想的皇上见到自己倾国倾城的美貌,跳下龙辇抱住自己,纳兰月心里就万分得意激动。 对于自己的美貌,纳兰月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皇上,我纳兰月,定会让你过目不忘!”纳兰月装作弱不禁风的样子,浑身软绵绵地走着,微微闭起的双眼中隐隐露出欣喜和狡猾。 两步……一步…… 借着微闭双目的细细余光,纳兰月看到自己已经走到了龙辇旁…… 很好,就是现在! 只见纳兰月晃晃荡荡地走着,走到龙辇的正前方时,弱不禁风的妖娆身躯忽然一倒,咚的一下摔倒在地。 一百四十七章 女主,卒。此剧,终。 “前方是何人,还不快快让开!这可是皇上的圣驾!”南公公翘着兰花指,严肃地吼道。 “臣妾该死,臣妾这就起……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纳兰月硬撑着看起来几度虚弱的身体,身子却是剧烈地咳嗽起来,刚要站起来便又立刻摔倒在地。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臣妾该死……臣妾这就离开……咳咳咳咳!” “臣妾?”南公公眼咕噜一转,先是一愣,立马反应过来这必是后宫中某位不得宠的后宫嫔妃,为博得皇上盛宠而使出的小伎俩。 呦呵,又来这招啊。 这小伎俩,虽然南公公心里早已戳穿,但却不会明说。 指不定这略施小计的嫔妃,日后就能博得盛宠,一飞冲天了呢。 再说了,当今皇上就爱吃这套,而且还屡试不爽,他一个做奴才的,还能说什么? 在这宫里,还是少得罪人的好。 想到这,南公公眉开眼笑,转头对龙辇上的南宫子赫说道:“皇上,前面有位婀娜多姿的美人摔倒啦……” 言外之意就是,皇上,前面又有个装病的,展现您大男子气概的时候到了,快点叉开腿去扑倒吧。 “呼……呼……”可龙辇上,除了鼻孔中微微发出的鼾声,再无其他。 此时瘫睡在龙辇上的南宫子赫,早已是呼呼大睡,雷打不动,嘴角还隐隐流出透明粘稠状物体。 看来……皇上经过昨晚的‘战斗’,是真的累了啊…… 南公公无奈地摇了摇头,用可怜的目光看向地上倒地不起的纳兰月,示意她赶快离开。 “皇上竟然还不下来!莫非是自己这模样还不够惨?还不够让皇上心生怜爱?”纳兰月心想。 她没有注意到南公公投来的抱歉目光,心里一横,使出了杀手锏。 妈的,为了圣宠,豁出去了!!! 纳兰月双目痛苦地紧闭,银牙在稍作犹豫之后猛地咬住自己的舌头! 一股腥甜感伴着舌尖的刺痛感瞬间传遍全身,纳兰月疼得浑身颤抖起来,心里是却是在狂笑: 快了,就快了……等皇上看到她思念成疾口吐鲜血的‘凄美’模样,定会立马跳下龙辇抱住她的! “臣妾有罪,臣妾这就离开……咳咳咳咳,唔……噗!”口中蓄酿的鲜血在盈弱的身体再次试图爬起来又跌倒的同时猛地一口喷出,鲜血立刻撒了一地。 场面那叫一个惨啊! 纳兰月摔倒在地,浑身剧烈地抽搐着,脑袋发汗,容颜扭曲。 她是真的痛。 痛着,内心却又快乐着。 “哎呀我的命根子呀!”看着龙辇前的惨象,南公公不忍心地别过脸去。 正如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旁人看来,纳兰月这根本就不叫‘凄美’,而是赤luo裸的惨不忍睹,作贱自己。 “皇……唔……”又是一口鲜红的鲜血喷涌而出。 “唉……宫里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人!”南公公心里那个着急啊,眼看就要到上早朝的时辰了,可偏偏必经之路还躺着个‘碰瓷’的,皇上又不省人事……唉! 算了,咱家还是过去提醒一下吧。 忍着不远处鲜红的惨象,南公公捏着鼻子上前,走到纳兰月的身边蹲了下来。 “公公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唔……”纳兰月说着,口中又有鲜血溢出。 “这位娘娘,皇上昨夜与婳嫔娘娘奋战甚晚,到现在还虚着呢,娘娘还是省点力气,明日起早再来一遍吧!下次,下次奴才定帮娘娘顺水推舟,娘娘请吧!” 听着南公公在自己耳边的窃窃私语,纳兰月那楚楚可怜的眼神先是愤恨,嫉妒,又转化成绝望,最后竟变得大彻大悟。 在得知“皇上目前太虚,无暇理会”之后,纳兰月自动就站了起来,身子也不颤了,走路也不带风了,就连精气神瞬间都提升了几倍。 “起驾!”南公公一甩手中的拂尘,朝纳兰月投来赞赏的目光,跟着龙辇扬长而去。 身后,南宫子赫的龙辇越走越远,纳兰月双目空洞无神地盯着远方,面如死灰。 地上,鲜红的鲜血在初生的太阳底下熠熠生辉。 “与婳嫔娘娘奋战太晚,所以太虚??” “与婳嫔奋战太晚,所以早上虚得都无暇顾及她了?” 纳兰月此刻像个僵尸一样,走路一愣一愣的,满脑子充斥的,都是方才南公公口中说的‘皇上太虚’。 “那个贱……”纳兰月的身子猛地剧烈颤抖起来,可‘贱’字后半音还没说出口,胸口便传来剧烈的震痛,“唔……噗!!” 殷红殷红的鲜血噗噗两下突然从纳兰月的口中喷出,在她的周围顿时多了许多血雾飘在半空,这次血液喷出的量,相比较刚才咬破舌头的血量比起来,很显然前者要多得多。 胸口巨闷,气急攻心,欲求不满,嫉妒红眼,以至于纳兰月一口血没顺下来,反倒向外膨胀,猛地喷出。 之前若算是纳兰月装吐血,那么这次,她是真的被气得吐血了。 只可惜她为了减出如菊妃那般细腻的水蛇腰肢,整日吃饭都只吃三分饱,身子骨本就弱,现在又突然来个大出血,脑袋顿时晕眩至极,扑通一下摔了个狗吃屎,晕倒在地。 “美人!美人您怎么了?!”紫灵轩有两名宫女哭哭啼啼地跑了出来,在叫喊无果之后,一人拽住纳兰月的头一人拽住纳兰月的腿,将她横着拽了进去。 千婳趴在兰轩阁的墙头上,目睹了刚才的一切。 她刚才正在睡梦中,听到南公公说起驾的声音,便立马起床洗漱了,谁成想刚带上面纱冲出去,就看到了隔壁邻居躺在圣辇前碰瓷的一幕。 而且千婳的修为已经达到高级灵师,耳力更是好了许多,即便南公公在邻居耳边说的是悄悄话,她都能听到个大概。 大概意思就是,南宫子赫昨晚和千婳嘿咻劳累过度,让她下次再来碰瓷,而且下次来的时候还会帮她砍价。 我滴个妈呀,没想到以前在电视剧上看到的那些个宫斗剧都是真的啊! 后宫嫔妃斗来斗去,更有甚者,为搏圣宠还不惜自残! 她隔壁的邻居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千婳打了个哆嗦跳下围墙,安慰起自己来:别怕,反正你又不争宠,你家王爷比皇上帅那么多还用争宠么? 诶不对……她好像到现在都没看清皇上的脸诶…… 千婳摇头晃脑,正要回屋,正巧被宫女六月撞了个对面。 “娘娘,您身子骨还没恢复,怎么能到处乱走呢?外面凉!”宫女六月一脸担忧,拿着一件披风就往千婳身上披。 宫女六月这个贴心啊,顿时感动得千婳鼻子一算。 只是……这位妹子,老娘跟你很熟么,才认识一天就这般献殷勤? 怀揣这份半感动半警觉的心态,千婳就这么被六月搀扶进了屋里。 千婳一坐定,肚子便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而且越叫越清晰,越叫越欢快: 本肚子饿了,本肚子要吃东西,本肚子饿了,本肚子要吃东西! “别乱叫!”千婳一巴掌打在肚子上,心道这肚子终于不嚷嚷要吃屎了,真是欣慰啊…… 当然,在旁人看来,千婳的肚子只是一味地叫着:咕噜噜,咕噜噜噜噜。 宫女六月捂嘴偷笑,识趣地退了出去。 不多久,便端了一碗熬好的红豆莲子粥和一小碟子桂花酥”来。 “娘娘,这是御膳房弄来的红豆莲子粥,对了,还有这个桂花酥,是刚才奴婢回来的时候,皇后娘娘宫里的人送……” 六月还没说完,千婳看到食物,便像一只饿狼一般扑上前去,抢过六月手中的美味,开始狂吃起来。 “娘娘您……”六月对于这一幕,是看得目瞪口呆不能自已,而千婳的举动,更是颠覆了六月的世界观。 身为娘娘,不是应该举止优雅,落落大方么,可这个婳嫔,吃起东西来竟如此狼吞虎咽? “这御膳房的红豆粥熬得真心好喝,还有这桂花酥……”等等,这桂花酥?! 刚才宫女六月好像说过,这是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 艾玛,正房会这么好第一天就送好吃的给得了丈夫宠爱的小姨太…… 千婳立马就联想到一名绝色大美人入住后宫,还没继续享受圣宠便被后宫老大毒死的故事了。 女主,卒,此剧,终。 想到这,已经将桂花酥到嘴咀嚼数下的千婳也不敢轻举妄动了,生怕这一口咽下去自己就嗝屁了,立刻艰难地挥舞起小手臂,装作噎住的模样,狂咳两声,硬生生将桂花酥给全部吐了出来。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 “娘娘你们没事吧!”六月见况,担忧地拍打起千婳的后背,以为她是真的噎住了。 半响,千婳回过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本……本宫无碍。” 千婳幽怨地看着桌上还没喝完的红豆粥和只咬了一口的桂花酥,内心感叹: 看来,以后得自己动手了,不然假以时日真被毒死怎么办? 一百四十八章 花皇后的眼线 直至快到晌午,宫里一群太监宫女忽然降临兰轩阁,赏了一堆华丽至极的衣服首饰,还有一些千婳看不懂的玩意儿。 千婳捧着这些个华丽丽的东西,内心那个激动啊…… 要是假以时日出宫了,再把这些东西都卖了,自己不就成小富婆了么? 千婳越想越乐呵,捧着一堆金银珠宝傻笑起来。 而这一切,都被一旁的六月尽收眼底。 “娘娘,奴婢发现,娘娘带着面纱的时候竟是这般好看。”六月站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 “你就不要取笑本宫了。”千婳没在意,继续瞧着手中鸡蛋大的夜明珠,用力磕了瞌,没有鸡飞蛋打,恩,是真的。 “奴婢可是听太医院的陈太医说过了,娘娘您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只要配合太医院的良方,再结合娘娘天生的灵力,最多七天,定可痊愈!”六月见千婳没有因为之前的话斥责她,愈发大胆起来。 “痊愈!?”没有哪个女子会对脸蛋可以恢复青春貌美的东西抱有抵抗力,就连千婳听了,都忍不住心动。 “这个药,能弄到?”千婳上下打量起六月来,内心却是激动万分。 “启禀娘娘,陈太医今日已经着人送来了,就在厨房,娘娘若需要,奴婢这就去煎,煎了便能喝,娘娘多喝点也能快点痊愈。” “此话当真?”激动归激动,可千婳并没有被you惑冲昏了脑子。 “千真万确,娘娘。”六月诚恳地点了点头。 本来她只是对六月抱有那么一丝奇怪,可刚才六月的回答,却让千婳不得不怀疑这六月很可能是别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了。 千婳前世好歹也是医学界泰斗级人物,对中药也是略有研究。 六月说去煎药,一没有说明煎药的剂量和煎药时辰,二没有告诉千婳这药每日的用量和适宜服用的时间,而且竟然跟她说喝的越多好的越快? 唬谁呢,当她是药痴么! 这世间的药,不管何种,只要服用过量,必成毒。 如若真是陈太医送来的,必定会告知六月服用剂量和禁忌。 明摆着,六月在迫切想要激起千婳对她的信任时,已经无形间露出了马脚。 不行,得诈一诈这六月。 千婳眼咕噜一转,继续装作激动的模样:“那好,明ri你便开始替本宫煎药。” “诺。”六月福了福身子,见千婳眼中的激动模样,眼咕噜一转,退了出去。 很快,便到了晌午时分。 “娘娘,该用午膳了。”宫女六月端着一小桌美食,眉开眼笑。 这从早到晚都是宫女六月一个人服侍她,难道不觉得奇怪么? “放下吧。”千婳用狐疑的眼神撇了她一眼,继续道:“这兰轩阁……就你一个宫女?” 就一个?那也太寒颤了吧!今天上午她隔壁的邻居都有好几个宫女伺候呢。 “启禀娘娘,因兰轩阁刚腾出来,有几个小太监小宫女一直忙着在偏房打扫,正巧只有奴婢一人对照顾主子有些经验,所以这几日娘娘的衣食住行都由奴婢来负责,娘娘要是不喜奴婢,只管惩罚奴婢就好。” 六月越说越委屈,两只单眼皮可怜地眨巴着,就这么看着千婳。 若是在宫里待了几年的娘娘听到六月说自己‘照顾主子有经验’,定会刨根问底,加上今早药理上的漏洞,严重者还会对其斩草除根,可千婳是第一次入宫,虽知道宫中险恶,但本性还是纯良,所以六月这般说辞,千婳也没挑出个什么端倪。 “噢,那你先退下吧,本宫吃完……本宫用完膳便歇息歇息。” “诺,奴婢告退。”六月的眼睛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午膳,退了出去。 时间很快过去,千婳在屋里待了一会儿过后,由于伤口未痊愈,便直接躺床上呼呼大睡了。 “看来这村姑已经睡着了啊……”听到屋内轻微的鼻鼾声,宫女六月左顾右盼,确定没人盯着她看,这才鬼鬼祟祟地从兰轩阁溜出去。 就在六月前腿跑出兰轩阁时,正躺在卧房里呼呼大睡的千婳猛地一睁眼,呲溜一下站了起来,看向窗外: 这六月,果然有问题。 千婳三下五除二,套上早前准备好的宫女服,一路小心翼翼,尾随着六月。 这六月虽机敏,但到底是普通人,虽然一路小跑的时候左顾右盼生怕被人看到,但还是被千婳紧紧跟着,加上千婳套了宫女服,一路尾随下来,也没有被人怀疑。 不多久,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便呈现在千婳眼前。 只见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外,有两根足足有三人环抱粗的大理石圆柱,柱子上刻有凤凰飞天图案,在两根柱子的上沿部分,是金光闪闪的‘凤殿’二字。 千婳木楞地看着这奢华无比的宫殿大门,本来她自以为自己的兰轩阁已经很是奢华了,这么比较一看,人家这两根柱子就能抵得上她两座兰轩阁啊! 千婳眼远远地偷瞄着,眼看宫女六月被拦在凤殿门口,过了一会儿,有一名从凤殿出来的宫女,将六月领了进去。 好你个六月,果然是别人安插过来的眼线! “凤殿……莫非是皇后住的地方?”震惊之余,千婳也开始暗暗揣测起来。整座皇宫,敢以‘凤凰’自诩宫名的,只有皇后和太后了吧? 好想进去听听她们说的什么啊…… 千婳摇了摇脑袋,很快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只好耸耸肩,准备回去。 “咕噜噜,咕噜噜噜噜……”肚子很不争气地叫唤起来。 “我知道你饿,但是这宫里的饭,八成都有毒啊……”摸着干瘪的肚子,千婳一想起今天中午的午膳,不禁舌头一舔。 今天中午的午膳,千婳盯着桌上的美味,一连咽了十几分钟的口水,终究还是滴水未进。 不行,这么下去自己就算不被毒死,也要被饿死的,得自立根生去! 千婳打定主意,开始四处转悠起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 凤殿内。 朱红色的上好丝绸点缀着大殿内的四只顶梁柱,柱上凤凰盘旋,镶金点缀,栩栩如生。大殿正中间,镶有七彩宝石的凤座上,一名身穿九凤鸾天华服的女子正襟危坐,牡丹发髻间横插这一株凤钗,乌黑发亮的发丝间还镶有几枚百润如玉的珍珠。 再一看,这女子眉心中间有一颗美人痣,双眉一字挑起,略有威严,双目炯炯有神,殷红的唇色犹如樱桃般艳丽可人,加之天生丽质的鹅蛋脸,虽然只有二十岁,但整个人看起来,便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奴婢六月,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行过大礼之后,六月依旧跪在凤殿之下,头微低,不敢直视凤座上的女子。 “恩……”花皇后挑了宫女手中用瓷器端着的果子,塞进口中,不紧不慢地咀嚼。 “兰轩阁那位新来的主儿,是什么个情况?” “启禀娘娘,据奴婢观察,婳嫔该是宫外来的村野山姑,一点规矩也不懂,用膳穿衣更是没有半点娘娘的样子,而且……婳嫔娘娘的容貌让人看了,着实让人心惊胆战。” “噢?怎么个心惊胆战法?” “婳嫔脸上,似是被毁了容般,奴婢词穷,恐不能形容得当,往娘娘怪罪。只是太医院的陈太医说过,婳嫔的脸已经几近痊愈,只要配合药理,七日左右便可痊愈。” “恩……既然陈太医这么说了,你可有法子让婳嫔的脸,永远恢复不了?” “娘娘大可放心,奴婢想到的这个法子,绝对天衣无缝!”六月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对了,听说昨夜皇上留宿兰轩阁了?” “是的娘娘。” “呵!皇上的口味可真是越来越重了啊……”先是桔花殿那朵奇葩的菊妃,再是丑得不忍直视的婳嫔,花皇后嘲讽之余,心下却有些不安起来。 皇上,这是要准备遍地撒网的节奏啊。 “听说,这皇上今天早上去上早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虚的?看来这个婳嫔……对了六月,那个避胎药,你可亲眼看婳嫔吃下去?” “婳嫔……该是吃下去了。” “恩?”花皇后目光一转,立刻盯得六月浑身发毛。 “娘娘饶命啊!今晨奴婢在桂花酥里掺了避胎药,可是那婳嫔心机不浅,吃到一半又给全吐出来了,午膳时奴婢又在饭菜里撒了些,婳嫔娘娘便叫奴婢出去了,奴婢也不知道,求皇后娘娘饶命啊!”六月一哆嗦,整个人扑倒在地。 她见识过花皇后的毒手段,所以明白不能撒谎,只好全盘招出,祈求花皇后原谅。 “哼!”花皇后冷哼一声,犀利的目光看向殿外,“无妨,就算她怀着了,本宫也有千百种方法让她滑胎、让她胎死腹中,甚至……呵呵……”甚至难产而死。 “你先回去,免得兰轩阁那边怀疑,一旦婳嫔怀上龙种,务必禀报。” “诺!” 六月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恭着身子走出凤殿。 直到走出很远了,她才敢擦擦额头的汗水。 一百四十九章 我只是个偷兔子的 正是午膳过后,秋天的太阳洒在人身上懒洋洋的,这时候,也是睡午觉的好时辰,许多个宫里的娘娘们都腾出小床榻,贴起小黄瓜,睡起美容觉来了。 千婳趴在一处宫殿外墙的门口,出神地看着宫墙内正活蹦乱跳抓蝴蝶吃小草的小兔子。 “看起来可真美味啊……”眼看着小兔子一蹦两蹦三蹦,跳到了离自己只剩五米之远的地方,那鲜活兔子的肉味,更是挑逗得千婳忍不住吸了口口水。 一个银荡的念头在千婳的脑中一闪,随之怎么过都过不掉。 自从那天在后东山脉喝了一肚子的山泉水和今天早晨喝下的小半碗红豆粥,千婳到现在几乎是滴水未进,小肚子早就饿得快要拉杆起义了。 但宫里的食物八成都有毒啊…… 只有自己捕猎,自己种菜,自己动手,才能活的长久。 千婳如是想着,长叹一口气,小手指一勾,宫墙内小兔子便隐隐从地面上浮了起来。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你不开我就把你,就把你吃掉……” 小兔子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遭遇了什么,可爱的红鼻子一抽一抽的,小门牙依旧沉浸在这秋草的美味之中,蹦擦擦地咀嚼着。 咦?本兔子怎么会飞了?!不好!有贼! 直到自己飞出里地面有半米远了,小兔子这才发现了不对劲,瞪圆了了红扑扑的眼睛,看向不远处主人的卧房:主人主人,有人要偷我!主人主人,有人要对我图谋不轨!快来救我啊主人! 小兔子满眼惊恐,奈何它不会叫啊,只能摩拳擦掌哼哼哈嘿地用力挣扎起来。 只是貌似……怎么挣扎都没用。 “哎,不要怪我啊小兔兔,我也没办法,为了生存,只能委屈你了,你放心,我吃完之后,一定会把你的皮毛还给你的主人的……”千婳撇着嘴,一脸哀伤。 她本意是不愿意吃这么可爱的小兔子的,但她在后宫里转了老半天,只看到这一个能捕到的活物,加上肚子又叫的那么欢,只好违背良心,将就着吃这么可爱的小兔子了。 “乖哈,姐姐定让你安乐死……” 摸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兔子,千婳尽量安慰道,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甚至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但是没办法,她饿啊…… 要吃兔子,首先,得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把兔子剁了。 其次,还不能回兰轩阁煮兔子,不然被其他宫里的眼线看到了,自己八成又要倒霉。 千婳左顾右盼,心惊胆战,将怀里的兔子往衣服里严严实实地一裹,猫着身子开始漫无目的地寻找合适地点。 不知不觉,千婳走着走着,便来到了皇宫的东南方位。 这里不再是之前看到的繁华秀丽景象,更没有错落有致精致华丽的宫殿,有的只是越来越狭长、参差不齐的小路、看起来极为普通的宫中房屋和来来往往忙碌的宫女太监。 开始,看起来还只是一些极为平常的宫殿屋舍长廊,到了后面,干脆就变得越来越狭窄,越来越脏乱了。 越往后面走,还有一些扎着辫子,来来往往搬重物干粗活的男子。 只是这些男子,都穿着极为破旧的灰麻布衣服。 千婳皱着眉头,继续又向前走了一小会儿。 正琢磨着这是个什么地方时,‘辛者库’的铁铜色牌子便已经引入眼帘。 “辛者库?”这不是……罪奴劳役的地方么? 不行,这里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可怜人,没准在这里煮兔子,还没煮熟就被会被抢走吃了,不行不行,看来还是得回自家宫里煮。 只是,为了防止别人怀疑,还是先把这兔子给剁了吧。 千婳如是想着,左顾右盼,问了上茅房的地方,这才端着怀里热乎乎的小兔子,三蹦两跳进了茅房。 “小兔兔啊,不要怪姐姐,来世投胎不要再做兔子了,投胎做妖精吧……”千婳安慰着怀中的小兔子,将它小心翼翼地从衣服里掏了出来。 许是揣在怀里太久,小兔子长时间呼吸不了,只见这只可怜的兔子,此时已经两腿一蹬,双目死不瞑目,驾兔西去了。 “哎,既然死都死了,那就只能用来吃了。” 千婳本来还犹豫着,自己那么善良,可能下不了狠心杀兔子,可一看它已经嗝屁了,当即也没有办法,心里一横,从腰间拿出一把早就备好的匕首,开始剥起来。 要说解剖,在这世上,千婳敢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不一会儿的功夫,兔子那雪白的皮毛便已经被千婳完完整整地给剥下来了,而且没有沾上丝毫鲜血。 一种无与伦比的罪恶感从千婳心底油然而生,但很快的,又被咕咕直叫的肚子给强行打压了下去。 “很好,下面只要回去煮一锅美美的肉,再毁尸灭迹,一切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千婳叹了一口气,将手上沾着的不干净物清除掉,撕开衣服的一块布,将兔子肉牢牢裹在里面,揣进怀中。 正当千婳走出茅房没几步时,身后,忽然响起一声颇为娘气的太监声。 糟了!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来我们辛者库做什么?”带着太监帽的太监手拿一把皮鞭,虎视眈眈地看着正欲离去的千婳。 之前他便看到这生面孔在辛者库前转悠,忽然又不见了,现在又被他给逮着了,当然要好好问问了。 “咱家问你话呢……哪个宫的宫女啊?”老太监一甩手中的皮鞭,打在一旁正搬重物路过的驼背男子身上,却丝毫没有瞧驼背男子一眼。 “啊……”驼背男子惨叫一声,许是早就习惯了这刑罚,疼痛过后立马背着麻袋快速离去。 怎么办怎么办?说她是哪个宫的?凤殿?兰轩阁?还是桔花殿? 不行不行…… 身后的老太监见千婳心虚地站立不动,老谋深算的眼睛咕噜一转,“再不说,咱家可就要抓人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千婳被这老太监一刺激,一听说要抓她,立刻像被踩了尾巴般,跐溜一下便跳了起来,直串房顶。 “莫非是……刺客!”在千婳跳上房顶的一瞬间,老太监看清了千婳的脸被面纱遮住,心想哪个宫女会故意把脸遮住,立刻暗叫不好。 “快快快!抓刺客啊!抓刺客!宫里有刺客!”别看这老太监看起来老的很,可尖叫起来依旧可以跟南公公有的一拼,顿时,辛者库一干管事的太监和管事婆婆,纷纷摩拳擦掌,架起梯子上了房顶。 这辛者库房屋本就错综复杂,千婳虽不熟悉地形,可他身材敏捷灵活,辛者库的众多太监宫女虽人多,可却雷声大雨点小,一时半会的,竟把千婳给跟丢了! “妈呀,这些人太可怕了,我不过就是想安安稳稳地吃顿饭嘛……”千婳面露委屈,两条小腿灵活地跑着。 “她在那!快抓住她,她是刺客!刺杀皇上的刺客!” “天哪,好大的胆子,竟然要刺杀皇上!” “快去叫皇庭守卫来!”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说这是刺杀皇上的刺客,立刻的,整个辛者库,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而这辛者库里的管事者们,更是急的焦头烂额,双目通红,势要抓住着‘刺杀皇上的刺客’。 只要抓到了,再去皇上勉强领个赏,虽说不至于加官进爵,但赏银百两那是绰绰有余的。 “你们真是欺人太甚!我什么时候要刺杀皇上了!我只是个偷兔子的啊……”千婳站在屋顶,面露委屈,挥舞起小手臂想要解释,可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在这些大叔大妈的大嗓门面前,根本就如猫叫,自己都很难听见自己说的什么。 辛者库下,一群干劳力的男子和宫女们放下手中的活儿,目睹着这一场好戏。 “唔……”看来,只能逃了…… 千婳撇撇嘴,面露不舍,重新窜下屋顶,开始在各个屋舍之间穿梭起来。 “那刺客好像进了掖庭局,那里都是新晋宫女的住处啊……” “快找找,挨个搜,这刺客身手灵活,大家务必小心。” 眼看前后都有人影晃动,千婳站在走廊里,内心焦灼万分,一时情急,竟一头窜进一间宫女的房屋之中。 “唔?!”屋子里的小宫女显然没有意识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刚听到有人推开房门,还没来得及尖叫,就已经被千婳捂住了嘴巴。 “快找找,应该就在附近!” 小宫女被千婳这么捂住嘴巴,顿时不敢动了,两只眼珠子泪汪汪的直打转,还以为就要命丧于此了。 “不要叫唤,我保你平安。” 小宫女听话地点点头。 千婳轻轻松开小宫女的嘴巴,这才发现她已经被吓得不轻。 “你是……谁?”松开了束缚,小宫女立刻往后闪了几步,可她看到千婳虽面带面纱,但身上没见任何利器,心下有些放心起来。 “开门!快开门!”门外,忽然响起暴躁的敲门声。 该死的!开始查房了吗? 千婳与小宫女四目相对,小宫女似是看出了千婳的难处,单纯的少女心不知为何,突然想帮起千婳来,立刻掀开床单,示意千婳拱进去。 第一百五十章 传说中,婳嫔娘娘是个穷凶极恶的人 “里面的,快开门,再不开门踹门了!”房门外,老太监们毫不客气地挨个拍打新晋宫女们的房间,扑腾扑腾,好不卖力。 在他们看来,若能抓住这‘刺杀皇上的女刺客’,那就是大功一件啊,说不定还能摆脱这充斥着脏乱臭的辛者库,得以出宫养老。 “妈的,大家给我抡起袖子,撞门!”在一名带头老公公的带领下,一群老太监老宫女抡起肥油粗壮的胳膊,嘿咻嘿咻两下,终于将势力单薄的木门给撞开了。 “啊——!”屋内,女子的嘶声裂肺的尖叫声顿时充斥起整条长廊,甚至整个掖庭局都能隐隐听到这声音。 闯进屋里的老太监老宫女显然还没明白个所以然来,但看到眼前白花花雾腾腾的景象,一名小宫女捂着上半身半娇羞半恼怒地潜伏在盛满热水的木桶中,一个个立刻扑红了脸。 在停顿三秒之后,这些个气势汹汹的老太监老宫女,很识趣地统一收回破门而入的脑袋,乖乖关上门。 继而,他们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去了。 “快开门,窝藏刺客等同杀头,尔等快点开门!” “开门了开门了,里面的人快开门!” …… …… 在一片惊心动魄中,这些老太监老宫女的声音在掖庭局的各个长廊内回想不断,络绎不绝。 直到终于远了,躺在木桶中的小宫女这才从水中小心探出半个身子,又立马裹了一件白色内袍,这才敢踏出木桶。 她小心地用手摸了摸桶里的水,这才发现,水已经凉了大半。 这些辛者库的老太监老宫女们,为了得赏真是煞费苦心,浪费了好久啊。 “姑娘,出来吧,他们该走了。”穿好衣袍,小宫女且小心地掀开床单,脸上透着灿烂的稚嫩。 这时候,千婳才看清小宫女的面容来,圆圆的脸蛋添缀着些许婴儿肥,一对柳叶弯眉下,布灵布灵的清澈眼睛让人看了好生喜欢,小巧可人的嘴巴微微张开,像极了粉色桃子的尖尖嘴儿。 “多谢姑娘相救。”千婳抱拳,心觉这姑娘看起来着实惹人喜欢,便多了一句嘴:“这里是掖庭局?你是新晋的宫女?还是秀女?” 听到这话,小宫女的眼睛忽然多了些许亮闪闪的泪珠来,“哎……姑娘还是不要多问了,这里是掖庭局,我当然只是个宫女了。”一个被刷下来的秀女,只能沦为宫女。 但她没有多说,毕竟千婳只是个陌生人。 她本是丽县知县的女儿,本来在丽县衣食无忧。在那个小县城里,她的姿色也算是个美人,更有不少书香门第的公子已经对她心生爱慕,有意迎娶。 可不想,亲娘死了,第二年爹爹便又娶了个回来。 娶回来后不过一年,恰逢皇宫选秀,后娘觉得她这嫡女长得不错,可以去后宫搏一搏,说不定能在后宫占个一席之地,也好让他们沾沾光,便多次教唆爹爹送她入宫。 在后娘的多次教唆下,爹爹终于臣服,将她送进宫中。 本来,她也是抱有一丝希望的,可当她看到那些个美如天仙甚至美得不可置物的千金们,更有显赫背景作为支撑,她便知道,自己只是来充当炮灰的。 按照宫中规矩,如若秀女被刷下,则会被送往掖庭局调教成为宫女,调教好了过后便会分配到各个宫中。 结果如她所料,选秀第一轮便被刷下,而她自己也从储秀宫,搬到了掖庭局接受宫女的培训。 以后,怕是只能做别人差使的奴婢了。 想到这,小宫女再次叹了口气,可外人在这,她本来快要落下的眼泪珠子,又给她硬生生挤了回去。 千婳看出了她的难处,但也不好多问,便道:“你若不愿说,那就算了。” 眼看那些老公公老太婆走远了,正是逃跑的好时机,千婳虽有心报恩,但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便打开窗户,准备离去。 “小姑娘,告诉我你的名字,总可以吧?” 小宫女迟疑了一小下,但咬咬唇,还是告诉了千婳。“我叫梨蔓。” 这是她娘亲给她娶得名字,怕是以后都用不到了。 那些个宫里的娘娘,对于自家宫里的奴婢,名字都是怎么好记怎么叫,怎么喜欢怎么叫的。 “梨蔓……梨蔓……”千婳念了两遍,“好的,我记住了!” 千婳微微笑,纵身一跃,跳出窗外。 直至千婳的身影已经远了,屋内的小宫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不知道千婳的名字。 …… …… 乘着夕阳,载着咕咕直叫的肚子,千婳一路狂奔,东躲西臧,终于在磕磕绊绊之后回到了兰轩阁。 她的出门的时候,用风之灵力反锁住了门,所以六月一直婳嫔在卧房睡觉,没有打搅之余,还嘲笑千婳是只猪,还是只村猪。 这些话,千婳当然没听到。 只见千婳三下五除二,从窗户处爬进了卧房,麻利地换好衣物, 这才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处被她抱了许久的兔子肉。 “小兔子乖乖,我千婳保证,定把你的皮毛还给你的主人。” 千婳撅噘嘴,觉得自己真是十恶不赦,竟然乱杀生灵。 但没办法,饿啊…… 千婳从一旁的盆栽上扯下一根树枝,将兔子串好,又将桌上的茶壶倒过来,给兔子肉洗了个干净。 “火之灵力,燃……”千婳轻轻掐诀,口中念念有词,立刻的,千婳手中多了一团火红火红的火焰团。 开始烤兔子肉了。 “唔……真香……”火候在千婳的手中变得游刃有余,她谨慎地控制着,不多会儿,兔子肉便已经飘进她的鼻子里,挑逗起她饥肠辘辘的味觉。 “哎……我怎么忘了一件事!”直到已经将兔子烤得九分熟了,千婳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偷佐料。 但没办法啊,周围又没有可以代替的调味品,肚子又饿的咕咕叫。 去厨房拿吧,肯定会被眼尖的六月看到。 没有佐料的兔子肉,哎…… “将就着吃吧……总比饿肚子的好。” 千婳如是想着,灭了手里的火,开始吧唧吧唧咬起兔子肉来。 许是千婳太饥饿的缘故,没有撒佐料的兔子肉,此时吃起来,倒也美味异常。 “吧唧吧唧吧唧……”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吧唧……恩恩,真好吃!” 擦了擦嘴巴上的残留物,千婳一舔嘴唇,心满意足。 可是拍拍小肚子,好像还没饱啊…… 不行,得先毁尸灭迹才行。 千婳点点头,将方才洗了兔子肉的茶水倒进盆栽里,把用过的小树枝也重新绑上,又将吐出来的骨头集中在一起,用火之灵力烧成白灰,再打开后窗,用风之灵力将屋里的兔子味全部吹走,这才心满意足地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娘娘,您醒啦。”刚打开门,六月便与千婳撞了对面。 她本想戳开纸窗看看千婳到底在没在里面,毕竟已经傍晚,睡到现在实在蹊跷,可没成想,刚迈开一步,门就推开了,吓得她差点从只有三个台阶的楼梯上摔下去。 “恩,你……你去御膳房给本宫端些晚膳来吧。”可不能让你这别人宫里的眼线现在进房间,不然万一有什么遗漏的马脚没收拾干净呢? 千婳下意识地小手背后,深怕手上残留的肉味会引起六月的怀疑。 “诺!”六月一听,当即心喜,琢磨着要不要进去确认一下这婳嫔有没有将今天中午的午膳吃干净。“娘娘,奴婢先把娘娘今日的午膳收拾干净吧。” 这样她也能安心向皇后娘娘禀报,也不用那么心惊胆战的了。 只要在行fang过后的二十四个时辰之内吃了这避胎药,百分百保准怀不出来,而且误食者本身并不会有所察觉。 只是这药吃多了,会使人绝育。 “你现在就去吧,不要耽搁。”见六月竟要越过她进屋里去,千婳一个转身,挡在了六月面前。 让你进去看到午膳丝毫未动,那还得了? 你不得又要屁颠屁颠去皇后娘娘那参我一本,然后加深算计? 六月心下不舍地瞥了眼卧房,但千婳已经这么命令她了,她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只好福了福身子,道:“奴婢这就去。” “恩。” 远看着六月终于走远出兰轩阁,千婳那别在身后的双手这才刚摊开,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厨房,将沾了油荤的小手冲洗干净。 “砰!奴婢……奴婢参见娘娘!”正在打扫厨房的小宫女正灰头土脸地擦着灶台灶台,一间千婳进来了,先是一愣,吧唧一下连手中的盆子都掉地下了,听到声响这才反应过来,忙福了福身子。 “起罢。” “谢娘娘!”小宫女怯懦地看着千婳,脸上净是黑灰,听千婳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脸上扯起害羞的笑意,立刻捡起盆子放回原地。 走出厨房前,千婳特意观察了一下这兰轩阁的小厨房。 恩,厨房还不算小,约有五十平米的样子。 只是这么大一个厨房一个厨房,一个小宫女来打扫,未免也太勉强人了吧。 千婳想着,又东串西串,把正在打扫后院的前院的和厢房的宫女太监叫来一半,一起帮忙。 擦灶台的小宫女见了,竟忍不住感动差点得落下眼泪。 这厨房,是宫女六月布置下来的任务,若是今天之前没有完成,可是要熬夜的,而且这宫女六月对待下级宫女太监本就霸道蛮狠,这些小宫女小太监就更加怕她。 但是没办法啊,在他们看来,六月是婳嫔娘娘身边的红人,又是曾经在凤殿待过的人,她们这些干粗活的宫女太监们,实在惹不起啊。 看着这些小宫女小太监很麻利的干活,千婳满意地点了点头,“若是太阳落山之后还未打扫完,明日再做也不迟。”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三五个小太监小宫女一听兰轩阁的主儿都这么发话了,立即松了口气,晚上不用熬上一整夜打扫,那便可以好好休息了。 在众人感激的目光下,千婳微微点头,装作贤德的模样,一甩身上水墨黑白鱼点水苏绣锦袍,迈着小碎步走进了卧房。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擦灶台的小宫女松了口气,没想到自家娘娘竟是这般明事理。 “六月宫女还在背地里说婳嫔娘娘是个丑八怪,你们说……” “嘘!我觉得,娘娘带了面纱一样好看,瞧娘娘那对闭月羞花的水灵深眸,直教人看了心动。” “是呀,那天陈太医来的时候不也说了吗,娘娘虽然被毁容,但完全可以痊愈的……” “可是这宫里,会有人那么心甘情愿地让咱们娘娘的脸恢复吗……” “这么好的娘娘,咱们就算拼了小命也要保护好了!” 这些小太监小宫女都是从新晋的太监宫女中挑出来的,听多了前辈们说的宫中的腥风血雨之事,什么一言不合就夜里套个麻袋活活把你闷死啊,稍微做错点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或者剁手跺脚啊,什么长得稍微好看点就要被毁容啊,又什么怀了孕还很有可能滑胎啊…… 所以来兰轩阁时,这些第一次服侍主子的太监宫女们,对这个神秘的婳嫔娘娘是极为害怕的。 可是没想到,他们想象中穷凶极恶的婳嫔娘娘,竟是如此温柔。 千婳找了个专门倒剩饭的桶,将中午的午膳倒了进去,正要偷偷溜出门,听到这些小太监小宫女在议论自己,不禁心里升起一阵得意和自豪。 对嘛,好好在兰轩阁呆着,对老娘忠心一点,不要像那个六月…… 哼哼,六月是吧,总有一天,老娘要把你给收拾了,让你以后再也不敢当别人的狗腿子。 一百五十一章 宫里丢了两条命:一只兔子一头猪 转眼,夜色已晚。 “乖猪猪啊……今晚姐姐就吃你,保准不会很痛苦的……” 千婳神秘兮兮地躲在房间内,看着被自己五花大绑甚至还堵住嘴巴的荷懒猪(模样参照荷兰猪),再次叹了口气。 此时,在千婳周围,锅碗瓢盆以及调味品已经一应俱全,当然,千婳还在床底下挖了个大洞,准备每次吃完刷干净之后,就藏进大洞里。 “嘿嘿嘿嘿嘿……”今晚有猪肉吃了。 …… 吃饱喝足过后,千婳闲来无事,翻过窗户,走着走着便看到一处极为隐蔽的水池边。 月明星稀,千婳望着望着,心中竟有些伤感起来。 也不知道王爷现在怎么样了,她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当面找他问清楚…… 还有飞鹰和雪豹…… 对了,还是帅师父,好像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帅师父了啊…… …… …… 霜泉阁内。 “小雪,该进屋了,娘娘都找了你老半天了呢!”夜色已晚,借着依稀可辨驳物体形状的月光,宫女依依看到霜泉阁前院的草坪处,有一抹雪白。 可那抹雪白在听到宫女依依的叫唤声后,却没有丝毫反应。 “小雪,你怎么那么贪吃,走,回屋陪娘娘去……啊!”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它它它它它…… 刚抱起小雪,宫女依依这才发现不对劲,怎么小雪比平常乖那么多,而且还轻上许多? 定睛一看,只见怀中抱着的哪里是小雪啊,分明就是小雪的毛啊…… “救……救命……救命啊!杀人啦,杀人啦……” 宫女依依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救命啊,杀人啦……不对,杀……杀兔啦!杀兔啦!” “什么?”听到屋外的惨叫声,屋内的女子猛地推门而出。 “你……再说一遍?!” “娘娘……娘娘!”见自己娘娘出了房门,宫女依依吓得跪在地上,眼中含泪,吞吞吐吐,“启禀娘娘,小雪它……小雪它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吃了!” “反了反了!”竟然敢有人动她霜泉阁的兔子!真是反了天了! 另一头,雨花轩中。 “你们,都快点给我找,哪怕一个墙缝,一处小洞,都不能放过!”丽嫔双手掐腰,双目通红,心下已经快要抓狂。 “呀——!!” “娘娘莫急,娘娘莫急啊!”丽嫔的贴身宫女小黑,搀扶着丽嫔已经气得发抖的手,眼睛也是在左顾右盼,期望能找寻到那只荷懒猪的影子。 “娘娘,奴婢想着,懒懒它该是又钻到哪个地方玩去了,懒懒一向贪玩,许是玩累了就直接睡着忘了回家了,娘娘莫急,说不定它明日便会自己回来了呢。” “不行!找不到本宫的懒懒,你们谁都别想睡觉,就在这院子里耗着!”一把甩开小黑的手,丽嫔摩拳擦掌,撸起袖子,干脆自己也加入到找荷懒猪的行列里来。 说起这荷懒猪的来历,可真的不小。那是一名游历世界各国的白种人赠予她的礼物。 那时候,恰逢丽嫔入宫选秀,正值二九年华的她,已经算是不小,加上对宫廷的恐惧,那时候的丽嫔,内心是极为忧愁的,好在在入宫之前,来府上做客的白种游人赠予她一只三个月大的小……荷懒猪,她才在进宫时,得以有一丝安慰。 白种游人说,这荷懒猪的寿命一般在六年左右,当到了第四年第五年的时候就要多加注意,因为那时候它也差不多快嗝屁了。 好吧,其实她第一次见到这只猪的时候,还以为是一只老鼠,一只长满花纹的奇特老鼠。 “继续找!” …… “待本宫找着你,定扒了你的皮!” 见丽嫔娘娘自己都开始找了,那些小太监小宫女们,更是不敢怠慢,几乎把整个院子都翻了个遍。 可,还是没找着。 如此一番,两个宫内一个为兔子吊丧一个到处找猪,很快便到了天亮。 一大早的,刚到了进崇华殿请安的时间,霜泉阁的柳妃红着眼睛,一身白衣,抱着怀中那坨雪白雪白的白毛,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早早地就在崇华殿外候着了。 刚到崇华殿外时,柳妃正巧碰到了从对面走来的丽嫔。 丽嫔就算是在后宫之中,也算是位美人了,所以很多后宫嫔妃,在看到丽嫔之后,都是有些不顺眼的,柳妃也不例外。 可是今天看这丽嫔,竟是眼睛红肿,同样一身素衣,头发也只是很简单地弯了几道,身后的贴身宫女也是一脸愁容。 “妹妹给姐姐请安了……”见到柳妃,丽嫔自知地位不如,悲伤之余给柳妃勉强福了福身子。 “妹妹今日可来得真早,姐姐看妹妹眼睛红肿,莫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哎……待会到了里面,姐姐就知道了……咦,姐姐你这怀中抱得是什么?” 丽嫔叹了口气,用手帕擦拭眼睛之余,恰好看到了柳妃怀里抱着的一坨白毛。 “……”这不提还好,一提了,柳妃刚止住的眼泪,此刻又在眼眶里打转,“妹妹你是不知道啊,不知道是哪个畜生,竟然把本宫的小雪给……吃了!” “竟有这等事!?” “对啊,妹妹你不是有一只长着花斑的胖老鼠么?切记要保护好啊,不然就跟我的小雪一样……只剩一坨白毛了啊!” “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丽嫔心底油然而生。 此时她也无暇纠正柳妃它的懒懒是只猪而不是老鼠了,内心一怔,双目空洞。 “娘娘您小心!”宫女小黑连忙上前扶住。 正在这时,崇华殿内走出一名老太监,示意请安的后宫嫔妃们可以进去了。 …… …… 崇华殿内,以柳妃和丽嫔为首的两名后宫嫔妃跪倒在地,叽叽喳喳声泪俱下地控诉了昨夜发生的一切,听得崇华太后是脑袋滚热,头昏脑涨。 “恩……打住……哀家算是听明白了,你们怀疑宫里有人吃了柳妃的兔子和丽嫔的花老鼠?” “是荷懒猪,太后娘娘。” “恩恩……传哀家指令,命令皇庭士兵拨出二十人,由御前总管管理此时,务必将凶手捉拿归案。”崇华太后倚在椅子上,一脸倦怠。 真是的,死了一只兔子一只老鼠也哭哭啼啼的,还美其名曰荷懒猪,在哀家看来就是一只喂肥了的花胖花胖的老鼠。 见崇化太后已经乏了,众人也不好再继续闹腾,尤其是柳妃和丽嫔,纵使再不爽,也只能忍着一腔愤恨,福了福身子告退。 …… …… 清晨太阳真正好,吃饱喝足伸懒腰。 “嘿!嘿!,你们听说了吗,昨夜皇宫里,接连发生了两条命案呢!” “什么什么,快给我说说!” “听说啊,霜泉阁柳妃的兔子,和雨花轩丽嫔的肥老鼠死啦!一个还有毛留下,另一个连骨头都没找着!”兰轩阁内,得到小道消息的小太监小宫女们叽叽喳喳的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你们在这里叽叽喳喳的讨论什么,还不给我干活,呆会娘娘怪罪下来,有你们好受的!”六月指着一群交头接耳的小宫女小太监大骂道。 一见到宫女六月,那些本来还嬉嬉笑笑的小宫女小太监们,立刻吓得跟魂丢了似地,纷纷低头干起活来。 “等等,你们刚才,说的什么?什么两条人命?” 千婳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便听到自家小宫女小太监叽叽喳喳的对话,还有六月那令人反感的呵斥声。 真是的,老娘什么时候怪罪过他们了,明明是自己想装老大,还把责任往老娘身上推。 “娘娘,是这些婢子们不懂事,还望娘娘恕罪。”一看是婳嫔,六月紧咬下唇,却又毫无办法,只能低头认错。 昨天傍晚她送来的晚膳,结果被婳嫔一个“本宫乏了,你自己留着吃吧”为由给打发走了,她内心着急,皇后娘娘命令她办得事她还没完成,可是却又毫无办法。 而且,六月就算再笨,此时也看出来了,这千婳八成是怀疑起自己来了。 “恩,你,叫什么名字?”千婳不想看六月,指着一名正畏畏缩缩拿着扫把的小宫女。 “娘娘,奴婢名叫……求娘娘赐名!”不知怎么的,这小宫女说起自己名字来竟吞吞吐吐,最后索性一下子跪倒在地。 “有什么不能说的,本宫叫你说,你便说。” “奴婢……奴婢名叫小婳,与娘娘嫔位的忌讳,求娘娘饶命啊……”小宫女急的快哭了,连连磕头,生怕自己的名字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可头没磕两下,小婳便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人给扯住了。 “无妨,那你以后就叫小画吧,百里画廊的画。” “谢娘娘赐名,谢娘娘赐名。”宫女小画被千婳扶了起来,可嘴里依旧感激不停。 其实本来千婳对这名讳是没多大感冒的,只是这宫里,有心的人太多了,以防万一,她只好将小画的名字给改了。 “今儿个天气正好,小画,你陪本宫出去走走。” 小画一脸惶恐,瞥见六月射过来的杀死人的目光,内心一颤。 一百五十二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当懒洋洋的太阳撒进兰轩阁,一群身着蓝色太监服的小太监们,一个个手捧桔花盆栽,恭着身子走了进来。 “哎呀……伸个懒腰……咦?你们这是?”一大早便听到外边叮叮咚咚的声响,千婳随便套了件百褶如意粉黛裙,带上面纱,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你们都给我摆整齐了哈,摆不整齐咱家就把你们的脑袋搁这花盆里当盆栽!”为首的太监一见千婳出了房门,立马恭恭敬敬地走了过来。 “奴才参见婳嫔娘娘!” “你们这是干什么?搬这么多桔花来作甚?” “启禀娘娘,这是桔花殿的菊妃娘娘送给婳嫔娘娘的入宫之礼,菊妃娘娘素爱桔花,所以特意挑了几盆长势喜人的桔花来赠予娘娘,还望娘娘喜欢。”小太监阿福眉开眼笑,说话时还不望瞅了一眼站在千婳身旁的六月。 同为宫里的老人,小太监阿福可是认得这个六月的。 记忆中,这六月应是在凤殿当过差。 “桔花?”一看这满园长势喜人的大桔花,千婳不禁想到了人见人爱爆的‘桔花’,心中对这神秘菊妃的喜好更是赞叹无比—— 想必她本人也是朵大桔花吧? “婳嫔娘娘,瞧这些桔花,长势多么喜人啊,就连每片花瓣都是经过精心打理出来的呢,婳嫔娘娘若是没有其他吩咐,那奴才就告退了。”太监阿福不停地夸赞这桔花。 其实,他们送这桔花来,一是代表菊妃送给婳嫔一份入宫之礼,这二嘛…… 菊妃送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给她,自然是暗暗表示想与千婳结盟了。 两个同是被皇上在同一时期‘恩爱’过的女人(嘛至少后宫所有人都认为千婳跟南宫子赫有过那啥了),本来应该斗得你死我活,可大敌当前,也只有结盟,才能各取所需,才更有可能在形势如此险恶的境况中存活下来。 如今太后老迈,皇后权掌后宫,南宫子赫登基已经数年,可宫内只有皇后产有一独子。早些年,也就是一两年前的时候,虽说皇上多年来一直独宠皇后,可偶尔还是会偷偷换下口味的,后宫一名美人便成了皇上偶尔尝下新鲜口味的幸运儿,并成功悄悄怀了龙种。 由于当时后宫人少,皇上专宠皇后,加之这美人地位本就不高,所以直到怀孕**月的时候,才被皇上及皇后知晓。只是……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位美人要为后宫添下一名小公主或小皇子的时候,这名美人竟在逛御花园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 随之,动了胎气,太医紧急救治。 可最后,只落得个孩子胎死腹中,大人难产而死的悲惨结局。 在这之后,整座后宫,但凡有嫔妃怀孕,都会诡异地在一两个月的时候便流产,甚至更多的,在与皇上恩爱过数次后,竟都没有怀孕! 一想到这件事,菊妃心里便喘喘不安,她多么渴望能拥有一个孩子啊!只要有了孩子,她就能在后宫中站稳脚跟;如果自己的孩子再争气一点,那么就更有可能一搏南宫王朝未来的天子之位…… 可如今,皇后是最大的绊脚石,而皇后的爪牙,早就在皇上多年的专宠中稳固渗透进了每一个宫中,有的胆小的主子,即便知道这是皇后安插的眼线,也不敢随便动手,生怕会祸及自己。 菊妃觉得后怕,这段日子皇上又异常宠她,几乎夜夜都要临幸,她兴奋的同时又在担忧,皇后的爪牙是不是已经伸到她这里来了,是不是堕胎药避胎药已经被她无意间吃掉喝掉了? 就在她喘喘不安的同时,皇上又临幸了另一名嫔妃,这让菊妃伤心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至少,自己现在不是皇后唯一要除掉的目标了,既然目标一分为二,威力自然就会下降。 若目标……也就是菊妃和婳嫔,能够联手抵抗的话,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最可怕的不是看两个敌对的女人斗得你死我活,而是…… 本该敌对的两个女人,同唱一台戏。 希望她这次送婳嫔桔花之举,能让婳嫔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吧—— 如果婳嫔不笨的话。 …… …… “恩……看起来,长得倒确实还不赖。”走了一圈子,千婳发现,这些个桔花个个长得劲猛,开得华丽,本来还怀疑这菊妃是不是在桔花里放了什么坏东西,可她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或许人家真的只是想表示友好吧…… 千婳如是想着,点了点头。 “小画,拿上篮子,跟本宫走。” “诺!”身后,小画拿着篮子,一蹦一跳地跟在千婳后面。 “娘娘,我们这是要去干什么啊?” “去御膳房,挑食材。”一说到吃的,千婳的舌尖忍不住一馋。 “诺!”小画喜笑颜开,朝着身后一脸臭屁样子的六月撅了撅嘴巴,走出了兰轩阁。 身后的六月咬牙切齿,可却也是毫无办法。 如今她已自知身份被识破,可偏偏……她还不能明说,况且要是被皇后娘娘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了,肯定吃不了好果子。 刚出兰轩阁,千婳便看到隔壁的紫灵轩,今天可是格外的热闹。 只见,只不过千婳愣神的一会儿工夫,紫灵轩内进进出出的人就有好几拨,其中还有好几名是太医,还有一些宫女和几名穿着红色半裙白色上衣头戴白帽的女子。 “小画,那些……也是宫女吗?” “启禀娘娘,那些是医女,专门在太医给后宫娘娘们治病的时候打下手的。” 医女? 医女…… 莫不是前几天装死的紫灵轩的主子真生病了? 而且看这太医医女们急急忙忙进进出出的样子,似乎病的还不轻啊。 心中的好奇心捣鼓着千婳,让她忍不住调转方向,向紫灵轩走去。 她逮住机会,看准一名医女,立刻抓住她的胳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娘……娘吉祥!”医女显然被千婳吓到了,但很快反应来,福了福身子,手中拿着一叠粗纱布,目中露出焦急,但见眼前的女子身份高贵,只好压住焦躁,道:“启禀娘娘,紫灵轩的月美人前日不小心咬断了舌头的动脉,加之身子本就不好,又气急攻心咳血不止,如今……哎……恕奴婢不能与娘娘详细解释,奴婢……”医女急切地看着里面的情形,显然是急需要进去。 “那……你先进去吧……”千婳点点头,没有为难医女。 咬断了舌头上的动脉,又气急攻心咳血不止? 虽然医女没有将话说死,但千婳还是听明白了,这紫灵轩的月美人,恐怕是离西天不远了。 哎…… 千婳心下叹了口气。 进了后宫,能做邻居就是缘分,虽然那天,她对月美人碰瓷皇上龙辇的行为表示非常不齿,但好歹也是邻居啊。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如今邻居病重,不去看看怎么能行? 这么想着,千婳已经一脚迈进了紫灵轩。 “娘娘,咱们还去御膳房吗?”小画紧跟在千婳后面。 “先不去了,你且跟着本宫进去看看月美人。” 偌大的紫灵轩内,来来往往的人群,均是低头快步走。 “参见娘娘!” “娘娘吉祥!” …… …… 路过的几名宫女太监,见了千婳,都是微服身子,一脸愁容,待行完礼后又匆匆而去。 一名从内阁出来的医女,满头大汗,小跑着出来,手中端着的瓷盆,早已被鲜血染得鲜红。 再走进一些,甚至还能听到内阁的卧房里,女子剧烈咳嗽的声音。 “咳咳咳……” “额咳咳咳……唔……噗……” “美人,美人您挺住啊……” 一名太医端着药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却见内阁外站着一名遮纱女子。见这女子虽穿着简单,但衣服低调中透着脱俗,后面又跟着一名侍女,心下想着该是某位娘娘。“请问这位娘娘是……” “这是婳嫔娘娘。”小画机灵地答道。 “老臣参见婳嫔娘娘,屋里还有急事,老臣便不陪娘娘多说了,改日定登门谢罪。”老太医一脸恭敬,虽嘴上说着,但脚步却重新快了起来,不等千婳答应,就已经冲了进去。 看来,倒是挺敬业的一老头嘛。 瞧着老太医的背影,千婳没有因为他的无礼而生气,反倒更加欣赏。 “小画,随本宫进去瞧瞧去。” 或许她还能帮上些什么忙。 虽然这个月美人给千婳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甚至是个为博盛宠胸小无脑的女子,但毕竟是邻居,千婳还是不希望她就这么死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 “美人,美人您挺住啊,您熬过了这一关,日后见皇上的机会也会更多的!”一名小宫女跪在地上哭泣着。 “唔……噗……咳咳咳咳……”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窗前的医女给纳兰月擦了汗之后,轻叹一口气,将染了血的盆再次端了出去。 “竟然……病的这么严重……” 床榻上的纳兰月,早已没了前日的光彩照人。 一百五十三章 临死之愿(订阅在那里~) 不过几日,本来身材窈窕的月美人,现在竟已经瘦得像个人干子似地,惨白的脸上,透明的汗珠时不时地从她的脸颊留过,因为不停咳嗽的缘故,整个身体一抽一抽的,一对眼睛更是恐怖,犹如凸出来的两颗珠子,看着不停忙碌的众人,咕噜咕噜地转着。 她嘴角挂着血,虽然医女们时不时帮她擦掉,可鲜血还是时不时从她的口中流出,滴到了雪白的床单上。 “咳咳咳咳……皇……” “皇上……” “美人您说什么?” “我要见……” “见……唔……咳咳咳咳!” “美人您想见谁?”一名好心的医女贴近了些,却只听到月美人神志不清的话和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咳嗽声。 千婳站在几尺之外,虽同样听不清楚,心里却是清清楚楚。 这女人,可真是愚蠢至极,为了一个根本就不曾睁眼看过自己一眼的男人,竟然蠢到咬舌,蠢到气急攻心。 看她血流不止的样子,千婳估摸着,恐怕不止是气急攻心…… 而是心脉已经伤断了。 “美人,您还有什么愿望就说吧。”几名医女虽与纳兰月素未谋面,心肠却是在这冷冰冰的宫里异样的火焰,她们眼见太医都摇头皱眉了,心下也知道这月美人气数已尽,想着为她打成最后的心愿。 行医者,都有一颗赤诚的救人之心。 身后,方才与千婳搭话的老太医站立片刻,见这场面,终于安奈不住,走上前去。 “让老夫来看看。”他说道。 “贾院长……” “前辈!您怎么来了!”之前还愁眉苦脸直摇头的两名太医,一见身后的贾太医,立马让开了空当,做出了恭敬的姿势。 这贾太医,是太医院的院长,名副其实的太医院老大。 见周围人一脸恭敬的样子,贾太医一脸面瘫,也不管不顾,直接坐到病床前,从腰间拿出一根细丝,身旁的医女也不敢怠慢,立刻就替贾太医将细丝绑在纳兰月的手脖上。 “贾院长……”一旁的医女欲言又止,见贾太医表情严肃地诊断,干脆退到一边待命。 她其实想说的是,之前包括两位太医以及他们若干个医女都有诊断过纳兰月的脉搏了。 纳兰月的脉搏,跳动看似飞快,却随时可能断掉,而且她伤及心脉…… “竟然……”片刻后,贾太医再睁开眼时,眼里尽是诧异。 纳兰月身子里的血量早已流失大半,心脉更是伤得裂开,早该就一命呜呼了…… 可是,这纳兰月不知何故,竟到现在都能死死撑住! 贾太医再诧异的同时,不禁心中更加疼痛起来。 他与纳兰月的父亲,也算是友人,今日他在纳兰月的父亲的再三请求下,还是背着药箱过来看看。 他,太医院的顶梁柱,亦是太医院医术最为高超的太医,平日里,就算是太后皇上的病,他一般都不会诊治,除非头一波派去的太医不管用,才轮到他去走动。 更何况,纳兰月只是后宫一名可有可无的美人,今天他贾太医能来,着实让在场的太医和医女们一惊。 “这丫头……”贾太医一脸凝重,虽没有摇头,但从他的表情上看,亦是能够读出,这纳兰月必死无疑了。 可即便如此,只要人没死,他就有义务全力去救。 况且纳兰月如此死死撑住,定是有什么心愿未了,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替纳兰月续命续命再续命,帮助她完成心愿。 “帮我……咳咳咳咳……咳咳!”纳兰月此时已几乎丧失了心智,恐怖得只剩皮包骨的脸上,眼睛狰狞地看着上方。 “我要见……见……噗!” “美人,您想见谁?说出来,我们一定帮您!” “拿几瓶止血丹和补血丹来。” “院长,月美人伤的是心脉,就算是……” “拿来!” “诺!”身旁的太医被堵得哑口无言,各自从药箱中拿出几瓶丹药放下。 “撬开她的嘴巴。” “诺!”几名医女互相对视,分别扒住月美人的嘴巴。 “把止血丹磨成粉末,融进水里,灌也要给我灌下去!” “咳咳咳咳……咳咳咳……”吩咐间,月美人一口血直接咳在了贾太医的身上,可他似乎并不在意,干脆请自动手,将月美人的脑袋扶稳,方便医女上药。 一旁的太医,连连叹息的同时,也捏了一把汗。 “美人,您忍忍,啊,有什么心愿,我们定尽我们所能,帮您完成。” 完成……真的能完成么? 在场的人看着,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纳兰月不把话说清楚了,谁知道她的心愿是什么。 “莫非,月美人想要见的是京都府府尹,纳兰大人?”有人小声提到。 人之将死,思念家人,自然也是人之常情。 可很快的,众人就沉默了。纳兰月的父亲,根本无权踏入这后宫半步,而这纳兰月身子已经凋零至此,更不可能让她出宫。 千婳出神地望着地面,心里早已是五味杂陈。 可能要让他们大失所望了吧,纳兰月临死前想要见的,不是自己最亲最亲的亲人,而是永远得不到也抓不住的—— 陌生人。 多么可笑。 深呼一口气,千婳笑不出来,有的只是心底对纳兰月的可悲感。 “月美人想见的,如果本宫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当今的圣上。” 女人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明明只见过一面,却能猜出对方心底想要的是什么。 “本宫说的没错吧?” 床榻上的纳兰月,尽管神智已经不清楚,可听到‘皇上’这个字眼,身子竟不像先前那般颤抖,隐隐有些安静下来的趋势。 “皇上?”众人转头看向早就站在身后的千婳,又见纳兰月的反应,豁然开朗,但很快又都沉寂下来。 要请皇上过来,谈何容易? 纳兰月别说不受宠了,皇上连见都没见过她一面,她虽然有美人的分位,但在皇上眼里,后宫没见过的女人,跟宫女没什么区别。 试问一名宫女死了,皇上会亲自过来看么? 答案当然是,不会。 “要见皇上,谈何容易?”站在一旁的一名太医摇了摇头。 “月美人不行……”贾太医双手背后,双目严肃地看向千婳,“不代表婳嫔娘娘不行。” 千婳虽刚入宫,一切布置按照正六品的规格,可从位份上来说,‘婳嫔’这个位份,可是到了三品,如果让千婳去请皇上的话,希望就会更大。 而且,千婳最近刚得盛宠,她的话,皇上十之**也能听得进去。 “不过这是月美人的私事,婳嫔娘娘不管愿意帮助或否,都是娘娘自己的事情。”贾太医对着千婳拱了拱手,虽然话中没有要请千婳出面的意思,但这话里话外,竟无形中把千婳从刚才的旁观者一下子捧到最高端。 此时这个情形,就算是千婳不想帮,那也不得不帮了。 “娘娘,我们……还是走吧……”小画在一旁小声细语,拉了拉千婳的衣衫。 卧房内,多双眼睛,或期待的或冷漠的,都在盯着千婳看,还有一些宫女,只是跪在地上,动也不动。 他们是这紫灵轩的宫女,这纳兰月平时有多歹毒疯狂,那名名叫小苹果的小宫女就是最好的例子…… 小苹果的下场,这些宫女都心知肚明,巴不得纳兰月早些死。可真当这纳兰月快不行了的时候,这些宫女又都开始慌乱了—— 她们伺候的美人死了,那他们这些做奴婢的,就是瘟疫,就是不祥,更是死人用过的二手货! 宫里这些个娘娘,恐怕没有哪个会接纳他们这些‘二手奴婢’,等待他们的,很可能就是—— 辛者库。 一想到这,这些跪在地上的宫女不禁哆嗦几下。这月美人虽恶毒,但你只要装个盲聋哑的‘残疾’,触不到她的眉头,也能保个平安;但辛者库就不同了,不仅要干重活,还要提防那些个bt狠辣的管事嬷嬷和管事太监们随便给你身上来一‘鞭子’。 真是……一山更比一山毒啊! 如此一比较,呆在月美人这里倒显得幸福安全多了。 想到这,那些跪在地上的宫女们眼神对视过后,也纷纷抬头看向千婳,渴求地说道:“求娘娘帮帮美人吧!” “娘娘,我们不是要去御膳房吗……” 胆小的小画再次拽了拽千婳的衣襟,她可不想让她家娘娘去趟这趟浑水,搞不好还要惹祸上身。 “咳咳咳……” 床榻上,月美人的咳声逐渐有了虚弱的迹象。 千婳皱着眉头,面纱下,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人之将死,不过是个举手之劳,还是帮吧。 一百五十四章 瑕疵必报 千婳皱着眉头,面纱下,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人之将死,不过是个举手之劳,还是帮吧。 “那本宫就替月美人走一趟,至于皇上能不能来,本宫可不能保证。” “多谢婳嫔娘娘!” “娘娘您真是菩萨心肠啊……” 跪在地上的一众宫女太监,激动得连连磕头,热泪盈眶。 “老臣多谢娘娘。”贾太医站在一旁,行过礼后,上下打量起千婳,饱经风霜的脸露出一丝欣慰,微微点了点头。 看来这兰轩阁的新主,心肠还不坏。 只是不知道以后的日子…… 她会变的如何。 “走吧,小画。” 千婳招了招手,转身离去。 小画撅噘嘴,心里虽百般个不情愿,但也只能福了福身子道:“诺。”跟在千婳身后屁颠屁颠地离去。 再走出紫灵轩时,天空的脸色似是稍稍变了模样,乌云遮住了暖阳,秋意的凉爽中不经意间夹杂着缕缕略带悲凉的风。 “奴婢不明白,娘娘为何要答应贾太医?” “人都快死了,就当是做件好事吧。”好事?她做的是好事么? 千婳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月美人着实可怜,与其说是在做好事,不如说是可怜她生命快要凋零。 “可是娘娘,我听隔壁的小宫女说,因为皇上从不光顾紫灵轩,那月美人竟然思念成恨,把气都撒在她轩内的小宫女小太监身上,她平日里酷爱折磨奴婢,而且奴婢还听说,那月美人折磨人的手段可高明了,据说啊……她喜欢割人舌头挖人眼球,还喜欢……” “好了好了别说了,这些传来传去的流言蜚语,到后面哪个不是越说越离谱越说越夸张?”好歹纳兰月也是个千金小姐出生,大家闺秀的礼态端庄至少还是有点的吧。 小画还欲继续说下去,可看千婳已经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说下去,只好嘟囔着嘴巴跟在千婳后面。 走着走着,金碧辉煌的‘龙吟殿’三个大字便呈现在眼前。 在灰色天空幕布的映衬下,整座龙吟殿,无由来得透着一股威严和……威压。 “这就是南宫子赫的老窝?”抬头,千婳眯了眯眼,那天夜里由于隔着帐幔,她并没有看清南宫子赫的真颜,此刻亲自过来找他,千婳的小心脏不由得加快了跳动。 千婳迈着小碎步,小心翼翼地踩着台阶,伴着小心脏的跳动声拾级而上。 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忽然的,这心跳还没噗通完,眼前便来了个小太监挡住了去路。 “请问这位娘娘是……”小太监眯着一对笑眼,卑躬哈腰地走了过来。 “你连婳嫔娘娘都不认得吗?”小画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撅着嘴巴,面露不爽。 想她家的婳嫔主子也真是可怜,明明进宫第二天就荣获圣宠隆恩,但宫里知道的人却是甚少,看来,以后为了她家主子,作为奴婢,得多带带自家娘娘到处转转,涨涨声望了。 小太监先是一愣,立马就反应过来,倒吸一口气,目中露出惶恐,道:“原来是婳嫔娘娘,奴才有眼无珠,还望娘娘莫怪!” “无妨。本宫现在找皇上有要事相商,还望公公通报一声。”千婳摆摆手,说到底她骨子里只是一个拥有着‘人人平等’观念的先进人类,所以对于小太监之前在别人看来是无礼的举措,也没有太过在意。 “这……”一听千婳是来找皇上的,小太监原本惶恐的脸上又露出难色,吞吞吐吐道:“启禀娘娘,真不巧,皇上现在不在龙吟殿。” “那皇上去了哪里?”这作死的南宫子赫,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这个时候走。 “启禀娘娘,皇上今儿个一早下完早朝后便直奔崇华殿去了。”小太监如实回答。 “崇华殿?”太后的寝宫?这死皇帝,没事跑他老娘窝里干嘛去? 八成又是娘儿俩蒙小被窝狼狈为歼去了。 “娘娘,皇上不在殿内,要不我们回去吧……” “多谢公公提点……小画,走,去崇华宫!” “哎呀娘娘……”之前若说在众人面前,千婳答应去龙吟殿找皇上,小画还能理解为是因为千婳面子挂不住才迫不得已答应;可现在,她们都已经代劳来找过了,皇上不在,千婳竟然不愿放弃,还要亲自跑到崇华殿,小画就非常不能理解了。 在这个宫里,奉承的理念从来都只是‘做好自己’。对于别人的事,若对自己没有益处,根本就不用插手,也不能插手,指不定前面就是早已铺好的深坑,一个不小心就跌得个粉身碎骨永世不得翻身。 “哎!”小画心下叹了口气,但也不好明说,只好提着裙子跟在千婳后边一路小跑。 也不知道自己侍奉的这个主儿,能不能在这宫里长久地活过。 …… ……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殿外有人求见。”一名宫女敲过门后,得到允许,脚步轻盈地走进崇华殿内。 只见这宫女头戴朱钗,面容清秀中又带着沉稳,大概便是崇华殿的掌宫宫女了。 “红袖,没看到哀家正与皇上商议要事么?退下,不见!”崇华太后面露不悦,尖长的指尖摸了摸黑白相间的青丝发缕,手执白棋,轻轻地放在了棋局上。 “诺!” “等等!”宫女红袖正要离去,另一头坐着的南宫子赫却叫住了她。 “外面的人是谁?” “启禀皇上,是婳嫔娘娘说是有急事求见。” “婳嫔?” 南宫子赫指尖夹着的黑子儿悬在半空中,眼中闪过几分不悦。 那天千婳夜里鼾声震天,害得他不知何时才睡着,以至于牵连到第二天上早朝时,他都是半睡半醒状态,还被底下的司马丞相嘲笑,说是:“看来皇上是夜里欢乐过度,以至于上早朝的时候都筋疲力尽,老臣奉劝皇上,‘欢乐恩爱’可以,但也要适可而止,否则龙体抱恙,则愧对于我南宫朝大好江山,更愧对于黎民百姓。” 说的那个是义正言辞,就连朝堂下的一众大臣都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妈蛋,本来他是准备那天在朝堂上,就司马丞相之女初赛便举手投降加以训斥以震龙威的,可没想到,教训司马丞相没成功,自己反倒被司马丞相教训得个落花流水! 这一切,都怪这个千婳!妈的,东域来的掏粪女孩! “就是那个挑大粪的?”崇华太后目中露出古怪,看向红袖。 “奴婢不知……那……可否要奴婢通报一声,让婳嫔娘娘进来?” “厄……你且稍等片刻。”一棋落定,南宫子赫看向殿外,隔着纱窗的天空此刻灰蒙蒙的一片,似是随时会有雨水倾注而下。 要下雨了? 哈哈,要下雨了! 南宫子赫眼咕噜一转,瑕疵必报的心态在此刻完全振奋起来:好你个千婳,你让朕睡不好觉还让朕在众大臣面前丢了脸面,那朕就让你尝尝淋雨的滋味,哼! “红袖,你且让婳嫔在殿外候着,不要走了,就说,等朕下完这盘棋,就出去见她。”不让这倾盆大雨下下来淋她个三五十分钟,朕,绝壁不出去! “诺!”对于南宫子赫的话,红袖心下虽疑惑,却也不敢多问,福了福身子便退了出去。 看着红袖走出的身影,南宫子赫俊朗的面容扯出坏坏的笑。 待红袖走出之后,整个崇化大殿内,又只剩下狼狈为歼的母子俩了。 虽知道殿内已无第三人,可崇化太后做贼心虚,仔细撇了撇四周,确定没人后,这才勾着头,小声说道:“皇上,那个婳嫔,可是之前赐婚给北平王的挑粪女?东域的公主?” “就是她,母后放心,既然这丫头片子糊里糊涂进了朕的后宫,那朕就有办法掌控她,甚至……她的性命都捏在朕的手里了。” 听罢,崇化太后微微一笑,缓缓将棋子放在棋局上。 “对,好好折磨她,慢慢地折磨……”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突然地,天空像是撕开了一道口子一般,整个撕裂开来,顷刻间,天空电闪雷鸣,雷声四起。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望着窗外瞬间飘起的漂泊大雨,南宫子赫感慨道,右手顺势摸了摸没有胡茬的下巴,目中露出满意。 “母后,再等个半柱香的时间,再把婳嫔叫进来吧。”不让千婳淋个够,南宫子赫这心里怎么都觉得不舒坦。 “好啊,皇上……”崇化太后勾唇一笑,意犹未尽地瞥了一眼窗外的景致,转而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棋局上。 下吧下吧,最好一场雨下死这东域公主。 不,最好是死不了,这千婳,还有那东域太子慕文轩,既然落到手里,一定要好好折磨,好好‘款待’才是。 一百五十五章 打了人再给颗糖 暴雨疯狂地肆虐着,漫天于柱,顷刻间从黑压压的大口倾盆而下,明亮的闪电如盘踞天边的银龙,一次又一次地照亮它脚下脆弱不堪的人间,轰隆隆的雷声,更要把万物震碎。 如此漂泊大雨之下,两名衣着单薄的少女站立在雨中,远远望去,脆弱不堪,仿佛暴风雨来得更强烈点时,就会将她们折断。 “娘娘,雨下得这么大,咱们还是回去吧!”小画扯开嗓子叫喊,可声音刚从喉咙出来,便几乎被暴雨声彻底湮没。 “娘娘!” 回去?刚才过来通报的宫女让她们在此等候,不要离去,而没过多久就飘起了漂泊大雨,不觉得这一切来得都太巧了么? 千婳就算再笨,此刻也明白自己是被人捉弄了。只是具体这捉弄的人,千婳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皇上,又或许是那曾有一面之缘的崇华太后,亦或是…… 某个嫉妒她得宠的嫔妃暗中操作……一切皆有可能。 只不过,目的都一样,他们要的…… 不就是看她在雨中如何落得个落汤鸡的模样么? 若是在平时,千婳早就找个地方躲雨去了,哪里还管得着这些条条框框,大不了受罚,忍不了的话,大不了逃之夭夭。 可,她现在是有求于人,一条即将凋零的人命,心中最后的愿望就在她的身上担着。 豆粒般大的雨水一颗又一颗砸在千婳的身上、脸上,她抬头,眼前的崇华殿沉浸在一片雨雾中,变得模糊不清,甚至出现了重影。 “唔……”冰凉湿透的身体愈来愈重,千婳只觉得脑袋昏沉,低头一看,雨水下已有了点点血水的痕迹。 流……流血了? 那日被炎幽派射中的伤口,此时因为大雨的侵蚀,伤口再次撕裂开来,鲜血顺着湿透的衣襟,夹杂着雨水,跟着雨水落地的声音,一起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娘娘……娘娘您流血了!娘娘,娘娘……”小画吓得尖叫起来。 “小画?” 小画的声音在耳边变得愈来愈小,千婳努力睁着眼睛,可不知怎的,身体却丝毫不听指令,竟沉沉地、渐渐地…… 没了知觉。 娘娘……娘娘!娘娘您醒醒啊! 娘娘您不要吓奴婢啊! 来人啊……婳嫔娘娘晕倒了,有没有人啊…… 来人啊…… …… …… 小画喊破了嗓子,可崇华殿下的一切叫喊,都被这雨声雷声,吞没殆尽,传播不到远处,更近不到崇化殿内那母子俩的耳中。 “哎呀皇上,你可落下风喽。”崇华太后勾唇一笑,一子黑棋落下,满是粉饰的脸上因为咧开的笑容,粉脂油光锃亮地凝固在一起,夹杂在条条杠杠的鱼尾纹上。 “这可未必……”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忽然的,宫女红袖惊慌失措地推开崇华殿的大门,连敲门都忘了,直接闯了进来。 “放肆!谁让你不经通报就进来了?”见这红袖竟然慌慌张张地就跑了进来,本来还眉开眼笑的崇化太后立刻凤眉大怒,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破口斥责道。 但转念一想,这红袖素来懂事乖巧,便沉住心中的怒气,稍稍缓和了语气:“到底何事?那么慌张?”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一炷香前站在殿外等候的婳嫔娘娘她……她晕倒了!” “晕倒了就晕倒了,如此大惊小怪的作甚?”这红袖,真是越加越缺乏管教,看来是皮痒痒了,这么屁大点事都能让她那么慌张。 这后宫里,哪个女人不会装晕?随随便便的便是一个身体抱恙,希望皇上去探望,又或者路上偶遇皇上,故意崴脚装晕。 虽然皇上对此事乐此不疲地去扶住去推到,可崇化太后只要听到此类事时,都非常反感,有时甚至遇见一个教训一个。 “母后莫要气坏了身子。”南宫子赫倒是一脸镇定,安慰起崇华太后来。 “不是的太后娘娘,婳嫔娘娘不仅晕倒了,她她她……” “婳嫔怎么了?” “婳嫔娘娘她流血了,流的满地都是!”晕事小,可这都流血了,那事情可就不小了,加上这漂泊大雨,这从千婳身上留下的血散到地上,瞬间被满地的雨水扩散开来,远远望去,就是一大滩血水,看得人事触目惊心啊! 这婳嫔万一真的淋雨淋死了,那最后倒霉的,既不会是崇华太后,也更不会是皇上,倒霉的,只能是红袖自己。 这些宫里的主子,最常用的手段便是做了坏事往奴才身上推,若是这婳嫔真的死了,崇华太后一定会怪罪红袖没有通报,然后以失职致婳嫔淋死之罪,拉她去陪葬! 所以方才,红袖查看到情况,立马就闯了进来,生怕耽误片刻,那婳嫔就真的性命不保了。 “晕了?还流血了?”不行,这么快就挂了可不行,这千婳还得留着以后有用呢! 南宫子赫与崇华太后各怀鬼胎,对视几秒之后,异口同声:“快将人抬进来,对,再把那个陈太医也叫过来。” “诺……诺!”得到命令,红袖连福了两下身子,焦急地跑了出去。 不多久,身上染血浑身湿透的千婳这才被太监们八抬大轿抬了进来。 身后跟着的小画,也是全身湿透,淋得跟落汤鸡似地,每走一步,都有不少雨水落下,她脸上流着泪,雨水跟泪水混合在一起流下来,看向殿上的崇华太后和皇上时,泪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把头低了下去。 “快把人抬到偏殿去!”南宫子赫命令道。 “等等……”崇华太后望着进到殿内的一大群人,看着地上瞬间被糟蹋得一塌糊涂,忍住心中的不快,拉住南宫子赫的衣襟,幽幽地说到:“皇帝,让婳嫔睡哀家的寝宫吧,偏殿许久不住人了,哀家的床也睡得舒服。” “可是……”南宫子赫有些犹豫,可看这崇华太后势在必得的样子,也只好作罢,“那就把婳嫔抬到太后的寝宫,快去叫太医过来!” 得到命令之后,一干小太监小宫女也顾不得请安了,嘿咻嘿咻地抬着千婳,进了崇华太后的卧房。 直到殿内再没了千婳等人的踪影,南宫子赫终于忍不住了,迫切问道:“母后为何要将这挑粪女安置到您的寝宫,而且还直接用的母后的卧房?” 要知道,这不仅有违常理,更重要的是,那通往崇华殿地下监狱的唯二的入口,也就是最隐蔽的入口,也在崇华太后的卧房之内。 “皇上不必担心,就那满脑子都是屎的傻丫头,还不至于如此聪明到能找到那么隐蔽的机关入口,再说了,皇上刚刚让人淋了雨,这傻丫头醒来后定会怀疑是皇上和哀家故意所为,所以……”所以她只好忍痛割爱,让千婳睡她的床,好向千婳证明: 你看,哀家连自己的床都给你睡了,证明哀家和皇上不是有意要让你晕倒,更不是有意要让你旧伤复发,我们只是下棋下得忘乎所以,连外面的天气变化都没发现。 其实哀家和皇上,还是很疼你的啊。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傻丫头……” “别可是可是的了,就算她是东域公主,可她也是一乡下村姑,吃了那么多年屎的穷丫头能聪明到哪里去?” 南宫子赫似是还有些顾虑,可看崇华太后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反驳。 毕竟崇华太后的话也在理:你已经那么明显地让人家淋了雨,不给点甜头表示诚意和歉意怎么成。 罢了罢了,就是一个乡下来的傻丫头,那么隐蔽的入口,她怎么可能就这么巧,瞎猫撞到死耗子了? 想到这,南宫子赫似是还有些担心,一甩衣袖道:“母后,这棋局还是改日再下吧,朕先去看看她。” 先去问问千婳的贴身侍女,说不定真的有什么急事求见呢。 “去吧,哀家也有些乏了,这里给闹腾的……红袖,红袖!”崇华太后揉了揉太阳穴,叫嚷起来。 “奴婢在。”刚把千婳送去卧房,红袖在往大殿走的路上就听到崇华太后的声音,立刻撒开腿小跑过来。 “扶哀家去偏殿坐坐……等等!”崇化太后慢悠悠地伸出手等着红袖来扶,可当她看到红袖身上已经淋湿的大半衣裙时,脸上不禁露出嫌弃和不悦,“算了算了,你也累了,先下去吧,红袖二号,扶哀家去偏殿歇歇!” “诺!”大殿下,宫女红袖二号微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走上台阶,扶住了崇华太后的手。 这崇华殿里的所有宫女,都是以红袖、红袖二号,红袖三号……以此类推来命名的,其实具体谁是红袖二号,红袖三号等等等等,崇华太后自己也对不上号,取这样的名字,纯粹是好记罢了。 一百五十六章 婳嫔娘娘有喜了(4000+) 南宫子赫一进到崇华太后的卧房,便看到陈太医和几名医女和宫女们,忙碌样子,还有杵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全身湿透的小画。 她家娘娘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好不容易碰到个好主子,这要是两腿一蹬归西了,让她这个做奴婢的可怎么办啊。 “奴婢……奴婢小画,拜见皇上!”小画见是皇上,一边抽泣着,福了福身子。 “婳嫔如何了?” “回禀皇上,微臣正在诊断,还请皇上稍安勿躁。” 南宫子赫挑了挑眉,朕会为一个挑粪女烦躁?朕不过是进来看看她死了没,顺便再问问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急着来找他。 “你们继续吧……你,跟朕出来。”南宫子赫点了点小画,龙袍一甩,走出了卧房。 “诺!”妈呀,这皇帝叫自己过去是要干嘛? 小画心里砰砰直跳,却又不敢多言,只得低着头,唯唯诺诺地跟着南宫子赫屁颠屁颠地出去。 “皇……皇上。” “今日婳嫔过来,究竟是有何急事?”该问的还是要问的,你把人家搞晕了,搞了人就要给颗糖,如果事情不难,最好在千婳醒来之前就把事情办好。 小画抽泣着,热泪盈眶的眼中这才从刚才婳嫔流血晕倒的惊吓中反应过来。 方才婳嫔娘娘雨中晕倒,她都差点忘了她们主仆二人过来请皇上是所为何事了。 紫灵轩的那位,还在床榻上吊着命呐…… “启禀皇上,娘娘前来,是想请皇上去紫灵轩走一趟。紫灵轩的月美人病危,太医说了,月美人命在旦夕,想在临死前见皇上一面。” “月美人?月美人……”南宫子赫眯起双眼,目中露出沉思,记忆深处开始努力搜索这名叫‘月美人’的女子。 月美人?月美人? 奈何南宫子赫如何搜索这记忆中的边边角角,甚至连见过的宫女呀老太婆呀都一个个思考了一遍,还是想不出这月美人到底是谁。 这月美人名字怎么这般陌生,好像从来没有听过一般? “你确定朕的后宫有个名叫月美人的?” “是呀皇上,就是紫灵轩的月美人啊,紫灵轩就在兰轩阁的隔壁。” “噢对,紫灵轩啊。”南宫子赫一拍脑门,似是稍微有些印象了。 这紫灵轩他是知道的,就在兰轩阁隔壁嘛,他那天去兰轩阁的时候还看到了呢,只不过那紫灵轩看起来十分阴暗,即便到了晚上,都不见一点光亮。 他还以为里面没人呢,没想到里面还住着个月美人啊。 “月美人病危?她究竟得了什么病?”南宫子赫故作关心起来,犀利的眸子不经意间朝着几步之外的卧房内看去,似是在看千婳。 没想到这婳嫔,不止傻得可笑,还傻得可爱嘛。 为了个不相干的月美人,大老远地跑过来,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结果只是想叫他去看看濒死的月美人。 哎…… 不经意间,南宫子赫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收回目光。 “启禀皇上,听太医说……说……大概就是月美人咳血不止,血止也止不住。”那些太医说的专业术语,她一个小宫女,怎么会记得住,只记得那月美人口中一直咳血不止,太医大人们直呼命不久矣。 “外面的雨好像也小些了,给朕带路过去看看吧。”看着窗外声息渐渐小了的雨声,南宫子赫点点头,示意小画带路。 不就是过去给一个快要挂掉的人看上一眼么,南宫子赫心下想着,不过举手之事,走一趟就走一趟呗。 反正那月美人本来就是他后宫里第n个默默无闻的小老婆,小老婆快死了,他这个作为种/马的丈夫,去看看也是合情合理的。 “诺!”小画擦擦眼泪,福了福身子。 于是崇华殿外,黑压压的一群太监个个举着伞争相为南宫子赫撑伞,排场足足有百余平米,生怕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水沾湿南宫子赫的衣衫。 …… …… “你,按照这个药方去抓药,拿去煎了之后喂婳嫔娘娘服下。” 陈太医一甩毛笔,将药方三下五除二地写好交给身旁的一名医女,再一看,那纸上的字潦草非凡,简直跟现代医学开药方写字的医生们写的‘医生体’有的一拼啊。 “诺。”医女点点头,迈着小碎步快跑出去。 “哎!”陈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先前听崇华殿的宫女描述说,这婳嫔娘娘又流了一地的血,病情看起来十分危急,所以他提着药箱,马不停蹄地便赶了过来。 这婳嫔,真是让他不省心啊。前几天刚救活的人命,她竟然这么不珍惜,身体还没好到处乱跑就算了,竟然还跑到雨地里撒泼,这要是放在普通的后宫嫔妃身上,早就虚脱而死了。 不过这婳嫔也算命大,前日流了那么多血竟然也能挺过来,现在旧伤复发,身体虽虚弱,倒也没到濒危的地步。 这灵师啊,到底跟他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啊,不仅身体倍儿棒,而且寿命也比一般人要多上不少。 想到这,陈太医忍不住再次看了千婳一眼,此刻千婳的面纱早已褪去,脸上的伤痕毫无遮掩地展露在众人眼前。 陈太医方才医治的时候也看得出,这崇华殿的宫女们,看到婳嫔娘娘的脸后,无一不是惊讶中带着嫌恶地多看几眼,跟看个怪物似地。 “咦……”陈太医盯着千婳的脸,却是越看越入神。 这婳嫔…… 这婳嫔的恢复力,未免也太好了吧! 比起前几日看到的她脸上的伤口,不过几天时间,婳嫔脸上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地速度缩小淡化了许多。 由于太过惊讶,陈太医竟不由自主地弯下腰,脸向千婳的,脸靠近了些,又靠近了些…… “实在是太神奇了……” “太医,药都取来了,太……” “咳咳,恩,知道了,去煎药吧。本太医刚刚这是在给婳嫔娘娘看脸上的伤口。” 陈太医尴尬地咳嗽两声,身体立刻坐正。 医女在一脸的不可思议与狐疑中,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诺,小的这就去煎。” …… …… “唔……”眼前的光亮,刺得千婳一时半会儿还睁不开眼。 这到底是千婳第几次昏厥过去了?千婳自己也不清楚。 只是当千婳醒来时,发现眼前金碧辉煌的一切,比她之前的兰轩阁要奢华太多太多了。 说来千婳也真是命大,晕了那么多次,流了那么多次血,就是死不掉。 看来还是这阎王爷比较关照自己啊,不想让她死那么早。 迷迷糊糊中,一名宫女递了碗汤药过来。 “娘娘,这是上好的补药,您奴婢喂您服下吧。”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扶起,嘴巴被敲开,千婳虽然有心睁眼去看,可奈何身子实在太累,索性就任由宫女们摆布了。 但愿这汤药里没有毒,恩。 热乎乎的汤药从嘴边咕噜噜地灌进喉咙里,热度一直达到心田,千婳迷迷糊糊地喝着,耳边似是传来陈太医的叮嘱声。 “药喂好了吗?让我再来诊一遍。” “诺!” 喂完汤药,陈太医掐算着时辰也该差不多,将一根细丝悬在千婳的手脖上,再次悬丝症脉起来。 “恩……恩,看来脉象已经趋于稳定了。” 还好还好,问题不大。之前那地上一滩看起来极为渗人的鲜血,不过是因为雨天的缘故,血水与雨水混合在一起,所以看起来血流成河。 实际上,婳嫔娘娘不过是因为旧伤沾到雨水,导致复发,伤口微裂,流出了些血罢了,比起那天婳嫔娘娘刚送进宫来的情形,那时候的婳嫔,流的血才真叫人心疼。 “竟然……”陈太医坐在纱帐之外,刚要松开丝线,忽然有摸到一丝奇脉,赶紧又诊断起来。 只见陈太医时而皱眉,时而露出惊奇,到最后竟陷入了沉思。 这婳嫔娘娘的脉搏,可真是奇了啊! “太医大人,有什么不妥吗?”站在一旁帮忙打下手的医女小心问道,“是丝线有问题吗?要不要小的再去换一根丝线来?” “不,让我再来诊一诊!” 陈太医郑重其事地摆摆手,双目紧闭,再次细细感受起来。 过了一小会儿,陈太医牟然睁开双目,眼中露出欣喜,“竟然是真的!哈哈,没错,我觉得我诊得没错!” “太……太医大人,婳嫔娘娘她到底怎么了?” 医女显然是被陈太医这一举动给吓到了,有些不明所以,婳嫔娘娘这都昏迷了,这太医竟然还笑得出来。 “来,你也来诊一遍试试!”陈太医似是还有些不敢确定。 “诺!” 医女点了点头,带着狐疑,将手轻轻搭上。 起初,医女的脸上充满严谨,接着,便陷入了沉思。 到了最后,竟豁然开朗,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怎么样怎么样?” “小的……小的不敢说。” “快说!”陈太医不耐烦了,赶紧催促道。 “诺。” 医女激动间,也带着几分不确信,可陈太医执意让她说,她也只好带着几分不确信,小声说起来。 “婳嫔娘娘的脉,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往来之间有一种回旋前进的感觉,小的愚钝……敢问太医大人,这可是喜脉?” 医女唯唯诺诺,说完后,还不忘偷瞄几下陈太医。 “对……对!对!就是喜脉!” 陈太医激动得拍手叫好,想这后宫多少年了啊,除了皇后那一胎生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哪个嫔妃顺利生产。 到了这几年,后宫嫔妃各个人的肚子里,干脆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这可苦了太医院了,各个宫的娘娘们都来讨教安胎药、怀孕药,可各宫娘娘们服用之后,依旧没有任何效果。 甚至太医院里还有人悄悄说,是不是皇上那啥啥不行了,所以无法遍地撒网播种,无法让后宫娘娘们怀孕。 只是没想到,在后宫沉寂了那么多年之后,这……这婳嫔竟然意外地有喜了! 这不是一般的喜事,这是天大的喜事啊!! 一旦婳嫔能够顺利诞下一名小皇子,那这婳嫔的地位就将步步高升,而陈太医这个作为婳嫔的主治太医,在地位上也可以有所提高…… “医女,这事情先不要声张,你悄悄去把王太医叫来,让他也诊一诊,这么大的事情,可不能出岔子!” “小的明白。”医女脸上挂着笑,也明白这事在没确定之前不能随意声张,万一是个乌龙,那倒霉的可就是太医院了。 “唔……你们……在说什么?”千婳正好好地晕着,可耳边陈太医和医女的声音实在太吵。 而且,他们在说什么? 有喜了?谁有喜了?莫非是陈太医? “娘娘,娘娘您醒了!”见千婳缓缓睁开双眼,陈太医过于激动,竟后退一步,差点就跪下行了大礼。 好歹他反应快,在膝盖快着地的时候适时地打住了。 “启禀娘娘,刚刚微臣在为娘娘诊脉时,诊出了喜脉的迹象,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啊!” “噢……喜脉啊……”千婳揉着惺忪的睡眼。 还以为什么事呢,就是个喜脉啊。 等等……喜脉?! 卧/槽,喜脉!他说他摸到了喜脉! 千婳跐溜一下从床上窜起来,身体也不虚了,脑袋也不晕了,整个人直直地坐在酥软床榻上,等着一双椭圆的大眼睛,指着陈太医问道:“你你你你你……你再说一遍,你给本宫摸到了什么脉!?” “恭喜娘娘喜怀龙胎啊!”陈太医激动地点点头,“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微臣还叫了其他太医过来诊治,王太医片刻便过来,以防误诊,但依微臣的经验来看,这就是喜脉啊!” “我……怀孕了?!” 千婳心中,此刻有数以万计的草泥.马奔腾呼啸而过。 一百五十七章 这么搞,也能怀上?(4000+) 我嘞个擦擦擦! 她怀孕了,还怀了龙种,这怎么可能! 她跟南宫子赫那样搞,怎么可能怀孕!? 再说了,就算她真跟南宫子赫干过一场,可这才几天,就能诊断出来了? 一般来说,小精精在干掉成万上亿个同胞成功与小卵卵相遇结合后,是需要十到十五天着床后,体内的激素等才会出现变化。 我医学先进的大天朝,确诊怀孕都还要过上个几周,这太医是有多神,小精精跟小卵卵着床这才几天,这就能摸出来是怀孕了? 放他.娘的狗屁呢。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呀!” 看着陈太医笑得灿烂如花的脸,千婳表面懵逼,内心却是早就把陈太医标上了‘庸医’的称号。 贺喜你大爷的,依老娘看,是你自己怀孕了吧? “陈……陈太医,你确定你没诊错?” “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往来之间有一种回旋前进的感觉……”陈太医一边念着,脑袋还跟着嘴里念出的‘滚珠’一起颇有节奏地晃悠着。 “可是……”千婳依旧有些懵逼,压低声音凑到陈太医耳边说道:“我跟皇上……那样搞,也能怀上?” 陈太医先是有些疑惑,随之小脸一红,明白过来。 这搞没搞、和怎么搞的问题,他作为太医没有观摩现场也不是很清楚。 但只要搞了,那就有可能! “这确确实实就是喜脉的征兆啊娘娘!本来行.房过后,一般是要过段时间才能摸出喜脉之兆,但娘娘您身怀灵力,恢复力异于常人,体魄定然也与寻常人不同,那么早便能摸出喜脉之兆,也是可以理解啊,依微臣看……”陈太医老成地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娘娘很可能不必怀胎十月,便能产出龙子了,早上个十天半个月,也是极有可能的!” 听着陈太医这一番‘慷慨激昂’的祝词,千婳的脸上先后是出现了狐疑、诧异、惊奇、沉思、愁眉不展,最后竟变成了恍然大悟的释然模样,仿佛二十一世纪先进科学女青年的科学观在这个宫廷太医的一番言论下,世界观陡然崩塌了。 因为她是灵师,这才‘嘿嘿嘿嘿’过三四天,就可以摸出喜脉? 因为她是灵师,所以肚子里踹上包子时,可以提早产出? 放——他——娘——的——狗——屁! 这陈太医绝对是个庸医,超级大庸医! 千婳可以想象到,如果自己的启蒙老师听到这番话,绝对会操起手术刀给这个陈太医的脑袋上来几刀—— 反正脑袋就不正常,那就多捅几刀,让他彻底进化成脑残好了。 “我真的怀孕了?”千婳自言自语,弯眉微蹙。 可千婳表面越是正经狐疑,在陈太医看来,那就是千婳激动过度而表现出来的不可思议。 “是呀是呀娘娘!真的怀了!!”陈太医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呵呵呵,怀你大爷。 千婳心下摇头,真心为陈太医这个‘南郭先生’惋惜,目光在扫过周围的精致时,不禁暗暗赞叹:怎么每每晕倒一次,所见到的场景就越来越奢华,越来越富丽堂皇呢? 之前的兰轩阁她已经觉得很好了,可再看看这周围的精致模样,就连床,都是用纯金子镶的边边啊。 看来这南宫子赫知道自己做错事了,就把这个金屋子赏给她了。 看来以后得多昏倒几次了,恩。 似是看出千婳环顾周围场景的疑虑,陈太医咳了咳嗓子,提醒道:“婳嫔娘娘,您还不知道您现在在哪吧?” “这是哪儿?”八成又是南宫子赫给她新换的寝宫。 “咳咳,因为早些时候娘娘晕倒了,所以太后体恤娘娘,就直接让娘娘在崇华殿医治了,这是太后娘娘的寝宫,婳嫔娘娘您现在躺的,正是太后娘娘的凤床。”陈太医正了正帽子,漆黑的两鬓有几根碎发掉落在耳后。 “太后的床?!”我滴个妈呀,就是上次见到的那个看起来恐怖之极、脸上抹得跟大花猫似的崇华太后? 原来这金屋子不是赏的,是借来睡睡的啊。 “哎……”千婳叹了一口气,眼神有些黯淡。 “娘娘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事……没事,对了,皇上去哪了?”千婳这才想起来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她来崇华宫一趟,不就是为了找南宫子赫,让他去看月美人最后一眼的么? 也不知道那个月美人,现在怎么样了…… “启禀娘娘,娘娘的贴身侍女小画已经领着皇上去了,娘娘莫要担心……”陈太医似是还有话说,只见他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了,这才继续说,“微臣多嘴一句,奉劝娘娘以后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管的好,免得让人挂念。” “哎,谁会挂念本宫呀,爹娘惨死,就我一个人喽。”千婳耸耸肩,心想这陈太医还真是奇怪。 偏偏在这时候,千婳脑子里莫名其妙地跳出来南宫子陌的模样。 (“鸭腿!”北平王府内,正全神贯注看着手中兵书的南宫子陌,冷不防打了一个喷嚏。) “娘娘可是着凉了?” “没事……没事,本宫只是……只是想静静了。” “静静是谁?要不要微臣给娘娘找来?” “噗……”没想到这落后了百八十万的架空朝代,也能玩出这个梗啊,“不用不用,你给本宫退下就行,退到卧房外面,本宫乏了,想睡一觉。” 这陈太医,想象力真是太丰富,要是再跟他扒拉下去,千婳怕自己真的会变成脑残。 “那微臣就在外面等候了,呆会儿王太医就会过来,娘娘若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微臣便是。” 陈太医三十岁开外的脸上满面惷光,微鞠了一躬过后,终于退出了卧房。 看着陈太医渐渐退出去的身影,千婳终于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呼…… 这庸医终于出去了! 竟然说她怀了龙种!? 她连南宫子赫一根毛都没碰到,龙毛都没怀上,还怀龙种…… 哼,庸医,还是老娘自己诊吧。 千婳想着,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的脉搏上,细细感觉起来。 虽然千婳是那手术刀的大夫,但这望闻问切之医理,她也是懂一些的,这可是在大学时候的必修课程。 “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往来之间有一种回旋前进的感觉……” “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往来之间有一种回旋前进的感觉?!!” 千婳颤抖着小手,再次诊断起来。 “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往来之间有一种回旋前进的感觉?!!” 这这这这这…… 真是喜脉! 不会吧?这样搞,也能成事儿?! 不对……不对…… 千婳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身上还是被吓出一身冷汗。 之前这陈太医一直说这是‘龙种’‘龙种’,千婳只想着自己没跟南宫子赫搞过,所以定不可能怀上,但…… 她没跟南宫子赫搞过,却是跟他同父异母的亲哥搞过啊! 我嘞个曹操曹操…… 那这就说的通了,怪不得能摸出来喜脉之兆,感情是…… 感情这不是龙种,这是野种……啊呸,王爷种啊! “妈呀,这也太可怕了……”千婳正哆嗦着,想着这肚子里的包子给自己带来的严重后果,门外,便传来王太医的扣门声。 这要是让皇上知道这包子不是她的,她不得被当成荡妇处置? 浸猪笼,五马分尸,凌迟……一个个极刑在千婳眼前呼啸而过,千婳不停哆嗦着,不知该不该叫外面的人进来。 “娘娘,微臣来为娘娘诊脉了。”王太医‘银荡’的声音再次响起。 怎么办怎么办! 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有她知南宫子赫知,搞没搞皇上心里比谁都清楚啊…… 到时候南宫子赫知道她怀上了,还不得扒了她的皮? “进吧,娘娘许是太过激动了。”门外,陈太医好死不死地推着王太医,打开了房门。 “你们怎么进来了?!”千婳吓得从床上跐溜一下坐起来,整条被子裹在身上。 “娘娘莫怕。”陈太医给了千婳一个安心的笑容,示意王太医过去诊治。 “娘娘,请伸出胳膊。”王太医恭敬地说着,看向千婳过后,示意身边的医女帮忙将细丝悬在千婳手脖上。 “娘娘,微臣有一事不明。”趁着王太医诊断的空间,陈太医站在一旁,微投微蹙。 窝草,一事不明?是明白过来事情不对头所以要兴师问罪了吗? 千婳打了一个激灵,小心脏砰砰直跳,可现在屋里这么多人,她也不好表露出紧张和心虚,只好强装镇定,道:“何事不明?” 千万别问这包子是谁种下的…… 千万千万别问这包子是谁种下的…… “刚才医女去娘娘房间时,发现了风流香的残渣,微臣有一事不明,娘娘怎么会有这么稀有的香?”陈太医一挑眉,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说罢,身旁有医女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枚手帕,打开一看,里面放的正是风流香的残渣。 “风流香?”还未诊出的王太医听到这个字眼,脉也不摸了,双目冒出金光,看了看医女手中的风流香,又看了看千婳,“娘娘您真是高明的,风流香都能搞到,怪不得……” 王太医目中露出赞赏之色,惊讶之余,连连赞叹。 “是呀,这风流香可不常见,就算是太医院,也少有几根,但很快就被娘娘们抢走了,没想到婳嫔娘娘竟然有此宝物,怪不得能怀此龙种,娘娘真是好生厉害啊!”陈太医夸耀道。 千婳眨巴这大眼睛,布灵布灵地望着,一脸懵逼。 什么风流香?这又是什么东西?她什么时候用过这个东西了? “娘娘不必心虚,既然娘娘都怀上龙种了,用些小手段这些的小事,皇上定不会怪罪的!”陈太医继续说道,又催促王太医,“快给娘娘诊诊,要是你也诊成喜脉了,那娘娘该就是怀上龙种了!” “哈?那个风流香我从来都没……” “娘娘!”看千婳那一脸懵逼的傻相差点脱口而出‘我从来没用过这玩意儿’时,陈太医双眼冒光,直接打断了千婳的话。 “娘娘,快跟微臣说说,这风流香是怎么得来的?要知道啊,这风流香的用处可好了,当男女共处一室时,只要点上了它,这房中的男女便会在迷幻中干‘很快乐很快乐’的事,而且干完后记忆全无,只以为那是一场美好的梦!” 陈太医一摸干净的下巴,邪恶地笑说。 “真是喜脉!”王太医猛地睁眼,“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啊!若娘娘能将获得这风流香的途径告诉微臣,告诉太医院这不仅造福了后宫,造福了皇上,更造福了天下啊!” “可是我……” “别可是了娘娘,这风流香产自东域,娘娘定是认识东域的某位朋友,所以才得来的吧。”趁着王太医叩头贺喜,陈太医往前一步,朝着千婳挤眉弄眼。 “是不是啊,娘娘……”陈太医继续挤眉弄眼,心里却暗道:这千婳可真他娘的蠢,蠢到爆了,他都那么帮她圆谎了,还跟个傻x似的。 看着陈太医一会儿挤眉弄眼、一会儿又打断她的话,千婳懵逼的同时,心里突然恍然大悟: 虽然她不知道陈太医这是在瞎编什么离奇故事,但是……这陈太医好像将她肚子里的包子完美地自圆其说成了‘真正的龙种’? “是?”千婳底气不足,两只大眼睛水灵灵地看着陈太医。 莫非这陈太医…… 是猴子请来的逗比! 一百五十八章 还是那只大智若愚的雪豹 (4000+) “鸭腿!” 秋意盎然的庭院内,南宫子陌正与冷无痕将军交谈甚欢,冷不防打了一个喷嚏。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了,方才在书房就已经打了一个,没人看到那也还好,可现在,竟在冷无痕的面前失态。 这喷嚏也不知怎么的,说来就来,忍也忍不住。 “王爷可是着凉了?”冷无痕干瞪着脸上的一只眼,有些尴尬地问道。 “无妨!”南宫子陌摆摆手,冷峻的脸上打过喷嚏后依旧面色不改,微微吸了吸鼻子,问道:“冷将军此次过来,是有何事?” 要知道,北平王府外的一举一动,可都是被皇上盯着呢,冷无痕今天就这么来了,自然是很冒险的。 咳咳,虽然他是钻了北平王府西北角的狗洞进来的。 至于为什么王府西北角忽然多了个狗洞? 这个嘛……灵感自然是来自千婳了。 那日千婳挖了狗洞钻进寒冰宫,南宫子陌觉得这个法子不错,便在北平王府的西北角刨了一个能供一名成年男子钻进钻出的狗洞,当然,狗洞外还配备了遮掩物—— 一间茅厕。 这样,冷将军也好,子英也罢,甚至是炎幽派的人,如果想要进王府,只要找个借口上茅房,就可以通过茅房与北平王府相连通的那个狗洞钻进来了。 如此一来,盯着北平王府的几个皇庭暗卫,也很难察觉异样。 “王爷,几日前,当我跟子英去查探后东山脉的小破屋时,发现了一个人,可是当时风头太紧,我就擅作主张,把他悄悄带到了……妙慈庵……” 冷无痕声音越说越轻,直到说道最后三个字‘妙慈庵’时,那光秃秃的左眼警惕地看向四周,这才敢说出来。 听到‘妙慈庵’三个字,南宫子陌原本波澜不禁的眸中亦闪过一丝异样。 到底发现了什么人,竟然送去了妙慈庵? 而且,后东山脉的那间小木屋,不是只有千婳一人么? “到底是谁?你把他带到那里干什么?”看着冷无痕左眼中闪烁的精光与热切,加上冷无痕竟然敢动用妙慈庵的隐藏力来护此人周全,南宫子赫心中一惊,心下已经猜出了此人的名字。 只是,他还是想要听冷无痕亲口说出来。 这个人,竟然能让冷无痕在不向他报告的情况下,直接送进洛溪长公主的妙慈庵,还能让冷无痕不惜钻狗洞都要过来告诉他,那么这个人只能是—— “百里若风!”冷无痕深吸一口气,说出这个名字时,饱经风霜的左眼似是又浮现出多年前柔和的画面,一闪而过,如烟如风,恍惚间,他的眼中竟有些湿润了。 十六年前的那场灵河之战,一把箭矢硬生生戳进冷无痕的眼中,他也只是冷哼一声拔出继续杀敌,眼中除了热血,半滴泪水都看不到。 然而此时此刻,提到‘百里若风’这个名字时,冷无痕的眼中竟隐隐有些闪烁,粗犷的体魄下,热血沸腾的心脏因为这个名字而牵扯出的血与泪的记忆,似是要比那箭矢戳进眼中的痛,要痛上千百倍。 “你……你是说,百……百里若风他没死?!”纵使是南宫子陌,在听到这个名字时,依旧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身体拍案而起,从石凳窜了起来,“太好了!哈哈,太好了!!” 在他们都以为,曾经的皇太子南宫子御的遗腹子百里若风,十六年后出现在南宫的地界时,进了谜灵之森死于非命了,可没想到…… 他不仅没死,还让冷无痕在搜查小木屋时发现了! …… 活生生的百里若风! “王爷,你没有听错!”虽然之前发现百里若风时,冷无痕已经激动了一把,可当看到王爷平日里冷酷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几抹少见的激动,冷无痕心中,再次感慨万分。 “只是王爷,属下有一事不明……” “什么?” “那个小木屋,是千姑娘被人围剿时呆着的地方吧。” “没错。”南宫子陌点点头,镇定下来。 据悉,当日千婳被皇庭暗卫围剿时,把整个小破屋都点着了,但百里若风却在屋内安然无恙,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千婳在保护他,而且将他保护得很好,甚至是…… 用自己的性命在守护。 南宫子陌忽然觉得有些惭愧,当他给炎幽派下杀令的时候,千婳却在帮他,帮他救人,帮他救他大哥的孩子…… 帮他救那场错误的战争中,唯一留存下来的生命。 只是,这平时看起来傻里傻气的千婳,竟然用了连南宫子陌一时半会儿都想不出的办法,将百里若风给藏了起来,而且还没有收到烈火的灼烧。 “本王听飞鹰说,整个小木屋都被烧成了黑炭,不知将军可否知道,百里若风他是如何在灼烧的木屋中存活下来的。” “属下开始也没有发现百里若风,只是走在那小木屋上面时,忽然脚下传来一阵冰凉,拨开乱土黑灰一瞧,竟然发现一个冰面。嘿嘿,当我再细细一瞧时,这冰下竟然还躺着一个人!”冷无痕说到此处,又小激动了一把,“那时月黑风高,没什么人,但我跟子英也不敢太过招摇,就借着微弱的可见度,把冰给撬开了,这冰下啊,有一个可供一人躺着的大窟窿,而且这人晕着,还有微弱的呼吸,我跟子英就把他拽了出来,这一拽,才看清楚,竟然是百里若风!” “你是说,你是在冰下发现的他?” “是啊王爷,你说这……千婳姑娘明明是火之灵力,那这百里若风,是不是其他人藏在那里的啊?诶也不对……要是其他人塞在那里的,这冰早就该化了,就算不化,百里若风也该被闷死了吧,我那时候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只剩一口气了,噢对了,他怀里还揣着几枚丹药,头上还包扎着白布和……一块蓝绸条,像是从姑娘衣服上撕下来的,诶不对……那千姑娘……” 冷无痕自顾自地念叨着,不断地提出、又推翻自己的理论,像个唠嗑的老大粗,竟无端地进入了一个死循环中。 你说人是千婳救的吧,但她是火之灵力者啊,这冰面她总不会结吧;可冰面不是她搞的,而是之前有人搞的的话,那百里若风早该被闷死在里面了吧…… 听着冷无痕语无伦次的话语,南宫子陌先是疑惑,却在听到冷无痕说的蓝绸条后,恍然大悟。 那日千婳失踪时,穿的,正是蓝色的短袍。 那么,那凝结的冰面,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东域的太子凝结的,他与千婳一起救了百里若风。 第二个,千婳拥有双重灵力,冰…… 与火。 “这不可能!”当第二个念头刚浮现在脑海中,就被南宫子陌给否定了,就算千婳拥有双重灵力,也绝不可能是冰与火两个相互抵触的灵力。 可若第二种可能是不可能,那么第一种呢? 若真是东域太子与千婳一起救的百里若风,那东域太子在哪? “那日,千婳是被东域太子慕文轩给劫走的,说不定百里若风之前就在这慕文轩手里,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要对千婳出手,八成……就是这个慕文轩凝结的冰面。” 如若是慕文轩,那就好解释了,他是东域太子,身上流着已故的百里皇后的血脉,会用冰之灵力,那是自然。 可后来去后东山脉的人,飞鹰雪豹也好,炎幽派也罢,都没有见到慕文轩,那么…… 这慕文轩,应该是落到皇帝南宫子赫的手里了。 “诶对!我怎么没想到还有一个东域太子呢!”冷无痕一拍脑门,嘿嘿一笑。 “只是这千姑娘为何会被东域太子绑架,中间又冒出个百里若风,这中间,貌似还有很多疑点啊……”冷无痕一摸胡茬,叹了口气。 “你与子英商议一下,与本王找个时间,去妙慈庵看一看。”南宫子陌深不可测的目光看向远方,“本王也好久没有去拜访一下皇长姐了。” 皇宫之间,兄弟之间厮杀太多,南宫络溪自那夜南宫子陌的生母吊死在寒冰宫外后不久,便一心遁入佛门,远离皇宫争斗。 当年,也是因为南宫络溪及时派人把身在寒冰宫的南宫子陌绑出来,安置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才让南宫子陌得以捡回一条命。 “遵命。”冷将军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去。 “为今之计,只有等待与千婳重逢的时机了。”到时候,这些谜团,都会迎刃而解,只要有了与千婳碰头的机会,他才能向千婳解释清楚,告诉她,他的苦衷。 千婳那张傻里傻气带着面纱的脸不知怎的,突然就窜进了南宫子陌的思绪中。 “呵……”南宫子陌的嘴角,不经意间吐出一抹回味的笑意。 还有,心底的一丝喜悦—— 他要做父亲了。 那日,在南宫子赫一心把心思放在将千婳搞进宫做娘娘的空当,南宫子陌终于瞄准了机会,暗示了一下太医院的陈太医。 这陈太医,也是出生贫苦人家,只因多年前南宫子陌在朝廷前的一句无心之言,当上了太医院的太医。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陈太医对这份恩情一直都牢记在心,所以当南宫子赫暗示他时,他很配合地愿意为南宫子陌马首是瞻。 说来也巧,这南宫子赫回宫后找太医给千婳医治伤口时,本想找太医院的老大贾太医给千婳医治。 可贾太医面子多大啊,理都不理,只说了句:‘研习药理,恕老臣没空!’便把皇帝给打发了,正巧陈太医从南宫子赫身后经过,便立刻被南宫子赫抓去医治千婳了。 当陈太医在第一次为千婳把脉时,摸到了这喜脉,他的心里五味杂陈,着实捏了一把汗啊。 后来,非常巧合的,南宫子赫留宿了兰轩阁。 于是陈太医便把千婳怀孕还有南宫子赫留宿兰轩阁的消息消息悄悄传给北平王府。 千婳是什么样的人,南宫子陌自然清楚,也明白南宫子赫就算身体再饥渴也不会对一个生了病的妃子下‘毒手’的,所以南宫子陌自然明白,千婳没有与南宫子赫‘嘿嘿嘿’。 正当南宫子陌愁眉不展,思索着如何保住自己的妻儿时,北平王府里‘大智若愚’的雪豹,再次精光一闪,想出了一个极其狗血但又很管用的点子。 这狗皇帝不是留宿兰轩阁了嘛,他不想‘嘿嘿嘿’千婳,不代表千婳不可以主动‘哈哈哈’啊。 身为后宫妃子,哪个不想主动跟皇上‘哈哈哈’啊,所以千婳主动,于情于理。 只是主动的话,这南宫子赫不好糊弄啊,怎么办呢? 没关系,上次雪豹从秋水的房间里搜到了风流香。这风流香本来是秋水想用在南宫子陌身上的,只是她无福消受了,所以就拿去给千婳姑娘,也就是未来的王妃用吧。 风流香一点,两人在做很快乐很快乐的事情之后,是记忆全无的,所以不怕胡弄不了南宫子赫。 当然,点风流香钩引南宫子赫是假,只要把风流香的残渣撒点在兰轩阁的房里就可以了。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啊,这千婳已经怀孕小半个月了,到时候比预产期提前个十天半个月咋办? 没事,咱雪豹还有招呢! 千婳不是灵师嘛,恢复力爆表,那生产力,自然也可以爆表。 尔等凡人需要十月怀胎,哪吒他妈怀孕三年,我大千婳只要九个月加上二十天,服不服! 所以,综上所述,只要陈太医再找个机会给千婳把脉,就可以将千婳怀孕的事情公布于众了,到时候这么一说,再让宫里的人去查兰轩阁,查到风流香,这王爷种,自然而然就包装上了龙种的外套。 一百五十九章 蠢女人不适合呆在宫里 窗外,傍晚的气氛中夹杂着些许雨水的温润,傍晚散步的嫔妃们,几乎无一不手执白花或是黄色桔花,身穿净色素衣,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向皇宫的西南角火速赶去。 而这西南角的方向,正是兰轩阁。 别看这些美人、贵人亦或是妃子们衣着打扮极为素净简单,实际上,她们的这些打扮,干净中又夹杂着些许小心机。 一个个表面看起来穿得白白净净,实则却是别有用心。 “快点,死丫头,再不快点,皇上走了可不行!”李贵人火急火燎地冲进院子,将本来备上的补药厚礼草草扔下,换上素衣,又让贴身丫鬟提了一篮子百花,心这才又急冲冲地冲出院子。 …… “快点小鹿,我们回去又换了套衣服,已经晚了!你说,若是呆会本宫表现得与月美人姐妹情深一点,说不定皇上便会注意到是不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绿嫔提着黑色纱裙,一边小心叮嘱身旁的奴婢,还不望加快脚步。 别看绿嫔穿着一身黑,可这细细一看,黑纱中秀满了黑色瑰丽牡丹,乌黑亮丽的发间,一颗东域珍珠将她的整个头发完美地衬托出来,加之她本就肤白,身材也不错,细细一看,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 这些后宫嫔妃,都是从皇上的身边人那打听到的皇上的去处,一听皇上因月美人病重特去看望,她们一个个的,也纷纷穿上素净衣服,装作与月美人很要好的样子,前去探望。 借名探望,实则不过是想博得皇上青睐一眼罢了。 结果,在这些后宫嫔妃拿着厚礼去探望的路上,又传来月美人病终不治身亡的消息,于是她们一个个的,又急忙忙地跑回自家老窝,提了白花桔花出来。 …… …… 不多久,本来空荡荡的紫灵轩内便挤满了人和雪白金黄的花。 远远地,都能听到轩内传出的吊丧之音。 “皇上,老臣已经尽力了,月美人她走时……”贾太医看了一眼面目狰狞死不瞑目,嘴角还溢出血的月美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哎!” 纳兰月在临死之际都未能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以至于人死了都不得安宁,双目死死地盯着天花板。 说来也是造化弄人,下了这么一场大雨。 在天际闪过第一道闪电的时候,月美人便在那一瞬间,跟着轰隆隆的巨响雷声,忽然坐立,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彻底断了心脉。 而南宫子赫,直到大雨逐渐变小了才赶来,看到的,只能是纳兰月那张死不瞑目的脸,和洒在被褥上血淋淋的红。 “朕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南宫子赫沉默地看着床榻上死不瞑目的纳兰月,说实在的,他感觉不到一丝悲伤,甚至觉得这个纳兰月极其地可笑。 那日纳兰月在他龙辇前咬舌装咳血的一幕,他实际上是知道的,只是那日,他实在没有精力去配合,索性就没有搭理,好好地睡了一觉。 “真是个蠢女人!”他口中自言自语,走上前,死死盯着纳兰月那张狰狞的脸。 来世,不要再进这皇宫里来了,你这种女人,不适合。 许久,南宫子赫摇了摇头,伸出右手,在纳兰月脸上轻轻一拂,合上了她的眼。 过了明天,这个宫里再没有月美人,更没有纳兰月,有的只是,这空空荡荡的紫灵轩。 “呜呜呜呜呜……” “妹妹,你怎么就走了,那日明明跟姐姐说好,要一起去赏荷花的啊……” “我的心好痛啊,唔……” …… …… 屋外等候的嫔妃们,一听房门有了开开的动静,一个个立马演技爆棚,有掩面拭泪的,有故意套近乎的,更有哭着哭着就晕过去的…… “皇上,皇上!” 见南宫子赫终于从屋里出来,嫔妃们一个个围住皇上,哭得梨花带雨。 “皇上莫要为月妹妹的死伤心难过,臣妾愿意为皇上抚平创伤!”言外之意就是,皇上,不要伤心,跟我干上一场,就快乐了。 “皇上,月妹妹走了,臣妾会代替月妹妹照顾皇上的……” 娇滴滴软腻腻的声音充斥着南宫子赫的耳膜,可平日里听起来无比好听的声音,此刻南宫子赫听起来,却觉得异常聒噪。 “都给朕退下!”愤怒之下,南宫子赫再也忍不住,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团团围住他的后宫嫔妃们立马闭了嘴,一个个眼睛吧嗒吧嗒地看着他。 “各位娘娘们,请让道。”南公公一瞥南宫子赫脸上的怒眼,也懂得审时度势,一甩怀中的拂尘,说得毫不客气。 看着南宫子赫远走的背影越来越小,这些后宫嫔妃们,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大老远跑一趟过来哭丧,结果这南宫子赫,愣是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直到走了小半会儿,南公公看南宫子赫脸上的怒意稍有些平静了,这些小心翼翼地说道:“启禀皇上,方才皇上在紫灵轩的时候,崇华殿那边传来一个消息,老奴不知道,这种时候,当讲不当讲……” 这怀龙子本来是一件大喜事,可偏偏撞上了纳兰月惨死。 南公公左右思量,觉着还是应该先告诉皇上。 “……”南宫子赫停下脚步,冷漠的脸上狐疑地盯着南公公。 好你个南公公啊,现在跟朕讲话都开始套路了啊。 南宫子赫瞥一眼,南公公立马就知道意思,惺惺一笑,道:“方才崇华殿来的医女说,婳嫔娘娘她有喜了!刚才皇上在里屋,奴才不好进去通报,只好现在才启禀皇上,望皇上降罪!” “有喜?婳嫔她怀孕了?”忽悠谁呢,别说干没干过了,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怀着! 对了,听说她不是跟南宫子陌有一腿么,莫非是…… 南宫子赫双手背后,目中露出犀利,原本还冷漠的脸上,竟阴森森地扯出一抹笑意。 “是啊,老奴也觉得惊奇啊,这婳嫔娘娘她之前伤势如此之重,竟然这么短时间就能怀孕……呀!果然是在宫内的炼灵院里训练到了真本事啊!” 正要琢磨着怎么对付这假龙胎,可听南公公忽然这么一说,南宫子赫忽然又觉得疑点重重了。 这千婳之前一直在宫里进行封闭式灵力训练,就算她能偷偷跑出去偷王爷,但在后东山脉,伤势如此严重,就算肚子里揣了包子,也该掉了吧? 可这孩子不是北平王的,他南宫子赫也确定没碰过千婳,那这孩子是哪来的?! “南公公,这婳嫔才进宫几天,这就怀孕了?” “嘿嘿嘿……”见南宫子赫心情有所好转,南公公嘿嘿一笑,将医女们在千婳的房间里发现风流香的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 …… 千婳半倚在床榻旁,小心翼翼地瞅着陈太医。 她不知道陈太医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冥冥之中,千婳蠢笨如猪的脑袋也明白过来,这陈太医这般说辞,仿佛是在帮自己。 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不就说得通了嘛!”陈太医见千婳终于点头称是,满意地点点头,“不过婳嫔娘娘啊,微臣劝娘娘一句,这获得盛宠的小伎俩还是少用为好,不然在这宫里,很容易受人蛊惑被人抓住把柄的!” “非也非也,娘娘已怀有龙嗣,这可是天大的保命符!就算是皇后娘娘想要动婳嫔娘娘,也得掂量掂量。”王太医贼眉鼠眼地一瞥四周,见没有其他人,这才敢说出口。 这婳嫔是被他二人诊断出来怀有身孕的,到时候定少不了赏赐,所以此时此刻,王太医是非常感谢千婳的,自然也非常卖力地拍起千婳的马屁来。 “不行,这小心自然还是要小心的,这以前宫里,可不是因恃宠而骄而离奇小产的娘娘……” “老陈,就你乌鸦嘴!” “好了好了,你们别争了,本宫乏了,先退下吧。” 这陈太医跟王太医叽叽喳喳地你一言我一语,千婳身子本就未完全恢复,加之这忽然肚子里揣了包子的‘残酷事实’,此刻听得脑袋是嗡嗡作响。 “哼~!”陈太医不甘心地冷哼一声,但眼看千婳脸色已经不大好,只好忍住,向王太医投去一个‘咱们出去再来个三百回合唇枪舌战’的眼神,这才行了礼,踏门而出。 王太医见况,也撅撅嘴巴,行了礼,双手背后走了出去。 原本吵闹的卧房,终于渐渐宁息下来,千婳轻松地松了口气,崴了崴屁股,想要掿进被窝睡觉。 “不对,这是崇华老巫婆的被窝!” 一个念头突然浮现在千婳脑海中,警醒得千婳猛地睁开眼睛。 这是崇华老巫婆每日睡得老窝,她怎能睡得安心? 第一百六十章 朕的清白全被玷污了 偌大而又华丽的卧房内,千婳用镶满大红牡丹的荣华丝被盖住全身,只露出一对犀利的眸子和半颗小脑袋,只见千婳左顾右盼,圆溜溜的眼咕噜在眼眶里来回转动,贼眉鼠眼地瞅着这周围的一切。 这崇华老狐狸,卧房还真不是一般的繁华啊! 光是这软腻的床榻,就足足可以躺下三四个人。还真别说,若是同时招几个男、宠上榻同眠嬉戏、甚至同时几个干很快乐很快乐的事情都绝对不是问题。 “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呢?”千婳一敲脑门,“还是先想想怎么应对南宫子赫吧!” 千婳这才想起来,估摸着这‘怀有龙种’之事应该已经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说不定南宫子赫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虽然方才陈太医已经为她解了围,可这戏要做成真,还得看她自己的演技才行啊。 这剧本写得再怎么滴水不漏再怎么精妙绝伦,要是没有一个合格的好演员,那也是白搭。所以千婳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演得真一点,让南宫子赫更加相信这‘种子’是他自己种下的。 “哎,这叫我一个那么不擅长撒谎的人该如何是好啊……”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千婳干脆一屁股跳下床,肩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这突然一大动,让千婳不由得眉头紧锁。 可比起身上的痛,这眼前的事情才是真的让她头痛啊! “该怎么演才比较好呢?”稍稍缓和了一下伤口的疼痛,千婳站起身,开始百无聊赖地在房间踱步。 老老实实地躺着,然后等南宫子赫来了过后,挤出眼泪跟他贺喜,说自己怀了龙嗣? 等南宫子赫过来,一把扑上前去搂住他的脖子,跟他撒娇? …… …… 无数个场景在千婳脑海里来回翻滚,直至最后,连千婳自己都觉得这场景有点恶心。要她跟一个从素未谋面的皇帝搂搂抱抱撒娇求宠,她实在做不到啊! “哎,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千婳摇了摇头,正惆怅时,眼睛恰好盯到卧室墙角处红檀木柜子上的一个花瓶。 只见这婳嫔通体雪白,颇有观音菩萨手中拿着的玉净瓶那般素净通透,与整座崇华殿的奢华艳丽颇有些格格不入之感。 可偏偏这看起来如此白净的花瓶又插上了一朵开得妖艳异常的红牡丹,加之这周围浮丽奢华的陈设,使得整个瓶子看起来,又似乎与崇华殿的风格融为一体。 “这牡丹,可真美……”千婳刚要赞叹这牡丹花开之艳丽,可转而又眉头一锁,觉着有些不对劲。 此时时节早已步入金秋,而牡丹是春天才会开花的植物,可偏偏崇华太后寝宫里的这朵却开得极为茂盛,且没有衰败的征兆,不觉得很奇怪么? 莫非是这白瓶子有什么秘密? 千婳正想着,好奇的脚步早已带着她的身体走了过去。此时的她,暂时忘却了寒冰宫好奇心害死人的教训,一心只想知道这牡丹花花开不败的秘密。 她缓缓伸出手,双手情不自禁地想要捧起这白色花瓶。 咦,怎么拿不动? 千婳再次使了些力气,却发现这花瓶好似被钉在柜子上一般,怎么拿都拿不下来。 “到底是为什么?” 以千婳的实力,用蛮力将这花瓶从柜子上扯下来是绰绰有余,可她是明目张胆地被人抬进崇华殿的,此时屋内又只有她一人,万一拔下来按不回去,那罪魁祸首只能是她一个,再万一这瓶子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亦或是崇华太后的心头肉,别说她肚子里有龙种了,就算真能生出条龙来,也得小命完蛋人头落地。 千婳打了个哆嗦,眯起双眼,想了又想,决定先暂时放弃拿起花瓶的念头,转而将目标转移到瓶中的牡丹花。 “竟然是……假花!”直到触摸到瓶中的牡丹花花瓣,千婳这才意识到,这不是真的牡丹花,而是仿造得极为惟妙惟肖的红牡丹! 这工匠的手艺可真是巧妙,若是将这假牡丹扔进万花牡丹中,任谁都是很难认出来的吧。 “啧啧啧啧啧啧……”千婳摇着头,啧啧赞叹,一把将这假牡丹从花瓶里拿了出来。 “竟然还有牡丹的香味!” 拿到手里,一股长留余香的牡丹香味扑面而来,千婳正要再次膜拜这造花之人,却只听得身后隐隐有东西移动的声音。 只见原本千婳睡着的床榻,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向外挪动,但由于地上铺了毯子的缘故,声音极为细小,如若不是高级灵师以上,在屋外绝对听不到这细微的动静。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原本应该放着床榻的地方自己挪出了空位,而呈现在千婳眼前的,竟然是一处黑不隆冬的可供一人进出的秘密通道! 站在一旁的千婳,嘴巴早已张得老大,直到这床榻已经停止挪动很久了,千婳才发现自己的嘴巴是张的,浑身都是紧绷的。 “我嘞个擦擦擦擦擦,这崇华老巫婆的寝殿里竟然藏着一条秘密通道!” 她就知道这崇华老巫婆不简单,果然啊,卧室里都藏着这么一个隐蔽的通道,逃跑藏身、藏男宠、干坏事居家必备之物啊。 这洞里到底藏着什么?莫非……藏着无数个先歼后杀的小白脸尸体? 通往另一个地方的通道? 亦或者是为了干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一颗好奇的种子无声无息地就这么埋进了千婳的心底,以她心底肥沃的土壤,这颗好奇的种子很快扎根生芽突飞猛涨,使得千婳心跳加快,脚步不由得向密道挪近。 噗通,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噗通…… 要不要咱……进去看看? 心里虽这么想着,千婳已经跨过床榻,前脚正好伸进了这暗道的第一个台阶。 “好鸡冻啊……”千婳小心脏砰砰直跳,刚要将右脚也迈进去,陈太医那撒狗血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几乎是用了吃奶的力气,陈太医一见南宫子赫,立马双膝跪地,扯开嗓门直呼万岁。 我滴个妈呀,那么快?! 千婳浑身一个激灵,像个心虚的小贼,立马跳出暗道入口,将摆在一边的牡丹花重新戳进了花瓶里。 与此同时的,床榻开始缓慢地往回移动起来。 妈的,怎么这么慢? 看着这犹如蜗牛爬一般速度的床榻,南宫子赫已经近在咫尺,只差推开门拐个弯走进来便能看到这一幕,千婳的心已经突然就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办?怎么办? 对了! …… …… 王太医见陈太医忽然行此大礼,双目一瞪,紧接着也双膝跪地,“吾皇万岁万……” “行了行了,免礼。”南宫子赫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虽然心中有些疑虑,不过也不至于立刻破门而入。 “谢皇上!”王太医与陈太医四目相对,异口同声道。 “等等,陈太医王太医,你们两个今天为何行如此大礼?” “启禀皇上……” “算了,我还是自己进去瞧瞧吧。”南宫子赫自然知道他俩为何行如此大礼了,宫里多了个龙嗣,拍马屁呗。 可正当南宫子赫要把门推开时,这门,却忽然自己开了! 就在门缝打开的那一瞬间,南宫子赫看到的,是一张似曾相识的丑恶不堪的面容,不过这面容好似比之前好了许多…… 可即便如此,南宫子赫的胃部还是习惯性地汹涌澎湃起来。 “皇——上——!”砰地一下,千婳一把推开门跪倒在地,“皇上,臣妾……呜呜……臣妾有罪!还望皇上降罪!”说着,千婳双手相叠放在脑袋,面露委屈,装作要磕头的架势。 “爱妃……唔……何处此言……咕噜……”一股子汹涌澎湃之物顺着南宫子赫的喉咙有隐隐冒出之意,可他现在不能吐啊,只好强忍着不适,上前一步扶住千婳。 “唔……爱妃这是何意?何罪之有?” “启禀皇上,臣妾为了能怀得龙嗣,那夜在兰轩阁点了风流香,臣妾有罪,求皇上降罪啊!”千婳面露诚恳,目中还隐隐有泪光闪烁。 哼,还好你小子识相,知道及时扶住老娘,老娘这第一次磕头就便宜你了! “就是那件事啊……”南宫子赫故作思虑的模样,看向斜方避过千婳的脸。 一提到这件事,南宫子赫心里就觉得甚苦啊…… 怪不得那天晚上会梦到与菊妃在床榻上大战三百回合的美梦呢,感情是因为这风流香,然后他就跟这丑女…… 雾草……这丑女…… 南宫子赫想到此处,胃部再次汹涌澎湃起来,“唔……朕赦你无罪,来人,扶婳嫔进屋……” 南宫子赫一路狂奔,直至终于跑出一段距离,看见一个痰盂,便立刻大吐特吐起来。 本来他还觉得事有蹊跷,可一当他看到千婳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心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晚在兰轩阁与菊妃‘欢乐’的场景…… 这也就更加证明了,他那夜被这丑女给……玷污了! 一百六十一章 后宫姐妹,情深意切 当屋内细微的挪动声终于停止,千婳心中那颗巨石才终于落下。 哎呀妈呀,吓死老娘了! 还好她急中生智,在南宫子赫推开房门的一刹那扑上前去,既演了一出好戏,又成功拖延了时间,让暗道的门及时关闭。 哎不对,她方才只顾着扑过去,怎么就忘了看南宫子赫一眼了呢,真是失策失策啊。 千婳有些惋惜地摇摇头,在崇华殿一干名为‘红袖’的宫女们的搀扶下,重新进了卧室。 就在千婳被重新搀扶进屋之后不久,在偏殿打瞌睡的崇华太后被南宫子赫叫醒。 “你是说,婳嫔怀孕了?!”得知千婳怀有龙种的这个天大喜讯之后,崇华太后立马睡意全无,从睡榻上跳下来,激动地在宫女红袖二号的搀扶下赶来。 崇华太后推门一见千婳,立马如获至宝般地扑上前去,对她的肚子又摸又瞧,还不断询问叮嘱太医此事的来龙去脉。一直到过去很久,想到千婳一直留在崇华宫不合适,这才命人抬轿子将千婳送回兰轩阁。 这崇华太后是真的高兴,虽然千婳的真实身世让崇华太后极为忌惮,但这‘种子’到底也是皇家血脉,她怎能不疼? 呵呵呵呵呵呵! 望着千婳的轿撵被抬出崇华宫,崇华太后远远地站在门口,嘴角露出老歼巨猾的笑意。 只要千婳这肚子里的骨肉一掉地,那么千婳的死活就无关紧要了。 正好也可以借千婳这次怀孕的机会,多多关照她接近她几分,到时候坑她的时候再来个出其不意…… 坐在摇摇晃晃的轿撵里等着回兰轩阁的千婳,不知为何,背后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她哪里知道几百米远的身后,站在崇华宫外那名身穿华服的中年女人早已把她十月怀胎之后的路,谋划得精密而凄惨。 既然现在动不了千婳,至于那崇华宫下的慕容轩,是时候好好利用一下了。 说来也着实可笑,千婳刚回兰轩阁不久,兰轩阁大门外的门槛,差点就被这后宫里从未谋面的娘娘们的婢女,来来回回送礼送得差点被踏破了。 什么这个美人送了一包绣了鸳鸯的麝香香包和几只以及烹饪好的甲鱼啦,什么那个妃子送了一大袋上好的薏米和大补的猪肝啊,又什么那个嫔妃送了两篮子杏子杏仁啦…… 很快,原本宽敞的兰轩阁客厅内,就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贺喜之礼,全是各宫娘娘们的‘心意’啊! 麝香、甲鱼,堕胎之极品;薏米可致子宫收缩;猪肝,虽有破旧血补新血之奇效,却同时也有着剥落子宫内膜的副作用;还有杏子和杏仁,具有滑胎作用,尤其是杏仁中含有的剧毒物质,可导致胎儿窒息死亡! 身为二十一世纪高智商高学历的医学界人头狗,千婳看着这满屋子充满‘姐妹情谊’的礼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竟突然有种想要潸然下泪的冲动。 还好,你们至少没送夹竹桃来。 “娘娘娘娘!”不明事理的小画满脸笑意,一蹦一跳地蹦进了屋里。 “小画,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启禀娘娘,娘娘这次怀有身孕,就连凤殿的皇后娘娘,都备了份厚礼来了呢!”小画满脸激动,在她看来,她家娘娘的人缘可真是好啊,这才刚怀孕,这后宫的娘娘们就各个都派人过来送礼,而且送的东西,可都是上品中的极品啊。 “皇后娘娘?”这女人千婳虽从来没见过,但一想到这么多年了,后宫里的嫔妃有子嗣的只有她一人,千婳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是呀,就连皇后娘娘都送了礼来了呢!” “送了什么?”千婳心中不祥之感加深。 “启禀娘娘,皇后娘娘送了好几棵夹竹桃呢,现在正在咱前院种着,估计以后开花了,会非常好看呢!” “……”看着小画天真烂漫的小脸,千婳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我屮艸芔茻…… 说夹竹桃,夹竹桃就到啊。 “娘娘,女婢可是听凤殿来的宫女说了,说这夹竹桃啊,具有极高的观赏价值,怀孕之人看了,可以排忧解难,更能助产,对胎儿是极好的呦!” 千婳满脸黑线地看了眼小画,内心却是有万马蹦腾呼啸而过。 “走,扶本宫出去瞧瞧。” 屋外,几名太监正拿着铁锹,在兰轩阁前院的小花园里奋起挖土,一时间,尘土飞扬。 “嘿咻,嘿咻!” 几名太监抱着几棵夹竹桃,极为仔细地将这几棵夹竹桃非常有规律地种在了千婳的小花园里。 望着这些太监极为卖力的模样,千婳招了招手,示意小画拨点碎银子打赏,自个儿便回屋躺着了。 不躺着能干嘛?等着这夹竹桃越长越茂盛,然后毒死她跟王爷好不容易造出来的小包子? 千婳躺在床上,心里无限哀伤地琢磨着:看来以后这进出,得在后院的墙上打个洞了。 许是伤口还未复原的缘故,千婳想着想着,阵阵睡意就席卷而来。 当千婳再醒来时,已是深夜。 入夜,万籁俱寂,比夏意少了几分热度的秋季,蝉虫们的叫声也随之销声匿迹。 打开窗户,有的只是秋风瑟瑟,还有隔壁宫里传来的隐隐低泣声。 千婳这才想起来,她这边锣鼓声天地添喜事,紫灵轩那边,却是哀哀连连的死意。 月美人死了,听说,死得极为凄惨,死不瞑目,狰狞恐怖。 她到最后,都没能看到南宫子赫一眼,所以直至死了,双目都是死死盯着天花板。 纳兰月不服,可时间不会可怜她一分一秒。 只是,这旧人已故,整座皇宫里除了紫灵轩,好似没有半点哀伤,反倒是千婳的兰轩阁,不过怀个孕罢了,就有一个个的各怀鬼胎,踏破门槛也要来套个近乎,顺便再送点厚礼,想着这怀孕的主儿有朝一日能小产。 这些宫里的妃子们,只当她是毫无见识的村野山姑,殊不知,她们送的这些用来打胎的看起来极佳的上好补品,早就被千婳识破。 你们那么迫切地想要巴结我,又想要我肚子里孩子的命,甚至,还想要我的命…… 我梁千婳,偏偏就要活给你们看。 若是放在以前,千婳早就觉得心里委屈脸上挂彩了,可现在的她,经历了一些事,反倒没有想哭的冲动。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让你千刀万剐! 窗外的风吹得千婳清新了许多,许是一天没有吃饭的缘故,肚子空空荡荡,她下意识地低头,两只手轻轻抚摸着小腹—— 这里还没有任何肿胀的迹象,但想必,它很快就会长大的吧? 千婳眼里浸着柔和,再抬眼看向窗外时,目中多了几分犀利。 随着灵力修为的愈来愈高,灵师的进食量也在越变越少,只是她不吃可以,孩子不能不吃啊。看来这吃饭的问题还是要思虑一下的。 反正这兰轩阁的东西是一点都不能吃了,正好紫灵轩现在空着,短时间内也绝对不会住上人,不如以后做饭什么的,都在紫灵轩解决? 千婳眼咕噜一转,估摸着其他人都该睡着了,这才小心翼翼地从床下掏出做饭的家伙,又换了一身宫女的衣服,翻过窗户,从后院的围墙纵身跃了出去。 她身上虽有旧伤,可有太医院的良药,加上自身恢复力又极强,所以现在伤口虽未痊愈,但当她从围墙上跳下来时,伤口也就只有如几只蚂蚁撕咬般微痛微痒,并无大碍。 千婳跳下来的时候伴着锅碗瓢盆的叮叮咚咚,声音极为明显,本以为很快会有士兵过来,可当千婳找了个地儿躲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发现一个巡逻兵的影子。 “看来,紫灵轩最近死了人,连巡逻的士兵都觉得晦气,不想靠近啊。” 想到纳兰月,千婳不知该用什么心态去看她。 “哎,真是个可怜人……”千婳心下叹了口气,左顾右盼,确认没人之后,小心翼翼捧着锅碗瓢盆,几个疾步加跳跃,便闪进了紫灵轩的院子里。 下一步,便是去皇宫的菜园子里偷菜了。 千婳点点头,刚要翻出围墙去找皇宫种菜的地方,方才听到的从紫灵轩传来的哭泣声再一次传来。 更加真切,哭得,也更加让人揪心。 “是谁在哭?”哭声阴阴,似是少女的啼哭声。 千婳本想出去找菜园子,可听到这哭泣声,脚步又不由自主地调转了方向,直奔那哭泣的声源。 千婳倒不觉得是有鬼,二十一世纪先进女青年的脑子里,只有科学,没有鬼怪。 是紫灵轩的婢女么? 循着哭泣声音越来越真切,千婳绕过紫灵轩的前院,来到了紫灵轩的阁楼前。 阁楼前,有几块种满各式蔬菜的菜地,看来这纳兰月,也是怕极了自己被人毒害,所以都是自个儿命人动手种植的吧? 只是她……最后竟不是被毒死,而是死在自己的牙下。 看了眼菜园子,千婳没有再做停留,轻撩起衣裙,进了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