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唯道》 第一章 丞相府老对头发难,斜杈里小秀才扬名 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洛阳自古繁华,没有秦淮的烟云浩荡,少了扬州的青楼薄幸,更无长安的秋风凄怨与玉门的寒雁悲怆,但他却是中州故地,从容而博大,更是许多文人墨客垂青之地、兵家必争之所。 洛阳牡丹甲天下,牡丹乃花中之王,雍容华丽,色艳香妍,冠压群芳,素有“花中之王”“万花一品”的美称。 城外十里,有草屋一间,居二老,年逾古稀,敬爱如初,为人至善,广施钱财,无子,隐于此。 妪眼有疾,叟时居左右,竭虑相顾,终日不离。古之相爱莫过于斯。 夜,妪做一梦,见金龙腾宇,推大日而行,忽坠于后湖,惊醒,泪流不止,视之,疾愈,大喜,与叟同伴,往后湖。 时值隆冬,凛风刺骨,二老冒雪而进,至湖,见,湖如春色,群莲吐芳,当中一朵大丈余,氤氲缭绕,莲心坐一男婴,肤白如玉,肌骨莹润。 叟待除衣,却见,莲自脱落,落于龟背,驮于岸,抱之,掌攥龙玉,未及家,偶遇疯道,赐名千殇。 少聪慧,明事理。年十三,二老亡故。迫于生计,于路卖画。 丞相叶阳,有女倾仙,天姿国色,殊尘绝俗。与后投缘,常见之,偶遇帝,帝喜,欲纳为妃,仙曰:“鱼水之乐终非长久,恐失帝愿。”帝曰:“何为久长?”仙答曰:“骨血之缘终不敢忘,愿为帝妹,常侍左右。”遂拜于地,帝准。 回府路上,鼓闹喧天,正行间,忽,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人不能立,马不能站,殇自顾无暇,说来奇怪,纸随风遁,竟全数落于轿前,慌拾之,恰轿帘揭起,四目相对,风停,云止。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归家,各有慕意。殇提笔作画,笔走龙蛇,画成,但见,画中女子分毫无差,神韵皆似,自言:“今有佳人兮,日日思慕兮,上苍怜吾兮,了吾之愿兮。” 言毕,春风拂面,吹画而走,飞至叶府,方落,仙取而观之,赋诗曰:“金銮归路与君逢,至今犹忆清君容,雕梁画壁君安在,金凤难离金山中。”自此,二人常有书信往来。 八月十五,上元佳节。 洛阳热闹,叶家喜庆,原因无它,今日乃叶倾仙诞辰。叶阳何人?三朝元老,庭中重臣,帝亦谕旨恭贺。 酒宴正酣,胡丞相至,此人两榜进士出身,极负才华,善弄文学,为帝重。 叙礼毕,相携入座,胡丞相赞道:“叶丞乃国之栋梁,门生遍及四海,实乃我辈之楷模。愚有惑,可解否?” 叶丞相暗道:“来了。”举杯回道:“哪里哪里,枯颜老朽,哪如胡丞有为,且讲,吾试言之。” 胡丞相笑道:“人皆生于天,长于天,拜于天,未知天有尽否?愿叶丞教我。” 一语出,满堂无声,叶丞相思虑再三,无言以对。 此时,清声入耳,昂首一人,气宇轩昂,仪表非俗,缓步道:“苍天有尽!” 胡丞相道:“尽为何?” 君千殇道:“山东有石,其名天有尽,故知天有尽。” 胡丞相道:“天有距否?” 君千殇道:“天有距。” 胡丞相道:“距为何?” 君千殇道:“一眼之隔!睁则有,闭则无。” 时,殇言语清朗,对答如流,满座皆惊,胡丞相无语,殇问:“道,位天地、育万物,揭日月、生五行,细于微渺,大容天地,从无入有,从有入无,言不能尽,曰炁,敢问炁之形为何?” 胡丞相无言以对,叹曰:“此何人?真奇才也!” 叶丞相恐其羞愧,故以善言解之曰:“席间玩闹,不足见怪,此吾之侄也。” 瑞凤楼上,佳人翘首,四目相接,浓情蜜意。 叶丞相赏殇之才,故留于府,热情相待。 他钟情于她的温柔淑婉。 她倾心于他的才华横溢。 郎才女貌,古今无双。殇败胡丞之事,遍传洛阳,人津乐道,引无数文士折服。 六月的洛阳宛如世间难得的佳酿,令人醉生梦死,又如那倾国倾城的美人,令人欲罢不能。 柳翠夏凉,青石路上,叶倾仙手提饭盒,款款而行,他喜静,她亦然,素手轻抬,擦了下额间汗水,脑中尽是君影。 科举将近,叶丞相曾言,只要他能金榜题名,博取功名在身,那他与她的婚事便成了。 念及此处,双颊透粉,娇艳欲滴,惹得众丫鬟不住叹息人比花娇。 思君,念君,不见君:“半天未食,他定然饿极了。”因惦念心中人,不由加快步伐。 青石尽头,草屋入眼,黄墙绿顶,雅致怡然。门前栽花:有芍药、有茉莉、有牡丹......在这盛夏之节当真百花争艳。 不知为何,心有所悸。往日这般距离,总能听见他郎朗的读书之音,为何今日没有? 摇摇头,暗骂多疑,不复多想,满怀喜悦,推开房门,门用竹做,很轻,一推即开。 一张木床,两个板凳,一张桌子,一个书柜,房中布置,简单素雅,空气中尚余微微墨香。 “累了,怎不去床上睡会?”殇趴于桌,手持论语,沉沉睡去,因长久翻阅,书面有些古旧。 轻放手中食盒,心中感动,他是为了她才如此努力。 他曾言,相伴此生,永不相负。文试将近,他夙夜苦读。 取薄纱披与君背,怀浓爱之相望。 凉! 欲抽手中书,反触其手,漆寒冰冷,坚硬异常,凉入心脾,万念俱死。 不! 艰难伸手,轻放于鼻息,半响,颤抖收回,泪流不止。 一瞬间,宛如天塌地陷。 “没事的,他只是困倦了,睡一会就醒了。” 她如魔念,不可置信的遍遍呢喃,她尽量的控制自己,泪打湿了她的薄衣,眼神茫然,只是死死的抱着怀中的人儿。 她说她喜纸鹤,他为她折了一千只放在床头。 她说她喜花朵,他亲手为她栽了这满园春色。 ...... 他的手握着她的手,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他就是她的全部,执子之手与子皆老。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轰! 天空忽暗,似乎老天都是感觉到了她的悲、她的伤、她的痛,她的情难自已。大雨倾盆而下,不停的敲打着院中盛开之花,好似要将它们打落才肯罢休。 咔! 椅子因年久失修向后倾倒,一同倒下的还有两个紧紧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她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似要将他融入身体,为了避免他受到伤害,她垫在了他的身下。 金枝玉叶的她,胳膊青紫,额头红肿,但她浑然未决,只是眼中的泪水如断了线的风筝簌簌落下。 一如那漫天的雨水,根本找不到尽头。 第二章 一眼缘定魂梦牵绕,道陨地府小鬼难缠 “嗯?这是哪里?” 君千殇茫然睁开双眼,只见四周阴气森森,脚下是一条似雾又似水的泥泞道路。(.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他被带着手扣脚镣,行动起来十分不便,手扣和脚镣的源头分别抓在前方两个人手中。 一高一矮,一黑一白。 黑无常,白无常,人间事事都无常...... “二位要带君某去何处?见到二人装束,他的心中已有臆测,不过还是要证实一下。” “鬼啊!鬼啊!” “大黑天的闹鬼了啊,谁?谁说话?” 正在行走的黑白无常一阵大叫,慌乱之中两鬼都是撞在了一块,也顾不得念咒了。 “不是鬼,是在下,我就在两位身后。” “在我们身后?想骗我们回头,门都没有,俺娘说走夜路千万不能回头。” 一时之间君千殇真被他们弄的哭笑不得,这还是人见人怕的索命二将吗?怎的这般可爱? “二位莫怕,在下乃洛阳书生,不知因何缘故来到此地。”他尽量平复自己的语气,让二鬼相信他的真诚。 黑白无常这才转过头来,似有些不太确定的道:“你、你能说话?自己醒过来了?” 君千殇不解道:“缘何不能说话?难道有什么说法不成?” “当然,被我们兄弟的拘魂锁拿住,普通人立马就会失去意识,只有到了鬼门关才会被我们以秘法唤醒,除非.....” 黑无常欲言,却被白无常一把捂住嘴巴,把后面的话生咽了回去。 “除非什么?”君千殇皱眉道,事非寻常,因他从二鬼口中听出了一抹不同寻常的味道。 白无常打个哈哈道:“除非天赋异禀,无事无事,我们兄弟人小,官低,保不齐便有失误之时。[]” 转回身,白无常偷对黑无常道:“你丫不想活了?能在拘魂锁下保持清醒,肯定是大有来头,况且这人是上面指明拿的,两头都大,是我们这种芝麻小官能管的事吗?” 白无常身材高挑,面如****,穿白衣服,戴白色高帽,帽上书鲜红四字:一见生财。 黑无常则不同于白无常,身材矮胖,皆黑,帽上写的是:天下太平。 君千殇眉头一挑,计上心头,朝着两鬼的背影道:“是有人派你们来抓君某的对吧!”斩钉截铁,毋庸置疑。 他意在试探,一者,赌自身命运,一者,赌此事严重程度,果不其然,两鬼脚步略顿,不予理睬,只是面色不太自然,因他所说为真,他们确是指派而来。 他见两鬼动作,心甚惊异,无意试探,竟有料外结果,再道:“君某之阳寿根本未尽对吗?”话出口,气温骤降。 二鬼面色僵硬,对方所言,分毫不差,接活时便知差事难做,可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天有天条,地有地规,仙不能私自入凡,人亦不能随意入冥,古来有序。 君千殇咄咄紧逼,喝道:“君某不过凡夫,命贱如草芥,可两位呢?也想给君某陪葬不成?” 黑白无常额头冷汗狂冒,汗流浃背,只顾前行,哪还敢言语,对方之言句句戳心。 君千殇再下一剂猛药,道:“此事隐秘,君某死后,为防讯息外泄,定会封口,而最好之法,便是死,你二位下场就只有一个,为君某陪葬!” 黑白无常面无血色,同跪于帝,殇之言,恰中软肋,二鬼同时哭求道:“我二人只是小喽啰,无意害你性命,遵一殿阎王密令行事,具体缘由我亦不知,求高人指点迷津,留我兄弟一条活路。” 此为心理战,亦为拉锯战,他要做的便是拖垮对方心理防线,且事态发展远超想象,君千殇眉拧成川,思道:“君某与一殿阎王素不相识,为何密令捉我?动机为何?且此事这般隐秘?难不成有何不可告人之处?无论如何,需做些准备。”君千殇上前扶起二人道:“此事错不在尔,君某不怪无罪之人,你二人信吾否?” 黑白无常指天为誓道:“自然相信,求先生指点迷津。”他们被吓的半死,君千殇在他们心中已然成为隐世高人。 君千殇道:“此去吉凶难料,解法有三,一者密令召唤,定是怕人知晓,需反其道而行,走大路,引人注意,二者一殿阎王虽大,亦不能遮天行事,地府毕竟是十殿阎王共掌,素闻阎罗王正直不阿,吾等可先行拜访,如此,一殿阎王心有顾忌,再者你二人万不可离开阎罗殿,由君某独往,如此,你二人便可保全性命,有你二人做质,一殿阎王亦不敢动君某,君某不死,则你二人无罪!”环环相扣,步步相连,紧锣有序。 复前行,至一巨大古式楼亭之处,高百丈,宽五十丈,未入其内,一股原始之息已扑面而来,磐石为柱,柱上有数道狰狞裂痕,充满了岁月的沧桑。 门上挂一乌黑牌匾,长九尺九寸,宽三尺三寸,铁画银钩的写着三个骇人的血红大字:鬼门关。 鬼门关,十人去,九不还。 鬼门关两侧,各自排列十八个刑罚恶鬼雕像,三丈左右,花颜色绿,张牙舞爪,姿态各异,甚是恐怖。 鬼王下属有三十六小鬼,小鬼皆一尺左右,全身乌青,口流粘液,不知为真,还是塑像,栩栩如生。 鬼门关乃经鬼国的必经关卡,无论何人来到此处都必须接受检查,看是否持有鬼国通行证-路引。 见有人来,原本是死物雕像一般的小鬼居然活了过来,向着他们的方向跑去,粘稠液体淌了一地。 白无常将小鬼拽到一旁悄声道:“路引没有,不过我是按照上旨办事,通融通融如何?” 小鬼一脸正气,瞪眼道:“哼,奉命看守,岂容寻私?有引前行,无引靠边。” 白无常内心鄙视:“你丫装什么大瓣蒜,不就是想捞点好处吗,拽的和二五八万似的。”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谄媚的道:“呵呵,鬼哥说笑了,这有蜡烛一根,权当见面礼如何?” 说着,从怀中掏出蜡烛递与小鬼,小鬼撇了撇,一脸不屑的道:“一根蜡烛就想收买我?门都没有。”嘴上这般说,双手却是飞快的将蜡烛揣入了怀中。 白无常忍痛又拿出许多,小鬼两眼放光的全部收了起来。 白无常心想:“这下我们可以通过了吧。”这些皆是他百般节俭积攒下来的,每少一根,都痛如刀绞。 小鬼稍顿,颇为无奈的道:“独乐不如众乐,我自有了,可我那些弟兄们可都还饿着呢。” 白无常双目释放出仇恨的火光,眼含不舍的又拿出一堆金元宝。 小鬼嗖的一下,全部收入怀中,这回,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也知道我们小鬼难做,吃饱了也不能忘了上头不是,您说是不?” 白无常七窍生烟,有一种杀鬼的冲动,不过一想到小命要紧,一狠心将全部家当都是拿了出来。 这时,小鬼才满意离开,大袖一挥道:“查验无误,放行。” 第三章 鬼门关书生遇怪事,恶地府才子退万鬼 鬼门关既是一道关,亦是一道坎,过了此关从此阴阳不复,人由魂魄转为鬼身,再经三曹会审,登名造册,便成地府一员。[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此门矗立天地之间,犹如一张血盆大口,吞噬尘世众灵,此门之下,鬼魂莫不战战兢兢。 它太古老了,悠远而沧桑,历经多少岁月怕已无人知晓,只知有地府时此门便已存在。 黑白无常带着他继续前行,只要过了此门,从此他就成为鬼身,要么转世投胎,要么灰飞烟灭。 白无常的心尚在滴血,为他毕生积蓄,那可是他黑心千年,扣牙缝攒下的。 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层漆黑如墨的墙,墙中阴风怒嚎,鬼影重重。 鬼打墙! 漆黑如墨的液体自门中流淌下来,涵盖了整个鬼门关,其中仿佛有无数恶鬼的惨叫。 整个鬼门关都是颤抖了一下,身高百丈的关卡突然摇晃了起来,如同受到了什么强烈撞击,牌匾之上的血红大字开始滚动,滴滴殷红血液从其上流淌而下。 这种景象顿时惊坏了看守此地的大小鬼怪,连黑白无常都是内心恐惧,他们自问勾魂无数,可几千年来从未发生此种怪事。 这是什么情况?此人究竟什么来头?只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就有这般惊人变化。 他的身体继续前行,他的左脚已完全跨了进去,三分之一的身体进入鬼门关范围。 鬼门关之外忽然挂起了旋风,这旋风能有十几丈高,到处皆是,一个小鬼走的稍慢些,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消失了。 似乎他的身体之中蕴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深深的刺激了鬼门关。 左脚落实,他的身体进入鬼门关中央,此时的他,正对鬼门关,巨大的鬼门关仿似活了过来,一圈圈黑色的能量扩散开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左脚落下刹那,他做了一个梦,梦中惊见一只庞大无比的凶兽朝着他嘶吼,或者说是朝着他的方向怒吼,眼中有着浓浓的仇恨之意。 此凶一眼无边,巨大的身体充斥整片天地,它出现的地方整个时空都是变成了漆黑之色。 画面一转,一只大手从天空之中探下,带着霸道与无与伦比的气息。 一股无形之力,蓦然于心海中炸裂,他就如大浪下的孤叶,随时都可能覆灭,此手之下不存半点生机。 恰在此时,腰间龙玉闪烁,一股无形之力注入身体,此时,他的魂才是安稳下来。 在画面最后破碎刹那,他望见凶兽眼中有着浓浓不甘,它被那只大手断成几节,分别飞向不同的地方。 这时画面破碎了。 咔! 鬼门关中央位置竟是出现了裂缝,暗红色的牌匾上血海翻腾,从中散发出恐怖的力量。这股力量好似能够席卷日月,颠倒乾坤,但就是被死死的禁锢在牌匾之中不能出来。 在这种强烈的威压之下,十八个鬼王与小鬼全部匍匐在地,战栗不能言,连头都是没有勇气抬起来。 黑白无常同样趴在地面,这种威压太过恐怖,如那来自远古的洪荒猛兽苏醒一般。 二人额头汗水密布,他们不知究竟压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回来,这种人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能够接触的,这一刻他们真的害怕了。 更加让他们害怕的是鬼门关正中间那个硕大的疤痕,巨大的鬼门关,一道狰狞裂缝从上至下,几乎将鬼门关分成两半。 他们只觉喉咙发干,一则可怕的传说出现在脑海之中。二鬼对视一眼,脑中那个念头越加清晰。 鬼门关,不入仙! 传说之中仙人是不能够来到地狱的,就算来到了地狱也不能过鬼门关,而是要绕道而行,不然将会发生可怕之事,这是一则传说,从来没有实现过。 君千殇的最后半步迈了过去,黑白无常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他们不能阻止,也无力阻止。 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乌黑色的旋风就在他们周围,他们一动不敢动,在旋风上他们感受到了毁灭性的力量。 一切都静止,旋风不存,威压亦散,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只是鬼门关中间那道漆黑的疤痕仍在,提醒着他们这不是梦,而是真的存在。 “诸位怎的行如此大礼?” 在君千殇面前,十八鬼王列次跪伏,体态糟糠,连黑白无常亦不例外,显然还没有从巨大的威压之下恢复过来。 “没,没什么,快起来。” 白无常先反应过来,将黑无常拉起,不过二人看他的眼神皆变,若方才尚有些疑虑,此时便是死心塌地的追随了。 君千殇问道:“不知路引是什么?” 白无常忙解释道:“路引就是人死之后魂魄到阴曹地府报到的凭证,就是这个样子的。” 黑无常手一翻,变戏法一样在他的手中出现一张长三尺宽二尺的黄纸,上面盖有三枚赤红色的印记,分别是阎王爷,城隍爷,酆都县太爷。 黑无常接着解释道:“凡是人死之后,即烧掉它,亡魂就拿着它到鬼门关,经查验无误后,方能入关。” 过了鬼门关就是传说中的黄泉路。 在前行的过程中,经过一条暗黄色的大路,路中有九口从天流淌而下的巨大泉水,其中满是土黄色的液体。 这九泉乃是从人间流淌下来,里面都是人间污秽之物,九泉与黄泉路接壤,一直向下流淌,也不知延伸到什么地方。 走到黄泉路的中段就是忘川河,远远望去一条血黄色的大河将冥府与黄泉路隔绝开来,腥风扑面,恶臭刺鼻,河中流淌的不是水,而是无边的念,有执念、怨念、痴念...... 凡人皆面七情念,爱恨贪痴嗔恶欲 在河水之中有许多挣扎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身无寸缕,具都破败不堪,在河水之中更有蛇虫鼠蚁无数,不停啃食,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幽暗的河水中更加渗人。 滚滚红尘,众生争渡!悠悠万古,葬下无数! 君千殇面露感概之色,小小忘川,映照的正是人间种种,凡人需躲避天寒地冻,仙人怕遇三灾九难,恶鬼争渡一线生机。 他的脸上涌现悲悯之色,他的魂体发光,在这幽暗的黄泉之中他就如一盏照世明灯,点亮希望的光,唤醒尘世的芒。 “不好!”黑白无常大惊失色,拉着他就向远处跑,可已经晚了。 因为河水之中本来争渡的恶鬼一下找到了方向,呼啸着向着他的方向爬来,就如苍蝇见了血一般,尽管刚刚爬上岸就会受到噬骨食心之痛,他们还是不要命的前行,眨眼之间已然来到脚下,一只狰狞的恶鬼,伸出惨白的鬼爪朝着他的面部抓来。 “快跑啊!”黑白无常左右发力拉他,却发现对方纹丝不动。 “我自幼读圣贤之书,尊孔孟之道,修儒学,养仁义,从未做过半点亏心之事,男儿生于天地之间,含一口浩然正气,何惧鬼神哉?” 他的脊背挺的笔直,一股无法形容的浩然正气自他的体内喷薄而出,如大江大浪,沛然无止境,肉眼可见一道通天之柱直达九天。 “这怎么可能!” 在黑白无常震惊的目光之中,忘川河中爬出的恶鬼就如见到了什么最为可怕之物,纷纷远去,不敢靠近半步。 “此人究竟是什么人?仅仅凭借自身正气就能震退十万恶鬼!” 第四章 忘川河地藏度恶鬼,彼岸中妖花不染尘 忘川是湍急的也是污浊的,在湍急的忘川河中略偏西的位置,孤立着一座乱石堆砌的小岛,三丈方圆,岛上有一僧人盘膝而坐,身披袈裟,偏袒右肩,左手执莲花,右手施无畏,独坐莲花台上。[.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此僧面目清凡,唇角带着平和之意,目光清纯而悠远,好似涓涓细流,又如潺潺流水,丝丝入肺,沁人心脾。 这是一位慈祥的长者,带着平易近人的气息,看上一眼就会使人安定许多,僧人口诵佛号:“唵,钵啰末邻陀宁,娑婆诃。” 在岛的周围环绕着无数的狰狞恶鬼,狞狰的鬼脸满是垂涎之色,拖着僵硬的躯体爬上小岛,活人的气息对于恶鬼是致命的诱惑,受刑千年不曾进食,他们早已饿极。 面对恶相尽出的狰狞恶鬼,岛上的僧人依旧盘膝而坐,面带慈祥之色,拈花敬佛,恶鬼一拥而上,很快包围了他,撕咬与啃食的声音传出。 他端坐在莲花台上,宝相庄严,消瘦的身体正被恶鬼吞噬殆尽,一名恶鬼生吞了他一块肉,放在嘴里咀嚼了一阵,咽下肚中。 饥寒交迫千年的恶鬼脸色逐渐变化,由狰狞变的平和,再变成解脱,而后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菩提光内,周而复始,老僧忍受啃骨食肉之痛度化恶鬼。 君千殇的浩然正气通天直上与老僧的菩提佛光遥相呼应,成为了地府的两道奇观,老僧朝着他的方向,含笑点了点头。 古僧是一名五十岁左右的长者,平凡的眼角,平凡的眉梢,平凡的唇瓣,平凡的面相,平凡的穿着,总而言之这是一名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僧人,正是这名平凡的僧人做出了不平凡之事。 这是一双睿智的眼,在对方的眼中,他似乎看见了一位智者叩首在佛前,以大智慧大毅力发下大宏愿:“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退了?”黑无常呆呆的注视着平静下来的忘川河,似不敢相信面前发生的一切。 白无常的的语气带着颤抖:“先生,咱们走吧。”他的心一直在嗓子眼悬着,几千年积攒下来的恐惧今日都尽数释放了出来。 君千殇应了声道:“好。”他也想尽早的见到主事之人,弄清此事的来龙去脉。 二鬼在前,他在后,一直跟着二人,走了一小段距离白无常叮嘱道:“往前的路万万不可睁开眼,切记切记。”白无常的话语十分沉重,甚至从他的语气之中君千殇能够感受到因为惧怕而颤抖的语音。 忘川的河水如万马狂奔,腥臭的河水中泛起滔天大浪,在巨浪中一条条赤·裸的幽魂拼命游动,想要挣脱却越游越近,只能满脸恐惧的被水流撕碎。 在磅礴的大浪中有一处平静之地,格外的扎眼,与整个忘川格格不入,平静的水面上凭空长着一朵花,一朵火红色的、娇艳似血的花。 “快走快走。”白无常的脑门上都是汗,由于过度的紧张,他的脚步又是加快了几分。 “哎呦。”黑无常个子稍矮些,对方走的快,他却没能跟上,一不留神,脚下踩空,摔倒在地。 “你怎么......”白无常十分气恼,刚欲骂对方几句,却发现身后的青年正呆呆的注视忘川中央。 “快离开。”他急忙跑过去拽对方,只是难以撼动分毫,对方似乎脚下生根,与整座地府连在了一块。 在黑无常倒地的刹那,他的心血翻涌,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他难以移动分毫,让他心神颤抖,让他无法再挪开眸子。 他从不知晓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花朵,美的让人心颤,美的难以形容,美的惊心动魄,美的看过就无法忘却,美的让人窒息,一朵花集齐了世间所有之美。 他的脚步向着忘川而走,一步一步,他的脑海中没有了恶鬼,没有了喧闹,没有了世界,有的只是眼中妖艳而瑰丽的花朵,他的脚步靠近了忘川。 原本沉寂的彼岸花忽然闪烁了一下,火红色的光芒照耀,渲染了整个忘川河,放眼望去,血红一片,似为这忘川披上了一层美丽的嫁衣,河水中的恶鬼带着无法形容的恐惧之色疯狂的逃窜,凄厉的惨叫奏出一曲出嫁的乐章。 老僧睁开了眼,眼中带着悲伤之色。 红光照射到哪里,哪里就长满彼岸花的身影,在他的脚下出现了一条路,由红色的彼岸花铺就而成,鲜艳而娇媚,妖娆而迷人。 火红色的道路他踏了上去,很柔软,很舒服,彼岸花带着沁人心脾的芳香,自口鼻之间涌入,他穿着白色的衣衫,红光照耀在棱角分明的脸上,使得原本阳刚的他更是添了三分邪气与妖媚。 忘川中的恶鬼带着恐惧,四处逃窜,黑白无常被隔断在彼岸之路外,他们无法前行,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路,没有人可以干扰。 “地藏菩萨啊,求求您救救他吧。”白无常跪在地面上,朝着孤岛上的地藏王不停叩头,本来滑稽的脸谱充满焦急之色。 “您大发慈悲吧,只要您救了他让我干什么都行。”黑无常也跪在地面上,虔诚的朝拜,他的帽子掉落一旁。 地藏王双掌合实深深的叹息了一声道:“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话毕闭上了双目,不再理会面前之事,只是不停抖动的眼皮显示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拼了,救也是死,不救也是死。”黑白无常对视一眼,一咬牙,双双下了决心。 “窝窝囊囊了几千年,天天勾魂勾魂,如今我二人也做一回英雄,救魂一回!”他二人猛的抬头,目光坚毅,齐刷刷的落在了彼岸花上。 “没反应?” 他二人彼此相视了一眼,能够勾魂夺魄的魔鬼之花,没有了作用:“冲。”二人不再犹豫大步向着彼岸花之路跑去,到了路边,一道无形的结界阻断了去路,他们拿出武器疯狂攻击,却无法撼动,似乎彼岸之路已然关闭。 君千殇的双目无神,着了魔一般,独自行走在世间最美的路上,直至走到彼岸之路的尽头才是停了下来,他的脸上带着悲伤之色,痛苦的让人看了心疼。 花开不见叶,出叶不见花,朝谢千年逝,世世徒留悲。 一滴晶莹的泪水自眼角流下,经过脸颊,越过唇角,带着伤心,带着痛苦,带着茫然,更带着前所未有的怜。 “啪嗒吧嗒。”黑无常的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簌簌落下,乌黑的面庞上满是伤心之意,尽管这悲伤不知源于何处,但他就是想哭。 “我竟然流泪了?鬼也能淌眼泪?”白无常呆呆的望着手心一滴清澈的水,晶莹剔透,泪水流到他的嘴里,有些酸涩,有些惆怅,几千年了,自从做了鬼之后就再没淌过一滴眼泪。 鬼者无泪,泪者非鬼。 地藏王菩萨猛然的睁开了眼,一点无法置信之意在他的眼中逐步扩大,直到蔓延至整个眼球:“这怎么可能!” 莹润的泪水嘀在火红色的妖花上,一直随风摇摆的红色嘎然而止,像是一个开关,静止的还有整个忘川,甚至地府。 “轰!” 绝对的安静过后,是强烈到可怖的爆发,这爆发太恐怖了,一道怨念之光直通天地,连一直流淌的九泉都颤抖了一下。 红光遍及之地,山河塌陷,虚空崩毁,疯狂逃逸的恶鬼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彻底消失,红光还在扩大,再下去的话整个冥界都会受到波及。 突然一点白光乍现,起初还很薄弱,转瞬之间光耀千里,光中带着和谐,带着安宁,带着不容亵渎的圣洁。 地藏王菩萨由于过度激动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的震惊无以复加,半晌艰难的吐出五个字:“净从秽中生!” 白光过处,红光消散,一股圣洁的气息笼罩整个忘川,忘川之中正在挣扎的恶鬼,受到白光的照耀,脸上现出明悟之色。 第五章 奈何桥上孟婆献汤,望乡台中仙子离凡 圣洁的白光倾洒在忘川河上,似为污浊的忘川送来了一缕芬芳,光芒过处忘川多年的怨念消失不见,唯有清冽之泉轻轻流淌。[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忘川的河底是灰色的,不属于黑色的黯淡,不属于褐色的深沉,它是旧年的思绪,它是亡魂的惆怅。 君千殇的脸上带着尚未干涸的泪痕,缓慢的弯下腰身,伸出洁白如玉的手,修长的手指爱怜的抚摸着面前之花。 洁白的彼岸花静静立在忘川上,像一个沐浴在圣光下的仙女,含笑伫立,娇羞不已,嫩蕊凝珠,盈盈欲滴,清香阵阵,沁人心脾。 修长的手指在花叶上游动,他的手经过一处一片花叶就消失在原地,他的手抚的很仔细,一片都不曾落下,指停、花散。 他一个人静静的伫立在忘川的中央,乌黑色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英挺的鼻梁,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一双钟天地之灵气的秀眼,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白衣胜雪,丰神如玉。 “圣人?”黑无常彻底呆住了,一双眼珠瞪得比灯泡还大,对方的身体散发出圣洁的光芒,犹如一盏明灯,照亮世人的归路。 “太帅了。”白无常脸上写满了吃惊之色,对方的长相,对方的穿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无与伦比的韵味。 君千殇的脸色恢复了平静,无喜无悲,无欲无求,踏着忘川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没有法力,没有道术,一个平凡的人行走在世人闻风丧胆的忘川河上如履平地。 到了岸边,君千殇的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像邻家大男孩一般让人舒服,道:“二位我们的路程可以继续了吗?” “可以可以。”黑白无常急忙的答应,对方太神秘难测了,到地府之后就不停引发种种不可思议之变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黑无常朝着白无常憨厚的道:“大哥你怎么流哈喇子了?” 白无常一擦嘴角可不是吗,不过还是怒骂道:“滚边去。”君千殇刚刚的造型太圣洁了,就连男鬼都无法幸免。 经过此次事件之后,两鬼一人的关系似乎拉近了些,三人继续的前行,远远的已经能够看见一座巍峨古城耸立在幽冥深处。 行十余里,见忘川上有一桥,分为上中下三层,桥面险窄而光滑,桥的两侧分别立着一尊神祗,左侧一名头戴小纱帽,白抱黑靴,长须虬髯,一手扶玉带,一手持一卷簿,手持木牌,上写“日巡”二字,右边一人小颊赤肩,连臂而生,手持木牌,上写“夜巡”二字。 不断的有亡魂来到桥前,在经过二位神祗时都十分惧怕,游魂在桥头被二人分散开来,走三层不同的桥面。 君千殇望着眼前之桥问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奈何桥?” 白无常笑着解释道:“正是,桥边站着的两傻大个乃是日游神与夜游神,阳间的魂魄到了桥边被分开,善人的鬼魂可以安全通过上层的桥,善恶兼半者过中间的桥,恶人的鬼魂过下层的桥,多被诸鬼拦往桥下的污浊波涛中,被铜蛇铁狗狂咬。” 白无常又指着奈何桥上的一处石台道:“此石台名为望乡台,游魂站在上面,五大洲、四大洋都可以望见,望一眼故乡,了却凡间之事。”话到最后不免有几分缅怀与嗟叹。 君千殇举目相望,但见石台上宽下窄,面如弓背,背如弓弦平列,除了一条石级小路外,其余尽是刀山剑树,十分险峻。 黑无常接着道:“最初望乡台设在第一殿,因包老阎罗原执掌第一殿,由于他过于慈悲,怜悯屈死,屡放还阳伸雪,被降调第五殿,司掌叫唤大地狱并十六诛心小地狱,望乡台也随之迁移到了此处。” 望乡台上鬼仓皇,望眼睁睁泪两行。 在望乡台边站立着一人,黑袍罩身,周身上下看不见寸许肌肤,黑气蒙蒙,在阴暗的九幽内更显诡异与莫测,从其身形观之,应是一女子。 君千殇询问道:“她就是孟婆吧。” 白无常回道:“是的,我们快走吧,别理她。”看其匆忙的样子,对于孟婆好似有着几分惧怕。 孟婆边上,立一巨石,头重脚轻,光滑如镜,上刻两条玄奥无比的神纹,乍眼看去仿佛将石头分成了三块。 白无常拉着他快速行走:“别看了,那石头邪着呢,能照出人的前世今生。”他也是真的怕了,怕对方再弄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我死也不喝孟婆汤!我绝对不会忘记她!”在桥头上有一男子,书生打扮,正在歇斯底里的呐喊,甚至打翻了孟婆的碗,乳白色的汤水撒了一地。 这时两道庞大的身影踏雾而至,左手一怪,牛头人手,两脚牛蹄,力壮排山,持钢铁钗,右手一怪,马头人身,手持枪矛。 “噗通。” 书生眼见争执不过,一头扎进了忘川河中,一有生魂进入,周围的恶鬼立刻涌了上来,万鬼噬心,虽如此书生的脸上仍带着执着。 君千殇很佩服书生的勇气,恳求道:“二位无常大哥可有办法救他一救?” 白无常摇摇头无奈的道:“别说我们不帮你,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们只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在地府中微不足道,而且路是他自己选的,别人无从干涉,否则地府就乱套了。” “唉,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君千殇叹息一声,似是为了书生,也是为了自己。 白无常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上天有好生之德,书生虽然受苦,但只要他熬过千年,就能够不用喝孟婆汤带着记忆去转世,寻找他爱的人。” 君千殇深深的望了忘川中的书生一眼:“千年的光阴,你真的坚持的住吗?” “走吧。” 踏上奈何桥,过了忘川河,前方就是望乡台,到了此处君千殇有些伤感的道:“二位无常大哥,我能站在台上看一眼家乡吗?” 地府没有太阳,时间观念并不太准确,凭感觉至少过了三日,他的脑海中浮现一道翩然身影,随着时间推移,身影越加的清晰。 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仙儿,你还好吗?等急了吧。”他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道:“好吧,不过看完之后你必须马上和我们离开,无论发生任何情况。”相处下来,他们的关系更近了,正朝着友谊发展。 君千殇点头答应,他的内心有忐忑,更有焦急,他能想象到她黛眉紧蹙的样子,定是急疯了吧。 他的双脚站在望乡台上,遥遥的望着远方,心中所想,目之所及,一片花海映入眼帘,有醉人的娇红,有冷艳的素白,有恬静文雅的淡黄,有贵气逼人的雅紫...... 牡丹花开,雍容华贵,气质天成,如洛神出水,一顾倾城,一撇惊鸿,洛阳牡丹城。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在花海之中,他看见了一座府邸,亭台楼阁,池馆水榭,假山怪石,藤萝翠竹,房脊上趴着两条大龙,鳞爪张扬,双须飞动,好似欲腾空而去...... 他的心神颤抖,他的双手紧握,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房檐,或者说是房檐上挂着的那一缕白纱,白纱在风中飘飘荡荡,无所依靠,只有府中死了子女才会在门口挂上一条白绫,这是老辈传下的规矩。 “不可能!” 他急忙的收敛心神,向着府中望去,诺大的府邸中人山人海,叶丞相的脸色凄苦,呆呆的坐在太师椅上,失了神,伤了魂,权倾朝野的他此时只是一名普通的老人,一位慈祥的父亲。 无法形容的痛在他的心中炸开,掀起痛到极点的巨浪,在大厅中,一座朱红色的棺材安放其中,棺材中摆满了花朵,有红的,有黄的,有绿的...... 他的目光带着颤抖,更带着无法置信,棺材中正静静的躺着一位女子,双十年华,头戴百花玉凤冠,身穿百褶翠微群,腰间碧玉丝绸绣花带,足上飞仙春贤履,本是画中仙子,何故贪恋红尘。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仙儿!” 泪无声的落下,划过他俊俏的脸庞,滴落在望乡台上,碎成了八瓣,每一瓣都带着无法形容的伤心之意。 一眨眼,已是天人永隔。 待他想要再看近些,一层浓雾遮住了视线,也遮住了他的内心,地府还是地府,一切都不曾变化,他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原地,一股压抑悲伤的气息弥漫。 第六章 正气歌破枉死怨念,阎王殿终见铁面青天 君千殇独立望江台上,耳畔无声,仿佛世界已弃他而去,哀莫大于心死,没有惊天动地的哭泣,却能听见心碎的声音,万分的悲伤后不是疯狂怒吼,而是安静到极点的寂静。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望天关,人独泣。 “走吧。”君千殇率先而行,大踏步的向着冥殿方向走去,他需要一个解释,更需要一个答案。 “走?”黑白无常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对方的反应太不正常了,不应该疯狂挣扎,泪流满面吗?可偏偏这种诡异的宁静让他们心中发毛。 黑白无常急忙的跟上他的步伐,过了奈何桥,前方出现一座巨城,高百丈有余,黑压压一片,城中怨煞之气弥漫,如那烽火狼烟冲天直上,又如那饕餮巨口择人而噬。 乌黑色的城体,墙面没有拼接,光滑如镜,更没有刀削斧凿的痕迹,整座城池浑然一体,城门上挂着一块乌黑色牌匾,上书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枉死城!” 白无常急忙跑到前方道:“您慢点走,此城中俱是些横死之人,凶煞之气非同一般。” 君千殇的面色没有变化,仍旧快速前行,如若不能破开心中谜团,活着何意?死又何惧? 进入城中,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一片欣欣向荣,繁华之景,只是在此时的他眼中,繁华烟云不过一场梦耳。 从城中走出一少妇,略施粉黛,朱唇微张,一双桃花眼,芊芊杨柳腰,胸前不着几片薄纱,诱人春光乍泄。 “呦,哪来的帅哥?不如共饮一杯如何?”女子朱唇轻启,顾盼生姿,欲拉君千殇。 “烂货,滚一边骚去。”白无常跑了过来,厌恶的道。 对于白无常的话语女子丝毫不在意,自顾自的来拽君千殇,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胸前两点樱桃更是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啊!” 女子娇媚的脸上顿现恐惧之色,因为她的手碰触对方的刹那,一股灼热之力反扑,她的手如雪般极速融化,她感觉摸到的不是一具魂,而是一炉烧红的烙铁,更加可怕的是对方身上似乎有一种可怕的魔力,不断吞噬她的魂。[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少妇脸上妩媚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狰狞,余下的一条残臂扯掉了盖在脸上的面皮,露出坑坑洼洼的脸颊,身上白皙的肌肤不见,乌黑的躯体上长满了白色的蛆虫,恶臭扑鼻,闻之欲呕。 “完了完了。”白无常的汗水从脸上吧嗒吧嗒的往下流淌。 “怎么办大哥?”黑无常也吓的不轻,六神无主的样子。 枉死城中都是一些寿命不到惨遭杀害之人,这些人胸中憋闷一口怨气而死,又因不到死亡年纪,故而只能呆在枉死城中,等到了死亡年纪才能入奈何桥,喝孟婆汤,开始新的轮回。 城中人并不知自己死了,在枉死城中都还保持生前的模样,欺骗着自己继续生活,这是一条规矩,从来没有人打破,更没有人敢打破。 “还能怎么办跑吧!” 黑白无常二人撒腿就跑,路过君千殇身旁,左右相拽,白光现,罩其身,无法靠近,恶魂当空依然面色木然,无喜无悲,如匆匆过客,失了神,伤了魂。 黑无常朝着白无常问道:“咋办。”二人中白无常是老大,所以有重大事件多是白无常做主。 白无常一咬牙道:“兄弟你怕不怕死?” 黑无常道:“怕,但我一切听大哥的。” 白无常似是做了重大决定道:“既然如此咱哥俩今天就拼了,会会这些孤魂野鬼!反正都是鬼,谁怕谁?”后面一句明显是给自己壮胆子用的。 白无常头顶高白帽,手中一把招魂幡,顽孽的鬼脸难得正色一回,长长的舌头伸出嘴外,吓唬别人,也壮一壮胆气。 黑无常长的略微矮些,手中一根哭丧棒,五短身材,一张黑脸如包公在世,谨慎以待。 少妇之事就像一根导火索,整个枉死城产生了巨变,恶鬼翻天,群魔乱舞,有缺头的、有无手的、有腐烂的、有少腿的...... 在众多恶鬼之中,一满是蛆爬的怨妇阴森道:“我们好久没开荤了,就是不知鬼差的味道如何。” 白无常咒骂道:“你个不长眼的,爷爷的肉也是你能吃的?速速让开饶你们不死,否则定叫你们下十八层地狱,受剥皮油炸之苦。” 君千殇的步伐移动,双目无神,叶倾仙的死对他冲击太大了,茫然的行走在鬼道之中,听不到阴风怒号,看不见万鬼嘶鸣...... 怨妇架着阴风,五指放大,笼罩三人,欲将三人一网打净,在怨妇的身边早有许多按耐不住之鬼汹涌而上。 黑白无常望着满天的鬼影头皮发麻,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他们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由于过度紧张,手心都是汗液。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忽然一则充满浩然之气的诗词入耳,其音清冽,荡气回肠,只见原本双目无神的君千殇白衣胜雪,一朵洁白的花朵在额头之处隐隐浮现。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沛然之气,震动日月山河,浩然之气冲入九霄,如笔直利剑,生生破开了数千年的阴霾,为这黑暗的枉死城带来了几千年来第一缕光明。 他的脚步不曾停下,他的诗词朗朗而出,他的声音穿云破雾,圣洁之意弥漫,天空之中漂浮的恶鬼停止了动作,静止在原地,目露思索之色。 脑海中浮现的是曾经的过往,是最美好的回忆,一首正气歌,唤醒了鬼念中的一点人性,恶醒鬼不觉,善念从今始。 黑白无常相视一眼,颇有种劫后余生之感,一摸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二人虚脱了一般坐在地面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过了枉死城,忽见前方一巨大宫殿,楼阁高耸,遮天蔽日,气势恢宏,巍峨壮观,殿门古朴大气,门口威凛凛的站着两个独角夜叉王,相貌丑恶,猪嘴獠牙,手持一把黝黑钢叉。 门高百尺,古朴的大门两侧有两根盘龙玉柱,上刻一副对联:“是是非非地,明明白白天”。 夜叉王见是黑白无常到来,似是早有准备,打开殿门,三人进入其中,大殿中一中年人负手站立,四十岁左右年纪,面生三拳三角眼,一双眉眼怪双轮,色青黑而又英气,状貌奇丑,八分像鬼,三分像人,额头一只月牙印记。 三铡清君侧,铁面包青天! “参见......”阎王一见对方长相,面色大变,下意识的就要朝拜,到了一半又停了下来,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似乎有颇多无奈之意。 君千殇一眼就认出眼前之人,不是包龙图又是何人?对于后者的为人他还是十分敬佩的,执了个后辈学生礼问道:“学生洛阳书生君千殇,无故被拘地府,能否请先生解惑?”他敬仰包拯为人,又都是孔子门生,故而只以先生尊称。 阎王见对方叩拜,急忙的闪到一旁,似不敢受拜,望着君千殇的脸庞久久不语,半晌才是道:“我知你心中颇多疑虑,但我无法为你解答,这个答案只能靠你自己去寻找。” 君千殇的心中愈加震撼,深知此事必然藏有诸多隐秘,其因有三,第一在他进门时阎王初见他面相满脸惊愕,更欲朝拜于他,第二包拯为人光明磊落,从不做违心之事,但目前却是遮遮掩掩,顾左右而言他,第三自己以学生之礼相拜,他满脸惊恐之意。 此事太过蹊跷,整理了一下思绪君千殇问道:“先生磊落一生,刚直不阿,为天下学子之楷模,后世敬仰之人物,昔年先生具有大无畏勇气,以微末身份,敢判帝皇家事,如今学生虽一介布衣,自认正直,未做过半件欺心害人之事,古有云天数难测,学生寒苦之身,死则死矣,为何叶倾仙亦然?是否过于蹊跷?” 包龙图后退半步,脸上挣扎之色越加浓郁,他为人耿直,眼睛里更是不容半点冤孽之事,只是此事太过重大,他不得不迟疑。 君千殇正气浩然,接着道:“先生之举亦带有诸多疑点,学生不畏死、怕死、惧死,只求死的明明白白,死的心安理得,望先生垂怜。”话毕深深一拜。 第七章 包龙图恻心点生死,雷震子铁棍断阳魂 包拯搀起他无奈的道:“我包拯一生无愧天地,不曾做过半点黑心之事,为公道敢以残血溅轩辕,但你之事牵连甚广,我亦无奈。[.超多好看小说]” 一甩手包拯别过身去,似是不愿理会于他,在前者转身的刹那,一本黑面书籍掉落地面,长三十三厘米,宽九厘米,分别代表三十三天与九幽冥域,黑皮白字,写着三个明晃晃的大字:生死薄。 君千殇急忙捡起,知是对方有意点播,也不言语,翻开书籍,第一页赫然写着叶姓共玖仟捌佰陆拾万叁仟一百人在录,他急忙的向后翻阅,俱都是叶姓之人,叶红生葵未年二月,卒乙亥年六月,享年七十五岁,叶成阁生丁目年十月,卒胡亥年八月,享年四十岁...... 在第三页的下首位置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叶阳生寅虎年四月,卒丁末年三月,享年六十岁。 君千殇清清楚楚的记得叶丞相的本名就叫做叶阳,由于叶阳是此页最后一人,他只能翻下一页,他的手指颤抖,内心激荡,有即将揭开谜底的激动,更有害怕结果的恐惧,他还是翻开了下一页,薄薄的一页纸却仿佛有万斤之重,太艰难了。 “叶倾仙生丑岁年三月,卒......” 他的双目紧盯着生死薄,生怕露掉一个字,由于过度激动他不由读出了声音,可随着他的声音传出,生死薄上的字正在快速消失。 “这!” 在他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叶倾仙三字从生死薄上彻底消失了,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叶阳的后面空荡荡的,他的脸色惨白。 生死薄上本无名,敢叫阎王如何判? “我艹?”白无常忍不住心中好奇瞄了一眼,他也没想到生死簿上的名字会自动消失,简直不可思议。 “没了?”黑无常性子直,傻傻的问道。 “阎王!你好大的胆子!” 在地府之外猛然传来一声怒吼,吼声如闷雷炸响,直震的地府颤抖,万鬼心惊,颤颤巍巍,战战栗栗,一名名牛头屎尿横流,一位位马面肝胆俱裂。[] 声音未到人已经冲入地府,但见九幽之外闯来一怪,面如青靛,发似朱砂,眼睛暴湛,牙齿横生,出于唇外,身躯长有二丈,肋生一对大鹏翅,手中一把黄金色元铁棍。 阎王面色一变,急急的道:“快走,晚上半步你命休矣。”他算准君千殇会到此,却没料到那些人态度这般强硬。 却见阎王左手一抓,殿内凭空裂开一条大缝,缝内现一道七色漩涡,漩涡之中漂浮许多白点,右手一抓,君千殇连着黑白无常一齐被摄住,阎王用力向着漩涡内一推。 三人只感一股大力袭来,尚来不及反抗,周围景色倒转,三人的身躯极速变小,已然进入七色漩涡之中。 “阎王尔敢!” 话音尚未落下,一人风驰电掣般已是来到阎王面前,身影由虚变实,恐怖的威压散出,门口守卫的两名夜叉在威压之下早成肉泥,不待阎王说话,直接一棍捣入七色漩涡中,棍子在对方的手中如开天神器一般,大如山岳,一棍子下去漩涡中漂浮的白点也不知灭了多少。 阎王怒目而视道:“雷震子你疯了不成?你可知这一棍下去死伤多少无辜生灵?造了多少孽障?”雷震子的举动着实气坏了阎王。 雷震子讥笑道:“少放厥词,你今日已犯了滔天之罪,擅自开启六道轮回,更是将此人推入其中,少不了要在斩仙台上走一遭。” 阎王冷冷道:“我的事自有天条定责,由不得你来评判,况且你当我地府是什么地方?是否太随意了些?今日你杀害凡人生魄无数,由不得天上要治你之罪!” 雷震子情知对方所说不假,但一者他身为远古之神身份高贵,二者今日之事他也是奉命而为,故而不以为意的道:“打杀一些凡人算得了什么?就是神仙我也杀过不少,就是可怜你阎王好人是做不成了,此人中了我一棍想来断无活命的道理。” 阎王大怒道:“好你个雷震子仗着身为上古之仙滥杀无辜,大天尊面前我要参你一本。”他本是极为爱民之人,生前清正廉洁,死后更是敢冒地府制度限制,放冤屈之人还阳昭雪,不然也不会被降职到第五殿来。 雷震子也知今日之事做的有些过了,停留无意,不过也不能落了面子,不惧道:“好,我就等着你去大天尊那理论。” 阎王一甩手道:“不送。” 却见原地站立的雷震子之影越来越淡,已是走了,阎王望着六道轮回的方向道:“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能走多远就看你的造化了。”他也是明白,对方在雷震子棍下生存的几率极为虚缈。 地府外,雷震子现,口吐鲜血,满脸惊恐,在地府的极深之地,十八层地狱之下,古来无人知晓之处,有一片骨海,骨海中央傲然耸立着一张王座,笑坐诸天之上,只是此时的王座是空的。 君千殇与黑白无常一同被阎王推入六道轮回中,在外看上去此漩涡甚小,一进其中,云泥之别,其内大如宇宙,包揽乾坤,五色玄光绽放,十分绚烂。 到了近处才看清白点样貌,正是一位位人魂,这些魂双目呆滞,愣愣无神,显然都是喝了孟婆汤所致,七彩星空之中有六道不同颜色的门户。 每个魂都按照特定的轨迹行走,进入应投胎之门,在六道巨大的门户上分别写着天、人、阿修罗、畜生、恶鬼、地狱,六道门户围成一个圆形,中间位置是六色光的源头,无法看清其中内容。 天道之门呈现微白之色,门上刻着日月星辰环绕一座神山之巅旋转,山巅上有一富丽宫殿,情节光明,如圣洁白莲,不染尘世浊纷。天道之右侧为人道,此门呈现淡黄色,刻四人戴冠着袍,持物站立,象征苦界众生,混沌不堪。天道之左为阿修罗道,此门呈现暗绿色,刻一位三头六臂,手持诸般兵器的阿修罗像,传说中阿修罗原本是一位骁勇善战,百战百胜的天神,能力同“天”,但因瞋心太重,又多怒好动,故而被撵出“天道”降至“阿修罗道”。与天道对立的是地狱道,此门呈现浑浊色,刻有漆黑的地狱景象,一马面狱卒正欲把一“罪人”扔进油锅中,此道为众苦聚集、悲惨至极之所。地狱道之右是饿鬼道,此门呈现亚红色,刻饿鬼手擎一人,口咬人头。此道中的饿鬼是诸鬼中最苦的,不但常受饥饿,千年万载难得一食,即便得了,也会立即被猛火所焚,烧成灰烬。地狱道之左是畜生道,此门呈现淡蓝色,刻一狮一牛一马任人驱使,互相蚕食,此道是一切动物群聚之处。 白无常立身在君千殇左侧边走边大笑道:“哎呀呀,做了几千年鬼,想不到我老白也有重新做人的一天,哇咔咔。”他三人是带着记忆投胎,只要过了轮回之门,就能得到人身重新开始一份新的生命,岂能不高兴?不必担心一殿阎王的追杀,事情完美结束。 黑无常在另一侧附和道:“是啊,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 本来三人按照阎王的推算应进入阿修罗道,因为此道不归神仙管辖,最是安全,谁知雷震子一道棍影砸下,破坏了阎王的布局。 “到个屁啊,快跑!”白无常脸色大变,撒开大脚丫子,没命的跑。 三人正沿着阿修罗之路行走,再过一刻便能进入修罗之门,一道惊天之影风驰电掣而来,远远地搅动无边风云,虽未至已感魂体撕裂之痛,三人虽极力躲避,仍无法避开,因为棍影已然牢牢锁定了他们。 白无常破口大骂道:“哪个亡八草的和鬼爷过不去?属疯狗的不成?” 黑无常道:“大哥恐怕咱兄弟没有做人的命啊,我早就劝你勾魂的时候别收人家东西,你非不听,现在报应来了吧。” 白无常哭丧着脸道:“现在说这些有屁用,要是上天再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保证做一个清廉的好鬼。” 黑白无常抱成一团,金色的棍影夹带力劈九天之威能,速度快的无法揣测,已经到了身后不足三尺之地,根本无法躲避。 君千殇奋力推开黑白无常,双目露出悲怆之色道:“难不成我君某要葬身于此?我的心结未解,我的余愿未了,我可以身死,可以魂灭,但我心不甘!” 第八章 绝境中魂灭圣龙显,轮回里神血造金身 千钧一发之际,他推开了黑白无常,黑白无常虽也是鬼身但比他要强上太多,毕竟做了几千年的鬼差,魂已经凝实到相当程度,况且他还是主要攻击目标,巨大的棍影碰撞在他的魂上,魂正在毁灭,世间至极之痛传入心海,痛至骨髓,超越撕心裂肺之痛千倍万倍,他能够感觉到魂体正快速消失。[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他的眼角划下一滴泪,一滴血红色的泪,一滴含有他的执、他的念、他对于生的渴望,更有他对她的无尽眷恋,泪划过他俊俏的脸庞,缓缓滴落,此泪凝聚了他未了的心愿,鬼者不该有泪,魂者不应有血,但他却打破了亘古法则,冲破了禁锢枷锁。 “仙儿,我们来世再见,或者没有来世了吧......”魂灭了就是真的消失了,天地之间再无一丝痕迹。 “秀才!”白无常见他被棍影吞噬疯狂的怒吼,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对方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挥不断、抹不去。 “书生!”黑无常也哭了,乌黑的脸上写满焦急之意,他们虽然没有真正的介绍过,也不曾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但已经把对方当成了朋友,有时候朋友就是这么简单,其实在彼岸花认主的时候,三人的因果就已经埋下,冥冥中一缕线已牢牢拴住三人。 谁都没有注意到,这滴含有他执念的血泪恰好滴在了腰间的纯白色龙形玉佩上,玉佩闪烁了一下,鲜红色的泪消失无踪。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魂已灭,只余一点灵明:“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他并没有惧怕,就如执刑过后将死未死的囚犯。 思绪远走,恍恍惚惚中他的魂进入了一处半黑半白的朦胧空间,空间中充满了不明气体,凭直觉每一股气体都很重,甚至哪怕一丁点取出放在泰山之巅都足以压塌对方,在无边的气体之中,一道庞大的无法形容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震撼、霸气、雍容、华贵、桀骜......,这是一个高贵的生物。(.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其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口旁有须冉,颌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天行踏绛气,天半语相闻。混沌疑初判,洪荒若始分。 “龙?”他的心神轰鸣,双目中反射回来的画面组合到一起,化作一条高傲的身影,飞腾于九天之上,吞云吐雾,纵横四海,威压震撼九天十地! 金色的龙头如黄金浇铸而成,朝着他微微一笑,笑容中有缅怀、有回忆、更有鼓励、甚至还有些惆怅,金龙喉下一片倒长的鳞片脱落,在空中变小之后朝他飞了过来,直接印入他的额头。 驳杂的记忆不停涌入脑海,浩瀚庞大,一时间他根本难以全部接收,金龙之爪抬起,在爪尖出现一滴金色的血液,起初在金龙的爪尖看着很小,可是随着龙血临近晃动之间比山岳还大,金色的血液将他包裹。 殊不知此龙乃混沌衍生之龙,天地万妖之祖,亿万年前因不明原因陨落,他的玉佩恰是一滴精血所化,他的意志打动了对方,他正在经历一场逆天的造化,一场连神仙都会红眼的造化。 此时金龙苍老的声音传入他的脑海:“小子今日老祖我送你一场造化,也算是了了曾经的缘果,得我传承后当威慑九天十地,莫要堕了我之威名。” 雷震子全力攻击之下,只听咔嚓一声,轮回通道再难以承受磅礴仙力,蹦裂开来,君千殇本就在六道轮回通道中部,处于无死无生的状态,超脱轮回,如今这一棍之下,巨大的推力直接将他打入了轮回眼中。 “碰碰。”黑白无常本也随着推力前进,谁知六道轮回中心有一层无形屏障,挡住了二人,此处就算是雷震子亦无法破坏,乃是六道轮回之根本,三界秩序之始源。 “妈的,疼死老子了,又tm撞墙。”白无常揉揉脑袋,疼的要命,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大哥快看。”黑无常一指前方,似是有什么吃惊之事,乌黑的眼睛瞪的滚圆。 “卧槽?逆天了?” 在二人前方不远处,结界内漂浮着一团金色的光,带着圣洁与霸道的气息,看不清本来面目,这团光正在靠近轮回中心。 “是他!”黑无常十分激动,因为在金光中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我就说吗,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挂了呢。”白无常喃喃自语,眼眶之中甚至有泪光闪动,是他方才救了他二人性命。 细细观之,光团中,平躺着一具人影,很模糊看不真切,但从气息上能够感受到是君千殇无疑。 在轮回之地中央位置有一怪,面目丑陋,蓬头獠牙,脚踏鳌头,此怪跪在地面,双手中紧握着一石龛,高举于额前,龛无盖,内放一巴掌大圆轮,轮上绽放六色光华,万种神通。 金色的血液包裹着他前行,无巧不巧,恰好落在轮盘的中央位置方才停顿下来,他的躯体薄弱,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金光中他盘膝而坐,六色光华环绕,胯下轮回盘旋转,额间圣光闪耀,一朵洁白之花再现,在花朵的上方漂浮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鳞片,发出金红之芒,种种神芒交织,将整座空间渲染的五光十色,熠熠生辉。 轮回盘发出六种光进入他的身体,让他将要消散的魂更加真实,甚至带上了轮回的六种色泽,与此同时,金色的血液在他的身体外游走,时而紧缩时而放松,轮回之力与神龙精血交织,彼岸之力与心灵相融。 “轮回之力塑魂,神龙精血造体!”白无常感觉喉咙发干,他面前的君千殇正在进行一场惊天动地的蜕变。 时光荏苒,最终光华内敛,一道绝世身影立身六道轮回盘上,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若秋波,一头乌黑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真似谪仙降世。 白无常朝着黑无常道:“老黑你快打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凡人之魂承受了上古之仙倾力一击竟然未死,他的脑袋有点短路。 黑无常是个实在人,哪还客气,一拳打在白无常脸上,疼的白无常呲牙咧嘴、眼冒金星。 白无常吼道:“你丫还真打啊。”不过旋即一想,自动认识对方之后,短短几天哪一件不是奇迹?奇迹多了也就平淡了。 正在二人说话的同时,六道轮回盘上站立的君千殇向着他们的方向飞来。仿佛受到了排挤,就像吃鱼卡刺了似的,轮回盘下的怪物眼皮抖动了一下,一股暴虐的气息传出,似有苏醒之意。 “阿嚏!” 一个大大的喷嚏喷出,形成一股飓风,三人尚来不及反应就被吹入六道轮回之门,在最后看了一眼方向君千殇才放下心来,因为他们进入的是人道,光影闪过,三人的身影消失。 入目是一片极尽灿烂的光华,照在身上暖暖的,没有喧嚣,没有争端,只有寂静与安详,眼皮十分沉重,昏厌欲睡,就在他双目将要完全闭合的刹那,一股冷意充斥心头,让他清醒了些,光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黑暗。 枯寂而冰冷的黑暗中,或许只有他的双目才是唯一的亮点,孤独无助不停的涌上心头,他感觉自己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只小鸟,怎么飞也飞不出黑暗的怀抱。 眼皮已沉重到了尽头,他真的累了,朦胧中,他似乎在黑暗的尽头看到了一缕光芒,他心有所感,光明只是短暂的一瞬,黑暗才是永恒主宰,但正是这短暂的光芒,诞生了生命与希望,因此,虽然我们都自黑暗中来,却注定要用此生追随光明。 生之为光,死则为暗,生死轮回,性命运转。 第九章 夜月下偶得广陵散,群芳阁二常已投胎 扬州古称广陵,又叫维扬。(.)文人都喜对月抒怀,扬州便成了令人神往之地。 古有云:“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一句话道尽了扬州风情,脍炙人口,成为经久不衰的传世经典。 扬州的月是极美的,皓月当空,皎洁如玉,似薄纱那般轻柔,又似白雪那般纯洁,像天真烂漫的孩子,又像矜持含羞的少女,叫人怜惜,又叫人生情。 正值深秋时节,广陵的夜也带着几分寒冷与萧瑟,夜渐渐深了,一片乌云悄悄溜过,遮住了半边月华,灯火通明的二十四桥也暂别了往日的喧嚣,难得的静了一会,月冷星稀,微风拂面,几片枯叶随之落地,桥头处,一位白衣青年独坐,胯下是冰凉的桥面,略显单薄的身躯斜靠在桥头栏杆上,手中拿着一壶酒,时不时的喝上一口,对月独啄。 朦胧的月色倾洒在大地上,似为这广陵镀上了一层银纱,瑰丽而神奇,撒在他倾斜的侧脸上,月色、人色,如诗、如玉,白皙的脸庞带着令人心疼的衰颓。 他的思绪远去,似回到了烂漫的年华,一位飘飘若仙的女子正款款走来,一颦一笑都是那般美丽,不想忘却,不曾忘却,更不能忘却。伊阙中你我并肩而行,白马坡下姻缘已定三生,那一年的牡丹盛开的极好,开满了洛阳城的大街小巷,有花的地方就有你的身影,你在花海中翩翩起舞,如那风中精灵,花中美蝶,那一刻我看的呆住了,花美、人更美。 你说你想看一眼扬州的西湖,我来了,此时的西湖最瘦,唯其瘦方能显其美,曾经的海誓山盟萦绕耳畔,久久不曾停歇。八百里洞庭湖外,佳人素手相牵...... 思绪飘荡,很远很远,月色中乍见西湖上一莲蓬小船缓缓驶过,船头坐一中年雅士,深衣鹤氅,手扶琴弦,抚琴者并未让他多留半刻,心神未离,琴声已响,玄起处风停云滞,人鬼俱寂,唯工尺跳跃于琴盘,思绪滑动于指尖,情感流淌于五玄,天籁回荡于苍天,仙乐袅袅如行云流水,琴声铮铮有铁戈之声,惊天地,泣鬼神,曲毕中年人朝着他问道:“你懂了吗?” 君千殇的内心掀起滔天巨浪,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正是早已失传的十大古曲之一广陵散,定睛凝神,再看湖面,哪有人影半点。[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二十四桥明月夜。”在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充满笑意的稚子之声,听到声音他一直喝酒的脸上也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这一笑,当真如天仙临凡,美艳不可方物,很难想象居然要用美来形容一名男子。 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又跑来一名孩童,约七八岁的模样,长得黝黑锃亮,十分敦实,一排小牙齿倒是十分洁白,出口对道:“玉人何处教吹箫?” 本来极美的诗词,到了俩小孩的嘴中不知因何变了味道,而长相白皙的小男孩还不怀好意的笑着重复了一遍:“教吹箫啊教吹箫!”尤其是最后三字故意加重了语气。 两个孩子相视一笑,在对方的眼中都有着一抹猥琐之色,白皙的男孩个头稍微高些,瘦瘦的,小脸蛋粉雕玉琢,跑到君千殇的面前脆生生的道:“我就知道你又跑这来了,都过去八年了,你还不能释怀吗?” 白衣男子正是君千殇,而跑来的两个孩子,一个是白无常,另一个自然是黑无常,八年前他们阴差阳错的来到此地。 此地名为广陵,却不是他们熟知的扬州,仅有几处地名相似而已,其余的相差甚远,君千殇是带着肉身转世,自然不能投胎,他直接从轮回门中飞了出来,而黑白无常是魂体状态,所以只能投生娘胎方能入人世。 群芳阁是广陵最大的烟花之地,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上至达官显贵,下至三教九流无一不有,而他们三人恰恰落在了群芳阁中。 要说也邪门了,黑白无常二人转世的娘亲正是群芳阁阁主花姐,而且还是百中无一的双胞胎,要说他们兄弟俩的来历颇有些奇特。 话说八年前群芳阁来了一位身着华丽相貌堂堂之人,出手阔绰,那时花姐还是徐娘半老的美人一个,而来者也十分奇特,不喜阁中的年轻女子,反倒是对花姐情有独钟,花姐又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自是满心欢喜,一来二去俩人就勾搭到了一块。 花姐见对方仪表堂堂,为人谦虚有礼,而且还自称有三十年的积蓄,真把花姐心上喜欢的不得了,每天浓妆艳抹,搔首弄姿,使尽了浑身解数讨好对方,而对方也如饿狼扑食一般,真个是干柴遇见了烈火。 谁知此人阳光物甚伟,且懂得床上鏖战之法,深入浅出,精吸狗舔,花样百出,颠龙倒凤,两人大战了三天三夜,只把一个花姐弄的骨肉筋麻,烂肉一般,与死人无二,谁知花姐一觉醒来,哪还有半点对方身影。 伸手向着下面一摸,湿漉漉的,尽是些污浊之物,由于对方的猛烈进攻,两片玉门大开,再难以闭合,而在玉门中间贴着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花姐亲启,吾乃一介贫民,并无半分银财,身穿绫罗尽是顺来之物,到此三日有余,感念花姐抬爱,成夫妻美事,没齿难忘,为报花姐知遇之恩德,特将三十年积蓄精华奉上,叨扰数日,不胜感激,念花姐恩宠,无颜久留,特留书信一封,珍之重之,勿念。 这一封书信看完把花姐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冒烟,合着对方不过是个小偷,顺来一件衣服,来此装大爷,三十年积蓄不过是精虫而已,她白白让人草了三天。 花姐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动用多方人脉打探,可对方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信息全无,后来此事不了了之,可是过了两个多月,花姐感觉情况不对,经常呕吐不说,还十分喜食嗜睡,最重要的是红铅迟迟没来,这可吓坏了她,又过了些时日,情况愈加严重。 她本来就生气,天天骂娘,还怀了人家的种,她先去抬了磨盘,又喝了打胎药,三十六般法子,七十二般神通都用了,可是肚子里的孩子不但没小,反而更大了些,甚至还抗议似的用脚踹她肚皮。 实在无法,一咬牙生了吧,孩子是早产,不满九月就降生了,还是双胞胎,可是这俩孩子长相十分奇怪,一个长的特白,一个生的特黑,好像不是一个爹的,阁中的女子都拿这事调笑花姐,说她人老心不老,与两猛男车轮大战。 女人都是心软的动物,再说自个儿身上掉下的肉,哪有不疼的,花姐将两个儿子当成是宝贝疙瘩,而群芳阁中的众位姑娘也是十分关爱两个小家伙。 再说君千殇掉落群芳阁之后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诸位姑娘哪见过这般儿画中一样的男子,十分魂魄勾去了九分,一个个喜欢的不得了,为了争夺他大打出手,差点产生对决,后来还是花姐老练,让她们轮班照看,此事才得以平息。 昏迷了七天他才醒转,莺莺燕燕立马围了上来,嘘寒问暖,生怕他受了一点委屈,接下来的时间他都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因为每一名女子看见他的眼神都像是恶狗看见了食物,仿佛要活生生的吞了他。 更有甚者直接跑到他的房间中衣衫不整、酥~胸半裸、媚态百出。他本该离开的,可重塑肉身之后对于事物的感应增强了十倍不止,在花姐的腹中感受到了黑白无常的气息,所以他一直不曾离开,而是默默守护。 直到黑白无常降生,他的生活才渐趋稳定,也不知黑白无常和那些女子说了什么,现在那些女子对他都有些远离,甚至惧怕,他也乐得清闲。 在群芳阁呆的久了也就熟络了,他喜欢在阁上弹琴,抒发内心感慨,他的琴声婉转幽咽,引人入胜,闻之欲醉,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他的名声远播,甚至有许多富家女子想要与他春宵一刻,但他心中已有所属,难容她人。 他成了群芳阁中的琴师,对于钱财他不爱,有时候女人比男人出手要大方的多,打赏的钱都进了花姐的腰包,花姐每天都乐的合不拢嘴。 第十章 夜半归家花姐问罪,淫心驱使偷窥春光 淡淡的月光从天空洒向大地,照亮了静静流淌的西湖,夜幕下,点点星光伴随着孤寂的残月。[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君千殇坐直了身体,有些伤感的回道:“有些事不是想忘就能忘的,时间并不能洗刷一切,只会愈加沉淀,更加真实,也更加清晰。”曾经的一幕幕深深的烙印在脑海深处,挥不去也斩不断,秋风萧瑟,无声吹过湖面。 白无常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有模有样的坐在了旁边,而黑无常也不客气的坐在了白无常边上,月色下一大两小并排坐在桥头。 白无常伸出稚嫩的小手,老练的拿过他手中的酒壶喝了一大口洒脱的道:“人生得意须尽欢,给。”说着话,将酒壶递给了黑无常。 黑无常接过酒壶,一脸憨厚的表情,也喝了一口酒接道:“莫使金尊空对月。”这小哥俩一唱一和的,对的十分工整,让这凄凉的景色多了几分暖意。 君千殇一把抢过酒壶笑道:“你们两个不能喝酒,不然花姐又该怪我纵容你们了。”只有面对二人的时候他才能感受到一丝真实,确定他不是在做一场梦,一场摧毁了他人生的噩梦。 “走了。”拎着酒壶他率先的走在了前面,洁白的月光下,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正如寂寞的他。 “哎,等等我们。”黑白无常紧随其后,屁颠屁颠的跟上,他们已经成了生死相依的朋友。 回到群芳阁已经是后半夜了,街上早就熄灭了灯火,在熟悉的阁楼下,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女,身穿绫罗,眉头紧锁,一脸的焦急之色,正在门前来回的踱着步子,一边走一边骂道:“两个小兔崽子,也不知跑哪野去了,这么晚还不回来,看回来我不扒你们的皮。” 君千殇走在前面,见花姐在等待,道:“花姐,这么晚还没休息?”花姐平日里虽势力了一些,但本性不坏。 现在他可是群芳阁里的红人,日进斗金的饭碗,花姐含笑道:“还没呢,两狗崽子不回来我也睡不踏实,他们没找你去吗?”君千殇没说话,用手指了指侧面的一个胡同。(.) 花姐心领神会的吆喝道:“唉,看来今天晚上俩狗崽子是被大狼狗叼去了,回不来了,关门吧,别待会进来些流氓,我这儿可都是些娇弱女子,哪里拿得住。”话毕,转身要锁门了。 黑白无常闻听此言,急忙从胡同口跑了出来笑道:“花娘,等会关门,我们回来了。”两兄弟贼头贼脑的,就想跑进房间。 “站住。”花姐的脸拉的很长,颇有些怒发冲冠凭栏处的味道,君千殇一见情况不妙,急忙闪人了。 白无常平时灵动一些笑呵呵的道:“花娘我们两个不过出去小玩一阵,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说完话他就后悔了,急忙的用手捂住嘴巴。 花姐鼻子耸动,绕着俩人转了一圈,火冒三丈的道:“你们两个小崽子还敢喝酒了?胆儿肥了啊!” 白无常伸出两根嫩嫩小手指,拇指和食指半捏在一块儿,放在眼前形容道:“就喝了这么一丢丢儿,我们也是因为君哥心情不好才陪着他喝了那么一点。”眼珠子一转,君千殇早没影了。 花姐将信将疑的道:“真的?”俩人撒谎的本事年年见长,唬的花姐团团转。 白无常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似的道:“不信你问问小黑。” 黑无常诚恳的道:“是的,一人就喝了一口。”黑无常实在一些,一般不会撒谎。 白无常见花姐已经相信了,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没什么事,我们哥俩回屋了啊。”蹑手蹑脚的就想开溜。 花姐在后方直接拽住俩人的耳朵恶狠狠的道:“想跑哪那么容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白无常夸张的叫喊道:“杀人啦,亲娘杀亲儿子啦。” 花姐又好气又好笑的道:“兔崽子你到先喊上了,贼喊抓贼,想当初老娘十月怀胎生你们容易啊,要知道你们这样不如生下来喂狗算了。” 白无常可怜的道:“花娘您这话就不对了啊,我可是听说当初是谁为了弄掉我们哥俩抬了磨盘?又是谁喝了打胎药?是吧老黑。” 黑无常将头点的和拨浪鼓似的,花姐一脸无奈,每次有事情这俩小子就拿这事说话:“行了行了,别装了,走,回屋吧,娘给你们做了好吃的。” 白无常性格喜动,一刻也呆不住,在一个偏僻的旮旯白无常偷偷的对黑无常道:“兄弟想不想看点好东西?”笑容十分猥琐,眼睛里都是你懂的神情。 黑无常也是一闷骚的货,压低声音道:“哥哥什么好动西?” 白无常拉着他道:“去了不就知道了。” 俩人东拐西转,看样子轻车熟路,在一处房门口停下脚步,房中正发出靡靡之音,白无常用眼神示意,黑无常心领神会的趴在了地上。 白无常踩着黑无常的肩膀,趴在门上,用手指在舌尖湛了些口水,向着窗户轻轻一按,一个小眼出现,偷眼向里面一瞄,好一副春光之景。 只见其中二人,一男一女,一肥一瘦,男子生的肥头大耳,连毛胡子,五大身材,如猪八戒在世一般,女子倒是生的十分水灵,眉间一点丹红色,带着无限风骚,男子正趴在女子身上,狠命的抽送,恨不能把身体都塞进去,干的女子直翻白眼。 黑无常在下边撅了半天,眼巴巴的道:“哥哥哎,里面好看吗?给我看看呗?”光听声音自是不过瘾的,正应了句老话叫做望眼欲穿。 白无常安慰道:“等会,等会,马上就好。”这种激战片段,谁不想多看几眼? 只听屋子中声音越加迅捷,犹如狂风暴雨,风卷残云,过了好一会声音方才止住,男子死狗一般的趴在女子身上。 白无常意犹未尽的道:“到你了,上来吧。” 黑无常一脸兴奋的窜了上去,定睛一瞅,两人早完事了,正穿衣服呢,不由得埋怨道:“哥哎,你吃肉也得给我留口汤啊,都完事了。” 说话的时候,白无常脚下一崴,两人站立不稳,都向着房内倒去,门本就是虚掩着的,两孩子都掉进去了。 肥头大耳的男子见有小孩进来不满的道:“哪来的倒霉孩子?” 白无常不乐意的道:“说谁倒霉孩子呢?你才倒霉孩子呢。” 女子自然认得他们俩急忙解释道:“呦,大爷你看看你,和两个孩子叫什么劲啊,别生气了,气大伤身,你放心等你再来妹妹一定尽心竭力的伺候您还不行吗?”他们俩是群芳阁中的姑娘看着长大的,都没孩子,所以对二人格外关爱,待男子走后,女子一脸无奈的道:“俩小崽子可害苦了姑奶奶,就因为你们俩我还得白让这狗揍的操一回。” 女子一摆手,他俩赶紧跑了,黑无常边跑边埋怨道:“哥哥,你忒不地道,以后不和你一起了,好处都让你一人占了。” 白无常陪着笑脸道:“兄弟,说啥呢?你放心有好事哥哥哪能忘了你啊,你跟我来。” 黑无常耷拉着脸跟着,不一会又到了一处房间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房间没关门,两人蹑手蹑脚的溜进去,只见房间中央放着一只大木桶,桶内是满满的温水,水中飘着许多艳红色的玫瑰花瓣,水雾弥漫,整个房间透出一股诱人的馨香。 在木桶前放有一粉红色纱帐,薄薄的,上面挂着几件女子贴身的衣物,透过纱帐,隐隐约约见水雾中一只玉手轻抬,洁白无瑕,羊脂美玉一般,乌黑色的秀发比绸缎还要润滑三分,胸前春色若隐若现,直看的兄弟俩鼻血横流。 “干什么呢?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正在二人看的聚精会神之时,最不想听见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花姐出现在二人身后,一手揪一只耳朵,将二人逮了个正着,一看二人的鼻子淌血花姐焦急的问道:“和谁打架了?怎么还流鼻血了?” 黑无常诚实的道:“没什么,偷......” 话到嘴边让白无常捂了回去笑道:“偷偷的溜出去摔了一跤。” 花姐掏出手绢替他们擦了鼻血,朝着房间中喊道:“小浪蹄子,你洗澡怎么不关门呢?”她是过来人,啥事不知,明知是儿子的错,还怪到女子身上。 洗澡的女子豪不生气的调侃道:“我说花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咱么群芳阁是敞开门做生意的,还怕客人看不成?没人看怎么赚钱啊?” 花姐骂道:“你真是骚的没边了,我告诉你啊,少打我俩儿子主意。” 女子调笑道:“花姐看看你说哪去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呵呵,不如将二位公子交给我如何?我保管让他们满意。” 花姐一听,心知纠缠下去无果,道:“打住啊,你要敢打我儿子注意,小心老娘把你两片骚唇给你缝上。”气哄哄的带着两儿子就走了,女子依旧在自顾自的洗澡。 第十一章 弦上结缘飞雪论琴,暗地坏心充军边塞 夜深了,万籁俱寂,君千殇盘膝坐在床上,腰背挺的笔直,脑海中一篇经文流转,蛮荒诀-气血篇!气属阳,血属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 渐渐他进入入定状态,体内气血共舞,相生相衍,相辅相成,隐隐的竟是有溪流之音传出,随着时间推移,响声越来越大,到后来犹如浪海怒潮,幽暗的房间内,乍现一缕光明,光源处正是他的肉身,过了三刻,他睁开双眸,光华敛去,握了握拳,发出噼啪爆豆之响:“八年时光,气血篇终于小成,光凭力量而言,已有九牛之力。”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又是半年光景,君千殇成了名噪一时的红角儿,疯传广陵,其精湛的琴艺更是被传颂的如同神话。 大将军南宫烈在军中素有威名,其人豪气干云,备受敬仰,老来得女,高兴之至,此女名南宫飞雪,长的若出水芙蓉,清香白莲,天姿国色,凡是青年俊杰无不倾慕,但此女眼光颇高,一直待字闺中。 南宫飞雪自幼饱读诗书,文采斐然,尤其钟爱音律一道,素闻君千殇琴艺了得,遂起了拜访之心,琴之一道她自问颇有钻研,故而只是抱着品评的态度前往,谁知对方一曲作罢,她愣在原地久久未动,余音袅袅,绕耳不觉,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后经常与君千殇论琴。 南宫飞雪虽是女扮男装,终有泄露时候,被一爱慕者得之,其心甚妒,此人乃望远侯之子望三川,许多人都要给其三分薄面,他甚是喜欢南宫飞雪,一味追求,但迟迟无果。 谁曾想他一直梦寐之人,竟主动与陌生男子接触,他自然怀恨于心,他的手下有个谋士,名赖三,献上一策。边线战斗一触即发,眼下正是越国招兵之际,让他利用手中权柄,将君千殇纳入军队,一者远离广陵,二者战场上死伤亦是难免之事,能不能活命就仰其造化。 望三川稍加点播,几个溜须拍马之辈暗暗上心,几日后一队士兵早早就到了群芳阁,不加言语,强行的抓走了君千殇,黑白无常自是不甘,只能与他一同被带走。 花姐站在群芳阁门口,老泪两行,说不出的凄苦,若不是阁中众女眷拦着就要拼老命了,后来花姐携重金按家登门拜访,可是家家四门紧闭,不是称病就是外出,直把一个花姐气的直骂:“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我看你们这帮狗狗操的连婊~子都不如。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因为对方摄于望远侯的威望,哪个敢管? 来拘捕他们的兵役非广陵本土之人,队长叫做张尽忠,因在家中排行老三,人送绰号张三,副队长叫做李宝国,家中排行第四,人称李四,一路上两人半句口风不漏,倒是亲卫兵偶尔的低语几句,他如今所在之地名为青州,境内有五大帝国盘踞,分别为楚、赵、吴、越、梁,他所处之地便是越国境内。 在两位队长的押解下,渐次出了广陵城,地上积满了黄的有些泛黑的落叶,远天上,不再是白云朵朵,仰望天空,呈灰白之色,一株株残老的古树在风中伫立,片片落叶自树上飘落,枯萎的树干上光秃秃的,几只乌鸦在空中盘旋,累了便停在老树枝头,仅存的几片残叶也随之掉落。 在城外十里之地众人方才停止步伐。此地早有许多壮丁等候,约千人左右的样子,看其穿着打扮,应都是广陵之人。壮丁分为两队,一队是在广陵临时抽调的兵力,膀大腰圆,虎背熊腰,面容冷峻,一看就是久经训练之人。另一队则是些皮肤白皙,身材嬴弱之人,显然都是一些倒霉的富家子弟,或者农商之人,他们三人自然归于第二队。 张三到了之后,守备士兵急忙行礼,可见其地位不低,张三朝着众人道:“诸位想必已经知道此次征兵的目的,吴国大军压境,边疆告急,所以临时抽调各城一部分壮年服役,废话我也不多说,现在都到军备点报上姓名年龄家庭住址,领取军服,一个时辰后马上出发,火速支援前线。” 在张三身后有四辆大马车,膘肥体键,鬃毛黑亮,车上装的俱都是些铠甲弓箭之物,在马车边上竖一面旗帜,上写着军备处,旗子下坐着两名文官,前方放一方桌,上有笔墨纸砚,以及一本花名册。打仗之前都是要记录一番的,不然将来跑了、丢了、或者战死了都没人知道。 先领取军服的是广陵的本土军队,这些人身体素质好,腰板挺的笔直,有一股精气神,他们每人都得到一件崭新的铠甲,还有十两碎银。 他们三人被分到了二队的正前方,也就是打头的位置,白无常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用手拽了一下君千殇的衣角小声道:“君哥这次咱哥三有难了,瞧这张三鼻孔朝天的样子,也不知是个什么官。” 黑无常在俩人后边钻了出来露出一排小白牙接口道:“据我观察,按照他的朝天角度应该是小队长级别的。” 白无常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去去去,一边去,君哥此事你怎么看?”三人中君千殇是主心骨,重要事都问他。 君千殇思索了一下道:“我所料不差的话,张三的官位不低,应是二五百主级别。” 白无常张大嘴巴好笑的道:“二百五主?” 黑无常一脸纯真的道:“啥?二百五?很大吗?越国人真会玩,挤破头的去当二百五。” 君千殇瞧着二人滑稽的样子笑着解释道:“越国士兵五人为一伍,设伍长一人;二伍为什,设什长一人;五什为屯,设屯长一人;二屯为百,设百将一人;五百人,设五百主一人;一千人,设二五百主一人。其中,“二五百主“也称“千人主“,刚才来的时候我尚不能断定,如今倒是有八分把握。” 听完他的解释,白无常吃惊的道:“这么牛掰?” 君千殇点点头接着道:“嗯,自五百主以上,各级指挥官都设有自己的亲兵卫队,大约占其所率总兵力的十分之一,如五百主的卫队为五十人,二五百主的卫队为一百人,校尉的卫队为一千人,大将的卫队为四千人。你们看他的贴身亲卫有多少?。” 黑无常伸出黝黑的小手探着头查了一下道:“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人。” 君千殇有些担忧的道:“他针对的是我,你二人何必趟这趟浑水?况且此去路途遥远,罪是少不了遭的。”他不想让二人去,因为他们太小了,且不论心智怎样成熟,身体终归还是两个八岁的孩子。 白无常倒是看的开,洒脱一笑道:“说啥呢君哥?咱三是从六道轮回里一起跳出来的兄弟,你打听打听,什么人有这么大福分?有这种机遇?这是上天的安排,反抗不了,你就乖乖享受吧。” 白无常是个小人精儿,顿了一下接着问道:“君哥你说这次咱是得罪了什么人?这么神通广大竟能调动一个二百五长抓咱三?” 君千殇笑着回道:“此事逃不过四个字。” 黑无常眼巴巴的问道:“哪四个字?” “争风吃醋。” 白无常着急的道:“君哥您就别卖关子了,说呗。” 君千殇回道:“此事针对的目标是我,而我一直身处群芳阁中,从未与人发生争执,既然问题不在我,断然是与我相交之人,而且这人定是个女子,身份还颇为不低!” 白无常与黑无常二人对视一眼同时道:“南宫飞雪!” 君千殇打了个响指道:“对了,据我所知南宫飞雪有一爱慕者,乃是望远候之子望三川,其心善妒,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白无常恨的牙根直痒痒道:“这小亡八居然暗害三位爷爷,气煞我也。” 君千殇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稍安勿躁,此事虽事出突然,但也并非无解。” 白无常问道:“此话怎讲?”他一听君千殇之言,便知对方必有后招。 君千殇一笑道:“我在群芳阁八年有余,添为琴师,名声渐显,日久必然遭妒,焉能不知树大招风之理?相识之人尽是豪门贵胄,其中又以女子居多,今日之事固然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但我君某人也不是这般好算计的,早已将今日可能发生情况暗示相交之人,这些女子虽无实权,但真正运作起来,却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庞大能量。”说到最后他的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黑无常摇晃着脑袋,颇有些诗意的道:“成也红颜,败也红颜。” 白无常一推君千殇,道:“到你了君哥。”一队的人已经领完了,到二队了,他是头一个,急忙上前。 记录的文官扫了他一眼道:“叫什么名字?年龄几何?家住何处?有什么亲人?”一扫之下他稍作停留,因为对方无论是长相、气度都像是大家之人。 君千殇一抱拳道:“广陵书生,姓君名千殇,二十有八,家中无亲,只余两名异性兄弟,一人名叫花小白,一人名叫花小黑。”黑白无常心中十分感动,对方是真的将他们当成了亲兄弟。 文官边上一人倒是十分客气的道:“给这是你的。”接到手里一看,不过是一件破旧的军服,别无他物。 第十二章 色字当头文官溜须,琴师无踪风起广陵 “下一个。(.无弹窗广告)” “这?”君千殇有些迟疑了,因为前面发的俱是些新衣,且还有十两碎银补贴,唯独到了他这儿衣衫破旧不说,补银也打了泡影,出于涵养他还是客气的问道:“大哥是否弄错了?为何在下的是一件旧衣?” 文官也是受了上边指示,鼻不是鼻,眼不是眼,老大不耐烦的道:“没错,没错,都是这样的。”望远候的名声甚广,欲溜须拍马之辈自然不少。 白无常跑上前一把将旧军服仍在桌子上气道:“就这破衣服能穿吗?衣不蔽体的,还一股馊味?”本就一肚子火,如今见到这般旧物更是添堵。 文官姓马,唤作马有才,一见说话的是个孩子,腰板一挺不客气的道:“哪来的野孩子,滚一边去,军家重地岂是你能撒泼的?” 白无常一蹦多高,在群芳阁他可是说一不二的主,人称“混世小魔王”。什么时候受过这等鸟气怒道:“爷爷虽小也是个带把的,知荣辱、报圣恩,响应我大越号召,抛头颅、洒热血,为国捐躯义无反顾,说大了是为国争光,说小了就是为了护佑你这等吃男人饭拉女人屎的怂包。”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大义凛然,甚至后面跟着的众人还爆发了强烈的喝彩之音。 把一个马有才气的从座位上“蹭”一下站了起来,嘴唇颤抖,浑身哆嗦,一巴掌抽了过去,大巴掌带着呼呼的风声。他家有些势力,在军中作威作福惯了,何时被一个小孩奚落过?本想借着机会向望三川表表诚意,再者也能满足一下虚荣心。 一只白皙有力的手牢牢抓住了马有才的手腕,修长的手指如同钢筋一般,他根本挣脱不开,五指用力,骨骼撞击之音发出。别人可以欺负他,但不能欺凌他的兄弟,他自幼孤独,别人的关怀正是他最为珍视之物,龙有逆鳞,触之则死,君千殇冷冷的道:“你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长了些,不介意的话,我帮你剁了如何?”他的肉身乃祖龙精血重铸,如今已经修成气血篇小成,强度自是一般人难以比拟,且祖龙的手段通天彻地,万不会做那等揠苗助长之事,赠与他的只是一个契机。[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他的眼神如刀锋般冷冽,刺骨啄心,马有才的冷汗唰唰的向外冒,一是摄于对方的威势,二他的手腕的确疼痛难禁,他不是未见过世面之人,但眼前人却带给他极强的压迫之感,好似一座泰山罩顶,磕磕绊绊,无穷的话语都烂死在了腹中。 正在他惊恐万分之际,君千殇扫了一眼掉落的毛笔提醒道:“军爷您的笔掉了。” 马有才正愁没地儿下台,闻听此言急忙的捡起掉在地上的笔,求助似的望了眼张三,谁知张三好像不认识他似的,将头别到了一边,定了定心神他才是接着问白无常道:“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有无亲人。” 白无常翻了个白眼,牛哄哄的道:“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花名小白是也,痴长八岁半,家中有老娘一人,名叫闭月羞花怨,沉鱼落雁愁,谁人称绝色,花姐太风流。还有春、花、秋、月四姨娘,梅、兰、竹、菊、四姑姑,恭、喜、发、财四姐姐,还有......” 马有才一听对方滔滔不绝哪有尽头,赶紧制止道:“够了够了,说家庭住址。”在张三转头望天的时候,他就知此回摊上事了,故而态度也稍客气了些。 白无常一拍胸脯自豪的道:“广陵群芳阁。” “群芳阁?”马有才吃惊万分,两只眼睛瞪的和癞蛤蟆似的,因为群芳阁在广陵的名气太响了,他家中虽有些势力,但群芳阁是什么地儿?英雄冢、销金窟,哪位出手不是一掷千金?他家虽也有些钱财,但群芳阁也只能偶尔逛逛。 一听他是群芳阁的,马有才尚来不及说话,他边上的文官到站了起来热情道:“小少爷真是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宏愿,真乃我辈之楷模,在下也是广陵城的,小姓冯,贱名小琪。” 白无常十分受用道:“过奖过奖。”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拍了拍冯小琪的肩膀老气横秋的道:“小气啊,以后到了群芳阁你就说话,提你白哥绝对好使。” 冯小琪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似的道:“是是是,您说的是,小人以后就靠您罩着了。” 马有才心里暗骂一声:“妈的,被冯小琪这小亡八占了头彩。”不过他也非凡人,变脸的功夫早练的炉火纯青,带着谄媚的跟老菊花一样的笑容道:“哈哈哈,古语说的好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瞅咱么就是自家人,您放心我一定给您记的仔仔细细的。” 白无常瞥了他一眼不爽的道:“不是野孩子了?不让我滚边去了?” 马有才挠挠脑袋正色道:“哪能啊,您要是野孩子,我们就是大街上捡来的了,以后只要用的着兄弟的地方您说话,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 白无常指了指桌上的破衣服爱搭不理的道:“我们的军服咋说?” 冯小琪急忙的递上一套崭新的军服道:“这才是您的军服,您试试合身不?不合适我让后勤再改改。”正所谓见缝插针。 白无常一指后面的两人道:“他们的呢?” 马有才唰的又拿出两套崭新的道:“这呢,这呢,早就给您准备好了。”、 白无常这才有了点笑意道:“孺子可教也。” 马有才偷偷的压低声音问道:“白哥听说您那去了一位美娇娘,唤作金碧骄,长的天姿国色,兄弟也不求一亲芳泽,只求共饮水酒一杯,余愿足矣。” 白无常一瞅对方那贱样心中鄙视了八千遍,不过还是拍着胸脯保证道:“没问题,一句话的事,喝杯水酒算啥?共度春宵又有何不可?” 君千殇捅了一下白无常逗道:“白哥威武啊,一句话就能搞定金碧娇?” 白无常白了他一眼道:“傻子忽悠,疯子听乐呗。” 此事就算揭过,余者都领到了一套军服,吃了点干粮,稍作整顿,千人部队就上路了,白无常是闲不住的主,走出没二里路,就勾三搭四的闲聊开来。 且说君千殇消失之后,广陵暗潮涌动,凡与他伦琴之人,都得之消息,诚如他所言,女人的能量是庞大的,甚至可说是恐怖。 礼部侍郎姓张名亮,乃是官宦世家,在朝中颇有威势,此时的他躺在一张八角双分太师椅上,轻轻摇动,面前放着一四腿金丝楠木的六棱小方桌,桌上摆着宫廷御用的茶具一套,淡淡茶香从杯中透出,闻之欲醉,心神流连于山水之间,心旷神怡。 茶已沏熟,正是好时候,他忍不住的拿起茶杯,品茗一番,茶杯放在鼻前狠狠的嗅了一口,正欲向嘴中送,一道雷霆般的吼声在身后骤然响起:“爹爹不好了,出大事了。”吓的张侍郎一哆嗦,茶全洒在了大襟上。 张仕郎这个疼啊,脸疼、心更疼,茶叶可是皇帝陛下钦赐,沾了龙气的,拉长脸道:“怡儿何事如此惊慌?女孩子家家疯疯癫癫成何体统?”嘴上虽是这般说,他也没办法,因为这个闺女是出了名的淘气。 在张仕郎的后方跑来一女子,身段秀美,穿八宝软缎衣,腰间一块玲珑玉,叮咚作响,足下三寸乌金鞋,肤质白皙,丹青如画,不施粉黛,似嗔似怒间带着无限风韵,摇晃着张仕郎的太师椅急道:“快跟我走爹爹,救人要紧。” 张仕郎无奈道:“闺女啊,就算要救人你也得说明缘由啊,不然爹爹从何救起?” 于是乎张静怡将望三川利用手中权柄强行抓走君千殇之事和盘托出,中间免不了添油加醋,将君千殇夸成举世难求神男子,将望三川贬成卑鄙无耻真小人。 第十三章 历尽艰兮晋城难入,边荒战乱苦尽苍生 秋是收获的季节,举目远眺,满眼尽是金黄颜色,如同来到了黄金国度,茂茂圣光。(.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一缕微风拂过,金黄色的麦田略略倾斜,整齐划一的样子如做错事的孩童向着天穹献上崇高的敬意。 风夹杂着丰的气息,成熟而又别有韵味,夕阳渐远,橘黄色的光芒自九天垂落,普照人间大地,地平线上幽静的小路蔓延,延伸到行走的人儿脚下,光倾洒在每个人的脸上,反映出万般神态,有疲惫、有辛劳、更有思家的味道。 思父、思母、思亲国! 迎着光,一支队伍浩荡前行,边疆告急,他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风尘仆仆的汗水,张三的眉头紧皱,边疆不停传来军令,越国的安危迫在眉睫,手臂挥动,鞭子抽在马臀上,烈马吃痛,乌黑色的马头仰天嘶鸣,“嗒嗒嗒”马蹄奔腾间,带起阵阵尘沙。 广陵的精锐士兵还好些,尚能跟上张三的步伐,向后望去,强行抓来的散兵哪还存多少意志,昼夜不停的赶路让他们的疲惫达到了顶点,满脸疲倦,脚步虚浮,刚刚参军时的那点新鲜劲早被蹉跎的路程磨光了。 在这群散兵的前头,有一道身影显得有些“另类”,因为他从开始到现在没喊过一句累,更没有拉下半步距离,而且从他轻便的动作来看,似乎还游刃有余的样子。 此人二十多岁年纪,一头乌黑色长发藏在头盔中,下方是一张精致的脸,刀削似的五官,一双剑眉高挑,眉目下一双寒潭似的双眸熠熠生辉,谦谦君子风,俊俏小郎君。男子的旁边是一辆马车,两匹膘肥野马卖力的拉动,古铜色的车延上并排坐着四人,两大两小,俩大人一边赶着马车,一边拿着扇子给俩小孩扇风,满脸的阿谀之意,俩小孩一脸享受的表情,鼻子中哼着小曲:“一天晚上,二人同房,三更半夜,四腿朝天,舞舞扎扎,六神无主,七上八下,久久不停,实在舒服。[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两个小孩拍着手,打着拍子,你一句我一句,开心的唱着从未听说过的歌谣。 “老大你累不累啊,累了就上来坐会。”说话的小孩皮肤白皙,尖尖的脸蛋,七八岁年纪,一双眼睛贼溜溜的。 “呵呵,不碍事。”君千殇笑笑,气血篇小成后,他的耐力、体力、感知力都大幅增长,他也想试一下身体的极限。 黑无常心疼的劝说道:“哥哎,您就别撑着了,这都跑了三天了,就是正规军也累的不行了。”他说的是实话,哪怕是广陵抽调的精兵此时也带着三分邋遢意。 君千殇含笑不语,他们离开广陵已三日光景,走了起码一百五十多公里,人困马乏,但距离目的地尚有一段距离。 工部侍郎王斜源疑心甚重,变化多端,每有事发生,必当左右思想,夜不能寐,晨时一妾暗示殇之事,他稍留意,午间其妹再示殇之事,其心偶动,入夜糟糠之妻又示殇之事,心方笃定,深夜年迈老母亲示殇之事,三人于虎,必有成焉。 南宫飞雪得到消息后,彻夜难眠,其父又常年在外领兵,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过她并非寻常女子,急中生智,透过丫鬟将殇之事外传,追求她的人本就极广,闻听此事个个和打了鸡血似的献媚。 广陵闻其琴音者众多?惊为天人者俞甚,狂风骤卷,朝廷动荡,越国的天变了,先有礼部侍郎张亮上奏大参望远候之子,后有工部侍郎王斜源上奏,这还不算大大小小跟风之人不计其数,望远候虽位高权重,也难敌众臣合奏,无奈之下忍痛割爱,将望三川发配边疆历练方堵住悠悠众口。 第五日光景,人困马乏,再难行进半步,张三只好休整半日,缓过些劲头来方继续前行,到第十日的光景,在众人期盼已久的目光中终于是到达了目的地。 日暮时分,残阳胜血,古道愁肠,垂垂老朽,光有些刺眼,伸手挡在额前,望去,一座巍峨的古老城池静静的耸立在天地之间,古朴的墙体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灰褐色的墙面一道道刀削斧凿的痕迹见证了战争的残酷,一队队士兵正在忙碌着,抬着岩石水泥等物不停的修补城墙上的破损处,血一样的光芒照在他们的脸上,是一张张年轻的脸孔,脸上尚带着稚嫩之色,污泥倒扣在面上,本该灵动的眸子写满了麻木,他的手边有一处凹陷,血水向着外边不停流淌,在凹陷内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死不瞑目,嘴唇苍白,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士兵一甩手扔掉了流血的头颅,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继续修墙。 残阳、断墙、古道、悲凉...... 战争带来的只能是灾难,胜也好,败也罢,苦的只有人,背井离乡,妻离子散,白发人送黑发人。苦熬了十天,终于盼到了终点,广陵的士兵带着解脱的表情仰面栽倒,重重的躺在厚实的土地上,实在太累、太乏了,在不远处还有几支队伍,都是各城临时抽调的士兵。 城门紧闭,“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他们没有编制,只能在城墙外扎营,张三苦苦哀求,换来的是不屑的冷哼,因为在城外驻扎很危险,如果夜间遇到吴国偷袭,这些人无一能够生还。 月夜下,君千殇枕着稻草,望着天空,思绪万千,或者明天就要冲锋陷阵,马革裹尸,能否活下来尚未可知,黑白无常在他的边上,三人并排躺着,马有才与冯小琪进城去了,他们家里有背景,反倒是张三留了下来,倒是让君千殇颇有些惊讶。 白无常换了一个姿势,让身体更舒适些豪迈的道:“大风起兮云飞扬!”月光洒在他洁白的小脸上,长长的睫毛抖动,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煞是可爱。 君千殇双手抱在脑后中气十足的接道:“威加海内兮归故乡!”他的拳头暗暗攥紧,就算拼上性命他都会保护二人周全。 黑无常的脸在月光下反射着黝黑的光芒接茬道:“安得、安得兄弟兮守四方!” 黑夜、残月、兄弟情,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翌日清晨,晨钟敲响,城门大开,两排骑兵列队而出,在两排骑兵的簇拥下,一道人影缓缓现身,但看此人,头戴紫金冠,身穿蚕丝莽袍,足下一双白底黑帮高腰靴,紫褐色头发,面不生明须,喉头无突,举止动作似女非男,正是边关高难镇九千,古来第一大太监! “参见九千岁!” 文官下轿,武官落马,全军朝拜,越国有训,军中不行跪拜之礼,拱手之礼便可,张三等十位千人主在前,万兵在后,同时行礼,场面恢弘。 九千岁傲慢的扫了一眼,颇为不满的道:“你们十位千人主奔走了一月有余,就带回这些杂兵?”声音尖锐,宛如女子。 张三离的最近,急忙的拱手回道:“启禀九千岁大人,时间仓促,况又是临时抽调,难免有些不齐,不过大人放心,只要给我等半月时间,定能让他们与精兵无二。” 九千岁听闻此言,扬鞭一指不屑的道:“就凭这些杂鱼训练也是浪费时间,明日就让他们去战场杀敌吧,一则消耗敌方兵力,二者减少晋城负担。” 张三心知此时参战,这些人万万没有活下来的道理,恳求道:“千岁大人,他们都是临时抽调之兵,毫无作战经验,这样冲锋陷阵与送死无二,还望大人三思。” 九千岁冷笑道:“为国捐躯何等荣耀?就这么定了,无需多言。”侧身掉转马头就欲离开此处,死多少人与他无关,他只关心胜败。 “大人请留步。” 在万人队伍中一道清朗声音传出,虽不大却传遍三军,寻着声音望去,一道儒雅俊秀的身影映在众人眼帘,眉目如画,人洁白皙,丰神如玉,气宇轩昂,宛若画中仙,本是极为普通的兵服穿在身上又为他加了几分英雄味道,若遗世之独立,羽化而登仙。 第十四章 舍生敢论千岁官途,忘死方显儒生本色 为保万人身家命,孤胆旋照老大人! 只见九千岁身旁有一侍者,面白无须,叶眉弯细,唇瓣菲薄,三分像人,七分如妖,牵着马匹,手捏兰花指,趾高气扬的愠怒道:“大胆奴才,千岁大人也是你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真狐背后有老虎,狐假虎威装大爷。(.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君千殇面色平静,客气的问道:“敢问大人名姓?” 侍者嗓门提高八度,生怕旁人听不见似的道:“我乃大内御前总管******是也。”挺了挺弯了一辈子的老腰,声音中带着骄傲与自豪。 君千殇仔细的瞧了他一眼,似有所悟的道:“原来不是九千岁大人啊,那您凭什么替千岁大人回话呢?或者您认为您官位够大,已经达到可以无视九千岁大人的地步了吗?”话里藏刀,言中有剑。 ******气的直哆嗦,他发现对方根本是在给他下套,而他还傻傻的往里钻,就像是生吞了一大口黄莲,明明苦的舌头都麻了,还无法吐出来,如鲠在喉。 对方尚不及言语,君千殇接着问道:“难不成温大人觉得九千岁大人有些碍眼了?欲取而代之?或者诚如您所说千岁大人不是我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您难道就可以随意使唤不成?” “噗通!”******跪倒在地,豆大的汗珠吧唧吧唧的往下掉,因为他发现九千岁目露寒芒的瞅了他一眼,他虽在朝中有些分量,可对于对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白无常伸出大拇指赞道:“君哥!牛!” ******急忙辩解,头磕的和捣蒜一样,九千岁摆摆手,朝着君千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怕死吗?”话语冷淡,如广寒降雪,秋日飞霜。 君千殇施了个礼道:“小人不才,一介寒儒,姓君名千殇,惜命更怕死,但有些话却不得不说,不然就算是死也不得安生。” 九千岁见此人气宇轩岸,回话之间对答如流,不似普通人物,语气略缓道:“有什么话说吧。”能够在朝中混的风生水起,不光需要运气,还需要过人的实力与惊人的手腕。(.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君千殇上前一步带着大无畏的勇气道:“千岁大人怕是朝堂之路绝矣!” ******“嘡啷”一声抽出腰间佩剑,就欲砍杀君千殇,九千岁制止了他,颇有兴趣的道:“继续说。” 君千殇解释道:“大人位高权重,圣心眷顾,委以重任,定想做一番事业,报陛下之隆恩,如今外患堪忧,大人弃新兵于战场,无异二桃三士,外兵死,内兵变,人人自危,军民分心,则晋城不攻自破矣!视为不忠!” 张三听对方说话腿肚子都打颤儿,这算是捅破天了,胆子也忒大了些,君千殇接着道:“天地君亲师,人生于天地之间,受父母恩德,今边荒战乱,民不聊生,稚子扶战,保卫家国,因您之言,兵不能训,力不能达,徒增伤亡,马革裹尸,亲恩未偿,视为不孝。” 君千殇的声音越发高昂,声音传遍整个晋城:“凡我越国子民,都有匡保社稷,驱除鞑虏之决心,上苍可鉴,天下本一家,宇内皆兄弟,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血流成灾,新兵必惶恐而逃,军心动荡,老兵必随其败,老幼不能扶持,兄弟不能同心,视为不义。”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字字珠玑,言言渗心,他就是最为耀眼的明珠,绽放着绝世的光芒,声音铿锵有力道:“忠、孝、义,国之本也,三本不存之军焉能取胜?败者,圣威降怒,大人必难辞其咎,官路绝矣!” 九千岁闻听此言,犹如醍醐灌顶,平地炸雷,半晌说不出话来,不过他并非常人,话锋一转道:“暂缓新兵参战也并非不可,但我有一条件。” 君千殇一抱拳道:“但讲无妨,凡能功成不复推辞。” 九千岁恢复了冷静,颇有些玩味的道:“他们不上战场的话,你便要代为前往,而且要去最危险的冲锋营,可敢否?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放弃。”他不是宽宏大量之人,君千殇今日之言已经得罪了他,报复是必然的,******瞪着他,一副挑衅的模样。 他环视一周,是一张张年轻的脸,有羞愧的、有自责的、有低头不语的、更多的却是希望,甚至有人跪在了他的脚下,哭天抹泪的求他答应,或者这就是人性的劣根吧。人之初,性本恶。 白无常担忧的道:“君哥三思啊,会死人的。” 黑无常也劝道:“就是君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又不认识他们。” 君千殇微笑了一下从容道:“如此在下就承千岁大人美意。”九千岁二话没说,掉头走了,一场风波终于平息。 张三走到他的面前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道:“兄弟多谢,今后无论发生何事,只要你言语一声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辞别了张三,告别纷攘,换来短暂的平静,只剩下三人,君千殇道:“你们连夜离开吧,今日之事全在我一人,与你二人无关,我欠你们的已太多了。”冲锋营是极为危险的,九死一生。 白无常白嫩的小手从腰间拽出一把匕首,放在了君千殇的手里道:“要么杀,要么留。” 君千殇一看黑无常,黑无常急忙双手捂着耳朵道:“听不见啊,听不见。” “好兄弟!” “好兄弟!” “好兄弟!”三个人,三只手,紧紧的扣在了一起。有一种情叫亲情,有一种酒叫朋友,有一首歌叫兄弟。好兄弟,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鸡鸣三声,东方乍现一抹鱼肚白,晋城的士兵整装待发,身体站的笔直,如猛虎出闸,挺胸抬头,满腔热血,数万人的队伍,浩浩荡荡,铺天盖地,恢弘壮怀。安得雄狮千百万,不破凶虏誓不还,青血照耀人间世,纵埋黄山也心安。 三军点将,蓄势待发,城楼高壮,晋城大元帅站立,头戴猛虎盔,身穿雄虎甲,手中一把方天朔,足下一对银光靴,面若关主,眼似铜铃,长髯倒卷如钢锉,俯视着士兵,道:“吴国大举来犯,我大越岌岌可危,正是杀敌立功之机,男儿当壮志凌云,抛头颅洒热血,国破则家亡,想象一番,当吴国大兵直入,全面占领我国,你们过的将是什么样的日子?是亡国奴!你的妻子将会沦为他人的玩物!你的儿子也会成为下贱的奴仆!你们愿意这样吗?” 不得不说大元帅的话语很具有煽动力,充分的调动了士兵的积极性,让人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恨不能马上开战,将敌寇杀尽才好。 “杀尽敌寇!还我河山!” “杀尽敌寇!还我河山!” “杀尽敌寇!还我河山!” 晋城大元帅见情绪已然调动,万众瞩目中一挥手,命令道:“衅鼓!” 战鼓雷动,三军齐整,一头头活着的牛羊被宰杀,士兵推出一面超大号的军鼓,一丈左右方圆,大元帅取牛羊之血淋于鼓面,血从鼓面流下,不一会原本暗黄色的鼓面被染成了血红之色。 数万大军的最前方并排三人,三人十分另类,与气势恢宏的大军看上去十分不和谐,一高两矮,高者满面儒雅,虽穿着军装却像是一位书生,左边一矮者肤色白皙,大眼睛贼溜溜乱转,右边一位像从煤堆里捡出来的,黑不溜秋,在晚上绝对看不见。 白无常捅咕了一下君千殇道:“君哥,这些士兵是不是都脑袋进水了?元帅不过说了几句好听的,你瞅瞅他们和打了鸡血似的,真当打仗是儿戏呢?” 君千殇无奈道:“人心难测,战场无情,有时候看的太透彻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黑无常颇有感概的道:“唉,人道最是无情啊。”白无常和君千殇同时望向他,像是看怪物一般,他有些尴尬的挠挠头,黑脸上挂着两朵小红花。 衅鼓之后,城门大敞,三军开拔,浩浩荡荡直奔敌方,黑白无常虽然个子小些,但奔跑的速度一点不慢,一双小退嗖嗖的,就连大人都撵不上,用俩人的话说这叫天赋,其实他们两人做鬼差之前曾碰见过一位奇人,传授他们神行之法,所以才跑的这般迅速,而且此法只有他们兄弟能练,换句话说,地府就是看准两人跑的快才让他们当的鬼差,每人手里拿着一根二尺长的铁棍,不理会周围异样的目光奇葩三人组踏上了战场,敢带二人上战场他也有一些底气,因为现在的他肉身确实强的吓人,白无常曾说过,就算是一流的高手也难以胜他,他唯一欠缺的就是战斗经验而已。 第十五章 谁言秀才纸上谈兵,遍地烽火人间惨景 远景何晃晃,旭日照万方。(.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在晨的呼唤中,一轮骄阳乍现,露出了红彤彤的半边脸,如含羞的美人儿,动情而瑰丽。金灿灿的光辉染红了天际,道旁的柳树低垂着头,柔顺的接受着晨光地沐浴,挺拔的杨树像健壮的青年舒服的伸臂,杂草微润,带着点点凉意,薄雾浓稠化作颗颗晶莹宝珠点缀其上,静谧而幽怨。 忽然,大地颤抖,群山惊壑,隆隆巨响,透过浓雾能够看到一片黑色影像正在快速临近,如黑云压城,待得近了些,才看清其中面貌,是一支乌黑色的钢铁洪流。 雾未散,越军便动了,中央步军十万,两翼骑兵各五万,共二十万大军,带着必胜的信念,带着报国的决心,浩浩荡荡,气震山河,势崩日月! 解甲远赴战场,誓死捍山河! 在越军的中央位置有一辆古老战车,独辀、两轮、方形车舆,驾四匹马,车上三人,一人头戴紫金冠,直摇,身穿黄金锁子甲,太大,足瞪浑铁靴,过重,身如柳絮随风倒,喉头无凸似人妖!万岁身下第一人,官坐极品九千朝!身旁一人扶持,面白无须,面白比****不差儿,胡须比女子还稀,若问此人何名姓,太监头头******! 晋城三十里处,两军对垒,目之所及,火光耀耀,一排排士兵穿着骄阳似火的战甲,斗志昂扬,火光吞天噬地,越军如冰,吴军似炎,水火自古难容。 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响彻云霄,战争拉开了帷幕,越军营垒的大军随之出动,两侧骑兵率先而行,像是两把利刃,直插敌人心脏,铁骑践踏着地面,战马嘶鸣,十万中央军手握长剑,跨着整齐的步伐,层层递进,推山撼岳,大军过处山河颤抖,四野惊尘! 骤然之间,吴军鼓声号角大作,纛旗在风中猎猎招展,中央步兵带着无上威势汹涌而行,如火神临凡,横扫人间,弯刀在手,寒气逼人,在光的折射下更添无数凶悍,每跨三步大喊“杀”,碎金裂石,从容不迫地隆隆进逼。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与此同时,两翼骑兵呼啸迎击,重甲步兵亦是无可阻挡地“凶物”,恍如黑色海潮平地席卷而来。 吴国中央军前方,迎面奔来一人,头戴玄铁盔,身穿玄铁甲,手中一把玄铁大剑,沉甸甸,长六七尺,和小门板似的,足下蹬一双玄铁战靴,剑眉高挑,双眸好似下凡之月,威凛凛、貌堂堂真似人间战神郎!君千殇面色凝重,铺天盖地的兵种着实让人震撼,不入战场难明其意,握紧手中长剑,向后叮嘱道:“一会两军交兵,你们就躲在我的身后,尽量不要露头。” 第一次上战场,按理说应该忐忑、彷徨、惧怕,可不知为何,当他穿上铠甲,踏入战场的时候,他的心出奇的宁静,好似已经经历了千百回,这种感觉很奇特,陌生又熟悉,似乎源自于灵魂本能的一种释放。 军者善谋,兵者善战,乌黑色的重甲兵化作一柄长矛,矛锋所指,所向披靡,尖端处是一道战神般的伟岸身影,所有的兵都用一种敬畏的眼神望着他,昨日他还是被人嘲笑的废物,今日他却以倾世之姿震慑群雄。 力拔山兮气盖世! 在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小步兵,十分的不起眼,一米上下的个头,很容易淹没在人海中,左边一人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贼溜溜的乱转,右边一人黑漆漆的,和煤球近似,满脸憨厚,不过俩人的速度着实不慢,就算是军中的神行太保也无法与二人媲美,也不知这么短小的腿是如何办到的,两人异口同声的笑道:“得令。” 白无常边跑边疑惑道:“君哥这仗打的不对啊?” 君千殇的肉身之力正逐步开发,身穿二百多斤玄铁战甲依然面不改色,回道:“哪不对了?” 白无常接着道:“书上不是说战场之上群雄掠阵,小兵摇旗,大将单挑吗?然后胜者攻,死者逃吗?” 君千殇叹息一声无奈的道:“庸臣误国,庸医误病,庸书误人,如你所言仅是幻想而已,在战场上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战争的胜败主要看双方兵力的多寡以及主将的统筹能力,还有粮草、地理等等因素。” 黑无常骂道:“坑爹啊,****个仙人板板,合着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金瓶梅都扯淡呢?” 白无常打住道:“我说老黑,三国演义和水浒写了战争,西游记也算勉强搭边,金瓶梅咋搞?” 黑无常有些忸怩的道:“那,那床上战斗不也是战斗吗?” 君千殇解释道:“也不能全怪作者,一来作者乃文弱书生,不曾打过仗,二者单挑既简单又能突出人物鲜明性格,这样才符合大众口味。” 终于两军排山倒海般相撞了,若沉雷响彻山谷,又如万顷怒涛扑击群山,其势惊天,其威撼地!长剑与弯刀铿锵飞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密集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颤抖!天地翻覆,日月无光! 军中之军,钢中之钢,两军都曾拥有常胜不败的煌煌战绩,都是有着慷慨赴死的猛士胆识。铁汉碰击,死不旋踵,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整个山原都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所湮灭.....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战火升起的浓烟,滚滚扶摇,红与黑的碰撞,火与水的厮杀,不死不休的战斗,死尸伏地,赤血千里,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战争,却依然持续。 凄厉的嘶吼是战争独有的旋律,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暗中操控,以天为弦,以地为底,苍生为笔,鲜血为墨,以死亡为韵调,谱写一首人间至悲之曲。 疯狂的杀戮,炽热的烽火,使得两军兵士欲加地愤怒,战争越发激烈,吴越百年之争或许将要在今日拉下帷幕。 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倾洒在了城楼之上,守城的皆是老弱妇孺,光照在脸上,是疲惫不堪,是对于生活的无奈,胜了,三军庆功,败了,亡国之奴,但这真的是他们想要的吗?或许他们希望的仅仅是过上几天平淡的生活,砍一捆柴,点一缕炊烟,饮一壶浊酒,粗茶淡饭...... 战斗在升温,死亡不但没有暂缓战争的脚步,反而使其更加猛烈,一场空前绝后的战役,从日出到日落,从黎明到黄昏,当最后一缕光芒消散,黑色笼罩了大地,鸣金的号角终于响起,经过短暂的失神之后,才是醒转,身心交瘁,紧握刀剑的手此时也没了力气,兵器滑落,曾经的战友倒在了血泊中,乌黑色的大地上断壁残垣,干涸的血液结了厚厚的痂,扣在地面,如一张饕餮巨口,露出狰狞的笑容。 “嘀嗒。” 清如流水,柔如丝绸,润人心扉,扣人心弦,如高崖之水滴落,溅在天青石面,士兵的脸呈现陶醉之色,心灵出现短暂的超脱。 琴音入耳,君千殇的脸色巨变,直接拽住黑白无常,向着晋城的方向大步奔走,白无常问道:“咋了老大?” 君千殇焦急的道:“快走,迟则生变,琴非人间琴,曲乃绝世曲,马上就要有大变故了!” 话音甫落,琴音陡变,声律高急,刀光剑影,风卷狂沙,金戈铁马,虎啸猿啼,如苍穹之剑断斩人间,****地面,迸裂石砾。杀音入战局,兵将皆狂张,鸣金再无用,十方炼狱景。 人性尽失人非人,兽性大发兽吞兽,双眸嗜血多渴望,休论敌人是故人。 战场上方,九幽虚空,一盘棋,两人对坐,左边执白子,右边执黑子。左首一人,头戴黑白双色冠,身穿太极两色袍,腰间一抹混色带,手中一把山河扇,足下一双道家靴,头发乌黑如泼墨,双瞳漆黑无白边,窈窕美色如冠玉,风流倜傥俏才人,道海之中无我名,魔涯之中难觅踪,谁人不知吾来意,道号阴阳乱乾坤。右首一人被一团乌云笼罩,阴森森,诡谲谲,难见真容。 左边一人道:“人间多执念,欲海本无边。” 右边一人道:“莫言人间苦,缘法自问天。” 第十六章 鼓震惊雷贤臣猛志,双弦齐奏音消魂散 琴声伊,战乱始。[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千军万马之中,一道霸道身影,悍然独行,一步落下,已在十丈之外,肉身之力恐怖如斯,白无常被他夹在腋下露出个小脑袋问道:“咋整君哥?他们都疯了。”哀鸿遍野,修罗景象。 黑无常在另一处胳肢窝下,同声道:“天欲使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正在奔跑的君千殇稍显错愕道:“你们二人不受琴音影响?” 白无常眼皮一挑,自豪的道:“那是必须的,也不看看哥是谁,哥可是无常转世第一人。”自古以来怪事多,谁人听过无常转世说。 黑无常憨厚的接茬道:“没错没错,就是听不懂谈的什么曲,不过挺好听的。” 君千殇旋即释然:“黑白无常乃千年老鬼转世,魂魄强度超乎想象,自非凡人可比。”口中有话,脚下却不停,少时,带着二人冲出了战场。 白无常拍拍胸脯心有余悸的道:“可吓死宝宝了,不行咱三跑吧。” 黑无常附和道:“要滴要滴。” 杀声、喊声、惨叫声、声声入耳,君千殇凝重的道:“不行,我若走了,此处无一人能生还,我要回去,你们回晋城等我。” 白无常笑道:“做英雄我俩也不能落后不是,说吧给我们什么任务?我兄弟二人别的不行,腿脚还快些。” 黑无常呲牙道:“要滴要滴。” 君千殇也知事有轻重,延误不得,道:“给我取一副七弦琴来,无论用什么办法,要快!” 黑白无常同声道:“得令。”声未落,人已不见踪影,迅如疾风,快似闪电,兔子跟风难,恶犬扑骨慢。 君千殇转身侧步,毅然步入战场,不为杀生,只为救灵,玄铁铠甲在身,让他可以肆意前行,断其根方能止其源,突破重重阻碍,在衅鼓前方才停下身形,战前鼓面被兽血所染,如今流的尽是人血,真不知衅鼓还是衅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击鼓的原是一彪形大汉,长八尺馀,腰大十围,袒胸露乳,勇力壮绝,如今凄惨倒地,尸首分离,口衔人耳,鼓锤断裂,鼓前立身,双眸含煞,铁拳舞动,狠狠的撞击在鼓面之上。 “轰!” 如春雷炸响于耳畔,霹雳回荡于九天!杀音为之一顿,山河为之肃然!轰然巨响中,一首旷世之词应运而出:“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鼓声如雷,响达数里,声震瓦掉,词惊后人,塘鱼惊跃,地动山摇。三军暂缓,眸露微迟。 鼓声再响,狂风骤雨,铺天盖地,若大河大浪,奔腾不息。语调高亢:“三十年功名尘与土,八千里云和路。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三军暂停,浊眼渐明。 三声鼓响,铁中铮铮,双拳如骤,荡气回肠,君千殇双目如电,如同古贤临世:“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架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重重一拳,含了他的意、他的念、他对人间惨境的怜,鼓难堪负,破碎开来,拳入鼓中,音动千里,如江河直泻,曲折回荡,鼓停,其声未止。三军呆立,悲从中来。手中之血,非敌之血,身披残躯,挚友之体!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夜渐深,人渐冷,夜凉似水,月色如华,星辉点点,如梦似幻。 沿着月光望去,一道皎洁身影悬于天穹,云堆翠髻,荷衣并蒂,纤腰楚楚,珠翠辉辉,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月下,当真如瑶池降世,广寒临尘。 一月、一人、一琴。 月色朦脓,难睹天容,女子开口,若珍珠落盘,清脆悦耳:“敢问先生名姓?” 君千殇抽出鼓中之手谨慎回道:“在下广陵书生君千殇,不知姑娘芳名?”夜半,空悬,独身,非鬼即仙。 女子玉手轻抬,半遮秀口道:“小女子姓瑶,单名一个姬字。”音若黄鹂鸣翠,甘甜沁脾。 君千殇摘去双臂上厚厚的玄铁重甲接着问道:“我闻姑娘琴中并无杀机半点,何苦为难此地众人?” 女子叹息一声,颇有些无奈的道:“受人之托而已。” 君千殇执了个书生礼道:“姑娘既无杀人意,小生斗胆能否请姑娘高抬素手,放过他们?” 瑶姬摇摇头道:“若是白日尚有些可能,但此时已经晚了。” 月如银盘,悬空高挂,不知不觉间缺了一个小口,就像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舔了一下,银白色的光芒倾斜在地面,一位士兵下意识的举头望月,瞳孔中是月的倒影,淡雅清秀。忽然,他凄厉的惨叫,双眸渗血,他用双手死死的扣住眼窝,恨不能撕裂才好。天空生了变化,好似出现了什么恐怖之物,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月吞下,人间陷入漆暗,伸手不见五指,仿若末日来临。 大地颤抖,浓重的压迫感袭来,令人窒息,遥姬面色大变道:“速离此地,否则断无生机!” 地抖动的更剧烈了,若怒海狂涛,一股无法形容的煞气从地底钻出,此煞太浓,形如污水,壮似黑烟,吴越两国士兵面露惊恐之色,一则可怕的传说在脑海中浮现,传闻此地原是一处山谷,山清水秀,忽一日,血雨倾盆,乌云掩月,无数残尸从天而降,整整三日,血染红了地面,尸填满了深渊,每逢月夜,必有亡魂嘶鸣,魂乃百战之魂,生前从军,死后练兵,天不能收,地不敢留,生当人杰,死亦鬼雄! “杀!” 腥风烈烈,战旗飞扬,万马奔腾,赤血遗熵,百战神兵,破土而降,浩浩荡荡,铁蹄锵锵,踏破六国王城,赤膊舔伤,谁人掠锋芒? “大秦铁骑!” 八年来君千殇从未这般吃惊过,上古之兵竟在此地重现,说明了什么?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他从六道轮回门投身此地又是为何?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煞气冲霄汉,杀气更无边! 吴越的精兵在大秦铁骑之下,脆弱的和稻草一般,休说攻击,他们俩反抗的意念都没有,危机关头,黑白无常二人如两道旋风飞驰而来,两人手中抬着一张七弦琴,君千殇盘膝而坐,置琴于膝端,琴头向右,琴尾在左,轸子置于右侧。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古井无波的道:“焚香。”黑白无常知道他的规矩,早就准备妥当。 清香飘散,琴音悠然,起首时,俨然潺源滴沥,响彻空山,有淙淙的山泉,潺潺的小溪,淡泊、优雅、深邃,意境深远。 乐音入耳,铁骑竟是一窒,短暂停留,君千殇五指见血,巨大的反噬之力侵入五脏六腑,欲将其毁灭,仿佛在告知他,大秦铁骑的威压不容亵渎。 “哎,你不怕死吗?”在他的耳边悠悠传来女子的叹息。 君千殇抬头,朝着天空坚定的道:“生何欢,死何惧,但求无愧于心!”话毕,双手快速抚动,琴音陡变,若幽泉出山,风发水泳,怒海波涛,大有汪洋浩瀚不可测度之势! 音波如昼,铁骑迟发。乌发披散,随风而舞,面色苍白,血滴落在弦上,五脏受创,其痛难言,但他不曾停止,因为他不能停,更不敢停,停下代表的是吴越士兵的死亡,百万铁骑前,他对月独弹,白衣染血。 就在他五脏俱焚之际,另一道琴音加入战场,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峨峨兮若泰山! 两道倾世之音合奏,犹如鸾凤和鸣,蛟龙怒吼。息心静听,宛然坐危舟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几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际矣。 高山流水,绝迹人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二人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眼,随即,曲调由疾入缓,好似轻舟已过,势就倘佯,时而余波激石,时而旋伏微沤,洋洋乎,诚古调之希声者乎!” 曲终,魂散...... 第十七章 半世奸佞合该吐血,一纸文书二鬼得财 白无常将黑无常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兄弟,我这有桩大买卖你干不?” 黑无常四下望了望,内有吴越两军乱战,外有大秦铁骑虎视眈眈,脑袋摇的和波浪鼓似的道:“不干,不干,啥买卖也不干。[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白无常毫不在意,眼珠子转转,自言自语的道:“看来好处只能我一人得了,这九百万两该咋花呢?”表情淡定,胜券在握,诱饵撒下,静待上钩。 黑无常脑袋嗡的一下,带着颤抖的语气问道:“多、多、多少?” 白无常很满意黑无常的状态,一字一顿的道:“九、百、万、两。” 黑无常脸涨成猪肝色,鼻孔中喘着粗气,眼珠子瞪的比老牛还大,道:“干了,必须得干!”正是做鬼差元宝蜡烛多喜爱,转世人不改本性喜贪财。 于是乎,黑白两影缠绕,化作两股旋风,辗转腾挪,于万军中穿针引蝶,又有琴曲为掩,终是来到了中央战车的位置,车上二人,一人紫金冠不在,锁子甲乱歪,浑铁靴有缺,蓬头垢面,不似官极大千岁,到似要饭臭贫窑。另一人,玉面塡泥,如杂猫画桃,体态糠糟,半抽羊癫乱挠,御前头头多愣,痴傻之儿无用。天下黎民本一般,何苦地来何苦天?******的双手死死掐着九千岁的脖子,也不知有多大仇恨,过度用力之下,九千岁舌出唇外,白眼外翻。 黑无常欲救九千岁,被白无常拦住,白无常揪住九千岁的脖子,啥也没说,“啪啪啪啪”上去就是四个大嘴巴,正在乱抓的九千岁,双目顿显清明,可******还疯着呢,使劲掐他脖子。 九千岁一见身边有人,记忆尚处于断片中,后面发生之事根本不知晓,居高临下的命令道:“该死的奴才,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救我?现在救我可赐你二人全尸,迟上一些定要你全家满门抄斩!”声色俱厉,八面威风。(.$>>>棉、花‘糖’小‘說’) 白无常白痴似的撇了他一眼,朝着黑无常道:“兄弟咱走吧,这人疯了没救了。” 黑无常很是配合的道:“好嘞。”兄弟两个头也不回的朝着别处走去。 ******和打了鸡血似的,双手越发用力,血痕都勒了出来,九千岁忙改口道:“别、别、别走,只要能救我,什么事我都答应。” 黑无常实在些,就要回去,被白无常拉住了道:“再抻一抻,这样一会免去许多口舌。”他是在为自己增加筹码,让九千岁少几分转圜余地。 九千岁见对方脚步一顿,心知有门,谁知对方又走了,只能客气的道:“两位小恩公,求求你们救救我吧,只要救我性命,在下万金相酬!” 黑白无常哪能真走,又饶了回来道:“当真?” 九千岁如今快被掐死了,哪还有撒谎的心思,保命要紧,忙道:“当真,当真。” 白无常掰开******的一只手,让黑无常拽着,他不太信任九千岁,故而留着一只手继续掐他脖子,道:“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九千岁都快急疯了道:“这兵荒马乱的哪去找纸和笔啊。” 白无常眼珠一转,呲牙笑道:“别着急,我都准备好了。”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支狼毫笔与一页写好的文书。 歪歪扭扭,字迹潦草,不过言简意骇,倒是不难理解,一扫之下他的面皮当即垮了下来,上书今吾九千岁有难,身陷囹吾,多蒙两少侠舍命相救,感恩涕零,无以为报,甘愿奉上九百万两以示酬谢,口说无凭,立字为据。他有些为难的道:“在下为官清廉,一向自律,怕是......。”他倒不是拿不出九百万两,只是平时乃是个惜财的奴才,不愿拿而已。 白无常朝着黑无常道:“老黑放手。”黑无常拽着******一只手本就费力,如今自然乐得松开。 没了黑无常的束缚,******双手合璧,九千岁是真的怕急了,急道:“别别别,我签还不成吗?” 须臾签完,白无常在腰间解下匕首,寒光闪闪,九千岁顿感脖根后凉气直冒,以为对方要杀人灭口呢,慌道:“你要干什么?我都签字了。”堂堂九千岁,权倾朝野,此时在二人的折磨下,眼泪在眼圈打转。 白无常抓住九千岁的手指,刀一划,指尖见血,不顾对方疼痛,笑呵呵的指着欠条道:“麻烦您再给按个手印。” 九千岁沾着血按了个手印,希冀的道:“两位小兄弟,现在可以送我出去了吧。” 白无常心满意足的收起欠条,小脸灿烂如花,一脚将******踹到一边,客气的扶起九千岁笑道:“自然,自然。” 黑无常趴在他的耳朵边道:“哥哥抬这么大个人出去可得费不少劲。” 白无常回道:“送啥送?嫌命长啊?再说咱还得守着君哥呢。” 只见白无常从腰间摸了摸,翻找半天,才拿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纸,上面密密麻麻的画着圈圈,鬼画符一般,赖赖唧唧的,黑无常刚要说话,被白无常踹了一脚,颇为肉疼的道:“千岁大人,此符乃三清祖师幼年得道时所画,有趋吉避凶之能,我兄弟二人也是凭着此符才能行走于大军中,但此符只有一张,你拿着此符,心中默念三清祖师名号,一路向西,千万别回头,回头就不灵了,保你无事。”白无常双手颤抖,眼中尽是不舍,比割肉喝血还要疼几分嘞。 九千岁见对方年纪轻轻,身无几两肉,就信了八分,再加上对方的表情、动作不似作假,心也就放下,他哪知人家做了几辈子的鬼,岂是他活了丁点岁数可比的? 九千岁手持道符,心中默念三清祖师名号,飞速的逃命去了,待九千岁消失之后,黑无常忍不住问道:“哥,咱俩专用的擦屁股纸这么神?我咋不知道?” 白无常手掐五雷指印,挺胸抬头,高深莫测的道:“无量天尊,天机不可泄露。” 黑无常的心始终悬着,担忧道:“那他死了咱的钱不打水漂了?” 白无常道:“放心,就算他死了,还有家人不是?再说这种人死了活该,还为民除害呢,算咱哥俩一功德,不说了,去君哥那边看看。” 当两人回来的时候,大秦铁骑正逐渐消散,白无常吃惊的道:“我艹?真弄没了?”别人不知大秦铁骑的凶狠,他可是清楚,鬼能披血,念能成煞!鬼之雄者! 曲毕,弦断,天清地明,月夜下,一男子端坐百万军中,手抚残琴,十指染血,眉如西柳,眼似潺潺,不染凡尘,仙姿翩翩。淡淡的道:“散了吧。”语虽淡,却让人无法违逆。 少时,吴越大军撤离此地,空中突传一道清冷声音,带着质问的语气道:“瑶姬你好大的胆子,私自放走祭品,致魂血不足,老祖无法脱困,我宗数十年布置更毁于一旦,且魇月已过,两仪封魔阵再开需等百年光景,此罪你担的起吗?”无形中天空陡现四道黑影,分四方站立,成合围之势,阴风飒飒,雾霭沉沉,时而隐匿黑暗,时而乍现虚空,说话的是正西方的黑影。 瑶姬斜了他一眼,素手轻扬,葱白玉指微动,玄奥音刃透琴而出,一瞬已是临身,东方的黑影动了,五指成爪,后发先至挡住了音刃,道:“瑶姬大人息怒,魍无意冒犯。”“噗!”魍口吐鲜血,周身黑气乱窜,受了不轻的伤势。 瑶姬冷冷的道:“此事我一力承担,你们退下吧。” 屈指一弹,一颗龙眼大小的丹药飞出,稳稳落入君千殇之手,瑶姬道:“此丹能治愈你的伤势,有缘、再会。” 不等他答谢,瑶姬的身影已经开始变淡,君千殇大声道:“不知姑娘府居何处,改日在下一定登门道谢。” “巫山,云雨阁!” 丹药入口即化,馨香扑鼻,一入腹中,化作滚滚热流,通达四肢百骸,一会的功夫,便觉伤势好了大半。站起身君千殇坚定的道:“也该是我君某人解惑的时候了。”经过战争的洗礼,大秦铁骑的践踏,整个地面都塌陷了下去,露出了隐藏在地下数十里方圆的矩形天坑,他绕坑而行,走一步眉头便紧皱一分。 黑白无常是闲不住的主,闲来无事,在坑中架起了火,不知哪淘换来几个红薯,用木棍穿着,烤了起来,小哥俩技术还不赖,外焦里嫩,表皮脆酥,内里金黄,热腾腾,扑鼻香。 黑无常咬了一口道:“哥,你说老大弄啥嘞?” 白无常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我哪知道,不过看他凝重的样子,恐怕事情不小。” 第十八章 祸起污浊老魔现世,几经算计谁得名利 紫薯好味,填饱肚腩,拍拍肚子,鼓鼓囊囊,兄弟对坐篝火旁,聊聊昨日方长,火光照耀小脸上,乐呵呵,赛天堂!正说笑间,肚中倒海翻江,咕噜咕噜把歌唱,肚内一员猛将,横冲直撞,后庭禁闭也难挡。[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兄弟,这里。”白无常怪叫一声,他眼尖,发现不远处恰有两个窟窿,脸盆大小,黑洞洞,不见底,天然的五谷轮回场,一人一个,蹲在其上,尽情舒爽。 片刻功夫,弄眼挤眉,排泄完毕。稚儿郎,胡乱闯,窟窿底下祸事藏。大秦铁骑凶威扬,两仪封魔亦难挡,露出黑洞三两个,镇魔神兵其中躺,稀屎污浊变废铁,不如人间凡铁强。“轰隆隆”,百里方圆颤不止、尘飞扬,吓的无常变有常,忙提裤子撒腿跑,哪管擦腚脏不脏。 君千殇双眉紧皱,天坑的地貌尽在脑海,结合古书上遗留的蛛丝马迹,两相印证下,心中已有定论:“此地十有八九便是武安君当年坑杀楚军的葬坑,但为何葬坑会出现在此地?我们不是已经转生到别的世界了吗?按越国士兵所言,葬坑应是后天形成,那又怎会与长平葬坑一般无二?大秦铁骑又是从何而来?扬州的历史上可不曾有这支百战之师的记载,这其中究竟隐藏了什么?越想越纠结,感觉答案近在咫尺,却怎么也触摸不到,他的脑海之中忽然涌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接着便如泉涌般无法遏制的迸发,他的双目中神采明亮:“如果说葬坑本就是此地之物呢?自广陵至晋城共行十日,每日路程约八十公里,那么广陵到此地的距离便是八百公里!“扬州”到长平的距离不正是八百公里吗!两者惊人的相似,这说明了什么?如果我推算没错的话,广陵便是“扬州”!而晋城便是长平!长平之北二百公里......”话到嘴边,他感觉有些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洛...阳...。[.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轰!”爆音隆响,震撼九霄!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滚滚魔气自两个窟窿中激射而出,如两条乌黑的蟒蛇扭来扭去,相互吞噬下最终化作一道伟岸身影,霸绝天地,魔威盖世,但见此人,赤发如瀑,赤眉似钩,赤髯如钢针,身穿赤霞百炼褴褛甲,丈二身材,真如凶神在世,仰天狂笑道:“哈哈哈,我赤炎又回来了!”鼻子耸动,顺着气味望去,一黑一白两小孩正撒欢跑呢,赤炎更加开心道:“造化,造化!几百年不曾食肉,嘴都皱巴了,正好拿你俩来打打牙祭。”一双蒲扇般的大手,阴风呼啸的向着黑白无常抓去。 “嗖!” 情急之下,君千殇捡起一把残剑,足蹬地面,力传手臂,一甩手,剑破虚空,带着强大的气流,直奔赤炎老魔后心。老魔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千钧一发之际,粗大的手掌抓住了铁剑,自言自语的道:“很久没有人敢向我赤炎出手了。”话语之中掺杂着绝世高手特有的狂傲,手掌用力,铁剑爆碎。 “嗖!嗖!嗖!” 声未达,剑已至!在三道剑影之后,一袭残甲的君千殇极速赶来,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所珍视之人受到伤害,命可以不要,但情不能丢,恩不能忘! 赤炎何曾想过一名凡人敢对他出手,怒极反笑道:“小子知道老魔我是谁吗?” 说话的功夫,君千殇已经是来到了他的面前,一跃而起,手中长戈力劈而下,坚定的道:“神也好,魔也罢,伤我兄弟者杀!” 赤炎老魔抖擞赤霞百炼褴褛甲,面露赞赏的道:“好小子,好一个伤我兄弟者杀!”一道柔和之力荡开君千殇。老魔脸色猛然变化,心中骂道:“妈的,这帮正道都是属狗的吗?这么快?老子现在内元枯竭,风紧扯呼吧!”不过他是远古凶魔,不能落了名头,嘴上依然硬气的道:“你们三个小家伙表现不错,我很欣赏,再见。”怎么听都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白无常呆问道:“再见?” 黑无常傻傻道:“再见。” “妖孽休走!”远天传来一声爆喝,远远望去,一点青芒破空,如秋水升朝霞,待近些,方看清其中面貌,乃一道家修士,束发盘髻,青兰色道袍,白布袜,瞪着一双船形的青鞋,足下踏着宝剑,肤白似玉,眉目清秀,唇红齿白,虽是男子却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 道士打了个稽首,和蔼的道:“在下古月剑宗凌云,敢问三位小兄弟可曾看见有魔道之人路经此处?” 白无常刚刚被赤炎吓的不轻,正愁没地报复,急忙道:“有有有,刚刚有一个自称赤炎的家伙,耀武扬威的,不过往西边跑了。” 凌云闻听赤炎之名,便知事情不妙,再结合眼前景象,忧道:“远古之魔脱困,兹事体大,需及时上报宗门,以免魔头危害人间,凌云就此别过。”踏剑而来,御剑而走。衣衫飘飘,不染凡尘。 白无常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不忿的道:“我****个仙人板板,赤炎往西边跑了,你往东边追个鸟啊。” 君千殇静立原地,就在刚才心神猛的打了个寒颤,刹那又消失,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白无常拍了下他的肩膀叫道:“想啥呢君哥?” 君千殇大有深意的望了眼地下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在三人离去后不久,自窟窿中慢慢悠悠飘出两缕魔气,婴儿手臂粗细,飘飘荡荡,有气无力的样子,风若再大些都能吹散了,扭扭捏捏,半晌才化作一窈窕身姿,身无片缕,眉角含情,目里带韵,半遮半掩,媚意荡漾,红唇微张,自言自语的道:“嘿嘿,想要抓我赤炎哪有这般容易?”话毕,竟是架着香风往南边去了。 赤炎走后,葬坑温度骤降,雪花飘飘,似柳絮乱舞,遮盖了天空,风雪中,一道身影踏雪而来,仿若仙境神邸,不染丝毫尘埃。衣冠胜雪,绝代芳华!男子望着第二个赤炎消失的方向有些期待的道:“去吧,去替我解开尘封多年的秘密。”音泽浸润,清脆悦耳。江山不夜雪千里,天地无私玉万家。渺渺无人影,飘飘雪中仙。人走,雪散。 圆月如盘,倾吐微光,大地恢复了寂静,晋城的居民沉沉睡去,大难不死的士兵难得做了个好梦,月渐渐深了,万籁寂静。葬坑上,窟窿中,一条极其肥硕的大虫子摇摆着爬了出来,拖着慵懒的身材,倒在地面上,拟人化的伸着懒腰,更奇怪的是虫子竟口吐人言:“雪中仙,想和我赤炎斗,你还嫩着呢,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极远之地,坐落着一座洞府,其内氤氲生香,宝光流转,仙鹤长鸣,猿猴献艺,奇花异草,古树恒生,老药遍地,更有流水潺潺,青竹放翠,仙光放荡满堂春,不比蓬莱差半分!洞中有一石桥,桥边立一石凳,凳上坐着一年逾半百的老翁,鹤发童颜,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寿眉微垂,正在池塘边垂钓,嘴角微翘道:“鱼儿已经上钩,接下来就需放长线喽。”也不知说的是水中鱼,还是另有所指。青溪道士人不识,上天下天鹤一只。 君千殇走后,一个传说广为流传,成为吴越大地津津乐道的话题,有人说他是一名战神,有人说他是一名词人,有人说他是一位鼓师,也有人说他是一位琴师,谜一样的传说,谜一样的男子。三人的速度很快,三日便到了“洛阳”,入眼所见,黄沙滚滚,沙粒飞扬,天昏地暗,哪有半点人烟,白无常试探道:“老大你确定没记错?这里就是“洛阳”?” 君千殇点头道:“就是此地无疑,具体位置还需探查。” 时光如梭,日过三竿,一无所获,架起篝火,无常对坐,黑无常问道:“哥,你说老大都找了一天了也不歇歇,不能累着吧。” 白无常望着黄沙中的背影,无奈道:“让老大找吧,没有结果他是不会死心的。” 沙夜静而冷,孤寂的影独自徘徊,起风了,沙吹在脸上,有些疼,迈步间沙足深陷,忆往昔,寂寞如秋,滚滚黄沙中,他的身影坚毅前行,风吹过,连足迹都不复存在,或许存在的只有至死不渝的留恋。思念如水,残忍而凄美,化成血,凝成泪。 第十九章 沙洲寂寞韶华白首,骨肉相见旧恨新仇 第九日,风更大些,大有席卷残云之势,沙如针,阻人行,他的脚步依然坚毅,只为了寻找记忆中残存的一点幻想,暮然回首,颜不变,徒留伤,无缘诉离肠,牡丹亭,西子园,执手大明湖畔,夜凄凄,路惨惨,星辉黯,几滴泪,几滴盼。[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时光谢了风流,太悠悠,自古沧桑人事总悲秋。 光阴飞逝,转眼已过月余,风在变,沙在变,不变的只有稠浓的思念。血丝爬满双眸,条条裂痕从唇角蔓延至唇瓣,心碎、心酸。他魔怔了,昼夜不停的寻找,不停歇,无疲倦,白无常心疼的道:“老黑,太阳落山前再找不到线索,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得把君哥弄走,不能再找了,他的身体扛不住了。”黑无常郑重的点点头。 白无常站在沙包上,风大些,刮的他瘦小的身躯直摇,如风中嫩柳,烦闷淤积心头,无处发泄,气的他使劲用脚踢沙子,骂道:“妈的,就不能来点线索?” “哎呦!”一脚下去,浮沙散开,露出一段枯萎的树根,揭开一段尘封的历史,他本无防备,用上了全力,鞋子崩开,五支洁白的小脚指露在外面。 顾不得疼痛,白无常大喜道:“君哥!快来,有情况!” 黄沙裂开,枯萎的树根,静静独立,接受时间的洗礼,岁月的蹉跎,当看到树根的刹那,他的目光再不能挪动,原因无他,一个歪斜的君字刻在树根底部,泪模糊了视线:“呵呵,你看这棵小树多可爱,就和你一样,我给他刻一个名字好吗......”音容笑貌,犹在耳畔。丝丝风,丝丝雨,丝丝痴缠只为你。 此地真的是洛阳!可曾经的城池去了哪里?人又去了何方?仙儿你到底在何处?失望无望,悲伤彷徨,等待无奈,继续迷茫。[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韶华白首,一夕白头。 翌日清晨,晨光露罩,白无常睡眼朦胧,用手揉了揉,下一刻便瞪大了双眼,似是看见了什么吃惊之物,指着君千殇的头发道:“老大,你......” 黑无常也醒转过来,语无伦次的道:“老老老,白白白......” 君千殇朝着二人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道:“走吧,我们的路还很长。”同时他的心中暗道:“迷惘千重,我定要破开。” 日照广陵千百重,层层云开见月明,何处寻得红颜醉,烟花巷里最风情。光华漫漫,晨曦吐光,群芳楼上,徐娘翘望,曾经笑貌,音容难忘,痴痴万金,非心所想,老花姐,念小郎。 “花姐,花姐,秦家大爷来了,快出来迎迎。”楼下传声,春天呼唤。 花姐又远远的望了一眼,盼心切切,繁华街头,车水马龙,人声吵杂,终是没有她期望之影,盼来的终归是失望,应付了句:“知道了。”群芳阁如今买卖不错,客似云来,红红火火,紫檀木的八角桌上摆满了金元宝,个头大,分量足,上好的千足金,她连头都不抬一下,曾经挚爱之物,看上去也没那么喜欢了,失了兴致。 忙忙碌碌,晌午便过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客人也有些乏了,纷纷陷入温柔乡,打一个饱嗝,睡上一会午觉,花姐坐在阁楼顶端,身着金边刺绣花纹大红袍,喜喜庆庆的,别人说她俗气,她却不在乎,只因他的儿子说漂亮,她便一直穿着:“我的儿,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花姐默默念叨着,满心愁绪。 一双白皙细嫩的小手从后捂住了花姐的双眼,冰冰凉凉的,略带俏皮的道:“猜猜我是谁?” 花姐思绪烦闷,心情不佳,以为有客人开她玩笑,下意识的回道:“边去,老娘心情不好,没心思玩耍。”忽然,花姐感觉不对劲儿,这熟悉的触感,舒心的叫声。心花怒放,喜上眉梢,回首一把将小人儿抱在怀中:“小黑,你也过来。”将两个孩子都揽入怀里,用力搂紧,花姐哭道:“你们两个狗仔子,跑哪去了,可要了我的老命了。”鼻涕一把,亲泪两行。 泪自眼圈流转,白无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假装调侃道:“花姐啊,您老再不松手,可就谋杀亲儿子了。” 花姐才意识到手劲用的是大了些,关切道:“没勒着你们两个吧,让娘看看。” 白无常笑道:“逗您呢,你儿子健康着呢。” 黑无常趴在花姐怀里,哭的和泪人似的,花姐也哭,倾诉多日的担忧,浓浓亲人血,深深母子情。 白无常陪着笑脸,伸出白皙小手擦去花姐眼角泪痕,调皮道:“花姐别哭了,再哭就长皱纹了,姿色也不及四位姨姨,到时广陵花魁之位可就被人夺去喽。” 花姐闻此言,哭声顿止,不屑的道:“哼,老娘只是风沙迷了眼而已,就凭那几个骚蹄子能和你娘比姿色?”老娘苦盼双子归,人间最真是亲情。 话说,君千殇三人回到广陵,深居简出,虽极其小心,仍不免走漏风声,望远候此人颇有诡谋,望三川走了不过月余便被其弄了回来,且建了不少的功勋,可畏露尽脸面,赖三自他走后混的不慎如意,游手好闲,整日混迹在风流场中,日久囊清,正无计时,主子归来,卖弄殷勤,将君千殇回归之事和盘托出。 望三川听罢,恶气丛生,火冒三丈,若不是君千殇他能去边疆吃苦吗?带着赖三连着几位家丁风风火火,直奔群芳阁,进门二话不说,就开始砸东西。望三川端坐主位上道:“我来的目的想必你们清楚,废话不多说,今日不交人,便放火烧了群芳阁。” 花姐是人精,广陵上下都有几分薄面,心里虽怒不可竭,脸上却还带着笑意,百般巧言,可对方根本不买账,一甩手,掀翻了花姐,一直暗处观察的黑白无常可不干了,拿着三尺铁棍就冲了出去,千军万马中两人都能来去自如,何况是几位家丁?哪管头还是腚,一顿乱揍。 家奴见主人挨揍,顿时冲了上来,就在此时,一道身影飘然而入,头戴八宝炎月冠,身穿七巧玲珑天蓝袍,腰系青海碧丝绦,足蹬一双百鸟朝凤靴,眉目如画,秋水为神,白玉为骨,恍若惊鸿之仙。白影闪过,家丁尽倒,呻吟不止。 浊世之仙,步步生莲,望三川见对方向着他走来,声色内敛的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碰我半根毫毛。” 君千殇不曾言语,一脚踹出,脚落人飞,座椅破碎,剧痛钻心,望三川像是煮熟的大虾,用手捂着胸口道:“你敢......”话未说完,对方已是来到他的面前,一脚踏在他的胸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他指着对方:“你......”回应他的是重重一踏,五脏颤动,嘴角淌血,吓的他再不敢多言。 脚重千钧,难以撼动分毫,掸了掸白衣,君千殇淡淡的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有下次,就不是这般简单了,滚吧。” 望三川屁滚尿流的跑了,谁知这小子跑到门口脚步又停了下来,回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枉读圣贤之书!”人多眼杂,今日的跟头跌大了,欲找回些面皮,省的将来不好看。 白无常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瞎啊?我老大用手打你了?”惹得众人哄堂大笑,望三川掩面而逃。 黑无常搀起花姐关切道:“娘您没事把?” 花姐只是跌倒,活动一下并无大碍,道:“没事没事。”又问君千殇道:“先生,望三川心胸狭隘,如此交恶他没事吗?” 君千殇回道:“无妨,我估算无误的话,圣旨应快到广陵了,不过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张队长目前尚在广陵,可修书一封与他,让其多方关照,另外礼部张侍郎,工部王侍郎,南宫飞雪也会是我们的助力。” 天光方晓,鱼肚白东露,一批人马便包围了群芳阁,约四五百人的样子,个个挺胸抬头,眼高于顶,为首一人,头带莽冠,身着莽袍,绣着松鹤不老万年长青,方面阔耳,眉如卧蚕,鼻翼朝天,骑着膘肥大宛马,正是八方朝贺弄风云,擎权贵胄望远候! 第二十章 侯爷漏算书生封王,八方云集登仙路启 望远候来到,成竹在胸,心道:“谅你小小琴师,一介贱民能翻起多大浪花?焉敢欺负候家中人?”望三川是他的心头肉,自幼宠爱倍加,他都不舍得打上半下,昨日却被人揍的猪头一般。[] 以防意外,天没亮群芳阁就被围的水泄不通,网已撒下,余下的便是收鱼了。谁想群芳阁大门敞开,烛台上点着两支蜡烛,微光下,一面方桌,一白发男子,一壶浓茶,悠然自得,笑道:“候爷来的好早。” 望三川指着他道:“爹爹打我的便是他!” 望远候本能的感觉事有蹊跷,不过还是一挥手命令道:“来人,给我拿了。” 君千殇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问道:“且慢,不知侯爷拿我凭的什么?君某虽是一介儒生,却也是我大越子民,天子明鉴,法制自大,皇亲贵胄亦不敢胡为。” 望远候回道:“法可治国,罪不容姑!你乃发配充军之人,怎敢私自逃离?不思国之忧患,只贪己之欢娱,此罪当诛!”话语铿锵,滴水不漏。 君千殇淡然道:“此言差矣,边疆已平,战事已熄,圣上垂怜,鸿恩天下,圆亲梦,养老终,续爱缘,临调兵将尽数归家,君某不过先行一步,何罪之有?战场上,败强敌,摧敌寇,君某有功于社稷!何罪之有?鼓荡邪氛,词涤鬼雄,琴通天地,君某救二十万大军于水火,何罪之有?” 近来朝中素有传闻,悱恻谬言,极难信服,望远候鄙视道:“孱弱书生,有甚本事?濠头吹嘘,迷惑众人,若真为尔,有何可证?” “我能证明!” “我能证明!” “我能证明......” 烟波浩荡,气吞千里,大队人马乘风踏浪而来,军威浓郁,肃杀狼烟,昨日还是小绵羊,今日已成灰太狼。若问男子怎能立,战场上去走来回。 前头乌马,鬃毛锃亮,四蹄飞奔,踏雪无痕,的卢难比,赤兔难赢,马上端坐一人,八尺身材,白面有须,腰细肩宽,昨天千人主,今日张三爷!一勒马缰,喝道:“有我在,谁敢动我兄弟分毫!” 张三虽升了官职,但尚不能入眼,望远候不屑道:“凭你?一介莽夫?也敢与我作对?” “吆喝?侯爷好大的威风啊。[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正西方小路慢悠悠走来二三十人,铜锣开道,钟鼓齐鸣,八人抬轿,昂首阔步,轿落,礼部侍郎迈步而出,脸圆红润,长寿垂眉,银胡八分,嘴角时时含笑,人人敬怕如虎。 若张三是草根出身,张侍郎就是正儿八经的贵族,望远候眉头紧锁,事情虽有些出乎意料,但尚能控制,质问道:“你当真要趟这趟浑水?” “挺热闹啊,说不得我也得来凑凑。”张仕郎前脚刚落,王侍郎后脚便到了,望远候脸色难看,心知肚明,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 事情远没结束,簇簇拥拥,又来一队人马,英姿飒爽,女中豪杰,南宫飞雪来到,素发盘髻,白衣罩体,手提一杆长枪,美人何须胭脂?巾帼尤胜须眉!同来的尚有一魁梧大汉,面阔唇方,眼似铜铃,口若悬灯,披着将军百战甲,虽花甲之年,却能弯弓射雁,塞北驰骋,提刀跨马破鞑虏,永镇边塞大将军:“候爷,南宫烈也来了。” 三方压力,就算是望远候也得掂量掂量,一咬牙,硬气的道:“尔等什么意思?集体造反吗?” 锣声传千里,远近谁不知,旌旗八百展,烈烈风中疾,路旁皆跪倒,王孙让三分,官做极品大,当朝九千岁!望远候急忙让开道路,恭敬道:“参加九千岁大人。”谁知对方根本不鸟他,面带笑容,径直朝着群芳阁而去。 心中不好的念头愈加扩大,冷汗直流,九千岁的熟人他可是得罪不起,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九千岁拿出圣旨道:“君千殇,花小黑,花小白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洋洋战火,生灵涂炭,非民之幸,边疆之乱,多年难平,朕心甚堵,然君千殇,解朕之忧,平乱有功,扬我大越之威仪,两国修百年之好,从此边境安定,四海生平,朕心甚慰,破百年陈矩,封君千殇为逍遥王!花小白与花小黑有相助之功,封御前一品带刀侍卫,钦此! 圣旨一下,广陵哗然,望远候冷汗浸身,整个人处于崩溃边缘,软到在地,口中喃喃自语:“逍遥王!逍遥王,越国第一个异性王!”越说越是苦涩:“川儿,我们走吧。”他心中明白对方已经是不可撼动,不追究他就算是格外开恩了。 群芳阁停业,把酒言欢,席间张仕郎、王侍郎、南宫烈三人轮番敬酒,夸他少年英雄,只是他总感觉三人看他的感觉怪怪的,好似老狐狸看小鸡,上门姑爷谁不抢?黑白无常也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小小年纪就是御前一品带刀侍卫,日后成就不可限量。接下来的几天,花姐收礼收到手软,点元宝点到抽筋。来群芳阁提亲的人更是踏破门槛,甚至有些人知道君千殇攀比不上,将矛头指向了黑白无常。 花姐虽开的是青楼,但楼中收留多是凄苦女子,在这乱世之中无依无靠方走此路,但此路非是长久生计,可先雇些师傅传授他们技艺,或学些琴棋书画,或学些针织女红,让她们能在这乱世有一份生存能力,渐渐从良,如此才能老有所依,老有所养,这是花姐与君千殇商定的结果。 时光匆匆过,已入初冬,阁楼中三兄弟坐定,谈古论今,吟诗作对,白无常醉醺醺的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老黑到你了。” 老黑脸红扑扑的对道:“床上狗男女,其中就有你。”指着白无常的鼻子哈哈大笑。 喝了半夜的酒,都有些醉意,黑白无常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君千殇取下自己的衣衫为二人披上,向着二人重重的拜了三拜,扬长而去:“君某的路太过艰辛,你二人为我付出的已经够多了,保重。” 他向着东方而去,向着皇城的方向而去,向着心中的谜而去,入仙门,修道人。只有掌控一定的实力,才能把握命运,揭开谜底。 清晨,朝阳初生,霞光万道,照在脸上舒舒服服的,定睛望去,地平面上,两道瘦小的身影正在默默等候,不复多言,郑重道:“走吧。” 兄弟、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安有定、心、静、稳之意。安城便是越国之都,定民心,静世局,稳天下。越王多贤,民富国强,欣欣向荣,百姓安居乐业。 近几日安城极为热闹,原因无他,仙路将启,街边巷末谈的皆是,踏仙路,忘尘凡,做人易,成仙难。八方汇聚,人潮涌动,只为了那虚无的仙缘。 安城已人满为患,无论是贩夫走卒,或者达官显贵,甚至王孙公主,皆汇集于此,遥遥的望着天穹,等待着仙的降临。 金光漫天,霞彩瑞丽,百花铺路,琉璃为台,仙鹤弦舞,鸾凤合鸣,瑞彩千条,氤氲万道,八方云集,九州动荡,圣耀十方! 自圣华中三道出尘之影缓缓降临,左侧一女子,翘首而立,豆蔻芳华,着柳纱云袖百鸟裙,乌发垂腰,清纱遮面。右侧一俊朗青年,素发盘髻,眉清目秀,标准的道士打扮。 “凌怕死?”在一处偏僻角落,站立三道人影,说话的是白无常,自从上次见过凌云之后,他就将对方定位成了贪生怕死之辈。 首位站一老者,骨道仙风,白发白须,托着八宝玉如意,穿着宽大道袍,环视四周,眸光犀利如剑,无敢与之对视者,老者朗声道:“怜世间疾苦,渡凡尘众生,凡有缘者,皆可入我道门。” 话毕,三人朝着天空恭敬道:“请仙路降临!” “轰隆隆!” 天穹颤抖,风云激荡,一座庞然大物岿然而降,遮盖了天空,掩住了日月,强烈的压迫之感从中传出,许多人承受不住这股威压,纷纷跪倒,以示虔诚。 “登仙路!” 此路太庞大了,一节入云,一节通地,雄伟壮阔,波澜浩瀚,仿佛天地也不能收揽它的身躯,古路斑驳,暗红颜色,仿若鲜血浇筑,上有道道裂痕,触目惊心,甚至有的地方都要断成两截了,但它就是不倒,屹立天地之间。 此路贯穿仙魔两界,历史久远的无从追溯,无人知晓它究竟从何而来,只知它是接引之路,又或者它另有目的,它在等待,等待命中注定的缘,开启久远前的过往...... 第二一章 登仙路临人才辈出,兄弟情深仙路难分 登仙路降临,气氛压抑,紧张万分,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一步,验道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双拳紧握,紧张的吞咽口水,等待仙路的选择。(.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万众期待中,仙路放光,一条阔路从中分出,划过天宇,直射东宫,太和殿前,一人负手而立,头戴太子冠,冠顶镶东珠十三颗,穿杏黄色太子袍,上绣五爪金龙,腰间一条玉带,金边相衔,剑眉入鬓,睥睨四方,傲然踏上仙路。 “太子烈天!” 清月真君颇为赞赏的道:“七丈仙路,不错不错。” 青州境内,五国之上有五大宗派,分别是古月剑宗、天邪剑宗、归元剑宗、太灵剑宗以及五行剑宗,五宗约定,轮流收徒,今年恰好轮到古月剑宗,凌云与柳如烟及清月真君都是古月剑宗之人。 一路未停,第二路再分,永和殿前,走出一少年,头戴王冠,冠顶镶东珠十二颗,穿金色王袍,虎步龙行,顾盼生风,鹰眼锐利,霸道非常,昂首迈上仙路。 “三王烈雄!” 柳如烟笑道:“看来今年我们古月剑宗走运了,出现两个七丈道姿的好苗子。” “皇室了不得!竟然出了两位仙苗!”皇城中议论纷纷,谁都看得出越国以后的地位必然水长船高。 惊讶未止,第三条仙路分出,此路直通塞北之地,射入一座磅礴府邸中,门上三个烫金大字:北郡阁!阁中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翠生生的藤萝下,一妙龄女子手拂琴弦,音波袅袅。 “北郡阁!舞霓裳!” 柳如烟小嘴大张,难掩吃惊之色道:“竟是八丈仙路,此女资质不凡啊!” 清月真君双目放光,谁能想到此次竟是能够出现八丈仙路的苗子,凌云是古月剑宗道资最好的,也不过八丈资质。 登仙路神秘难测,每次只选九人,九为极,不可尽之数,如今已定下三人,还余六个名额,气氛更加压抑,落针可闻,忽然,又是四条仙路分出,两条入了东方,两条去了南方,不过资质平平,一个两丈道姿,一个三丈道姿,余下两人皆是一丈道姿。[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看来此次不会再有出彩之人了。”谁都明白,出现七丈道姿已属不易,如今不光出了两个七丈,甚至连八丈道资都出现了,已经是百年难遇之事。 豁然,仙路抖动了一下,似乎在酝酿,在发酵,十分奇特,清月真君的眼珠子瞪的滚圆,不可思议的道:“难不成会出现......” 话音未落,光华漫天,霞光开道,一条宽阔大路出现,直通西方,光芒尽头,乍现一道飒然身影,银枪、银甲,英气逼人,美人何须胭脂,巾帼尤胜须眉。 “南宫飞雪?” 清月真君艰难的道:“九丈道姿!”随即双目露出饿狼一样的光芒:“此人是我古月剑宗的!谁也抢不走!” 短暂的轰动过后,场面暂时的安静下来,今日的变化着实有些不可思议,谁都想知道还会不会有奇迹出现。 九条路已经分出八条,只余其一,而他们还有三个人,无论选不选上,都要舍弃两人,这是他们所不愿的。 兄弟三人相视一眼,白无常率先道:“君哥,咱哥三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一起死过,一起生过,一起痛苦过,一起欢笑过,这回可能真的要分开了,你与我和老黑不同,你还有记挂的人,还有难舍的情,一会咱们三个无论谁的脚下有仙路接引,你都要踏上去,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请不要拒绝我。”白无常的眼中有泪花闪现,多年生死兄弟,今日终将分别。 黑无常哭着道:“君哥,我不太会说话,但老白说的对,你一定要走下去。” 君千殇笑了,笑的很开心,很洒脱,搂着二人的肩膀道:“好兄弟,君某今生有你们这对兄弟,此生不枉,但君某岂是那种弃兄弟而独享之人?没有你二人相伴,成仙有何意思?” 在三人说话的同时,登仙路起了变化,在路的边角处,一条不起眼的小路慢悠悠延伸出来,半丈左右,歪歪扭扭,坑坑洼洼,荆棘铺道,屎粪横流,恶臭熏天,问之欲呕,此景谁人不变色?污浊乾坤倒阴阳! “这是什么路?也太奇葩了?” “怎么路上都是荆棘?这路能走吗?” “这算几丈道姿?半丈?” “好臭啊?看着都恶心,叫人怎么走?” 众说纷纭,不少人都狂吞不止,路最终到了君千殇脚下,白无常破口大骂道:“我艹,这tm也叫路?茅坑都比这强。” 黑无常愤然道:“君哥咱三走吧,此路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君千殇沉吟半晌,问道:“你二人相信君某吗?” 时过八年,情景不变,一如当年,黑白无常同时道:“相信。”只不过当年是胁迫,而如今却是肝胆相照。 君千殇目露精光,脑海中推算种种可能:“登仙路乃远古圣物,不可能无的放矢,更不可能针对某人,仙路的宗旨便是考验。”他的目中精芒闪动:“而面前的污浊景象定也是一种考验,既是考验,有何可惧?” “那就随君某共闯此路!” “好!”三兄弟一条心,无论君千殇做出怎样的抉择,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跟随。 “快看,那人疯了不成?竟要走那么恶心的路?” “就是,就是,看着都恶心,怎么下得去脚?” 然而无论外界评论如何,君千殇率先的踏上了此路,恶臭刺鼻,腥风扑面,饶是以他的定力,都是难以忍受,不过还是咬牙坚持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俩小孩怎么也跟上去了?难不成要同行?” “实在太荒缪了,谁人不知仙路独行的道理?” 负人如负山,仙路何其艰,一人增三倍,两人如登天! 凌云的目光在三人身上徘徊,自语道:“想不到他们三人也来了。” 柳如烟好奇的问道:“大师兄认得他们?” 凌云收回目光答道:“认识谈不上,有过一面之缘。” 柳如烟道:“师兄说他们能通过第几步考验?” 凌云答道:“应该能通过第二步,至于第三步嘛,太难。” 仙门考验共分三步,第一步验道资,第二步证道心,第三步斩道尘! 柳如烟黯然道:“是啊,你我也是止于第三步,五大剑宗似乎只有他通过了吧。” 旋即皱着眉头道:“此路也太污浊了些,大师兄可知其来历?” 凌云摇头道:“我也不知,不过我想应该不会这般简单。” 这时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的清月真君面色凝重的道:“洪荒古路,竟然是洪荒古路!” 柳如烟不解的道:“何为洪荒古路?” 清月真君因为过度激动,面色潮红,解释道:“传闻中,世间本无仙路,我们如今走的皆是前贤大能开辟之路,也就是走了捷径!而当一些绝代天骄出现时,就会开启远古之时留下的道路!越污浊代表天赋越高!此人恐怕已经不能用天骄来形容了,应该称之为妖孽!而且是绝世妖孽!” 柳如烟震惊道:“难不成此人天赋超越九丈道姿?” 清月真君嗤笑道:“云泥之别,如何作比。” 清月真君和打了鸡血似的,浑身颤抖,激动道:“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我古月剑宗扬眉吐气的时候终于到了!” 白无常捏着鼻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可是臭气还是不停钻入味蕾,让他有种眩晕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快被臭死了。 黑无常也踏入了仙路,皱着眉头,可是进入之后,发现并不是那么臭,还能忍受,憨厚的道:“味道还可以哈。” 白无常再难忍受,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君千殇皱着眉头,思索面前之事,黑无常是不会作假的,为何他与白无常均感觉恶臭难挡,唯有黑无常一人神色如常,这是为何? 君千殇心中思虑万千:臭之所以臭,一者因为嗅觉,一者因为视觉,一者因为感觉,遮盖鼻子难掩其臭,可见此臭与嗅觉无关,遮住双目此臭犹存,可见此臭与视觉无关,那么此臭便是感觉之臭。 他的心绪豁然开朗,似乎有一扇大门大开了,他的话语传出:“感由心生,心认其臭,其方臭,心无垢,则不臭!” 第二二章 仙路破九道姿如妖,怒啸九天惊天一问 语甫落,臭气消失,清光耀天,污浊尽散,宛若开天辟地之景,登仙路放光,似乎认可了他的话语,脚下路途极速扩展,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增大。[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两丈,三丈,四丈。”仙路在飞速增长。 “五丈,六丈,七丈。”增长的速度不曾减弱,反而更快。 “八丈!九丈!”九丈道姿已是公认的最强道姿,仙路终于停止,人们长出一口气,今日的变故实在让人惊奇。 “砰砰!” 似晨鼓初响,又似心脏复苏,接着所有人便是看到了毕生难忘,或者说推翻历史的一幕,登仙路再次拓宽了半丈距离! “九丈半!” 别看只是延伸了半丈距离,其代表的意义却是非凡,推翻了仙界的认知,九丈并非极致! 宽阔的登仙路,遮盖了苍穹,仿似天帝驾临之路,此路一出,周围之路瑟瑟颤抖,隐有膜拜之意,仙路上百花齐放,千奇争艳,万卉同芳,仙路中一位男子含笑而立,白衣如雪,白发如瀑,脚下莲开千瓣,如谪仙临世。这一刻他便是天地的焦点,如那璀璨的明珠,释放灼目的华光。 清月真君状若癫狂,激动的无以复加:“此人是谁!莫不是远古大能转世!” 仙路静止,恢复宁静,不再有异象传出,或许奇迹已然用尽,可就当人们以为终于结束的时候,本来静止的仙路再次颤抖,就像蓄力之后的猛然爆发。 “难不成还能增长?” 答案是肯定的,仙路再增半丈,鸦雀无声,此时已经不能用震撼来形容了,忽然,天地同鸣,九州共震,万钧雷霆从天而降,煌煌天威,非人力所能抵挡。 “天妒!”当一个人资质过于卓越,连天都会妒忌! 无穷的雷电直从天穹力劈而下,无物可挡,无物不破,藐视苍穹众生,滔天杀机涌现,凡有妖孽现,苍天必诛之,天资如妖也为妖! 仙路长鸣,发出来自洪荒的怒吼,似不满天的判断,斑驳古路透出原始气息,褐色的路面上鲜血涌动,红光耀天,为这黑暗的夜空带来了一缕血色的光明! 两个庞然大物开战了,旷世之斗,血路与雷霆撞击,仙路与苍天对峙。(.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天威难测,僵持片刻后,雷电击穿血幕,肆意的击打在仙路上,血色的仙路被炸的更加残破,有的地方随时都会断裂,独木难撑,破碎只是早晚之事。 青州之变,引发不可思议之变量,九道古老到腐朽的目光自青州上方汇集,道念相交,相互碰撞,其中一道无声靠近雷霆中央,苍天怒啸,雷动九天,直碾对方神念,余波不止的攻向余下八道,谁敢与天斗?惶如丧家犬,疯狂逃窜,得此助力,仙路方得喘息之机。 “是谁如此大胆,是谁惹怒了上天!” 冥冥中有一股意志一直支撑仙路,一种叫做不屈的执念。仙道长鸣,此时的仙路,在他眼中变了,似成为了一个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睥睨天地,傲凌苍穹,君千殇体内气血篇快速运转,血气如龙,仰天怒吼道:“君某此生无错,你为何诛我?” 苍天震怒,天之威严不容挑衅,雷霆更加猛烈,君千殇须发皆狂:“人有人道,天有天道,此天无道!不如逆之!” 他的话语引起了仙路共鸣,本来破碎的血幕竟有重组的迹象,似乎他的话与登仙路存在的意志相合,残破的仙路上血海翻腾,其中仿若有人影晃动。 四海动荡,五湖翻滚,九州风云,天地如临末日,君千殇用尽平生力气,发出了惊天一吼:“君某在此立誓,有朝一日,登临仙道之巅,毕将足踏诸天!” 登仙路光芒万丈,他的誓言得到了仙路的认可,两种意志相合,血海中他望见一道道身影,全部仰天长啸,无穷吼声汇聚成万古以来的惊天一问! 此问退天,血影消散,雷霆破灭,天清地明,阳光和煦,恍若隔世,仙路还是仙路,众人还是众人,白无常关心的道:“君哥你没事吧。” 君千殇答道:“没事。”可心中却有种不好的预感,而且感觉越来越强烈,天穹突然射下一根针尖大小的九色雷霆,穿破重重防护,直指君千殇眉心。 痛可焚心,强烈的压力下,君千殇双目淌血:“君某之命不是这么好收的。” 只见他额心放光,一朵洁白之花闪现,圣光弥漫,花上漂浮着一片古老的龙鳞,荒古逆鳞一瞬间活了过来,挑衅似的直接撞上了九色雷霆,一击过后,九色雷霆缩水大半,荒古逆鳞光芒黯淡,甚至上面出现了许多裂痕,彼岸花开七瓣,将九色雷霆包裹,争斗了一会,彼岸花破损,九色雷霆冲出,淡化的只剩一条影子,从眉心钻入他的体内,一路横冲直撞,直到他的丹田位置方才停下,丹田内有一处平台,此台是一个人修道的根本,名曰道基。九色雷霆化为一条毒蛇,露出锋利的獠牙,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横扫道基。 外界的君千殇嘴角溢血,整个人变的沉重无比,五感钝迟,烦闷积胸,眸子都是暗淡了几分。 清月真君道念一扫,脸上五味陈杂,最终叹息一声:“道基已破,此生无缘仙路。”谁能想到突如其来的变故,苍天竟不允许妖资出现。 黑白无常左右搀扶着他,擦擦嘴角的血,他忽然笑道:“君某的命还是挺大的。” 第一关验的是资质,第二关则验的是心性,若说道姿是开启仙路的钥匙,那么道心便是衡量日后道果的尺子。 仙路争锋,太子烈天带着睥睨之姿,行走在仙路上,蓦然,仙路变幻,火光耀天,南风吹烈火,焰焰烧秦川,虫蛇尽烁烂,虎兕出奔迫,积秽皆荡除,和气始融液,楚山经月火,势可焚昆仑! 柳如烟掩着小嘴惊讶道:“竟是地风水火四道中的火道,大师兄当年经历的便是此道吧。” 凌云点头,有些后怕的道:“是啊,当年的我可是相当狼狈呢。” 皇城上,越皇紧盯仙路,忧思尽显,他为皇,也为父。一片嫩叶飘过,眨眼被火光吞噬,落地无尘,火舌吞吐在他的面前,炙热扑面,却见烈天傲然道:“烈天之路,无尽皇图,岂是区区火焰所能阻挡?” 火道吞噬了烈天,外界望去,他瞬间被点燃,成为了燃料,火道之光更加旺盛,似吸收了美味,越皇双拳紧握,目光坚毅,因为他相信他的儿子。 柳如烟吐了吐舌头问道:“大师兄滋味不好受吧。” 凌云有些心有余悸的回道:“油锅里打滚,熟了也就出来了。” “出来了,出来了。” 火道尽头,烈天傲然走出,目中神光湛湛,真金需烈火熬炼,方能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皇气缠绕,九龙盘旋,皇图之路,谁人能阻? 再观烈雄,虎步龙行,鹰眸电闪,霸道非常,仙路莫测,黄光隐现,路途塌陷,大地开裂,天堑成沟,退,海阔天空,进,生死未卜,悬崖绝壁几千丈,绿萝袅袅不可攀,龙山高,谁能践? 烈雄大步踏入,壮怀道:“生可做人杰,死必做鬼雄!” 路途忐忑,一刻钟后,烈雄之影再现,极目如电,鹰击千里,鱼跃龙门,猛虎出闸,嗷啸山间,霸图无疆,天下无双! 清月真君的心情略微好些,毕竟烈天与烈雄表现非凡,可是当目光划过那位青年身上,他的心中难掩惆怅:“多好的苗子啊,哎,就这么毁了。” 连过两人,众人紧绷的心也稍舒缓些,或许所谓的考验也并没有传说中那般艰难,东边仙路上,一位青年站立,手拿折纸扇,风度翩翩,三丈道姿已属中等,若不是今年群星太过璀璨,他也是喜人的明珠。 狭长的眉,蕴着得意,只要证了道心,便能拜入真人门下,从此前路光明,待道法大成时,何愁不美人满怀?烈烈火光,妖娆跳动,似化作绝色美人儿,做出万千姿态,撩拨内心,薄薄的唇上扬,垂涎之意渐浓:“美人,我来了。” 一步之差,生死相隔,皮囊不在,只余骨灰飘洒,直到此时,人们才蓦然惊醒,耳边萦绕古老的诫语:踏仙路,忘尘凡,做人易,成仙难。 第二三章 天才止步道尘难斩,五宗齐至梦圆亦缺 青衣袅袅,乌丝垂腰,十指纤纤,粲然一笑,淡雅素然,恍若空灵仙子,一曲惊鸿舞,北郡有霓裳。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仙路朦胧,氤氲缭绕,起风了,轻若阳春飘絮,柔如香花嫩蕊,弱似巴山绿苗。 “这也太简单了吧。” “就是,就是,仙路明显偏心。” “难不成仙路也好色不成?” 窃窃私语不断,唯柳如烟神色诧然,惊呼道:“三阴寒风!” 凌云道:“我记得师妹当年经历的才是二阴寒风吧?” 柳如烟缩了缩脖子,答道:“是啊,差点没把我冻死,她的风比我的还邪。” 风势轻柔,飘过身侧,半尺见方的青石,无声碎裂,随风而动,随风而散,窃语消,惶恐愕然,柔乃刮骨钢刀,弱是穿肠毒药,阴风三日吹南极,二月巴陵寒裂石。 舞霓裳起身,青衣飘飘,若风中百合,不染纤尘,步如莲移,目无尘杂,恬静的进入,阴风怒啸,难挡其路,静之美,醉心扉。 几日未见,南宫飞雪英姿依然,银枪、银甲,凛凛神姿,绣门旗下南宫女,万里提兵净寇氛。事源两面,水亦双分,仙路中波涛翻滚,巨浪拍天,吴楚拆东南,乾坤浮日夜。 水难动其心,浪难撼其念,抬望眼,人独立,白衣、白发,以琴相交,以琴结缘。余光暗淡,或许他的心中只有她,决心已下,不再犹豫,进入水道。 两美无踪,倩影渐失,众人的心也随之悬起,如此绝色,香消玉殒的话,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仙路莫测,已有两人放弃,传送到了外界,余下君千殇三人与一位来自东方的青年,此人面相清凡,书生打扮,没什么出彩处。洛凡。一箫一剑平生意,一点一画落凡尘。 在谁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他踏上了火道,烈火熊熊,吞没了他的身影,当人们回头望时,也只是以为他退出了,谁又会想到,一个仅有两丈道姿的凡人敢于踏上道心路呢? 仙路争锋,九路八空,目之所及,一名青年盘膝而坐,白发白衣,有同情,有期待,有奚落,有讽刺...... 稍作休息,气血篇运转,感觉舒适了许多,只是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圆满,甩甩头,君千殇半开玩笑道:“该出发了,再不加紧步伐,可就被人落下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仙路测试是有时限的,为期三天,成功与否都会被传出去,黑白无常紧随其后。 “快看,快看,开始走了。” “那么猛的雷都没劈死他,真不知他能走到什么地步。”天雷声势浩大,过往景象,如今还历历在目,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前路变了,着了火,火势滔天,起了风,风卷残云,颤了地,悬崖峭壁,发了水,波涛千重。四种光芒交织,如梦似幻。 柳如烟嘴巴能装下两个鸡蛋,毫无淑女范:“地风水火!” 凌云也好不到哪去,眼珠子瞪的滚圆:“四道齐开。” 清月真君吃惊之意更浓,处于羊癫疯一样的状态,只是到最后只能化作最深的无奈:“可惜啊,道基破了,唉。”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这、这、这、这是人过的吗?” “肯定过不去,开玩笑的吧。” 路是他一个人的,别人无法分担,也无法承受,黑白无常无论怎样挣扎,始终在原地踏步,君千殇安慰道:“放心吧,君某的命可是很硬的。” “这tm是作弊!” “这不公平!” 仙路外怨声载道,民愤倾天,只因他踏上仙路的一瞬,地风水火四道,自行消散,康庄大路,任他们行走。 柳如烟不可思议的道:“没了?” 凌云很想爆粗口:“这也太.......” 清月真君叹息之意更重,比吃了一百只苍蝇还难受:“哎,心无念,戊需验,可惜啊,道基破了。” 烈天与烈雄已经率先进入第三关,传闻中此关是最难的,要斩断生平最重视之事。三关止步,难进分毫,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双眸染血,发髻蓬乱,状态疯狂。 君千殇踏入第三关,正行间,困意袭来,迷迷糊糊,他睡着了,这一觉睡的十分香甜。睁开眼,景色变了,桌边趴着个小脑袋,正满脸喜悦的望着他,熟悉的眉,不忘的眼,不正是他魂牵梦绕的倩影吗?揉了揉额头,坐直身体,手中还捏着一本书,写着论语二字。她关心的道:“困了,怎么不去床上睡会?桌子上多难受?”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她,要将这一刻牢牢记在心里,他不敢合眼,他怕,怕闭上眼,此生不复相见,她被他看的羞了,别过身去道:“天天看,还看不够吗?” 他下意识的答道:“看不够,一辈子都看不够。”虽是肺腑之言,却听的叶倾仙心如鹿撞。 点心还温着,简单吃了些,下午他没有读书,而是安静的陪着她,一瞬不离,失去的味道,一次就好,他柔和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她却总是不好意思的躲去。 时光匆匆过,不觉已二日,今日是最后一天,裂天与烈雄止于第三步,坚持了一天,南宫飞雪坚持了一天半,舞霓裳坚持了两天。 洛凡,本是默默无名的书生,此时却大放异彩,因为他尚在坚持,黑白无常焦急的等待。 柳如烟道:“大师兄,你说他们二人谁会坚持的更久些?” 凌云道:“应该是他吧。”目光最终停留在君千殇身上。 登仙路上的表现,将决定日后在宗派中享有的资源,又过半日,两人还在坚持,谁都不曾退出,日暮西山,一直坚持的两人有了变化,洛凡退出,仙路上只剩下一道孤零零的影,影上散发出无尽的悲凉。 此悲太浓,无声渲染,闻之欲泣,悲彻心扉,夕阳已落,月明星稀,三日已过,仙路尤存,十年离人泪,今朝痛心扉。 黑夜中,五宗掌教同时来到,半隐黑暗中,古月剑宗掌教率先感叹道:“好不容易出了个好苗子,还被破了道基。”古月剑宗此次占了大便宜,他想装装可怜,让其余四家少分点。 可五派掌教哪个不是老狐狸?天邪剑宗掌教不忿的道:“古月你少在那里卖弄言语,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归元剑宗掌教帮腔道:“就是就是,两个七丈道资,一个八丈道资,一个九丈道资,而且道心皆不凡。” 太灵剑宗掌教道:“归元掌教所说不无道理,好事不能让你一家得了。” 古月剑宗掌教眉头皱到一块,到嘴的肥肉谁愿意吐出?不过他也知拗不过四宗联合,无奈道:“我要两个名额,余下的你们随便。” 四宗掌教点头同意,虽说天才较多,可毕竟是人家古月剑宗收徒,太过了不好。 很难想象,高高在上的一派至尊,此时为了收弟子争的面红耳赤,与市井无异,吵着吵着,他们好似想起了什么,齐刷刷的将目光望向了场中的男子。 古月剑宗掌教不可思议的道:“三日之期明明已过?为何仙路尚在?” 天邪剑宗掌教道念横扫,仙光朦胧,被挡住了,无奈道:“仙路莫测,非我等能够揣摩。” 归元剑宗掌教皱眉道:“此子面目平和,与他人表现相距甚远,只是悲伤难抑。” 太灵剑宗掌教似想起什么,惊讶道:“难不成此子知此为幻?而幻境中有他想要追寻的过往,为心中执念,故意停留幻境中!” 五行剑宗掌教是一位小老头,长着一副古铜色的脸孔,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尖尖的下巴上,飘着一缕山羊胡须。他先天不足,有些结巴,道:“幻、幻、幻、幻、幻境...... 他静静的陪着她,不离不弃,看着她,不言不语。 外界已第七日,梦中无甲子,早过几春秋。大考开始,科举头筹,皇帝钦点,状元花郎,叶家张灯结彩,双喜临门,人生得意,大小登科同行,婚后生活美满,和泰安康,一年后,他们有了爱的结晶,皇上十分欣赏他的才华,封他为翰林大学士,太子少傅,次年,叶丞相告老,子承父位,他成了两大宰辅之一,帝赞其廉洁,而胡丞相因圈地卖官,致身败名裂。又过了几年,皇帝驾崩,太子继位,对他更是言听计从,人生美满。 光阴冉冉,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她老了,但他还是那般爱她,她得了重病就要死了,他温柔的抱着她,给她梳头发,讲故事,回忆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她去了,带着满足的笑意,他不言不语,就那么静静的抱着她。地老天荒。 女子临死时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一句他多年不敢吐露的话语:你爱的不是我,是她,但我够了。那一刻他迷茫了,他经历的真的是一场幻境吗?此事他了却一个心愿,却又欠了一个女子一生。 第二四章 半醒半梦三宗争徒,憋坏掌教终入道门 梦醒了,他却呆立原地,一生经历犹在眼前,她的话语萦绕耳畔,若为真,因何消散,若为幻,她如何点破? 黑白无常终于挣脱束缚,跑到他的面前关切道:“君哥,没事吧?” 君千殇耸耸肩膀笑道:“没事,我的命可是很硬的。” 柳如烟不可思议的道:“斩道成功了?” 凌云不太确定的道:“应该,可能成功了吧。” 清月真君感叹道:“成了,也没成,可惜啊,道基破了。”此后三十年,只要想起此事他都会叹息一句。 古月剑宗掌教惋惜道:“道基不破,仙道之巅定有此子一席之地!” 天邪剑宗掌教也道:“是啊,明知为幻,依然执着,只为心中一点遐想,此子天资如妖,心智如孽!” 归元剑宗掌教叹道:“天妒英才。” 太灵剑宗掌教道:“无奈啊。” 五行剑宗掌教磕巴道:“此子、不、不、不错。” 古月剑宗掌教第一个选走了南宫飞雪,而后目光在君千殇与舞霓裳身上徘徊许久,他总觉得此子不简单,但宗内近年拔尖弟子稀缺,与其赌在模棱两可间,倒不如实在些,不然五宗道比又拿不到好成绩,终选了舞霓裳。 还剩六人,烈天与烈雄表现有目共睹,洛凡虽资质稍差些,但心智却极为坚定皆是上上之选。唯他心智如妖,偏偏道基破了,属于鸡肋一样的存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三宗掌教目光交集,三个天才,四宗着实难分,最终目落一处,天邪剑宗掌教笑颜如花道:“您看此子如何啊?” 五行剑宗掌教结巴但不傻,哪能不明白几人打的算盘?急道:“此子、不、不、不、不......”他想说不要,可越着急,话越憋在嗓子眼,急的老脸通红。[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天邪剑宗掌教笑眯眯的道:“此子不错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天资奇佳,心智如妖,如此良材美玉,非五行剑宗莫属啊。” 五行剑宗掌教一听脸都绿了,忙辩解道:“不,不,不.......”越着急,越说不出话来。 归元剑宗掌教正色道:“别着急,别着急,我们知你心花怒放,喜不自胜,既然如此事情就这么定了啊。”三位掌教一唱一和,配合无间,五行剑宗掌教情知辩解无用,黑着脸立在一旁。 君千殇与黑白无常自然归于五行剑宗,烈天被天邪剑宗选走,烈雄被归元剑宗选走,洛凡被太灵剑宗选走,也许三派掌教觉得心里挺过意不去,将剩下的弟子都给了五行剑宗。 此间事了,五行剑宗掌教鼻子都气歪了,御剑带着六人回宗门,一路上脸拉的和长白山似的,御剑的速度很快,一会功夫便到了宗门。 但见,万丈仙山平地起,雾绕云缠,磅礴百里,群峰拱立威如虎,曲水蜿蜒势游龙,翠柳鸣啼交相语,鹤影蹁跹弄舞轻。半隐红尘里,道家不世仙。 山脚下,扔下六人,掌教气哄哄的走了,山门有守山弟子,对六人倒是颇为客气,领着他们去了外门,接待他们的是此峰外宗执事,此人姓周,为人尖酸刻薄,人送外号周扒皮。见到几人清清嗓子,傲慢道:“五行剑宗传承久远,不管你是王孙公子,还是草莽鲁夫,到了我这都得守规矩,不然......”威压外散,六人顿感大山压身,初次见面下马威是必然的。 黑白无常乃千年老鬼转世,自然无事,而君千殇得荒古圣龙传承,傲气天生,龙之意,便为逆!其余三人纷纷低下头颅,不敢直视,周扒皮不是头脑简单之辈,问道:“说说你们道姿如何?道心如何?” 能在此峰混的如鱼得水,光有实力尚不够,还需极其刁钻的眼力,所以每有新人必先摸底,而后再三六九等对待,免的得罪将来人,另三人依顺序报出了道资,周扒皮绿豆眼含笑,因为事情都在掌控之中,他是三丈道资,足以藐视这些人,喝了口茶,指着君千殇慢条斯理的道:“你呢?”据守山弟子所说,掌教回来时面色难看,估计此次没有好苗子,不过出于谨慎他还需问一问。 君千殇思索了下道:“算是十丈道资吧。” 周扒皮一口茶水卡在喉咙处,差点没噎死,结巴道:“多、多、多少?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白无常掩口笑道:“得嘞,又一结巴。” 君千殇再次道:“启禀管事,君某乃十丈道资。” 闻听此言,周扒皮从椅子上嘡啷一下跳了起来,满面怒容质问道:“你好大的胆子?拿本管事当猴耍呢?” 君千殇面色单纯,淳朴的像小白羊,不解道:“管事何出此言?君某据实答话,有何错处?况且管事是人非猴叫君某如何作耍?” 周扒皮气的脸色铁青,不过观对方面相清纯自然,不似惺惺作态,作弄与他,他强忍怒气道:“谁人不知道资九丈为极致?你哪来的十丈?不是拿我......开玩笑是什么?”刚想说拿我当猴耍,可一想起对方言语,临时改口。 君千殇解释道:“君某所言句句为真,管事不信的话,大可问问同行众人。” 周扒皮瞅瞅黑白无常,目光又转向其余三人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三人皆点头:“嗯,是真的。” 周扒皮还是有些不太确信的道:“既然你是十丈道资,为何掌教不带你回乾玑峰?为何掌教满面愁容?为何将你丢到外宗?” 白无常哪是善茬,讥讽道:“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啊,喂这,喂那的?这么喜欢喂,你咋不去养猪呢?” 噎得周扒皮半晌说不出话来,不过对方是十丈道资,他就是有天大的不愿也得憋死在肚里,笑道:“不知公子道心境过了几关啊?”他心中已有推断,最大的可能便是对方心态浮夸,浪荡公子一个,怕是连道心路都不敢踏入,这样也勉强解释的通。 君千殇回道:“君某不才,止于第三步。”他也不知第三步是过了还是没过,只能这么说。 周扒皮脸庞不自然的抖动,瞅瞅余下三人,三人又齐齐点头:资质冠古烁今,道心坚固,可掌教为啥生气呢?他实在想不通,不过他明白一点对方暂且不能得罪。周扒皮什么头脑?马上封锁消息,不让任何人知晓,不然拍马屁的人太多,哪还轮得到他? 脸一抹,再说话,笑意盈满,简单攀谈过后,按照程序,分洞府,发道服,赐道册,他们三是周扒皮亲自送到,洞府也是外门可数之地。 夜晚洞府内,兄弟三人聚首,闲聊一阵,诉说诸多感慨,二更一过,黑白无常便离开了,君千殇盘膝而坐,脑中静思近几天之事,如今仙门已入,但其中尚有诸多变量,观今日外门管事态度,反差极大,想来是因君某资质惊人所致,但当日九色雷霆入体后便不见踪影,反观几位掌教脸色均十分难看,想来一定是九色雷霆破坏了君某体内某样东西,而这样东西对于修仙定然至关重要,修道之人何为重?道基!好毒的苍天!道基虽破,但君某非是轻言放弃之人,就算苍天无路,君某也要踏出一条仙路! 翻开手中道册,上面详细写着五行剑宗布局,五行剑宗有主峰五座,分别为乾玑峰,青乙峰,洛沽峰,炙焱峰,拙璞峰。乾玑峰是掌教玄玉尊下居所,地位尊崇,其次是炙焱峰,由玄火真君掌管,然后是洛沽峰,由玄水真君掌管,拙璞峰与青乙峰分别由玄石真君与玄木真君掌管。 除却五座主峰之外,还有七座偏锋,分别是赤炎峰,橙贤峰,黄阳峰,绿春峰,青霞峰,蓝湛峰,以及紫金峰。 七峰峰主以真人自称,分别是大赤真人、念贤真人、一阳真人、如风真人、青木真人、大湛真人、紫寰真人。 内门弟子住主峰,外门弟子住偏锋,杂役之人多数住在偏锋山脚处,至于亲传弟子则有各自的宫殿,地位与真人相当,而他们所居之所便是紫金峰山脚,与普通杂役不同的是,他们居所是极为靠近山脚之处,只有更近一步,成为外门弟子,才能入峰中居住。他们虽是仙路选中之人,亦要在此修炼,只有突破淬体境,方能真正拜入真人门下。 再往下记载的则是一些琐事,翻到第三页,终有他关注之事,道境共十三阶,分别为求道、窥道、入道、闻道、左道、问道、悟道、缘道、六道、合道、明道、大道、古道。 一篇经文映入眼帘: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第二五章 天绝人路人难胜天,黑白遭擒冰心问道 遥遥苍穹独,悠悠帝尊孤,九劫方筑道,枯骨垒天途。(.)求道之下为淬体境,共分九劫。合上道册,眼中光芒闪烁,淬炼体魄,承载道意,以我如今体魄,应可与淬体九劫一战! 周扒皮大清早的便来了,殷勤备至,给三人安排的差事也十分轻松。紫金峰中段位置,有一园子,古木葱郁,老藤争春,更有嶙峋怪石,奇花异卉,圣药吞晨,名为古药阁,乃峰中重地,他们的任务便是打理此处。 走进药阁,芬芳扑鼻,香馨入体,五脏通畅,君千殇目露喜色,此地却是修炼宝地,周扒皮也算有心,道基虽破,但道还是要修,只要突破淬体九劫踏入求道境,便能成为外宗弟子,若更进一步,便能成为内宗弟子,若能窥透门槛,便能成为亲传弟子!到时所得待遇将是天翻地覆! 冥神屏息,盘膝而坐,天地灵华透体而入,蛮荒诀气血篇运转,入涌泉,进泥丸,游走周身,肉身宝光弥漫,若琉璃金盏,珠光四溢,更有惊涛拍岸之响,气血相合,犹如阴阳之变。 一周天后,睁开双目,神采奕奕,默默运转道册上的经文,渐渐灵华汇集,花木吐芳,百草精萃弥漫,向着他的方向聚拢,灵由鼻入,经五脏六腑,游奇经百脉,终归丹田,滚滚灵华,大有百川汇海之势。 “嗯?” 可庞大灵华入腹,却似泥入大海,顿失踪迹,而他体内疼痛加剧,似灵华的汇入,非但没有让道基修复,反倒让裂痕扩大。 “君某不信!” 六色魂魄发光,经文运转迅速,灵华更快聚集,再入其躯,依然了无痕迹,不信邪的他,一次又一次的尝试。 “噗。” 夕阳下,君千殇口吐朱红,嘴唇苍白,面露悲怆之色:“难不成君某此生真的无法修道?” 斜阳倾洒在白发上,照着他苦涩的脸庞,孤寂而凄凉,当最后一抹煦光消失,盘膝青年忽然攥紧拳头,颓然尽散,默默道:“君某之路无人可阻,就算是天也不行。” 潮起潮落,云卷云舒,天在变,地在变,不变的唯有一道执着的影,一颗坚定的心,一个执念胜魔的人。[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整整十日,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他就坐在古药阁中,如老僧禅定般,一遍一遍的尝试,已不知失败了多少回,吐了多少血,但他依然执着...... 不知何时,除他外,阁中多了一个影,花白胡须,月白道袍,步履轻微,虽行于阁中,却无人能觉,他的目光直视君千殇,开始只是好奇,略感兴趣,故留一瞬,可随后青年的韧性与狠劲打动了他,驻足观察,时间越久,赞许之色越浓。 面无血色,生机渐失,形容槁木,身已至极限,体再难承担,支撑的唯有不服输之念,百般努力,终是无果,事实摆在面前,苍天难逆,苦涩悲凉。 道者默默注视,念其执着,感其真心,思绪出现一瞬间的波动,恰在此时,两条黑影窜出,五短身材,手持黑铁棍,呼啸生风,向着道者狠狠砸下。 “什么?” 黑白无常大惊,两人的铁棍仿佛砸在了空气上,直接穿透而过,道者一笑,屈指轻点,时空禁止,黑白无常静立原地,如同木偶,面上依然吃惊,手中棍子还在下砸,道者问道:“你早知我在此地?” 君千殇面色苍白,答道:“以前仅是猜测,现在确定了。” 道者爽朗而笑,再问道:“既知不可为,何必强求呢?” 君千殇平静道:“为了活的明白些。” 道者赞赏渐浓,三问道:“若求而不得呢?” 君千殇坚定道:“做了便不后悔。” 老者哈哈大笑道:“好一句做了便不后悔,记住我的名字,老夫古药无名!回去吧,三日后再来此处。” 君千殇叩谢道:“多谢老师大恩。” 黑白无常恢复自由,铁棍余威不减的砸向对方,正当两人无计可施时,棒身被稳稳抓住,使他们不至于发生自相残杀的惨景,简单收拾了下,三人便下山了,宗门规定外门杂役不得在峰中过夜,他能够连续呆上十日,一方面周扒皮替他掩护,二多亏了黑白无常帮其隐瞒。 三日之期已到,推开房门,晨景怡然,青鸟蝉鸣,静泊心中也有几分忐忑与激动,这一天已盼的太久。熙光下,两条不合时宜的影出现,挡住去路,一人三十左右年纪,鹰钩鼻,鼻下有痔,名叫张宝,一人二十多岁,嘴唇菲薄,名叫王良,都是淬体六劫,加上家中有些势力,在紫金峰外门杂役中小有名气。两人提着黑白无常而来,王良尖酸道:“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叫君什么殇的?”充满挑衅之意,古药阁一直是他们兄弟照看,近日不知因何换了人,几番找周执事,都吃了闭门羹。 黑白无常眼眶青紫,受伤不轻,见他出现同时喊道:“君哥快走,别管我们。”换来的却是两记重拳。 君千殇眼中寒芒一闪而逝,见对方来势汹汹,似被吓的不轻,口齿打颤道:“在、在、在下君千殇,不、不、不知我兄弟何处得罪了两位?”他的双手不自觉的掖了掖衣襟,仿佛怀中有什么至关紧要之物,想要隐藏起来。 张宝来时搞不清对方实力,怕碰上硬茬,才与王良绑了黑白无常做筹码,如今见对方手无缚鸡之力,又胆小如鼠,心头窃喜,警惕也下降不少,大喝道:“小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买通周执事,但古药阁的差事不是你能沾染的,识相的赶紧滚蛋,否则别怪大爷我手黑。” 王良眼尖,见对方神态紧张,时而偷瞄怀中,指着他问道:“你怀里揣的什么东西?拿出来。” 君千殇听此言,若惊弓之鸟,强装镇定道:“没、没、没什么。”顺带还紧了紧衣裳。 他越是如此,王良内心愈加肯定他身上有宝,竟向他走了过来,君千殇见事情不好,回头撒腿就跑,他一跑不要紧,王良与张宝更加断定他有宝,于是二人暂时舍弃黑白无常向他追了过来。转身刹那,双眸冷芒骤降,早已超越隆冬腊月之寒。 君千殇的速度很快,边跑边带着哭腔道:“求求你们别追了,尘器是我们君家的传家宝。”器有四种,依次为尘、逸、仙、缘,尘器最末,缘器最强,又有一至九品之分。 两人一听尘器之名,眼珠子都绿了,恨不能肋生双翅,有些时候,当利益超越承受范畴,人就不会思虑其它,张宝肥胖些,边跑边骂:“妈的,这小子属兔子的?跑这么快?” 跑着跑着,前方的人突然停下了,笑呵呵的道:“二位追了君某这么远是否累了?” 张宝本能的感觉事情不好,不过还是强硬道:“小子,弄什么玄虚?识相的赶紧把......” 话未说完,君千殇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拳头带着怒意轰出,张宝本就浮夸,哪里抵挡的住?惨叫一声,飞出四五米远,王良刚要跑,可对方的速度太快了,电光火石间,超越了他,甚至朝他露出温和笑意,虽是在笑,他却能感觉到笑容下的冰寒,那是一双充满寒光的眼,仿佛能冻裂三尺冷冰之寒! 犯我兄弟者!虽远必诛! 半刻后,他离开了,张宝与王良躺在地上,呼吸微弱,杀人是门中大忌,况且他们也还没到非死不可的地步,沉寂太久,总会有一些心怀叵测之人找上门,如今张宝与王良便是立威开端,相信此事很快就会传遍外门,届时一些蠢蠢欲动之人也会安分些。 摆脱二人,已过了一段时间,安顿好黑白无常,他才急匆匆的向着古药阁而去,到了地方却发现道者不在,虚空出现一行字:今日之期已过,三日后再来吧。 又过三日,张宝与王良的靠山来了,此人名叫张熊,乃是淬体八劫的强者,在外门杂役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这一战打的很艰难,因为他虽有实力,但战斗经验不足,当他来到古药阁时,虚空中依然飘着一行字:时间已过,三日后再来吧。 此次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原地,第三日,道者并没有现身,他默默思考,直至黄昏降落,双眼乍现明悟之色,继续等待。 七日后道者来了,问道:“你懂了吗?” 君千殇摇头道:“不懂。” 道者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而后屈指轻弹,一点绿光浮现,钻入他左手掌心:“你体内秘密颇杂,于你非是好事,此物名为百草生,能暂压道裂之伤,更能隐你之气息,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语毕,人已经走了。悬岩泻石髓,芳谷露丹芝。 君千殇叩首道:“多谢老师指点之恩。” 低目垂望,左手掌心纹路变化,如灵鱼游动,又如雁过苍穹,最终化成三片叶子形状。 第二六章 尘霾散去扒皮借财,十日擂台峰主也斗 古药阁又恢复宁和,万籁寂静,只余花开花落,雨打芭蕉,第九日,青年嘴角含笑,甫睁眼,若清秋渠水,刹那,圣药垂莲,神草吐芳,华露满园。[.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黑白无常蹲在地上,撅着腚,正在逗蛐蛐,见他醒转,屁颠屁颠跑了过来:“君哥你醒啦。” 君千殇点头道:“嗯。” 白无常捏着手指,有些忸怩的道:“君哥,和你商量个事呗。” 君千殇笑道:“我们兄弟无需客气。” 白无常叹道:“咱能不能不这么吓人?动不动就搞绝食?十几天不吃不喝的?你又没出家学啥苦行僧。” 君千殇陪笑道:“是、是、是,小可君千殇知错,下次一定注意,请两位无常大人海涵。” 臊的白无常老脸通红,道:“陈年旧事,提它做啥,话说的这么客气?是有所求吧?” 君千殇竖起大拇指赞道:“无常大人果真慧眼,啥事都瞒不过您。”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四四方方的包裹,上贴封条,君千殇道:“这是君某的传家之宝,你二人拿着此物前去寻周执事,就说我急需一百块下品灵石,以此物抵押,向他暂借。” 白无常吃惊道:“君哥,前些天我还以为你是逗着玩的,没想到还真有啊,啥宝贝给兄弟先瞅瞅。” 君千殇按住他的手正色道:“祖宗之物,不可轻视,切记切记。” 白无常无奈道:“好吧好吧,不过周扒皮是有名的抠门,能借吗?” 君千殇神秘道:“但去无妨,另有一事,君某三日后将在紫金峰山脚摆下擂台,你们帮我对外宣传,声势越大越好,最好让整个外门都知道。”他十丈道姿之事至今尚未传开,说明周扒皮是有意隐瞒,从各方面迹象也能看出对方的巴结之意,既然如此,也是可利用资源,至于传家宝,他身后的方石倒是少了一块。 白无常好奇道:“摆擂台?要打谁啊?”跃跃欲试,摩拳擦掌。 君千殇解释道:“不打谁,让别人来打我。” 黑无常道:“打你?那可不行。” 君千殇道:“放心君某自有分寸,你二人就说君某摆下十日擂,凡紫金峰外门杂役弟子皆可参加,且君某只守不攻,只要能击败君某者,赠下品灵石一块。” 白无常摸摸他的额头道:“也没发烧啊,咋竟说胡话?站着不动不成活靶子了?情等着挨揍?完事还给人钱?” 君千殇安抚道:“相信君某,去吧。[]” 目送二人远去,摊开手心,掌中躺着一块石头,晶莹剔透,内蕴天地灵华,正是灵石,只是此时的灵石正在极速腐化,华光消散,到最后,仅余一缕尘沙。君千殇道:“恩师,三日之约,为的是让我静心,我十日修道未成,心已乱,乃入魔之兆,君某道基损坏不假,但谁说此裂乃是我之劣?若运用得当,他将是君某最强杀手锏!不过事无绝对,道裂难测,若变故生,则擂难以为继,届时“群情激荡”,想停止怕是有些难度,停止之言不可出自君某之口,需......” 尘沙自指缝流下,君千殇目露坚毅道:“这十日,将是君某崛起的开端。” 黑白无常别的不行,跑腿确实不慢,不然当年鬼差考核也无法达标,先去了周扒皮那,果然如他所言,对方喯都没打便拿出一百灵石,灵石到手,二人又开始大肆宣传,一时间,整个紫金峰都传的沸沸扬扬。 擂已摆好,只是他先完虐张宝与王良,后又败张熊,早就凶名在外,敢挑战的人还真不多,都处于观望状态,不过当有“人”上了擂台,并且“顺利”击败君千殇,拿到灵石之后,就有人坐不住了。 “败!败!败!” 连续九败之后,君千殇才“勉勉强强”赢了一局,余下之人更疯狂了,争先恐后参赛,在擂台边缘处,早有“热心人”摆起了“赌局”。 来者皆赚的钵满肠肥,台上赢钱,台下拿钱,乐意不绝,一传十、十传百,紫金峰外门杂役弟子人尽皆知,甚至别的峰都过来凑热闹。 外峰杂役弟子本不能参赛,但盛情难却啊,于是参赛的人更多了,此事遍传七偏锋,甚至连五座主峰都惊动了。 第一日,愁云惨淡,除个别几局,剩下的全是输,第二日,略有好转,胜负参半,第三日,顺利逆袭,胜多输少,第四日,全面爆发,连赢两日。 君千殇握着拳头,脸上是连日征战的汗水,几天下来,他就像是一台机器,不停运转,虽然疲累,但他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激动,吸收了对手的攻击,体内裂痕正逐步扩大,照他推算如今求道以下的法术攻击基本无效!且实战经验也得到锤炼:“内我有裂痕吸灵,外我有蛮荒诀锻体,此两大关键将是君某笑傲的资本!” 紫金峰顶,古木葱郁,翠竹摇曳,清溪素泊,古亭倚立,香茗冉冉。亭中坐二人,紫寰真人方面大耳,淡紫色道袍,华美非常。青木真人面容枯瘦,青绿色道袍,古朴醇厚。 忽然两位真人同时站起,杯盏坠地,紫寰真人无法置信的道:“这怎么可能!。” 青木真人亦吃惊道:“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此子了不得!” 紫寰真人感慨道:“好大的魄力!敢与天叫板!竟利用道裂无法填补的特性吸收攻击!这是开了古来未有之先河啊!” 青木真人皱眉道:“此举虽有奇效,但无意于倒立悬崖,虎口夺食!”道裂乃天之责罚,谁敢擅动?天意不可违! 紫寰真人心道:青木为人老实木讷,不若借此坑他些东西。拾起茶杯,饶有兴趣的问道:“他曾言要摆下十日擂,可如今刚过五日,照眼下情景,应不会有人再战,你说他还能继续下去吗?” 青木略一思索道:“现今谈论的人虽多,但动手的却极少,热情冷却,谁都能看出,赢之不易,想继续下去,难了。” 紫寰真人摇头道:“我觉得擂台还会继续。” 青木真人疑惑道:“不太可能吧?” 紫寰真人笑道:“既如此,我们打个赌如何?” 青木真人犹豫道:“这,不太好吧。”言语动摇,不太敢的样子。 紫寰真人趁热打铁道:“有啥不好的,玩玩而已,就赌一件九品尘器吧。”筹码太多,对方不敢,筹码太少,又没意思,九品尘器刚刚好。 青木真人无奈道:“好吧。” 当人们觉得无利可图,纷纷欲散时,他在台上画了个圈。而后,宣布了一条震撼性的消息,能将他逼出此圈者,便可得灵石一块,人性本贪,有时候不前进,只是利益不够。 青木真人苦着脸道:“哎,又输了。”多年来,他几乎没赢过。 紫寰真人接过尘器笑道:“懂得抓住人性弱点,孺子可教也。” 范围缩小,难度提升,他开始走下坡路,输在所难免,有灵石拿,热情自然高涨,可随着时间推移,能赢的人渐次减少,最后让他出圈者也没有了,如此过了九日,还剩一日,谁都不是傻子,不会和灵石过不去,所以不再有人登擂。 紫寰真人得意非常,喜笑颜开的道:“青木啊,还赌不?” 青木真人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道:“不赌了,不赌了,老输。” 可紫寰真人哪会放过如此良机,诱惑道:“我以五品逸器七彩玲珑剑作赌注,输了归你,你若赢了,只需给我一件四品逸器,如何?”紫寰真人是出了名的善查人心,在君千殇眼中他看见的唯有自信,这种人是不会失败的。 青木真人依旧摇头道:“不赌,不赌,这些年我都没赢过。” 紫寰真人继续加大筹码道:“除七彩玲珑剑外,再加我承诺一件,另外让你先选如何?”青木真人是出了名的倔驴,一条道跑到黑的主,认定的事是绝计不会改的,此事整个道界都知晓。 青木真人动心了,因为对方的条件太优越,咬牙道:“赌就赌,谁怕谁,不过我要赢了你反悔怎么办?” 紫寰真人含笑道:“我若反悔让我道心蒙尘,此生无法精进半步。” 青木真人似下了很大决心道:“我选......他能扭转!” 紫寰真人的脸当即垮了下来,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指着他:“你、你、你......。”半晌说不出话来,他部明白对方怎会改变选择。 青木真人木讷尽退,精明尽显,笑呵呵的道:“老朋友,很吃惊对不对?我不是倔驴吗?不撞南墙不回头?你是善揣摩人心,也知欲望难舍,但有一样东西你忽略了,那便是习惯,老夫以十二年之输,换今日之赢,此局如何?” 紫寰真人气的手指颤抖,道:“我紫寰聪明一世,想不到你才是真正的高手,这局我输的不冤,不过人心浮动,他想引诱这些人上钩倒是真的难了,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青木的目光望着他,紫寰的目光望着他,无数观望的人也在望着他,等待事情的终结,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 事情真到此为止了吗?不,君千殇将近几日赢的灵石一股脑拿了出来,齐齐整整放在了擂台上,阳光照耀下,晃人眼,动人心:“此是君某所得灵石,只要有人能让君某退后一步,灵石都是你的,但有一个条件,参擂者必须交一个灵石。” 财帛动人心,谁人不爱财?巨大的诱惑面前,谁不想博上一搏?阳谋!赤裸裸的阳谋!只要利益足够,就算明知山有虎,也会偏向虎山行。况且输也只是少一块灵石而已,上面可是摆着好几百块,挑战依旧,络绎不绝,有撞大运的,也有想捡漏的,希望他累了,或者乏了,才上去。 青木真人指着君千殇道:“老友,你输了,七彩玲珑剑我就却之不恭了,另外此人我也带走了。” 紫寰真人面色难看,有心反悔,偏偏发了道誓,最终无奈叹息一声:“唉,走吧......” 第二七章 戏里戏外皆是人生,紫寰翻脸打入冷宫 外门演武擂,内门论道台,同门叙情谊,何须谈成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演武擂不远处,坐落着一座茅屋,屋内杂乱的摆放着一堆灵石,足有上千块,黑白无常分立门旁,神色紧张,密切关注台上变化。 白无常拍了下黑无常肩膀道:“老黑,别紧张放松点,等君哥暗号就行了。”三人商定,九日收官,吐血为号,赚外围赌注。 黑无常瞥了眼他,道:“还说我呢,你看你手都抖成什么样了。” 白无常辩解道:“你知道个屁,我这叫激动,知道不?你想想这些灵石马上就是咱的了。” 黑无常问道:“君哥说,擂台可以终止,但话必须出自大家之口,到底啥意思?咱们直接结束不就行了?” 白无常瞪眼道:“你傻啊?他们都是输红眼的主,要是我们提出停止,还不分分钟被吐沫淹死?” “那我一会上去该怎么做?” “啥也不用做,猛劲哭就行。” “我哭不出来咋办?” 白无常取出一个小瓶子,一寸多长,暗红颜色,晃动间晶莹剔透,神秘道:“我这叫催泪神水,只要一滴,包你泪流不止!” 黑无常好奇道:“这么神?我试试。” 白无常递过去,嘱咐道:“只能用一滴,别多用啊。” 接过催泪神水,半信半疑的滴了一滴,顿时泪如涌泉,黑无常愤怒的咆哮也随之传出:“你tm这是辣椒水!我杀了你!” 十日擂,九日空,今番无人登,只因台上的人面色大变,多日争斗,终是换来最坏结果,裂痕反噬,蔓延五脏,撕碎六腑,朱红迸溅,侵染白衣,命悬一瞬! 两道黑影旋风般冲入,搀住那即将倾倒的影,同声道:“君哥,没事吧。” 君千殇步履摇摆,面朝台下,虚弱道:“诸位放心,君某说打十日擂,便不会食......” 绝命时刻,左手掌纹幻化,绿叶乍现,霎时,生机海涌,命复归元,伤体渐稳。 言未出口,再添新红,伤体难承,神色萎靡。黑无常眼泪止不住的流淌,催泪神水发挥神奇效用,白无常劝说道:“君哥,咱还是别比了吧。(.无弹窗广告)” 君千殇荡开二人,努力让自己站直,奈何内伤太重,几番尝试都没能成功,但他依然坚定道:“君某绝非失信之人,此擂我要继续,就算是死!君某也要死在擂台上!” 擂下众人,或多或少,都输了些灵石,自不愿轻易松口,而现在也正是“天赐良机”,谁不想捡便宜?尽管对方看上去内伤爆发十分严重的样子,但还是有部分人不信。 没了二人的支撑,他身若柳絮,险些软到在地,同时口鼻溢血:“君某在此,不知哪位上来赐教?君某舍命相陪。”众所周知,口内吐血可以伪装,但口鼻之间却是无法造假的。 白无常暗自竖起大拇指道:“君哥你的演技真是赞到家了,简直能拿奥斯卡影帝了。” 君千殇苦笑一声,他哪里是“演戏”,而是内伤真的爆发了,谁能想到这般巧合,果然外财难入。 五行剑宗虽不限制门中切磋,但也只能点到为止,若真出现人命也是不好的,观其虚弱的样子,谁若点背,弄死了,可到大霉了,修道之人是最怕沾染因果的。 “算了吧,下次再比吧。” “是啊,算了吧。” 君千殇有气无力的道:“多谢诸位谅解,君某无以为报,这些灵石虽不多,请诸位分了吧,也算君某一点歉意。” 本欲散去之人,纷纷停住脚步,虽同情他,但心中难免有些疙瘩,如今听其言、感其诚,心中怨责也少了许多,皆婉言谢绝,但他还是吩咐黑白无常将这些灵石分给了众人。 如此一来,众人对他好感倍增,失去方知珍惜,失而复得自是极好的,都满意的走了。 待人走的差不多,白无常小声嘀咕道:“君哥咱这挣得可都是辛苦钱,就这么白白送回去了?” 君千殇低声道:“今日舍小利,来日方能赚大利,且台上不赚但也不亏,都是他们的灵石,送回去又何妨?” 十日擂草草收尾,几家欢喜几家愁。紫寰真人便是欢喜的一家,颓然散却,容光焕发,心里那叫一个美,一把抢回七彩玲珑剑,开怀大笑道:“哈哈哈,人算不如天算啊,老友,我这叫福从天降!你羡慕不来的。” 青木真人脸色铁青,计划不如变化,反差太大,一甩袖子走了,紫寰真人在后边喊道:“老友!别忘了四品逸器啊!是你送来,还是我取去?” 惬意的喝了口茶,紫寰真人道:“这小子不错,我喜欢,真不错......” 入夜,百草生放光,丝丝草木之息,化作润物之雨,滋体魄,养肉身,君千殇自语道:“虽百草生能暂压道裂之伤,但并非长久之计,须知不停压制,只会换来更加猛烈的反击,另百草生光芒黯淡,不宜多用。” 次日清晨,天地清明,乾坤朗朗,红日高照,周扒皮来传峰主口谕,让他去紫极殿,先去御兽园借了两头青翎鹤,驾鹤乘风,却是人生快事,路上无话。 紫极殿乃紫金峰正殿,峰峦拱拥,翠林环绕,建在三层高大的石台之上,砌筑有白石雕栏。殿为木构建筑,面宽和进深均为五间,重檐九脊,红墙绿瓦。檐角装有鳌鱼、金凤、飞龙,殿背上装有连升三戟,有天马、雄狮、麒麟、仙鱼。 至殿外,周扒皮静待。迈步而入,殿内额坊、斗拱、天花,均绘有彩色图案,藻井浮雕二龙戏珠,三十六根杉木巨柱顶立其间,整个建筑,飞金流碧,富丽辉煌。 殿中一人,紫发紫袍,负手而立,虽无言,却能感浓重压迫之感,君千殇行礼道:“外门杂役君千殇拜见峰主。” 紫寰真人背朝着他淡淡道:“起来吧!” “多谢峰主。” 一道流光飞过,停在他的面前,乃一华光璀璨的神剑,紫寰真人道:“此剑名为七彩玲珑剑,乃五品逸器,是你应得。” 君千殇急忙推迟道:“此剑如此珍贵,非弟子所能驾驭,还是请峰主笑纳。”此剑他从未见过,如何是他应得?观紫寰真人态度也能推测一二,第一,从他进门紫寰就态度冷淡,第二,对方若有心赠剑,断不会这般试探,种种迹象表明,可能是他做了某件事情,无意中帮了紫寰的忙,具体情况便无从推测了。 紫寰真人,嘴角含笑,心道:“这小子还挺上道,不错不错。”按理说它与青木打赌,君千殇帮他扭转赌局,于情于理此剑都该赏给君千殇,可此剑他也肉疼,但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嗯,你说的不错,你实力不足,还是我替你暂且保管,等你实力足够再来索取。” 君千殇拜谢道:“多谢真人。” 紫寰真人转过身来,面色缓和许多,似是随意的问道:“你可知本峰主为何传你到此?” “弟子不知。” 紫寰真人话锋转冷道:“不知?”威压扩散,气温骤降,寒风扑面。 君千殇顿感压迫袭身,呼吸阻滞,不过还是诚恳道:“弟子愚钝,还请真人明示。” 紫寰真人斥责道:“你有三罪;聚众斗殴,扰乱清修圣地,此为罪一。以利相诱,致同门争执。此为罪二;敛取钱财,收归己用,此为罪三!你还说自己无罪吗?”庞大威压扩散,如大天耀日。 “这紫寰是属狗的吗?变脸比翻书还快?” 浓重压迫之下,君千殇只觉肩负千斤重担,体内逆龙之意爆发,不卑不亢道:“真人此言差矣,此非三罪,乃三善!弟子召集众师兄,是为道法交流,增进同门之谊,此为一善。擂台虽以灵石为彩,乃为唤起同门积极修道之意,再者擂上灵石多为弟子所出,此为二善。弟子将赢取灵石如数归还,同门义重,何来中饱私囊之说?此为三善!” 紫寰真人脸上青黑交替,对方口齿伶俐,反驳的他竟无言以对,怒道:“强词夺理!一派胡言!本座说你有罪,你便有罪!罚你去冰心崖思过,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君千殇丝毫不动怒,询问道:“敢问掌教,是否知错便可回来?” 紫寰真人道:“自然。” 君千殇直接道:“哦,那弟子知错了。” 把紫寰真人噎的够呛,吼道:“错了也不行,赶紧上冰心崖,走走走,别让我看见你。”大袖一甩,竟是将他轰了出来。 周扒皮问道:“小兄弟,这么快就出来了?”阿谀之意明显,在他看来对方绝对“来头不小”。 “嗯,真人事务繁忙,我就先退下了。”君千殇脸上带着哭笑不得的意味,对方明显是故意让他去冰心崖,而且刚刚耳边还响起对方声音:“小子,别顾左右而言他,你以为你偷偷摆赌局的事我不知道?” 暂别黑白无常,冰心崖在紫金峰东侧,紧邻峰顶,悬立九天,乃远古流传之地,不属十二峰管辖,由于与紫金峰过近,看上去倒像紫金峰延伸出去的。 第二八章 高涯倚立怪事真多,几番斗智谁胜一筹 三千红尘雪,懵懂叹世人,玉心蔵瑕念,白骨葬玄窟。[.超多好看小说] 青翎鹤自涯边停落,不待他动作,双翅一抖,早将他“请”了下去,嘎嘎怪叫两声,似在说,小子你自求多福吧,摇晃着秃毛腚,一溜烟飞走了。无奈,他只能徒步而行,但见,高涯玄立怪石嶙,雾绕云缠摩天顶,云海尽览山河貌,夺天造化鬼斧工。双臂微张,虚闭龙目,感受自然的瑰丽与神奇,丝丝冷冷的气流从身侧划过,说不出的轻松与惬意。 忽然,背后阴风飒飒,闇影浮现,一瞬间,冷意窜遍全身,尚来不及回头,耳边就响起阴寒渗人声音:“你看见我的头了吗?” 一缕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头发缓缓出现在他额前,嘀嗒嘀嗒的流着水,恐惧、敲人心弦,他艰难的咽了口吐沫:“什么东西?”定定心神,回转身,意欲一窥对方全貌,奈何对方好似长在了他的背上,磨牙似的声响再度入耳:“你看见我的头了吗?” 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摆脱对方,换来的只是耳边更加怪异的问询,君千殇索性站在原地:“你的头君某未见,可否请你离开?” 在紫极殿中,紫寰真人好笑道:“这小子有点意思,难怪掌门费这般功夫,先送古药阁,再送冰心涯......” 话到一半,他好像突然忆起什么重要之事,不停在殿中踱着步子,担忧道:“冰心崖非善地,有古怨盘踞,连历代祖师也毫无办法,只诫言后世子孙,古怨三问不可答。”“好在当下非古怨常出之日,只要他不是运气特别差的话......”想到这里,他的心才放宽些。 闇的声音冰冷,疯狂怒吼道:“是你,就是你,偷了我的头!我要你死!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啊!!!”乌发疯涨,悬梁绕柱,死死缠在他的脖子上,要将他活活勒死。 气血篇运转,血气如龙,双臂用劲,力达千钧,可看似乱糟糟的头发,却如同九幽冥链,锁人魂,勾生魄,无法挣断,阻隔生机,君千殇双目赤红,发狠道:“君某的命岂是这般好收的?”一拳锤在胸口,鲜血飞溅,此血乃祖龙精气点化,天地至阳之血,对邪物有天然的克制作用,闇发出凄厉惨叫,乱发回收,此时他才看清对方全貌,尽管心中已有推测,还是难免大吃一惊,半空中飘舞着一具无身垢头,面部惨白,皮肤肿胀,也不知在水中泡了多久,乱糟糟的头发纠缠在一块。[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值得注意的是,对方脖子上有青紫之痕,双目外翻,眼白无黑:“难不成对方是被勒死的?” “吼!” 闇仰天咆哮,口若玄河,引动八方怨气,无边吸力自空中猛然爆发,方圆千里同震,大地龟裂,裂痕蔓延,数千年不曾崩毁的远古遗地,在对方一吸之下,竟有土崩瓦解之势。 “不好!冰心涯有变!” 数道身影电闪般赶来,为首一人,素服朝天冠,手持浮尘,正是掌教玄玉,十一道身影随后疾至,狠狠瞪了紫寰一眼,掌教手捏法印,衣衫鼓荡,剑指乾坤:“玄、谶、敕,九转封魔!” 冰心崖四周,九道光柱直冲斗牛,划破紫府,耀眼神芒自空中汇成繁复纹路,九色神光交相辉映,同时,苍穹垂落玄光结界,将冰心崖彻底封锁。 “固守结界。” 掌教身形瞬动,若流星偃月,在结界关闭前,一步跨入冰心涯,玄火、玄水、玄石、玄木四真君守内,大赤、念贤、一阳、如风、青木、大湛、紫寰七真人护外,再成正反两极之势,青木真人偷偷传念道:“紫寰咋回事?” 紫寰真人正郁闷呢,不耐道:“我哪知道?这么多人不问,偏偏问我?” 青木真人见他吃瘪,心头欢喜,揶揄道:“行了,别装了,不是你掌教进去前会瞪你?不过这次事情够大的啊?连九转封魔阵都启动了。” 巨大吸力袭身,强压下,体如糟粕,不受控制的向闇口中飞去,关键时刻,体内彼岸花再现,自动护主,释放洁白圣华,莹白光芒,扫荡邪氛,闇的双目在看到彼岸花的一刻,有了短暂的颤动,似触及到了他的内心深处,眼中黑白交闪,悲鸣一声,绝尘而去。这一幕,恰被掌教所见,见他危险消散,掌教的身影一晃,已然出现在外界,散退众人。 千里枯涯,百里洞天,选了座相对僻静些的,洞内石壁凹凸,刀削斧凿痕迹明显,且新旧不一,显然是多辈拓展所致,洞内相对干爽些,锅碗瓢盆一应俱全,简单收拾下,拾些柴禾,升起篝火,又弄些蒲草,铺在地上,擦了擦身体,换身干净衣衫,坐在洞中,享受片刻的宁静,从腰间储物袋取出几块灵石,圆润饱满,灵华充裕,是黑白无常特意为他兑换的中品灵石,储物袋是周扒皮所赠,别看只有巴掌大,却能装下一立方之物,灵石他只拿了一半,另一半被他硬塞给了黑白无常。 道裂之痛,钻心刺苦,现在回想起来尚心有余悸,经过几日调息,身体已然痊愈,一个人,坐洞口,仰望苍天,听风的声响,看雪的飘落...... “咔嚓、咔嚓。” 寂静夜里,这道声响格外刺耳,君千殇讶然道:“如此冰寒之地还有老鼠?”起初他并不在意,可是声音越来越大,出于好奇,他向着洞中走去。 篝火还在燃烧,发出橘黄色光芒,昏暗的火光下,一道黑影闪过,快捷的连他都没看清样貌,五块中品灵石如今只剩三块,还有半块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他的心在滴血,一块中品灵石就是一百块下品灵石,相当于一名杂役一年的俸饷,正因为太珍贵,他都不舍得吸收,而是放在四周聚灵之用,现在被一只老鼠吞吃了一块半,他只能苦笑:“哎,仙门果然神奇,连老鼠都喜欢吃灵石,不过君某可养不起你。” 拾起地上仅剩的几块灵石,谨慎收好,同样的错误他可不会犯第二次,没了灵石的吸引,老鼠似乎对他也兴趣索然,并没有再来打搅他,他也乐得安静,如此平安度日。 第四日下午,事有变故,他拾柴归来,洞中模样大变,像是被洗劫了一般,衣衫满地,篝火全熄,杂草乱丢,君千殇思量:“我虽然来冰心涯时间不长,但也从未与人交恶,且洞外并没有陌生痕迹,想必不是外来之人干的,既然不是外贼,那必是“内鬼”所为!” 为了证实心中想法,他将石锅倒扣在地上,用竹棍撑起一头,棍尾拴上麻绳,绳头扯在手里,然后在锅下放几块下品灵石,这是个土办法,只要“内鬼”敢来,他就能将对方一举拿下。 侧卧地面,假意熟睡,半眯着眼,静等“内鬼”上钩,可是时间分秒过去,“内鬼”却迟迟不见动作:“难不成猜错了?”如此,他又等了一天,可对方还是没动静,君千殇一咬牙,拿出一块中品灵石,放在了五块下品灵石中央。 这次他刚刚放上,“内鬼”就上钩了,一拽绳,石锅落下,准确将对方扣在其中,君千殇大步的向着石锅靠近。 可是越走,内心越是忐忑,因为从始至今,他并未听到对方因慌乱而撞击石锅的声响,这说明什么?对方根本不着急!终于到了,掀开石锅,他有种吐血的冲动,锅下空空如也,只有一个碗大的黑洞,似一张大嘴嘲笑于他,更可恨的是洞边还写着俩字:“笨、蛋。” 既然阴谋不行,他干脆用阳谋,从储物戒指取出一块中品灵石,放在面前,坐等对方到来,片刻后,黑影复现,速度太快了,他尚不及反应,灵石已经消失,只余悉悉索索的嘲笑之音。 阴谋失效,阳谋无果,君千殇走了,直到半月后方归来,收拾山洞,点燃篝火,火光映着他英俊的脸庞,君千殇笑道:“老朋友,咱也算不打不相识,君某就要离开了,这最后一块中品灵石,留之无用,你喜欢就送你吧。” 他将最后一块中品灵石留下后,转身走了,“内鬼”并未出现,直到一个时辰后,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观察一番后,拽起灵石,扬长而去,尽管“他”心中疑点重重,还是将灵石取走了。 君千殇并未走远,而是在洞外打坐,瞧瞧时间差不多了,扛起洞外早就准备好的蒲草走了进去,果然如他所料,中品灵石消失了,君千殇自语道:“君某的东西可不是这么好拿的。” 取来石器,将盗洞扩展到两米见方,他开始往洞中放蒲草,而后再向蒲草上浇水,直到将蒲草变成半干半湿状态,拿着火把点燃蒲草,当火烧到最旺的时候,他却将火扑灭了,并用沙土掩盖,众所周知,半阴干的草叶着火之后,会冒浓烟,而他将上方封锁,烟自然进了下方的洞口。 君千殇坐在地上,喝了口水,慢条斯理道:“别着急,君某等你出来。” 第二九章 螳螂黄雀内鬼现身,虚空造物酒上论友 倚石壁,取皮壶,饮烈酒,君千殇豪迈道:“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啊!” “咳、咳、咳,你、个挨千刀的,你、要、遭、遭、报应的。” 黑土覆盖之地,浮土被拱起,一个乌黑色的小脑袋探出,大口呼吸外界空气,扒开土,人立而起,一爪捂着胸前,一爪指着他,摇摇晃晃,踉跄而行,一副快要被熏死的样子,走着走着,对方竟将“头颅”摘了下来,随手丢在一旁,没有预料中的鲜血琳琳、森森白骨,反倒细腻温润、色泽亮丽、仿若黄金浇筑,他有种直觉,对方的“头”应是后带上去的,和头套差不多,骨才是对方真正模样。 君千殇喝了口酒,惬意的道:“报应吗?君某不怕,君某只怕缺灵石的日子。” 小骷髅十分气愤,想“它”纵横冰心涯数百年,何曾受过这般“待遇”,叫板道:“小子,虽然你将我逼出来了,那又怎样?你抓的住我吗?”速度是它的强项,所以它有恃无恐。 君千殇继续喝酒,燃烧的木柴噼啪作响,他毫不在意的道:“论速度,我确实不如你,但论寿命,你却是快到头了。” 小骷髅好似忽然想起什么,再看对方镇定自若的样子,猛然道:“你在灵石上动了手脚!” 君千殇笑道:“看来你还不笨啊,刚才你尚有机会跑,现在吗,晚喽。[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小骷髅捂着肚子,疼痛难禁,双目冒火,恨恨的道:“你这个卑鄙小人,太奸诈了,与我对话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药效发作!” 君千殇点头称赞道:“聪明啊,不过自古聪明人皆命短你知道吗?好好享受你不多的生命吧。” “它”害怕了,服软道:“年轻人,别那么大火气,不就几块灵石吗?我赔你还不行吗?” 君千殇双目一亮: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不过还是沉吟道:“灵石虽可贵,人格价更高,君某固然爱财,但取之有道,我还是比较喜欢看你在死亡边缘挣扎,求路无门的样子,你说会不会很有趣呢?”火光明灭不定,照在他的侧脸上,呈现一种病态的阴森。 “它”彻底服了,恳求道:“我错了,我忏悔,咱再商量商量,我还你一块中品灵石,你看行不?”君千殇摇摇头、喝酒。 “那我还你,一块上品灵石总行了吧?”君千殇摇摇头、喝酒。 “它”眼中挣扎许久,最终拼命似的道:“极品灵石一块,不行你还是弄死我吧!” “成交!” 只见“它”挺胸、抬头、收腹、提臀,浑身骨骼发出刺目绚芒,光芒穿梭于周身骨骼,骨上发生惊人变化,一道道玄奥莫测的花纹浮现,而后光芒回笼,百川汇海般凝聚于肚脐处,“啪嗒”,一块三寸大小的灵石滚落下来,光华内蕴,灵能充沛,不远处的君千殇双目骤然一凝:“它居然可以凭空创造灵石!”心中虽激动万分,面上却不露声色,他已经暗自决定,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得将对方弄走,绑在一条战船上。 造出灵石后,小骷髅光芒暗淡,似乎虚弱了许多:“给你!快告诉我解毒的方法!” 君千殇接过灵石,醉眼朦胧的道:“遇水而解!” “它”正熏的难受,口渴难耐,“恰巧”前方有清水一盆,想也不想,一个猛子扎了进去,舒适、清凉,神清气爽,游了几圈,“咕噜咕噜”,吐了个泡泡,询问道:“你这是什么水?味道还挺不错。” 君千殇笑意昂然道:“这是君某的洗脚水,你若喜欢便送你了。” “你......”“它”气急败坏,指着君千殇半晌说不出话来。以往“它”觉得自己精于算计,没想到对方比它更狡猾千倍,步步落入对方陷阱,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它决定以后绝对得离这小子远点,而且是有多远走多远。 君千殇拍拍身边的空地叫道:“骗你的,过来坐吧。” 小骷髅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道:“算你厚道,你丫要是真给我喝了洗脚水,我掐死你,给我喝口酒。” 君千殇浣尔一笑,调侃道:“骷髅还会喝酒?不怕露出来吗?” 小骷髅扬扬头,高傲的道:“自然,我还能吃肉呢。” 君千殇将酒壶递了过去,对方人小,力气却不小,捧着酒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你这酒还凑合,就是劲小了点,想当年我偷......”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君千殇敢肯定面前这家伙身上有大秘密,他在思索怎么才能让对方心甘情愿的跟他走,不过他不着急,又取出一壶酒,伸出酒壶道:“交个朋友吧。” 小骷髅拎着酒壶,和他碰了一下,道:“酒友可以,朋友就算了吧,你小子一肚子坏水,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君千殇摸摸鼻子,尴尬道:“头一次做坏人,感觉还不错,广陵书生君千殇。” 小骷髅喝口酒,咂咂嘴,道“陈年往事不提也罢,我比较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叫我老金吧。” “人生得意须尽欢,来老金干杯!” “好嘞,干杯!” 喝着喝着,老金双目放光,直勾勾的盯着他,君千殇被他看的浑身发毛:“都是男人有什么可看的?” 老金酒也不喝了,似来了极大兴趣,一下窜到他头上,又跳到肩膀,啧啧称奇道:“你小子有挺多小秘密啊?” 君千殇道:“人生在世,谁人没点隐私?” 老金鄙视道:“还装?让我看看都有啥。”老金面色凝重,越看越吃惊道:“高傲、霸道、睥睨天地,好古老的气息!还有一股圣洁的气息,这是什么花?怎么没见过?怎么与传说中的妖花这么像?咦,你的灵魂怎么这么特殊,拥有六种不同气息,但又被隐藏起来......” 最后老金的目光在他的丹田处停了下来,不解道:“资质这么好?道基怎么裂了?” 君千殇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天妒英才啊。”他的心中却是惊讶万分,有百草生为掩,对方还能看透他的底细,可见对方并非表面这么简单。 老金感慨道:“老天爷有眼啊,活该,报应,谁让你小子坏事做绝,裂痕附近还残有天雷气息,雷劈的吧?”君千殇也懒得辩解,把头扭到一边,继续喝酒。 老金摸摸光秃秃闪闪发亮的脑袋,跳了下来,眨巴小眼睛,像是看稀有物种似的问道:“你咋还没死呢?” 君千殇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气道:“不死就是为了来折磨你的。” 老金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但凡道基有裂,其人必死,你能活下来,还挺健壮,真奇怪。” 君千殇试探道:“那有办法让道裂愈合吗?” 老金道:“别做梦了,你能让时光倒流吗?” 君千殇自顾自喝酒,失落是难免的,老金安慰道:“小子,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活着就是好的,老祖我决定了,以后我就跟着你了,我要挖掘你人生的小秘密!” 君千殇心中自是高兴,但还是装作为难,道:“这,不太好吧,您这么大人物,我这庙小,恐怕......” 老金斜了他眼道:“别装了,是不是欣喜若狂?是不是想手舞足蹈?是不是满心计谋都胎死腹中了?哈哈哈。” 君千殇喝了一大口酒,掩饰内心的尴尬,还真是被对方猜中了。 “对了,小子你在灵石上抹的什么毒药?药劲还挺大。”老金颇为好奇的道,他体质特殊,一般的毒药很难发挥作用。 “没什么,一点泻药而已。”自从有了百草生,各种药材的药性药理他都信手拈来,泻药便是他精心配制的一种。 翻手为云覆手雨,厌倦江湖封东谷,今朝再出天涯路,不乱天地誓不还! 第三十章 老金道秘白玉菩提,五山阻路灵根难取 昨日小冤家,今日拧麻花,共同商大计,盗宝冰心涯! “呼!” 晨曦耀目,霜冰映影,盘坐之人,浊气轻吐,徒留一叹,败之又败,他已经尝试了不下百次,但无论如何努力,皆无法突破淬体九劫的阻碍。[] 洞旁,老金仰躺,金肚朝天,鳞光闪闪,双手枕在脑后,惬意的享受日光浴:“有些人啊,就是死脑筋。” 君千殇一听,便知老金有法儿,谦虚道:“先生教训的是,可有妙法解小生之惑?”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老金得意道:“你迟迟突破不成,非是你根基不足,而是缺样东西。” “什么东西?” “道引!” 老金眯缝着眼,伸出金灿灿的右手,君千殇忙递上酒壶,老金嘬了口,才娓娓道来:“遂古之初,道已传之,经长久演变,分为两脉,一脉为法修,一脉为体修。”说到这里,老金语态略顿,眸光暗淡,低沉道:“人们强大之后,开始相互争斗,各逞其能,自相残杀,那是一段黑暗的历史,征战过后,人才凋敝,体修路难,修成不易,久而久之,体修越来越少,直到慢慢退出历史舞台,而你现在走的就是体修之路,在远古时期,每提升一个境界都需要一件天地奇珍为引,方能跨越,体修虽难,但修成之后却也是同境界最强的!。” 君千殇心痒难耐,催促道:“老金你就别卖关子了?知道你博学****,快说吧。” 老金接着道:“此等宝贝,无一不是绝世稀品,在远古都少见,遑论现在?” 老金不会无的放矢,君千殇告饶道:“我的老金大哥,你快别吊兄弟胃口了。”老金没说话,指了指前方。 君千殇目露精芒,道:“冰心涯深处有宝贝?” 老金站起身,拍拍烫金色的身体,道:“嗯,冰心涯深处,确有一件神物,名唤玉菩提,乃是道引的绝佳之物。” 君千殇非自大之人,谨慎道:“如此宝贝,怕是不容易得吧。” 老金呲着大金牙,拍着金胸脯,傲然道:“放心,咱这关系我哪能害你啊,别的地方不敢说,冰心涯这地我熟,咱走吧。” 君千殇有种错觉,对方好像比他还着急,不过玉菩提却是他必取之物,老金坐在其肩膀,诉说着玉菩提的神妙之处:“这玉菩提来历可大了去了,相传乃是佛陀悟道前,承载意念的东西,生于极寒尽处,虽然我对那帮秃驴不感冒,不过体修方面他们确有独到之处。[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二人向着冰心涯深处行进,踩着雪,踏着冰,寒入骨,冷刺心,四肢僵,血液凝,口上悬晶。 老金心里暗暗盘算:“此地距终点尚有五山之隔,过一山,冷一番,神仙来了也冻瘫,一会这小子受不了,肯定向我求饶......嘿嘿。”想到这里,他心里美美哒。 第一山,寒风呼啸,风刃如刀,裹了裹棉衣,紧了紧领口,他张张口:“......”老金在心中呐喊:“哈哈,受不了吧,求我、求我、快求我啊!!!” “哎,还挺冷。” “不用你小子得意,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第二山,大雪天降,漫山咆哮,似警告前行之人,此路不通,他遥望远处,老金眼巴巴的望着他:“撑不住了吧。” 第三山,寒气侵骨,冷入心脾,风啸、雪怒!老金收起嬉戏色,目光落在君千殇身上:“此地在无尽岁月前,乃佛家圣地,佛门精锐试炼之所,过一山者,下等体魄,过二山者,中等体魄,过三山者,上等体魄。” 第四山,万里皆冰,已不知温度几何,没了风,因风被冻成了冰,没了雪,因雪被冻成了冰,没了云,因云被冻成了冰,天地尽头,无尽冰封!到了此处,君千殇只感寒流绕身,再难行进,盘膝而坐,于风雪中参悟:“天既然留下了路,就必有可行之处,前人能做到,我一样可以。” 天地皆冰,覆其身,冻其魂,他能够感受到自身正在逐步冰化,先是双脚,而后双腿,一直蔓延,直至他的肩,他的口,他的鼻,他的眼,当冰马上将其完整吞噬时,他眼现明悟,不再抗拒,任由风雪覆身:“君某懂了,万物皆冰,那冰呢?” 寒冰冻心,幽静的第四山再添一座新雕,句点划落,老金不再催促,而是跳落地面,目露凝重:“冰无可冰!” 丝丝冰寒进入肌肉、骨骼,穿梭五脏、六腑,冻裂生机,寒彻龙骨,心脉齐停。这一刻,奇异的事发生了,思绪渐远,耳边回荡诸般妙音,风的倾诉,雪的旋律,冰的美妙...... 老金安静的为他护法,紧张的来回踱着步子:“小子,你可要撑住啊!”佛有六丈金身,防刀枪,避水火,此处便是冰之试炼地,只要他能扛过去,便可鱼跃成龙,从此不惧冰寒! “咔!” 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老金目露喜色,高兴道:“成了!”冰雕现裂纹,而后逐步扩大,直至蔓延到整个雕面,轰然巨响中破碎开来。 君千殇嘴角含笑,再不畏此地严寒,感激道:“老金,让你久等了,咱们继续吧。” 第五山与前四山犹如云泥之别,却见,点指江山一片绿,秋水斜挂天涯,避红尘世外方境,百花园仙草驳杂。 天地交姌处,万青长聚合,偶和纯真意,灵苗落根生。树高九尺,枝长九寸,正应了佛家九九归真之意,碧玉雕成灵秀身,千载长青刻道轮,世人轮回吾不朽,十劫方外渡缘根。 老金面色潮红,遥指菩提树激动道:“看见菩提树上的空处了吗?那便是诞生玉菩提之地!” 君千殇双目紧盯前方,却见古树犹如人形,叶指天,根指地,中纳乾坤,包罗万象,虽未进,却能感勃勃生机,一瞬间,体内血浪翻腾,似有突破征兆。 “此物果然有用!” 二人小心前行,过度的宁静,反而让人不寒而栗,近了,近了,越是如此,他越是紧张,内心忐忑之感愈加强烈。 “唰!” 揪住老金,君千殇抽身急退,刚刚站立之处,一道凶残巨影自树后探出,通体银白,鳞甲熠熠,蛇头足有五六米,庞大的蛇身绕树而立,倒立三角眼,朝着他们吐出猩红的芯子。 “这就是你说的小不点?”他就是个骷髅,否则君千殇非炖了他不可,这家伙也忒不靠谱了。 老金挠挠脑袋,尴尬道:“想当年我来的时候它才一尺多点,怎么长这么大了?” “你啥时候来的?” “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大概也就几千年吧。” “我艹!” 森然巨口,俯冲直下,腥风扑面,君千殇撒腿就跑,老金比他跑的还快,早没影了,与蛇斗?开玩笑?他一个淬体九劫的菜鸟,如何斗得过几千年的老妖? 一路狂奔,直到快出第五山才止住步伐,坐在岩石上,君千殇气喘如牛道:“这不是你的地盘吗?你跑什么?” 老金也累的够呛,喘着粗气道:“我得纠正你两个错误,第一,我只说这地我熟,第二我并没有说这是我的地盘,我说兄弟,此处有白蛇相守,玉菩提难取了,咱撤吧。” 君千殇断然道:“求道境君某必入,玉菩提我也必得,我要再去一趟。” 老金一蹦多高,翻白眼道:“啥?还去?你丫疯啦?要送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了。” 事关生死,他亦不愿勉强别人,摘下手中储物戒指,嘱托道:“既如此,你在此地等我,若我三天不归,你便离开吧,另外替我将此戒交于外门花小黑与花小白,倘若问起,就说我去了远方修炼,短时间不会回来了。” 望着他萧瑟的背影,渐渐远去的身形,吧嗒吧嗒嘴,老金心里挺不是滋味,一咬牙,无奈道:“造孽啊!等等我。” 老金速度很快,几个起落已追上它,郁闷道:“我说小子,你就这么去送死,有意思吗?” 君千殇嘴角含笑,对方能够跟来,说明已有了与他同死的觉悟,十分难得,君千殇耐心道:“我也纠正你两个错误,第一君某很惜命,第二君某不是去送死。”语态略顿,君千殇接着解释道:“此蛇固然凶猛,但追击之时,速度稍显不足,再者我们离开菩提树之后,它便不再追赶,说明它在意的只是菩提树,不过这只是我暂时推断,具体还需进一步证实。” 老金直勾勾盯着他,像是看外星生物一般,不可思议道:“我说你这脑袋到底是吃啥长大的?这你都能看出来?神了。” 君千殇淡淡道:“只是观察的详细些罢了。” 菩提树边缘处,二人合谋许久,果如他所料,蛇乃菩提伴生兽,君千殇道:“蛇只有一条,而我们却有两人,一会我负责引开白蛇,而你则趁机摘走玉菩提。” 老金反驳道:“我的速度比你快,还是我去引蛇,你摘玉菩提吧。” 君千殇否决道:“玉菩提是我所求,你是因我而来,君某不可能陷你于险境,此事就这么定了。” 第三一章 炼人炼心圣朝不覆,不存情谊何来反目 天地如画,泼墨山水,翔云为象,杨柳为衬,百花为缀,铺开一幅世外之卷! “预备!” 在距菩提树不远处,有一处杂草丛,君千殇与老金便隐藏其中,紧张的望着树上环绕的庞然大物,微风拂面,远处的菩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如沉重的大锤敲在心底,蓦然,一片老叶自树梢轻轻划落。[.超多好看小说] “冲!” 君千殇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精神高度集中,速度猛提至极限,搏命时刻哪容半点分心?直奔菩提树而去! 腥红芯子在森然巨口中吞吐不定,狭腮扁缩,瞳孔中倒竖的眼透出无边愠怒,真当蛇是好欺负的?本想小憩片刻,可偏偏有人阻你入眠,几次三番,怒已至极限,火能烧尽九重天!或许唯有撕碎眼前人方能让怒暂解,让此火暂歇。 这一刻!白蛇疯狂了! 此时,老金亦有了动作,在另一侧偷偷前行,由于白蛇的注意力被君千殇所引,所以老金很轻松的便来到了树下。 动如雷霆,狂暴胜火,在白蛇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他渐显支着,伤痕遍身,平整的草地被巨大蛇身碾压的不成样子。 脱俗缘,无罣牵,度年年,一尘不惹菩提缘。菩提树十分安宁,静静耸立,绿芒映衬下,老金的脸色明灭不定,回首望了眼苦苦挣扎的君千殇,莫名情绪闪动,这种情绪叫做愧疚,而后不再犹豫,一把抓向玉菩提:“对不住了。” 情况丕变,原本狂态尽显的白蛇,双目清明,哪还有半点疯样?蛇目露出一抹讥讽,蛇尾横扫,犹如钢鞭,直接抽中老金左肋,登时,骨架破碎,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丝血红染上老金的眸子,而后扩散至全身,直至骨骼都变成了暗红颜色:“就凭你这孽畜也妄图阻挡本尊?” 血色骨骼暴涨,迎风一晃,足有七八丈,向着白蛇冲了上去,另一处,君千殇目露果断,大喝一声,体内逆龙之意浮现,五指虚张,一股磅礴伟力现世:“点苍!” 祖龙秘传大术,点尽苍生万物!降服世间众妖!强烈压迫之下,饶是强横如白蛇也难免有片刻停顿,他向着玉菩提冲击而去。 眼看他的手就要碰见玉菩提,后方却是传来老金急促的求救之音:“救我!”白蛇咬住了他的肩膀,半边身子破碎,金色骨架散落一地。[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向前玉菩提唾手可得,向后此生可能再无机会。“罢了”,叹息一声,放弃玉菩提直奔老金。 心念既定,大地颤抖,菩提澈鸣,祥光氤氲,步步莲升,时隔千年,佛缘再起,第五山过! 殊料,极尽过后,菩提树极速枯萎,眨眼功夫,生机不留,只余满地灰烬,萧索、凄然。白蛇哀鸣,旁大躯体干瘪,最终化作一根藤条,掉落地面,圣地顷覆,满目疮痍。他接住已经变小的老金,对方受创严重,已然昏厥。 菩提劫尽,佛光乍现,灰烬重组,一尊无头之佛出现在原地,百纳佛衣,纤尘不染:“佛缘者,恭喜你通过五山试炼。” 君千殇已窥破其中关窍,还礼道:“此关确实艰难,天地虽寒,寒的只是人身,而冷漠方是世间极寒。” 无头之佛道:“善!舍得,舍得,有舍方有得。” 君千殇问道:“若我方才选择玉菩提又当如何?” 无头之佛道:“山还是山。” 君千殇问道:“那么真正的玉菩提在哪里?” 无头之佛拍了拍心口,又指了指他的手,赫见原本手中躺着的老金竟变成了一株小树,翡翠为根,琉璃为干,玛瑙做枝,墨玉做叶,剔透晶莹,霞光万点,正是佛门至宝玉菩提,而原本存放玉菩提之地,老金则被禁锢其中,动弹不得,玉菩提既得,君千殇拜谢道:“多谢大师成全。” 无头之佛偈语轻吐:“菩提花开,佛陀现,菩提渡劫,佛陀散。”风过了无痕,只余满地遗殇。 佛光散,禁锢自解,老金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激动道:“成功了,终于拿到了。” “嗯!” 君千殇擦去嘴角血,有些虚弱的道:“老金我受伤不轻,需要调理,麻烦你帮我护法。” 老金点头道:“好,交给我就是。”转身刹那,他的头很低,半边脸遮住了阳光,显得有些阴郁。 玉菩提在手,多有不便,君千殇道:“老金这玉菩提麻烦你先替我保管。”经过此次事件,两人的友谊更浓。 老金眉头舒展,大喜过望道:“好好好。” 接过玉菩提后,老金站在原地,身躯抖动,低下的头颅缓缓抬起,阴冷声音骤然传出:“哈哈哈,死秃驴你困了我万年又如何?还不是灰飞烟灭?你挡得住本尊临世吗?” 魔意尽显,威能惊蛰天地,如潜龙在渊:“小子,我得感谢你啊,不是你,我如何破的了秃驴的菩提金封?”话语转冷,舔舔嘴唇,嗜血道:“为了报答你,本尊决定赐你一死!” 君千殇的目光很平静,似乎早有所料,淡淡道:“这便是你接近君某的目的吗?但君某有一事不明,冰心涯年代久远,所经之人必然众多,你为何独独选中君某?” 虽然对方的淡定让他十分不爽,但他此时心情甚好,还是解释道:“还记得你刚入冰心涯所遇的无身怨鬼吗?那便是秃驴的头,也是菩提树之魂,当你逼退他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对此君千殇心中早有臆测,如今不过是证实一番而已,感概道:“为了今日,你还真是布局良久啊,先与君某交友,而后以玉菩提为饵诱君某过五山,更深知五山玄妙,故意在菩提树下露出愧疚神色,在君某心中留下烙印,让君某不至于错选目标,诸多算计,用心良苦啊!不过......”君千殇直视对方双眼:“你当真与君某不存半分情谊?” 老金看着掌心,五指间血光闪耀,把玩着玉菩提,嗤笑道:“情谊?多么可笑的情感?” 君千殇手扶双膝,站起身来,缓缓道:“知道佛最后和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老金目中阴霾闪过,下意识问道。 “小...心...眼...前...人。” 话毕,老金五指聚拢,欲毁灭玉菩提,可是已经晚了,因为他抓着的根本不是玉菩提,而是一颗满头湿发的头颅!乌发暴长,笼罩十方,闇能汹涌,邪恶诡相,可翩翩给人神圣无比的感觉,老金尚来不及反抗,已被重重封印,挣扎越来越弱,只余疯狂怒吼:“小子你等着,这秃驴寿元已尽,不过一缕残魂而已,他封不了我多久了,待我破封之日,便是你灭亡之时!” “本尊舍了这分身,送你一份大礼!万佛参拜,魔渡如来!好好享受魔的赠与吧!哈哈哈......” 轰然巨响中,分身引爆,刹时,魔能冲击八方,大地龟裂,佛封撑开,一丝纯魔之能趁机而出,直接钻入他的右目深处,消失不见。 封印成功,闇虚弱了许多,恢复疯癫,似乎他的任务就是封印涯下之魔,魔在佛现,魔散佛疯。飘飘荡荡,没有终点,没有尽头,没有意识,浑浑噩噩...... “菩提在心。” 一粒玉种烙印心间,沛然生机由血液传入全身,冥冥中的枷锁在此刻彻底崩断,空虚之感消散,神清气爽,仿若新生。君千殇朝着菩提渡灭之地,拜了三拜,而后迈步离去。 半月后将是七偏锋道比,而紫金峰能拿的出手的高手不多,相信自己在擂上表现已赢得紫寰真人注意,接下来就是...... 紫寰真人正在洞中等他,再见面,明显感觉他与以往不同了,紫金真人开门见山道:“我此次前来,相信你心中有数,半月后就是淬体境七偏峰道比,届时各峰精英都会归来,我希望你代表紫金峰参战!” 君千殇自然想去,嘴上却推脱道:“真人明察,弟子乃带罪之身,正在认真反思,此时去不太合适吧?” 紫寰真人是谁?老奸巨猾,善谐时事,哪能不明白他的小心思,悠哉道:“说吧,想要什么。” 君千殇竖起大拇指,憨厚的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双眼,也没什么,一些药材而已。” 紫寰真人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道:“没问题,什么药材说说看。”来时他已经做好被“宰”的准备,如果君千殇索要尘器或者丹药之类他都不会惊讶,可对方却只要些药材,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君千殇脱口而出道:“八宝叶、芭蕉骨、艳梅子各十两,长灵液、金蝉衣、灵鹿血每样二十份。” 紫寰真人皱眉道:“这些药材算不上珍贵,但想要凑齐也需些世间,三日后我交给你。另外这枚炎阳丹也送你,能助你强化肉身,更能拔除你体内寒毒。”紫寰态度与上次天壤之别,语露关怀。 紫寰真人轻叹一声,这叹中包含了太多情感,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道:“我紫寰高傲一生,不输于人,唯独......罢了,不提也罢,好好休养,我走了。”他好像苍老了许多,借着洞中微弱光芒,紫寰的背影有些佝偻。 出了门,紫寰喃喃自语道:“师兄,你的选择真的对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玉菩提太珍贵,由不得他不慎重,菩提种子虽扎根心脉,外人无所察觉,但他要想吸收其中能量,却需要长灵液中和,才能打破禁锢,迈入求道境。经老金事件后,他遇事便多留了一份心思,所以故意多说几种药材混淆视听。 防患于未然.....仙门的风也难平静...... 第三二章 刑期已满再回药园,深夜求武再三遭拒 “炎阳丹吗?” 望着掌中龙眼般大小的丹药,感受其中炽烈如火的能量,君千殇短暂沉默,而后低沉道:“此丹虽为三品下乘,但也价值不菲,入宗后,变故丛生,君某的路还真是坎坷,也不知小黑与小白如何了.....” 翌日清晨,涯边白衣青年驻足回首,冰雪依旧,往事浮沉,犹如隔世,心思既定,而后不再犹豫,纵身跃下,云海中,飘然身影灵活腾转,好似猿猴窜越,足点松梢,下方是万丈深渊,不知不觉脑中又浮现那只秃尾鹤的身影,要是它在就好了,上涯易,下涯难,将近晌午,方回到紫金峰。[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山脚下,青山成片,古树参天,苍松翠柏,茂林修竹,排排茅屋鳞次栉比,推开竹门,房中十分整洁,与他离开时无异,想来是有人长期打扫的结果。 半月不见,心中惦念,他向着黑白无常的居所走去,两座茅屋很近,屋中无人,房内也相当齐整,君千殇暗暗思量:“此地格外洁净,摆放有序,并非出自黑白无常之手,难不成有了什么变故?”黑白无常他太了解,非是这般讲究之人。 正在他疑惑之时,屋外传来周执事的声音:“君公子是您回来了吗?”别的地方不敢说,紫金峰这一块,他的人脉想当广泛,所以君千殇一回来他便知晓了。 君千殇出门,见对方形象难免有些吃惊,茅屋外,周执事模样格外凄惨,脑袋、胳膊、大腿上皆缠着厚厚纱布,走路一瘸一拐,他乃外门执事,又善察言观色,按说不至于被人打成这样,君千殇疑惑道:“执事的伤?” 周执事翻了翻白眼,诉苦道:“哎,一言难尽啊。” 原来周执事为人吝啬,总喜让外门杂役多做些活计,这样他方能捞些好处,可是门中有规定,杂役做工以鸡鸣三声为始,苦思冥想下,他心生一计,既然鸡鸣三声就可做工,那我何不从鸡下手?此鸡名为闻道鸡,乃是异兽,其叫声清冽,提神醒脑,更能音传百里,此鸡长年为紫金峰报晓,别的鸡都爱吃些杂粮,可这鸡翩翩爱吃肉,尤其喜食鸡肉,投其所好是周执事强项,于是他每天送一只鸡腿去贿赂闻道鸡,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明明五更打鸣,可这鸡过了三更就开始叫,就在前几天,他早晨又去送鸡腿,也不知谁那么缺德,在地下挖了个坑,你说你挖就挖呗,还往坑里放稀屎做什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刚爬出来,就听见两声犬吠,更不知谁这么坏,竟是将园中关着的龇牙犬放了出来,说到底,犬也是狗的一种,狗见了屎会如何?霉运不止如此,好容易摆脱两只犬,安全到了地方,赶紧拿鸡腿孝敬闻道****,可对方一见鸡腿,跟见了绝世仇人似的,双目喷火,二话不说,张开大嘴,就是一顿钳,可怜周扒皮,鸡鸣不成,反弄一身伤。(.) 君千殇想笑又憋的难受,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渐浮脑海,这事也就他俩干的出来,同情道:“真是难为执事了。” 周执事也知事情不光彩,岔开话题,道:“公子此来是寻找小黑公子和小白公子的吧?” 君千殇点头道:“嗯。” 周执事解释道:“小黑公子和小白公子已经被门中一位隐世长老收为关门弟子,修炼传说中的道武两极阵,估计短时间不会回来了。” 早先听周执事语态恭敬,且提到黑白无常时格外客气,他心中就有猜测。既然两人有如此机遇,倒是好事,安抚了周执事,他奔着古药阁而去,时隔多日,也不知师尊是否还在,尽管对方没有明确收徒,更不曾传授他修仙法门,但对他有恩的人,他都会记着。 不知不觉已到了古药阁,未进阁中,已感浓浓药香之气,左手掌心百草生熠熠生辉,君千殇窃语:“你也想这里了吗?” 骄阳落幕,斜月初生,他方离开,月色下,一道人影立身古药阁外,二十七八岁年纪,剑眉星目,藏蓝色对襟道袍,背上一把阔剑,袖口微卷,露出小麦色肌肤,神色冷峻,见此人君千殇心道:麻烦还是上门了。 此人见君千殇出来,斜视了他一眼,轻蔑道:“你就是将要代表紫金峰参战之人?” 既然答应了紫寰真人,他自然不会反悔,只是对方的眼神让他相当不爽,冷淡道:“不是。” 高振飞乃紫金峰外门杂役弟子第一人,也是唯一个淬体九劫的弟子,更是未来最有希望成为外门弟子之人,此次代表紫金峰出战的本应是他,而他也做了充分准备,可谁知最后时刻换了人选。 “不是?” 月光下,高振飞表情错愕,而后才是反应过来,阴沉道:“你凭什么代表紫金峰参战?不要以为摆了几天擂就天下无敌了,你心里该有数,你摆擂台时,各峰真正的高手都在外地执行任务。” 君千殇白衣飘飘,三千雪发在风中飞舞,淡淡道:“你找君某就是为了闲聊?抱歉,君某与你不熟。”言毕,竟是不再搭理对方,继续前行。 高振飞怒填胸膛,作为天之骄子的他,何时受过这般冷眼?他高冷?对方比他更傲气! 箭步直冲,身若大弓,淬体九劫实力全面爆发,身形一晃已在君千殇身侧,他的内心冷笑:“既然你不识抬举,可就别怪我了。”五指张开,向着对方的头部抓去。 天鹰爪! 一出手就是上乘武学!入求道境才可称得上踏进仙家门槛,方有资格修习道术,而淬体境的弟子则只能修炼一些体术,天鹰爪正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排名极为靠前的一种,他要的就是碾压对方,证明紫寰真人选错了!他才是最强的! “此爪乃是我刻苦修炼之作,本打算参加擂台之用,现在让你先感受一番吧。” 他的脸上带着戏虐的笑意,作为外门第一人,他有这个自信!出手迅若奔雷,五根手指如同钢筋一般,身体悬空,仿佛苍鹰展翅凌空狩猎。 正在行走的君千殇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拳挥出,拳随风动,风由拳生,重如山,沉如岳,他能够感受到拳头上携带的恐怖力量,一滴冷汗自额头滑落...... 好强! 意料中的疼痛感并没有传来,耳边却飘来对方警语:“记住,君某不喜背后下手之人。” 高振飞握了握拳,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终究颓然一叹,松开了紧握的拳,独自消失在黑夜中,他明白两者之间的差距,峰主的选择是对的。 月很圆,普照大地,他不曾回家,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方才之战对他触动很大,锐利的鹰爪,张开的双翅,若不是他在五山中再次突破,怕也很难取胜。 武楼! 传闻中,在远古时期,道武是同修的,随着体修没落,武道也随之泯灭。 楼高百丈,矗立地表,恢弘而浩大,仿佛一位武道巨人仰望苍穹,散发不屈的意志。楼檐多处破损,夜风吹过,发出呜呜声响,显得有些萧瑟,正如曾经辉煌的武道。 推开有些陈旧的楼门,蛛网密布,甚至有股发霉的味道,对于已经退出历史的文化,很难让人注意。楼内很宽敞,残存的刀枪剑戟森然而立,依稀能够看见往昔辉煌影像。 “谁啊,这么晚了还来,学武功明天请早。”陈旧的柜台上趴着一位老者,白发白袍,与君千殇倒是有几分相似,一对长寿眉都快耷拉到地上了。 君千殇知道武楼全天开放,对方是有意刁难,还是客气道:“弟子诚心修武,能否请泰通融通融?” 老者睡眼朦胧,撇了撇他,不耐烦的道:“武有什么好学的?废学而已,赶紧走,别打扰我睡觉。” 见识了高振飞的武学之后,让他对武产生了浓厚客气,君千殇躬身,再次客气道:“泰山此言差矣,道有道的好处,武有武的妙处,不能以偏概全。” 老者使劲揉了揉眼,抬起头来,打着哈哈道:“你说说武有何妙处?” 君千殇昂声道:“武乃先人观摩天地万物而创,暗含自然运化之理,外能强身,内能养心,乃绝世珍品。” 老者听完,睡意更浓,驱赶道:“废学就是废学,哪来的歪理,走开,走开。” 君千殇不但没走,反而靠近些,坚毅道:“弟子诚心求武,还望泰山成全。”语毕,朝着老者重重一拜。 第三三章 废学不废志入武门,万兽俯首麒麟称尊 “真想学?”老者白眉抖动,精神了些。[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嗯。”君千殇点头。 老白伸出右手,掌心朝外,索取道:“拿来吧。” 君千殇只是模糊知道武楼存在,至于学武所需条件他并不知晓,不解道:“拿什么?” 老白脾气暴涨,不满道:“你装什么傻啊?贡牌啊,我得扣你贡献点,不然拿什么学?” 贡牌他略知道些,是存取贡献点之物,只有完成师门任务,或者长辈赐与,方能得到,可他来峰中日子尚短,又经历许多变故,根本没时间去赚,君千殇摇头道:“贡献点我暂时没有。” 老白怒发冲冠,生气道:“没贡献点你来干啥,逗我玩呢?谁不知道我老白耿直不阿,想蒙混过关?门都没有。” 一时求武心切,倒是忽略了此事,君千殇歉意道:“实不相瞒,在下刚来不久,对紫金峰知之甚少,所以贡牌还未发。” 老白瞧了瞧他,神态不似作假,脸色稍有好转,问道:“灵石有吗?” 君千殇忙道:“有有有。” 可摸摸储物戒指,心又犹豫了,经过多日吸收,如今只剩极品灵石一枚,给还是不给?白眉见他踌躇,以为他诓骗自己,鄙视道:“你不会没有吧?欺骗老人家的代价可是很大的。” 一狠心取出极品灵石,老白一见,眼珠子发出绿幽幽的光芒,和饿极了的狼似的,君千殇都没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灵石已到了对方手上。(.无弹窗广告) 好快的速度! “灵...灵...灵石。”君千殇想说你是不是拿的太多了,学武也没这么贵吧,不然外门谁学的起?谁知老头根本不搭理他,将灵石揣入怀里,高兴道:“典籍都在里面,随便看,记着啊,只能抄录,可不能带走。” 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迈步向着深处走去,此塔共三层,一层已见,二层开始才是藏书室,步入二层,空间相对小些,有许多书架,玲琅满目的摆放着诸多典籍,朴实无华的书页似乎承载了沉重的历史。 此地书籍大致分为八部,分别为草、谷、菜、果、木,虫、鳞、介、禽、兽。 随意拿起一本,上书,梅花螳拳,武道排行第九千九百九十七位。讲究出手成撮,招招相连,一招三变,以活为上,迂回为主。鱼鳞步灵活变化,恰似朵朵梅花。旁边一本,六合螳拳,武道排行第九百九十二位。强调以“意变”导“形变”,意会身随,以人之劲为劲,引进落空,要求活似机轮,圆似钢球,上下相随,内外合一。 又连续翻了几本,皆非他欲求之学,眉头紧皱,喃喃道:“第二层之武虽然让人新奇,却不能让我惊艳,再说君某可是牺牲了一块极品灵石,怎么也得赚回来!” 接着,他迈步上了第三层,此层摆放的书籍很少,甚至书架上大多位置都空着,可能随着时间推移,已消弭在历史长河中。天鹰爪,武道排行第九位,一代宗师陈正刚所创,功成后手指坚硬逾钢,铁指开砖如泥,手如钢爪般抓树撕皮,搓石成粉,挥手即可碎砖断石,瞬间致敌于伤残。目光上移,一本古书入眼,蛟龙吟,武道排行第六位,北海全九零所创,功法既出,犹如蛟龙祸世,兴风作浪,倒海翻江!大鹏拳,武道排行第五位,相传为佛陀所传,远古大鹏为祸人间,被佛陀以此拳法收服!言语虽简,却能感其中浩瀚之姿!孔雀大明掌,武道排行第四位,乃孔雀大明王菩萨入世之招,威能莫测!心志不坚者慎学!虽未修习,已感凶煞之气铺面而来! 最上方有三处位置,于下方武学间隔较大,仿佛凌驾诸般武学之上,可惜的是,其中两处是空的,唯一的一处,放的也并非是厚重书籍,而是薄薄的一页纸,或者只能说是一片残角,但就是这么一小点,却有压塌万古之重,蛟龙不敢抬头,大鹏也当垂首,孔雀难掠其威,它就是天地主角,傲视寰宇。 当他看到那页纸的刹那,体内沉寂许久的逆龙鳞忽然颤了一下,鬼使神差的伸手向着那页纸抓去,可谁知薄薄的一页纸却重俞万斤,仿若五岳亲临,他竟是难以撼动:“嗯?好重的纸。” 老白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脸上带着笑意,调侃道:“用力啊,用力!加油!”武楼传承久远,天才人物自是不少,而此书尚留在原处,定是有原因的。 逆龙鳞轻颤,似是受到了挑衅,威严遭到亵渎,天下万妖谁为尊?舍吾其谁!君千殇双臂角力,马步扎稳,用劲一掰,纸依然未动,老白的声音适时响起:“傻小子,别费劲了,此乃麒麟传承绝学,远古都鲜有人能学,遑论现在,除非你的根基能与麒麟幼崽媲美。” 君千殇的骨子里有一股傲气,一股执着,一股不服输的意念,不然荒古圣龙也不会选他做传人,你越不让我学,我偏要学!额上青筋暴跳,蛮荒诀飞速运转,滚滚血浪沸腾,宛若远古真龙重生! “君某不信!搬不动你?”牙关紧咬,力贯周身,肉身宝光,君千殇面目狰狞:“君某的灵石绝不能白花!给我起!” “什么!” 在老白无法置信的目光中,他生生将那页纸拽了起来,说也奇怪,本来沉重的纸页离开书架后竟没了重量,与普通纸页一般,由于重量反差太大,他根本收力不住,噔噔噔退后十几步,腐朽的木板哪禁得起这般践踏,留下二十多个窟窿,直到靠在一处书架上才站稳脚步,可这一靠,书架立时向后倒去,而书架与书架间隔不大。 轰隆隆...... 老白,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无力道:“这下亏大了。” 拍拍纸上灰尘,细细察之,其上并没有繁复的招式,而是一副图案,一副麒麟图,耳边响起警示之音,麒麟天啸,武道排行第三名,乃老夫观摩万妖朝麟所留,但由于此招威能太强,故难留全貌,只能以命绘此残图,望后世有缘者,珍之重之! 君千殇双目紧盯纸面,心念驰骋,梦游远古,蛮荒大陆上,数不尽的大妖拜谒,恭敬的匍匐于地表。 远处高峰上,圣兽傲立,雷霆环绕,星斗幻灭,天空乌云盖顶,大雨倾盆,浓重的压迫让众妖颤栗,麒麟昂首,紫色的双眸透出一股不屑,而后,朝着苍天发出了一声怒啸! 一啸扰风云,一啸破苍穹,一啸崩澕浪,一啸断山河,万妖俯首!宇内共尊! “噗!”君千殇口溅朱红,好一个麒麟天啸,哪怕隔了无穷岁月,哪怕仅是一卷残图,依然具有神鬼惊惧之能。 身体虽伤,他的双目却是更加明亮,与此同时,他手中拿着的残页,正在快速化为劫灰,一股谁也无法察觉的微弱力量,沿着手臂进入他的身体,或者说是荒古逆鳞中,吸收了麒麟残图,逆龙麟又静止了起来。 老白的目光很吓人,无法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仿佛有不共戴天的仇火,超越杀父之仇,强过夺妻之恨,仇比天高,恨比海深!也不说话,直勾勾盯着他,好似要生吞活剥了他。 “您这是?”对方目光着实渗人,君千殇有些害怕的道。 老白牙齿打颤,状态疯狂,激动道:“我不行,你一定可以的,再现武道辉煌,让道武再次争辉!” 余下时间,皆在武楼中渡过,边揣摩麒麟天啸的意境,边概览诸家典籍,徜徉武道海洋,武道在于快意,在于潇洒...... 光阴掐指过,眨眼错春秋,七峰道比开始了...... 第三四章 罡星云集谁堪为首,沉匿武海同枝受辱 道钟三响,音传八方。[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对于七偏锋弟子来说,这一天已期盼太久,三年的磨砺,三年的坎坷,三年的笃信砺志,只为了今朝!为了那惊艳的一瞬! “开始了吗?” 赤炎峰,焚枫林,枫叶胜火,烈焰成林,枫映火,火照林,枫借火势,火助枫生,漫天烽火中,一位红发青年盘膝而坐,赤发如瀑,垂落膝间,长长的流海盖住了左眼,缝隙处隐约可见一条狰狞疤痕趴在眼角。枫如火,焱成林,千古绝路一人行,狂既狂矣?谁人堪比? 橙贤峰,紫竹林,竹翠琐碎筠粉态,林幽曲径风烟情,密翠浮天上蔽,阳光筛过点点碎金,疏荫碎地,随风摇曳,带过一阵凉意,沁人心脾。林深不知处,一青年扶竹侍立,折纸扇上梅花千瓣,额上一层细密汗珠,面露愁容,叹息道:“红泪紫纹,是那娥皇女英彼年情深洒下泪痕斑驳离离,亦或是......”不以时易,不以寒迁,荣枯未央,唯我心殇。 黄阳峰,观星台,台身上小下大,形似覆斗。台面呈方形,用水磨砖砌造。在台身北面,设有两个对称的出入口,筑有砖石踏道和梯栏。正北是三十六块青石平铺的量天尺。一女子正蹙眉驻足,樱桃小嘴中不停叨咕着什么。 绿春峰后山,尘嚣尽末中,百丈古树参天耸立,树下,一位蓝衣女子,飘然舞剑,墨发随风,长剑随心,时而快若奔雷,时而慢如蜗行牛步,动静之变,合该天然。 青霞峰,春意盎然中,青木真人坐在石凳上,面前是一名顽童,十二三模样,扎着两个朝天鬏,项上双龙环绕项圈,不停的允着手指,青木真人溺爱道:“小童啊,再不快点,可就赶不上七峰道比了。” 童天真正玩的高兴,头也不抬的道:“不去,不去,道比有什么好玩的。” 青木真人早有所料,自语道:“不去正好,我听说道比第一可是能得好多块九宫酥糖呢......。”言未说完,小童的身影已消失在原地,剧烈的速度之下,连空气都产生了爆炸之响。 蓝湛峰,天外奇景深处,藏着一片神秘境地,入目是极尽绚烂的蓝,山为蓝,水为蓝,花草树木皆为蓝,遥望远处,天与地相连,似是蓝天垂下人间的一片裙角。[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中心地有一方水池,一名蓝发青年正泡在其中,听到钟声,面露嘲讽之色:“道比吗?很无聊的游戏。” 武楼本就人少,加上最近众人都在为道比做准备,所以来的人更是屈指可数。自从学习了麒麟天啸之后,老白对他态度大为改观,但有所需无不应承,唯一的遗憾便是那块极品灵石迟迟不还,不过他也因此得到了另一项好处,可以随地观看武楼任何典籍,且不需再交贡献点,这可比一块极品灵石划算的多。 武海无涯,武道无垠,他完全沉浸在武的世界,每到高兴处,还会不时的练上几下,而老白有时也从旁稍加指点,老白的眼光确实毒辣,每每都能看出他的不足之处。 紫金峰,望月楼,紫寰真人站立其中,紫发梳起,戴七星盘龙朝天冠,长须髯髯,穿着紫色太极阴阳道袍,手持念海一气浮尘,仙而不失贵气,贵而不失华丽。 豁然,远处赤云浩荡,似染红了半边天,极速而来,红云中传出爽朗大笑:“紫寰,大赤携徒拜会。” 紧随其后,东北方向,橙云侵染,金光万道,橙云中,念贤真人的声音亦传出:“哈哈,大赤你倒是来的早。” 倏然,黄光弥漫,绿光浮现,夹带浓浓清香,闻之欲醉,风中传来两位女子天籁之音:“紫寰师兄安好,师妹一阳、师妹如风,拜上。” 正南方向,青光耀目,犹如开天青莲,云朵之上,绿草葱郁,青木真人的声音徐徐传出:“哎呀呀,来晚一步。” 豁然,北方刮来一阵狂风,风中掺杂着冰寒,不少的弟子皆不自觉的打颤,云中磨牙似的声响传出:“桀桀,紫寰,奖品准备如何了?老夫来取了。” 望月楼中,紫寰迎风独立,鬓角两缕紫发飘舞,冷哼一声:“真当我紫寰好欺负的?耀武扬威都跑我家门口了?”只见他右手按浮尘柄,左手捏法印,霎时,沛然紫气直冲霄汉,腾龙九霄。轰!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之下,正片天空都成了深紫之色,紫云浩荡三百里! 紫寰这一手确实镇住了几人,再行争斗已无意义,余者纷纷落云踏地,烟云散去,露出真容,每位真人都或多或少的带些弟子,最引人注目的莫属绿春与黄阳两峰,青衣素面,虽不施粉黛,却更显飘逸动人,惹得不少弟子偷偷吞咽口水。 青木瞳孔一眯,暗自惊讶:“看来紫寰的紫气东来又精进不少,不过敢这么张扬,想必是有底牌吧,你的底牌是他吗?”环视四周,却未发现那位青年的身影。 相见毕,分宾主落座,紫寰为主,居主位,余者按顺序落座,紫寰真人按手,压下嘈杂之音,朗声道:“今日是我们七峰三年一度的盛事,意在让门下弟子多做交流,弘扬仙道精神,既然此次道比在我紫金峰举行,我自是不能吝啬,便以七彩玲珑剑为彩吧。” 此语一出,全场哗然,唯有一人,愤慨不已,目光若能杀人,估计紫寰被青木不知干掉多少回了。 “居然是七彩玲珑剑!” “紫寰真人真是大方啊。” “天啊!竟然是五品逸器!” 对于众人的反应,紫寰十分满意,其余五位掌教都用异样的目光望着他,心道:“这紫寰怎么了?他不是从不吃亏的主吗?这次怎的这般大方?而且他拿出七彩玲珑剑,别人拿什么?要是差太多岂不徒增笑柄?” 一时间,各怀心思,大赤真人看了眼身后站着的焱狂,率先道:“难得紫寰道友有此诚意,我也来凑凑,这把炎龙刀就奖给第二名吧。” “天啊,这是要疯的节奏啊,又一把五品逸器!” 余下几位真人皆拿出相当奖励,各种宝物,五光十色,连各峰天骄都是难以平静,目中展现渴望之色。 紫寰真人大袖一卷,七件宝物稳稳落在道台上,笑道:“既然如此,此次道比开始!” 九座演武擂同时开启,道比共三日,第一日是初选,凡七峰弟子皆可参加,海选五十名。胜出者便可进入复赛,遴选十名。第三日则是重中之重,也就是决赛!当然各峰都有一个保送名额,不必参与初赛与复赛,直接进入决赛,这也是当日高振飞找君千殇的原因。 君千殇依然在武楼中,对于外界之事,不闻不问,全身心徜徉在武道海洋,体会武中精华,他仿佛穿越了时间,回到了曾经的武道盛世,见到了一位位武者的绝世风姿。 忽而眉头皱起,明明脑中麒麟天啸图栩栩如生,可他偏偏思不透,勘不破,好似有一层无形壁障挡住了前路,让他无法前行,总觉得还差些什么。 “究竟还差什么呢?”他在武楼中来回踱着步子,揣摩麒麟天啸的意境。 道比进行的如火如荼,第一日眨眼即过,此二十名弟子皆具备一定实力,青木与紫寰最近,望着第九号擂台笑道:“这个弟子不错,根基扎实,是个苗子。” 紫寰真人指着高振飞道:“确实,这个孩子资质尚可,就是心性稍差。” 一号擂台上,高振飞拳法大开大合,已然战胜了不少对手,信心满满:“我高振飞不输任何人,我要凭自己的实力打进决赛!”念之所及,手下拳头更重三分,压倒性的战胜敌手。 恰在此时,大湛真人身后的蓝袍青年动了,蓝袍猎猎作响,两个起落,已轻飘飘落在擂台上,双手负于背后,玩味的道:“让你双手,能让我退出此擂就算你赢。” 高振飞义愤填膺,怒斥胸膛,这不是赤裸裸的打脸吗?弓步侧身,五指成爪,出手便是绝技:“天鹰爪!” 蓝袍青年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奚落道:“武学不错,可人还是太差了。” 紫寰尚未说话,大湛便先开口了:“紫寰真是不好意思,小徒见猎心喜,冒然参战,还望见谅。”对方乃内定人选,本该决赛方能上场,可如今却是提前了,大湛脸上哪有歉意,分明是故意的,当年你压我一头,如今我也让你颜面尽失。 紫寰真人拿起茶杯,杯沿轻抿,慢条斯理的道:“嗯,好茶,好茶,别说,青木你送我这碧螺春还真不错。”他的余光却是瞄向远处武楼,心中暗道:“我的名誉可都压在你身上了,可别耽搁太久啊。” 见对方谈笑自若,大湛心中无趣,心中发狠道:“哼,不用你装清高,等会打残你的弟子,收了你的七彩玲珑剑看你还能笑得出来不?” 蓝袍青年太强了,尽管不用双手,依然压制的他节节败退,高振飞心中苦涩,“轰”,又是一计鞭腿重重抽来,他急忙用双臂横挡,蓝袍青年嗤笑道:“挡得住吗?”鞭腿重若泰山,压的高振飞抬不起头来,这还不算,对方再次用力,狞笑着:“给我跪下!” 第三五章 君子之争先礼后兵,锋芒初露败人败心 紫寰真人面色难看,五指紧攥,茶杯在不断挤压中爆碎开来,茶水溅了一地,认输还不够?还要下跪? 大湛也知事情做的有些过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将军道:“紫寰和小辈一般见识作甚?难不成你还要亲自出手不成?” 话意明显,别自贬身份,小辈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最新章节全文阅读.高振飞纵使万般不愿,奈何双臂难承,双膝不受控制的开始弯曲。 “欺人太甚!” 擂台下的紫金峰众弟子双拳紧握,从未有过的耻辱积压心头,悲愤叠加,败可以,但侮辱谁人承受的起? “真当我紫金峰无人了?” 远处一道身影,风驰电掣而来,白发白衣,踏着期盼,踏着希望而来,谦谦君子意,儒门圣贤风,稳落擂台。一挥衣袖,荡开对方攻势:“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呢?” 见有人插手,蓝袍青年却毫不在意,非但没有收手,脚下力道更重三分,盛气凌然道:“我蓝祸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君千殇面色一寒,古语云,先礼后兵,既然礼不行,就得兵上见真章了,同样一计鞭腿横扫,飒如流星划过。一蓝一白,两道身影,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却代表两峰最强战力! “轰”,强烈的气流四溢,平分秋色,君千殇借势拉开高振飞,淡笑道:“师兄,你旧伤未愈,难出全力,这一战师弟代劳可好?”一句话既保全了高振飞面子,也替紫金峰出了口恶气。 “好!”高振飞眼中隐有泪花闪动,纵身跳下擂台。 “此人是谁?竟能与蓝祸对战?”许多弟子尚不认识君千殇,纷纷询问。 紫金峰弟子顿时眉飞色舞的介绍道:“他啊,可传奇了,来师门几天便轻松打败了两位淬体六劫的弟子,接着再败八劫的高手,而后又摆下十日擂,败尽各方挑战者,后来更是主动去冰心涯独自苦修......” 一条条,一桩桩,每一位弟子都如数家珍,仿若在说自己的辉煌事迹一般。曾经输他的人,恨他的人,怨他的人,仿佛在这一刻都淡泊了。 见君千殇到来,紫寰的面色好了许多,笑骂道:“臭小子,算你来的及时。(.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在听到君千殇的话语后,一直绷紧的面颊才是有一抹笑意扩散而开,赞赏道:“果然是好苗子,杀人不见血,打人就打脸,不错,不错。” 蓝祸面色阴郁,对方的弦外之音,他焉能听不出来,针锋相对道:“不知你跪在我的脚下时,是否还能保持这份镇定?” 君千殇衣衫连袂,白发飘飘,淡淡道:“阁下功夫不知如何,不过这口才吗,君某倒是甘拜下风。” 论口才,他差太多了,蓝祸怒道:“惹怒我你可是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罗汉降妖!” 只见蓝祸掌风忽变,大开大合,掌掌都带有有开山裂石之威,如同怒像金刚现世,带着无尽业火自极乐走出,为的便是降服世界妖魔。 君千殇步伐变幻,掌开八极,轻笑一声:“来的好,罗汉虽能降妖,但也要看这妖有多大能为。” “大圣劈挂!” 传闻之中,远古之时曾有一逆天妖修,秉天地意志而生,法力无可揣度,打遍天上地下无敌手,他摇身一变,似成为了一尊盖世大妖,带着睥睨天地的意志。 山挡我,我便毁了这山,河挡我,我便毁了这河,神挡我,我便弑了这神,天若挡我,我便逆了这天! 仿佛跨越了时光轮回,金刚与妖尊隔世再战,烟尘弥漫,尘土飞扬,台上已难见真容,只能勉强望见两条快速交错的影迹,众人都屏气凝神,紧盯战场,甚至连其余擂上之人,都是暂时的停了下来,将目光投向这里。 “这还是人吗?” “武学也可以这般厉害?” 紫寰一直关注擂上争斗,虽对君千殇有信心,还是忍不住用余光瞄了眼大湛,他发现对方根本不着急,似乎胜券在握的样子:“看来他尚有底牌,那便让紫某拭目以待吧。”有炎阳丹相助,他并不担心君千殇会输。 缠战许久,蓝祸心生不耐,掌法再变,傲然道:“此招乃我苦修三载之学,今日就先让你见证他的威能。” 蓝祸纵身一跃,腾空而立,背后一尊巨影若隐若现,蛇身、独角!百年为蛇,千载化蛟,妖氛环绕,将他衬托的如蛟皇重生,嘴角带着邪魅笑容:“感受你的无知,在恐惧中承受死亡的苦楚吧。” “天啊!这是什么武学!” “太强了!太强了!” 大湛真人甚是得意,自古以来淬体境能修成蛟龙吟的有几人?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他能够想象到紫寰苦逼的面孔,心中得意极了,可他从紫寰的脸上却只收获了淡淡的惊艳,远不如料想结果,让他十分不爽。 紫寰非是不着急,只是他心有肯定,当日他遍寻不到君千殇,便去了武楼,可那位前辈却是阻住了他,只给了他四个字:“不可打扰。”从那位前辈的表情他便知晓,对方定是修炼了什么极为了不得的武学,否则断不至让那位如此谨慎。 尽管相距甚远,紫金峰众弟子依然能感受此招的强悍,悲怆、苦楚、凄凉,压抑弥漫,难道天绝我紫金峰吗?众弟子难掩悲伤之情,泪模糊了视线,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耻辱如何才能洗刷? 君千殇站在擂台上,白衣胜雪,不染尘埃,宛若谪仙降临,淡淡道:“这便是你的底牌吗?” 蓦然,圣气惊鸿,圣光弥漫,浩然正气通天彻地,蛟龙不敢抬头,大鹏也当垂首,孔雀难掠其威...... 青木真人双目瞪的滚圆,激动道:“难不成是失传已久的......” “麒...麟...天...啸!” 血气如龙,脊背挺的笔直,血液快速流动,按照奇异的方式,凝于丹田,发于肺腑。尘封无尽岁月,再现往昔辉煌! 一吼之下,山河变色! 一吼之下,日月无光! 极招相会,各自负伤,君千殇倒退五步,衣衫褴褛,而蓝祸却只退了两步,高下立判,紫金峰弟子顿足捶胸,悲、凄然扩撒。 败了? 倏然,峰回路转,蓝祸七窍流血,样貌凄惨,怒吼道:“你真的惹怒我了。” “寒冰六剑!祸乱九天!” 气温骤降,伏天降雪,蓝祸掌击胸口,顿时,血箭喷出,甫出口,却凝而不散,双手快速捏印,层层冰霜覆盖,竟形成了六把冰蓝中带着血色的巨剑。 蓝祸的眼中带着疯狂,剑指前方道:“死吧!” “半步求道!”紫寰真人第一次变色,因为对方已经半只脚踏入了求道境,求道与淬体是分水岭,两者之间有天壤之别。 青木怕事情闹僵,出面调解道:“诸位,我看比试到此为止如何?” 语未落,他已然出手,指尖一点青芒直奔擂台,可半路却被一道蓝芒所阻,大湛真人笑道:“青木,小辈们的事还是不要掺合的好。” 紫寰的手抬起,又放了下去,因为他看见了君千殇的双眸,那是一双充满自信的眼,自信者不会输。 抹去嘴角鲜血,一步一步的向着蓝祸走去,他走的很慢,却很稳,视对方攻击于无物。 “他疯了吗?” 连蓝祸心中都有一丝迟疑,不过对于此招他还是很有信心的,别说淬体境,就算是求道境的强者都需留神应对,杀意更盛:“去死!”六把冰剑横空,好似彗星撞击地球,碾压而至。 君千殇表情漠然,直至冰剑到了面前,才缓慢的抬起右臂,时间在这一刻定格,接下来所有人张大了嘴,瞪大了眼,见到了毕生难忘一幕。 画面中,白衣男子食指向前,轻轻点向道法凝聚之剑,蓝祸嘴角带着不屑,嘲讽道:“故弄玄虚,血肉之躯焉能抗衡极寒之力?” 但是!下一刻,他的面色剧变,失声道:“这不可能!” 白皙的手指碰到了冰剑,却并没有被刺穿,或者冰封,哪怕点点伤害都不曾,反观冰剑如泄了气的皮球,寸寸断裂,结局太出人意料,蓝祸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颓然倒地:“这怎么可能......” 转身,君千殇向着台下走去,忽然,坐在地上的蓝祸,目露凶光,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他的要害,疯狂道:“我是最强的,你必须死!你死了,我就是最强的了。” “小心。” 突来变故,谁也不曾预料,紫寰与青木同时出手。就在匕首将要刺入对方心脏时,正在行走的青年仿佛背生双目,回身一脚,匕首脱手横飞,与此同时,在蓝祸恐惧的目光中,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像捏小鸡一样将之提了起来,冷漠道:“辱人者,人亦辱之,道心不坚,如何修道?杀你只会脏了君某的手,滚吧。” 一甩手,蓝祸被扔出了擂台,大湛面色难看,刚想出手,却是被紫寰与青木联手拦住,笑道:“都是小辈的事,由他们闹吧。” 第三六章 佛念魔觉夙缘不断,百草显圣终踏道门 “哼!” 战况瞬变,蓝祸惨败,大湛颜面尽扫,再留无意,大袖一卷,带着重伤的蓝祸驾云离去。[.超多好看小说] 望着大湛离去的背影青木调笑道:“大湛这次可是栽了个大跟斗,看见没?走的时候脸都气绿了。” 紫寰心情舒畅,手捋长须,点头道:“蓝祸天资虽高,可偏偏遇上这么个怪胎。”他今日表现确出乎意料,就算是紫寰也断没想到。 青木沉吟片刻,提醒道:“此次得罪了大湛,以他之性格,断不会轻易善了,日后怕是不能平静了。” 紫寰剑眉一挑,冷冷道:“不能善了又如何?我还怕他不成!大不了,前仇旧怨一并清算。” 青木与紫寰最好,深知二人素有嫌隙,劝道:“同出一门,道义尚在,何必呢?”手指殇青木接着道:“雲商早已失踪多年,至今未有半点消息,难不成你就一直等下去?再不收徒了?” 紫寰望着台上白衣青年,眼神复杂,最终慨叹道:“哎,世事多磨,再说吧。” 胜了! 这胜利来的太艰难,多年压抑,多年耻辱,今朝一并洗刷,今后谁还敢说紫金峰无人?久年的期盼终化今朝喜悦之音。 暂离擂台,今日之战他伤的不轻,若非五山试炼中悟出寒之真意,也不可能赢得这般轻松。今日之战让他充分认识到自身不足,运气不会久伴,唯有尽可能提升自身实力方是王道。 蓝祸所用终招的确让人惊艳,对于求道境他更加渴望,坚定道:“道、君某必须要修!” 告别喧嚣,回到曾经居所,调养体内伤创,夜半紫寰来到,赠疗伤药,并将约定的十种药材一并带来,今夜的紫寰似乎心事重重,走的十分仓促。 “气血篇!” 血为气之母,气中有血,血中有气,气血相依,循环不已。[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体内气血相合,犹如阴阳之变,传于五脏六腑,修周天遗漏,滚滚血浪,仿佛大江大河,洗刷受伤部位,当运行至第五个大周天之时,一口黑血喷出,双目顿显清明之色。 “伤势已然完全恢复!再来便是吸收玉菩提之力!踏入求道!” 紫金山灯火通明,通宵达旦,人人都陷入兴奋中,不为别的,只因这迟来的胜利,吐气扬眉。 “长灵液!” 他的手中出现一只三寸大小的琉璃瓶,瓶中盛着半透明液体,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色泽。 瓶塞轻拔,霎时,馨香入鼻,左手掌心百草生放光,光芒化作条条绿带,滑入瓶中,分解灵液,丝丝缕缕的能量通过手臂传入身体,随着血液,汇入心脏。此时,心脏中心处趴着一颗蚕豆大小的种子,佛缘传承,等待轮转的契机,偶然间,菩提种嗅到了长灵液的味道,安静的他蓦然颤抖了一下,在其紧张的注视中,两者终于碰到了一起。 “砰砰!” 静谧的菩提种得到滋养,终于活了过来,散发磅礴生机,随心而跳,随心而动,一时间宛若两心同体。 瓶中长灵液正急速减少,体内菩提种亦得浸润,释放朦胧光晕。生根、发芽、生长,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忽而,嫩绿枝芽冒出,一股沛然之力由心脏反馈回身体,他的身体犹如一个贪吃的孩子,不停吸收反补力量,血肉、筋骨俞发坚实,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身体的蜕变。 殊料,心口另一侧,无端窜出一股魔气,发丝粗细,张牙舞爪,嘲笑之语响彻心扉:“小子,想融合玉菩提?哪这么容易。” 正是当日所留至纯魔能,之前一直潜伏,而今受到菩提之力挤压,彻底觉醒,魔气反扑,争夺心脏的掌控,佛气与魔气纠缠,以他的心脏为战场,再开百年佛魔之争! “噗!” 心乃人之根本,万不敢轻动,可如今两者却是不管他的死活,殊死搏斗,精纯魔能不停灌注心房,使其心漆黑如墨,玉菩提则释放磅礴佛气,让其心佛光万道,佛魔纠缠,宿命难断,红尘之心,时而魔气滔天,时而佛光耀目,在两种力量交替冲击下,心负难承,继而破裂,性命只在倾危。 君千殇面色转冷,怒道:“真当君某的身体是战场了吗?你们要明白谁才是掌控者!”并指成剑,直刺心脏:“点苍!” 一股远古之力募然爆发,洪荒之力惊现寰宇,魔避!佛退!时空暂止! “师尊,对不住了,百草生给我碎!” 一声怒啸,掺杂着不舍,掌心百草生光晕朦胧,一叶碎,磅礴生机直入心脏,修补伤势,在强大生能下,心脏渐次复苏。 “再碎!” 感受蠢蠢欲动的佛魔之力,一狠心,二叶碎,汹涌生能悍然冲击佛魔之能,形成第三股力量! 有了第三股能量介入,战场陷入短暂的平静,魔佛似乎都在衡量胜算之机,寂静过后,非是安宁,而是更加猛烈的爆发,心脏在两股能量的冲击下,应声炸裂! 危急关头,掌心最后一叶百草生自行分解,光辉点点,不过并没有融入他的身体,而是在他的面前凝成了一个人。 “师尊!” 悬岩泻石髓,芳谷露丹芝。群芳吐蕊,百草新生,道者并未出手,而是反问道:“你命已危在旦夕,为何还不用第三片叶?” 心已碎,只余残念支撑,君千殇道:“师之物不敢轻舍,敬之人必然为重。” 道者赞赏道:“老夫果然不曾看错你,生死关头尚能谨遵礼仪,实属难得,老夫就破例收你为徒。” 只见道者掌纳乾坤,包罗万象,浓浓生机包裹君千殇。佛魔之争已臻顶峰,急于突破心脏枷锁,道者冷笑一声:“走的了吗?”五指收缩,庞然压力降临,将佛魔之力生生禁锢。 道者指尖抖动,玄奥波纹丛生,切入佛魔之中,似乎感觉到了末日将临,魔佛之力竟合为一处,意欲冲破道者禁锢,道者眉头一皱,不屑道:“在我古药无名面前,还容不得你们放肆!” 道者再添巨力,庞然力量冲击下,佛魔之力登时分解,溃散而开,道者道:“既拜我为师,为师也不能吝啬,今日送你一份大礼!” “以药为引,以药为根,佛魔化解,此心重生!” 霸道药性悍然冲击佛魔之能,强势碾压,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渐合一处,再造一颗完美之心,当一切完成,道者的身影已虚弱的近乎透明。 泪模糊了视线,君千殇呼喊道:“师尊,你......” 道者洒脱一笑,安抚道:“徒儿莫要悲伤,这只是为师的一缕魂念,当你实力足够,可来药死药活找我。” 话毕,道者影迹消散,拭去眼角泪痕,朝着道者消失之地,重重三扣,起身低沉道:“此次虽说增长了不少力量,但其中风险甚巨,若不是老师出手,怕是死生难料,日后当更加甚重。”他与旁人不同,成功之后先分享的非是喜悦,而是过程中的磨难,唯有彻底认清自我,方能走的更久、更远。 感受体内浩瀚之力,他低声道:“这便是求道的力量吗?” 他的道与他人不同,乃是夺天地造化之道,古来鲜有,此道融合佛魔两种截然不同力量,路已经铸好,剩下的就看君某如何行进了。 深夜,他静思道比局势,虽然败了蓝祸,并不代表他便能夺冠,七峰天骄哪有易与之辈?当然最让他揪心的事莫属魁首所得奖励了,紫寰的性格他太了解,占小便宜绝不吃亏,七彩玲珑剑估计紫寰还是会意正言辞的替自己保管吧,无奈轻叹,算了,既答应了别人,就按时参加吧。 第三七章 龙虎擂上众才争斗,武境之中谁人称雄 前尘散风云,今朝斗龙虎。[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天晴日朗,光普万里山河,紫金之巅,群英汇聚。浪淘沙,剔精粹,几人辛酸,几人泪,入门同,琐事催,何以他人步青云,何以我独悲? 一样人,百般心。 九擂环绕中,放一巨大石磨,此磨十分沉旧,上有斑驳古迹,磨上有柱,穿石剑一柄,石为盘,剑为针。十六人伸出右掌,放于磨上,忽而,磨无力而动,剑无声而转,架岁月之车碾,选天定之对手,在紧张而又期盼的注视中,磨停、剑止。 剑尖所指,乃一女子,素发蓝衣,双目清冷,正是绿春峰大师姐凌轻舞。剑尾所指,同为一女,双目露水,肌姿光润,女子苦笑一声,她也是绿春峰之人,名为梵华蓥。 一峰出双秀本属幸事,可如今双秀并战却并非所愿。 选中者退出,石剑再转。 吴观金对程三北。 二人皆黑马,相互探视一眼,也松了口气,毕竟没有对上真正的种子选手总归是好事。 计无疑对张琦。 张琦面露苦涩,他乃橙贤峰弟子,实力自然不差,但对上黄阳峰当家之人却是尚有差距。 ...... ...... 童天真对姚秀衣! 天才的对决总能擦出最耀眼的火花,一人乃橙贤峰天骄,一人乃青霞峰关门弟子,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焱狂对袁步奎。 意独行对白毕冉。 ...... 直至最后,仅剩下君千殇与廖风二人,廖风乃青霞峰弟子,根基不差,待对手都已定下,纷纷跃上擂台,成龙、成虫在此一战! 风起、蝉鸣、战无声而起。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廖风二十岁年纪,剑眉英挺,背负宝剑,此人倒是十分坦率,自我介绍道:“青霞峰,廖风,请赐教。” 君千殇白衣胜雪,拱手回礼道:“紫金峰,君千殇,拜赐。” 能够冲入前十,廖风武学造诣自然不差,招来式往,缠斗不止,直到第十回合的时候,廖峰跳出战圈外,主动认输。 最引人注目的当属童天真与姚秀衣之战,二者根基雄厚,眨眼间已交手不下百次,胜负一时难解。 紫寰观二人之争,称赞道:“青木老友,你这徒弟了不得,武学造诣非凡,根基深厚,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听闻别人夸赞,青木自是高兴,捻须笑道:“是啊,这孩子悟性确实高,什么东西一学即会,可惜城府差了些。” 紫寰笑骂道:“你过了啊,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种赤子心最是难得。” 凌轻舞与梵华蓥之战关注之人亦是不少,且不说武学如何,两位美人在台上惊鸿之姿已赏心悦目,第九个回合之时,凌轻舞磕掉了梵华蓥之剑,胜负分晓。 焱狂威名在外,对手不战而退。计无疑的对手可能最是憋屈,因为这位美人一边打还一边解说:“你下一招会击我右臂关节三寸,你下一招会刺我心口偏两分......” 与他对战之人一脸无奈,对方太神了,居然能预料到他下一步出招,且百试百灵,他想改变,却发现对方连他变化之招都测了出来,垂头丧气的认输下台。 姚秀衣虽是男子,却长的国色天香,且喉结奇小,边打边气喘吁吁的道:“小童啊,咱也算熟人,别这么认真好不好?回头我请你吃好的。”他这一招可是百试百灵,可今日的童天真不知怎了,依然猛攻不止。 姚秀衣香汗浸衫,隐露雪白肌肤,叹道:“小童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童天真攻击俞加急骤,瞥了他一眼,生气的道:“我师傅说了,你是坏人,****捋掠,无一不干,而且你还偷吃了我的九宫酥糖。” 姚秀衣黑线爬上脑门,暗衬道:“****捋掠?青木真人也太能扯了吧,而且看这架势偷你九宫酥糖才是你发怒的本因吧。” 姚秀衣诱惑道:“小童啊,不然这样,咱俩商量商量,歇一会如何?我送你几块九宫酥糖?”说着从腰间拿出几块方形糖果,在手心晃了晃。 小童见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而后双目喷火,和见了大仇人似的,不由分说,攻击更加猛烈,姚秀衣慌忙抵挡。 “要不咱再商量?商量?” “哼,你是坏人,偷童童糖的坏人。” 姚秀衣情之辩解无用,青木真人老谋深算,早就预料到这一步,无法,只能低沉道:“小童啊,我可要认真了,你小心了。” 只见他挡住小童一脚,借力向后飘去,手中纸扇挥舞,衬托翩然身姿:“梅花万点落!” 扇舞八方,其上点缀梅花仿似活了过来,凌空飘动,气温骤降,落雪纷纷,万物凋敝,却见,寒冷冰天中,寒梅傲立,点点粉色更胜银装千倍。 小童双掌合实,闭目不语,浪翻涌,血奔腾,聚十方精气,甫睁眼,开阖似电,怒声道:“大威天龙!” 天空阴暗,黑夜降临,人间多罪恶,须扫邪氛,云海中,天龙降世,威压扩散,夹带无匹威能,庞然大物俯冲直下。 殊料,就在极招将要撞击刹那,姚秀衣嗖的一声跳下擂台,头也不回的跑了,喊道:“小童啊,咱这只是比试,你至于这么认真吗?我可不想弄个半残,拜拜。” 音未散,人已无踪,也不管他师傅脸色有多难看,一溜烟的回橙贤峰了。 第一轮结束,余者八人,分别是赤炎峰焱狂,青霞峰童天真,绿春峰凌轻舞,黄阳峰计无疑,橙贤峰吴观金,赤炎峰意独行,黄阳峰谢春秋,以及紫金峰君千殇。 盏茶时间,擂台再开。 焱狂对计无疑。 童天真对谢春秋。 意独行对凌轻舞。 君千殇对吴观金。 童天真的小脸气鼓鼓,也不知他师傅又说了些什么,上台便是狂轰乱炸,打的对方毫无还手之力,只得认输。 焱狂的实力是公认的,霸气丛生,掌势开阖间,狂风扑面,热浪袭人。反观计无疑,眉头紧锁,准确定位对方掌势,灵活应对。 同为天骄人物,实力自然不差,一者狠戾,一者清柔,缠斗不止。 吴观金面色谨慎,对方战蓝祸时他看的一清二楚,虽自问实力不及,也要争斗一二,输也要输的让自己心安。 “鹤形拳。” 掌纳气,收掌握拳,力达周身,单脚着地,双臂延展,轻柔、舒缓,恍若仙鹤再生,逼视敌手。 君千殇双臂晃动,上身前倾,马步稳扎,手臂上青筋跳起,屈指成爪:“天鹰爪!” 臂为翅,掌为爪,鹰目俯视,真若苍鹰觅食之态,栩栩如生。高振飞望着台上青年,心中最后一丝傲气颓然消散,他已精进到如此地步了吗?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天鹰爪,对方不光形似,神更似,分明已达到了返璞归真之境。 鹤虽飘逸,终难掠雄鹰威仪,败阵而退。 焱狂与计无疑的战斗已臻至白热,出手迅捷,身影如风似电,观战之人难以看清其动作。焱狂怒啸一声:“烽火无尽!” 却见,擂上火海翻涌,拳到处,神鬼惊怕,枫成火,焱成林,千古绝路一人行,狂拳惊世,难有匹敌。 计无疑面色凝重,虽火光逼身,双目却更显清明之色:“算尽天下,计无疑策!” 忽而,夜空再现,星河浮动,光影沉浮,漫天星斗,皆为棋子,甚至连焱狂亦成为了棋子,她的双目中是周天星斗倒影,觑破敌手破绽。 计无疑,后发先至,周身气流环绕,如天演神子,绣拳硬撼对方猛势,双拳撞击,计无疑早有算计,恰是对方力逊之时。 高下立判,焱狂要败否?不败神话将在今日终结? 谁知,焱狂面不改色,冷笑道:“焱狂之路,谁人可阻?狂既狂矣,谁人堪比?”力重千钧,火神降世,计无疑闷哼一声,受创不轻,胜负既定。 意独行与凌轻舞之战正如火如荼,谁也不曾想到赤炎峰二号人物竟有这般实力,与凌轻舞不相上下,意独行束发高挑,眉目英雄,高声道:“烈焰焚海。” 山有棱,海有尽,烈火无边,焚天煮海,火浪汹涌。 凌轻舞青衣罗衫,若画中仙子,手持三尺秋水,清音道:“剑舞倾城!” 冰天、雪地,剑舞、倾城。青女下凡,剑撼诸天,入目处,皆是剑之所在,飘逸,自然,剑法随心,树下有美人兮,一剑舞倾城兮...... 第三十八章 英雄相惜尘埃方落,村中诡异怪诞初现 一刻之机,尘埃已定。[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凌轻舞胜! 四强脱颖,分别为焱狂、童天真、凌轻舞、君千殇。 强中自有强中手,谁敢先言吾必胜?仙道争锋,踏群山之巅,踩昔年之峰,傲笑苍穹! 战局再开,焱狂对战童天真,君千殇对战凌轻舞。 焱狂确有狂的资本,因他的确够强,尽管对方同为天之骄子,他依然狂傲,或许他的狂便是他修道的根本,其师曾言,若有一日,焱狂不狂,则道之路绝矣。 童天真年龄虽小,武学造诣却奇高,招式更迭,颇具大家风范,仿佛不是一位十几岁的孩童,而是一位浸淫武学多年的宗师。 凌轻舞很美,是许多弟子芳心暗许的对象,只因她太出色,出色到别人不敢吐露心扉,她的话语很少,却很动听:“绿春峰凌轻舞。” 君千殇执礼回道:“紫金峰君千殇。” 六月的天最是炎热,连风都带着炽热的温度,伴随着台下一双双紧盯的眼,战斗开始了。 凌轻舞率先而动,手中秋水剑首开战端:“一剑舞春风。”剑尖旋绕,如阳春柔风,滋养万物,使人倦怠,睡眼朦胧。 君千殇不敢大意,起手开拳:“六合拳。”拳法大开,肆意纵横,大有气吞六合之势。 一招无果,凌轻舞名式再运:“一剑舞秋月。”剑走轻盈,如涓涓细流悄悄入菲,又如流云皓月,难测其踪。 君千殇屏息凝神,周身舒展,挥洒自如,拳法更加猛烈:“八荒拳!”你有皓月,我便有夕阳,阳破月! 鼻息浸汗,凌轻舞神情凝重,已臻关键时刻,收敛心神,绝式再出:“一剑舞倾城!” 气血篇飞速运行,体内血气咆哮,化作双龙缠绕,掌纳八荒六合,福至心灵,自创之式应运而出:“八荒六合,唯我独尊!”拳芒惊世,涵盖九方,巍巍天下,何敢与羌? 六大掌教同时倒吸一口冷气,惊声道:“好高的天资!”末武之年,再造拳法,何其艰难? 焱狂血发狂舞,身披多创。童天真着实不弱,但这点伤如何阻挡他的步伐?血袍随风,血发乱舞,狂傲道:“狂神斩!” 手中明明无刀,却给人一种错觉,似乎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刀,一把凶威惊世,火焰滔天的刀,一刀劈下,空间颤抖,地面晃动,擂台似乎都难以承受此刀之威能。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童天真受伤更重些,原本无邪的他,双目前所未有的认真,掌开玄极:“大威天龙!” 虚空裂,天龙现,恶灵退,荡妖邪,龙威乍现,鳞甲显意,栩栩如生,威临九天,台下弟子瑟瑟发抖,难抗龙威。 神刀斗天龙。 “噗!” 坚持了半晌之后,天龙碎裂,焱刀获胜,焱狂适时收手,负手而立,他有狂的资本,有傲的资格。 再来,就是众所瞩目的一战,君千殇对焱狂,两位天之骄子。 针尖对麦芒! 不过此时二人皆受创不轻,再战不切实际,所以约定明日继续。 夜晚,君千殇挑灯独酌,屋外两条黑影闪烁,蹑手蹑脚,偷入屋中,悄无声息,连他都是未曾发觉,两把寒刃,架于脖颈,吹毛断发。 “不许声张,把灵石都交出来。”左侧一人,声音略显沙哑。 君千殇处变不惊,双手枕在脑后,俨然不顾钢刀,直挺挺的向着后方倒去,口中带着玩味之意:“要钱没有,要命不给。” 黑影急忙收刀,右侧之人抱怨道:“我就说不行吧,肯定瞒不过君哥。” 退去黑衣,白无常无奈道:“唉,君哥,你也太不配合了,好歹也装装啊。” 能再见二人,他心中高兴,笑道:“白大人恕罪,小生下次定然配合,怎么有空回来了?” 白无常拍拍屁股,坐在边上道:“老大马上就要夺冠了,我俩能不来吗?” 君千殇感概道:“还是自家兄弟,对了,你们最近过的如何?” 白无常闷闷的拿起他的酒壶灌了一大口,道:“别提了,那个老变态,天天让我们俩练功,累死我了都。” 君千殇劝道:“修道辛苦些也是应当。” 白无常诉苦道:“那哪是修道啊,简直就是地狱般的折磨,不信你问老黑。” 君千殇颇为好奇,转头问黑无常道:“此话从何说起?” 黑无常解释道:“老头常给我们弄些千奇百怪的东西吃,时而腥臊无比,时而恶臭难闻,连他自己拿着的时候都一脸厌恶。” 时光总是飞逝,将至天明,二人起身告退,因是瞒着老头偷跑出来的。 擂台上,焱狂穿百战将军狻猊甲,盘龙狮蛮带,赤发随意披散,霸气威武,迎风独立,恍若战神之姿。 另一边,立一青年,身长八尺,体态风流,虽弱冠之年,却尽显沧桑之色。 战斗一触即发。 焱狂战甲覆身,周身气运,掌开先手:“火焰掌!” 只见他双掌之上无端燃起火焰,火有影,焰有形,温度炽烈,却不伤身,可见对方对此掌的熟练程度。 君千殇体内气血暴走,焱狂是他平生所战最强对手,掌划拳:“梧桐拳!” 身若万年老树,盘根不动,不惧风雨,不惧雷霆,不惧水火,北海有梧桐,凤凰栖于顶。 眨眼之间,交手百次,平分秋色。 君千殇之表现令人讶异,大赤刮目道:“紫寰可以啊?什么时候挖到这么好的苗子?” 紫寰虽笑,眼底却有复杂闪过,遗憾道:“此子天赋奇高,却非出自我门下。” 大赤像是忽然忆起什么,惊声道:“难不成他是?”话到嘴边,倒是没有说出口。 焱狂人如其名,人狂、掌狂、拳狂、招狂、势狂。反观君千殇若清秋之水,以柔克刚,掌法轻柔,似素手调弦。 战至白热,斗志昂扬。 焱狂目露欣喜,大笑道:“过瘾,过瘾啊,接我这式,狂神斩!” 音刚落,兵器上手,交战至今,他是第一次拿出兵器,可见他对君千殇的评价之高,刀长六尺,宽半尺,通体火焰颜色。 君千殇掌纳玄奇,体内血浪翻涌,一股玄然之力游走,经五脏,走六腑,游七经,转八脉,终合与心肺,爆于口腔:“麒麟天啸!” 极招将对,万人紧盯,凝神以待。却见,焱狂猛然收手,不再发招,见对方如此,君千殇之沛然力量亦同时散去。 焱狂抱拳道:“我输了。” 君千殇不解道:“为何?” 焱狂怅然道:“我兵器上手,而你手中无器,我已然输了。”男人重眉角,武者重气魄,他不是败给了别人,而是输给了自己。 胜利来的有些突然,经过短暂的寂静之后,换来的是紫金峰惊天的欢呼之音。 道比结束,紫金峰夺冠,紫寰面上有光,只是他却笑不出来,随后,紫寰将其带到了紫极殿,出乎意料的将五品逸器七彩玲珑剑送给了他。 不知为何,见过紫寰后,他的心十分沉重,山雨欲来风满楼。 七日之后,经七偏峰主商议,决定每峰派弟子一名,外出历练,到达集合之地,皆是老熟人,分别为焱狂,计无疑,童天真,凌轻舞,君千殇与姚秀衣。蓝祸打击重大,意料中的缺席。 五行剑宗西边八百里处,有一孤村,渺无人烟,名为长寿村,村如其名,村民鲜有疾病,寿运昌隆,可不知为何,最近村中无故死人,老少皆同,且先前有一弟子路过,欲探究竟,谁想进去就消失无踪,派中命牌碎裂,故而派六人前来查探。 路上无话,有青翎鹤驾乘,很快便来到了目的地,唯一让他有些奇怪的是,上次所见秃尾鹤不见了。 莽莽深山,密林参天,六人降落,入目处,荒郊野图,枯枝残叶,几只乌鸦远啼,与外界秀丽之境迥然不同。 缓步入村,几人并肩而行,脚踏在地面上,发出沙沙声响,在这空旷的夜,平添了几缕暗幽之意,终于步入村庄,见几户炊烟,悬着的心也稍稍安定些。 今夜似与往昔不同,几片乌云走过,将月藏了起来,天空越发的黑暗,树上盘旋的乌鸦,无端掉落,黑目圆睁,扑棱了几下翅膀,彻底死去。 村口坐着一位老妪,蓬头垢面,粗布麻衣上满是破洞与泥渍,神态木讷,双手死死扣着一只大公鸡,不停的拔毛,鸡是活的,发出痛苦的哀鸣,鸡身上鲜血淋漓:“儿啊,你等着,娘这就给你炖鸡吃......” “呕呕。” 姚秀衣反应最大,脸色发白,不停呕吐,剩余几人也好不到哪去,计无疑与凌轻舞是女子,忙将头转向一边,剩余三人尚好些。 老妪抬起头,眼窝深陷,牙齿脱落,嘴唇凹陷在内,满脸褶皱,沙哑道:“你们要吃鸡吗?” 不远处有一口锅,锅内也不知放的什么,暗黄颜色,黏稠稠的,咕嘟咕嘟冒着泡,老妪起身,抓着将死未死之鸡,向着大锅走去,鸡一颤一颤的蹬着腿,血顺着鸡身流下,沿路流了一地,划出一条生死界限。 锅内水烧的鼎沸,老妪视若无睹,将鸡直接按入沸水中,鸡在水中疯狂挣扎,老妪的手上满是水泡:“你跑什么跑?我让你跑,你不就是给我儿子吃的吗!” 两位女子不忍直视,头侧向一旁,童天真正扶着姚秀衣,本已吐差不多的他,一回头正见此景,又吐个不停。 君千殇提步上前,制止了老妪自残之举,老妪疯狂挣扎,就犹如方才的鸡:“我要炖鸡,我儿子就要回来了,他最喜欢吃我做的鸡了。” 第三十九章 诡事频现五人皆散,再睁朦眼此生是谁 君千殇搀扶老妪,稳其身,好言劝慰道:“老人家,您先别激动,我等乃五行剑宗门徒,特来帮您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五行剑宗扎根千年,威名远播,老妪似是一下回了神,抓其衣襟,激动道:“对,你们是仙人,一定能救我儿子,一定可以的。” 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向村中跑去,余下五人紧随其后,越走他越是心惊,静,太静了,死一般的沉寂,静的让人发冷,静的让人胆寒,静的令人心悸。 可能刚下过雨,愁云未散,小路仍有些泥泞,拐了几个弯后,驻足于一座茅屋前,草屋不大,四面绕竹,蒲草盖顶,半截蒲草尤显绿意,显然刚换不久,由此可见,主人并非是惫懒之人,屋外竖众多木架,上挂许多猎物,牛羊獐鹿皆有,只是当下早已干枯。 架下有一椅,椅上斜靠一人,穿着新衣,光鲜亮丽,观其背影,应是男子。呕吐半日,姚秀衣精力稍健,可能感觉先前表现太过不济,主动上前拍着对方肩膀招呼道:“兄台......” “扑通!” 岂不知,对方直接仰倒在地,翻过身来,只见其眼窝深陷,尸虫遍体,仅有半边脸皮挂在脸上,直勾勾的望着他,姚秀衣哪还忍得住,五脏颠倒,六腑移位,狂吐不止。 “救他,快救他!”老妪怀抱干枯的尸体希冀道。 君千殇面露迟疑,还是好言安慰道:“老人家,死生有命,请您宽心,我们还是早些将他安葬了吧,让他入土为安。” 老妪泪流满面,颓然的坐在地上,魔怔似的喃喃低语:“儿子没了,我还活着,儿子没了,我还活着。” 忽然,老妪满脸狠戾,怒吼连连:“我还活着做什么?”双手乱拽头顶稀发,一把一把,干枯的头发落叶般掉落,发梢还带着血渍与头皮,吓的两位女子惊声尖叫。 旭日坠地,月渐初生,黑云浓郁,阴气丛生,本已死去多时的青年,竟是拖着僵硬的身体缓缓爬将起来,僵硬的骨骼发出摩擦之响。 焱狂踏步而上,周身火焰窜动,驱除阴霾,一个箭步已冲到青年身前,冷哼道:“焱狂面前,岂容妖邪作祟?”手起刀落,一掌削掉对方头颅,奇异的是,断口处并不见血迹,反而森白干裂,似其身体里血液早被抽干,头颅滚出一段距离,撞到墙角方停,更加奇异的事发生了,青年眼帘死睁,沙哑的狞笑道:“你们都活不了,你们都得死。.” 另一面,老妪亦停止挣扎,七窍流血,指着他们,与青年同样的语气,诅咒道:“你们都活不了,你们都得死!” 君千殇忙上前制止老妪,可已经晚了,手摸鼻息,摇头道:“死了。” 六月的风,不算热也不算冷,吹在身上凉凉的,按说以六人修为,早就到了寒暑不侵的境界,此时竟是会感觉到寒冷,不好的念头扩散:“阴风。” 诡异、邪魅。六人围成一团,背靠背,相互扶持,继续前进,可是没来由君千殇心中触动,大叫一声:“快散开。” 其余几人亦同生感应,跳出圈外,却见背靠六人,如今只剩五人,姚秀衣冷汗直冒,颤抖道:“焱狂不见了!” 更加可怖的是,原本五人站立之地,一只绿毛怪物无声出现,毛长三尺,形貌丑陋,指甲足有半尺,双目闪烁着绿油油的邪芒。 “嗬嗬。” 童天真率先发动,横空一脚,怪物反应速度稍慢,拦止不住,谁知,开山裂石的一脚,踢在对方身上,怪物仅是后退两步,毫发无伤。 童天真刚退,凌轻舞手握三尺秋水,起身杀上,名招即出:“一剑舞秋风。” 磅礴一剑,砍在怪物身上,顿发金铁交击之音,细细察之,仅有三寸之创,受此攻击,怪物怒哮一声,直奔几人杀来。 危急关头,君千殇与计无疑挺身协战,姚秀衣呕吐半晌,气力全无,只能观战,就算怪物刀枪不伤,也难敌四人联手,一会功夫,身上多处受创,计无疑算其弱点在眼,凌青舞一剑从眼灌入,当场死亡。 怪物既死,绿毛尽退,虽衣衫褴褛,依稀能辨乃道家装束,计无疑惊呼道:“是外门采办执事林凡。”正是前些时日命简碎裂之人。 童天真担心姚秀衣状况,回头探视,却发现:“姚秀衣不见了!” 种种变化,超出预料,君千殇打起十二分精神道:“此地太过邪异,其内必有大凶之物,为今之计我们不能再分散了,先出去通知门中,再做打算。” 众人也知事态严重,四人以绳系手,相互链接,向着外部走去,不知不觉村中雾更大了,目不视物,更别提回返之路。 不过他们亦非常人,按照心中记忆,往回走去。君千殇打头,童天真断后,走了一段,早超进村距离,君千殇皱眉道:“诸位,看来我们被困在此地了,再......” 话未说完,他便感觉不对,因为绳子松了!回头一看,茫茫雾区仅剩他一人,正在他踌躇时,雾中惊现一道火红身影,身披战甲,不是焱狂又是何人?只是此时后者双目失神,呆若木鸡,直直的向着前方走去。 不远处有一口井,古老破败,也不知多少年没人用过,焱狂朝着他回首一笑,纵身跳入井中。 “不要!”君千殇方欲制止,已然不及。 话未落,另一方向,姚秀衣同样呆滞的向着枯井走去,他极力追赶,奈何双方看似很近,却如何也赶不上,噗通,他也投入井中。 计无疑与凌轻舞同时而至,纵身投井,同样的笑容,毛骨悚然,不知跑了多久,终于来到井边。 低头向着井中望去,他笑了,与焱狂几人表情一般无二,远处有一人,身上火焰缠绕,正急切的呼喊着他,他却听不见了。 头昏脑胀,五感顿失,无力萦绕心头,思绪渐散,恍惚间,直觉灵魂离体而去,飘荡、无踪、渐行渐远。他就宛如激流中的浮萍,无能改变,只能随着水的流动前行,水流到何处,他便飘到何方。 头疼欲裂,涨脑噬心,在万般苦痛中眩晕,正如当年轮回中仰望的黑暗,人都是从黑暗中来,去寻找短暂的光明...... “铿锵!” 兵器摩擦之响震撼耳膜,远方战马嘶鸣不断,大批的黑甲武士行进,在数十万人的踩踏之下,地面颤抖不止。 “嘶!” 睁开眼,荒凉遍地,蓝天不再,绿地皆无,地是黑色的,浑如墨染,天是黑色的,宛如锅漆。青天不复,墨泼乾坤。 月弯如蚕,残眉侧卧。 寂寥大地上,一支步兵队伍极速行进。观其兵态,身姿挺拔,黑甲覆身,持乌黑长戈,残月下,闪烁冰冷肃杀之气。 队伍共二百人左右,十人一小队,每小队前方驱赶二十几个衣衫破烂之人,其中有老有少,大都衣不蔽体,仅用几块碎布遮挡,甚至有的****身体,个个骨瘦如柴,眼窝深陷,麻木前行。 “噗嗤。” 一人走的稍慢,后面士兵赶上,举起手中长戈劈下,黑色的锋刃,不知经历多少次战争的洗礼,锋利无匹,直接消掉整只手臂。 被砍之人,趴在地上痛苦呻吟,鲜红色的血从断口处喷薄而出,血染红了地面,但是转瞬间,血已经消失,准确的说,是被土地吞噬了。 不一会,被砍之人叫声嘎然而止,因他的头亦被砍了下来,死亡瞬间,他的脸上不是痛苦,而是解脱,死才是归宿,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人死后,队伍再度安静,继续前行,对于同伴的死,俘虏们没有丝毫表情,淡然而麻木。 生来不知何往,死后不知归处。 队伍中间位置,另有一批俘虏,他们明显与老弱残兵不同,身上大多尚穿着破旧铠甲,虽破烂不堪,依然不容小觑,因为那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代表他们曾经的荣耀。 为首的奴隶,褐色头发,格外健壮,高约一丈,两只大手和小簸箕似的,粗壮的臂膀孔武有力,从破损的铠甲缝隙甚至能够看见里面虯结的肌肉。 侧首一人,棕色头发,铁塔样的身材,腰间围着一条兽皮围裙,****上身,露出花岗岩般坚硬的肌肉。余下几个奴隶也各有特色。 看守几位奴隶的士兵同样强悍,长戈森列,战甲完好无损,煞气浓烈,怨灵咆哮,也不知沾染了多少生灵的鲜血。 二十多个奴隶中间,夹着一人,在众多奴隶中格外扎眼,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尘土虽多,却难掩清秀之姿。 最惹人注目的当属他的双眼,皎洁而明亮,似与这死气沉沉的世界格格不入,少年轻声自语:“我是谁?”明亮中掺杂着几许迷茫。 黑暗无边,漫无目的的跟随,行尸走肉般前进,茫然、彷徨。几次敌袭都被队伍打散,偶尔碰见强大凶兽阻路,队伍便暂时停留,避其锋芒,待凶兽离开再行,实在躲不开的,士兵会挑选些老弱病残的奴隶当作食物送给凶兽。 此处凶兽差异巨大,有体长十丈的猛虎,虎啸间万兽臣服,有翱翔天空的苍鹰,更有许多不知名巨兽。 曾有一头巨鸟自其头顶飞过,双翅张开,遮天蔽日,风卷云涌,开合之间,横亘万里,威压扩散,众人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有,那是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藐视。 若遇上逊弱之兽,士兵则会将之斩杀,吸收其血液精华。经过短暂迷茫后,他的心智马上坚定,无论他忘却何事,眼下最重要的便是保住性命,命才是根本,命若没了,想起来又如何? 简单了解自身状况,十分糟糕,他并没有着急逃走,而是仔细的观察地形地貌以及奴隶与黑甲兵的种种联系,只要是人都会疲累,他在等待最佳时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时间久过,事实令人绝望,黑甲兵不言不语,不吃不喝,简直就是机器,在他们的字典里根本没有疲倦二字。 既不用休息,自不用换岗,所以利用时间差逃跑根本难以实现。 第四十章 羊入虎口如何脱逃,天时地利蛟龙出海 魔烤焦土,漆流九地。[] 何处为终?因何而走? 黑甲兵为何要押解如此弱小之奴?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用意何在?必不单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寻机脱身。 盲目奔逃,无异送命,远天已能望见其他队伍,显然前方将是汇合地,或者是大本营亦未可知,所以,他必须尽快脱逃,否则吉凶难料。 时间!时机! 焦躁不能成事,只会坏事,越是紧迫,他越是冷静,这是他的原则,亦是渗透骨子中的信念,沧海桑田,忘尘脱缘,此念不变。 经数日观察,担忧愈重,黑甲兵纪律严明,行动有素,并无纰漏。 此地应属其统辖,少有别种士兵巡视,偶碰小股流寇,亦被轻易剿灭。遇外敌几率太低,趁乱逃走更无可能,只能别做良图。 内乱不成,外谋为上,人不成事,除非,他的双目骤然发亮:“凶兽!” 暗界,幅员辽阔,沃野千里,然而,真正的主宰并非人类,而是庞大兽群,若不是凶兽大都智力低下,不善谋略,恐怕此界早成凶兽版图。 尽管如此,凶兽之强依然不容小觑,天生巨体便是强悍之资。敌之敌为盟,驱虎吞狼! 他无法与凶兽沟通,但!他可以借威!借凶兽之威!凶兽攻,则队伍乱,乱则可逃。 此法固可脱身,然风险尚存,缺陷有四,其一,兽无智,只知蛮横厮杀,若来兽过强,自是全军覆灭,跑亦无用,若来兽太弱,根本难以冲散队伍,亦是徒劳。所以分寸要拿捏准确。 其二,他虽弱,但弱亦有弱优,充分利用自身之弱,正因其弱,方无人看顾,他伪装的十分成功,近来黑甲兵对其关注越加减少,多数停在褐棕二汉身上。 其三,他所在队伍皆是曾经强者,虽说如今行动被限,其破坏力却依存,不然也不需精兵看守,若能挑起两者争斗,必能从中获利。 其四,天时无测,地势当抓,逃跑之地最重,必然是丘陵杂多,沟壑漫道,杂草丛生,否则此计无效,须知平原广阔,跑亦是枉然。[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光阴飞逝,队伍已行进许久,自遥远天际,已能望见一排浩瀚宫殿群,群宫之中,赫见鎏金大殿独立虚空,巍峨之姿,俯视诸天。 目的地终要到达,命运亦即将画上句号,向来冷静的他眼底也是有着一抹焦急。 “嚟!” 闻此声,他面露喜色,终是来了,话未完,天边骤然响起漫天嘶鸣,循声而望,墨云压天而来,其速迅捷,其势浩大。 不消分说,众皆动作,急找遮隐之地,此事常历,轻车熟路。 黑云渐近,遮蔽天日,犹如末世,凶兽成群,铺天盖地而来,黑压压成片,怕不下数万之量。 为首一兽,乃一巨形秃鹫,双头并生,眸黑羽亮,口若血盆,尖如锥头,錾亮耀眼。 生来不食新骨血,原来只爱腐烂肉,双头难有世间稀,纵横魔地谁匹敌? “双头鹫!” 此兽单体不强,两三人合力便能轻易诛杀,真正可怕的是其数量,少者万余,多者数十上百万,群护心极强,许多强者亦不愿招惹。 见此秃鹫到来,殇精神高度集中,因为逃跑之机已之至,双头鹫能寻到此处,大部分原因是他所引,几经观察,他牢记不同凶兽生活习性,最终选择此兽,一来对方喜群居,数量众多,二来单体实力适中,乃助其脱困绝佳之兽。 此兽喜食陈腐烂肉,得新血肉亦不食用,而是觅地存储,直到腐烂后,才会享用,殇于路,多拾杂尸,置于途经之所,日久,骨腐肉烂,恶臭远荡,此味对于双头鹫有致命诱惑,看似偶然,实则是其精心设计。 如今双头鹫已到,接下来便要利用身边优势。 “啪!” 棕发壮汉正蹲于草科中,背对黑甲兵,似不愿见对方面容。而黑甲兵则双目紧盯,怕其趁乱逃跑,但凶兽势猛,情势危急,他忍不住向远处遥遥望了一眼,突然,左侧屁股一痛,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掉落在地。 虽不甚痛,却是一种耻辱,他回过头来,身侧一位瘦小青年,环抱双腿,瑟瑟发抖,自不会是对方所为,直接无视。 听到声响,棕发壮汉亦回过头来,四目交接,仇恨滋生,黑甲兵眼中杀气闪烁,他乃精锐,焉能忍受一名奴隶的挑衅? 直挥手中长戈,怒斩直下,唯杀之,方平心中怒。可棕发壮汉亦非凡俗,眼见不妙,一咕噜,闪到一旁。 尽管如此,受枷锁之碍,依慢半步,无巧不巧,长戈划过屁股,碗口大小一块肉片飞出。 战斗开始了! 身体之痛,彻底激发壮汉凶性,翻身跃起,举身边巨石,猛砸敌手,石头足有千斤重,呼呼生风。 黑甲兵自不示弱,长戈竖劈,乌黑戈身闪烁冰冷光泽,划过虚空,斩破苍穹。 “唰!” 强强相遇,长戈锋利,瞬间切入石腹,好在石头体积庞大,切入三分之二,方止。 长戈被卡,壮汉虎臂发力,反转石身,黑甲兵力弱,抓戈不稳,被对方一拽,抽出手去。 虽兵器离手,黑甲亦非吃素,挥拳便冲,二人瞬战一处。 千斤巨石在二人连番轰击下,瞬成粉末,硬撼一击,各自退步,黑甲兵口见朱红,受创不轻,壮汉稍好。 二人之争,如同一根导火索,让本来安分的奴隶一时间全部暴动,以重点看守的十几人为最,内忧外患,黑甲兵立陷险境。 十几名奴隶皆亡命之徒,实力毋庸置疑,人数又占优势,它处之兵不得不往来增援,对于弱者,则开始血腥镇压,无论是想逃,或是没逃,只要苗头不对,皆被无情屠戮。 哀嚎遍野,血染焦土,刺鼻血腥味扩散,更加刺激空中盘旋之兽,俯冲直下,乌黑瞳孔中映射的只有对食物的渴望。 人间争斗多愚蠢,禽兽何敢笑愚人? 黑影急掠,乌黑双翅反射金铁之泽,眨眼便是来到地面,普通遮蔽毫无效用,残杀伊始,浓烈血腥气更激发其凶性。 殇双目顿放明亮之芒,头贴地表,体接地气,杂草遮身。别看草丛仅是随意所寻,亦内含深意,兽追人,要么靠其视力,要么仰其嗅觉。 既视已蒙蔽,阻其嗅,方脱此祸,所以在对方冲击下来时,他便悄悄移动,藏于蓝紫草中,此草密集,且气味浓重,难闻至极,连兽都极力躲避,不愿沾染。 行动之时,不快不慢,快则引人注意,慢则时间不及,必然要在凶兽进攻之前藏匿,否则,他亦是攻击对象。 他慢吞吞之状,被黑甲兵所见,毫不注意,因他本就弱,如今更是将其看成胆小鬼,认其惧怕,方行迟缓,躲避草丛。 覆盖完毕,外界难察,偶有黑甲兵视之,亦认其胆小如鼠,不敢有逃跑之勇。 “呱!” 久攻不下,为首凶兽,目现不耐,亲自出击。 奴隶之命贱如草芥,但对于黑甲兵却有着非凡意义,这是他们的使命,只因此次押解奴隶稍多,才敢肆意杀戮。 眼下情况危急,若不尽快制止,怕任务难成,那他们的下场比奴隶还要凄惨百倍,故而兵与兽展开了殊死搏斗。 战争是残酷的,双头鹫体型庞大,生命力顽强,不命中要害,极难斩杀。 然而,其狠戾却是极出名的,一旦发起攻击,便是不死不休之态,利爪催人命,爪过处碎肉横飞。 黑甲兵单体实力强悍,且装备精良,几经战争洗礼,长戈更是少有凶器,战况一时胶着。 褐发壮汉尚未出手,目光一直落在不远处一位黑甲兵身上,此兵与别不同,略矮些,体态健硕,心口甲胄隐现一丝铜色。 两大强者皆不动,冷视敌手,寻觅最佳时机,给敌人以致命之创。似是感觉到两人的可怕,连凶狠的双头鹫都是不敢率先攻击二人,而是躲避开去。 双头王者难耐寂寞,盘旋许久之后,向着褐发壮汉攻去,或者它认为衣衫褴褛者威胁要小些。 同时,一直静观不动的黑甲兵亦同时发动攻击,足下一瞪地面,碎石迸溅,身体如炮弹般冲击而出,圈圈波纹以他为中心向着四方炸裂而开。 褐发壮汉亦不示弱,电光火石间,虎躯一震,臂露青筋,硬生生将禁锢铁链迸裂开来,须发倒竖。 第四一章 几方乱战逃出升天,月夜惊魂孤王再现 褐发状汉面带狞笑,眸露凶光,跨步而上,虎臂伸展,生撕双头鹫,鲜血喷洒,溅在铁塔般的健硕身躯上,更添几分凶煞。(.) 鲜血淋身,他用舌尖舔了口,有些享受,染血之拳余威不减的砸向敌手。 双头鹫体型庞大,生命力顽强,半边身子尤自挣扎,死光再现,黑甲兵长戈迎面切下,将它从头至尾劈做两半。 鲜血为引,战启新章。 两大强者战到一处,气浪席卷八方,恐怖绝伦,余者难近分毫。 乱兵四起,内外交逼,外有双头鹫锐眼狼盯,内有诸奴殊死反叛,死伤无数,血雨纷飞。 杀戮是唯一主曲,一双冷眼无声注视战场,暗察周遭变化,时机将至,成败只在今朝。 残月冷肃,凉风袭面,他漠然等待,等待那期盼许久的求生之路,当下一切,皆按其构想发展,只差一次东风,他便可以逃出生天! 热血喷薄,腥风四溢,不断刺激鹫的神经,它们本就嗜血如命,如今自然狂不可止,无论何人,只要目之所及,皆是攻击对象。 战场极度混乱,分不清是几方拼杀,满眼皆仇寇。 少时,黑甲兵队长铠甲破损多处,头盔掉落,露出其中稍显苍白的面孔,五官端正,模样俊杰。 再观敌手,肌肉隆起,青筋暴跳,怒目而视,后背上挂着一道伤口,一尺多长,白骨外露。 战至此刻,显然黑甲兵队长占据绝对优势,不消片刻,对手就会被其戮灭。 “吼!” 忽然,褐发壮汉口吐兽吼,全身毛发极速生长,四肢变粗,体态宽大,浓毛遍体,破损之甲再不能容其庞大躯体。 霎时,一尊狮头怪物现身原地,高三丈余,指甲利如弯刀,嘴角处两根锋利獠牙外露,脸部爬满褐色花纹。 对于此时的怪物来说,后背之伤几可不计,变身过后,威视强敌,吓得双头鹫纷纷躲避。 利爪闪森冷之芒,它率先发动攻击,速度骤提一倍,与先前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战况急转,黑甲兵队长节节败退,被完全压制,一会功夫,身负数创,猩红血液流淌,勉强与敌。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利爪砸落,若拍中,他必死无疑,生死关头,黑甲兵队长忽撤奇兵,三分如刀,七分似剑,玄青颜色,也不知是何种材料所铸。 神兵现世,他体表顿生翻天之变,百战黑甲此时如经高温淬炼,迅速融成汁液。 闇邪之能自剑中释放,张贪婪之口,黑色汁液尽被吸纳,全然流入剑中,他似在承受什么难以想象之痛,面部狰狞而扭曲。伤口之血亦不再流向地面,而是倒流入手中剑柄。 事发突然,出乎意料,电光火石间吸嗜完毕,惊人变故,诡谲心扉,厮杀众人短暂停战,就连天空中的凶兽亦然。 吸取足够能量之后,玄青色长剑嘶鸣,隐隐泛起血红之芒,一股滔天煞气自剑上扩散而出。 曾经英武成往事,老暮今朝,枯发脱落,齿坠于地,皱纹堆积在脸,瞬苍百岁光阴,生命将尽尾声。 狮头怪亦知事态严重,无暇多思,因在玄青大剑上他感到了死亡的威胁,他有些惧怕,下意识的,以最强之力攻击对方。 反观对手,如入迟暮之年,垂垂老矣,费力挥手中魔剑,庞大剑身在空中划过优美弧线,预料中的惊天交击不曾出现,魔剑好似能捕捉敌手攻击轨迹,率先等待,或者说对方只能按照“他”的轨迹攻击。 “噗!” 刀削豆腐,狮头怪坚硬的肌肉被齐整切开,剑泛红光,吸力骤增,血水汩汩而流,魔剑如嗜血之魔,贪婪吸食对方血液,品味其中的甘甜。 剧烈疼痛让狮头怪物脸都变了形,残余手臂拍中黑甲兵队长,老迈之人,无从躲避,被拍成肉泥,死的不能再死。 魔剑似贪婪巨兽,与狮头怪合为一体,任其如何努力,都是无法将剑从体内拔出,无奈之下,怒哮连连,以此发泄心中不满与郁闷,拍死几名士兵后,向着远方极速遁去,虽受创颇重,但余威尚在,谁敢阻拦? 几个起落,已消失在地平线上,谁都不曾注意,一直冷视的眼,在怪物消失后也一同消失了。 不知为何,魔剑嘶鸣时,他的心中突起一股莫名躁动,仿佛他与剑之间有莫大关联,且感觉十分强烈,有感应为引,他并不怕迷失方向。 尽量控制速度,紧随其后,一兽一人,渐离魔都。 跑了一会,或许怪物觉得距离已足够,暂时安全,故停下步伐,一头栽倒在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原本壮硕体魄竟开始快速干瘪,浓密毛发不断脱落。 兽性爆发,明知此剑难以撼动,依然冒险一试,抬起独臂,紧握剑柄,欲拔此剑,谁知,剑长于肉,扎根于骨,根本难以拔出,换来的只有百倍痛楚。 催心之痛让他不敢再试,绝望满目,遥想当初,何等的意气风发,身为狮人部落少族长,地位尊崇,天之骄子,谁料一失足,竟成此番模样。 阶下囚,满心忧,满腔抱负付东流,涕泗横流。 他很年轻,他有梦想,他想过无数种死法,或者壮怀激烈、慷慨赴义,或者荣华富贵、丰腴而终,亦或者风流倜傥、醉死美人怀,万没想到会是如此憋屈的死去,死于一把冰冷的剑上。 事实无法改变,只能面对,默默承受苦楚,感受死亡来临,时间分秒游走,他的血肉消失,骨骼酥脆,皮包着骨,眼窝深陷,若不是尚有细弱之气残存,几与死人无异。时势造英雄,临死一场空。 魔剑嗜血,贪婪吸食,非是骤然吸干,而是点滴蚕食,不光要你死,更让你在绝望与挣扎中慢慢死去。 一丝血线爬上剑脊,蜿蜒流动,游走剑身,如一条活灵活现的血龙。 狮头怪不远处,乱石堆彻,恰挡视线,一较大石块背后,暗藏一双明亮之眼,正紧盯他所在之处,准确的说是盯着他所插魔剑。 声声呼唤,音音贯耳,召唤之意渐浓,有几次他险些控制不住,欲冲出夺剑,可理智告诉他不能那么做。 瘦死骆驼大于马,关乎生死,谁敢大意?不确定狮头怪物彻底死亡,他绝不会贸然涉险,又过去许久,暗之界,无分日月,时间在此失去意义,孤月长明,永恒黑暗。 飞沙流逝,怪物皮肉皆无,枯骨遗留原地,几只秃鹫飞过,盘旋三匝,讪讪离去,连它们都觉得没有油水可捞。 他自乱石堆中走出,右手拎着一块石头,他的步伐很轻,尽量不发出声响,如黑夜中的狸猫,悄然而行。 随着距离缩短,魔剑的召唤愈加强烈,几乎控制不住,内心欲望如脱缰野马,难以自持,他强行将头别向他处,分散注意力,紧握石块的手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终于近了,月光中,对方体态干枯,生机消散,出于谨慎,他还是用石头砸向对方头部。 手臂挥舞,灌上全身之力,石头破空砸下。 “嗬!” 殊料,就在石头将要砸在怪物头上之时,本来沉寂的怪物忽然睁开了眼,干枯的眼球转动,这一下可是把他吓的不轻,月黑风高,本已死去之人,却突然睁眼,是多么恐怖? 人很奇怪,在极度恐惧过后会做出许多疯狂之事,他不但未将手中石块扔掉,反而更加狠狠砸下,这一刻,他的眼神如魔。 朦胧皎月,平静魔土,一位瘦弱青年,手持石块,一下又一下,凶狠砸着干瘪的骷髅头...... 不知砸了多久,不知砸了多少下,心中的恐惧与愤怒已尽数发泄,石头碎裂,脑袋也化为碎末。 此时,双眼渐复清明,一模后背,衣裳湿透,到此,他方仔细打量面前凶剑,长四尺余,宽三指,漆黑如墨,沧桑古朴,一条血线自剑脊游走。 犹豫半晌后,他缓缓伸出右手,按向刀柄,白皙的手掌与黑色的魔剑形成强烈反差。 当他的手握住刀柄刹那,一股源自血脉中的共鸣,自其灵魂中不断震荡,仿佛等待了千年。 人与剑合,剑随人意,人就是剑,剑即是人。 心脏加速,剑亦随之嗡鸣,两声相合,分不清是心跳还是剑鸣,人剑合一。 “轰!” 长发无风自动,瞬成血红颜色,强悍力量自剑身强行灌入体内,那是此剑曾经吸纳的强者之力。 强横之力灌入,顿破身体桎梏,鲜艳血色蔓延周身,如披血衣,渐渐的,血色开始沉淀,最终形成一件乌黑铠甲,覆其全身,仅余一双猩红血眸裸露在外。 千年等待,千年期盼,只为今朝与尔长伴。 一种从未有过的力量感冲击大脑,强!前所未有的强,力量使人迷恋,让人沉醉,如毒、似药,无法舍弃,他迷失了。 “吼!” 怒走风雷,扬天长啸,此刻,他在昭告暗之界臣民,你们的王来了,我......苏醒了。 第四二章 月夜人魔独挑天下,孤狼舔血死亦可战 暗之界,不论生死,只看成败,崇尚武力与杀戮。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强者称尊,普通战士名曰:玄铁战兵,亦为路上所遇黑甲兵,小队长级,此队皆是,应是哪位大人物的亲卫军。 玄铁战兵之上则是青铜战士,褐发大汉变身后便是勉强达到此境,故能胜黑甲兵队长。 青铜战士之上是白银战将,乃领主级,拥有专属封地,管辖众多士兵,属于战场上的中级战力。 白银战将之上则是黄金战帅,皆身经百战,雄霸一方,一个魔国也不甚多,乃精锐中的精锐,王牌中的王牌,也是战场中主宰战争的决定因素。 黄金战帅之上则是紫玉战王,乃暗之界最强战力,掌控一国之地,身居魔都,掌握无数物种死生。 暗之界共有七国,分别为,齐、楚、燕、韩、赵、魏、秦。 七国连年征战,已并存无尽岁月。 力量如美酒,越喝越醉,他渴望更加强大的力量,几天后,一支玄铁战兵小队被无声消灭,死状怪异,全身血气干涸,皮包骨头,先到士兵仅用兵器碰了一下尸体,残存骨骼便化为灰烬。 又过几日,惨状再现,又一小队被灭,谣言四起,言暗神诅咒大地,查无所证,死因成谜。 随着死亡人数激增,终是惊动上层,领主白银战将大怒,遣大批手下彻查此事,于是广袤土地上常有青铜战士出没,搜寻罪恶之源。 小心驶得万年船,急中常有错乱,他更加谨慎,没有必胜把握绝不轻易出手,陆陆续续又杀了几批人,他再次变强。 当他把剑自一名大队长的腹部拔出后,魔剑反哺一股强大力量,直接注入身体,他已完全沉醉,难以自拔,这杯酒太诱人,威能散发,独属于玄铁战兵的最后一丝黑色终于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青铜颜色,他成为了一名青铜战士。 接受力量的洗礼后,他再次消失在月光中,向着新的猎物出击,就像是黑夜中觅食的孤狼,来无影、去无踪,但凡落单之人,皆是他的猎物。 杀伐不止,规律渐明。 玄铁战兵与青铜战士实力相差两倍,青铜战士与白银战将相差五倍,现在的他,立于高山之巅,俯览魔地,青铜铠甲覆身,庄严而霸气。 十日前,他在此地伏击一名白银战将,结果出乎预料,三招既被重伤,若不是他比普通战士强悍许多,恐怕早就命陨于此。 按他推测,白银战将与黄金战帅之间相差更为悬殊,应在十倍以上,而国之主宰,传说中的紫玉战王则非他可以揣度。 命唯有一条,悬殊的差距,让他不得不谨慎相待。[.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游走于黑暗之间,徘徊于死生边缘,收割生命。 不知杀了多少青铜战士,铠甲也由青铜变成了白银,唯心口尚有一丝青色,量变并未产生质变,因无论再杀多少青铜战士,都无法让心口铠甲转变颜色,高峰的人,冷峻的眼。 今日,他将跨越极限,向距此地最近的白银战将发起挑战,废话只是多余,唯有杀伐才是主调。 战!战!战!战的难分难解,战的天昏地暗!战的精疲力竭! 悲惨的结局,同样致死的两人,生死关头白银战将凶狠的将兵器插入敌手腹部,可对方不顾疼痛,亦将长剑插入他的体内,同归于尽是战士的荣耀,可事实并非如此。 鲜红色的血液自二人伤口喷薄而出,月夜下,对手突然诡异一笑,洁白的牙齿反射着银光。 白银战将思绪混乱,他不明白对方因何而笑,只是这笑让他有些毛骨悚然,笑什么笑?都是要死的人了。 “什么!” 他亲眼见证了毕生难忘一幕,对手狞笑着寸寸拔出自己插在他腹部的兵器,废铁般的仍在地上。 身躯渐冷,意识模糊,魔剑飞速吸允他的血液,少顷,体内精血被蚕食一空,他已无力,栽倒于地,仰望对手。 强大气息自对手体内爆破而出,心口杂色终消失不见,自此,脱离青铜范畴,成功踏入白银之列。 至死白银战将的眼眸依然大睁,他亲眼看见血液被吸食一空,化为精纯力量,灌入对方体内,他成了别人的祭品。 他如一只魔物,双目赤红,疯狂吸收反哺之力,腹部伤口肉眼可见的复原,可怖的力量自身体之中扩散而开,脚下的巨石都是承受不住,炸裂开来,化为粉末之状,这是踏入白银阶段独有的气息。 躺在低处的后者,奄奄一息,他也曾感受过,只是昔日的荣光沦为了他人的踏脚石。 白银战将已死,他取而代之,成为新领主,接管对方一切权力,这便是暗之界,士兵纷纷下跪,迎接新主,以示臣服。 暂停杀戮,对月沉思。 现如今杀玄铁战兵已无意义,只有青铜级别或者更高等级才能让他实力继续增长,而想要再次晋级则必须杀死高出一级的对手。 黄金战帅! 沉寂九日,一场无情杀戮再次展开,逢者必死,他已成为白银战将中的至强者,名声大噪,暗之界最重强者,他的故事演变成传说,闻其名者,多如过江之鲤,纷纷追随而至,伴他开疆拓土,归降者不胜其数,甚至超越普通的黄金战帅。 海纳百川,队伍越加庞大,连白银战将都是有着二十几人,在暗之界,他身上有着别人无法抗拒的魅力,暴力、血腥、狠戾、无情,造就了完美的他,他就是暗之子。 降者生,抗者死! 队伍已庞大到一眼无际,他成了独立于国家之外最大的领主,人海顶峰,他傲视独立,风吹动血发,邪异、妖媚..... 今日,便是他挑战黄金战帅之期,积累足够,铠甲闪烁着烫金颜色,唯心口稍逊,血色长发如瀑布般齐腰垂下,长长的刘海遮住半张脸颊,一双血眸遥望苍穹,这方天地足以容纳吾之野心否? 月夜、人魔。 长剑在手,力与美完美展现,杀戮让他与剑更加契合。长剑指天,神兵如浪,汹涌出击,剑锋所指,所向披靡,天惊地颤。 怒卷狂涛,两条洪流狠狠撞击,省下无用言语,化为厮杀的气力,敌人的鲜血将是最好的赏赐,敌人的头颅便是战争的祭品。 血色的身影,嘴角微微上翘,体内热血沸腾,千军万马尽在鼓掌,男儿壮志当如斯! 他最喜血液喷发的感觉,娇艳而瑰丽,令人回味,那是芳华不及,刹那之美,血眸染战意。 当战意上至顶峰,他终迈动步伐。 血发飞扬,踏空而起,以他现今境界,腾空亦非难事,足点虚空,似履平地,全然无视地面之争,众生虽灭,与我何干? 速度骤然加快,只能勉强望见一道血线穿空,身体与空气摩擦,传出阵阵气爆之响。 远处,岿巍霸影矗立,高如嵩山,头顶两支毁灭之角,上环绕圈圈古老纹路,开口发雷霆之响,两颗淡黄獠牙延伸嘴外,狰狞不可一世。 庞然躯体如开天神将,手持劈山巨斧,正为方,背则圆,莽荒之力冲击八方,凶威盖世。 恐怖威压四溢,实力低下者,莫说战斗,连头都难以抬起,黄金战帅实力可见一斑,气势如虹,登时,血杀而至,手下兵将被杀的节节败退。 心跳加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激动,渴望与强者激战,这是他第一次与黄金战帅交手。 感受敌人的强大,双目顿显火热之色,心在跳,血在烧,体内炽焰丛生,熄此焱,需敌人之血,战!战!战! 剑随人心,魔剑激烈颤抖,它亦渴饮敌人鲜血!魔剑所向,无血不归! 两大强者终于交锋,魔剑与巨斧撞击。遇强则强,实力暴增,剑破惊天!殊料,看似霸道无匹的攻击,却被对方轻易化解。 且对方非是全力施为,不过以斧身轻磕了下,他便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不知多远,鲜血染红了双眸,有的不是惧怕,而是更加高昂之战意,虽被击飞,却也让他知晓双方并非天堑鸿沟。 手抹嘴角鲜血,速度再次飙升,向着黄金战帅冲击而去,惊人的一幕产生,空中他就像一只舔血的野兽,疯狂怒击,无论对手如何抵挡,将他打飞多少次,只要尚有一口气在,攻击就从未停止。 有时,动作更胜无声之语,他的行为感染整片战场,将者尚不惜命,况兵乎?破釜沉舟,杀红了眼,杀入了魔。 残影千道,不停出现于黄金战帅四周,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只要意念不灭,他就要剿灭对手,挡我者死!谁也不能阻挡吾之步伐。 激烈的战斗持续升温,没有日出日落,唯有孤月常伴,地面上血液已经开始干涸,伤亡近半,伏尸万里。 没有语言可以劝解,没有动作可以阻止,只有沐浴对手鲜血,才能让他们彻底冷静。 黄金战帅手下死亡人数更多,因为敌手疯了,不光主帅疯,连普通士兵亦疯,作为黄金战帅的部队,从来都是高傲出击,睥睨八方,可今日不同,与他们战斗的不是人,而是魔,打的他们疼了,打的怕了,打的无法再抬起那高傲的头颅。 只因天空中那道不屈身影,那一头血发的男子,那个手持漆黑魔剑的男人,那个顶天立地魔一般的身影。 过往岁月中,黄金战帅在他们心中一直是强大不可战胜的存在,神一般的人物,可如今他们心中的神却是受了伤,还是被一个低等级的白银战将所伤,一瞬间,内心深处久竖的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战甲多处破损,并不是很宽的肩膀半裸在外,长发染血,滴滴洒落。剑身殷红,好似明白主人心思,不成功便成仁,魔剑长鸣,血光如瀑,他的眼神冷冽,某种信念完全复活,一种叫做执着,一种叫做疯狂的东西。 黄金战帅早就收起轻视之心,对手的难缠超乎想象,历经无尽岁月,战争他经历过许多,从没想过一名白银战将能够将他逼迫的这般狼狈,更让他忌惮的却非对方实力,而是那种视死如归,疯魔一般的执着。 时光荏苒,士低力疲,长久的厮杀,消耗了太多体力,地面的士兵动作已经慢了下来,不少的战兵甚至累的昏厥,任凭对手宰杀,就算魂归九天尚不自知,双方皆如此,站立尚且不稳,遑论杀人? 不约而同,双方士兵齐整的躺在地上,努力睁开眼皮,不许它们闭合,死盯着天空,死可以,但不能闭眼,否则将后悔一生。 目之所及,非是神话般的黄金战帅,而是对面的清秀青年,此时的他身上密密麻麻数不清的伤口,说遍体鳞伤都太轻了,惨烈,身负重创的他,手拄魔剑才能勉强站立,尽管如此,他的眼神依然执着,仿若受伤的孤狼,舔血也要战斗! 第四三章 杀生成瘾血斩黄金,宿命轮转传说陨落 战不计后果!战休伦生死! 大丈夫猛志常在,他不知此刻之举牵动了多少战兵的心,给后世流下多大影响,无论胜败,他皆是真正的勇者,大无畏的英雄,好男儿当立此志! 战至末端,黄金战帅有些力疲,攻击渐滑下坡,至今他仍不明,蚂蚁怎么会拥有掀翻巨龙的力量? 拖延只会失败,他决定奋力一博,他要用实力来证明他的强大,黄金战帅之威严不容侵犯。(.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泰山般的躯体主动出击,大脚踩在地面上,隆隆做响,如同压路机般,手中之斧以开天之势猛然劈落。 战争已进尾声,战兵们疲惫的躺在地上,喘气都十分费力,无法形容的累,闭眼一切就结束了,舍此疲劳身,但他们不想闭、不愿闭、更不能闭眼,他们想要看到结局。 黄金战帅的攻击是压倒性的,对于现今的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疯狂攻击已透支了太多体力,能屹立不倒,靠的非是实力,而是心中一口不服输的气。 巨斧恒天,闪烁金黄色泽,劈山破海,开天裂地,无可阻挡,或许结局已经注定。 真的放弃吗?偏偏他不是轻言放弃之人,更是一个偏执到固执之人,漆黑魔剑划破长空与巨斧猛烈交锋,结果惨烈,体弱糠糟,如炮弹般被击飞。 身若流星,撞碎无数山河,结局已明,白银战将怎可能在这种攻击之下生还,死是唯一注解,命运不可逆转。 可是,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那道倒在血泊中的身影颤抖了一下,而后竟然摇晃着站了起来,是的,他再次站立,虽然不稳,但他确实站了起来。 眼见敌手未死,黄金战帅第二波攻击来临,勉强扭动破碎不堪的身体,避过要害部位,他再次被击飞,可过了一会,他又站了起来。 黄金战帅很疲惫,他从未想过会战的这般艰难,对手的顽强令人惊悚,名为恐惧的情绪悄然自心底滋生,为了祛除这种让他直欲发疯的念头,倾尽全力挥舞手中巨斧乱斩。 百击过后,他已不成人形,四肢碎裂,腰腹到处都是伤口,他没有再站起来,气息全无。 黄金战帅的疲惫升至顶点,对手死后反倒失了力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地上,比拳头还大的汗珠不断掉落,从有意识以来,这是最为难缠的一战。 主将胜利,战争结束,他手下的士兵终于“瞑目”,彻底的告别世界,因为生命早就走到了尽头,只是想看一眼结局而已。(.无弹窗广告) 结局如预料的一般,他们的神胜了,可他们心中却藏着淡淡的失落,很奇怪的感觉,他们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或者是那个魔一般的男子给他们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吧。 殇手下战兵怒目圆睁,不想、更不愿相信这残酷事实,心中的神倒了,憧憬的不败神话破灭,人终究不能逆天,无法改变残酷铁律,白银战将终究不可能战胜黄金战帅。 两行血泪自眼角流下,轻轻滴落在地面上,碎成了一瓣瓣,如他们的心,哀莫大于心死。此恸无言。 事已毕,念已死,残躯凋敝,支撑何意?该离开了,就在此时,乱石崩云!强烈风暴惊掣四野! 一道血色残影挟撼天之威冲出,血发乱舞,狂意天生,魔剑散发滔天杀机,身可死,魂可灭,此念不散!不屈的执着,疯狂的战意。 速度快到极致,攻击强悍的可怖,包含着他的怒,他的不甘,强烈的战意彻底激发身体之中最后一丝潜能,男人可以站着死,不可跪着生! 剑与斧再次对决! 结局出乎意料,这次被撞飞的非是他,因这是此生最后一击,亦是最强一击,为了这一击他献出了生命,为了这一击他甘愿沦亡,将自身祭献给魔剑! 地面上无端挂起一场能量风暴,强横的力量波动肉眼可见的扩散而开,摧枯拉朽般毁灭沿途所有阻挡之物,恐怖的力量汹涌如海浪般无可阻挡,迅速波及整个战场。 强烈的气浪冲击,让所有人都进入失聪状态,待他们再睁双目,面前土地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由于决战之地离他们尚有一段距离,所以他们保全了性命,伤势稍弱些的士兵,勉力爬到坑边,内中空荡,两者的身影皆消失不见,只有一把漆黑如墨的魔剑孤零零斜插在坑中,殷红鲜血从剑身流出,谁能想象,嗜血如命的魔剑居然首次向外主动流血,是它在悲鸣,如哭泣的婴儿,好不让人伤心。 神兵泣血,闻者伤悲。 抬望眼,满目疮痍,主将皆死,双方士兵混与一处,哪还分的清仇与友,一样的满身疲惫,一样的伤痕累累。 从此以后,一支名为血战的军团诞生,他们摒弃前嫌,他们生死与共,他们信奉的非是高高在上的黄金战帅,更非遥不可及的王,而是一个迷一样的男子。 安身于此,扎根与此,守护心中执着,守护共同信念,他们一直坚信,那个魔一般的男人不会死,更不会消失,定会再度归来,带领他们再续辉煌。 若干年后,齐国北地,一位无名战将强势崛起,如彗星降落九霄,他不停杀戮,不断征战,风林山绝杀黄金战帅,一战成名,而后亲手拉开战争序幕。 战火连天,烽烟无尽,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独自一人杀入王城,杀的尸横遍野,没有任何侍卫能够阻挡他的步伐,朱红铺路,终见王颜。 王独立殿中,冷然无声,唯风铃鸣奏,王并不如传说中,狰狞可怕,而是一位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 实际上,他并未见到完整的王,因他看见的仅是一道背影,居临天下的背影,宽阔的脊背,仿佛不可逾越的高山,令人仰止,望而生畏。 王只是挥了挥衣袖他便消失了,事情就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战力无比的黄金战帅在王的眼中不过是蝼蚁。 这便是王的威仪,王道之下,众生皆蝼蚁。 但他毕竟是第一个杀入王城,且亲眼见到王之人,王很大度,将他的遗物―魔剑重新置入巨坑,且在王的力量下坑更扩大十倍。 第三次苏醒的他手握魔剑,大杀四方,实力突飞猛进,几乎杀死齐国近半的黄金战帅,兵临城下,他只身再入王城,平静千年之久的王城迎来了生平第一次****。 他终于见到了完整的王,王的岁数看上去并不大,也就三十多岁,剑眉星目,颇有威严,外貌可以掩藏,眼神却改变不了,那是看惯了万古风云的沧桑。 这一世他又败了,依然难以撼动王,在王的手下他走了三招,他也估算出了黄金战帅与王的差距,不是预期的一百倍,而是恐怖的一千倍! 王亦有王的骄傲,一甩手魔剑再次插入巨坑,只是此次并没有上次声势浩大,也没有损坏坑中的一草一木,显示了王对他的尊重。 岁月无声,他在王的手下接了十招,依然完败,没有丝毫胜算,被王所灭,魔剑重归墓地。 一世世的轮回,一世世的辗转,百转千回,千回百转,宿命的车轮从未停下。 他没有成神,而是成了魔,不死战魔! 他的传说遍传七国,他的事迹无人不知,他成为了不可超越的存在,追随者多如牛毛,青铜战兵不计其数,白银战将数不胜数,黄金战帅都有数十位之多。 巨坑成了圣地,因它见证了不死战魔的成长,每天有无数人来此朝拜,巨坑后方建起一座巍峨行宫,堂皇富丽,金光万道,宫殿中央位置,造一座九龙扛天椅,预示着君临天下之意。 又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执剑再次杀入王宫,一场惊世大战彻底爆发,波动席卷整个王城,没有人知道王经历了怎样的一场战斗。 传闻王第二天回来时,面色十分不好,王袍破碎,仿佛受了不轻的伤,是的,他们遥不可及的王受伤了,尽管只是轻伤,尽管无足轻重,但此事足以让整个暗之世界震颤,这是从未有过之事,更是不可能之事。 暗之界,等级森严,王者天生,不可改变。 王回来时,手中提着一把漆黑长剑,整个王城的人都知那是什么,不死战魔的兵器,对着魔剑,王沉思了一夜,魔剑没被王再次插入巨坑,或许王感到了威胁,足以撼动他的王座,他的江山,亦或者他的生命。 没有魔剑相助,他的轮回之路变的十分坎坷,举步维艰,有时仅仅成为玄铁战兵便被无情杀死。 命运的车轮再次运转,他的好运已经用尽,开始走下坡路,天平向着不好的方向倾斜。 一天、一年、十年、百年、千年,太久了,不死战魔的传说开始慢慢被人遗忘,时间是最无情的刻刀,总能抹杀一些刻骨铭心的东西。 不死战魔的传说已经结束,没有了传递者,暗之界的规则根本不可撼动,血战军的人数开始减少,因为不死战魔沉寂了,没有再度出现,永久的消失,久的连曾经的信念也散了。 战魔殿重归萧条,只有最初组建的队伍尚在,他们不管别人如何,始终坚信一条准则,那个魔一样的男子不会死,他会重新觉醒再来带领他们,到时他们将是古来最荣耀的战士。 时至今日,他们还清楚的记得,往昔种种,历历在目,那个男子冰冷的眼神,那种执着,那种疯狂,深入骨髓,渗透血液,即使再久的时间依然无法磨灭。 很久很久以后,暗之界完全恢复平衡,步入原有轨迹,错误的指针回归原点,按照应有的轨迹运行,不死战魔鲜有人知,传说只能在传说中存在。 战魔殿孤立,血战军苦苦等候,为了心中执念,他们可以等亿万载岁月,海枯石烂,天倾地裂,此志不变。 第四四章 战魔虽逝血战仍在,逆天归来杀尽十方 蹉跎岁月,战魔消逝太久,古老恢弘的宫殿成了许多人的觊觎对象,不知何时,谣言四起,得龙座者得天下。(.无弹窗广告) 战魔殿前,上百位老兵笔直站立,默等王者君临,岁月在他们身上留下重重烙印,灰尘满布,与泥塑无异。 他们不是王,不能改变格局,多数只是暗之界中最低等的士兵,只能保持原有实力,由于规则限制,他们终生难以突破。 在平静了万载岁月后,战魔殿终于迎来了他的第一批敌人,为首者是一名黄金战帅,暗之界有生有死,但兵种数量却是天定,每当有人死去,便会有人新生,周而复始。 战斗一触即发,双方展开殊死搏斗,战魔殿势弱,因他们没有黄金战帅这样顶尖的战力,最强者不过白银战将,凭的是一腔热血,永不屈服的信念。 即便面对强大敌手他们依然毫无畏惧,勇往直前,他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是好样的,用敌人的鲜血证明了血战军不是白叫的。 血战到底,战至一兵一卒。 他们不曾防御,更不会防御,只有进攻,疯狂的进攻,以及更加疯狂的进攻,几乎自残的打法让黄金战帅看了都心惊肉跳。 将者魔,兵者勇,神兵无敌,摧枯拉朽,每人都至少杀死五名同阶以上对手,更有甚者,能够打破暗之法则,越阶杀死敌人,他们展现了血战之神勇。 前赴后继,悍不畏死,前面的兄弟倒下,后面的马上补上,他们充分继承了不死战魔的意志,他们是不屈的军队,他们是令敌人感到胆寒的对手。 战争很残忍,高强度的攻击,连坚硬的武器铠甲都承受不住,纷纷碎裂,但他们的攻击并没有因此而停止,武器碎了还有拳头,拳头烂了还有牙齿,他们就如同发疯的野兽,就算是死也要拉着敌人垫背。 战斗持续了很久,血流成河,密密麻麻的尸体摆满了战场,血水顺着边角流入巨坑,越来越多,直至将巨坑灌满,浓烈的凶煞之气从中散发。[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没有顶阶战力的他们终究无力回天,结局早已注定,但他们不甘心,尽命中残火,殊死一搏,仅剩的十几名白银战将集体自爆,强悍力量冲击,连黄金战帅亦无法幸免,遭受重创。 当血战军剩下最后十人时,他们面无惧色,悍然前行。 当血战军剩下最后五人时,他们气势如虹,拼搏杀敌。 当血战军剩下最后一人时,他带着他们的魂,他们的意念,依然奋勇先前,冲击!战斗! 黄金战帅胜了,他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的队伍伤亡惨重,主要战力几乎被屠戮一空,他万万想不到老弱残兵竟能将他逼到这步田地。 望着面前巍峨的宫殿,他反倒退却了,最终无声退走,并没有入驻战魔殿,经此一役,战魔殿再次恢复安宁。 之后的岁月,很少再有人打战魔殿的主意,因为黄金战帅走后,异象丛生,常常有人望见魔殿之内冤魂盘踞,一队队身披铠甲的士兵整齐的守卫在殿外,默默遥望,默默等候。 若干年后,一位青年横空出世,以强硬姿态杀进黄金战帅行宫,是夜,雷声滔天,轰鸣不断,外界只能感受滔天杀机,强烈的杀意犹如实质化,直破九重天。 宫殿坍塌,殿内无一幸免,全部被杀,尸横遍野,血染苍天,所有的尸体皆有一个共同之处,无头! 事后经人证明,被杀之人正是曾经攻打战魔殿的黄金战帅,更有传言说血战之兵前来索命。 不过谣言很快被封杀,因为当夜有人曾看见天空之中飞过成片的头颅,其中一颗赫然是黄金战帅。 而在头颅飞毯的上方,一位血发青年迎风独立,三千血丝瀑布般垂到腰际,一双血色眸子摄人心魄,手中拿着一把破烂不堪的铜剑,锈迹斑斑。 足踏头颅飞毯,月下独行。 后来又有人在战魔殿附近隐约见到青年出没,言称他带着头颅进入了魔坑,也有强者远远眺望,魔坑内血液翻腾,好似开了锅一般,更有无数血色士兵从中走出。 这些士兵全身煞气冲霄,自坑中爬出,极其虔诚的向着血发青年叩拜,目光狂热而执着。 青年带回的头颅就堆放在魔坑前方,似在警告世人,战魔殿威严不容亵渎,擅闯魔殿者杀无赦! 几天后,又一位黄金战帅陨落,从者被屠戮一空,血水将地面染成了暗红颜色,血发青年自对方宫殿内浴血走出。 天上的月更明亮几分,青年的发梢还滴着血,手中破烂长剑因吸嗜了血液,上面的锈迹少了些。 被屠的黄金战帅正是自视甚高,远远眺望战魔殿之人,此事传开之后,对于战魔殿人们只能敬畏。 连续死了两位黄金战帅,人们本以为事情到此会平静一段时间,可是,单单如此,他足以称之为魔吗? 夜里,血发青年自魔坑内再出,此次死亡的非是一位黄金战帅,而是两位,事情就像是一场飓风,席卷齐国。 到此时,往昔种种关于不死战魔的传说才清晰起来,人们纷纷传言,不死战魔归来,他将报复整个暗之界,只有杀光所有人才能浇灭他心中怒火。 接二连三的黄金战帅死亡,终是让有些人坐不住了,故而整个齐国的黄金战帅全部联合,心中有忧虑、有恐惧、也有害怕,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亡魂。 今日不死战魔能够杀死他人,明日死的就是自己,谁人不自私?王一直没有动静,失去王的庇护,他们内心恐慌,所以决定先下手为强。 整整五十名黄金战帅,带领全部人马,倾一国之力,将战魔殿团团围住,密密麻麻的人头,黑压压成片,一眼望不到边际。 冲破阻碍,他们终于看清魔坑中的一切,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内满是浓稠血液,不停翻滚、冒泡。 魔坑之后是一座雄伟大殿,气势恢宏,由于时间的沉淀,如今更显古朴沧桑,大殿中央,一位身穿黄金色战甲的青年端坐,坐下九条金龙栩栩如生,俯览天地,睥睨人间。 青年斜靠在龙椅上,单手抚着额头,右手拄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铜剑,纵使千军万马临近,依然纹丝不动,稳若泰山,甚至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千军万马之中,吾自岿然不动。 即使掌握绝对筹码,他们依然不敢妄动,因其深知不死战魔的可怕,连续屠戮同阶对手的战绩不是盖的。 众人面面相觑,谁先动手?摄于对方威视,冒然出手者,必受到对方攻击,他们都在犹豫,虽然结果显而易见,今日必然要死上几位,可谁愿意做死的那几位呢? 就在众人犹豫不决时,血发青年先动了起来,他的速度太快,根本无法捕捉他的攻击轨迹,快到连残影都是不曾留下。 即便是实力强大的黄金战帅也仅是看见天空一道血色长虹划过,而后不死战魔便出现在一名黄金战帅背后,接着,长剑从他的脖子抹过,一颗茫然的头颅飞起,血溅三丈。 死去的是一位飞虎族强者,作为飞虎一族的族长,实力毋庸置疑,虎为万兽之王,除却少数几位超级凶兽外,他可以说是最强的。 巨大的虎头迎风暴涨,现出原形,肉身大若山岳,落于地表,数万名士兵连惨叫都不及发出,就被压成了肉泥。 “噗!” 青年反转身,长剑已插入另一名黄金战帅身体,这是一位龙象族强者,具有上古神兽龙的血脉,又具有洪荒异种擎天象的血脉,十分强大。 一剑毙命,长剑刺穿对方心脏,青年沐血而狂,一双瞳孔变成暗红之色,瀑布般的长发在空中乱舞,他成为了月夜下真正的魔。 事情发生在刹那之间,此时他们方真正认识到不死战魔的可怕,事到如今,逃跑毫无意义,作为黄金战帅,他们有自己的骄傲。 一个个不再保留,怒啸着向他发动了最强攻击,不是你死就是我王,生死之斗! 第四五章 血染青天名动古史,杀尽敌手神退魔避 为泄心中狂,孤战天下又何妨? 八面皆敌,一名青金族强者率先出手,全身金光百道,目眩神迷,犹如金水浇筑而成,手持一杆灭世神枪,枪挑虚空,威能暴涨,瞬间大如牛斗,刺穿千山。(.无弹窗广告) 同时,一名金羽族强者亦出手,手握龙脊百丈开山刀,庞大身躯孔武有力,如史前怪兽,刀裂时空,闪烁冰冷杀机。 最后,两名暗魔族强者封锁生路,他们乃双生子,出生就具有超越一般黄金战帅的实力,后来横扫齐国众将,深得王之器重。 正反两把黝黑镰刀被二人拿在手中,仿佛勾魂夺魄的死神,取人性命,两把镰刀配合无间,不知斩杀多少强敌,为齐国立下赫赫战功。 虚空颤栗,八方能量冲击,天斗无光,恐怖威能四溢,山崩地裂,林毁河干,方圆百里尽成焦土,尘埃无尽。 争斗波及到了远处地面之兵,死的毫无意义,死的不能瞑目,伤口满身,可血液尚未流出,便被无边力量冲击,蒸发的干干净净,连渣都没剩。 举国之力,五十名顶尖战力联合围杀,这是暗之界从未有过之事,今日之事无论成败都将载入史册,名动千古,不死战魔之名注定要照耀万古青天。 战斗在升华,八仙过海各展其能,到了生死攸关之刻,没有人再敢藏拙,恨不能再生双臂,目的只有一个,杀死不死战魔。 血发青年如穿云之剑,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芒,夺魄勾魂,游走于众多敌手之间,在敌人组成的绝阵中纵横突破,七进七出。 虽千万人,吾自往矣! 不死战魔虽自身实力够强,但始终未曾迈出终极一步,好虎难敌一群狼,何况对手皆是战斗经验可怕之辈,暗之界的顶尖战力! 飞羽族强者发动绝杀,羽毛竖起,根根笔挺,化羽为剑,在敌手临近时,猛然爆发,剑羽化身恐怖杀器,比绝世神兵还要锋利。 不死战魔极力躲避,依然难以完全避开,被几根擦在肩头,轻飘之羽,发挥出了恐怖绝伦的破坏之力,崩裂万点寒光,炸碎战甲,破肉刺骨。(.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青金族强者力量暴增,体若黄金琉璃,剔透晶莹,如美丽的雕饰品,悦目赏心,只是这美恐怕没有几人能消受,手中长枪亦发生变化,呈现青金之色,摄人心魄的寒芒散发而出。 最后,强大的双子战帅亦发动攻击,两把半弯镰刀,密布虚空,组合一处,形成一轮圆月,照耀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杀生之力,前后封锁他的出路。 多方夹击,他们早已计算好了一切,配合的天衣无缝,绝杀之局,势在必得。黄金战帅并非浪得虚名,强大的战斗力,恐怖的计算能力,超强的临场应变力,他们能在最准确的时间,最准确的地点,发布最准确的命令,这便是黄金战帅。 计划完美无缺,计算百无一漏,他们太能揣摩人心,但这也是他们最大的败笔,不死战魔是魔非人,他的心中不存恐惧,不会害怕,亦不会逃跑,只会以战养战,战到发狂,战到最后一滴血。 计划也并非毫无建树,金羽与青金两大强者确实重创了他,但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因为不死战魔并没有如想象般躲避,而是选择了两败俱伤,置之死地而后生,以命博命。 死亡面前,人人平等,会恐惧,会害怕,黄金战帅也不列外,本来自身的筹码,却断送了二人性命,就因一时怯懦,失了根,断了魂。 两大强者一死,铁桶般的攻击顿显破绽,不死战魔趁势杀出,谁也不曾想到,冲出牢笼的他,一转身,握紧手中长剑再次杀入战局。 天空血雨倾盆,有黄金战帅的亦有不死战魔的,一位位曾经霸绝一方的身影自空中下饺子般坠落,巨大的尸体很快填满魔坑,侵入血潭中。 地面上侥幸活着的士兵满脸呆滞,此事对他们冲击太大,慢慢的,由震惊演变成了麻木,没有什么比一位位黄金战帅的尸体从天而降更让人震撼的了。 战斗仍在继续,他的伤势更加严重,胸口几处被穿了个透心凉,白森森的骨骼清晰可见,甚至能够看见其中跳跃的心脏,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不死战魔如野兽,不知疲惫,感受不到疼痛,受伤到如今,不曾低头看一眼自身之伤,只有握的更紧的剑,不断杀戮。 不死战魔的血不是白流的,一位位黄金战帅付出了生命,直至死亡最后一刻,眼眸之中的恐惧尚未消散,他们被杀怕了。 他战到狂,彻底疯魔,血红色的瞳孔好似能够滴出血来,恐怖的吓人,当他将齐国最强双子战帅头颅割下,周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而后,是四散奔逃,他们已没有勇气再战,内心恐惧,由内而外的怕,那个魔一般的身影将永远烙印在他们心底最深处,变成不可磨灭的梦魇。 不死战魔的杀戮并没有因逃跑而终止,他就如同不知疲倦的怪物,瞄准一个方向追击而去,不曾言语,唯有默默追赶,眼中透着无法阻挡的杀意。 追寻千里之后,一名黄金战帅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崩溃了,被后面迎来的青年一剑毙命,割下他的头颅,漠然的向着另一方追去。 齐国动荡,发生如此重大之事,王迟迟不见动作,无人知道原因,或许王有王的尊严,只有同级对手才值得出手,不会主动攻击低级生命。 陆陆续续,地府再填新魂,两位黄金战帅同时灭亡,凶名大震,七国共传,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超越王的声威。 苟延残喘者再不敢呆在齐国,这里亦非安全之所,他们连夜逃离,背离了曾经生养他们的地方,进入了他国区域。 暗之界的法则是残酷的,国与国之间有着亿万年仇恨,根深蒂固,进入别国的他们更成丧家之犬,不过除却王外,能够杀死他们的战力太少,也算勉强保住性命。 但追杀真的到此为止了吗?不死战魔并没有放弃的打算,既然要杀他们,那么就算他们逃到海角天涯结果也是一样的,虽远必诛! 齐比邻楚,两国连年交战,当他跨入楚国境内,守卫的黄金战帅早知消息,狂傲的他怎能容许他国之人在自己领地肆意张狂? 他对自身实力有着相当自信,但不死战魔的名头确实很响,以防万一,他还是叫了几个要好之人,几人共谋,成天下之美,灭掉不死战魔,结束虚无缥缈的传说。 其内心并不相信传说,认为夸大其词,同样身为黄金战帅,能差多少?一人抗一国之力?不过玩笑耳,不过是齐国杜撰出来的谣传而已。 在不死战魔必经之地,预先设下埋伏,欲截杀对方,万事俱备,只待鱼入,自信膨胀的他们却不知,愚昧的举动为楚国带来多深灾难,自此再无黄金帅! 胜利是欣喜的,等待的过程却是缓慢的,期待中不死战魔现身了,模样并不如何吓人,瘦弱身体,眉目清秀,倒像是一名书生。 经齐国一役,他的实力再度飙升,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开始,他便是天生的战体,越战越强,越战越狂,楚国之帅不过是毡板上的肉而已。 山河摧折,屠戮无声,人头铺展,鲜血作画,谱写一副精心景色,众生虽广,几人敢赏其美? 杀戮结束,青年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月色之中,冰冷的眼神没有一丝波动,似乎做了件无关紧要之事。 月色反衬下,背后满地尸首,暗红色血液在地面上哗哗流淌,不少的血还冒着热气,众多尸体有一个共同点,无头。 漫天头颅形成一张人头飞毯,青年踏身其上,狂风吹动血发,露出那双冷寂冰眸,渐行渐远。 当夜,楚国发生惊天大事,黄金战帅成批死亡,没有人知晓战斗的具体过程,因为凡看见之人都死了,尸横遍野。 经过数日斩杀,除却逃跑的几位,楚国无帅!脚下人头飞毯数目激增至七十多个,意味着七十位黄金战帅陨落,划过苍穹,遮盖天月,仿佛修罗魔毯,骇人至极。 第四六章 齐楚无帅七国联纵,杀无尽穷鏖战九子 夜凉如水,月色如华,兮兮涓涓,茂茂灿灿。[.超多好看小说] 今夜的风似乎格外阴冷,幽幽寒风如那刺骨钢刀,层层剥离血肉,刮的人肝胆俱裂。 月夜下,血发青年遗世独立,手握一把带锈的青铜古剑,今夜注定难以平静,血光必将弥漫大地。 齐楚之地已无高手,顶尖战力陨落殆尽,偶有未死者,亦惶如丧家之犬。 残存的两名黄金战帅,被吓破了胆,远离楚国,另移它处。追杀没有因他们逃离而停止,他的杀人之路,无人可阻,杀必须杀的尽兴。 不管千里、万里,凡阻拦者皆步后尘,脚下人头飞毯再增一倍,达到了一百四十多个,颇有些遮天蔽日之感。 两位黄金战帅疯狂逃窜,辗转六国,最终聚首秦都,一场惊世之战展开,他的杀戮终于引来七国不满,六国共鸣,凡黄金战帅皆赶了过来,集于一处,联合七国之力,围杀不死战魔。 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不死战魔太强,强的让人胆寒,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他们尚有胜算,因他不是王! 在一处幽深峡谷,不死战魔强势闯入,岂不知,此处乃七国共谋之计,无穷禁止触发,强大的毁灭之力可撕碎任何生物。 神禁爆发刹那,整个山谷亮如白昼,如黑夜之中的骄阳,为暗之界带来了一缕曙光。 足足两百位黄金战帅,共启神禁,这是一股颠覆性的力量,恐怖的力量瞬间将山谷夷为平地,以山谷为中心继续肆虐,千里同震。 恐怖的禁止如荒古野兽,择人而噬,吞天纳地,无物可阻,方圆万里瞬成焦土,生机不存,山石土木皆成悋粉。 四百多只眼在万里外紧盯神禁爆发之地,心中满是忐忑,禁止虽强,却也没有必胜把握,毕竟对方的战力太强,那是曾经与王交过手的人物。 莫名的紧张充斥每人心头,烟尘尚未散尽,禁止尚有少量余波,他们便按耐不住内心紧张,纷纷向着山谷飞去。 他们的速度很快,但有人的速度更快,甚至比禁止冲击的速度还要快,一道暗红身影,自禁止中飞掠而出,快若惊虹,迅若闪电。[.超多好看小说] 率先飞去之人,仅见一道血色电影闪过,意识便渐渐模糊,他清楚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还在跑,那是一具无头身体,恐惧自内心疯狂滋生,可已经晚了。 血色身影穿梭于诸多黄金战帅之间,锋不可挡,从这头杀到那头,古剑斑驳,剑尖不停滴着鲜血。 几人身死,对于两百的基数来说算不得什么,旷世之战拉开序幕。 狻猊身为上古凶兽,实力超强,龙生九子之一,体型如狮,吞云好坐,生来可与狮虎同类,食狼猎豹。 迎风暴涨,本体显出,百丈雄躯,乃一狮子形象,通体仿若黄金浇筑,威武不凡。张血盆之口,其内自有乾坤流转,衍生七色神华,虽不是真正的神兽,却也有了三分气象,口内吞噬星河,连空间都在不停颤抖,隐隐要崩溃开来。 不死战魔在这种力量下显得尤为渺小,只能勉励抵抗,身体难以移动,风刃割体,受创不轻。 血液往往能激发人体潜能,战魔怒啸,剑尖前指,不退反进,直奔血口杀去,借着对方强大吸力,速度再上一个台阶。 狻猊巨大的瞳孔中写着得意,身为上古凶兽,对于自身实力他有绝对自信,天赋神通不出则以,出则无敌,凭此神通他曾一口吞下两名同阶敌人。 得意尚未退散,一道血色身影就从其尾部钻出,血雨狂洒,体内乾坤被破,疼痛难忍,一捧血雾自尾部不停喷射,激射十丈之远。 浴血杀出,鲜红色血液染红战甲,自缝隙滴落,上古凶兽自有其过人处,从中走出他也付出相当代价。 狮脸尚保持着不可思议,庞大体魄在空中继续长大,直到三百多丈,恢复本来模样,眼珠子瞪的滚圆,死不瞑目。 一波未平一波再起,攻杀毫无间断,战魔身体尚未站稳,绝命攻击临身,皆是顶尖战力,不会给他任何喘息之机,强撑伤体,提剑再杀。 连取二敌之首,为此他亦受创,腹部被一条长满鳞片的怪异尾巴抽中,五根肋骨粉碎,黄金色战甲出现一个深坑。 借着月光探视,乃一大小如牛,外形似虎,披有刺猬毛皮,长有翅膀,怪模怪样之兽,此兽在上古时,凶名在外,穷奇! 西北有兽,其状似虎,有翼能飞,便剿食人,知人言语,闻人斗辄食直者,闻人忠信辄食其鼻,闻人恶逆不善辄杀兽往馈之,名曰穷奇。 暗之界,不论生死,只谈胜败,穷奇虽生性极恶,但符合此界规则,故而从其者众多,甚至愿意主动献上生命,这便是暗之界的魅力所在。 双翅扇动,黑风激射,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恐怖绝伦,藏有惊天杀机,细看之下,那并非是风,而是一张张狰狞而扭曲的脸,无边的怨念融合到了一处,方成就此风。 其中,有穷奇的敌人,被他生吞入腹,有他的部下,被他残忍吃掉,他的眼里不存同伴,他是冷血之兽。 被杀之人,怨念不散,不入地府,不进轮回,日日积累,已经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 战魔四周血光骤起,远在万里之外的魔坑亦同时感应,其中血海沸腾,化作笔直光柱,直冲九霄,坑内凶气几乎凝为实质,仿佛有什么绝世大凶将要苏醒。 一滴血泪自青年左眼中流淌而出,带着莫名哀伤,而后,左眼瞳孔变化,其内自成世界,密集黑点出现,自瞳孔中飞出。 黑点在半空中开始变化,这时,魔血来到,灌注黑点中,凝魂造体,最终定形为一位位手持长戈的战兵,全身血光覆盖,漫天血光中,一双魔眼释放骇人之芒,催逼人心的煞气冲破九霄。 战魂越来越多,于天穹整齐排列,脊背挺的笔直,如一杆杆标枪。 他们是不死的魂,他们是不屈的意,人虽死,身亦灭,但此魂尚在,不屈之意无法泯灭,跨越生死,逆天归来,人雄再现大世,必将散发鬼神颤栗之芒。 战魔亲手打开了地狱之门,放回了地狱中最恶者,不多时,黑点尽出,他的眼瞳恢复鲜红,不再看穷奇一眼,回首向着别处杀去。 战魂森列,生前百战兵,死后不屈魂,知死而生,不畏天,不敬地,只为一人命。 为心中执着,甘愿沉沦,愿为人鬼之间的产物,成为天地都排斥的对象。 战魂初现,怒火滔天,杀向人面烟雾,魂之战,无声无息,但却极为可怕,稍有差池,就会从天地间彻底除名。 战魂深入人面烟雾,人面烟雾浩大,渐吞战魂身影,可片刻工夫,黑云表面开始出现细微红点,再过一刻,红点扩散,化作斑状。 战斗进行的很顺利,普通怨念怎敌战魂杀意,摧枯拉朽,人面烟雾消散,战魂身影再现,正是血战军众人,吸收了怨念,他们的身体更加凝实,然而,到此结束了吗,在穷奇错愕的目光中,战魂直接冲入穷奇庞大身躯,一时间,穷奇双目赤红,鼻孔喘着粗气,极力抵抗什么。 就在旁边人欲问穷奇境况时,穷奇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咬上对方脖子,锋利的尾巴从他胸腔穿过,一击必杀。 发疯的穷奇胡乱攻击同阵之人,几个倒霉鬼稍有大意,被其夺走性命,还有几人受了重伤。 一道幽光闪过,疯狂的穷奇终于恢复短暂清明,脖颈上划开一条长长口子,几断其脖颈,仅剩一层薄皮相连。 穷奇身死,露出背后一怪,龙首豹子身,口衔寒光剑,剑芒吞吐不定,一见便不是凡物,此剑乃睚眦本命至宝,出生便衔,以自身元气日夜滋养,世所罕见,到今日早通灵性。 此兽性格刚烈,好勇善斗,嗜杀残忍,俗语云: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 睚眦边上,现一麟角黄色小龙,牛犊般大小,脚底踩着胡琴,颇为可爱,可从睚眦恭敬眼神便能看出,此龙地位尊崇。 囚牛,龙生九子之一,喜爱音乐,常蹲于琴头,欣赏天籁声响,是以琴头多刻其遗像。 囚牛身后跟一怪,外形似龟,螭头龟足,其体大如山岳,是迄今所见最大之兽,本体铺展足有百里之遥,粗壮四肢小山一般,能够随意撑起百万巨力。 一口金黄色大钟现于原地,花纹古朴,纹路天然,瑰宝天成,大钟上方,一条形似鳄鱼的怪物趴在其上,张血盆之口,露锋利之齿。 第四七章 千军围堵血杀九子,横空出世对阵楚王 龙生九子之四,蒲牢,喜怒无常,口若悬门,声若雷霆,曾一吼之下活活震死三位黄金战帅。[.超多好看小说] 虚空破碎,一座古碑乍现,上刻荒古文字,碑上盘一双头怪龙,正是龙神八子,负屃。 龙子簇拥,拱卫一龙,长相近祖,头角峥嵘,悬于殿顶,此殿极尽辉煌,神辉冲霄。 此九兽乃当世最强九名战帅,与其相比,余者不过土鸡瓦狗,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唯有一点,强横! 睚眦之宝剑,冷锋摄人,杀意十足,神剑通灵,与主同体,寒光照耀九天,威能至盛! 囚牛之胡琴,宛转悠扬,若仙音临世,涤荡凡秽,其音柔媚,却暗藏凛冽,搅起无边风云,音波化虚为实,如怒海狂涛,听此曲者,黄泉永赴。 霸下威视滔滔,龟蛇同体,龟者主防,蛇者主攻,攻守兼备,兼百万斤巨力,堪称灭世大凶。 金黄大钟敲响,发七彩神芒,钟口倒扣,吞纳天地,意欲吞魔。 古碑参天,大若嵩山,携岁月之力,撞击而来,碑上术字,诡异蠕动,竟成无数神兵。 神殿浮空,极尽绚烂,无穷旷世神通爆发,每一种皆是杀生大术。 龙神后裔,各显神通,强悍的可怕,恐怖威能席卷八方,山崩河毁,天地倾覆。 直面敌手,他魔威暴涨,眸点赤焰,战欲至顶峰,极限压榨下,潜能毫无保留爆发! 你要战!那便战!战他个天翻地覆,战他个地覆天翻! 倒提青铜古剑,穿梭于众敌手之间,他并没有选择极难杀死的龙之九子,而是从普通战帅开始。 因他速度太快,敌人想杀他很难,虽然期间会受伤,但都不致命,而敌人就没这么幸运,剑剑毙命,撒手人寰。 龙之九子,智谋不低,马上就发现他的目的,只是为时已晚,普通战帅几被屠戮一空,尚能战者已不足两掌之数。(.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而后,他以一臂为代价拼死囚牛,以一腿半残为代价杀死次子睚眦,以腹部洞穿为代价杀死负屃,伤痕遍身,他如未觉,从包围圈中生生杀出。 尽管他衣衫褴褛,尽管他已无再战之力,依然无人敢近其周身百丈。 此战,杀的山河失色,杀的乾坤颠倒。 蓦然,天空大雨倾盆,颗颗大于拳,呈暗红颜色,苍天泣血! 经此一战,七国人才凋敝,黄金战帅死伤殆尽,国力大幅下降,各国进入高度戒备状态,以防凶兽攻击。 如此重要之事,七国的王皆未露面,似乎达成某种协议。 满目疮痍,遍地巨尸,血水不要钱的倾洒,赤地千里,他衣甲碎裂,单手拄剑,端坐地面,太累了,不管他如何强大,终究还是战帅级,龙生九子太强,给他留下不可磨灭之伤。 “唰!” 在他独自修养之刻,在遥远的秦国之都,一道目光,跨越千万里射来,光如实质,直视他所在之地,那一刻,他感觉自身再无丝毫隐秘,被完全看透。 仅仅是一束目光,便让人难以承受,在目之尽头,他仿佛见到了一尊背影,头戴王冠,身穿王袍,龙气环绕,顶天立地,万里江山尽在股掌之间。 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他的眸子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不是害怕,而是忌惮,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压力。随后,一抹微笑绽放,有此敌手,此生何寂? 秦都的王太强了,一束目光就能压塌万古,睥睨古今,眸光下一切无所遁形,让人不由自主心生膜拜,这便是暗界真正主宰,八荒六合唯吾独尊。 眸光来的快,去的也快,稍作停顿,便消失了,似乎他在他的心中也并不算什么,百代之过客而已,瞧上一眼已是对他莫大恩赐。 盘膝坐在地表,体内经脉流转,不停修复受创之体,血液如滔滔大河,滚滚奔腾,断骨在血液的滋润下重生。 血红色气浪翻滚,煞气护身,此次战斗,他伤的太重了,渐渐血色雾气包裹全身,许久之后,雾气收敛,露出其中真容。 他安静的坐在原地,身上厚厚的血痂消失不见,一双眸子清澈如水,青铜长剑横跨双腿之间,淡泊而平静。 长身站起,眸光瞬间犀利,仿佛刺破云霄的利剑,滚滚血气如粗壮的大龙,遥望远处,如那滚滚狼烟升腾而起。 提着生锈的青铜大剑,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在月光下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越来愈小,直至消失...... 七日后,齐国王城发生大战,战斗波及万里,浓烟与废墟弥漫,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一场旷世争斗。 战斗过后,齐国王都从版图上被抹去,齐王不知所踪,生死不明。 有侥幸活下之人说曾于苍穹一角见齐王与不死战魔对战,王穿紫金战甲,神武不凡,挥手间战退不死战魔。 也有人称,不死战魔很强,尤其是其不死的特性,百战不死,将王重创,砍下王的臂膀。 众说纷纭,有真亦有假,没人知道确切的战斗过程,仅仅是道听途说,或者看见些残影而已,最让人信服的一种说法便是,王与不死战魔同归于尽,这样既符合王的强大,也符合不死战魔的非比寻常,再加上事后二人身影皆消失,所以便做实了。 总之,事情平复,时间消逝,命运转回原点。 一年之后,月圆之夜,今日的月格外明亮,天空无云,更衬托月之不凡,群星环绕,乘着月色,赏天赐美景。 远处一个黑点由远及近,起初并未引起人们注意,以为是凶兽或者流星,在王城内,任何事都不必介怀,谁敢亵渎王的威严? 黑点的速度太快,比流星还要快,快的连空间都出现阵阵扭曲,尽管如此,他们依然不在意,因为有王。 楚国王都十分繁华,秩序井然,王的宫殿更不必多说,无端,王殿最顶端出现一道身影。 长发及膝,剑眉入鬓,宽大的披风遮住了半边身子,披风在风中飘舞,这是一个伟岸的男子。 王的宫殿就是王权象征,神圣之地,岂容他人践踏?臣民朝拜之所,在那里如今却立着一道身影,虽不如何庞大,却仿佛能够撑起一片天地。 见到有人站在王的宫殿上,不仅无人阻拦,相反见到之人,脸上皆露出深深的狂热之情。 是的,他就是楚国的王,独一无二的王,向来不问世事的王,独霸一方的王,掌管一国的王,也是楚国唯一的一位紫玉战王!王的实力是未知的。 王的禁卫也在,他们皆是黄金战帅中的佼佼者,他们不会参与争斗,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遵王意。 单膝跪地,王城子民亦跪,头颅深埋,以示对王的尊敬,王只存于传说中,今日却站了出来。 王的脸庞很英气,棱角分明,看上去四十左右,王的瞳孔中,日月星辰运转,而他就是骄阳,普照楚国大地。 禁卫军头领是一位强大存在,亦是见过王次数最多之人,在他印象中王应是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从他跟着王起,在王的眼中他看到的唯有自信。 今日的王却有些不同,因为在王的眼中他看到了火,看到了战斗的曙光,看到了王的期待,是寂寞了许久的渴望,是巅峰的寂寞,可是在渴望背后似乎隐藏着一种东西,那东西,他不敢说,更不敢想。 黑点由小变大,实力高超者已能看清来人面貌,眉清目秀,略带书生气,一头血发随风舞动,平添三分妖异,不少人没见过他,很难想象,就是这么一个文弱书生竟是传说中十恶不赦的不死战魔,若不是王的眼神忌惮,他们根本不会相信。 第四八章 战魔逞凶王威难掠,古兽战魔谁步黄泉 书生挥斥鬼神泣,古剑倒提斩王都。(.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他悬空而立,静若杨柳,蓦然,头顶血气冲霄,如狼烟烽火,笔直竖起。紧握手中锈迹斑斑的青铜古剑,剑破虚空,化身亘古巨凶,张牙舞爪,发出洪荒怒吼。到此时,人们猛然惊醒,方知不死战魔之可怕。 血剑破苍穹,在天空书下鲜红一笔,银钩铁画,苍劲而有力。 面对敌手凶悍攻击,王古井无波,宽大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舒展狼臂,虎掌向着空中猛然一握。 霎时,苍天一暗,一只长满鳞甲的巨大兽爪遮住了苍穹,厚厚的鳞甲比最坚硬的金刚石还要结实。五爪闭合,好似上古魔神之臂,跨越远古岁月,再战天地。 剑芒自空中劈落,斩在巨爪上,发出铿锵之响,擦出百丈火星,似乎砍的不是手,而是钢筋铁块,双方难分伯仲,僵持原地。 楚王双眼紧盯对手,这是他息武之后,第一次出手,至于原由他不愿想起,那是他毕生之耻。 暗之界刚现,他便出生,斗志昂扬,只因他是暗之界顶尖存在,他是所有人敬仰的王。 他开疆拓土,东征西战,打下不世基业,同时,他也认识了余下几王,齐王、燕王、韩王、赵王、魏王。 他们争斗万载岁月,毫无结果,因为他们之间的实力难分伯仲,于是六王共签和平条约,划分领域,倒也相安无事。 疆土既定,四海生平,但六王内心一直有根刺,让他们如芒在背,此刺是秦,虽然同是王,他们却并未见过秦王之面,十分讽刺。 秦王乃后起之秀,非初生六王,他的领地很小,仅有王城一座,本来相安无事,碍于面子,他们也不好擅闯,但秦王似乎有意躲着他们,毫不理会六王邀约,既然不合群,自然不是志同道合之人,日久弥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六王密议,欲除秦王而后快,毕竟对方是后起之秀,一场惊世阴谋绽开,漆黑的夜,六王同闯秦都,欲灭秦王,瓜分秦之版图。[.超多好看小说] 那一夜,雷霆怒哮,那一夜,风雨交加,六王毕生难忘,在那个夜晚过后,六王各自归国,绝口不提当夜之事,并且再不出面。 不死战魔加快攻击节奏,惊醒了思考中的王,他袖袍挥动,臂肌舒展,将袍子高高撑起,巨爪在他的控制下,更加栩栩如生,甚至连上面细小的纹理都能看见。 巨爪横空,夹带千万斤神力,摧枯拉朽,能够成为王可不是吹的,自有其高明之处。 剑光在压迫之下,渐渐承受不住,一声脆响,崩裂开来,漫天剑光消失不见。 初次交锋,楚王占了绝对上风,但他的目光却是没有丝毫松懈,不死战魔要是这么容易被击败,如何配的上不死二字? 他的实力虽强于齐王些,却也没有斩杀齐王的把握,就算能勉强拼死齐王,他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够活下来。 巨大的爪子在他的控制下,再次涨大,遮盖了王城,短暂的让王城失去了月的光华,黑暗笼罩大地。 楚王是六王中唯一一位不用兵器的王,因他的身体就是最强兵器,王是骄傲的,他主动出击,上来就是大杀招,对于敌人没有仁慈的必要,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狮子搏兔尚用全力,况王乎? 深青色的凶兽之爪,撕裂虚空,狠狠抓下,在巨爪面前,他的身影显得那般渺小,脆如薄纸,仿佛巨爪轻轻一碰,他就灰飞烟灭。 他的眼中无喜无悲,有的只是泰山压落般的巨爪,发丝飞扬,锈迹斑斑的青铜古剑在力量灌注下,不停发出嗡鸣,剑尖上挑,血色匹练激射而出,纵然相隔数十里依然能感此剑之犀利。 剑光与爪子二次碰撞,浩瀚的能量席卷王城,扎根数万年的古老城池第一次有了晃动迹象。 他向后退了半步,巨爪仅是上升了些高度,此招他依然处于劣势。 王的眼中蓄满战意,多少年了,他没有全力战斗过,他感觉骨子都要锈住了,深埋许久的战意被对手彻底激发开来。 踏足殿顶,王的身影冲上九天,与对手处于同一水平线,相互对视,王阶之下皆蝼蚁,仅有同级对手,才会受到此等待遇。 万里高空,寒风冷厉,强烈的罡风能够轻易撕碎一名黄金战帅,王的披风猎猎作响,不死战魔的血发随风飞扬。 地面上无数双期待的眼睛仰望天穹,充满期待与狂热,因那里正进行一场旷世大战,战斗的结果必将震惊整个暗之界。 “嗤!” 一道剑光自九天劈落,虽隔着万里之遥,已消散很多,到达地面仅有指甲盖大小,看上去毫无杀伤之力,可就是这么丁点的剑气,却在王城之畔划开一条宽百丈,长不知几何的长沟。 “轰!” 一道爪印通过云层飞出,仅仅是一道残像而已,落在王成外,险些撼动整座王城,若没有结界存在,恐怕王城已经倾覆。 没有人能够探查其中的战斗,光战斗余波就这般可怖,里面的战斗他们都不敢想象。 万里高空上,两道身影重叠交错,因为速度太快,远远望去,仿佛天空中满是人影,每道人影都保持不同动作,片刻之后,才是慢慢消散。 战斗十分惨烈,没有多余之语,只有血与血的搏杀,楚王的身体便是他笑傲的资本,他的剑砍在上面根本无法伤害对方。 战斗进行了许久,两人平分秋色,越是战斗,楚王眼中疑惑更深,因为它发现与他战斗的不死战魔虽然表现出了王阶的战力,但并不是王,也就是说他可能还是一名黄金战帅。王被这个想法吓呆了,这颠覆了他的认知。 时间冉冉,一天、两天、十天、两人的战斗依然不曾停止,仿若两只不知疲惫的野兽。 现今二人,铠甲破碎,身上大大小小都有不少伤口,但谁都没有停止,尚在战斗,只要一人不倒下,他们就会一直战。 只分生死! 十五天,二十天,在这个月最后的一天,高空之上,云层翻滚,强压四溢,荡漾整个暗之界。 楚国大地,凡黄金战帅之下,连站着的勇气都没有,纷纷跪地,以示虔诚。 透过云端,可见一只庞然凶物乍现,外形似虎,背生乌黑浓密毛发,颈上长着一张人脸,四肢粗壮有力,一条比身体还要长上一半的尾巴挂在身后。 洪荒气息弥漫,非是隔了几代的凶兽后裔,而是真正的远古大凶! 天长日久下,就算是王阶战力也吃不消,楚王不堪疲惫,现出真身,力量暴增一倍,疲态尽扫。 对于敌手变化,不死战魔并不吃惊,眸光坚韧,从脚下开始,一块块巴掌大的紫色铠甲一点点覆盖全身,先是四肢,接着是胸口,而后是头部。 紫甲覆体,晶莹如玉,无一丝瑕疵,虽然身穿紫甲,他却并没有达到王阶。 楚王的本体是远古凶兽梼杌,即便在久远之前亦是赫赫威名的存在,刚刚在天空不断召唤的两只巨爪,便是他本体手臂。 大战再次展开,幻化本体之后,楚王的战斗力太可怕了,每一拳都有毁天灭地之能,粉碎万物。 在敌手强大力量面前,不死战魔不曾胆怯,不曾退步,他逆冲而上,用手中的剑告诉对手,他亦不是好惹的。 战斗持续了太久,每日楚国的王城上方都风雷大作,城中子民都搬了出去,远离此地,求生是一个人的本能。 三个月后,人们依旧照常望着天空,等待最终的结局,在这个没有时间概念的世界里,他们已然麻木,或许今天一如往常,没有结果。 就在此时,一个庞大身影自九天坠落,毛发乌黑,獠牙锋利,正是凶兽梼杌,出自对王的尊重,他并没有取走楚王之头,长剑凌空,剑下王都消散,一同消失的还有楚王,既为王,则让这宫殿随你同逝。 楚王战死,不死战魔不知所踪,举国哀恸,没有王的镇压,他们再难抵御外敌,将成为阶下之民。 临死之刻,楚王的眼睛瞪的滚圆,瞳孔扩散,里面重复的播放一个画面。在对手长剑刺入他心脏的那一刻,他才真正看清眼前青年,准确的说是青年的眼神,那种眼神他并不陌生,曾经见过,也是他梦魇的存在,是他一生不能忘记之事。 第四十九章 傲坐龙床翻手镇王,苍天有怒尸骨全无 风雨交加夜,六王共谋时。 六位傲慢的王,联袂踏上秦国王都,他们将要做出惊天大事,弑王! 王之步伐,谁人可阻? 宫殿中,他们如愿见之,秦王高坐,深褐色王袍,朴素而平凡,似早有所料,并不意外,依然镇定自若。 秦王傲慢,几人恨之,但,杀王非易事,稍有不慎,便会陨落,谁都不愿做那个倒霉鬼。 眼神交错,暗下决心,电光火石间,同时出手。排山倒海?天崩地裂?皆不足形容,威能暴撼天地! 面对六王凶猛攻击,秦王毫无怯意,轻放杯中酒,缓缓抬起右手,掌心由上至下翻动。 这一刻,天地轰鸣! 雄浑力道威震寰宇,打破时间桎梏,贯穿古今长河,强大到无法形容的力量自其身体之中扩散而出...... 心只一念,臣服! 六王冷汗浃背,不想也好,不愿也罢,单膝跪地,头不能抬。 方才一瞬,虽生犹死,所面非人,乃天。 力拔山兮气盖世,翻手镇六王何其狂? 叹息一声,满腔骄傲散尽,无奈离去,临行之刻,楚王回头,终见秦王眼神,漠然众生,睥睨天下! 终误败根,心有惧,则必败。 秦王眼中未有敌手,或许根本无人能入其视,有我无敌,今日,在不死战魔身上他亦见此念。 他们是同一种人,他很期待二人一战,秦王是不死战魔的终极归宿,又或者......谁知道呢...... 茫茫千秋岁月,大千世界,亿万生灵,谁能莅临绝顶之巅?掌控自身之命? 带着痛苦,带着茫然,还有少许的失落,楚王死了,彻底的闭上双眸,一代国君从此陨落。 故事尚未完结,九天之上,突然,电闪雷鸣,如同末日,月不堪惧意,远远躲避,残留漆黑大地,以及惶恐之民。 此夜无月,粗状雷霆如灭世之柱,自苍穹上,怒劈而下,夹风带雨,毁灭生机,暗界意志乍现。 漆黑寒夜,忽然,血光照耀,照亮七国土地,光明重生,在他们最为恐惧之刻,自那光明中,现出一道单薄人影。 血发飘舞,脊背笔直,眸光犀利,长啸一声,向天出击。伤极重,肋骨全断,半身残碎。 王岂是易杀的,不是其反应快,楚王临死之扑,早拉其同入黄泉。 背挺如龙,眸射四方,激斗九天神雷,过,一步成龙,踏足王阶,败,一堆黄土。 大丈夫生亦何欢?死有何惧? 雷霆怒哮,化千龙共舞,他悍然冲霄,不待雷霆发怒,人已冲上九天,天敢诛我,我便逆天! 冲击王阶!跨出一步,打破此界铁则! 带着顽强的意志,带着不屈的执念,他义无反顾,如破天之剑,冲入万雷中央,电闪雷鸣,势动九天。 他自雷海中搏杀,倾毕生能为,然,人有穹,天無尽,雷霆无数,碎一,生二,碎二生四,无边无际。 天若不容,人岂能活? 雷霆划过,洞穿虚空,他尚不及闪避,即被劈成血雾,秘法运转,刹那伤复,脸愈苍白,显然,此法伤害甚大。 足足三日,雷海始终沸腾,上苍生怒,违吾意者死!汇万雷之力,聚风云成暴,成灭世之击。 风暴内,他苦苦支撑,此能太强,非人力可及,连此界壁垒都难以承受,无尽崩溃与毁灭中,他终被卷入。 血雨倾洒,浇灌暗界大地,似警众生。极暗之后,月偷潜回,似它亦想尽快知道最终结局,生或死。 九天之上,一物急速坠落,焦黑且无状,大抵似人形,散发焦糊味道。 “轰!” 暗界南方,突传恐怖波动,傲睨天地,让人忍不住心生膜拜,那是王的力量,见一老者,年纪古稀,慈眉善目,颇有羽化登仙之姿容。 若赵国臣民在此,定能一眼认出,不是赵王又是谁?此人速度极快,拂尘一扫,威能莫测,滚滚浪涛自拂尘倾泄,迅猛如黄河决堤,直杀死尸。 “轰!” 暗界北方,亦传恐怖波动,强压惊四野,空间为之颤抖,魏国臣民跪地,满脸狂热。 韩王虎背狼腰,拿巨灵神斩,叩拜,虎躯一震,展雄力,刀芒破空,瞬划百里,力劈死尸。 秦王隐,齐王失,楚王殁,赵、韩、魏,三王出手。 暗界西方,虽现王气,却不曾动手,云层中隐约可见,一绝美女子,凌驾九天,紫衣长裙,脸蒙薄纱,神秘而妖娆。 见燕王未动,余三王脸现不悦,此事早定。不死战魔与楚王之争,必然两败俱伤,那时,将是除魔良机。 当天降雷劫,几人大喜,天助其功成。但雷霆太强,即便他们依心有所忌,顾藏于外,暗观变化,静待至佳时机。 雷强,则魔死,雷弱,则魔伤,届时出手,岂不成功? 王皆有智,同阶身死,敲响警钟,现在死的是他人,接下死的又是谁?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理。 不死战魔毕竟多次创造奇迹,容不得他们有半分大意,所以,明知他死的不能再死,还是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三位王阶的力量终于碰撞,擦除绝世火花,这力量太强,哪怕是王,亦须避其锋芒 。 方圆百万里生机全无,死亡生灵不计其数,连王都要死了,蝼蚁之命又算得了什么? 赵王最强,率先前进,拂尘微荡,扫除余波,飞身直奔中心点,对于他来说距离不过是一步之遥。 他的心情大好,因原地空无一物,哪还有不死战魔身影,连渣都没剩下,他的王位可高枕无忧了。 捋一捋花白胡须,朝着后来的王露出微笑,一口洁白的牙齿,让他诧异的是,在韩王与魏王的脸上他并没有看到欢愉之色,而是不可思议以及恐惧。 下意识的他欲回头,却感觉胸口一凉,一只黑漆漆的手臂从他的心口伸了出来,手掌中还握着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心脏呈现鲜红眼色,蓬勃有力,在赵王绝望的眼神中,心脏被捏的粉碎,碎掉的还有他飘然之躯。 一代君主,赵王命陨。 剩余二王,亲眼见证赵王身死,肝胆皆裂,活着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折磨,什么尊严,什么骄傲,早抛去九霄云外,转身逃命去了。 赵王的身体碎裂,如他方才所言,连渣都没剩,因为他成为了对方的补品,丝丝缕缕生机化作能量注入对方体内。 他身上的老皮不断脱落,露出其中光洁之躯,紫色战甲覆盖,看不清表情,三千红丝随风舞,千朝万载吾独雄!涅槃凤凰,浴血重生,不死战魔再次归来! 百万里外,正在逃跑的韩王,满脸恐惧,他的头颅被割下,放在了金字塔顶端,另一处,魏王被吓破了胆,只顾奔跑,跑着跑着,感觉身体轻了许多,低头一看,齐腰而断,他趴在地上死命哀求,但侮辱了王的尊严,长剑从脖颈划过,结束了他的人生。 至此,暗之界,唯剩三王,一强悍的秦王,一神秘的燕王,还有新晋的不死战王!三王鼎立,平分天下。 第五十章 独会燕王三世奇缘,铅华洗尽凶威降鹏 七日后,血发青年只身入燕都,魔驾刹那,举国沸腾,疯狂叩拜! 冷眼漠众生,独入皇城大殿,百官侍立,群臣跪迎,穿阁过楼,终在殿内见到了神秘的燕王。 近观,若出水之芙蓉,风姿绰约,远视,如遗世之独立,羽化而登仙。 熏香冉冉,燕王恬坐,静待来客,轻纱素衣,难掩芳华之姿。前放茶几,沏着香茗,素手轻抬,微露藕臂,邀君共坐。 虽隔面纱,不遮天人奇美,不死战王眸光晃动,头痛欲裂,无数记忆潮涌而来。 一片古海,一颗古树,一位青年。 树下有桌,桌放棋盘,他居左,天居右,与天博弈,正杀的酣畅,杀的难解难分,一位妙龄少女悄然来到。 葱白嫩指蒙住他的双眼,俏皮问道:“猜猜我是谁?”女孩的声音很是动听,如百灵鸟般清脆。 嘴角挂笑,他揶揄道:“猜不到呢。” 女孩小嘴一撅,不满道:“哼,大坏蛋,连我都猜不到,不理你了。” 他握住她的手,一把将其揽入怀中,四目相对,浓浓的都是情谊,少女羞红了脸,如那甜美的樱桃,他的唇向着她的唇印去。 “轰!” 画面破碎,依然是树下,他手握长剑,滴滴鲜血坠落,他怒发冲冠,目呲俱裂,在他的对面,此生挚爱虚弱倾倒,他将她紧紧抱着。 她面色惨白,虚弱的靠在他的怀中,一把青铜古剑插入心房,血染红了衣襟,艰难的抬起藕臂,微笑着替他拭去额间乱发,温柔道:“得君之恋,此生无憾。” 言讫,带笑而亡,天人陨命,他望着她,紧搂双臂,泪如雨下,她睡着了,带着世上最美的容颜入睡。 他抱着她,仰天嘶吼,无法形容的伤自心底蔓延。 画面再转,他成了一位书生,寒窗苦读,经纶满腹,一次偶然的相遇,他与她相见了,那是一位绝美的女子,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容貌美丽,肌骨莹润,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一见钟情,海誓山盟。 她钟情于他的才华横溢。 他钟情于他的温婉如水。 天不遂人愿,浓情蜜意时,书生无端身死,没有结局的结局...... 窗外,绿草如茵,百花齐放,轻轻蝉鸣入耳,惊醒了他,旁边佳人翘望,柔声道:“累了怎么不去床上睡会?” 这一世,很幸福,毫无瑕疵,可是他总感觉少了些什么,直到怀中女子临死时所言:“你爱的不是我,是她。” 平底炸雷,内心轰鸣。 三段故事,三般人物,有何关联?他茫然无绪。沧海桑田,人世剧变,他就如匆匆过客,留迹不留痕。 燕王静视眼前男子,大大的眼睛,高耸的鼻梁,并不如何帅气的脸,带着执着,带着苦涩,就是这个人杀的苍天泣血,杀的天亦难容! 一滴晶莹泪花自眼角滑落,浓郁的悲伤犹如实质,荡漾开来,他清醒了,缓步走向燕王。 在燕王不知所措的眼神中,他含情脉脉的望着她,她的心难以平静,最为柔软之地被触动,他来到她的身边,轻轻抚摸她绝美的面颊。 三世情怀,如何能忘,如何敢忘? 手指游动,如抚爱人,太温柔了,手游到她的耳后,即将揭开面纱,就在她不知所以的时候,他离开了,头也不回的消失了。 在他离开的一瞬,她的心很疼很疼,自他眼中她似有所见。 他并没有揭开她的面纱,带着沉重的悲伤离开,他没有勇气去面对,他想留下最后一份美好。 燕王默默注视他离去,渐行渐远,直到对方身影消失,她还在观望,在对方离去那一瞬,她的心突然揪心的疼,她很想冲上去,抱住他。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他未出现,有人说:他杀戮太多,厌倦了,隐居在某处。也有人说:他先前一战受创过重,需要静养,此时的沉寂只是为了日后更疯狂的杀戮。 独自一人,如一位苦行僧,孤独的游荡,没有终点,没有尽头,心中被浓浓的悲伤填满,没有开头,没有结尾的故事,困扰着他,为何会出现,为什么他想不起来,究竟是为什么,他又是谁?来自何方?他开始了漫长的思索。 孤独的幽魂最不起眼,他整天对着天空中的月亮,就那么静静的看,不言不语,不饮不食。 时间流逝,很久很久以后,他枯坐原地,历经雨雪风霜,百年蹉跎,身上被泥土覆盖,有鸟兽经过,认其为石,驻留许久,起身飞走。 数年之后,伴随一声震动整个暗之界巨响,石像四分五裂,石破天惊,一位墨发青年从中走出,浓浓书卷气,眉目如画,淡泊若仙。 暗之界,有一座至高山脉,名为凶威领,其内凶兽数以亿计,乃人类禁区,不死战魔再出,七国震动,他的复出代表什么?是血腥杀戮还是...... 就在人们惶恐之刻,他独自一人闯入凶威领,野兽虽智不如人,对危险感知却胜人十倍,主动让开道路,有几只不长眼的,被其轻松斩杀,以他如今实力,暗之界,能够威胁到他的人太少。 数天后,第一峰上,发生惊天大战,具体情况无人知,有人远远观望,见大鹏鸟怒哮,似是在与人争斗,双翅舞动,天倾地覆,搅起无边风云。 有强者猜测,是凶威领发生内战,争夺王者之位,也有人说有绝顶强者进入,欲击杀大鹏鸟。 战斗进入尾声,刺目的红芒闪过,一剑削去半截山头,战斗平息,几天后,鹏鸟自凶威领飞出,双翼张开,若垂天之云,鸟头上一名青年含笑伫立。 鹏鸟飞越四国,直逼秦都,自王城上方停止,阔别许久,不死战王再临秦国,生死一战。 纵剑在手,拔剑便是一斩,这一斩,山河失色,这一斩,日月无光,这一斩,山崩地裂。 毁灭性的剑光并没有摧毁王城分毫,秦国外亮起了一道光,正是这层光幕阻止了剑芒。一剑未成,再出三剑。 三剑同出,威能成倍增加,光芒归一,结界再也承受不住,碎裂开来,秦国之兵并未像其余六国那样,疯狂鼠窜,而是目光狂热的朝着王城叩拜。 他们的身体是王的,他们的血肉是王的,他们的心也是王的,他们永远是王的臣民。 鹏鸟双翅张开足有八千里,遮天蔽日,笼罩王城,眸光冰冷注视王都,但它的瞳孔内倒影的却是浓浓忌惮,这忌惮来源于身下王城。 在大殿中央,有王座一张,宽五尺五寸五分,长九尺九寸九分,九龙缠绕,代表权力的极致,九五至尊。 王座上方,端坐一人,二十左右年纪,平凡的眼,平凡的眉,平凡的鼻,种种平凡结合,组成一张不凡面孔,极尽过后,彰显雍容。 他便是万物之主宰,顶峰之帝皇,暗界之王者,睥睨八荒,纵横六合,天上地下,唯吾独尊! 秦王悠闲的坐在龙椅上,丝毫不在意他的蛮横,惬意的欣赏面前瑰丽花朵,花开七瓣,瓣瓣颜色不同,绚彩迷离,此花非人间花,代表了世间极致之美。 花三尺高,悬空漂浮,根部接连许多白色气泡,泡中似有活物蠕动,在如此复杂的暗之界,这种生物十分脆弱,没有獠牙利口,没有强壮体魄,没有翱翔羽翼,他们叫做-人。 谜底揭开,当初逃走之地便是秦国王城外,不得不说,命运开了个玩笑,若他当日不曾逃脱,今日恐怕也只能作为花肥。 宿命因果,轮转之命,是巧合?亦或者是...... 第五一章 魔临秦都双王对饮,百年之战落幕谁家 当年征壮丁,苦役添劳兵,只为博君颜,死生复何还?污泥衬白莲,朱血凝浊坛,芥草非人命,艳色灼人眼。 花七瓣,藏泪烂,芬芳自吐汲人寰,触目惊心。 君王静坐,雅兴昂然,庭前花,美而动人心魄,艳而不可方物,迷而无以自拔,世间极致之美莫过于斯。 他的到来并未让秦王动色,结界破后,方缓缓抬起头颅,刀削般的下巴扬起,眸光正如楚王所见,有我无敌,带着睥睨天地的大势。 预料中的惊世大战不曾爆发,秦王招招手,如多年老友,示意他落座。 他盘坐于鹏鸟之背,凤凰生二胎,一为孔雀,一为大鹏,乃是真正的神兽,有着极其纯正的血脉,翅膀翻腾,飓风骤起。 祥龙桌,飞凤樽,斟满美酒赠故人。 秦王提起桌上青铜酒壶,斟满铜杯,一甩手,酒杯飞越,直接来到他的面前,酒杯来的太快,似穿越时空,凭空而现。 不死战王脸上古井无波,白皙右手随意抓住迎面飞来之杯,酒不溢半点,向秦王略微示意,而后一口灌入。 酒乃玉液琼浆,入喉甘爽火辣,满口留香,酒中极品佳酿。 干将台,倒龙虎,双王对饮,一问天下英雄。 似陈年旧友,把盏天穹,坐云端,杯中酒一饮而尽,再甩手,酒杯送还到秦王桌面。 酒已酣,不复多言,他脚踏鹏鸟转身离去,无人知晓原因,至今成谜,留给后世无尽遐思。 两人看似是喝了一杯酒,实则内蕴玄机,结界破开时,秦王给他的第一印象,不是压制,而是平凡,平凡到极点,或者说对方根本就是一个凡人,这说明什么?秦王境界太高,高到他完全感知不到对方深浅! 对手的强大,让他欣喜,唯有强,才有挑战的必要。对手虽强,却不能失其胆色,大丈夫死则死矣,何惧?若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如何成为强者? 秦王倒酒看似简单,实则暗含警告之意,酒杯看似轻飘,实则内含暗力。他看上去接的十分轻松,实际已用上全部实力,接住酒杯刹那,左侧袖口无声碎裂。 最后临行之时,他挥手送还酒杯也是有说道的,杯中同样有他的问,他也想试试秦王的斤两。看看这趟水究竟有多深。 他没有得到确切结果,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秦王谈笑自若,足见其能为。 此事过后,秦王的人气达到前所未有之高度,傲视六合,杯酒释战魔,成为一桩美谈。 春去秋来,寒过暑往,岁月层层递进,不死战魔再次销声匿迹,七国子民自愿组成一国,信奉唯一神话,那便是秦王。 尽管他已经成王,人们还是喜欢称其为魔。 三年后,不死战魔再临秦都,挥出一剑后转身离去,就在他离去刹那,秦都结界瞬间破碎。 五年后,不死战魔只身入秦都,后,浴血而出,躯体破碎,摇摇欲坠,被秦都外的大鹏鸟救走。 十年后,秦都发生大战,秦王第一次出手,一只大手几乎覆盖了七个国家,恐怖绝伦,一招将不死战魔击败。 二十年后...... 五十年后...... 一百年后,秦王再出手,双强对决,一战惊天动地,日月失色,山河崩溃,秦国都城消失过半,不死战魔被大鹏鸟叼走,生死不知,秦王受创。 因为有人见秦王回宫时,双臂染血,更有三根手指被齐根斩断。 之后战斗不断,千年,万年,十万年,岁月匆匆而过,秦王似有意不杀他,故意放任其成长。 十万年后,凶威领,双王对峙九天,开启命运最终战! 秦王九龙袍罩体,戴朝天王管,威临如海,足下踏一条巨龙,漆黑如墨,体积丝毫不逊于鹏鸟。 龙头狰狞,龙角倚天,鳞甲锃亮,浑如点墨,近看似孤煞天罡,远跳似魔云盖顶。强悍威压四溢,万兽臣服。 黑龙对面,金色鹏鸟傲立虚空,翱于九天,翅若垂天之云,纵横开合八千里。凶瞳敌视对手,两大神兽乃世仇,远古大鹏喜吃龙,常猎而为食,而龙乃兽中霸主,万族称尊,强大毋庸置疑。 二虎焉能共存?仇深似海。 凶威领下,往日骄横之兽,匍匐地表,在两大王兽面前,屈膝跪拜,就算死亦不敢挪动分毫。 不死战魔凶威内敛,青丝如瀑,素衣罗袍,浓浓书卷气。今日之战,至关重要,输的永远消失,赢的进入更高境界,自此天下无敌。 “唰!” 搏杀开始,两道身影瞬间交错无数次,比闪电还快,连残影都看不见,只能不停的感受空气中传来的强横能量波动。 “嗤!” 空间破碎,不死战魔身影刚露,脚步尚未站稳,一双紫色手掌带着凌厉掌风以雷霆之势袭杀而至。 “嗖!” 不死战魔反应极快,手中长剑在空中挽了一个剑花,剑尖朝后,从肋下穿了过去,以命搏命,生死战。 躲则两败俱伤,不躲则陷入被动,面对如此难缠攻势,秦王眼神冷冽,没有丝毫退却,身影自虚空中,由虚变实,不进反退,栖身而上。 英雄战,心坚似铁,拼的便是勇气与魄力,豁命时刻,退开或者躲避便为怯,将会在心中留下一道阴影,有我无敌,不输于人,他们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噗!” 血花洒落,秦王双手染血,在他掌中还紧攥着一只血淋淋的手臂,流动的血液显示,这只手臂刚刚还在主人身上。 “嗤!” 不死战魔左臂被秦王生生撕裂,他的青铜剑亦插入秦王腹部,剑透其身,从后面延伸了出来。 另一处战场,大鹏鸟与黑龙的战斗也渐趋高潮,大鹏鸟左翼受损严重,断折半翼,血流如瀑。 黑龙亦受创不轻,龙目被大鹏鸟捉瞎一只,龙尾上鲜血淋漓。 两大巨凶之争无疑是破坏性的,庞然体魄,每动一下,都会让凶威领颤上三颤。被碾压、踩踏致死的不计其数,成片的山脉崩塌,河堵地陷,恍若末日降临。 “碰!” 不死战魔受秦王一掌,秦王亦被不死战魔一脚踢中,两者短暂分开,鼻孔喘着粗气,起伏的胸膛,无不显示刚刚的生死搏杀必然消耗了两人不少的体力。 战斗过后,万里无云,因云亦被恐怖能量绞散,月离的远远的,似不敢靠近二人。 “铿锵!” 秦王龙姿虎步,王袍寸寸炸裂,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暗金铠甲,众所周知,紫玉乃暗之界顶峰战力,可如今他更进一步,超越紫玉,达到鬼神莫测之境。 神甲加持,秦王的气势呈几何倍增长,威震九州,犹如天帝在世,这一刻秦王才是拿出了真正实力。 感知敌手变化,不死战魔淡漠不语,似早有所料,下一刻,他勃然变色,只因秦王手中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一把武器,三分像刀,七分似剑,剑宽三指,剑长四尺。 这把剑他太熟悉不过,正是他赖以成名之器,魔剑在手,秦王气势再涨,第一次率先出手。 若方才秦王的打法是以柔克刚,那么现在就是霸道,绝对的霸道,强压之姿尽显,整个人锋芒必露,无物可挡,无法可挡。 强压之下,不死战魔被逼的连连后退。强横的攻击力,可怕的速度,此时的秦王就是一尊战神。 “铿锵!” 关键时刻,不死战魔身上亦现暗金铠甲,紧握手中青铜古剑,古剑斑驳,发出嗡嗡之鸣,似感应到魔剑之强,欲与其争锋,看谁才是天下第一锋! 战斗方始,已是毁天灭地之威,恐怖能量肆意,横扫八方阻挡,天地倾覆,鬼神恐惧,玄黄颠倒,逆乱阴阳。 生来不知死何物,死而不知恨何意,苍生灭尽我何干?朕之证道路,天翻地覆! 战至死,战不休,战无止境。到如今他方明悟,为何多次挑战,秦王屡放归去的真正用意-踏脚石! 秦王本身已是暗界最强战力,但他并不满足,他想要再度突破。 他需要一名敌手,一名强大的敌手,一名可与他争锋,或者比他还要强大的敌手,他要杀死敌手,来成就他的帝位,他要冲破这禁制,打破这牢笼,他要做万古以来第一帝! 第五二章 王道称雄鹏龙逞凶,争锋谢幕天下一统 “轰!” 恶战爆发,招招硬撼,式式灵机,时而若狂龙出海,威视滔天,时而若游鱼戏水,变化无端。 不死战魔手持青铜古剑,神威大展,漫天皆是剑影,杀气纵横,如一条条狰狞大龙满布虚空,恐怖无边。 秦王手握魔刀,背展六翅魔翼,遮掩一方天地,刀势大开大合,魔威盖世,恍如傲世战神,勇不可挡。 磅礴能量如倾盆暴雨,从九天肆虐而下,滚滚雷霆,铺天盖地绞落向大地,顿时,山毁林催,凡入目之处皆成焦土。 “铿锵!” 铜剑与魔剑交击,火焰迸射,照亮双王对峙的脸,两把武器亦卯足了劲,欲分高下,看看究竟谁才是暗之界第一凶兵。 “轰轰轰!” 强悍能量以两人为中心冲击十方,所过之处生机全无,焦土遍地,魔虐百万里。 战至狂,战至疯,战至铠甲碎裂,战至怒发飞扬,战至周身浴血,战至鬼神胆裂,战至星河斗转,战至倾覆玄黄,战至天地无双! 战者无惧,勇者无畏,伤创遍体,两人毫不在意,依然如两只蛮牛,不战死敌手誓不罢休。 不死战魔嘴角挂血,长剑仿佛捅破了天地,横亘于云海之间,剑光威慑九天十地,剑气之锋利令人胆寒。 秦王眼神冷冽,手中魔刀怒吼,万恶咆哮,杀人无数,饮血万觞,刀身殷红,滔天魔气从中散发而出,震撼八荒,并吞六合。 “轰!” 终极一击爆发!他们的速度比光还要快,比电还要迅,无法形容的快,无法形容的力量,无法形容的强大,无法形容的毁灭之击! 这一刻,整个暗之界彻底黑暗!天地无光! “嗖!” 九天之上突降一道血色身影,极速坠落,自空中划过一道长虹,如方外彗星般砸向地面,轰然巨响中,将地面砸出一个人形大坑。 主人受创,灵兽有感,鹏鸟一时分神被黑龙抓住机会,龙口撕下他另一只翅膀,血溅百丈,汩汩如泉。 双凶之斗,凶险异常,鹏鸟受伤十分严重,两只利爪仅剩一只,另一只破烂的不成样子,垂天之翼被齐根折断,羽毛凋敝。 对手黑龙亦负伤,龙目被捉瞎一只,龙尾被鹏鸟扯掉,龙身上到处都是窟窿。 “戾!” 鹏鸟哀鸣,悲伤难抑,巨大眼眸中两滴血泪夺眶而出,不顾黑龙搏命之击,拼命向着悲伤源头而去,人无脚不行,鸟无翅难飞,独脚、半截残翅如何行走?但他却用仅剩的半截翅膀与他的啄艰难的刨着地面,毅然决然的向着血发青年的方向移动。 奈何他受伤太严重,躯体近乎瘫痪,他仍不放弃,依然用带血残翅向前坚定的爬着,体态庞大,力有不逮,由于过度用力,地面留下一行血迹与碎肉,那是地面划伤翅膀嫩肉所致。 只是这些都已不重要了,因为那个人已经倒下了,神兽与人不同,他们忠贞不二,要么不认主,要么便会死生相依,至死方休。 心中再无他念,只想回顾旧主,曾经发誓跟随之人,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受伤的孩子,是那么的无助。 黑龙没有趁势攻击,神兽亦有神兽的尊严,对手是值得尊敬的,他们不是那种低劣的物种。 血发青年平躺在地面上,血发杂乱的纠缠在一起,白皙的脸庞毫无血色,铠甲破败的不成样子,腹部有一处伤口,前后透亮,心脏已停止跳动。 战争拉下帷幕,秦王独立九天,俯览整个暗界,右手抚天,他就是周天之皇,睥睨八荒,纵横六合,天地尽在吾掌。 “噗!” 突然,秦王心口炸裂,血浆迸溅,鲜血从铠甲缝隙流出,向内望去,本该放心之地,空空如也,他的心碎了,被血发青年一掌击碎了。 最后时刻,两人兵器刹那交锋百万次,哪怕是暗之界最强兵器,亦承受不住,双双崩毁,生死关头,秦王有亿万分之一秒的犹豫,正是这一瞬之机,他败了。 秦王将半截残剑插入不死战魔腹部,而不死战魔则抛弃武器直接将双手插入他的身体,生生捏碎了他的心脏。 王战落幕,秦王战死,他代表暗之界的至强,代表暗之界的辉煌,死前他神秘一笑,无人知晓他因何而笑,是笑自己还是笑他人,又或者笑这个世界。 秦王尸首,自高空坠落,被黑龙从地面及时接住,龙目中满是悲伤,曾经的皇者,睥睨天地,陨落的让人感觉不真实,他一时难以接受,仰天悲啸。 他还清楚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还是一条小蛇,并不具备任何龙族血统,在他出外觅食时被一只黑熊盯上,黑熊残忍的将他撕成了两截,肆意践踏。 他以为自己要死了,那晚的月格外明亮,自月华中走来一位男子,他简单为他包扎了伤口,微笑离去,他永远记得那个笑容,至死不忘。 他费劲力气追逐他的脚步,他想跟随那个男人而去,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追上了他,可那个男人只是冷淡的说了句:“等你成为凶威领的王再来找我吧。” 于是他不停的告诫自己要强大,他不停战斗,不停吞噬,最终血脉进化成为太古凶兽般的存在,也实现了他的梦想,成为了那个男人的坐骑。 黑龙载着秦王,带着战意,带着傲意,朝着天穹逆冲直上,龙腾九霄,博天扶摇,他要再冲刺一回,这是他生命最后的释放,冲到力竭,冲到疲敝,眼中怀念的是曾经种种,回首背上之人,他放弃了挣扎,全身放松,该回归了...... 鹏鸟在哀鸣,双目泣血,他终于来到血发青年身畔,用他巨大的啄拱着青年,哽咽着,呜咽着,多希望他能够苏醒,拱了半天,青年毫无反应。 主人已死,兽岂苟活?鹏鸟眼中现决绝,他将追随青年的步伐,共赴黄泉。一日为主,终生为主,死生与共。 他用残缺的肉翅艰难站立,生于天,死于天,从何来,归何处,他将如黑龙般骄傲的结束他的生命。 “唳!” 仰天长鸣,万兽臣服,就在他将要冲刺之时,他的羽毛被轻拽了下,猛然惊醒,眼中是无法置信,因为一双疲惫的眼正饱含笑意的盯着他。 数日后,血发青年伤势尽复,乘鹏鸟翱翔七国,暗之界经过双王决战已残破不堪,满目疮痍。 最终鹏鸟停在燕国国都,燕王亲自出迎,燕王殿内他呆了整整三日,而后离去。 数年后,暗之界生机渐复,一片繁荣,于魔坑旧址建王城一座,也是唯一王城,此城浩大,高耸入云,直插天际,名不死王都,自此七国合并,天下一统,改不死元年。 次年,不死战魔现身王城,登基称王,宇内共遵,封燕王为后,国号为魔。 原七国王都处铸庞大铜像,雕像血发飞扬,腰悬一把青铜古剑,眸光睥睨九天十地。 十万年后,暗界欣欣向荣,达到前所未有之盛世,战斗力空前强大,不死战王成为超越神明般的存在。 “轰!” 七国雕像猛然爆发冲天昊芒,而后七座巨大铜像飞天而去,目的地正是战魔殿。 魔殿上方,九龙托天椅悬空,不死战王端坐上方,举世独立,王袍加身,更显无尽威仪。七座铜像分立四周,一招手,七座雕像尽纳于掌中。 而后缓缓消失,与此同时,一股无法形容的强大力量从他的身体上散发而出,磅礴威压覆盖暗界所有疆土,不论是人或兽,全部跪倒在地面之上。 天上地下,唯吾独尊! 血发飞舞,威压盖过十地九天,旷古宇宙,那是一种生命本质的升华,是超越暗之界法则的极限力量。 在这种力量面前一切都是那么渺小,世界皆在弹指之间,挥手可灭日月星辰。 血色瞳孔转动,仿佛无底黑洞,其中黑点不停飞出,天上落雷不断,乍现毁灭之景,一雷可灭一王。 漫天雷霆,他视若不见,轻抬右臂,朝着天空一抓,浑然之力爆发,苍穹难掠凶威,被抓出一个巨洞,无尽雷霆被强行聚拢,尽纳于掌,聚成小球状。 “碰!” 不死战王掌心用力,雷球再次炸裂,依然难逃鼓掌,化为无数细流,温顺如丝,雷丝飞去,进入远处血战军体内,天雷淬体过后,他们的身体变的更加坚韧,正在由虚幻变为真实。 待最后一缕雷丝消失,血战军已完全实体化,煞气冲天,百战而死,死而复生,地狱不收,黄泉不留,此番归来,乱天方休。 在今日,他终于领悟,领悟王阶之上的力量,超脱规则限制,这是一种玄奥之力,亦是秦王一直渴望的力量,帝阶! 万古一帝! 第五三章 帝威难测首窥天机,大梦初觉犹在梦中 生来病弱体,监押赴死期,探查人事物,智谋多算计,善诱凶禽助,脱出牢笼里,剑魔声声呼,心魔声声颤,魔剑逞威能,杀人不留行,血路奏凯歌,白骨没太行,九霄盛名显,随者如过江,一战死黄金,坑中剑孤躺,战者魂不灭,自此血战响,二度再归来,杀机透十方,战帅成批死,齐国半凋亡,万里追胆裂,谁人敢阻挡?七国组联盟,难敌我狂张,九子皆战死,人慌心也慌,风雨交加夜,初战齐国王,陨落王者背,魔剑复孤躺,剑者无剑器,猛虎失爪牙,千年累战死,魂来斗穹苍,逆天再杀王,朱红染玄黄,三王多谋略,岂知雄者狂?铜剑挑风云,双双赴泉黄,三王分鼎立,伏鹏入秦猖,八万纪瞬过,逆境斩秦王,无尽烽火路,终证帝与皇! 帝者掌苍穹寰宇,统亿万生灵,一念山河碎,一念日月颠,一念风云动,一念乱苍天,掌无尽无极之力,天地灭而吾不朽,乾坤崩而吾依旧。 忆往昔,前尘浮首,醉卧今宵,此生何求? “尔臆,非朕之意!” 青丝如瀑,俯览周天,坐龙椅,着帝袍,神威如海。他似是自言自语,可这话语却犹如晴天霹雳,震动整个暗之界。 天地一音!此乃暗界第一声,更是无数人想要呐喊却无法迸发之音,人不全而无声,界不全而无音,沧海桑田,此界无声。 无穷岁月,亿万生灵,源自肺腑的震撼,千万代人的心愿,葱白玉指轻敲椅背,闭目自言道:“尔做的很完美,几乎无可挑剔,连朕都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力量确实诱人。” “其实魔剑从未遗失,一直长伴孤身。” 拿起身侧已被修复的青铜古剑,掌心轻柔抚过剑身,曾经无论如何也散不掉的斑斑锈迹竟奇迹般退却,直到一把三分像刀,七分像剑的武器出现在手中。 事实总是这般令人置信,抚摸着手中魔剑,他的手很轻也很慢,如见心爱之人。 “碰!” 毫无征兆,魔剑从中断裂,血水自断口流出,染红了玉指,打湿了衣襟。他有他的底线,有他的准则,龙有逆鳞,触之则死。 虚空破碎,界门首现,玉梯铺道,延至帝者足下。眺望,外界清晰可见,花香鸟语,草木葱茏,一轮红日高挂,迸射万点金光,暗之界从未有过的光明照射而入,暖暖的,懒懒的,惹人无限眷恋。 然而,他并未走刻意恭送之路,而是另辟蹊径,冷哼道:“朕之路,朕自己会走,毋须他人安排。” 康庄大路不曾走,琅环小径吾独行。 “给我开!”猿臂轻展,力贯古今,撕天裂地,暗界扭曲,因痛楚而哀鸣。 “呲!” 如同绸缎撕裂之音,暗界之天被他生生撕裂,曙光重现,不再理会天的痛苦与无奈,一步跨入裂缝。 甫睁眼,强光刺目,下意识的以手遮阳,透过指缝,天穹大日高悬,纷乱思绪渐复。 “快来,快来,他醒了。”酸儒姚秀衣见他醒来,忙叫众人。 躺在凉席上,感受身下土炕传来的坚硬而又冰冷的触感,他方感觉一些真实,甩甩有些发胀的头部,厘清思绪,环顾四周,焱狂、童天真、计无疑、凌轻舞大家都在,他疑问道:“此间何处?我本奔向一口古井,后来发生何事?” 童天真嘴里叼糖,边吃边解释道:“自然是长寿村啊,当日你中了邪术,想要跳井自杀,是焱狂救了你,他还受了伤呢。” 君千殇侧首望向焱狂,果然后者脸色苍白,俨然失血过多的样子,抱拳道:“多谢。” 焱狂怀抱双手,靠在墙边,狂傲而冷酷道:“省下你的谢意,还是想想我们怎么出去吧。” 原来数日前,长寿村就遭劫难,村民被无情屠戮,以其魂血饲魔,以其躯炼制阴尸,种种做法,丧尽天良。 本来对方以为此村偏僻,短时间必无人问津,可谁想五行剑宗弟子因公采办途经此处,于是引发接下来之变量,不过对方绝非泛泛之辈,以此地为根基,漫天怨气为源,设结界一座。 此阵名曰鬼迷踪,极难破解,不过几人皆能为不俗,虽受困于此,但尚不至殒命,已僵持数日,现今他及时醒来,无疑添了一股助力。 日没西山,阴云渐起。 空旷野林,寂寞无声,唯阴风吹响枯叶,几人面色凝重,因夜间阳气受抑,鬼物实力大增,阴尸又该进攻了。 竹屋外阴尸成片靠近,经残忍炼化,早不见人形,浑身长满绿毛,散发阵阵恶臭气味,姚秀衣捏着琼鼻道:“古人云,丑者不见,臭者不闻,不闻不问,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纸扇旋转,正面人生百态,背面山河社稷,姚秀衣指点山河,首开战局。 火光亮起,耀四周如白昼,焱狂周身火焰缭绕,仿佛火神在世,拔出背上名刀赤磷直接杀入战局,长刀所向,鬼物纷纷退却,阴邪之物最怕烈焰。 凌轻舞青衣云髻,白纱裹面,三尺秋水寒光冷冽,三大名招不断,身影飘渺无定,游走于阴尸之间,鬼物虽多,却难伤其分毫。 童天真收起游戏态,掌开八面,拳击九方,虎步龙行,静若万年古松,动若蛟龙出海,招招势猛,式式力沉,颇有宗师风范。 君千殇紧随其后,左手大鹏拳,右手孔雀掌,很难想象两种绝学竟能同时展现,拳到处,鹏鸟振翅,展八千里神威,掌开阖,孔雀凶戾,口吞大千世界。 计无疑穿天青色道袍,左手拂尘,右手罗盘,女生男装,于后掠阵,罗盘启开、休、生、伤、杜、景、惊、死八门,又合天、门、地三才,排六仪,三奇,八门,九星排局。 “铃铃铃!” 蓦然,浓雾中铃响八方,靡靡诡音,穿脑灌耳,阴尸双目滚圆,绽放油绿之芒,绿毛疯长,铃音催持下,獠牙外露,刀枪不入,水火难侵,几人压力骤增,包围圈逐步缩小。 “不好,是摄魂铃!” 冷汗滴落,姚秀衣面色剧变,俏脸吓的粉白,急忙朝着计无疑喊道:“此铃有催魂夺魄之能,收敛心神,男人婆你快算算持铃人在哪?顶不住了,快!”说话同时,阴尸险些划伤他绝美容颜。 一模脸蛋,虽躲过对方攻击,却被溅了一脸绿液,黏稠恶心,姚秀衣整个人气势暴增,和发疯的公牛似的,怒道:“你...敢...弄脏...我的...脸!!!” 接下来的他让众人知道什么叫发飙,好可怕的场景...... 计无疑不敢大意,手中罗盘转动,推算乾坤,手指飞速跳动,嘴角溢血同时,眸光骤然明亮,指着阵中西北方向道:“找到你了!” 焱狂二话不说,朝着她所指方向,提刀杀了过去,片刻后,只感火光耀天,焱狂怒吼不断,一声剧烈炸响后,万籁俱寂,阴尸呆立原地,浓雾亦逐渐消散。 罪源伏诛,一道火红身影自雾中大步走来,姚秀衣竖起拇指赞道:“老焱可以啊。” 笑容尚未扩散,便僵在脸上,红光下焱狂脸色晦暗,手中赤磷朝着他当头劈下,攻击来的太猛,也太突然,加之二人又相距甚近,根本无从躲避,危急时刻,一道白衣身影闪现,挡住焱狂刀势。 历经魔剑淬炼,君千殇的感知力不知提升多少倍,焱狂出现他便察觉情况有变,早有防心,故能及时救下姚秀衣,得此空隙,其余三人亦来到,君千殇凝重道:“敌强吾弱,敌暗吾明,强突不智,暂且制服焱狂,熬过此夜再图办法。” “嗯!”几人分别点头。 “铃铃铃!” 对手也知当下乃绝佳时机,不容错过,响铃急促,闇能暴增,霎时,阴尸狂躁,焱狂双目赤红疯如野兽,攻击不留半分生机。反观五人,心有顾忌,能为难施,制服本非易事,局面僵持。 “你!” 阴尸围攻,焱狂疯魔,君千殇凝神应对,蓦然,背心痛楚,回头一望,姚秀衣正目露疯狂的盯着他,突来之变,太出意料,有姚秀衣相助,包围圈立破,焱狂脱困而出。 君千殇受袭,姚秀衣反水,余下三人压力倍增,面临险境,君千殇果断道:“今夜我四人怕是吉少凶多,死则死矣,绝不可让此魔再肆苍生,快走,将消息传递出去,请师门诛魔!” 口溅朱红,提气运化,祖龙秘传大术再现于世:“点苍!” 术法现,风云静止,天地无声,点尽苍生万物,何其霸道?生机失流,双眼朦胧,恍惚间竟有些怀念当初称帝之力。 只余风中呢喃:“若我够强,或许便不会发生今日之事了吧,仙儿我来陪你了......” 面对必杀之局,计无疑当机立断,眼中现决绝之色,以命为挚友破开生路:“八门开,九宫现,太乙星宿铲邪奸。” 咬破中指,以指为笔,以血为墨,于罗盘勾画九宫八卦,凌轻舞眼角含泪:“不!你疯啦,会死的!” 计无疑回首,道冠崩碎,青丝凌乱,洒脱道:“死而归道。” 罗盘光芒骤亮,耀荡四周,以罗盘为支点,照射通天光柱,接引天穹太乙星芒,星光扫射,如阳春之风扫化深潭积雪,地面阴尸纷纷消散。 罗盘坠地,灵气匮竭,摔的粉碎,计无疑无力摔倒,青丝映雪,消耗太多生命之力,姚秀衣与焱狂双双摔倒。 “啪啪啪!” “精彩,真精彩,不愧为五行剑宗弟子。”暗中黑手终现真身,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将五行剑宗天骄玩弄于鼓掌之中。 第五四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天骄喋血神剑认主 兴之,戮苍穹麟角,郁之,灭寰宇天骄,怒喜无常,睥睨天下势,斜眼觑九州。 诗号响处,魔云砻聚,阴风呼啸,飒然身影至,步踏于地,尘沙飞掠,魔威倾泄,恍如暗夜君主:“此局不差,汝等既诚意相邀,吾岂有不至之礼?” “孤胆深入,胆量不俗?”魔云后方,无声现霸影,赤发披肩,虎目趴疤,枫如火,焱成林,千古绝路一人行,狂既狂矣?谁人堪比? 焱狂左侧,书生笑立,容姿清雅,体态风流,悠哉道:“魔烟涨,道更高,秀才不喜争分毫。” 凌轻舞轻放怀中计无疑,玉指紧攥,秋水横天,剑芒三尺,冷锋慑心。今夕有佳人,持剑凌轻舞,名招冠今古,何逊公孙氏。 “死了?都死了?”童天真心思单纯,质地良朴,悲抑心头,泪如雨下。泪未止,本应“死去”之人皆尽复生,霎时,喜不自禁。 “嗖!”速如雷迅,眨眼既至秀才跟前,紧抱其躯,不待其多言,张开血盆大口,“啪啪啪!”便是啃了三口。 姚秀衣老脸涨红,双目滚圆,瞪如牛犊,摸着脸上尚未干涸的哈喇子,破天荒爆粗口道:“我艹,老子的初脸。” 君千殇观来人气度,目露谨慎,对方沉稳有度,即便身处包围,依可坦然自若,此为何意?此时不动唯有两种境况,一者因怕而虚,因虚而静,涨其势,寻其机,破其敌。二者对方成竹在胸,局势尽在掌控,无惧包围,故入困,戏耍之。念及此处,心若谷底。 “诸位小心。” 魔眼环视四周,最终落于君千殇身上,自嘲道:“被包围了哈,绵羊围困雄狮,我是该佩服尔等勇气呢?亦或者鄙视尔等之无知?” 四目交织刹那,君千殇心有所动,竟生无限熟悉之感。 “坏人!大威天龙杀!” 童天真虎步龙行,掌开无极,引动至阳雷霆之力,阴云满布,云海中赫见青龙翻滚,张五爪,吐雷霆,风云随行。 罡风吹裂,浩气冲击,如此强威下,魔云败退,层层剥落,倏然,自魔云中探出一只白皙手掌,自空中极速放大,而后,遮蔽苍穹:“以武入道,能为不俗,可惜,蝼蚁终归是蝼蚁。” 话未落,巨掌猛抓向天龙,魔音再响:“就凭你这区区孽畜,也敢与吾争锋?” “砰!” 天龙哀鸣,被魔爪无情捏爆,阴云退散,童天真登时受到反噬,口吐朱红,已无战力。 强势!碾压! “烽火无尽!” 魔云未聚,骤然火光漫天,光芒过处,魔焰退散,犹如正邪,自古难容,赤磷哀恸,哀其主,恸其友,焱火高炙,转身,便是惊天一刀! “快走!” 焰刀转向,非是攻向敌人,而是破开众人生路,迷茫散,生路现,凌轻舞怀抱计无疑飞身向外,君千殇背着童天真随后。 “哈哈,老焱,今日你我并肩作战!” 姚秀衣强逆体内经脉,血光迸射,俏脸粉红,实力暴涨,功体破限,回首友人,时间停摆,眉不舍,眼已决:“男人婆,来世再见。” 以我性命,换尔生机,计无疑眼角湿润,不在意,不经意,如今化为最刻骨,尘封多年的坚冰,终化一缕清泊,你若不死,此心为你。 “梅开千瓣,傲凛冬霜!” 纸扇飞天,悬空直立,梅花朵朵,从扇及处,香飘四溢,天空转寒,大雪纷飞,在极尽寒冷中,凛梅开出终极奥义。 “再见了,男人婆。” 魔影似被打的措手不及,因对方配合天衣无缝,哪怕是他都不曾料到,谍生谍,计衍计,究竟是谁落入谁的圈套。 火中映梅,梅中有火,两种至极之力纠缠,释放极端可怕之击,在两大天骄以性命为代价的攻击下,魔云第一次彻底散去。 “轰!” 响震荒林,威撼孤村!魔威虽强,焉能与正齐峰?烽烟散,魔影颓然倒地。 “不好!” 胜来的轻巧,魔败的蹊跷,二人反应迅速,灵觉敏锐,忽汗毛炸立,冷风习习,阴恻声音响于背后。 “见吾是需要代价的。” 血光飞射,头颅飞出,眼神错愕,到死都充满无法置信之意。魔音耳边响,天骄同夭亡,可叹不平世,至死也迷茫。 “噗!” 腥风扑面,杀机临身,警觉刹那,魔影已至身前,化风入体。久违的感觉荡漾心头,鲜红、炽热。艰难的抬起头颅,不想、不愿、更不可之事发生了。 童天真惊惧的盯着他,纯真不再,有的只是极端的怨恨,远处凌轻舞与计无疑亦愤恨的盯着他,感受掌心传递而来的跳动,那是心的脉搏。 “不!” 他的手插入童天真心口,无法控制的捏碎了对方心脏,看着那双纯真的眼,从未有过的恨意积聚心头,恨天、恨地、恨自己! 欲言,却张不开口,欲动,却控制不了身体。 “嘭!” 童天真死了,瘦小身躯跌落地面,荡起阵阵尘埃,望着满是血腥的手掌,曾经渴望的颜色,如今却是这般刺目,他想怒吼,他想倾诉,却发现连发言的权利都没有。 “心痛了?亲手杀死同伴的感觉如何?快感还是恨意?勿须急躁,好戏才刚刚开始。” 冰冷声音刺透脑海,足踏地表,魔纹扩散,凌轻舞与计无疑被禁锢原地,“他”慢慢走近两名充满恨意的女子,或者对方之恨才是“他”最喜乐趣。 凌轻舞薄纱半碎,微露藕臂,肌泽光莹,美若鸿仙。伸出手指,挑起她尖尖的下巴,肆意道:“如此绝色,杀之可惜,不若作鼎炉,我真想看你在我身下承欢,渐渐被我榨干的样子,定然十分有趣。” 恨成了惧,没有哪名女子不注重节操,那是比性命还重要之物,她怕了。 “不!” 心中之怒已然沸腾,他不能忍受这凌辱之景,他更不容许此事发生。可偏偏他就是“他”,无力改变,却又必须感受,连逃避都不能,“他”病态般的道:“愤怒吗?弱小之人只能顺受,这便是天地法则。”他的话似是说给凌轻舞的,却在他的脑海炸开。 “力量!我需要力量!” “他说的对!若我有足够强的力量,就不会任人宰割,就不会让同伴受辱。气势陡变,魔云肆虐,证其威严,一丝血意爬入银丝。 “你的确需要力量!但你还不够愤怒!让我再帮你一把!” 一指点出,计无疑头颅破穿,死于非命,而后“他”扯掉凌轻舞衣衫,雪白胴体外露,春光无限。 友人受辱,他恨欲狂,银丝骤变,半数血红,双眸中隐有黑点攒动,透出可怕杀势。 “怎么样?身材不错吧?与你的仙儿相比如何?” “咳!” 突来变故,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的手掌捏住了“他”的脖子,他冰冷道:“没有人可以侮辱我的仙儿,连我也不行。” “哈哈哈!” 短暂失神后,“他”神色如常,冷笑道:“用力,用力,我喜欢你的眼神,你的恨意,杀吧,杀吧,我成全你。” 面对“他”的嘲讽,君千殇蓦然气势尽收,归于自然,平静道:“尔所求乃死,尔死则我灭,我灭则尔生,但君某之意无人可测。” “咔嚓!” “尔可死,但我不灭。” 语方落,顿生翻天变化,万物俱灭,星河斗转,如归混沌,他轻声自言:“是我之错,小觑了你,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强,还要善于揣摩人心,力量的确诱人,当我自称为朕时,便无意识的落入你的圈套,如今我该回去了。” “不!”暗界无声却有灵,天空首现巨型脸谱,惊惶而失措。 无数黑芒从他体内飞出,铺天盖地,而后是银白色,再后是黄金色,三色相交,一束光代表一个生灵,杀多少便要还回多少。 “给我出来!” 怒击胸膛,五道紫色光芒飞出,他的气势极速减弱,光芒化作流星,冲向暗界大地,黑光为玄,银光为将,金光为帅,紫光为王,经此一役,此界再洗陈牌。 最后,他的面前,无华之影再现,含笑道:“小白眼光不差,此剑是你的了。” 秦王屈指轻弹,乌光直射,没入其掌,缠于左手小指,前因后果已明,他抱拳道:“多谢。” 剑入体,浩然威压顿入脑海,泰阿剑!上古神剑,乃威道之器,先天而有形,后天而有状。 秦王笑道:“谢不必,是你应得,不过我倒是希望你出不去,毕竟巅峰太久,难捱寂寞。” 望着秦王背影,他能感受到那份孤独,握紧拳头,坚定道:“该走了。” 越国疆土,天坑之上,黑白对弈,二人似是亘古长存,蓦然,逆阴阳棋子脱手,吃惊道:“泰阿易主!” 对面黑云翻滚,时而呈龙,时而幻凤,从中传出沙哑之音:“半截残剑而已,又能如何?除非......” 话语未休,天坑暴动,百万雄师齐出,自天坑最深处,迸射万道寒光,无法形容的杀意自坑中传出,杀人何止千万,孤身震慑九州! 第五五章 震九州武安惊寰宇,剑逼人赤鬼留梦生 蓦然,八方震荡,四野惊尘,天坑地表,耀起无穷仙芒,汇于顶,聚如峰,神秘力量牵引,移诸天星宿,发璀璨神芒,天压于地,星塌于目,举国动荡,颤栗难安。 天坑之上,惊现白衣身影,杀机如雾,遮其真容,自风中传出狂傲之言:“武安之路,谁人可阻?” 杀意暴增万倍,凝意成剑,威能惊蛰天地,杀机覆压九州。阵法运转,遥呼天穹星斗,三百六十五颗大星同亮,映天地如白昼,极式相撼,同震百万方圆! 阵中白影淡定自若,忽而凭空炸裂,夹带毁灭天地之威,如此冲击下,阵法暂滞,自缝隙中,玄光飞逝,眨眼不见。 九天之上,弈棋暂止,逆阴阳对面黑雾翻腾,时而浓稠,时而稀薄,险露真容,莺语似乐,担忧道:“值得吗?” 逆阴阳手执白子调侃道:“花落六回疏信息,月明千里两相思。” 语未落,寒光闪过,自其额前飞掠,青丝坠落,逆阴阳讪笑道:“尚能杀人,休虑、休虑。” 岁月无界,时光无限,说不明道不清,玄奥莫测,梦中无甲子,岁旦复何年,幕落晨鸣亦或沧海桑田。 睁开眼,躺于枯井旁,井边杂草乱堆,荒而乱,许是枯败很久,余者列次横躺,尚未苏醒,坐将起来,望左手,小指盘墨箍,低语道:“泰阿!” 查探众人,皆无碍,少顷,陆续醒来。姚秀衣碎嘴,善八卦,忙道:“你们造吗?我方才做了个梦,好生奇怪,梦见......”话说一半,偷眼计无疑。 焱狂站起,轻掸衣角灰尘,插嘴道:“梦见咱们相爱相杀,梦见咱们同生共死,梦见某人死生相依,梦见某人说男人婆,来世再见。” 姚秀衣俏脸粉嫩,红入脖颈,计无疑扭头,无地自容,童天真淳朴道:“我也梦见了,好像还说了,你若不死,此心为你。”诉者无心,听者有意,赤子心最伤人。 姚秀衣忙岔开话题道:“我和老焱光荣殉道,殇仔才是幕后黑手,后来呢?” 以目视小童,童天真手指心脏,闭双目,头右歪,做假死状。 “死啦?” 又目视计无疑,对方娇羞未退,手指额心,摇头不语。 “又死啦?” 叽喳乱语,各自称奇,岂不闻,身旁女,面染桃花,羞人不语,未等下问,君千殇忙打断道:“此地妖异,吾等还是早离为妙。”顾虑凌轻舞难堪,他急解围。 枯井之中,忽传痛苦嚎叫,裂肺撕心,目视众人,君千殇道:“小心。” 压低声响,谨慎相待,绕井慢行,渐至井边,以目视之,黑难见底,仅有女子痛呼,焱狂抬右掌,火焰自燃,凝为火蛇,钻入井内,得此光亮,方见井中洞天,井底一妇,蓬头垢面,污浊不堪,食指弯曲,乱抓地面,血痕道道,触目惊心。 “小腹隆起,且地表有血渍,此女怕是难产。”君千殇判断道。 姚秀衣谨慎道:“荒郊野外,枯井产妇,且村中人皆死,唯此女独生,我们还是远离为妙吧。”话到最后,已有恐惧之色。 君千殇坦荡道:“修道亦是修心,祛恐惧,坚道义,君子心怀坦荡,何惧鬼神哉?” 话毕,纵入井中,焱狂随后,此井外紧内松,足容三人,井底恶臭扑鼻,屎尿并流,女子神色萎靡,显然多日未食。 见有人进入,女子如抓救命草,哀求道:“数日前,我于河边洗衣,忽晕于水中,梦一赤发红鬼,强行****,村人见之,飘水中而不沉,甚为怪异,此后,怪事丛生,村人累死,将我弃于枯井中,自生自灭,我本欲死,念及腹中胎儿,不忍害其性命,故坚持至今,大限已至,望尔善养吾儿。” 言毕,抽出腰间匕首,割己腹部,血流迸射,亲取婴孩,含笑而死,突来之举,震惊众人,母爱如斯,至爱如斯。 君千殇抚其目,安然而闭,撕衣袍内衬,包裹孩童,安葬已毕,立碑慈母之墓,婴孩红光满面,粉雕玉琢,望众而笑。 姚秀衣建议道:“给这孩子取个名字吧,以后也好称呼。” 童天真摸摸这,看看那,提议道:“他总乐,不如叫乐乐吧。” 计无疑打趣道:“嗯,我看挺好,你叫童童,他叫乐乐。”翻开白嫩小手,计无疑面色剧变,如避蛇蝎。 姚秀衣急忙上前,关心道:“怎么了?” 计无疑脸色煞白,五指快速掐动,震惊道:“引天之阳,接地之母,否极生变,至凶之相!!!” 话语出口,天昏地暗,远处流光飞逝,似有大凶之物靠近,以君千殇为中心蓦然炸开万道气浪,左臂擎天,泰阿神剑首现! “非人力能及,速退!” 焱狂等人急忙避开,风暴卷天,如临末日,暴风中,婴儿嬉笑,襁褓四周,无形结界相隔,纵使天崩地毁亦不能伤其分毫。 天地初开吾已存,无形无迹亦无踪,剑气横亘八万里,只待三道归一时。忘却旧皇主,今朝新主人。 断剑合并刹那,剑气如海,磅礴大气,神威叵测,君千殇顿感巨压临身,足陷地表三尺,神剑择主,必试其能为。 君千殇脊背笔挺,如神龙飞天,白衣飘飘,有战仙之姿,眸光犀利,长啸道:“古有泰阿兮,威临四海兮,曾伴君王兮,今朝试吾兮?汝将臣服兮!”话毕,意念暴增,剑中亿万世轮回所悟,彻底爆发。 天地虽广,能纳吾之野心否? “嗡!” 泰阿长鸣,神剑归心! 这一刻,他便是天,山河随念动,日月随意行,有龙虎之姿。 “呱!” 怀中婴孩,突来啼哭音,霎时,风停云住,强悍吸力自其口出,吸纳八方生机,草木枯萎,群芳凋敝,满眼尽是晦败景象。 海量生机入腹,婴孩沉沉睡去,几人灰头土脸爬出,姚秀衣心有余悸道:“这什么熊孩子?太可怕了。” 有暴风为阻,几人并未看清其中情况,以为异象皆婴孩所为,君千殇懵懂道:“我亦不知,不过此子只吸收草木之精,对人并未有害,亦是兴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藏而非露,命而久远。 计无疑忽掣秋水长剑,直刺婴孩,冷道:“绝世祸胎,不可存世!” 君千殇以背相抵,坚定道:“盗亦有道,将来如何吾不知,但若此时灭杀,实在有违人性,君某以性命担保,将来他若为祸人间,某当亲斩之!” 众皆劝说,方止,少时,怀中婴孩醒来,欢笑不止,君千殇以手逗之,含其指而笑,指尖微痛,乃破,允血一滴,复睡。 君千殇轻拍道:“你自梦而来,由梦而生,此后便叫梦生吧。” 醒来一啼惊天下,未知凶胎是祸胎! 此间事毕,众人急回五行剑宗,路上无话,山中景色不变,怪石鼎立,奇峰峥嵘,如神仙境地。 见门中长老,备言前事,皆称奇,回各峰,先拜紫寰,外出不在,自演武擂一战成名,周管事更加殷勤。 诸事毕,回洞府,几日不在,景物依旧,怀中孩儿尚自熟睡,君千殇忧道:“门中非是长久之地,于你不利,纸包不住火,不知长老肯容你否。”已过数日,并无异相,可见当日啼哭亦属偶然,决心已下,他将送梦生下山,做一世凡人。 “黑无常,白无常,人间世事都无常。”熟悉之声响起,君千殇嘴角上扬,勾勒一抹好看弧度。 “未知无常大人驾到,小人有失远迎。”君千殇调侃道,或许只有在他们面前,他才能真正放下那份戒心,做回真正的自己。 白无常撇撇嘴道:“明知故犯,拖出去斩了,念你惯犯,暂且记下,下不为例。” 君千殇笑道:“如此多谢大人,感激不尽。” 白无常跟耗子似的,哧溜一下,来到身边,翘起二郎腿道:“嘿嘿,君哥多日不见,山下有啥好玩的快快讲来。” 黑无常亦来到,瞧见摇篮,问道:“君哥哪来的孩子?” 白无常打趣道:“呦呦,几日不见儿子都有了。”目视君千殇,故作讪笑。 黑无常憨厚,震惊道:“大侄子?” 君千殇满脸无奈,解释一番,听完,白无常亲视梦生,越看表情越加凝重,他从未见过对方如此,难不成梦生真的来历恐怖? 第五六章 兄弟聚首夜会魔魁,药阁悟道才明道意 “我艹!凶残!太凶残了!” 不见则以,一见之下,白无常心胆俱裂,惊呼道:“古来凶才有几人?今番此子当为最。” 君千殇皱眉道:“怎讲?” 白无常负双手,解释道:“品不正为坏,品不端为恶,品不善为凶!坏极生恶,恶极生凶,故古有云穷凶极恶也。” “此子乃坏中之坏,恶中之恶,凶中之凶!要是俺还在地府上班,十九层地狱不愁没他一席之位。” 君千殇剑眉微挑,疑道:“盘古开天,三清布道,洪荒初始,分天地人三界,地有尽数,乃十八,何来十九之说?” 白无常摇头道:“岂不闻,物极必反,否极泰来?” 刚欲卖弄一番,黑无常拆台道:“君哥别听他忽悠,这是阎君醉酒时我无意听来的。” 君千殇含笑,示意他继续。白无常倒也不尴尬,脸不红,心不跳,清清喉咙,接着道:“话说回来,有其坏,自有其好,假若...假若...” “假若什么?” “假若此子修习魔道功法,来日成就不可揣度。” 君千殇目露沉吟之色,半晌道:“他之路途,自然选择。” 兄弟三人难得相聚,架篝火,饮烈酒,叙说昨日情怀,鸡鸣破晓,黑白无常离去,多有不舍。 洞府中,渐入黄昏,一人一子,枯灯相伴,昏烛下,君千殇禁闭双目,静心凝神,体悟万世轮回之意。 长寿之行,泰阿之旅,曾经点滴,于心间流淌,战力未增,却收获良多,磨其惰性,坚其意志,思绪如潮,烛光下唯有执着的脸忽明忽暗。 月影朦胧,似有不同,月下,紫寰来到,欲入洞,却感洞内莫名力量推搡,竟不能入,甚奇之,乃退。 远处高峰,冷眼睥睨,乌云遮貌,亦无声退走。 洞内平静,梦生睡熟,君千殇蓦然睁开双目,如电过苍穹,冷漠道:“再入一步,死生自负。” 魔主陨,魔界崩,群魔乱舞谁人平?九幽隐、黄泉升,孤掌必平万魔纵,待吾主、返龙庭! 虚空颤抖,乍现一人,白衣素面,丰姿俊秀,昂首走出,左手玲珑骨,右手七情扇,自若道:“阁下好敏锐的直觉,不愧为魔子钟意之人。” 君千殇并未起身,平静道:“魔子不存,唯梦生与吾。”对方能在鬼神不知的情况下接近,且淡定现身,足鉴其能为。 轻合纸扇,白衣男子笑道:“梦生吗?不错的名字。” 二人对话同时,梦生已醒,对方俯身逗之,呵呵大笑,梦生忽抬右手,扯其鬓发,拽动不停。 男子并不生怒,一笑置之,打趣道:“真是个小顽皮。” 玩闹少倾,梦生复睡,对方一切,君千殇皆入眼,道:“你欲带走梦生需依我三件事,否则,恕难相从。”对方隐而不现,证明心有所忌。忌则生优,吾之筹码。 白衣男子道:“你说。” “第一,不可涉险,保其安全。第二,善加教导,护其成才。第三,人生之事,不得诱之。” 白衣男子点头,赞道:“临危而不惧,智勇而不屈,足堪大任。” 只见他以手指额,额生七彩,彩霓化龙,没入梦生眉心,而后屈指轻弹,射三缕黄霞,钻入君千殇左臂,道:“印名黄泉,乃某亲创绝学,可挡你三次危厄,小主魔躯已封,常人无异,望尔善待,吾名司空远,顿首,拜谢。”言毕,辞去。 残破武楼,老白眺望,道:“好恐怖的老怪物,棘手,棘手啊。” 言未落,楼中白衣身影现,调侃道:“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好习惯啊,况你我半斤八两,倒是我看着年轻些。” “哼!” 老白鼻孔朝天,翻身侧卧,更不答话,仰面大睡,司空远亦消失。 苍天未醒,梦寐时分,孤身影,傲凌霜,踏露行,往昔景,师徒情,言不多,泰山轻,再临故地,人无踪。 不觉已至阁前,百花依旧,古药繁盛,一如昨日,盘膝打坐,静悟万籁人生,心静、人静。 默感天地赏赐,聆听万物律动,眼前不觉浮现山河之景,溪水潺潺,游鱼律动,微风细雨...... 福至心灵,感悟刹那,古药阁生翻天之变,以他为中心,神秘力量浮现,百花齐放,娇艳欲滴,株株新绿,悄然破土,呼吸自然之息。 此时,海天一色,晨曦方出,一缕晨光挥洒,敲醒沉睡万灵。 甫睁眼,巧夺天地之奇,目中似有万物生长,舌绽莲花,吐真道之语:“舍身求道有前踪,乞脑剜身结愿重。” 人法道,道法天,天法本自然。 一朝悟,道心成。 以往他仅肉身求道,心态未至,如今为道所引,倾心向道,自然水到渠成,战力无增,日后影响颇巨。 古药阁外,青年默立,曾经敌手,如今再难望其项背,差如天堑,叹息后,无声退走,原来,他根本不曾走入他的世界,他曾目中无人,他曾志比天高,他曾......他叫高鹏飞。 紫寰于紫极殿中,坐卧不宁,愁眉紧锁,忧色外露:“妖姿天不容,仙门何太平?我该如何?” 修花剪草,培土施肥,如南山药农,怡然自乐,忙至中午,方回,梦生笑的开心,周执事心思细腻,婴孩用品,都准备妥当。 司徒远之封印确实高深,计无疑再见梦生竟察不出任何端倪,偶探紫寰,亦然,心渐安定。 时光如水,轻轻流逝,眨眼便是三月,渐入深秋,落叶飘零,景物老迈,不觉间,多几许惆怅,少几许离殇。 梦生日渐成长,肤润如脂膏,滑嫩如丝绦,目明如皎月,黑丝如墨点,姣姣天神韵,疑仙堕凡间。 仙门生活,淡而悠远,静而绵长。 经长寿一行,六人成友,多有往来。 抛却杂念,诚心向道。 眺望苍穹,皎月高挂,清冷孤寂,月中有影,弱而生怜,望荆楚大地,离人久去,纵使成仙又如何? 情不灭,念不决,心中枷锁谁人解?路迢迢,故人散,心中苦楚诉何处?长相思,思南国,鬓已霜,身披雪,断崖桥边醉卧。 深秋过,叶零落,入眼只见千堆雪。孤崖上,雪白身影傲立,北风起,吹动几缕银发,如诗、如画。 “初冬赏雪,雅致不差嘛?” 不以时易,不以寒迁,荣枯未央,唯我心殇。 忽闻,清朗诗号,君千殇怀抱梦生,迎风叹息道:“你还真是难缠,到哪都是躲之不掉啊。”虽是拒语,却饱含笑意。 秀才身后,窜出狡猾身影,迅如灵猴,几个起落已至身侧,飞足过处,片雪不沾身。童天真道:“哈哈,小梦梦我又来看你啦,还记得我不?” 两道清丽倩影亦相携而来,左首一人,道袍、道髻、拂尘、道履,标准道士装扮,天生多计,偏不爱计,计从何来,胸中藏匿。 右首一人,青丝锦缎,束发扎腰,跨秋水长剑。今夕有佳人,持剑凌轻舞,名招冠今古,何逊公孙氏。 友人相聚,独少一人,君千殇道:“焱狂呢?” 姚秀衣咧嘴道:“这不,宗内大比将近,老焱也不知抽了哪门邪风,闭死关呢。”他虽说的轻巧,却能感其中隐藏的另一抹味道。 “道比吗?” 思绪远走,遥望漫天风雪。 风中有影,雪中燃情,古月剑宗,冰天雪地中,飒爽佳人,素发盘髻,白衣罩体,手提一杆长枪,时而奔走龙蛇,时而游刃回春,枪画万点寒星,枪花、雪花,着实难分。 美人何须胭脂?巾帼尤胜须眉!绣门旗下南宫女,万里提兵净寇氛。 风中遥望,雪中轻叹,语意同出:“你,还好吗?” “一人舞枪,怎生寂寥。”山下一人,昂首走来,丰神俊逸,其貌不凡。 南宫飞雪却不回头,依旧舞枪,道:“大冷天的还打个扇子,你倒也不怕冷。” 楚冠南亦不尴尬,轻合纸扇,飘身上山,笑道:“与美相伴,冻也心安。” “唰。” 长枪转弯,路数回转,锋锐直指楚冠男。 山有凉亭,亭中立一茶案,风雪虽大,亭中却无雪,面对突来攻势,他似未觉,指挑茶壶,壶略倾斜。 “五行剑宗大比,特邀各派观摩......” 枪至眼前,水入茶杯,幽香四溢,楚冠南接着道:“茶当趁热,凉了可就失了味道。” 第五七章 为刻道纹惊见道基,十年大比四宗齐至 茶杯推至对面,楚冠南自沏半盏,放于鼻翼,贪嗅其香,沉醉不已。 南宫飞雪眼底微颤,收枪入座,问道:“什么时候?掌门亲往?” 楚冠南轻抿香茗,慢悠悠道:“茶名五味,煮此茶需百花晨露五斤,百年梧桐五斤,酝以上景紫砂壶,慢火熬之,三日苦味,三日甘味,三日辛味,三日酸味,三日咸味,世人仅知咸为终,却不知此方为五味之始。” “入口即苦,味蕾则甘,进喉则辛,食之则酸,感之则咸,五味陈杂......” 南宫飞雪饮尽杯中茶,道:“说吧。” 楚冠南无奈道:“你这哪是喝茶,分明是饮水,你可知我这茶......” 南宫飞雪起身欲走,楚冠南妥协道:“三日后举行,清月师叔带队。” “多谢。”再不停留,转身离去。 遥望雪中背影,楚冠南垂头道:“哎,好没天理啊,好歹也考虑下我的感受啊。” 握枪之手,首次颤抖,平静内心,闻君之讯,终泛涟漪,久久不能静平。 五人聚首,欢闹多时。 期间,凌轻舞虽表现自然,对其仍多有闪躲,或许梦中之事,尚不能释怀。 夜晚,归洞。 静坐、冥思,蛮荒决气血篇自脑海中流淌,斟酌文意,获益匪浅,气属阴,血属阳,气为血帅,血为气母,游奇经,走八脉,滋五脏,润六腑,每日如此,如今血气深藏,红光内敛,圆润自如。 吸清吐浊,周天完毕,君千殇道:“道基破裂,犹如人断手足,吾之缺也,然,道基之上乃铭文,吾当胜之。” 求道之后乃是窥道境,此境影响深远,初窥天地玄奥,需在道基之上刻物,下乘者刻简易笔画,受刀割火灼之苦。中乘者刻花鸟虫鱼,受万蚁嗜身群蛇撕裂之苦。上乘者刻日月山河,受坠阿鼻无间之苦,稍有不慎,灵魂崩陨。 刻画之痛,深入骨髓,非大诚心、大毅力者不可为,故能刻花鸟虫鱼者已为天骄,至于山河日月者,古来罕有。 集精汇神,念力自持,神思空明,双目闭合,神念内视,缓入五脏,却见人体浩瀚奇观。 上浮云烟飘渺,下浮江湖浩瀚,渺茫中,却见古山浮空,古朴庄严,蔚为壮观,心有所感,此乃道之根本,道基,自中开裂,目不见底,深不可测。 复前行,吸力陡增,如刀割肉,念体无垠,欲飞而去,屏气凝神,稳固念体,君千殇自思道:“此处距裂痕尚有百丈开外,已达极限,不可造次。” 未敢轻试,乃退。睁开龙目,汗流浃背,精神耗损严重,几乎昏厥,次日,复醒。再试,亦然,但他内心有执,反复实践,如此三日,睁眼,虽满心疲惫,却难掩内心喜悦。 “精神不增,凝实却长!” 大比不同小比,十年一次,决定十二峰排名,前五为主,后七为偏,古之励罚,传承至今。 传闻中,创派祖师夺天地之奇,施展神威,挪龙脉为己用,镇于十二峰之下。主峰地理位置优越,偏锋次之,且门中给予资源也是不同。 此次道比,意味深远,不但对弟子意义重大,对于峰主也是有着相当的冲击。 天光破晓之刻,道钟回荡,绵延千里,十二峰同时放光,首尾呼应,光灿宇宙,上接寰宇苍穹,下接茫茫大地,滚滚元气如龙,盘于虚空,施风云,布彩霓。 乾玑峰,玄玉真君拔地而起,左右玄鹤,足踏云霄,飘飘然,有神仙姿。拂尘轻摆,赫见,虚空现白玉浮桥,仙光万道,接引八方来客。 清如水,月圆晴,修仙路,慢慢行。 古月剑宗清月携徒凌云、柳如烟拜谒! 诗号响处,三人架鹤齐至,清月真君,骨道仙风,白发白须,托着八宝玉如意,穿着宽大道袍。 凌云束发盘髻,青兰色道袍,白布袜,瞪着一双船形的青鞋,足下踏着宝剑,肤白似玉,眉目清秀,唇红齿白,虽是男子却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 柳如烟,豆蔻芳华,着柳纱云袖百鸟裙,乌发垂腰,清纱遮面。 叙礼毕,天穹变化,狂风大作,墨云压天而来,令人窒息,玄玉面不改色,轻笑道:“地、地邪,无恙?” 剑走偏锋,人不留行,修剑?休剑? 地邪携侄尹天邪拜谒! 黑云拨开,地邪首现,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云聚成兽,蛇首狮身,狰狞恐怖,此兽出现刹那,御兽园中群兽匍匐,瑟瑟发抖。 忽而,乾玑峰深处,碧波绿潭中,两道金光俯冲斗牛,冲破云霄,强威扩散,蛇头怪物顿时如遭雷畿,颤栗不安。 地邪冷哼:“没用的东西。”却是不着痕迹的收了起来。 谁都不曾注意,金光俯冲之际,君千殇双目陡放奇光,体内沉寂许久之祖龙精血,竟有沸腾之状。 地邪身侧,当代魁首,邪魅青年,姿容俊美,体态慵懒,腰跨长刀,眉印血月,放荡不羁。 醉卧南斗天罡,酣战天下英豪,斜眼万里山河,今古无人平坐! 君千殇忽感如芒在背,回首处,邪眼、正眼,是生死仇敌,亦或平生挚友? 尹天邪笑道:“有趣。” 死生有命,富贵由天,承道载物,万法归元! 归元剑宗归元携幼徒烈熊拜谒! 远天魁伟身影架临,风为之静,云为之止,背负阔剑,足踏古猿,威临玉桥。 玄玉掌教急忙接入道:“道、道友,风采、依旧啊。” 归元掌教收起古猿道:“岂敢岂敢,熊儿还不快来拜见。” 烈熊王服退,穿金色道袍,虎步龙行,顾盼生风,鹰眼锐利,霸道非常,几时未见,气势愈加雄浑。 霸图无疆,天下无双! 玄古之君天下,无为也,天德而已矣。 “太灵剑宗太玄携徒洛尘拜谒!” 但见,太玄真君头戴天香冠,身披玄青色茗香道袍,左手拂尘,右负宝剑,儒雅尊崇,长袖飘展,真乃仙家人物。 随身青年,书生打扮,面相清秀。一箫一剑平生意,一点一画落凡尘。 五宗皆至,道比开始! 乾玑峰山脚,两男子同行,左侧男子丰神俊逸,其貌不凡,右侧男子英姿飒爽,目露腼腆。 以楚冠南能耐,入山自是不难。于路调侃道:“啧啧,女扮男装,韵味非常。” 南宫飞雪斜视道:“这便是你所说绝佳之计?” 楚冠南挠头:“这个嘛......” 铛铛铛! 忽闻钟声,楚冠南正色道:“道比将始,你我得加紧步伐了。” 玄玉掌教居中高坐,左侧四宗来客接座,右侧是主峰真君,再侧是偏峰真人,弟子于下侍立。 如此盛会,紫寰未至,独坐紫金峰顶,三月不见,更显颓色,两鬓微霜,心力憔悴。 外门演武擂,内门论道台! 论道分文武,今日比文,明日试武! 玄玉掌教左手拂尘,右手法印,印起处,天崩地裂,地撼山摇,百丈道台缓缓升空,悬于云端! 于此同时,拂尘为笔,收风云为墨,以苍天为纸,降文比法旨! 道象! 数道身影并驾,不分伯仲,落于台上,目光炯炯的盯着远处落宝台,台上置三物,左侧是九品尘器墨玉麒麟,右侧是八品尘器大周尺。 居中放一瓷瓶,三寸大小,泛青绿光芒,肉眼相望,便感浓厚生机,通体舒爽。 地邪讶然道:“老结巴倒不抠门,连清灵续命膏都舍得。” 尹天邪斜靠椅背,睡眼朦胧道:“闷葫芦,没好屁。” 地邪瞪之,距不过五尺,能瞒过玄玉之耳?不过,内心暗爽,孺子忒和心意。 清月传音太玄道:“以道为题,所试不小啊。” 太玄回道:“重利,重题,看来玄玉将有大动作了。” 第五八章 青龙末赤龙降李家,残阳血溅赤龙归天 青州博广,境杂五国,分别为楚、赵、吴、越、梁。征伐百年,未有定数,楚最强,梁居末。 青龙末年,梁后有梦,神游太虚,恍惚间,猛见巨龙翱翔,睥荡九天,未及反应,神龙俯冲急下,须臾,惊醒,汗流浃背,付左右,召太医至,言有孕,梁王无子,大喜,怀胎十二月,分娩,满室飘香,祥云浩荡八百里,云中现赤龙影,朝野叩拜。 王姓李,赐名擎苍,自幼聪慧,勇力过人,王深爱之。 时九岁,身躯渐长,有男子气,随父狩猎,峥嵘初露,独闯荒林,无踪,遍寻不及。 山中凶险,多虎豹,无敢独入者,幼命难保,后嚎啕大哭,王悲恸不已,喝令斩首侍将。 临斩之期,狂风大作,走石飞沙,人不能立,战马嘶鸣。忽闻,大虫咆哮,众皆颤栗,幽深古林中,却见,苍骑猛虎而出,百兽随驾。文官吓破胆,武官滚落鞍,众以为天神! 年方十八,身长九尺,膂力过人,丰姿神俊,有重瞳,帝王相! 梁王老迈,亲佞远贤,昏庸无道,苍持剑入宫,杀阉宦一十八人,肃清朝野,重整纲纪,威震列侯。 时有后宫妃媚姬,慕其才俊,欲以身相许,诱以美色,苍割其头,挂于玄武门首,以正国法。 然,擎苍年幼,于心不忍,不懂斩草除根之理,终酿恶果,媚姬有奸夫一名,乃当朝太傅,联合阉宦,常于王侧,搬弄是非,言其骄横,无视君臣父子之道,久必弑父登基。 梁王昏庸,听信谗言,遂罢其爵,远守边境,苍出城之日,百姓痛哭流涕,叩头跪拜,更有哭死者甚多。 朝廷病危,内外不服,楚与吴连,常有吞并之心,听苍流外,大喜,遂拟征梁大计。 楚有俊杰,其名易谂,号天机,极有谋略,少时入宫,楚王以题试之,对答如流,王爱其才,命之为帅,起雄兵五十万,水路共进。 王子协,为人轻浮,爱名利,与谂出征,不尊将令,谂命人推出斩之,悬首三军帐外,于是内外皆震。 谂熟知兵法,梁虽腐败,未可伐也,乃以重利贿梁之阉宦,更替戍边头领,多用酒囊饭袋之人,又屡派使臣入梁,进献百般珍宝,称颂其德。 御史大夫苦荐无果,于紫薇大殿,以头碰柱而死,自此,贤臣远遁,朝纲俞坏。 谂觉时机至,发八路大兵取梁,却领兵三千精壮,度穷山恶水,高崖峭壁,突袭梁都,梁军大败,死者不计其数,危在旦夕。 阉宦当道,故隐边疆战事,梁国覆灭,迫在眉睫。 谂有军令,入城者,秋毫无犯,违者立斩,一面出榜安民,于是百姓雀跃,多有军未至而举城投降者。 三千奇兵,杀奔玄武门,守军怵然。一者,兵从天降,一者,阉宦偷开城门,谂入梁都。 梁王沉溺酒色,形瘦体乏,尚与宫娥行乐,敌入城而不知,古之帝王昏昧不及也。 谂入,喝退左右宫娥,掷剑于地,乃出紫薇殿,退兵十里下寨,留帝之尊仪。 梁王持剑,披发于殿前,乱发飞扬,默望国土,挥剑自刎。 “不!” 远处,征尘起,狂风临,但见,一将驰风而来,身穿将军百战锁子甲,头戴镔铁铆钉盔,狼腰虎背,腰跨七星宝刀,手持盘龙方天画戟,坐下丈二斑斓猛虎!神威凛凛! 天纵雄才傲古今,王道凋敝吾逆行,血染征袍霜刃雪,不败苍天不归人! 身后四将,两男两女。各穿战甲,杀入敌军。 楚军多有闻其名者,怯而不敢战,谂眼中寒光爆射,亲斩退将,喝道:“大丈夫,何惧死?建功名只在今朝!取敌首者,赏百万,封万户侯!” 敌蜂拥而上,苍手持长戟,面无惧色,孤身杀入敌阵,如虎入狼群,所过之处,未有一合之将,长刀横扫,恰似猛虎出闸,战戟砸落,凶如蛟龙出海! 日出杀至日落,日落杀至日出。 谂坐中军帐,感其义,遂传军令:“但有放冷箭者,军法处置。” 夕阳渗血,壮怀激烈!逝者如斯,慷慨赴义! 来者千人,仅余十数骑相随,余皆战死,四将受创颇重,楚军虽众,仍有惧色。 老父身死,苍心如刀搅,多年隔阂,一夕化解,尤记当年,父教子学,父猎子随,如今只是往昔。 泪模糊视线,唯热血方能冲刷心中狂意:“生为梁子,死为梁臣,大丈夫岂可苟存于世?” 提戟再战,纵横敌军。四将支撑渐弱,冷轩腹部中枪,长箫落地。夏寒亦死,文睿背中数枪而死。 璟然长枪在手,他曾是他的对手,因败而诚心追随,可今日他却无法再挥手中之抢,身负百创,岿然不倒,死亦睁目! 杀到狂,杀到疯,杀到天翻地覆! 杀!杀!杀! 若天地有魔,他便是那头魔,不记岁月,不记杀生几何,曾经无坚不摧的宝剑上满是豁口,斜斩敌手,剑亦断裂。 杀出恐惧,杀出惧怕!杀出个朗朗乾坤! 日升月落,残骸满地,胯下战虎哀鸣,颓然顷倒,虎眼垂泪,是不舍,是十年追随之情。 夕阳下,一条染血的魔影岿然耸立。 孤战天地,回首无人...... 天有尽,人有竭,征伐十昼,戮敌万人,是夜,阴风飒飒,愁云惨惨,墨染苍茫,冤鬼并出,聚而不散,绕苍身,不敢近。 长戟崩断,诸将共刺,腹背皆创,鲜血迸流,苍力断数枪,抡断枪拒敌,杀数十人,腿上创口,深及见骨,浑如战魔,敌不敢近。 忽而,敌军分开,一队人马昂然走来,为首者瘦颊尖额,锦衣华服,三缕草须,正是亡国太傅,媚姬奸夫,趾高气昂道:“太子殿下,多日不见,如何这般狼狈?”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苍虎目射寒光,恨不能啃其骨、啖其肉。 “怨恨吗?你之母后唯我鸠杀,你之舅父唯我割喉,你之父王唯我暗害!”话到此处,略顿,而后狞狰道:“杀你之母,害你之父,灭你之国,你当耐我何?” 唰! 剑影掠空,太傅尸首两分,眼中兀自茫然,太傅身后,易谂缓步走出,骂道:“英雄之地,岂容狐獐放肆?” 残忠害主,留你无何用?遂传军令:“梁国凡收受贿赂致亡国者一律灭其三族,凡诤臣,或在朝者、或避祸者,一律重用!”令出,举国欢呼,百姓雀跃。 苍战甲破碎,露白牙道:“多谢。” 而后,望天而作歌曰:“大丈夫生于世兮,建功名兮,梁建六百兮,亡末无疆兮,披肝沥胆兮,何惧死生兮,愿伴父老兮,来世再聚兮!” 音切意真,闻此歌者,无不落泪,亡梁父老举国叩拜,言讫,挥剑自刎。众见赤龙影飞天,入云不见。 苍死,谂三日不食,三军挂孝,亲掘坟土,以帝王礼葬之,自此,青州动荡,风雨欲来,余三国皆颤栗不安。 且说苍,神魂游荡,不知所踪,茫茫然、浑噩噩前行,忽闻,耳畔召唤:“魂兮,归来兮,魂兮,归来兮......” 第五九章 论道台天骄论天道,诸般相邪掌定乾坤 登台天骄,列次而立。主峰居左,偏峰居右,泾渭分明。 台高八丈,阔二十丈,上圆下方,雪白如玉,浑然天成,名曰望道石,吸天地之灵韵,日月之精粹,周而复始,十年至圣,届时,登台可近道百倍,大机缘者,可呈道之映像。 论道伊始,点道香三株,香灭则论道结束。 青乙峰顾斌,玄木真君之徒,为人放浪,不拘俗礼,颇有威名,开篇道:“道者,木也。享四时之光阴,吐华露之绵长。”语落,赫见,道台现奇观,百棵新绿齐破土,千株老树俏争春,蔚然称奇。 洛沽峰言卿,玄水真君之徒,丰神俊朗,仪表堂堂,驳斥道:“非也,道者水也,同天地之无形,利万物而不争,本也。”语落,蒙蒙雨落,晶莹润泽,落于地,缘而聚,化涓涓细流。 拙璞峰步挣,玄石真君之徒,阔脸大耳,诚实敦厚,再驳道:“道者,土也,君子以自强,厚德可载物。”语落,奇峰并存,怪山耸立,尽显道之厚重。 炙焱峰彦火,玄火真君之徒,鲜红道袍,长发披肩,亦驳道:“道者,火也,融天地之精,焚世之污秽,道之现也。”语落,虚空显道火,神火化双龙,时而翱翔于云海,时而咆哮于九天。 主峰天骄,各展其才,风采翩然,景观绝奇。视偏锋于无物,恰在此时,清音入围:“诸位且慢,某有片言。” 其声清润,循声望去,但见一人,众星捧月中昂首而出,身长八尺,面如美玉。胸纳万卷典,身负旷世才,笑观龙虎斗,一谕定尘埃! 正是掌教首徒旷神谕:“诸位高论旷某敬服,但大道无疆,言难尽述,且听诸师弟妹见解如何?” 秀才四下张望,主峰欺压之意明显,内心暗骂道:“猫哭耗子假慈悲。”遥望远处焦急道:“老焱、殇仔,你们可快些吧。”道香已燃小半,时间紧迫。 十年论道乃门中盛事,身为峰主,紫寰更不可或缺,但如今其座位却是空空如也,于理不合,上师不在,君千殇自去探望。 计无疑驱步上前,道:“道者,智也,慧海无穷,穷知其根。”语方落,足下剧颤,地钻一怪,龟身蛇头,负通天石碑,上书远古天文。甲骨浮游,跃于指尖。 旷神谕赞道:“师妹果有慧根,道以文载,文以通道。” 秀才错步,横插二人中间,讥讽道:“自然,我师妹天纵之姿,焉能差于凡夫俗子?” 旷神谕温笑,亦不生气,道:“未知师弟有何高论?请言。” 轻摇纸扇,从容迈步,秀才朗声道:“道者,傲骨也,风吹不散,雷打不动,静观百态,笑饮黄泉。”却见,风积雪,雪漫天,千朵寒梅隆冬寒。 旷神谕点播道:“师弟之道,却有妙处,只是花无千日好,人怎百日红。”只见,盛开之梅,朵朵凋谢,一语成谶。 道意之争,何其凶险?姚秀衣后退五步,眼中尽是震惊之色。旷神谕低身,问童天真道:“小师弟,你可知,道为何物啊?” 童天真秉性纯良,脱口道:“道既糖,糖既道,有糖有道。” “哈哈!太逗了,吃货也能上台......” 引主峰四人哄堂大笑,一些长老都是忍俊不禁,青木面色青红交替,干枯老脸皱纹堆叠。 紫檀椅上,尹天邪轻歪龙头,略睁睡眼,嗤笑道:“一群蠢货。” “这......” “怎么可能!” 笑音嘎然,赫见愚者脚下,遍地生花,群芳璀璨,花中蕴蜜,馨香扑鼻,竟引群蜂争闹而来。蜂过花尖,直掠而过,不曾沾染。 童童大喜,伸手取之,欲食蜜糖。顾斌嗤笑道:“道果虽甜,却是镜中之物,水中焉能捞月?可笑,可笑。” 谁知,童童左手掐花,右手取蜜,入口则化,甘甜沁脾,不由道:“好吃。” “此子心性近道!” “成就不可限量!” 青木本以手遮脸,不敢见人,听言,透缝观之,奇迹天生,霎时,笑颜如花,手捻草须,承赞美之情。 童天真此举,可谓当头棒喝,狠扇其脸。主峰之人,多有怒色。 旷神谕以手抚其头,夸道:“赤子冰心,难得、难得。” 秀才荡开对方手,拉起童童退后,讥笑道:“道乃上论,非俗能解矣,笑人不如人者众。” 顾斌自觉无颜,怒道:“竖子焉能论道否?” 秀才立合纸扇,藐视道:“败军之将,有何不敢?” 顾斌何人?天之骄子,先道:“生,天地之能,存之本,非生者,万物凋敝,何谈与道?”幼木疯长,高如楼立,根粗十尺,干长百丈,近观如青天华盖,远视如盘古脊梁。 磅礴威压降,秀才首当其冲。只见其双目赤红,傲然不退:“一度相逢一度思,最多情处最情痴。孤山林下三千树,耐得寒霜是此枝!”孤霜傲雪,尽显凛梅真意。大寒欺风雪,凛然不动身,幽然忆傲骨,花香仍袭人。 言卿信步接道:“道乃滋养之道,水乃万物之本源,润则天地,固然与道,此道之根也!”细流成溪流,溪流入江河,江河须归巢,百川成大海!怒潮掀海立,大浪挟山来。 计无疑左道印,右拂尘,迎浪而上,道:“海纳百川终有尽,人定胜天智无穷!”龟兽驮碑,大如山岳,悍撞天海。 风云激荡,天地倾覆。步挣再道:“诚者行天下,非信者寸步难达!此乃人之本,道之基石!”群山惊现,远看不知高,龟背挂苍鳌!登顶方知尽,一览众山小。 剑锋起处,佳人独步。凌轻舞道:“以剑入道,以道御剑,人与道和,道与剑同。”道剑出,天地俱黯,唯剑永恒。 彦火眼现不屑,道:“火从天降,顺意而生,焚尽万物,表苍之罚,此道也!”双龙出海,携风雷之势,怒冲在场众人。 童童欲动,却如身陷泥沼,无法自拔。危机关头,却见,霸影再现! 枫如火,焱成林,千古绝路一人行,狂既狂矣?谁人堪比? “道者!刀者!道也!刀也!”焱狂左手法印出:“焱狂之面,岂容它火?”掌纳乾坤,瞬爆双龙,同时,赤磷出鞘,再展火神之威! 轰隆隆! 天空开裂,荒古之息弥漫,众皆战栗,裂缝中,现古朴石刀,横亘天地,道台裂响,似难承其力。 破!一刀破万法! 旷神谕谈笑自若,踏步而出,恍若仙君降临,淡淡道:“道者,心也,心坚者无敌也。”抬左臂,伸左手,迎天一指。 风静,云停,刀止。旷神谕温和道:“同门切磋,不宜火气过大。” 赤磷哀,古刀退,道台复如初,焱狂染血而落。 醉卧南斗天罡,酣战天下英豪,斜眼万里山河,今古无人平坐! 青天丕变,邪盖八方,尹天邪强势出手,掌压主峰五人,霎时,千山碎,古木破,怒海断,神火灭!谕亦退。 碰! 地邪座下木椅炸裂,怒道:“放肆!他人论道,干你何事!”话虽如此,却是将其护在身后。 玄玉掌教拂尘轻摆,道映皆散,数道真元注入几人身体,平静道:“无碍。” 地邪暗自传音道:“干的漂亮,早就看这几个小崽子不顺眼了。” 谁知,尹天邪白眼道:“无聊。” 脑中不觉浮现几日前的对视之影,白衣、白发:“论道你因何未至?此次可是欠了我好大人情。” 忽然,掌教眉头紧锁,而后目视各派强者,几人皆面色凝重,玄玉挥手,法旨再现:“论道暂止,各峰主速至紫霄大殿!” 第六十章 太苍碑裂九魔降世,弑父啖人赤龙再生 上古纪年,青州乏道,妖魔丛生,人不敬天,只谒魔,凶魔残暴,以人为粮,常捉活人,吸其精血,食其心肝。人皆怵栗,夜不敢眠,童不敢啼,惶惶度日。 死者甚多,怨恨不熄,聚拢成云,浑黑若墨,遮天蔽地,白日无光,夜不见月,民不聊生。 绝望之际,怨云崩裂,暗之尽处,曙光乍现,五仙天降,展无上仙法,净扫魔纷,经大小八十余战,终斩魔于没山,取九天玄石,炼太苍神碑,镇魔于碑下。 后,传道于众,留道统五处,世守封印,飞升而去。 魔踪久匿,众皆疲懒。守山数人,心有怨隙,聚而饮酒,酩酊大醉,一人曰:“魔有何能?让吾等守之?”一人曰:“汝敢骂否?”其人醉曰:“骂又何妨?看吾辱之。”睡眼朦胧,脚踏虚步,行至碑前,解腰带曰:“看吾甘霖降魔!”竟于碑上小解。 余皆惧怕,惶恐而逃,唯其一人,侧卧碑前,忽感香风铺面,抬眼望之,桃树百株,娇花万朵,亭台轩榭,粉墙玉壁,亭前有池,霞气氤氲,隐见一女子,姿泽艳丽,拈花而浴,十分风流。 桃花落,美人浴。 色念及胸,足不能动,目不能移,女子窃笑,迎之,共浴,遂成其好。 身姿婀娜,艳不及述,却粉纱遮面,好奇,摘之,赫见,白骨森森,蛆虫掉落,大骇,欲跑,身不能移,女讪笑,自取眼珠,喂之,惊吓而死,女以手抛其腹腔,取心,仍跳,生食之。 自此,山中多怪诞,横死者众。 数日前,太苍暴乱,魔气滔天,敛灭生机,太苍碑裂,终日渗血,数道魔气趁机溢散,不知所踪。 乾玑峰顶,紫霄大殿,气氛肃然,十二峰主皆面色凝重,半晌掌教玄玉低沉道:“魔。” 翌日,五宗法降,昭告天下:古之,魔肆天地,先祖镇之。今,岁月久远,魔将秉苏,威势浩大,非一人可敌,凡我道者,皆含匡正之心,闻讯者,速至太苍,念之,德之。 魔孽无形,附体而生,为此,五宗掌教,耗元炼镇魔令十枚,咐门中精锐,持令下山。 魔溢太苍,一分为九,扑向青州大地。 赵王有九子,各负雄才,太子为最,甚宠爱。 钦天监司时,夜观天象,见王居中,九星拱卫。奏曰:“臣,夜观星象,九星卫王,大吉,切不可再添子嗣,物极必妖,甚之。” 赵王老,亦无添子之意,临幸妃后,皆不留。一日,神思不佳,不觉多饮,乱性宫中,恰逢其妹,淫之,酒醒,悔不及。 月末,公主有孕,王欲杀之,免泄丑闻,妹闻风,入琼华殿,伴太后。 司时再观天象,九星之旁,现一星,晦暗不明,奏曰:“九星之尾,现灾星,辟如人之毒瘤,陛下亦查。”是夜,司时暴毙,周身溃烂而死,三族皆灭。 怀胎六月,公主产子,仅如拳大,生而啮齿,啃噬胎盘,名仇。 文渊阁大学士邹远,能望气,善卜卦,对王曰:“目如狼,毒入骨,是兽非人,亦早除,久必为害。” 王疑,以知丑闻,斩其三族,日后,但有言者,皆暴毙而死。夜不能寐,常噩梦,血污及身,擦之不尽,惊醒,精神愈下。 仇性凶恶,于太后前乖觉,撕咬宫奴,咬死者众多,人皆惧,月圆夜,其母探之,淫心发,奸生母。 丧灭天良,古之恶者,未有及者。 仇十五,聚宫娥百人,驱入荒林,不予衣食,月余,骑马猎之,名曰狩脂。又豢幼狗万余,关于笼,互厮杀,留强壮者数十,放活人入,生咬而死。又命宫娥与狗****,死者无数。 王昏,精神愈差,仇往照看,端屎擦尿,躬身亲为,王兴,问:“孤托天下与尔,可好?” 仇战栗不安,跪伏于地曰:“儿无能,不堪大任,愿父掌之。”王大悦。封爵,权柄愈重。 王崩,密诏,传位太子,侍皆惧仇,不敢隐瞒,据实相告,仇自提刀入宫,斩王尸数段,弃于野,令狗食之,招阉宦宠贼,许以重利,赚太子入宫,杀之,假传圣旨,北面称孤。 同年,吴王病笃,乃死,举国哀悼,丧七日,入葬之期,复生,睁目而言,言称神助,性格迥变,日食人血。 楚国东南有男,名恶来,面相极凶,额间有瘤,大如拳,坏事做尽,邻里皆恶之,碍其武,不敢言。 恶来嗜酒,醉死荒野,皆称好。尸曝于野,鹫食狗啃,臭不可闻。一夜,乌云盖顶,黑风大刮,鸡窜狗跳,池干鱼死。次日,全村老幼皆死,无心无血。 如此怪者,多不胜数。 梁都千里,有鬼林,纵八百里,终年无日,林上,阴云如墨,常见鬼影栖于枝干,人莫敢入。 此时,诡林外围,筑一法坛,左置新杀人头九十九颗,右堆方拔兽尾八十八只,坛中一碗,浮于空,承人头兽尾之血,血光如镜,镜中一魂,浑噩飘来。 坛前有邪士,项挂婴孩龙骨,披发仗剑,脚踏罡步,邪笑道:“赤影之魂,万载难遇,造化,造化,待吾炼化,谁敢匹敌?” 邪咒愈急,异力为枷,牵引苍魂,至坛前,邪道捏印,碗口外张,欲吸苍魂,曰:“鸟儿尚不归巢?” 苍闭目,正茫然,兀前行,将至碗中,猛睁龙目,怒目而视,声若雷霆,大喝曰:“鼠辈安敢暗算我耶?” 邪修猝不及防,见苍凛然若神,大惊,恐惧而死。 鬼林中心,有一墓,百丈见方,竖三尺无字碑,忽然,阴云默默,地暗天昏,群鬼惊怵,碑纳十方怨气,以怨凝路,百鬼铺道,通至苍脚下,苍踏百鬼,浑然无惧:“大丈夫何惧鬼怪?” 一步千里,至碑前,见一人,星斗环绕,负手而立,背对苍,曰:“赤龙现,可传吾道。” 言讫,墓碑炸裂,飞出一图,印入其脑,苍悬于空,面目狰狞,杀意暴射,犹如实质。 百日,苍醒,目如雷霆。忽有窒息感,五色雷霆自天降,正中苍魂,遂死,耳畔有人唤曰:“痴儿何不醒来!” 东郊皇陵,苍之墓,夜有一人,贼目鼠眼,欲行窃盗,正待下手,平地惊雷,棺炸裂,苍凌空而出。贼,跪地哭饶,屎尿横流。 苍出世,仰天咆哮,却见,天地星云乍泄,射于梁都,王城地下,有二龙,正缠斗,一为梁运,一为楚运,梁亡故,龙弱,不能敌,闻苍啸,破土而出,缠苍身,化而为戟,苍持戟消失于夜。 第六一章 赵袭楚边疆启战事,运筹谋谂威震三国 野花漫,诸芳灿。 乾玑峰小路,楚冠南与南宫飞雪对视一眼,急速而行:“速至峰顶,有大事发生。” 昨日,君千殇正打坐,有鹤入,口衔玉符,拆视,上书“石”字,符纸过目即燃,殇暗记。 道比盛事,紫寰不至,殇心豁然,石同始,始意初,通卯,而今寅时方过,慌辞去,怀揣忐忑,急往紫金峰,欲解心中谜团。 殇方下山,山另一侧,二人至顶。南宫飞雪遥望远去背影,目中复杂,最终慨叹一声,退步下山,道:“尘缘已了,清心向道。”听前句,楚冠南甚喜,后句,怏怏不乐。 少倾,至紫金峰,山脚受阻,言峰主有令,不许殇入,殇不思衬,阔步直闯,自入求道,实力大涨,武学精深,兼双虎雄力,普通弟子如何抵挡?直闯峰顶。 大殿雄立,殿门大敞,并无看守,殇立门前,未入,思虑良久,乃退,紫寰于大殿端坐,十分焦急,见殇退,目露赞赏。 魔落青州,人心浮乱,沉寂百年,烽火重燃,四国再启战端,民皆哀怨。 楚赵临近,十日前,赵派兵十万,袭楚三郡,杀生无数。 战报飞入王都,楚王急召谂回,商议对策,谂观天象,见赵国方向,阴霭重重,犹如鬼脸,诸星昏暗,唯王星异常,漆黑如墨,似有吞噬诸星之意。乃对楚王道:“天机混乱,未敢妄断,且赵不如楚,既敢突袭,必有依仗,恐有诈,攻则中其计,陛下当遣使入赵,修书问罪,一则探听虚实,一则慢其军心,而后可图。” 楚王从其言,寻聪明伶俐者,携金珠玉宝入赵,欲结权贵,谁知,使方至边境,即被斩首,弃尸荒野。 楚王大怒,欲出兵讨之,谂死谏不从,时,楚有名士,名公孙一方,才高八斗,名门后裔,数度请战,楚王钦点为征赵先锋,起兵三十万拒敌。 楚有国舅,名鲁涂,好名利,常受贿,素与谂不合,趁机上奏。 谂为避祸,告病归家,日夜忧思国事。观星象,见赵魔气翻涌,鬼口大开,吞楚星无数,垂泪叹曰:“兵死将亡,吾之过也。” 公孙一方统雄兵驻白泽,此地险峻,易守难攻,乃咽喉要地。 夜,兵分三路,一路取敌城,许败不许胜,余下两路皆伏于蒿草密集处。 楚军夜袭,赵兵无措,死伤无数,烽火烟起,余二郡之兵来援,方到,楚军已撤,赵军追赶,至山林,两边伏兵尽出,赵不能敌,死者无数。 楚军大胜,报捷王都,楚王大喜,重赏三军。 白日,城上守卫,环视周遭,见护城河内浮一女子,乌发黑甲,面绣牡丹,闭目逐流。甚奇,正观望,女忽睁双目,大骇,揉眼复观,闭目如初。 古有言,落水者怨,死而不沉。唤众看,但见此女,肌滑肤嫩,面有红光,虽死犹生,皆称奇。 当夜,月黑星稀,阴雾蒙蒙,目不视物。河中女睁双目,露狠厉,以指甲划破右腕,鲜血顿流。 血流入河,却见,血过处,满目留红,血染护城。 雾遮视线,众皆不见,嬉笑若常。 女子开阴测之口,沙哑道:“魔气附生,殊为不易,七阴处子难寻,舍此肉身,吾将沉睡,罢了,皮囊而已。” “借尸还魂!” 乌发乱窜,黑袍鼓胀,被夺思绪,暂归旧体,惨白脸上,尽是恐惧,此生最后一念。 “轰!” 骨碎肉飞,血溅黄泉。 血未落,听厉厉声响,远方无尽鬼物,嗜血而来,争相吞咽碎肉,而后,尽数扎入河中。 诡异而寂静,倏然,万鬼披血而出。 “人类,享受魔的赐予吧。” 血影无形,寻生机而附,入体者,性情大变,指甲暴涨,獠牙外翻,双目赤红,如狰狞恶鬼,择人而噬。 前刻,仍是生死兄弟,下刻,已然刀入肺腑。 杀红眼,杀入魔。 举目皆敌,誰为吾友? 众皆胆裂,亡命奔逃,及城门,血影无数,入其躯,回身复杀。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噩耗传王都,楚王大恸,吐血三升,始知谂之高见,急召谂回宫,谂彻夜至王塌前,王执其手,含泪而终。 太子即位,封谂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总管兵将,谂叩拜而退。 为报王仇,与敌决于白泽,敌驱魔人在前,初战,谂败,复战,谂再败,三战,谂亦败,败五次,输三城。 赵军大胜,士气高昂,挥军直入,楚不能敌,弃城而走。 赵兵入城,见城中空无一人,知中计,欲退,四面火起,城下早空,多埋火药干柴等物,赵兵冲至河边,却见,河内浓烟滚滚,沸如油滚,有入者,皮肉皆烂。 不费兵卒,尽灭魔人。 谂乘胜出击,三路围剿,大败赵军。 赵有国师,名枷蛊,常施邪术,能驱死尸,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闻赵数败,请命来战,登坛做法,炼死士百人。 谂知其至,退军十里下寨。次日,枷蛊驱死士索战,谂派数人出迎,不能敌,大败,退军十里。 苦无良策,守而不战。枷蛊命人送龟一只,羞辱于谂,诸将有怨,欲战,谂不准。 时,谂有副将,名邬坝,乃鲁涂心腹,常告密。当夜,谂心烦躁,汇诸将饮酒,谂指邬坝骂曰:“汝有何能?敢做吾副将?不看帝面,定斩狗头!” 邬坝诺诺不敢答,然,怀恨在心。当夜奔走,至赵军大营,称攻城,愿为内应,枷蛊大喜,提兵来攻。 楚君大败,慌如落家犬,逃至荒林,谂早擒邬坝,命呼枷蛊入林,听暗语,枷蛊遂不疑,驱兵直入,岂知,林中尽是沼泽,死士皆陷,欲退兵,四面火起。 谂伏兵尽出,赵军大败,斩邬坝祭旗,枷蛊狼狈而逃。 灭梁败赵,谂名大噪,威震四国。 此时,谂上书新王,连年征战,民不聊生,多有嗟怨,今臣不才,大败赵军,使其胆裂,但赵有魔士,诡异难测,多战无意,不若暂止,赵惧楚威,必然同意,则国力可保,万民之幸。 太子昆,十分仁慈,从其言。通书与赵,赵王果应。 赵国王都,仇坐龙椅,轻饮樽酒,淡淡道:“婴孩骨髓入酒,当真美味,卿欲品否?” 枷蛊匍匐地面,颤栗道:“臣有罪,臣惶恐......” 仇剑眉一皱,冷道:“汝欲逆吾意否?” 邬坝以头触地,血流不止,哀求道:“臣不敢,臣不敢......” 仇安坐,问道:“汝忠诚否?” 枷蛊忙道:“臣之心苍天可鉴。” 仇以指叩椅背,少倾,婢女入,托一盘,上放血淋淋两只眼球,兀自抖动,仇食一只,另赐邬坝,道:“同食。” 邬坝不敢违,忍吐硬吃,一口食之,仇咀嚼有声,开怀道:“卿真忠诚,汝儿之目味可否?” 第六二章 青阳镇狗爷护全村,迎春阁色魔等客来 魔落青州,太苍堪危,人间多杂念,不断入太苍,魔威愈盛。 五宗掌教悬空,展无上神通,耗时七日,布大无间结界,力阻魔泄。然,魔气肆意,变化万千鬼脸,嘲讽道:“旁臂挡車,惶待魔之盛驾吧。” 魔音未落,数道闇气自人间大地化蟒而来,途经之处,皆被魔化,各宗长老慌忙抵御。 归元掌教道:“魔威浩大,久守无益,当图良策。” 太灵掌教道:“观今日闇蟒,乃太苍初裂,逃逸余孽作祟。” 天邪掌教道:“为今之计,当先灭外,而后安内,外魔既灭,内魔自熄。” 古月掌教道:“大无间界耗法甚巨,自顾不暇,哪有余人?” 五行剑宗掌教道:“求道,镇魔令!” “事不宜迟,当速行。” 五宗主,剑指眉心,取精血一滴,耗元十年,炼镇魔令十枚,选门中求道境精锐十名,持令下山,寻魔源,灭魔孽。 临行,紫寰有信至,上书八字,能战则战,不能则退。 殇正欲下山,二常同来,大喜,结伴而行。 行三日,至一小镇,名青阳,地处枢纽,人烟密集。初入镇,长街欢闹,车水马龙。 “妖孽!哪里跑!” 只见,街有黑狗,皮毛锃亮,身躯长大,人立而起,穿金戴银,狂追一白面书生,街人各顾生意,并不为奇。 书生衣衫不整,气喘吁吁道:“无冤无仇,何苦相逼?” 黑狗口流哈喇,竟吐人言:“自作自受,何赖他人?” 追赶间,书生一抖肩,忽见,青烟腾空,衣袍落地,身躯急速缩小,最终化为尺长一鼠,慌忙钻入洞中,临入洞,回身骂道:“狗拿耗子!” 白无常揶揄道:“狗兄,嫂子休假否?” 大黑狗顺口道:“未曾。” 白无常调侃道:“那怎劳您大驾?” “汪汪!” 大黑狗猛转身,目露凶光,直奔白无常扑来。 浑铁棒在手,白无常笑道:“来得好,正愁没处练手呢。” 大黑狗亦不示弱,抄起擀面杖相迎,此处打斗,自是引起街人围观,纷纷驻足而望。 争斗二者,一个满面含煞,一个怒气填胸,一者是仙门道子,一者是深山老妖,针尖对麦芒。 “老黑!” “老白!” 殊料,二人敞怀大笑,而后,搂抱一处,亲密无间,哪有半分仇恨,君千殇诧异道:“果真臭味相投?” 黑无常点头道:“嗯。” 却说,一人一狗,勾肩搭背而来,白无常隆重道:“君哥,这是我哥们。” “对了,你叫啥?” “......” 狗爷在镇中地位尊崇,逢见面者,皆躬身低腰,笑面招呼。 带路,至悦来客栈,掌柜亲迎。 雅间落座,狗爷道:“小吴,老三样,再备三间上好客房,记我账。” 吴掌柜须发皆白,有沧桑意,慌道:“您老能来,倍感荣幸,焉敢收财?岂不耻笑?” 原来,狗爷在此久居,年份不详,但凡镇中人,皆知有狗爷,辈辈相传。狗爷平易,常缉邪祟,关爱民众,村人敬之,喻其为神。 少顷,菜至,蒜香狗肉,葱爆狗鞭,红烧狗心。香味扑鼻,食欲大涨。 白无常哑然道:“狗爷你还......”意味明显,你就是狗,还吃狗肉? 狗爷夹块狗鞭,咀嚼有声,鄙视道:“狗不吃肉?吃人耶?” 白无常一脸黑线,竟无言以对。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几人渐熟,饭后分手,多有不舍。 天擦黑,三更,白无常正无趣,有人叩门,开门,乃狗爷,道:“夜来无事,一起耍耍?” 黑无常正睡,美梦在即,扯耳叫醒,同出。白无常道:“咋耍?” 狗爷道:“捉奸。” 阴云蒙蒙,殇自望月,见月下,有一鼠,口衔一猫,叹息道:“魔念渐深,纲常崩毁。” 镇有小巷,巷尾有高楼,灯红酒绿,传靡靡之音,上书三字,迎春阁。 二人随狗爷入,老鸨焦急来迎:“狗爷,您可来了。” 狗爷道:“哪屋?” 老鸨道:“楼上左拐......” 话未完,狗爷早上楼去,轻车熟路,黑白无常跟随,侍立两侧,人手一只小桶,捂着口鼻。 狗爷点头示意,而后,大脚踹门,谁知,门纹丝未动,屋内传出阴柔声音:“进的来,方有对话资格,不过你可要快些,慢了我可不敢保证她的性命。” 狗爷怒道:“狗爷之路,谁拦的住?” 咬破舌尖,黑血溅射,正中门心,门传哀嚎,似有怨灵飞出。 封印被破,破门而入。 屋中****,一女子面若桃花,匍于床头,白面书生从后行周公之事,见狗爷入,并不慌忙,依旧耸动,问女子道:“爱我否?” 女子魂不附体,道“爱!” 书生接着道:“有多爱?” 女子道:“甘做任何事。” 书生伏于女子身上,手抚其面,邪笑道:“那你便为我去死吧!” 言落,指透脖颈,鲜血迸流,死于非命,狗爷怒不可解,显露真身,长一丈余,浑如点墨,张血盆之口咬去。 书生见其扑来,拽女尸抵挡,狗爷怕损尸身,让开半侧,书生左手指甲暴涨,直奔狗爷左肋。 关键时刻,白无常来到,铁棍挡住对方攻击,狗爷亦后撤,黑无常冲入,开桶盖,污秽泼出。 “尝尝黑爷混元霹雳桶的滋味。” 岂料,对方魔气暴涨,荡开屎尿,狗爷吃惊道:“你不是耗子精,你到底是谁?” 殇坐窗前,斜倚窗棂,赏月忆人,猛然坐直,挺起龙脊,目绽精芒,于腰间摸出一牌,正泛白光,凝重道:“此地,有魔源!” 书生玩味道:“哦?从何说起?” 狗爷笃定道:“耗子虽好色,绝不害命!” 书生嗤笑道:“妖不害人,何以为妖?” 白无常性急,骂道:“妖你姥姥!” 书生亦不慌张,道:“童子心肝,味道极美。 白无常攻左,黑无常击右,狗爷居中,持大号擀面杖,喷自产黑狗血,三方夹攻。 书生目露戏谑,放左手于口,咬断三指,指落地,化为黑蟒,水缸粗细,缠斗三人。 狗爷捉妖,历数代,久试不爽,楼下鼎沸,一嫖客问道:“妖捉否?时长些。” 老鸨道:“正捉妖。” 忽闻,楼梯响,众皆观望,以为狗爷,却见书生缓步下楼,温笑道:“恐失所望,老鸨备酒,有客将至。” 老鸨哪敢不从,忙唤丫鬟添酒。厅有圆桌,桌摆花瓶,瓶插白牡丹,书生坐,折花一枝,轻吹气,花若墨染,复接原处,断口如初。 书生道:“满饮此杯。” 异香扑鼻,皆露淫光,举杯相敬。 书生自斟自酌,半晌,悠悠道:“来的迟了,酒都凉了。” 第六三章 迎春阁色魔再施诡,众心齐四人共破阵 皎月明,星辉漫,花柳地,魔踪现。 见一人,推门而入,头戴八宝炎月冠,身穿七巧玲珑天蓝袍,腰系青海碧丝绦,足蹬百鸟朝凤靴,目如朗星,神清姿秀。 书生笑道:“有客至,当饮。” 殇环视左右,见众眸光晦暗,隐有靡色,且腰际镇魔令极热,知不寻常,暗唤泰阿戒备。而后,从容而坐,道:“有酒无乐,岂不尽兴?” 书生拍手道:“此言甚当,歌姬何在?” 少倾,老鸨领头,随佳丽数人,袅袅而至,歌者,音丝细腻,似嗔似怨,似喜还忧,舞者,婀娜腰肢温且翘,眉眼如波旧风骚。 书生道:“如何?” 殇未及语,蓦然,楼上剧响,三人坠地,模样狼狈,狗爷叫道:“尝狗爷童子尿!” 书生挥袖道:“汝当先饮。”尿至半程,猛回,溅其一脸。 “呱呱。” 一乌鸦破窗入,渐小,钻其左目,书生冷哼道:“废物,坏吾要事。”后,举头自语,道:“此地有阵,名澡海屠罗,阵眼有四,幽毒暗幻,分列四方,汝尚有半个时辰。”直视殇目,道:“欲杀耶?欲救耶?” 殇不言,夺门而出,直奔东方,狗爷奔西方,黑白无常奔南北,四人四面,急速而行。 殇行十里,果有蹊跷,见一坟场,阴森诡谲,上浮鬼火无数,更显森罗诡象。 坟中心,有一幡,数千鬼蜮环簇,青边黑面,面上画鬼脸,似哭似笑,悬空而立,幡顶坐一鬼,睁一目,闭一目,舌长一尺,正舔食鬼火。 见殇到来,嗬嗬怪笑,张口,吐腥液半斗,溅于坟头,忽而,碑倾坟裂,数百死尸挣土破棺而出。 殇皱眉,急步向前,唤七彩玲珑剑在手,左右冲突,如入无人之境,至魔灵前,灵恐惧,欲逃,殇跨步,手起剑落,连幡带灵砍为两段。 魔灵死,邪法自散,众尸软到在地,画中鬼脸忽睁目道:“杀的好,吾不死,阵不成。”言毕,竟化魔烟八股,欲往助其余三方阵眼。 殇立风中,右手负剑,左手并指成剑,冷道:“点苍!” 天地静止,祖龙密传大术再现寰宇。身受禁锢,魔灵亦不恐惧,面露嘲讽,魔气之体,俗焉能灭? 殇收剑,暗取镇魔令,强压而下,瞬间,道气磅礴,魔如雪融,彻底消散。 极北之地,书生站立,面前跪五人,体若糟糠,匍匐地表,气不敢出,书生皱眉道:“能破幽眼,有些能耐。” 黑无常憨实,只顾行走,行十里,未见阵眼,复行十里,亦不见,再行十里,依然不见,始觉不对,遍视四周,目不及物,欲回,哪有归路,极暗中,猛现一手,细而惨白,半截露骨,半截腐肉,诡异而静谧,悄然接近...... 闻魔阵将启,村人堪危,狗爷心如悬胆,四肢并用,狂奔而行,前方现一池,四四方方,池水墨绿,上浮三块青苔,左右稍小,中间略大,苔上蹲一蟾蜍,不及三寸。 狗爷嘲讽道:“俺是老狗成精,还怕你这小蛤蟆不成?”正言间,一鼠经过,未及岸边,倒地抽搐,蹬三下,七窍流血而死。 “嘶!” 狗爷倒吸口凉气,略沉吟,而后,目露果断,大步向前,道:“死既死矣,十八年后又是老狗!” 雄赳赳,气昂昂,至池边,站定,款款解开腰带,只见,玉龙冲出九天,浊泉飞泄,尽流湖中。 初始,池水微荡,有波纹,渐渐,水中冒泡,犹如沸腾状,青苔碎裂,苔上蟾蜍不停抽搐,口吐白沫,而后,栽倒池中。 狗爷不慌不忙,轻提袍带,折断阵旗,轻蔑道:“啥五毒?比得上狗爷圣水?” 一人身死,额头洞穿,书生收回手,指尖尚滴血渍,弹指轻甩,道:“毒阵被破,能耐不俗。” 书生问道:“尔等欲活命否?” 四人齐声道:“愿活命!” 书生道:“那便杀了其余人吧。” “吾等义结金兰,怎可......” 言未绝,突然出手,死掐兄弟脖颈,恶狠狠道:“你死吧,只有你死,我才能活。” 兄弟不曾反抗,满脸泪痕,任其死掐,见此,心中稍有动摇,忆起往昔点滴,然后,后脑剧痛,血液自其额角落下..... 白无常提浑铁棍,行于荒野,乌云盖月,杂草渐密,趁着月光,见草丛中插一幡,周遭无人,大喜,欲取,恐有诈,躲于草丛,以石击幡,半晌无应。 稍近,复击幡,仍无应,见状,心虽疑,但却状,大喊道:“幡吾取了。”终无人相应。 白无常以棍挑之,顺利摘幡,并无诡异。 心中暗喜,殊料,手方触幡,黏之,竟无法脱离,此时,幡无风自动,上有鬼脸,大笑,张大口,一口吞之。 魔风霍霍,腥风烈烈,殇疾驰,见二白无常争斗于平原,举止兵器,一般无二,并无差别,殇问道:“白无常与黑无常熟大?”二人同声道:“白无常大”。殇点头,再问:“小白最喜何物?”二人同声道:“财!”殇入战局,指一人,暴喝道:“汝焉敢骗吾?” 正斗间,腰间一枚铜板落地,一无常无动于衷,一无常舍命捡之,殇大笑,剑砍无动之人。 复回身,剑斩捡财之人,其人目露不解,指殇道:“因何辨吾为假?” 殇道:“此不难,“财”非此财!” 幻界既破,白无常持幡现身,竖拇指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君也。” 原来,黑白无常喜财,乃前世之愿,皆元宝蜡烛。幡灵已死,白无常收之。 黑无常胆小,举棒祈祷:“天灵灵,地灵灵,老君爷爷快显灵,急急如律令。”殊不知,背浮一女鬼,双目肿胀,指锋甲锐,正欲行害。 “噗!” 中午食豆,如今上反,紧张之余,放一屁,恶臭刺鼻,女鬼急避之,欲再行恶,暗门被破,一黑狗窜入,张血盆大口,一口将其咬住。 正是狗爷及时来到,咬破舌尖,血溅鬼身,立刻现行。黑无常听响,忙回身,巧见狗爷叼根骨头,傻笑道:“大黑天的,哪找的骨头?” 狗爷瞪眼,将口中手骨甩掉,骂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转念一想又不对,他便是狗,这不是变相骂自己吗? 阵法既破,回迎春阁,书生不在,探查众人,并无大碍,虚脱在地。 次日,收拾行囊,狗爷相送二十里,多有不舍,挥泪分别。 残酷之争,兄弟五死四,一人匍匐,恳求道:“已杀三人,望留命。” 书生安慰道:“自然。”指化蛇,洞穿胸膛,书生笑道:“相信魔的话语,你也当真够蠢。” 行百里,见游鱼上岸,以鳍行走,缺水而死,见鸡与狗斗,狗懦鸡强,见飞鸟南飞,脱力而死...... 第****章 旧人旧地风波再起,半世英雄三爷龙驾 路途坎坷,终至广陵。 阔别数月,重归故地,旧情翻涌,白无常大吼道:“哈哈!白爷回来了!” 黑无常亦吼道:“你黑爷也回来了!” 二人自广陵有名,上至达官富贵,下至三教九流,俱都熟络,入城,景象大变,繁华盛景不在。 沿街行,路宽数丈,稀松无人,远眺之,家家关门,户户上锁,秋风瑟瑟,枯叶堆积尺余。 心忧虑,遂急行,渐至,远眺重楼,风光何在?窗棂衰败,匾额破烂,满目萧索,近视,门贴封条,颜色尚新。 白无常性急,欲扯封条,殇制止,道:“勿要打草惊蛇。” 沿街有乞者,蓬头垢面,近前,拽其急走,少顷,至一狭窄胡同,方停,环视无人,急道:“此非善地,当速离。” 拨开脏衣,除去乱发,却是梅姨。白无常焦急道:“梅姨,群芳阁怎被封了?我娘呢?” 梅姨诉道:“闻你修仙,皇颜大悦,特赐金匾,多人慕名前来,阁中生意大好,但花姐仁爱,不愿让众姐妹再做皮肉生意,改群芳阁为重生楼,又花重金聘良师,传艺众人,姐妹也都争气,渐次从良。” 话及此处,梅姨涕泗横流,哽咽道:“好景不长,圣上老迈,欲求长生,望远侯荐仙二人,一为元华真君,善炼仙丹,有起死威能,一为普华真君,善制神符,有回生妙法,帝心悦,侍左右,常妄言,性丕变,设酷刑,兴土木,抓壮丁,民皆哀怨,又弃前约,开战于吴,深秋蝗灾肆虐,饿死冻死者无数,花姐仁心,尽散家财,救苦众人,人称活菩萨,有二道支持,望家独大,嫉恨当年,遂上佞书。” 君千殇道:“就算如此,朝中尚有九千岁等人涡旋,当有转圜。” 梅姨点头道:“确实,张三爷与工部、礼部侍郎联名上奏,兼有九千岁作保,此事暂揭,此后不久,帝病危,二道联名上奏,称西方三百里,妖气冲天,当速灭,否则,妖入皇都,逆冲龙气,天下将变,帝下旨,令二道做法降妖。” 稍顿,恨道:“官兵围楼,不许外入,妖道先以彩烟迷惑视线,而后放狐数十,猎杀众人,姐妹惨死而外人不知,只见阁中数狐飞跃,以为妖,竟恶之,不念半点情谊,危机关头,张三爷至,砍杀妖狐数条,惹怒妖道,斩其四肢,擒之,抓走花姐,言为妖王,三日后将火焚于众。” 梅姨以袖抹泪道:“我本人妇,夫闻此事,欲告官,被我杀之,扮作乞丐,于此专候,告知危急,当速离,迟则无命。” 听闻此处,二常目呲欲裂,提棍欲杀二道,梅姨忙制止,道:“你是不知,那妖道十分厉害,能凭空生火,飞剑劈石。” 君千殇暗皱眉头,如其所言,此二人必为求道顶峰,乃至更高,否则神识拘内,不足以驭剑。 安顿好梅姨,殇附耳低语,留二常照顾梦生,沉夜肃冷,独向望府,凭高倚望,见黑风滚滚,暗云升腾,聚而不散。 蓦然,殇展左手,掌现彼岸花,右手并指,借彼岸圣意,灌注双目,眼前陡亮,见腥风中,趴一怪,三足两耳四目,尾朝西,口朝东,呈吞吐状。 殇暗道:“晦气成妖,未可轻进。”乃退。 暗访得之,张三残疾,被囚狱中,狱卒服其英雄,不忍见害,多以酒肉相供,望家知信,大怒,遣人暗送毒食,张三叱退来者,饮酒食肉,临死而面不改色。 当夜,虎悲山林,苍鹰泣血,黑风狂卷大狱,尸身不见。次日,投毒之人于家中双双惊骇而死。 殇问张三死讯,嗟叹不已,昨日种种,依稀在眼,托人收的残衣几片,葬与郊野,立衣冠冢,独坐坟前,宿醉而归。 另探得,工、礼二侍郎被囚,南宫老将军奉命镇守边疆,古有云: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望家督粮,付糟糠之物,兵将滋怨,敌军攻城,死战不退,壮烈捐躯。 十日前,凌轻舞持令下山,正行间,镇魔令滚热,持剑追寻源头,行五里,见一村,丛林环簇,依山傍海。 至此地,魔气尽散,心怀疑虑,入村,惊为天人,争相来望,民风质朴,为迎其到来,特举篝火盛会,邀共舞,盛情难却,乃舞。 忽然,篝火陡灭,浓烟不散,聚而成兽,扑向村民,舞拔剑斩之,兽讪笑,化烟而散,钻入村人口鼻,各自狰狞,欲杀她。 凌轻舞心善,不忍伤人,尽量避开,打晕村民,忽闻,背传救命之音,急回头,一魔童离地丈余,正追杀一汉,命在倾危。 舞不得已,飞剑杀之,魔气散,童坠落,舞接入怀,生息已无,心悲怆,恍惚间,童猛睁目,目射魔芒,钻舞双目。 此时,魔气尽散,众惊醒,见她怀抱死童,浑身染血,以为魔。 幽暗密林中,焱狂急行,随后一人,身披重铠,口衔草杆,缓缓追之,目中似有戏虐之意。 至林深处,焱狂止身,拔出名刀赤磷,插地半尺,安待敌手。 来人并不吃惊,道:“怎么不跑了?” 焱狂道:“城中人多,必伤无辜,此地无人,何须躲避?” 其人笑道:“有意思,够直率。” “九魔之一,战魔!” “五行剑宗,焱狂!” 战魔道:“你非我敌手,但吾平生喜战,以同阶战你如何?”指点肩胛,封锁魔元,自降实力至求道境。 焱狂道:“战须尽兴!”言毕,竟摘镇魔令,掷于地。 姚秀衣下山数日,迟无收获,正自城中漫步,忽,腰际镇魔令极热,举目四望,迎面一丽人,款款而来,皂衣罗袍,凤眸杏眼,风情万种。 女子越近,镇魔令越热,他欲动手,又恐伤百姓,正踌躇间,人已至跟前,低声道:“你我之争,牵连甚广,可怜百姓,不知几人能活?” 姚秀衣收手,暗自戒备,道:“你待如何?” 女子大方上前,跨其胳臂,以扇遮脸,调笑道:“走吧,美人儿,陪本王喝杯水酒。” 姚秀衣皱眉,欲躲避,女子以目视之,威胁之意浓郁,不得已,只得相从。 女子笑颜如花道:“这便对了吗,本王还能屈了你不成?” 夜静风停,计无疑独行荒山,左手罗盘,右手掐指,少顷,见一湖泊,碧池清波,计无疑道:“此等幻术焉能瞒我?” 只见,她以手点罗盘,以盘为基点,借诸天星宿之伟力,星华披身,绕湖行走,初时,正三步,反五步,而后退三步,正五步,如此三次。 计无疑大喝道:“开!” 群星璀璨,纷射神芒,池水泛光,与天相接,原本踏步之地,湖水缓缓退却,露出一条窄小之路。 第六五章 烽火乱邪修献魔图,负天下谂计除二害 四国混战,烽火狼烟,哀鸿遍野,枯骨成山。 仇自登基,独揽大权,从者苟生,不从者灭九族,苛政百倍,酷法极刑,群邪如蚁聚,四面八方而来。 姣首者二人,一僧一道,僧名庵能,善驱恶鬼,极好美色,道名棂恆,善呼风雨,极贪银财。 二人本同门,幼时随师游历,降妖捉怪,一日,其师自出,浴血而回,手捻兽皮,多记邪术,命毁之,二人心不正,擅自偷学,被师撞见,欲斩二人,跪地求饶,师心恻隐,二人暴起,杀师灭祖。 为争兽图,自相厮杀,各得半片,如今二人同绘魔池图献仇,仇览毕,大喜,命工匠十数万,掘坑万丈,坑中置恶鬼铜像十八座,限期十天完工,工匠昼夜赶工,累死者无数。 十日建成,仇聚工匠于坑内,尽杀之,血流成河,又宰飞禽十万、走兽十万、五毒各十万,整百万之数,血满魔池。 魔池成日,阴风怒啸,天地昏暗,上苍震怒,以雷亟仇,仇无惧,狂道:“天敢收吾否?”赫见,背现滔天魔影,顶天立地,口吞天雷。 池侧筑龙虎二台,僧居左,道居右,披发跌足,同释邪法,只见,腥风荡荡,鬼影重重,二人齐声大喝:“九幽醒,魔池成,汲灵血,灭众生!速入!” 池外早伏精兵十万,跳入池中,有惧怕者,皆被斩杀,暗血滚滚,怨念腾腾,腐骨烂肉,十万精兵片甲不存。 仇坐龙椅,淡然自若,再挥手,复入十万精兵,半个时辰后,池水沸腾,如开锅状,十道煞影冲天而出。 谂自回王都,国舅鲁涂深妒之,密奏太后,称谂功高震主,久后必将篡位,太后无主,焉有不听之理,召昆至,命撤其职。 昆从其言,削谂军权,赐闲散职位。 赵得魔兵,如虎添翼,为雪前耻,先攻楚,魔兵强悍,不知疲敝,力敌千人,楚不敌,大败。 庵能棂恆更驱魔气入楚,魔气过处,生机不存,掠天夺地,焦土千里。 当朝太傅吴兴,以命上奏,保谂为帅,昆传旨,急召谂回,官复原职,任天下兵马大元帅。 谂入朝,见昆,道:“天下大乱,群魔乱舞,臣亦无能。” 昆下榻而拜,道:“卿可念苍生,救之。” 谂思虑良久,叹道:“天象乱,魔遮天,想必仙门亦有不可思议之变量,臣非不救,恨无能耳。” 昆执其手,垂泪道:“卿忘当年父王托孤之情否?” 谂扶昆坐,道:“帝信臣否?” 昆郑重道:“然。” 谂叩拜道:“需依臣三事,否则万不敢为。” 昆以剑断发道:“孤若悔,如此发。” 谂道:“一:臣之为,王不问,二:臣之为,王不阻,三:臣功成,乞一死。” 次日,帝告天下,封谂为护国大元帅,总领兵马,遇事自断,无须上奏,军民大震,摩拳擦掌,欲报国仇。 殊料,谂取半库金宝,造禁殿一座,金碧辉煌,与皇宫平齐,众有怨。又遣手下收罗美色,选民间佳丽千人,复选百人,风姿媚骨,阿诺多姿,众复怨。 谂夜离王都,轻骑奔边界,于高山凭望六郡之地,跪地不语,满脸悲怆,第三日阳落方起身,匹马至赵。 仇赏其才,亲迎,百官侍立左右,同饮,通宵达旦,归军中,退军百里,割地止战,献六郡之地,百姓闻之,骂声不绝。 一老妪,年过花甲,以头撞车而死,谂亲手葬之,多官上奏,弹劾谂,昆不许。 六郡换三月,谂情更媚,奉庵能于美色,奉棂恆于重金,又以财帛买通二人侍奉,常以言语挑拨,本不同心,更相疑。 庵能自得佳丽,不催战事,只顾淫乐,岂知,女暗涂****于****,庵能长久媾和,形体匮乏,不久暴毙。 棂恆有习,每睡前必搂金银,谂命人取南疆痒粉,暗涂于表,棂恆初不绝,天长日久,痒入骨髓,抓挠而死。 二人死,魔兵失控,冲破缰笼,乱行杀戮,赵国混乱。 谂与昆坐,昆斟酒谢道:“卿真国之肱骨,邪修死,则赵王无臂,老虎无爪矣。” 谂饮酒叹息道:“虽然功成,却失地害民,吾之过也。” 昆道:“卿负天下不违,成此不世奇功,朕当昭告天下。” 谂道:“楚以仁治国,以义养国,方有今之盛世,臣可有罪,君不可罪,国可无臣,不可无君。” 昆垂泪道:“受孤一拜,赵失肱骨,而朕失命也。” 此日,于玄德殿,昭告天下,谂贪财好色,卖主求荣,罪不容诛,天怒人怨,赐死! 民心大悦,国威大震! 三日之期至,望家自广陵中央建高台,上下两层,上铺干柴鱼油等物,台上缚一人,容颜憔悴,衣衫褴褛。 闭月羞花怨,沉鱼落雁愁,谁人称绝色,花姐太风流。曾经魁首,现今鄙囚。 此处不远,便是望府,金门玉户,珍宝满廊。 内院中,望三川高坐,帝袍帝冠,下首三人,元华真君,普华真君,以及望远侯。 三人跪匐地面,瑟瑟颤抖,望三川道:“古有训,子跪父,父焉能跪子?” 望远侯恭敬道:“君臣有别,臣自当跪君。” 望三川以手擎天,握指成拳,霎时,漫天阴霾不见,尽锁于掌,掌心趴一怪,三足两耳四目,恶视三人。 望三川抚怪之背道:“去觅食吧。” 城南张家,孝贤远颂,张丰体格熊健,好狩猎,正拾掇野味,媳柳萍,烧水淘饭,张母与孙并躺摇摇椅,赏夕阳美景。 蓦然,张丰倒地,面色青黑,媳闻声,欲往,亦倒地,孙母回头,见幼孙脸趴一怪,以拐击之,怪仓惶退,怀抱幼孙,已死,举目张望,老泪纵横。 刘焕自幼养马,终年与马为伴,凡马之事,俱亲为,人爱马,马敬人,正喂食间,群马躁动,乱扯缰绳,片刻,刘焕身死,面皮青黑,马儿悲鸣,集体绝食而死。 广陵府衙后院,正上演活春宫,府台年近半百,然,精神矍铄,红光满面,淫光所及,是一妙龄少妇,赤身裸体,以红毯裹之,香肩半裸,极为诱惑,少妇乃广陵富商之妻,他略施手段,富商便乖乖奉上,左右丫鬟侍奉,除去衣衫,春光无限。 正自欢好,顶峰来到,府台瞪着牛眼,喘着粗气,做最后冲刺,忽然,双目失神,直挺挺趴在娇躯上,少妇兀自享受,奇痒难耐,杏眼朦胧推搡道:“死鬼怎么不动了。” 第六六章 归旧地广陵已变天,不杀己焉能证魔途 花姐乃广陵名人,自有许多人前来围观。 施粥放粮,赈济百姓,至仁至善,可狐妖妄说,致人情丕变,皆认其该死,人性薄冷寒于冰。 商人徐行,腰系钱袋,尾随一贼,趁商不备,贼急下手,方摸钱袋,很是鼓胀,甚喜,正兴奋,天旋地转,直挺倒地,至死仍紧盯钱袋。 广陵富庶,天下闻名,但天堂之下必有地狱,富庶之地亦乏贫瘠。 一偏僻角落,躲二幼童,五六岁年纪,女稍长,父母早亡,姐弟相依为命,乞食为生。 姐怀抱弟,泪如决堤,将新乞馒头掰成小块喂弟,弟躯冰冷,面色青紫,早无生机,姐喃喃自语。 望三川高坐,指尖轻敲椅背,道:“祭品准备的如何了?” 望远侯急忙恭敬道:“俱已备齐。” “斩!” 时辰已至,刀斧手摘花姐罪牌,饮烈酒半碗,喷于刀刃,挥刀欲斩。 广陵之北,遗阴穴七处,终年不见阳,行人过,常听冤鬼嘶鸣,见鬼影行于白日,七日前,望家派重兵驻守,不许外人入,村民常听鸡鸣之音。 卯时三刻,穴周森立千军,人手新孕母鸡一只,杀鸡取卵,残忍至极,鬼闻生气,蜂拥而来。 望三川遥望远处道:“要变天了。” 语甫落,阴风骤起,魔云盖顶,望府上空再现庞大旋涡,不停吸纳八方晦气,于此同时,阴穴传惨叫,千军皆殁。 阴穴汇魔漩,两股至极闇能交缠,于天穹交合,恍如暗之太极,遂衍诡相,三足两耳四目,朝皇城方向,张血盆大口,鲸吞皇道龙气。 永乐殿中,越王口吐朱红,乱滚龙床,哀嚎不止,群医素手无策。 “嘡!” 刑刀将落之刻,二影旋风急至,白无常磕飞钢刀,黑无常解开花姐,母子俱落泪,如今监斩官正是望府家奴赖三,喝道:“谁给你的胆子,敢劫法场!” “我给的!” 锣声传千里,远近谁不知,旌旗八百展,烈烈风中疾,路旁皆跪倒,王孙让三分,官做极品大,当朝九千岁! 见九千岁到来,赖三先是惊讶,而后挺背道:“狐妖之罪,乃陛下钦定,千岁插手怕是不合适。” 时隔三日,自当刮目相待,******金戈铁甲,腰跨长剑,大步流星,至赖三面前,赖三尚不及反应,手起剑落,斩于案台。 九千岁自嘲道:“世态炎凉,猫狗称王。” 赖三方死,望府中两道身影极速而来,左一人,褐色道袍,持拂尘,右一人,藏蓝道袍,负宝剑。 九千岁身后,缓步走出一道身影,白衣白发,手持七彩圣剑:“君某等你二人多时了。” 元华真君自风中踏罡而来,曲指成剑,虚空画符,潇洒自如,符成,喝道:“玄门敕令,火!” 咒法成,红光现,符中涌现磅礴热力,空中火能,如被吸引,尽被诡异符文聚集,散发无穷热能。 君千殇以剑割地,剑过处,坚硬石板犹如豆腐,一分为二,剑挑石板,以板挡火。 另一侧,普华宝剑出鞘,冷锋袭人,破空杀至。 剑泛七彩,气游周身,殇,左掌成拳,纳千钧神力,直轰道火,右手握剑,集万重威视,硬撼宝剑。 元华冷笑,拂尘轻摆,灌真元于火符,得此助力,道火再添数倍! 普华不屑,掐诀施印,剑速骤提十倍,催金裂石,虽远,却觉杀机扑面! 殇如战神,凛然不惧,肉身之力爆发,拳碎神火,力断仙剑! 术法被破,二人大惊,回身欲逃,殇真元凝聚,剑指前点,低喝道:“点苍!” 一瞬之机,生死茫茫。 望府内院,禁地深处,立桃木桩五根,各锁一妇,披头散发,狰狞如鬼,腹部高耸,临娩之期。 数日前,望家派人寻深孕之妇,秘擒至此,以腹中胎儿要挟,命杀其夫,夫妇敬爱,不得已杀之,又以夫肉制食粮,偷喂之,生食父肉,活汲母血,胎儿渐长,怨念滔天。 临盆之刻,其母惨嚎,望三川挥手,侍从挥刀杀之,剖其腹,取婴孩五名,不足拳大,双瞳漆黑。 掌摄五婴,五指微曲,颅骨皆碎,五道怨气浑如黑墨,暴冲而出,欲杀望三川,至面前,面露痛苦,抱头疯窜。 ****脐带未断,与母相连,而母锁于桃木桩上,桃木善能祛邪镇煞,故克之。 望三川挥袖,虚空现五个小瓷瓶,瓶上刻诡异花纹,口诵异咒,瓶内吸力暴增,将五鬼纳于其中。 望三川生食童心,鲜血淋漓,道:“吾欲成事,乞借一物。” 望远侯肝胆皆裂,慌忙跪倒,道:“但有,任取之。” 望三川冷眼微眯,道:“借命。” 望远侯尚不及言语,已然被杀,一缕黑气自天灵飞出,望三川嗅入鼻息,道:“此人虽有魔脉,却太稀薄些。” 话毕,至其曾祖处,杀祖,后入父房,杀父,入母房,杀母,母死后杀叔,叔死后杀舅,望家三十二口,满门皆灭。 望三川落泪,自嘲道:“心痛了?”而后,目露狠辣,道:“成大事,不必矫情。” 语落,以甲割腕,双指捻血,搓血为绳,以绳链接五瓶,瓶中黑气暴窜,犹如实质,欲挣脱而出。 望三川面色凝重,口吐魔息,魔息入瓶,顿时,暴动不断,五鬼乱叫,似遇极为可怕之事,片刻后,瓶顶浮五只小鬼,虚空盘坐,神情木讷。 望三川双肩抖动,似刚回神,捏三指,并两指,伸向小鬼。 待指临近,小鬼张口,伸猩红长舌,裹缠白指,喉头蠕动,吸其精血,少顷,鬼身变色,先是淡粉,而后鲜红,最后艳红。 一鬼饱食,目如血,闭目静立,二鬼咬其指,吞食精血,少顷,亦饱食,鬼食有限,不至伤本,心乃放。 三鬼复咬,觉血流加速,似有所增,目视无变,以为错觉。三鬼饱食后,鬼眼现灵意,舔猩红长舌,姗姗不愿,紧盯其脸,如望死人。 望三川始觉体有恙,头脑昏胀,虚弱不堪,兼乏累异常,木已成舟,如何退得?手指颤抖,塞入四鬼之口,对方竟发吱吱音,目露陶醉,如品天下最美之肴。 身体匮乏,眼皮沉重,昏昏欲睡,强打精神,安慰自身,蓦然,微风拂面,温柔似情,轻抚其面,倍觉舒适。 “这是什么?” 一缕华发坠落,黯淡无光,犹如稻草。 “怎会如此?” 天塌地悬,望三川疯狂怒吼,曾经的杀亲灭族,曾经的惨绝人寰,到头来换的不过是一坡虚伪,欲言,苍白无声,欲动,年已老迈。 原本人弄鬼,今番鬼笑人,心再无念,只余多少悔恨。 “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 举足无神之刻,长舌绕指,五鬼再嗜,尽吸残余精血,鬼眼现不满,是精血不足的败兴,锋利牙齿,咬断其指,生吞入腹。 目沉沉,眼昏昏,似见慈父由梦而来,面露和蔼。 “爹!” 对方手抚其头,慈爱之意更浓,道:“乖儿子,去吧。” 望三川身死,五指入脑,自碎己颅,天灵浮魔气,魔气化鬼脸,细观之,竟与望三川一般无二,鬼脸阴冷道:“不杀己如何成魔?” 第六七章 破阴穴剑砍二真君,开神阵殇斩白骨魔 阴风寂寥,暗夜惨淡,七阴成阵,千恶逞凶,万鬼嘶鸣,是生前不能,是死后不愿? 舞爪张牙,欲害人世。 蓦然,佛光起,道光耀,正气弥漫,驱散邪氛。为首一人,脸圆红润,长寿垂眉,银胡八分,嘴角时时含笑,人人敬怕如虎。 张侍郎笑如弥勒,领三千佛陀,王侍郎铁面无私,带三千道尊。 张侍郎催促道:“快些,曾饭否?” 王侍郎不耐道:“惰滞,要钱耶?” 佛陀诵经,超度冤鬼,道尊施法,普渡恶魂。佛道汇流,纵使万恶难缠,亦再难抵御,如冰雪渐融。 鬼退之际,九千御林军随后,手持木桶,尽装狗血,泼入阴穴,顿时,万鬼惨叫,阴霾尽散,乾坤清明。 阴能散,魔能独木难撑,天穹巨漩隐有崩溃之势,鬼脸皱眉道:“阴阵破了。” 语落,邪风吹,闇能聚,望三川之尸,猛然坐直,血肉同融,化为养分,滋润骨骼,少顷,开口道:“吾之魔力如何?” 望三川攥动骨指,凝视许久,突然,指戳眉心,道:“很好,不过,高处焉能并坐?” 骨魔变色,惊恐道:“你待如何?” 望三川阴冷道:“吞魔。” 君千殇剑斩二真君,心仍难放,担忧道:“阴穴虽封,但望府依然魔气四溢,恐有变故。” 留九千岁静观,殇与二常,急奔望府,途中,见街边死者无数,哀声四野,至府前,镇魔令炽热,殇在前,二常居后,成倚脚之势。 方入府,见众皆倒地,生息皆无,以手触之,瘫软若泥,惊诧间,数具白骨兵持器杀来,殇长剑在手,纵横开阖,斩数骨,大步而行,行至中途,骨兵成片,死而复生,杀之不尽。 危机关头,二常道:“君哥先行,我二人当之。” 殇稍犹豫,提剑而行,唯铲根本,方解此祸。有镇魔令为引,找寻不难。入后院,不能进,景丕变,前有大渊,深数丈,内竖巨形白骨倒刺,刺尖挂死尸,圈养黑鼠百万,长尺余,争相竟食,争而不得者,残咬同类。 此渊极广,常人难越,渊中立白骨台,台上二人,望三川高坐,锦衣玉带,帝袍加身,梅姨背负铁链,跪于地。 “来的好慢,我已快无耐心了。” 梅姨衣衫褴褛,见其到来,喊道:“快走,毋理会。” 殇道:“多日不见,尚未可堪。” 望三川道:“激怒我,非而之智。” 殇侧目斜视道:“以妇相挟,真本事也!” 望三川震怒,后,平静道:“旧尔,吾不及也,今吾,非尔能测。” “还你!” 殇接住梅姨,轻放于地,道:“多谢。” 望三川起身,帝袍烈烈,道:“敢战否?” 殇道:“有何不敢。” 轻弹指,巨刺并连,白骨铺路,至殇脚下,殇昂首挺胸,阔步而上,望三川亦行。 至中途,望三川折骨为剑,道:“王道路,白骨途。” 骨剑破虚,遥指苍穹,惊见,悠悠王途,累累白骨,拂民意,筑疆土,万灵惨嚎,裂心慑魂。 招未临身,已感压力,殇定心凝神,百世轮回之力流淌,心若老树,剑泛七彩,圣光荡耀。 转瞬、错身。 平分秋色! 望三川剑眉挑,魔式再出,道:“王道坚,白骨山!” 漫漫人生路,多少坎坷途,放眼天下,莫非王土,坐江山,心必坚,尸积成海,白骨为山。 殇足踏地面,转龙腰,舒虎臂,筋骨齐鸣,紧握手中剑,灌双虎神力,硬撼对方攻势。 “咔嚓!” 骨剑折,圣剑断! 望三川目露狞笑,以手插腹,自取肋骨为剑,道:“王道证,白骨天!” 骨剑驳色,黑红参半,煞满乾坤,此式之下,青天不再,白骨为天,渊内万骨齐鸣,与之同势。 危机临身,殇猛闭双目,剑指眉心,万物诡静,再睁眼,眸现血丝,无边杀气外溢,震撼天地:“泰阿出!万剑伏!” 一式,剑断,人死! 深渊陡变,天塌地陷,覆灭在即,殇负梅姨,向外急走,殊料,梅姨目露凶光,陡然发难。 危机之刻,殇背如长眼,夺其刃,道:“人更胜魔。” 梅姨凶恶道:”汝不死则我夫无命!” 蓦然,大地颤动,深渊塌陷,骨台崩毁,望三川之尸坠入渊中,引百万黑鼠同食,惨不忍睹。 地涌骨刺无数,扎死黑鼠,血盈骨渊,同时,骨渊碎裂,聚而成怪,高近十丈,背生骨翅,头顶骨角,额生五鬼印。 渊下,魔音灌耳,道:“五鬼百骨体终是成了。” 魔躯矗立,高如山岳,嘲讽道:“人欲吞魔?何其无知?” 镇魔令炽热无匹,从未有之,梅姨惊恐欲逃,腿骨疯长,破足而出,而后,骨骼变异,穿破周身,死于非命。 “骨的时代已经降临。” 渊下死鼠,得魔滋引,化为骨鼠,目露凶光,铺天盖地,疯狂冲出,危机关头,二常来到,不及分说,同开道武神阵! 虚空现太极,朦胧绽神影,一黑一白,一道一武,擎天霸影,相对而立,亘古不变。 道武神力,睥荡十方,碾碎骨鼠。 骨魔不屑道:“只有如此程度吗?。”魔掌落,携无匹威能,强撼道武极阵。 殇立阵中,得道武之力加持,踏步飞天,剑斩骨掌。 骨魔藐视道:“萤火焉敢与皓月争辉?” 剑掌相交,竟不能伤,殇急退数步,以泄其力。 再提真元,神游周身,血气如龙,脊背笔挺,按奇异之式,凝于丹田,发于肺腑:“麒麟天啸!” 一吼,山河失色!一吼,日月无光! 圣音相袭,骨躯暂滞。殇取镇魔令在手,借力而上,欲除此魔。 骨魔首现惧色,而后,目露决绝,额心鬼印黯淡,魂力激增,强挣枷锁。 殇强压伤势,绝式再出:“点苍!” 祖龙大术,再惊寰宇,术法出,天地同寂,得此良机,殇持令扣下,按于鬼印处。 魔氛渐散,鬼印渐淡,五缕幼魂飘出,逸散天地,这一刻,天地同怆。 幼时不闻世,胎死腹腔中,渴饮父母髓,谁怜心中悲。 骨魔方死,却见,腹内魔气腾涌,浑如黑墨,渐成人影,帝袍帝冠。 望三川再现,凌驾九天,道:“尔死,朕方成魔,此乃吞魔真意。” 第六八章 泣广陵狂神与世辞,宿夜醉檀溪洗人头 西北有山,其名琅琊,上擎苍黄,下覆五庄。 顶峰一人,迎风而立,风姿神俊,默览天地山河。于风中静语:“你来了。” 醉卧南斗天罡,酣战天下英豪,斜眼万里山河,今古无人平坐! 山下邪影至,姿容俊美,体态慵懒,腰跨长刀,眉印血月,放荡不羁。尹天邪道:“风中观色,雅致不差嘛。” 枯瞑叹道:“苦中寻欢,自欺而已。” 尹天邪取老酒两瓶,一瓶赠瞑,一瓶自饮,道:“赏脸否?” 枯瞑隔空接酒,笑道:“与魔对饮,不惧耶?” 尹天邪道:“惧,惧少饮而已。” 饮酒毕,各摔坛,山风呼啸,吹不散难舍情怀,亦师亦友,战至日落,各自负创,开怀复饮。 计无疑入湖,转瞬不见,顿感强压袭身,动荡不停,少顷,足履平地,心方定,惊见异景,天地为棋,自身为子,黑白相对。 “天元残局,解则生,败则死。” 蓬莱小筑,清幽素雅,引八方来客,络绎不绝。 金丝桌,紫檀引,二人对坐,欲魔霓凰道:“此地,背倚青林,面朝绿波,四时有阳,而不刺目,当真人间佳所。” 姚秀衣,食无味,坐难安,道:“带我至此,汝究何意?” 霓凰抖香肩,略靠近些,道:“莫慌,美人,先陪孤王喝杯水酒,再述不迟。” 姚秀衣以手挡之,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若无事,告辞。” 未及出门,霓凰慵懒道:“但出此门,怕是小情人性命难保哦。” 听此言,姚秀衣急回头,怒道:“无疑在何处?现下如何?” 霓凰小酌佳酿,不慌不忙道:“请饮。” 姚秀衣一饮而尽,道:“说。” 霓凰目露狡黠,掩口笑道:“美人儿,孤王的合欢酒滋味如何?” 姚秀衣心知上当,恶道:“不说,鱼死网破!” 霓凰轻抛媚眼,道:“鱼死作甚?合欢岂非更美?” 浑身瘙痒,如置火炉,大汗淋漓,知是药性将发,姚秀衣转身欲离。 霓凰再道:“计...无...” 姚秀衣双目喷火,压怒道:“此命,任取之,不可害她。” 霓凰酸道:“不取命,观汝忠贞否。” 摇壁铃,老鸨至,许以重金,命取佳丽,但能乱其性者,赏万金。 莺声燕语,极尽风流。 望三川居空俯视,道:“若无尔,朕岂成魔?” 殇手抹朱红,叹道:“人世驳杂,执念胜魔。” 望三川道:“魔灭令碎,结局完美,尚无谢物,赐一死可好?”一指点出,穿云破雾,欲杀殇。 危机关头,忽闻,清朗诗号。 枫成火,焱成林,千古绝路一人行,狂既狂矣,谁人堪比? 焱狂及时来到,出手便是绝式,殇亦不落后,提剑再战。 面对二人夹击,望三川面无惧色,道:“帝王路,坎坷途,纵荆棘满布,朕无惧!” 掌现一怪,三足两耳四目,张口吞之,而后,飞身九天,朝着帝都方向,狠狠一吸,风云激荡,天地变色,皇龙哀嚎,渐次崩溃。 魔皇二气环绕,气势暴增,殇凝重道:“窥道境!” 龙气崩毁,越王驾殁,紧攥被褥,睁目而死。 倾危之刻,斜日渐落,孤阳尽头,一人持戟而来,凛凛神威,犹如天神。 天纵雄才傲古今,王道凋敝吾逆行,血染征袍霜刃雪,不败苍天不归人。 三雄围战,望三川纵有通天之能,亦渐落下风,提气运化,披发道:“极天,极地,皇道无极!” 强逆体内龙气,魔威盖世,掌运双龙,擎涛出海,暴冲三方。 殇率先出手,提掌纳元,左手孔雀掌,右手大鹏拳,孔雀施八百里凶虐,大鹏展九千里神威。 焱狂怒发张扬,赤磷泛虹芒,如火神再世,绝式再出!人狂,心狂,刀狂,招狂,绝代之狂! 苍持护国戟,力压万钧,声若雷霆,擎苍天之力,灭****之君! 极招相撼,方圆同震! 乱石崩云,尘埃无尽,殇猛皱眉,披发魔影已至焱狂身前,阴狠道:“杀朕,你付得起价码吗!” 殇逆冲血脉,血染白衣,遥指道:“点苍!”此术霸道,非能轻易驾驭,反噬极重。 豁命之击,岂是等闲? 焱狂须发倒竖,不退反进,傲然道:“欲杀狂,须直面狂之怒火!” 天地俱寂,忽传狞笑之音:“吾死,亦要尔等陪葬!” 轰然巨响,地爆天惊,红尘颠覆,玄黄为轻。 最后关头,望三川自爆,焱狂以身挡之,殇自乱石中窜出,伤虽重,却不及心痛,曾经挚友,如今黄泉两隔。 几步路,几步颠,殇至原地,血骨飞溅,仅余残颅半颗,赤磷断折,与主同夭。 手捧残头,踉跄而行,至檀溪边,时近寒冬,溪水冰冷,凉意刺骨,殇托头于溪中,犹如未觉,净洗其头,而后葬之。 苍取酒来,二人于坟前宿醉。 第三日,殇起身,眸光坚毅,道:“该走了。” 太苍山巅,大赤心神不宁,忽然,腰间命简碎裂,心甚悲伤,魔趁机猛攻,险破大阵。 尹天邪与枯瞑对战,七日七夜,瞑不敌,被天邪杀之,瞑含笑而死。 羊坪山有魔,日食人脑,村人皆惧,远走他乡,殇与苍并肩,入山内,大战脑魔,浴血而出,因无镇魔令,脑魔残喘脱逃。 弟子累死,五宗震动,魔亦知危机,攻击越甚。 弹指光阴,九魔去其四,余者纷投赵国,仇得魔助,凶威更甚,再启魔池,兵吞三国。 小村外,人烟皆无,一片静默,凌倾舞染血而出,背后死尸无数,血流盈沟。 姚秀衣自迎春阁走出,衣衫不整,唇印满身,而后,对月长啸,回身入阁,次日,阁众人皆死,无一生还。 计无疑巧破残局,得天元神算篇,未及高兴,心口剧痛,掐指推算,见漆黑夜幕,姚秀衣目光呆愣,披血而行。 第六九章 常羊山九战收恶来,聚琼华九魔皆覆灭 殇与苍联袂寻魔,行至常羊山,此山极恶,山中豺狼虎豹无数,更兼毒虫异兽。 山中居一魔,猎人为生,二人入山,斩豺狼,杀虎豹,遍寻大山,于极深之处,见一洞穴,扁平状,外弃许多兽骨。 未及入洞,猛见一黑影扑出,凶煞慑人,急避之,借天阳照射,见其真身,乃一丈二壮汉,极丑陋,额生一瘤,大如拳,正是恶来。 二人并力攻之,恶来甚凶,且天赋神力,力敌二人而不惧,然,力沉却无章法,渐落下风,不能敌,转身欲逃 殇以点苍定其身,苍持戟欲斩之,恶来不忿道:“虽死,吾只不服!” 二人奇之,暂留其命,殇道:“如何能服?” 恶来坐地,喘息道:“二打一,以多取胜,所以不服。” 苍上前,道:“既如此,单挑如何?” 苍乃赤龙,恶乃黑虎,龙争虎斗,风云变色,战至日暮。 苍胜,以大戟压之,问道:“此可服了?” 恶来摇头道:“不服,未食,故无力。” 苍扬戟道:“饱食再战!” 待其走后,殇道:“此人能为不俗,吾欲收之,可这般......” 次日,恶来饱食,提斧邀战,苍持戟迎之,战半日,精神抖擞,至日暮,苍再胜,问道:“汝今有何可说?” 恶来道:“起太急,睡未酣,故败。” 苍哈哈大笑,道:“且去,明日再战!” 如此九次,苍尽败之,十日,恶来复至,见二人正收拾行装,恶来道:“胜负未分,如何肯离?” 殇讥讽道:“如此无面,羞与相见。” 恶来自觉理亏,道:“汝敢战否?”见殇体格文弱,有意欺辱,而苍似怕殇受创,急挡之。 殇退后半步,立于苍后,道:“输不起之辈,不敢与战。” 恶来怒冲九霄,道:“此战,定结局,如败,任命之。” 殇转身便走,道:“言而无信而已。” 恶来举天盟誓道:“此番再有悔,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殇提步而上,肉身之力全数爆发,独战恶来,殇武道纯熟,攻守有度,恶来极凶,猛力过人,战的难解难分。 苍猎野猪,架火烤之,赏二人之战,战百合,殇破其防,孔雀掌贯其筋骨,败之,殇道:“再来!” 恶来本不忿,轱辘起身,提斧再战,又战百合,殇再败之,道:“再来!” “再来!” “再来!” “再来!” 战三天三夜,恶来趴于地,犹如死狗,不复起身,道:“今番服了,愿永世相随。” 恶来取火,将洞中物件尽燃,殇问道:“立命之所,何以烧之?” 恶来道:“此后有主,虽死不归此洞。” 无尽烽火,燎原青州。 苦战八月,歼灭三魔,只剩战、欲、色、恶、暗、幽六魔,魔聚赵国,得六魔相助,赵迅扩疆土,并吞三国。 同年,南宫飞雪与楚冠南同行,于定军山遇战魔,战魔金袍金甲,带烫金面具,双方恶战,楚冠南重伤,南宫飞雪奋力斩魔。 然,面具脱落,斩魔之手却再难持器,战魔白发苍苍,虽年过半百,依精神矍铄,抚其发道:“尚能相见,为父余愿足矣。” 南宫飞雪,泪湿衣襟,哭道:“父死,儿焉能苟活!” 南宫烈制止道:“吾本已死之人,得魔窥伺,苟活于世,现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吾儿既有匡扶之才,焉能为吾一人,而弃天下人,若如此,吾之罪也!”言毕,咳血而亡。 此时,十枚镇魔令,或丢、或毁,仅余四枚,赵王诏告天下,四魔于琼华殿摆下生死大擂,静候道界传人,持镇魔令者可入。 旨出,天下震惊,道界天骄急奔赵国,殇于路上汇合计无疑,得镇魔令,赵都外,天骄齐聚。 尹天邪先至,昂首入东擂,其后南宫飞雪入西擂,而后旷神谕入南擂,殇最后入北擂。 仇端坐龙椅,饮酒,赏道魔之斗,东擂主乃色魔,亦迎春阁白面书生,色魔道:“你杀了邪?” 尹天邪长刀出鞘,杀意暴增道:“你不配提他的名字。” 西擂一人,八尺身材,白面有须,腰细肩宽,持刀而立,见南宫飞雪上台,悲怆道:“汝至此,则老将军无生。” 南宫飞雪点头道:“父已归天。” 张三叹息道:“吾自幼随老将军左右,待我如子,汝为他仅存骨血,吾岂忍加害。”夺镇魔令置于心口,挥刀自刎。 北擂团花簇锦,一派温色,殇上擂,台上置一桌,桌前坐一人,面如傅粉,眼若桃花,姚秀衣道:“挚友相逢,可喜可贺。” 殇坐桌前,问道:“如何堕魔?忆无疑否?” 轻招手,霓凰斟酒,软倒于怀,姚秀衣道:“天下花丛繁茂,吾岂留香一处。” 二人把盏,话絮琐事,少顷,酒尽,姚秀衣半醉,命取酒,霓凰去取,姚秀衣执其手道:“回复男人婆,吾不曾负她。”自取镇魔令置于心口,与魔同寂。 霓凰取酒半途,心口剧痛,魔元溃散,急忙回赶,至台上,见姚秀衣濒死,悲道:“你宁死不肯从我吗?” 而后,霓凰咬牙道:“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着,要你永远记得我!” 魔元双化,二人一体,而今,霓凰自废魔元,以命续命,半晌,霓凰消散,姚秀衣昏倒。 四魔死,仇毫无怨色,鼓掌道:“果真本事,不愧佼楚,朕赏尔等之才,入我赵国可好?” 计无疑驳道:“尔乃无道暴军,残害百姓,妄想!” 仇合掌道:“顺着生,逆者绝!” 语甫落,皇城颤动,禁卫铁军出动,欲诛杀之,情况危急。 殇抱姚秀衣而出,见铁卫围拢,临危不惧,昂首道:“诸位同胞,扪心自思,仇残虐无道,杀生无数,征战时死的可有父母?可有弟兄?。” 话及此处,铁卫暂止,殇接着道:“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非是一人之天下,诸位尚不醒悟耶!” 忽然,皇城外,八面来兵,苍振臂道:“残赵无道,凡梁子民,随我抗政!”本有梁民,视苍为神,自有无数人呼应。 苍后一人,白衣白袍,正是谂,道:“楚国子民,听我号令,随吾伐之。” 一时间,人如潮涌。 第七十章 万叛孤身犹不自醒,霸业成空笑问英雄 众叛亲离,天下共伐! 败家之恨,亡国之仇,咬牙切齿,恨不能生食其肉,啃其之骨。 百万大军围剿,仇无惧色,道:“拂朕者,唯死。” 蓦然,天地惊变,背后现滔天魔影,遮盖天日,仇坐龙椅,魔威盖世,道:“区区人间,岂足朕意?” 四魔虽死,魔气尚存,仇抬掌摄之,纳入己身,登时,气势暴增,喝道:“魔兵安在!” 闻魔兵之名,众皆颤栗,惶恐不安,少倾,风清云静,并不见半点动静,仇皱眉,再道:“魔兵安在!”如此三次,毫无踪影。 谂登高,喝道:“休乱,吾已制之!” 原来昆感谂之德,不忍害之,所赐非毒酒,乃药酒,名曰:三日死,饮之,三日无息,犹如死人,密送出国。 谂密调精兵千人,掘深陷坑,内置火药,诱魔兵深入,尽埋之,恐其脱逃,复以水泥封之。 魔兵未出,仇亦不慌,道:“朕自幼习武,从未用之,今日天下英雄皆至,谁堪一战!” 霸图无疆,天下无双! 三王烈雄,龙骧虎步而出,王冠蟒袍,道:“吾来领教!” 仇以目视之,道:“汝只有一招之机。” 烈雄气冲斗牛,弓背、挺身、提气,元纳周身,出手便是绝式:“霸裂斩!”以归元真气为根,集自身霸气自创之招,其师曾言:同阶难觅敌手。 仇安若泰山,见对手招至,方缓抬其手,道:“魔锋,破甲式!”拳出如箭,锋破乾坤。 锋出、臂断。 仇道:“于吾对决,输者无命!” “休伤吾弟!” 危机关头,烈天踏风而来,头戴太子冠,冠顶镶东珠十三颗,穿杏黄色太子袍,上绣五爪金龙,右掌强压,无匹雄力爆发,道:“裂地掌!”掌大如盖,贯裂大地。 仇眯龙目,觑道:“略入眼,三招败你!”魔势滔滔,硬撼其掌。 烈雄得此机会,自扭断臂,接之,而后入战,双王战魔帝! 仇挡双王合击,犹有余力,道:“魔锋,破军式!”掌纳八极,拳撼九州。 二王饮败,烈天双臂断折,烈雄胸膛塌陷,仇提掌欲杀,掌落刹那,殇至,救下二人。 苍跃下,立于侧,仇视二人,道:“欲同战耶?” 却见苍提戟至龙椅前,跨坐,道:“此位极佳,战吧。” 仇大笑,道:“天地江山,竟无英雄人物。” 殇解其意,道:“若胜,可任离。” 仇凝重道:“你做得主?” 殇以目视计无疑,疑点头,视尹天邪,邪点头,遍视众人,皆点头,殇道:“天下有英雄否?” 仇再不多言,主动攻殇。 二人之战,风起云涌,一者魔威盖世,一者武道通神。 战百合,仇魔气爆冲,道:“魔峰,屠戮式!”千载魔意,屠戮苍穹! 殇不敢大意,掌运无极,拳倾泰斗,开元始化,涵盖八荒,气吞六合:“八荒六合,唯吾独尊!” 风云无色,各自负创。 毫无迟疑,起身再战,场中二人,犹如猛兽,战三个时辰,殇以点苍定身,仇破之,殇以重创为代价,拼死仇。 自杀仇,殇名遍传,四宗掌教懊悔不已。 至此,九魔皆死,外患消除,内忧自熄,魔势衰弱,五宗掌教加强封印,再度封魔。 经此一役,正道凋敝,为励弟子,五宗掌教商却,于八月十五,上元佳节,再开仙境试练。 五巨头聚首,祭镇教神器,开仙境之门。 浩瀚伟力,撕裂虚空,界门开,芬芳扑鼻,隐见其内,宝山神树,仙崖慧海,立一玉碑,高万仞,上书琉璃二字,铁画银钩,历万载不朽。 掌教大袖一卷,将门下弟子尽送其中,而后,打坐调息。 入内,天地如画,难以尽述。 众人皆知,此界为幻,故不停留,复前行,有大河阻路,浪涛滚滚,似有飞腾入云之势。 明知为幻,依然恐惧,不敢进,此人之本心。 胸纳万卷典,身负旷世才,笑观龙虎斗,一谕定尘埃! 旷神谕身长八尺,面如美玉,昂首入河,身后跟随四人,正是道论之四峰天骄。 一箫一剑平生意,一点一画落凡尘。 洛凡随后,青衫皂袍,犹如落尘之仙。 美人何须胭脂,巾帼犹胜须眉,秀门旗下南宫女,万里提兵净寇纷。 南宫飞雪,素发盘髻,银甲银枪,英姿飒爽,提枪直入。 苍非五宗之人,已离,尹天邪自觉无趣,未至,姚秀衣旧伤未愈,计无疑顾看,凌轻舞不知所踪,唯殇一人。 玄浪滔滔,似真似幻,有人方入内,即被浪拍回岸边,有人不信邪,几番尝试,终不能进,不得已,乃退。 外界有镜,反射境内事物。 殇入河,觉冰冷袭身,俞走俞冷,且阻力渐大,极难行进,复行,至半途,寒冷刺骨,冻彻心扉,且阻力甚巨,无法前行。 反观众人,大都如此。 旷神谕不愧骄子,毫无滞涩,坚定而行,领先众人,洛凡不急不缓,紧随其后,南宫飞雪亦不示弱。 几位掌教点头,互露赞赏之色。 殇凝神静坐,约半个时辰,起身复行,道:“此地与五山试练颇为近似,明其理则不难。” “心中无浪,则江河不复,体态无恙,则寒暑不侵。”却见,滔天巨浪,居中而分,纷纷让路,殇踏浪如履平地。 五宗掌教大惊失色,道:“心智如妖!” 殇后来居上,渐靠岸边,蓦然,江湖沸腾,浪巨十倍,河中隐见怪事,一龟浮河中,背负半截残碑,刻着鲜红二字,流沙! “流沙飘红雾,生死两不负!” 先祖遗言,琉璃乃诅咒之地,甚入!但,时间推移,光景辗转,开启百次,并无异状,故忘却。 如今,异景生,方猛然忆起,诅咒出现刹那,入口自封,如未破局,皆为陪葬。 红雾菲菲,包围众人,此雾特殊,隔不开,打不散,渐渐,雾更浓郁,海天一色,殷红胜血。 时隔千年,再开诅咒之局,是生,是死? 第七一章 此界不全,因而生恨。 红雾渐凝,厚重如雪,以气御之,并无效果,无孔不入,刹那,钻身入体,落于何处,何处为红,渲染山河同色。 当中数人,红雪染体,状态疯癫,自抓脖颈,窒息而死,落雪纷纷,葬之诡地。 落于殇身,略感冰意,入体刹那,瞬化玄奥之力,流淌心腑。 目眩神迷,似有千音回荡,腐其意,堕其志,双拳紧握,代不屈傲意,殇神目清明,而后,竟停止反抗,任由玄力冲撞。 “破而后立。” 思绪飘荡,穿引千古。 一片海,一棵古树,一位少年。 古海无尽,却无风浪,树开三千花,朵朵皆不同。 天地静谧,甫睁眼,他眼带茫然,看了眼天,看了眼地,似有所思,复坐,周而复始,心渐空灵,融于天地,呼,则叶随之伸展,吸则叶随之收缩。 “吾是谁?” 茫然慨叹,不知前世今生。 “吾是吾!” 觑真破妄,始明真我。 画面转,再世为人,天生神力,极爱狩猎,一日,闻山有妖,独入,行数里,见一老猿,须发皆白,端坐石台,犹如人样。 弓拉满月,正待射之,老猿道:“汝欲杀我否?” 望猿双目,心有悸动,仍强硬道:“杀汝可换好酒!” 老猿无惧,坐而等死,道:“既如此,可杀。” 不复犹豫,一箭射之,正中心窝,老猿指其心道:“杀吾,亦杀汝!” 老猿倒地刹那,思绪再散,心口传来剧痛,他已化身为猿,一箭穿心,濒临死亡,欲叫,却发兽吼,欲挣,气力皆无。 绝望萦绕心间,明明杀的是猿,为何死的却是自己。 猿尸已死,意识却更加清晰,“他”亲见自己,熟而分之,不消片刻,尽分小块。 百年白猿,人皆奇之,故价格奇高,后来,他弃猎从商,拼搏数年,颇具家资。 好景不长,偶然外出,被杀,谋财害命。 濒死之刻,极恐惧,趁乱拽下凶手面罩,见其面,心如刀绞,永难释怀,从不相识,何故同貌? 拼搏一生,到头皆空,弃尸荒野,何其惨淡? 他死,杀手取而代之,后来,其挥霍无度,且不善经营,钱财败尽,年岁渐大,儿女皆厌恶,凄惨潦倒。 为生计,自奔神山,风餐露宿,时日长久,须发皆白,犹如猿猴。 赏山泽春色,观湖泊静然,终现明悟之色,而后,步行神山,至一石台,坐七日,一猎人至,手持长弓。 观视半晌,同笑,空间破碎。 一座无名山,一位青年,睁开双目,眼中满是沧桑与疲惫。 一绝色女子,青衣罗袍,关切道:“醒了吗?流儿?” “嗯!” 青年半跪于地,豆大汗珠滚落,大口喘着粗气。 其声悦耳,宛如天籁,用纤纤玉指,自地上画了个圈,道:“懂了吗?” 他略思索,答道:“懂也没懂。”眼神恢复,清澈如水。 女子面露赞赏,道:“你的领悟力着实不差。” 他挠挠头,被其夸赞,有些羞涩,慌忙逃离。 他本名溪水流,无父无母,三年前瘟疫横行,村人惨死,唯其独生,被女子所救。 第七二章 破流沙神山试炼起,辟蹊径魔念亦真我 睁眼刹那,天地翻覆。目之所及,晦败不堪。 河中有男,自脱衣物,目露淫邪,脑中所思,污秽不堪,抱倾城魅女,做龌龊淫事。 殇心澄明,眼界迥然,彼人所搂,何曾为人,皆流沙吞没之魂,隔阴返阳,欲寻替身。 面露痴缠,怀揣满足,渐没湖底,此为槛,亦为劫,乃道之障,非他人可解,亦不能解。 虽如此,殇仍叹道:“贪痴如梦,红粉骷髅。” 局已破,红雾渐散,残存众人,回想方才,仍有余悸,岸倒残牌,字迹模糊,勉强认之,乃一南字。 方历死劫,熟感大意?谨慎而行,行五里,前有裂谷,阻其道路,不得行,皆犹豫。 此时,天惊地颤,惊见无数洪荒猛兽,席卷而来,众惧怕,惶恐不已。 进亦死,退亦死。 殇略思索,而后跳下,一步之差,天壤之别,由明入暗,由白入黑。 极尽之处,略有朦光,乃两座神山,顶天立地,毗邻而存,高不可名,阔不可言。 “太行!” “王屋!” 仙山阻路,凡人怎行? 传说中,愚公立宏愿,誓移二山,穷毕生精力,立祖宗遗训,后代儿孙,移山为志。 古云:登太行之巅可揽阳,踏王屋之峰可俯月。 二山重叠错,相生相抱,方入山,真元即被封,肢软无力,犹如凡人,行不远,温度骤升,烦闷异常,汗流浃背,皆抱怨,举步维艰,极疲累。 一日,奋而急行,回首观之,不过踏步,此虽艰难,但众亦非凡俗,依可忍受,三日,复行,再回首,不见归路,遥望之,依然无期。 五日,众皆不语,闷然快行,半月,行不知远,路不知踪,一月,激情安在,踏实而行。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半年过,众皆木然。 “吾宁弃!” 铁打之意志,此刻亦动摇,抱头狂奔,人渐稀薄,仅余五人,殇、洛凡、南宫飞雪、旷神谕、舞霓裳。 第三年,神倦体乏,衣衫腐朽,万念湮灭。 十年光阴,弹指即过。 终见顶峰,未及欢悦,殊料,足下剧颤,裂缝千丈,吞噬众人。 邙村人稀,传承不易,今日,产数子,大喜,延之希望,再世为人,万物朦胧,咿呀懵语。 孩童长大,名愚,喜登山,站之高,望之远。 岁月如刀,催人老,两鬓斑白,方悟真理:“登山何用?望天而已!” 一个老汉,一个背篓,一把锄头。 日出而凿,日落方息,只此废身,何劳他人?受其渲染,凿人渐多,此力虽薄,却恁真诚。 村北有老,名智,认其自大,太行王屋何其雄壮?凡人焉能撼动?此蜉蝣撼树耳。 智少聪慧,愚略驽钝,自恃其才,常慢之。 愚正刨山,智来到,讥讽道:“糟老朽,小丘不平,何以移山?” 面对智之嘲讽,愚鄙视道:“鼠目寸光,吾虽死,却有子,子生孙,孙生子,子子孙孙无穷也,山亦有子耶?” 智羞愧满面,无言以对。 愚更老,动亦费力,遑论移山。黄昏时,日墓,愚坐门前,望二山,慨然离世。 殇与愚同目,感同身受,观其一生,坎坷不平,但意志坚决,但求无愧,何必求果? 此生,他是智! 天资聪颖,号令群伴,唯一另类,便是愚。 年纪渐长,矛盾亦少,其心有不忿,知愚妄图移山,觉时机来到,可东山再起,可败愚。 早起,收拾停当,穿华服,趾高气扬,至山顶,数落对方不是,愚只不语,默默凿山。 智甚郁闷,不死心,再去,仍如此。 一人念,一人凿,说之不动,凿之不通。 凄寒风雪夜,智离人世。此生有憾,雪夜中,愚首停工,坐地抽烟,遥望智离之地。 次日,愚照常上山,毫无分别,夏至,身有漾,亦辞世,出殡当晚,狂风大作,风中现旧影,众皆躲避,唯愚睁目,含笑九泉。 故事结束,两位老人,不同思想,不同命运,一般归宿。 “观之若何?”幽暗空间,宏声质问。 “友情,意志,坚持。”殇之意渺,渐发微光。 “何解?”另一声问道。 “愚与智看似仇敌,实则羁绊同时早成知己,愚每凿山,智必讽之,终日不辍,明为嘲讽,实为鼓励。” “而愚虽看破,却不言之,死亦牵挂对方,此乃无声胜有声之谊!”殇侃侃而谈。 “何为意志?”殇之解,另辟蹊径,二声同问道。 “意本虚无,又真实存在,或藏于本,或藏于情,为人之执,亦为魔!”殇语出惊人,若晴天霹雳。 “人分善恶,事分黑白,自古并存,此意亦然,心中之魔,无须打压,正视自身,明辨真我,真意自得!” “何为坚持?” “持之以恒,大恒心、大毅力,方成大事。” “智奚愚乃坚,愚凿石亦坚,此山不动亦为坚!”魂芒万丈,如烈阳高悬,耀动暗诡黑境。 阴霾驱散,惊见古神,高愈万丈,阔耳垂肩,耳廓盘双龙。 殇惊骇道:“夸娥氏二子!” 夸大点头道:“正是。” 殇先于长平见秦骑,今于此处见古神,忍不住问道:“轮回之门,可传何处?” 夸二摇头道:“古来神秘,吾亦不知,汝见,乃时之痕,非吾真身。” 欲再语,时空崩毁,夸氏兄弟道:“相逢即缘,太久沉寂,吾已乏累,敞开身心,送汝造化!” 身躯缩小,化为双龙,绕其双臂,臂现龙影,后归虚无,神力加持,似有撕天之力。 殇醒,众皆远,孤身而行。 琉璃境外,五巨头注视,归元掌教道:“此子究历何事?耽搁甚久?” 太灵掌教推测道:“此子心定如妖,阻其路者,定然逆天。” 天邪掌教担忧道:“琉璃异变,时间无多,若不能及时破局,他们在劫难逃。” 五人同时沉默下来。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山顶八里,南宫飞雪止步,山顶六里舞霓裳止步,山顶五里洛凡止步,而旷神谕则止步三里! 殇独行,威不能阻,压不可止,于前行中见本归心。 走的是路,证的是道。 第七三章 渡神山泯然问心道,刻道纹三生石魂落 不听外音,不理俗语,心中唯道,行路,思索,磨砺。 九里,八里,七里!步伐平稳,坚毅而行。 六里,五里,四里!漫漫艰路,众生何错。 旷神谕乃宗门顶梁,自有其傲,距顶二里,犹不满足,欲超贤越今! 一刻后,南宫飞雪再行,三刻后,舞霓裳起身,五刻后,洛凡神采奕奕,殇反落后,静坐原地,犹如苦僧。 时光飞逝,最终,舞霓裳止步百米,南宫飞雪止步八十米,洛凡止步三十米,旷神谕止步十米! 外界,五巨头紧盯画面,焦急道:“琉璃异变,凶不可测,此关不破,再难升天。” 天邪掌教皱眉道:“旷神谕智虽坚,却难度此关,除非......” 五人聚目,同视之。 却见,殇轻掸衣衫,尘土皆散,阔步而行,至百米,步无缓,至九十,依然,至三十,依然。 五巨头大喜,眸焕神采。 旷神谕停二十步处,乃极限,不得进。殇无视,越过,继续前行,与山顶仅余十步! 旷神谕不忿,冒然而行,顿时,如遭雷击,横飞百丈,衣衫碎裂,口吐朱红,遥望远处背影,狠抓地表,紧攥泥土,而后,终是无力放开。 以往,其空有万世轮回感悟,却像散沙,如今,感悟聚焦,正印己身之道。一滴汗落,无声炸裂,洞穿千斤巨岩,见此一幕,众骇然,倒吸冷气。 “九步!” 蓦然风起,吹动三千银丝,风乃杀人风,威压太强,竟通天意,显化而出。 “吾之路,风不能阻。” 狂风暴卷,殇毅然而行,其步稳健,其意无波,于飓风中迈步。 “八步!” 苍天落雨,润苏山河,本为生而来,却带无穷杀意,化雨而生。 “吾辈修道人,当坚本心,于暴雨中前行。” 孤影飘摇,步伐却更显坚毅,心坚,则天下可定,雨中慨然而行。 “七步!” 雷声隆隆,震散大千乾坤,万灵颤栗,惶恐不安,雷音乃天之声,不可违。 “雷音如吾心中道鸣,鸣者道生。” 四周起无量变化,呼吸之间,竟发嗡鸣,细细闻之,竟如雷鸣! 五巨头满脸涨红,激动道:“身与道合!” 万钧雷落,百里同震,惊现死亡绝景,欲阻殇行。 “人在道中,道在心中。” 殇不停步,无视雷霆,哪怕亟雷加身,亦不变色,行之路,定之心,求之道! 落雷千万,大义独行。 六步,口鼻溢血,五步,骨骼错位,四步,七窍流血,三步,四肢篡位,二步佝偻无状。 血染白衣,殇自语道:“此处,莅临顶峰,古来罕有,已堪自豪,弃之有命,然,吾意不通,吾道不顺,必衍魔障。” 一步落,形逝道陨,湮灭于无,天邪掌教道:“舍生求道,真勇也!” 恶来居后山,赤身立瀑布下,以斧劈水,忽心口剧痛,踉跄栽倒,道:“主死,仆岂偷生?”挥斧欲自刎。 苍自与殇离,与谂结伴,游历山水,正饮酒,忽头如针扎,谂以卦卜之,丧友,大凶! 南宫飞雪目露悲伤,情已放,友尚在,故人身死,焉能不痛? 此时,突生变故,两山之间,骤放神芒,天地惊颤,神芒聚集处,赫见,离人再现! 殇白衣胜雪,如谪仙临世。 仙芒刺眼,幻境告破,众仍立山前,寸步未移。殇晃双臂,神力尤在,方知非梦。 试练破,殇遥望二山,道:“以吾之名,开山之灵,若有憾,当随吾去。” 隆隆巨响,二山同震。 五巨头激喘如牛,不可置信道:“欲作甚!” 殇口诵神咒,运使玄奥,迎峰一指,道:“收!” 二山缩小,入其右掌,山顶之秘,唯其知晓,一指横天,碾碎二山,二山虽残,根基尤在,假以时日,必为助力。 殇重生同时,时空错乱,逢此良机,五巨头忙运道元,重开界门,唤众逃出。 仇死后,青州一统,楚王昆素有贤名,众举为帝,改国号为华,定清荷元年。 清荷七年,太苍山魔意滔天,阻之不及,群魔破封而出,为首巨魔,腰胯入云,徒手裂神碑,五宗力阻之。 魔威横行,生灵涂炭。 太灵剑宗,剑气冲霄,后山禁地,千年古剑再现尘寰,破空而去,直破阴霾。 天邪剑宗,三邪面色凝重,共参神位,上置一骨,长三尺余,晶莹如玉,三拜后,天邪取之。 归元剑宗,守山神兽怒啸,口吐神锋,华光璀璨,归元凝重待之。 五行剑宗,掌教道元猛提,指运天地,十二峰同时拔地而起,再展诛魔大阵。 然,魔太强,掌盖日月,魔躯动荡间,天地失色,五巨头渐落下风,正欲舍身求道。 正欲沦,魔太嚣,废武不论道! 霸气诗词响,老白虎至,背脊如龙,再现武道巅峰,强撼巨魔! 双强之战,毁天灭地。 魔见不能胜,乃道:“战之无益,不若且和。” 老白亦怕累及无辜,道:“欲罢战,须尊约。” 巨魔道:“且言之。” 老白起手裂地,道:“此为界,互不侵犯。” 巨魔道:“可也。” 老白与巨魔隔空三掌,互誓盟约,风波暂止。 清荷八年,殇居后山,于紫竹林中悟道,恶来提斧戒备,殇坐大青石上,自语道:“根基已雄,当铭道文了。” “花鸟鱼虫非吾所意,山河日月非吾所思,吾之道纹,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吾自六道轮回而来,曾于三生石上见裂痕二条,划石三段,便以此为基!” 心意绝,屏气凝神,渐入龟息,神念内探,再见浩瀚奇观,经磨砺,殇穿过罡风,直入道台。 并指成剑,凝意成刀,以心御之,刀剜道基,痛彻骨髓,冷汗滴落,殇无惧痛,刻二纹,纹成,如天之痕。 无尽尽头,九幽冥府,三生石无端炸裂,九殿阎王同至,惊骇破胆。 清荷十年,掌教传唤,殇道:“该来的终是避不过。” 于路无阻,至殿前,无人看顾,殿门敞开,殇迈步而入,殿中空荡,掌教坐蒲团,背对之。 第七四章 乾玑峰指天誓命缘,夙渊亭计除恶毒瘤 掌教未回身,道:“坐。” 殇坐蒲团,掌教问道:“知吾意否?” 殇道:“知亦不知。” 掌教道:“何为知?何为不知?” 殇道:“知者,测也,未定之数,不知者,定也,未测之数。” 掌教转身,脸现狠戾,道:“吾为巨龙,汝为蝼蚁,何为未定?” 殇无惧道:“无中而生有,有而生渺,渺而生微,微而生达,故滴水能成溪,溪能聚湖,百流终成海!何鄙小者乎?” 掌教气势尽敛,老态显露,颓然道:“吾幼时聪颖,出类拔萃,无视同辈,踏仙路上,风姿无双,五宗大比,吾当魁首,然,交友不慎,被其所害,虽豁命将其斩杀,自身道根受损,此生再难进步。” 殇直视其目道:“因何选吾?” 掌教道:“吾受伤颇重,四宗又虎视眈眈,不得已自封五感,残喘性命,见你之日,道基碎裂,比吾更甚,方有此念。” 殇道:“何熄念?” 掌教苍老,灰发斑斑,道:“今为试,若尔无能,吾自代之,若尔可也,吾便押宝!” 殇指天道:“君某自此立誓,此生必续掌教之命。” 虽有界,正魔摩擦不断,清荷十三年,魔袭归元,分殿弟子尽陨,死相凄惨,五宗震怒,齐声诛魔。 老白与巨魔均未出手,暗中制衡,正魔互战,五宗选精锐弟子,组敢死队,下山历练。 殇与恶来、秀才、计无疑、童天真同行,黄昏渐落,秋叶乱舞,六友仅剩其四。 行至荡魔谷,早遇故人,烈天、烈雄、南宫飞雪、舞霓裳、洛凡,大日西坠,皆戒备,魔最喜夜袭。 寒鸦低沉,似诉夜之不平,浩瀚地平线上,赫见,魔影千重,乱舞而来,道鼓雷鸣,众天骄摩拳擦掌,只待厮杀。 战方始,血启篇章。 南宫飞雪长枪在手,恍如战神,连挑数魔。烈式兄弟,皇气加身,龙骧虎步,掌劈数魔。舞霓裳玉指轻挑,仙音袅袅,震死数魔。洛凡手持长剑,飘飘然,如羽化将登仙。 殇未参战,坐于中军,恶来侍于侧,焚香净手,指抚琴背,颇有怀念之意,自语道:“此曲杀伐过重,违吾本意,魔祸苍生,不得已而奏。” 广陵散出,天地皆籁,唯杀伐流淌心肺,群魔躁动,双目赤红,相互厮杀,血满盈沟,众回首,见殇泰然自若,皆惧之。 此役杀的群魔胆寒,数月闭守。曲毕,殇自语道:“人何错,魔何错,不过可怜之人。” 秋冬九月,寒霜遍地,银妆万里,却见天地瑰丽奇工。 荡魔谷西十里,有亭独立,其名夙渊,殇四人坐亭中,少顷,风雪更急,雪中两道身影渐近。 今夕有佳人,持剑凌轻舞,名招冠今古,何逊公孙氏。 枫如火,焱成林,千古绝路一人行,狂既狂矣?谁人堪比? 挚友六人,再赏风雪,一如当年。 殇面露感慨,道:“许久未见了。” 焱狂道:“再世为人,恍然如梦。” 殇五味杂陈,道:“带酒否?” 焱狂取坛开封,掷于殇道:“敢饮否?” 殇哈哈大笑,迎风道:“好友赠酒,焉能不醉!”话毕,狂饮之。 旷神谕远观之,青乙峰顾斌道:“焱狂已成魔,此人与其对饮,必然生异,何不趁此时擒杀?” 旷神谕制止道:“杀鸡焉用牛刀,与魔勾结,罪过不小,有人比我们更恨。” 四人明其意,暗传流言,言殇勾结邪魔,意欲反水,归元门徒得知,咬牙切齿,上门问罪。 未入门,恶来挡之,双方冲突,正欲斗,殇与烈雄同至,殇道:“本无瓜葛,诸位何意?” 烈雄亦制止,喝道:“流言蜚语,何必动心?” 众弟子分别道:“其怀异心,与魔私聚,必须诛杀。” 恶来暴躁,怒道:“要杀便杀,何多废言?” 殇皱眉,恶来退下,道:“君某,行的正,做的端,不愧天地,不愧于心,青天尤在,若有虚言,此生不进寸步!” 修道之人,绝不轻易为誓,誓便为枷,明明中自有因果,见其词义铿然,众信服,乃退。 方走,秀才至,道:“饮酒之事,殊为隐秘,旁人何以知晓?” 殇品香茗,道:“有心加害,何愁无机。” 秀才再道:“敌在暗,吾在明,岂非靶子?” 殇道:“揪此人,不难。” 风雪渐大,淹没论语。 次日,殇出城,游迹百里,赏雪叹景,顾斌闻之,急报旷神谕。谕道:“急于内,而稳于外,是安众心也。” 五日后,殇归府,俱不外出,顾斌闻之,又报旷神谕。谕再道:“外象安定,深藏韬略,旬日之间,必有动作。” 七日夜,有飞鸽传信,被顾斌截之,再报旷神谕,谕不览,掷于地,道:“得来甚易,乃陷耳。” 顾斌道:“如之奈何?” 旷神谕道:“图穷匕见,为警亦为穷,时机将至。” 第十日,殇出门,再至夙渊亭,温酒以待,道:“香饵已备,只待鳌鱼。” 秋冬八月,焱狂独赴,与殇对饮,忽尔,四下无数弟子涌出,原来顾斌四人,得谕旨令,暗结五宗弟子,围剿夙渊亭。 众正行间,只见殇拍案而起,暴喝道:“狂魔休言,与吾决之!” 焱狂见顾斌前来,大喜道:“顾兄真好谋略,某拜服。” 听闻此言,顾斌汗流浃背,强辩道:“与魔勾结,欲害忠良耶?” 焱狂赞道:“顾兄真远见,临危不惧,真丈夫也。” 五宗弟子怒目而视,顾斌百口莫辩,拔剑欲杀,焱狂再道:“若非顾兄,归元何灭?” 怒如山崩,群雄愤慨。 恰逢此时,远处魔影万重,渐成围势,焱狂道:“顾兄休虑,魔军将至,道必亡矣。” 顾斌吓的面如土色,魂飞九天,见大势已去,斩同门二人,夺路而逃。 魔军将至,五宗弟子面露悲怆,准备殊死争斗。 大寒欺风雪,凛然不动身,幽然忆傲骨,花香仍袭人。 交战之刻,秀才领兵至,焱狂恨声道:“下次相见,必取人头。” 于是,魔兵退,道兵归,风波暂止。 秀才遗憾道:“此番虽胜,却留祸根。” 殇道:“无妨,丧家之犬,无足轻重。” 第七五章 醉斩魔邪名传天下,困蛟龙杀魔脱死局 顾斌跌足狂奔,逃三十里,方敢歇息,举目眺望,杂草丛生,正、归不得,魔、去不得,天下之大,竟无容身之处。 天纵雄才傲古今,王道凋敝吾逆行,血染征袍霜刃雪,不败苍天不归人。 顾斌心怯,如何匹敌,被苍手起戟落,刺死于地。苍望其躯道:“人脏可洗,心脏无救。”言毕,跨步远去。 清荷十一年,北魔率众来袭,单溺正道天骄,太灵剑宗王莽迎战,不能敌,被斩,归元剑宗凌风接战,亦被斩,连败正道数人。 时有青年,腰跨长刀,眉印血月,手拎酒壶,步伐踉跄,撞入阵中,北魔嘲讽道:“正岂无人耶,醉鬼何以行事?” 邪不答话,只顾前冲,至近前,长刀猛然出鞘,如夜过流星,北魔手捂脖颈,死前惊问道:“汝何人!” 邪道:“屠户而已。” 北魔死,群魔惊怵,四下奔逃,此一战,邪之名遍传天下。 清荷十三年,烽火重燃,魔倾巢而出,欲扫天下,正道衰颓,不及魔盛,大败而退。 五掌教断后,退入中原腹地,坚守不出,经此一役,太灵掌教战死,归元掌教肉身被毁,余三掌教各负重伤。 殇与恶来,且战且走,至常羊山,钻入荒林,群魔追之,恶来生于此,熟悉地形,格杀百人。 东魔引军围山,苦寻不见,命人烧山,火光弥漫天地,耀漆夜如白昼,百兽惨死,恶臭扑鼻。 殇与恶来,无从躲避,杀下山去,正遇魔兵,生死厮杀,自入窥道,殇实力暴增,如入无人之境。 东魔见之,提刀亲战,战至天幕,不分胜负,见东魔不胜,群魔欲群起而攻之,东魔叱退左右,退兵三十里,赠与酒肉。 恶来负创,仍自流血,浑不在意,袒胸露乳,吃肉喝酒,殇道:“明日,若有机会,汝可自去。” 恶来闷头道:“唯死而已,何惧。” 饮至天明,东魔再来,与殇决战,正酣斗,一魔至,附耳低语,东魔急急离去,东魔去,西魔掌权,阴狠道:“吾非吾兄,杀!” 杀声落,群魔围攻,顿陷苦战,殇闭目,道:“杀戮非吾本意。” 蓦然,风云色变,殇银发张扬,甫睁眼,殷红入目,泰阿在手,再显杀戮之狂。 恶来被困,豁命死战,腹背皆创,大小百伤,不能战。殇荡开敌手,劈砍数人,以背挡之,道:“吾在,命在!” 殇浴血奋战,死护恶来,恶来望其背,恶心渐融。西魔见久战不下,提双戟助战,殇压力倍增。 西魔非等闲,趁其不备,戟刺其肩,伤可见骨,殇以肩夹戟,挥剑便砍,西魔冷笑,脱戟欲躲,殇以点苍定之。 时空禁锢,西魔恐惧,殇剑削其头,群魔怵之,正疑虑间,忽四方喊声大作,远处无数人马铺天盖地而来。 二魔死,群魔无主,慌撤退。苍与谂联袂而来,从者不过数十骑,殇道:“方所见,非疑兵乎?” 苍道:“然也,此谂之妙计,临聚农夫百人,于周边呐喊,乱魔之心,更以树枝搅起扬尘,乱魔之志。” 同归青阳镇,七零八落,人去楼空,狗爷仍在,居此百年,不忍弃之,吴掌柜仍在,殇道:“皆去,何留?” 吴掌柜道:“入土老朽,落叶归根。” 入夜,殇倚窗棂,独饮望月:“仙儿、我会回去的。” 小黑、小白、梦生...... 这一夜,他醉了。 次日,天方亮,狗爷扣门,殇请入,少顷,苍与谂皆至,狗爷神秘道:“后山有妖,敢去否?” 苍道:“魔也不惧,何惧之有?” 殇道:“详述,再去未迟。” 狗爷道:“此妖道行高深,常害乡里,吾久欲除之,奈何力不从心,今仰诸位之力,方敢行事。” 谂道:“可知原身为何?” 狗爷摇头道:“不知。” 谂道:“可知惧怕何物?” 狗爷摇头道:“不知。” 谂再道:“曾交手否?” 狗爷摇头道:“亦不知。” 苍道:“皆不知,怎知有妖?” 狗爷道:“妖势凶猛,吾未敢近,曾远观之。” 简单收拾,四人起身,恶来欲随行,殇不准,留其养伤,入后山,但见,荆棘慢步,杂草丛生,真个穷山恶水。 行五十里,环境愈恶,再行,豁然开朗,青山绿水,苍松翠柏,谂道:“此距妖不远矣。” 狗爷奇道:“何以知之?” 谂道:“此易耳,一,妖与人同,所居之地,必元气充沛,二,此地静谧,远近并无恶兽,此必为大妖之慑也。” 狗爷拜服道:“真神也。” 时,天擦黑,乌云盖顶,伸手不见五指,寒风刺骨,殇凝神道:“此地诡异,戒备。” 众皆提神,缓速而行,行五里,猛听巨吼如雷,见一青年,双眉狭长,下额尖锐,仰天乱啸。 苍问道:“妖否?” 狗爷道:“未知。” 正言间,暴雨倾盆,电闪雷鸣,苍天似怒,青年生撕外皮,露青紫肌肤,长尾拖地。 苍再问道:“知否?” 狗爷惧道:“知了。” 殊料,妖灵觉敏锐,猛然回头,直视四人,苍蹿出,道:“祸世之妖,还不俯首?” 妖不答话,吞三尺红芯,猛攻而来,殇亦出手,左右夹攻,妖目露焦急,似大难将至。 第七六章 道一统谂挂天下帅,墨染潮文台画会友 同年九月,魔军进逼,侵染中原,五宗誓死护卫,仍不敌,节节败退。 正道将亡,五宗摒弃前嫌,广开门路,号召天下名士,共御魔劫,道盟成日,中原散修慕名而来,相助正道。 经五宗共议,决定派一能辨弟子,往墨州求援,几番恶战,殇名累增,皆推之。 将行,掌教叮咛,遇人谨慎,遇事大度,莫失青州风采,殇谨记,临行,荐谂于盟。 谂自幼聪颖,颇有胆略,虽见巨头,不卑不亢,指导有距,挥洒有度,应答如流,经议,命之为帅。 谂并不接印,归元掌教道:“天下重任,因何却之?” 谂道:“某不惧任,乃惧人耳。” 古月掌教道:“卿多虑也,吾等命之,何人敢抗?” 谂道:“亲者犯法何处?” 归元掌教道:“依律而行。” 谂道:“倘若至尊呢?” 天邪掌教道:“法不容情!” 谂闻此言,亦不接印,拜谢而去,古月掌教道:“此何意也?” 五行掌教道:“筑坛,封帅!” 于是,则良辰吉日,筑五色神坛,降传法旨,昭告天下。 谂披褂带甲,立于坛上,道:“当今乱世,群魔乱舞,谂才疏学薄,愧受此任,当殚精竭虑,尽肱骨之能,愿诸位同心同德,共助之。”词意诚恳,言出肺腑。 古月剑宗有天骄,姓柳,名成风,自负才学,道:“虽有法令,吾只不服。” 谂道:“如何能服?” 柳成风道:“败吾便服。” 苍立于侧,闻言,怒道:“敢与吾战否?” 柳成风素知苍名,又见其容貌甚伟,惧道:“匹夫之勇,不足除魔,崎山魔寨,乃魔之咽喉,汝若能破,那时方服。” 谂道:“弹丸之地,屈指可破。” 柳成风道:“期限十日,带甲千人,可破否?” 谂笑道:“三日既可,百人必破!” 众讪笑而退,苍知谂必不冒失,问道:“崎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如何破之?” 谂道:“魔狡而多疑,为胜之本。” 次日,谂逐营而行,先选老兵五十,次选精兵五十,各分三组,授以密计。 崎山东二十里,乃虢城,兵少将稀。 谂命精锐之兵,尽穿破甲,伏于虢城外,每日增数,命老弱之兵,尽穿新甲,伏于崎山下,每日减数。 安排完毕,谂坐帅帐,喝茶饮酒,柳成风闻之,开怀大笑。 第三日,谂与苍同行,捉落单魔兵十数名,二人随后,披兽皮扮魔,混入城中,但见,城中稀稀松松,不过数魔,苍斩其主,群魔鸟兽散。 苍奇道:“真无人耶?” 谂道:“魔性多疑,吾以老兵伏于外,令其观视,其见吾甲胄虽新,人却老迈,必然生疑,而虢城外,吾以精兵伏之,藏于旧甲,其必以为吾偷取虢城,故而增兵。” 自此,众皆服,谂入见昆,昆慌忙迎之,彻夜长谈,谂回道盟,面见至尊,诉其想法,道:“当今魔盛而正危,然,吾亦有长。” 归元掌教道:“何长?” 谂道:“人!吾可多制法器,命凡人持之,万千同发,足以破魔。” 殇入墨州,景象迥然,泼墨山水,江山如画,观之,心旷神怡,墨有琴、棋、书、画四宗。 以琴为首,以画为末,此去正是画宗,掌教曾言,与画宗长老墨言乃至交。 画宗位于墨州西北,毗邻青州,殇不敢耽搁,夜宿晓行,九日方至,见一巨湖,浑如点墨,湖中耸立巍峨宫殿。 刚至湖边,早有童子来到:“画中圣地,闲人止步。” 殇颔首,道:“鄙人乃青州五行剑宗弟子,姓君,名千殇,奉掌门钧旨,特来拜见。” 守山童子见此人仪表非俗,不敢耽搁,道:“稍等片刻,待吾通禀。” 少顷,仙音渺渺,殿射圣光,直冲斗牛,宣纸铺展至脚下,恶来道:“忒薄些,禁重否?” 殇迈步而上,墨香扑鼻,行至半途,狂风骤起,飞沙走石,一巨鹰俯冲直下,凶目狼视,恶来提斧欲斩。 殇止其行,道:“行云流水,神韵非常,却为佳作。” 轻云随风踞,墨色染文台,何方孤客至,客从天下来。 语甫落,却见一男子,白衣白袍,潇洒而来,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殇道:“吟诗作画,兄台真雅兴。” 男子道:“偶发薄兴,不足过谦,在下提笔春秋-墨文台。” 殇道:“五行剑宗,君千殇。” 相携踏入春秋殿,分宾主落座,童子看茶,墨文台道:“君兄千里远来,乃稀客,莫要推辞,不醉不归。” 殇道:“吾愿如此,但事恐不及。” 墨文台道:“何事甚急?。” 殇道:“太苍碑裂,群魔出世,正道堪危,不得以而求援。” 墨文台道:“诛魔卫道,吾辈共任,但君兄此来,魔必猖獗,吾一脉恐不足逆转乾坤,若能联合琴棋书三宗,当为上策。” 殇道:“墨兄所言正是,吾正欲借四宗之力,共制魔劫。” 墨文台道:“吾宗尚易,书宗亦不难,只是琴、棋二宗怕是......” 殇道:“愿闻其详。” 墨文台道:“琴宗隐世,久不理俗,棋宗高傲,必胜旗方可,但棋宗高手辈出,难啊。” 殇道:“难亦要试。” 墨文台道:“既如此,敢不助兄一臂之力?” 画宗分两派,一为净派,一为浑派,净派讲究,青墨白纸,勾勒神韵,浑派注重,色泽艳丽,栩栩如生。 净以墨家为首,浑以潇家为头,互相争执,已达千年,掌教为墨问,乃墨文台之父。 三通鼓响,道香冉冉,众弟子侍立两侧,墨问亲见君千殇。殇述说来意,墨问侠义肝胆,自不推辞,鼎力支持。 大长老潇九尘道:“掌教且慢,卫道除魔,固然重要,但九州自古分制,互不干预,今听此人一面之词,妄动干戈,恐不妥当。” 莫问亦知此事严重,问道:“汝孤身而来,可有信物?” 殇自怀中取出一物,众皆凝神待观,忽然,坐下一人,神色激动,拍案而起。 第七七章 客随主神笔伏鹿鸣,入棋宗三心对三局 突来之变,惊呆众人,一道姑已至身侧,捏其臂,急问道:“此物何来?此人何在?” 殇观此人,气度不凡,回道:“弟子自五行剑宗而来,奉掌教钧命,此物亦是掌教所赐。” 墨言问道:“可名青石?” 殇摇头道:“名玄玉。” 墨言退后五步,喃喃自语,道:“太上玄青,金玉非石,你骗的我好苦!” 潇九尘见状,喝道:“既有怨隙,擒下。” 墨言冷眉倒竖,怒喝道:“谁敢!” 潇九尘不解道:“负心之人,何必维护?” 墨言道:“休管。” 潇九尘深知其性,烈如炽火,不敢强逼。其子潇鹿鸣,踏步而出,道:“出援乃公,认亲乃私,师叔怎可以私概公。” 墨言皱眉道:“皮痒不成?” 潇鹿鸣虽有忌惮,仍道:“师叔欲欺小侄耶?” 殇心知为求援而来,万不可闹僵,道:“仁兄有何高见?” 潇鹿鸣道:“素闻青州博广,地灵人杰,欲请教一二。” 殇爽朗道:“客随主便。” 潇鹿鸣道:“青州以剑出名,某虽不才,也曾习练,望君兄指点。” 殇明其意,道:“魔且未除,不好动戈,以画会友如何?” 语出,满堂皆惊,谁人不晓,画宗之名? 潇鹿鸣肃然起敬,道:“既如此,请!” 墨问以指代笔,虚空作画,凌空画斗台,殇与其各站两侧。 潇鹿鸣收杂念,明神思,提笔而运,笔走龙蛇,潇洒自如,笔停,赫见,大鹏跃然于纸,鳞羽清晰,色彩斑斓,栩栩如生。 殇未入画,观纸发呆,曾几何时,也是以文会友,思绪远走,轻蘸墨,细细描,白纸墨画,思梦中痴缠,画心中情怀。 今有佳人兮,日日思慕兮,上苍怜吾兮,了吾之愿兮。 初时,众不觉,愈画愈慢,悲意浸染,皆落泪,落笔时,瓢泼雨落,苍天亦泣。 潇鹿鸣惭愧而退,道:“兄真高士,某敬服。” 殇收敛心神,道:“睹物思人而已,见笑。” 正言间,火光乍现,画随风散。墨问急止之,却无能为,叹息道:“逆天之作,不容于世。” 潇鹿鸣道:“见兄方知天外有天,真惭愧也。” 殇道:“兄不虑而画鹏,定极喜之。” 潇鹿鸣道:“然也,某之挚爱,唯鹏,翅盖八千里,翱翔荡九天。” 殇道:“恕君某冒昧,兄之鹏只得其貌,而未得其韵。” 潇鹿鸣急拜道:“愿兄教我!” 殇再提笔,忆鹏之缘,龙飞凤舞,狂意尽显,却见,鹏翱于九天,翅展九千里,若垂天之云,遮庇苍穹。 墨问惊叹道:“此为真迹!小友曾亲见否?” 殇点头道:“有幸一见。” 自此,殇与文台、鹿鸣互为至交,三人共去书宗,有二人为荐,书宗答应出兵。 棋宗居了然圣境,将至,墨文台道:“君兄通棋否?” 殇道:“略懂。” 墨文台道:“欲入棋宗,必通三关。” 殇道:“哪三关?” 潇鹿鸣道:“棋逢对手,星罗棋布,万象天罗。” 殇道:“何意?” 墨文台道:“弈人,弈星,弈天。” 潇鹿鸣道:“过一关,可入门,过二关,奉为宾,过三关,世所罕见。” 殇道:“兄过否?” 潇鹿鸣苦笑道:“吾能过一,文台能过二,至于三嘛,遑论我等,棋宗未有也。” 行不远,见一巨峰,磅礴现世,插天入云,顶黑白二气,浩瀚神秘。 山有曲径,自上通下,山脚坐一道,黑袍黑冠,面前置一棋盘,潇鹿鸣轻车熟路,坐于案前。 棋磐捏白棋道:“猜先,请。” 潇鹿鸣执双子,道:“多多益善,偶!” 棋磐摊掌,共十八枚,正是偶数,潇鹿鸣道:“占角占边,还是吾先。” 墨文台道:“君兄观二人棋路若何?” 殇道:“潇兄勇猛有余而后劲不足,棋磐防守有度却攻势不足,五五之数。” 墨文台奇道:“兄太过谦,一语中的,鹿鸣若不能及早取胜,怕是输了。” 三刻后,潇鹿鸣满头大汗,艰难取胜,殇道:“恭喜潇兄,旗开得胜。” 潇鹿鸣道:“多日不下,生疏许多。” 临行,殇拱手相拜,棋磐点头示意,潇鹿鸣道:“守门老头,拜他作甚?” 殇笑而不语,待其走后,棋磐自语道:“辨伪归真,慧眼如炬。” 山腰处,仍坐一道,白袍白冠,文台先礼后坐,照常猜先,猜不中,棋悔先手。 潇鹿鸣道:“文台危矣,步步退却,早晚必败。” 殇道:“不然,文台虽处下风,却攻守有度,尤有余力,潜龙困海,终要升天。” 正议间,文台舍子争先,力挽狂澜,险胜棋悔。 潇路鸣奇道:“君兄慧眼,吾拍马不及。” 忽然,白鹿长鸣,一人驾鹤而来,仙风道骨,有出尘之姿,道:“枝头鹊叫,原是文兄来到,稀客稀客啊。” 墨文台道:“携友前来,要事相商,凡请通禀。” 棋文渊道:“同道中人,自要相帮。” 恰在此时,驳音入耳,讽道:“过关者留,闲杂人等速退。” 潇鹿鸣忌惮道:“是棋武渊,此人嚣张跋扈,仗其为长老子弟,常欺弱小,不过实力不俗,乃窥道巅峰强者。” 墨文台欲挡之,殇跨步上前,道:“何为闲?何为不闲?” 棋武渊道:“棋上论道,废者自闲。” 殇道:“既如此说,阁下棋艺必超尘脱俗,君某不才,欲请教一二。” 棋武渊道:“与吾战?汝资格不够。” 殇反问道:“汝惧吾否?” 棋武渊道:“吾有何惧?” 殇道:“既无惧,何怯之?” 棋武渊道:“三局两胜,败者自此三跪九叩下山!” 殇道:“何须反复?同下可好?” 棋武渊略皱眉头,道:“欲求败,吾全之。” 此地变故,早惊宗内,皆围观而来,山脚棋磐道:“沉寂太久,热闹热闹也好。” 棋武渊天资聪颖,于棋一道更罕逢敌手。棋文渊赞道:“文兄之友,魄力非凡。” 潇鹿鸣道:“然也。” 君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殇此举,颇有深意。 棋武渊起手落子,占据先天,气发四野,众皆惊叹,棋悔道:“进可攻,退可守,不错。” 棋磐道:“杀气十足,尔该何应?” 万众瞩目下,殇泰然自若,抬臂捻子,补回天之势! 第七八章 下废棋折服棋天骄,入天局掌指挪乾坤 棋方落,皆讪笑之,晦暗不明,不截不堵,如同废棋,本认其高士,不过外行。 潇鹿鸣急道:“如此,必败也。” 反观棋武渊,左起苍龙,腾霄飞天,右布白虎,执锋挂甲,中盘玄武为护,三盘,三绝,惊艳全场。 墨文台皱眉道:“杀机四伏,君兄危矣。” 棋文渊道:“此吾弟据上古四灵绝阵而创,恐怖非常。” 殇不理俗语,依下废棋,众皆无彩,纷纷离去。 墨武渊胜券在握,奚落道:“腹内草莽,何以猖狂?” 棋悔凝思,初时不觉,猛然醒悟,山脚棋磐亦惊道:“难道!” 言未落,殇气势丕变,指运八极,子落九宫,顿时,天地色变,狂澜力挽,苍龙引戮,白虎哀鸣,玄武不攻自破。 墨武渊掉子于地,呆立不能言。 殇起身道:“承让。” 墨武渊道:“愿赌服输。”言毕,欲下山跪拜。 殇急止之,道:“切磋而已,不可当真。” 墨武渊羞愧难当,道:“君兄度量,吾服之。” 恰在此时,天地昏昧,气遮苍穹,棋山之巅,再现星空巨象,棋磐黑袍鼓荡,浮于九天,道:“小友,请入局!” 纵横大殿中,掌教失色,惊呼道:“星罗棋布!星罗棋布!究竟何人,竟能令磐祖再开星局!” 墨文台问道:“此何意也?” 棋文渊凝重道:“兄有不知,汝历非真,此为星局,有缘方开。” 潇鹿鸣惊奇道:“守门老头,真本事耶?” 殇道:“前辈之邀,岂敢却之?”遂迈步而上。 虚空对弈,至五百手,磐大笑,道:“小友高艺,某拜服。” 一石惊起千重浪,举宗哗然。 潇鹿鸣道:“才下一盘,何不继续?” 棋磐道:“技不如人,多下无意。” 棋悔道:“磐既败,吾亦不如,小友请入天局吧!” 棋宗至圣之局,千古无破之局。 顶峰剧颤,黑白二气急旋,搅动玄黄,衍化黑白双子,纳祥云为梯,邀殇入内。 棋文渊骇然道:“棋道至高礼仪!” 殇平步青云,入内,但见峰顶,聚天地风云之变,显日月周天之数,内有乾坤,坐一老者,须发皆白,骨道仙风,道:“请!” 天穹惊现远古棋盘,苍天为盘,诸星为子,二人对座,众凝神以待,却见,殇棋开生面,起手天元! 棋宗高手齐聚,同仰苍穹,见证千古之决。 棋起,则苍穹有变,棋落,则星斗移转,纳天地入指掌,视乾坤于芥子。 弈至高潮,殇心神摇曳,脑中再现远古奇景,古海、古树、少年。 人变,气变,神变,感其变,棋尊手足无措,剧颤不已,伏地叩拜,此时,古海少年,翩然睁目,自梦中而来。 棋尊涕泗横流,化身光雨,落于其手,入梦不见。 古海之畔,少年坐于几前,指点乾坤,以阴阳二气,演化三百六十二子,黑白参半,命之为棋,棋成,一子驳杂,遂弃之。 众不见梦,只见老祖叩拜,口内满足,道:“再见棋主!吾愿足矣!”坐化于地。 举宗震撼,叩拜道:“恭送老祖归天!” 老祖遗命,谁敢不从,奉其为主,殇婉言谢绝。 同年,棋宗兵援青州,此间事了,殇与文、武二兄弟,鹿鸣、文台,恶来等急赴琴宗。 琴素来神秘,位墨之北,其地苦寒,人迹寡至。 潇鹿鸣道:“琴多佳丽,兄有意否?” 殇笑而不语,墨文台道:“君兄通琴否?” 殇道:“略懂。” 潇鹿鸣道:“水分忒大,不可置信。” 棋武渊道:“比棋若何?” 殇道:“略强。” 众见之,如瞅怪物。 琴宗净土,不染尘凡。 仙木芬芬,奇花百卉,耀流光之回云,灿骄阳于塑风,真乃绝世圣境。 棋武渊道:“再往前,乃巫山!” 殇讶道:“巫山?” 棋武渊奇道:“然也,何惊?曾听否?” 殇问道:“可有云雨阁?” 棋文渊惊道:“君兄曾临否,怎晓巫山重地?” 殇道:“故人留言,不曾临也。” 棋武渊道:“敢问名姓?” 殇道:“瑶姬!” 四人同呼出声,道:“巫山圣女!” 棋武渊道:“既识圣女,吾等亦不及也。” 巫山脚下,旌旗密布,足有百人,皆白衣白袍,为首一人,身材颀长,茂然挺拔,施礼道:“吾醉心音律,素闻琴名,冒昧叨扰。” 瑶曦道:“公子何太过谦,直诉来意既可。” 其人道:“吾于寒山之畔,偶有际遇,得古曲半篇,苦思数日,不得连音,特来求教。”言毕,取羊皮半卷,递予瑶曦。 曦接其卷,观其谱,玉手颤抖,婢女绿漪惊呼道:“广...陵...散!” 其人虽自得意,却希冀道:“可弹否?” 瑶曦递回,摇头道:“曦才疏智浅,不足奏此神曲。” 其人变色道:“某至诚而来,何推拒耶?” 瑶曦道:“此谱残缺,却无法相奏。” 其人道:“某不善琴,尚能弹奏一二,何况大家乎?” 绿漪道:“汝能,可弹之。” 其人道:“备琴。” 少倾,二侍者共抱一盒而来,其人亲掀盒盖,道:“此琴若何?” 瑶曦以目观之,赞叹道:“琴身乃万年杉木所斩,古蚌为饰,美玉为脚,古朴质雅,神韵外露,隐有龙吟之声,好琴!好琴!不知弦为何物?如此通灵?” 其人傲然道:“北海蛟龙之筋。” 闻此,皆倒吸冷气,瑶曦知来者不善,道:“公子既为琴道中人,可入十里琴音。” 此地乃琴之屏障,通琴者畅通无阻,不通者寸步难行。 其人道:“请带路。” 此人方入,棋武渊道:“宇文图!” 殇道:“此何人?竟惹武兄这般惊讶?” 棋文渊面色铁青,道:“此乃老怪宇文拓拔之子,文武兼备,曾连败棋书画三宗天骄。” 潇鹿鸣道:“此人琴棋皆晓,书画入神,劲敌也,就不知来此何干?” 墨文台道:“琴宗之人,面有愠色,定为寻衅而来。” 第七九章 破八入九天河阻路,真假广陵QH证琴 十里琴音内,宇文图傲然行进,于路高歌,瑶曦变色,暗道:“此人音姿矍铄,目有肆意,需善加提防。” 棋文渊凝重道:“十里琴音,一里一调,一调一槛,通琴者畅,不通者止。” 潇鹿鸣道:“琴有八调,何来十里?” 墨文台道:“正是,正宫调,蕤宾调、慢角调、清商调、太簇调、慢商调、无射调、凄凉调。” 棋文渊以目视殇,殇试言道:“有调尽,无调生,摒尘杂,臻妙境,至于十里,虽有臆测,亦不敢乱言。” 棋文渊道:“君兄所言极是,十里之境,吾亦不知。” 众人迤逦而行,豁然,前路封死,立一案,置一琴,潇鹿鸣道:“此何意也?” 棋文渊道:“此为三音定弦,散音、暗音、泛音是也。” 潇鹿鸣道:“莫要争抢,看吾头功。”以手挑弦,闻其音,缓缓调试。 墨文台道:“吾弟虽不善音律,散音定弦却也相当。” 正言间,潇鹿鸣已定弦完毕,岂料,琴散而复生,潇鹿鸣道:“此有何难?看吾按音定弦。” 弦方定,复生一琴,潇鹿鸣道:“泛音非我之能也。” 棋武渊道:“吾来!” 指挑弦,口念决:七弦七徽、四弦九徽,四弦十徽、六弦九徽..... 少倾,调毕,三法皆全,琴失而路现,众人复前行,墨文台连破正宫、蕤宾、慢角三调,棋文渊造诣精深,止步八关,道:“凄凉调非吾所善,请兄破之。” 殇道:“凄凉调亦称楚商调,需以正调为基,紧二、五弦,使五弦九徽泛音平三弦十徽,使五弦七徽平二弦九徽。” 巫山圣地,天音阁楼,琴主睁目道:“哦?同破八调,尔等能让吾惊艳吗?” 云雨阁中,四季如春,草木葱郁,瑶姬坐于寒心石上,形容倦疲,瑶鳕心疼道:“只为凡俗,值否?” 瑶姬道:“生有可恋,死有可倦,纵使圣贤,亦难逃之,值或不值,谁又说的清?” 恰在此时,风铃急响,双音重叠,八声方停,瑶鳕道:“破八已是难得,双破更为罕见。” 瑶姬眺首,思绪远去...... 长平一别几春秋?八千烟云尽东流,高山流水人何在,侠骨柔肠总惹愁。 殇似有所感,抬首遥望。 凄凉调破,进九关,景色迥然,茫茫qh不见一物。 但见,海中一人,白衣白袍,茂然挺拔,坐于海上,拨弦弄琴,玄音天籁,翩翩然,如琴仙降世。 宇文图道:“世间八调,已臻极境,今吾破之,以有调衍无调之调。”语毕,十指连弹,音传十方,qh翻腾,双蛟现世。 “去!” 宇文图目露戏谑之意,双蛟竟奔众人袭来,恶来提斧便斩,然而,斧过而蛟龙不伤,宇文图道:“拦得住吗?” “定!” 千钧之际,点苍再现,天音阁内,琴主讶然,道:“此何人也?竟能暂定琴象?” 殇凌波虚空,剑指qh道:“琴当以琴对。”语落,qh沸腾,万千水聚,凝成一琴。 琴主目射神光,气冲斗牛,大惊道:“琴海共鸣!” 宇文图道:“败兴者,当承吾之怒火。”音转急骤,江湖泛滥,犹如万马奔腾,奔殇而去。 殇坐海面,蓝衣素袍,处变不惊,道:“胸不容物,小人也。”音泽浸润,若涓涓细流,沁人心脾,弹指灭千军。 宇文图道:“有些斤两,不过,你惹怒我了。”十指连弹,怒音啸出,qh现鬼影,衣不蔽体,骨瘦嶙峋,狰狞杀来。 殇皱眉,道:“心可窄,不可恶。”指尖挥洒,犹如天律,恶鬼闻之,眼归清白,脸现明悟,纳头朝拜,纷化光雨,回归天地。 琴主赞叹,道:“琴意通达,明心正意。” 宇文图连番失利,阴霾骤生,道:“吾曾独历,偶得一曲,从不轻示,今日兴浓,当奏之。”气场突变,杀机尽发,笼罩全场,墨从琴出,染色qh瑶曦大惊道:“广陵散!” 远古十曲,再现尘寰,杀机滔天,苍天低垂,风暴骤生,墨水中惊现无数阴影,手持魔刀,凶目狼藉。 殇并不慌张,边抚琴,边歌道:“浩光微,苍天唤,今生谁堪伴?徒惹清寒,缭绕古今遗憾,独步山涧,任九曲回环,云中铮铮声断,谁人怒?惊涛拍岸!指叩苍穹,眉锁刀剑,泠泠十指,力催五弦,悲风入霄汉,王朝起波澜,醉看秋雁,笑谈经年,酒剖肝胆,蹉跎江湖,醉仙?醉仙?” “风吹白练,华发早换朱颜,英雄憔悴瞬间,菊花词,落风卷,难挡王朝纷乱,饮恨江东,万代朝堂尽云烟!” 歌词浩然,沛流天地,破魔消墨,还天地朗朗,殇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琴主面色潮红,神情激动,道:“广陵散!真正的广陵散!” 琴音陡变,气势磅礴,杀意盈满,天为之恐惧,海为之颤栗,宇文图拼死抵抗,如何匹敌,披头散发,疯癫离去。 棋文渊道:“怎如此?” 殇道:“心有恶,故不久。”宇文图几次欲杀其友,触其底线,故以万世轮回杀意入琴,宇文图心智不坚,故而疯癫。 潇鹿鸣道:“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棋武渊道:“时辰一到,一切都报。” 此时,qh现骄阳,光华璀璨,不可直视,神威天降,犹如泰山压顶。 海浪狂涌,居中而分,一人自海中缓步而出。 第八十章 太希殿琴主赠琴,古琴楼枯木逢春 海中一人,朱袍华冠,十分威仪,分水踏浪而来,瑶曦拜道:“恭迎大师姐。” 瑶酆道:“免。” 棋武渊偷声道:“貌美如花,心如刀叉,性如烈火,不可轻茬。” 棋文渊忙捂其口,道:“慎言。” 酆道:“巫山重地,何故擅闯?” 殇执礼道:“情非得已,万望见谅。” 酆道:“且言之。” 殇道:“魔祸青州,求援而至。” 酆道:“州内之事,何求外助?” 殇道:“魔势浩大,正难匹敌,不得已而求之,同为道门,何奚落耶?” 酆见殇仪表非俗,正气浩然,不似奸佞之辈,致歉道:“言语冒犯,勿怪,请随吾行。” 二人驾云,至太希殿,通报过后,直入殿中,见五色纱幔悬垂,琴主懒坐,悠然弹奏,音乐飘渺,似虚似幻,似梦似朦,若云端之彩霞,天海之流光。 少顷,曲毕,酆恭敬道:“师尊,人已至。” 琴主道:“从何来?为何事?” 殇施礼道:“青州来,为求援。” 琴主道:“太苍生事否?” 殇点头道:“正是,群魔乱舞,民不聊生,凡有志之士,皆舍身忘死,奋然卫道,望琴主早日相扶,怜悯天下苍生。” 琴主叹道:“除魔本义事,但九州宗派,各司其职,若全然出动,定会引发不必要之变量。” 闻言,殇惊问道:“墨州亦有魔耶?” 琴主道:“然也,非不助,乃不得已。” 殇道:“琴主所思,并无道理,得三宗助力,已经满足。” 琴主道:“酆儿,带客至天下名琴,可任选之。” 酆迟疑道:“巫山重地,怕是......” 见其面有难意,殇道:“既难为,殇自当却之。” 闻此言,酆凤目微亮,另眼相顾,琴楼乃绝世宝地,内放古琴无数,欲入者多如过江之鲤。 琴主挥手道:“去吧。” 二人出殿,步行半刻,至一阁楼,悬于云巅,巍峨壮观,匾书四字,天下名琴! 酆口诵神咒,顿时,云端开合,玄梯乍现。 殇独步九霄,雪发飞扬,渐没云端,此时,酆之侧,忽现一人,姿容极美,魅惑天成,道:“师姐雅致,喜男宠耶?” 酆道:“休得胡言,来此作甚?” 魅道:“姬被囚,独自烦闷,特来散心。” 酆叹道:“因不可沾,情不能染。” 魅道:“此何人也?” 酆道:“青州道友,求援而来。” 魅道:“姬之病在青州,莫非一人乎?” 酆道:“天下之大,怎有这般巧事?” 正言间,琴楼骤亮,灿如宝珠,魅道:“能点三灯,有些本事。” 酆道:“此人琴赋超然,于靑海凝浪成琴,大败宇文图。” 魅道:“比之师妹若何?” 言及此处,皆沉默,琴主七徒,酆为长,魅次之,姬为三,姬之天赋最佳,奉为圣女,极受爱戴。 三灯未灭,六灯已明,魅道:“三为底,六为坎,九为极,尔能至何地?” 殇方入楼,景象丕变,若置身瀚海,一琴一星,一星一琴,繁如天幕,不知几何。 缓步星河,徜徉琴海,敞开身心,静中参悟。 蓦然,体内热血澎湃,如万马奔腾状,猛见星海之中,浮一巨龙,首尾无边,横亘寰宇。 凝视之,鳞甲清晰,呈仰天状,但龙身之上,了无生机,犹如死物,殇道:“既不愿归尘,当随吾征战天下。” 龙似回神,仰天咆哮,殇衣冠胜雪,风华绝代,脚踏诸天星宿,步步高升,稳坐龙头。 外界,琴楼通明,圣意普照,耀如骄阳。 魅颤而不能言,酆惊骇欲绝,道:“九灯长明!” 琴主,首现真容,低语道:“枯木逢春,龙吟天下!” 骇然间,神龙自楼中飞跃,冲天而起,龙首一人,傲然而坐,白发翩翩,指挑琴弦。 恰在此时,琴宗剧颤,似有庞然巨物降临,撼其根基,苍天阴暗,鬼影千叠,万鬼簇拥中,现一枯发老者,狠戾道:“伤吾子者,必然偿命。” 酆大惊道:“宇文拓拔!” 殇睁目,似电过苍穹,照末世之仙芒,珏圣华之璀璨。十指轻弹,拨弦弄曲。 琴主抬起之掌,悠然落下。 老怪掌开无极,阴风怒啸,撕裂虚空,笼罩十方。 危机之刻,殇坐下龙吟,岂容蔑视,起爪破阴霾,老怪道:“残魂而已,休得猖狂。”五指聚拢,硬撼龙爪。 铮铮古音响,滔天杀意现,殇合歌道:“生逢乱世兮,蛟龙困海兮,野犬放肆兮,承吾之怒兮,见吾之狂!” 语甫落,万琴合鸣,千音共震,杀意动九天,扶摇九万里! 老怪躲闪不及,正中其身,神消道陨。 魅道:“死也?” 酆道:“非也,此非本尊,乃化身。” 神龙渐散,殇于龙口取古琴一副,平落于地,道:“某之恩怨,累及贵宗,惭愧。” 魅以目视二人,调侃道:“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真般配耶。” 酆瞪之,道:“结怨老怪,不能善了。” 殇道:“某行事,无愧于心而已。” 魅道:“琴可借吾一观?” 殇道:“贵宗之物,侥幸得之,岂敢私吞?” 遂递于魅,魅环视,赞不绝口,殇问道:“贵宗有瑶姬否?” 一语出,气温骤降,酆道:“汝究何人?为何而来?” 殇不解道:“自青而来,何多疑耶?” 魅道:“善高山流水乎?” 殇点头道:“略通,曾合奏。” 酆戒尺在手,道:“那便留之吧。”尺博千斤,强势收殇。 殇不闪避,戒尺临头,面不改色,慨然赴之,道:“若得罪,任处之。” 魅拍手笑道:“危而不惧,勇而有谋,师妹真好眼光。” 殇浓雾满头,道:“某心忐忑,可解惑否?” 魅畅言前事,墨有潜墨宗,琴主早年游历天下,曾受其资助,故欠约定,后潜墨宗求助,琴主派瑶姬代之,故生合奏之事,殊料,姬所修乃清音,当静如水,空如风,心有念,则不通,主深责之,令其坐于寒心石自悔。 第八一章 诡谲境琴主试心,常羊山恶来献首 殇恳求道:“姬受难,吾亦有过,可否面主,一求宽恕?” 魅赞道:“情义兼顾,真好男儿。” 酆面有难意,道:“吾师之意,极难违逆,去恐无命,仍去否?” 殇坚决道:“愿一试!” 三人同行,再至太希殿,通禀过后,入内,殇道:“赠琴之恩,终不敢忘。” 主道:“天下名琴,有德居之,机缘而已。” 殇叩道:“劣者不才,有一事相求,还乞应允。” 主指挑琴丝,音波画线,线绵千万,绕而为漩,道:“入此漩,应汝事。” 殇欲进,魅急止之,道:“此乃人琴俱亡,内蕴奇界,死生难料。” 殇慨然道:“吾于危难,姬曾相救,今姬危难,吾岂坐视?” 言毕,大步入内,漩如血口,吞没其影,魅与酆同跪,道:“愿师留命。” 主安然而坐,道:“退下吧。”言语之中,竟含几分惆怅。 无名诡境,无底无光,身速急落,似坠黄泉,自恐惧中丧生,自忧虑中败亡,静谧无声,唯空躯独坠。 时光匆匆,经年不改,暗无天日,何时是头?何时有尽? 身渐凋敝,意渐模糊,忽闻骇人诡响,悉悉索索,自远天而来,万鬼同至,啃骨噬肉,喋血啖魂,世匆匆,人匆匆,繁华如一梦,无始无终。 临身刹那,殇目冷淡,隐有血丝翻腾。 外界琴主悠悠道:“万鬼缠身,极恶之门。” 千年不得食,今有血肉躯,争相而入。朱丝满双目,枫华攀苍发,寒意刺凌云,杀机屠万里。 极恶之息,终引沉浮杀意,惊蛰天地,万鬼惊怵,亡命奔逃,万世轮回意,杀机岂复掩! 杀意成冰,冻结恶息,殇半目陡红,朱发乱舞,掌现泰阿,挥剑横扫,无数恶息,尽成冰屑。 主面色大变,道:“杀意惊天,非魔既恶,当诛!” 岂料,殇复本归心,拱手道:“只求自保,无奈为之,望主见谅。” 主吃惊道:“汝未失本心?” 殇道:“曾有奇遇,故能自持,望主允诺。” 主复常态,道:“自然,可往后山寻之。” 出门外,酆魅皆在,行至云雨阁,二人停步,殇独入,见姬形貌消瘦,道:“多日不见,风采略减。” 雪自然退,姬苦笑,道:“君之风度,更胜往昔。” 殇道:“长平一别,久无知音,技艺疏懒,可合奏否。” 姬点头,后巫山之巅,再传绝世古曲,空山鸟语,滋天润地。 曲毕,殇汇合众人,下山而去,方行数里,黑风漫天,急速靠近,棋武渊道:“此必老怪也。” 事况紧急,急催步伐,奈何,老怪云快,无处可避,老怪嗤笑道:“苍鹰狩猎,何处可逃?” 潇鹿鸣道:“画宗贵客,必保之。” 棋文渊道:“棋宗之主,鱼死则网破。” 老怪听罢,阴狠道:“皆杀之,则消息无漏也!” 恶来提斧道:“杀便杀,战便战,何多废言?” 老怪暴怒,屈指前点,乌箭急射,直奔其面门,恶来以斧挡之,箭穿其斧,危机之刻,殇以点苍定箭,救下恶来。 殇不退反进,筋骨齐鸣,血奔如浪,运肉身怪力,打至强一击! 老怪不闪不避,右手负后,左手点之,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强压外放,皆不能动,殇错愕间,退已不及。 潇鹿鸣急道:“不!” 棋文渊怒道:“他死,则此恨无解!” 恶来血管崩裂,竟挣束缚,老怪笑容不减,欲虐杀之,忽然,殇眸现血色,杀意滔天,泰阿再现,同时,远古大术,惊现寰宇:“点苍!” 天地静止,冻结时空,手起剑落,老怪终非常人,急避要害,被殇剑削半臂,血流如瀑,未及后退,殇杀招再出:“黄泉印!” 黄泉印,印黄泉,死生再不还! 暗黄掌印,司天之手,判阴阳,断生死! 千钧之际,老怪咬破舌尖,逆**血,展血身替死,瞬息逃命。 掌印过处,生机不存,阳间无命,霸道如斯! 却说青州,自殇走后,谂掌兵权,决策千里,用兵如神,命修士制符咒器械等,凡人可持,虽威力不如,但数量众多,亦为助力。 大小百战,尽败魔军,后魔常暗杀之,有苍护佑,皆不能成。 正大胜,魔退归两界线,隐藏数月,于同年十月,魔自残族人,祭献之,召唤巨形魔物无数,身高百丈,坚如钢铁,谂虽有经天纬地之才,亦不能全顾,唯坚守之。 不久,三宗助力至,正道反攻,斩魔无数,血流成河,普天同庆,殊料,当夜北风凄寒,自太苍涌现无穷魔气,席卷天地,凡死之人,皆复生成魔。 同年十一月,殇归青州,见腥风血雨,烽火遍地,惨绝人寰。 闻正道危机,殇分兵救之,恶来路熟,自领一队,且战且走,至常羊山,漫山皆魔,几番冲突,不得下山。 从者渐少,仅剩一人,恶来身负百创,血流如柱,仍无惧色,犹自死战,此时,前来数人,黑袍覆身,跪于来前,恭敬道:“参见恶首!” 恶来又杀数人,道:“什么恶首?吾名恶来!” 黑袍道:“恶首乃魔之名门,投身人世,今当回归。” 但见其人,引颈自戮,头落刹那,自脖颈飞出数道乌气,飞入恶来双目,恶来弃斧于地,抱头嚎叫。 顷刻之间,魔能暴增,霸气扩散,恶来身覆黑甲,犹如魔神,感来之息,群魔朝拜。 恶来仰天道:“吾为魔,却不奉魔,视为不孝,吾随主,却不永随,视为不忠,既两难,吾当还身天地!” 第八二章 父与子并肩除魔根,遭反噬人心不如魔 乍问噩耗,殇如遭雷亟,只觉天地旋转,提剑急赶,方至山脚,见漫山遍野皆是魔兵,围如铁桶。 众劝其归,殇道:“虽为主仆,实为兄弟,兄弟有难,吾岂坐视!” 遂独闯之,魔兵如潮,争拥而上,渐淹人海,殇掣剑在手,心中焦急,恨不能肋生双翅,身负百创,毅然坚行:“兄弟!等我!” 披血而进,杀透重围,见高岗之上,一无头身影,岿然而立,殇弃剑狂奔,至近前,背负其躯,以带系之,道:“兄弟,吾带你离开!” 魔兵汹涌,疯狂围剿,殇凛然不惧,血眼开杀界,神剑扫魔氛,力敌万魔。肢无力,血蒙眸,握剑之手却更显坚决。 群魔战栗,无复前者,恰此时,东魔来到,喝退魔军,殇负恶来,踉跄上山,至初遇之地,前尘浮首,恍如昨日。 殇以手刨土,掘坑数尺,亲葬恶来,当日磅礴雨落,殇立于坟前,纹丝不动,如此三日。 第三日,苍来到,汇合殇,同行下山,见谂,亦感怀。 烽火数月,不见好转,殇道:“祸已三载,今未平者,非正道不济,乃魔源不断耳。” 潇鹿鸣几经征战,锋芒展露,道:“魔气不除,则魔不灭,战之无益。” 谂统三军,运筹帷幄,威望日重,道:“五行剑宗之西八百里,有一孤村,村有一井,乃魔子诞生之地,魔气滔天,暗无天日,枉说人族,便是魔亦不敢轻入。” 殇道:“村名长寿?” 谂道:“然也。” 殇道:“此乃梦生诞生之地,莫非?” 谂屏退左右,仅余心腹,道:“禁言,或有杀身之祸。”稍后道:“吾闻梦生,生有异象,能吞八方精气,或可一试。” 殇道:“梦生于吾,情同骨肉,不忍犯险,容吾一思。” 谂叹道:“若非无奈,何陷孩童。” 殇回洞府,心有忧虑,此事非秘,恐难隐瞒,梦生天赋异禀,成长迅速,已能奔跑,见其回来,甜道:“爹爹归,梦梦想。” 殇爱抚其头,道:“儿以壮,甚欣慰。” 梦生道:“爹有心事?” 殇道:“何已知之?” 梦生道:“周伯曾言,皱眉者,心虑也。” 殇笑道:“吾儿确大也。” 此夜,殇抱梦生入睡。次日,梦生早起,道:“爹爹,儿愿除魔。” 殇奇道:“汝怎知?” 梦生道:“儿有异能,触人知其心也。” 殇道:“待吾思索,别作良图。” 梦生道:“儿不懂大事,但儿不愿见伯皱眉,见父嗟叹。” 殇叹道:“吾儿却大矣。” 当夜,谂掌三军,虚攻为掩,父子与苍,简装易服,从小路,偷入魔据,但见,魔气滔天,浓如乌云。 渐至长寿,魔气更浓,几为稠液,魔亦不敢近,苍道:“旁人闻魔气,皆失本心,梦生却精神抖擞,的确神奇。” 梦生道:“此便魔耶?能吃否?”言毕,起手拽之,却见漫天魔气,如同绸缎,纷纷归来,梦生以鼻吸之。 恰在此时,四周火光骤亮,耀如白昼,无数魔兵铺天盖地而来。 苍大惊道:“不好,中计,吾断后,速退!” 殇抱梦生,急忙而行,行至半途,仇敌拦路。 蒙蒙绿光闪,东方现旧人。青衣锦缎,潇洒不羁,足踏绿荫而来,正是青乙峰顾斌。 江河留不转,天泽化溪流。西方一人,丰神俊朗,仪表堂堂,挡路而来,正是洛沽峰言卿。 君子以自强,厚德不载物!南方一人,阔脸大耳,外表敦厚,亦阻归路,正是拙璞峰步挣。 人间尽污秽,极火涤苍穹!北方一人,鲜红道袍,长发披肩,驾双龙而至,正是炙焱峰彦火。 四方强敌,环伺逼命。 殇冷道:“是你们!” 顾斌道:“将赴黄泉,可有遗言?”斌有胞弟,名斏,长相一般,死者乃其弟也。 殇怒极而笑,道:“不为道门,反为魔犬,真孽畜也。” 顾斌道:“正魔之争,古来有之,唯利而已。” 殇心知久拖无益,当先破一,遂提真元,直取顾斌,喝道:“点苍!” 却见四人,毫无惧色,步挣自怀中取一物,大如鹅卵,驳杂不均,迎风一指,道:“定!此物名定基石,乃仿远古定星盘而制,专破时空幻术。”诡石泛奇波,消点苍于无形。 术法无效,殇饱提内元,运肉身雄力,挥霸道一击!顿时,地空翻涌,罡尘呼啸。 言卿道:“动拳,粗人本事,赋水流觞。”双指运化,竟引天地水能,激湍如瀑,飞泄成屏,尽阻其力。 言卿自傲道:“人力有穷尽,怎抗自然?汝撼三江否?” 殇真元暴冲,背脊如龙,天灵升血气,怒道:“苍天有道,吾必应之,苍天无道,吾当伐之,背信之徒,何敢比天!” 肉身极力,武道巅峰,再现自创神拳:“八荒六合,唯吾独尊!” 言卿措手不及,被殇拳破飞瀑,危机关头,救援来到,殇指划眉心,强提祖龙精血,暴喝道:“逆龙!赤血点苍!” 风静云至,天地无声,禁忌之术,再战寰宇,一式,杀神索命! 洛沽峰言卿,身死! 殇背受重击,口溅朱红,抱梦生急赶,思衬道:“既逢杀劫,道门生变,不可回也。” 背道而驰,急行五里,见一山凹,凹下一人,纸扇白衣。 胸纳万卷典,身负旷世才,笑观龙虎斗,一谕定尘埃。 前有猛虎,后随饿狼,杀局已定,如何升天? 顾斌道:“师兄真神算,怎知此人必舍大路而行小径?” 旷神谕道:“此人心思缜密,非莽撞之辈,吾用其疑心矣。” 顾斌道:“今杀局已定,看汝如何脱生。” 殇道:“吾有疑问,可否答之?” 旷神谕道:“知无不答。” 殇道:“吾事机密,汝何得知?” 旷神谕拍手,左右押出一人,披头散发,正是潇鹿鸣,悔道:“酒后误事,吾错也。” 殇道:“你我之怨,乃私,正魔之怨,为公,魔未平而自相残杀,岂非耻乎?”旷神谕未言,身后转出数人,皆正道精英,问罪道:“叛敌通魔,尔可知罪?” 殇道:“欲加之罪而已。” 为首者,乃太灵剑宗大师兄,姓吴,名钧,道:“铁证如山,尚想狡辩?” 殇道:“证自何处?” 吴钧道:“尔之仆,乃魔之恶首,尔之子,乃魔之嫡血,尚有何言?” 殇道:“谂于何处,请来一见?” 却见,五六修士,押解一人,五花大绑,气息羸弱,殇怒道:“皆狼心狗肺耶?谂为正道,数败魔军,何必如此?” 吴钧道:“同魔者,皆死罪。” 殇寒心而笑,道:“好一个正道!好一个仁义!” 第八三章 魔源地赤帝道天机,桀骜子终感丧亲痛 吴钧此人,极负野心,对旷神谕道:“五尊伤重,轻不理事,待吾掌权,定当重用。” 旷神谕道:“如此,谕先贺之。” 倏料,均正狂傲,背后一人,突下杀手,剑透其胸,均转身道:“你!” 均之弟名烙,师出同门,吴烙道:“酒囊饭袋,亦想做大?” 旷神谕道:“同道相残,何忍心耶。” 吴烙道:“欲成大事,必有取舍。” 旷神谕道:“确实!” 言未落,山凹之中,竟现无数魔兵,一拥而上,绞杀正道。 吴烙大惊,道:“此何意也?” 旷神谕道:“正应汝言,欲成大事,必有取舍。” 烙挥剑便砍,欲脱逃升天,谕不屑道:“走的了吗?”纸扇轻合,强势撼之,烙不能敌,被谕所斩。 魔军将近,殇问梦生,道:“惧否?” 梦生道:“爹在,儿不惧。” 顾斌恨道:“新仇旧怨,一并清算!”挥刀取殇,党羽亦动。 恰在此时,魔兵后方,烟尘飞扬,几股人马,势如破竹而来,魔兵纷乱,自相践踏。 醉卧南斗天罡,酣战天下英豪,斜眼万里山河,今古无人平坐。 腰挎长刀,眉印血月,放荡不羁,尹天邪强势来援。 一箫一剑平生意,一点一画落凡尘。 明明画中人,偏偏落凡尘,洛凡风采不凡,若绝尘之仙。 美人何须胭脂,巾帼犹胜须眉,绣门旗下南宫女,万里提兵净寇氛。 银枪银甲,飒爽英姿,女中战神,缓步逼近。 大寒欺风雪,凛然不动身,幽然忆傲骨,花香仍袭人。 本是道中人,却显儒门风,几经磋磨事,才子汇佳人,姚秀衣与计无疑联袂而至。 群魔惊怵,望风而逃,多被斩杀。 顾斌大惧,欲逃,正遇邪,手起刀落,斩杀当场,余者皆降。 旷神谕仰天道:“以苦肉麻之,以利诱之,吾败之不枉。” 众解鸣与谂之缚,鸣道:“吾虽嗜酒,却非误事。” 谂乃凡俗,不堪刑罚,急救之。 谕指殇,道:“可堪一战?” 殇道:“有何不敢?” 谕风姿卓然,内元暴冲,顿时,八方动荡,九方惊惧,骇然力量汹涌而出。 殇雪发白衣,风中静立,宛若脱俗白莲,不染尘垢。 双强对垒,一触即发! 不及目视,不及赘言,激战之人,早入忘我之境,唯战!唯胜! 谕纳八方元气,尽归一式,喝道:“道基,日月!” 大日高升,炙烤大地,银月绵扬,冻裂绝谷,一阴一阳,一日一月,观者无不骇然,日月同辉现奇忙,试问当世谁人亢。 反观殇,精神内敛,气华纳体,若万载古木,鼎天扎地,享日之馈,受月之垂,无边元气汇,尽入腹腔。 霎时,道基剧颤,三痕首现,掩去三光,撼动山河,两世缺憾,合二为一,无匹雄力,似欲撬天之根基。 顿时,天地崩裂,玄黄倾转,大日崩,银月碎! 旷神谕口溅朱红,急退数步,道基粉碎,已成废人,众欲杀之,殇阻拦,道:“留此有用身,斩魔去吧。” 经此一役,肃清内鬼,清流涌进,一片荣景。 见殇安离,苍持盘龙大戟,独自断后,神威盖世,戟过处,群魔颤栗,奈何,魔兵渐众,苍且战且走,直入魔源深处。 魔气如液,群魔惊惧,不敢深入,方入内,只感万蚁钻心,血肉发黑,危急之刻,体内响彻震天龙吟,却见,天灵之中,一青龙飞出,神威如狱护,其周身。 忽然,远处枯井,亦现变故,龙吟响彻,一赤龙自井中飞出,目视青龙,十分温柔,而后,颈脱一鳞,没入苍躯。 顿时,苍穹现虹霓,五彩兜极光,苍赤胄覆身,宝甲盖体,神目如电,凛凛如神。 天穹再变,赤龙以血刻字:人魔无别!字现刹那,似违禁忌,龙躯轰然爆碎。 同年八月,殇再归故地,景物依旧,冰心依旧,寒冷依旧,步步为路,缓缓踏上崖巅。 殇运玄力,指点心窝,魔佛之力再现,随即,抽离体内,跳跃指尖,化为灵种,栽入地面,取一滴清露,得一捧素雪,浇沃一缕希望。 殇坐于地面,闭目不语,莹莹风雪,与之相合,五息渐弱,弥于风中,消于雪内...... 第九日,殇睁目,微笑而走。 仙音渺渺实难测,神静气安窥道踪。 其走后,菩提破土,枝生双叶,黑叶坐一佛,白叶坐一魔,遥相而立。 十一月末,渐入深冬,冷冽非常,人世遭劫,冻死无数,同时,墨州暴乱,亦遭劫难,援军皆回。 十二月十二日,天降暴雪,其大如拳,谂正奕棋,倏然,棋盘当中而裂,谂大惊失色,道:“天邪宗危矣。” 邪性洒脱,正游荡,忽敢天旋地转,心口痛如刀绞,栽倒于地。 当夜,大暗魔君率众,突袭天邪宗,不论老幼,皆尽屠杀,血流遍地,天地人三邪殊死相抗,亦不敌,以身殉道。 邪疯狂归宗,但见,残骸满布,无声无语,恨至极处,唯有悲恸,邪自断佩刀,以血蒙誓。 收敛残尸,葬于一处,而后,纳头三拜,大步离去。 天邪宗后山,天下名峰之顶,有一密洞,毫不起眼,经年无人,已生杂草,邪拽掉草丛,露一青石壁,上刻一目。 邪袒露右臂,尖刀划之,血流如注,灌入眼眸,得血滋润,青目渐红,似有灵动。 久而久之,血渐干涸,唯念支撑,半刻之后,已将昏厥,内心苦涩,希望破灭? 闭目一刻,血目大盛,释放无穷异芒,半晌后,光散,人不见。 第八四章 北风煮雪魔吞大计,虎威盖世英雄辈出 九华山巅,公子独立,身披狐裘,静观风雪,殇叹道:“匆匆一别,已是十载,焱狂与倾舞再无消息,邪亦失踪久矣......” 孤立雪中的人,唯留满腔遗憾。 北风亭,谂煮酒烹雪,怡然自得,亭外,苍持盘龙大戟,动若雷霆,霍霍生风。 半晌,谂道:“酒已熟,还不速来?” 闻言,殇与苍回,三人对坐,开怀而饮。 殇道:“今魔盛而道微,久不出战者,必有阴谋。” 谂道:“魔气虽散,然一君、三王、八将亦醒,实为祸患。” 苍道:“大暗魔君实力超绝,九幽王、枯冥王、绝煞王亦非易予。” 正言间,天地震颤,天下名峰,剧烈颤抖,邪光乍现,冠绝古今,消失已久的三极邪洞,再现尘寰。 邪洞之上,立一残躯,须发苍白,形容槁木,风过了无痕。 太苍深处,地底幽穴,三王聚首,围一青池,内植一木,青碧如玉,细察之,根有裂痕,九幽王道:“圣木乃魔之根本,不容有失。” 枯冥王道:“当年一战,魔君伤重,陷入沉眠,而帝与人族强者互制,亦不能出手,若执意兴战,必有损失。” 绝煞王道:“非常时行非常事,不可再拖。” 九幽王道:“召八魔将,布魔吞大阵!” 号令出,群魔皆动,运主旗八面,由八魔将镇守,副旗三百六十面,上应魔星,阵法成时,阴风啸啸,鬼哭神嚎。 屠魔三万,屠民十万,杀生为祭,血染苍天,三王施咒,再现亘古恶煞之阵。 天穹现魔影,顶天而立,森然巨口,吞天纳地,凡过处,万里皆漠,滚滚生源,归入阵中,化磅礴命力,注入圣意之树。 幽幽诡境,靡靡闇界,魔之深处,巍然大殿,殿内幽森异常,毫无生机,冰冷王塌,侧卧一人,闭目无语,似逝似睡。 猛然间,王者睁目,低沉道:“圣已无用,不若养魔。” 语甫落,魔灵出窍,直入圣境,足踏圣木,道:“吞寰嗜宇!”凄凄惨嚎,无人听闻,默默哀恸,谁人搭救? 寂静十载,烽烟再起! 苍赤甲金鞍,跨骑猛虎,直入魔营,所过之处,无人能阻,正杀间,猛见一将,骑象而来,十分狰狞。 苍凛然不惧,持戟战之,甫交手,便是地裂山崩之势,魔如何匹敌,惶恐而逃,苍飞戟斩之。 杀之兴起,苍独入魔阵,左右冲突,好似无人之境,蓦然,鼓声隆隆,见一力士,高十数丈,拎双锤而来,稍有慢者,皆碾为血肉。 有识其者,纷纷避让,此乃魔之八将之裂地魔,天负巨力,嗜血好战,双锤舞动,竟有风雷之响。 苍战意昂然,足踏虎背,凌空而起,大戟横空,似开天神器,力劈而下。 裂地魔雄躯晃动,肌如坚石,抡锤撞之,双强之击,卷动无边气浪,正魔骇然,地裂山崩。 苍退数步,方稳脚步,然而,体内热血沸腾,战意攀升,道:“刺激!再来!” 以带缠手,紧缚其掌,再战巨魔! 爆响不断,战魂不灭,苍精神倍长,抖擞神威,戟若狂风,横纳八方神威,化奋然一击! 赤帝-荡神击! 裂地魔兽目猩红,铁拳擂胸,臂展如拒,擎浩瀚神力,灌注双锤,摧峰撼岳。至极交锋! 一式,定生死! 苍,口喷朱红,急退百步。魔,岿然不动,五脏皆裂! 魔将死,正气势如虹,此时,忽闻鸣金号响,虽不解其意,亦急退之。 九幽王嗤笑道:“反应不差,但、走的了吗?” 蓦然,魔吞大阵起,漫天阴霾,拦阻生路,万恶凌空,敛灭生魂,受阵法压制,难施全力,正道危矣。 忽然,阵中玉光起,仿若夜之明月,天之大日,殇凌波虚空,掌心彼岸,圣意大放,光普寰宇。 “浩然天地兮,道气长存兮,辟夜之混沌兮,匡宇宙之清明。” 枯冥王道:“凭尔,尚不足扭转乾坤。”掌纳八方晦气,勾动死灵怨息,再添阵之凶威。 此时,天下名峰上,邪光漫苍穹,惊现日月星,霸道之息,竟压魔吞大阵为之凝滞。 醉卧南斗天罡,酣战天下英豪,斜眼万里山河,今古无人平坐! 极尽邪意中,一青年阔步而出,腰挎长刀,眉印血月,邪身、邪体、邪意、邪念...... 上邪-逆苍天! 极光射千里,张目不及观,只手千里外,寒兵取魔鬟! 枯冥王血溅三尺,满脸惊愕,狂傲一世,如今却尸首分离,九幽王恶道:“欲杀吾?此尚不......啊!” 突来惨叫,惊呆在场众人,却见,绝煞王突然出手,左掌慑其头,右掌透其胸,道:“杀万兵不如斩一将,汝之恩,魔界永记。” 枯冥王道:“本是同根,何相煎耶?” 绝煞王道:“魔本无情。” 暗运玄力,顿时,枯冥王崩毁,周身精元,尽入大阵,得一王浑元,威能暴增,扩张百里,笼罩道军。 阴霾丛生,闇笼八方,人间末日,谁人堪赎? 大阵之左,殇白发随风,急催彼岸,圣意盎然,大阵之右,邪引动内元,借三极星力,邪意天下。 正反两极,道邪首合,恰如太极,浑然天成。 此时,魔吞阵外,再闻熟悉诗号。 清如水,月圆晴,修仙路,慢慢行。 古月剑宗,清月真君,持八宝如意,站定东方。 死生有命,富贵由天,承道载物,万法归元! 远天魁伟身影架临,风为之静,云为之止,归元掌教,背负阔剑,足踏古猿,威势降临。 玄古之君天下,无为也,天德而已矣。 太玄真君头戴天香冠,身披玄青色茗香道袍,左手拂尘,右负宝剑,儒雅尊崇,围锁南方。 玄玄运化,妙妙道花,合合唯一,空空造化。 五行掌教,心结已解,境界再升,携十二峰,强势围堵! “今日!吾等誓除魔祸!” 第八五章 薪火相传道心不灭,局设万古三帝封天 怒雷引烽火,千古正魔决! 面对死敌,九幽王泰然道:“如此,尚不足撼魔之根基!”言讫,指天划地,提一身魔元,诵亘古魔咒,霎时,魔阵变化,衍生九头怪灵,猛攻四尊。 四尊出手,各展绝式!恶战爆发,炸响乾坤! 殊死之战,九幽王出手绝式,道:“逆魔-九州荡灭!”庞然威压外放,方圆百里同震,无匹魔威重如大岳,竟难生抵抗之感,一式罩四尊! 绝煞王亦出手,道:“万恶-无间炼狱!”大地龟裂,闇能汹涌,似通幽界,恶灵攀爬,附壁而上。 归元掌教道:“归元-剑扫千峰!” 清月掌教道:“古月-寒烟冻雪!” 太玄掌教道:“太灵-秋华尽染!” 五行掌教道:“五行-道衍阴阳!” 四式合流,似有毁天之威,强如九幽,亦难支撑,当即重创。 九幽王目露狠辣,道:“千秋大业,岂容有失!逆魔-无限劫!”提毕生魔元,豁此生性命,爆至强一击! 归元掌教道:“死生有命,富贵在天,魔岂无惧,况吾等!归元-封墟斩!” 清月掌教道:“生有尽,为死而已,古月-断无常!” 太玄掌教道:“薪火相传,唯道不灭!太灵-封神剑!” 轰然一爆,天地失***消道陨,唯青史长流。 五行掌教目呲欲裂,肝肠寸断,多年老友,尽付东流,泣血道:“道友啊!” 绝煞王亦受牵连,半边魔身碎裂,道:“杂毛受死!” 五行掌教目露决绝,道:“苟且半世,且狂哉!” 怒发三千丈,恨意九重天,指天道:“逆阴乱阳倒乾坤,十二峰给我爆!哈哈哈!老友等吾!” 激战过后,断壁残垣,绝煞王奄奄一息,魔吞大阵毁去大半,青天再现。 “胜了?” 多少人的心声,多久的期盼,血与泪的交织。 蓦然,太苍炸裂,夷为平地,滚滚魔息,自地底汹涌而出,王者驾临,睥睨道:“属于魔的时代来临了!” 绝煞王初喜后惊,道:“你...竟吸收了圣木!” 大暗魔君道:“既无用,何不取而代之?” 绝煞王悲呼道:“圣木既失,魔必断尔手。” 王者傲然道:“吾在,故魔在!”而后道:“虔诚的子民,用尔等之命,见证孤王之霸业。” 语甫落,无匹魔元倾泻,笼罩十方,无分正魔,凡有生之命,尽付黄泉,王者吸纳生元,功体暴增,陶醉道:“这便是帝之力吗?” 眼见魔界将崩,绝煞王嘶吼道:“住手,你疯了不成?” 王者以指点之,灭其肉身,道:“留尔残命,见证孤王霸途吧,吞寰嗜宇!”诸天元力,尽付一身,证万古魔躯! 血腥之途,苍天亦怒,竟化巨掌,碾杀而来,王者仰天咆哮,道:“孤之魔途,天亦难阻!” 极招过后,各自震撼,王者道:“天、不过如此!” 挑衅之语,含不世之狂,魔元再提,吸收无穷血元,王者再道:“魔吞天!” 闇能无尽,魔欲吞天! 天降冰刃,无尽无穷,穿山裂石,净扫人间,突来之变,无人能料,上苍不悯,怎戮苍生! 哀嚎遍野,生灵涂炭! 云层之中,乍现三目法相,凛凛无情,挥手便是毁灭神则,魔终不敌,将败。 王者泣血,目有决断,道:“别了,吾族、吾民、还有吾......父!” 上古时期,魔后有孕,举族同庆,然,天灾不断,瘟疫横行,问卜于天,皆大凶之兆。 七月产子,出生之时,赤地千里,天降血雷,后难产,临死嘱帝:“定保吾儿。” 帝抱幼子,道:“吾儿生有异象,定有大为,既天不容,名孽!” 帝嘱其弟,道:“承吾帝位,以命护族!” 言毕,纵身九天,展不世魔威,抗苍天大劫,肉身尽毁,一丝元灵入世。 惊天一爆,响彻寰宇,天当即受创! “孽儿!” 但见,风中一道白影疾驰而来,悲染苍茫,白发白眉,另有一黑影,亦同时来到,双帝并驱,同杀天化。 天怒,则风雷惧,道:“叛逆-清除!” 亟天战,撼尘寰,惊世风暴席卷九天十地! 虚空碎裂,如归混沌,无尽吸力,笼罩八方,殇如风中残烛,被卷其中,赫见一人,正是老白。 殇道:“人耶魔耶?” 白帝道:“何别?” 脑中猛现赤帝警语,殇道:“人魔无别。” 白帝道:“遂古之初,蕴化万灵,以人为长,后天降五仙,度化万灵。” 言及此处,帝恨道:“名为度化,实为衍魔,凡去之人,皆种魔根,人若存,需杀魔,魔若存,需灭人。” 殇道:“既如此,何不共存?” 白帝叹道:“人乃白子,魔乃黑子,受天之制,必然相杀。” 殇道:“因何选吾?” 白帝道:“此界生人,皆负因果,尔命特殊,不受天命。” 殇道:“吾当如何?” 白帝道:“五行鼻祖,九阴上仙,心有善念,临行曾言,茫茫禹迹,化为九州,可依此为凭。” 此时,天破禁锢,臂撕虚空,双帝迎战,轰霆惊爆,灭能肆虐,烽烟过后,尽归焦土! 白帝陨!黑帝陨! 经此一役,魔势凋零,东魔率众重归太苍,自愿受封。 殇心沉重,白帝之言,犹然在耳,人如木偶,世代相残,不觉间,来到武楼,推门而入,闹声鼎沸,因老白之故,习武之人颇多,已成圣地。 见殇来到,众皆行礼,道:“参见掌教!” 太苍之战,伤亡惨重,五掌教殉道,谂自解兵马大元帅之职,与苍结伴,逍遥人间。太灵剑宗,洛凡即位,古月剑宗,南宫飞雪即位,归元剑宗,烈雄即位。 天邪剑宗,烈天独挑大梁,重振盛威。邪受创太重,入三极邪洞疗伤,暂不出世。 见殇入,弟子皆退,藤椅静躺,殇坐椅上,不觉入梦...... 第八六章 了因果九州寻鼎,心无欲圣器认主 梦中,见一老道,须发皆白,含笑而来,道:“小友别来无恙否?” 殇大惊道:“老白!” 老白摆手,道:“勿需惊讶,此非真,乃留影,既相见,吾必功成。” 殇道:“杀戮甚重,悔否?” 老白叹道:“不脱因果,命如草芥,宁恶天下,加罪一人。” 殇道:“天既灭?可无忧矣?” 老白道:“所见非天,乃天蕴灵身,名巡天御灵,监察九州,今封百年,断其耳目。” 殇道:“上古皇禹,鼎定九州,莫非所指呼?” 老白道:“然也,此乃人之圣器,经数纪而不灭,拥有不可揣度之威能,若能激活,或可逆转乾坤。” 殇道:“但九州博大,苍茫天地,何处可寻?” 老白道:“随缘而已。” 低语间,梦已醒,离开武楼,见楼前数人,勤奋习武,一派祥和,忽感背之沉重,天下苍生尽负一人。 再上紫金峰,缓步药园,见圣药吐蕊,古木惰懒,任凭风雨,岿然祥和,药香扑鼻,遍体生津,盘坐石台,澄心问道。 第三日,殇睁目,清澈若水,道:“得之,失之,或未得之,或未失之。”言毕,长身而起,背阳而驰,曦光灿灿,掌心再现百草之灵。 诸事完备,殇下五行,踏寻鼎路,遍寻古籍,偶有马迹,天工开物记载,上古年间,天坠神物,落于禁国,华光璀璨,开愚万民。后五百载,禁灭,并于周,周灭而合于越。 晋城,地处枢纽,水路发达,位于中原腹地,故不受魔侵,城有神像,高数丈,身披重甲,手持阔剑,极负雄姿,军民常叩拜之。 殇轻装便服,行至晋城,守卫见其气宇轩昂,仪表非俗,自不敢拦阻,如今,天下一统,气象万新。 正行间,见一马车,疾驰而来,四蹄如飞,路有老妇,腿脚不便,不及躲闪,性命堪忧。 殇拂衣袖,顿起狂风,人马俱翻,未见其人,骂声先至:“熟不长目?阻爷之路?” 殇扶起老妇,好言抚慰,道:“老人家,无碍否?” 老妇感激,道:“无事,若非恩人,老命休矣,恩人且去,此人忒恶,恐有麻烦。” 正言间,侍从皆至,簇拥而起,身不足五尺,肥胖如猪,脸阔如牛,侍者见殇气宇轩昂,不似凡俗,拽其衣袖,用以警醒,其人不悦,道:“吾乃名门,有何惧之?” 殇沉声道:“道歉。” 祁裘不屑道:“粗鄙贱民,给吾斩之。” 蓦然,人声鼎沸,见一人,策马而来,金枪银甲,气势非凡,祁裘道:“贱民勿逃,吾表兄来也!” 来人大步行至祈裘身前,二话不说,挥剑断其臂,道:“为官当廉,岂可胡为?今断一臂,以示警惩,若有下回,定斩汝头!”裘抱头鼠窜,狼狈而逃。 见殇,大惊失色,伏地而拜,道:“马有才叩见战神!” 一石激起千层浪,闻者无不叩拜,殇当年,以琴救万兵,存者无不感激,立象以纪,后来,殇数破魔军,其名天下共知。 殇一一扶起,道:“故人相见,何必多礼,父老请起,不可折煞君某。” 马有才道:“既来此,多留时日。” 殇道:“身负要事,不敢耽搁。” 别过众人,忽心血来潮,随念寻之,见一雕像,与己无二,经拜数载,似已通灵,殇道:“受民之愿,当还民恩。”言毕,指点精血,留于象内。 是夜,皎月当空,星辉漫漫,泰阿长鸣,化形而出,自行引路,殇随行,片刻至长平,葬坑依旧,分毫未改,殇拜道:“赠剑之恩,无以为报,请受一拜。” 忽而,漫天星华聚拢,百里月精同簇,幻化一物,黝黑锃亮,蠕动而行,口吐人言,道:“咳咳,缘分而已,勿需多礼。” 殇见其虫,十分诧异,道:“前辈是?” 其虫肥胖,八足皆动,悬浮于空,道:“吾乃虫帝,北冥是也。”言语之间,左右探视,似有惧怕。 殇尽收入眼,却不点破,佯装惊讶,道:“得见帝颜,真荣幸也。” 蓦然,北风起,周遭温降,寒沁骨髓,冥惧怕万分,慌躲其背后,惊恐道:“速离,迟则无命矣。” 然,殇寸步未移,躬身行礼,道:“殇有能日,定助前辈脱此苦海。”语落,霜寒尽散。 冥以手加额,道:“尚有命,真天佑也。” 无尽苍穹,二人对弈,逆阴阳道:“封罡禁斗,难啊。” 须臾离去,冥趴其肩头,问道:“四处探查,欲寻物耶?” 殇道:“然也。” 冥道:“详细讲来,或可一助。” 殇道:“事关生死,不敢轻吐。” 冥道:“御灵被封,天目暂断,寻于晋城,且性命攸关者,莫非九鼎乎?” 殇奇道:“然也,汝知否?” 冥自傲道:“寻穴探宝,吾之本能也。” 殇大喜,道:“既如此,诚拜谢。” 冥却有神通,触角摇荡,释放异力,探查至宝,少顷,道:“随吾来!” 随其引导,渐行数里,穿村越寨,至一小湖,波光粼粼,清澈见底,殇纵身跃入,至湖底,见游鱼千尾,绕鼎嬉戏,见殇毫无惧色,怡然自乐。 近前,并无拦阻,伸臂取鼎,却感重如大岳,无可撼动。殇道:“重若泰山,不可移也。” 冥道:“人道圣器,未可轻得,乃人世之基也,撼之,如撼大世。” 殇道:“如之奈何?” 冥道:“以念沟之,以诚达之,以心驭之,方可功成。” 殇坐鼎前,单手抚鼎,神念外放,尽敞身心,以通器灵,至诚感化。 冥暗道:“此法虽可,然器不可得也,人有欲,故圣器无主。” 忽然,八方震动,尘惊四野,天降氤氲,落霞七色,冥大惊道:“圣器认主!” 大鼎悬空,浮于身侧,垂落蒙蒙圣华,滋天润地,清池生莲,游鱼化龙,殇白衣羽化,真乃尘世谪仙。 第八七章 救人救命需救心,祸子祸民祸苍生 大日中悬,华彩方散,殇起身,收鼎于戒,道:“北冥高见,圣器收矣。” 冥憨笑道:“机缘而已。” 殇问道:“鼎落九州,可探否?” 冥摇头道:“虽有神通,百里不能测也。” 一人一虫,结伴而行,饥餐渴饮,夜宿晓行,渐出青州,进墨州地界。 景象丕变,广袤土地,廖无人烟,路有枯骨,恶臭难当,殇疑道:“有何变故?荒凉至此?” 前行不远,见一村庄,日暮西山,却无炊烟飘散,入村中,鸡犬不闻,房倒屋塌,冥道:“人畜皆无,真怪事也。” 谨慎而行,枯井之畔,遇一老翁,衣衫褴褛,头脸脓疮,濒死之态,殇扶起,予水饮之,悠悠转醒,道:“憋杀我也。” 冥道:“如此闹市,怎无人耶?” 老翁惧怕,不敢言,殇安抚道:“老丈勿怕,此灵兽也。” 老翁心有余悸,道:“三载之前,天气突变,白日无阳,黑夜无月,暗如混沌,六月飘霜,腊月降雹,水枯河干,瘟疫横行,异象无数,亲人皆死,吾亦染疾,残喘至此。” 殇道:“此等大事,四宗无知耶?” 不提尚好,闻之,老翁目露恨光,道:“一群走狗,枉披人皮,皆狼心狗肺之徒。” 殇道:“勿激动,且言之。” 老翁道:“四宗放言,上罪于天,不可救赎,当净世以应。” 冥道:“如何净世?” 老翁泣血道:“杀伐净世!” 殇略思索,觉事不单纯,问道:“此后如何?” 老翁虔诚道:“四宗不仁,败血出世,弘扬道法,击退四宗,渡厄众生,施符救人,保全性命,真仁心也。 冥欲言,殇制止,道:“亲友何在?吾唤之。” 老翁道:“南行百里,有城奉天,神教讲法,皆听之。” 安顿之后,殇南行,老翁之言,疑点颇多,四宗绝非恶类,于路殇问道:“此事怎看?” 冥道:“一目了然,借刀杀人耳。” 行至奉天,守卫皆无,入城,见万民集聚,跪地祈祷,城中立法坛,高百丈,四红衣道人,四方侍立。 居中一人,束发金冠,手捧法剑,洪声道:“煌煌天旸,耀耀八方,唯吾败血,救苦解傷,诚心祈拜,福禄永康。”言讫,舌绽雷霆,法剑指天,惊见,天旸落霞,垂于坛顶。 信民疯狂纳拜,见证败血神迹。 “舍吾残躯,以敬神明。” 争相登坛,以刀割腕,放血三升,流入缶中,事后,各领药丸一颗,吞入腹中,神清气爽,疤痕皆无。 殇道:“坑害性命,罪无可恕。” 冥道:“回光返照,强弩之末,如此恶行,何不早除?” 殇道:“村民甚多,不可妄动,除标治本,方解祸乱。” 冥道:“如之奈何?” 殇道:“吾自有妙计破之。”遂附耳数言。 信徒万人,虔诚朝拜,忽闻,狂霸诗号! 寐于混沌先,醒来掌遮天,三千红尘界,人称不败仙! 抬头望之,见一道人,雪发白袍,风姿矍铄,仙骨俱佳,凌波虚空而来。 红衣侍者喝道:“汝何人也?敢乱祭典?” 殇弹指凝气,断其双膝,顿时血溅三尺,匍匐于地,殇道:“见吾,当拜。” 灵通子见殇气势非凡,暂退左右,道:“吾等无知,凡请通名。” 杀意外放,犹如实质,灵通子冷汗浃背,不敢直视,殇睥睨道:“游戏人间,醉逍遥。” 灵通子颤道:“上仙来此,是为何故?” 殇道:“五湖四海,尽传吾道,尔可愿为前驱?” 灵通子本为势力之徒,贪生怕死,哪敢不从,慌道:“愿为卒马。” 一石激起千重浪,沸声如潮,上仙既变,众人如何不从,纷纷拜下,殇登台讲道,口传固元纳气之法。 殇疏散百姓,唤灵通子,吩咐如此如此。 比及半夜,人畜惫懒,灵通子恭敬以待,忽然,阴风骤起,灰雾蒙蒙,血光审视,森鬼怒道:“缶不满三成,找死耶?” 灵通子慌跪于地,道:“偶有散仙,途径此处,故不成事。” 森鬼道:“散仙何在?待吾杀之。” 灵通子道:“已去多时矣。” 森鬼道:“再有下次,以汝下酒。” 灵通子恭敬相送,阴风渐远,殇紧随之,穿林入泽,至一洞窟,森鬼跪地,举缶等待。 少顷,内出一童,白面红唇,头大如斗,道:“如此少耶?” 森鬼不敢隐瞒,据实相告,童子目露狞色,道:“坏吾大计,其罪当诛,但老祖重生在即,不宜妄动。”吩咐道:“此事暂放,退下吧。”扔心肝数副,森鬼竞相食之。 童子正欲回洞,猛听背后一声大喝:“妖孽何去!”猝不及防,被殇手起剑落,斩为两截。 蓦然,殇寒毛炸立,抽身急退,所立之地,探出骨刃数支,童子口中流涎,双目凹凸,讪笑道:“有命来,无命去也,万鬼噬!” 森鬼听令,暴冲而来,却见,啃噬童子,咀嚼有声,片刻,吞噬待尽,森鬼口吐童子之声,道:“给吾死来!” 庞大骨架,霍霍生风,力大无穷,殇手握神剑,激战之,然神剑虽利,奈何怪可重生。 童子道:“汝杀不死吾!” 殇剑斩其臂,道:“君某欲杀,无人可阻。”左掌彼岸,圣意盎然,照亮末世神芒。 “点苍!” 剑如迅雷,断百成千,再不复生,临死,童子道:“血闇不灭,吾世不死。” 冥道:“此人虽灭,不过小鬼。” 殇道:“血闇为何,尚不得知,能绝四宗耳目,实力定然不俗,当速告之。” 第八八章 风云莫测天道无常,杀生天下为救一人 时值九月,天变无常,晨时灼热,烧人肺腑,午时冰寒,沁人骨髓,民不聊生,途经之地,燥如沙洲。 殇感叹道:“民疾如此,天何残忍?” 冥亦叹道:“果然是,死生有命,富贵由天。” 书宗将近,破壁残垣,杂草瓦砾,早已荒废多时,殇道:“异徒当道,书宗危矣。” 距其十里,见血幕当空,笼罩书宗,完全封锁,进退不能。 欲探究竟,劫祸临身,二道拦阻,一肥一瘦,皆着血衣,道:“血衣至此,留财保命。” 殇观二人,皆为窥道,能为不足,道:“凭你二人,不足灭宗。” 胖道不屑,道:“虽未灭宗,灭尔足......” 言未毕,一剑贯胸,殇侧身,冷道:“俱言尔所知之事。” 瘦道惧怕,魂飞九天,道:“祈留贱命,吾二人乃赖介散修,非败血之人,闲来无事,游荡至此。” 殇道:“如此,不足活命。” 瘦道慌道:“三月前,天降血棺,落于书宗,而后,血光弥天漫地,隔绝外世。” 听其所言,非是魔祸,败血之徒,是何来历?竟能封锁一宗? 殇道:“若再为恶,定杀之。”瘦道狼狈而逃。 冥道:“当下何从?” 殇道:“九鼎之事,尚无头绪,先往棋宗。”书画二宗,实力相当,今封而不杀,必有顾忌,而棋宗略强,至于琴宗,久不入世,恐不知也。 棋宗,了然圣境。 巨峰插天,穿云破雾,阴阳盘旋,混沌归天。 忽而,血光漫天,暗霾笼罩,强压罩下,如坠深渊,此时,山腰上,坐一道人,白袍白冠,落子有声,道:“多日不见,道心泯矣。” 紫薇来参,太白纳拜,定七音六律,捻五弦八徽,指上一人! 豪语落,微光现翩影,披一身霞彩,潇洒而降。 棋悔道:“该称闲侄,亦或道友?” 宇文图道:“名讳而已,何必执着。” 棋悔道:“当年一战,今已百载。” 宇文图道:“往事如风,当散!” 百年故知交,今朝生死战! 惊世之战,正邪之决,激荡九天,风雷霍霍,极招过后,棋悔败! 宇文图再纳雄元,道:“今日,棋宗当灭!绝式·九曲神杀!” 心知敌手强大,不容喘息,棋磐豁命,道:“九宫·棋布星罗!” 棋悔亦极招相应,道:“八极·黑白分鼎!” 惊世之击,百里方圆同陷,擎天之山,顿消半截,双老败! 对视一眼,心中一决,同散千年元功,化黑白双子,纳混沌圆形,封闭棋宗。 宇文图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待血主回归,必将血洗此地。”话毕,拂袖而去。 殇至棋宗,早被血封,道:“终迟一步。” 冥道:“此路不通,当往琴宗。” 琴宗净土,不染尘凡。 世外高境,今日染尘,烽烟所至,谁人能躲。 紫薇来参,太白纳拜,定七音六律,捻五弦八徽,指上一人! 血闇降临,强袭琴境,宇文图狂傲道:“墨州魁首,今日易主!” 瑶酆道:“邪魔外道,何敢猖獗?” 宇文图道:“汝不够格,唤琴主来。” 瑶酆怒道:“布阵!素琴·一抚西厢!” 以酆为主,魅、姬、雪、曦为辅,同组琴阵,四方合鸣,登时,炫音迸射,交错如刀,横扫而出。 宇文图背负双手,道:“素女之乐,只配娱乐。”剑指轻弹,波纹万道,琴音竟而消弭。 瑶酆道:“故琴·三尺魂断!”音频万变,层层锋刃,割裂虚空。 宇文图道:“吾、听腻了!”腻字出口,空间塌陷,万倾音波倒悬,直冲五人。 蓦然,琴音悠然,若空谷幽兰,远方传琴主之语:“此处,非尔撒野之处,转告汝主,到此为止吧。” 宇文图道:“空手而回,非吾作风,绝式·七夕含怨!”风走雷霆,山河失色。 琴声转调,慷慨激昂,若惊涛拍岸,怒海狂波,湮灭其怨。 招式被破,宇文图不怒反笑,道:“此招过后,不知琴主尚有多少体力。” 阁楼内,琴主面色青紫,口喷黑血,道:“控吾侍女,卑鄙。” 宇文图笑道:“成大事何惧小节?绝式·九曲神杀!” 琴宗众人,面露果决,欲同归于尽,豁然,天之尽头,白影翩然,道:“天地有正,岂容妖邪作祟!” 此人出现,风随之,云仰之,琴宗圣地,天下名琴,万琴同奏,殇抬手弄弦,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极招相撼,威能震世,各自负伤。 宇文图道:“终于相见,吾之仇敌。” 殇道:“非人非鬼,真败类。” 宇文图道:“若非是你,吾何失子?如今吾父子合一,乃天地造化!绝式·曲断三千界!” “待吾破宗,皆为炉鼎!” 此时,天地剧变,血雾无穷,截断其招,宇文图惧怕不已,血雾渐凝,霸影现世,威慑诸天,捏宇文图脖颈,道:“她、非尔能污!” 宇文图凄厉嘶吼,痛苦无比,琴主道:“死不复生,何必逆天?” 霸影道:“吾名逆天,吾命逆天!”言毕消失。 琴主道:“多谢小友援手。” 殇道:“为所当为,伤势如何?” 琴主道:“此毒虽剧,却不致命。” 殇道:“此何人也?主似熟识?” 琴主叹道:“血主逆天,亦是苦命之人。” 生来异数,克父、克母、克亲、克友,人皆惧之,其命至阴,妖道得之,掳走炼化,酷刑无数,后反噬之,方脱苦牢。 虽脱虎牢,将死,被吾妹所救,偷藏内室,久而生情,吾师发现,欲斩之,吾妹以死保之,自刎谢罪。 其方下山,遇妖道门人,挑断手脚,仍于万恶谷内,任毒虫猛兽分食,百日后,天降血雨,举谷皆灭,无一生存。 重生之后,性情大变,血洗天下,途经之处,血海漫天,吾师出手,以昊天封魔阵,封其于九华山下。 殇道:“杀生天下,为救一人?” 第八九章 主师遗物源起万恶,龙血引莲赤晶淬体, 杳杳净土,离离浊世,丹芝桂骨,灿若蓬莱。【零↑九△小↓說△網】 繁花无尽,色泽殊艳,万花丛中,拥簇一棺,静躺一女,风华绝代,似睡似酣。 棺首一人,血发垂肩,侧身而卧,柔声道:“怜儿别急,快了,待血满天河,便是你复生之时。” 知晓因果,殇感慨道:“落花难耐春寒冻,终究是错了。” 琴主道:“其能不俗,吾师亦不能胜,若非自愿,未必被封,吾师坐化,恐无人制矣。” 殇道:“如此,天下将乱。” 琴主道:“吾观今日状况,似未完全脱封,吾将亲往一观,再做定夺,吾之所虑,乃授其法者。” 殇道:“若有其人,所图不小。” 琴主道:“波涛将起。” 临行,殇道:“吾有一事,望独言。” 琴主摆手,左右自退,道:“请言。” 殇道:“琴主久居墨州,曾闻九鼎乎?” 琴主道:“偶有所闻,具体不知,不过,吾师喜藏奇宝,或有线索。”传道册于殇,道:“此吾师手札,汝可览阅。【零↑九△小↓說△網】” 殇接之,道:“多谢。” 阅毕,合上手扎,殇道:“此札乃至宝,多录珍奇异兽,亦可观其主为人,知而不取,却为雅士。” “据上记载,上古年间,墨州西北,曾降神物,其地险岭千道,交互错杂,鲜有人至,穷山恶水,故以万恶为名。” “血主亦起于万恶,看来此地颇有玄机。” 离开琴宗,依图而行,穿荒山,越大泽,纵行百里,殇道:“途径之处,并无恶象,料必与血主出世有关。” 继续深入,渐行渐远,始终无果。 冥道:“吾已感知,至宝之畔,似有它物,心惊肉跳。” 闻言,殇岂敢大意,凝神戒备,掣泰阿在手,愈行冥愈焦躁,道:“足颤,不能前。” 殇道:“汝自此等待,吾独往。” 遂独行,前进不远,见一谷,火光耀天,内皆焱流,犹如沸水,汩汩流动,殇道:“此等炽热,如何进得?” 踌躇间,猛见火海中蕴一莲花,晶莹剔透,熠熠生辉,殇道:“如此灼热,莲何无事?” 拨石子入内,如冰入沸汤,消融殆尽,殇皱眉不解,原路返回,俱言前事。 冥听毕,大惊道:“此天地奇物,名九幽焚莲,非极火不生,非极热不长,若能炼化,可无惧烈焰。” 殇道:“何法可得?” 冥道:“此却难矣,焚莲通灵,稍有妄动,便遁焱底,除非投其所好,以神兽精血诱之,方能成功。” 殇道:“龙血可否?” 冥道:“龙乃上古圣兽,自然可以,但九州灵元枯竭,早已绝迹。” 言未毕,剑划其腕,流血于地,果然芬芳扑鼻,闻之欲醉,殇道:“吾得祖龙传承,精血当为天下之最。” 此时,焱流翻滚,沸腾不止,地底尽头,扒扶一怪,目如牛斗,隐有开阖之意。 焚莲嗅血香,枝叶摇摆,自湖中曳波而出,抖擞荷叶,犹如人状,猛扑过来,被殇手起剑落,断为两截。 冥道:“速取其子,迟则无用。” 天地灵物,生于天地,死归天地,莲瓣消融,根茎皆失,殇剑挑其子,大如核桃,温润如玉。 入手温暖,毫无热意,遂吞食而下,入口即化,顿化无穷烈焰灌注体内,千刀刮喉,万刃摧心,痛无可言。 殇安静而坐,不见痛色,半晌,衣衫尽毁,口鼻喷火,体如赤晶。 冥咧嘴道:“真变态耶,火能至纯,需以极寒之物调之,方能中和,但功效减半,若能熬过,好处多多。” 殇如碳炉,灼烧地表,土亦燃之,冥道:“一人着火,全村遭殃,当速离,务要坚持,莫成渣渣。” 烈焰加身,十日方熄,通体焦黑,无一好处,冥道:“可往湖中洗澡。” 殇纵身跃入,只感舒爽无比,并无热意,道:“果然神奇。” 洗净脏污,冥指其头,道:“汝之发?” 对湖照见,白发皆无,乌黑莹润,原来莲中蕴生机,弥补耗损心神,殇道:“吾下湖取鼎,汝稍待。” 熟料,冥跳其肩,道:“同入。” 殇大喜道:“如此甚好。” 下游百丈,冥道:“前方便是。” 行不远,见一铜鼎,扎根湖底,黑雾萦绕,十分诡异。 殇皱眉道:“鼎乃圣器,非邪能近,但此气诡谲,似欲吞之。” 冥颤栗难安,道:“吾惧也,不如且退。” 殇道:“待吾试之,汝且暂退。” “点苍!” 祖龙大术,逆转苍穹,惊撼寰宇,殊料,竟如泥如大海,毫无建术,殇又以术法攻击,皆无效果,发狠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遂以剑挑之,泰阿剧颤,隐有腐蚀之意,殇暗心惊,泰阿乃古之名器,坚固无比,今却受损。 抽身欲退,蓦然,雾气翻涌,缠绕其身,如万蚁攀爬,啃骨噬肉,危机关头,百草生放光,磅礴生命涌入,复原伤体。 殇冷汗浸身,道:“此非良策。” 神念探视,黑雾觉察,疯狂追赶,躲之不及,被吞噬,殇面色苍白,却面露喜色,复以神念诱之,渐入深地,殇蒙三生印,忽然,无穷吸力爆发,黑气恐惧,欲逃,道裂吸力暴增,全数吸纳。 冥感其变,恐惧道:“汝究竟何人!” 事毕,殇四肢瘫软,手足无力,瘫坐于地。 无穷方外,天外之天,界外之界,亘古绝地,有一石台,台上一镜,凭空炸裂! “灭世之源!散了!” 第九十章 十载传道功德护身,万法传书泰山证道 既得鼎,再回琴宗,至不染尘凡,面见毕,殇道:“途径之所,民略安顿,此主之功也。” 琴主道:“何敢居功,苍生陷劫,吾之过也,经吾探查,封印半解,血主之执,乃吾妹复生,吾已与其达成协议,另寻它法以活之。” 殇道:“可有线索?” 琴主道:“往生洞!” 殇道:“此何地也?” 琴主道:“九州方外,化外之境,神秘无穷。” 畅谈许久,方欲下山,却见后山转出一人,拦在路中,妩媚无比,道:“道友止步!” 殇抬头,见是瑶魅,行礼道:“见过道友。” 瑶魅道:“此去无期,何不先娶吾妹?” 殇道:“说笑了,君子之交,凭心而已。” 魅欲纠缠,瑶姬赶到,道:“姐姐哪里话,莫不是相中君先生了?”魅娇羞无比,挥袖而去。 殇道:“多谢姑娘解围。” 瑶姬道:“吾姐爱闹,勿要见怪。” 殇道:“令姐真性情,何怪之有。” 叙说半刻,殇请辞,姬望其背影,久不离去,瑶酆道:“这般放手,不曾后悔?” 瑶姬道:“既有心,何必拘泥。” 琴主抚琴,悠悠叹息,道:“多情总被无情恼。”似言他事,又似自语。 出墨入幽,但见穷山恶水,人迹罕至,偶遇人族,亦茹毛饮血,不尊教化,边陲之地,苦寒如斯。 冥道:“毫无礼法,与兽何异?” 又见人与兽同食,兽与人同住,相互交合,苟且而生,龌龊之极。 殇道:“人性本善,遇则缘,吾当教化。” 遂传道于众,普化众生,然民久居恶土,实难说服,殇不气馁,以武惧之,以恩感之,渐尊礼法。 传道十载,至幽州中部,山水更恶,飞扬跋扈,殇呕心沥血,授道讲礼,年深久远,凡受其教化者,皆顿悟开愚。 欣欣向道,百废待举。 复十载,其目更显沧桑,行至一村,灯火通明,村民身穿草衣,举止温和,不似兽类,大奇之。 与之攀谈,虽有纰漏,却实知礼数,问其根由,方知族奉神山,十分圣明,村人膜拜,方得开化。 此时冥亦有感,道:“鼎在山上!” 遥望一山,千劈万刃,插天而立,隐约可见一鼎,立于峰尖,吸天地之灵气,纳日月之精华。 殇费尽艰辛,登顶而上,果然有鼎,以手触之,却非实物,冥皱眉道:“就在此处,因何为虚?” 殇道:“可细细感之。” 半晌,冥摇头,依无所获。 如此半月,殇愁眉不展,鼎在眼前,却不得取,一如镜中花月,梦幻泡影。 翌日清晨,殇坐顶峰,吐纳天地灵淬,忽见大日高挂,泄下万道霞光。 虚鼎无影,绽放神光,两者相合,交织如一,运使阴阳,圆润太极,极光绚烂,圣鼎终现! 殇坐鼎前,以神感之,以念御之,恰被村民所见,见其立身万道霞光之中,素衣白袍,犹如仙神,伏地叩拜。 此时,天降金光,立于脑后,缓缓聚集,成轮盘状。 冥大惊道:“功德金轮!” 离幽往中,地大物博,矿产丰富,行十五载,方寻圣鼎,再入神州。 神州浩土,思忆回旋,殇吟道:“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 神州人物,果然不同,精神抖擞,气韵绵长,畅游之中,见鸡犬通灵,幼童凌空,神迹多不可数。 入一村,名曰万法!村有梨树,高百丈,枝繁叶茂,灿灿然奔入青天,一老丈坐树下,手持黎杖,须发皆白。 见殇来到,以痰啐之,脓满白衣,极为恶心,殇并不理会,继续前行。 殊料,老丈再吐粘痰,冥愤怒道:“汝找死耶?” 老丈道:“年过古稀,死生何惧?”言毕,再以痰吐之,衣衫之上都是污渍,恶臭扑鼻,难闻不已。 殇眉头不皱,制止道:“长者为大,不可无理。” 老丈含笑点头,道:“品德端正,孺子可教也,吾乃南华老祖,你我有缘,当授天书三卷。”言仡化清风而去。 此时衣衫之上,仙气荡荡,滚落三册,一者书:天遁,一者书:地遁,一者书:人遁。 殇朝天拜谢,览阅之,皆是高深法门,清正之术,道:“得此书,九鼎之路平矣!” 殇得三书,用心揣摩,奥义渐明,天遁可腾云跨风,飞升太虚;地遁可穿山透石; 人遁可云游四海,藏形变身。 一日,见一山,高万刃,如擎天之柱,顶天之梁。 殇运天遁,腾挪飞跃,直入顶峰,俯视四海,摘星揽月,忽而,心有所感,福至心灵,道:“清清正正明道理,自自然然入道门。” 三十年入道境,白莲盛开,清香扑鼻,氤氲蒸腾,恍如仙祗,殇道:“四方以东为贵,九州以泰为尊,此吾证道之山,当名泰!” 话甫落,顶峰剧颤,得天地认可,九州第一峰巍峨现世,引万山朝拜,云龙咆哮,风虎嘶吼,暴冲太虚! 异变再起,得无穷地气滋润,殇掌心发光,太行王屋之印首次激活!完纳天地浩气! 待异象结束,风静云止,殇观其掌,威能莫测,道:“不知当世有几人可接此掌!” 风云冰烟四洲,向来神秘,接触极少,盘算片刻,殇道:“吾悟寒冰真意,当先入冰州,以观动向,再做打算。” 茫茫天地,一尺白练,不温不寒,却结坚冰,十分奇异。 冥奇道:“不曾来此,何以熟悉?” 殇道:“年代久远,或许忘记?” 冥摇头道:“吾非本体,记忆不全,但心有抵触,似有仇怨。” 渐行之,见万里皆冰,冰中却栽花草,十分奇特。 正行间,忽闻,天籁之音:“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第九一章 谪仙已去桃花遗殇,南柯梦起剑了无痕 甫听妙音,震心动魄,脑中映现,竟是最缅之景,蓝山小阙,清歌曼舞,潺水东柳,舞墨弄砚。 “仙儿,是你吗?” 希望在前,却难迈步,是不敢,是惊惧,是怕失憧憬之美好,举步维艰。 冥见殇举止有异,神情激动,不敢打扰,耐心等待。 坦坦之途,却觉坎坷无尽,迈起的步伐又将承担多少遗憾。 终究落步,探得真相,乃一空谷,谷中一桃树,冰雕玉琢,内部中空,音从内发。 得见真相,内心苦涩,是失落,是茫然,是不尽离愁别怅,桃之夭夭,上有佳人,遗世独立,曼舞仙音,离尘而去。 背倚桃树,醉饮不断,风吹华发,秋锁愁眉,十日,摔坛而去,道:“真相,吾必亲揭。” 深入冰州,迥然中原,有雪人村,通体晶白,以雪为食,淳朴自然,憨厚好客,停数日离去。 又见冰屋百间,凡吃喝用具,皆坚冰所制,人皆薄衣轻纱,更有甚者,袒胸露乳,以散热气。 愈入愈寒,而景观却雅,百花繁盛,烟柳簇拥,终至皇都,匾额高悬,名曰:玄冰九阙。 进城,冥感鼎在,穿梭闹市,见亭台轩榭,车水马龙,长街尽头,乃皇宫禁地,巍峨壮阔。 殇道:“鼎自殿中,却难取矣。” 冥道:“如之奈何?” 正言间,殿门大敞,侍卫自中而出,金盔金甲,腰跨宝剑,行礼道:“贵客来到,吾皇有请。” 殇道:“有劳,请带路。” 至昙华殿,夜幕西降,皎月当空,数点冰晶折射星斗之芒,亮如白昼,繁华之中,惊见皇影,帝袍龙冠,威仪而出。 侍卫皆跪,高呼道:“参见吾皇!” 皇者道:“免。” 殇颔首示意,皇者下阶,道:“孤皇冻鎖寒烟-泠千秋,未知先生名姓。” 殇道:“游戏人间-醉逍遥。” 泠千秋道:“先生远来,所求何物?” 殇道:“禹皇九鼎。” 泠千秋面有难色,道:“关乎甚广,不可轻与。” 殇道:“既知来意,不妨直言。” 泠千秋道:“吾略通占卜,失一而得一。” 殇道:“欲得何物?但有之,绝不吝啬。” 泠千秋道:“冰州禁地,玄冰旧址,覆灭真相。” 殇道:“何时?” 泠千秋道:“五日之后,结界稍弱,可往之。” 是夜,冰皇设宴,筵席之中,龙肝凤髓,珍馐美味,冥道:“疑点颇多,经年未解,冰岂无人耶?” 殇道:“鼎必取之,别无良策。” 五日后,冰皇摆驾,亲送至,远见黑风漠漠,乌冰千万,如刀似剑,旋如锯齿。 冥道:“此绝路耳,如何进得?” 皇者腾身一跃,纵入九霄,足踏风云,运雄浑内元,聚风雷神力,化极道天刀,怒斩飓暴! “日月照何及?北风号怒天!” 极式冲荡,结界分道。 冥道:“如此危险,不若且退。” 殇道:“时不待我。”遂迈步而入。 结界反扑,皇者内元不济,一时受创。 甫落地表,背后一人,坐于轿上,四肢俱无,道:“宗门惨案,至今未解,能人无数,皆无音讯,何寄希望于此人?” 冰皇道:“吾师遗言,逢君必解。” 时间有限,殇取泰阿在手,急忙而行,入其内,乌气渐无,光亮自生,见一湖,波光粼粼,清可见底。 踏足湖面,波纹千道,如踩实地,行不远,冥指湖大惊道:“汝影自笑!” 殇观之,平静依旧,毫无出奇,冥观之,亦然,揉眼道:“多日未眠,眼花了。” 遂行,冥再观之,波影诡笑,冥怒,以石击之,水花飞溅,殇再观之,依无所获。 蓦然,水底怪影,持剑砍杀,殇足纳雄力,崩然踏之,潮浪翻腾,涡旋数丈,水影崩散。 殊料,水渍急聚,再化其身,与己形貌,一般无二,道:“汝杀不死吾。” 激战数合,难分胜败,术法神通如出一辙。 冥道:“真假难辨矣。” 蓦然,水中再出七影,共同围杀,冥大惊道:“小命休矣。” 八影同时道:“汝即吾,吾即你。” 殇剑眉仅锁,而后舒展,道:“吾即吾,何来他吾?”言毕,竟是不闪不躲,径直而走。 冥大惧,不敢视之,却见,剑过其身而不伤,如梦泡影。 冥大奇道:“怎如此?” 殇道:“思之为真,则为真,唯念而已。” 雾气散却,湖边一亭,无名无匾,坐一人,耄耋之年,墨发丹青,炯炯有神,道:“心思质纯,请饮此杯。” 冥道:“与汝熟耶?岂可乱饮?” 殇道:“不可无理,前辈盛情,却之不恭。” 一饮而尽,耳边风声呼啸,如坠云端,耳响老者之语:大梦几千秋,今夕是何年?年华悠悠过,谁人不阑珊? 冰州圣地,断天涯巅,万柱擎天,磅礴无尽。 江山不夜雪千里,天地无私玉万家! 白雪皑皑,落幕千里,似柳絮纷乱,遮蔽天穹,风雪中,仙影踏雪而来,不染尘世浊埃。 渺渺无人影,飘飘雪中仙。 “赤炎道友,吾闻到汝的气息了。”风中低吟,久久不散。 无名亭,冥与老者对视,道:“老匹夫,速交解药。” 老者道:“本无毒,何以解?” 冥道:“无毒怎晕?” 老者道:“南柯一梦耳,静待吧,饮茶否?” 冥道:“......” 玄冰剑宗,内殿。 殇意识浑浊,依稀听见,耳畔唤道:“少宗醒了,少宗醒了。”声音青涩,关切之意,十分真切。 头痛欲裂,朦朦胧胧,浮现许多记忆碎片,坐起身问道:“此何地也?” 青壹回道:“玄冰剑宗,少主之家。” 半晌,厘清思绪,机缘巧合,竟回久远之前,化身少宗,名闲云浪子-剑无痕。 青壹道:“少宗少歇,吾去煮饭。” 殇道:“有劳。” 青壹挠头,似有不解,方欲出门,只听门外喊道:“少宗?杜子淳来了。” 青壹瑟瑟发抖,十分惧怕,仍硬声道:“少宗已歇,有事明日。” 言未毕,杜子淳破门而入,道:“狗奴才,这有你说话的份?” 正欲羞辱,殇剑眉微皱,道:“狗奴才!玄冰剑宗何时由的你做主?” 第九二章 梦归玄冰旧债不断,万剑将起恩怨难休 殇暴喝一声,震慑当场,杜子淳一愣,唬在原地,转念一想:无爪的老虎,怕他作甚? 恼羞成怒,屈指成爪,欲讨颜面。 青壹护主,挡于身前,殇拍其肩,道:“无事!” 爪风凌厉,将至面门,殇凛然不惧,以目视之,杀机外露,寒烟冻雪,杜子淳观其目,脊背生寒,竟不敢直视,心道:“吾乃外门,他实少宗,硬碰不智。”拂袖而退。 青壹颓然坐地,冷汗直冒,道:“得罪于他,恐惹事端。” 殇道:“无妨,吾自有对策,对了,吾饭何在?” 青壹道:“稍待、稍待,马上就来。” 青壹走后,殇自语道:“生而克母,父深恨之,虽有仙根,却恶修炼,为人放荡,常罪他人。” 片刻后,青壹端汤而来,芳香扑鼻,饱食一顿,殇道:“玄冰有仇乎?” 青壹道:“冰州至尊,何人敢犯?” 殇再道:“结怨外州否?” 青壹道:“风云冰烟,四洲比邻,相互扶持,情如兄弟。” 殇沉默,既如此,玄冰怎灭?疑点颇多,尚需厘清。 殇道:“吾因何受创?” 青壹道:“密林狩猎,遭蛇毒咬。” 殇道:“昏躺多时,身体不适,可带我行走。” 收拾停当,青壹带路,漫游玄冰,见粲然仙境,瑰丽神奇,前方一处,冰雕数座,或站或卧,或躺或坐,栩栩如生,夺天地之造化,鬼斧而神工。 殇道:“此何处也?” 青壹道:“瞻道台,先辈坐化之所,少宗幼时,常来玩耍,曾.....” 殇道:“曾如何?” 青壹道:“小解于此。” 观视之间,瞳孔猛缩,定睛一处,见冰雕正中,端坐一人,耄耋之年,须发苍白。 “是他!” 青壹道:“此非吾宗人。” 殇奇道:“何以至此?” 青壹道:“未有本宗,雕像已存,具体岁月,无人可知。” 正言间,暴喝声起:“淫贼休走!”倩影忽至,杀机临身。 青壹满脸苦涩,道:“速走,迟则无命。” 脑中忆闪,幼时孽债,他六岁,她十二,她洗澡,他偷窥,怀恨在心,耿耿于怀,追杀至今。 殇推开青壹,脚步微错,避开攻击,见一女子,豆蔻年华,容姿甚美,俏脸含煞,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殇觉其剑锋虽寒,却无杀意,立身道:“幼年有错,今偿过。” 见其不躲,反而失措,收势不住,剑扎进胸,鲜血蹦流,殇道:“还否?” 言无月道:“为何不躲?” 殇笑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言无月道:“债已清,再不相欠。”留药青壹,转身离去,目有泪痕,散于风中。 青壹道:“快快上药。” 殇自封穴道,外敷金创,道:“无妨。” 一晃数日,倒也清闲,这一日,青壹早来,道:“择剑圣典,必须观视。” 殇道:“何意?” 青壹知其醒后记忆缺失,解释道:“玄冰剑宗,十年一届,天骄争霸,登万剑神峰,选本命仙剑!” 殇道:“吾不修仙,要剑何用?” 青壹道:“......” 二人同行,至会场,人山人海,沸沸扬扬。 正言间,忽闻清朗诗号。 千峰并举,百舸争流,御剑荡世,曲赋流觞。 御剑流觞-风归羽。 远天一人,仙冠玉带,御剑乘风,潇洒而来。 青壹忙以袖袍遮住二人,不敢相见。 殇道:“此何意也?” 青壹道:“少宗不知,三岁之时,曾弃之于粪坑,险被淹死,怀恨至今。” 喜读诸子,爱看百家,胸藏韬略,腹隐谋机。 白衣秀子-剑不争。 温文公子,凌空而来,身披鹤氅,手持羽扇,翩然而落。 青壹再以袖袍遮挡,殇道:“此过如何?” 青壹道:“五岁之时,放狗咬之,至今有残,掌断二指。”殇观之,果然背负之手有缺。 明月出天山,苍茫天地间,长风八万里,只手能遮天。 神毓天枢-古长风。 浩然疆土,唯吾独尊,锦袍华冠,霸气而临。 挥袖欲遮,殇道:“何仇?” 青壹道:“此人惧蛇,公子关之铁笼,放蛇而入,乃告其曰,以鸟逗之则无事,果信,至今未愈。” 殇满脸黑线...... 接连数人,皆天骄之辈。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弗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瑶池仙子-言无月。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殇道:“无遮?” 青壹道:“仇恨已解,毋须遮挡。”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巫山点点仇,思悠悠,恨悠悠,恨到无尽誓不休,独倚明月楼。 绝尘仙子-神思缈。 见此人,青壹拽殇便跑,殇道:“遮面既可,何须逃也?” 青壹道:“此不同,仇恨忒深。” 殇笑道:“细细道来。” 青壹见拉他不动,道:“独沐天池,少宗寻至,偷其衣物......” 殇道:“续言。” 青壹道:“贴身衣物,半片不留,扬名宗内,以高价售之。” 殇不多言,回身便走,此乃血海仇深。 勇冠五虎将,赤心照天罡,单刀敢赴会,忠义世无双! 一片丹心-正天罡。 见此人,青壹道:“勿走,性命无忧矣。” 殇道:“何也?” 青壹道:“此人无过,有恩。” 殇道:“何恩?” 青壹道:“一饭之恩,他本遗腹子,受尽欺辱,少宗救之,带回宗门。” 忽而,仙鹤起舞,老猿欣鸣,虚空之中,现五道神光,虚实转换。 门人皆跪,道:“恭迎长老!” 殇道:“此何人?” 青壹道:“掌教之下,五堂长老。” “红光乃赤老,黄光乃途老,绿光乃吕老,蓝光乃清老,紫光乃袁老。” 神光天降,五老威临。 赤老道:“玄冰剑宗,以剑为本,生而取剑,死而归剑,极锋为引,请开万剑!” 五老各运浩元,交织成网,凝无上剑意,八方动荡中,万剑神峰,巍峨现世! 忽然,一人喝道:“藏头露尾,与狗何异?” 第九三章 承愿而来剑指仇敌,仙又若何欲与天争 说话之人,正是杜子淳,先前受辱,怀恨在心,见仇敌皆在,故而喊破。 正自得意,忽感腹部剧痛,低头一观,殇已至面前,剑指点其丹田,清脆声响,震慑全场! 疼痛摧心,哀嚎倒地,仙路之途,此生无望。 突来变故,谁不诧异,懦弱之人,一反常态。 古长风道:“口舌而已,废人丹田,是否恶毒?” 殇不答反问,道:“此宗何名?” 古长风道:“自是玄冰剑宗。” 殇再问道:“吾父何人?” 古长风皱眉,道:“宗主。” 殇怒喝,道:“吾为狗?吾父若何?玄冰若何?” 古长风哑口无言,竟不能答。 风归羽道:“口舌争辩,徒劳无功,万剑峰上同走,敢尔?” 众目睽睽,殇转身便走,不屑道:“吾不修仙,要剑何用?” 风归羽道:“废物之流,浪费唇舌。” 殇步伐微顿,道:“欲比否?” 风归羽笑道:“然也。” 殇道:“如此轻易,岂非无趣?” 风归羽成竹在胸,道:“有甚要求,尽管说来。” 殇转身,语绽雷霆,道:“输者,三步一拜,九步一叩,登门谢罪!尔敢吗?” 此言既出,举宗哗然。 风归羽骑虎难下,道:“有何不敢!” 殇面朝五老,躬身行礼,道:“烦请五老作证。” 赤老迟疑,道:“这......”同为门人,闹僵终归不好。 途老乃风归羽之师,道:“宗门内斗,本无不可,准尔所请。” 巍峨万剑峰,天骄竞人雄。 赤老道:“峰高万丈,三千为人,六千为地,九千为天,不知此次可至何境!” 途老道:“地剑之上,当有人选。” 剑宗子弟,同登绝峰,欲争大位。 举宗皆动,唯殇自若,青壹急道:“若不快些,可便输了。” 殇道:“顶峰之决,非时之功,静待吧。” 坐椅上,老神在在,细品香茗,毫无急意,赤老暗暗称奇,道:“临危而不惧,处变而不惊。” 途老道:“哗众取丑,能延几时?” 千峰并举,百舸争流,御剑荡世,曲赋流殇。 风归羽身轻似燕,步踏微斗,扶摇直上,大有凌驾之势。 吕老道:“如此麒麟,途兄本事。” 袁老道:“此等天资,地剑有望。” 途老道:“羽儿之志,不止于此。” 饮茶毕,殇起身,阔步而上,举宗之目,皆聚一人,殇道:“既承汝身,当还汝愿。” 一步一顿,徒手攀岩,众方忆起,此身非仙,凳顶何难。 嘲者皆道:“蜉蝣撼树,不自量力。” 顶点之争,十分激烈,天骄数人,不相上下。 山脚之底,殇左手抓岩,右足蹬壁,虽不迅捷,却也稳当。 嘲者再道:“慢如蜗行,何时至顶?” 时光飞逝,日上三竿,天骄之辈,已至三千,将破人关。 颂者皆道:“乘风御龙,绝代天骄。” 风归羽一马当先,首破人关,蓦然回首,隐见山脚,有一身影,徒手攀壁,缓缓进之,本应嘲讽,心却别绪。 罡风强漩,急步难行,人关大槛,拦阻太半,拔剑下山。 日暮西下,灯火阑珊,天骄数人,借月而行。 愈上愈难,愈上愈坚,肉体凡躯,怎堪仙山? 嘲者道:“人不自觉,挣扎无用。” 五千之后,天骄亦难,脚步迟缓,而在山脚,凡胎的人,始终坚毅,汗流浃背,犹不放弃。 赤老道:“能至此处,心智非常。” 清老亦道:“若能修仙,当为栋梁。” 余者未言,却也敬佩。 地之尽头,天骄止步,一步之差,天地之隔,余者七人,一人冒进,万剑穿心,血肉模糊,坠落崖下,赤老出手,以云托之。 清老道:“一步之隔,难如登天。” 言未落,却见风归羽动身,赫然迈入,冲击结界,剑气无穷,争相刺杀,凛然不惧,道:“御剑八千里,腾风纵九霄!”剑与剑争,意与意抗。 极端过后,安然立身。 “天剑!” 喧声不止,沸声似潮。 惊声未绝,再闻清朗诗号。 明月出天山,苍茫天地间,长风八万里,只手能遮天。 神毓天枢-古长风。 赤老道:“天剑难得,今日成双,宗门大幸!” 剑不争踏出半步,复回步,拔悬壁之剑,飘然下山。言无月三试无果,亦拔剑下山。 绝尘仙子,回头凝望,有仇、有恨,更有他意,而后毅然踏步,冲击阻挡。 “三人天剑,古未有之!” 或进或退,各有归处,正天罡立身,闭目不语。 风归羽至七千丈,一剑长鸣,玄空而出,自然择主,正是天剑飓烽。 古长风至六千八百丈,暴风斡旋,聚而成穴,穴中一剑,乃天剑鎏夙。 神思缈至七千三百丈,氤氲升腾,红光漫天,焰火燎云,得剑赤霞。 万刃神锋,唯余二人,闲云浪子-剑无痕,一片丹心-正天罡。 长久攀爬,手足皆破,血染绝壁,坚定的人,不屈的眼,眉间不见一丝退意。 嘲也好,讽也罢,或许此刻,悄然融化。 痛萦心头,神思安详,崖间百草,悄然生光,朦胧生机,滋润五脏,亦补亦破。 凡人薄躯,履登仙峰,蝼蚁之命,亦与天争。 喧嚣过后,死般沉寂,默默静视,以待结果,或者胜与败,已然不重要了。 三日后,殇至三千丈,压力倍增,毅然前行,四千丈,风如刀刃,毫无退意,五千丈,留下的只有惊诧,与浓浓的不可置信。 六千丈,天骄不过如此,平齐之刻,正天罡亦动,一饭之恩,终身不忘。 锋刃胜剑,横扫八方,殇伤痕遍体,体无完肤,若非百草苦苦支撑,早成碎尸。 尽管费力,尽管艰难,依然前行。 无声落泪,是感动、是悲悯、亦或者...... 风归羽默默叹息,道:“吾败了。”高傲如他,诚心敬服。 七千五百丈,浩气冲霄,正意凛然,白光之中,古之名剑,天地正法,轰然现世,正天罡握剑,默默退出。 万刃神峰,唯留一人。 第九四章 神剑峰了然证剑道,风云劫血海弥北隅 坎坷途,崎岖路,凡人躯,拓世俗。 握岩而上,攀壁而行,纵使艰难,亦不却步。 渺缈身影,履履独行,一心澄明,一意求剑,忽见,崖壁之上,道道剑痕,宛若新刻,层层剑意,竟尔重生。 感其意,明其理,殇道:“先贤同在,吾道何孤?” 罡风暴烈,剑气连横,清老叹道:“可惜、可惜,若非凡躯......” 言未落,忽见其躯放光,耀耀灼目,飒如穹天勾玉,无穷剑意迸发,与之合流,清澈本心,证剑极境。 赤老激动,道:“剑之纯然,人剑合一。” 八千丈,剑如雨落,割天裂地,殇无杂念,心中唯剑,身与剑合,意与剑和,人与剑和。 九千丈,将近顶峰,雾障千重,朦胧蔽之。 赤老道:“登天之途,殊不可料。” 清老道:“绝代天资,无能揣度。” 幽幽古境,淡淡茗烟,一人盘坐,鬓斜入天,忽而睁目,炽如神剑,道:“吾儿?” 上神开天,蕴三脉,人之峥嵘为最,地之无疆为界,天之无量为尽,五九之数,乃天地隔障。 至此,殇初止步,道:“夫剑者,生乎奇理,通合阴阳,夫剑者,霍霍雷霆,如沐春光,夫剑者,纵有天堑,一如既往。” 言毕,踏天! 风云聚,龙虎啸,举州皆震,古今同撼。 顶峰之上,云开雾散,豁然开朗,内竖奇石,上圆下方,斜插一剑,贯穿石身,目视而不见,意感而早存。 殇至近前,探手拔剑,倏然,意念冲突,画面轮转,见九天之上,立一仙影,足踏祥云,十分朦胧,地面跪一童,伏地请罪。 仙道:“擅泄天机,罪无可恕,贬为孽畜,羁此一纪。” 葱白玉指,轻轻点落,寒意无穷,瞬覆百万方圆,一指造冰州! 童子躯生白毛,身形佝偻,化为猿猴,伏地谢恩。 殇心神剧颤,容颜不见,其音难忘,其声永记,此生挚爱,唯此一人。 与此同时,冰州圣地,万柱坍塌,顷刻湮灭,雪中仙大惊失色,道:“是谁!改了历史!” 玄冰旧址,轰然震爆,千年尘封,一夕破除,浩瀚神宗,再现尘寰。 冰皇大喜,欲探究竟,忽而,惊雷密布,劫降寰宇。 旧址腹地,老者唏嘘,道:“天不可违。”言讫,惊见浩瀚神力,弥天盖地,颠覆乾坤,万物归原,似未有变。 冥瞪眼,道:“弄何玄虚?” 蓦然,殇青袍鼓荡,墨发随风,泰阿自出,仰天长鸣,而后天灵之中,再出一剑,似虚似实,似有似无,一般无二。 两剑相对,老者首度失色,大惊道:“道剑!竟是道剑!” 踏天之界,神剑缓出,剑出刹那,天地失色,日月掩光,风霆惊走,鬼叩神降。 万剑峰下,九州异变,普天之兵,尽掩其芒,颤抖不已,叩首君王。 一剑出,万器臣服! 神峰之上,孤影独下,尽管缓慢,尽管狼狈,没有嘲讽,没有奚落,唯有震惊,唯有震撼。 落地刹那,鸦雀无声,天骄皆在,何来光芒? 风归羽纳头便拜,殇忙扶起,道:“玩笑而已,岂可当真。” 风归羽道:“心口皆服。” 少顷,众皆散去,赤老道:“顶峰之上,有何见闻?” 殇言之,其语无声,似受屏蔽,清老道:“天缘未至,莫强求。” 蓦然,法剑凌空,书写法旨,速来剑阁。 赤老道:“宗主召唤,当速往。” 殇略整理,便往剑阁,至门口,心略忐忑,稍顿,推门及入。 殊料,壁藏寒意,阁蕴杀机,千剑凌空,碾压而来。 殇凛然不动,引颈待戮,剑无双冷负双手,道:“汝何人?冒充吾儿?” 殇道:“吾便吾。” 剑无双道:“迁怒与吾,乃汝不智。” 殇道:“承愿而来,随风而去。” 杀机消散,剑归虚无,剑无双叹道:“一别三十载,你已成人,怜儿有灵,也当欣慰。” 其语带玄机,似有隐情,殇道:“何事?可告之。” 剑无双颓然道:“天机混乱,恐劫将至。” 退出剑阁,心甚不佳,玄冰大劫,毫无头绪,若不厘清,恐难脱身,九鼎之托,迫在眉睫。 数日后,冰州北部,天降异象,红云漫天,遮蔽百里方圆,派几批弟子查探,皆无回讯。 殇下山,欲寻究竟,愈入则红云愈浓,似有蛊惑之意,许多村民,眼神木讷,竟相奔走。 跟随数里,见妖云当空,娇艳欲滴,下垂一湖,百丈方圆,殷红胜血,秽气冲霄,气拧螺旋,直达天际,民立湖前,皆欲投之。 倾危之刻,殇饱提内元,点苍既出,暂定之,后指点眉心,力摧彼岸,霎时,圣意弥漫,净扫邪氛。 民得解救,纷纷拜谢,殇道:“暂离百里,不可冒进。” 待其走后,殇皱眉道:“此湖诡异,控人心魄,且与血主气息极似,需查之。” 彼岸在手,护住周身,纵身入湖,见湖中沉剑无数,锈迹斑驳,更有游魂冤鬼,厮杀吞噬。 饥肠百载,方闻生息,冤灵急冲,欲分食之,殇无惧,正气浩然,凡近身者,皆尽度化,下至湖底,见六剑插地,合纵为阵,阵中坐一老者,掌握一石,观其面相,与剑无双竟有八分相似。 忽然,老者陡睁双目,道:“你来啦!” 第九五章 再回首恍然已成梦,傲意在身死道不消 旧址今人,眉少沧桑,殇道:“托梦至此,当有要事。” 老者道:“天意至此,顺势而为。” 殇道:“归期?” 老者不答反问道:“心有念否?” 殇道:“有。” 老者双目微亮,道:“尽可许之。” 殇道:“因何而来?挚爱安在?孰为推手?” 老者笑道:“此易事尔!回天蔑地-返本溯源!” 语甫落,无量光天爆发,神能如炬,回溯过往,再现历史,牡丹亭、西子园、执手大明湖畔...... 昔日种种,缭绕心间,生离死别,泪满衣襟......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九十九重天上,光明大殿,端坐一人,背负雷翅,手持元铁棍,冷哼道:“胆子不小,敢测吾意!”冷哼之间,威能浩荡,涤动九天。 镜面破碎,老者皱眉,道:“长生古仙!” 而后,神通再展,碎镜重圆,见冤魂无数,弥天盖地,十八狱藏,王座孤立,老者骇然,道:“幽幽白骨,磊磊天途,王座之下,众生皆无。” 王者之威,岂容亵渎?老者之躯,轰然炸裂,方聚之,忽尔,杀机无限,弥天亘地,百万铁骑,白衣为帅,泠泠一目,肝胆俱裂,骇然间残躯再碎。 冰天雪地,一叶菩提,一魔一佛,自古对立。古药阁楼,繁花似锦,瑞草芬芳,幽幽帝影,背对苍生。 画面定格,朦胧圣仙,足踏九天,浓雾渐散,将显真容...... 殇紧盯之,生怕错失。 此时,禁忌爆发,唬的老者魂飞天外,炸成粉尘,气息全无。 殇颓然一叹,终究无法。 半晌,闇气如丝,缓缓集聚,只成一目,如瞅死人,道:“诸天因果,神佛难救。” 殇正心绪,道:“既无能,幻术可解矣。” 妖目不甘,亦无奈何,因果太重,留之无用,幻境除去,仍留原地,殇道:“临近此地,诡异颇多,尚需谨慎,且体内血脉隐有共鸣之意。” “咔嚓!” 言未落,闇气淡化,妖石龟裂,老者悠悠醒转,道:“多谢相救。” 殇道:“分所当为。” 老者道:“敢问小兄弟名姓?” 殇道:“闲云浪子-剑无痕。” 老者道:“剑无双是你何人?” 殇道:“正是家父。” 老者感叹,道:“一梦数年,剑家有后啦。” 殇拜道:“您莫非是老祖,一剑之任-剑无极?” 老者点头,道:“正是,当年天穹开裂,赤云漫天,瑞兆不断,虽位冰州,吾亦邀三宗,同探宝藏,罡风之外,别无它险,裂缝深处,孕一火莲,圣洁无瑕。” “火莲炽热,唯吾能近,取莲方出,变故突生,三皇联合,不顾道义夺之,吾虽势弱,然三皇之间,亦有嫌隙,一时难解,僵持之际,变故突生,火莲渐融,化入吾躯,功体暴增,三人不明就里,殊死拼杀,吾得莲相助,兼有地利之势,重创三皇,侥幸得之。” “岂料,莲花化尽,乃现一石,平平无奇,苦研无果,遂封于后山冰湖,此后,常有弟子莫名失踪,吾探查得之,竟与妖石相关,吾欲弃之,石如生根,竟不能移,不得已而迁宗。” “吾设结界以阻之,可惜好景不长,依有投湖者,唯以剑代命之法,一剑一命,一命一剑,常年累积,怨念憎深,且吾之体魄每况日下,不足久持,只好以六尘绝阵自封。” 知晓因果,殇告别剑无极,回返宗门,行至中途,见一巨狼,大如牛犊,口叼一婴,放肆狂奔,殇欲杀之,狼舍命护之,孩亦有不舍之情。 殇见此婴,头角峥嵘,有帝王相,道:“善待此儿。”狼伏稽而去。 待其远去,殇自语道:“今日种因,他日得果。” 沿路不远,见一空心柳树,枝繁叶茂,十分葱郁,树有歪岔,上悬青绸,绸吊一人,青衫墨发,眉目清秀,正自轻生。 殇不救反问道:“生无可恋,死亦有憾。” 书生道:“头顶草原,无颜苟活。” 殇断绸救之,道:“命只唯一,自重。”言毕远去,救人容易,救心却难,迷障、唯有自解。 待殇走后,男子紧攥双拳,于风中自语,于雪中立誓,道:“吾慕容白势踏人道绝巅,一证此身。” 风中静走,雪中独行,沉思道意,久悟铭心,天可为道,地可为道,风可为道,雪可为道,人亦可为道...... 道、无处不存,道、无迹可寻,道、至高无上,道、微于毫末...... 道意澄明,流淌于心,静心参悟,无天、无地、无我、无极...... 忽然,涧窜一虎,通体雪白,晶莹如玉,张口欲食之,殇无喜无悲,犹似未见,道:“道可道,亦非道,亦非非道。” 天降瑞彩,地涌金莲,剑指处,饿虎俯首,殇缓步上前,跨坐虎背,昂然而去。 未近玄冰,已感风雨,狂风啸,炽云漠,烽火漫,云海中,赫见三尊虚影,几与天齐。 广德殿前,剑无双背挺如龙,行半礼道:“三皇亲至,不知何事?” 风皇道:“剑无极何在?” 剑无双道:“当年一战,家父失踪,至今未归。” 风皇道:“交出圣物,可保太平。” 剑无双怒道:“同气连枝,如此太过否?” 风皇道:“私吞神物,念旧否?” 剑无双不负多言,剑指乾坤,道:“九天玄剑阵,起!”穹苍作响,万剑凌空,重组无上法阵,护佑玄冰。 风皇蔑视道:“若剑无极在此,吾等尚惧三分,贤侄还是太弱了些,风扫秋亭-摄仙罚!”。”绝式既出,风动九州,惊走八方雷霆。 剑无双不敢大意,立摧浑元,纳八方剑意,尽出一式,道:“威震寰宇-一剑无双!” 极招冲击,虚空崩毁,百里皲裂,各自退却,云皇讥讽道:“风兄好实力,竟能震退贤侄,佩服、佩服。” 风皇冷哼一声,并未多言,云皇接着道:“贤侄果真实力不凡,接吾一式如何?云卷天舒-镇山河!”指点乾坤,纳云为墨,笔走龙蛇,镇压十方。 剑无双沉声一喝,道:“千秋基业,岂失吾手!冰封千里-冻仙阙!”为保基业,以命相搏,宗门弟子,莫不恸哭,以血刻阵,以死明志! 霎时,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无上寒意,直逼双皇。 此时,烟皇出手,道:“贤侄,何必挣扎?云烟过眼-灰飞灭。”七色烟,九瘴雾,无间毒,至死物。 濒危之刻,天传雷霆! “尔敢!” 极北之地,煞气冲霄,无边血河涌动,一道霸影,急速而来,黄泉开道,九幽曳门! 烟皇道:“剑无极!舍得出现了吗?” 第九六章 死无憾长松万载青,甘入魔无奈证道缘 生死一刻,剑无双倾毕生修为,再展剑上绝式,宗门之中,五老亦同时赞功,顿时,剑走惊霆势,磅礴浪翻天! 长青殿内,烛火黯然,五老依五行而坐,豁尽能为,勉持九天玄剑阵,冷汗垂落,若风中残火。 倏然,脚步轻响,杀劫降临。 千峰并举,百舸争流,御剑荡世,曲赋流觞。 诗号尽处,风归羽划破觑静,冷步持剑而来,凛凛杀机,刺骨寒心! 死生关头,岂容分神,途老怒极攻心,口吐朱红,道:“孽畜,敢尔!”痴子爱徒,平生慰欣,杀师灭祖,痛折人伦。 风归羽道:“今日,灭玄、证己。”风皇二子,一嫡一庶,庶子如仆,不得正视,此番作为,只求认可,遥望天穹,父首嘉许,只是心中,为何怅然。 殿门将破,忽见翩影天落,绝尘仙子,一阻劫祸。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巫山点点仇,思悠悠,恨悠悠,恨到无尽誓不休,独倚明月楼。 “呦呦,如此盛事,怎少的了吾?” 喜读诸子,爱看百家,胸藏韬略,腹隐谋机。 青衫羽冠,白衣秀子缓步而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出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香风扑鼻,胭霞荧面,言无月怒道:“狼心狗肺,无耻之徒。”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此时,长青殿上,跃下一人。 勇冠五虎将,赤心照天罡,单刀敢赴会,忠义世无双。 正天罡道:“何必隐藏,现身吧。” 九天上,风皇亦道:“吾儿该出手了。” 明月出天山,苍茫天地间,长风八万里,只手能遮天! 古长风现身,无奈道:“莫再抵抗,束手暂待,吾以命誓,保玄冰无恙。” 言无月道:“何必作态,唯死而已。” 六大天骄,殊死决战,须臾之间,已臻白热,殊料,绝尘仙子临危倒戈,重创正天罡! 突来变故,大出意料,风归羽直入殿内,挥剑便刺!赤老立时受创,五行溃灭,剑无双独木难支,九天玄剑阵登时告破! 风皇悬身九天,掌祭法钟,起初三寸,迎风暴涨,大如高岳,瞬罩玄冰,霎时,八方封闭,四野困锁。 北风起,流云动,云皇掌摄剑无双,捏其脖颈,冷然观视。 烟皇居中而待,道:“多年未见,秉性如昨。” 门人被挟,亲子被持,剑无极怒如雷狮,道:“有事冲吾,休及他人。” 风皇道:“这般凛然,令人厌恶。” 剑无极道:“你待如何?” 风皇道:“暂熄杀机,或子或徒,唯一可活。” 剑无极无言,一为至亲血脉,一为道统门徒,如何可选?如何能选? 云皇道:“难否?吾来助尔!”五指暗扣,剑无双脸色青紫,生息不足。 剑无极眼望亲子,目露决断,为父有愧,无奈作选,道:“吾选......” 言未落,风皇笑道:“玩笑而已,何必当真。” 气氛稍缓,风皇猝然发难,魔音摄魂,宗门弟子皆尽命悬,道:“欲救则跪!” 剑无双睁目流血,道:“不可!” 宗门子弟,尽望虚空,仰天悲吼,道:“不可啊!” 剑无极缓弯双膝,铮铮傲骨,亦要弯折,这一刻,天地动容。 此时,剑无双目露决绝,功体被锁,心意不困,怎见老父,屈膝他人,咬舌自尽! 举宗上下,莫不哀恸,大呼道:“老祖受辱,岂能苟活?浩然天地,道意长存!” 道心不灭,英魂长存,献此疲身,回归天地! 血,染了目、遮了眼,无声之怒,更胜九天雷霆! 此仇无解,此恨滔天! 三皇联手,各逞威能,风起怒涛,云遮碧天,烟动九州,极限之击,冠绝古今,诛神灭佛! 剑无极呆立,久久无语,失了神、伤了魂,宗门灭,亲子丧,人间大恸,至极悲歌。 秉公无私,大义一生,无愧无悔,到头若何?白发悲黑发,哀止于心,再不坚守,甘愿沉沦。 “若世间有魔,我则入魔,若世间无魔,此后吾便是魔!” 惊世战倏开,天崩地毁,千里焦土,恍如末日,终极一战,各自重创,三皇遁走,。 “杀杀杀!” 魔入血脉,疯植骨髓,剑无极掌压玄冰!覆灭在即! 这才是历史,这方是真相。 蓦然,地平尽头,却见一人,白衣如画,凌空曳波而来,直面翻天一掌,道:“此史乃古史,非殇之史,吾至,当改之!” “吾等助你!” 甫经大战,或死或残,诸君勉力,纵要回天! 众志成城,顿消三成掌力,殇踏步九天,道:“剑者,生乎奇理,合乎阴阳,剑者,霍霍雷霆,如沐春光,剑者,纵有天堑,一如既往。”语未落,却见,群山拱卫,万里剧颤,万剑神峰拔地而起,直入九霄。 殇踏神峰,迎击而上,极招冲击,天地塌响,万物溃鸣。 殇终不敌,血染白衣,道魂将陨,其目更坚,道:“吾...必...逆天!”逆一身精血,毁毕生修为,爆璀璨一击。 无光无尘,无境无我,掌落、缘灭...... 灵台清明,回返现实,老者望殇,其目黯淡,道:“原来如此。”额间一点红芒,悄然闪过。 一滴血缘,一点尘浪。 殇躬身褪去,事已了,再留无意。 时隔千年,玄冰旧址,风暴渐熄,众目眺守,却见,白衣身影,缓步踏出。 见之,冰皇纳头便拜,殇忙扶起,道:“缘分而已,莫要执着。” 诉告前事,冰皇嗟叹不已,颁布旨令,勿得近此。 数日后,见一老者,白发苍苍,满目悲怆,以手刨土,尽埋全宗。 后来,老者自散功力,背倚青山,静望湖泊,愣愣出神,百日后,见天降紫穹,接引而至。 千里外,殇顿步,道:“大彻大悟,上善若水,觑破红尘,得证仙缘。” 第九七章 累世宿缘九鼎终聚,武练巅峰断臂一战 南柯一梦,累世宿源,殇归后,冰皇敬之如长,常与论道,殇欲离,几番苦留,皆婉拒。 饥餐渴饮,夜宿晓行,苦觅三载,于风州得七鼎,又五载,于烟州得八鼎。 八鼎聚日,异象丛生,巳时天明,亥时即暗,人心不服,惶恐度日。 殇叹息道:“天道不论,纲常崩毁。” 百年盍逝,殇于尧河之畔窥得线索,挺身直入,见毒瘴千重,恶兽满目,遂弃雪虎独行,激战千场,负伤无数,横穿大泽,终见九鼎。 然,逆天神物,上苍不允,惊雷万道,阻挠前路。 冥道:“有死无生,不可进也。” 殇道:“既承他人,无可失信。”遂冒死坚行。 一步一踏,一步一坚,百年艰辛,终是圆满,或许从今,人自择命,触鼎之刻,殇止,道:“鼎俱矣,现身吧。” 正沉沦,魔必嚣,废武不论道! 暗夜沉沦,霸影天降,驱散十方尘霾,老白道:“如何发现?” 殇道:“赤帝警言有疑,封天战中疑甚,九鼎聚时汝绪外泄,疑虑皆解。” 老白道:“既有疑,何诺之?” 殇道:“疑而未定,否其信者,非君子也。” 老白道:“既如此,可交鼎矣。” 殇道:“众生无辜,何必造劫。” 老白道:“断吾手足,灭吾亲义,此天无眼,留之何用?” 殇道:“吾明了,但为苍生,仍须一博。”足点虚空,步踏凌波,率先出手,点苍即出,截断时空。 老白道:“法不俗,尔太弱。”谈笑间,一指碎之。 道法被破,殇并不讶异,指点眉心,神通再出,道:“黄泉印!”黄泉印,印三生!阳世从此不留名。两式印法,沟通冥狱,黄泉引路。 老白负手,道:“若此人在,吾尚惧三分,神通而已,何足道哉!”武道巅峰,化繁为简,一拳碎之。 殇气沉丹田,力冠百骸,蕴于心脉,发于肺腑,爆于口腔,再现武道神通,道:“麒麟-天啸!”孤崖绝巅,麒麟傲啸,俯眼神州,舍吾其谁! 老白赞叹,道:“根基、火候皆不俗,绝式当以绝式相敬,浴火-有凤来仪。”绝世武学,应招而出,火雨倾盆,焚透半壁穹苍。 蓦然,天降瑞雪,地涌白莲,绝尘之姿,自远处缓步踏来。 江山不夜雪千里,天地无私玉万家。渺渺无人影,飘飘雪中仙。 冰州方向,亦见动作,金光铺道,龙驹开路,帝撵出巡。 昂首千丘远,睥睨万代河山,成王伴六驾,俯首御九龙。 雪中仙、冰皇、君千殇,三方落定。 老白泰然不惧,道:“吾欲取鼎,孰能阻之?”浩掌再出,涵盖寰宇,内蕴星河,直取九鼎。 雪中仙轻笑,似不食人间烟火,道:“道友是否将人看的轻了。”指尖点点,雪花片片,化为玉莲,阻于鼎前。 老白掌运无极,狂态毕显,道:“八极穷武!下式-战!”旷世武学,绝世造诣,魔武双修,谁人匹敌? 此时,云海之中,龙气翻涌,冰皇纳一身浑元,聚风雷神力,再展无上绝式,道:“日月照何及?北风号怒天!”惊天一式,拔俗一击。 老白长袍鼓动,道:“高手,方有击败的价值,八极穷武!中式-破!”华发乱舞,犹胜雄狮,再破皇者。 殇气沉丹田,躬身踏步,猛然出拳,道:“历心百载,悟此一式,大威-崩天陨。”双拳击出,若苍鹰扑击,又似猛虎出闸,拳起处,神哭鬼泣。 老白目露赞许,道:“的确惊艳,但仍是不够!八级穷武!上式-碎!”至极武道,巅峰绝学,一式碎万物。 殇口溅朱红,侵染白衣,怒吼道:“二神助我!”言未落,赫见臂芒闪,古神现,此拳出,天地暗。 天地寂静,如归混沌,极招过后,各自暴退,殇双臂齐根而断,血流不止。 老白亦不好过,蓬头乱发,狰狞道:“阻我者死!” 就在此刻,万里之遥,玄冰旧址,耀起绝代仙芒,一老者手持犁杖,麻衣布鞋,含笑而来,道:“红尘贪恋,莫再痴缠。” 老白似有所惧,道:“孽罪后人,莫要多事。” 见来者,几人皆识,乃剑无极,叹道:“执念过了。”。遂化青烟,入其天灵。 老白面色黑白交替,目露挣扎,半晌道:“帝者,岂容亵渎!”神目如电,猛击额头,天灵之中,遁出一魔,仓皇欲逃,老白起手攥之。 魔生万象,道:“杀吾,汝亦死。” 老白冷视之,道:“帝者,不容胁迫。”言毕,五指紧握,捏爆魔魂。 魔吼道:“尔等蝼蚁,待吾归来,全数杀之,以泄此恨。” 老白道:“浑噩半生,终醒也。” 殇问道:“此魔何来?” 老白道:“此吾族究极之秘,心魔是也!一直镇守吾族至深之处,当年一战,吾悲怆过度,被其所乘,险铸大错。” 殇道:“九鼎作何?” 老白道:“镇人族运数,不可轻动。” 殇道:“封归原地?” 老白道:“不可,封印既除,亦为天意,汝当善加看顾,来日必有大用。” 言落,魔帝归天。 与此同时,墨州生变,赤云百万里,血潮漫天,遗花谷内,血主双目赤红,心智皆失,掌撕挚爱,双目淌血,至极悲恸。 此心已失,此爱不变,痛已无声。 杀爱过后,血主仰天咆哮,眸转乌黑,昂首一吸,尽纳百万生机,蓦然,眉心一点黑意,而后渐次扩大。 此时,天开裂缝,一道旷世魔气从中而降,血主豁然抬头,道:“久违的人世,吾心魔又回来了!准备好战栗了吗!” 第九八章 江山更迭泰山悟道,傲视敌手至孝麒麟 清荷三十九年七月,礼部张侍郎病逝,帝赐祥卫侯,同年八月,工部王侍郎亦逝,赐封铁卫候。 清荷五十六年,九千岁阖逝,帝大恸,手扶其棺,亲往葬之,至此,老臣死亡泰半,六十八年,帝神恍惚,常梦旧臣,自知天命将终,遂传位太子夜,改国号上元。 夜自幼聪颖,勤奋好学,执政之后,更秉父志,每有奏请,躬身亲为,年深日久,心力交瘁,上元四十一年,殁于东极殿,百姓嚎啕,举国哀恸。 夜死,传位珏,钰为人桀骜,且极负野心,幼时常立于峰巅,俯览四海,其目如鹰,太傅曾言,志若鸿鹄,不可测也。 登基以来,增军加赋,消减旧臣,权力独行,自称钰帝,常有并吞四海之意。 回返路上,殇骑雪虎慢行,观山河之秀丽,赏四时之美色,朝饮晨露,夜品凛泉,纵情山水,怡然自得。 再至泰山,见之,摩云参顶,巍然壮观,遂弃虎,独步而行,登顶刹那,却见晨阳方出,曦光万道,福至心灵,道:“清清正正明道理,自自然然入道门。” 行数月,回五行,止步山下,忽忆当年入宗之景,不由怀念,如今山下熙攘,皆是人群,五步一拜,十步一叩,香火繁盛。 殇越诸人,缓步上山,守山弟子,早已不识,拦阻道:“五行圣地,凡人勿扰,若有要事,烦请暂待。” 此时,见一毛虫,大如拳头,趴其肩膀,口吐人言,道:“拒之门外,真本事耶?” 殇笑而不语,而后化烟直入,道:“百年蹉跎,光阴累世。” 观其背影,守山弟子猛然醒悟,道:“莫非祖师乎?” 行至半山,雷音炸响,道:“何方妖孽,擅闯五行!”惊雷之语,举宗哗然,何人胆大,敢闯肱骨之地? 殇不惊反笑,缓步慢行,少时,地平尽头,身影急至,一黑一白,一胖一瘦。 两世情怀,一生兄弟。 三人紧拥,一如当年,二常见其双臂皆无,大惊道:“汝臂?” 殇道:“无事,此后细谈。”而后奇道:“百年已过,何不见长?” 白无常叹息道:“灵丹无数,只是无效。” 黑无常道:“此亦甚好,长生不老。” 冥探头,嘲讽道:“三个男人,搂搂抱抱,真不羞臊耶? 白无常探手抓过,道:“如此肥胖,却好下酒。”冥挣脱不住,只好服软。 兄弟聚首,畅饮不断,酒至半酣,殇问道:“梦生何在?” 黑无常道:“下山玩闹,多半将归矣。” 夕光褪尽,暗夜将至,距此百里,有一密林,人迹罕至,忽而,群鸦飞掠,百鸟惊飞,月影下,一少年正自急奔,身后数影,紧追不舍。 暗影道:“魔之猎杀,逃亦无用。” 少年道:“若非施毒,皆虾兵矣。” 月下,少年眉目清秀,俊朗不凡,只是面有晦色,眉展疲态。 暗夜幽魂,索命而至。边战边走,边走边战。 忽而,少年脚步踉跄,险些栽倒,一影近,起掌擒之,近身之刻,少年疲态皆消,目露执着,道:“点苍!” 突来之便,影不及反应,被少年掌击胸口,吐血而亡,虽毙一人,少年晦色更重,只是目中,坚毅更浓,道:“杀吾,当付代价!” 追追逃逃,暗影狡诈,并不近身,只以术法,远远攻之,拖沓数刻,毒发攻心,少年不退反进,再杀一人,而后端坐原地,道:“吾便在此,孰敢杀吾?” 余下七影,缓缓包围,岂料,少年猝然发难,再杀两人,口吐乌血,道:“土鸡瓦狗,何足挂齿。”临危不惧,睥睨之势,尽显王者风范。 “啪啪啪。” 密林深处,忽传赞誉,道:“魔界少帝,果然非凡。” 一剑吟残樽,千陵何处寻,江湖人死尽,悠然笑太平。 语甫落,赫见,百鬼颤抖,群邪惊避,树梢之上,跃下一人,长发及膝,负手而来。 少年并不惊怕,冷然而视,道:“死则死矣,何必废言?” 众影慌拜,闻少年口出不屑,一影欲杀之,蓦然风起,吹动落叶,利如刀剑,瞬斩之。 夜九黎道:“他可死,非尔能蔑。”而后道:“有何遗言,尽管说来。” 少年长身而起,面朝五行,恭敬三叩,道:“吾死之后,葬于长寿,面朝五行,日日祷祈,天佑吾父。”言出肺腑,词真意切。 夜九黎叹息,而后出手,梦生闭目待死,半刻,并无痛意,目之所及,竟是最缅背影。 “父亲!” 夜九黎收手道:“有子如此,此生足矣。” 殇道:“吾儿麒麟,自然不凡。” 夜九黎对梦生道:“善留汝命,他日取之。” 梦生道:“再见之日,汝当臣服。”虽然年少,却有帝威。 夜九黎道:“吾期待。”言屹淡化,逐渐消失。 此时,群山惊闹,万壑动荡,两道身影,携九天神威,浩荡而来,怒喝道:“谁敢伤吾侄儿!” 二人来到,夜九黎已退,欲追之,殇拦阻道:“此人能为不俗,非是易与,贸然挺近,却为不智。” 带回梦生,殇先以百草稳其伤,而后探其脉络,发现毒素渐解。 二常焦急道:“如何? 殇道:“梦生体质特殊,血脉霸道,其毒自解。” 分会挚友,姚秀衣与计无疑不在,退隐江湖,携手天下,焱狂与凌轻舞生死不知,见童童,已成中年,只是初心,一如当年。 见过南宫飞雪,英姿不减,见过烈式兄弟,虎威犹在,见过洛凡,空灵依旧,淡然若仙...... 再归药园,偶遇高振飞,其已老迈,不复壮年,相视一笑,前尘皆泯,入园内,青苔绿藓,翠珠嫩蕊,恍如昨日。 殇坐石上,赏花观景,心境怡然,微风细雨,茂林修竹,神思空灵,如此十日,见珠珠嫩芽新破土,颗颗老树也争春。 第九九章 泰山安神敢当现世,东海一唔定世大局 静品天籁,默聆道鸣,声声涤淘,宛然清风。 二常来到,甫入园内,顿觉气爽神清,五窍通透,而园中元气浓郁,几可成液,再观石上人,仙姿俊逸,淡雅离尘,若清香白莲,凤台绿荷。 此时,殇睁目,眸若清水,澄心净灵,道:“梦生醒否?” 黑无常点头道:“嗯。” 殇长身而起,白衣如雪,道:“吾先探视,此地近道,可悟之。” 二常闻言,盘膝而坐,受天地洗礼,聆万千大道,少顷,气血沸腾,元气结胎,皆有突破之兆。 长青殿内,梦生已醒,身体尚弱,见殇,欲行礼,殇制止道:“父子之间,不必如此。”言毕,指点其掌,沛然生机涌入。 少顷,掌现三叶,梦生奇道:“莫非百草乎?” 殇道:“然也,吾将外出,不日便归,暂居五行,可保无虞。” 梦生伏地,道:“爹自安心,儿非莽人,自然惜命,此法虽好,却如笼鸟,难入青天,儿有鸿鹄志,焉惧牛鬼神,儿欲成长,正需此劫。” 殇抚其背,感慨道:“吾儿确大矣。” 贪游山水,爱赏青林,三登泰山,景致不同,旭阳初生,霞光万点,至山顶,殇指点双肩,轻取二光,托于掌心,光芒羸弱,似将消散,道:“殇蒙二神不弃,几番救助,无以为报,暂移元记,安放于此,吸纳地元,以养山意,待功成日,定塑神躯。”三拜而辞。 临行之时,巧遇一石,丈二大小,圆润通透,指划石身,碎屑纷纷,半晌阵成,犹如人样,道:“替吾顾此,守护前辈。”后千年,石受日月精华,遂有灵意,常助村人,感其恩德,尊“石敢当”。 万恶山谷,古来恶地,仙神禁区,数日前,天落异象,遥见血月当空,浊气荡荡,若通天恶掌,撕裂穹苍,临村老翁,期颐之年,善能卜事,指天而栗,道:“九幽启,血河逆,灭人世,心...心......”言讫,七窍流血而亡。 谷内深处,迥然不同,繁花似锦,落英缤纷,幽香鸟语,猿驰鹤鸣,池边一人,朱红道衣,拈花而笑,道:“情乃桎梏,唯有魔,方证无上上道。” 九州大陆,自古神奇,内蕴五湖,外环四海,蓦然,东海之上,血雨腥风,阴云惨惨,万鬼嘶嚎。 玩七情,弄六欲,不过弹指,掌三灾,定五难,留恨人间。 血主-逆天。 天开裂缝,血弥六界,冥冥之主,兴师而来,道:“人世久违,祸起东海。”豪语落,霸掌轻翻,纳八荒玄奥,展不世之威。 此时,却见奇景,茫茫东海,翻天巨变,狂浪成旋,飞流入天,放眼望去,何止千万。 千刃浪,万重涛,覆卷苍黄破九霄,狂风啸,漠云潮,千古英雄看今朝。 东海皇主-卿苍海。 万妖朝拜,群龙叩首,海中一人,金袍金甲,虎步龙行,蔑视道:“根骨不错,可惜太弱。”言未落,原地之影,已化清水,血主身前,忽现一人,掌压天灵。 杀劫临身,血主神色清冷,低声轻吐,道:“吾死,则汝主无救也。” 闻言,卿苍海收掌,负手道:“半句之机,尔自掌握。” 血主道:“九鼎移位,天下将变。” 卿苍海道:“紫薇斗数,大势底定,三杀主内,四煞主外,星轨方圆,混沌无缺。” 血主道:“人道混沦,群星黯惨,吾欲起大荼罗蔓茶阵,偷渡煞魂,冲击昊冥,届时三光尽掩,局自破矣。” 卿苍海眼神数变,最终叹道:“罢了,为救吾帝,亿万苍生又算得了什么。”言毕,屈指轻弹,滴水化龙,令传三海。 茫茫九州,再添罹难,烽火重燃,同年,四海沸腾,八荒震荡,皇旨既出,海兵亿万,征伐九州。 万恶谷内,血主指划掌心,浮现一物,龙眼大小,质若七彩琉璃,道:“人间七绝,可让吾惊艳否?” 瀚桥地处西南,临海而建,其旁有村,名芹湟,民风质朴,捕鱼为生,一日,正自打捞,忽然,怪风倏起,虾兵齐出,乱叉捅死,血染湖泊。 沿海之地,祸事频生,死伤无数,民皆退却,又三月,海兵登岸,宣战与人。 殇游数月,至齐国旧址,心忽有感,疼痛难禁,见一坟,荒废数年,杂草丛生,剥掉乱草,泪如雨下,曾经挚友,黄泉两隔,仰天悲呼,道:“好友啊!” 此时,天似有感,落降磅礴,遥想当年,谂以凡俗之躯,掌五宗帅印,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数败魔军,天下敬服,何等意气风发,终不低岁月年轮,尘归黄土。 甫交战,海兵狂妄,蔑视人族,岂料,经谂改良,兵晓法器,各个骁勇,一时之间,大败而归,然四海之兵,何止亿万,杀之不尽,所过之地,赤血千里,役民无数。 战火胶着,难分难解,天子律令,撤兵百里,不许迎战,兵退则民陨,人心肉长,孰能忍心?老弱病残,孰无父母? 有一小将,姓邃,名无涯,字子健,身长八尺,面如美玉,极善用兵,见父老被屠,心甚不忍,遂不尊王令,孤军深入,重创海兵,奈孤军无援,终究力竭,闭目待死。 忽然,天降霞彩,地涌金莲,芳香扑鼻,赫见一人,墨发雪袍,玄冠羽带,飘然而来。 殇道:“退去吧。”言出口,犹如圣旨,不容置疑,数万海兵,不攻自退。 邃知遇大贤,纳头便拜,道:“圣贤至上,受愚一拜,恳求上人,不吝辛劳,救民水火,前牛做马,亦心甘愿。”言语诚恳,词句真挚。 殇忙扶起,道:“忠心仁士,世上难得,然事有蹊跷,海族虽强,而人亦非弱者,何以至此地步?” 正言间,海中一将,身高百尺,腰粗体庞,手持利斧,狰狞杀到,邃大惧,以手遮面,道:“此等怪物,吾命休矣。” 却见殇,不慌不忙,缓伸一指,道:“定。” 第一百章 妖孽乱国良臣安邦,帝心叵测伴君胜虎 一字出口,天地听封,鲤陀被禁,面相狰狞,甚是凶恶,殇道:“尚欲杀吾耶?” 鲤陀道:“恨食汝肉。” 遥记当年,初遇恶来,一如此景,殇去其缚,道:“尽展所能,放手一搏。” 鲤陀恶相,舒狼腰,展虎背,双斧抡动,虎虎生风,势如开天,无涯大骇,急不能语。 殇面带笑,背负右手,轻伸左臂,缓出剑指,后发先至,斧指将交,竟发铿锵,激战数合,鲤陀气力不加,累趴于地。 殇问道:“仍欲杀吾耶!” 鲤陀道:“累极,不复战。” 殇道:“既无杀意,快快退去。”鲤陀抱头鼠窜而去。 无涯赞道:“强而不杀,感而教之,真大贤也。” 殇叹道:“天下英雄血,皆是一样红。”又附信于无涯,道:“海族入侵,非同小可,乘吾坐骑,速往各宗,合力抗之。” 此时,地平面上,疾来一虎,雪白如玉,长有三丈,双目如电,威风凛凛,无涯大惧,不敢骑行,虎衔其身,奔跃而去。 待其走后,殇自语道:“随后一观。” 步行不久,金乌西坠,银盘东升,映海天一色,微风徐徐,水雾朦胧,见一少年,薄衣轻纱,坐于礁石,对月独酌。 见殇来到,也不惊讶,扔一壶酒,道:“同饮。” 殇接酒壶,凌海无波,亦坐石上,道:“却之不恭。” 各不言语,喝至天明,烈阳乍起,镜光折射,神光同聚,灿如火海,少年起身,万芒加身,犹如神祇,道:“江神子·意阑珊。” 无意逐明天下,浮浪总归虚夸,一江秋水遗梦,皇朝吾意阑珊。 殇观背影,道:“率性洒脱,不羁世俗,今执意兴战,根由不浅,天下将乱啊。” 海族入侵,九州受辱,边疆奏折,堆积如山,帝锁深宫,闭门不出,时有王侍郎之后,姓王,名器,子孝正,耿直不阿,忠贞直谏,帝不理之,撞柱于太和殿,以死报国。 听闻噩耗,张侍郎之后,哭昏于地,拜先祖灵位,仗剑入宫,欲见帝,侍卫阻之,张元劈剑斩之,直入后宫。 入九间殿,见帝卧于龙榻,形消体瘦,精神不佳,贪赏一花,见其来到,犹如未闻。 张元大喝,声如雷霆,道:“妖花,何敢惑吾帝!”欲砍此花,行至中途,觉浑身无力,昏倒于地,半刻之后,悠悠醒转,复前行,如此五次,血满衣襟,元四肢虚弱,无力握剑,遂弃之,手撕妖花。 妖花灭,诡氛散,帝悠悠醒转,抱元尸身,痛哭流涕,道:“卿死!朕失一命矣!”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时值六月,炽热非常,地皮干裂,水源不通,活人无依,死尸不埋,天长日久,恶臭扑鼻,如临地狱。 观之九州,怨气不熄,盘旋虚空,密如乌云,遮天蔽日。 雪虎驮无涯,日行万里,先至五行,见尊祖坐骑,自不阻拦,至大殿,见紫寰,备言前事。 紫寰知事严重,不敢耽搁,尽出弟子,以助青州,无涯又至数宗,皆慨然出兵,无涯道:“群仙相助,人道之福。” 常羊山下,地底万丈,玄煞之地,立一尸身,高三丈余,威猛异常,上栓百链,锁住筋骨,万千邪煞,争相而入。 忽然,恶来睁目,道:“如此缓行,何时复原?” 血主现身,道:“不愧战魔,六祸之禁,依然不惧。” 恶来道:“下等魔祟,岂撼上魔之威?”言毕,竟是狂吸煞能,吞魔无数,道:“如此,方觉刺激。” 当逢乱世,必生妖孽,西海之滨,群魔乱舞,残杀无辜,此时,有道侣二人,乘风迈步,力阻邪祸。 大寒欺风雪,凛然不动身,悠然忆傲骨,花香仍袭人。 白衣秀子-姚秀衣。 生来有计,偏不爱计,计从何来,心中藏匿。 预命丹心-计无疑。 百年光景,华满双鬓,姚秀衣起手绝式,道:“寒霜·冻烟雪。”无疑亦赞功,极招相会,天地崩陷,百里同震。 群魔受创,疯狂逃窜,计无疑指点眉心,道:“太乙·伏魔阵。”登时,华光万点,璀璨夺目,引周天星宿神力,一举除魔。 蓦然,星斗移位,天愁地惨,浩瀚之掌,强压而下,尽笼二人,道:“游戏开始了。” 九间殿内,钰帝登朝,龙袍皇冠,举手投足,尽显帝之威仪,批折御将,井井有条,满朝上下,无不悦服。 将至夜半,方才退朝,初掌玉烛,烛光明灭,帝道:“上应天心,下顺民意,昆儿若何?” 殿内深处,却传叹息,道:“既已成事,何须问我。” 帝道:“张王二家,仗祖而行,非朕之愿,不得不为耳。” 暗处之人,不再回话。 帝望烛火,目映熊焰,幽幽自语,道:“海族?心魔?仙道?谁更强呢?朕很期待。” 烽火九州,日渐浓重,青之兵卒,皆负法器,故可撑持,其余各州,敝扫自珍,仙凡不一,故而难敌,节节败退,数月之间,已陷泰半。 无涯至墨州,先往书宗,墨文台掌教,待之上宾,潇鹿鸣无事,同往棋宗,述明来意,棋宗上下,面朝青州,伏道叩拜。 第二日,阴雨绵绵,似无尽头,磐悔正弈,蓦然,黑子断裂,磐道:“大灾将至矣。” 语甫落,晦气漫天,阴云遮日。 紫薇来参,太白纳拜,定七音六律,捻五弦八徽,指上一人。 九韬-宇文珏。 “今日!棋宗灭!” 第一一一章 青肝碧血棋门英烈,道心不灭血染芳华 磐悔相视,早有觉悟,万年传承,豁命守护,勉聚残元,慨然而散,自此之后,天地除名,回首千年,心中无悔,此生无憾。 黑白双子,永护棋宗,举宗上下,莫不哀恸,伏地叩首,道:“恭送二祖回天。”悲逆成河,铭心刻骨,此恩难忘,此情永记。 宇文珏凌空,不屑道:“相同之招,于我无用!”言未落,见其指划心口,鲜血迸流,神态虔诚,道:“神谕·灭世!” 天愁地惨,阴风滚滚,似天地末日劫临,穹苍开裂,陡现一掌,白骨森森,霸天而降,磅礴之气,力压全境! 撑持半刻,无力回天,黑白子碎,混沌棋破! 棋文渊仗剑道:“青肝碧血!誓捍吾宗!”举宗上下,同仇敌忾。 宇文珏道:“蝼蚁而已,徒劳挣扎。”负手而立,鹰眼狼视,背后魔物,狰狞而上。 残尸满地,血流漂橹,宇文珏凌空九天,傲然道:“太慢了,吾之耐心已尽,绝式·九曲神杀!” 绝式即出,如泰山压境,横扫全场,无分正魔,稍弱者当即爆体而亡。 棋文渊浑如血人,仰天悲吼,道:“棋之罪者,此命谢天。” 此时,昊光冲天,圣气凌霄,剿破阴霾,霎时,乾坤郎朗,青天重现。 棋宗顶峰,至高圣地,光影灼灼,百年之前,镜像再现,老祖返道,少年捻子,相携而去,临行之刻,回首一指。 穿越时空,跨越万古,逆转阴阳,篡夺生死。 指过处,善者,若春风拂面,浴火重生,恶者,若冰消雪融,回归大地。 一指,夺天地造化。 万恶谷中,百花争艳,千娇斗盛,璀璨满庭芳华,血主道:“根基不俗,竟能......”言未落,面色剧变,瞬化万千,满谷皆影。 地底万丈,显露真身,神色骇然,道:“此人是谁!仅凭万古残影,便追本复源,伤我至此,而我能觉,未有杀心,否则......” 蓦然,血主抱头,血泪满面,道:“倩...倩...” 群芳阁楼,风雅圣地,百年不衰,文人骚客,九流权贵,趋之若鹜,楼上画壁,能留名者,皆不世奇才。 顶楼上,花姐着大红袍,美艳依旧,金银满屋,却难入眼,道:“黄金、黄金,伤心、伤心。”曾经姐妹,全归黄土,纵有万金,情谊难复。 广陵富庶,天下尽知,九月九日,重阳佳节,群芳楼外,偶来一男,玄冠玉带,一表人才,掏一锦盒,道:“请交花姐。” 迎宾女子,见其仪表非俗,举止大度,哪敢耽搁,急忙通报,花姐望天,正自出神,道:“放那吧,亦是些庸俗之物。”言毕,愣愣出神,脑海之中,莫名浮现,竟是当年恩爱之景,悠悠叹道:“他、或许早已去了吧。” 回首之间,淡扫一眼,却是无法离去,万千思绪猛然炸裂,泪如涌泉。 “小衣送你,不可负心。” “必视珍宝,造盒相盛,镶金镂玉,九龙缠绕。” 耳畔无声,凝泪千行,花姐颤声道:“他在何处?” 楼梯轻响,却见一人,步履轻缓,潇洒而上。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帝乙道:“小花,吾来了。” 花姐作势欲打,早被拦腰抱起,四目相对,两唇相融,万千恨意,尽付无声。 帝乙道:“嫁吾可好?”轻轻四字,语露至真。 花姐俏脸微红,犹如少女,含羞点首,道:“嗯。” 帝乙揽其腰,道:“走!” 蓦然,天降祥彩,地涌金莲,云端之上,赫见一撵,九龙拉乘,莹珠宝珞,香花玉蕊,道不尽无穷华美,数不尽异宝奇珍。 左有青鸾报喜,右有火凤献瑞,前有金童对对,后有玉女双双,相携入撵,十分恩爱,驾庆云而去。 消息传至五行,二常大惊,慌忙来寻,疯找半月,毫无所获,无奈归宗。 腊月的天,最是冰寒,素封万里,一片银装。 古月剑宗,传承悠远,掌教身死,传位南宫,飞雪即位,夙兴夜寐,励精图进,人才辈出。 腊月九日,海族入侵,攻入古月,奋力相抗,奈孤立无援,久战力疲,凌云战死,楚冠南重伤垂危,临死道:“雪,不哭。” 百年情谊,如何不知,南宫飞雪抱其躯道:“生不相逢,死当同穴。” 倒提银枪,杀入敌阵,不顾伤势,哪管性命,殊死一战,白衣银甲,杀出绝世风彩,血浸红了雪,血遮住了月,为这白莲,染上血色的惊艳。 九间殿内,钰帝侧卧,赏玩一花,道:“人间七绝,你能让本帝惊艳吗?” 地心深处,卧伏四怪,一者,羊头鹿身,一者,虎头豹身,一者,蛇尾人身,一者,猪目龙须,皆庞大无匹,滚滚魂元,皆入兽身。 东海之斌,王者再会,血主道:“已历五载,魂不足半,须紧行事,迟则生变。” 卿沧海道:“魂元之事,吾会解决,古月已灭,此玉交你。”扔出一物,鸡眼大小,色如凝血。 侵略如火,战争升温,民有传闻,仙不顾人,自保其身,人人唾之。 晋城,古之枢纽,更为圣地,海族入侵,烂杀无辜,殇像发威,横扫四方,救民水火,感念恩德,立祠祷拜,尊其为圣。 孰料,数日前,圣像开裂,血水迸流,而后目露凶光,逢人便杀,屠民过半,后崩成数块,恶臭难当。 此事诡异,帝不得已,谕旨招殇,殇不明因果,自然前往,至九间殿,见殿两侧,许多老弱,皆瞠目恨视。 见殇来到,帝下座相迎,十分礼敬,道:“久闻仙师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不同。” 殇道:“陛下客气,唤吾何事,直叙便可。” 帝道:“天下大乱,妖孽丛生,一事不明,望师解惑。” 殇道:“请言之,知无不答。” 帝正欲问,侧面冲出一妪,花甲之年,指殇骂道:“禽兽不如,枉披人皮,还吾儿命来。” 第一一二章 人性叵测心如毒蝎,挚友罹难龙入浅滩 早有兵卒,将其制住,殇忙下座,搀起老妪,道:“老人家何出此言?” 老妪劈脸问道:“我且问你,晋城塑像,是你不是?” 殇道:“是。” 老妪再问道:“数年之前,施法于像,是也不是?” 殇道:“是,但吾留念,为护平安,岂敢乱杀。” 老妪道:“汝之所言,片面之词,不可信也。” 殇道:“如何能信?” 老妪道:“若要吾信,当服此丹。” 帝急止之,道:“仙师不可,此丹来历不正,焉可擅用。” 殇接丹,毫不犹豫,吞入口中,道:“为证清白,纵然毒药,不得不食耳。” 见其服下,老妪狞笑,阴毒道:“就是毒药,便要你死!要你肠穿肚烂而死!要你五腑溃烂而死!” 帝大怒,斥道:“大胆毒妇,安敢害人耶?推出斩首。” 丹药入喉,瞬化恶兽,消肌嗜骨,啖血噬肉,疼痛难禁,不消片刻,一身真元,全数消弭。 形体佝偻,犹如废人,殇忍痛道:“失亲丧子,老而无终,其情可悯,望陛下赦之。” 帝按怒,愈加敬服,道:“仙师高德,古之未有。” 殇面朝众民,俯伏于地,道:“诸位父老,殇幼通儒学,韬养仁义,从无半点害人之心,殇可死,但殇死后,真凶逍遥,窃笑诸人,各位焉能安心?亡者焉能瞑目?”句句真诚,皆受感动。 帝传太医,调以汤药,殇道:“化元之药,太医无能,别无他人,有话但讲。”殇何睿智,一点即通,焉能看不破这无解之局。 帝坐龙椅,道:“朕欲抗敌,恨无能耳。” 殇道:“事已至此,但说无妨。” 帝道:“朕欲一统道门,望仙师一助。” 殇道:“为一己之私,掀黎庶战火,值否?” 帝道:“朕上应天心,下顺民意,代理而行,何为不值?” 殇道:“宁愿枭首,不做罪人。” 帝道:“莫慌定论,且看二人。” 轻拍龙掌,卫兵押二人,徐徐而至,皆披头散发,反穿琵琶骨,鲜血淋漓,帝道:“仙师转意否?” 殇见二人,心如刀绞,呼喊道:“秀才,计子。” 帝道:“应当速决,迟则生变。” 见挚友受刑,如断手足,五内俱焚。殇犹豫难定,若应之,此人野心极大,必生烽火,荼毒万民,若不应,好友受苦,断然无命。 帝问众人,道:“欲生?欲死?” 左右侍卫,皆尽踹到,拽扯头发,刃架脖颈,众皆颤栗,道:“愿活命。” 帝道:“杀二罪者,否则陪葬。” 闻听此言,数百妇孺,呼啦成片,疯狂扑涌,为生为活,为人为魔。 殇急制止,奈何,余毒未解,力难从心,况皆为妇孺之辈,收力三分,虽步伐精妙,亦难全阻,许多妇孺乘虚而过。 生死关头,人心险恶,见那妇人,化为蛇蝎,或拽或咬,或啃或挠,挚友二人,皆无人样。 心痛至极,悲痛无极。 此时,秀才、计子,同声高喝,道:“不可为吾,兵乱天下。”言讫,皆咬舌自尽而亡。 挚友惨亡,悲恸万分,殇抱其尸,血肉模糊,惨不可睹。 帝道:“莫慌,好戏伊始。”冷对众妇,道:“既然无能,留之何用?杀掉半数。”哀声遍野,叩头如捣蒜,头破血流。 左右侍卫,犹如修罗,拎头拽倒,帝道:“记住此人,他不应,方遭戮身之祸。”一声令下,血溅三尺,上百头颅,同声滚落。 殇道:“为己私欲,残杀子民,汝心何忍?” 帝道:“恨者非吾,汝也。” 殇观众人,蒙昧不堪,咬牙切齿,仇深似海,不由叹道:“世道无常,人心不古。” 帝道:“高潮至矣!” 复推一车,上竖铁笼,笼中一人,形貌瘦极,犹如骷髅,正是好友苍。 殇肝胆皆裂,怒烧九天,道:“竖子敢尔!”急火攻心,吐血三升,险些昏厥。 帝对众妇,道:“得其一肉者,免死!赏千金,万户侯!” 贪欲之下,人更胜魔,如此争执,苍必死无疑,殇喝道:“吾应你!” 帝微笑,道:“仙师智慧,早早如此,何顾枉送许多性命?”话音一转,道:“不过晚了,朕耐心已尽。”长刀破空,头颅滚地,至交好友,再无性命。 这一刻,天地无声,这一刻,至恸无音。 目流血泪,怒发狂张,殇踏血痕,道:“今日,弑帝!阻我者死!” 帝处变不惊,对众妇道:“真元尽失,已成废人,此仇不报更待何时?”群情激愤,扯刀拽剑,怒杀而至。 殇强压伤势,逆冲血脉,道:“人心污浊,以杀净世!”心中怜悯,了然无存,剑指过处,血溅无间! 帝饮琼液,指敲椅背,道:“朕便在此,汝可近否?”皇座之后,窜出数人,黑衣裹身,能为不俗。 殇自点死穴,以求爆发,道:“吾欲杀人,无人可阻!”明明夏日,却如寒冬,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足踏游龙,拳出猛虎,激战数合,斩尽敌手。 帝赞赏道:“确实不俗,重伤濒死,仍战至此,不负盛名。” 蓦然,墨云滚滚,阴风啸啸,邪魅身影,驾云来到。 紫薇来参,太白纳首,捻五弦八徽,定七音六律,指上一人。 九韬-宇文珏。 宇文珏道:“生路已断,死门常开!五弦·一指夺魂!”玄玄炼狱,生死无间,冥王判罚,指过命断。 殇指点眉心,泰阿长鸣,道剑在手,道:“为惨死众人,杀!为挚友之仇,杀!为天下苍生,杀!”三杀出口,天地至寒。 宇文珏道:“垂死挣扎,六律·黄泉奔丧。”幽幽地府,浊浊九泉,横空出世,灭尽人间。 殇左手道剑,右手法印,道:“道法·黄泉印!”黄泉印,印三生,阳世从此不留名! 帝观战,戏谑道:“宇文公子,仅有如此吗?” 宇文珏冷哼,道:“一式败你,绝式·九曲神杀!”旷古神式,再现寰宇,风雷惊走,乾坤动荡。 血流尽,骨尽折,风中残火,江山岁月,不过蹉跎。 广柳镇外,梦生率兵,大杀四方,凛凛神威,如帝临尘,蓦然,心口奇痛,险些坠马,惊呼道:“父亲!” 五行宗内,二常打坐,猛然睁目,险些入魔,大吼道:“君哥!” 第一一三章 世道艰险逼人成魔,三世怨仇帝魔交锋 绝式过后,百里同撼,尘埃落定,胜者,衣冠胜雪,傲然挺立,败者,半伏于地,乱发遮面。 “够了!” 铮铮铁链响,幽幽车轮动,阴暗角落,慢出一车,靠躺一人,须发苍白,形容槁木。 帝道:“够?天下未得,江山未统,何言够?” 谂道:“莫要再错了。” 帝道:“错?古之帝王,如朕者几人?为何仙门独大?为何朕不能统这天下?” 宇文珏鼓掌,道:“野望勃勃,不愧皇者。” 帝道:“爱卿谬赞。” 宇文珏抬掌,欲毙之,道:“送尔上路!” 蓦然,风霆惊走,日月偷藏,乾坤失序,天地无光。 时有钦天监,夜观星象,见魔气如墨,遮尽三光,紫薇中斗,陡现一星,大如满月,大有吞帝之势,惧道:“魔吞天!” 千魔铺就王者道,万鬼跪迎皇者临。 千古王侯,只配屈膝,百代天子,颤栗俯首,狩天成魔,唯朕独尊。 霸声落,赫见巍然魔影,缓缓而起,无上魔威,震慑当场。 魔能浩荡,宇文珏首当其冲,暴退数步,口溅朱红,乍提元功,却遭压制,博命道:“绝式·九曲神杀!” 魔者负手,穿梭风刃,犹如儿戏,嗤笑道:“蝼蚁只配挣扎。”语方落,无匹魔能爆发,惊蛰四野。 “帝魔诀·点苍!” 无上神决,再添魔能,更显不世之威,浑浑魔气,通达九霄,天地静止,唯魔永恒! 宇文珏神色惊恐,如陷泥沼,万分惊惧中,魔已至眼前,道:“弱者,只配臣服。”滚滚魔气,灌入天灵。 须臾,宇文珏眸现虔诚,跪伏于地,道:“参见吾主。” 倏然,掌声轻响,帝道:“精彩,精彩,朕便在此,汝可近否?”三千闇卫,三千影卫,铺天盖地而来,百年筹措,精锐尽出。 帝道:“让吾见证汝之怒火吧。” 魔道:“用你卑眼,见魔之狂。”手中无刃,心中藏锋,魔者横行,浴血而狂,负千创,杀敌五千,余者颤栗,不敢近。 魔者迈步,直逼皇座,道:“嘲讽,弱者之为,伪装,无能之现。” 帝道:“眼光不差,但激战至此,汝尚有几分能为?” 魔者无惧,道:“杀你足矣。” 帝诡一笑,道:“是吗?”言未落,却见闇能狂涌,如坠无间,皇城之上,猛现一怪,三足两耳四目,口衔一龙,鳞甲浊浊,气息奄奄。 原来当年,仇魔元尽散,重伤濒死,一缕残魂,寄宿兽身,趁机逃窜,飘荡数年,食些恶鬼,勉强度日,昆即位时,天命不和,大病缠身,龙气衰弱,仇趁隙而入,但昆毕竟天子,龙气护持,吞噬不成,故壮其野,久而久之,合而为一。 万恶谷内,氤氲升空,如是仙境,血主拈花,道:“既定篇章,你终究逃不出。” 双魔会首,双帝终战。 各自腾空,足踏九天。 魔道:“复仇当有恨意,让吾见证汝之恨火。” 仇道:“你会见证,用你之命,玄式·颠倒玄黄。”五指成抓,硬撕虚空,左手玄气,右手黄气,重如万岳,强势压下。 魔道:“汝之恨,仅有如此吗?帝魔拳·尽灭八方!”拳未出,已感山崩地裂,势未动,已觉威能撼天。 至极交锋,各自震撼。 一式未果,再展绝式,仇纳玄极,剑指八方,一式万化,登时,八方云涌,九州动荡,道:“地式·穹宙荡宇!” 魔者无惧,插掌入胸,拽出一剑,鲜血淋漓,左手握柄,右手握刃,以血开锋,道:“帝魔剑·万谛戮灭!” 轰然一爆,乾坤崩灭,魔者力屈,暂退数步。 仇睥睨道:“该结束了,此招敬你,天式·末日劫临。”闇能汹涌,充斥十方,天生闇阳,劫祸人间。 魔者拄剑,抹去血沫,目露坚韧,眉染不屈,剑刺心口,血流如注,道:“极招当以极式应,帝魔诀·化龙!”祖龙秘传大术,点尽苍生万物,化尽万物成龙。 终极一击,大势底定,仇衣衫褴褛,身受重创,指其尸道:“汝终究......。” 远处一滩,血肉模糊,命息皆无,豁然,艰难而起,身死魂不灭,心执能逆天,魔道:“魔之任性,无死无休。” 仇首度失色,命令道:“与吾杀之。”闇影双卫,面无血色,早已胆寒,哪敢动兵。 魔提剑向前,剑锋淌血,划过地表,黎黎作响,似敲丧钟,道:“魔之赐予,惊恐而死,忧惧而亡。” 仇自拍天灵,经脉尽断,阴狠道:“吾死,汝亦难活!”自舍肉身,化为魂体,飞入九天,融入厉兽,得此助力,兽凶威暴增,一口食龙。 魔者慨然,抚剑自语,道:“等不及了吗?魔剑·卐解!”指划剑身,如刻血槽,魔剑长鸣,界门首启。 时隔万载,大鹏出世,翅展八千里,遮天蔽日,见厉兽,目露不屑,张口食之。 仇死,昆回魂,道:“荼毒众生,吾之过也,舍此残身,以助亚父!”残存龙气,尽入谂身。 谂含泪道:“痴儿啊!” 帝死,则天下恸,次日朝堂,文武相聚,群情激奋,誓报帝仇。 忽然,天降黯劫,魔遮龙庭,巍峨身影,踏天而落。 千古王侯,只配屈膝,百代天子,颤栗俯首,狩天成魔,唯朕独尊。 “今日,天下入袖。” 上大夫周然,喝道:“汝何人也?敢出此狂言?与吾拿下!” 殇冷然一笑,道:“见朕,当跪迎。”威势压身,难以匹敌,俯首叩拜。 周然道:“士可杀,不可辱。”欲撞柱而死。 殇不屑道:“吾准,方可死,吾不准,亦不能死。”周然定身,急不能动。 左侧武将,跨步一人,身长九尺,手捧宝剑,道:“吾家累受皇恩,当以死报国!”言毕,竟挥剑来斩,此乃南宫烈之义子,名吉,颇有肝胆。 殇道:“有骨气,朕留你一命。”亦定原地。 文臣之中,再出一人,气度不凡,问道:“汝有何能,安敢称尊?” 殇道:“文可安邦,武能定国。” 众皆窃语,道:“宰辅文能通神,定然获胜。” 宰辅试之,对答如流,天文地理,兵法武术,无一不精,半晌之后,汗流浃背,罢手认输。 至此,半数皆服,侍郎杨明,道:“汝称帝,名不正,言不顺。” “吾言其顺!” 第一一四章 青墨一统万仙朝拜,麒麟拉撵帝御山河 运鬼谷之神兵,筹六韬之谋慧,唯百战而不殆,握天地于鼓掌。 后殿之中,转出一人,身长八尺,面如美玉,羽扇纶巾,飘飘然,真有神仙下世之姿。 军神-易谂! 见谂出现,满朝哗然,谂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破齐灭赵,泥封魔兵,受命危难,拜将掌印,推新政、造仙器,名动古史,种种伟绩,不可胜数。 “参见帝父!” 满朝文武,伏地叩拜。 谂挥手制止,道:“非拜我,乃拜吾帝!”言毕,躬身行礼,道:“参见吾帝!” 恰在此时,清香扑鼻,繁花无数,飞入大殿。 一萧一剑平生意,一点一画落凡尘。 空中一人,御剑乘风,潇洒而降,稽首道:“太灵洛凡,率众弟子,参见吾帝!。” 惊讶未止,再见奇景,天降瑞雪,片如鹅毛。 笼泣千堆雪,寒烟冻枯枝,古月余残孽,楚氏留遗孀。 见一女子,孝衣麻服,踏雪而落,道:“古月遗孤,南宫无念,参见吾帝!” 蓦然,风云齐动,呼啸而来,风中现虎影,云中显龙身。 霸图无疆,天下无双! 烈天之路,无尽皇图! 三王烈雄,太子烈天,联袂而来,同声道:“归元剑宗烈雄,天邪剑宗烈天,参见吾帝!” 天地有道,遂分阴阳,勾魂索命,黑白无常。 阴阳图落,道武阵开,二人同声,道:“五行剑宗,黑白二将,参见吾帝!” 青州五宗,今日同降。 群臣胆裂,但讶未止。 轻云随风裾,墨色染文台,何方孤客至,客从天下来。 虚空一人,白衣如画,轻合折扇,躬身道:“画宗墨文台,参见吾帝!” 枝头鹊叫,原是客到,潇潇雨济,仙鹿戏戏。 文台身后,另着一人,架鹤而来,道:“棋宗棋文渊,参见吾帝!” 玄音遗世,大雅无声,名弦无调,且听白汀。 诗号响处,见落英无穷,芬芳难述,三位仙女,翩然落降,瑶酆道:“琴宗瑶酆,暂代吾师,参见吾帝!” 殇坐龙椅,犹如天帝,问群臣道:“服否?” 群臣见此,早已胆裂,如何不服,道:“陛下大略,完古之未有之宏图,吾等诚心拜服。” 遂朝野归心,无不盛赞。 次日,殇帝冠龙袍,御撵出行,降于五行后山,山中一潭,四时结冰,终年不化,百鸟不落,群兽不近。 殇下撵,立于潭边,道:“速来见朕。” 谭起千重浪,狂掀万丈涛,见一庞然大物,身长百丈,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体如玉石,破水而出,足踏祥云,傲然而立,道:“扰吾沉睡,尔可知罪?” 蓦然,道剑长鸣,映出一怪,似虚似实,翅展八千里,遮天蔽日,眼露凶威,目藏桀骜,竟欲食之。 麒麟虽惧,却仗胆道:“吾乃上兽,宁死不降。” 殇睥睨,道:“有些傲骨,但朕之前必然俯首。”言毕,指现一鳞,沧桑古朴,裂痕满布,浮于指尖,此鳞出世,顿感无穷压力,似万岳同现。 麒麟目有惧意,后退半步,殇道:“惧否?” 麒麟争辩,道:“地滑,不惧。” 殇运玄功,魔能无匹,施力指尖,逆鳞爆碎,庞大龙意,直入体内,此刻之殇,犹如祖龙在世,神威莫测。 玉麒麟虽然不凡,怎比祖龙,但终非凡种,嘶鸣咆哮,不堪屈服。 殇龙骧虎步,提气丹田,走七经,游八脉,发于肺腑,暴于空腔,道:“麒麟·天啸!”浩瀚星河,见一麒麟,不服天地,仰天咆哮。 天下万妖孰为首,万兽之中吾称尊。 遥见麒祖,傲视天地,后辈子孙,伏地请降。 殇架麒麟撵,穿云破日,速如流光,至一古地,依山傍水,景色优美,山中老竹,万载长青,林中一墓,合股而葬。 殇抚其碑,久久无语,半晌方道:“逆魔·回天!”道剑出,魔能涌,灌入其墓,而后离去。 御撵回宫,至九间殿,殿中极寒,皆是坚冰,中置冰棺,苍躺棺中,面色苍白,气若游丝。 谂披厚裘,依不耐寒,吃力道:“好友如此,吾之过也。” 殇运玄功,送入谂身,道:“无妨。”遂负苍棺,出九间,往东而去。 梁都旧地,有鬼林,纵八百里,终年无日,冤鬼盘踞,万古不熄,鬼林中心,有一大墓,百丈方圆,竖三尺无字碑。 撵方落,万鬼同嚎,竞食而来,麒麟不屑,口喷圣气,鬼如雪融,但万载之怨,一时无尽,许多鬼魂,啃噬麒麟。 殇皱眉道:“放肆!”魔威赫赫,惊蛰天地,背现鹏影,一口吞之,残喘鬼孽,疯狂逃窜。 殇左掌托棺,右拳破墓,内藏一棺,殷红胜血,娇艳如玉,棺中一骨,殇扯腿仍于侧,放苍于内,道:“他日转醒,再战天下!” 其走后,万鬼蚁聚,汇入白骨,少顷,手足俱全,皮肉皆长,是一老者,须发苍白,道:“火气忒大。” 地狱十九层,古来未解之处,突生异变,惊闻兽吼,震颤三天,撼动九地,十八阎王,各个变色,亿万恶鬼,皆尽胆寒。 忘川河,轮回地,地藏开言,道:“菩提花开。”佛光普照,映三千昙华,抚地狱之乱。 太苍山,魔孽源头,神碑镇魔,突然,天降帝影,霸道出手,道:“吾为魔尊,当解此印!”无穷魔能,尽入太苍,转身离去。 玄冰旧址,冰皇旨令,不得擅入,忽见一撵,麒麟拉车,强势驾临,天现一剑,威能无尽,力劈玄冰,守卫骇然,正欲禀报,冰皇已到,望撵方向,道:“数载未见,恩公风采依旧。” 天邪剑宗,三极邪洞,帝者驾临,皇威惊世,无情出手,道:“逆魔·八方尽灭。”撼掌即出,惊天动地,涵盖百万方圆。 豁然,邪光大放,碾压日月,洞中一人,腰跨长刀,眉印血月,似正似邪,迈步而出。 醉卧南斗天罡,酣战天下英豪,斜眼万里山河,今古无人平坐。 青天丕变,邪盖八方,邪强势出手,道:“上邪·一刀断古。”三光暗淡,邪染青天,漆黑夜空,雪芒永恒。 惊天一爆,湮灭于无。 第一一五章 葬坑绝地月降铁魂,上元佳节魔登大宝 晋城百里,古来禁地,炎炎烈日,冰寒透体,每逢圆夜,鬼兵出没,铜戈铜甲,十分骇然。 今日十五,恰逢圆月,家家关门,户户上锁,龟缩家中,祈祷天明,豁然,天现金光,铺就大道,麒麟撵车,缓缓降落。 千古王侯,只配屈膝,百代天子,颤栗俯首,狩天成魔,唯朕独尊。 千魔铺就王者道,万鬼跪迎皇者临。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阴谲鬼地,翻天剧变,大地颤抖,强压四溢,极煞之气,汹涌而出,形如污水,状似黑烟。 “杀!” 腥风烈烈,战旗飞扬,万马奔腾,赤血遗熵,百战神兵,破土而降,浩浩荡荡,铁蹄锵锵,踏破六国王城,谁人掠锋芒? 龙撵之内,殇轻语,道:“很好,逆魔·点苍!”秘传大术,拘止时空,凶凶铁魂,为之滞歇。 “杀!” 百万秦军,同声高亢,势震九霄,气若大河,无边杀意,撕裂苍穹。 点苍大术破! 殇道:“很好,让吾惊艳吧,逆魔·同坠无间。”乾坤一式,魔统乾坤,浑浑人世,同坠无间。 云端之上,逆阴阳揶揄,道:“小子胆大,激怒亡魂,可非智举哦。” “杀杀杀!” 三杀出口,天崩地裂,百万亡魂,念合一处,狂意暴增,意志实化,天现古戟,怒劈而至。 至强对决,殇泰然道:“尔等之能,仅有如此吗?逆魔·八荒尽灭。”八荒六合,唯吾独尊,势未出,已感天崩地裂,掌未发,已觉地覆天翻。 惊天一掌,亡魂同灭,荡荡葬坑,寂静无声。 豁然,闇能无尽,惊暴寰宇,无匹煞气,恐怖爆发,穷之恶兽,似欲挣脱。 龙撵之上,再传皇令,道:“解开封印。” 逆阴阳道:“不可。” 冷清丝制止,道:“缘来天定,何妨一博?” 冥从撵出,化身乌光,钻入地底,少顷,阴风飒飒,犹如实质,煞能滔滔,好似乌巢,冥狼狈而出,道:“吾乃三体,不能全破。” 殇道:“足矣。” 语甫落,见三光掩世,地愁天惨,万年古阵,崩开一角,阵眼之中,横陈百万古尸,消散铁魂,为之凝聚,披血重生。 殇道:“时候到了。”指点左目,内藏乾坤,包罗一界,三千黑点,由小及大,往外奔逃,终滞眼脸。 殇凝眉道:“孤欲成之事,谁可阻?”言毕,魔功运转,心口拽剑,狠刺入目,血流如注,顿破缝隙,得此机会,三千黑点,纷纷化出。 百载不见,再遇故主,百战之兵,不屈战魂,打破桎梏,再现尘寰,三千铁骑,单膝跪地,虔诚道:“参见吾帝!” 殇道:“同根相生,如何不助?” 百万铁魂,魄散虚空,凝为魂精,灌入血战,得此馈赠,魂凝如实,深入古阵,灵肉归一,跨越千古,贯穿生死,返本复原。 殇魔元乍提,道:“吾之兵将,人人如龙,逆魔·化龙!”无边龙气,尽数爆发,灌入肉身,死气消散,生机复苏。 逆阴阳道:“好大手笔,聚古英魂,龙气锻体,贯穿虚实,逆转生死。” 殇望天空,道:“戏看够否?” 逆阴阳尴尬,道:“小子眼毒。” 冷清丝凝视葬坑,道:“如此放任,是对是错?” 东海之滨,双强再唔。 卿沧海道:“此为六玉,尚余二枚。” 血主接玉,道:“历经百载,阵法将成。” 青墨一统,天下大定,有谂坐镇,兵法如神,大败海军,余下几州,自顾不暇,勉强维持,常有流民,殷盼而来,谂皆收入。 谂谕天下,开仓济民,晓理动情,共抗大敌,民皆感恩,富者散财,苦者出力,江山稳固,海军弗入。 无涯骑虎,行遍二州,事毕而返,回来复命,恰谂在,观其资质,非同一般,收为弟子,潜心相教。 回返城中,偶过一村,十分破旧,见一乞者,须发苍白,形态狼狈,人皆嫌之,以杖击打,其人呆而不动,只是狂笑。 半晌过后,皮开肉绽,骨断筋折,时逢冬至,寒冷非常,血枷沾身,匍雪冒进,饮冰为食,道:“半世怨孽,几经蹉跎,人莫笑我,毋须评说。” 正自慨叹,天降一人,帝袍龙冠,立于身前,道:“孤之敌手,非该如此,可忍痛否?” 老者笑道:“痛乃香饵,苦乃甜丸。” 殇按其顶,魔气灌入,道:“逆魔·化龙!”魔气加身,尽断其骨,龙气断脉,重塑其躯。 光阴冉冉,不觉一年,秋八月,天晴日朗,谂道:“坛已铸成,上元吉日,当登大宝。” 殇道:“好。” 八月十五,上元佳节,龙坛千丈,三才四象,五行八卦,霞光万道,瑞彩千条,殇帝袍帝冠,登坛诏天。 先有青州五宗,集体来谒。 一萧一剑平生意,一点一画落凡尘。 谪仙-洛凡。 笼泣千堆雪,寒烟冻枯枝,古月余残孽,楚氏留遗孀。 古月遗孤-南宫无念。 霸图无疆,天下无双! 三王-烈雄。 烈天之路,无尽皇图! 太子-烈天。 天地有道,遂分阴阳,勾魂索命,黑白无常。 勾魂索命-黑白无常。 墨州三宗,亦来谒见。 青云随风裾,墨色染文台,何方孤客至,客从天下来。 提笔春秋-墨文台。 枝头鹊叫,原是客到,潇潇雨济,仙鹿戏戏。 鹿原-棋文渊。 玄音遗世,大雅无声,名弦无调,且听白汀。 瑶池仙首-瑶酆。 大梁旧地,鬼林深处,惊天炸响,鬼气通天,直破苍穹,当中一人,身长八尺,魁梧不凡,道:“兄弟登基,焉能不助!” 天纵雄才傲古今,王道凋敝吾逆行,血染征袍霜刃雪,不败苍天不归人! 战王-李擎苍,来谒。 太苍古山,魔孽之源,神山开裂,显出二人。 烽成火,焱成林,千古绝路一人行,狂既狂矣,谁人堪比? 狂刀-焱狂,来谒。 今夕有佳人,持剑凌轻舞,名招冠今古,何逊公孙氏。 一剑青莲-凌轻舞,来谒。 昂首千秋远,睥睨万代河山,成王伴六架,俯首御九龙。 冻锁寒烟-冷千秋,来谒。 玄冰旧址,再起变故,群星并起,诸雄争风。 千峰并举,百舸争流,御剑荡世,曲阜流觞。 御剑流觞-风归羽,来谒。 喜读诸子,爱看百家,胸藏韬略,腹隐谋机。 白衣秀子-剑不争,来谒。 第一一六章 恶星现世吞纳恶鬼,御驾亲征南海靖平 明月出天山,苍茫天地间,长风八万里,只手能遮天。 神毓天枢-古长风,来谒。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瑶池仙子-言无月,来谒。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巫山点点仇,思悠悠,恨悠悠,恨到无尽誓不休,独倚明月楼。 绝尘仙子-神思缈,来谒。 勇冠五虎将,赤心照天罡,单刀敢赴会,忠义世无双! 一片丹心-正天罡,来谒。 冰州密地,雪仙来参。 江山不夜雪千里,天地无私玉万家,渺渺无人影,飘飘雪中仙。 白君-雪中仙。 金童玉女,道中情侣,携手来谒。 大寒欺风雪,凛然不动身,悠然忆傲骨,花香仍袭人。 白衣秀子-姚秀衣。 生来有计,偏不爱计,计从何来,心中藏匿。 预命丹心-计无疑。 天邪剑宗,三极邪洞,光芒万丈。 醉卧南斗天罡,酣战天下英豪,斜眼万里山河,今古无人平坐。 夜王-尹天邪,来谒。 神秘葬坑,古之禁区,血光万道,煞气冲霄。 生戮九州,死撼八荒,舍命奉主,唯杀证道。 血战-三千魂,来谒。 此时,天降瑞彩,再降二人。 胸纳万卷典,身负旷世才,笑观龙虎斗,一谕定尘埃。 麒麟才子-旷神谕,来谒。 运鬼谷之神兵,筹六韬之谋略,唯百战而不殆,握天地于鼓掌。 鬼谷-易谂,来谒。 万仙来朝,密如雨滴,同声叩拜,声势浩荡,九州大陆,或灭或归,至今方统。 百朝盛世,古今壮举,朝中老臣,涕泪横流,夙夕宏愿,终归实现,举首叩天,山呼万岁。 豁然,阴风滚滚,黯霾滔滔,青天白日,妖云密布,自云之首,探出一蛟,鳞如斗大,爪如钢刀,,凶威滔天,道:“尔等杂兵,同日受死。” 群仙俱在,天骄竟锋,苍皱龙眉,虎躯微展,踏步云端,挥手一拳,道:“八极·半步崩。” 毕蛟王嗤笑道:“汝乃凡人,岂撼龙躯?”龙爪抓下,摧山撼岳。 双强相交,毕蛟王惨叫,龙爪即毁,面目狰狞,道:“竖子找死。” 欲再逞凶,苍已至近前,五指张开,容纳万物,力擒蛟龙,掷于地下,南宫无念,拽剑枭首,以血祭旗。 余下海兵,落荒而逃,帝道:“杀。”三千血战,化影而去,不消片刻,尽数击杀,再祭大旗。 万恶谷内,繁花依旧,精致怡然,血主道:“烽火之味,吾嗅到了。” 东海之滨,双皇会面,北皇江神子道:“连年奋战,兵乏民怨,如此值否?” 东皇卿沧海道:“父困子殆,视为不孝。”面朝远方,颇多无奈。 南海皇宫,大排宴筵,上摆数婴,不足满月,南皇扯其四肢,咀嚼有味,忽而,酒杯坠地,道:“毕蛟王死也。” 西皇抛婴胸腔,取出五脏,放入口中,鲜血淋漓,道:“蠢货一枚,死有余辜。” 南皇道:“婴孩美味,不忍停口,待帝破封,食尽人族。” 西皇道:“此意甚妙。”开怀畅饮,不复赘述。 九州地心,趴伏四兽,头似大岳,口似血盆,一望无际,昏昏恹恹,似欲开目,血主道:“四煞将苏,浩劫将至。” 常羊深处,恶来闭目,八链锁身,六祸侵蚀,似无所感,鼾声如雷,然,体内轰鸣,如江似浪,潜伏巨凶,终将苏醒。 开天纪元,定都神州,建灵霄宝殿,铸天界四门,册封群贤,大赦天下,殿成日,帝临凌霄,跨坐龙椅,道:“海族之祸,必当弥平。”同日,苍领群仙,出征南海,邪领群仙,出征西海,冰皇领兵,出征北海,帝御驾亲征,平东海祸乱。 四路大军,数以千万,所到之处,势如破竹,收疆破土,安稳黎民。 忽一日,帝于撵中,心疼欲裂,险些跌倒,谂掐指一算,道:“旬日之内,将有一劫。” 旷神谕观天,道:“紫薇黯淡,恶星妨主。” 帝道:“无妨。” 常羊山中,地裂天崩,千里高地,一夕崩毁,万鬼胆裂,群魔怵然,内出一怪,无头而立,以脐为口道:“饿死吾也。”口若饕餮,吞噬八方鬼魅。 恶来饱食,道:“兵器,何在?”言毕,九天开裂,白骨森森,掉出一斧,恶来指地,窜出一头,四目圆睁,口吐魔气,化为大盾。 左手持盾,右手提斧,凛然恶威,不战而栗,双足踏地,飞射而起,消失不见。 万恶谷中,血主赏花,道:“故人相逢,甚不礼貌。” 言未落,见一无头巨汉,磅礴而落,繁华枯败,践踏无数,道:“养花种草,娘们所为。” 血主道:“陶冶情操,懒人怎懂。” 恶来提斧,胡乱砍杀,血主急忙制止,道:“手下留情,你看此物。” 见一花,分三瓣,颜色艳丽,光彩殊然,恶来惊异,道:“人间七绝?” 血主道:“然也,但只三瓣,尚未成熟。” 恶来道:“吾有私事,去去就来。” 血主道:“花儿,花儿,嫣然若你,可知心否?” 苍兵至玄关,崖高万丈,易守难攻,加以魔法,冻成坚冰,陡如刀削,且崖上踞雄兵百万,止步不前。 计无疑道:“海族之人,不耐酷热,扎营之地,必临水源,可凭此入手,此去百里,有趵突泉,其水不绝,必配重兵,若得此泉,不攻自破矣。” 苍道:“哪位道兄,可夺此泉?” 闪出焱狂与凌轻舞,道:“吾等愿往。”遂点精兵,急速而行,渐行百里,果有重兵,焱狂手持焰刀,杀入敌营。 海族阵营,正然得意,守将潜蛟王醉道:“吾兄多虑,岂知此地?” 夜叉王道:“吾族英雄,何俱贱人?” 醉酒之间,忽闻,地裂山崩,嘶吼不断,二人欲战,奈何力不从心,脚底瘫软,欲逃之间,营外一人,阻住去路。 烽成火,焱成林,千古绝路一人行,狂既狂矣,谁人堪比? 狂倒提焰刀,强势压境,烽火之势,漫天而立,二王醉酒,如何匹敌,狂手起刀落,斩杀夜叉,潜蛟失一臂,狼狈而逃。 狂得趵突,重兵看守,以防夺回,回报苍,苍大喜,道:“攻城若何?” 计无疑道:“后路已断,其兵自乱,久自退矣,此时为攻,正中下怀,顽以死战。” 苍道:“传令众军,严阵以待。” 潜蛟王回营,未入营门,即被捆绑,架出东门,直接枭首,三军肃然,潜蛟王道:“趵突泉失,大势已去,强持无用。”退兵归海,民声大震。 第一一七章 平南海计子智除南皇,定西海邪血染苍天 邪征西海,领三千魂,势如破竹,望者披靡,所过之处,血浸三尺,直至妖谷,毒蛾猛兽,数之不尽,杀之不绝。 复蛟王道:“雄兵千万,亦泯于此。” 邪不复言,直入狼穴,三千战魂,紧紧跟随,历九日九月,山内不闻虫鸣,谷中不露兽啼,寂静无声。 复蛟王心中忐忑,命五万狼卫,深入其内,但闻,惨叫阵阵,血污蒙蒙,半日之间,再无生息,又兵十万,依然如此。 亲披重甲,领兵百万,突入林中,嘶吼声起,血光漫天,三日后,复蛟王胸腹透亮,攀爬而出,至营前,指天而望,恐惧而死。 海族胆裂,惶恐退兵,邪兵威大震,杀至海滨,仍不罢休,推海千里,血染西海。 冰皇征北,指挥有方,攻守有度,渐收失地,至密山大泽,人马皆陷,冰皇与雪中仙,双强联手,凝水成冰,复前行。 谂与神谕,皆不世之材,运兵如神,海军难敌,败如山倒,军至常羊,下令停军,帝独吊唁,远望之,一片狼藉,山毁泰半,面目皆非。 忽然,闇霾掩天,恶息遮阳,神谕道:“恶星已现,紫薇有难。” 谂阻止道:“心结不解,救之无用。” 天开裂缝,恶首降临。 天地虽恶,不如吾恶,古之恶者,唯吾一人。 时隔百年,恶来再现,宿命重逢,命运轮转,左手持盾,右手拎斧,撼天动地,砍杀而来,帝负双手,稳如磐石,闭目待戮。 斧挟猛势,开山劈月,至帝头顶,削落寸发,再不落下,帝睁目,指一洞,道:“它还在。” 恶来收手,道:“心魔诡计,多加提防。”言落,扬长而去。 南海皇宫,二皇对坐,南皇气闷,道:“欺至家门,不允出战,气杀吾也。” 西皇劝道:“大哥为长,法令森严,不好违背。” 倏然,天开裂缝,血雨骤降。 玩七情,弄六欲,不过弹指,掌三灾,定五难,留恨人间。 血主-逆天。 门将欲阻,对方身影飘渺,已然入内,南皇道:“汝何人也?敢闯吾殿?” 血主淡笑,道:“二位贤侄,且收戒心。” 闻听此言,南皇大怒,西皇制止,道:“口上便宜,尽诉来意。” 血主道:“鬼智-无心,相助而来。” 听罢大喜,南皇道:“莫非幼年,助父谋者?” 血主道:“然也,塰帝在日,常夸二皇,天之骄子,云上麒麟,帝将破封,尚需魂元,何故在此,久不决断?” 西皇道:“长兄为父,大哥不允。” 血主道:“兄虽长,大父否?若不尽力,何面见帝?” 南皇道:“叔父之言,醍醐灌顶,杀灭人族,敢不尽心?”于是,西南二皇,亲披铠甲,倾巢而出,扫荡中原。 数日平息,烽火燃起,苍扎营间,巨浪滔天,恶水无穷,海中兵将,不计其数,为首一人,身高百丈,面目狰狞,磅礴威压,冲垮人心。 苍飞身九天,稳稳一踏,登时,万丈波涛,消弭于无,左有秀才,又有计子,焱狂与凌轻舞压阵。 南皇道:“区区蝼蚁,焉敢放肆?怒海·鲸吞天下。”背现本影,乃一大鲸,庞大无边,饕餮巨口,吞噬众生。 苍龙骧虎步,道:“吾乃龙帝,岂容放肆?赤帝·君临天地。”体内龙鸣,惊蛰天地,一尊龙帝,跃体而出,八方云动,九州叩首。 一式过后,平分秋色。 同时,亿万军队,相互厮杀,人族虽少,皆有法器,且精通阵法,倒也僵持,直至日暮,方才收兵,死伤无数。 计子道:“硬拼非智。” 苍道:“吾亦明了,但若后退,人族遭殃。” 计子道:“按吾计策,必可伏之。” 南皇请战,苍激战之,不敌而退,退兵百里,再请战,复退兵,如此五次,南皇骄持,苍再逃,独追而来,至汉锋谷,暗藏百万雄兵,同启阵法,共击一处,南皇虽强,亦不能敌,撕开薄弱,重伤而逃。 欲回营地,焱狂二人,阻住去路,反向而逃,狂奔千里,见一泉水,十分清凉,十分窃喜,方落地表,八方皆颤,庞大阵法,轰然启动,无穷风刃,袭杀而来。 豁命死战,往南而逃,至阴阳湖,水波如镜,自照其面,狼狈不堪,道:“小小人族,实在可恨,待吾归去,必血洗之。” 此时,天披黑篷,夜幕陡临,豁然,地现神光,天聚神雷,杀机毕现,苍等五人,各守阵脚,漫天神雷,沸腾如潮。 南皇道:“而等无知,帝皇血脉,岂俱神雷?” 计子冷笑,道:“是么?太乙·阴雷。”无尽雷霆,直劈地底,霎时,地脉窜动,火山爆发,滚滚岩浆,淹没南皇。 万恶谷内,血主端坐,左手一花,右手一魂,正是南皇,血主道:“侄儿莫慌,叔父救你。”掷魂花上,魂挣无用,渐被吞噬,少顷,花开四瓣。 邪领三千魂,杀入内海,杀入皇宫,天翻地覆,血染西海,西皇归时,尸山血海,宫殿俱无,怒烧九天,蚁聚残兵,报此深仇。 行至半路,却遭伏击,邪领三千魂,左右冲突,杀的天地失色,余者颤栗,魂如修罗,索命阳间。 西皇强横,邪渐不敌,危机关头,邪神之手,再现人间,与邪融合,突破界限,倾世一击,大败西皇。 西皇拖残躯,逃往北海,行至中途,天开裂缝,血雨骤降。 玩七情,弄六欲,不过弹指,掌三灾,定五难,留恨人间。 血主-逆天。 西皇大喜,道:“叔父救我。” 血主抚其肩,道:“侄儿莫慌,吾自拒之。”突然出手,碎其天灵,抽出魂魄。 西皇瞪眼,至死不明,血主道:“兄弟相伴,黄泉不寂。” 东海皇宫,卿沧海叹息,道:“不听吾言,哎。” 北海礁石,江神子亦叹,道:“天命将至,弟兄慢走。” 冰皇行军,条理清晰,赏罚有度,兵至北海,见一青年,丰神俊朗,眉目如画,踏莲曳波而来。 无意逐明天下,浮浪总归虚夸,一江秋水遗梦,皇朝吾意阑珊。 江神子-意阑珊。 守卫兵将,不敢大意,警戒以待,江神子道:“且收戒心,非战而来。” 第一一八章 帝皇相晤江神无命,四煞出世七绝圆满 蓦然,军魂肃立,众心敬服,百万军中,缓出一人,身长八尺,器宇轩昂。 天纵雄才傲古今,王道凋敝吾逆行,血染征袍霜刃雪,不败苍天不归人。 战王-李擎苍。 江神子道:“请随吾来。” 众将皆道:“主帅不可。” 苍罢手道:“尔敢独来,吾何惧也。” 随行不远,至一小岛,十丈方圆,江神子道:“吾自出生,便现此处。” 苍道:“生身之岛,犹如亲母。” 江神子道:“每逢心事,常坐于此。” 苍自戒中,取出好酒,道:“都是丈夫,干了再说。” 江神子接过,道:“正合吾意。” 一坛饮尽,再起新坛,言语无用,以酒会友,晚霞初生,坛满礁岛,江神子道:“与吾对饮者,汝二人也。” 次日天明,苍神光黯淡,独返营中,传下军令,撤兵北海,永不再进。 北海皇宫,举族哀恸,白帆三丈,迎风飞扬。 万恶谷中,血主皱眉,道:“北皇已陨,命魂何处?” 帝平东海,势若破竹,兵锋所向,望者披靡,方至海滨,却见奇景。 茫茫东海,翻天巨变,狂浪成旋,飞流入天,放眼望去,何止千万。 千刃浪,万重涛,覆卷苍黄破九霄,狂风啸,漠云潮,千古英雄看今朝。 万妖朝拜,群龙俯首,捧出一人,金盔金甲,虎步龙行,睥睨而出。 卿沧海掌纳乾坤,撼势而出,道:“犯吾域者,杀无赦!皇极·海纳百川。”万重波涛,千刃巨浪,倒海翻江,绝式甫出,力摧山河。 此时,麒麟撵中,亦传诗号。 千古王侯,只配屈膝,百代天子,颤栗俯首,狩天成魔,唯朕独尊! 千魔铺就王者道,万鬼跪迎皇者临。 帝于撵中,淡笑道:“天下疆土,唯朕独尊,逆魔·八荒尽灭。”无匹拳法,撼动八荒,横扫六合,天下无敌。 双皇初会,至极交锋,绝代强击,乾坤崩坏,万物不存,天地混沌。 皇者傲然,再展雄风,道:“海之界限,天地难容,皇极·大元无量。”极极神光,元元重水,九九绝能,无上上法。 帝稳如泰山,回应绝式,道:“世间万物,皆朕所掌,逆魔·无间戮灭。”闇能无尽,魔焰无穷,幽幽人间,荡荡尘世,不堪帝怒,同坠无间。 二式相交,千里皆无,绝式过后,各自收手。 苍坐营中,面色难看,北皇命魂,不翼而飞,若非内鬼,谁人能得? 万恶谷中,血主讪笑,道:“心有念,则为魔,吾为心魔,天下皆吾。”手中鲜花,悄然滋长,已然六瓣。 东海皇宫,东皇大恸,道:“四弟啊!” 云州东部,有间客栈,坐一大汉,赤发赤眉,髯如钢针,喝酒食肉,闭目闻曲,安然自得,上楼一女,坐于身侧,道:“酒尚温否?” 壮汉随口道:“刚热,忒好。”言未落,汗毛倒竖,冷汗遍体。 墨州西部,鸭馆之内,红香软帐,玉罗金衣,侧躺一女,酥胸半裸,媚态百出,左右二男,亲嘴吸乳,胯下一男,细心服侍。 忽然,左右二男,目露狰狞,按住四肢,跨下之男,取出**,头大如拳,猛入其中。 葬坑云端,逆阴阳大惊,道:“四煞苏了。” 浩瀚神州,地心深处,突起四道煞光,乌黑浑浊,冲破九霄,无穷煞气,吞天噬地,眨眼之间,方圆千里,尽成焦土。 此时,血主腾空,道:“高潮已至,曼荼罗大茶阵!起!”幽幽九州,同亮诡芒,耀眼邪光,弥天盖地,九州生灵,同感窒息。 危急时刻,东海之滨,帝者冷哼,道:“妄启大阵,朕允了么?”九道昊光,冲天而起,霎时,地脉呼应,九州共鸣。 见九鼎现世,血主不怒反笑,道:“等的便是你,心之所念,魔之所在,末日浩劫·血祭九州!”九州大陆,亿万生灵,目露凶光,欲死鸣世。 蓦然,八方震荡,四野惊尘,天坑地表,耀起无穷仙芒,汇于顶,聚如峰。 孤身震寰宇,杀机惊九州。 武安现世,一指惊天,九州杀机,凝意成剑,覆盖人间,以杀止恶,以正破邪! 此时,四煞出笼,搅乱星域,天机混乱,混沌一片。 逆阴阳指印眉心,左目皆白,右目皆黑,首开阴阳,怒吼道:“欲破封印,先过此关,逆返·阴阳谛灭。”正反两极,阴阳合力,怒压四煞。 冷清丝黑雾首散,薄纱遮面,难挡倾世姿颜,娇喝道:“风华无月·寂冷天清。”狂风骤起,夜黑无月,寂寞冷洲,天地肃清。 绝世高手,绝代合击,强中之强,绝中至绝。 忽然,地脉之下,却传冷笑,道:“同为星耀,看人忒轻了,怒羊·横击山河。”言未落,煞气狂暴,席卷九天,地平线山,现一怪兽,羊头狼身,头顶日月,血腥双眸,嗜血而狂。 葬坑之上,东皇现身,拎着二人,道:“速破封印,饶尔不死。” 赤炎颤栗,道:“塰帝出世,血染人间,值否?” 东皇道:“吾命如此。” 赤媚道:“命眼不在,破亦无用。” 东皇掌现一鹤,秃尾杂毛,贼眼乱转,问道:“是他么?”炎媚二人,知大势难改,深入阵中,少顷,星光黯淡,运行滞涩。 东皇道:“该你了。” 鹤于空中,逐渐变大,化一老者,蓑衣草鞋。 青溪道士谁不识,天上天下鹤一只。 四煞出笼,猛虎出更,九天之上,激战三杀,旷古之战,隔世敌手。 武安怒道:“帝之遗愿,不容生变,天剑·以杀证道。”无边杀气,怒挑四煞,绝强之击,笼罩十方。 杀招余威,转向鹤灵,东皇挺身,挡下此招,顿失一臂,四煞暴动,道:“目中无人耶?”绝式再出,武安受创,口溅朱红。 此时,天开裂缝,血雨骤降。 玩七情,弄六欲,不过弹指,掌三灾,定五难,留恨人间。 血主现身,掌托一花,已开六瓣,艳丽无双,道:“时候到了。” 东皇点头,自碎天灵,道:“四弟,吾来了。” 第一零九章 人间顶峰帝睨诸天,千年悟道轮回魔泪 一代皇者,自绝生机,庞大命魂,刹入七绝,无上之花,方归圆满,瑰丽绝姿,拔俗神采,极尽之美,再现尘寰,华艳至美,一摄众人。 血主惨叫,七窍流血,十分狰狞,道:“七绝之色,帝王方悦。”掷花于坑,花似有灵,自行飘动,扎根阵眼,七色神光,照耀永恒,受其所引,诸天星斗,漫天云华,皆汇叶脉,同源呼应,曼荼罗大荼阵尽数入花。 诸天神力,皆为养分,华光璀璨,无法直视,三杀四煞,远退千里,暂避锋芒,葬坑之中,忽现一手,肤色白皙,轻摘此花,道:“万年不见,尚是美艳。” 四煞大喜,化为四人,齐声跪倒,道:“参见吾帝!” 烟尘散去,场中一人,帝袍帝冠,眸深似海,道:“平身。”遥望远处,道:“武安,你要出手么?” 武安仗剑,道:“汝非吾帝,天剑·杀己杀人。”为报先帝,豁命绝式,先杀己,再杀人。 逆阴阳道:“兄弟身死,吾岂独活,天眼·逆乱阴阳。”一句兄弟,一声朋友,同甘共苦,无欲无求。 冷清丝决然,道:“莫忘心·山无棱天地初合。”大爱无声,至爱无音,山河无棱,天地初合。 塰帝泰然,君临人间,霎时,乾坤崩毁,天地剧颤。 天地,玩物而已,众生,蝼蚁而已,敌手安在,笑话而已。 塰帝凌空,挥手一拳,涵盖九州,力压十方,拳法之内,唯吾永恒,强至巅峰,强至颤栗! 三大高手败!魂陨人间! 塰帝凌空,睥睨诸天,道:“厚葬三人。”言毕,一步踏出,已至东海,道:“能观七绝者,唯吾二人,给汝千年,此地一决。” 帝归天庭,九州一统,海祸弥平,百姓和乐,欣欣向荣。 苍道:“晋城威压,令人颤栗,究竟何事?” 帝道:“三杀命陨,塰帝破封。”突来噩耗,沉若重石,压塌心头。 邪道:“实力若何?” 帝道:“不可揣度。” 谂道:“千年之后,将有浩劫。” 帝道:“吾将闭关,以应此战。” 四入泰山,敢当尚在,香火鼎盛,二神元灵,逐渐壮大,帝坐山顶,意入道剑,七国仍在,景色依旧。 秦国王都,秦帝道:“故友重逢,焉能不饮?” 天帝接酒,一饮而尽,道:“回味甘甜,一如当年。” 秦帝道:“他亦吾,吾亦他,不可胜之。” 天帝道:“无妨。” 秦帝道:“好吧。”一撒杯中酒,皇朝景丕变。 黑色烈日,永无光明,漆流九地,魔烤焦土。 秦帝诫语,道:“置身此间,一世凡俗,命只唯一,好生珍惜。” 此番有灵,以杀入世,曾经敌手,剑下亡灵,地狱哀嚎,索命而来,无分善恶,无分时光,超脱生死,一念证道。 时光冉冉,一瞬百年,帝之肉身,口溅朱红,血染白衣,二百年,左肋负伤,伤可见骨,三百年,前胸透亮,五脏外露,五百年,伤痕越多,气息羸弱,六百年,身负百创,惨不忍睹,七百年,气息全无,与死无异,八百年,脱落血伽,化茧成蝶,九百年,长身而起,沉若大渊,道:“已臻瓶颈。” 历经九百,人道大兴,古今盛世,自天庭顶,立九丈九尺帝像,万民朝拜,天下敬仰,帝归,圣像有感,神光万道,反哺众生,百病皆无,气爽神清。 帝未久留,再度离去,至五行剑宗,步行至后山,见一坟,书高振飞,年深日久,已长青苔,帝徒手摘去,道:“一别数百,黄泉两隔。” 步入药园,馨香扑鼻,神清气爽,帝坐石上,冥神静思,十年方出,再见墓地,青苔依旧,坟上一花,鲜艳夺目。 帝心有感,道:“生,并非开始,死,亦非终结,花开花落,落红有情,当年六道,寐于黑暗,偶见光明,亦是此理,生则为光,死则为暗,生死轮回,宿命轮转。”境界陡升,了悟生死。 帝出五行,行如凡人,一步一踏,一步一览,游历山河,睿观天地,察日月,感昼夜,经寒暑,悟两极,经五十载,道:“天地初开,混沌分化,阴阳两极,同根对立。” 领悟阴阳,帝指划虚空,密界再现,入琉璃仙境,累累白骨,形同枉然,深入流沙,取执念泪,神山消散,景物依旧,帝道:“鬼门之中,曾见此指。” 冰心古崖,来历不详,常年积冰,四时不化,崖内深处,菩提静立,枝若翡翠,叶如玛瑙,左右二叶,各坐一人,一佛一魔,相互对立。 帝指二人,引动阴阳,道:“前愆已了,诸事从头。”绿叶之上,滚落二婴,帝抱之,赋予五行。 东海之滨,双帝会战。 塰帝首现,睥睨诸天。 天地,玩物而已,众生,蝼蚁而已,敌手何在,笑话而已。 塰帝道:“守约之人,勇气可嘉。” 天帝再现,铅华洗去。 千古王侯,只配屈膝,百代天子,颤栗俯首,狩天成魔,唯朕独尊。 天帝道:“朕之心中,从无敌手。” 塰帝道:“让孤见证,汝之成长,万谛·昙花葬灭。”平淡一指,无穷神威,遥遥东海,一分为二。 天帝道:“朕亦期待,败你之刻,逆魔·生死点苍。”光与暗,生与死,正与魔,截然之力,相反之功,璀璨一击。 撼掌初试,各自震撼。 塰帝道:“如此,方有意思,万谛·乾坤崩灭。”浩然帝威,莫大无双,乾坤难承,轰然崩碎。 天帝道:“汝之能耐,仅有如此?逆魔·阴阳化龙。”阴阳双鱼,圆转太极,双极并出,阴阳合击。 双帝交锋,强绝之击,终极会面,东海顷干! 拳能排山,脚能蹈海,睥睨红尘,一世无敌,战至白热,战至狂张,战至天崩地裂,战至天下无双。 激战过后,满目疮痍,九鼎护持,九州亦崩,一分为九,帝之力量,无物可承。 终极一击,生死对决。 塰帝掌现魔刀,亘古凶威,寒锋摄魂,道:“杀你证道,万谛·戮天击。”杀机倾日月,凶威撼九州。 天帝横持道剑,以血开封,赤芒漫天,道:“千年悟道,逆魔·轮回泪。”前尘往事,刻骨铭心,轮回百次,莫忘初衷。 “仙儿,我想你。” 第一一零章 布局万载塰帝归天,扎根帝尸轮回将苏 至极交锋,九州同撼,无匹威能,撕天裂地,万物归元,重融混沌。 九州大陆,同遭烽火,苍等众人,各护一方,九道圣光,冲霄而上,加持结界。 豁命之战,淡漠生死,刀剑相向,唯一不败。 危急之刻,道剑长鸣,光耀九天,自剑之中,帝影投临,左手擎刀,右手握剑,秦帝道:“两位好友,暂息雷霆。” 天帝收手,暂立一旁,塰帝皱眉,冷哼道:“不过分身,焉敢阻吾。” 秦帝不惧,以身试锋,道:“万载之前,宇内无敌,自封功体,转投人胎,吾乃诞生,何必否认。” 塰帝道:“此身已斩,不必再提。” 秦帝道:“四子皆死,骨血所化,心不痛耶?” 塰帝漠然,半晌无语,曾经稚儿,音容笑貌,如在心头,欲斩欲乱,欲断欲缠。 此时,天开裂缝,血雨骤降。 玩七情,弄六欲,不过弹指,掌三灾,定五难,留恨人间。 血主·逆天。 天地虽恶,不如吾恶,古之恶者,唯吾一人。 恶主·恶来。 血主道:“如此热闹,怎能少吾?” 塰帝道:“欲寻死耶?” 血主道:“万载不见,气魄依然,只是如今,尚能战否?” 激战过后,伤创颇重,体能匮乏,秦帝乃魂,超脱两界,不足长留,已然淡化,塰帝道:“杀尔足矣。” 血主道:“二帝选一。” 恶来提斧,直奔天帝,甫经大战,功体几废,不出三合,渐落下风。 主仆对垒,血主戏谑,道:“挣扎吧,塰帝大人。” 塰帝怒极,道:“戏朕?唯死一路,万谛·崩天击。”无上绝式,含怒一击,力拔山河,气吞日月。 血主冷笑,口诵异咒,道:“初遇之期,进献之礼,仙萌之桃,美味否?” 塰帝颤抖,杀式嘎然,口吐黑血,道:“布局万载,败之不枉。”猛然抬头,道:“承帝之怒,万谛·怒火焚莲。”无边怒火,焚烧九界,愤恨一击,帝不可欺。 拼死一击,血主难敌,立时覆灭,塰帝踉跄,险些栽倒,殊料,虚空裂开,陡现滴血,瞬化成人,血发血袍,一剑刺之,道:“不舍本尊,如何弑帝。” 塰帝死,四海皆恸,宇内震惊,血雨倾盆,天嚎不止。 激战数时,帝与恶来,皆负伤创,血主伺机,道:“肉身坚固,正承吾意,沥血·夺魄勾魂。”鹰眼狼藉,骤然发难,身化魔念,冲入帝身。 帝息浑浊,眸现两色,心魔赞叹,道:“根基不俗,上品佳物。” 倏然,圣华灿耀,明照千古,昙花仙现,天帝道:“等尔多时,逆魔·无限泪。”帝掌现泪,打入眉心,执念滔天,挚爱不变。 霎时,右目剧颤,魔息不稳,心海之中,血主再现,含恨道:“杀吾至爱,以命相抵。”七色灵玉,泛光琉璃,一定魔魂。 形体被制,心魔无惧,狂傲道:“执念不灭,永生不死,六道将近,左道忘否?”左道之祸,埋伏至今,终于爆发。 曾经点滴,萦绕心头,百悔之事,不停经历,帝心稍懈,心魔将脱。 此时,碧海青天,神光如炬。 无意逐明天下,浮浪总归虚夸,一江秋水遗梦,皇朝吾意阑珊。 江神子意外再现,一点灵识,神光不灭,道:“杀兄之仇,如何不报?苏光·风流千湍。”无上剑意,猛然爆发,由内而外,瓦解心魔。 得此助力,帝心澄明,再攀新境,拔出道剑,道:“浩然天地,道气长存,代天行道·封。”无边道意,轰然爆发,剑刺心腹,收纳心魔。 甫入暗界,心魔狂笑,道:“执念不灭,吾心不死。”蓦然音止,大惊道:“吾主齐名者,昙华无欲天!”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茫茫东海,变故再生,七绝帝花,突绽神芒,光耀六界,扎根帝尸,汲取养分,庞然巨能,不断涌入。 天帝剑指,分毫无伤,道:“此何故也?” 恶来道:“帝本花生,回归母体,末劫将临,轮回将苏。” 天帝道:“结果若何?” 恶来道:“八荒六合,五湖四海,湮灭于无。” 与此同时,神州顶峰,九道旷古神念,皆尽觉醒,虚空交汇,惊声道:“阴阳轮回天,从此无世间。” 墨尊道:“抹杀所有,永封此界。”七尊附和,认同此意。 青尊道:“大千生灵,亦存有道,是否残忍?” 神尊道:“不舍此界,八荒皆歿。”八尊运力,神威浩荡,天崩地毁,九州末日,劫难将临。 蓦然,九鼎沉浮,势压乾坤,昊光冲霄,帝睨九天,道:“本帝在此,孰敢毁之。” 八尊皆怒,云尊道:“黄口竖子,膀臂挡车!”钦天一指,万钧雷落,荡扫天帝。 此时,八方云动,龙虎随行。 天纵雄才傲古今,王道凋敝吾逆行,血染征袍霜刃血,不败苍天不归人。 苍持龙戟,横击万雷,凛凛神威,如帝临尘。 一击未果,云尊怒极,道:“神罚·净天世。”无穷威能,震撼九霄,风惧云怕,地恐天惊。 豁然,邪云漫天,血月蔽世,不羁邪影,再踏尘寰。 醉卧南斗天罡,酣战天下英豪,斜眼万里山河,今古无人平坐。 掌握妖刀,眸现冷光,弯腰拔刀,行云流水,惊天一斩,邪道:“上邪·一刀断古。”绝代刀招,无上强式,刀断今古,谁堪敌手? 冲突在即,大战将发。 清冷诗词,传遍战场,顿消战火。 运鬼谷之神兵,筹六韬之谋略,唯百战而不殆,握天地于鼓掌。 谂领万仙,联袂而来,道:“诸位尊老,暂息雷霆,听吾一言。” 青尊道:“有何见解,不妨道来。”八尊不忿,亦未言语。 谂道:“轮回之天,众生之劫,吾等非敌,残杀无益。” 青尊道:“然也。” 谂道:“敢问诸尊,虽封吾界,可永安否?” 青尊道:“未能。” 谂道:“为今之计,暂缓复苏,再寻妙法。” 云尊道:“灭杀此界,汲取血元,可延十万载。” 天帝道:“不灭此界,众生合力,可封多久?” 青尊道:“不足万载。” 天帝道:“万年之后,吾破此天。”言毕,扬长而去。 神尊道:“竖子之言,如何能信。” 青尊道:“吾可作保。” 谂道:“万载不破,甘死封天。”声势浩大,音传九霄,众志成城,意念如一。 第一一一章 沧海桑田守墓余生,苍邪归道轮回掌天 八尊皱眉,踌躇不定,蓦然,九鼎颤抖,极光永恒,灿烂之中,首现一人,重瞳帝相,贵不可言,道:“信他吧。”轻轻三字,如吐天籁。 反观九尊,老泪纵横,哽咽道:“小禹。”九鼎之主,九尊爱徒。 当年一战,惨烈至极,禹皇身死,以命封天,九尊重创,沉睡残喘,轮回不甘,恨意凝花,滞留人间,衍生塰帝,帝折四叶,付予心血,催生四皇。 天下无敌,久乃厌烦,自封记忆,投身人胎,秦帝乃生,天资卓越,扫八荒,平六合,一统乱世,功震古今,了悟因果,效塰帝之法,借星宿伟力,渡杀破狼入世,抗衡四煞,终极一战,四皇受伤,四煞重创,濒死关头,塰帝觉醒,自斩秦帝,帝以死封之,一点灵识,附着太阿,飘荡世间。 苍拍左肩,道:“早去早回。”附耳低言,道:“若不成功,不必归来。” 邪拍右肩,道:“归来痛饮。”偷偷道:“管他生死,能跑就跑。” 多年兄弟,陈年旧友,皆尽低语,或跑或逃,帝不复言,大步离去。 九州大陆,内蕴四海,外围五湖,广大无边,帝独一人,横渡鄱阳,常有大凶,或鲸头虎身,或狼尾鹿角,种种稀奇,不可胜数,披荆斩棘,斩杀无数。 转瞬百年,杀伐果断,二百年,帝目赤红,三百年,帝杀机如实质,四百年,帝归平静,五百年,帝踏芦苇,平静渡湖,道:“杀亦道。” 又四百年,帝过鄱阳,踏岸焱荒,天有十日,炽不可言,凡人至此,立时覆灭,正行之间,异兽窜出,牛犊大小,体如火炭,狰狞嘶吼。 正欲逞凶,跳出一孩,不过两尺,飞身而上,坐于兽背,数拳击之,如敲大鼓,少顷,兽匍匐于地,孩童兴奋,道:“哈哈,吾有坐骑喽。” 帝奇之,问道:“炎热至此,因何不惧。” 红孩不解,道:“凉爽如斯,怎言热乎?” 帝欲拜访,红孩引路,行不远,见一火山,纵横八百,岩浆汩汩,热浪袭袭,入山底,许多地穴,住着火族,生人来此,争相探见,其父红魔,热情好客,道:“贵客至,请入席。”餐桌之上,多是火物,烈焰腾腾。 帝道:“多谢盛情,却之不恭。”含笑食之,咀嚼有味。 红魔大惊,道:“此等食物,不敢多用,何外人乎?” 帝道:“曾有奇遇,偶食一莲。”备诉前事,如此如此。 红魔听罢,纳头便拜,惶恐道:“圣者驾临,吾等不知,实在该死。” 帝不解,问道:“何故也?” 红魔道:“九幽焚莲,吾族圣物,遗失久矣。” 慌忙引荐,见其王者,赤髥红须,体如水晶,王者唏嘘,惊为天人,欲禅王位,帝礼拒之,掌心之中,化出一人,赤发赤眉,髥如钢针,父子相认,泪流满面,各诉衷肠,又二百年,帝悟火道。 帝道:“再悟一道,可冲六道。” 焱洪毗邻,洪流滔滔,似水似路,似虚似实,行如大泽,万分艰辛,又三百年,帝悟水道,后五十年,极寒之地,顿悟冰道,帝道:“六道已备,随时可破,吾之愿景,非止如此。” 辗转六千载,飓荒锋穴,悟风之道,雷荒洛池,悟雷之道,蛮荒万里,悟山之道,冥乃蛮后,认祖归宗。 天荒盛景,大是不同,风景秀丽,日朗天清,民风淳朴,恬静悠然,四时八景,各有妙处,人间圣地,蓬莱仙境。 入境不久,天降鸾羽,众仙来迎,为首二人,携手而来。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君仙帝·帝乙。 闭月羞花怨,沉鱼落雁愁,谁人称绝色,花姐太风流。 帝后·花非花。 琼霄云殿,相携入座,开怀畅饮,共叙当年。 落根天荒,历八百载,破六道境,气稳若渊,沉如汪洋。 琅山之巅,双帝并躯,天帝道:“天何境也?” 君仙帝道:“可称天者,大道境也。” 天帝道:“天上何境?” 君仙帝道:“吾不知也。” 同年,天帝卸甲,转投人间,尝尽冷暖,体悟轮回,第八千载,返本归元,入明道境。 天帝道:“多谢。” 君仙帝道:“吾能助者,仅此而已。” 帝离八荒,回返九州,八千岁月,沧海桑田,先往天庭,故友皆无,圣像粲然,气压诸天,愈发真实,宛如真人。 即帝者,无涯之孙,子健也,年少有为,励精图治,仙法符文,遍传天下,人才济济,高手辈出。 五行剑宗,巍然耸立,云气环绕,佛魔并存,帝甫入宗,峰巅二人,陡然睁目,大惊道:“无上强者。” 帝未久留,乃去,至太灵、归元、天邪、古月,复昔光景,各自斐然。 塰帝葬处,九尊布阵,万仙为助,无上神力,力阻重生,每过百年,天骄更迭,轮番守护,唯有二人,从未间歇。 苍鬓斑白,道:“今日护阵,能胜吾否?” 邪略佝偻,道:“八千岁月,汝胜吾否?” 争闹之间,突兀一人,插言道:“两位好友,兴致不差嘛。” 无声凝泪,无语哽咽,万载兄弟,死生弟兄。 帝道:“挚友何在?” 苍神黯淡,邪亦然,道:“随我来吧。” 行不远,墓碑成林,道道熟影,印入眼中,易谂、旷神谕、南宫飞雪、计无疑、姚秀衣、焱狂、烈天、烈雄...... 苍道:“临终曾言,永顾于此,见你逆天。” 天帝无声,执起扫帚,默默静扫,墓上苔草,亲手拔出,扎根于此,守墓余生。 时光冉冉,年华韶逝,第九千载,兄弟举杯,对月痛饮,一代邪王,含笑而终,万载大限,苍持戟狂舞,状若天神,舞毕,拄戟立亡。 以手刨土,亲葬兄弟,帝仍守墓,后起之秀,雨后春笋,常来膜拜,一万五千年,帝尸湮灭,尽入帝花。 八尊焦怒,道:“人不胜天,吾等错矣。” 轰然巨响,乾坤动荡,无边横祸,劫降苍生,无穷威压,无上上强,碾压人道,横扫诸天。 这一刻,轮回天苏醒了! 九尊联手,血祭绝式,道:“天尊·卐封。”远古圣主,九天神尊,恐怖遗式,卐封天地。 天现独目,不屑道:“相同之招,与吾无用。”轻伸一指,力压众生,无法可解,无物可承。 一指之下,九尊败! 第一一二章 天帝降旨册封人间,缘来无尽眨眼万年 倏然,墓林之中,圣光华耀,紫薇长明。 千古王侯,只配屈膝,百代天子,颤栗俯首,狩天成魔,唯朕独尊。 千魔铺道,万鬼跪迎,一代皇者,睥睨而临,道:“现身吧轮回天,大威·崩天陨。”拳未出,已感山崩,势未动,已觉地裂。 极式初撼,天塌地陷。 此时,天穹尽拢,九霄皆无,雄浑霸影,势临人间。 杀苍天,灭黄天,一代枭雄,吞青天,纳白天,万世主宰,阴阳灭世,轮回永生。 阴阳·轮回天。 拔俗之势,绝代之姿。 轮回天道:“有何能为,尽展吧。” 帝拔道剑,明耀九州,道:“道意·生死无间。”人世百转,堪破无常,为护众生,甘沦无间。 轮回天岿然,道:“太弱了,天道·崩。”淡然一指,平平无奇,虚空崩毁,万物湮灭。 天帝倒退,口溅朱红。 轮回天道:“吾之左目,竟然在彼。”迎风一指,道剑悲鸣,裂开缺口,魔光瞬出,化入左目。 帝抹剑血,锐摄九天,道:“道意·阴阳戮灭。”阴阳双极,碰撞互容,杀戮剑意,融合唯一。 轮回天冷笑,道:“虽然惊艳,昙花而已,天道·灭。”屈指轻弹,极光一瞬,力破万法,阴阳尽碎。 帝袍破碎,血染衣襟,不退反进,语句铿然,道:“初入此界,坏吾仙根,毁吾道基,吾何罪也!皆为人族,何分正魔?骨肉相残,至亲相杀,人何罪也!天既无道,吾必伐之!” 声若雷霆,炸响九霄,音若利刃,刺入肺腑。 人何贱!人何罪! 这一刻,众志成城,这一刻,大世共鸣。 轰然巨响,轮回天裂,斑驳古路,再现世间,遮天蔽日,广大无穷。 轮回天道:“残躯而已,唤来何用?” 天帝道:“是么?道剑碎!”掌捏道剑,以血开封,道剑升空,猛然炸裂,点点血光,落于登仙。 霎时,九天颤抖,众生膜拜,翩翩君子,降世而来。 知礼法,明教化,人人成圣,守三纲,护五常,不需独尊,昙华无欲,教诲众生。 无欲天道:“二哥,收手吧。” 轮回天道:“大势将成,君临世间,何谈收手?现在退下,免汝一死。” 无欲天道:“无奈啊,昙华·花落三千界。”大千世界,昙华盛世,亿万愿力,倾世一击。 轮回天道:“此番再败,定不留命,阴阳·乾坤破灭。”阴阳接旨,乾坤听宣,九幽湮灭,招下无间。 双天之战,威不可测,无语可诉,无法可言。 甫经大战,满目疮痍,九州八荒,四海五湖,分崩离析,再无完土。 轮回天傲然,掌捏断臂,弃如敝履,道:“再一式,完败你。” 无欲天重创,无力再战,道:“为今之计,舍吾助你。” 帝阻止,决然道:“天下可无殇,不可无天,悟道·舍命。”以吾之血,铸道之基,以吾之骨,铸道之形,以吾之魂,铸道之灵。 天下众生,亦感其愿,舍身助天。 轮回天首现恐惧,道:“吾儿助我。”五指成爪,拘锁恶来,张口吞之,道:“逆吾者死!” 万载过后,大世繁华,人道鼎盛,人人如贤,德广天下。 天庭圣地,光彩粲然,天帝圣像,沉浮云海,越发真实,蓦然,天惊地颤,昊光冲霄,庞然圣像,陡开双目,圣光浩荡,云冲万里。 “封李擎苍,战天王星,永镇东天。” “封尹天邪,邪天王星,永镇西天。” “封冷千秋,皇天王星,永镇南天。” “封易谂,智天王星,永镇北天。” ...... 墓林圣地,神光耀耀,历代人杰,魂入九天,封神证道,天帝降旨,册封人间。 泰山之巅,惊现白衣,朴实无华,道:“晚辈千殇,助前辈复生。”一指落下,花开满地。 少顷,魁伟神影,再现世间,道:“死后重生,宛然做梦。” 葬坑已平,绿草如茵,殇道:“大世已定,人间太平,请三星归位。”虚空之中,赫见三人,携手而去。 殇往五行,至掌教坟,道:“当日命缘,今日兑现。”一指落下,肉生白骨,死而复生。 少顷,掌教苏醒,道:“人生如梦,繁华如烟。” 药园之中,历两万载,仙药遍地,圣根满园,师徒对坐,殇道:“吾为师尊,驱除顽疾。” 青尊道:“年岁久矣,归土方善。”殇伏地,叩首三拜。 至常羊山,物是人非,古洞仍在,深居一人,身长九尺,壮若天神,恶来递酒,道:“何时离去?” 殇接酒碗,一饮而尽,道:“酒尽才去。” 道眼观世,二常不见,梦生亦无,殇入大道,已明根本,道:“轮回·借天开道。”轮回道意,两界共鸣,无欲相助,天开六道。 步入六道,逆光而行,超脱生死,重归地府。 轮回门外,修罗对饮,十分倨傲,一人道:“守此万年,熟人敢闯?” 酒意上涌,另一人道:“踏进十步,甘喝黄泉。” 殊料,六道之中,陡出一人,丰神如玉,白衣如画,颔首问道:“此何年也。” 二神大骇,黄汤皆醒,伏地叩头,结巴道:“永历八年。” 殇再问道:“太徽十年,距今久矣?” 二人回道:“封神八千,未闻太徽。” 殇点头,缓步而去,过幽冥路,踏往死城,景象依旧,人物不同,殇过枉死,万鬼不察,恍如未觉。 三十三天,恢弘古殿,雷震子道:“出现了么!此番看你哪逃!” 望乡台上,殇自独行,三生已失,不晓因果,剑指丹田,取出一石,两条纹理,三条裂缝,置于桥旁。 奈何桥上,孟婆送汤,喝一碗,了前世夙愆,忘川湍急,恶鬼争渡,殇入河中,指现昙花,放于水中,道:“落叶归根,早证己道。” 孤岛之上,佛者静坐,亘古不变,殇问道:“敢问佛者,仙儿何处?” 佛者回道:“魂落忘川,两万寒暑,初心不改,已投仙胎。” 两万岁月,未泯初心,殇忍泪,道:“何处可寻?” 佛者道:“六道之外,无上之天。” 忽然,地府颤动,九幽惊变,上古杀仙,携愤而来,道:“今日必死!”庞大棍影,破碎虚空,轰杀而来。 殇目如冷电,道:“找死,天道·定。”天地静止,时空停滞。 雷震子身受禁锢,难撼分毫,道:“不可能。” 殇虚空一抓,道:“天道·摄。”无匹雄力,擒捉雷震,如提童稚。 雷震子汗毛倒竖,惊骇欲绝,道:“知无不言,祈留残命。”言未落,血雾四散,灰飞烟灭。 殇攥双拳,指缝落血,道:“无上上天,仙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