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有武神》 楔子 184年8月。 广宗。 苍茫的原野,一望无际,天边的晚霞似火,烧红了半边天。 劲风呼啸,吹弯了青青野草,发出簌簌的声音。 一个身着杏黄色道袍的男子正盘膝坐在城头九丈高的将台上,如瀑青丝扬起,随风舞动。 男子的嘴角挂着一道干涩的血痕,神色有些疲倦,眼睛微闭着,正双手掐诀调节状态。 蓦地,男子睁开眼睛,似有一道精芒逆风射.出,嘴角狰狞着:“来得可真快!” 原野的风变得更加犀利,幻化作一个个来自炼狱的武士,手持锋利的钢刀劈砍而来。 男子纹丝未动,仍极目瞭望,似乎根本没有把武士放在眼里,就在武士杀到面前,高举战刀的那一刻,男子清扬的秀发缓缓回落,仿佛呼啸的劲风在这一刻完全停止了般,一个散发着淡金色的圆形护罩泛着一道道漪涟的纹路将男子笼罩其中。 boom!boom!boom! 锋利的战刀落下,劈在了淡金色护罩上,涟漪的纹路顺着落下的钢刀涌入前仆后继的武士身体里,在一瞬间炸裂开来,爆出一声声巨响,化成一股能量波,更助长了风势。 风在怒吼,更胜之以往。 可男子仍旧镇定,目不转睛地瞭望。 原野尽头的天空黑压压的,像是漫天乌云缓缓朝男子飘来,吞噬着烧红的半边天。 “妖道张角以污言秽语蛊惑民心,可恶至极,我皇莆嵩代天巡狩,为保天下百姓免受其害,故此发兵镇压,如今天兵已至,尔等当速速乞降,否则一旦城破,鸡犬不留!” 广宗城下,一杆大纛旗迎风招展,上书“左中郎将皇莆”几个大字,旗下一员大将,身着大叶黄金甲,胯下千里追风马,手中三尖两刃刀,面如冠玉,眉清目秀,额下飘洒着三绺胡须,显得颇是威严。 在其身后,黑压压一片站满了人,盾牌兵、朴刀兵、长枪兵、弓弩手排列整齐有序,冲车、投石车等一应攻城器械早已准备就绪。 吼!吼!吼! 三军将士齐声怒吼,其势震山河,冲霄汉,勇不可当。 “哈哈哈哈......” 张角狂笑数声,厉声道:“皇莆嵩!你也称得是上一代英豪,可你睁开眼好好瞧瞧这汉室天下,满地的白骨,千里的荒野,到处都是女人和孩子的哭声,这难道就是你守护的汉室天下吗?我张角以一己之力走遍九州大地,治病救人,除暴安良,辛辛苦苦创立太平教,为的是什么?不过是百姓能够过上安生日子,人人有田种,天天有饭吃,难道这有错吗?” 皇莆嵩横眉冷对,反击道:“可你不该利用百姓对你的信任,来达到你颠覆统治的目的!我皇莆嵩身为汉臣,自当为陛下尽忠,诛杀逆贼!” “好一个诛杀逆贼!好一个诛杀逆贼!” 张角龇着钢牙,瞪着城下大军,狞声道:“想我张角行遍九州,救人无数,如此可是逆贼之为?我得仙人指点,呼风唤雨,使得庄稼丰收,荆楚大地连续三年没有灾民,如此可是逆贼之为?我深知一人之力难以确保黎民安康,故此开创太平教,广撒符水,开坛论道,使得人人安居,如此可是逆贼之为?” 张角越往后说,声音越发凌厉,那一句“如此可是逆贼之为”甚至达到了声嘶力竭的地步。 广宗城外的旷野之上,万千军士齐聚,如此恢宏的阵容,竟有一种被撼动的感觉。 “好一个巧舌如簧的妖道!” 皇莆嵩气聚丹田,厉声断喝,万千大军竟在刹那间被其震慑:“分明是你以障眼法蛊惑民心,而今却大肆扬言拯黎民于水火,真是厚颜无耻!我皇莆嵩奉旨讨贼,便是要诛尽尔等妖道,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兄弟们!”皇莆嵩举刀向天:“攻城!” 吼!吼!吼! 三军齐声怒吼,如潮水般涌向广宗城头。 紧跟着漫天箭雨如蝗,蜂拥而至。 广宗的城头上,扎满了箭镞,像是一只刺猬。城下,尸体堆积如山,血水汇集成了小溪,漫向远方。 咳咳! 将台上的张角连咳数声,摊开手,掌心一抹嫣红。 实际上,此时的张角早已经病入膏肓,但是面对朝廷无情的铁蹄,他不得不咬牙坚挺。 右手一摊,金色的神龙权杖在手,左手一摊,《太平清领书》便浮现在面前。 默默仰天轻叹,张角念动咒语。 霎时,神龙权杖迸发出金光万丈,化作一道光芒冲向天空,广宗城下,万籁俱静,所有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撼,甚至忘记了战斗。 天空!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闪电划破夜空,照亮那一张张惊恐的脸,闷雷之声滚滚,振聋发聩,整个夜空静得只剩下惊雷和雨落的声音此起彼伏。 吼! 随着龙吟之声骤然响起,漆黑的夜空中,一条金色神龙忽大忽小,忽隐忽现,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撕碎苍穹,一股恐怖的气息霎时弥漫开来。 “龙啸九天!” 卡擦! 一道雷霆闪过,照亮将台上盘膝而坐的张角,那张惨白到极致的脸上挂着一双没有神采的眼,本就略显憔悴的面容,此时此刻更像是燃烧掉寿命的烛火一样,几欲泯灭。 城下的皇莆嵩心道不妙,正欲转身离开,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漆黑的云朵之间,一道碗口粗细的雷柱坠下,刹那间山崩地裂。 更可怕的是,如此雷柱竟有万千,天地之间以雷柱相接,电光闪烁,如偷天换日,将漆黑变成白昼,大地像是盘子一样被砸个粉碎,从地底涌出的岩浆滚滚,翻腾着。 无数人尚未来得及躲闪,便被雷霆霹成了焦炭,有些似乎侥幸逃脱,但却葬身熔岩,哀嚎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谱成一曲炼狱的颂歌,奏响于天地。 “这......不可能!” 皇莆嵩看傻了,仅凭一人之力,呼风唤雨,引发天雷劫数,这还是人吗?仅仅数息的功夫,万千军士损失过半,其余侥幸没有死的,又能逃得过几息? 这仗......该怎么打!? 正惊诧间,金色神龙突然化作九道金光飞散,紧跟着雷停雨住,云开雾散。 可是天地间,早已一片狼藉。 抬眼望去,将台之上盘膝而坐的张角披头散发,垂着脑袋,没有一丝生机。 大贤良师仙逝! 第一章 穿越成刘辩 嶙峋的山峰刺破了云层,兀得矗立在那里,云海茫茫裹绕着山峰,颇有些仙家秘境的感觉,云深处,一攀岩爱好者正徒手登山而上,深吸一口气,望向山巅,默然一笑,继续攀岩而上。 泰山之巅。 刘强双手托在膝盖之上,半蹲着身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望着仙境一般的泰山之巅,在刘强内心深处,一种征服一切的荣耀感油然而生。 初登泰山,实在是疲乏得紧,刘强一屁窟坐在地上,就势一个大字躺在那里,如此近距离感受着天地,真的有一种“手可摘星辰”的美妙感觉。 吐纳一口,闭上眼睛,感受天地日月之精华,刘强嘴角绽出一抹淡笑,真是惬意至极。 轰隆隆! 忽然,一道滚雷破空袭来,紧跟着彤云密布,电闪雷鸣。 隐约之间,刘强似乎听到一阵极具穿透力且痛苦的呻.吟,猛然睁开眼睛,发现天空中有一条神龙忽大忽小,忽隐忽现,盘旋着,挣扎着。 一声撕天裂地的龙鸣声响彻天地,紧跟着成百上千道雷霆霹雳,接天连地,竟有碗口粗细,大地为之颤动,霎时间爆裂开来,岩浆翻滚,喷涌而出。 于此同时,空中两束精光穿透彤云照亮整个泰山之巅,处在光晕中心的赫然便是刘强,刘强猛然一怔,感觉有一道能量摄入脑海,旋即彤云散去,映入刘强眼帘的竟是一马首、鹿角、龟目、牛耳、虾须的怪物。 这......竟然是一颗龙头! 刘强大骇,细密的汗珠沿着鬓角直往下滚,身体震颤,猛地朝后挪移,更令人震惊的是,神龙双目含泪,像是在倾诉着什么。 忽然间,苍穹裂开一条缝隙,缝隙越来越大,在缝隙周围,甚至连整个空间都发生了扭曲,以缝隙为中心赫然形成了一道漩涡,将神龙还有周围的一切全部吸收进去。 刘强被吓得一口气没有喘上来,直接昏死过去。 ************* “殿下!殿下你醒了。” 一女子紧紧拽着刘强的手,眸中含泪,却是喜极而泣。 朦胧之间,刘强感觉有人在哭泣,睁开双眼,第一反应竟是:我竟然......还活着! 刘强有些郁闷,脑袋很痛,勉强扭头,怔怔地望着眼前美貌女子,浑身乏力,甚至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喃喃着:“殿?下?” 女子似乎没有听到刘强的声音,忙招手传讯:“侍医!侍医!” 殿门外转入一老者,童颜鹤发,精神矍铄,斜挎着药箱,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双膝跪于蒲团之上,开始给刘强号脉。 而刘强则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可是越看他的心越是慌乱。 雕梁画栋!古朴屏风!曲足书案!秃笔竹简!三尺床榻!斜襟衣袍! 尼玛!难道穿越了!? 可这是哪里? 具体什么年代? 殿?下?那么!我又是谁? 刘强蒙了,彻底蒙了! 号了号脉,侍医站起身来,拱手道:“娘娘,陛下安然无恙,只是身体羸弱不堪,静养三日便可恢复如初。” 陛下?殿下?娘娘? 刘强思绪飞舞,他知道陛下代表着皇上,而殿下最多是个王爷,娘娘则一般是皇上妃子的称呼,如此来看自己不是皇上,便是王爷。 如此高贵的身份!!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人家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啦! “记住!我不是什么娘娘,殿下也不再是皇上了。” 貌美女子略有些惆怅,眉宇间更有一份超脱年龄之外的多愁善感。 不再是皇上? 也就是说曾经是皇上喽? 刘强咀嚼着这句话,略有所思,不过无所谓啦,当个逍遥王爷富贵一生同样是个不错的选择。 “娘娘......哦不,王妃,那小的便告辞了。” 侍医欠身一礼,说罢,便匆忙退出了房间。 刘强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想要坐起,貌美女子顺势抻了一把,扶刘强靠在床榻一旁的拦木上。 “爱妃,我饿了。” 刘强默默接受了一切,他要努力尝试着融入这样的社会当中。 貌美女子一怔,嗯的一声点头道:“殿下稍后,妾身这就命人准备。” 与刚刚的表情不同,这个女子眼中分明有一种愉悦的味道。 望着貌美女子离去的背影,刘强不禁唏嘘一声,虽然来到了这个未知的世界,但却白白得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只是想想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辩儿!我的辩儿!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母亲了。” 门外闯入一肤白貌美的女子,从外貌上看,这女子不过二十多岁而已,可是竟然称呼自己为“儿”! 是她保养的好?还是古代十三四岁多父子导致的结果? 总之在刘强心里,总是透着那么一股森森的冷意,鸡皮疙瘩瞬间跌了一地。 “母......亲?” 虽然不习惯,可刘强终于还是回应了一声。 妇女坐在刘强面前,痴痴地望着瘦骨嶙峋的刘强,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你父皇如果在天有灵,他定会为有你这样的孝子而感到骄傲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这妇人潸然泪下的时候,刘强一切的不自在瞬间烟消云散。 “母亲,我没事,放心吧。” 刘强勉强安慰道,可是思绪却又一次飞舞,从母亲话中可以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不在人世,而自己又从皇帝的位置上被撸了下来,这人的命运还真是惨。 可问题来了,历史上哪个皇帝是被废掉的呢?细数来不下十余人。 辩儿!?那么被废的皇帝中,何人名辩呢?在刘强的记忆中恐怕只有一人,而此人正是东汉末年,汉灵帝之子刘辩。 是还是不是?刘强只能再试探一番。 依稀记得刘辩被废之后不久,关东联军便举起义旗声讨逆贼董卓,而就在这时候,董卓派李儒前来用一杯鸩酒毒杀了刘辩。 “阿母,我想......快点去弘农。”刘强试探性地一问。 美貌夫人一怔,点点头:“是啊,雒阳终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董贼早晚会除掉咱们母子,加之你昨日哭昏在皇陵前,更会令董贼忌惮,还是赶紧走的好。” 董贼!? 这下确定了,自己就是刘辩,而眼前的这人便是自己的母亲何太后,适才的貌美女子不正是刘辩的王妃唐姬吗? 刘强吞了一口口水,虽然猜到了结局,但仍旧万分惊讶!刹那间,刘强额上一阵黑线,连个便宜的闲散王爷都当不成了吗? 从今以后,他便是弘农王刘辩了! 第二章 初识神魂 “报~” 殿外急匆匆转入一白面无须宦官,神色极其慌张,未及行礼,便阴阳怪气道:“殿下!郎中令......郎中令李儒求见。” 李儒!? 这个人在历史上还是很有名气的,因为用一杯毒酒鸩杀刘辩的赫然便是此人。 刘辩内心咯噔一下,难不成李儒这个时候便来要自己小命儿了?刚刚穿越来到汉末尚不足一个时辰便要命丧九泉?这是不是太过悲催了一点! 而何太后在听到李儒这两个字儿的时候更是吃了一惊,她深知李儒的能耐,更晓得李儒在董卓大军中的地位。 虽然何太后对董贼爪牙恨之入骨,但今时不同往日,屠刀就架在脖子上,却也由不得她不见! 何太后清了清嗓子,端正身姿,一眨眼便由一个慈爱的母亲转变成一个霸气十足的太后。 “请他进来吧!” 何太后神情镇定,轻声道。 话音刚落,殿门外闪出了一个清瘦男子的身影,头戴儒士冠,身着黑红袍,脚踩一双方头绸缎鞋,嘴上两撇小胡须,面带一丝奸邪的微笑,背着手,昂着头迈步走了进来。 刘辩这才知道,实际上这家伙一直在门外偷听,若是何太后有半点不想接见的意思,那便证明刘辩还对董卓怀恨在心,很可能在那一刻便会宣布他们二人的死亡。 刘辩很庆幸,姜还是老的辣,何太后不愧在官场混迹了很久,怪不得能以屠家子的身份逐渐走到今日这种地位。 “不知李大人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何太后压着心中怒火,强挤出一抹笑容,轻声询问。 李儒微微欠身一礼:“哦!听闻殿下在皇陵哭坏了身子,儒特带侍医前来探望一番,以叙臣子之礼。” 何太后哼了一声,可脸上没有丝毫鄙夷,只是淡然道:“李大人言重了,辩儿如今已经不是天子,又何来臣子之礼? 况且辩儿只是思念父亲,前去祭奠一番,跪地时间长了些,加之身体羸弱这才昏了过去,此时已无大碍,李大人费心了。” 李儒眼珠子咕噜一转:“只要殿下身体康健便好,不过......儒素知殿下身体羸弱,气血不足,今特命人给殿下带来了一件礼物,还望殿下能够笑纳。” 说罢,不等何太后开口,李儒便一招手,在殿外候着的小吏端着一朱红色木盘,木盘上有一红色稠帕将那礼物遮盖,显得颇为神秘。 李儒淡笑一声,挥手撤去稠帕,一血红色的人参霎时映入眼帘。 李儒拱手道:“殿下,这支千年血参乃是儒特意从凉州带来的,有滋血养气,通体化瘀之效,乃是难得一见的补品,对殿下的修炼极为有利。” 刘辩吃了一惊,这是他头一次真正见到血参,前世里甚至连真正的人参都没有见过,而像这样的血参更是无从得见。 何太后摆了摆手:“李大人还真是客气,可这样珍贵的礼物殿下又怎能夺君所爱?依哀家之见,李大人还是自己珍藏为妙。” 实际上李儒此次前来不过是为了确定刘辩有无反意而已,可从刘辩那怯懦的眼神中,李儒甚至巴不得刘辩叛变,因为那样,他就有足够的理由直接杀掉刘辩。 李儒一拱手:“既然这样,那......便依太后所言,在下暂且替殿下珍藏,待殿下需要用时太后再命人向在下索取便是。” 恰在此时,唐姬从殿外回来,刚好遇到正欲转身离开的李儒! 唐姬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丫头,脾气何其火爆,李儒狐假虎威,以为背靠董卓便可以嚣张跋扈,可偏偏唐姬不吃这一套。 唐姬杏眼圆睁,柳眉倒竖,见到李儒迎面而来,不由分说,缠在腰间的天蚕丝带立时飞出,将李儒直接缠绕起来,裹地如木乃伊一般。 殿上刘辩不禁为之一怔,自己的妻子竟然这么厉害! 紧跟着天蚕丝带绽出一抹光彩,从上到下赤、橙、黄、绿、青、靛、紫依次排列,五光十色,煞是迷人,俨然如彩虹一般明艳。 刘辩更是一愣,这......是什么节奏!? “小姬住手!” 何太后忙出言制止道,但那脸上分明透着一种爱答不理的表情,这实际上也就是默认了唐姬鲁莽的行动。 哈哈哈哈...... 木乃伊中传出一阵阴森恐怖的笑声,笑声诡异地回荡在整个殿宇当中,令人不寒而栗。 “凭你这点本事就能困得住我!?哼哼!休想!” 紧跟着木乃伊里的李儒一点点壮大,天蚕丝带越勒越紧,逐渐由宽变细,唐姬一愣,赶忙收起神通,将李儒放了出来,一转身天蚕丝带又回到了唐姬腰间。 可就在这一刹那,刘辩竟吓得目瞪口呆,怔坐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殿宇中,一只两丈余高,通体透黑的蝎子正高举着两个大钳子,双目灼灼地瞪着唐姬,尾巴如鞭,鞭上带刺,呼的朝唐姬那张俏脸刺去。 何太后同样是一怔,不禁道:“神魂!?” 说罢,何太后厉声喝道:“李大人且住手!” 唐姬虽然面色惨白,但还算镇定,尾针刺来刚好停在距眉心半寸之地。 “刚刚废了少帝,再杀了旧日皇妃,此等事情传出去只怕董相国会遭天下人非议吧?难不成李大人欲把董相国置于风口浪尖之上?” 黑甲毒蝎默然回首,瞥一眼高高在上的何太后,终究收回神通,变回常人一般模样。 李儒拂袖而走,丢下一句话:“尔等好自为之!” 何太后怒气不减:“慢走!不送!” 唐姬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命人将膳食送来,亲切道:“殿下,快吃吧,凉了该不好吃了。” 刘辩嗯了一声点点头,凝视着唐姬,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还是自己意识当中的那个三国吗?怎么一点都不一样! “母后,没想到李儒已经到了玄皇级别了。” “是啊!董贼手下还是有些能人的,听说那个吕布更是厉害,已经到了武神巅峰。” “武神巅峰!?不可能吧?” “呵呵,实际上哀家不过也是听说而已。” “真想见识一下吕布的神魂啊!” 唐姬眼神中颇有些兴奋。 刘辩只是低着头用膳,认真聆听着她们二人的谈话,希望能从她们二人的谈话中获取一点有用的信息。 而就在刘辩用膳的时候,何太后轻撇一眼刘辩,哀叹道:“若是辩儿能......” “母后......”唐姬摇头示意不可说。 第三章 不一样的三国 “母亲,辩儿真的很差吗?” 刘辩抬头轻撇一眼何太后,双目灼灼地盯着她。 何太后微怔,这个眼神中分明充斥这一种难以言语的不甘,眸中含泪,泪中带痛,这是知耻而后勇的泪水。 何太后不敢轻易回答,因为小小的一句回答很可能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协弟真的比我要强吗?” 何太后尚未作出反应,刘辩的眼眸却是更加凛冽。 “殿下且宽心,妾身会保护你的。” 唐姬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嘴角绽出一抹淡淡的笑。 啪! 刘辩一巴掌拍在食案之上,冲着唐姬嚷嚷道:“我刘辩堂堂五尺男儿,难道需要一个女人保护才能活下去吗!?” 任凭谁也没有想到,昔日懦弱的皇帝,如今竟然能说出这样耿气的话! 唐姬心里咯噔一下,不由为之一怔,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何太后挥手制止道:“辩儿!你的确很差,真的很差!” 唐姬伸手碰了碰何太后的胳膊,丢个眼色给何太后,示意其休要再言。 何太后的眼睛一直盯着刘辩,看他到底会作何反应,出乎何太后意料之外,这一次刘辩异常的冷静,冷静到令人心慌,令人琢磨不透。 刘辩嘴角微微翘起,绽出一抹淡笑,双手摊开,耸耸肩,很不屑地道:“果然如此,这恐怕就是把我废掉得原因吧!” 唐姬彻底愣住了,可能她会想,难道殿下魔障了?疯掉了?要不怎么能是这种反应。 何太后同样有些愣怔,但相对要冷静的多:“前不久刘协步入了武师境,觉醒了真龙神魂。” 真龙神魂!? 又是一种神魂。 如果是因为刘协觉醒了真龙神魂才把自己废掉,那么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刘辩肯定是没有觉醒神魂,可这神魂该怎样觉醒他真的一点都不清楚。 刘辩顿了顿,沉吟良久道:“母亲,那我什么时候能觉醒神魂?” 见到刘辩神情镇定后,何太后暗松一口气,缓缓道:“觉醒神魂修为需要达到武师境方可,辩儿,你如今不过武士初期,距离觉醒神魂尚有一段差距。” “觉醒神魂有用吗?”刘辩不加思索,直接询问道。 何太后一怔,凤眼圆睁,柳眉倒竖:“辩儿,王越难不成没跟你讲过神魂?” “额......这个......可能讲过,但辩儿......记性太差......所以......呵呵。” 刘辩咧嘴傻呵呵的笑了笑,冲着何太后撒个娇,柔声道:“母亲,你就给辩儿再讲一次么,辩儿一定铭记于心。辩儿保证!” 耐不过刘辩的纠缠,何太后应了一声,缓缓道:“要说神魂还得从上古时期讲起......” 何太后这一讲足足两个时辰,唐姬早已了解神魂的历史,自然听得是颇为不屑,浑浑噩噩,而刘辩却像是探索未知世界一般,对神魂充满了好奇,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总得来说,今日这两个时辰对于穿越而来的刘辩有着划时代的意义! 武境分为武人,武士,武师,大武师,地武师,天武师,星武师,武皇,武尊,武圣,武神这十一个等级,玄境同样有这十一个等级,且每一个等级都有初期、中期、后期、圆满和巅峰五个等级。 神魂觉醒是在武师境,而像李儒一样神魂化则需要达到武皇级别。如唐姬者,此时乃是地武师圆满,能够觉醒神魂,但不能神魂化。 唐姬在境界上便差了李儒好多个层次,故而当一只黑甲毒蝎出现在唐姬面前的时候,唐姬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了。 每个人都有可能觉醒神魂,但神魂种类不同,像李儒觉醒的神魂便是黑甲毒蝎,能觉醒真龙神魂的人,证明此人有天子之象,能登九五! 刘协在不久前觉醒了真龙神魂,自然而然的将刘辩比了下去,董卓虽然借机废了刘辩,不过同样在大臣们的意料之中。 唯一能嚼扯的事情便是:刘辩如今不过是武士初期,若是等他到了武师境同样觉醒了真龙神魂,董卓便犯了大不敬之罪,会遭天人共愤,群起而诛之。 董卓之所以敢废帝再立,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这个外来户立威罢了,若不这样又怎能镇压得住这帮老奸巨猾的臣子。 牺牲一个未曾觉醒神魂的皇帝,给自己换来一个稳定的政治局面,这生意可是划算多了。 “母亲!能帮辩儿再找个师傅吗?”刘辩顿了顿,很认真地道。 何太后出乎意料地凝视着刘辩,嗯的一声点点头:“辩儿能如此,母心甚慰!不过......王越是不可能了,毕竟现在他是刘协的师傅。” 刘辩知道,虎贲王越号称剑圣,乃是帝师,据传言他的武艺甚至高于吕布! 刘辩嘴角绽出一抹淡笑:“母亲,辩儿底子很差,用不着王将军亲自指教,派他的徒弟史阿即可。” 这一下可把何太后惊住了,问道:“王越收了个徒弟吗?” 刘辩支支吾吾,灵机一动,解释道:“母亲,这个......这个辩儿也是无意间得知的。” “哦!”何太后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刘辩暗松一口气,心想:可算是糊弄过去了。 “辩儿,这个史阿到什么境界了?”何太后还是有些担心。 刘辩在穿越之前便知道这个史阿,但说他是什么境界,刘辩又怎能知道! 刘辩略显尴尬,干脆直接依偎在何太后怀里,蹭了蹭何太后纤细的玉臂,撒娇道:“虎贲王越的徒弟,实力又能差到哪里?而且我和史阿年龄相当,交流起来不会有代沟。母亲,我不管,我就要史阿当我的师傅!” “代沟!?”何太后一脸的不解。 “额......这个不重要啦!反正辩儿就要史阿当师傅。” 刘辩终究还是有些不习惯,虽然他极力地在模样古人说话得感觉,可类似这样的错误仍旧难以避免。 “好!好!好!” 何太后实在拗不过刘辩的撒娇,最终妥协让步:“那我便修书一封给王越,看我这个被废的皇太后到底还能有多少颜面!” 第四章 骄横的史阿 虎贲王越! 虎贲是官职,王越是人名。 和司空曹操是一个道理,司空是官职,曹操是人名。 汉灵帝中平五年八月,初设西园八校尉,直归何进统领。其中中军校尉乃是袁绍,但官职却是虎贲中郎将,从那个时候,实际上王越是袁绍手下的一个校尉。 自董卓兵入雒阳之后,何进为宦官诛杀,西园八校尉便归四世三公的袁绍统领,但袁绍仍不是董卓对手,被迫出逃,西园八校尉就此解散。 换句话来讲,实际上王越此时是白身,只是因其武艺高强,素有剑圣之称,故而才能成为刘协的师傅。 王越府邸,书房。 一灯如豆,灯下一人身材魁梧,四方脸上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剑眉浓黑,贴着鬓角指向苍天,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两瓣嘴唇紧抿,流露出一种自信的神情;挺直的鼻梁下两道沟纹,更显出一脸刚毅坚强的气概。 王越览毕信件,搁置在一旁,唤道:“来人,给我把史阿唤来。” 家丁拱手一言:“诺。” 少顷,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英雄昂首挺胸而来,抱拳道:“师傅,你找我。” 王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然道:“何太后来信,请你去皇宫当弘农王殿下的师傅。” “啊!” 史阿一怔,吃惊道:“就是那个被董贼废掉的皇帝?十五岁还没有觉醒神魂的废物?” “嘘!”王越更是一怔:“你不想活了?” 史阿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傲慢道:“反正我不去!” “怎么!?为师的话都不听了?”王越剑眉倒竖,双目灼灼地瞪着史阿。 史阿颜色一转,轻声道:“师傅!您老人家都拿那废物没有任何办法,更何况是弟子!即便是去,像他那样的人修为又能提高到哪里?徒弟当务之急是尽快突破武尊境。” 王越乃是帝师,同样教过少帝刘辩一段时间剑术,可惜烂泥扶不上墙,刘辩始终停留在武士初期,没有任何进展。 “你只管去便是了,我保证你当不了多久便可以回来。”王越轻声道。 史阿一脸的不解:“为什么?” 王越不屑道:“董贼废了少帝,但同样担心他觉醒真龙神魂,如此董贼便担上了大不敬的罪名,也因此董贼早晚会对少帝下手!” “哦!”史阿恍悟,答应了下来:“那好吧,我就去应付几天。” ********* “你便是史阿!?” 何太后高高在上,很不屑地瞥了一眼史阿。 史阿一袭黑色襜褕,外罩百花战袍,显得很是干练,七尺左右身材,端得是威风凛凛,相貌堂堂,十足一年少英雄气概。 “某家正是史阿!”史阿微微欠身一礼。 “嗯!不错,是个少年英雄。” 何太后上下打量一番史阿,又见其举止得体,落落大方,不禁开口称赞,言罢,又轻撇一眼身旁的刘辩,露出会心的一笑。 没想到!这小子眼光还真不错! 刘辩从容地走下台,来到史阿面前,躬身一礼:“徒儿刘辩,拜见师傅!” 史阿伸手一把搀住刘辩,露出狰狞的一笑:“殿下!先别着急拜师,我有一个条件。” 刘辩一怔,难不成拜师还需要条件!? 上首何太后闻言,勃然大怒,喝道:“大胆!别说你一个小小的......” 何太后话音未毕,刘辩直接挥手制止,言道:“什么条件?直说!” 史阿嘴角微翘,眸光闪着一抹不屑之色:“殿下身子骨太弱,不适合习剑,若是殿下能在三个月之内练就一副好身板,那么史阿一定竭尽所能!” 刘辩直接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史阿微怔,但碍于情面,还是拱手一礼:“殿下请讲!” 刘辩凝神注视着史阿,淡然道:“我很快就会离开雒阳,赶往弘农,这段时间虽然你还不是我的师傅,但你必须随我同行并保护我的人身安全!” “这怎么可以!?” 史阿直接拒绝道:“师傅在哪,我便在哪!我史阿怎么能离开师傅!”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刘辩同样着急了,瞪着眼,厉声质问。 史阿拍拍胸脯:“废话!我史阿堂堂七尺男儿......” “好男儿志在四方,难道你要在王将军保护下过一辈子?” 刘辩直接打断道:“知道雄鹰为何能搏击长空吗?那是因为雏鹰第一次飞翔便是被雄鹰从万丈悬崖上推下来的,雏鹰失去了保护,才能真正成长!” 史阿默然,一时间竟无语凝咽。 刘辩只是轻叹了一口气,又道:“你的修为停滞了多长时间了?” 史阿一愣,像是心事被看穿了一般:“半年之久,如今仍是武皇巅峰,至今尚未步入武尊境界。” “果然如此!”刘辩哼了一声:“跟我一起去弘农,我保证三个月内练就一副好身板,同时让你成为武尊,怎么样?” 史阿仍旧有些犹豫,在他看来刘辩此时已经是行尸走肉了,什么三个月内步入武尊境,这对于一个尚没有突破武师境的刘辩而言,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刘辩当然不知道史阿内心里的盘算,哼了一声:“扭扭捏捏!像个娘们!大丈夫提三尺剑便可横行天下,我一个武士初期都敢出去历练,你堂堂武皇难不成还不如我!?” “笑话!?我史阿哪里不如你了,不就是出去历练一番而已,我史阿奉陪便是!” 史阿双手叉腰,一脸的不服气,但是当他把话说完的时候,便突然后悔了! 刘辩嘴角微翘,绽出一抹阴笑,抢在史阿反悔之前喝道:“果真豪杰也!我刘辩还真没看错人!” 此时史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若退,他便不是豪杰,而且违反了诺言;可若进,他又不甘心被眼前这个“废物”给耍了。 刘辩一转身,丢下一句话:“我们三天之后出发,赶往弘农,你且去收拾收拾,三日之后咱们一起走!” 史阿愤愤一诺,转身便要离开。 在即将跨出门槛的时候,刘辩又补充一句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三日后咱们不见不散!” 史阿顿了顿,没有答复,长袖一甩,赫然离开。 第五章 阴阳家史子眇 望着远去的史阿,刘辩嘴角绽出一抹淡笑。 不知何时,何太后已经出现在了刘辩的身后:“辩儿。” 刘辩转身应了一句:“母亲!” 何太后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伤感:“临走之前,跟史侯道个别,不管怎样,是他将你抚养长大。” 刘辩突然记起,由于汉灵帝的孩子大多早夭,故而在刘辩出生后,皇帝便将其寄养在道人史子眇的家中,命其抚养刘辩长大成人。 刘辩一拱手:“嗯,我知道了。” 何太后正欲转身离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嘱咐道:“对了,让唐姬跟你一起,万一......唉!路上有个照应。” 刘辩深知,这个母亲是想让唐姬保护自己的安全,可又害怕打击到自己的自尊心,故而才遮遮掩掩,母爱何其伟大,它总是在不经意间温暖你。 原本刘辩对这个白白得来的母亲没有一点感情可言,可是这一刻,他还是忍不住眼眶有些湿润,欠身又是一礼:“母亲,辩儿知道了。” ******* 唐姬是个活泼可爱,美艳动人的姑娘。 这一路上,刘辩把关于史子眇的事情问了透彻,甚至连刘辩自己都觉得自己烦,可是唐姬却仍不厌其烦为其解答,这一点令刘辩颇为感动。 史子眇! 原本是道家传人,一生痴迷炼丹,炼金术更是当世一流,无人能出其右!后来因炼丹涉及到一些道家禁术方面的事情,不得已被迫转投阴阳家,并成为阴阳家内数一数二的核心人物。 致于史子眇怎么和汉灵帝搞到一起的事情,唐姬虽然没有直言,但是刘辩同样能猜出一二,刘宏当初继位便是因为上一任皇帝膝下无子,以至于令十二岁的刘宏不得已提前继位,而在继位之后,便开始大肆填充后宫,每日里荒.淫.无.度。 最终可想而知,若是不借助药物,汉灵帝便是废人一个,而史子眇素以炼丹著称,可这炼丹又是一个颇为烧钱的事情,一个缺药,一个缺钱,两人互取所需,自然而然相知相熟。 当然,这些都是刘辩的猜测而已。 马车很快便驶到了目的地,刘辩跳下车,注视着这座庄严肃穆的宅院,抬头一瞥,一副五尺有余的黑色牌匾,四周红栏镶边,中间镌刻三个大字:史侯府。 刘辩长吁了一口气:“终于到了!” 唐姬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同样注视着侯府,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听说史侯练得一炉好丹,经他手炼制而成的丹药,每一颗都价值百金以上。殿下,你能不能......” 刘辩脑袋一撇:“我只能试试看,万一......” 唐姬兴奋地直接揽住了刘辩的胳膊:“多谢殿下!” “额......”刘辩颇有些无奈,耸耸肩:“其实你不用这么着急谢我,万一失败了,岂不是辜负了你的谢意。” 唐姬不假思索,拍拍胸脯:“只要殿下出马,哪有不成的道理!” 刘辩更加默然无语,实际上他和这个所谓的养父史子眇根本没有什么交情,开口求丹这种跌份儿的事情,似乎此时的刘辩还真拉不下脸来。 脸皮厚果真是一种生存技能!!! 身后的仆从早已上前叩开了门,侯府内转出一个童子,见到皇子刘辩,忙笑脸相迎:“不知殿下莅临,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诶!无妨。”刘辩摆了摆手,径直走在前面:“家父呢?家父何在?” 侍从紧紧跟在刘辩身后:“侯爷正在炼丹。” 刘辩哦了一声,朝着侍从展颜淡笑,没有言语。 “还请殿下在此稍后,侯爷练完了丹,小的自会禀报。” 刘辩摆了摆手,四下里望了望:“你且下去吧。” 侍从欠身一礼,默默退出了前厅。 侍从退去,唐姬一跺脚,撅着嘴,眼珠子一瞪,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哼!一个史侯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小姬!不得胡言。”刘辩嗔怒,厉声喝止:“炼丹需要全神贯注,又岂能受搅扰?你我还是在此稍后,休要打搅了家父炼丹!” “是、是、是。” 唐姬略显得有些不耐烦,干脆在前厅中四下走动一番,稍稍排解等待的苦闷。 可这前厅终究还是小了一些,没过多久便懒得继续动弹,心血来潮之下,唐姬眼珠子咕噜一转,便要转过屏风往内院方向走。 “小姬......” 刘辩捧起一盏清茶,对这个活泼丫头真的有点不知所措。 “啊!!!” 一声惊呼打破了原有的宁静,唐姬吓得面色惨白,噗通一屁窟坐在了地上,一手指着内院,扭头怔怔地盯着刘辩,目光极其呆滞:“殿下......死......死人......” “哪里?” 刘辩同样吃了一惊,忙跑到唐姬跟前,一把将其抱起,朝着内院方向望了过去,可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小姬!这哪里有死人?休要胡言乱语,这里可是侯府!” 唐姬闭着眼睛,脑袋一个劲儿地往刘辩怀里拱,仍旧指向内院,颤抖着:“就在那里,就在那里啊!” “哪里啊?” 刘辩又朝着内院方向望了过去,还是一点东西没有发现:“真的没有!咱能不能安静一点,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 说着,两个侍从装扮的人,抬着一个尸体从刘辩眼前慢慢走过。 刘辩怔住了,吞了口口水,细密的汗珠沿着鬓角滚滚落下,瞳孔缩小,闪着一抹惊恐之色,同样啊的一声喊了出来,紧紧抱着唐姬不肯松手。 刘辩这一声惊呼不要紧,可却惹急了整个侯府的下人,一旦史侯炼丹受到搅扰,受罪的可是他们这些下人。 侍从们匆匆赶到前厅,劝道:“殿下!殿下这是怎么了?” “死人!?你们侯府竟然有死人!” 刘辩双目灼灼的盯着这帮侍从,不可思议的呵斥道。 “殿下莫急,这些人原本就是死人......” “原本就是死人!?” 刘辩更是一愣。 “哦不......看我这张臭嘴,殿下,这些人原本就是快要死的人!” “快要死的人?快要死就能随便杀了吗?” 刘辩颇为诧异,一双眼睛瞪如铜铃,简直要跳了出来! “不是这样的......” 侍从们忙解释。 “那是怎样?” 刘辩赶忙护着唐姬与这些侍从保持着一段距离,面带敌意地喝道:“不要过来!” “辩儿!” 人群之后突然传出一个慈祥和蔼的声音,侍从们忙让开了一条路。 一个身着淡青色斜襟长袍,脚踩方头追云履,挽一个高髻,配以玉质束发环,展颜淡笑,整个人更显儒雅之气,幽深的瞳孔下透着一抹寒气,令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可那一句充满慈爱的“辩儿”却是暖心至极。 “父亲!” 第六章 涡旋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董卓入京之后,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威慑力,采取了一系列手段,其中最有效也是最残忍的手段便是杀戮。 董卓杀人的手段可谓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有史记载,“卓性残忍不仁,遂以严刑协众,睚眦之隙必扳,人不自保”。 董卓手下的郎中令李儒,精通毒术,由他配置的蝎毒只消一小口,三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 短短数月,雒阳城已是鸡犬不宁,怨声载道。 “为父平生喜好丹药,遇到这难解的蝎毒,自然是要解上一解的,所以这才命人从雒阳城内搜寻中毒的百姓回来。” 史子眇捧起案上的清茶,饮了一小口:“只是这些百姓身子骨实在太差,禁不起折腾,或是死于蝎毒,或是死于药性,皆不在少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那......父亲可配出了解药?” 刘辩试探性的问道。 “这是自然!”史子眇肯定道:“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毒是本侯解不了的!区区蝎毒,又有何难!”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刘辩一听此话,差点兴奋的跳起来,拍手道:“父亲!可否赐孩儿一颗解毒丹,以备不时之需。” 嘶~ 史子眇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颇为疑惑的望向刘辩:“董卓才刚废掉你,难不成他还要......” 刘辩点了点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孩儿毕竟是先皇子嗣,很有可能觉醒真龙神魂,董卓心狠手辣,即便是现在不敢毒杀孩儿,只怕将来也会斩草除根!” “嗯!有道理。” 史子眇上下打量了一番刘辩,似乎觉得今天的刘辩哪里有些变化,变得成熟了些:“继续说下去。” “可孩儿毕竟是皇子,那董贼即便是动了歹心,也绝不会妄加刀斧,留人口舌,此为不智之举。”刘辩顺手拿起案上的茶杯,饶有兴致地把玩着:“依孩儿之见,一杯鸩酒倒是极有可能,所以......” 史子眇大手一挥,从袖口中取出一个木盒:“这是为父针对黑甲蝎毒配置的解药,全天下仅此一颗,你且拿去。” “多谢父亲大人。”刘辩伸手接过解药,拜了一拜。 “辩儿!此次你来探望为父,是不是来道别的?”史子眇问道。 刘辩淡笑:“什么都瞒不过父亲,孩儿被贬为弘农王,想着三日之后启程赶往弘农,离开这是非之地,在离开之前,当然得来探望一下父亲。” 史子眇长吁了一口气,轻声道:“离开雒阳也好,这里太过复杂,不适合你。” “嗯!”刘辩点了点头:“董卓要闹,就让他闹去吧,天子岂是这么容易当的!野心大了,会撑死自己的。” 听着刘辩这些富有深意的话,史子眇突然来了些兴趣,难不成之前的刘辩一直都是扮猪吃虎,实际上却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 史子眇试探性地问道:“辩儿!你此次离京赶往弘农,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么......暂时没有,只不过我急需要提升实力,达到武师境,觉醒神魂。” 刘辩叹了口气,似乎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武士初期的修为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 “嗯!应该如此,这个世界终归是以实力为尊的,没有实力,一切都是虚谈。” 史子眇肯定的点了点头,又道:“可是如你所说,董贼是绝不会放过你的,你一旦觉醒了真龙神魂,恐怕董贼的爪牙只会来得更快一些。” “这一点我已经料到了。” 刘辩的眼神非常镇定:“所以......我才找父亲拿了这解毒丹。” 史子眇恍然大悟,捏着额下三绺胡须,仰面狂笑:“好一个金蝉脱壳之计,原本为父还有些担心,可现在倒显得有些多余了。我的辩儿长大喽!” 而刘辩却是叹了口气:“唉!父亲,其实......其实我也没有太大把握。” 史子眇反问道:“没把握什么?逃过董贼的魔爪?” “这倒不是!”刘辩摆手道:“孩儿只是没把握突破武师境,觉醒真龙神魂。” 想来也是,之前刘辩可是皇帝的身份,要名师指点有名师指点,要天材地宝有天材地宝,即便是拿钱往出砸,也应该能砸一个武师境出来。 可实际上呢,偏偏没有! 穿越后的刘辩仔细分析过了,这很可能不是外界因素使然,而是刘辩本身的问题。 如果是这样,那事情便不那么简单了。 史子眇似乎看穿了刘辩的心思,淡笑着道:“修炼一途,总的来说分为两条途径,其一炼体,其二炼神。如为父者,乃是炼神一途,是凝聚真元,修炼法术;如王越者,乃是炼体一途,是淬炼筋骨,修行己身;而辩儿你......” 刘辩很用心的聆听,不时点头以示明白。 史子眇顿了顿,看到刘辩没有太过失落,这才继续言道:“你的身体就像个无底洞,任何天材地宝到了你的身体里,总像是泥牛入海,最后无踪无影。为此为父查了无数典籍,终于在一本遗失的上古典籍中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 “哦?”刘辩忙欠身一礼:“还请父亲不吝赐教。” “上古时期,大禹治水想必辩儿应该清楚。” 刘辩嗯了一声:“孩儿清楚,大禹奉命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人们为了祭奠大禹的功绩特称之为禹皇,我汉室子民没有不知道他的人。” “是啊!”史子眇捏了捏山羊胡须:“据那本古典记载,当年华夏大地灾难丛生,实际上是妖魔一道兴风作浪而为,他们企图霸占这一片灵气富饶的土地。” “然后呢?”刘辩耐心仔细的听着。 “大禹的父亲鲧因不敌邪魔势力,治水失败被刑法处死,最后这一重担便落到了大禹的身上,那个时候的大禹实力远不如他的父亲,所有人都不看好大禹,认为大禹必步其父后尘。” “这是为什么呢?”刘辩疑问道。 “问的好!”史子眇笑笑,解释道:“因为大禹在上任之前,和你的身体情况一样,不论如何努力修炼,吃天材地宝,修为就是不会上涨。” “啊!?”刘辩瞪着一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典上记载,这种身体称之为涡旋!” 第七章 御龙功法 “涡旋?” “嗯!”史子眇应了一声:“正常人的修炼一途凝聚真元汇集于丹田之中,丹田像是一个容器,只要容器满了自然会突破的到下一层境界。而你的丹田则类似于涡旋,无论吸收多少真元,最终都将不知何处,所以不论你如何修炼,吃再多的天材地宝,依旧是徒劳。” 刘辩不禁有些好奇:“既然如此,那当初的禹皇是如何修炼的?孩儿清楚的记得,禹皇的的确确是将水患止住了。” “古典记载,大禹初期上任的时候,治水尚不如其父鲧,只是后来因其意志力坚定,感动天帝,天帝派遣神龙从旁协助大禹,这才帮助大禹消灭了邪魔,治理了水患。大禹涡旋的体质正是依赖神龙之力才得以平顺。” 史子眇风轻云淡地道。 刘辩太兴奋了,这感觉就好比数十年来呆在地狱,突然有一天有个人告诉你,有一条从地狱直通天堂的路,只要你走过去,从此牛鬼蛇神,魑魅魍魉,黑白无常都是渣渣,转眼之间,幸福的生活就在眼前! “古典籍大半都遗失了,只剩下了这前卷和《御龙功法》一部,若是为父猜得没错,这《御龙功法》正是帮助禹皇走上武道巅峰的法诀。” 史子眇站起身来,走到书案后的书架上,从一个锦盒中取出一道玉简:“这便是《御龙法诀》,现在它是你的了。” 刘辩接过玉简,心神沉寂下来,一股强大的信息量瞬间涌入脑海:“《御龙功法》共分三部《回龙决》、《腾龙决》、《驭龙决》......” 沉浸在其中,努力体会《御龙功法》中的奥妙,虽然这一时半而会儿还感觉不出《御龙功法》的玄妙,但刘辩却确定了一点,这《御龙功法》的的确确是为他这种体制量身定做的。 刘辩睁开眼睛,心下止不住的兴奋,此次拜会史子眇,收获简直太大了。 “辩儿!你此次离京赶往弘农,既要修炼,又要提防董贼,可谓是凶险之极,为父没有什么可送你的,这些丹药你拿去,对你以后的修炼大有裨益。” 有固本培元的培元丹! 有治疗铁打损伤的圣药乌金丸! 有洗筋伐髓的润泽丹! 有帮助突破武师境的灵天丹! 有巩固修为的凝灵丹! 有补充气血的大力丸! ...... 刘辩认识的,不认识的一大堆一大堆,不管到了哪里都是一个拼爹的时代,刘辩虽然死了皇帝老爹,但好歹还有一个炼丹的侯爷老爹,不管是侯爷的身份还是炼丹宗师的身份,都能给刘辩带来享之不尽的财富。 尼玛!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刘辩也不客气,直接收入囊中:“多谢父亲。” 这一幕倒是搞得史子眇有些不适应了,平日里的刘辩可不这样,难不成是被董贼废了之后,脑袋瓜子开窍了? “哦,对了。”史子眇突然想起一些事情:“辩儿即去弘农,不如让我那小徒兰儿随行,她家便在弘农,兰儿离家已经五载有余,来这里的时候才这么大,现在都这么大了,也是该回家看看了,你们正好一起,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如此当最好不过了。” 在刘辩的印象中从来只有雒阳这个地方,对于弘农根本不了解,反正早晚要脱离董贼的束缚,不如提前找个导游,防止睁眼瞎。 五年的时间虽然比较长,但是对于古代而言,发展比较缓慢,城市的大致方向,路线基本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所以也不用担心导游迷路之类的悲催事情发生。 况且刘辩此时的实力较弱,多一个美女保镖保驾护航,他是再高兴不过了。 即便是考虑到最差的状况发生,那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节奏。 “那好!等你出发那天,为父让兰儿在城外官道上等你。” “全凭父亲安排。” 刘辩欠身一礼。 马车缓缓驶回王府,刘辩下车,门口恰好遇到了郎中令李儒。 李儒分明是等了许久的模样,看来董贼在王府的监察力度稍微有些松懈。 从这一点来讲,穿越之前那个弱到爆炸的刘辩还真是给他创造了一点逃生机会,否则通关难度也忒难了点。 “郎中令李儒参见弘农王殿下。” 李儒半躬着身子,可是等啊等却没见刘辩应回答,心中不免有些好奇,抬头一瞥,刘辩却是昂首挺胸:“本王让你起来了吗?没!规!矩!” 李儒不愧是李儒,面对一个落魄皇子的挑衅,他仍旧能保持镇定,这一点让刘辩非常敬佩,而刘辩之所以敢这么猖狂,正是因为他看到了前院中站着的史阿。 王府跟前,门庭若市,来往之人都是些普通百姓,一旦李儒冒犯了自己,刘辩正好可以借此大肆渲染一下西凉贼子不遵礼法,以下犯上的罪行。 不过很可惜,这家伙竟然没有上当。 刘辩一摆手,叹了口气道:“本王将在两日后离开雒阳,今日特此到侯府拜别父亲,身子有些乏累,李郎中若是有事,不如咱们明日再叙,如何?” 李儒欠身一礼:“既然殿下累了,那儒便不叨饶......” 话音未落,刘辩甩袖便走,干脆利落,丝毫没有把李儒放在眼里。 唐姬跟在身后,眼神放亮,哇塞,这还是以前的那个懦弱的少帝吗?分明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么! 朱红色的大门逐渐关上,李儒的脸微微抽搐着:“以后都给我盯紧了,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我扒了你们的皮!” 史阿见刘辩回来,上前抱拳一礼:“殿下!” 刘辩一摆手,示意免礼,继续往前走:“不是说好了三日后不见不散,怎么才一日便来了,难不成史兄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个......” 史阿有些犯难,实际上他正在为前几日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后悔,但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又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刘辩如何能看不出来这一点,故而抢在史阿开口前道:“小姬!把父亲大人给我的粹髓丹拿一盒给史兄!” 史阿一怔:“粹髓丹?” 刘辩顿了顿:“对啊!怎么?史兄不需要吗?小姬,换易筋丹给史兄!” “啊!不用不用!”史阿连忙摆手:“我正需要粹髓丹。” 史阿走的是炼体一途,对筋骨的要求非常严苛,粹髓丹意在淬炼骨髓,乃是炼体高阶丹药,有助于武者修行。 史阿正处于武皇巅峰,还差一步便可以突破到武尊境界,而这粹髓丹正是突破这一步的关键所在。 刘辩不心疼丹药,他是害怕留不住这个人才!不过现在好了,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史阿注定跑不了了! 刘辩暗自得意,询问道:“对了,史兄来此所为何事啊?” “啊!这个......其实......也没什么事儿!” 史阿尴尬道。 “那好!咱们两日后便出发,我怕迟则生变!” “啊!?” 第八章 连破三级 漆黑的夜。 无月。 温黄的灯光下,刘辩盘膝坐在榻上,他已经将《御龙功法》的第一卷《回龙决》仔仔细细阅读一遍,现在他要试验一下其中的奥妙到底可行与否。 在自家的王府中修炼,有一点最是关键,那便是没有人打扰。 按照《御龙功法》的解释,所谓涡旋体质,实际上是因为体内的丹田不同常人导致,它具有很强的吸引吞噬能力,而不具备储藏功能,这是导致武者不能修炼的根本原因。 反过来讲,只要将丹田的吸引和吞噬能力消除,那么武者便可以像常人一样修行。 但是从《御龙功法》的字里行间来看,它绝不是要消除丹田的吸引和吞噬能力,反而是要利用它的吸引和吞噬能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根据《御龙功法》解释,人体内的丹田实际上有三个,各是上丹田泥丸宫,中丹田膻中,下丹田气海。 常人修炼所用的正是下丹田气海! 因为下丹田是性命之祖,生气之源,五脏六腑之本,十二经脉之根,阴阳之会,呼吸之门,水火交汇之乡,所以武者多以下丹田为锻炼、汇集、储存真气的主要部位。 但却不是唯一部位! 中丹田、上丹田同样可以锻炼、汇集、储存真气,但是效果上便不如下丹田那么明显了,所以修炼起来也是事倍功半。 《御龙功法》做了一个大胆的尝试,那便是在上丹田泥丸宫中,再开辟一个属性完全相同的涡旋出来,利用二者的吸引和吞噬能力,相互抵消,从而留住真元之气。 从宏观上来讲,《御龙功法》将武者本身当成了丹田,身体便是存储真元之所,利用身体中原本丹田强大的吸引和吞噬能力,牢牢锁住真元,淬炼全身。 因上丹田泥丸宫乃是藏神之所在,故此这套功法走的是炼体炼神双修路线,这对弱小的刘辩来讲,是一个艰难的挑战。 不过,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要好,至少通过自己的努力,还有一线生机! 开辟泥丸宫,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刘辩坐而入定,努力感受流动在体内的那一丝丝若影若现的真元之气。 它藏在血肉里,附在骨髓上,隐在经脉中。 它很弱小,正因为弱小,才没有被丹田的吸引力带走,也是凭借着这一点点的真元之气,刘辩才能达到现在这个境界:武士初期。 泥丸宫在脑部,这是一个非常要命的地方,一个不小心便会伤到脑筋,搞不好会变成个白痴脑瘫,这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比起白痴脑瘫来,死亡才是真正的恐惧。 为了生存,他不得不拼一把! 终于感受到那一滴若有若无的真元之气了,它像是一缕青烟,虚无缥缈的形态,让你难以捕捉。 刘辩努力驱使着真元之气,一点点朝泥丸宫靠近...... 一缕真元之气到位。 刘辩暗松一口气,还好没有伤到大脑。 开始寻找第二缕真元之气,同样小心翼翼的驱使着努力向泥丸宫靠近。 第二缕真元之气到位。 接下来第三缕...... 第四缕...... 渐渐的,刘辩控制真元之气的手法愈加的纯熟,每一缕真元之气抵达泥丸宫附近的时间越来越短。 真元之气同样也从虚无缥缈的状态逐渐变得清晰可见,那是一团浓重的雾状形态。 据《御龙功法》中讲,开辟泥丸宫最关键的便是要打破泥丸宫的膜,泥丸宫的膜虽然比较薄,但因其在大脑,反倒是更加难以打破。 真元之气的数量已经充足,接下来便是要将这些真元之气凝聚成针,然后一举刺破薄膜! “静心定神,绝念忘机......贯注全神,集中一点......” 刘辩心中默念口诀,一点点凝聚真元之气。 成型!溃散! 成型!溃散! 成型...... 溃散...... 失败没有让刘辩泄气,而是让刘辩更加执着,他咬着牙,努力坚持着,每一次的失败过后,他都觉得自己似乎离成功更进一步了。 从气态变成了雾态,又从雾态逐渐凝聚成固态,从不规则的固态打磨成圆柱形的固态,这其中刘辩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能坚持到现在,刘辩完全依赖的是意志力! 刘辩似乎忘记了时间,忘记了饥饿,忘记了存在的一切。 脑海里只剩下了一根针,一根薄如蝉翼,细如发丝的真元之气凝聚而成的针。 终于成型了! 但此时刘辩尚不能掉以轻心,成型的元气针杀伤力非常强大,或许一个不小心,刘辩就真的变成白痴了。 接下来才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刘辩操控着元气针,不让它随意晃动,然后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泥丸宫。 泥丸宫像是一个宇宙,深邃而幽暗。 一层泛着微光的薄膜拦在泥丸宫的入口,平静而祥和,在薄膜上有些许飘舞的根须延绵向远方,那里是无尽的黑暗,一眼望不到头。 根须很柔软,像是漂浮着的水藻。 刘辩操控真元之气,逐渐将其包裹,一点点凝聚,当从气态逐渐向雾态转变的时候,一股钻心的疼痛刺向大脑。 幸好只是一瞬,刘辩便放弃了凝聚。 这只是试探,试探泥丸宫附近的机体该是有多么脆弱,答案很明显。 不要说锋利的元气针,即便是雾态化的真元都会对大脑造成损伤。 由此可知,刘辩不仅要操控元气针躲避这些随意舞动的根须,又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刺破薄膜,其难度堪比登天! 刘辩提着一口气,聚精会神,即便是难如登天,他也要登一个试试! 元气针在刘辩的操控下开始转变方向,静止状态和运动状态所需要的操控力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一旦运动起来,元气针会存在惯性。 刘辩需要做的不仅仅是预判根须的运动,而且还需要提前操控钢针躲避根须,防止碰撞,若是一旦躲避不及,刘辩必须及时疏散真元,然后重新凝聚。 唯一一点值得庆幸的是,这些根须飘动乃是无意识的行为,只需要稍加小心便可以躲过,难度系数远低于操纵元气针的难度。 驱使着元气针,缓缓靠近泥丸宫处的薄膜,最终平安的停留在根须最少的地方。 刘辩暗松一口气,到现在为止,一切还算是平安。 针尖对准薄膜,缓缓刺入! 就在针尖碰触到薄膜的那一刹那,根须像是被搅动一样,剧烈的震颤,刘辩的脑袋嗡的一声,隆隆直响。 啊~~~~~~~ 刘辩强忍着痛,努力保持清醒的意识。 这是意志力和疼痛之间的战争,刘辩必须打赢这场战争! 那种钻心的刺入骨髓的痛,像是扩散到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从外表来看,此时的刘辩眉头紧皱,浑身上下泛着红光,大汗淋漓。 不能放弃! 绝对不能放弃! 元气针缓缓的刺入,这就好比是在伤口上撒盐,而且还要戳上一戳。 针尖越往里刺,疼痛感越强! 蓬! 薄膜破裂,元气针就势化为虚无,紧跟着一道气旋缓缓形成,引动周围的真元之气盘旋,逐渐扩大。 气旋逐渐扩大,吸引之力同样扩大,气旋中间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斑点,像是宇宙中的黑洞一样,吞噬着周围的真元之气。 在泥丸宫气旋不断扩大的过程中,下丹田内的气旋同样有了感应,开始反方向旋转。 刘辩惊奇的发现,下丹田中似乎有不断的真元之气逆向流出,向着泥丸宫的方向运动,转而被泥丸宫内的气旋吞噬。 与此同时,飘荡在刘辩身体内的真元之气益发的浓厚,这些真元之气毫无疑问便是之前涡旋吞噬的,如今去而复返,带来的最为直接的好处便是修为的提升。 武士中期! 武士后期! 武士圆满!? 随着两道气旋吸引之力的相互平衡,刘辩的修为逐渐稳定在了武士圆满的境界,这个境界虽然不高,但对于刘辩而言却意味着一个崭新未来的开始。 上下两道气旋像是阴阳双鱼,而刘辩的身体则是太极八卦! 第九章 九州神鼎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duang~~~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 悠长的声音逐渐消失在夜的尽头,夜幕下的雒阳城安静得甚至能听到微风的呼吸声。 在那静谧的街道尽头处,缓步走来一个身影,这人低着头,戴着斗笠,身着夜行衣,走进了一处别院的小门。 小门内没有烛火,显得有些幽深,那人径直穿过长廊,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屋,在小屋的南边的书架上,有一方砚台。 砚台扭动,轰隆一声,靠近角落的书架突然向前挪移了半米余,正好空开一条走道,人进入走道,书架旋即紧闭,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甬道狭长昏暗,只容一人行走,两侧墙壁上每隔十米便有一盏幽兰色的灯火亮起,不知走了多久,那人来到石门前,伸手在墙上一按,一块青砖凹陷,石门展开。 石门之内,别有一番天地! 这是一个方圆五丈的厅堂,厅堂两侧摆满了烛台,却是幽兰的烛火,厅堂上首,是一个青面獠牙的鬼怪石雕,其下端正的坐着一个魁梧狰狞的男子。 男子正是西凉群魔之首,万魔之王董卓董仲颖。 “文优也到了,咱们开始吧。”(ps:李儒字文优。) 董卓摆手示意李儒落座,向下首几人言道:“稚然,亚多,这件事是你们俩主抓的,便从你们俩先开始吧。”(ps:李傕字稚然;郭汜字亚多。) 李傕、郭汜互视一眼,面色有些难堪。 李傕拱手言道:“相国大人,末将奉命派人搜寻神鼎,雒阳城里里外外几乎都被末将翻遍了,可依旧没有神鼎踪迹。” 郭汜紧随其后:“末将派人挖了数座皇陵,尽是些金银首饰,珠宝玉器,虽然发现了一些古鼎,但绝没有相国大人描述的神鼎。” 上首董卓眉头微沉:“加大力度,继续寻找!不惜一切代价,务必给我找到神鼎!” 身旁落座的李儒不解道:“岳父大人,如此劳民伤财,不遗余力的寻找神鼎,会不会耽误了大事?且不说这神鼎的传言是否属实,即便是属实,这神鼎也未必会在雒阳城中啊。” “文优,我知你为何担忧,若是你参与了当年剿灭黄巾的战斗,你便会知道,我今日这么做绝对是值得的!” 董卓的眼神似乎凝固了,他的脑海里倒映出当年广宗城下,张角以一己之力召唤神龙相助的场景,顷刻之间,数万人马灰飞烟灭,真是太可怕了。 而在张角死后,便有流言从黄巾军内部传出,当年大贤良师游历神州大地,寻找到了禹皇留下的九州神鼎,从中获得了真龙神力。 有了真龙神力,便相当于觉醒了真龙神魂,有荣登九五之天命,面对至高无上的权利诱惑,又有谁能坚守本心,不为所动! 同样正是因为张角获得了真龙神力,故此才会野心膨胀,想要颠覆皇权,一统天下! 若是在董卓没有获得雍州鼎之前,可能他还不会相信这个传言,可偏偏在黄巾之乱后的一段时间里,董卓找到了传说中的雍州鼎,并且借助雍州鼎,实力大增。 这让他不得不相信九州神鼎这个传言是真的! 李儒一拱手:“既然岳父大人如此说了,那小婿便不再多言了。按照如今局势来讲,雒阳基本上已经落在了咱们的掌中。昔日天子被废,大臣们敢怒不敢言,此诚隐患也。故此,小婿认为当采取怀柔之策,在威慑群臣的前提下,逐渐收拢人心,为岳父......” “笑话!” 对面的董璜讥笑一声:“叔父功高盖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还用得着什么怀柔之策?真是可笑之极!依小侄之愚见,当下第一要务当整顿兵马,以武力开道,威慑群臣,不服者杀无赦!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再把刘协那小子废掉,叔父您直接登基称帝,我等也能混个开国功臣当当!如此岂非更好?” “果真愚见也!” 李儒愤愤不平:“刘辩和刘协能一样吗?我等废掉刘辩是因为刘辩没有觉醒真龙神魂,扶起刘协是因为刘协觉醒了真龙神魂,而今若是唐突之下将其废掉,你让天下人如何看待董相国!” “管他如何看待!” 一旁董旻直接讥讽道:“文优是觉得我大哥一路走来,靠的是旁人如何看待吗?真是笑话!我就觉得董磺小侄言之有理,刘协是觉醒了真龙神魂,但不过区区武师境初期而已,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让你成天对这么一个小孩儿卑躬屈膝,你愿意,我董旻可不愿意!我赞成董璜小侄的意见,让我大哥登基称帝!” 李儒摇了摇头,脸上充满了鄙夷:“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刘协是弱,弱到不如一只蚂蚁!可他仍旧是灵帝皇子,仍旧是大汉承认的统治者,也的的确确觉醒了真龙神魂,他的意义不在于生死,而在于民心!” “真龙神魂?” 董旻不屑道:“只要我大哥登基称帝,发动全国的力量寻找九州神鼎,到那时真龙神力必定归于我大哥,如此大事可定矣!” 李儒正欲开口反驳,上首董卓摆手制止道:“此事尔等勿议,我心里有数!” 董旻、董璜相视一笑,他们是董卓近亲,是嫡系部队,而李儒不过是董卓的女婿,凭借着些许谋略混的风生水起,但也是相对于其他人而言的,对于董旻、董璜二人来讲,李儒便是一个外人。 李傕、郭汜一直闭嘴不言,就是因为他们俩有自知自明,虽然他们掌管着董卓麾下的精锐力量,但论亲信度,远远低于董旻、董璜,甚至是李儒。 董卓当然明白他们之间的矛盾,只是苦于没办法化解,所以只能维持:“列位!今日之会,与会者皆乃卓之心腹,大家切莫因一点小事而伤了和气,董某还需要大家精诚团结,才能在这鱼龙混杂的雒阳站稳脚跟,至于登基称帝一事,我心中自然有数。” “可是......” 董旻正欲开口,董卓直接打断道:“今日有些累了,尔等先行回家吧。” 李儒起身正要离开的时候,董卓拦道:“文优且慢,我找你有事。” 少顷,人散。 只剩下董卓和李儒二人。 董卓从袖中掏出一张绢信:“这是刘辩那家伙给皇帝小儿上的离别书,说要尽快到弘农,此人终究留不得,文优安排一下,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李儒点了点头,略微沉吟,想起了最近几日刘辩的变化,心神不宁道:“岳父大人放心,我会尽快安排妥当。” 29 第十章 圣王剑法 弘农王府今日很热闹! 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很热闹。 对于刘辩、何太后和唐姬而言,最高兴的莫过于刘辩连破三级,达到了武士圆满境。 而对于弘农王府的家丁下人而言,自家主子即将离开这个繁华的大都市雒阳,向一个名为弘农的陌生地方飘荡,全府上下正在打包行李,显得很“热闹”。 为了不引来杀身之祸,刘辩连破三级的消息暂时只有何太后和唐姬知道,其余人等一无所知。 书房。 刘辩手持毛笔想要写些什么,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会用毛笔。 “殿下,臣妾来研磨!”唐姬道。 刘辩摆了摆手:“不了!” 随手翻了翻穿越前刘辩的手书,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子秀气,还真是漂亮,把这些东西带上,没事儿的时候练练,否则到时候该穿帮了。 嘴角微翘笑笑,一抬头,书房的墙角处,斜挂着一柄剑。 不知是何原因吸引,刘辩来到了佩剑跟前,佩剑长三尺,剑鞘之上雕有花纹,镶嵌九华美玉,剑柄坠七彩珠,拔剑出鞘,一抹寒光逼人,刃如霜雪,冷森森的寒芒刺骨。 嗡~~~~ 刘辩似乎听到一丝剑鸣,长剑紧握在手,一股熟悉而又模糊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剑...... “殿下,可还记得师傅的圣王剑法?” 刘辩回头轻瞥一眼,史阿正在门口侯着,收剑回鞘,刘辩摆手道:“史兄请入内一叙。” “圣王剑法?” 刘辩眉头微沉,这名字听着挺高大上的,怎么脑海里一点印象都没有,莫非是穿越之前虎贲王越教刘辩的剑法吗? 从刘辩模棱两可的表情里,再结合上原本脑海中对刘辩的印象,史阿大概也明白了,不过是忘记了而已,没关系,吃人家的最短,我这不是来教你了嘛! “圣王剑法乃是师傅集毕生所学精华创造,这套剑法他老人家也仅仅教过殿下和我两人而已。今日有幸,莫不如咱们师兄弟共舞此剑法,何如?” 舞剑吗? 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刘辩斗胆猜测,史阿这家伙是因为收了昨日的那盒粹髓丹,心中有愧,所以这才想着靠舞剑这种方式偿还一二吧。 粹髓丹原本只是用来安定其心的,没想到竟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还真是意外之喜呢! 不过,想要借此机会偿还可以,能不能还得完便不清楚了。 刘辩顺水推舟,拱手一礼:“史兄文韬武略,乃当世青年才俊,能得史兄指点,实辩之福分,辩求之不得。” “小姬!”刘辩丢个眼色过去,招呼道:“给史兄取兵器来。” 唐姬会心一笑:“殿下稍后!” 出了书房,唐姬轻声吩咐小太监阿奎,把那柄天玑剑带上来。 少顷,阿奎回来,手中多了一把长剑。 天玑剑乃是七星神剑之一,是当初刘辩称帝时,外臣供奉的一柄神剑。 剑鞘上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玉石,隐隐透着一股犀利,史阿原本便是爱剑之人,当拔剑出鞘之时,寒芒闪过眼眸,嗡的剑鸣清脆,不禁感慨:“真是把好剑!” “喜欢吗?”刘辩轻声问道。 “当然!”史阿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喜欢便送给你。”刘辩风轻云淡道,似乎根本没有把天玑剑当回事儿。 “这个......草民本是粗鄙之人......” 刘辩嘿嘿一笑,打断道:“史兄切莫推辞了,正所谓宝剑赠英雄,这柄天玑剑只有在史兄的手里,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威力,搁在我的手里......可是糟蹋喽。” 刘辩的语气平缓,带着一抹淡淡的调侃意味,丝毫没有上位者的睥睨自大姿态,给人以谦和近人之感,一下子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至少,此时的史阿在刘辩跟前已经变得不再像当初那样骄横。 “史兄切莫推辞了,若是让人知道了我堂堂弘农王连送一柄剑都送不出去,这张脸可往哪搁?更何况史兄还兼做我的师傅,这点礼物若是再不笑纳,连唐姬都该说我不会做人了。” 一旁唐姬附和:“是啊是啊!史家兄弟少年英雄,威武不凡,与这柄天玑剑正好相配,就算是殿下送你的见面礼了。” “额......”史阿还在犹豫。 “拿着吧!”刘辩更进一步道:“史兄难道真的要在小姬面前折我的面子?” “好吧!这柄剑我收下了。”史阿收剑回鞘,微微一礼:“来而不往非礼也!刚才殿下也说了,在下算是殿下的师傅,既然如此,那么在下也应当做点师傅该做的事情。” 成了!刘辩暗自偷笑,还想逃出我的手掌心?门儿都没有! “圣王剑法共分九重!第一重!杏花春雨!” 演武场内,两个年轻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剑光舞动,身影绰绰。 “对,就是这个样子!在剑法中注入真元之力,幻化成无数剑影朝敌人刺去!” “殿下好棒!” “殿下加油!” “......” 这一切都被阁楼上的何太后看在眼里,她心中隐隐有个感觉,似乎自己的儿子变了,变得不再木讷,不再懦弱,甚至在她内心深处有了这样一个不真切的幻想,未来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明天!明天便要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了,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何太后转身离开阁楼,向前厅方向走去,家里的一应物件当归置妥当,为明天的离开做好准备。 前厅中,小太监阿奎左右来回踱步,显得有些焦急。 “阿奎!有什么事儿吗?”何太后询问道。 阿奎欠身一礼:“回太后娘娘的话,小的......小的......” 最近一段时间,有太多人向何太后辞行,何太后以为阿奎会像别人一样,在这个关键时刻卷铺盖走人,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愤怒之色,但内心已有小小的不爽:“有话直说,不必吞吞吐吐。” 阿奎顿了顿,终于言道:“是这样的,小的家里......还有......还有几个兄弟,想着能不能跟着咱们一起迁往弘农......” 何太后一怔,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在如此危险的处境之下,依然有人能死心塌地的跟随,欣慰道:“阿奎啊!你们家能有这份心思,我心甚慰!” “让他们来吧!弘农虽然不及雒阳,但也绝非穷乡僻壤,我家辩儿虽然只是个王,但至少保你们家吃穿不愁没什么问题!你们家人今日之举,我铭记于心!” “太后娘娘......您不再考虑考虑了?”阿奎试探性性问道。 “不用了!这件事我难道还做不了主吗?” 29 第十一章 离开雒阳 瑟瑟春风寒刺骨,十里长街廖无人。 初平元年的初春透着一股凄厉的寒风,像是刀子,剐在脸庞,疼在人心。 即便是被罢黜的皇帝,也不该如此的落寞,空阔的城门下,竟然没有一个送行人。 何太后拨开帘幕,望着逐渐远去的雒阳城,心中很不是滋味,那里毕竟是她混迹了半辈子的地方。 繁华也好,落幕也罢,终究还是要逝去了。 刘辩勉强在马上稳住身形,慢悠悠地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在他的心里却是无比的兴奋,这是要放虎归山,潜龙入海的节奏啊。 等到了平安的地方之后,肯定打造一副高尖端的战马装备犒劳自己,否则也太受罪了! 适应了战马行走的节奏,刘辩开始试着提速,慢慢的,他已经能跟上大部队的速度,不至于落下。 史阿安顿好前面的事情,勒马转身,来到刘辩的身旁:“殿下乃万金之躯,如何受的这颠簸之苦,不如回车里歇着吧,又暖和又平稳。” “皇宫里不是更暖和更平稳吗,不照样被撵出来了?” 刘辩深喘口气,饶有兴致地道:“适应不了外面的风霜雨雪,又怎能享受的起暖和平稳,我遭此大难,理应卧薪尝胆,区区颠簸之苦,怎能难得倒我!” 史阿尴尬地笑了笑,于他而言,什么卧薪尝胆,东山再起之类的话都不过是虚言,甚至此时的刘辩讲出这样话,他都觉得是一种赤.裸.裸的讽刺!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若是能早一点觉醒了真龙神魂,又何至于落得个逼宫退位的下场。 听了这句话,史阿甚至不知道该用雄心壮志来形容刘辩呢?还是该用神经病来形容呢?反正不管怎样,都隐隐透着一股别扭。 刘辩当然没有看出来史阿内心的小别扭,他环视一圈队伍,指着前面那一小撮人问道:“欸?前面那几个人是谁?怎么觉得有些眼生。” 史阿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难道不是王府的人?” “是吗?” 刘辩扪心自问,摇头道:“这些人......我不认识。” 史阿从刘辩的话里感受到一股疑惑的味道,下意识紧张起来,策马向前,问道:“尔等何许人也?竟敢混在王府搬迁的队伍里!” 小太监阿奎赶忙上前一礼:“史家大哥,这些都是小的在雒阳城的家人,这不殿下要去弘农吗,索性跟着一起搬迁......一起搬迁。那个......娘娘同意了的!” 史阿自是不相信阿奎,赶到何太后马车那里求证,最终安下心来,再次回到刘辩身旁。 刘辩当然听到了史阿和阿奎的对话,但不知为何,似乎总感觉哪里不对,小心谨慎道:“史兄!出门在外,还是小心点为好,你帮我盯着他们,千万不要出了差错。” 刘辩仔细打量一番那些人,最终还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小心提防。 史阿嘴角微拧,左手按住腰间的佩剑:“上阵杀敌我不在行,不过对付几个小毛贼,那可是手到擒来。” “有史兄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刘辩道:“传令队伍加速,尽量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站,王怀镇。” 王怀镇是通往弘农必经之路上的一个小镇,小镇原本只有百八十户人口,可是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性,长期发展之后已经颇具规模。 史子眇的徒弟杨兰同样在此等候。 夜逐渐深了。 可距离王怀镇还有一段路程。 王府搬迁的队伍大部分都是身娇肉贵的家伙,根本吃不起颠簸之苦,又赶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尴尬地方。 刘辩也是醉了。 小太监阿奎一路小跑到刘辩跟前,气喘吁吁道:“殿下!要不咱们便在此歇息吧,明日一早再行赶路,如何?” 刘辩正沉吟间,史阿赶来:“殿下,刚刚王妃传过话来,希望能停下来,歇息一晚再走。” 刘辩望向后面的马车,唐姬冲她点了点头,细眉微拧,示意母后身子不适,实在不易舟车劳累。 史阿轻声道:“太后是不愿意因她而耽误行程,所以没让王妃跟你说。” 略微沉吟,刘辩下定决心道:“那好吧!今夜在此露营,史兄,安排安营扎寨吧。” 初春的夜,寒风凛冽。 篝火点燃,跳动的火苗伴随着噼啪的炸响声,在这寂静的夜显得格外动听。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搬东西的搬东西,搭帐篷的搭帐篷,这些人很明显都是新手,没有经过军旅生涯,从那歪七扭八的丑帐篷便可以窥测一二。 刘辩正嗤笑间,却发现已有一顶帐篷搭设完成,而且在凛冽的寒风中屹立不倒,这本来是件好事,可是放在刘辩的眼里,却略微有些蹊跷。 帐篷是小太监阿奎的家人搭设的,阿奎从小便在宫中,一直都跟着刘辩,他的家人刘辩虽然不太清楚,但搭帐篷的技术绝不应该比别人强出这么多。 刘辩的目光放在阿奎的家人身上,突然间又发现一个疑点,举家迁移,行李大都成堆成箱,恨不得把能带走的都带走,旁人搬东西都是两个人或是三个人互相协助,而阿奎的家人各顶个的能干,一人抱一个箱子,而且脸不红,气不喘。 尼玛!难道都是苦力出身? 不应该啊,皇帝身旁的太监,那好歹也该是个大.内.总.管的角色,虽然不会像《康熙微服私访记》里的三德子家那么牛掰,但也不应该坏到让家人当苦力的地步吧? 那还有谁愿意当太监? 不合常理啊! 刘辩来到史阿跟前,丢个眼色给他,轻声道:“史兄!阿奎的家人有问题。” “嗯!?” 史阿正欲张开,刘辩打个噤声的手势:“千万别声张,注意观察即可。” 步伐稳健,呼吸均匀,合乎章法。 这是练过内家功的炼体高手啊! 史阿和刘辩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因为二人擅长的领域不同,但是却得出了同样的结论,那么只能证明一点。 这些人真的有问题。 史阿按剑在手,愤愤之情溢于言表:“我这就收拾了这帮杂碎!” “对方有备而来,千万不可莽撞!”刘辩拉住史阿:“今天晚上,咱们......如此......” 史阿不时点头,嘴角微翘:“好计策!” 第十二章 反杀 噼啪! 噼里啪啦! 炭火里拇指粗细的枝条逐渐烧裂,星火四溅,灰飞烟灭。 刘辩拨了拨火盆,又加入了一些干柴,火焰燃烧得更胜。 “辩儿!阿奎跟了你差不多十年时间,他的脾气秉性你最清楚,他是不可能害你的。” 何太后眉头紧蹙,听了刘辩的分析,她虽然有些怀疑,但还不是敢相信。 “母后,是与不是等小姬和史阿回来便知。” 刘辩镇定自若,了然于胸的样子。 恰在此时,唐姬走了进来。 “小姬,把你那里的情况说说吧。” 刘辩轻声道。 “嗯。”唐姬应了一声,坐在炭火旁烤了烤手:“我按照殿下的吩咐,把他们所有人集中起来,问他们可有人愿意执夜的。刚开始的时候还没有人吭声,可是后来阿奎的家人站出来说,他们愿意执夜。” 刘辩依然镇定,何太后却有些不淡定了。 唐姬继续道:“我故意说,他们是客,怎么好意思让他们执夜,还是换别人来吧。反而他们像是非常愿意执夜一样,抢着执夜,我是实在拗不过这些人。” 刘辩笑着摇了摇头,果然不出所料。 如果这帮人没有歹意,真的只是阿奎的家人跟着搬迁,那么又有谁愿意在寒冷的大半夜执夜呢?这可是个苦差事。 可如果这帮人真的不怀好意,那么执夜这个苦差事便成为了他们下手的最佳契机,当夜深人静,所有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候,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光所有人。 对于他们而言,这是瞌睡送枕头的美事,顺理成章,他们何乐而不为? 何太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亦或是不愿意相信,毕竟阿奎带着家人一起搬迁,是经过她同意的。 “辩儿!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阿奎是为了报答恩情才答应执夜的,毕竟这里随便哪一个的身份都比他们金贵。” 刘辩点了点头:“的确有这个可能,这一点要靠......” 恰在此时,史阿闯了进来,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惊恐。 “巧了!”刘辩问道:“史兄,你那里可发现了什么,一起说说吧。” 史阿嗯了一声,点头道:“是这样的,就在王妃把他们集中起来的时候,我趁机溜进了他们的营帐,在他们的行李箱里,发现了环首刀。” “环首刀?” 唐姬和何太后同时一怔。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若是没有歹心,藏着环首刀干嘛! 何太后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到了现在她也不再犹豫了。 “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简直丧尽天良!” 何太后突然想起当初阿奎提出一起搬迁时的那份感动,再联系一下此刻的境遇,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她没有太过悲伤,也没有太过沉寂在那份不知所措当中。 她在最短的时间内适应了这个打击,和雒阳城内的那些所谓的汉臣相比,阿奎这些伎俩反倒显得有些鸡肋了。 那样的大起大落都没能击败这个女人,这点小事又何足挂齿。 习惯了防备那些阴谋诡计,却在一个小阴沟里翻了船! 何太后被激怒了,她的那股狠辣劲儿轰的涌了上来。 与之前相比唯一不同的是,朝堂之上的风波需要她这个女人一力承担,而现在却是自己的孩子,那个曾经懦弱到无以复加的汉少帝刘辩,在为她挡风遮雨。 或许这是她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 “辩儿!今天的事,你全权处理。” 何太后心绪的变化没有反应在脸上,却从那双眼睛里可以窥测到,她这是在考验刘辩。 刘辩至始至终近乎疯狂的冷静,令所有的人为之震惊。 这还是当初的那个刘辩吗? 变化怎么这么大! 不过...... 好有安全感。 “母后放心便是,孩儿自有安排。” 刘辩应了一声,炭火稍微有些冷了,他加了些柴,噼啪的声音响起,那是死神的赞歌。 夜深人静,接近四更天了。 再过一段时间,天就要亮了。 这个时候是人们睡意正浓的时候,也是歹徒夜袭的最佳时刻。 营帐被掀开一个弧度,月光洒下,倒映出几道狭长身影。 一柄闪着寒光的刀逐渐逼近刘辩的床榻。 刘辩呼吸均匀,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死神的降临。 环首刀高举,一道寒芒划过脸庞,闪出一张充满惊恐的脸,紧跟着血溅三尺。 营帐内的灯突然亮起,刘辩安然坐在床榻之上,嘴角微翘,绽出一抹阴狠的笑容:“全部给我拿下!” 营帐外,七彩天蚕丝带骤然飙射而出,一举将正欲逃窜的两人击得倒飞回帐。 剩余贼寇刹那间惊恐,不知所措。 生死之战,不会有人给你半分犹豫的时间,更何况是惊恐。 只是一刹那,两道寒芒划过,又是两人踉跄倒地,血水喷洒而出,染红了大帐。 营帐内还剩最后一个贼寇,他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知道如今逃已经是不可能了,仓促之下,他选择最后一搏。 眼前的刘辩不过是武士初期的修为,只要拿下他,对方必然投鼠忌器,如此便有活着离开的可能了。 下定决心,贼寇双眼凶光大放,没有理会唐姬和史阿,而是高举战刀,像头猛虎般,朝刘辩扑了过来。 刘辩又如何能没有准备,他早已计划好了一切,对方一共六个人,最强者不过是大武师级别,虽然比刘辩强过太多,但对于史阿来说,就是个渣渣,根本不值得一提。 史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秒杀对方三大强者,唐姬是乃是地武师圆满境,在最强一击下同样秒杀了其中两人。 只剩下最后一个人...... “杏花春雨!” 刘辩运转《御龙功法》,体内的双丹田涡旋高速旋转,爆发出一股巨大的真元之气,真元灌注于剑法,在对方失去理智的疯狂扑杀过程中,刘辩瞅准机会,漫天剑雨倾注而下。 噗!噗!噗!噗!噗!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刘辩才是那只兔子,面对狮子凶狠的一击,他不退反进,刹那间刺出几十剑,直把那歹徒刺成了筛子! 血水从孔洞中淌出,染红了衣袍。 歹徒愣怔的凝视着刘辩:“你......你竟然......突破......了!” 噗通! 歹徒跌倒在地,死不瞑目。 刘辩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杀人。 面对满地的尸体,腥红的血液,狰狞的面孔...... 他的双手奇迹般的没有颤抖,甚至没有觉得恶心,反倒是多了一份镇定,似乎这一切都已经在预料当中一样,他只是默默接受了这一切。 史阿搜了贼人的身,从其中一个人的身上找到了一块铜牌。 铜牌上雕刻着一只长了翅膀的熊,下面写着“飞熊军”三个大字。 刘辩接过铜牌,狠狠地攥在手里,睚眦欲裂:“董卓!我迟早杀了你!” 第十三章 弘农杨氏 飞熊军。 董卓手下的王牌军队。 三国时期战力最凶悍的当属并凉劲旅了,因为在并州和凉州时常有外族侵犯,常年处于战斗当中的并州和凉州,磨练出了当时汉室最凶悍的队伍。 董卓入京之前带的便是凉州劲旅,进入雒阳之后又吞并了丁原的并州劲旅和徐荣的中央军,实力大胜。 而飞熊军就是董卓的嫡系凉州劲旅中的王牌队伍! 可谓是嫡系中的嫡系!飞机中的战斗机! 死了的那个头领是大武师级别,这样的战斗力竟然只是飞熊军中区区一个队长。 由此可见飞熊军战力之强悍! 董卓出动飞熊军来搞暗杀可谓是大材小用,但反过来讲,足以证明对刘辩的重视。 只是他错误的认为了刘辩还是一个废物,这才招来了失败! 死的人里面没有阿奎。 史阿正欲寻找,刘辩摆手制止:“让他走吧!给董卓通风报信去吧。” 刘辩判断,阿奎只是一个小人物,应该是被人收买的那一种,任务失败了,他即便是回去,也绝对得不到好下场,既然总有人收拾他,又何必自己出手! 更何况,依照历史的进度,再过不久关东便会形成联军,董卓肯定会再次找上门来,现在必须要做的,就是尽快提升实力,觉醒真龙神魂。 天亮了。 队伍继续往前赶,只是这队伍里少了七个人而已,其余的没什么不同。 路上,史阿凑到刘辩跟前,询问道:“殿下那一招杏花春雨,可不像是一个武士初期能用出来的,在下斗胆猜测,殿下可是突破了?” 人的修为仅从外表判断是判断不出来的,只有真元释放的时候,才能根据真元的浑厚程度,凝聚程度,以及真元的品质进来判断。 刘辩全力的一击之下,暴露出一点情况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刘辩嗯了一声,简单回应道:“抱歉史兄,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 “突破武师境了?” 史阿很明显不介意刘辩的隐瞒,反而非常在意刘辩自身的修为,因为从刘辩爆发出的真元浑厚程度来讲,已经远远超过了武士一级! 这也从侧面证实了刘辩体内的真元总量已经足够突破武师境了,只是被双涡旋体质吞噬了一部分而已,而这一部分也是最大的那一部分。。 这个秘密只有刘辩自己知道,甚至连史子眇都不太清楚,因为这《御龙功法》是量身为涡旋体质的人打造的。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前前后后一共只有三天的时间,从一个武士初期直接突破武师境,这是连跨五个级别的节奏,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即便是号称年少的天才的史阿,也绝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实力。 刘辩摇了摇头,苦笑道:“怎么可能!若是达到了武师境,不就觉醒真龙神魂了吗?” 史阿恍悟,暗松一口气,像是在庆幸,更像是躲避着恐惧。 “仅仅是武士圆满而已!” 刘辩风轻云淡道。 史阿直接怔在那里,虽然没有连破五级,但连破三级同样闻所未闻! 三天之内连破三级,平均一天突破一级! 妖孽!简直就是妖孽! “昨天晚上的战斗对我启发很大,我感觉在近日,我也许能突破到武士巅峰!” 一记神补刀,直接将史阿打入了地狱! 尼玛! 这是要四天连破四级的节奏吗? 要不要这么变态! 又赶了半天的路,刘辩一行人等,终于来到了王怀镇。 王怀镇的兴起,主要是靠官家的驿站以及过往的客商,故此酒肆和驿馆比较多,这里的人流动性比较大,往往两天更换一批,常住人口不足两百。 “兴隆元!” 碗口粗细的竹竿上挑着一张大旗,大旗金边金线,绣着“兴隆元”三个大字,这里正是史子眇口中,杨兰等候的驿馆。 “就是这里了,咱们进去吧。” 刘辩等人走到柜台前。 “这几位客观,您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啊?” “我们找人!” 史阿铿锵道。 “找人?” 小厮顿时泄了气:“以为遇到个有钱的主儿,没想到竟然是找人的,真他.娘.的晦气!” 史阿正欲发火,刘辩伸手制止了他,丢个眼色过去。 史阿会意,摸出几枚大钱丢给小厮:“够吗?” 小厮见钱眼开,嘿嘿笑着:“够!够!够!敢问几位爷,您要找什么人?” “一个叫杨兰的姑娘,十五六岁的样子,在这里住店。” 刘辩想要描述一下杨兰的模样,却发现似乎自己根本不知道杨兰长什么模样,只得大概猜测一下,勉强对付。 “哦~~~”小厮一副恍悟的样子:“她已经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就在昨天夜里,临走前还留下一句话,说若是有人来找她,便把这句话告诉他,那人至少会给我一贯赏钱。” “什么话?”史阿开口问道。 小厮伸出手,昂着脑袋。 一副你不说,老子就不告诉你的宵小模样。 刘辩丢个眼色给史阿,史阿干脆直接丢给他一贯钱,气鼓鼓道:“快说!” “弘农杨家!” 小厮将钱揣起,转身便走。 “一贯钱!就四个字?”史阿怒了:“这也太会做生意了!” 弘农杨家! 刘辩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 四世三公的袁绍,只要是稍微了解一些三国历史的人都会比较熟悉。 而弘农杨家呢? 估计很多人也只能想到杨修、杨彪父子。 可实际上,在弘农杨氏一族里,这两个人还只是一个小人物,尤其是杨修,若不是被魏武帝曹操斩杀这个原因,那简直就是小到不能小的人物。 弘农杨氏是个大氏族,甚至比四世三公的袁绍家族还要大! 西汉丞相杨敞! 其玄孙杨震官至太尉。 杨震子秉、孙赐、重孙彪,四世三公! 从西晋三杨到北魏杨播兄弟,从唐朝“李武韦杨”四姓联姻,一直到杨姓“十一世宰相”世家,无不彰显杨姓家族的宏大。 嘴角微扬,史子眇可真是送了一件大礼给他,最重要的是,特么才一贯钱! 刘辩偷笑道:“休息一晚,明日一早赶往弘农!” 第十四章 再破一级 实践永远都是最好的老师! 而且只有在直面生死的时候,才能爆发出最大的潜力。 刘辩盘膝坐在床榻上,微闭着眼睛,脑海里全部都是昨夜营帐中大战的场景。 虽然每一个细节都是他亲自设计的,但从史阿的剑法身手中,他还是体会到不少东西,再联想到自己竭尽全力的一击,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运转《御龙功法》,收获良多。 双涡漩体质将人体本身当成丹田,淬炼全身,甚至每一个细胞都是存储真元的容器,只要保持上下丹田的稳定,合理调控涡旋平衡,那么就可以最大程度的爆发战力。 聚元丹! 内含丰富的真元之气,品级可分为下品、中品、上品和极品四大品级。 史子眇是当世最一流的炼丹师,由他出手炼制的聚元丹,自然是极品聚元丹。 一颗聚元丹下肚,刘辩运转《御龙功法》,真元之气游走全身,最后分两股凝聚在上下丹田处,大量的真元之气仍旧被双涡漩吞噬,留下一部分散布在全身。 《御龙功法》第一卷《回龙决》实际上是整个功法的基础篇,它意在夯实基础,淬炼全身,练就不坏金身。 《回龙决》共分六大阶段:炼力、炼肉、煅骨、凝脉、通脉、粹血。 力量是炼力的直接表现形式,但不是唯一表现形式。 所谓的炼力是通过凝聚真元而爆发力量的过程,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武者体内真元的浑厚程度,只要武者体内的真元足够浑厚,那么便可以爆发出足够的力量。 这个阶段主要和武士这一级别对应,突破武士境,基本上就算是达到了炼力的要求。 刘辩处在武士圆满境,那么也就证明他体内的真元还不够浑厚。 所以补充真元,储存真元才是突破境界的关键所在! 对于普通武者而言,制约他们突破境界的主要原因在于没有足够的聚元丹,而对于刘辩而言,却在于双涡漩体质能给他剩下多少真元。 像是一个动态的平衡过程,刘辩吃下聚元丹,便会被涡旋吞噬能量,但又不会全部吞噬,还会留一部分能量在身体里,如此达到身体和涡旋能量之间的动态平衡。 一颗聚元丹下肚,刘辩依旧没有突破武士巅峰,只能算是半步巅峰! 所以...... 又是一颗聚元丹下肚。 若是被史阿看到这样的场景,估计该骂街了,真拿钱不当钱,区区一个武士境,就用这么高档的药材,这可真是......暴殄天物! 可是没办法,谁让咱有个炼丹大师的爹呢! 就是这么任性! 两颗聚元丹下肚,刘辩终于达到了武士巅峰境。 虽然他很想依靠聚元丹直接突破到武师境,觉醒真龙神魂,但是这样会导致基础不扎实,影响日后修炼,适得其反。 剩下的时间,刘辩全部用来打坐巩固基础,这个过程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所以他一刻都不想浪费。 天渐渐亮了,刘辩吐出一口浊气,身子上黏乎乎的,他要去洗个澡,换一身清爽舒适的衣物,然后继续前行。 王怀镇到弘农有很长一段路,路上的时间里,刘辩一边请教史阿一些关于修炼的心得体会,一边继续夯实基础巩固修为,存在于他体内的残余药力已经完全消化,变成了他自己的东西。 ****** 雒阳城。 李儒高坐上首,手中捧着一樽酒,酒色通黑冒着气泡,像是煮沸一般,飘着一缕青烟。 阿奎浑身颤抖跪伏在地,大汗淋漓,诚惶诚恐。 “如此说来,他们失败了?” 李儒的手把玩着的酒樽,眼睛直盯着黑酒。 “小的......小的......” 阿奎颤抖着,不知该如何往下接。 李儒继续道:“史阿的事情为何不提前告诉我?别跟我说你忘记了,我会觉得你在敷衍我,我脾气不好,一个不小心可是会杀人的。” “小的......小的......” 阿奎颤抖着,仍旧不知如何应答,汗水已经浸透他的衣衫,他知道今天九死一生。 “我替你照顾家人半月有余,你便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李儒的目光越过酒樽,落在阿奎身上:“那个史阿是什么来历?那个懦夫是怎么拉拢到他的?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李儒几乎是咬着牙嘶喊出“生不如死”这几个字的,他的愤怒已经到了难以遏制的地步。 阿奎吓得一激灵,赶忙道:“那个史阿是......是......是帝师王越的徒弟。就在大人你离开王府的当天晚上,小的拿着太后的亲笔信找到王越,亲自将信交给他,结果第二天那个叫史阿的就来了。” 哼! 李儒嘴角微拧,露出一抹淡淡狠辣气息。 何太后拉拢不到王越就朝他的徒弟下手,这一招着实高明,不过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堂堂一个大汉太后是如何知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史阿的呢? 王越可是一个狠辣的人物,据说单打独斗连吕布都不是他的对手,如此看来这王越也应该达到了武神巅峰境,这样的人物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郎中令可以对付的。 但王越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便是官瘾太重,这一点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只要搞定了王越,那便相当于搞定了史阿。 只要搞定了史阿,那便相当于宣判了刘辩死刑。 区区唐姬之流,根本入不得李儒法眼。 此时再派人追击刘辩根本已经不可能了,一旦让刘辩到达弘农,那便又会有另外一个麻烦。 弘农杨家,绝对的汉室忠臣! 他们会不会成为刘辩在弘农最大的倚仗,这一点李儒不得不防,作为一个谋篇布局的谋臣,他必须做到滴水不漏。 先斩除刘辩的倚仗,然后一举歼而灭之,这是最最稳妥的办法! 想到此时,李儒终于暗松口气,关东的局势愈演愈烈,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爆发,实在不能因为一个刘辩给人以口舌。 李儒的眼神益发的阴狠,像是一柄利剑直戳阿奎的心脏。 “大人饶命,大人不要杀我!” 阿奎的瞳孔大放,透着一股恐惧。 李儒伸出手:“喝了这杯酒,我保你全家平安。” 阿奎身体不停往后挪移,摇头晃脑,惊恐万分。 两个侍从直接将其按在地上,这杯酒硬是被灌到了阿奎的肚子里,只是片刻过后,阿奎的脸色黝黑,浑身僵硬,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十息!” 李儒嘴角微扬,蝎毒更进一步。 第十五章 高傲的落魄才子 弘农! 巍峨的城墙上,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跃然其上,笔力深厚,棱角分明,隐隐透着一股桀骜不驯。 “终于到了!” 吁~~~~ 刘辩勒住战马,长松口气,一个月的长途跋涉基本上已经耗尽了所有人的耐心,而从看到弘农两个字的这一刻起,似乎路途上一切的辛苦都烟消云散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甜甜的,很温馨。 “可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啊,连个接待的仪仗都没有!” 史阿摇头叹息道。 一个月的时间,史阿见证了刘辩的成长,两个人从名义上的师徒关系,逐渐发展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在史阿眼里,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子,根本就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严,反而多了一份童趣,一份平易近人。 唐姬微怒:“这个姓杨的,到底在搞什么,也不知道来接驾,虽然不是皇帝了,但至少也是个王侯啊!” 刘辩笑了笑:“咳咳,注意低调!低调是最牛.逼的炫耀!” 二人一脸黑线,又是这句话,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一行人走入弘农,欣赏着弘农的风景。 弘农不如想象中那么繁华,但也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刘辩担心大家心理上会有落差,所以竭尽全力跟大家解释弘农的来历及作用,并将弘农的特色隆重做了一番介绍,企图将他们的兴趣转移到这些上面来。 实际效果还算不错,毕竟吃惯了山珍海味,来点野山楂也会觉得是天下美味。 弘农是边关郡县,本就不是政治文化中心,更不是经济中心,它肩负的是边关安全,是军事重镇,所以多了一份铁血情怀,从城门楼上苍劲有力的弘农二字便可以窥测一二。 刘辩正说着,从一旁的酒肆中摔出个人来。 那人看着瘦弱,初春的时节衣着却是单薄的很,头戴皂角巾,面白如粉。 “没钱还来喝酒,真是找打!” 三五个壮汉撸起袖子,恶狠狠地瞪着地上的儒生,不客气道:“再敢来混吃混喝,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儒生从地上爬起,拍了拍尘土,正正衣冠,仍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似乎根本对刚才的挨打不以为然。 “天下就要大乱喽!” 仰面长啸一声,儒生拂袖离去。 “这是哪里来的疯子?” “不知道,可能是外乡人吧。” “嗯,是外乡人,前几日来这里喝酒身上也没带钱,结账的时候,便说自己是弘农杨家的上宾,直接挂账。” “他不是?” “当然不是,不仅仅不是,反而让杨家乱棍打了出来,结果变成了疯子,成天嚷嚷着天下要大乱了。” “唉!世风日下啊!” 围观的群众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倒是让刘辩对这个儒生产生了一定的兴趣。 刘辩知晓历史大势,所以他对那句“天下就要大乱喽”非常敏感,这绝对是一个怀才不遇的大儒,否则怎么能在这种简陋的古代推断出这样精准的结论呢? “小姬!把那儒生给我请回来,我请他喝酒。” 刘辩突如其来的一句,吓到了唐姬,唐姬嘴巴大张,一脸懵逼的样子。 “愣着干嘛!赶紧请回来。” “哦!” “喂~~~那个疯......那个儒生!” 儒生没走多远,听到喊声回眸望去,来者竟然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于是忙不迭欠身一礼:“姑娘可是唤在下?” “这里难道还有别的儒生吗?” 儒生淡笑:“那敢问姑娘找在下......所谓何事?” 唐姬侧步,躬身做请状:“我家公子请足下喝酒。” 刘辩在离开雒阳之后特意跟所有人有过交代,千万不要暴露他的身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故此唐姬才成刘辩为公子。 儒生循着指示望去,刘辩气宇轩昂,高冠博带,正恭敬地等在酒肆门前,看到他时,稍稍欠身一礼,面带微笑。 儒生一揖回礼,迈开大步走到刘辩跟前,又是一礼:“多谢公子的酒,不过在下仍需接公子之势一用。” 刘辩想起之前的场景,不由笑笑:“先生请便。” 儒生袖袍轻甩,昂首阔步地走入酒肆,直接往那儿一坐,高声呼喊:“小儿!上酒!” 小二没来,倒是来了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满脸横肉,膀大腰圆。 “还敢来!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啪! 蒲扇大的手掌狠狠地拍在桌上,铜铃眼一瞪溜圆,充满了怒火。 儒生丝毫没有被壮汉吓到:“国家正值生死存亡之际,尔等身强体壮,不知参军报国,反倒窝在此处苟且偷生,仗势欺人,还有没有廉耻!” 弘农作为边关郡县,这里的酒肆时常有人闹事,而且一般都是热血壮年,所以这些酒肆大都会培养一批死士,目的便是保护酒肆不被侵扰。 可以这样讲,这个酒肆能在弘农办下去,足以证明酒肆的背景强大,而且死士也称得上一号人物。 汉子像是被触到了神经,勃然大怒,操起虎拳,冲着儒生的脸猛地砸去。 呼! 拳风骤停,儒生秀发微扬,身体纹丝未动。 再看壮汉,大汗淋漓,眼神飘忽,似乎在害怕恐惧着什么。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原来,史阿早已在壮汉动手的那一刻行动,神不知鬼不觉的越过众人,天玑剑出鞘,闪过一丝寒芒,挺在壮汉的喉头上。 “我要是你,凭了这条命,拳头也会毫不犹豫的砸下来。” 儒生仍旧镇定,似乎看惯了生死,超脱于世外,给人以神秘感。 刘辩越来越好奇,这儒生到底是何人? “还愣着干嘛,好酒好菜端上来,这顿饭我买单!”刘辩出现在酒肆门前,招呼道:“史兄!付账。” 儒生冲着刘辩笑了笑:“多谢公子仗义相助。” 刘辩对坐,回应道:“不过是路见不平,不值得一提。” “在下郭嘉!落魄书生。不知公子......” 刘辩瞪着一双眼:“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是谁?” 儒生实在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公子会有这么大反应,故而有所愣怔,但也只是一瞬,便恢复正常,再次一揖作礼:“在下郭嘉,颍川人氏。” 第十六章 我是被废的皇帝刘辩 啪! 刘辩拍案而起,脸上止不住的兴奋。 可这兴奋对于郭嘉、史阿,甚至是唐姬等人来讲,却像是晴天霹雳。 “小姬!你带着队伍先回去吧,收拾收拾,至于下午杨家那里的事情,延迟到明天。” 唐姬“啊”的惊诧,瞅了眼那个名叫郭嘉的落魄儒生:“这......不合适吧。” 史阿同样震惊,这个名叫郭嘉的儒生他不清楚,但是弘农杨家的名号,他还是非常清楚的,为了这么一个儒生,撇下一个世家大族不管...... 这岂止是有些不合适,简直是令人发指! “公子,您可要三思啊!” 史阿抱拳一礼。 刘辩瞥了眼唐姬,又瞪了眼史阿:“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放心,耽误不了事情。” 这一下搞得郭嘉倒是有些难为情了,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儒雅公子竟然会为了他一个落魄书生而拒绝和弘农杨家的见面! 弘农杨家是什么角色他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否则也不会上门游说,又被乱棍打出。 自己不过是个有雄心壮志的小角色,什么时候有这么大魅力了? 谨慎的心态告诉他,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是刚刚那个名叫史阿的男子出手,郭嘉便也清楚了,今天他根本走不了了。 带着一抹淡淡的疑惑和惶恐,郭嘉一揖作礼:“若是公子有事缠身,那在下便不叨饶了。” 刘辩“欸”的一声,斥退左右,将郭嘉按在案前:“奉孝乃当世大才!何来叨饶一说,能与奉孝对饮,实乃刘某之幸。” 郭嘉更是一愣,惊恐的表情更胜之前:“公子是如何知晓在下表字......恕在下不敬,似乎你我诉我谋面才对。” 咳咳! 刘辩这才反应过来,佯作恭敬道:“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神交已久,神交已久啊!” 郭嘉有些懵了! 怎么总感觉透着一股诡异。 正沉思间,刘辩继续道:“适才听奉孝说天下即将大乱,敢问奉孝何出此言?” 实际上郭嘉正是因为意识到了天下大乱的征兆,这才来到了弘农杨家,企图利用杨家的声势地位,振臂高呼,挽救国家于危难之际。 只可惜不知何故,杨家突然翻脸,将之前承诺的话一股脑全部推翻,甚至将郭嘉乱棍打了出去。 郭嘉依旧对刘辩保持着戒备,可又畏于史阿的实力不敢不答,故此拐弯抹角道:“公子既然对天下大势感兴趣,想必也有自己的理解,亦或者公子和在下有同样的见解。” 刘辩笑了笑,一双眼睛直盯着郭嘉,没有言语。 郭嘉同样凝视着刘辩,嘴角微翘:“难道不是吗?” “奉孝!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在杨家碰了壁,接下来会去袁家!” 刘辩同样绕着弯,既然大家已经公认了天下大乱,那么再辩论那些东西便没有什么意义了,如何收拾旧山河,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郭嘉被点住了心事,表面上虽然平静,可实际上内心早已不淡定了,这个想法是在碰壁之后才有的,前前后后超不过三天的时间,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刘辩拿起筷子,夹起菜,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袁绍徒有其表,虽然能礼贤下士的接纳你,但终究容不下你,难成大事。” 一出口便直接把袁绍否了! 郭嘉有些震惊,事实上在他的脑海里,对袁绍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 “袁家门生故吏遍天下,只要振臂一呼,天下豪杰必然积极响应,到那时天下英雄群起而攻之,区区董贼又何以猖狂!” 郭嘉的情绪有些激动,似乎已经看到了大军攻陷雒阳,活捉董贼的壮阔场景。 刘辩哼的一声讥笑:“且不说袁家那两个儿子彼此勾心斗角,单单是天下英雄聚集起来又有多少是真心匡扶汉室的?连董卓这样的六郡良家子都能自封司空、相国,他们又岂能没有非分之想!” 像是一盆冷水将郭嘉浇了个底儿透,他愣怔在那里,半晌不言。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让如此多的英雄豪杰,为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卖命?奉孝!也就是你,会为了心中的理想义无反顾。” “可是......” 郭嘉细眉紧拧,一时间竟无语凝咽。 “苏秦张仪的故事想必奉孝不陌生吧!” 刘辩的声音很低,但却像是一颗炸弹在郭嘉心底轰然炸响。 想当年六国合力灭秦,力量何其庞大,到最后还不是败了!是他们战力不如秦国吗?很显然不是,是人心不齐。 人心! 人心难测啊! 财富、名声、地位、权利,都是欲望在作祟。 可是难道因为这些不可避免的东西就放弃了心中的理想吗? 不!绝不应该是这样! 郭嘉深吸一口气,从失落中逐渐缓过神来,再看眼前的儒雅公子,似乎他的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可对天下大势竟也有如此深厚的见解,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我不知道袁公到底与你有何冤仇,你竟然如此诽谤与他,不管怎样,我都要去试试。” 实际上说出这样的话来,连郭嘉自己都有些模棱两可,可他还是说了,为的只是给自己一直以来树立的理想一个借口,总不至于被打破,落得个迷失要好。 “知道董卓是怎么入京的吗?” 刘辩冷不跌又是一句话猛地冒了出来,一路穷追猛打,他就是要打破郭嘉内心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样他才有机会收为己用。 从郭嘉生平来看,他先投袁绍,后投曹操,不正是因为错看了袁绍吗?既然历史上已经走错一步了,那么此时此刻,刘辩就不能让他再这么错下去! 这一句话着实刺到了郭嘉的痛点! 在他看来,天下大乱最直接的原因就是董卓为祸京师造成的,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是大将军何进把董卓放进来,可是听眼前的这位儒雅公子一说,这其中似乎有故事啊! 不过联系上下文,郭嘉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难不成会是袁绍?” 郭嘉的脸上大大的写着个懵逼,这个答案给出来,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刘辩饮一口酒:“正是袁绍!” 轰!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 郭嘉满脸的惊诧,可惊诧归惊诧,他的头脑仍旧保持冷静。 “敢问公子是如何知晓?” 从郭嘉严肃的表情里,刘辩知道摧毁郭嘉意志的关键时刻来了,他心中暗暗阴笑,俯身低声道:“因为我是被废的皇帝刘辩!” 第十七章 我相信了,你是真的 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必然会为你开打一扇窗。 刘辩把郭嘉投靠袁绍的路直接堵死,却又极其微妙的打开了一扇窗,此时的他虽然落魄,但未尝不是一个好的投资项目。 放在一个具有战略眼光的投资人眼中,像刘辩这样的主儿,称之为潜力股! 郭嘉能为了天下苍生找弘农杨家,河北袁家,甚至是未来的奸雄曹操,足以证明郭嘉是一个具有战略眼光的投资人。 如果之前郭嘉还能保持些许冷静,那么此时此刻他已经惊诧到了极点,简直快要奔溃。 董卓私自废黜皇帝,天人共愤! 郭嘉便是要以此为契机,发动天下英豪,打着清君侧的名号,消灭逆贼董卓,匡扶汉室,成就千古功名。 可如今,刘辩已经离开雒阳,还来到了弘农。 那么岂不是证明天子就在掌中,有了这杆大旗大纛,又何愁号召不了群雄! 郭嘉努力保持镇定,这种事情只能信其三,不能全信,毕竟他对刘辩的了解也仅仅局限在这个名字和天赋修为极差这个概念上而已。 拿眼前的儒雅公子与模糊中对懦弱皇帝的想象一比,用云泥之别形容绝不过分。 郭嘉实在不相信,眼前的儒雅公子会是传说中懦弱的皇帝。 所以,惊诧过后,郭嘉也只是象征性的笑了笑而已。 两世为人的刘辩自然明白,像是后世经融界的风投一样,你只有先让对方看到你的诚意,再让对方看到丰厚的收益,别人才可能投资你。 刘辩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郭嘉相信,他便是废黜的皇帝刘辩! “这位是虎贲王越的得意门生,史阿,剑术一流。” 刘辩介绍道:“虎贲王越乃是帝师,武神巅峰境,单打独斗甚至连吕布都不是对手,我之所以能找到史兄帮我,是因为我的母后,何太后。” 郭嘉仍旧不为所动,只是一心听着。 刘辩继续道:“适才带着人离开的是唐姬,我的王妃,也是会稽太守唐帽的女儿。我在月前带着一家人离开雒阳,赶往弘农,为的便是脱离魔爪,寻求机缘,再创大汉盛世。” 郭嘉嘴角微翘:“你之所以来弘农,也是看上了杨家的势力,对吗?” 刘辩松了口气,跟聪明人打交道真的太轻松了:“正是如此!” “所以,你敢拒绝跟弘农杨家的见面,也是因为你是皇子,对吗?” “奉孝果然聪慧。” “可是......我不信!” 郭嘉义正言辞道。 刘辩懵了,之前的解释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这一下可惹怒了史阿,天玑剑出鞘,寒芒乍现,直挺挺对准郭嘉:“劳什子!什么狗屁大才,眉毛底下那俩窟窿眼是出气的吗?殿下,让我杀了他!” 和刘辩混迹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某些通俗易懂的话,不知不觉就蹦了出来。 刘辩摆手制止,字正腔圆道:“奉孝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我会让他相信的。” “哦?”郭嘉期待道:“如何证明?” 刘辩站起身来,面向酒肆门口:“走!咱们去杨家!” 其实很简单,郭嘉是因为对刘辩不太熟悉,所以不敢确定刘辩的真实身份而已,既然如此,那么刘辩就找一个能甄别他身份的人,利用第三方的嘴,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为了摒除造假的嫌疑,刘辩干脆带上郭嘉,马不停蹄的赶往杨家,这样最具有说服力。 路上,郭嘉提醒道:“不管你是不是弘农王殿下,在下还是要提醒一下,杨家可能碍于某些因素,不会答应起兵。” “哦?可有何依据?”刘辩反问道。 郭嘉模棱两可的摇了摇头:“没有!只是直觉。” 史阿闷哼一声:“杨家肯定俯首称臣!” 郭嘉反问:“敢问史兄,可有何依据?” 史阿瞪了眼郭嘉:“没有!只是直觉!” 刘辩尴尬的笑了笑,这家伙......还真是可爱。 刘辩不是傻子,从郭嘉的遭遇来判断,至少杨家是有那么一丁点的意思要匡扶汉室的,可是突然间又变卦,那么只能证明有了阻力。 这个阻力是什么,刘辩不得而知,不过倒是隐隐有一些判断。 是董卓吗? 极有可能。 那么这一次杨家之行,就不得不万分小心了。 不过,有史阿在,全身而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况且杨家还有个“卧底”在。 刘辩暗自祈祷:“杨兰,你可一定要在啊!” ****** 弘农,杨家。 大厅中,一年纪约莫三四十岁,身着华贵服饰的男子,正背着手低着头,左右来回踱步,显得非常着急。 在其身旁,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豆蔻少女,细眉微拧,朱唇轻咬,似乎也被男子的心绪所感染,但又不知如何劝解的样子。 “父亲!您别着急,等阿强哥回来便知道了。” 少女捧着一杯茶,恭敬地递到男子跟前。 男子唉的长叹一声,略过茶水,大步走到门前,神情仍显焦急:“怎么还不回来?” 恰在此时,一家丁打扮的小厮快步跑了回来:“老爷!老爷!” “是阿强回来了吗?”男子激动道,探着脑袋向门口张望。 小厮摇头:“不是!是一个自称弘农王刘辩的人,带着那个叫郭嘉的儒生来了。” “弘农王刘辩?”少女脸色突然有些灰暗,自语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真是的!” 男子脸色同样略显疑惑,眼珠子骨碌一转,略微沉吟道:“请他们进来。” 刘辩等三人来到杨家大厅,男子正襟危坐,气宇轩昂,一派威严气势。 通禀是以弘农王的名义通禀的,这一点身旁的郭嘉可是一清二楚,但此时对方却丝毫没有礼遇的态势,这一点身旁的郭嘉同样一清二楚。 刘辩心道不妙,凶多吉少他倒是不怕,他怕的是鬼才郭嘉会就此离开他。 可未曾想到,郭嘉稍稍靠近了刘辩:“我相信了,你是真的。” 这一句话来得太过突然,甚至连刘辩都没有来得及细想原因。 鬼才郭嘉果真难以用常理度之! “大胆刁民,竟敢冒充弘农王殿下,来人给我拿下这贼厮,押解雒阳候审!” 第十八章 搞事情!? 呼啦! 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围上了一片人。 这些人,各个身宽体阔,臂膀腰圆,手持环首钢刀,睚眦欲裂,像是一群愤怒的狒狒,张牙舞爪。 搞事情!? 史阿握紧腰间天玑宝剑,眉角微沉:“杨大人难不成是老糊涂了,连弘农王殿下都不认识了?还是......故意如此!” 最后四个字缓缓出口,却如利剑,字字诛心,铿锵有力。 刘辩环视大厅,目光落在杨姓男子身旁的女孩身上,此时的女孩儿同样盯着刘辩,暗中丢个眼神给自己。 刘辩松口气,她应该就是杨兰了。 “一个区区侍卫,也敢在我杨家撒野,欺我杨家无人吗?” 杨姓男子双眼一瞪,声如闷雷滚滚,化作声波内含浑厚真元之力,威震大厅。 与此同时,史阿真元外放形成一个防护罩将刘辩护在当中,声波具有无差别攻击性,他的目的是不让刘辩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可身旁的郭嘉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他还是一个人悠然的站在那里,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史阿正欲看郭嘉的笑话,可未曾想,声波之力撞到郭嘉身上,像是撞到了铜墙铁壁一样,刹那间灰飞烟灭。 史阿震惊了,武皇巅峰境的他面对这样的声波都不可能这样悠然,难不成身旁的这个落魄书生会比他的境界还要高? 是玄尊?还是玄圣? 不会是玄神吧!? 绝不可能!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一副落魄书生的打扮,还得低三下四的求一个区区杨家! 虽然眼前的这个儒生在境界上高于史阿,但是炼神一道和炼体一道的战斗力是不能仅仅根据境界来断定的,对于战场厮杀而言,还是炼体一道更胜一筹。 不过,至少通过这一个微小的细节可以看出,殿下的眼光还是非常的不错的。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不得不令人佩服! “哼!” 面对如此险境,郭嘉轻哼一声,没有丝毫畏惧:“杨琨!杨—大—人!你杨家世受皇恩,如今被区区贼寇威胁竟然连昔日天子都不认了,你也不怕已故的杨氏列祖列宗心寒?想必......” 郭嘉的声音拖长,带着一股阴森的气息:“雒阳城内的杨彪大人若是知道了大人您的决定,该会作何感想?” 郭嘉提到了杨彪,这个人刘辩还是有些印象的。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汉室的绝对忠臣,而且是不屈服于董卓的忠臣。 可能对于郭嘉而言,能够找上弘农杨家,也正是因为杨家有这么一个汉室的忠臣吧。 “又有谁能想到,杨彪大人在雒阳城内,联合汉室忠臣不惜以身犯险,极力抵制董贼,在弘农老家的一干人竟然会屈服于董贼的魔爪之下,可真是令人心寒呐!” 郭嘉“啧啧”的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轻蔑的讥笑。 杨琨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一双手紧握,按在股间,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愤恨之情溢于言表。 “父亲!” 一旁的杨兰开口想要劝谏,但又不知如何开口,细眉微拧,不知所措。 既想当忠臣,又想在乱世当中保全家族! 这便是杨琨内心真实的写照。 其实这样的考虑并没有错,甚至可以说很对! 因为这样至少可以平稳的度过乱世,在未来的时代里,不管是改朝换代也好,还是皇位易主也罢,有这样的考虑至少可以保证家族的延续不衰。 相比汝南袁氏一族,同样是四世三公,可是袁氏一族在汉朝之后便开始逐渐销声匿迹,到了唐朝基本上便没有什么闪亮的人物光宗耀祖了。 从这一个层面来讲,弘农杨家算是彻底贯彻了低调是最牛逼的炫耀这样一个硬道理! 哈哈! 哈!哈哈哈! 一阵阴森的笑声之后,杨琨站起来,走到大厅中,双目灼灼的盯着郭嘉:“奉孝!你的激将法对我根本不管用。” 言罢,转而凝视着受保护的刘辩:“我知道你是真的,可那又怎么样呢?一个连神魂都觉醒不了的皇帝,遇到危险还得靠别人拼命保护的皇帝,即便是有我们杨家鼎力相助又能如何呢?我们杨家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有振臂一呼,群雄响应的那个能力。” “你怎么就知道我觉醒不了真龙神魂?” 刘辩反问,丝毫没有被杨琨的气势压倒。 杨琨哼了一声:“即便你觉醒了真龙神魂又能怎样?皇位已经易主,晚了!” 哈哈! 哈!哈哈哈! 这一次轮到刘辩讥笑了:“杨琨大人不会天真的以为,董贼废掉我就是要立刘协为天子这么简单吧?” 其实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董卓的野心根本不止于此,而是他们大多是人在装不知道,或者是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个判断,自己欺骗着自己。 或许等到董贼真正要逼宫退位的那一天,他们当中的某些人才会幡然醒悟,原来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都能干出如此轰轰烈烈的事情,自己真的是太亏了! 杨琨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沉默须臾,突然转身回到上首,袖袍一甩,厉声喝道:“左右!给我拿下这些冒充弘农王殿下的逆贼,押解入京,听候宣判!” “敢尔!” 史阿怒视群雄,天玑剑陡然出鞘,寒芒一闪,化作真元劲气,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向四周飙射。 轰隆! 于刹那间动手的杨家家丁最先受到冲击,紧围着刘辩等三人的一圈家丁像是一群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将那后扑上来家丁直接撞飞,前厅中的家具摆设碎的碎,破的破,在这一瞬变成了垃圾场。 “殿下快走!” 不由分说,史阿拽起刘辩的胳膊便走,天玑剑在手,杨家的这些家丁护院在史阿面前,像是小鸡仔似的,根本就是砍瓜切菜一样容易。 郭嘉紧紧跟在史阿、刘辩的身后,几乎不用郭嘉出手,整个杨家没有人敢追来,只是装模作样的跟着! 即便是这样,郭嘉同样没有放松警惕,一双眼睛盯着狠辣果决的杨琨,似乎在寻找什么。 就这么让刘辩等人走了吗? 正当史阿庆幸,刘辩仍处于疑虑当中的时候,一道身影掠过众人头顶,落在了杨家人的外围,杨家府门的门口。 第十九章 蓝色妖鸡 那人身着一袭幽兰色的长袍,长发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美轮美奂。 只是一个飞身掠过,飘然落地,便震惊了全场。 待他转过身来,一双幽兰色的瞳孔熠熠发光,深邃而美丽。 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绽出一抹阴森森的笑容,背着手昂着头,颇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傲人气度。 “既然来了,又何必走呢?” 一句简单的话,带着不可拒绝的威武霸气,震慑群雄。 这人不简单呐! 史阿下意识将刘辩护在身后,瞥一眼身后的郭嘉:“喂那个儒生,我知道你有点本事,殿下就交给你了。” “在下的荣幸。” 郭嘉简单回应,仍旧镇定自若,悠然自得。 刘辩身子稍稍往后靠了靠:“奉孝!这家伙会不会就是导致杨家变故的原因?” “十有八九吧。”郭嘉背着手,瞥了眼前厅中的杨琨:“殿下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 其实从一开始刘辩便觉得这个局有些怪异,似乎总是哪里不对,别扭的很。 不论是最开始的杨琨,还是躲在杨琨身旁的杨兰,甚至包括围杀进来的家丁们,都或多或少的有一点别扭,无论是语言上,还是表现上,都有这样的痕迹。 刘辩不是傻子,至少他两世为人,能够分得清楚什么是装模作样,什么是真真切切。 顺着郭嘉的眼神望过去,似乎杨琨的眼神中隐隐透着一股淡淡的落寞,像是有点失望的样子。 难不成...... 思绪飞舞起来,联系一下最近一段日子的经历,再瞅一眼挡在杨家门口的强者。 嘶~~~~ 刘辩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董贼的动作可真够快的!” “史阿!” 蓝眼睛男子讥笑一声,不以为然:“武皇巅峰修为,剑圣王越的徒弟,据说你卡在这个阶段已经好多年了。啧啧!还真是可惜,莫不如投靠我,我有信心让你突破武皇,迈入武尊。” 一张嘴便把史阿的身份、修为讲了出来,这家伙明显是有备而来。 能够如此嚣张,刘辩猜测,这家伙最少也是武尊初期的修为,甚至有可能更高。 武皇巅峰虽然和武尊初期仅有一线之隔,但这一线犹如天堑,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摸不到尊这个门坎,这需要的不仅仅是武道之心,更需要大气运加身。 对于董贼派来的这个人而言,他的大气运正是那一双幽兰色的眼睛! “收我为徒?”史阿剑指蓝眼睛男子:“可以!不过......你有那个本事吗?” 呼! 眨眼间,史阿如一道雷霆闪烁,只剩下残影几许,刹那间杀到蓝眼睛男子,天玑剑席卷浑厚真元之力,挟万钧之势,极具压迫性的横扫而来。 “是圣王剑法!” 当初在雒阳城的时候,刘辩有幸和史阿切磋圣王剑法,说是切磋,实际上就是史阿手把手的演练,只可惜刘辩领悟能力有限,一天的时间仅仅摸到了圣王剑法第一重杏花春雨的门槛,但是对于史阿演示的圣王剑法,刘辩已经深深的印刻在了脑子里。 史阿使的这一招正是圣王剑法中的第四重——孤雁南飞! “真不愧是王越的徒弟!” 一旁的郭嘉不禁点头称赞。 刘辩循声而问:“莫不成奉孝也懂剑?” “嗯!”郭嘉简单应了一声:“但不过是些皮毛。” “哦?”刘辩来了兴趣,对于剑法,他可是一窍不通,终于碰上个懂行的人,他自然是不会放过:“还请奉孝,不吝赐教。” “赐教不敢当,只是些许理解罢了。” 郭嘉揖了一揖:“这招孤雁南飞虽然简单,但要发挥出它的威力却是极难!大部分人都在参悟这个‘孤’字,剑法中多了一丝落寞悲伤的感觉,但实际上这一招最重要的是‘南’字,即便是孤雁,它依旧要南飞!只有悟透了这一点,剑法中才能真正发挥出那种坚定不移的信念!武道一途是孤独的,史阿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蓝眼睛男子以巧妙的身法避开了史阿的剑芒的同时,又祭出自己的兵器,竟然是一柄仅有七寸长的匕首。 铛的一声清脆,火花迸溅,淹没在浑厚的元气浪中,汹涌的气势,令整个杨府上下的家丁为之瞋目! 目测一下,史阿的年纪绝不超过二十岁,修为怎么可以达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如果说这一次激烈的碰撞让人感受到了史阿的恐怖,那么眼前的蓝眼睛男子更是显得深不可测。 剑已经属于短兵器序列,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比剑本身就近乎于近身格斗,在这种情况下,人体受伤的可能性大大提高,这便是所谓的险! 而蓝眼睛男子用的兵器竟然是比剑还要短的匕首,这种人要么会死的很早,要么会是武道高手,从实际效果上来看,蓝眼睛男子很明显属于后者! “啧啧!” 蓝眼睛男子调侃道:“王越的徒弟,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这招孤雁南飞用得还可以,不过......要想击败我,你还嫩点!” “多说无益!战个痛快!” 史阿剑眉微拧,朗声而言。 锵!锵!锵! 火星四溅,气浪翻滚,眨眼间两大强者纠缠在了一起。 刘辩又岂能放过这样实战演练的观摩机会,他的大脑像是海绵一样疯狂的吸收着各种各样的信息,画面,感悟,仅是片刻,他便觉得自己对于剑道的领悟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这个层次绝不仅仅只是关于圣王剑法的,还有蓝眼睛男子使用的匕首,匕首在某一种程度上讲同样属于剑的范畴,只不过是短剑,短剑的招式在某一种程度上同样能开启武者对招式的另一种感悟。 郭嘉注意到了刘辩的变化,心中暗自惊叹:“悟性不凡,璞玉也!不过这修为......” 真是令人费解! 郭嘉一直没有出手,他的心神大部分锁定在杨琨的身上,杨琨一直按兵不动,让他越来越确定,此人是董贼派来的爪牙。 可是......这人又会是谁呢? 正犹豫间,战场上蓝眼睛男子突然间闪身退走,双手掐诀,念动咒语,紧跟着幽兰色的火焰暴涨全身,他的胳膊化成了翅膀,脑袋化成凤首,身后长出三根飘逸的凤尾! “蓝眸邪凤!” “蓝色妖......鸡?” 郭嘉和刘辩几乎同一时间开口道。 第二十章 九凤 蓝眸邪凤! 郭嘉一眼便认出了此人的神魂。 而对于刘辩而言,他的判断只是从外貌上,气质上以及那模棱两可的形象里得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结论。 只是这个结论一出,立刻取代了本该是充满惊诧的面容,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 这笑容分明带着讥讽、戏谑,充满了戏剧性。 堂堂一只邪凤,竟然被刘辩称之为鸡? 简直是可笑之极有木有! 全场人都笑了,唯有郭嘉一人目瞪口呆的仰望这只“蓝色妖鸡”,也可能只有他才知道这只所谓的“蓝色妖鸡”的恐怖之处。 汉末凉州三明之一的段颎,据说他的神魂便是蓝眸邪凤。 据史料记载:段颎下马大战,刀折尽失,且斗且行,昼夜相攻,割肉食血,四十余日,战至积石山,出塞两千余里,终于大败羌众! (ps:史书里是割肉食雪,为了突出一个邪字,所以变成了血,还请理解。) 割肉食血! 这该是有多么狠辣才能如此,用一个邪字形容,真的毫不为过! 他是保卫汉室人民安康的神祗,但绝对也是外族人心中的死神! 他主张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面对异族侵略,他选择屠戮殆尽! 他向往和平发展,但却认为杀戮才是和平的外衣! 他凶猛,残暴,邪性,试图毁灭一切! 异族人只要听到他的名字,甚至未知事的孩童都会不自觉嚎啕大哭! 他是魔鬼! 只要是他想要做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然而...... 段颎终究还是没有逃过朝堂之上的争斗,饮鸩自杀于牢狱,一代名将自此陨落,段家同样也开始销声匿迹。 觉醒神魂一般而言具有血脉传承,假如父母是什么血脉,基本上他的孩子便会觉醒什么类型的神魂,但这也并不是绝对的! 段颎便是段家的特例,也因此段颎离世之后,段家便开始隐匿。 可是,如今又杀出一个蓝眸邪凤,这便不得不让郭嘉怀疑,眼前的这个蓝眼睛男子,跟凉州段家有什么关系?他又是怎么跟董卓扯到一块的? 至少在郭嘉来看,段家即便再落魄,好歹也是个世家大族,董卓不过是六郡良家子而已,在这个讲究出身的年代里,凉州段姓一族没有理由充当董卓的爪牙。 幽兰色的凤凰张开翅膀,覆盖到整个杨府上空,遮天蔽日,可即便是这样,都没能给杨家带来丝毫的清凉,反倒是一股莫名的燥热灼烧大地。 噗! 庭院中那颗参天的古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枯,最后竟直接自燃,足见周围的温度到了何种恐怖的地步。 杨琨、郭嘉、杨兰齐齐动手,撑开护体真元将院中的人们罩在真元中,勉强抵御烈火的炙烤。 郭嘉上前一小步,将刘辩拦在身后,更将很大一部分真元化成铠甲披在他的身上,真元带着一抹清凉舒适,让刘辩颇为舒服。 刘辩很感动,但更多的是哀愁! 之前杨琨说的话仍旧萦绕耳畔:“一个连神魂都觉醒不了的皇帝,遇到危险还得靠别人拼命保护的皇帝,即便是有我们杨家鼎力相助又能如何呢?” 他非常清楚,此时此刻除了一个被废天子的名号比较值钱以外,其余的根本不值得一提,实际上自己根本一点资本都没有。 然而之前的自己,还曾经信誓旦旦的幻想着某一天能够掌天下权,卧美人膝,到现在想想,真真是可笑之极,这个三国时代,需要的不仅仅是脑袋,还有自身的实力。 否则! 别人凭什么听你的?凭什么给你卖命?又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保护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你身上总得有些别人需要的东西才能笼络到某些人的心。 史阿是因为价格不菲的丹药! 杨兰是因为刘辩的养父史子眇! 甚至连郭嘉也仅仅是因为那一个区区被废天子的名号而已!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曾真正属于刘辩自己,可笑的是,刘辩还沾沾自喜,瞧,我都能找到史阿、郭嘉这样的牛人。 不过同样庆幸的是,刘辩面对真正的生死大战,终于醒悟:能救自己的从来只有自己,别人说到底不过是外力罢了。 “殿下小心,蓝眸邪凤一旦神魂化,会在周围形成蓝火领域,削弱对手的同时,增强自己的实力。”郭嘉深吸口气:“这回可算遇到对手了。” 众所周知,火焰共分为三个部分:外焰、内焰、焰心。 通常情况下外焰温度最高,呈现淡黄色,反而焰心温度最低,呈现淡蓝色。 焰心温度最低并不是火焰的原因,实际上是因为氧气浓度不足造成的。 而蓝色的火焰正是火焰浓度压缩到极致的表现! 如今的蓝火领域,正是这种压缩到极致的火焰在氧气浓度充足的情况下燃烧的状态,其能量可想而知。 感受到来自不同人身上的真元带来的清凉之感,刘辩平复心情,望向厅中的杨琨:“董贼费了这么大劲,直接在弘农杨家等我,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郭嘉莞尔淡笑:“最苦的莫过于杨琨大人,陷在太尉大人和殿下之间,他是左右为难啊!怪不得之前他会突然翻脸,蓝眸邪凤果真名不虚传。” 刘辩同样回以淡笑:“不过么......我倒是觉得史兄挺有信心的!” 眼前的史阿丝毫没有被这一只通体幽兰的邪凤所威慑,在他的身上甚至没有开启护体真元,赤.裸.裸的沐浴在蓝火的炙烤当中,脸色如常,气息均匀,甚至嘴角隐隐噙着一抹笑。 “真不知道史兄的神魂是什么东西?” 刘辩望向史阿,满脸的期待。 天玑剑收回剑鞘,史阿蔑笑一声:“玩火吗?很可惜,你还嫩点!” 蓬! 一道水桶粗细的炎柱暴冲而起,闪烁灼灼光华,在这幽兰色的领域内独树一帜,更显威武霸气。与此同时,史阿脚下火海蔓延开来,迅速席卷整个杨家,与蓝色火焰直接对峙! 此时的史阿已经完全淹没在炎柱中,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凤鸣声响起,火焰刹那间高涨,炎柱轰然爆裂,四.射.开来。 这是一只簸箕大的巨鸟,双翅一展约莫两米有余,羽毛炽火般耀眼,更令人惊骇的是这只巨鸟竟然有三颗人首,嘴巴呈红色,它的尾部也很奇特,呈现扇形,像是孔雀开屏,又像车轮,旋转而飞。 “这......竟然是九凤?” 第二十一章 郭嘉之威 九凤! 别名九头鸟,最早来源于楚人的九凤神鸟。 《山海经》中这样描述它: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极柜,海水北注焉,有神九首,人面鸟身,句曰九凤。 史阿的九凤实际上还不能称之为九凤,毕竟它此时只有三颗头颅,勉勉强强能称为三凤,可毕竟神鸟的血统放在那里,它自身便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威严气势。 一声凤鸣嘹亮,竟让蓝眸邪凤心中产生一丝丝的心悸! 由此,足见九凤之威! “真没想到,你的神魂竟然是九凤!” 蓝眸邪凤开口道:“不过呢......境界上的差距不是单靠神魂便可以弥补的,况且李大人情报中没有你神魂的消息,段某斗胆猜测,你的修为虽然达到了武皇巅峰,但经历的生死搏杀定然少的可怜。” “段某?”郭嘉喃喃自语:“难不成是......段煨?” 从蓝眸邪凤的话中,郭嘉捕捉到了一丝关于此人来历的踪迹。 虽然基本上可以断定他来自凉州段家,但郭嘉心中仍然有个谜团,如果此人真的来自于那样的世家大族,那么他缘何要屈尊投在董卓麾下? 与此同时,刘辩也在思考一些问题,他自然是不知道段颎的神魂是蓝眸邪凤,但是他熟知历史知识,知道来自凉州的段姓将领应该有一个名为段煨的人。 段煨算是董卓原班人马麾下的四大中郎将了,在董卓入洛阳时吞并了中央军,徐荣成为了第五大中郎将,吞并丁原的并州军后,吕布又成为了第六大中郎将。 虽然这官阶似乎还可以,但受重视程度却远远不如董卓麾下的嫡系部队,甚至不如吕布、徐荣这些个外来降将,这让段煨心中很是不爽! 郭嘉捕捉到了一些疑虑,刘辩同样捕捉到了一丝嫌隙,虽然方式方法不同,但最终却让两个人的思维走到了同一条道路上。 这将是一个大有用处的人! “你的废话可真多!要战便战,不战便滚!” 史阿气势如虹,丝毫没有被蓝眸邪凤的言语刺激到。 原本史阿便是一个高傲的人,即便是一个武神强者站在他面前,没有战过,他依旧不会言败,甚至即便是战败了,他同样不会认输,只会刻苦努力,待有实力之后继续一战! “果然是个年轻气盛的孩子!”蓝眸邪凤哼了一声:“不过我可不会因此而手下留情。” “求之不得!”史阿铿锵道。 郭嘉轻瞥脑袋,靠近刘辩:“殿下,待这二人厮杀在一起,咱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溜之大吉。” 刘辩眉头微拧,有些不高兴,正欲反驳,郭嘉开口打断道:“即便是殿下念及兄弟情谊留在这里,也只会妨碍史兄弟发挥,莫不如趁此机会离开,史兄弟反倒是可以放开手脚大战一场,即便是战不过,依在下的判断,史兄弟也可以全身而退!” 刘辩有些犹豫,不得不承认,郭嘉的话真的很有道理。 “殿下!这是离开的唯一机会,一旦错过了,只怕......” 郭嘉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话里的含义已经很清楚了。 刘辩干脆点了点头:“嗯!我走。” 幽兰的邪火与爆裂的正火纠缠在一起,一蓝一红两道身影如流星冲天升起,轰隆隆不停碰撞,溅落的星火如陨石坠地,震的似乎连大地都快散架了。 正当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天空中交战的二人吸引时,郭嘉护着刘辩一点点淡出众人视野,悄悄地向杨府大门溜去。 “杨琨你愣着干嘛呢?还不趁此机会灭了刘辩,难不成你不顾雒阳城内的杨彪了吗?” 蓝眸邪凤段煨的声音狠辣而果决,丝毫没有顾及刘辩弘农王的身份,因为于他而言,只要刘辩死了,他可以把知情人全部杀掉,这样便神不知鬼不觉了。 杨琨一咬牙:“劳什子!” 没有什么比迫不得已更让人难受的了,尤其是这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颐指气使惯了,突然间受制于人,这种感觉......从杨琨那张不情愿的扭曲的脸便可窥测一二。 可即便再不得已,杨琨雄厚的真元之气依旧爆发出来,幻化成一条吞天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呼啸着,朝刘辩破空袭来。 由于真元之力太过雄厚,所过之处,杨府家丁直接被真元气浪掀飞丈许,如波开浪裂,气势恢宏。 “殿下速走!” 郭嘉留下一句话,直接将刘辩推出府门,旋即转身,双手飞速掐诀念咒。 刹那间! 郭嘉衣诀飘飘,无风自动,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森冷的气息,同时双手成掌平推。 喝! 吞天巨蟒呼啸而来,挟无尽威严之势,猛地冲向郭嘉。 然而...... 郭嘉的双掌寒气四溢,冰封凛凛,吞天巨蟒还没有碰到郭嘉,便从头开始迅速被冰封之力席卷全身,变成了一座冰雕。 蓬! 冰雕成型尚不足三息,眨眼间粉碎,化作冰粉漫天,艳阳当头,冰粉在阳光的照耀下光彩夺目。 “杨大人!草民还有事在身,便不陪你玩了。” 说罢,郭嘉转身夺门便走,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这还是那个被乱棍打出去的穷苦书生吗? 杨府的家丁彻底闷了! 想想当初乱棍打出郭嘉的场景,他们的心中便会隐隐感到后怕。 郭嘉在离开杨府大门的一刹那,身子立刻虚了下来,脸上、发梢逐渐冰封,连呼吸都带着一抹淡淡的寒气。 冰封之力对于郭嘉而言同样是份双刃剑,又伤人又伤己。 从怀中摸出一颗药丸吞入腹中,郭嘉脸上、身子上、发梢间的冰封效果才得到些许遏制,一点点清退下去。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刘辩看在眼里,他实在不敢想象,郭嘉竟然有如此实力,简直和他脑海中身体羸弱的郭嘉大相径庭。 不过此时却又相差无几了。 我了个乖乖! 刘辩瞪着一双眼,不可思议的盯着郭嘉:“奉孝!你......没事吧。” “殿下......我没事。”郭嘉身子明显有些虚弱,底气不足:“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刘辩嗯了一声,上手扶着郭嘉,正欲离开,一个身影从杨府旁的巷道传来:“走?往哪走?” 巷道里杀出一队人马,将郭嘉刘辩团团包围,为首一人腰间系这一块青铜腰牌,腰牌上依旧是那只肋生双翅的熊。 刘辩认得,这腰牌正是飞熊军的军牌。 尼玛! 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命途多舛啊有木有! 第二十二章 花舞旋风 十个虎体狼腰的战士,按照汉末军制来看,这是一个什的编制。 汉末军制:五人为伍,设伍长;十人为什,设什长;五十人为一队,设队率;一百人为一屯,设都伯;两屯合一曲,设军侯;两曲合一部,设军司马,领四百人。 再往上便是众所周知的校尉,能够统领五部合计一营人马,领两千人,这样的规模才算的上是一个作战单位。 校尉之上是中郎将,之前提到的段煨、徐荣、吕布之流都是中郎将。诸葛亮投靠刘备之后,被任命为军师中郎将,就是中郎将这个官衔。 中郎将再往上才是将军! 刘辩眼前的这十个人虽然只是一个什的编制,但却是普通作战人员不能比拟的,他们这些人是段煨麾下的精锐力量,用现代化的军事语言来形容的话,应该叫特种兵。 此时此刻,史阿深陷在与段煨的大战当中,郭嘉又身受重伤,不能再战,面对这一群虎狼之士,就像是面对索命的小鬼,充满了绝望。 “殿下......” 郭嘉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还没有从刚才的状态中回复过来。 刘辩吞了口口水,面对一个个狰狞的魔鬼,他有些胆怯,一点点被逼在墙角。 他想要反抗,但双手如铅浇灌,按在剑柄竟丝毫挪移不动。 他的一颗心砰砰直跳,似乎从来都没有这样恐慌过。 来自敌人的奸笑化作一个个摄人心魂的咒语敲打着刘辩的内心。 咚!咚!咚! 整个世界似乎静得只剩下了心跳的声音此起彼伏,这是来自死神的召唤。 突然一抹寒意沿着脊梁骨扩散到四肢百骸,刘辩下意识打个激灵,这才听到了郭嘉近乎于孱弱的声音:“殿下......守住心神,这是段家的十鬼摄魂术,千万......千万......” 郭嘉不顾自身安危,又一次用冰封之力挽救了刘辩的性命! 刘辩横剑于胸前,将郭嘉护在身后! 我不是懦夫! 我不要像个傻子一样,永远站在别人的身后! 刘辩深吸一口气,眸光中闪烁着坚定,那一刻似乎有神附体,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呦呵!这小子竟然摆脱了哥几个的摄魂术,有点意思!” “啧啧!”另一个军士戏谑道:“瞧这眼神,要杀人啊?哈哈!” 为首那人冷声道:“不过是一个连神魂都没有觉醒的废物,老子一只手就能捏死他!” 其中一人谄媚道:“大哥!这回立功了,肯定能混个队率,到时候手下弟兄们多了,可不要忘记哥儿几个啊!” “那是自然!”为首军士应声道:“给我拿下逆贼!” 一时间,刘辩宛如一只羔羊被十只饿虎扑食! 千钧一发之际,刘辩身后的郭嘉缓缓抬起右手,浑身真元于刹那间集中在手掌爆发,一股森冷的乳白色的气体喷涌而出,直接将围上来的十只饿虎轰飞数丈。 即便是虚弱到了极点,郭嘉同样能爆发出如此醇厚的真元之气,并将其附属冰雪之力,真不愧是三国中数一数二的谋臣良将,这样的实力已经超出了刘辩可以理解的范畴。 “殿下......你......走!”郭嘉勉强提着一口气:“走啊!” 刘辩抓住机会,扛起虚弱的郭嘉便走:“奉孝!你可一定要坚持住。” “殿下......不要......不要......管我......” “奉孝!要走一起走!” 刘辩不知道,此时郭嘉的身上已经逐渐凝聚冰封之力,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霜雪,身体开始发僵,呼吸逐渐滞缓。 “该死!” 飞熊军首领翻身而起,杀意更浓:“兄弟们!给我剁了这臭小子!” 一声令下,十人翻身追赶! 刘辩身子骨本身就弱,如今又扛着一个人,这速度自然缓慢,对方虽然身受一击,但胜在皮糙肉厚,抗打击能力强,承受郭嘉虚弱状态下的一击,伤势也不是很重。 二十米...... 十五米...... 十米...... 三米...... 愤怒的飞熊军高举战刀,一跃而起:“死吧!!!” 砰!砰!砰!砰! 数道天蚕丝带斜刺里袭来,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正中腾空而起的飞熊军将士,飞熊军将士直接吐血,倒飞而出。 实际上,当弘农的天空上出现一蓝一红两只凤凰的时候,何太后便感觉到出事了,唐姬太过担心刘辩,故此一路飞奔赶往现场,恰好遇到了刚才的那一幕。 “哪里来的小毛贼,竟敢伤弘农王殿下!” 唐姬双手叉腰,天蚕丝带霎时收回,昂首挺胸,气势凌人,杏眼圆睁,柳眉倒竖,更是带着一抹浓浓的怒意。 似乎在说,姐们儿的男人丫都敢碰,活得不耐烦了! 曾经的皇后,如今的王妃,还真是有点霸道女总裁的感觉,不过刘辩可没有时间欣赏,扛着郭嘉连道谢都顾不上地急速溜走。 飞熊军首领拭去嘴角血渍,双目灼灼地盯着唐姬:“她交给我!你们务必把刘辩给我杀了!” “大哥放心!” 唐姬暴怒:“哪里走?” 天蚕丝带呼啸而出,突然间似有一道劲风扑面,一双强有力的手将天蚕丝带紧紧攥在手里,手臂轮动,又缠上了几圈:“给我追!” 其余飞熊军将士直接掠过唐姬,向刘辩追去。 唐姬虽然愤怒,但却无可奈何,眼前的这个飞熊军首领,实力很明显比自己高,要想离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他毕竟负伤,战斗力下降,杀掉自己似乎也不太可能。 那么既然如此,唐姬决定,拼死一战! 真元灌注,天蚕丝带如水波般震动,飞熊军首领一时没有握紧,天蚕丝带如灵蛇般滑回,再一次缠到唐姬腰间。 “别挣扎了,你逃不掉的!” 飞熊军首领手握钢刀,阴笑道:“不如你陪我一夜,让我也尝尝王妃的滋味......或许我会考虑给他留个全尸。” 面对赤.裸.裸的挑衅,唐姬倒也没恼,甚至嘴角竟翘起一个弧度,绽出一抹别样的笑:“你若能接下这一招,我便是你的!” “花舞旋风!” 天蚕丝带突然间暴涨,高达十余丈,宽达七八丈,呼的一阵劲风吹来,漫天花朵飘落,红的、黄的、蓝的、青的各色齐全。 此时此刻飞熊军首领仿佛置身于万花丛中,鸟语花香,在花丛深处,似有女子笑声传来,如银铃般悦耳。 声音越来越近,天地似乎自己在运转,花丛深处,果然有七八妙龄女子嬉戏,各个婀娜多姿,惟妙惟肖,其中一个女子正蒙着眼睛,张着双臂面带微笑的朝他扑来。 第二十三章 我不做懦夫 刘辩背着郭嘉,不顾一切的前行。 身后是来自敌人近乎于疯狂的追赶,愤怒的喊杀声夹杂着浓厚的杀意逐渐迫近。 可刘辩没有理会,仍旧不顾一切的前行,没有丝毫放弃郭嘉独自离开的念头。 前方杀来一票人马,各个手持军械,刘辩认得那是一路跟着自己的弘农王府侍卫。 “殿下速走,我们来挡住他!” 刘辩暗松一口气,嗯的点了点头,即将奔溃的身体似乎又灌入一股力量,支撑他继续前行。 拐过一道弯。 门缝里一只手突然伸出,将刘辩连同郭嘉在内一起拉入一个小院。 嘘~~~~ 刘辩震惊之余,忙将郭嘉护于身后,同时认清了那人的脸。 此人正是杨琨之女,史子眇之徒杨兰。 “怎么是你?” 刘辩喘口气,问道。 “我父亲被董贼胁迫,所以不得已如此,还望殿下莫要责怪于他。” 杨兰一边开口解释,一边伸手在郭嘉身上摸出一盒药丸,嗅了嗅,皱眉轻声道:“是焰心丸?”顿了顿,不知在思考什么,显得有些犹豫,但终究将药丸塞入郭嘉口中。 史子眇乃是当世数一数二的炼丹大师,作为史子眇的徒弟,杨兰自然是精通各类药理,当看到焰心丸的时候,她的情绪竟是明显不对。 刘辩不禁疑惑道:“师姐!这焰心丸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奉孝随身会携带这个,他会不会生病了?” “没有!只是驱寒的药物而已。” 杨兰随意应了一声,便将郭嘉扶正,同时运转体内真元向郭嘉灌输。 郭嘉身体上的冰封之力开始一点点清退,逐渐恢复成原本的模样,虽然脸色略显苍白,身体仍旧羸弱,但至少命保住了。 刘辩大气不敢喘地盯着眼前的一幕,直到郭嘉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偏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你们俩去这边,你们俩去那边,一定要抓住那臭小子,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嗯!不过是一个没有觉醒神魂的废物,还带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累赘,跑不远,咱们还有机会。” “对!只要能杀了他,一切都值得了!” 刘辩猛地站起来,手中的剑按得更紧,脸上的怒意变得更浓。 杨兰一把抓住刘辩:“你要干什么?不要命啦?我可不能出面帮你!” “不用你帮!” 刘辩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你只要帮我照顾好奉孝就行了,其余的我自己解决。” “这么多人拼着命保护你,你就这样回报他们吗?” 杨兰微怒:“外面的这些人虽然比不得段煨,但最少的也是武师中期,甚至很多都达到了武师巅峰,你连神魂都没有觉醒,逞什么能?” 刘辩抬起手中的剑,嗡的剑拔出鞘,一道寒芒映在了脸上,他的内心从没有过的坚定。 “正因为所有人都在拼命,所以我更不能像个懦夫一样躲在他们身后!” 杨兰一怔,这个刘辩与她映像当中刘辩简直是判若两人。 “如果有一天我真要带领一帮人走上拯救大汉的路,我希望我能站在他们的最前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刘辩转身拉住门栓,没有回头:“替我照顾好奉孝!我一定会来接他的!” 怔怔地望着刘辩离开的背影,两扇小门依旧吱呀作响。 沉吟良久,杨兰淡淡地呼出一口气,嘴角挂着一抹笑,回过头来,郭嘉似乎早已清醒,那双眼睛里同样闪烁着光华。 “奉孝!你觉得能行吗?” “能行。” “这么说,你决定了?” “还没有。” “你可真挑剔。” “不过,我很期待他的成长。” “不管怎样,这焰心丸还是少用为妙,不然还没有等到他成长起来,你就已经走了!” “嗯,我会的。” ***** 青石大砖铺成的小巷,约莫有一丈余宽。 在视野的尽头处,路旁的屋舍中闪出两个身影:“奇怪,这家伙怎么不见了?” “你们是在找我吗?” 刘辩怀中抱剑,斜靠在小巷的墙上,扭头轻声道。 听到这个声音,两个飞熊军士兵不禁大喜:“呦呵!自己送上门儿来了。” 其中一个飞熊军士兵顺手掏出信箭,正欲召唤其他人,却被另一个飞熊军士兵拦下:“兄弟,有你我足够了。” 那人会心一笑,的确,把别人招来,只能分走功劳,却又帮不上任何忙,这样赔本的买卖想必没有人乐意干。 而这一点!正中刘辩下怀。 分而治之,集中优势力量,逐个击破,累积小胜,逆转翻盘! 怎么听着有点反围剿的感觉呢! 刘辩嘴角绽出一抹邪笑,拔剑出鞘,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战斗。 “呦呵!还真横上了!”飞熊军士兵握紧环首刀:“看我宰了你!” 环首刀高举冲天,一招力劈华山,冷森的刀芒伴随着一声爆喝,毫无花哨的落下。 “死吧!” 刘辩的一双眼睛紧紧凝视着刀芒,一眨不眨,极为专注。 对方有两个人,如果不能一招之内斩杀第一个人,那么很有可能刘辩需要同时面对两个人的攻击,这对他极其不利。 可在一招之内杀灭一个武师圆满境的强者,又谈何容易?仔细分析一下,对方之所以敢一对一,正是因为轻敌,也因此轻敌是刘辩反杀的唯一机会。 刀芒灌注真元,熠熠发光,可即便这样,刘辩仍旧死死盯着刀芒,丝毫不敢放松。 就在贼人高举环首刀,一跃而起的时候,刘辩双眼放亮,机会来了! 他的脚下打个侧步,寒刀贴着刘辩的身体划过,呼啸而过的劲风扬起刘辩额前的秀发,就在这一刹那,刘辩的长剑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斜刺里杀出! 噗!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整个世界似乎寂静了,鲜血坠地可闻,两个飞熊军士兵的脸上不约而同地绽出一抹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 噗! 噗通! 一招秒杀一人。 刘辩脸上没有丝毫的兴奋,这一招赢得有些牵强,下一招不会这么容易。 正如刘辩猜测的那样,另一个飞熊军只是微微一怔,旋即恢复正常,在他看来,自己只要小心应对,就肯定能杀死刘辩。 如此......功劳大部分便属于他了! 他的内心似乎有些庆幸,甚至可能对刘辩有些感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获得最大的收益。 士兵提刀摆好架势:“千万不要以为你能杀了他,便可以杀了我!我半只脚已经踏入大武师境了,比你整整多出一大境界,你没有半分赢的可能。” “是吗?”刘辩深吸一口气:“那要战过才知道!” “够狂妄!”士兵狞声道:“那便让你尝尝武师巅峰的厉害!” “飞熊霸刀——断石危!” 飞熊霸刀是飞熊军内部的刀法,普通士兵只能学到前三招,通常也是战场上最常用的三招,等到军职升到了军司马一职,可以再学三招,成为校尉之上的,有权学习飞熊霸刀全版,共计一十二招。 断石危正是前三招中的一招! 汹涌的真元之力灌注刀身,明晃晃的刀芒更胜以往! 不过在见识过史阿剑法之后,像这样的真元之力刘辩根本已经看不上了,不过这并不会影响他认真对待这一场战斗。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他才是那只兔子,要在老虎嘴里拔牙,甚至杀掉老虎! 环首刀横扫,划过小巷墙壁,闪出一阵耀眼的花火,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这一招若是一个武神强者使出,钢刀根本不需要接触墙壁,仅仅刀芒便可以不留痕迹地直接将其劈成两段! 所以,实力才是根本! 不过也正因为士兵的实力不足,也才给刘辩以可趁之机。 “圣王剑法——杏花春雨!” 飞熊霸刀是军队内部的刀法,大开大合,适合战场厮杀,而圣王剑法乃是个人搏杀的一套剑法,追求的是剑术的精湛,往往面对的都是单打独斗。 仅仅从招式上便可以分出高下,更何况刘辩时常和史阿切磋,对圣王剑法的理解更上一层楼,在占尽地利和招式的双重优势下,刘辩毫无疑问的爆发出了最大的力量。 刀芒还没有碰到刘辩的身体,那漫天的剑雨便倾泻而下,挟滚滚洪流之势将飞熊士兵钢刀上残余的真元直接轰塌。 噗!噗!噗!噗! 刘辩一闪而过,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纷纷坠落。 哧呼!哧呼! 刘辩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着剑尖的鲜血坠地,一颗心砰砰直跳。 只听噗通一声,飞熊士兵倒地,刘辩这才松了口气。 第二十四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嗖! 一支穿云箭响彻云霄,飞熊军士兵在临死前拉响了信箭。 刘辩闭着眼睛,深深吸一口气,他的心还在砰砰跳个不停,握紧剑的手还微微有些颤抖,努力平复心情,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战斗! 猛地睁开眼睛,小巷的尽头处出现了四个飞熊军士兵。 面对死去的战友,还有那依旧矗立在街角的刘辩,他们眼中很明显透着一股不相信,有些人甚至怀疑,在这小巷中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隐藏着一个绝世高手,准备伺机偷袭他们,那一双双眼睛早已将小巷前前后后仔细打量了百十余遍。 其中一个飞熊军士兵警戒周围环境的同时,慢慢靠近那个被称之为大哥的男子,轻声道:“大哥!这里好像没有其他人。” 魁梧汉子一双浓眉压得很低,眼睛里泛着一抹淡淡的凶光,整个人略显焦愁,似乎不敢相信躺在地上的两人是刘辩所杀。 可是! 刘辩掌中的佩剑还在滴血,他的呼吸略显急促...... 应该是他,没错! 魁梧汉子提刀喝道:“小子!这两个人是你杀的吗?” “是又怎样?”刘辩提剑,眼神掠过剑尖,落在魁梧汉子身上:“不是又怎样?” 魁梧汉子冷哼一声,这个回答没有半点用处,他的眼神再次环视一圈周围的环境,依旧是安静得很,但他终究不敢用自己的命来开玩笑。 “你!”魁梧汉子随手点了身旁的一个士兵:“给我上去灭了他,我给你记首功!” 士兵一怔:“我......?” “废话!难道是我?”魁梧汉子一脚直接将士兵踹了出来:“给我上!” 面对神情如铁,面不改色的刘辩,士兵猛地吞了一口口水,缓缓地向前挪移,时儿瞅一眼刘辩,时儿瞥一眼周遭环境,一颗心如打鼓般砰砰直跳。 未战而胆先寒! 在刘辩心里,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就在士兵逐渐靠近,眼神漂移的那一刻,刘辩动了,像是一只埋伏在草丛中突然爆发的猎豹,快、狠、准,一个箭步配合长剑诡异刺出,浑身真元灌注:“杏花春雨!” 噗! 剑光一闪而过,飞熊军士兵的肋下鲜血涓涓流淌,剑身直入一尺余深,猛地拔出,喷地鲜血激荡! “你......” 飞熊军士兵轰然倒地,眼睛里透着一股强烈的不甘! 这样的死法,真他娘窝囊! “废物!真他娘的废物!” 魁梧汉子破口大骂,瞥一眼身旁的士兵,一把将他推了出去:“狗子!你上!用心打,别的不用操心,有我在!” 名叫狗子的士兵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上,他的心里同样犯憷,不由自主的会巡视着周围的环境。 “狗子!用心打,只要宰了这小子,我便升你当我的副手!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不愁女人!” 狗子吞了口口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上! 喝! 伴随着一声爆喝,狗子举刀劈砍:“飞熊霸刀——裂波斩!” 有了前车之鉴,狗子一上来便使用了全力,真元之力一股脑全部灌注,环首刀绽放出璀璨的耀芒,甚至连刀芒都快要到了实质化的境界。 裂波斩! 同样是飞熊霸刀的前三式之一,顾名思义,这一招使出连海浪都可以劈开,其威势可想而知。 当环首刀劈下,耀眼的刀芒竟化成一轮亮闪闪的月牙,冲刘辩飙射而来,月牙所过之处,青石大砖轰然爆裂,烟尘激荡,四处弥漫。 哧呼!哧呼! 使出这一招,狗子基本上就已经到了极限状态了。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可是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探寻刘辩的生死,而是稍稍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有死在那个绝世高手的手下,亦或许根本就没有那个绝世高手。 烟尘散去,众人望向小巷深处,却发现,刘辩只是横着剑,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 那风轻云淡的模样,竟微微有些世外高人的感觉。 没有人知道刘辩是怎样接下这一招的! 他们只是瞪着一双眼睛瞧着毫无损伤的刘辩,默默地发着呆! 要知道即便是那个魁梧汉子,想要完全接下这一招都不可能像刘辩那样,风轻云淡,纹丝不动,像是挠痒痒一样,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似的。 肯定是那个绝世高手所为!!! 否则凭一个连神魂都没有觉醒了的渣渣,怎么能够接下如此凶猛的一招! 对!肯定是这样! 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刘辩看似稳稳当当地站在那里,但没有人知道,此时他体内的真元几乎枯竭,若非借助了双涡漩体质高爆发的真元之力勉强抗下这一招,很可能刘辩就已经死在了那人刀下。 他竭尽全力保持呼吸平稳,从外观上看像是风轻云淡一样,刻意营造出一种强大到可以碾压一切的感觉,目的便是要诈一诈这帮家伙,让他们知难而退! 刘辩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笑中带着一丝诡异:“怎么?害怕了?” 其中两个飞熊军士兵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一双脚竟不自觉的向后挪移,如此恐怖的实力根本不是他们这样的小人物可以得罪的。 竟然镇住了! 刘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于是乎趁热打铁,提剑摆好姿势,深吸口气:“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沉默! 半晌不言! 仅仅只是愣怔的凝望着刘辩。 时间似乎变得尤为缓慢,在这一刻几近凝固! 刘辩体内的真元之力快速恢复着,双涡漩体质的能量流又一次达到动态平衡,虽然整体的战力不如最开始,但至少刘辩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是何故?”刘辩轻蔑道:“是个男人就与我一战,否则便给我滚出弘农!” 又是半晌,沉默不言! 刘辩讥笑一声,收剑回鞘:“我的剑从不斩无胆鼠辈,你们还是回去吧!告诉董贼,把脖子洗干净了,早晚一天,我要拿他人头,祭奠我汉室先祖!” “既然如此!让我来领教一下高招!” 第二十五章 龙魂之眼 这个逼格有点高,似乎装破了! 从一开始所有人都不相信,一个没有觉醒神魂的渣渣,能够diao丝逆袭反杀武师境大圆满强者,在他们印象中境界几乎代表了一切。 所以,他们不自觉给刘辩杜撰了一个保护神,这个人或许比他们强不了太多,但是在发动突然袭击的前提之下,可以一击毙命! 这一点他们不得不防! 也正因为如此,魁梧汉子才决定派一个人先引出这个绝世强者,然后在集中力量消灭这二人。 但剧本似乎并没有按照魁梧汉子想的那样进行,一个死在了刘辩剑下,另一个全力一战竟然丝毫没有伤到刘辩,这大大出乎了魁梧汉子的预想。 双方的实力一下子拉到了近乎于对等的地步,这一点让魁梧汉子有些措手不及。 偏在此时,刘辩步步紧逼,更让魁梧汉子有些焦急,甚至是慌了神。 万一刘辩联合那个绝世高手一起出战,那样的话他们根本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半晌过后...... 刘辩仅仅是嘴巴上的威胁,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动作。 魁梧汉子屡经战场厮杀,他相信没有人会傻到给敌人留下活路,倘若真是这样,那么其中一定有猫腻! 所以! 魁梧汉子站出来了,他要试一试刘辩,也要试一试那个所谓的绝世高手。 “出手吧!” 魁梧汉子手握钢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刘辩,同时警觉着周围环境。 之前刘辩斩杀的最强者是武师巅峰境,而且还是借助了地形优势和招数上的优势才勉强为之,而这一次刘辩要面对的,很明显比之前的那个人还要强。 很有可能是大武师初期境! 整整跨越一个大境界,而且此时的刘辩还处于虚弱状态,要赢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刘辩懵了,不是所有人都会有诸葛亮那种靠抚琴摇扇,四小童开门扫地的装逼劲儿,便可以喝退雄兵百万的运气。 至少这一回,刘辩栽了,栽得很彻底! “真是不知死活!”刘辩佯作讥讽:“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你!” 刘辩刚一摆好架势,魁梧汉子直接凝聚真元,在他的背后,隐隐闪出一头巨熊的身影,这是觉醒神魂之后,才可能出现的异像。 大地暴熊! 乃是蛮荒凶兽,防御力、攻击力极其强大,属于力量型选手。 “尝我这一招裂波斩!” 魁梧汉子将真元灌注在环首刀上,环首刀立刻闪出耀眼的光芒,一轮闪亮亮的月牙足有一人多高,几乎占据了整个小巷的宽度,直接封死了刘辩所有可以溃逃的路线。 刘辩连忙退了几步,扎稳步伐,双涡漩丹田极速旋转,体内的真元全部灌注在长剑上,一点爆发,与闪亮的月牙撞在一起。 轰! 汹涌的能量于刹那间爆发,两侧的高墙轰然崩塌,整个小巷陷入了绝对的烟尘领域,即便是如此,月牙和长剑的交锋依旧没有停止。 月牙和长剑交接处,一道球形屏障以剑尖为中心撑起,碎石四处飞舞,却丝毫没有落到球形屏障的后面! 饶是如此,刘辩的情况依旧不好,他的长剑几乎弯成了一道满月,步伐虽然扎得稳,但刘辩脚下的青石大砖早已碎裂,整个人硬是被月牙推出十余丈远,砰得撞塌一堵墙。 哧呼!哧呼! 刘辩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手中的长剑在颤抖,虎口淌出了鲜血,体内的真元全部倾斜,没有丝毫剩余,他几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魁梧汉子的眼中充斥着惊诧之色,他没有想到,刘辩竟然以武士境修为硬抗一个大武师初期境的裂波斩,更没有想到的是,刘辩竟然抗下来了! 魁梧汉子再次环视一圈周围破碎的环境,依旧是没有发现那个神秘的绝世强者,他开始考虑,或许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常年战场厮杀的经验让魁梧汉子打起十二分小心,不管这个神秘的绝世高手存不存在,他都会采用最安全的办法解决掉刘辩。 嘴角噙着一抹狞笑,魁梧汉子准备发起第二次攻击! 眼前魁梧汉子的身影开始变得有些虚幻,似乎是飘荡在空气中,刘辩的手在颤抖,他的意识已经逐渐变得模糊。 可是他的手依旧紧握着长剑,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双腿微微发颤,但依旧坚挺地立在那里,细眉微微下沉,勾起一个弧度,眉下双目冷酷,隐隐透着一股永不服输的坚毅态度。 我不服! 我绝不是懦夫!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保护我! 即便是战死,我也绝不会后退半步!!! 咚! 咚!咚! 强壮的心跳声此起彼伏,刘辩努力凝聚体内真元,双涡漩丹田极速旋转,可即便是这样仍旧得不到半点能量,这种感觉,像是身体被掏空。 “大哥!咱们一起上,灭了这小子!” 另一个飞熊军士兵眼瞅着刘辩就不行了,提着刀嚷嚷着就要上前厮杀。 这明显是抢功劳的节奏,魁梧汉子自然是不可能让他得逞,粗壮的臂膀直接将之挡在身后:“小心警戒周围便是,这小子交给我!” 虎眼一瞪宛如铜铃,凶光毕露,那人只得听之任之,乖乖的提刀警戒。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困兽尚且尤斗,何况人乎? 刘辩绝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人,否则当初在皇宫中享受荣华富贵,等死便可,又何必千里迢迢死到弘农? 他心中默念《御龙功法》,《回龙决》、《腾龙决》、《驭龙决》...... 就在默念《驭龙决》的时候,刘辩眉心处突然像是撕裂一样,火辣辣的难受,身体内的血液像是得到某种感应似的,竟然在燃烧,要沸腾了一样。 《驭龙决》本是《御龙功法》最高阶的第三部分,此时的刘辩根本不可能驾驭,但不知为何,刘辩的身体竟然对《驭龙决》有这样的感应力,虽然过程痛苦,但面对必死的结局,刘辩还是要搏上一搏的! 到底是哪一部分起作用了? 刘辩继续默念《驭龙决》,按照《驭龙决》内记载的真元运转之法努力调节真元,但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于是继续换下一个,操控神魂之法,依旧是没有起到作用! 再换下一个,神魂化之法,还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换! 不起作用! 继续换! 还是不起作用! 那种痛楚感在逐渐降低,身体逐渐回归平静,但刘辩的危机感却在一点点加剧,他早已将这个东西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必须狠狠地抓住! 刘辩突然间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吓坏了身前的三个人,尤其是魁梧汉子,他分明感受到一股强大而又神秘的气息逐渐浓厚,那种绝世高手的降临的压抑感,再度上升。 上一次只是怀疑,这一次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 “是谁?快给我滚出来!” “到底是谁?” ...... 龙魂之眼? 死马当做活马医,刘辩拼了! 突然间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再度浓重起来,似乎就是这个龙魂之眼在起作用,于是刘辩继续运转功法,强烈的痛楚感竟逐渐向额头靠拢,集中在眉心处,并凝聚成一点。 哧啦! 刘辩眉心中央猛地撕开一道口子,里面赫然是一只眼睛! 第二十六章 神魂虚影 苍穹之上,一红一蓝两只凤凰引亢高歌,杀得不亦乐乎。 史阿愈战愈勇,他虽然实战经验不足,但是好战之心丝毫不亚于段煨,即便是暂时落于下风,他依旧会不依不饶的战斗下去,像个疯子。 反观段煨,整体实力虽然在史阿之上,也能重创史阿,但要说彻底斩杀史阿,还略微有些差距,可偏偏他的目标是杀掉刘辩,不能和史阿纠缠太久。 双方的大战持续了接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时辰越长,他的耐心磨得越狠,而史阿呢?则是愈战愈勇! 此消彼长之下,史阿竟然稍稍占据了上风,缠着段煨打。 “怎么?着急了?”段煨一招不慎,被史阿口中的一团神火击中,烧得不轻:“我警告过你,小爷可不是吃素的!厉害着呢!要打便认真点打,否则便滚一边儿玩去!”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史阿口中那些听着奇奇怪怪的说辞自然是来自刘辩之口,反正听着顺耳,通俗易懂,他便不自觉学会了。 用刘辩自己给出的解释,这叫俏皮话,必将风靡全球! 当然全球这个东西相对于汉末三国而言太过前卫,刘辩没有太多的解释,全部将之归拢到了俏皮话的行列。 段煨落了下风,咬牙切齿,心道:“这三头鸟太过难缠,必须要先解决他才行!” ***** 飞熊军首领抽出长刀斩在自己大腿上,鲜血汨汨而流! 哧呼!哧呼! 飞熊军首领急促的呼吸着,豆大的汗珠顺着鼻梁滚落,眼前那种花团锦簇,美女四簇的场景如玻璃炸碎,轰然崩塌。 他的双唇紧抿,钢牙几乎快将舌头咬了下来,一双铜铃眼如炬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恨意,不过庆幸的是,他终于将眼前的幻境击溃,没有沦陷,否则他必将万劫不复! 天蚕丝带刷的收回腰间,唐姬仔细打量一番飞熊军首领:“还不错,竟然能破了我的花舞旋风。” 飞熊军首领喘着粗气,磨牙切齿道:“你不可能有这样的幻境攻击!” 唐姬嘴角微撇:“的确不是我!而是我的天蚕丝带。” 天蚕丝带是唐姬的师傅彩霞仙子炼化彩虹之力,配以天蚕丝制成,彩霞仙子出自阴阳家,精通幻境术,故此又将幻境术揉进了天蚕丝带中,成为了它的自带技能。 “你受伤了,不是我的对手,赶紧离开,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唐姬长袖一甩,斜眼睥睨飞熊军首领,霸气威武,宛若巾帼英雄。 ***** “啊~~~~~~~~” 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如浪潮汹涌,刘辩仰天长啸,企图利用吼声淡化疼痛。 吼声如雷,轰然炸响! 一股实质化的能量波以刘辩为中心向四周激荡,卷起千堆碎石,顺着冲击波崩向远方,四周的房屋于刹那间轰然塌陷,烟尘滚滚,天地间一片狼藉。 刘辩身前的三个飞熊军士兵眼瞅着情况不对,转身便逃,刚杀出十余丈远,碎石如雨,像是冲锋枪扫射一般,直接洞穿三个士兵,几乎打成了塞子。 吼~~~~ 与此同时,一声嘹亮的龙吟声骤然响起,从刘辩的身体中腾出一条金色巨龙虚影,盘旋着冲向天际。再望向天空,彤云密布,电闪雷鸣,随着金色巨龙虚影的消散,彤云逐渐散去,红日依旧。 紧跟着,刘辩额上的那只竖眼逐渐闭合,伤口也在一瞬间抚平,像是没有睁开过一样,而刘辩却陷入了深深的昏迷。在以他为中心的十余丈空间里,连碎石都没有一块,而在其之外,却是狼藉一片,满目疮痍。 处在废墟中的某个角落里,一个由真元之力撑起的半球形屏障中罩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郭嘉,另一个则是杨兰,他们二人目睹了发生的一切。 “真龙神魂?” 杨兰诧异道:“奉孝!这家伙不会是觉醒真龙神魂了吧?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大动静,不应该啊!” 通常而言,每个人在达到武士巅峰境的时候,都会闭关一段时间,为觉醒神魂做准备,当他们觉醒神魂的时候,在他们周围或多或少会产生神魂的虚影,人们便是通过这个来判断神魂的种类。 神魂虚影的大小,持续时间,以及实质化程度都和神魂契合度有着直接的关系。 神魂契合度愈高,日后达到神魂化的可能愈高,而且神魂化之后所施展的手段威力也会更胜,所以一般世家家族都会选择本家族内神魂契合度高的人着重培养。 此时刘辩所表现出来的状态很像觉醒真龙神魂的状态,而且还是契合度非常高的那一种,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但是杨兰还是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觉醒真龙神魂是建立在突破武师巅峰境基础上的,这个时候的人丹田内的真元之力非常充盈,像是一口水缸溢满,而此时的刘辩体内的太极丹田几乎已经枯竭,没有足够的真元之力,是不可能觉醒真龙神魂的。 郭嘉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不过......殿下的身上或许有些秘密,而且这个秘密和神龙有着莫大的关系。” 杨兰又是一怔,郭嘉的才学她是知道的,对于郭嘉的话,她深信不疑。 “这么大动静,肯定会惊动段煨!”郭嘉缓缓起身:“走!咱们先将殿下转移。” 果不其然! 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段煨、史阿、唐姬、飞熊军首领,甚至还有弘农杨家的杨琨全部赶到了事发现场,但此刻早已是人去楼空,只剩下满目的疮痍,震颤段煨的心。 哈哈哈! 史阿仰面狂笑:“蓝色妖鸡!咱俩再来过?我不介意陪你多玩一会儿。” 事故现场仅仅发现几具飞熊军士兵的尸体,而郭嘉和史阿则完全没有看到,这对于史阿而言就是最好不过的消息。 段煨阴沉着脸,他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他同样判断刘辩觉醒了真龙神魂,而且引发天地异象,这样大的事情需要赶忙向李儒汇报,他没有时间继续逗留。 一旁的杨琨同样阴沉着脸,女大不中留,杨兰的失踪,他似乎也猜测到了什么。 不过凭杨琨的老谋深算,在见识到了如此异象之后,他断然不会怪罪杨兰,甚至会暗中支持杨兰如此,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不论谁胜谁负,他们杨家终归会稳如泰山。 “我们走!” 段煨眉头一皱,转身便要离开。 史阿横在段煨面前,怀中抱着天玑剑,讥讽道:“啧啧!大名鼎鼎的蓝眸邪凤就这么走了?那......是不是以后可以叫你蓝色妖鸡啊?” “是呢是呢!”唐姬跟着撒欢:“真给凤族丢人现眼,叫妖鸡还差不多!” “欸!对了,这蓝色妖鸡的名号还是弘农王殿下赐予的,这么说来,这小子还真是荣幸之至呢!”史阿斜瞥一眼段煨,转头询问道:“您说是吗,王妃?” “那必须是当然的!”唐姬道:“我若是他呀,必将带着礼物登门拜谢,还要三拜九叩,感谢殿下赐名。” 段煨走得很坚决,没有理会二人的风言风语,吩咐道:“传令下去,全城戒严许进不许出,同时派人搜捕刘辩,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 “将军放心便是,末将必不负使命!” 第二十七章 完美契合度 吱呀~ 房门被推开,荡起一抹烟尘,呛得人直咳嗽。 这是一个废弃多年的老屋,屋中的蜘蛛网随处可见,地表的青石上苔痕斑驳,在青石之间的空隙里,长满了半尺高的野草,屋中的梁柱上盘旋的不是雕文,而是枝藤花蔓。 杨兰长袖轻甩,真元化气,扫出一片净土:“奉孝!就放这里吧。” “真没想到,你还能找到这样的宝地!” 郭嘉安置好刘辩,上下打量一番房屋,来时的路他记得很清楚,凭郭嘉的判断,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找到这样偏僻的地方。 杨兰莞尔淡笑,没有接话,伸手为刘辩号脉,细眉微蹙,似乎情况有些糟糕。 “怎么样?” 郭嘉凑到跟前,询问道。 杨兰依旧没有言语,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略微沉吟之后,她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盒,玉盒之中放着三颗药丸。 “是七宝还魂丹?”郭嘉一把攥住杨兰的胳膊,诧异道:“殿下还没死,怎么可以给他用七宝还魂丹?” 七宝还魂丹! 乃是用星辰草、尸心虫、龙葵花、婆罗子、灵螭粉、两仪泉、惠兰花七味天材地宝炼制而成,有起死还魂之效。 生老病死本是自然轮回之道,不可违抗,这七宝还魂丹相当于把人从阎王爷那里夺了回来,违抗了天道,故此其药效非常猛烈。 也正因为药效猛烈,寻常人使用非但不能起死回生,反倒可能被强烈的药劲直接呛死,刘辩身体本就羸弱,再服用此等猛药...... 其下场真的是不敢想象! “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杨兰反问一句,期待着郭嘉的回答。 可是半晌过后,郭嘉仍旧片言不语,只是愣怔地凝视着杨兰,眼神里透着一股无可奈何的悲痛。 杨兰挣脱郭嘉的手,将药丸递到刘辩惨白的唇边,瞥眼道:“奉孝!如果他连七宝还魂丹的药效都扛不住,又何谈匡扶汉室的霸业,你也就不用再期待他的成长了。” 说罢,七宝还魂丹直接送入了刘辩口中。 七宝还魂丹入口即化,顺着肠道慢慢淌入刘辩的五脏六腑,可就在那一刻,刘辩的体内似有一团精纯的火焰在燃烧,在跳动,在冲击他的四肢百骸。 刘辩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的血液在燃烧,整个人像是块烧红的烙铁,这温度让身旁的杨兰、郭嘉都忍不住大汗淋漓。 真元之气是什么? 它是武者体内的能量,它存在于人体的肌肉、骨骼、经脉、血液,几乎遍布周身,它无处不在,但却难以捕捉。 七宝还魂丹强烈的药性也是一种能量,对于弱者而言这能量太大,控制不住,所以是毒药,这股能量会非常霸道地燃烧着你的血液,锻打着你的骨髓,撑爆着你的经脉,同时撕裂着你的肌肉! 这股能量让你生不如死! 但同时,这股能量对于强者而言,便是补药,不论是燃烧血液,锻打骨髓,撑爆经脉还是撕裂肌肉,那都是淬体的表现,只不过这种淬体有些过激,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淬体,像是凤凰浴火重生般,需要极其强大的意志力才能抗下来。 此时此刻刘辩的体内世界,像是置身在火山口中一样,血液是汹涌的岩浆,肌肉和骨骼便是被岩浆淹没的山峰。 如果是常人,到了这样的地步基本上就已经判了死刑,可刘辩偏偏不是常人! 七宝还魂丹说白了不过是由七种天材地宝炼制而成的丹药,到了体内最终会化为真元之气,淬炼武者的身体,只是这真元太过狂霸而已,一般人承受不起。 但是别忘记了,刘辩拥有双涡漩的太极丹田! 再霸道的能量在这如黑洞般的丹田跟前,又能发挥出几成实力呢? 双涡漩像是两只贪吃的阴阳小鱼,通过自己强大的吸引和吞噬能力疯狂的吸收七宝还魂丹的能量,这是久旱逢甘霖的节奏啊! 除非将太极丹田塞满了,否则残留在刘辩体内的真元永远都会是冰山一角! 当狂霸的七宝还魂丹能量流过太极丹田,几经辗转又渗出一小点能量时,这些能量变得非常温顺,像是甘露,开始滋润刘辩的血液、骨骼、经脉以及肌肉。 像是枯木逢春,崩塌的体内世界正在重生! 血液不再像以往那般浑浊,而是鲜艳艳的灿红,透着一股生机! 骨骼不再像以往那般粗糙,而是光闪闪的美玉,散发出坚毅挺拔的气息! 经脉不再像以往那般闭塞,而是宽阔的康庄大道,随意通行! 肌肉不再像以往那般坚硬,而是新生儿般柔软白皙,但却天生神力,无与伦比。 “不可思议!简直是不可思议!” 刘辩的身体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只不过最开始是濒临死亡的惨白,而最后是浴火重生的嫩白,是生机勃发的白,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实际上,刘辩早已经醒来,而且在不断运转《御龙功法》,努力操控体内庞大的真元,继续淬炼全身。 体内的真元之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武士巅峰境,此时的刘辩已经到了不得不突破的时候。 闭着眼睛,刘辩盘膝落座:“奉孝!我要突破武师境觉醒神魂,请为我护法。” 郭嘉嗯了一声,重重地点了点头。 觉醒神魂! 就是唤醒体内沉睡的某种力量,而这种力量通常都来自于血脉! 刘辩的血液才刚刚得到淬炼,极为精纯,远超同阶武者。 一股股真元之气凝聚在血液上空,并逐渐在体内汇集,刘辩的身体像是得到了某种感召,全身上下熠熠发光,宛若一樽金佛。 房间里,枝藤花蔓像是不知为何,突然开始疯狂生长,逐渐遍布整个房间,奇花异草,芳香扑鼻。 在户外的天空中,太阳逐渐隐去,彤云密布,一道银蛇狂舞,撕碎苍穹,紧跟着闷雷滚滚,轰然炸响。 天空的云层最中间是浓重的墨色,往外五里是暗灰色,再往外十五里是正常的乌云,之后的三十里是火烧云,最外围的百里则是厚厚的云层积聚。 而最中间浓重的墨色下方,正对的便是刘辩所在的小屋,一道雷霆从墨色云朵坠下,恍惚之间似有神龙盘旋飞舞,阵阵龙吟清晰可闻。 在刘辩的身后,一道金色的神龙虚影浮现,逐渐凝聚成形,将刘辩盘绕! “真龙神魂!完美契合?” 第二十八章 炼体炼神双突破 金色神龙熠熠生辉,整个小屋金碧辉煌,枝藤花蔓像是披上了一层淡金色外衣,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刘辩的四周,一条淡金色的甬道泛着涟漪的波纹冲天暴涨,冲破屋脊,直通向那墨色的云朵,宛如连接天地的通道,似有大道盘旋其中,灌注刘辩体内。 是真龙神魂! 刘辩切切实实感受到了,这种感觉很像穿越前泰山之巅的那一幕场景。 一道实质化的能量涌入脑海,然后他昏厥了,之后便来到了汉末! 问题便出在那道实质化的能量上面,它到底是什么? 能量毫无疑问是神龙的能量,它选择了自己,从眉心摄入,然后...... 眉心? 对,正是眉心! 这道能量便是从自己的眉心处涌入脑海,导致穿越事故! 而想起眉心,刘辩会不自觉的想起不久前,自己在真元枯竭的情况下,运转《御龙功法》中《驭龙决》里龙魂之眼的场景,似乎得到感应的那个地方正是眉心! 二者之间会不会存在某种联系呢? 好奇心的驱使,让刘辩再度运转龙魂之眼,精纯的血液沸腾了,像是得到某种能量的召唤,腾起一股股真元之气,不断向眉心汇集。 眉心正是泥丸宫的位置! 刘辩的身体不停闪烁着红光,随着能量的不断积聚,这红光益发的浓烈,额头之上尤甚。 郭嘉、杨兰自是不知如何,只是从刘辩淡然的神情中猜测,他可能没事。 不过也仅仅是可能,这一颗心依旧悬着,还在替刘辩担惊害怕! 所有的一切都只有刘辩一个人清楚,此时此刻,在刘辩的眉心处,像是凝聚了一个太阳。 若是换了之前的刘辩,很可能会再度昏厥,但今时不同往日,刘辩经过七宝还魂丹的淬体,身体已然重生,各项指标大幅度提高,他能扛得住! 就在郭嘉、杨兰提着一颗心担忧的时候,刘辩的额头上,那一只竖眼突然间睁开了,刹那间金光万丈,耀眼夺目。 与此同时,盘绕在刘辩身旁的金色神龙吼的一声长啸,顺着金色的通道直飞上天,刺破墨色的云层,射.出金光万道,天地间一片祥和,罄音袅袅。 “飞龙在天!” 郭嘉不禁仰天长叹,随即又怔怔地凝视着宛如金佛的刘辩,久久不能语。 郭嘉博古通今,自然明白飞龙在天的意义,刘辩若不陨落必将成为一代帝皇,这帝皇绝非刘协、刘宏之流可以,这帝皇是可以改朝换代,再筑辉煌的帝皇。 这一只竖眼郭嘉不知道是什么,但多多少少可以推测出来,这是一只龙眼,而且能够和龙魂进行沟通的神眼! 它出现在泥丸宫的位置,而泥丸宫又是精神之海所在,足以证明这一点! 这是画龙点睛之笔,否则神龙何以飞天? 在古籍中有过这样的记载,汉高祖刘邦的脚便是龙脚,始皇帝嬴政的手臂便是龙臂,西楚霸王项羽用的霸王戟便是用真龙之血淬炼而成的戟。 但古籍中却没有记载他们神魂觉醒时的场景,或许也引发了天地异象,也或许根本没有引发天地异象,这一点跟刘辩相比,如萤火之于皓月,驽马之于麒麟,天差地别! 刘辩未来的成就会怎样,只有天知道! 天上的云层在逐渐缩小,淡金色的甬道中,大道至理宛如流水融汇,灌注到刘辩体内。 “快结束了。” 郭嘉长叹一声,松了口气,转身对杨兰道:“紫溪(ps:杨兰的字),麻烦你到外面打探一下,看看他们到哪里了?” 郭嘉分析,如此恐怖的天地异象,肯定逃不过段煨的眼睛,也逃不过何太后的眼睛,更逃不过杨琨的眼睛! 刘辩的潜力越大,段煨的压力也就越大,一旦刘辩觉醒真龙神魂的消息传遍四海,那么董卓的头上就真正扣上了大不敬的帽子! 不过......陨落的天才,便不再是天才! 时间长了,人们就会将他遗忘,历史永远只属于胜利者! 作为蓝眸邪凤的段煨自然明白这一点,而且将之贯彻得很彻底。 可是别忘记了,稳坐后宫头一把交椅的何太后同样不是吃素的! 她之所以从繁华的雒阳混到这鸟不拉屎的弘农,究其原因不正是因为自己的孩子没有觉醒真龙神魂吗? 可是如今又怎样呢? 自己的孩子不仅仅觉醒了真龙神魂,而且引发天地异象,这是赤.裸.裸的打董老贼脸有木有! 何太后知道,董贼肯定千方百计地希望他们母子死,所以她更不能让董贼得逞! 故此,何太后在第一时间传令唐姬带着大队人马赶往墨色云层下方,寻找刘辩的踪迹,然后又派史阿带着最最精锐的一股力量,跟段煨的士兵打游击战,只要能骚扰到段煨,让他找不到刘辩,那么何太后便赢了! 至于杨琨? 他就是一个被逼无奈的汉臣,心中虽然向汉,但终究被董贼威胁,所以他不会对刘辩下手,也不会帮着董贼,鉴于杨兰的情况,他甚至有可能会暗中协助刘辩。 这对于正在觉醒神魂的刘辩而言,可能是最好的一个消息了,毕竟在弘农,实力最强的不是段煨,也不是何太后,而是地头蛇杨琨! 郭嘉在脑海里已经把这三个人研究了个透彻,加之此处极其隐蔽,故此也不是很着急,他要亲眼见证一位封皇王者的诞生! 果不出郭嘉所料! 弘农接连两次的天地异象,引起全城上下数十万百姓瞩目,不明真相的百姓以为是神祗降世,纷纷跪伏于街道顶礼膜拜,山呼天神庇佑。 与此同时,街道上出现大量执戟军士,不约而同地朝着墨色云层的方向奔去,他们大部分是弘农本地的守军,也有一部分是段煨带来的飞熊军士兵,还有一部分是弘农王府的家兵,甚至有一些是为了探寻真相的闲散修士。 段煨的飞熊军士兵自然是竭尽全力搜寻刘辩的下落,目的是为了杀掉刘辩;弘农王府的家兵同样在竭尽全力搜寻刘辩的下落,可目的却是保护刘辩;至于弘农本地的守军,杨琨虽然把他们撒了出来,但也只是应付差事而已,没想真正找到刘辩。 史阿手下的精锐力量已经和段煨的小队发生了七八次冲突,飞熊军伤亡惨重,段煨应接不暇,每每赶到现场时,史阿已经带人离开,只留下一个惨烈的现场。 云层最终一点点缩小,全部化成大道至理,灌注到刘辩体内,第三只眼慢慢闭合。 此时此刻,刘辩全身上下,金光大放,焕然一新,真龙神魂彻底觉醒完毕,感受体内真元之力,刘辩嘴角微微扯起一个弧度。 武师圆满境! 又是一次三级跳! 如果仅是如此,还不足以让刘辩兴奋,由于龙魂之眼的开辟,刘辩直接从玄士初期,跳到了玄师初期,连跳五级,整整一个大境界。 睁开眼睛的时候,恰好赶上杨兰从外面回来,眉头微蹙,神情有些不自然。 刘辩站起身来,问道:“师姐,发生了何事?” 杨兰瞥了眼郭嘉,郭嘉则默认的点了点头:“说罢,到哪了?” “段煨......段煨他......” “怎么了?” “胁持了太后!” “啊?!” 第二十九章 空谷幽兰 暮色临近,树影被拉长,乌鹊扑打着翅膀呱呱地飞向远方,消失在暮色中。 庄严宏伟的府邸中篝火燃起,点亮夜空,同时将整个前院照亮,前院正中央竖着三根碗口粗细的木桩,木桩之上绑着三个人。 三人正是何太后,史阿和唐姬。 段煨不愧是统领万军的中郎将,能够在如此诡异变幻的战局中抓住重点,在何太后将所有的力量撒出去后,避实就虚,直捣黄巢。 得手之后,紧跟着设下埋伏,又将慌张来救的史阿、唐姬抓个正着,此时此刻,段煨已经放出消息,便是要以他们三人为饵,钓刘辩这条大鱼。 平静的弘农王府下,是掩藏不住的杀机四伏! 或许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存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院子里的一举一动。 夜! 无风! 静得似乎能听到树的呼吸声,任何一个微小的举动都逃不过黑暗中的眼睛。 “段将军,你这样做会不会有些过了?” 前厅中,杨琨捧着一杯清茶,望向院内捆缚的三人:“即便是董相国在此,也绝不敢这样对待曾经的太后!” 段煨把玩着掌心那团火焰,饶有兴致地盯着案上正燃的香:“董卓是董卓,我是我,不要拿我和他比,他不配!” 听了这话,杨琨突然来了兴趣,哦的一声疑问:“杨某这便不明白了,既然相国大人不配和段将军比,段将军又何必委曲求全地替他卖命呢?” “卖命?”段煨嘴角扯出个弧度,在幽兰的火焰映衬下,显得极其阴森恐怖:“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相互......利用? 杨琨抓住关键字,思绪极速飞舞,他又何尝不知道凉州段家的威名,区区一个六郡良家子董卓,在凉州段家眼里,根本就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即便是段家落寞了,也绝不会将董卓放在眼里才对,可为何段煨会屈尊在董卓麾下呢?到此刻他才摸到一点线索,原来是相互利用。 可问题又来了,他们到底在利用什么?董卓又有什么是值得段煨去利用的呢?看来这一点才是真正解开谜团的关键所在! 沉吟良久,杨琨终究还是忍不住道:“的确!董卓从凉州直入雒阳,一飞冲天,成了名副其实的相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些时候甚至连天子都听他的!段将军能傍上这么一颗大树,自然是好乘凉些,在下恭喜段将军了。” 杨琨欠身揖了一揖,可是一双眼睛根本没有离开段煨半步,当杨琨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段煨掌中的蓝火恍惚了一下,在几乎快要泯灭的时候,再度燃起,与此同时,他的嘴角一拧,透着一股恨意,但旋即释然,整个过程虽然只是一瞬,却被杨琨捕捉到了。 这里面果然有事儿! 杨琨没有继续问下去,事情得循序渐进,不可莽撞,尤其是遇到某些关键点的时候,更是如此。 案前的香燃尽了大半,一小吏走入前厅,抱拳一礼:“将军!兄弟们已经等了足足三个时辰了,您看能否换一帮兄弟,休息一下。” 段煨灭掉幽火,站起身来,呼出一口浊气,摆手叹息道:“分批次更换,务必小心谨慎。” “段将军!这么晚了,您觉得还会来吗?” 杨琨试探性地问道。 段煨背起手,走到厅中,望向天边的明月:“来也好,不来也罢,按照计划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段将军,且三思啊!”杨琨欠身一礼,哀求道。 段煨不理不睬:“我已经决定了!” ******* 幽蓝的花吐露着芬芳,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如盖的绿荫之中,一株惠兰花枝繁叶茂,生机盎然。 紧跟着,惠兰花摇身一变,成杨兰的模样,实际上惠兰花是杨兰的神魂,只不过适才是杨兰神魂化的结果。 杨兰通过神魂化,操控周围的惠兰花,感受方圆百里之内的气息,逐渐锁定周围人的气息,就在飞熊军换班的时候,杨兰一点点将他们所有人的位置全部铭记于心。 “全部掌控了吗?” “嗯!已经全部掌控,整个弘农王府,埋伏的人大概有二百余人。” “二百余人!?”刘辩讥讽道:“董贼可真够下本钱的!” “殿下!该怎么办?” 刘辩沉吟良久,转而对郭嘉道:“奉孝!周围的飞熊军,靠你了!” 郭嘉点了点头:“没问题!” “还是让我来吧!”杨兰伸手拦下郭嘉:“冰封之力虽然强大,但对你身体负荷同样太大,这点蟊贼交给我,没问题的。” 刘辩突然意识到当初郭嘉浑身虚脱,面色惨白的场景,还有那盒所谓的焰心丹,也绝不仅仅是驱寒的良药。 联想到历史上郭嘉的情况,刘辩斗胆猜测,这所谓的焰心丹中应该含有一种名为五石散的东西,这种东西吃多了,身体会发热,会让人飘飘欲仙,像是兴奋剂,更像是毒药。 怪不得郭嘉在初春寒冷的时节里,同样能单衣、赤足。 尼玛!有原因的啊! 可是从郭嘉和杨兰表现出的关系而言,在明知焰心丹对身体不好的前提下,郭嘉还偏偏使用这冰封之力?莫不成郭嘉的神魂会是自然系冰?如果是这样,郭嘉更不应该怕冷才对,还多此一举地吃什么焰心丹?奇哉怪也! “奉孝,让她来吧!”刘辩轻声道:“以后尽量不要使用冰封之力,也尽量不要吃焰心丹,等有朝一日回到雒阳,我会拜托父亲,帮你寻找更好的丹药。” 杨兰猛地转过身来,细眉紧蹙,目露凶光地盯着刘辩,竟让刘辩心生一种莫名的寒意,这丫头......我哪里说错了吗? 郭嘉抢先在杨兰之前开口:“多谢殿下美意!” 刘辩不是傻瓜,很明显这其中有故事,只是郭嘉不愿意透露而已。 杨兰转过身,再度神魂化,变成了惠兰花。 以惠兰花为中心,地上蔓延过大片藤曼,藤曼之上一朵朵小的惠兰花借着夜幕的遮掩,正在逐渐盛开。 刹那间,兰香扑鼻,沁人心脾! “殿下,捂住口鼻。” 郭嘉从旁提醒道。 第三十章 深入虎穴 刘辩一愣! 掩住口鼻?这是要放毒的节奏吗? 要不要这个样子,下面还有老妈、老婆和兄弟呢? 刘辩正欲开口提醒,只听得嗖的箭矢破空声响起,弘农王府里潜藏的百余名刀斧手,腾得站起来,万箭齐发! 只是一波箭雨,便将弘农王府的大门打成了筛子,像是长满箭镞的刺猬! 一个身着将服的士兵,举起火把,招手道:“兄弟们!给我追,千万不要让那小子跑了!” 与此同时,一个小吏急匆匆赶到前厅,抱拳一礼:“将军!那家伙似乎发现了我们,都伯大人正在派人追赶!” 段煨眉头一沉,略微沉吟之后,阔步向前:“走!跟我追!” 刘辩诧异! 就这么......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嘉似乎看出了刘辩的疑惑,故意道:“紫溪!恭喜你,你的控心咒更上一层楼了!” 控心咒! 阴阳家最神秘的秘术之一。 杨兰的控心咒是通过释放兰花香气,刺激人的大脑皮层,在脑海中形成一个幻想,从而达到控制人心的目的。 控心咒和幻境术同处于阴阳家秘术,二者在效果上可谓是异曲同工,但在实际操作上却有最本质的区别。 幻境术实际上是构造出一个虚幻的环境,这个环境可能是杀机四伏的战场,也可能是阴森恐怖的地狱,还有可能是百花齐放的乐园,甚至有可能只是一个人,一棵树,一朵花,一粒尘埃,这些东西会真实存在于你的脑海,让你相信它是真的。 而控心咒实际上只是一个念头,或许只是你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跟幻境术的幻境不同,它是虚无,是不存在的。 控心咒在难度系数上低于幻境术,但在操控效果上,却强过幻境术,因为它可以通过媒介最大范围的控制。 兰花香气便是杨兰控心咒的媒介! 少顷,杨兰变回人身:“成了,王府里已经没有人了。” 刘辩握紧双拳,铿锵道:“咱们走!” 悄悄溜入王府,刘辩急忙来到木桩跟前,替何太后松绑。 “母后!对不起,孩儿来晚了!” 忽然间,一道寒芒闪过,长发披肩的“何太后”猛然发力,冷森森的刀光冲着刘辩的心口直刺下去。 这何太后竟然是敌人假扮的! 段煨的手段果然不同寻常,竟然连钓鱼用的饵都是假的!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寒芒闪烁的那一刻,脱胎换骨的刘辩便有所察觉,他脚下打个侧步,身体微微倾斜,匕首的剑锋贴着胸膛斩下。 直到此刻,刘辩才算真正看清了那人的脸,竟然是个男的! 一股强烈的恨意涌上心头,刘辩的拳头诡异出击,砰的轰在那人下巴,真元之力灌注于拳头之上,一点爆发! 海底捞月! 拳风如潮! 经过七宝还魂丹淬炼而重生的刘辩,力量之强大,骨骼之惊奇,气血之汹涌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拳凝聚了最纯净的真元之气,直击在敌人最脆弱的下巴骨,只听得清脆的骨裂之声响起,那人犹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十丈余远,轰然落地。 与此同时,“史阿”和“唐姬”两侧夹击而来,距离刘辩不足五步,而此时郭嘉和杨兰离刘辩还有十余步的距离。 根本来不及救! “殿下!” “师弟!” 冰封之力和惠兰藤曼刹那间袭来。 可是......敌人已经杀到了跟前!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滞缓,长剑悠扬,划破夜空,赤红色的耀芒闪烁,宛如残阳,两道鲜血激.射,更添恢弘气势! 残阳如血! 圣王剑法第二重! 实际上在刘辩突破武士境,觉醒神魂的那一刻,圣王剑法第二重便已经水到渠成。 如果史阿在场,很可能真的得吓一大跳,那赤红色的耀芒闪烁,竟比他在武师境巅峰时使用出来,还要恐怖,还要耀眼! 不要忘记,此刻刘辩还在武师圆满境,距离武师巅峰还有一定的差距! 如此只能证明一点,刘辩的潜力甚至高过剑圣王越最得意的,天赋最高的弟子史阿! 杨兰和郭嘉亲眼见证了刘辩的蜕变,虽然潜意识里认同了刘辩,但当这一幕真正发生的时候,在他们的内心深处,还是充满了震惊。 由于使用了冰封之力,郭嘉的脸色明显有些发白,刘辩赶忙上前搀扶:“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郭嘉摸出一粒焰心丹,吞入腹中,脸色渐缓。 啪!啪!啪! 恰在此时,王府的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鼓掌声,紧跟着四周的围墙上亮起了火把,架起了强弓硬弩。 尼玛! 这是......中计了?! 来不及遐想,一个身影从府门走入,面带奸笑:“真是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你的实力竟然能达到如此境界!不杀你,我都过意不去了。” 来者正是蓝眸邪凤段煨,那一双幽兰色的眼睛在夜幕下更显深沉。 杨兰、郭嘉二人忙将刘辩护在身后,时刻警觉可能来自周围人的突袭。 “呦呵!”段煨饶有兴致地盯着杨兰,蔑笑一声,转而对杨琨道:“杨琨大人,如果本将军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应该是令嫒?” 杨琨的脸上显得有些尴尬! “难不成......杨琨大人,背着董卓......还和这逆贼有来往?这个么......” 段煨的语速很慢,但却是铿锵有力,带着一股怒意,让人心悸。 杨琨深吸口气,怔了怔神,睥睨道:“大胆逆贼,不仅仅假扮弘农王殿下,而且还拐骗某家女儿,实属罪加一等!”说罢,转身朝段煨一礼:“在下管教不严,还望段将军法外开恩,放过小女。” “哈哈哈哈!” 一声狂笑骤然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刘辩拨开杨兰、郭嘉二人,走上前来,正对段煨。 段煨一怔:“你何故哂笑?” 刘辩昂首挺胸,丝毫不畏惧:“我笑你愚蠢!死到临头,尚且不知!竟还在此装模作样,真是可笑之极。” “死到临头?哼哼!” 段煨哼哧一声笑,四周环视一圈,讥讽道:“不论怎么看,都应该是你死到临头吧?只要我一声令下,不要说你,就是何太后,史阿和唐姬,全部都得死!” 刘辩嘴角微扯,绽出一抹淡笑,平静道:“是!我承认!但你又能活多久呢?董贼心狠手辣,绝不可能放过你?” 第三十一章 往事不堪回首 “董贼狠不狠心,关你何事?他能不能放过我,又关你何事?” 段煨嘴角绽出一抹讥讽的笑,他早知道董贼在防着他,虽然官职是中郎将的官职,但实际权力比其他中郎将还是小了太多,甚至还不如他手底下的校尉全力大,但若说要杀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 若是旁人听到这样的话,肯定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哪还能腆着脸继续呆下去! 段煨幽兰色的眼眸同样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刘辩,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堂堂弘农王吃瘪的表情。 不过很可惜! 刘辩想都没想,直接反驳道:“怎么没关系!实话告诉你,我看上你了,你投靠我吧,咱们一起匡扶汉室,再建一个大汉朝!我都计划好了,咱们第一个就把董卓宰了......” 啊噗! 段煨惊讶的差点没把下巴掉在地上。 一个即将成为自己刀下亡魂的落寞皇族,竟然跳着脚要收编自己,有木有搞错!? 这家伙......脑袋瓜子被门挤了? 哈哈! 段煨捧腹狂笑,不能自已,打断正在描述宏图伟业的刘辩:“等等!等等!你刚说啥?我没听清楚!” 弘农王府四周围墙上的弓弩手差点没有笑喷,他们可都是董卓麾下的精锐力量,只不过暂时由段煨率领而已,这样做也算是董卓节制段煨的一点手段吧。 刘辩听着满院飘散的讥笑声,他的神情却没有丝毫改变,甚至带着一抹淡淡的认真:“段煨!我不知道你为何依附在董贼麾下,但我知道你肯定过的不如意! 你是凉州段颎的后代,那个叱咤西北数十年名将的后代,那个让西北胡人闻风丧胆的名将后代,你天生就该驰骋沙场,保家卫国,而不是在这里干些偷鸡摸狗,杀人越货的勾当! 你对不起段颎,对不起凉州段家,更对不起蓝眸邪凤这个称号!所以......跟着我吧!有朝一日,我会让你纵横沙场,名扬古今,再造你凉州段家的威名!” 不得不说,这一段慷慨激昂的陈词很具有诱惑力,它代表了刘辩的政治理想,奋斗目标,以及可以给你提供的平台大小。 刘辩原本想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招揽段煨的,可是如今已经等不到那样的时机,只能硬着头皮,破罐子破摔,死马当做活马医! 他抛出一个橄榄枝,就等着你上钩! 身后的郭嘉听得早已热血沸腾,可段煨的脸上却荡起了一抹明显的恨意,这恨意像是深埋已久的伤疤终于被掀开,痛得让你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段煨像是变了个人,气息内敛,蓝色瞳孔微缩,那目光像是一把随时准备斩落的刀,似乎稍有不慎,便会有人头落地。 “哼!”段煨冷哼一声,“大汉朝廷中竟然还有人记得段颎,而且还是皇家人,真不知道是该庆幸呢,还是该悲哀呢!” “凉州三明之一的段颎,丰功伟绩!我想只要是一个有良心的汉族同袍,都不会忘记段将军,尤其是我,作为先帝皇子更不应该将其忘记。” 刘辩编着感人的瞎话,听着似乎连自己都感动了,泪眼汪汪的样子!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可是刘辩不知道,他的举动终于还是碰触到了段煨的逆鳞。 “够了!” 段煨一声怒吼,强大的真元灌注其中,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席卷弘农王府,刘辩足足退了三步,这才撑起防护稳住身形,再看段煨,眉头紧蹙,眸光锐利,似欲杀人! “明知道段将军是保家卫国的功臣,你父皇缘何还要杀了他!?嗯?!” “以为一道诏令便可弥补他犯的罪吗?嗯?!” “人都死了,你却还在这里惺惺作态的默哀,不觉得有些可笑吗?嗯?!” “我段煨之所以依附董贼,便是要借助他的力量,毁了这个腐朽的汉室朝廷,以慰段将军在天之灵!” “今天,我先杀了你,过段时间再杀了刘协,早晚一天,我会诛尽你们刘家人!” “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段煨睚眦欲裂,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怨念,积压在段煨心头,不知几年,到如今真正释放出来了,才知道这恨意,竟然已经生了根,入了骨髓,抹不掉,抚不平。 尼玛! 刘宏那个废物老爹,尽他.娘.的.给自己惹麻烦! 此时的刘辩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即便是有错在先,他也绝不可以向段煨服软,否则以后没办法以主臣的态势沟通,交流。 但是面对一个将恨意埋藏十几年终于爆发的人,他还真没有硬碰硬的本事,毕竟此时自己为鱼肉,人家为刀俎,一旦惹火了,不想杀也杀了。 该怎么办? 正踌躇间,一声淡淡的略带讥讽的笑声响起,打破了尴尬的片刻宁静。 “原来是这样!” 循声望去,说话的人,竟然是弘农杨琨。 “段将军!关于当年段颎将军一案,在下倒是略有耳闻,不知将军可愿一听?” 府门前杨琨欠身一礼。 段煨对杨琨虽然没什么好感,但涉及到段颎一案,他还是摆了摆手,示意杨琨一言。 杨琨并没有直起身来,他依旧是躬身作礼状:“据杨某所知,段颎将军死于自杀!” “自杀!?”段煨一怔,怒吼道:“这绝不可能!” “的确是自杀,这件事在下亦有耳闻!” 郭嘉向前一步走,开口道:“当年司隶校尉阳球上奏诛杀王甫,这件事牵连到了段颎将军,段颎将军下狱,在狱中被阳球严刑拷打逼供,可是其宁死不从,后来阳球以段将军妻儿性命相要挟,他才不得不在狱中饮鸩自杀,阳球这才以畏罪自杀之名上报陛下。” 杨琨就着郭嘉的话,继续道:“后来陛下查明真相,下令诛杀阳球,之后才有了中常侍吕强上疏,追述段颎将军功绩一事,也才会有后来陛下的那一纸诏令。” 段煨有些懵了! 这些东西他是头一次听说,跟自己脑海中的东西大相径庭。 坚守了十年的执念在这一刻完全打破,彻底颠覆了所有,像是失去了精神支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这种感觉段煨正在经历。 “不可能!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段煨的脑子快要炸了,他不能接受这一切,蓝色的眼睛扫过杨琨、郭嘉,一股恨意上涌,怒指道:“你们两个冏心叵测的人,我饶不了你们!” 第三十二章 鏖战段煨(上) 刹那间! 蓝火领域轰然爆发,迅速席卷整个弘农王府。 一只通体幽蓝的凤凰展翅腾飞,翱翔在王府上空,近乎于实质化的幽蓝真元如浪焰披裹全身,气势如虹,神威难挡。 段煨发了狂,战斗力必然飙升,偏偏这个时候史阿、唐姬又出了事儿! 可真是屋露偏逢连阴雨,天寒又曾瓦上霜——简直倒霉透了! 不过幸好,在刘辩身边还有几个一顶一的高手,不由分说,撑起护体真元便将刘辩罩在其中,这一点让刘辩颇为感动。 不过最让刘辩震惊的是杨琨,一直以来,他都是属于阴晴不定的那种类型,可是在今天这样的特殊情况下,他竟然也撑起护体真元保护自己。 刘辩知道,弘农杨家在内心深处,还是向汉的! 段煨恶狠狠道:“我就知道!你杨琨是汉室朝廷的走狗,靠不住!不过也省心了,这一战干脆连你们弘农杨家全部灭口!” 杨琨往前踏一步,真元之力灌注,将蓝火领域抻开一个口子,没有丝毫畏惧:“那要看你这只妖鸡有没有那个本事!” bingo! 刘辩喊出蓝色妖鸡的时候,杨琨是在场的,看来这个称号的确是深入人心,比蓝眸邪凤容易让人记住。 与此同时郭嘉的冰封之力爆发开来,周围炽热的温度骤降,不致于还没有战斗,就被高温烤死,那可真是闹笑话了。 一旁的杨兰同样没有闲着,摇身一晃,惠兰花瞬间暴涨,整个弘农王府立时成为了惠兰花的王国,到处都长满了惠兰花,芳香扑鼻,沁人心脾。 空谷幽兰! 这是杨兰神魂化之后才能使用的技能,结合阴阳家的控心咒,达到控制人心的目的。 段煨狞声笑道:“雕虫小技!” 幽兰色的真元火焰燃烧得愈加热烈,凝成一个幽兰色的口罩,将段煨的口鼻掩住,口罩不是为了隔绝空气,而是通过实质化的真元淬炼兰香,从而达到消除控心咒的效果。 “三个炼神强者,还有一个刚觉醒神魂的娃娃!跟我斗,简直是找死!” 修炼一途大致有两条,其一炼体,其二炼神。 论战场厮杀,打架斗殴,即便是真元深厚的炼神强者,也不会比炼体武者强出多少,甚至有可能一个武尊,便可以横扫一个玄神。 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此时的情景就是这样,刘辩这一方的真元之力很强大,但杀伐之力却远不如段煨一人。 “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神魂计!” 蓝眸邪凤一展凤翅,无数幽兰色的火焰朝着弘农王府洒下,宛如一朵朵幽兰色的花朵,又像点缀夜空的蓝色星辰,幽兰色的火焰漂浮在刘辩、郭嘉、杨琨及杨兰四周,在其焰心当中似乎闪烁着一点光源,美得令人陶醉。 可在美艳的背后,隐藏的是无尽的杀机! “不好,是鬼火漫天!” 此言一出,杨兰、郭嘉、杨琨甚至是刘辩赶忙将真元外放,巨大的能量如潮水汹涌,院中的花草树木被产生的劲风吹弯了腰身,几欲倾倒,而漂浮在空中的蓝色火焰竟然丝毫未受影响,仍旧矗立在那里,闪烁着光芒。 与此同时,在郭嘉、杨琨、杨兰和刘辩的身上,出现一层实质化的铠甲,刘辩和郭嘉的铠甲上甚至隐隐闪着一丝银色的光芒,那是郭嘉冰封之力的体现。 刘辩不知其由,但是从杨琨等人一个个惊诧的表情中,同样可以推测出这一招该有怎样巨大的威力。 鬼火的光芒闪烁得愈加强烈,到最后似乎在其焰心处凝聚了一轮红日,红日益发壮大,即将撑破鬼火,爆发出最大的能量。 就像是亲眼盯着数百吨tnt在身边爆炸一样,自己可能会炸得只剩下胳膊腿儿,也可能会化为灰烬,飘散在风里,没有一点踪迹。 这感觉......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boom!boom!boom! 一连窜的爆炸声响起,震得人耳膜生疼,大地似乎都在颤抖,数丈高的亭台楼阁刹那间夷为平地,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轰然腾起。 卡擦! 银色的真元铠甲上数道裂纹清晰可见,透过这微小的裂纹潜入了一丝丝来自蓝眸邪凤神魂计鬼火漫天的爆炸之力。 刹那间,刘辩的身体像是万鬼侵蚀,千刀剐心,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刘辩强行运转《御龙功法》,引导体内真元抵御这一股能量流,可是他体内残存的真元岂是这股能量流的对手,仅仅片刻便被轰然击溃。 紧跟着双涡旋丹田极速旋转,汹涌的真元之气涌向刘辩全身,不断地和这一股能量流较劲,杀的是难解难分! 哧呼!哧呼! 爆炸过后,刘辩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和段煨的差距实在太过巨大,要赢他绝没有半点可能。 不过在段煨的眼中,同样也闪烁着不可思议的目光! 他可是名副其实的武尊初期,隐隐触摸到武尊中期的境界,竟然连一个刚刚突破武师境的小屁孩都没能炸死,这要是传出去了,那还得了? 同样震惊的还有杨琨,就在爆炸发生的那一瞬间,他甚至有一种追悔莫及的感觉,尼玛,押宝押错了? 可是当看到刘辩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杨琨松了口气,甚至有一种庆幸的感觉,果然,老子的眼光可是贼拉好的! 刘辩自己倒是没有这个感觉,他的脑海里一直都在思考,如何可以打败段煨! 忽地一道灵光闪过,看来只能用这一招了,刘辩大声喊道:“奉孝、杨大人,请把你们俩的真元全部集中在我身上!” “难不成......” 郭嘉望向刘辩坚定的眼神,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杨兰似乎也明白了刘辩的想法,赞道:“真不愧是殿下!” 一旁傻愣着的杨琨虽然没有搞清楚刘辩到底要干什么,可是连自己的女儿都这么肯定了,那么只能证明刘辩不是在开玩笑。 刘辩的肩头按着两只手,雄厚的真元灌注,在刘辩的背后浮现出一条金色的神龙虚影。 第三十三章 鏖战段煨(中) 细细盘点一下,刘辩到底有哪些底牌。 双涡漩体质可以储存绝大部分真元,到关键时刻,一点爆发,绝对可以称得上杀招。 圣王剑法乃是帝师王越集毕生精华创造及改良的剑法,虽然不适合大开大阖的战场厮杀,但论单打独斗,这一套剑法绝对称得上神武级别。 圣王剑法同样是刘辩的杀招之一,只是因为修为制约,难以发挥出剑法真正的威力,不过在同等级,甚至是越级而战的情况下,配合上双涡漩体质爆发的真元,打出个暴击的效果还是很容易的。 再接下来便是刘辩那近乎于完美契合度的真龙神魂了,这代表了刘辩的潜力,一旦达到武皇境界,可以神魂化,必然可以领悟神魂计,到那时的战力可不是翻番儿那么简单,估计怎么也得是指数型增长。 最后一个,也是最神秘的一个就是那个龙魂之眼,平素的刘辩很难开启龙魂之眼,因为这个东西对真元的消耗非常巨大,而且要求的品质极高,一旦开启龙魂之眼,其能够达到怎样的效果,说实话,连刘辩自己都不太清楚。 第一次开启龙魂之眼,刘辩直接秒杀了飞熊军的那帮渣渣,而且只是一瞬,周围十几米的范围直接夷为了平地,效果虽然强悍,但副作用似乎也蛮大的,刘辩当场便昏死过去。 而第二次开启龙魂之眼是在觉醒真龙神魂之后,在强大的真元支撑下,龙魂之眼顺利开启,金色神龙一飞冲天,翱翔于九天之上,那效果极其震撼,唯一遗憾的是没有应用到实战上,具体能有多厉害,刘辩也不是太清楚。 如今的情况是这样,郭、杨二人真元浑厚,但走的却是炼神一途,根本不是段煨的对手,而刘辩虽然法体双修,但终究等级太差,真元不足,和段煨相比,可真成了驽马比麒麟,根本拿不出手好不好! 一个缺少的是战斗技能、招数,不缺的是真元;而另一个缺少的是真元,不缺的是战斗技能、招数。 所以刘辩想了个招儿,利用郭、杨二人浑厚的真元为己用,开启龙魂之眼,勉强与之一战,之所以说勉强一战,是因为刘辩没有太大的把握可以赢段煨,不过有希望总比等死要强上太多。 神龙虚影浮现,并且不断在凝实! 刘辩的衣角无风自动,秀发飘洒,刹那间整个人金光万丈,耀眼夺目。 一声嘹亮的龙吟之声响起,划破夜空,响彻万里。 天空上的段煨吃了一惊,打心底里犯憷,要知道那可是真正的神龙,而且颇有一种继续凝实的态势,区区一个武师境的武者,怎么能有这样惊艳的一幕。 段煨打定主意,一旦要在刘辩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发起突然袭击,击溃这神龙虚影! 蓝眸邪凤吼的一声凤鸣,张大嘴巴,在其嘴巴的前方出现一团幽兰色的火焰,天地之间的火系元素似乎得到了某种感应,不断向幽兰色火焰聚集,逐渐凝成一团火球,火球先大后小,先蓝后黑,浓缩的都是火元素精华。 真不敢想象,这样的火球砸到人身上会造成怎样的下场?粉身碎骨是最基本的,搞不好直接灰飞烟灭,与天地同在了。 就在刘辩、郭嘉、杨琨三人聚精会神的凝聚真元之时,杨兰却悄悄绕后,溜出了弘农王府,这一幕段煨虽然看见了,却权当作没看见一样,面对不可战胜的自己,逃跑也不失为一种明智的选择! “是邪凤黑炎!大家小心。” 郭嘉从旁提醒,利用冰封之力在他们三人前撑起一道堡垒,杨琨更添一把力,继续加大真元之力的灌输。 刘辩在努力凝聚真元的同时,将自己体内一部分灼热的真元反向灌输在郭嘉体内,他知道郭嘉虽然使用的是冰封之力,但他却是真正的怕冷,否则也不会使用焰心丹了。 郭嘉因为长时间使用冰封之力,身体益发的冰冷虚弱,就在他浑身发冷变僵的时候,一股暖流流淌全身,这感觉舒服极了! 郭嘉望向刘辩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多了一份感激,于是乎,冰封之力更胜,堡垒之上凝出一道实质化的寒冰之墙。 与此同时,刘辩身后的神龙虚影已经凝实,金光灿灿,栩栩如生。 焕发着黑色焰火的球体逐渐凝成了拳头大小,轰的一声,邪凤黑炎如流星飞坠,冲着刘辩、郭嘉、杨琨三人所在方向飙射而去! 轰~~~~~蓬! 冰墙和邪凤黑炎相撞的刹那,嘶嘶的轰鸣声响起,冰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水雾弥漫,反过来继续消耗邪凤黑炎能量。 可是! 邪凤黑炎的能量太过庞大,根本不是冰墙能够阻止的,况且郭嘉把绝大多数的真元灌注在了刘辩体内,留给冰墙的自然而然便少了。 整个堡垒在邪凤黑炎猛烈的撞击之下缓缓移动,只听得卡擦一声清脆,冰墙之上产生一道裂纹,裂纹迅速向周围扩散,颇有彻底摧毁冰墙之势。 “还没有好吗?” 杨琨顶着压力,眉头紧蹙,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说两句好话就能退下来这么简单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因为一旦在这个时候卸力,毫不夸张的讲,他们三个没有一个能活下来,即便是为了自己的安危,杨琨也会毫不犹豫的注入全部能量。 浑厚的真元不断注入刘辩的体内,而刘辩仍旧双手掐诀,朗目微闭,神态自若,仿佛根本不知道邪凤黑炎已然杀至跟前。 卡擦! 又是一道裂纹破碎。 杨琨心里不淡定了,爆粗口道:“劳什子!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怎么需要这么多真元?” 说罢,又是一股浓郁的真元导入刘辩体内,紧跟着杨琨的鼻子淌出了血,这是精神力透支的表现,可以看出杨琨基本上已经达到了极限。 郭嘉虽然片言不语,但惨白的脸色已经证明了一切! 虽然刘辩依旧源源不断的输送炽热的真元给郭嘉,但同样郭嘉也加大了冰封之力的投入,否则那堵冰墙早就破了,又怎能坚持这么长时间。 卡擦! 裂纹的数量越来越多,形势益发险峻! 卡擦!卡擦!卡擦! 冰墙的裂纹在极端的时间内突增数道,这是要彻底打破的冰墙的节奏! 死亡的气息在弥漫...... 杨琨下意识寻觅杨兰的踪迹,还好没有发现这丫头的身影,他暗松一口气,不过仔细想想,难道自己不是因为她的一句话才硬着头皮杠上的吗?怎么她就这么悄悄的溜走了? 这尼玛......坑爹啊! boom! 冰墙终于破裂,邪凤黑炎像是脱缰的野马,冲着刘辩奔袭而去。 与此同时,刘辩的眉心撕开一道口子,竖眼咕噜噜直转,放射出金光万丈,刺破黑炎,紧跟着一声清脆的龙吟声响起,凝实的神龙竟睁开了双眼。 第三十四章 鏖战段煨(下) 龙魂之眼! 有画龙点睛之效! 只有睁开双眼的神龙才是真正的神龙! 金色神龙打着盘旋和邪凤黑炎撞在一起,爆发出一股巨大的能量,一时间,风卷尘砂,真元激荡,处在神龙背后的刘辩按理来说受到的伤害最小,可即便如此,劲风肆虐,依旧是让他站立不稳,抬手护额,锦绣衣袍刮得扑噜噜直响。 盘旋在上空的段煨同样也不好受,之前爆炸直接将四周夷为平地,而这一次招数的对击让散落在四周的碎石成为了最致命的武器,像是失控的冲锋枪,突突突一阵乱扫,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凝聚火系真元,只能凭借身法闪躲,可是由于碎石太多,根本就避之不及。 呼!呼!呼! 一块拳头大小的青石砖块打着旋转,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冲向段煨,段煨精疲力竭,恍惚之间,青石砖块正中段煨小腹,段煨只觉得似有千斤巨锤坠下,五脏俱废,痛不可挡,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十余米才稳住身形。 邪凤黑炎真不愧是段煨的最强招式,即便是被冰墙消耗,面对金龙同样爆发出了难以言语的威势。 突然间,邪凤黑炎轰然溃散,金色神龙直冲向凌空而立的段煨,可是紧跟着的一幕让众人大吃一惊! 黑炎没有消失,而是裹在了金色神龙身上,给人一种要将神龙彻底烧死的感觉。 黑炎迅速蔓延在金色神龙的全身,汹涌的烈火燃烧着,像是一条黑色的火焰巨蟒,吐着信子朝敌人攻击。 “哈哈哈!” 段煨拖着疲倦的身子,仰天长啸:“我的黑炎不死不灭,一旦染上,除非焚烧殆尽,否则便是漫天大雨,也休想将它浇灭!区区金龙,又岂是我段煨的对手!” “给我烧!” “给我活活烧死它!” 声嘶力竭的声音里带着一抹浓重的恨意,近乎于癫狂! 仇恨! 一直是段煨修武路途上力量的来源,每当自己遇到瓶颈的时候,他总是把汉室朝廷和家族之间的仇恨当作信念在默默坚持着。 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那个血流成河的夜! 那个妻离子散,哀嚎声不绝于耳的夜! 那个父亲、母亲无缘无故被株连,命丧当场的夜! 这一夜的黑暗深深地刻在了一个年仅十二岁孩童的心里! 这一夜蓝眸邪凤神魂终于觉醒! 这一夜,他像个疯子一样,杀光了所有的官军,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同样是在这样的一个深夜,他有机会能手刃仇人,他怎能不兴奋? 只要灭了这神龙,他便是完成了复仇的第一步! 他有一种杀了刘辩就能突破桎梏,荣登武尊圆满,甚至是武尊巅峰的感觉。 这其中已经不仅仅是仇恨,更是对武道的一种执着追求! 然而,只可惜...... 嘤!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龙吟声响起,万道金光从神龙身上爆发,将黑色的火焰盔甲分割成千万块,啪得一声爆裂。 段煨瞪着一双凤眼诧异地望着眼前的一幕,这可是不灭的黑炎,这可是毁灭之黑炎,这可是他无往而不利的大杀器,难道就这么碎了? “太好了!” 精神力超额透支的杨琨本应该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恢复精神力才对,可是当看到万丈金光刺破黑暗的那一刻,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欢欣雀跃,丝毫没有世家大族掌事人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冷静。 就连面色苍白的郭嘉都忍不住嘴角带笑,松了一口气,小命儿可算是保住了! 唯有刘辩还算是冷静,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神龙,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不为别的,龙魂之眼虽然不常用,但它能有多大威力刘辩还是要知道的。 从目前的效果来看,勉强入得了刘辩法眼,毕竟这一招集合了郭嘉和杨琨两个人力量,若是他一个人,根本驾驭不了龙魂之眼。 “不!” “不可能!” “我是蓝眸邪凤,是永世不败的蓝眸邪凤!” 段煨狰狞的呐喊声尚在空中飘荡,只听得又一声龙吟响起,金色神龙猛然撞在他身上,爆出一连窜巨响,焰火漫天,吞噬了整个夜空。 结束了! 望着夜空璀璨的焰火,刘辩淡淡地笑了,这是他穿越以来杀的头号有名有姓的人物,虽然这个人他根本不想杀。 刘辩回到郭嘉身旁,摸出焰心丹,喂到他嘴里,又瞥了一眼身旁精神力透支的杨琨,暗暗松了口气,倘若没有这两人帮忙,很可能他已经死一万遍。 刘辩一个大字摆在二人中间,仰望星空,默默欣赏着大战之后,硝烟的盛况,似乎这个时候的烽火,没有一丝萧条的感觉,反而多了一点篝火盛宴的味道。 “奉孝!跟我一起创业吧!” 刘辩望着天空,嘴角绽出一抹淡笑,此时的他很兴奋。 “嗯!?” 郭嘉似乎没有听清楚,撇着头望向刘辩。 “我说!” 刘辩撇过脑袋,双目炯炯地盯着郭嘉,一个字一个字的吞吐道:“跟我一起创业吧!” 郭嘉的身体虽然没有恢复,但神智却非常清楚,他很明白这一句话意味着什么,实际上他很想立刻就答应下来,但是此刻还不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奉孝!应下来吧,有你的帮助,殿下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一旁的杨琨眯着眼道。 郭嘉深吸一口气,望向夜空仍旧璀璨的焰火:“嗯!我答应。” “真是太好了!你我联手,何愁天下不平!”刘辩极其兴奋的道。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需要两年时间,去验证某些东西,或许......也用不了两年。” 刘辩有些好奇:“什么东西,需要两年的时间验证?” 郭嘉顿了顿,像是在思考什么,略微沉吟之后,终究言道:“是九州鼎!” “九州鼎?” 刘辩不认识什么九州鼎,但杨琨却听过九州鼎的传言,不由得为之一怔,不为别的,只是这九州鼎所涉及的秘密太过诱人,当今天下几乎没有人不在找它。 “九州鼎是什么?” 刘辩诧异地问道。 “你没有机会知道九州鼎了!” 一个凄厉的声音传来,天空的焰火当中漫步出一人,幽兰色的火焰裹着全身,像是穿着一件蓝色的火焰甲。 此人竟是段煨! 第三十五章 天意 段煨竟然没死! 狰狞且充满愤怒的喊声飘荡在空中,无疑在每一个人的心口狠狠的戳了一刀,势不两立的结局就是你死我活,如今段煨没死,那么死的便会是他们三人。 此时的段煨实际上也不好过,衣甲被炸了个粉碎,浑身浴血,满身是伤,只剩下那一双幽兰色的眼睛还勉强能证明他的身份,否则仅凭这副模样,根本不可能认出他来。 真龙神魂果然不是盖的,若非郭嘉、杨琨真元属性不同,导致金色神龙实力大打折扣,或许此刻段煨该见阎王爷了。 不过不管过程如何,此时的赢家是他段煨,这一点值得庆幸。 实际上刘辩在汇集真元的时候,就对郭、杨两人真元属性不同,难以开启龙魂之眼的事情有所察觉。 也因此刘辩不得不对郭、杨两人的真元作出处理,所以这才导致开启龙魂之眼的时间被拖长。 可是处理之后的真元虽然勉强可以开启龙魂之眼,但实力却大打折扣,基于此才导致没能一招灭杀了段煨。 天意! 简直就是天意! 郭嘉、杨琨二人此时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天意难违,天意难违啊! 不过...... 刘辩是马克思主义者,他相信的是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拖着疲倦的身子,刘辩勉强从地上站起来,冲着天空中的段煨微微一笑,招了招手:“还好你没有死,否则我会很愧疚的,还是那句话,跟着我干吧!只有我才能让你重现凉州段家蓝眸邪凤的威名。” 郭嘉、杨琨二人直接无语,这尼玛脸皮太厚了,你都把人家往死里打了,还能腆着脸说出笼络的话,真是够无耻的。 “想必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没错,我觉醒的是真龙神魂,而且引发了天地异象!假如你能跟着我,我保证,你会成为我大汉帝国的开国元勋,你的家族将成为大汉帝国数一数二的家族,你将会像卫青、霍去病一样永受世人称颂!” 刘辩继续笼络,直接将自己的底牌亮了出来,而且给出了足够优越的条件,甚至连精神嘉奖都用上了,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对于刘辩而言,那些不过是空头支票,开多了也不嫌多,反正早晚会兑现,只要能保住小命,他不介意多开几张。 段煨从天飘落,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可是这笑里,分明有一种讥讽,还有一种愤恨,这笑里藏刀。 “段颎的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甚至在我心里把段颎当成了民族英雄,如果你一味的将仇恨转嫁到我的头上,你觉得死去的段颎会怎么看你?” 段煨如此针对刘辩,症结在于十年前的段家惨案,关键人物便是段颎,刘辩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利用段颎来刺激段煨。 当这一句话讲出来的,刘辩分明察觉到了段煨眼神中的那一缕犹豫! “段颎将军对汉室忠心耿耿,即便是含冤下狱,也没有做出对不起汉庭的事,可是十年之后的你呢?口口声声替他报仇,干的却是颠覆汉庭的勾当,你觉得段颎将军会和他誓死守护的汉庭有仇吗?” 段煨飘然落地,手中的剑斜指大地,他的心神似乎有些犹豫,气势在一点点下降。 刘辩知道打破一个人数十年来坚守的信念是一件多么艰难而残忍的事情,但是他还得这么做,毕竟涉及身家性命,马虎不得。 段煨在犹豫,他的眼神有些飘忽。 舍弃复仇吗?还是...... 段煨很清楚一点,他的力量来自于仇恨,一旦放弃了复仇,那么意味着他便失去了武道之心,一旦失去了武道之心,他的炼体一途便算是走到了尽头,他只有武尊初期,以后的路还很长,他不想失去武道之心。 可是不放弃吗? 不管是自杀也好,冤杀也罢,刘辩话中的一点是正确的,凉州段家是忠于汉室朝廷的,蓝眸邪凤的段颎即便是邪恶到了极点,在汉室朝廷这里依旧是功臣,这一点即便是段颎死了也没有任何改变。 自己能摒弃先人意志,与汉室朝廷作对吗? 自己的所作所为,天上的先人会高兴吗? ...... 这是先人意志和武道之心之间的抉择! 段煨低着头,沉吟良久,直到某一时刻,他猛地抬起头,手中的长剑闪过一抹森冷的寒芒。 他做出了选择,选的是武道之心。 “汉室朝廷岌岌可危,不是你一个娃娃可以挽救的!即便是我不杀你,董贼也不会放过你,既然如此,还不如用你的血 坚定我的武道之心!” 长剑森冷,划破夜空。 叮!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脆的剑鸣声响起,斜刺里闪过一抹韶光,不偏不倚正中段煨刺来的长剑。 刘辩清楚的看到,在那一抹带着韶光的剑上,有一颗玉石,耀眼夺目。 天玑剑!? 是史阿? 突如其来的变数让刘辩忍不住望向弘农王府的大门口,在那里赫然屹立着一个雄姿英发的少年,在他的旁边是两个天姿国色的女子。 这三人正是史阿、唐姬和无故失踪的杨兰! 前情回顾: 当面对蓝眸邪凤段煨的时候,是杨兰第一个出手,直接神魂化变成惠兰花,企图利用阴阳家的控心咒控制段煨。 当然,所有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控心咒有着大范围的控制效果,但是当面对实力强过自己的对手时,控心咒则很难起到作用,段煨自然是实力强横的对手,所以控心咒对他失效。 这一点同样可以解释,为何杨兰利用控心咒驱散了埋伏在弘农王府内的飞熊军之后,才刚刚溜进弘农王府,便被段煨反向包围。 没错,正是因为段煨识破了他的控心咒,所以来了个将计就计! 当杨兰第二次使用控心咒的时候,表面上是为了控制段煨,实际上是为了控制弘农王府围墙上的那些飞熊军,甚至还有夹杂在其中的杨家私兵。 杨兰的目的很简单,便是要利用这些士兵,寻找到史阿的下落。 杨兰成功了! 她不仅仅成功的救出了史阿、唐姬、何太后,更成功了挽救了刘辩、郭嘉、杨琨的性命! 天意! 第三十六章 风云再起 战斗已经失去了悬念,双方斗了个两败俱伤,都是空血状态,偏偏在此刻又出现一个满状态的牛人,稳稳收割的节奏。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史阿对于自己被阴的事情仍旧耿耿于怀,于是乎招招直攻要害,若非刘辩在紧要关头一句“留他性命”,很可能蓝眸邪凤就在汉末历史的舞台上消失了。 夜幕下,篝火旁。 段煨被封了丹田,捆得跟个粽子似的,甩在一旁,闻着烤肉的香气,流着哈喇子还满口的老子不饿,脖子仰得比打鸣的公鸡还直,可是味蕾早已泛滥,口水都不知吞咽了几许。 段煨虽然不愿意承认败给了这个乳臭未干的废帝,但事实如此,也由不得他不承认,当他开始重新审视一切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个乳臭未干的废帝似乎还挺有本事的。 史阿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模样,手里捧着一根鸡腿,在段煨的眼前晃来晃去,时不时调侃一句,吧唧吧唧嘴巴,那小损样~~~岂一个欠揍了得! 郭嘉两枚焰心丹下肚,脸上的冰霜逐渐消退,手里捧着杨兰不知从哪里搜来的酒,嘴里吃着刘辩最新研发的叫花鸡美食,坐姿懒散,依旧是放浪形骸的浪荡公子哥模样。 只有杨琨还是那副稳稳当当的儒生姿态,跪坐姿势极其标准,吃便是吃,一言不发,甚至有些时候脸上的表情都会有些严肃,真是没有一丁点庆功宴的感觉。他还在为远在雒阳的杨彪担心,似乎挺害怕董卓这个王八蛋做出些什么。 了解他心思的郭嘉劝道:“杨大人!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要承担些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这一次大难不死,必然后福无限,不必担忧。” 刘辩除了偶尔拉拢一下段煨之外,同样在劝谏杨琨,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说多了不嫌多,说少了没啥用,反正杨琨只是一笑而过之,倒是让史阿跟打了鸡血一样,毕竟他是跟刘辩最早的人之一,未来拿的可是干股,前途大大的。 唐姬紧挨着刘辩坐着,时不时烧个鸡翅膀,鸡胸脯之类的丢给刘辩,似乎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吃自己做的饭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那笑容美滋滋的。 何太后的姿势基本上跟杨琨是一个状态,笑脸却和唐姬是一个状态,她是在真正的庆功,在为这场胜利庆功,在为刘辩的变化而庆功。 这一夜,这场篝火盛宴,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 可是来自董卓真正的威胁才刚刚开始! 雒阳城。 幽暗而狭长的甬道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吱呀~ 石门被推开,一个头戴黑色斗篷的人慌张闯入,来到殿宇中央,此人正是李儒。 殿宇上首,隔着一道青纱,传来一阵娇.喘的呼吸声。 又是这样...... 咳咳! 李儒故意咳嗽一声,恭敬地等候。 少顷,一个衣着不堪的女子从侧旁离去,紧跟着青纱之内,走出了董卓。 “是文优啊!可有事?” 正了正衣冠,董卓端坐上首。 李儒从怀中摸出一份绢信,这是段煨从弘农八百里加急发回来的,由于古代交通不畅,通讯手段有限,所以迟了些时日。 里面的内容其实也很简单,刘辩觉醒真龙神魂,引发天地异象,杨家态度不明,似有投靠之嫌。 李儒给段煨下了死命令,不论何种手段,只要刘辩消失! 当收到这封信的时候,那么证明段煨失败了,一个武尊初期的段煨,外加一队飞熊军精锐,竟然没能杀死刘辩,这让李儒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杨家暗地里和废帝有联系?如果是这样,还能解释得过去,可是弘农杨琨会不顾杨彪的死活?不应该啊。 董卓览毕信件,勃然大怒,双手一合,直接将信件化为齑粉,腾得站起身来,下令道:“文优!这一回你亲自前往,一定要杀了刘辩,永除后患!” 董卓自入京以后,为了立威干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而且每一件事都足以让人食其肉,啖其血,李儒多次建议恩威并用,对于雒阳城内的大臣,要打一部分,同样也要拉一部分,这样才是长久之计。 司徒黄琬、司空杨彪以及当初受祸于“党锢之争”的党人都成了董卓恩泽的目标,“幽滞之士,多所显拔”正是对当时雒阳官.场现状的一种描述。 可是这些人呢?受了董卓的恩惠却不会真正的感激董卓,他们大多被逼,其中最有名的便是大文学家蔡邕被迫上任一事。 这一点搞的董卓很是不爽,反过来讲,每一次刀架在那些所谓大臣的脖子上的时候,依旧是吓得屁滚尿流,一个个唯唯诺诺,敢怒不敢言,甚至董卓一个眼神都能杀死对方。 欸!这下可把董卓美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蹬鼻子上脸是吧? 以后别说是酒,尿都不让你们喝,敢反抗的直接杀,然后拿血水灌你们这帮孙子,看你们还敢造反? 果然......雒阳城安静多了! “弘农杨家!?”董卓握紧拳头,眸中凶光毕露。 “岳父大人,依小婿之见,弘农杨家素以稳妥起见,如今杨彪身在雒阳,单凭一个杨琨绝不敢相助废帝,若是因为段将军一家之言,便杀了杨彪,只恐......” 李儒声音拉长,没有继续往下说。 司空杨彪的作用不言而喻,且不谈他是当朝三公之一,位高权重,单单是他所代表的弘农杨家,那便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底蕴丰厚,实力强劲,不可轻动。 董卓如何能够不清楚杨彪的作用,他略一沉吟,仍旧是眸光锐利:“此次你亲自赶往弘农,不仅要杀掉刘辩,还要彻查杨家和此事到底有没有关系,咱们可不能冤枉了好人。” 李儒暗松一口气,只要能给杨家缓上一缓,那便还有希望。 但同时,李儒心力也颇为交瘁,似乎董卓变了,变得益发的看不清道不明了。 似乎被雒阳奢侈糜.烂的生活蒙蔽了双眼,沉醉其中,不能自拔,甚至忘记了当初的雄心壮志,连对九州鼎的事情都过问的少了很多。 可是不管怎样,作为董卓的女婿,一个寒门出身的学子,他能依靠的只有董卓。 唉!还是努力干吧! 第三十七章 众叛亲离 弘农王府被夷为了平地,连同周围十几条街的建筑全部毁坏,不过还好,弘农王府原本便不在闹市中,所以连累的百姓也很少。 杨家很自觉的派人给附近的百姓修缮房屋,提供饮食和住所,以及每日两个大钱的补助,索性没有百姓闹市,弘农依旧如往日一般繁华。 史阿在跟随刘辩之后,经历了好几次大战,尤其是和蓝眸邪凤段煨的巅峰对决,那更是生死之战,马虎不得,他隐隐摸到了武尊境的门槛,所以闭关修炼了。 段煨依旧是驴脾气一个,宁死不屈,所以刘辩干脆将他关进了大牢,每日里除了和平友好的慰问之外,便是从他那里套取一些关于西凉军内部的情报。 有些甚至是段煨不知道的事情,被刘辩偶尔提及,他还有些恍然大悟的赶脚,段煨益发觉得刘辩神秘,也逐渐被刘辩拐入了他的思维模式当中,有好几次差一点就纳头便拜了。 不过这些日子倒是着急坏了郭嘉和杨琨,没脑筋的武夫察觉不出潜在的隐患,但郭嘉、杨琨可都是老谋深算之辈,隔着百十里便能嗅出危险的味道。 唐姬就是个傻丫头,大大咧咧不管不顾的,似乎只要能和刘辩在一起,生死不就是那回事儿么。 这一天,刘辩于弘农长街上纵马疾驰而过,一路鸡飞狗跳,乌烟瘴气,叫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刘辩仍旧我行我素,一路疾驰直到新府邸住所才稳住身形,牵马而回,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潇洒小衙内的痞子行径。 刘辩笑着,这青铜制的双马镫以及那鎏金柳木马鞍还真是给力,搁到以前他只能勉强跟得上行军速度,放到现在他有信心赶超绝大多数骑手。 原来,不管怎样的世界,都是需要科技的! 刘辩一进入王府,便有郭嘉在前厅等候,尚未入得前厅,便见郭嘉神色慌张的上前迎接,欠身一礼:“殿下!在下恳请殿下,离开弘农!” “怎么又来了。”刘辩叹了口气,显得有些烦躁,绕过郭嘉,径直向前厅走来:“奉孝,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再给我两天时间,到那时我一定离开弘农。” “可是殿下......” 郭嘉的话还没有说完,刘辩直接打断道:“我知道,董贼是不会放过我的!不就是派人来吗,那又怎样?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连段煨我都收拾了,还会害怕别人?” “可是......” “放心......关东闹得正凶,董贼自顾不暇,是不可能亲自来的,也绝不可能派吕布来,其余人么,没啥了不起,不用放在心上。” “殿下......” “你还有完没完,到底我是殿下还是你是殿下!怎么,我这刚清闲下来,偷个小懒享受一下,就催命似的催我,能不能尊重我一下,我都说了不走了,非要逼着我走!?” “......” “从雒阳到弘农急行军最少得半月吧,我这才几天呢?不到三天!等两天再走不行吗?算我求你了成吗?” “殿下,西凉骁骑不可常理度之,还是......” “稳!妥!为!先!”刘辩呼地长吁一气:“奉孝!你还能来点新鲜的吗?就算是西凉骑兵快,能把十五天的行程,拖到只有五天吗?不可能!我后天便走,绝对稳妥。” “唉......” 郭嘉长叹一声,默默退出前厅,离开弘农王府,离开的时候,他依旧不舍地回了七八次头,只可惜,从头到尾,刘辩根本没有出现。 第二天...... 郭嘉神秘的失踪了,再也没有出现。 刘辩终于放开了,每天只是练练功,写写字,逛逛街,跑跑马,玩得是不亦乐乎。 这段时间虽然过得放荡,但刘辩终于突破了武师圆满,跨入了武师巅峰,实力又上一层楼。 第三天...... 杨家突然切断了和弘农王府的所有联系,在一天的时间里,从杨家跑出去数匹快马,皆是往雒阳的方向而去。 紧跟着,当天晚上,牢狱之中的段煨被人劫走,从死去劫犯的装扮来看,应该是残余飞熊军将士所为,因为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搜出了飞熊军军牌。 史阿顺利突破突破武皇巅峰,正是跨入了武尊初期,三首凤进化成了四首凤,实力大增,而且他隐隐摸到了神魂计的门槛,一旦领悟神魂计,便能真正发挥出神魂的作用,整体实力再上一个台阶。 于是乎,史阿向刘辩辞行,希望能借助师傅王越的力量,尽快领悟神魂计。 第四天一早,连史阿都离开了...... 整个弘农王府安静得都能听到十里外小贩的吆喝声! 何太后站在二层的阁楼上,静静地望向西斜的落阳,不停地长吁短叹。 就在刚才,家丁阿牛回报,弘农王殿下答应明日启程离开弘农,可是直到现在,整个王府一点离开的迹象都没有。 辩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变化怎么这么大? 难道是我看错了?还是他别有用心? 可是......不管怎样,都不能小觑李儒,这是个恶魔! 何太后终于还是下令王府收拾东西,准备连夜动身离开弘农,他以刘辩还小为由,将大权收回。 弘农王府后庭院。 八角亭中。 刘辩气得直跺脚,一颗小树被他连劈带砍几乎剁成了馅儿,滋哇乱叫的,能把附近的狼招来,吓得整个王府的下人轻易不敢靠近他,生怕一怒之下,再把自己给撂进去了。 “逃!就知道逃!我堂堂弘农王还怕他一个小小的郎中令?” “即便是离开弘农,剥夺我的权力干嘛!到底我是弘农王还是她是?”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 砰!砰!砰! 光秃秃的树干不停的抖动,刘辩汗流浃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透过隔墙处的孔洞,唐姬心疼得望着发泄中的刘辩,转过身来,拉着何太后的手:“母后......” 何太后瞥了眼刘辩,牵着唐姬的手,轻声道:“小姬!我知道你什么心思,可是......我也没有办法。” 高墙之外的树林里,一只鹧鸪咕噜噜飞走,引得树林簌簌作响。 树林之中,一人从树上跳下,飘然落下,竟没有丝毫声响,在其旁边同样有一人,正在掩着嘴,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这回他死定了!” 第三十八章 终究还是太年轻 悠悠长夜。 无月,漆黑一片。 放眼瞭望,在那路的尽头,斑驳树影的背后,似乎跳动着一缕缕明亮的火焰。 火焰的正中间,一个高达三丈,方圆五丈的营帐耸立,营帐外每隔一段时间,便走过一队巡逻士兵,守在辕门处的执戟卫士像打了鸡血似的,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时刻警戒着周围的一切。 忽然,执戟卫士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长戟指向幽暗的前方,厉声喝道:“什么人?竟敢擅闯大营。” 哒哒的马蹄声逐渐逼近,来者是一个身材魁梧,穿一身粗布麻衣的汉子,他翻身下马,从怀中摸出一块军牌,丢给守卫:“我乃段将军麾下张岚,有急事求见李郎中,烦且通报。” 军牌正是飞熊军令牌。 在验证过令牌之后,执戟卫士将令牌还给那人,抱拳一礼:“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这就通报。” 营帐正中,炭火烧得很旺。 上首一人,头戴儒士冠,面庞清瘦,一双小眼睛仔细盯着手中的两封绢信,不知在思考着什么,左手不自觉摸着两撇小胡子,嘶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两封信是白天截获弘农杨家的两封信,其中一封是给杨彪的,内容很简单,只是说家里一切安好,且勿挂念,兄长保重;而第二封信同样是给杨彪的,只不过这信中的内容便有些匪夷所思了,竟然在叮嘱杨彪一定要和董卓处理好关系,还说什么悔之晚矣之类的话。 两封信间隔不足两天,但是内容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儒斗胆猜测,杨琨或许真的是阳奉阴违,暗中和刘辩搞.在了一起,甚至连段煨的失败都是他一手促成的,这一点从第一封信中便可以看出端倪,理由很简单,你见过家里的人给家外的人,没事儿报平安的吗?很明显就是反话么!这是心虚的表现。 可如果这一点推论成立的话,加之段煨也的的确确失败了,又为何突然来一封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信呢?这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倘若杨家觉得刘辩不能辅,当初又何必阳奉阴违呢?没有道理啊! 难不成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 正在李儒发愁的时候,执戟卫士闯入营帐,抱拳一礼:“大人!营门外有自称段将军麾下的士兵求见。” 李儒哦的一声,来了兴趣,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可验过身份了?” “验过了,应该不会错。” “带上来!” “诺!” 少顷,执戟卫士将张岚带入帐内。 张岚抱拳一礼:“末将张岚,段将军麾下伍长,奉将军之命特此前来求见郎中大人。” 李儒端正身子,瞥了眼手中的信件,询问道:“段煨还活着?” 张岚嗯的点了点头:“段将军本被抓下狱,后被末将等人设法救出,现在弘农等候大人前来,共诛逆贼。” 被抓下狱? 还能活着!?当我傻么! 凭杨琨的老谋深算,能让你这样的小兵救出人来? 是欲擒故纵呢,还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着我这条大鱼上钩呢? 啪! 李儒拍案而起,指着帐下张岚,喝道:“大胆张岚,竟敢联合段煨设计诱骗本大人,左右,还不给我拿下,推出辕门斩首!” 帐内两侧的刀斧手立时上前,将张岚押赴,张岚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哭带喊:“大人饶命啊!大人!小的跟随相国大人多人,忠心耿耿......” 李儒一摆手,示意刀斧手退下,转入帐中,亲自将张岚扶起,安慰道:“张岚是吧!听口音可是宣威人氏?” 张岚连忙像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李儒上下打量了一番张岚,从个中神情和反应来看,这家伙老实的很,不像是在撒谎,不过还是要试探一番的:“跟了相国大人几年了?” 张岚怯生生道:“回大人的话,三年多了。” 李儒佯作震惊:“三年!?三年怎么还是个伍长?” 张岚一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似乎是李儒跳跃性的思维,让这个憨厚的老兵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所以他也只能尴尬地点了点头。 这个升迁速度确实是有些慢了! 李儒绕着张岚前前后后转了三圈,不停地啧啧叹息:“段煨可真是瞎了眼了,这么好的兵竟然才是个伍长!” 张岚益发的尴尬,吞吞吐吐了半天,竟然一个字儿没有蹦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傻乎乎地嘿嘿淡笑。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憨厚老实的表情,博得了李儒的信任。 李儒转回上首,郑重道:“张岚啊!我跟李傕、郭汜很熟,他们手底下的兵,才是飞熊军中真正的精锐,你作战经验丰富,弓马娴熟,我可以推荐你到他们手下任职,官职么......至少也是个队率,如何?” 张岚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纳头便是一拜:“小的多谢郎中大人!” “欸!免礼。”李儒小眼珠子咕噜一转,撇了撇两撮胡子,轻声道:“我这里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大人尽管问,小的一定实话实说。”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李儒暗自得意,问道:“杨琨可是投靠了刘辩?” “是的!” “段煨真的是被你们救出来的?” “是的!” 啪! 李儒怒气爆发,不禁拍案而起:“好你个段煨,竟敢设计谋害本大人!” “额......这个......恐怕还真不是。”张岚挑起了话题:“大人,是这样的......” 于是乎,张岚将段煨到了弘农所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一五一十的说了个遍。 “事情就是这样!” 张岚言道。 “你确定那个叫郭嘉的真的离开了?” “是的大人,我确定!” “那么是杨琨找到的你们,然后和你们一起救出的段煨?” “是的大人!” “何太后的确......把权力......” “大人,这一点是我亲眼所见!” “哈哈哈哈!”李儒不禁仰天长笑:“真是天助我也!” 李儒心里这样认为,刘辩毕竟还是太过年轻,一点点小小的胜利便让他忘乎所以,导致众叛亲离,只要明日大军杀到,刘辩必死无疑! 第三十九章 比我预计的稍晚一些 有这么一个奇怪的现象。 当你满心期待某个时刻来临的时候,偏偏时间过的会很慢,可是当你总想赶在某个时间点前干点什么的时候,偏偏时间如流水,匆匆而逝。 此时的弘农王府正是这种状况,刘辩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着急李儒能不能赶在明日之前来;而在院中急急忙忙收拾东西的仆人,心里却想着一定要在李儒来之前收拾好东西,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知不觉中,东边的天露出了一抹淡淡的鱼肚白。 依稀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炸响,刘辩揉了揉朦胧的眼睛,伸了个懒腰,一晚上没睡着,这才刚眯一会儿,就来扰人清梦,急着投胎也不致于这样吧。 拉开门,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妃唐姬。 唐姬不由分说,拽着刘辩便往出跑,刘辩哎呀呀一阵乱叫,这小妮子,我可还没洗脸呢,衣衫不整毁形象啊,好歹让我漱个口吧,还憋着泡尿呢,大姐! 可是唐姬呢,根本不予理睬,前方传来情报,李儒大军距离弘农已经不足百里,快马加一鞭,只要半天的时间就能杀到弘农。 没有收拾好的货物一律舍弃,能骑马的尽量骑马,不能骑马的坐车,务必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弘农。 至于去哪里,何太后还没有定好,反正总比死在弘农强得多! 刘辩知道在弘农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即便是装,也要装出一副失魂落魄,饥不择食,慌不择路的状态。 堂堂一个弘农王殿下,身份何其尊贵,竟然衣衫不整的骑着高头大马,在弘农的长街上指挥着几十口人的队伍逃窜。 在老百姓的眼里则是另外一番解释,这个纨绔小衙内一个人玩不尽兴,拉着全家一块玩,简直是造孽啊! 就在刘辩等人浩浩荡荡的杀出弘农的时候,在他的身后,同样跟出去了三五个人,这些人不为别的,只是紧紧跟着刘辩,然后沿途留下记号,一旦碰到任何紧急的情况,有人可以继续盯着,也有人可以立刻返回弘农汇报,如是而已。 搬迁的队伍骑马水平跟西凉骁骑一比,那就跟小孩儿过家家一样,闹着玩呢!西凉骁骑不愧是天下骑兵之首,加之李儒没有派人直接入城,而是分出一部分入城,另一部分沿着东门、西门、北门、南门的必经之路上奔袭。 智谋超绝之人实际上不是掐指一算,哦,你会在这里,哦,你会在那里,这是在赤.裸.裸的装逼,遇到这种人根本不用搭理他。 真正的智谋超绝之人,实际上在你行动之前,就已经对你做出了全面的判断,把你所有能走的路,一次性全部封死,只等着你上钩,他收网即可。 否则韩信还用什么十面埋伏?直接一路卡死拉到!既省钱又省力,还省兵,何乐而不为呢? 很明显李儒便是智谋超绝之人,他为了防止刘辩逃跑,率先将四条路卡死,如果在必经之路上没有遇到刘辩,证明刘辩没有跑,只需要将包围圈缩小即可,倘若刘辩察觉到异样,那么同样也逃不出他李儒的手掌心! 而他李儒只需要坐镇弘农,等待着消息便可,不管怎样,刘辩的死期已经到了,他李儒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李儒率军赶到弘农城下的时候,杨琨率领全体文武百官列阵相迎,既给足了李儒面子,又巧妙的向李儒示了弱,李儒是个聪明人,他不可能揪着杨家这一点小辫子不放,所以弘农杨家的事,基本上就已经告一段落了。 段煨是被担架抬出来的,丹田被人以秘法封印,又被一群宵小打了个半死,即便是被杨琨解开了封印,没有半月二十天的,压根就好不了,不过能在如此重伤的情况下,还能出城相迎,从态度上来讲倒是诚恳,李儒没有搭理段煨,段煨反倒是暗松了一口气。 简单询问了城内的情况后,李儒来到新的弘农王府,背下一席酒宴,等着刘辩“归来”,然后送他上西天。 西门,百十里外的官道上。 一支稀松散漫的队伍,拖得老长,很多人都已经累倒在了马背上,紧紧拽着缰绳,亦或是伏在马脖子里抓着马鬃不放。 刘辩的秘密武器自然没有装备到战马上,他藏了起来,所以此刻的他也不好受,胯股里火辣辣的疼,可能夹马腹的腿太用力了,趁来趁去的,趁掉皮了。 伸手往下一抹,我勒个去,可不是嘛,都磨出血了......能不疼吗! 正当所有人放慢脚步,准备稍作歇息的时候,只听得一声炮响,从两侧的树林中杀出一彪人马,直接将这几十个人围在了中间。 刘辩一晃神,还不赖么,比我预计的稍晚了一些而已。 紧跟着,队伍的前面闪出两个身着将军服的家伙,一个约莫四十多岁,一个估摸着也就比刘辩大点,差不多十七八岁的样子,目若朗星,猿臂蜂腰,一杆虎头金枪在手,英姿飒爽,活脱脱一个少年英雄! 少年英雄勒马而出,枪指刘辩,睥睨道:“听说你小子把段煨都打败了?要不要跟我过过招啊!”说罢,虎头金枪呼呼打个旋转,顺道挽了个枪花。 对方很明显是冲着刘辩来的,而且看这阵势,很明显已经埋伏很长时间了,敌人以逸待劳,而己方早已是疲乏之极,不能再战。 “侥幸胜了段煨这只蓝色妖鸡,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刘辩抱拳一礼。 “哈哈!” 少年英雄仰天大笑道:“好一只蓝色......妖鸡!这名字真是太......解气了!” 刘辩一脸无辜状:“难道......不是蓝色妖姬吗?” 在场的西凉武士笑得差点没喷了,堂堂蓝眸邪凤竟然被鄙视成了蓝色妖鸡,还很理所当然的问一句“难道不是吗”,这家伙是来搞笑的吗? 少年英雄猛地一拍大腿:“单凭你这句话,小爷留你性命!来吧,战个痛快!” 少年正欲开战,刘辩急忙喊停:“着什么急?心急吃不上热豆腐,知道不!本殿下的剑素来不斩无名鼠辈,烦请报上名来!” 少年嘴角一撇,神目如电:“在下武威张绣!” 第四十章 殿下!请吧! 武威张绣! 人送绰号北地枪王,乃是枪术宗师童渊的入室徒弟之一。 童渊原本只收两名弟子,张绣和张任,但是迟暮之年,又收下了赵云为关门弟子,所以他一生有三名弟子,而且这三名弟子在汉末的历史舞台上都各顶个的能干。 武威张绣,有北地枪王之称,从这个称号便可以知道张绣的枪术是何等的恐怖。 蜀郡张任,官拜益州大都督,和东吴大都督周瑜实际上是平级,可以说是益州军事力量的第一把手,倘若自身没有足够的实力,又如何能到这个地步。 至于赵云,五虎上将,又被遵为武神,《三国志》上排序第三,仅次于吕布、典韦,但赵云活得比他们时间长,所以产生的影响力稳稳超过了吕布、典韦。 这三个人不仅在《三国志》上留名,而且在演义中也是浓墨重彩,足见三人之威名。 当听到张绣两个字的时候,刘辩很难将北地枪王和这个少年英雄联系在一起,但细细琢磨下来,西凉军中名叫张绣的,而且武器是虎头金枪的,貌似也只有这么一位了,况且在其旁边还陪着这样一个男人,他应该便是传说中的张济了吧! 这家伙......可是艳福不浅呢! 能碰到这两位,对于刘辩而言,也算是缘分了。 刘辩开始疯狂调动大脑中西凉军内部关于张济的信息情报,突然发现,这些情报很大一部分都是发生在董卓死亡,张济跟随李傕、郭汜之后的事情,至于前面则寥寥无几。 但也不是没有蛛丝马迹,可以肯定的是,此刻的张济应该和樊稠之类的三流角色一样,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校尉而已,比段煨这个中郎将要低一个级别。 至于张绣! 顶多算是张济麾下一个军司马,战场上的高级炮灰而已,没什么军事自主权。 很可能这才是张绣听到蓝色妖鸡而仰天狂笑的原因,似乎张济、张绣骨子里根本不服段煨,他不过是占了凉州段家的名头,凭什么站在我们头上拉屎! 从这家伙的表情里,刘辩似乎看出了张绣内心真实的想法,他想要借着战败刘辩这个契机,向董卓邀功请赏,从而狠狠地鄙视一把段煨。 不过......刘辩又怎能轻易让他得逞,段煨于他而言非常重要。 刘辩连剑都没出,冲着张绣嘿嘿嘿笑着,笑声越来越诡异,到最后竟带着一股淡淡的鄙夷和不屑。 “唉!我说你多大了?” 刘辩笑着问道。 “十九!” 张绣回答的非常干脆。 “十九......”刘辩嗯的点了点头,又问:“什么境界?” 张绣嘴角弯出一个弧度,显得非常得意:“初入武尊,不过我有信心迈入武神境!” 刘辩又嗯的点了点头,脸上的鄙夷和不屑更浓:“我今年不到十五岁,你比我大了差不多接近五岁,还好意思腆着脸跟我比试?” “这......” 顶尖的武者都是有傲骨的,像虐打小朋友这种事情,他们根本不屑为之,更何况,张绣脑海里的刘辩不过是个怯懦到极致的家伙,和这种人比试他原本便没什么兴趣。 “我是赢了段煨不错,可那不过是借了旁人之手,若论单打独斗,十个我绑一块都不是段煨的对手。” 刘辩一开口便交待了实情,反正他也不乐意和张绣比试,只是想恶心他一下而已:“你的实力比段煨还要高,而我身旁又没有帮手,这算是哪门子比试,干脆杀了我得了。” 刘辩勒马向前走了几步,身子伏在马上显得很悠闲,可那一双眼睛似乎凝聚着光芒,嘴角微微扯出一个弧度,微笑着,这神态竟带着一抹淡淡的威压,朝张绣压迫而来。 张绣实在没有想到,刘辩能在如此境况下保持微笑,是真的视死如归?还是对危险浑然未觉?难不成这家伙是装出来的?可是会有这么逼真吗? 刘辩指着自己的心口:“来!朝这里刺,一枪下去,你就可以拎着我的人头领赏去了。” 此刻,张绣竟有了一丝犹豫,面对这样的刘辩,竟然不自觉吞了口口水。 “这......” 张绣原本便是个不善言辞的家伙,面对刘辩的威压,竟有一丝招架不住的感觉。 刘辩叹了口气,回身望向百里之外的弘农城,轻声道:“李儒呢?带我去见李儒。” 说罢,勒转马身,朝着弘农城缓缓而行,他昂着头,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反倒像是个不畏死的勇士,虽然奔赴刑场,却依旧是傲然挺立的样子。 张绣紧紧跟在刘辩的身后,从前到后没有多说一句话,也没有正眼盯着刘辩看过,只是偶尔轻瞥一眼,显得有些怯懦。 有一点刘辩猜错了,张济是个校尉不假,官职也低于段煨不假,但他没有野心,也不想借助诛杀刘辩的机会,力压段煨一头。 这一趟差事原本张济是不想来的,原因很简单,诛杀皇族,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至于董贼的野心,跟他有半毛钱关系没有,他凭什么给董贼当牺牲品,但军令他又不得不遵守,人在江湖飘无可奈何,如是而已。 极巧不巧的他来到了西门,又极巧不巧的遇到了刘辩,可能对于旁人而言,这是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但对于张济而言,这就是个烫手的山芋。 刘辩的表现出乎意料的好,切中了张绣这个愤青,死要面子,少年轻狂的个性,既步步为营,又没有步步紧逼,该收的时候收,该放的时候放,这一点让张济很是佩服。 不过,倘若二人真的打了起来也没有关系,张济会在关键时候制止张绣,皇族绝不能死在他们二人手上,这个千古的骂名,还是留给李儒比较好。 从这一点来讲,张济似乎还有些老奸巨猾的意思。 早有军士快马将情报报给了坐镇弘农城的李儒,李儒本以为可以直接看到刘辩的人头,没成想还是个大活人,暗自感叹一声:“唉!这千古骂名看来是背定了。” 酒席散去,整个大殿中只剩下了刘辩、何太后、唐姬、李儒以及一大帮飞熊军侍卫,气氛变得异常尴尬,没有人主动说一句话,只有一个侍女端来一杯鸩酒。 “殿下!请吧。” 第四十一章 这是飙演技的时刻 泛着黑色涟漪的毒酒呈现在刘辩眼前,李儒淡笑着,躬身做请状,不管怎样,刘辩都曾为帝皇,该有的礼数总是要有的。 刘辩曾经幻想过很多喝毒酒的场景,不过大部分都属于悲壮的那一种,面对胁迫,刘辩拧折不弯,最后一饮而尽,慷慨赴死,整个殿宇充斥着悲壮的情怀,大小官员哭得是稀里哗啦,再配上一段凄惨的音乐,附和着李儒那奸邪的笑容,形成鲜明的对比。 嗯!没错,就是这样,电视剧里不都这样演吗! 但往往幻想是美好的,而现实却是骨干的。 连秀一下演技的机会都不给,更别提会有大臣的哭泣声和那段凄惨音乐这样的奢侈品,反倒应该是奸邪的李儒变得有点像汉室重臣的味道。 刘辩有些纳闷,他怎么能那么恭敬,跟在雒阳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最佳奥斯卡男配角有木有。 既然最佳奥斯卡男配角都有了,那么没有影帝能成吗?答案肯定是不成! 那么接下来就是飙演技的时刻! 试想一下:明知道眼前的酒是毒酒,而且还知道自己死不了,还要演得极其不愿意,更不能将对方惹怒了,否则干脆不鸩杀,直接一刀撂倒,那可真就阿弥陀佛了。 难度系数五颗星! 不过......这难度根本难不倒刘辩,否则怎么当影帝。 刘辩的嘴角以令人难以察觉的速度淡淡地抽搐了几下,紧跟着右手缓缓抬起,又极速落下,眸中含泪,却又隐忍不发,像是充斥着难言的后悔和痛苦,带着一抹恨意,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这神情在李儒来看,正是将死之人该有的那种表情。 手臂渐渐抬起,有一点颤抖,也有一点不甘,更有一点不情愿。 此刻的刘辩已经浑然忘记了自己已经服下了解药,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故事情节,那就是鸩杀刘辩,而刘辩正是自己。 “殿下!”李儒仍旧躬着身子:“这是在下特意为殿下配的奇药,只要服下此药,殿下的病就可会痊愈!” 微微抬起的手,又突然间收回,脚下不自觉后撤几步,与李儒拉开一段距离,或许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刻,本能的会以这样的方式避害吧。 “不!这是毒药,我不喝!”眼中的泪在这一刻哗得淌下,刘辩整个人显得怯懦,但又有一种落寞的倔强充斥在里面:“不过是想杀我罢了,编什么理由!” “殿下!” “辩儿!” 何太后和唐姬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口,站在了刘辩的身前,面对如此境遇,她们也知道无力回天,但终归是要成为同路人,此刻倒也有一种相互怜惜的感觉。 当初在史侯府拿解毒丹的时候,唐姬在偏房候着,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刘辩有这么个保命符,而刘辩之所以没给唐姬也要一颗,不是因为史子眇没有,而是因为历史上李儒只毒死了刘辩一人,唐姬是后来殉情的。 唐姬的眼泪早已将胭脂粉妆浸透,但却是一点都没有哭出来,挽住刘辩的胳膊,她的眼神非常坚定,似乎在说:“这辈子,不管长短如何,只要有你,足矣!” 何太后屡经宦海沉浮,看透了生死离别,自然少一点多愁善感,和当初汉灵帝辞世不一样,这一回是她们母子一起送死,自此了无牵挂,想到此处,何太后便释然了。 到了这一刻她才发现,人世间的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如果有可能重来,她或许不会入宫,即便是入宫,她也不会耍手段,争宠夺利。 平平淡淡,健健康康,能看到孩子、家人脸上的笑容才是真的! 何太后伸手扶住刘辩,轻轻抚摸着刘辩的脸:“辩儿!不要害怕,喝了这杯酒,咱们就和父亲团聚了。” 刘辩一愣,听母后这意思,是要和他一起赴死的节奏啊! 李儒终于直起身子:“殿下!不要挣扎了,喝了它,你就不用在逃避了,否则我保证这偌大的天下,不会再有你的容身之所。” 刘辩浑身颤抖,他试图努力不让自己颤抖,但终究没有成功,他在害怕,在惶恐,但他终究将唐姬和何太后挡在了身后:“我可以死,但请不要伤害小姬和母后,她们对董卓构不成威胁!” “不!殿下!我要陪你!” “辩儿!” 何太后和唐姬震惊了,她们没有想到,刘辩会这样。 “辩儿!你难道要让母后......” 何太后还没有说完,刘辩突然转过神来,双目灼灼地凝视着何太后:“母后!一切都是孩儿的错,就让孩儿一个人承担吧!您要活下来,帮我把小姬送到她父亲手上,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愿。” “可是,辩儿......” “母后!” 刘辩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容拒绝。 没办法,剧本里本没有这一出,刘辩必须想办法把何太后保下来。 刘辩的眼眶含泪,像一汪泉水,乌黑的眼珠炯炯有神,丝毫没有被附在眼眶的泪水掩住,反倒是从那一抹坚定的神态中,何太后读出了什么。 何太后有些犹豫,她拿捏不准刘辩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三息的沉默,让整个殿宇显得有些尴尬。 刘辩、何太后以及唐姬在演绎人世间悲欢离合的苦情戏,而李儒作为一个看戏的人,却丝毫没有被感动,因为这种情况,他见多了,死在他蝎毒之下的家庭,又何止千数! 不过能演成这样,对于刘辩而言,已足以乱真了。 李儒颇有些不耐烦地道:“我要的只是你一人的命,对于何太后和这个女子,我没有任何兴趣,我保证不会伤害他们。” “怎么样?”李儒捧起侍女盘中的鸩酒,递到刘辩跟前:“喝吧!一了百了。” “殿下!” “辩儿!” 何太后、唐姬仍旧不舍。 刘辩鼓了鼓勇气,慢慢伸手接过酒樽,黑色的涟漪似乎散发着一股恶心的味道,令人难以下咽。 刘辩抬起头,双眼凝视着李儒,愤恨道:“李儒!我保证,你会死得很惨!” “哦,是吗?”李儒淡淡回应:“我等着你!” 四目相对中,杀意弥漫。 一杯鸩酒,翻滚下肚! 第四十二章 炼化蝎毒 像是一颗炸弹在腹中爆裂,刘辩只觉得浑身上下似有万剑穿肠而过,于刹那间,蝎毒遍布全身,融入血脉,附生骨髓。 犹如附骨蛆虫,更似蚂蚁掏穴,蝎毒一点点蚕食刘辩的血肉,筋骨,然后再度衍生出更加浓郁的蝎毒,继续蚕食,像是一个无限循环的过程,直到将刘辩彻底毁灭。 饮下鸩酒的那一刻,刘辩轰然倒地,即刻蜷缩起来,不停地在地上打滚,他的脸色发红,红中带黑,最后尽几乎变成了黑色,他的额头满是汗珠,或许此刻衣衫已然湿透。 刘辩不是在演戏,而是真正在经历死亡。 唯一能寄托的,只剩下了史子眇给的解毒丹! 可是刘辩不知道的是,史子眇这可解毒丹虽然炼制成了,但对服用者要求极高,这是一个破而后立的过程,相当于要让服用者死上一回,然后才能重生。 这可解毒丹的药用价值,实际上完全不逊色于当初的七宝还魂丹! 七宝还魂丹同样是破而后立,只不过它只需要能够忍受那个痛苦的过程即可,完全不用经历死亡,这一点跟解毒丹一比,似乎有些大巫见小巫了。 用脚趾头想一想也应该清楚,炼丹宗师史子眇耗费九牛二虎之力,拿万千中毒百姓实验练出的解毒丹,又岂能是凡品? 经过七宝还魂丹的淬炼,刘辩的身体焕然一新,血液精纯,骨骼如玉,气血极其旺盛,这对于亿万蝎毒而言,是最好的补品,它们疯狂的蚕食,不停的繁衍,近乎疯狂。 站在一旁默默欣赏一切的李儒,此刻的眼神放光,为了不影响刘辩抵抗蝎毒,他命人将何太后和唐姬二人直接绑了,丢在一旁。 十息! 十五息! 二十息! 五十息! ...... 刘辩的呼吸虽然羸弱,但明显没有死亡。 蝎毒是李儒最大的依仗,没有人比李儒更了解它。 在李儒来看,一个武师境的武者,能够坚持十息便已经算是了不得了,即便是武师境巅峰的武者,能够坚持十五息,绝对称的上天才小辈。 而刘辩! 似乎还不到武师巅峰,竟能坚持五十息以上,而且直到现在还没有死,那么只能证明一点,刘辩体内凝聚的真元,超过绝大多数武师境武者,甚至到目前为止,有望超过普通地武师境武者,这中间近乎跨越了两个大境界,真是不可思议。 李儒震惊的同时,引发思考: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在刘辩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能直接从一个废材,突然转变成妖孽般的天才? 刘辩的呼吸益发的孱弱,到最后,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变黑,开始不断萎缩,心跳声,呼吸声已经彻底死绝,但不知为何,他的神智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对于外界而言,一切似乎都已经结束了。 李儒还是比较遵守承诺的,没有对何太后和唐姬下毒手,而且刘辩“死”后,他还在刘辩的跟前默默鞠了一躬,留下最后一句话:“来世切莫投在帝王家。” 装殓入棺,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儿,直接下葬,墓碑上,没有碑文,只是一块简单的木牌,比寻常百姓家的坟墓还要简陋。 唐姬、何太后在刘辩的墓前哭了整整三天三夜,滴水未进,何太后甚至昏过去了好几次。 在这三天三夜里,刘辩的身体开始发生一些新奇的变化,原本干涩枯萎的泥丸宫和下丹田里突然衍生出一丝生气,这些生气似乎具有极其强大的生命力,开始汇聚成水滴,逐渐滋润刘辩的全身。 腐朽干涩的肉身,被水滴滋润,如旱土遇甘霖,疯狂的吞噬生命精华,在某一刻,心脏重新开始跳动,将精纯的血液泵送全身,骨髓一点点流淌,再次打造一个全新的自我。 残留在刘辩体内的蝎毒原本即将死去,可是当刘辩身体复苏的那一刻,它们再度活跃起来,可是这一次,血肉像是披上了铠甲,让蝎毒无从下口,一股气息逐渐向残余的蝎毒逼近,与之展开大战,试图炼化蝎毒。 蝎毒明显感受到了来自刘辩体内真元气息的压力,残余蝎毒开始不断凝聚力量,逐渐凝聚成一只由蝎毒组成的黒甲毒蝎,黒甲毒蝎正是李儒的神魂。 而刘辩体内的真元气息同样开始凝聚,变成一条迷你版的金色神龙,散发着无尽的威严气势。 嗖!嗖!嗖! 黒甲毒蝎长鞭摇摆,对准金色神龙,连发三针,每一针都是由最精纯的蝎毒构成,放到外界,毒杀一个星武师高手没有任何问题。 可偏偏,此刻在刘辩体内! 源源不断的真元之气是金色神龙最大的依仗,金色神龙吼的一声龙吟,连吐十余口水龙弹,水龙弹以真元之气凝聚,是蝎毒最好的溶解剂。 更重要的是,在这些由真元之气凝聚的水龙弹中,有刘辩事先吞服的解毒丹,解毒丹才是真正炼化蝎毒的依仗。 水龙弹幻化成龙,张开巨口,直接将蝎毒吞入腹中,紧跟着蝎毒极速扩散,原本清纯的真元刹那变得漆黑,那是蝎毒肆意泛滥的结果。 李儒的境界大大高出刘辩,不论是真元的雄厚程度,还是精纯程度,都远不是刘辩可以比拟,虽然此刻蝎毒只是残余,但其具有的破坏力,杀死刘辩十来回,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刘辩当然清楚这一点,所以接下来的时刻,不断的真元开始向蝎毒凝聚,刘辩企图用数量,战胜质量。 每当水龙弹即将被蝎毒攻破的时候,便会有另一个水龙弹包裹上来,无限的压制它,在溶解在水龙弹中的解毒丹同样在起着作用,它无时无刻不在炼化着蝎毒。 蝎毒逐渐被炼化,而金色神龙却有源源不断的供给支撑,此消彼长之下,战斗根本没有任何悬念。 黒甲毒蝎根本无处遁身,到最后竟被神龙包围吞噬,在源源不断的真元支持下,在解毒丹不断的炼化之下,黒甲毒蝎逐渐缩小,原本青纯的真元之气也染上了一点点毒性的味道,由青色变成了墨青。 至此,蝎毒完全炼化,成为刘辩真元的一个组成部分。 这个微小的变化刘辩不清楚,可倘若郭嘉在这里,他肯定会吃惊,因为这是真元赋上属性的表现,跟他的冰封之力类似。 换句话说,以后刘辩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自带毒性攻击,完全的被动技能,毒性的大小会和刘辩真元之气的强弱有直接的关系。 真元强则毒性强,真元弱则毒性弱。 刘辩的身体依旧在恢复中,这个过程非常缓慢。 与此同时,原本离开弘农的史阿,再度悄悄返回,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剩三天。 第四十三章 瞒天过海 呼呼的劲风扫过,带来的不是寒意,而是春的希望。 放眼瞭望即将消失在远方的西凉大军,杨琨突然回忆起了几天前的一幕,默默地笑了。 那一天,杨琨撒出去的探子杨强突然回到了弘农,从杨强的嘴里得知,李儒率领五千西凉大军昼夜兼程地赶来,其目的正是刘辩。 杨琨吓坏了,这五千西凉军不要说要刘辩的命,就是要整个弘农百姓的命,都是一瞬间的事儿。 面对这种纯碾压的局势,杨琨的第一反应当然是跑,在对方没来之前,跑的越远越好,他甚至已经给刘辩想好了目的地,便是西出长安,转入益州。 郭嘉没有杨琨一样的消息来源,但是他对当前的局势,同样做出了判断,他也没什么太好的意见,依旧是跑,至于去哪里,随意,只要能摆脱董贼的魔爪,去哪里都是绝好的。 两个人不谋而合,所以一起找了刘辩。 可是刘辩呢?脑子都没过,直接一口回绝,极其干脆! 理由很简单,王府上下百十号人口,即便是人人骑马,也绝跑不过西凉大军的铁骑,既然跑不过,那又何必跑! 话虽然很有道理,但是在杨琨和郭嘉的眼中,却是非常的幼稚。 不跑,难不成等死吗? 出乎郭、杨二人的意料,刘辩的答案的确是等死,而且说的古井不波,平淡无奇,反而郭、杨两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怔在那里,傻乎乎的盯着刘辩看。 刘辩跟郭、杨二人解释了解毒丹的事情之后,二人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刘辩是有恃无恐,所以才会这样。 但是刘辩如此明目张胆的等着李儒前来杀他,很可能会引起李儒的怀疑,况且城内的飞熊军残余势力没有根除,保不齐会有一两双眼睛盯上刘辩,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才是刘辩最最担心的。 所以,刘辩和郭、杨两个人策划了这一场瞒天过海之计。 基本思路是这样的,通过在城市街道上的跑马,平素的嚣张跋扈,以及郭、杨二人每日不间断的劝谏,将刘辩伪装成一个得胜而骄的小王爷。 其次,通过几次猛烈的争吵,将郭嘉和杨琨的心伤透,演一出众叛亲离的戏,利用郭嘉的离开,让黑暗中的眼睛更加确定事情的真实性。 郭嘉原本便打算离开,临走之前演这么一出戏,会更让飞熊军的残余势力相信,从而为接下来的谋划打下坚实的基础。 紧跟着,杨琨通过在城中搜捕飞熊军余孽的队伍,成功和飞熊军余孽搭上关系,然后苦诉衷肠,利用两次信件和飞熊军士兵的嘴巴,间接打消李儒的疑虑,同时也为段煨打入敌军内部做个铺垫。 至于段煨,他基本上已经被刘辩的魅力所折服了,投靠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喜的是,这家伙虽然被史阿打败了,但武道之心守住了,而且因祸得福的破了压制在心头多年的心魔,最终得以突破,成功迈向了武尊中期,实力大增。 对于段煨而言,第一,他秉承段颎遗志,仍旧心向大汉,并不是忠于董卓;第二,他从骨子里看不起董卓,虽然董卓因为雍州鼎而实力大增,但这根本不是他臣服的理由。 当然,关于九州鼎的传闻,刘辩也算是有了些许的了解,对于这个三国中太平教张角的了解也更深入了一步。(ps:此为后话,这里就不多说了) 接下里便是刘辩家里人的事儿,这一点更简单,凭何太后的手段,她又怎能允许刘辩犯下如此错误,所以早早晚晚,刘辩一定会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最后,刘辩能够借助李儒的手,将何太后和唐姬安然的送回会稽郡,行走江湖,带着两个身份显赫的女子,着实不太方便。 至于史阿,只是出去躲躲而已,有了郭嘉的离开,杨琨的叛而复回,他们自然不会怀疑史阿离开的真实性。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整个弘农再度恢复往日的平静。 当天夜里,杨琨暗中命人将何太后、唐姬从刘辩的墓旁带回来,同时史阿亲自带人趁着夜幕,偷偷将刘辩取出,此时的刘辩神色如常,只是还没苏醒。 白天,何太后、唐姬照旧会来刘辩的墓前探望,因为是新墓,所以史阿动土的痕迹表现的也不太明显,没有引起何太后的怀疑。 两日后,刘辩苏醒,实力更进一步,直接跨入武师巅峰,仅一步之遥达大武师境。 刘辩“死”后的第七日,何太后和唐姬带着刘辩的灵牌,坐上了赶往会稽的马车,一路向南,二人的神情里,透着一股死气,让人心生怜惜。 夕阳西下,依旧是城头上。 同样的放眼瞭望,杨琨上前一小步,轻声道:“公子!您真不打算告诉太后吗?” 刘辩头戴黑色斗篷,身披大氅,轻轻嗯了一声,叹口气道:“还是不告诉她们的好,此去会稽非半年不可,届时她们自会有我的消息。” 身后阔步走来了一个男子,男子正是杨琨养子杨强,杨强从怀中摸出一封绢信,交给杨琨道:“父亲!雒阳的信。” “公子!大喜事啊!” 杨琨脸上止不住的兴奋,甚至手都在颤抖:“大哥传来消息,关东会师酸枣,组成联军,为天下大义,讨伐董卓!” 然而,刘辩的反应很平淡,他没有回头,仍目视前方:“嗯!我知道了。” 杨琨有些懵,这种事情不应该很兴奋吗?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不过不管刘辩是何反应,总之此刻的杨琨对关东联军充满了期待,只要能灭了董卓,那时候再将刘辩摆到台面上,区区刘协虽然同是真龙神魂,但又怎能和刘辩相比,届时皇位物归原主,他们弘农杨家护驾有功,必将位极人臣,权倾朝野。 略微沉吟之后,刘辩转过身来:“如此盛世,岂能轻易错过!史阿,你想不想见识一下天下英雄的神魂?走,陪我走一趟关东!” 史阿狂喜,插手应命:“诺!” 117.21.173.86 第四十四章 大将徐荣 听着刘辩要以身涉险,一开始杨琨是拒绝的,这岂是身为人主该干的事情,且不说他身份敏感,一旦暴露,必将引来杀身之祸,即便是身份没有暴露,区区一个大武师初期的武者,又能对战局起到什么作用?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在刘辩炼化蝎毒之后,实力更上一层楼,从武师巅峰直接突破,变成了大武师初期的武者,同时因真元赋属性,故此炼神一道也有突破,从玄师初期直接跨入玄师圆满。 按照刘辩此时的实力,已经可以媲美三国大部分三流武者,若是配合上双涡漩体质,开启龙魂之眼,应该可以和二流底层武者大战一场,一旦对方不小心,被刘辩的蝎毒真元侵入体内,那么二流底层武者估计也难逃一死。 可是关东十八路联军又岂能是些三流武者,亦或是二流底层武者混迹的地方,这些家伙基本上都是王牌中的王牌,嫡系中的嫡系,出几个一流武者,甚至是超一流武者,也不足为奇,而这些人绝非此时的刘辩可以应对。 刘辩当然清楚这一点,且不说武神吕布这个超一流武者,即便是不到巅峰期的关二爷和张三爷都不是他能撼动的,他就是个武力值六十出头的渣渣,随便拎出一个来,杀他都比杀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可是蚂蚁有蚂蚁的生存方式,小人物未必就不能创造奇迹! 况且刘辩有他自己的计划,他要来个搂草打兔子,狠狠地宰董贼一刀,让他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付出点代价,权当作收些利息。 刘辩先是和雒阳城内养伤的段煨取得联系,然后装扮成飞熊军,混迹在段煨身前,像他这样的炮灰队伍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在第一时间上前线,不致于错过任何一场好戏。 也正是因为有了段煨的庇护,所以杨琨才稍稍放下心来,答应其前往关东观战! 悠长的队伍像是一条延绵的巨蛇,横卧在大地上,缓缓向东而行,跨过汜水河,便来到了汜水关。 汜水关! 因汜水镇而得名,它亦是雒阳的东大门,同时也是重要的关隘,战略要地。 西周穆王曾在此处用监牢困着一头猛虎,汜水关因此而出名,到了唐朝,为了避高祖祖父李虎的忌讳,亦称之为虎牢关。 所以,汜水关和虎牢关指的是同一个地方。 汜水关的守将正是兵家徐荣。 历史上的徐荣可是名动汉末的一员猛将,号称江东猛虎的孙坚以及乱世奸雄的曹操,皆败于其手,只可惜明珠暗投,不能流芳千古,实在是可惜。 徐荣驻守汜水关,面对十八路诸侯,深沟高垒,坚守不战,同时派人向雒阳董卓求援,用最小的损失,换取了最大的机会,此为智举! 不过很可惜! 华雄这个先锋大将,自认为勇冠三军,又得了董卓军令,所以根本不把徐荣这个降将放在眼里,他的目标是虐爆十八路诸侯! 据可靠情报,徐荣气得差点吐血,指着华雄鼻子臭骂:“竖子!不足与谋!” 可是骂又能怎样呢? 毕竟他是个降将,对于董卓而言,根本就是个外人。 汜水关,徐荣府邸。 一灯如豆,微微摇曳。 徐荣端坐在案前,手捧着一卷兵书,正仔细阅读。 可是他的眉头紧拧,隐隐透着一声哀叹,半晌过后,手中的兵书竟然丝毫没有展开过,唉,心中有事,又怎能看得进去。 “禀告徐将军,门外有一自称西凉段煨的人求见。” 一小吏阔步上前,躬身抱拳道。 徐荣摸着额下半寸胡须,嘶得倒吸口凉气,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吗?西凉飞熊军的中郎将亲自前来拜访?不应该啊! “让段将军在前厅等候,徐某稍后便至。” 略微沉吟之后,徐荣还是打算先摸摸情况再说,毕竟来者是客,直接轰走不是待客之道,况且对方还是西凉飞熊军的中郎将,官职不低。 刘辩跟在段煨的身后来到前厅中等候,放眼环视一圈大厅,不禁啧啧称赞:“徐将军,真乃汉之名将也!” 身旁的段煨同样环视了一圈前厅,对于段煨的艰苦朴素,他倒是心有体会,但若称之为名将,他便不知从何判断了。 段煨来了兴奋,不禁疑问:“哦?你倒是说说看,怎么看出来徐将军是名将的?” 刘辩一拱手:“将军!你且看这前厅,有什么感觉?” 段煨再次环视一圈前厅,默默摇了摇头,不知所云的样子。 刘辩淡笑,疑问道:“将军!您不觉得这个前厅显得有些空旷吗?” 的确!足足有二十个平米的房间,竟然只放着一个屏风,五张书案,其余的基本没有,能不空旷么! 段煨点了点头,权作回应,可是一双眼中仍有疑虑,似乎在问,这又能说明了什么问题呢?似乎前厅空不空旷跟是不是名将没有半毛钱关系好不好。 刘辩则继续道:“将军再往这里看,还有这里,这里......这些足以说明问题!” 房间的左下角是一些像树墩儿一样的小板凳,这样的小板凳段煨认识,正是行军当中,开军事会议的时候,将军们临时做的东西,怎么会在一个将军的前厅呢? 房间的书案下,很明显几道挪移的痕迹,从纹路及走向上判断,应该是多次挪动小板凳而产生的,虽然有过打扫,但终究难以全部泯灭,很明显徐荣是将自己的前厅变成了临时军事会议所。 上首的书案,右上角,不正是下达军令所用的令箭吗?屏风的左边斜挂着一柄宝剑,应该是徐荣的佩剑。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徐荣的军事素养,不论战时还是平时,军事已经融入了徐荣的血液以及生活的点点滴滴。 这样的人,他能不是名将吗? 至少段煨在看到这些以后,不敢在徐荣面前妄称大将。 他突然想起了刘辩让他来拜会徐荣的意图,难不成这家伙从一开始就认定了徐荣有大将之才吗? 刘辩继续打量前厅,叹了口气:“董卓空有名将而不能用,不败若何!” 此时,屏风后正站着徐荣,他深吸了口气,缓缓走了出来。 “不好意思,让列位久等了。” 第四十五章 联名上书否 眼前的徐荣是个年纪约莫四十五六岁的男子,头戴虎贲冠,气宇轩昂,鬓角缕缕白发,并不显得老气,反而给人一种沉稳踏实的厚重感。他的声音非常有磁性,放到现代,就是标准的男中音,魅力十足。 “段某夤夜前来叨饶,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段煨抱拳还礼,同样显得大气沉稳。 作揖是文士之间的见面礼,抱拳是武者之间的礼仪。 二人叙礼毕,分宾主落座。 刘辩和史阿则就近站在段煨身后半步远的距离,同样是昂首挺胸,气宇轩昂。 徐荣在屏风之后听到了适才的对话,所以对身后的两个侍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时不时的会瞟上一眼,寻找些蛛丝马迹。 “不知段将军来访,所谓何事?” 徐荣开门见山道。 段煨淡然一笑:“在下听说徐将军以区区五千之数,挡住关东联军数十万大军,心生敬佩,故此前来拜访,可又听得明日华将军准备出关挑战,心生好奇,华雄此举......可是得徐将军授意?” 哪壶不开提哪壶! 段煨一开口便直戳到了徐荣的痛处,可徐荣不是傻子,虽然说他和华雄争吵的事情才发生不久,但他不信,凭段煨之能会不知道这件事情。 徐荣尴尬的笑笑,思绪狂舞,这家伙一来便拿这件事情开刀,难不成会有什么企图? 我徐荣虽是降将不假,也不是西凉人氏,但终归已经投靠董相,说白了是一家人,如今大难当头,你们这些下三滥的家伙,不知道同仇敌忾,反倒是窝里横,真是可耻之极。 徐荣摸了摸案上的茶杯,缓缓抬起,送到嘴巴跟前,瞥了眼下首的段煨,对方来者不善,该当若何。 “华将军号称西凉第一勇武,这一点人所共知,可如今生死存亡之际,绝不是耍威风的时候,段某深知此战意义,故此还请徐将军下令,还是坚守不战为妙,同时段某以为,贼军虽然势大,但却不是铁板一块,假以时日,必将产生嫌隙,那时便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徐荣有些楞了,难不成眼前的西凉段煨,不是来找茬的? 徐荣饮了一小口茶,轻声道:“将军所言甚是,对方挟大势而来,我方当坚守不战,避实击虚,此为上上之策,可华将军......老实讲,本将军是拿他没有办法。” 徐荣断定段煨知道他和华雄吵架的事情,所以干脆将这个问题摆到桌面上,你段煨到底是来拆台的,还是真正来打仗的,一探便知。 段煨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 腾得从座上站起,段煨愤愤之情溢于言表:“这个华雄!不懂审时度势,不懂行军布阵,只能逞匹夫之勇,莽汉一个,董相怎会令其担当先锋大将,真是糊涂之极!” 会是董相的命令吗? 徐荣不敢相信,当初他在雒阳的时候,是董卓发现了他,赋予他权力,地位,他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如果说自己是被发现的明珠,那么证明董卓有识人之明,一个有识人之明的人会没有用人之明吗? 徐荣不敢相信,同样也不会相信,他只会将一切的罪过全部推到华雄这个匹夫头上,是他不懂装懂,胡搅蛮缠,跟董相没有任何关系。 “欸!”徐荣立刻打断段煨:“华雄临机独断,跟董相没有关系,段将军慎言。” “是段某莽撞了。”段煨嘿嘿一笑,当即欠身做礼:“徐将军所言甚是,凭董相之明绝不可能做出如此糊涂的决定,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是董相在此,必定不会允许华雄胡来,莫不如你我联名上书给董相,请董相定夺此事,如何?” “这个......” 徐荣犹豫了。 他知道他有多大分量,所以他平时非常低调,能不惹事儿,尽量不惹事,这是作为降将的生存之道。 如今段煨邀请他联名上书董相,这无异于把他推到风口浪尖,架在火上烤,毕竟他段煨是西凉人,而他不过是幽州人,董相即便是发怒,也不会冲着他发,只能将火全部转移到自己头上,那么自己岂不是成了替罪羔羊? 即便是董卓做出了决议,获利最大的是他段煨,人家吃肉,自己可能连汤渣都喝不上,风险和利润不成正比,这买卖很明显赔的厉害啊! “联名上书这种事情我看还是算了吧,华雄将军实力超群,明日一战过后,知道了对方实力,必然会采纳你我意见,坚守不战......” 话音未落,段煨仰天狂笑一声,打断道:“徐将军不会天真的以为华将军还能回来吧?这可是十八路诸侯面对董相的第一战,双方必然是竭尽全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关东联军声势浩大,藏龙卧虎,保不成会有一人可以斩杀华雄,到那时......一切便都晚了。” 华雄是跟随董卓最早的一批人之一,资格老,深得董卓信任。 一旦华雄死于非命,董卓必将彻查整个事件,那么第一件事情便是调查主帅的决议,徐荣是阵前主帅,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徐荣又怎能不知道这一点,但他心里总是存在那么一点点侥幸,万一华雄能胜呢?即便是胜不了,还不能全身而退吗?我数万大军掠阵,还救不回个区区华雄? 如果侥幸救下了华雄,不仅仅没有惹火上身,反而亲近了西凉派人士,日后儿郎们在并州狼骑那帮兔崽子面前,也不至于连个屁都不敢放! 徐荣深吸口气:“段将军多虑了,华雄勇冠三军,即便是不敌,也可全身而退,你我必不用担心。” 段煨哼哧一笑:“好一个勇冠三军,好一个全身而退,徐将军身为主帅,竟然......把三军将士的生命,寄托于一个匹夫头上,段某......段某实在是不敢苟同!告辞了!” 说罢,段煨转身,刘辩、史阿紧紧跟在身后,跨出前厅门时,段煨突然停下来,没有回头,只是叹了口气道:“我劝徐将军做好最坏的打算,否则汜水关必不保也。” 三人头也没回的离开了府邸,路上,段煨忍不住笑了,一切都是按照刘辩的剧本在进行,他甚至预料到了徐荣的反应,大致推演出了徐荣可能会有的答话。 是夜,一骑飞出汜水关,赶往雒阳。 一张大网正在张开,而徐荣正是被瞄准的猎物。 第四十六章 汜水关华雄逞威风 咚!咚!咚! 咚~~~~~~ 喝! 一声震天响的怒吼声爆响,旷野之上,旌旗飘舞,铁甲森森,黑压压一片遮天蔽日。 十八面磨盘大的战鼓轰隆作响,如铁打般的汉子赤膊挥舞着手腕粗细的棒槌,敲打战鼓,真元灌注其中,声波被放大百倍,响彻云霄,百里之内清晰可闻。 阵前第一排齐刷刷的西凉骁骑,从头到脚,各个全副武装,整齐划一,连马匹都是清一色的黑鬃马,第二排亦是如此,只不过战马变成了短途冲刺能力著称的黄骠马,第三排则是青鬃马,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煞是威风。 在往后看,是攻城用的冲车,冲车像是一个巨型子弹头,子弹头由精铁打造而成,耐久性高,破坏力强,整个冲车高达三丈,长达十丈,左右各有十名彪形壮汉护卫,虎背熊腰,力大无穷,难以想象,脆弱的城门如何能禁得起这样的冲击。 紧跟在冲车之后的是盾牌兵,盾牌高一丈,完全可以遮挡士兵全身,盾牌上雕刻的正是那只肋生双翼的飞熊图案,代表的正是西凉军最精锐的部队。 盾牌兵之后是长枪壮士,长枪壮士之后便是闪射的西凉弓弩手,整个军队浩浩荡荡,杀气腾腾,像是一只蛰伏已久的猛虎,随时准备出击,斩杀猎物。 阵前闪出一将,身着紫金大叶连环甲,头戴马鸣盔,脚踩勇士靴,手提鬼头刀,胯下一匹枣红马号称火焰驹,四蹄矫健,颈长如凤,一眼便知良驹。 此人一出,更是引得全场山呼,霎时沸腾起来。 不用问,此人正是西凉第一勇武华雄! 华雄策马到关前挑战,指着城上守军,喝道:“关东鼠辈,爷爷华雄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喝!喝!喝! 华雄声如闷雷,一句“谁敢与我一战”,再次将将士们的情绪推向高潮。 “华雄!” “华雄!” “华雄!” “......” 刘辩同样在队伍当中,他寻找了一处视野较好的地段,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棉塞,塞入耳朵,耳膜不疼,才能更好的欣赏表演。 关门展开,从里面转出一将,手持一杆铁枪,厉声断喝:“吾乃袁公帐下,大将俞涉是也,西凉贼狗,素来受死!” 噗! 刀光闪过,血水喷涌而出,一颗头颅随即落地,整个过程不足两息,对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神魂化,便被华雄斩首。 刘辩暗叹一声:“废话太多,该!” “华雄!” “华雄!” “华雄!” “......” 西凉军士兵再度疯狂,华雄威名注定远扬。 史阿凑到刘辩跟前,问道:“公子!你说的那个很厉害的,胡子很长的那个家伙怎么还不出场啊,他真的能打过华雄?”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一招虽然简单,但其中蕴含的道理却不简单,最简单的,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一击必杀,这需要的不是运气,而是实力。 史阿看出了华雄的实力,所以开始担心刘辩口中的大胡子,同时又有些期待那个大胡子,面对西凉第一勇武,他会以怎样的态势拿下对方。 观摩实战,观摩高手之间的实战,也是一种提升实力的途径。 刘辩的回答很简单,就是一个“能”字,但这个“能”字落在史阿的耳朵里,便是多了一份期待和好奇。 城门展开,从里面转出一个手持梅花开山斧的壮汉,壮汉一部短髯,让史阿有些失望,但是那一柄百斤重的梅花开山斧,却也给了史阿一些期许,关东还是有些能人的,至少眼前的这家伙便属于天生神力的类型,否则也不会选用斧这个兵器。 “吾乃上将潘凤,西凉贼子受死!” 战马一声长嘶,如闪电般冲向华雄,华雄嘴角微翘,颇有些不屑的样子,鬼头刀打个旋转,迎着潘凤落下的战斧,硬刚上去! 刀斧相交处,火星四溅,双方真元齐齐涌入,激烈的碰撞。 华雄的鬼头刀一点点往下沉,似乎潘凤占据了上风,可是华雄的脸色不变,反而潘凤的一张脸憋得通红。 潘凤斧锋斗转,贴着鬼头刀横切而归,一股巨力汹涌,似有种要连华雄在内,齐齐砍断的架势。 华雄狞笑声:“雕虫小技!” 一股真元灌注于鬼头刀上,整个鬼头刀瞬间染成了黑色,散发着蓝紫色的光芒,刀身震颤,暗劲突然发力,将梅花开山斧直接震开,紧跟着鬼头刀于腰间打个旋转,刀芒森冷,带着一抹阴森的鬼魅气息,直朝潘凤肋下斩去。 潘凤吓得惊出一身冷汗,他是星武师圆满境,距离突破武皇只剩下星武师巅峰境一个小境界了,原本想着顺道出来斩杀一个人,赚点声望值,得点功劳,好向老板请求赏赐,以便突破境界,可谁曾想,遇到这么个猛将,第一招防御算是试探自己实力,第二招直接攻击,就要自己的命! 尼玛!难道自己堂堂星武师圆满境,他都瞧不上吗? 西凉贼人,果然够狠! 潘凤身子倾斜,同时收招回防,鬼头刀砍在梅花开山斧上,竟然震得潘凤双掌发麻,虎口渗血,不过还好,总算是挡下来了。 不过转眼间,对方的力道又加一倍,梅花开山斧斧柄弯成了满月,撞在自己的肋骨上,竟能清晰的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 紧跟着,似乎力道又增加了一倍,梅花开山斧斧柄直接断裂,鬼头刀去势不减,直扑扑得砍向潘凤,刀锋斩到了铠甲,被光滑的叶片卸了部分力道,勉强没有伤到身体,不过由灌注在****刀上的真元已经侵入到潘凤的内脏,他已然受了内伤,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原本以为这便结束了,可是华雄的力道仍在攀升,这一次足足提升了三倍! 大量的铠甲碎片飞舞,鬼头刀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斜劈入潘凤的体内,沿着右胸腔斩过,最后竟停留在了脖颈,大半个身子被抛开,割裂了大动脉,鲜血激.射而出。 杀俞涉用了一招,杀潘凤只是两招! 华雄之恐怖,可见一斑。 此时的华雄浑身长满了长毛,变成了一只蛮荒暴熊。 “华雄!” “华雄!” “华雄!” “......” 全场再次沸腾! “关东鼠辈,谁敢与我一战!” 华雄持刀爆喝,声音如雷,响彻苍穹。 第四十七章 关二爷的霸气三刀(上) 十八路诸侯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袁盟主此刻肝儿都颤了,气得直拍大腿:“只可惜我大将颜良、文丑未在,否则焉能让贼如此嚣张!” 十八路诸侯也是汗颜呐!一个个垂下脑袋,不敢抬头,西凉华雄连斩联军两员大将,难不成自己再送进去一个?诸侯们心里的小算盘打的一个比一个响,高风险的项目还是不触碰的好,否则得不偿失啊! 正当袁盟主尴尬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关某请战华雄!”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刘备身后立着一将,身长九尺,面如重枣,蚕眉凤目,胸前五绺长髯飘飘洒洒,煞是威风,一杆丈二长刀傍身,冷森森的刀芒刺目,整个人宛如天神降世,庄重英武。 瞌睡有人送枕头! 正愁没人顶缸,还真来一个趟雷的。 袁盟主眼前一亮,正欲说些鼓舞士气的话,不想被那可恶的嫡子抢先一步,说什么马弓手之类的话,纯属恶心人! 倘若袁盟主能在这个时候放下庶子与嫡子之间的恩怨,转而礼贤下士,不问出身的宽慰一番关羽,必定能小胜一把袁术。 可偏偏,他生气了,胸怀和格局终究是差了曹操一点,又被曹操这家伙抢先一步,用一杯温酒给在场所有诸侯树立了用人的榜样。 关羽凤眼微闭,像是没有睁开一样,袖袍轻甩,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酒且斟下,看某斩他!” 激昂嘹亮的呼声响彻云霄,整个联军几乎沉寂了一柱香的时间,方才逐渐打开城门。 城门中转出一将,长刀斜指向地,整个人气息内敛,丝毫没有被地上那些个残肢断骨的大将所影响,那种不卑不亢的沉着冷静,竟让华雄整个人有一种莫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隐藏在军中的刘辩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时,忍不住眼神放亮,拍了拍史阿:“史兄!他来了,真来了。” 史阿原本以为十八路诸侯被华雄打怕了,准备窝在城里不出来了,所以有些扫兴,正闷闷不乐呢,突然听到刘辩口中那个神秘人物的降临,一激灵,兴趣再度盎然。 “在哪呢?在哪呢?” 史阿凑到刘辩跟前,顺着指引望去,不过是一个身着鹦哥绿战袍,手提青龙刀的汉子,跟刘辩口中威武霸气的神武形象根本沾边儿,普通的很嘛。 关三刀! 这是刘辩送给关羽的绰号,并不是说关羽只有三刀之能,而是说一般武者坚持不过关羽的三刀,能坚持到关羽三刀以上的武者,基本上都达到了一流甚至是超一流的水准。 史阿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终究没有驳刘辩的面子,勉强一观吧,这样的家伙,外强中干,老子一个打四个! 华雄的呼声仍旧高涨,可此刻华雄心中却没了底。 作为一个常年征战沙场的悍将,他对危险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度,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寒意刺骨的感觉了,而今面对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喽啰,竟然会不自觉打寒蝉,真是活见鬼了。 一切当以稳妥为先! 华雄干脆直接神魂化,准备用最强状态迎战眼前这个赤面长髯的汉子。 蛮荒暴熊人立而起,足有一丈八尺,妥妥的高出坐在马上的关羽半个身子,鬼头刀同样等比例暴涨,耀黑的凶光弥漫,杀气腾腾,吼的一声怒吼,真元以声波的形式扩散,劲风肆虐,尘埃漫天。 双方尚未交战,华雄便直接神魂化了,这只能证明华雄察觉到了危险。 西凉骁骑的喊声逐渐停止,他们在好奇,对方到底什么来头,能够让西凉第一勇武以如此状态应对,反观对方,竟然没有神魂化,赤.裸.裸的鄙视有木有。 “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是啊!华将军的神魂乃是蛮荒暴熊,一旦魔化,战斗力倍增,没有什么人能是华将军对手,放心吧。” “华将军!一刀宰了这小子!” “华将军,杀了他!” “......” 西凉骁骑再度疯狂,士气暴涨。 突然间! 关羽动了,像是一道泛着红光的流星,极速冲向华雄。 吼! 蛮荒暴熊怒吼一声,提起鬼头刀迎战关羽。 就在关羽距离蛮荒暴熊还有两丈左右距离的时候,关羽从马上一跃而起,单手持刀,力劈华山! 精纯的青芒灌注刀身,使得整个刀芒扩大了十余倍,此时此刻青龙偃月刀如龙附体,伴随着一声嘹亮的龙吟声炸响,直直地劈在了鬼头刀的刀杆上。 砰! 刀杆相交处,清脆的金鸣声爆响,一道巨力沿着刀身灌入华雄体内,紧跟着十几米范围内迸发出百十道裂纹,竟让华雄有种经脉欲崩溃的感觉。 华雄心道不妙,赶忙魔化。 暴增一层力量! 不够!? 暴增三层力量! 还不够!? 暴增一倍力量! 此时此刻鬼头刀刀身已经弯成了满月,差一点就要劈断鬼头刀,连同华雄在内直接劈成两段。 不得已之下,力量暴涨十倍! 华雄完全魔化,这种状态之下,他很难保持意识的清醒,整个人会被魔神支配,可是为了生存,根本迫不得已。 此时此刻,蛮荒暴熊全身散发着黑色的魔光,一双眼睛猩红,嘴巴一张,獠牙锋利森冷,杀气十足。 “怎么会这样,一招就让华将军完全魔化了,这也太......太不可思议了吧!” “对方即便是再厉害,也不可能打败完全魔化的华将军,放心吧,此贼必败,华将军必胜!” “必胜!” “必胜!” “必胜!” “......” 此刻的史阿已经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盯着关羽。 他的内心在呼喊:“尼玛!赶紧神魂化啊!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神魂,这么厉害!” 而刘辩则有些不屑的道:“着急啥,还有两招呢!” 关羽借势,空中三百六十度翻转,飘然落地的瞬间,青龙偃月刀于腰间打个旋转,真元化形,直接凝聚成一条青蛟,拦腰向蛮荒暴熊斩去。 华雄还没来的及喘口气,森冷的寒意再度降临,鬼头刀侧向阻拦,直插入地,以十倍力量全力以赴的迎接关羽的第二刀。 吼! 青蛟发出一声龙吟,汹涌的真元直接击溃缠在鬼头刀上的森森鬼气,大地像是被撕开一道口子,蛮荒暴熊竟被关羽第二刀足足避退丈许。 关羽刀锋斗转,接下来是第三刀! 第四十八章 关二爷的霸气三刀(下) 如果说第一刀来势汹汹,那么第二刀便是杀机毕露,紧跟着的第三刀按照关羽的习惯,那就是要人命的节奏。 这是关羽的习惯,没办法,他不喜欢拖泥带水,除非遇到真正的超一流武者,否则他根本不会用心。 三刀是他判断对手能否跟他一战的标准,如果连他的三刀都接不下来,再战下去又有什么意思,直接杀了了事,最简单不过了。 直到此时,关羽仍旧没有神魂化,但已经将彻底魔化的华雄揍成了傻x,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关羽足以自傲! 所谓的大将俞涉和无双潘凤都被华雄斩杀了,而自己杀华雄如屠猪狗,只能证明一点,哥们儿一个小小的马弓手,比你们手下的所谓大将强上百倍不止。 嗤~~~~ 华雄手持鬼头刀终于停了下来,身前三刀痕迹清晰可见,其一是鬼头刀划过地面的痕迹,剩下的则是双脚踏地留下的磨痕。 这每一条痕迹都足有一尺余深,刀痕更是深度达三尺,碎石崩坏飞舞,激起尘埃漫天。 喘口气,一道阴影飘过,吓得华雄不禁仰头一观。 青色的刀芒化作蛟龙,张开血盆大口,挟万钧之势冲着华雄撕咬而来。 而关羽呢? 距离华雄足有十丈远,真正的青龙偃月刀只有一丈二,仅仅刀芒便长达十丈,这是关羽神魂化之前的最强一击——青龙斩。 青色蛟龙狠狠地砸在鬼头刀上,宛如天神的战斧劈向大山,只听咚的一声巨响,刹那间山崩地裂,天昏地暗。 华雄此刻正是这个感受,他只觉得双臂似乎承受了万钧神力,肌肉组织在一瞬间溃散,变得松散,清脆的骨碎声仍旧回荡在脑海里,清晰可闻,五脏六腑像是房屋一样,刹那间奔溃坍塌,所有的经脉在此刻全部被震碎。 鬼头刀直接砸弯,刀锋砍向华雄脖颈,微微一转,一颗人头抛飞,坠落沙场。 关羽收起青龙偃月刀,手提华雄头颅,潇洒转身,似乎根本没有把不远处掠阵的西凉大军放在眼里。 远在汜水关的徐荣见此情景,当机立断,命传令兵即刻鸣金收兵。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西凉军将士惊诧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骤然响起:“为华雄将军报仇!” 众人尚未找到呐喊者,军中再起一个声音:“华将军乃西凉第一勇武,如今死于非命,我等岂能罢休!” 紧跟着:“是啊!决不罢休!” “为华雄将军报仇!” “关东鼠辈!纳命来!” “杀啊!为华雄将军报仇!” “......” 隐匿在西凉大军中的刘辩嘴角绽出一抹狞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回头望向汜水关,想必此刻的徐荣已经快要疯了吧。 西凉大军败与不败,他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是徐荣的死期必不久矣。 果然! 袁绍乘胜追击,精锐尽出,弓箭不要钱的往外撒,骑兵不要命的往里冲,先锋大将,紧跟着精锐步兵前仆后继,所有人悍不畏死,直接将糊里糊涂的西凉军揍得毫无还手之力。 西凉兵不是傻瓜,关东联军有兵数十万,他们才有多少人啊,回头望望,雒阳军这帮胆小鬼躲在关内不出,难不成是要见死不救吗? 西凉骁骑充分发挥他们的优势,打不过便跑,骑兵的优势就在于机动性强,至于剩下的盾牌兵,长枪壮士,以及弓弩手,能不能活只有天知道。 徐荣传令鸣金收兵的同一刻,又命三军做好准备,全力以赴,准备救援西凉军。 就在联军杀到城下的时候,漫天箭雨,如蝗而至,直接压制住了联军进攻的锋芒,给西凉军得意喘息之机,顺利入城,当然也有几个不长眼的死在了自家关下。 这实际上无可厚非,但此时光景已然不同,他徐荣手里握着雄兵,不知救援,反而公报私仇,实在是让西凉军士兵愤怒,巧的是,这些西凉兵还是董卓的嫡系,飞熊军中的精锐。 当天夜里,便有联名书信发往雒阳,状告汜水关守将徐荣,要求斩杀,以正军规! 董卓原本不会那么昏聩,可这一次不同,死的是他的老部下华雄,所以怒气上涌,决心率领大军讨伐关东联军的同时,调查事情真相,以儆效尤。 在得知汜水关前线的事情之后,李儒在第一时间来到董卓面前,但是突然发现已经晚了,董璜、董旻、牛辅、李傕、郭汜已经全部到场,各个义愤填膺,这是要兵发汜水关,大干一场的节奏啊。 李儒奏报,徐荣是一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帅才,不可能做出见死不救的事情,还前前后后原原本本的将事情叙述了一遍,用三寸不烂之舌替徐荣开脱罪责,与此同时,又强调了徐荣的战略意义,这家伙可是雒阳军的代表人物,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估计整个雒阳军都会倒戈相向,华雄虽然死得冤枉,但那是咎由自取,千万不可因小失大。 愤怒中的董卓哪里能顾得了这些玩意,近来李儒的表现益发的有些让人不爽了,不是嫌自己这个,就是嫌自己那个,如今自己生生死死的兄弟都死在了联军手里,竟然拿什么大义,全局之类的话来包庇徐荣,真是可恨之极。 董卓怒骂了一场李儒,率领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奔汜水关,临走之前,还将联军袁盟主的叔父袁隗、袁基及其家人,以便震慑群臣,不要在老子不在家的时候,给老子犯事,否则这便是你们的榜样。 到了此刻,董卓已经彻底摒弃了李儒所谓的大战略计划,不论是对于世家大族,还是寒门士子,只要是反对自己的,都将是自己的敌人,拥护自己的才是朋友,才能有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资格。 几天之后,董卓来到了汜水关,经过这几天的平静,他又开始考虑李儒的话,这个人毕竟是帮助他雄霸凉州的人,他的话还是有一定的参考价值的,不能彻底寒了他的心,否则以后的日子可难过喽。 董卓来到汜水关,那么徐荣主帅的位置自然被扒了下来,可是董卓也没有对徐荣另外安排,足以证明董卓对徐荣的不满,甚至隐隐起了杀心。 可是董卓也明白徐荣的重要性,所以干脆让徐荣率领大军驻扎荥阳,这里是退往雒阳的必经之路,同时又增添了一万西凉兵交给他统帅,留他在这里,也算是重视了。 瞧,老子连后路都交给你了,对你得多信任,千万不要瞎想哦! 第四十九章 八角亭送别 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更能让人铭记于心。 这不,董卓将徐荣发配到了荥阳,还给套上了枷锁,一万大军虽然不多,但制衡他手中的五千雒阳军还是绰绰有余的,徐荣面上倒也显得冷静,可是手下的将士们心里就不舒坦了,爷们儿费心费力的守卫汜水关,还救了这么一大帮西凉兔崽子,怎么就换这么个结局? 于是乎,军中流言四起,雒阳军不过是董卓手里的炮灰,后娘养的,没人疼没人爱,反正类似于这样的话,数不胜数。 徐荣即刻下令封锁流言,同时彻查传播流言的人,可是流言这个东西一旦流传开,又岂是能轻易制止的,反正直到此刻,徐荣根本没有找到传播流言的人。 大军迤逦慢行,将士们垂头丧气,没有半点精气神可言。 徐荣也是无奈了,叹了口气,等到了荥阳之后,再整顿军纪吧,这帮家伙不收拾不行。 大军行走到距离汜水关十五里的地方,远远地三骑立在那里,早有人报于徐荣,段煨将军特来送行。 段煨和徐荣双双往亭中走去,刘辩和史阿则将带来的酒水,干粮分发给徐荣手下的雒阳军,美其名曰慰问,可实际上,这帮人从口音里听出了,这两个人不是西凉人,所以益发的亲近起来,其结果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各种抱怨和不爽倾倒完毕之后,对段煨这个将军不自觉多了点亲近,这一点可不是别的西凉将军能够享受的。 刘辩也趁此机会给雒阳军灌输了一些负能量的东西,其结果让雒阳军对刘辩和史阿更加的亲近了,同时对西凉军也更加的厌恶了。 裂缝一旦产生,便无从弥补,即便是暂时封闭,它也依旧是脆弱的,当再度撕开的时候,只会更疼。 刘辩打着雪中送炭的幌子,实际上火上浇油,为的就是种下一颗仇恨的种子,然后静静等待它开花,结果,最终采摘。 八角亭。 段煨在此略备薄酒,和徐荣对坐小酌。 “真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西凉大军的中郎将,给我送行。”徐荣伸手捧起酒樽,一饮而尽:“酒是好酒,可就是不知这心是否是好心。” 徐荣行伍出身不假,但绝不是傻子,平素里他行为低调,根本没有和西凉军校尉以上的将军接触过,当然除了董卓以外,即便是跟董卓的交流,也基本上是公务上的交涉,像这样的送行酒,根本没有过。 难不成这家伙对我有什么企图?对此,徐荣只有这一个解释。可是企图是什么呢?他不得而知,至少现在他看不出来段煨的企图。 段煨回以淡笑,同饮一樽酒:“你我其实是一路人,有着相同的命运。今日前来,段某不为别的,只为和将军交个朋友。” 徐荣仰天狂笑一声,段煨这家伙是欺负自己看不清形势吗?西凉骁骑、并州狼骑以及雒阳军这三支部队分明就是亲娘养的,后娘养的和鸡肋的区别。 西凉骁骑自然是亲娘养的,不论是兵员装备还是供给,都是优先提供; 并州狼骑像是后娘养的,虽然不及亲娘养的,但至少也有一定的地位,这就好比嫡子和庶子的区别; 可是雒阳军呢?对于董卓而言,完全就是一个鸡肋,若不是当初董卓入京为了稳定局面,像这样的二流部队,董卓必定弃之如敝屣。 如今亲娘养的对一个鸡肋说些所谓一路人、相同命运的话,是不是有些作,是不是有些虚伪,是不是有种冲上去暴揍一顿的冲动! 尼玛!要不要脸? 强忍下怨怒,徐荣问道:“段将军真是说笑,你我天差地别,怎会是一路人,折煞在下。” “欸~~~” 段煨长叹一声:“徐将军细想,段某虽是个中郎将,可却是个虚职,手下西凉军士大都某段家部曲,不足千数,这些年来,段某虽依附在董卓麾下,可未曾拿他半个铜板,比之将军尚有不及啊。” 徐荣微怔,怎么可能这样。 “便拿这一次来说,华雄不过是个大将,论单打独斗,逞凶斗狠,他无疑是一把好手,可若论行军布阵,攻城拔寨,他根本就是个外行,又岂是你我敌手!即便是董卓信不过徐将军,那也应该交由段煨统兵才是,可他呢?宁肯将数万大军交到华雄手里,也绝不交到我的手里!如此,岂是信任?” 段煨一套反问,竟让徐荣有些无言以对。 的确如此,徐荣只是想到了三支部队中存在的矛盾问题,但是忘记了,实际上在西凉军内部同样是问题重重,就拿飞熊军而言,有些人手里的飞熊军是精锐力量,有些人则是挂着个飞熊军的名,更有些人则连飞熊军的名都挂不上。 段煨好歹是个中郎将,所以算是挂着飞熊军名的那一类,不过也是其中最惨的一个,董卓至始至终就没有信任过他,而他至始至终也没有真正要投靠董卓的意思。 “同是天涯沦落人......” 段煨反复咀嚼这一句话,直到此刻他才真正体会到刘辩口中这句话的深意,果然极具杀伤力,饮一樽浊酒,再叹一声:“相逢何必曾相识。既然徐将军觉得段某虚情假意,那便当段某没有来过,告辞了。” 这场戏实际上是刘辩主导的,在既定的故事情节上,只要投入一点真感情便会有奇效,但不知为何,段煨在回想起过往的点滴时,竟情难自禁的落泪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 一个几十岁的大男人在自己跟前落泪,这要比所谓的苦情戏杀伤力还大,徐荣动容了,就在段煨起身准备离开的那一刻,徐荣突然有一种想要拉住段煨,两人抱头痛哭的欲望。 按照刘辩的剧本,段煨毅然决然的走了,停留的时间太长,很可能引起西凉军的误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徐荣站在八角亭,背起手,目送段煨三人离开,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这是个真汉子,值得深交。 大军继续迤逦慢行,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只不过此刻的雒阳军稍稍有了些生气,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策马到徐荣跟前,递过来一包肉干:“段将军送的,很好吃。” 第五十章 武神吕布力压十八路诸侯(上) 董卓率领大军赶到,又有天下第一勇武吕布助阵,这气场不仅仅压制了华雄战死造成的士气低迷,更掀起了一股欲摧毁十八路诸侯联盟的浪潮。 没办法,吕布这个人的威慑力太强了,据传言,还没有人能让吕布神魂化,只靠一人一马一杆戟,分分钟虐爆全场,真正做到了砍瓜切菜般,如入无人之境。 汜水关前,一将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甲,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背后扎八宝护旗,手中握方天画戟。 单人单骑直面十八路诸侯,连个掠阵的人都没有,足见其自傲到了何种地步! 此人正是天下第一勇武,吕布吕奉先! 华雄虽然也是第一勇武,但仅仅局限在西凉地域,和吕布这个天下第一勇武,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前番对抗西凉第一勇武华雄,被一个名为关羽的小小马弓手拔得头筹,气得这帮诸侯们牙根痒痒,肯定是俞涉将军和潘凤将军已经耗尽了华雄真元,否则怎么可能被一个区区马弓手拿下,这简直是开玩笑么。 这番又对上了天下第一勇武吕布,诸侯们心里的小算盘啪啪直响,肯定又是一个虚张声势的家伙,只要自己的手下能杀了吕布,获得的名声效应岂不是分分钟盖过关羽?对,就是这样,可不能让他再钻空子了。 有了华雄的前车之鉴,这一回面对吕布,诸侯们可是争先恐后,生怕错过了争名夺利的机会,毕竟吕布只有一个。 袁盟主那个恨啊! 当初怎么没有把颜良、文丑带上,否则这拔头筹的机会岂能便宜得了旁人,尤其是那个红脸长胡子怪人,成天眯着个眼,也不怕走沟里摔死。 不管怎样,这次的机会绝不给刘备。 诸侯里面喊得最凶的就属河内太守王匡了,这家伙属于天生大嗓门的类型,一嗓子下去,诸侯们全部安静下来,其麾下河北名将方悦挺枪跃马,杀出城门。 局面似乎发生了逆转,这一回,十八路诸侯的大鼓震天响,喊声如雷,气势如虹,反观吕布,单人单骑,势单力薄,任人蹂躏啊有木有。 方悦来势汹汹,一杆铁枪泛着森冷的紫芒,幻化成一条紫鳞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冲着吕布呼啸而来。 “贼吕布!吃某一枪。” 吕布闭着眼睛,一动未动,就在紫鳞巨蟒吞噬而来的时刻,他浑身火红色的真元爆发,像是身着火焰甲,熊熊燃烧,紫鳞巨蟒一触击溃,竟连吕布的汗毛都没伤到。 突然间,方天画戟斜挑而起,戟芒锋利,直接穿透方悦脖颈,一颗血淋林的人头抛飞,血洒关前。 吕布仍旧是微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下一个出场,这气势妥妥的藐视群雄的节奏。 “方悦可是我手下头号大将,当初单人单骑杀入贼营,斩杀贼首百余颗,可自己却丝毫没有受伤,这回面对吕布,一定能斩将立功,报效盟主栽培大恩呐。” 王匡侃侃而谈,神色从容淡定,似乎此刻方悦已经战败了吕布,为他拔得头筹。 “恭喜王将军,贺喜王将军。” “王将军有如此大将,真是可喜可贺啊。” “......” 恭贺的话从诸侯们嘴里说出来,却是有一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醋劲,那表情绿得的确可以。 “报~~~” 一小吏连滚带爬的闯入城内,惊扰了诸侯们的盛宴。 “慌什么!”袁盟主微怒,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小吏吞了口口水:“方将军......方将军......” 王匡眼神放亮,像是在等大奖揭晓一样,等着那句话,可偏偏碰上这么个嘴笨的家伙,不禁有些着急,干脆换句话问道:“吕布在第几回合死的?” 那得瑟的小模样,简直欠揍! 小吏喘口粗气,嘴巴一下子变得利索了:“不是!方将军已经被吕布杀了!” “什么?”王匡脸色斗转,抓起小吏怒喝:“你再说一遍!方悦将军被吕布杀了?” 小吏有些惊慌地点了点头。 “这怎么可能?”王匡暴怒:“那吕布呢?可受伤了?” 此时的王匡已经不要求最大的利益,只要能重创吕布,不管是谁杀了他,都有他一份功劳在里面。 未曾想到,小吏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吕布连动都没动,一招直接将方将军斩落马下。” 王匡惊呆了,为了以防万一,他可是严令方悦使用全力的,怎么可能一招落败? “王将军节哀顺便!” 安慰的话从诸侯们嘴巴里说出来,怎么有一种庆幸的韵味在里面,背地里偷笑的时候可别一口气上不来,呛死! 袁盟主派人将王匡拉下去,转而对众人道:“吕布凶悍,一招击败方悦,列位大人,可有人一试?” 上党太守张扬,闪身而出:“盟主,末将麾下悍将穆顺,有万夫不当之勇,定能斩杀吕布,为盟主分忧。” “好!”袁绍应声喊道:“备酒,为穆顺将军壮行!” ...... 悠长的号角声延绵不绝,如闷雷滚滚,震慑人心。 穆顺跃马而出,持枪喊道:“吾乃上党穆顺,贼将吕布,吃某一枪。” “上党!?”吕布嘴角一拧:“并州的地盘啊!” 吕布这家伙号称天下第一勇武,他对自己的勇武有着绝对的自信,在并州这地界上,他不允许有人不服从管教,所有并州的将士必须全部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混,否就是一顿暴打,如今上党还有独立的部队存在,而且还敢向他挑战,这不是找死吗! 不同于方悦,吕布双眼猛地睁开,赤兔马如流星闪过,穆顺甚至还没来的反应,就连人带马,直接被吕布一戟挑翻,砰的一声炸裂,血雾散开,尸骨无存。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吕布依旧是风轻云淡的矗立在那里,微闭着眼睛,像是没有出手一样。 什么狗屁的十八路诸侯,华雄岂能死在这帮人手里,肯定还有更厉害的人物没有出来,再等等吧。 吕布平心静气,吊打十八路诸侯,根本一点压力没有。 第五十一章 武神吕布力压十八路诸侯(中) 开什么玩笑,两招秒杀两个大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难不成吕布开挂了? 诸侯们有些犹豫了,河北名将方悦的名字他们都听过,的确很厉害,上党穆顺的名字虽然不如方悦响亮,但并州一代自古便是名将出产的胜地,而且他能自告奉勇挑战吕布,这武力值应该不会太低,怎么可能两个人都是一招落败,后者死得更惨,直接灰飞烟灭。 局面再度变得和当初一样,袁盟主还是那句感叹:“唉!只可惜我大将颜良、文丑未在,否则焉能让贼如此嚣张!” 不得不说,这句话有奇效。 上一回刺激到了关羽,搞了个温酒斩华雄,联军士气暴涨,这一回又刺激到了孔融,养了多年的王牌在这个时候亮出来,才够劲儿。 孔融虽然是清流,学习成绩也是顶呱呱,但汉朝的科目可不分什么文武,直接礼、乐、射、御、书、数,六大课程,其中射和御可是正经八百的武科。 据传言,孔融自幼体法双休,只不过法这方面的造诣早已经超过了体,所以人们才会有孔融不谙武道一图的错觉,实际上不是这样的。 不远处的校场蹦出一个长身近两丈,体型如山的壮汉,脑袋脸盆那么大,胳膊小树那么粗,胸肌结实跟钢铁一般,手里提着的流星铁锤足有千斤重,可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拎着小鸡仔似的,岂一个轻松惬意得了,最令人惊诧的是他的一双腿,又短又细,怎么能支撑的起那么大块头。 实际上这家伙的腿一点都不短,只是相对他的身体而言很短,跟正常人比起来,其实差不了多少,甚至还要长上那么一点,可偏偏搭配上了这幅身体,没办法,不管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别扭。 武安国! 一眼便知是力量型选手。 当初关羽靠力量狠狠压制了华雄,取得了极大的名声,那个时候孔融就有点气愤了,早知道这样,咱家武安国一锤直接砸扁,比关三刀还要猛上一大截好不! 所以这一回,孔融学聪明了,不选择第一时间上,否则即便是虐杀了吕布,别人也会以为是对方太渣,跟你没半毛钱关系,只有到了别人犯难的时候,他才要抢在关羽之前,一举拿下吕布,成就千古功名。 吕布仍旧单人单骑,微闭着眼睛等着对手上场,突然一股杀气弥漫,紧跟着咚的一声巨响,大地震颤,十几道裂纹直接漫过赤兔马脚下,尘埃渐散,却是武安国从天而降,将地面砸了个大坑。 呀呼! 还是个灵活的胖子,集力量和速度于一体吗,要不要这么完美? 气势恢宏的出场秀,不过......根本没什么卵用,吕布依旧是风轻云淡的立在那里,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赤兔马都没有鸟他,打个响鼻似乎在窃笑鄙视,瞧那个大.傻.逼。 武安国似乎不满吕布的表现,操起流行铁锤,冲着吕布一声嘶吼,真元灌注其中,连周围空气都发生了肉眼可见的震动。 轰! 吕布浑身火焰真元暴涨,将飙射而来的声波,直接击碎,朗目一睁,气势随之攀升。 与此同时。 武安国如一颗炮弹射出,刹那间出现在吕布跟前,流星铁锤灌注真元,力道更添一倍,流星铁锤又暴涨一倍,朝着吕布的脑袋,狠狠地砸去。 巨大的流星铁锤遮天蔽日,将吕布的视野全部占据,也封锁了吕布所有可能逃脱的路线,从外表上看,像是一颗巨大陨石坠落,砸向一只蚂蚁。 “不是吧!?这么大,这......怎么打?” “吕布虽然厉害,但根本不是这种妖孽的对手。” “是啊!实力差距太大,一锤下去,估摸着连墓都挖了,直接挤进去了。” “......” 战场的兵士双眼瞪得溜圆,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一幕,连击鼓呐喊助威都忘记了。 不过吕布何人?根本就不需要躲避! 掌中的方天画戟被火焰真元灌注,嗡嗡的,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就在巨大的流星铁锤即将砸中吕布的时候,它竟然停止了。 武安国身子前倾,保持着铁锤下砸的姿势,只是不管怎么用力,铁锤都没有再往下半分。 突然! 流行铁锤的表面覆盖上了一层火焰真元,巨大的流行铁锤正像是冉冉升起的红日,稳步上升,任谁都没有想到,吕布竟然靠着一杆方天画戟,轻松的托起了“太阳”。 武安国表示不服,小山似的身体再度暴涨,隆起全新高度,十倍力量灌注其中,他不信,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力道更大的。 果不其然。 冉冉升起的朝阳,变成了落幕的夕阳。 不过也只是一瞬,流星铁锤上的火焰真元再度浓厚,竟然开始实质化,宛若跳动的火焰,汹涌的燃烧。 夕阳又变朝阳。 强大的真元对撞,直接导致几十米范围内的草木废屑全部轰飞,亦或是是直接焚尽。 总之,这一刻连根草都没有,大地都开始龟裂,乱石飘飞,若不是城墙有军士阵法护体,估摸着早已击穿崩溃。 不成比例的对抗,竟然有不成比例的结果! 武安国干脆借力后撤,与吕布拉开一段距离,身体刹那恢复正常,汗流浃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不是我的对手,速换人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吕布仍旧微闭上眼睛,一动不动,根本没有把武安国放在眼里。 在场的所有军士震惊了,尼玛,难道这家伙从开始到现在根本没有认真过吗?随意的一击,直接将对手干趴下,要不要这样! 而且......貌似......这家伙还没有移动过位置吧?更别提神魂化了,难不成这就是武神巅峰的实力?太变态了有木有! “我的命是恩人救的,这些年也是恩人养着我,我只有这么一个报答他的机会,不管你实力如何,我都没有退路。” 武安国非常平静地道,这便是他的武道之心。 脑海里,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天上飘着鹅毛大雪,武安国一个人躲在大禹祠里等待父母的回来,可是已经连续等了三天了,父母依旧是没有回来,吃的已经全没了,他很饿,也很冷,他蜷缩在角落里,避着冷风,盯着破旧的门,等着父母的回来。 终于,门开了,武安国满心欢喜,可是来的人却不是他的父母,而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他们要借大禹祠避一避雪。 篝火燃起,温度逐渐升高,肉香四溢,惹得武安国肚子咕噜噜直叫,可是他不敢出来,依旧蜷缩在角落里。 是那个小孩发现了他,而且给了他食物,并且拉他一起烤火,还给他批了衣裳。 小孩的父亲简单的跟武安国聊了几句之后,亲切的接纳了他,趁着武安国熟睡的时候,带走了他。 实际上武安国也知道,父母亲遗弃了他,因为他的饭量太大了,他们根本养不起。 那个小孩正是此时的孔融。 武安国叹了口气,再度正视吕布:“可能......我不是你的对手,但这一战,我必将全力以赴。” 第五十二章 武神吕布力压十八路诸侯(下) 天魔巨猿。 乃是上古蛮荒一霸,成熟期可达十余丈高,全身布满了黝黑短毛,锋利如针,脑袋大如巨石,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像是黑夜里的两盏灯笼,令人望而生畏,吼的一声长嘶,二尺长的獠牙闪着森冷的寒芒,难以想象当獠牙穿透人体会是怎样的场景。 一个是如巍峨高山的巨猿,另一个则是矮如蝼蚁的人类,不对称的身形带来的是强烈的视觉冲击,在场所有人不禁为之一怔。 很多躲在山林间极目瞭望的西凉军士忍不住为吕布担忧,甚至扼腕叹息,似乎已经看到了吕布惨死巨猿脚下的情景,毕竟日前华雄战败的时刻仍旧历历在目,虽然两者不是同一级别,但具体差距多少,又有谁能明白。 “还不神魂化吗?” 史阿瞪着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吕布,原本想着跟吕布好好学几招,可之前的战斗基本上都是一边倒的态势,根本没有学到任何东西,这一回终于来个大家伙,他自然而然的希望对方能够逼出吕布真正的实力。 “十招!最多十招!” 一旁刘辩比之史阿则淡定很多,武安国最多算上二流武将,根本不能和吕布这种超一流武将相比,即便是开启金手指,也只有失败这一个下场,没办法,等级相差太多了,更何况直到现在,吕布连神魂都没有展现出来,而对方已经被逼得放了大招。 “啊!不会这么弱吧?” 史阿诧异地盯着刘辩,十招便会败于吕布?是不是有些夸张了?按照史阿这个专业人士的判断,这头巨猿实力应该在武皇境左右,配合上天魔巨猿那强大的攻击力和防御力,可比武皇巅峰境强者,这样的实力已经足以和武尊初期的他一较高下,如果这样都走不过十招,那么他......也不可能撑过十五招,甚至十招都有些勉强。 “十招已是极限,可能不会超过五招。” 一记神补刀,直接将史阿打入了地狱,武神巅峰和武尊初期差距有这么大吗?自己的师傅王越也是武神巅峰,可哪一次和自己对决都会保持在十招以上,若是这么来讲,岂不是师傅在放水?不是的,肯定不是的,吕布绝没有这么恐怖。 “史兄还请放心,联军中还是有些人物的,比如那个关三刀......哦,对了,还有个张大嗓门,这些人至少能逼出吕布的神魂,至于斩杀吕布么......基本上属于白日做梦。” 可能吗?世上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简直比得上真神了! 果然,不走出来,永远都不会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 还真有点期待接下来的对战呢! 嗖! 天魔巨猿直接暴走,手脚并用,奔跑起来非常带感,眨眼间便杀到了吕布身前。 吕布身上的火焰真元也在此刻暴涨,凝聚成同样大小的火焰吕布,火柱凝成方天画戟的模样,斜刺里杀出,不偏不倚正中天魔巨猿挥来的拳头。 砰! 一声爆响,肆虐的真元引发周围能量的震颤,劲风呼啸,竟让城上观战的众将不得不开启防护大阵巩固城防。 土黄色的真元直接将整个城防罩住,利用阵法调集天地能量巩固的城池,即便是真神强者之间的战斗都不能将之摧毁,所以联军也不是很担心自身的安慰。 砰!砰!砰!砰! 天魔巨猿直接狂热化,将自己全盛状态下的战斗力拿出来,如暴风雨般的拳头在顷刻间砸下,刹那间雄厚的真元以天魔巨猿为中心飙射开来,宛如绽开的黑莲向四周轰然爆开。 黑莲很快将火焰吕布缠绕包裹,而吕布却是不理不睬,只是用方天画戟格挡天魔巨猿的拳风,根本不在意缠绕而上的黑莲。 眨眼间,吕布已经格挡了天魔巨猿挥洒而来的百十来拳,与此同时,吕布周身基本上已有大半陷在了黑莲当中,似乎再坚持一会儿,便可将吕布吞噬。 黑莲是天魔巨猿的神魂计,它具有锁定、吞噬功能,一旦被黑莲全部包裹,顷刻间便可灰飞烟灭。 武安国很纳闷,正常情况下,黑莲缠绕包裹应该非常迅速,怎么这一次会这么慢,难不成是因为对方境界太高的缘故?不行!自己还得坚持下去,否则一旦让吕布喘过气来,黑莲必将炸裂。 于是乎,天魔巨猿燃烧自身精血,化作最精纯的真元,开始了又一波的狂热拳击,吕布仍旧是简单的持戟格挡,那风轻云淡的模样,真的让人难以想象,他即将要被黑莲吞噬。 就在黑莲即将没过吕布头顶的时刻,那一刻,天魔巨猿笑了,自己即将成功,将武神吕布击败,回报孔融一家的收养之恩。 可就在此时,吕布招式陡变,方天画戟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挑断了天魔巨猿的手筋,狂热的攻势在这一刻如山崩塌,骤然停止下来。 不过这对于联军中的诸侯们而言,已经不再重要,毕竟黑莲已经成型,武安国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只有孔融身子微微发颤,他博学多才,知道适才吕布这一击意味着什么,他猜想,实际上吕布知道天魔巨猿的弱点,只是故意在这最后的紧咬关头才发出这最关键的一击,这一击非常精准,精准的让孔融不得不怀疑是这样。 天魔巨猿轰然倒地,它所有的能量全部集中在手腕的脉门上,而吕布这简单的一击,虽然表面上只是挑断了武安国的手筋,但实际上已经将武安国的黑莲真元彻底废了。 从今以后,他便是个断了手筋的寻常人了,他不能再凝聚真元,他将过得生不如死。 与此同时,黑莲开始一点点消退,火焰真元同样跟着消退。 吕布依旧是风轻云淡的站在那里,微闭着眼睛,即便是承受了千百上千道攻击,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挪动半步。 “这......该算是一招呢?还是百招呢?” 史阿有些尴尬的望向了刘辩,吕布所变现出来的恐怖,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他吞了口口水:“公子!真的......真的有人能逼出吕布的神魂吗?” “呃......”刘辩略一沉吟:“一个张大嗓门可能够呛,但是再加上关三刀,应该没问题了。” 第五十三章 三英战吕布(上) 联军再度陷入了沉闷和恐慌当中,袁盟主气得直拍大腿:“唉!只可惜我大将颜良、文丑未在,否则焉能让贼如此嚣张!” 估计这帮垂头丧气的诸侯们心里肯定会这样诽谤:“故技重施,丫还有玩没玩!颜良、文丑真不在吗?用不用我从你大营里把他俩拎出来啊?鬼才信你!” 曹孟德身后的夏侯惇倒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只可惜被曹操拦下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吕布这家伙根本没动用真正实力,他可不打算拿自家兄弟的命来赚这个名声。 不过么......倒是有一个人可以试试。 曹孟德环视大厅,突然发现刘大耳朵不见了,貌似之前那个红脸的汉子就是他的手下,还有那个黑脸的家伙也是,他们二人可绝非等闲,尤其是那个黑脸的家伙,性子急得跟炸雷似的,只要稍稍刺激一下,肯定能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有这样的傻货打头阵,不愁试探不出吕布的实力。 曹操得意的阴笑,一招手,对身后的夏侯兄弟附耳道:“你俩如此如此......” 夏侯惇嗯的点了点头:“主公放心吧,张大嗓门很快就会出来。” ****** 躲在林间观战的可不止刘辩、史阿两人,在相隔不远处的草林里,依稀可以见到一座八乘车撵,敢坐这个规格的车的估摸着只有董卓一个人了吧。 战场虽然离得远,但是作为武者而言,耳聪目明所不及千里眼和顺风耳,但区区百十米的距离还是看得真真切切。 吕布大发神威,力压十八路诸侯,作为吕布的义父,多少脸面上还是有点光的,瞅那红光满面的样子,最近肯定沉醉酒色,属于修炼了。 不过也是,有了这种可以吊打天下诸侯的战将,修炼神马的已经没有必要了,直接率领西凉骁骑平推过去就完了,到时候......区区一个刘协,老子直接灭掉,从此天下改姓董了。 *****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作为一个耐心十足的人,吕布可以等,但是天色却不能再等。 为了给十八路诸侯一点压力,吕布果断取出宝雕弓,拈弓搭箭,瞅准关上飘扬的“袁”字大旗,喝道:“袁家小儿,你是要当缩头乌龟吗?先吃某一箭!” 火焰真元灌注,箭镞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虽是白昼,但依旧璀璨,在天空中留下一道美丽的霞路,下一刻,飘扬的“袁”字大旗折断,蓬得燃起一团火,几乎将大旗焚灭,幸得士兵乱足踏灭,这才勉强保住了“袁”字大旗,不过已然是面目全非。 嗖!嗖!嗖! 吕布每每三箭连发,城关之上便有三杆帅旗应声而倒,例无虚发,箭法之超绝震惊全场。 “哈哈哈!” 吕布仰天狂笑,随手又抽出三支箭矢,宝雕弓拉成满月,瞅准城关上的帅旗,灌注真元,嗖的一声,箭矢飙射而出。 此时城关上的帅旗已经所剩无几,本就低迷的士气,变得更加沉重,吕布就是要用这种手段恶心你,逼迫你出兵,你若是不敢,就只能乖乖忍着。 就在火焰箭矢即将射.中帅旗的时候,一声雷霆之吼炸响,连空气都为之一震,极巧不巧的震偏了箭矢的方向,火焰箭矢硬生生擦着旗杆呼啸而过,只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紧跟着城门展开,从里面飞出一将,此人生的面黑,却是黑中透亮,一双扫帚眉斜插入鬓角,环眼一瞪宛如铜铃,额下一部短髯,迎风不倒,头戴槟铁盔,身着镔铁甲,胯下铁血乌骓马,掌中丈八点刚矛,老远望去,只觉得一团漆黑飞奔而来。 尼玛,这是哪家丢的黑炭! “张大嗓门来了!” 刘辩提起十二分精神,来汜水关前不正是为了这旷世一战吗?更何况还能多掌握一些敌人的情报,何乐而不为呢。 “哪呢哪呢?”史阿跳着脚瞭望,结果吓了一大跳:“哇!这是哪里来的黑煞鬼?” “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翼德在此!” 张飞怒嘶一声,绰矛在手,漆黑的真元暴涨,刹那间凝聚成一条黑色巨蟒,吐着信子,汹涌而来。 漆黑的真元凝聚着庞大的能量,所过之处,大地崩摧留下一条三尺余深的凹痕,肆虐的真元扬起沙尘漫天,翻滚着一齐朝吕布杀去。 “黑蟒吐信!”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张飞的一举手一投足一声怒吼,已经足以证明自己的实力,吕布嘴角微翘,联军里还是有一号人物的,华雄死在这样的人手里,不冤! 不过么,想要赢我,不可能! “黑货!今日便让你知道厉害!” 说罢,火焰真元灌注在方天画戟之上,画戟熠熠发光,通体的雕文闪耀,凝聚出一条赤红色的蛟龙。 轰! 巨蟒和蛟龙纠缠在一起,汹涌的能量如曜日辉辉,一瞬间恍瞎了所有人的眼,它们相互撕咬,针锋相对。 刹那间,双方交手已然百回,不分胜负,可惜巨蟒相对蛟龙终究有短板,蛟龙瞅准机会,龙爪掐住蟒身,猛地一口咬下,黑蟒嘶鸣半晌终于破碎。 “不愧是贼吕布,果然厉害!” 张飞先手败了一招,但是却丝毫没有气馁,反而益发的亢奋,丈八点刚矛如疾风暴雨,闪着黑色的真元之气,不顾一切地朝吕布身上招呼。 张飞的打法走的是纯进攻路线,对于张飞而言,就是要打的爽,他没有防御,或者说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就是要压着对方打,让对方不得不防御。 黑色的真元劲气像是乌云笼罩了吕布了,一时间,吕布果然被狠狠得压着打,双方你来我往拆了百十来招,令城关上的联军都瞪大了双眼。 尼玛,这黑煞鬼竟然打得吕布倒退了。 要知道,之前吕布不论是打方悦,还是穆顺,甚至是武安国,都没有过移动,怎么能被一个无名小卒打得爆退? “对了,这黑煞鬼叫什么来着?燕人?张......翼德?” “他是谁的手下?” “刘备?刘备是谁?” “是那个谎称汉室宗亲的骗子?” “不可能吧!” “......” 一连串的发问直接将刘备的名声推向了高峰,袁盟主肝儿都气颤了,当初怎么就把颜良文丑雪藏了呢? 唉,自作孽,不可活啊! 持续性的高强度攻击让张飞开始有些疲软,暴雨疾风般的攻击稍稍变得有些迟缓,吕布虽然一直以防御为主,但总算是保住了体力,他抓住战机,开始大肆反扑。 第五十四章 三英战吕布(中) 从表面上看,吕布像是被张飞压制住了,只是勉强坚持过了张飞的爆发期,这才能够反扑。 可实际上呢?张飞从交手的百十回合里已然发现,不是自己压着吕布打,而是吕布不屑于反击,只不过这个不屑表现的不是很明显,吕布防御的也很吃力。 “霸王降龙戟——伏魔乱舞!” 霸王戟法据传言乃是西楚霸王项羽所创戟法,戟法以力道为重,大开大阖,辅之以精妙的变换而成,西楚霸王顶峰时期共有霸王戟法七十二路,到了后期,楚霸王项羽集毕生对戟法的感悟,将其浓缩成了七式。 吕布所学戟法,正是承自已经失传的霸王戟法,不仅如此,吕布更是凭借自身的气运,在并州一处古涧内勇斗蛟龙,将霸王戟法揉入自身戟法中,创造出了属于他自己的戟法,霸王降龙戟,至于当初他怎么得到的霸王戟法,便不得而知了,反正吕布靠着这套戟法,登上了这个时代的最高峰。 砰!砰!砰!砰! 方天画戟挟裹着浓郁的真元冲着张飞兜头便是一顿暴打,比之当初张飞攻击的速度更胜一筹,由于这速度太快,导致火焰真元尚未散去,便又划过,张飞被包裹在七八条火焰痕迹中,靠着凝聚而成的真元铠,勉强格挡吕布的攻势。 “这贼吕布......果然厉害!” 张飞暗自敬佩,且战且退,吕布紧追不舍,二人你追我赶,杀得是难解难分。 张飞几乎耗尽了体力,格挡不及被吕布一戟拍于马下,轰得嵌在了城墙上,这活脱脱的人肉靶子,吕布又岂能轻易错过,拈弓搭箭,瞅准张飞脑门便是一记神.射。 嗖! 火焰真元包裹箭镞,轰然爆发,发出刺目的韶光。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龙吟之声骤响,青色的耀芒与火焰真元相撞,火花四溅,能量肆虐,硬生生将吕布射.来的箭矢拦截下来。 众人望去,来者正是那赤面长须关三刀! “三弟且退,看某斩他!” 长刀拖地,发出噌噌的声音,青色的真元逐渐凝聚在刀口,益发的锋利,旷野上更是留下了一道薄如蝉翼却又深如洪渊的断缝,连深埋土里的巨石都被轻易切断,断面光滑,没有引起丝毫能量的逸散。 张飞的战斗过程,关羽没有放过一星半点,全部刻在了脑子里,对于吕布的实力他也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这便是武神巅峰的实力吗?关羽不信邪,他要亲自试上一试。 青龙斩! 十余丈长的青色刀芒幻化成一条蛟龙,怒愤的劈向吕布,这一招正是当初温酒斩华雄三刀中的最后一刀,同时也是关羽神魂化之前的最强一击。 一上来便用了这一招,足见关羽对吕布的重视。 吕布嗔怒,这是哪里来的红脸贼汉子,胡子辣么长,怎么不刮,眯着一双眼,连路都看不清,你能杀得了人?找死! 哎呦呵! 还是有一手的么,比那黑煞鬼强点,不过么,想要赢我,还差点火候。 浑身的火焰真元灌注于方天画戟之上,赤红色蛟龙一声嘶鸣,紧跟着暴冲而起,直直的撞了落下的青龙斩。 青色刀芒和火焰真元相撞的那一刻,像是一颗原子弹在空中炸响,整个天地都为之一颤,四溅的星火,直将周围的旷野砸出一个个大坑,城关上的阵法光芒更胜,以之抵挡四溅的星火。 与此同时,以方天画戟的戟尖为端点,一道赤红的球形屏障直接将吕布罩在其中,保护其不被四处散落的星火砸伤。 就在双方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斜刺里一条黑色的蛟龙打着旋转翻滚而来,这黑色蛟龙正是张飞的神魂,黑煞蛟龙。 黑煞蛟龙的狂暴战意化作凶煞戾气迅速席卷四方,方圆十余里像是被黑水漫过,戾气漂浮其上,所过之处,青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砰的化作灰烬,滋养黑水。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此时的吕布和关羽正在角力,而张飞则趁机猛攻吕布下盘,区区红色球形屏障,他还不放在眼里。 远在林中的董卓恨得牙根痒痒,手中的幽兰色巨斧猛地杵在车撵上,差点将整个车撵震碎:“卑鄙!简直是卑鄙!关东联军没一个好东西!” 史阿终于大饱眼福了,拳头紧握,跟着战局紧张起来:“张大嗓门真是好样儿的,就得这样搞他,我就不信,这家伙不神魂化!” 刘辩一脸黑线,原来史阿这么支持张飞,为的竟然是逼吕布神魂化啊,真是没出息,不过么,貌似我也很好奇武神吕布会是怎样的神魂。 “那个红脸长胡子大叔!再给点力啊!狠狠地揍吕布这兔崽子,我就不信邪了,这样都不神魂化吗?” “呃......” 刘辩的脸更黑了,默默离这家伙远了一点,似乎在说,我跟这货可不熟,你们可别瞎猜。 不过这帮西凉兵似乎根本不介意史阿这么叫唤,可能他们也会好奇,武神吕布该是一个怎样的神魂。 实际上吕布非常想要正面击溃关羽,但是此刻选择和关羽硬刚极其不明智,故此吕布画戟斗转,借力打力,直接将青色的刀芒转向黑煞蛟龙杀来的地方。 关羽心道不妙,忙变换招式,将刀芒反挑向天,到了这步田地,使出来的招式根本不是你想收回便收回的,强行转变招式,最后只能用数倍于之前的力量搬回,于是乎关羽为了不伤到张飞,先行败了一招。 不过吕布也不好受,虽然他的损失相对关羽小一些,但神魂化之后的张飞实力更胜,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提升了都不止一个幅度。 铛! 龙爪撞向强行格挡的方天画戟,凶煞的戾气顺着画戟直接缠绕上去,与此同时,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画戟弯成了满月,嗡嗡的声音,似乎逼近了极限。 虽然吕布这一招挡的比较匆忙,但终究还是挡了下来,他暗松一口气,凝聚真元向凶煞的戾气进攻,自家地头上,又岂容旁人酣睡! 画戟弯到了极致,却仍旧没有伤到吕布,张飞不甘心,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瞅吕布不顺眼,不狠狠揍他一顿,就总是不嘚劲,堵得慌。 呼! 一阵劲风呼啸,森冷的杀气从吕布身后袭来。 龙尾如鞭! 你三大爷要抽你丫的! 第五十五章 三英战吕布(下) 果然是不要命的打法! 弯到极致的画戟随之而来的便是恢复原样,跟弹枪是一个道理,韧性特别强,在这关键时刻,张飞没有防御,而是选择进攻,足以证明这一切。 进攻!进攻!就是要不停的进攻! 然后逼着你防御,如果你不防御,那咱就以伤换伤,反正三爷爷皮糙肉厚禁得起折腾,受个伤恢复也就三五天的事儿,三爷爷伤得起,你能吗? 瞧你那小白脸的样儿,估摸着最少都得爬半月以上。 吕布果然如张飞想的那样,没有攻击他,而是以火焰真元凝聚成一条龙爪,狠狠地拽住了横扫而来的黑煞龙尾。 不是吕布换不起伤,而是身旁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大胡子,若是论单打独斗,吊打眼前的黑煞鬼绝不成任何问题,可偏偏就是有那么个大胡子。 即便是这两个人车轮战,对于吕布而言,吊打他们也不成问题,偏偏这两个人选择的是群殴,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一加一大于二,可能就是这个道理吧。 果不其然,吕布刚一抓住黑煞蛟龙的龙尾,关羽提刀便上,一招力劈华山照着吕布脑门,兜头便是一刀。 此时的吕布,方天画戟被张飞抓在手里,而自己又拽着黑煞龙尾不能松开,头顶之上,青色刀芒即将坠落,可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啊! 丛林中的董卓气得直骂娘:“混蛋!混蛋!混蛋!袁绍这个兔崽子,等回到洛阳之后,一定灭你满门!让你嚣张,混蛋!” 史阿则躲在丛林里看得眼神放亮:“就是这样,揍,狠狠地给我揍!我就不信了,丫还不神魂化!” 刘辩晃了晃脑袋,唉,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若战场上的是王越,故此史阿此刻已经跳着脚杀上去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吕布这厮未免也太能抗了。 刚想到这里,只感觉一股热浪汹涌而来,关前的战场上,突然间燃起熊熊烈火,竟将张飞的黑水直接吞没。 刘辩纳了闷儿了,这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貌似关前的旷野几乎已经没什么能着的了,火这么大它烧的什么东西。 实际上,这火根本就不是火,而是由吕布体内的火焰真元释放形成,名为万火焚天,乃是吕布神魂化之后自带的领域技能。 “哈哈哈哈哈!” 车撵上的董卓止不住地狂笑,“终于神魂化了,这下他们死定了,袁绍这个兔崽子,我非把他杂碎了不可!” “这......这不可能!” 史阿瞪着一双眼怔在原地,充满了惊恐:“这绝对不可能!” 刘辩纳闷儿,望向火海。 他不是纳闷史阿的神情,而是纳闷自己的身体,他的血液像是在燃烧,一股股精纯的能量逐渐逸散,又凝聚,似乎得到了某种感应。 刘辩很好奇,吕布的神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火焰之中,一只身形大如牛斗,尾巴有如团扇,全身布满了火焰般的红色毛发,洋洋洒洒,与火焰融为一体,煞是好看,嘴巴一张有如脸盆大小,一团精纯的火焰迎着坠下的青色刀芒撞去,轰然爆发。 火炎犼! 吕布的神魂竟然是火炎犼! 犼是什么? 犼是上古神兽,有史记载:东海有兽名曰犼,能食龙脑,腾空上下,鸷猛异常。每与龙斗,口中喷火数丈,龙辄不胜。 康熙二十五年夏间,平阳县有犼从海中逐龙至空中,斗三日夜,人见三蛟二龙,合斗一犼,杀一龙二蛟,犼亦随毙,俱堕山谷。其中一物,长一二丈,形类马,有鳞鬣。死后,鳞鬣中犹焰起火光丈余,盖即犼也。 蛟是什么?蛟是假龙,虽然和真龙很相似,但他不是龙,只是有龙之血脉而已。 龙是什么?龙是真龙,是中华民族的图腾,是真正的神兽,拥有完整的真龙神力,毁天灭地,亦不费吹灰之力。 可便是这这样的存在,却仍旧败于犼,足见犼之神威! 如今吕布的神魂是火炎犼,而张飞是黑煞蛟龙、关羽是青鸷蛟龙,原本已经是极其罕见的神魂了,偏又碰上了更加罕见,而且克己的神魂,这是妥妥被虐的节奏啊! 火炎犼仰天长啸,火焰领域即刻变得沸腾,火海中逐渐凝聚出十余条赤红色蛟龙,虽然这些赤红色蛟龙不能跟关羽、张飞的神魂相提并论,但胜在数量,一条不够,爷们儿两条一起上,两条不够,爷们儿就四条一起上,反正只要我的火焰领域不熄灭,早晚耗死你们。 要知道这还是在火炎犼没有出手的前提下,一旦火炎犼亲自出马,分分钟打爆关张不成任何问题。 这便是吕布,三国勇武第一的男人,绝对的屠龙战士! 这还有得打吗?不论在数量上还是在质量上,都是明显压制的节奏。 十余条赤红色蛟龙围困住了关张,吕布轻声道:“能把我逼到这个份上,你们二人已经足以自傲了,若是再让你们修炼十年,相比连我也不是你们两人对手,不过很可惜,你们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了。” “是吗?” 关羽像是没有感受到任何威胁一样,仍旧风轻云淡:“不过忘记告诉你们,我们可是兄弟三人。” “兄弟三人?” 吕布疑惑不解,但也只是一瞬,便又释然:“即便是兄弟十人又能如何,我的万火焚天你们根本破不了,多一个人不过是多一份尸体而已,对我而言没什么差别。” “是吗?”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城关的大门展开,从里面漫步走出一个人。 没错,就只是一个人。 这个人生的面如冠玉,身材不高,长得清瘦,两眉如秃笔,二目似枣胡,最让人惊诧的是他那一双耳朵,那叫一个大啊,直直垂到肩膀不带一丝夸张。 此人正是关羽、张飞的结拜义兄,涿郡刘备刘玄德。 吕布不予理睬,直接以火焰真元漫过:“哼!无名鼠辈也敢来此撒野,真是找死!” 可偏偏,在火焰漫过之后,刘备仍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吕布,向关张走来。 吕布震惊:“这......怎么可能?” 第五十六章 弑鬼神 刘辩的血液有一种要沸腾的感觉,像是受到了某种因素的刺激,狂暴且难以压制。 像是肆虐的飓风,随意冲击着刘辩的身体,痛不可挡。 刘辩忙运转《御龙功法》,努力疏导体内沸腾的血液,内视自己,冥冥之中,似乎有龙吟声奏响,声音凄惨透着一股浓烈的杀气。 血液沸腾产生的爆烈真元一点点被刘辩用《御龙功法》运转周身,每每运转一次,体内便会随着真元的运转依次亮起几个红点,紧跟着黯淡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辩没有询问史阿,史阿同样也没有注意的刘辩,他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战场上刘备的身上,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世外高人,难不成会比关张还厉害?不会又是一个武神巅峰强者诞生吧?什么时候武神巅峰这么不值钱了。 假如史阿能够稍稍关注一下身旁的刘辩,那么史阿一定能瞧出来,刘辩身上闪亮的红点,几乎都是人身体上的穴道。 人体周身约莫分布着52个单穴,300个双穴,50个经外奇穴,共计约720个穴位,这其中有108个要害穴,在要害穴中仍分有72个不致命穴,36个致命穴,俗称死穴。 神魂的能量大部分来源于血脉,血脉遍布周身,为人体提供各种能量,这能量便是真元,而穴位则是血液的聚集地,同时也是真元的聚集地。 刘辩身体上闪烁的红光正是那108个要害穴,当真元途径不致命穴时,刘辩尚能压制真元,可当途径致命穴时,他对真元能量的压制便弱了几分,似乎在死穴中有一种东西能和狂暴的真元产生共鸣,欲冲破束缚,一飞冲天。 由于好奇心的驱使,刘辩试着引导一股真元融入到死穴当中,可是每到死穴的边缘,真元便像是蒸发了一般突然溃散,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死穴封锁。 刘辩试了七八次,结果都是一样。 而就在刘辩持续运转《御龙功法》引导真元的同时,由于体内真元已经精纯到了极致,在刘辩的体内,隐隐聚成一条神龙,盘旋着。 与此同时,双涡漩丹田不受控制的疯狂倒转,将吞噬的真元一股脑涌入刘辩体内,和虚不受补是一个道理,体内真元太过强大,让刘辩很不舒服。 双涡漩丹田中的真元像是受到了神龙的吸引,一点点向其聚拢,神龙益发的清晰,到最后竟开始实质化。 这感觉和吕布用火焰真元凝聚蛟龙怎么如此相似,只不过一个是在体内,而另一个则是在体外。 突然之间,有一种清凉感涌入全身,让人非常舒服,竟在不知不觉中抵消了吕布火焰真元产生的狂暴的燥热感。 这......太神奇了。 是真龙神力的效果吗?刘辩斗胆猜是那样。 史阿的目光仍旧落在火焰之中的刘关张三人身上,他们相距百里之遥,而且在史阿开启真元护体之后,仍有一种燥热感,可想而知,在火焰中的刘关张该会有多么难受。 这是万火焚天领域的自带技能,在这个领域之内的人,便需要不停的利用真元来抵消渗入体内的燥热感,而对于吕布而言,他体内的真元却可以得到缓缓的补充。 这是多么bug的一个技能,相当于有人在不停吞噬你的能量,反过来补充你的对手,你说气人不气人。 可出乎意料的是,刘关张似乎根本没有一点点不适的感觉,反而像是把万火焚天当成了自家的浴缸,在那里享受火焰的沐浴。 这是为什么呢? 史阿纳闷儿,抹了把汗,不科学啊。 不仅仅史阿纳了闷,就连董卓、吕布、甚至是城头上观战的十八路诸侯都纳了闷,这怎么可能?吕布不会是故意放水,引他们出战吧! 刘备漫步上前,火焰像是有灵一样,自动划开条路,刘备笑着,朝着吕布欠身一礼:“吕将军神威盖世,乃汉室第一勇武,何以屈身事贼,何不弃暗投明,共诛魔王董卓,还天下一个太平。” 吕布虽然纳闷缘何会发生这样的事,但很明显这一切都和眼前这个大耳朵男人有关,这让他不得不重视这个大耳朵男人:“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倒戈相向,杀我义父?哼!开什么玩笑,他可是我义父,我怎么能......” “义父怎么了!” 张飞一摆手,强行打断吕布的话,“你的义父还少吗?丁原不就是你杀的吗?装什么忠义正派形象......” “翼德!休得胡言。” 刘备忙插嘴打断张飞,狠狠地瞪了一眼他,转而笑对吕布道:“吕将军切莫怪罪,翼德他是有口无心。” “什么有口无心,我看他是故意的!” 吕布龇着牙,愤愤之情溢于言表,他最恨的就是别人揭起伤疤,不就是杀了个丁原吗,至于这么叨叨我? “你三爷爷就是故意的,怎样?有种杀了我!” 张飞跳着脚冲着吕布嘶喊,他就是见不得比他还厉害的人,尤其是那种虐杀他像是虐杀狗一样的人,即便是杀不了对方,气势上也不能落了下风。 吕布操起方天画戟,厉声断喝:“秃那黑子,找打!” 说话间,万火焚天汹涌而起,凝聚成一条狰狞火焰魔龙,掌中的方天画戟一抖,火焰魔龙缠吼的一声嘶鸣,直冲向天,打个旋转过后,冲着吕布袭来。 众人正惊诧间,吕布这是要自杀吗? 只见方天画戟散发着红光,吕布挽个枪花,身子随之一退,戟尖之上,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涡旋,火焰魔龙直撞向涡旋,竟全部融入了方天画戟之内。 这场景,简直吓人! 方天画戟变得愈发狰狞,戟杆上的雕龙像是活过来一样,熠熠生辉,画戟的双耳宛如魔龙的双爪,锋利无匹,整个方天画戟长了一倍,足有两丈余,粗了三倍不止,竟有手腕粗细,嗡嗡嗡抖个不停,给人一种握不住便要爆.射而走的感觉。 “我不管你是什么鸟变得!接过吃得了我这一招,咱们才有得谈!” 吕布额上沁汗,很明显这种状态下的方天画戟,他也吃不消。 “弑鬼神!” 第五十七章 神魂融合计 弑鬼神! 武器方天画戟自带技能。 还记得那是九幽深渊魔域的一战,八大魔鬼战将在魔龙的指挥下齐攻吕布,吕布手持一柄玄铁打造的寒铁戟酣战魔龙,大战经历了九九八十一天,吕布终于将魔龙战败,领悟霸王降龙戟,与此同时魔龙化身方天画戟跟随吕布,而魔龙麾下八大魔鬼战将便化作吕布身后的八宝护旗。 弑鬼神便是方天画戟中魔龙的终极技能,此刻变成了方天画戟的自带技能。 方天画戟几乎吸收了吕布四分之三的火焰真元,画戟幻化成一头赤红色魔龙,不是蛟龙,而是真正的魔龙,魔龙像是封印已久,终于一朝得见天日般,兴奋地嘶鸣不断。 神魂计火龙黻黼被刘大耳朵不知何因的破坏掉了,原本万火焚天的压制状态变成了三对一的“公平”较量,对于吕布而言,实在是亏了点,但是没有办法,这是生死之战,无所不用其极,不得已之下,吕布才使用方天画戟自带技能——弑鬼神。 弑鬼神有很强的反噬作用,一旦持有方天画戟的人实力达不到,不仅仅不能使用方天画戟,而且会被方天画戟的戾气反噬。 这也是为什么吕布死后,方天画戟便销声匿迹的原因,因为没有人能真正控制方天画戟,只有吕布。 甚至在丛林中观战的董卓都没有见过吕布使用这一招,瞪着一双铜铃眼仔细的瞧着战场上发生的一切,嘿嘿的笑着:“这下十八路诸侯算是完了,回去之后,一定灭了袁氏满门。” 史阿更是不可思议的盯着吕布,又瞅了瞅自己腰间的天玑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寻找到剩下的六柄神剑,也爆发一个武器计吓尿这帮诸侯。 当万火焚天被方天画戟吞噬之后,刘辩体内的躁动感同样减弱,他睁开了眼见,瞧着吕布此刻的状态,同样吓出了一身汗。 刘辩来不及考虑为何吕布的万火焚天使出来的时候,自己体内的能量会有感应,更来不及考虑刘备缘何能够笑对吕布而不受万火焚天的侵蚀,他只觉得吕布像一个神祗,一个以杀戮为道的神祗。 董卓感受到了来自吕布实力的那种恐怖,跳着脚赞道:“吾儿奉先,天下无双!有他在,何愁十八路诸侯不灭。” 与此同时,吕布身后的八宝护旗嗡的漂浮而起,像是得到了方天画戟的号令一般,仅仅围绕在方天画戟的周身,像是一个个狰狞的恶魔的,散发着浓重的煞气,化作一个个狰狞的妖魔,冲着刘关张三人嘶喊。 却见刘关张三人,不紧不慢,像是根本没有把武神吕布当回事一样,仍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 三人成品字阵型展开,刘备居于最前,关张分别距离刘备左右两侧半步之远,成三角状。 就在吕布手持方天画戟吸收万火焚天的那一刻,刘关张三人脚下若隐若现一个金黄色的圆盘,圆盘之上,关羽浑身散发着青色的耀芒,张飞散发着黑色的戾气,刘备笑着,散发着刺目的白光。 紧跟着,青色的耀芒、黑色的戾气以及白色的光华冲天暴涨,最终汇集于一点,凝聚成金色的太阳,光芒万丈。 而在圆盘和金色太阳之间,一道锥形的甬道散发着夺目的光芒,其内一条金色的神龙孕育而出,盘旋着,嘶鸣着。 众人诧异! “这到底是什么?” “能敌得过吕布的武器计吗?” “似乎威力蛮大的,不过咱们不能放松警惕,还是赶紧加强城关阵法吧!” 袁盟主吓得出了一身汗,汉室宗亲果然不是盖的,还真有两把刷子,只要能干倒吕布,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扶持个傀儡也是不错的,至少比刘虞这家伙强太多了。 曹操一怔,倒吸一口凉气,这刘备的神魂......该不会是......不,这绝对不可能。 袁术咬着牙,极其气愤的样子,尼玛,什么好事儿都被你们哥三儿占了,幸亏当时我没给你们粮草,否则以后还怎么压制你们,要知道我们袁家才是老大!而我袁术,才是我们袁家的老大! “是神魂融合计!天哪,怎么可能!?” 城关之上,一个诸侯突然间喊了出来。 神魂融合计,需要足够高的神魂相似度以及神魂契合度,在双方心意相通的前提之下,融合度达到百分之九十,才能使出神魂融合计。 这神魂融合计的难度不在于神魂的相似度及神魂契合度上,而在于双方的心意相通之上,要知道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达到真正的心意相通,每一个人都存在自己内心的小九九,真正的坦诚相待,只存在传说当中的故事里。 而今天的这一慕,让在场的所有诸侯都意识到,神魂融合计是真是存在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你做不到,只是你的感情未到。 轰! 一声如雷炮响,震天地,响九霄。 紧跟着吕布燃烧自身精血,汇集最最精锐的真元灌注方天画戟,像是扣动了扳机一样,吕布手腕一抖,猛然直刺,没有丝毫的花哨可言。 气贯画戟,以电光火石之速猛然直刺的瞬间,果真有一道赤红色的魔龙,打着旋转,嘶鸣不断地,喷涌而出,在其周围缠绕着八大魔将,同样跟着一起,劈砍向刘关张三人。 与此同时,淡金色甬道绽放开来,伴随着一声嘹亮的龙吟,金色神龙冲天而起,随即极速坠下,义无反顾的撞向那条赤红色的魔龙。 汹涌的能量轰然爆发,像是一股巨大的浪潮直接将刘关张以及吕布掀飞,整个关前有如狂风扫过,呼啸声凛冽,席卷八方。 此时此刻,张飞翻身跳起,望向不远处的吕布,心中一阵狂喜:“大哥!此时正是杀吕布的最佳时机,俺去......” “三弟,快回来!” 刘备冲着张飞招手,但已经望不见了张飞。 “大哥!还是赶紧接应三弟吧。” 关羽连忙起身,又服气刘备,很明显刘备伤得比关张重了太多。 城关上,曹操冲着袁绍一揖:“盟主,乘胜追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而在丛林之内,刘辩嘴角微扯,轻声道:“史兄!好戏结束,该干活了。” 第五十八章 董卓VS十八路诸侯 来都来了,不干一仗岂不是对不起观众。 刘辩的想法很简单,但凡有削弱董卓实力的机会,他都不会轻易放过,没办法,谁让他实力最弱呢,前面的千万刀让别人砍吧,他只想做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兵败如山倒! 吕布虽然只有一个人,但他的胜负却代表整个军队的气势,当隐藏在丛林中的西凉军看到吕布败退时,心里别提有多凉了,那可是他们心目中的神祗。 而在吕布败退的同时,刘关张三人趁机追赶,在刘关张身后,是十八路诸侯压阵,这是要席卷西凉大军的节奏。 退?还是战? 董卓当初的目的便是要让吕布单人单骑引十八路诸侯出来,可是并没有让吕布败得这么明显,以致于连士气都降低了,虽然旷野之战适合骑兵,可一群丧胆的士兵,又怎能敌得过趁胜而来的十八路诸侯。 “相国大人,退吧,再不退来不及了。” 身旁的李傕欠身拱手道,战局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掌控,耗下去只能是自讨苦吃。 可是董卓呢? 他还是有些不甘心,毕竟这是他来汜水关的第一战,也是他真正意义上面对关中各诸侯的重要一战,这一战若是失败了,只恐怕雒阳不保,他又得滚回那个荒凉的陇西大地。 董卓舍不得这些日子以来享受的荣华富贵,更舍不得那种高高在上,俯视群臣的睥睨态势。 他犹豫了,或许只是一瞬间的犹豫,但却足以影响战局的走向,因为在这一瞬间,西凉大军内不约而同的喊出某一个声音。 “关东鼠辈终于出来了,勇士们,咱们一起上,杀了他们,杀啊!” 李傕、郭汜当即皱眉,循声望向远方,可同一时间,又在另一个地方响起同样的声音。 “这帮鼠辈敢出城,让他们见识见识西凉骁骑的厉害!兄弟们,杀啊!为华将军报仇!” 突然有这么一个声音提到了华雄,便戳到了西凉勇士们的痛点上,这帮勇士刹那间变得亢奋起来,齐声断喝:“为华将军报仇!为华将军报仇!” 西凉骁骑疯了,再有十余骑不听军令冲杀出去的那一刻,终于像是决堤的洪水般,哗啦啦疯狂掩杀,至于阵型神马的,早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与此同时,吕布麾下的那帮并州狼骑同样不甘示弱,不管战与不战,至少要将领袖抢回来吧。 一柄湛黄色的钩镰刀突然间高举:“兄弟们!拦下十八路诸侯,让他们尝尝并州男儿的厉害!” 原本准备撤退的李傕、郭汜看到如此场景气得肝儿都颤了,到底是哪个些个王八蛋的手下,貌似之前那个地方是张济列阵的吧,回去之后非得好好收拾一番,怎么约束的部下,都反了天了! 犹豫不决的董卓更是气得够呛,早知如此,就该果断上啊,现在可好,连阵型都没了,还怎么打? 反观十八路诸侯,虽然没有准备在旷野大战,但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趁机宰董卓一把,可能以后搞不好都没机会了,此刻的袁绍还是比较英明的,这个战机他不会错过。 十八路诸侯虽然没有统一的阵型,但至少每一路诸侯的军队,都保持着原有的阵型,迎战这帮乱了阵型的西凉骁骑,还是有点把握的。 两股浪潮直接撞在了一起,从天空向下俯视,西凉骁骑像是泼出去的水,而十八路诸侯则是迎接而上的盆。 袁绍听着曹操的意见,将十八路诸侯的中坚力量全部集中在正面,用以对抗西凉军散乱的骁骑,而集中整个联军所有的骑兵,分左右两翼迂回包抄。 从整个战略部署上来看,曹操的野心很大,他想一口气吞掉董卓! 可是董卓的西凉骁骑是那么容易吞掉的吗?很显然不是。 且不说西凉骁骑的战斗力已经强悍了极致,而且在董卓占领了雒阳之后,直接将皇家装备扒了个精光,一股脑全部装备到了自家的西凉骁骑上,剩下的分了一部分给徐荣的中央军,另一部分分给了吕布的并州军,在军队的装备上面,基本上碾压了当世任何一个诸侯。 旷野之战,骑兵就是猛虎群狼,步兵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只不过这羔羊披坚执锐,不是那么容易下口。 初期冲入步兵阵营的骑兵很容易便被包了饺子,可是待到大部分骑兵杀到的时候,步兵的压力明显大了起来,十八路诸侯赶忙变换阵型,以方圆阵对抗董卓的骑兵。 方圆阵闪烁着土黄色的耀忙,整个军队像是披上了土黄色的铠甲,直接将气势无匹的西凉骁骑压得半步不移。 阵法! 兵家武者大都修行这个东西,可能他们的修为不高,但是他们统领之下的军队,战斗力普遍高涨。 这方圆阵便是汲取五行中土的能量,加持在士兵身上,使整个军队的防御力暴涨,特别适合防守战。 方圆阵属于十大基本阵型之一,乃是兵家最基本修行的一种阵法。 比之高级一点的有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八卦阵等,这些阵法对统帅的要求更高一点,也对军队将领的要求更高一点,同样发挥出的效果更好一点。 由于十八路诸侯没有经过正儿八经的整合训练,所以不能使用高等级阵法,只能使用十大基础阵法的方圆阵了,毕竟这个阵法懂的人太多,基本上不需要磨合就可以使用。 董卓的骑兵吃了没有阵型的亏,又被十八路诸侯的方圆阵死死地堵住了去路,眼瞅着两翼即将包圆的骑兵,董卓气得是压根儿痒痒,跳着脚直喊:“稚然、亚多,给我拦住左右两翼的骑兵!奉先,给我回来,随我一起,杀!” 反正都乱了,那就乱着来呗! 董卓不信邪,好歹本相也曾叱咤西北数十年,还能栽在你们这帮怂人手里?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看本相怎么收拾你们! 远在丛林里观战的刘辩、史阿、段煨偷笑着,鹬蚌相争,得利的最终会是渔翁,更何况这鹬和蚌还是两个大家伙,看戏总是比演戏更有趣。 “瞧!董卓亲自上去了,那大斧子......啧啧......” “嗯?”段煨一怔,旋即望向战场,只见董卓疯了一般,手持一柄墨兰色双耳巨斧,疯狂劈砍:“不好!是嗜血斧!” 第五十九章 神魔嗜血斧 嗜血斧是什么东西? 刘辩、史阿听着一头雾水,难不成这兵器......有什么猫腻吗?会比吕布的方天画戟还要厉害? 二人不自觉望向战场中的董卓,不得不说,此时的董卓虽然肥头大耳没有褶,但身体还是非常的灵活的,八尺长的巨斧在他的手中上下翻飞,杀得是不亦乐乎。 段煨口中的嗜血斧似乎便是这柄双耳战斧,战斧通体墨兰,八尺长的战斧竟有两只两尺余长的斧刃,斧刃极其锋利,隐隐透着一抹幽暗寒光,挥舞之间,似有有一种来自九幽冥界的鬼泣颤然,令人不寒而栗。 董卓身陷重围,但却丝毫不惧,甚至越战越勇,突然间,在其身旁凝聚出一个浑身浴血的鬼妖,张牙舞爪,不顾一切地向围杀而来的联军扑去,长刀穿透鬼妖的身体,又狠狠地拔了出来,但鬼妖只是微微一顿,竟没有倒下,反手便是一抓,直接将联军士兵挠死。 实体鬼妖瞪着猩红的眼睛,一双鬼爪泛着森森魔气,随手一划,斩断长矛大刀,反手一抓,又生生撕碎了一片人,它像是永动机一样,不知疲惫,疯狂厮杀。 这又是什么东西? 刘辩、史阿瞪着一双三角眼,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这鬼妖到底哪里冒出来的,不惧刀剑砍伤,在这个时代岂不成了无敌的存在?这仗还怎么打! “无道疯魔!真的是无道疯魔!” 段煨诧异地盯着眼前的一切,心绪久久不能平静,当初的董卓之所以能够征服陇西羌人,跟这柄嗜血斧有着莫大的关系,而这所谓的无道疯魔,正是嗜血斧的自带技能。 妥妥的神兵利器! 和嗜血斧类似的还有天蚕丝带的花舞旋风,方天画戟的弑鬼神,以及青龙偃月刀的青龙斩,都是武器的自带技能,能够拥有自带技能的武器几乎可以称得上神兵利器了。 通道不断的杀人嗜血,来增强自己的攻击力,防御力,还能弥补亏损真元,所增强的攻击力和防御力有一定的上限,不能无限叠加,当积累至上限的时候,能够召唤来自九幽冥界的实体鬼妖助阵,鬼妖嗜血夺命,胸胁无比,这便是嗜血斧的技能无道疯魔。 这技能简直要逆天了! 刘辩听了段煨对无道疯魔的简单介绍,整个人都傻眼了,这么厉害的神兵利器,自己怎么就没有呢?好歹当初也是皇家的人好不,怎么连个像样的神兵利器都没有。 史阿手中的天玑剑还是有成为神兵利器的可能的,只要激起了剩余六柄神剑,那么便可以组成天罡北斗阵,天罡北斗阵便是这七柄神剑的自带技能了。 可是相比嗜血斧、方天画戟甚至是天蚕丝带的自带技能,这个天玑剑的自带技能限制是不是有点多了,特么觉得鸡肋呢! 不过呢......刘辩猜测,有木有一种可能,当七柄神剑聚在一起的时候,这个技能会不会更逆天一些,否则限制这么多干啥,不科学啊! 用这么一个瞎话安抚了半天史阿,刘辩终于叹了口气,抽出自己的长剑,轻声道:“你好歹也出自皇家,能长点脸不,唉!” 有了嗜血斧召唤而来的实体鬼妖,再加上暴涨的攻击力和防御力,此时董卓像是又回到了陇西那片辽阔的草原上,纵马驰骋,笑傲苍穹。 鲜血沾满了衣甲,周围满满地都是尸体,血流成河,董卓马踏血尸,一路披襟斩棘,势不可挡。 肆意的杀戮,原来才是我最喜欢的游戏! 战场之上回荡着董卓恣意的笑声,西凉大军的士气空前高涨,连败退的吕布都拨转马头,回身与刘关张等人战在了一起。 实体鬼妖的出现的确打了联军一个措手不及,但十八路联军也不是任人揉捏之辈,马上便采取了措施,既然刀剑伤不了这家伙,那便换一帮武道高手过去,利用真元与之对抗,雷元素是一切妖魔鬼怪的克星,故此凡是真元带雷属性的战士,全部杀往董卓跟前,便是要灭了这个实体鬼妖。 还别说,真有那么几位英雄催马而来,浑身上下雷光闪烁,耀眼夺目。 刘辩放眼瞭望,吕布被刘关张牵制住了,董卓一帮雷系武者牵制住了,剩余的西凉骁将跟前同样被围住了,只是一瞬间的优势过后,西凉大军再度变化成劣势。 这倒也在刘辩的意料之中,毕竟袁绍、曹操等人怎能允许即将到手的胜利就这样断送了呢,要知道此刻的袁绍依旧有着英明的决断,丝毫不逊于奸雄曹操,有他们二人在,董卓绝翻不了天。 两翼的迂回已经进行到了一般,李傕、郭汜分身乏术,根本没办法阻挡合围的形成,只要能将董卓大军包圆了,那么汜水关前的这一战,便算是赢了,其余西凉宵小对于各路诸侯而言,不过是一群渣渣,分分钟秒杀的节奏,根本不值得一提。 “公子!万一董卓真的死在这里怎么办?会不会有些得不偿失了?” 史阿眼瞅着战局一点点将董卓逼向了绝境,开始不由自主的有些担心,毕竟刘辩的目标是要做压死董卓的最后一根稻草,而不是搭台让别人唱戏。 “应该不会吧。” 刘辩试着回答,毕竟历史上的董卓根本就没有死在汜水关前,即便是因为自己的穿越,导致的蝴蝶效应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吧,不过看眼前这个情景,还真有这个可能,所以刘辩也有些拿捏不准,他对这个二次元的三国,了解的还真是不深。 一旁的段煨则肯定地道:“公子放心,董卓会有大败,但绝不会死。” “你怎么这么肯定?”刘辩疑惑不解。 史阿同样有所疑问:“是啊,虽然我不懂军事,但我也不是傻子,很明显么,一旦两翼迂回包抄完成,董卓插翅难飞,不死才怪。” 刘辩打断史阿,一双眼仍旧望着坚定的段煨,一直以来,他天真的以为段煨投靠董卓便是因为想要借着董卓的手来颠覆汉室的统治,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那个时候的董卓不过是一个区区并州牧,而且不过是个六郡良家子,他有什么能力颠覆皇权呢?若不是何进下令入京勤王,他董卓只怕这辈子都进不了雒阳的门坎,又何谈颠覆皇权! 如今这个答案,似乎要浮出水面了。 段煨呼出一口浊气,郑重道:“因为董卓最大的依仗不是吕布,也不是嗜血斧,而是雍州鼎。” 第六十章 雍州鼎 雍州鼎。 九州神鼎之一。 广宗一战,张角仙逝。 在张角死后,黄巾余孽中便流出了这样一个传说,张角年轻的时候曾得仙人指点,授予天书《太平清领书》一部,又告知张角一个天大的秘密。 上古时期,禹皇奉命治水,曾得神龙相助,平定水患之后,神龙飞升而去,临走之前,神龙命禹皇造九鼎,将天下划分九州,每一鼎镇压一州,倘若后世水患再犯,则可集齐九鼎,以《天平清领书》御之,获得真龙神力,平定天下水患。 仙人曾断言,天下将乱,需以真龙神力,匡扶天下,而张角便是仙人选定之人,故此张角游离天下神州,感受黎民疾苦的同时,也在寻找九州鼎的下落,当集齐九州鼎的时候,张角果真获得了真龙神力,于是乎他心生邪念,创立了太平教,短短数年之内,信徒百万,由于背负的因果太重,加之自身实力不足,故此被真龙神力反噬,死于非命。 所以,张角实际上并非死于旧疾。 回忆广宗一战,张角临死的时候,天空中的九道神光可能就是当初禹皇留下的九州鼎,据称九州鼎内蕴含浓郁的天地灵气,集九鼎者可得天下。 (ps:不知道的童鞋,可以回顾一下楔子里的情节,张角临死前的天地异象。) 凡是能成为一方霸主的人,皆有气运加身,而董卓的气运,便是雍州鼎,在得到雍州鼎之后,董卓实力大增,野心更加膨胀。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煨才会依附在董卓身上,他相信,能够得到雍州鼎的董卓,绝对能够干出一番事业,再结合上董卓的野心,不更是和段煨的目标出奇的吻合吗?也正是基于这两点的原因,段煨才放下世家大族的傲心,成为董卓的手下。 这个故事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刘辩依稀记得,自己修炼的《御龙功法》不也是禹皇留下来的吗,可为什么史子眇讲故事的时候,没有提及九州鼎的事呢?难不成九州鼎的故事,正好就在古典籍丢失的那几页里? (ps:这一段故事在第六章和第七章中有所涉及。) 要不要这么坑爹!?怎么能露这么大个秘密! 听着段煨的解释,史阿同样也陷入了沉思,沉吟半晌,似有恍悟地道:“怪不得董老贼入京之后,成天挖坟掘墓,像是找什么宝贝一样,会不会是在找雍州鼎?难不成他的雍州鼎实在挖坟掘墓的时候找到的?” 啊噗! 刘辩差点没笑喷了,这都哪跟哪啊,思维逻辑这么混乱,这辈子也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货色了,没什么大出息。 段煨嗯的一声点点头:“史兄言之有理,董卓极有可能是在寻找九州鼎。” 刘辩闻言,突然有种给跪了的感觉,如果不是史阿、段煨的脑子被门挤了,就是董卓的脑瓜子被驴踢了,到坟墓里找九州鼎?盗墓的岂不是都会有九五之尊的气数,也没见得那个帝皇是盗墓贼出身啊。 说归说,刘辩可没有把这两个人的话当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直接忽略不计。 回头继续说董老贼,这家伙被一帮大将围困,虽然嗜血斧在手,但嗜不到血你能有啥办法,增加的攻击力、防御力以及补充到的真元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他逐渐感觉到力不从心,哎呀妈呀,平时不锻炼,赘肉实在是受不了啊,才没多一会就大汗淋漓了,再这么下去,非得被活劈了不成。 没办法,嗜血斧的弊端就在这里,它需要不断的嗜血才能维持这个逆天技能,一旦补充不及时,便会造成气血盈亏的状态,实力大幅度下降。 简而言之,这个技能虽然bug,可一旦被针对,便成了鸡肋,有没有一个样儿。 再瞧那实体鬼妖,原本亢奋的状态逐渐变得有些蔫儿了,加之被一群雷系武者对抗,虽然勉强击杀一二,但终究支撑不了多久,一旦嗜血斧回到了普通状态,那么它便也会随之消失。 巅峰状态的董卓一人可以吊打一片,可实力下降之后,以一己之力对抗一堆,那便是找死的节奏,众将从董卓力不从心的节奏里看到了灭杀他的希望,于是乎更卖力了。 一旁的吕布撇不开身,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斜刺里蛇矛打着旋转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突袭而来,而在另一旁,关羽的大刀已经狠狠的压制住了吕布的方天画戟,吕布一不留神便被张飞一矛杵飞了头盔,青丝飘洒。 “嘿,你个贼秃!自己都照顾不来,还想着别人,找打!” 张飞绰矛在手,拨转马头,又与吕布纠缠在一起,关羽同样丝毫不留情面,平时连睁都不怎么睁开的眼睛,此时瞪得溜圆,就是要在全盛状态下,斩了吕布这厮。 话说三弟乌骓马不说绝品,也可称得上极品,大哥的逐日虽说是混血,但好歹也是名马,我好歹也是老二,怎么混的连个好马都没有,只要斩了你这厮,这赤兔马......嘿,美死人。 突然间,董卓将全身真元灌注于嗜血斧中,整个嗜血斧通体蓝光绽放,墨蓝色的斧芒扩充一倍有余,伴随着一声爆喝,董卓双臂挥动嗜血斧,整个天地间似有吟唱起鬼泣的歌声,凛冽而凄惨,更令人心悸。 斧法之屠神灭鬼! 斧法全套一共八重,屠神灭鬼为最高奥义,顾名思义,一旦使出,可屠神可灭鬼,威力无穷。 原本以为董卓还能撑一段时间再爆发,可未曾想此刻便已然爆发,未曾防备之下,众将被晃了一招,而董卓则趁机与之拉开一段距离,大喘口气。 “董贼切莫猖狂,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董贼!今日不杀你,天理不容,吃某一枪!” 斩杀董卓的功劳,只要不是脑袋被门挤了的人,就肯定不会放过,更何况此刻董卓实力大降,简直就是白送的人头,岂能不要,所以众将都是嗷嗷叫得往上冲,把董卓当鸭子一样赶。 正当众将朝董卓方向追赶时,董卓一招手,一樽神鼎漂浮在头顶,霞光万丈! 第六十一章 饕餮巨兽 雍州鼎是个三足两耳的园鼎,鼎腹雕刻有奇异的纹路,此纹路像是在讲诉一个故事,上面有山川河流,有飞禽走兽,还有手持战戟的兵士。 神鼎由小变大,悬浮于半空中,霞光万丈,震慑群雄。 董卓沐浴在霞光中,在其身后逐渐显示出一头十余丈的巨兽,这巨兽羊身人面,眼睛藏于腋下,虎齿人爪,大头大嘴,赫然是一只饕餮神兽。 与此同时,董卓消耗殆尽的真元之力极速恢复,饕餮虚影愈加凝实,仿佛此刻战场上他便是王者,一切的生灵皆以自己为中心,俯首崇拜。 吼的一声长嘶,董卓竟化身为饕餮神兽,威武霸气。 饕餮! 龙之九子之一,乃是上古神兽,素以好吃贪婪著称,体内自成世界,可容纳天地日月星辰,凶狠异常。 处在光晕中心的赫然便是饕餮,众人惊诧,难不成饕餮会是董卓的神魂? 此时此刻,千钧一发,李傕、郭汜分身乏术,吕布苦战四方,西凉大军顶着极大的压力,忠心护主,坚持着。 化身为饕餮的董卓,头顶霞光,神威无敌,巨大的手掌横扫而过,竟直接将十八路诸侯的方圆大阵撕开一个口子。 要知道,若在平时,单凭吕布化身火炎犼也绝不可能撕开由数万人组成的大阵,这其中需要的能量极其庞大,庞大到难以想象,可是头顶霞光的董卓做到了,他借住雍州鼎的能量做到了。 巨大的手掌扫过,劲风呼啸,直接卷起百余将士,四散飘飞。 袁绍惊诧,怔在那里,如此恐怖的实力,该如何是好? 身旁的曹操也是一怔,但只是一瞬,便回过神来,提醒袁盟主结阵迎敌,可袁绍竟然丝毫没有反应,不得已之下,曹孟德亲自舞动大旗,迎风嘶喊: “众将士休慌,列阵迎敌!” “列阵迎敌!!!” “列阵迎敌~~~~” “......” 曹操乃是体法双修,真元极其雄厚,以强劲的真元灌注于声波之中,足以令自己的声音传遍整个战场,可即便是这样,三军将士仍旧抵挡不足饕餮疯狂的屠戮。 难以想象,一个雍州鼎便有如此实力,那掌控了九州鼎的张角该有多么恐怖,这样的家伙若不是死于真龙神力的反噬,估计可以横扫天下了。 怪不得会有这个传言:得九州鼎者可得天下,由此看来,非虚言也。 饕餮董卓直接将大军撕开了个口子,然后又给两翼突进的骑兵增添了点障碍,西凉军士士气暴涨,反击之势益发强烈。 饕餮巨兽吼的一声嘶吼,天摇地动,山林崩摧,以饕餮神兽嘴巴为中心,赫然形成了一道强劲的涡旋,将千数军士吞入腹中,此尚不满足,仍有极大部分军士挣扎在生死线上。 饕餮身形一颤,吞噬力道更胜。 饕餮神计之吞食天地。 强劲的吸力打得联军措手不及,前排军士丝毫没有戒备,直接被军士吞入腹中,后续的军士赶忙结阵以待,对抗饕餮之神计。 “怎么会是饕餮!?” “太强大了,怎么办?” “这......董卓竟然获得了饕餮之力,怪不得这么强!” “......” 饕餮一出现,让整个联军为之一怔,如此一来,足以证明黄巾军内流言的真实性。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联军慌了神,有些人甚至失去了抵抗的勇气,这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阻挡的。 倘若董卓借住饕餮之力,平推过去,那么十八路诸侯怕是要彻底战败了,这仗还怎么打? 叮!叮!叮! 清脆婉转的鸣金声骤然响起,众人惊诧,怎么率先鸣金收兵的会是董卓大军?如此优势便要放弃了? 正当十八路诸侯怀疑的时候,已有李傕、郭汜率领两翼骑兵缓缓撤退而走,正面战场在饕餮董卓神计吞食天地的威慑下,西凉大军也在徐图撤退,与联军逐渐拉开距离。 五里! 十里! 十五里! ...... 距离逐渐变远,联军无人胆敢追击。 偏在此时,饕餮头上的雍州鼎微微震颤,霞光似乎黯淡了些许,凝实的饕餮身子一颤变得有些恍惚,吞食天地的吞噬力也减轻不少,只一刹那便有千余军士逃离饕餮巨口,从空中纷纷坠下。 此时,曹孟德仍旧挥舞着旌旗厉声嘶喊,虽然这个举动相对前方作战的将士而言比较小,但它对稳定军心,对整个联军而言的意义却是重大的,毫不客气的讲,若是没有曹孟德的嘶喊,联军的损失很可能会更大。 袁绍终于缓过神来,走到曹操跟前,一把抓住即将从曹孟德手中滑落的盟军大旗,另一只手直接将曹操抻起:“孟德,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接下来,交给我。” 曹操嘿的强颜欢笑,额上沁汗,汗珠滚落,他喘口气道:“本初!董贼不死,汉室不兴,靠你了!” 袁绍没有言语,只是庄重地目视曹操的离开,然后扯起盟军大旗,直接跳上城头的最高点,真元灌注,厉声断喝:“三军听令,结阵对敌!” 不得不说,盟主的号召力还是极大的,当人们听到袁绍亲自统帅指挥大军,又看到饕餮实力大不如前的时候,群情激愤,一朝爆发,所有人都不遗余力的将自身真元贡献出来,虽然渺小,但在方圆阵的加持之下,仍旧轰的一声将饕餮巨兽击退数步。 饕餮巨兽的退步不仅仅是战略上的胜利,更使三军将士看到了生的希望,只要齐心协力,即便是面对上古巨兽,即便是面对龙神之子,也不足为惧。 “太好了!” “大家一起上,击败董贼!” “诺!” “诺!” “诺!” “......” 这是十八路诸侯从未有过的团结,或许这种场景只有在直面生死的时候才会出现,亦或许只会在最底层士兵中出现,那个时候是没有所谓的诸侯势力,大家都一样,所以才能爆发出如此巨大的能量。 饕餮巨兽稳住身形,但头顶的雍州鼎再度一颤,发出嗡嗡的声音,紧跟着饕餮虚影似乎在挣扎,在不断的虚化过程中嘶鸣呐喊,非常痛苦的样子。 袁绍不会放弃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直接下令乘胜追击,势必要斩杀董卓! 丛林中隐匿的刘辩等人瞅着局势的突变,早已乘马溜走,他们可不愿成为董卓失败的附属品。 刘辩不知道,就在他们离开的下一刻,在丛林的不远处,有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同样悄悄消失在了丛林中,似乎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他就像个幽灵。 第六十二章 刘辩的猜测 汜水关前的一战虽然已经过去了,但留下的谜团却足以让整个时代的人引发沉思。 刘辩在熟知历史大势的前提下,仍旧很难把控这个三国时代的节奏,因为这里有太多的变数,太多新奇的元素,以及太多令他难以理解的东西。 这一趟汜水关之行,对于史阿而言同样是一趟新奇之旅,在这里他见识到了武神吕布真正的恐怖之处,更见识到了比武神吕布还要恐怖的饕餮巨兽。 他收获颇丰,但同样疑惑也不少。 这一路上,史阿像是个叽叽喳喳的小鸟一样,不停地问着一些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比如说: 刘大耳朵的实力貌似不如关三刀和张大嗓门厉害,可凭什么他是大哥,反而关张是小弟? 凭什么连关张都拿不下的吕布,竟然会在刘备杀出来的时候局势斗转,反过来直接吊打吕布? 哦对了,刘大耳朵似乎在和吕布的战斗过程中,连神魂都没有展示过,面对武神吕布都不展示神魂,他难不成也会是武神巅峰的实力?不过很明显不是,真是奇哉怪也。 刘关张三人竟然能使出神魂融合计,这也太天理不容了,融合出来的神魂计竟然会是金色神龙,这也太恐怖了点,难不成刘大耳朵有进化神魂的能力,将蛟龙进化成了真龙? 除此之外还有武神吕布,这家伙的气运会不会有点逆天了? 不论是火炎犼,还是神兵方天画戟,还是那套霸王降龙戟法,以及至今未显神威的赤兔宝驹,随便拎出一件,都足以称得上绝品,更令人气愤的是,这几件绝品竟然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单人单骑连斩盟军三员上将,神箭例无虚发,又连断数道大旗,杀得十八路诸侯一时间竟无人敢应战,这魄力简直让天下武者惊叹,紧跟着独斗刘关张三位英豪,不分胜负,这样的人随便拎出来都能横扫万数人马,恐怖的很呐! 史阿每每念叨到吕布的时候,总是很纠结,作为剑圣王越的徒弟,怎么能容忍这么强大的对手存在,他的心里很不嘚劲,决心奋发图强。 最令三人震惊的当属董卓了,尤其是雍州鼎,简直就是一大杀器,史阿不禁疑问:“董卓怎么不在最一开始使用雍州鼎,而在最末,不得已之时才使用,否则很有可能,十八路诸侯已然被碾压了,区区城防阵法,面对饕餮,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对于这个问题,段煨了解的相对而言比较清楚,因为段煨正是瞧准了雍州鼎,才暂时依附在董卓麾下的。 以段煨看来,董卓不是不愿意在一开始就使用雍州鼎,而是他不敢使用,按照他自己的解释,董卓会像当初的张角一样,一旦使用神龙之力,会因自身实力不足而受到真龙神力的反噬,或许董卓也受到了饕餮之力的反噬,这一点从董卓最后的狼狈境遇可以看出来。 从前因后果上分析,这个解释还是比较合理的,至少它说服了史阿和刘辩,至于到底是不是这个原因,还有待于继续考察,毕竟这一切都是段煨自己的猜测而已,没有真凭实据。 有了段煨的解释之后,史阿的疑惑点全部集中到了刘关张身上,尤其是刘备,简直是太神秘了,甚至连段煨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对于刘备,刘辩或许已经知道原因了。 还记得,在吕布神魂化的时候,万火焚天何其霸道,那一瞬间,竟让刘辩体内的血液产生了感应,冥冥之中像是有一种战意在飙升,这感觉在冷静下来之后,刘辩才逐渐明白过来。 犼这种神兽,以龙脑为食,跟龙族是天生的死敌。 引起刘辩体内战意飙升的根本原因,或许便是沉睡在血脉中的真龙之力受到了火炎犼的刺激。 而刘备何以能无视万火焚天的威武霸道,或许也正是借助了体内觉醒的真龙神魂。 的确,刘备觉醒的是真龙神魂! 有史料记载,刘备家屋舍东南角篱上有一桑树,其大如盖,刘备幼时便和小伙伴们在树下玩耍,指着桑树说道:“我为天子,当乘此车盖。” 或许,在那个时候,他便觉醒了真龙神魂,故此才有这么一说也不一定。 更何况,刘备虽然颠沛流离一生,但最终当上了蜀国皇帝,史称为昭烈皇帝,按照这个世界的传说,能够觉醒真龙神魂的人,有荣登九五的气运。 别人不知道刘备的一生,但刘辩知道啊,反着推测也足以证明刘备的神魂,便是真龙神魂无疑。 刘辩斗胆猜测,关羽、张飞之所以能够死心塌地的跟随刘备,极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刘备的神魂,甚至包括后来的赵云、糜竺、孙乾、简雍,皆是如此。 对于这些草根而言,崛起的捷径便是死心塌地的跟随刘备,想到此处,刘辩豁然开朗,原来是这样。 至于刘备缘何没有神魂化,那更简单了,他不敢,因为一旦在这乱世当中展现处了真龙神魂,估计连睡个安稳觉的机会都没有了,保不准哪个其貌不扬的人,就是别人安插进来的杀手,即便是在没有暴露神魂的前提下,刘备依旧是小心翼翼,跟关张食则同桌,寝则同.床,不是不尴尬,而是睡不踏实啊! 快马疾驰而过,刘辩扑哧一声轻笑,这样解释来,的确是通顺多了。 史阿不禁疑问:“公子,你何故哂笑?” 刘辩快马加一鞭,赶上史阿的步伐:“不过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觉得有些好笑而已。” 刘辩没有将自己的推测告诉史阿,因为刘备对于刘辩而言,至少也是个皇亲,从血缘关系上也不应该暴露刘备的神魂,况且刘备日后或许还能有点用处,将他推上风口浪尖,于己不利,是为不智之举。 刘辩一马当先,段煨、史阿紧随其后,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组织人员撤离汜水关,给董卓提前制造点麻烦,这种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怎么能少得了刘辩。 第六十三章 真正的财富 千年古都的雒阳城,虽然被董卓折腾的不成样子,但依旧是汉末时代最繁华的城市。 朝阳东升,整个雒阳城笼罩在灿烂的霞光中,温暖而和煦,林间的翠鸟叽叽喳喳唱个不停,忽地一只飞起,紧跟着群鸟相随,像是在嬉戏玩闹,晨间的雒阳最是热闹,街道两旁小商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来往之人络绎不绝,车水马龙,没有董卓在的日子,雒阳城端得上是标志性的和.谐.社会。 最繁华的街段当属正对城门的那条街了,尤其是城门口,更是人挨人,人挤人,分不清哪些是商贩,哪些是街井小市民。 今日的城门口更是云集了一大帮人,放眼望去,这些人似乎都在围着一个高台,高台本是街口卖艺之人搭设,可如今却被一个家丁服饰的人暂时借用,此人虽是家丁服饰,可那一身鲜衣已比绝大部分家境厚实之人强出太多,他虽是个家丁,但从行为表现中更让人觉得是个举止得体的书生,一眼观之,便知此非常人。 既非常人,那此人出于何处呢?台底下的人窃窃私语,皆在猜测此人的身份,但却终不能得,那人也没有表示身份,貌似只是在招工,只要是有门手艺的人,他都招揽,而且给出的价不菲,除此之外,马车、牛车,只要是能拉货物的车,不论新旧,照单全收。 这不,才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已经收了五十余辆车,招募工匠百十余人,有木匠、铁匠、医匠、泥瓦匠,甚至还有裁缝。 而且那家丁模样的人似乎仍嫌不够,还在继续招收。 众人疑惑不解,他这是要干嘛,执金吾都干嘛去了,不过来问问,就让他这么干下去,这是要搬空雒阳城的节奏啊,有木有? 要问雒阳城内的士兵哪里去了,很大一部分已经开始收拾行囊,他们得到了消息,董相国在汜水关大败,准备迁都长安,所以早准备比晚准备要强,哪还有时间招呼这些市井小民,更何况上头已经下了命令,对于这些个不明所以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还有人会关心城门口的事情。 正对城门口不远处有一座酒楼,酒楼三层高,在最高处靠近街道的雅间里,正有两双眼睛盯着城门口的一举一动。 “殿下真的下令,要将这些人全部转移到弘农吗?” 一个衣着华贵,头顶儒士冠的中年男子不禁疑惑问道,此人正是身在雒阳城的弘农杨彪,和他对坐的,正是弘农杨坤。 杨彪眉头微皱,实在是不理解刘辩此举意义何在,是要振兴弘农吗? 倘若董贼真的要迁都长安,弘农发展的越好,越是会成为董卓嘴边的肉,饿了就咬上一口,这不是在振兴弘农,而是在祸害弘农。 杨坤只是拿着刘辩的命令办事,至于刘辩的深意,他杨坤也不是很清楚,但杨坤相信,刘辩不会平白无故玩这么一手,所以肯定有深意,既然肯定了这一点,那再深究别的就没有太多意义了,执行便是了。 杨坤饮了口茶,轻声道:“不管怎样,总比死在雒阳,或者落在董贼手里强,我相信殿下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兄长放心便是。” “唉~”杨彪长叹一声,目光越过窗栏,落在城门口处的车辆上,嘴角微扯,绽出一抹淡淡的笑:“倘若董贼真的火烧雒阳的话,殿下这个举动可着实令天下儒生感动,有这些书卷在手,何愁天下士子不归附。” 杨坤嗯的点了点,表示同意,嘴里喃喃着“士子”的同时,又忽地想起了袁愧、袁基等人的遭遇,心中感慨万千。 袁绍这家伙太能折腾了,虽然“祸不及家人”这句话是对的,但也得分人啊,董卓这家伙就是个魔鬼,这套理论用在他身上很明显不合适,还是咱比较低调,至少家人保住了,保住了家人就保住了万年的基业。 砰!砰!砰! 敲门之声响起,随后一个声音传来:“老爷,人来了。” 来者正是弘农杨坤家的义子杨强,他此次奉命赶往雒阳东边的小镇,等一个人。 这个人是凉州段煨的亲信,跟着段煨一起出生入死十余次,二人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段煨能派此人前来接应雒阳城内的事情,足见诚意。 房门展开,从外面进来一个身长八尺的汉子,汉子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一双眼睛极其明亮,透着光华,最让人震惊的是那两条胳膊,有如猿臂,奇长无比。 此人名叫顾与,乃是凉州姑臧人氏,和段煨是同乡,据说此人自幼弓马娴熟,尤其善射,有当年飞将李广之能,而且此人觉醒的竟然是弓箭神魂,这是难得的器神魂。 顾与阔步而入,欠身拱手道:“末将顾与,奉段将军之名前来相助大人。” 杨彪起身相迎,一揖回礼,微笑道:“将军一路舟车劳顿,想必有些乏了,还是先请就座,咱们边吃边谈,如何?” 三人叙礼毕,就座畅谈。 “据报董贼大败于联军之手,很有可能在回到雒阳之后,会即刻迁都长安,以董贼性子而言,雒阳必将毁之一旦,殿下之所以派将军回来相助我二人,便是要将军给董卓制造点麻烦,从而间接拯救一些百姓,这一点想必顾将军清楚。” “那是自然。” “好!”杨彪笑了笑,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那不知将军此次前来,带了多少人马?可有对敌策略?我二人不谙军事,这一点全要依赖将军了。” 顾与略一沉吟,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这锦囊是将军给我的,说是到了雒阳,见到二位大人之后再行拆开。” “哦?” 杨坤、杨彪眉头一皱,对此锦囊充满了好奇。 顾与拆开一览,仍旧有些疑惑地道:“这上面......只有十六个字。” “什么字?” “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疲我打,敌驻我扰。” 顾与照着读了一遍,还是显得有些纳闷,毕竟他只是一个将,从来没有真正干过统帅这个职务,段煨也是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才让顾与在见到杨彪之后再行拆开,杨彪虽然不谙军事,但这其中的含意,却是极其容易理解的。 杨彪不断咀嚼着这十六个字,再联想到此刻的境遇及未来战斗力量的对比,便明白了这十六个字的含意。 “妙!真是妙啊!顾与将军,我跟你讲,殿下是这个意思......” 第六十四章 西凉人也是人 游击战十六字箴言可谓是博大精深,作为军事家、战略家的伟大领袖毛爷爷,集中华五千年战斗智慧总结出来的战术理论,用在此刻同样是有奇效的。 杨彪虽然不谙军事,但是其中的道理还是非常容易吃透的,就跟赵括纸上谈兵是一个道理,一阵吐沫星子直接让顾及开了窍,哦的一声,原来是这样。 但顾及不同于杨彪,他战场厮杀半辈子,考虑的是实际问题,这一套理论虽然很有道理,但他更知道,执行起来的难度太大了。 可是回过头来一想,突然发现,这个问题似乎段煨已经给他解决了,貌似此次派给顾及的人马,全部都是精于骑射的好手,虽然人数不多,但配备的都是绝顶装备。 难不成此次战斗骑射会成为主力军? 或许,可能,应该是这样吧? 嗯!的确是这样。 顾及竟然一点点把自己说服了。 可是这一点兵力对于顾及而言还是有些少了,他很艰难的将自己的作战思维向杨彪、杨坤阐述了一边,并着重强调了这一仗的主角是弓骑手,而自己此次前来仅有一千弓骑手,面对即便是溃逃的董卓军,依旧是有些以卵击石的赶脚。 可是别忘记了,杨彪是谁,他可是当朝三公之一,位高权重,在这即将奔溃的雒阳城中,搞一些高级装备,那还不跟玩儿似的? 杨彪表示,明日便可以备齐一千强弩,至于兵员么,杨坤带来的家兵足矣,这些人都是从边关战场上磨练下来的,骑射水平可能差一点,但用强弩代替弓箭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如此一来,顾及便有两千人马可以指挥了,这样的编制已经达到了校尉级别,可以称得上一个独立的作战单位了。 有了装备及兵员保证的顾及,真就是信心满满的样子,这虽然是他头一次独自指挥战斗,但他相信,他能行,他绝不会辜负段煨的栽培。 而在汜水关这边的战场,段煨收拾“残军”,跟上董卓大军溃败的步伐,由于顾及调走了大部分人,剩下的人又换了被打烂的衣甲,倒是也没有人怀疑他们的真实性。 刘辩粗略的观察了一下,李傕、郭汜带着董卓不要命的往前跑,吕布带着并州狼骑断后,他们这帮小虾米则沾了西凉军的光夹在了中间,这个位置虽然尴尬,但却足够安全。 急行军了大半天,除了骑马的人还倍儿精神之外,其余人基本上已经到了极限,一个个累的跟哈巴狗一样,倒在地上就是一个大字摆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盔歪甲斜的样子一看就是吃了败仗,颓废得很。 等到回过神来,便有一些人开始默默流泪,紧跟着大部分人都开始流泪,最后竟上演了一幕无声的飙泪戏码,成片成片的男人哭泣,这场景即便是两世为人的刘辩都没有见到过。 很难想象,这帮战场上如狼似虎的汉子也会有铁骨柔情的一面? 他们还是那些光天化日之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西凉贼子吗?还是那些让人一听到就会不自觉颤栗的恶魔屠夫吗? 刘辩到这个时候才想起,原来他脑海中关于西凉人的映像,几乎全部来自于小说传记亦或是某些史书,这些书里或多或少会夹杂着作者的主观因素,其实西凉人和雒阳人,亦或是荆州人,益州人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依旧保持着正常人们应该有的思维方式,他们高兴了会笑,痛苦了会哭,他们也有家,也有亲人,也不愿流离失所,更不愿客死异乡,所谓的争霸天下根本不是他们本意,或许他们也只是被逼的。 在中华五千年的历史中,战斗几乎一直有延续,人们真正享有和平的日子屈指可数,汉末这个历史的舞台上,更是充满了血雨腥风,人命如草芥。 不过刘辩不会因为可怜的同情就错误的以为自己能够像苏秦一样,靠着一个人,一张嘴,佩六国相印,打造一个大联盟的和平环境。 要结束乱世,从古至今就只有一条路走,就是变强,强到没有人敢招惹你,一旦你变弱了,就只有被蹂.躏的份儿。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大汉之所以能昌盛四百年,正是因为有一批人在不断的变强,只要别人胆敢觊觎这片土地,不管天涯海角,一定诛杀。 此时,刘辩突然想起了大禹治水的故事,古典籍里有记载,水患实际上是妖魔霍乱所致,而大禹为了保卫华夏土地不被妖魔占领,不断的修炼变强,最终战胜妖魔。 天帝为了嘉奖大禹,给他机会飞升成仙,可大禹婉言拒绝,他爱这片土地,所以他要保卫这片土地,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大禹才被后人称之为禹皇。 刘辩仰面向天,轻叹,天空中朵朵白云飘过,湛蓝的天空中飞过几只小鸟,或许自己要走的路,跟当初禹皇走的路一样。 在这一刻,或许连刘辩自己都不知道,他体内的某种力量正在觉醒,像是顿悟一样,一朝得道,突飞猛进,刘辩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开始潜移默化的改变。 恰在此时,段煨来到刘辩跟前,轻声道:“公子,人已经撒出去了,估计此刻已经炸锅了,史阿这小子还是有两下的。” 原来,刘辩在得知董卓的安排之后,觉得有机可趁,所以让段煨找几个好手,到并州军里散播点流言,史阿近来闲得有些蛋疼,又听说要到并州军那里做任务,想着可以近距离看一眼武神吕布,所以自告奉勇的跟着段煨去了。 刘辩倒是没有把这一点放在心上,原本西凉军和并州军便有隙,流言不过是伤口上撒盐而已,吕布能压制住一时,压制不住一世,埋个定时炸弹在董卓身边,早晚够他喝一壶的。 让刘辩关心的是,能不能从这帮失落的西凉军士兵下手,拉拢一帮人过来,毕竟这些人的处境都和段煨差不多,挂这个西凉军名,实际上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 段煨听了刘辩的想法,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一批人,这些人或许真的可以拉拢一下,更何况如今董卓日薄西山,很快就会成孤家寡人了,跟着他又有什么前途呢。 第六十五章 流言如刀 汜水潺潺,兵甲森森。 夕阳的余晖中,汜水河旁,正有兵士俯身洗脸,也有刚洗完脸一屁股坐在鹅卵石上喘粗气的,远处还有一些正朝着赶来准备洗脸提神的,他们各个盔歪甲斜,满脸污垢,这模样苦不堪言。 一个手提黄龙钩镰刀的将军翻身下马,从马鞍上取下随军用的皮囊,到上游清水区灌了些水,又用手做碗状饮了几口,抹了把脸,便起身赶到了大树下端坐着的将军跟前。 这将军不是别人,正是吕布,送水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吕布麾下大将张辽。 此时的吕布刚经历一场大战,将追击而来的联军杀个大败,不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此时吕布的并州狼骑情况也不太好,听了高顺的战损汇报,吕布气得差点没跳起来,他对董卓的这个决定很明显有抵触情绪,但他又没办法,不论是上级命令还是义父命令,他都不得不执行,吕布嘴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已经将董卓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将军!喝点吧。”张辽将皮囊递给吕布,紧跟着又补充一句:“水有点凉,慢点喝。” 水凉算什么,老子心凉! 吕布差一点就在张辽跟前痛骂董卓了,什么狗屁义父,明摆着就是后娘养的炮灰么,用你的时候一口一个“奉先吾儿”,不用你的时候就哪里凉快哪里呆着,这日子过得,真他娘.的窝囊。 张辽也知道吕布的心情不好,原本想着安慰两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和董卓之间的事情已经成为禁忌岭,容不得别人碰,张辽可不愿触这个眉头,因为吃亏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张辽虽然知道吕布脾气,可不代表所有人都知道,这不,在吕布斜对面二十米的地方便坐着十七八个并州男儿,在讨论一些关于董卓和吕布之间的事情。 “又是咱们断后,他西凉军不是牛么,断后这种大事,他们西凉军怎么不上!” “还不是因为咱们将军厉害吗?天下第一神武,哪路诸侯敢来,绝对打他个稀巴烂。” 达到武神这个地步,几乎已经达到了耳聪目明的地步,虽不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十余里范围内的风吹草动还是逃不过吕布的耳朵的,听到这个赞美,吕布的心算是有些安慰了,的确,不论是哪个诸侯来,他都有把握揍对方个生活不能自理。 吕布松了口气,仰脖子咕噜又是一口凉水下肚。 如果说上一句话让吕布心理有了一丝的安慰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这段对话,直接将吕布的心情推上了冰点。 “你这个蠢货知道点啥?” “那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 “那是因为啥?” “我跟你说啊!让咱们将军断后,根本不是因为咱们将军厉害,而是因为咱们是并州的军队,断后这种事情又没有什么军功可言,还得自己承受损失,他们西凉军可不乐意干!” “啊?怎么会是这样!” “唉!我也听别人讲的,原本不相信,但是想想之前的事情,的确是这样,咱们并州军屡立战功,可哪一次的封赏超过了西凉军?李傕、郭汜算个什么东西,也能跟咱们将军比吗?可你仔细想想,军功哪一次不是他们俩最大。人家吃剩下,才给咱们吃,咱们还沾沾自喜的炫耀,哼,也就能欺负欺负雒阳军那帮蠢货。” “好像还真是这样!” “什么叫好像是这样,事实就是这样!那个词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叫什么来着?哦,对了,炮灰!真他娘.的贴切,咱们并州军就是董卓手里的炮灰,人家西凉军才是董卓手里的宝贝疙瘩,咱们也就是比徐荣那家伙强点,不过人家躲了,最惨的还是咱们。要再这么下去,我估计过个三五年,咱们这些并州男儿都得死绝了。” “啊?” “啊什么啊!小耗子,我估计你这辈子都尝不到女人什么滋味了,哈哈!” “不行!我要回家!” “你认识回家的路么你就回家?乖乖呆着吧你!” “我不!我要回家,我要离开这里,不管怎样总比死在这里强,我家里还有爹娘,我还没来得及,孝顺他们就......” “那你走吧!离开这里吧。” “嗯?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反正我知道的,已经有很多人偷偷摸摸的离开了。” “那你为什么不走,你不怕死吗?” “我跟你不一样,我爹娘死的早,军营就是我的家,除了军营,我不知道我该去哪,也不知道哪里是我的家,你还小,可是我已经老了。” “......” 张辽的脸已经绿了,这帮没眼色的东西,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讨论这个众人皆知的“秘密”,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出乎张辽的意料,吕布这一次虽然火大,但是却没有对士兵发狠,要实搁在平时,不少不了一顿狠揍,私下议论上官,单凭这一条杀了他们都可以。 张辽随手操起身旁的石头块子,直接砸向那堆窃窃私语的人,虎目一瞪,厉声断喝:“给我滚,滚远点!快滚!” 众人一回头,望见吕布和张辽,吓得赶忙灰溜溜逃走。 “文远!其实他们说的有道理,对于义父,或许咱们真的就只是......” 吕布突然想不起那个词来,卡在这里。 “炮灰。” “嗯!或许就只是个炮灰。”吕布尴尬的苦笑一声:“我这个义子,永远比不过他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 “将军......” “唤我表字就行。” “呃......奉先,我觉得咱没必要这么颓丧,前方的路还很长,咱们总是要走下去才是,不管怎样,我都会跟着你,一直跟着你。” “文远......”吕布沉吟半晌,终于道:“谢谢你。” 忽地一声炮响震天,放眼望去,左右两边分别杀来一队人马,从旗帜上看,应该是袁绍的人马,与此同时,有人来报:“将军不好了,贼军偷袭!” 吕布恨得一咬牙,翻身而起,操起方天画戟,厉声爆喝:“文远,你带领一队挡住左面,我自带领一队挡住右面,各自突围,天黑之前到荥阳会合!” 第六十六章 你赚大了 “公子!你分析的不对,袁绍怎么可能不进兵,我要是袁绍,就集中联军内所有骑兵千里追杀董卓,即便是有伏兵又如何?败军的伏兵,能有什么战斗力?况且只要杀了董卓拯救了天子,他袁绍便是汉室第一大功臣,未来袁家肯定成为汉室第一大世家。” “可你不是袁绍......” “袁绍可比我厉害多了,好歹也是四世三公......” “名头大而已!” “反正我不信,这么大的功劳摆在面前,岂能就这么放过?” 刘辩瞥了眼段煨,轻笑一声,策马疾驰,丢下一句话:“如果天下人皆如段将军一般,汉室又何至于此?” “诶?这算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段煨顿了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再抬眼时,刘辩以杀出丈许:“公子!慢点,等等我!” “我还是不相信公子的话,就算袁绍不想立功,那还有十八路诸侯呢,我就不信,天大的功劳摆在面前,这帮诸侯会就这么错过!” “呃......会有一个人率兵追赶,其余的么......置酒高歌,推杯换盏,人生极乐,享一时少一时。” 刘辩摇头晃脑,饶有兴致的说着。 “反正我不信!” 段煨依旧坚定如初。 “那......打个赌吧?” “堵什么?” “听说......你跟贾诩关系不错?” “嗯,我俩同乡。” “你若是输了,把贾诩给我招来,如何?” “这个么......” “好,就这么定了!” “唉!公子!那个......文和他......我没那个把握啊!” “这我不管,我只要贾诩,而且是活的!” “驾~” 两匹战马,一前一后,在广袤的平原上疾驰,微风扫过,撩拨着刘辩的衣诀,飘飘然,策马奔腾的感觉,真是令人喜欢。 段煨紧跟在刘辩身后,不禁疑惑,欸,他屁股底下那个垫子貌似挺...... “喂!你倒是等等我啊!” “咱们俩比比看,看谁先到荥阳?” “比什么?” “驾~~~” “喂!!!” ***** 汜水关前的战斗徐荣一直有在关注,此时此刻,他已经知道了董卓大败,当属下的所有人都在窃喜的时候,徐荣却是深深叹了口气。 赶紧准备一下吧,肯定要有硬仗打,如果十八路诸侯齐头并进,还真不知道能抗多久。 于是乎徐荣下令,所有人进入一级戒备状态,岗哨往前延伸十里,每一个时辰向他汇报一次情况,其余人等不得擅自离开。 没过两天,董卓率领溃逃的大军路过荥阳,而徐荣则已经准备好了食物,令将士们饱餐一顿,这一顿,几乎将徐荣半个月的军粮耗进去了,毕竟徐荣只有五千大军,而董卓接近十万大军。 董卓临走的时候,只是下令让徐荣断后,并没有给徐荣增添一兵一卒,甚至还从徐荣的战略储备粮里抽了一部分走,徐荣没有说什么,但手底下的兵不乐意了,毕竟董卓走后,伙食标准锐减,饭都吃不饱,打得什么仗! 汉末时期,一日两餐,而且战时干粮粗糙的很,而今还被破降低标准,这帮当兵的可不是为了什么保家卫国的理想,大部分人还是停留在能吃饱饭的阶段,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幸亏这些雒阳军平时军纪严明,又艰苦朴素惯了,加之又是徐荣亲自带出来的兵,每日里徐荣和他们吃一样的餐,这才将大伙儿的情绪压了下去,稳定了军心,如若不然,只恐怕会出现逃兵,甚至是哗变事件。 这一日黄昏,又有人来报,吕布、张辽率领并州狼骑途径荥阳。 徐荣当然亲自前来迎接,可吕布、张辽这帮人头一句话便是:“徐将军速速备下酒菜与我等,我等还要赶路!” 徐荣敢不备吗?不论是武力值,还是官职,吕布都狠狠的压徐荣一头,不过徐荣是真的没有多少余粮了,所以也就实话实说,希望吕布能另想办法。 吕布勃然大怒,以为徐荣是在诳他,冷森森的剑直接就架在徐荣脖子上了,意思是不备酒菜,老子就剁了你,惹不起西凉军,还不能拿你雒阳军撒撒气么。 这个举动差一点就惹出了内讧,徐荣面色冷静,面对森冷的剑芒不闪不避,双目灼灼地盯着吕布,没有丝毫畏惧。 可吕布是谁呢?天下第一勇武,那也是个欺负人的狠角色!你说没粮就没粮,这不是打老子脸么。 双方的军士更是互不想让,直接执戟相向,水火之势一触即发! 尤其是徐荣麾下的雒阳军,刚被董卓洗劫一空,又来个吕布,尼玛,都是大爷?就咱们是孙子?即便是孙子,今天也让你们这帮狗东西见识见识孙子的能耐! 不过好歹有个明白人在吕布跟前,张辽一瞅这形势有些不妙啊,徐荣已经将这里变成了堡垒,只要一开战,绝对能杀吕布个措手不及,反观吕布这边呢,刚刚经历一场大战,将士们都有些疲乏,根本不能再战,所以张辽忙拦住了吕布,附耳低语几句。 吕布双眼环视周围,的确如张辽所说,此时的他们已经陷入了重重包围,一旦开打,只能是团灭的节奏,根本无力回天。 “徐将军可真是兵家奇才,张辽深感敬佩。”说罢,张辽继续道:“怪不得董相国会让将军驻守此处,阻挡来犯之敌,相国大人用人之明真是令末将佩服。 不过......相国大人还是疏忽了一点,所谓兵贵神速,一旦贼军来犯,势必皆是骑兵,而徐将军绝大部分都是步卒,打阵战有优势,野战貌似就...... 莫不如这样,我家将军这里还有百十匹战马,便送与将军,将军则分些军粮与我等,照张某估计,不出两日,贼人必能杀到荥阳,届时徐将军一战击溃贼军,就食与敌岂不快哉,如此将军则军粮也有,战马也得,两全其美,何如?” 吕布就势撤下宝剑,笑道:“文远所言甚至!我并州狼骑基本上人手两匹战马,便分徐将军一匹,这每一匹战马皆不下八千钱,换你三天干粮,你赚大了!” 第六十七章 又来一个蹭饭的? “如此想来的确是赚了。” 徐荣沉默须臾,似有所悟地道。 “且不说贼人的战马兄弟们可以饱餐一顿,便是那随军的干粮,怎么也够兄弟们吃他个三五天,若非是你徐荣将军,吾又岂能将这等好事让之于人?” 明显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徐荣暗自嘲风,吕布这家伙可真够不要脸的。 “承蒙吕将军错爱,末将诚惶诚恐,怕是受不起此等好处,不如这样,你我换一下,我只带三天干粮走,其余全部留给将军,将军麾下的并州狼骑战力可是强过我不少啊,肯定能杀贼寇个大败,届时全胜而归,岂不更好?” 徐荣当然不是傻子,断后这种活费力不讨好,还有损伤,区区粮草哪有手下兄弟们命值钱,凭手里这点人,到哪里还搞不到两口吃的? 吕布脸刷一下绿了,好嘛,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真当我怕你丫的?这一双手不自觉便按住了佩剑,大不了鱼死网破,雒阳军这帮砸碎,本大爷还没放在眼里。 杀意! 张辽和徐荣都明显感受到了来自吕布身上的那股杀意,双方将士拔剑相向,都是站着撒尿的汉子,谁怕谁! 轰! 一股股真元爆发,在众人头顶凝聚出一朵霞红色的云气,云气由真元通过特定阵法凝聚而成,类似于方圆阵一样,加强了某一种或多种属性。 吕布、张辽皆是长于作战之辈,一眼便知徐荣这阵法当中的奥妙,单单将真元凝聚成云气便不是那么简单,徐荣竟然能将云气赋予属性,更是了不得。 不出意外,一旦吕布率先动手,不仅杀不了徐荣,反而会将自己的部队陷入困境,两败俱伤的下场难免。 怎么办? 就此撒手撤退? 不可能的事儿,堂堂天下第一勇武可丢不起这个人,即便是捞不到肉,也得喝口汤,否则日后还怎么在兄弟们面前混。 对于徐荣而言也是同样的道理,已经被董卓洗劫一空了,又来个吕布再洗劫一空的话,日后随便再来个人,还洗劫一空吗?这种事儿得制止,否则你在众人眼里就是软柿子,谁想捏你就捏你,反正你也翻不起浪来。 双方对峙在这里,正当剑拔弩张的时候,有人来报:“将军,段煨率领大军赶到荥阳。” 又是一个趁火打劫的! 徐荣麾下的雒阳军恨得牙根痒痒,这里的吕布就够棘手的了,偏偏又来一个段煨,这段煨可是正儿八经的西凉军,比并州军还要难缠。 “劳什子!赶一块儿了!” “要粮没有,要命也他娘.的不给,大不了拼了,老子不活了!” “对!大不了就干!” “......” 听到这个消息,徐荣眉头也是一皱,但更多的是好奇:“他怎么来了?” 徐荣这眉头一皱不要紧,倒是让吕布看到了希望了,凭借着西凉军的威势再加上他吕布的协助,这老小子不栽也得栽喽。 段煨一到荥阳便闻到了吕布的气息,并州狼骑的马他认识,全是好马啊,可又想到徐荣的处境,不由得心惊肉跳,这两人,可千万不干起来啊。 吕布认识刘辩,所以刘辩干脆不去了,带着一干人等在荥阳周边逛逛,查验查验地形,以便更好的配合徐荣,猛揍曹操小黑瘦子。 段煨跟着士兵,带着史阿来到了双方对峙的现场,这场景他已经料到了,所以也不甚惊奇,但仍佯作方才知晓,好奇地盯着吕布、徐荣两人,怔了半晌,意义是都是同僚,你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的这是要干嘛? “末将段煨,见过吕将军、徐将军。” 段煨欠身一礼,脸上挂着好奇,神情还算平静。 “不知段将军此番前来荥阳,所谓何事?” 徐荣率先开口询问。 “......” 段煨正欲开口回答,却被吕布哼哧一声,不客气的打断。 “这你都看不出来吗?” 吕布上下打量一番段煨,衣甲残破,脸色被狼烟熏得黑了吧唧,加之极巧不巧的肚子咕噜一叫,吕布朗目一翻:“来吃饭的。” “正是如此!” 段煨又是欠身一礼。 还没轮得到徐荣的部下发火,一旁张辽直接对段煨开口言道:“我们也是来吃饭的!不过......徐将军貌似囊中羞涩,拿不出粮来,所以将军......咱还是走吧。” 幸亏张辽眼疾嘴快,这话若是让吕布说,肯定直接冲着徐荣嚷嚷,然后利用西凉军明地里直接威胁徐荣,这样不是不可以,但很明显不如张辽高明,这家伙以退为进,直接将自己伪装成了弱者,将段煨和徐荣摆到台面上,你俩斗吧,段煨赢了,分粮的时候见者有份,吕布可以趁火打劫,徐荣赢了,则把西凉军和并州军都得罪了,凭西凉军的作风,火并了你这伙雒阳军爷不是不可能。 段煨瞥了眼张辽,又瞅了眼吕布,最后目光落在了徐荣身上,徐荣送了耸肩,表示真的没有粮草,你自己看着办吧,而后吕布也对段煨送了耸肩,表示徐荣这家伙不识好歹,要不咱俩合伙干了他得了,吕布的手不自觉得都按在了佩剑上,只等段煨一声令下了。 段煨眨了眨眼睛,问道:“徐将军?” “嗯?”徐荣疑问。 “有锅灶没?” 徐荣点点头:“有,可是没有粮。” 不管怎样,咬死了,就是没有粮。 “没事!有锅灶就成,粮食我有!” 段煨大手一摆,朝着后面队伍喊道:“把粮草拉进来,埋锅造饭,快!” 不论是张辽、吕布,还是徐荣,都诧异的盯着段煨,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可思议,这家伙哪里来的粮? 原来,刘辩知道董卓肯定会败,所以干脆就让段煨买通了粮官,给自己备足了粮草,同时又让自己的每个士兵随身携带上了五天的干粮,这几天兄弟们吃的都是干粮,嘴巴都快磨出血泡了,再不来点新鲜的,肯定是要吐血的节奏,知道徐荣在荥阳呆着,所以干脆到他这里还趁顿饱饭。 没想到遇到了这种事情。 段煨环视一圈兵士,朗声道:“兄弟们今天都辛苦了,我段煨带着粮食来慰问大家了,过两天有大战,咱们吃好喝好,然后狠狠揍这帮兔崽子,怎么样?” 吼!吼!吼! 三军振奋,水火之势即刻分崩离析。 此时的段煨出尽了风头,享受着万众瞩目的呼唤声,真是爽歪歪啊,还真多亏了殿下。 第六十八章 张辽 高顺 雪中送炭到任何时候都比锦上添花给人的印象要好上太多,从这一点出发,很明显段煨属于双赢,不仅仅是徐荣,还有吕布,都对段煨感激不尽。 一车车军粮从外面拉了进来,紧跟着雒阳军埋锅造饭,包括雒阳军、并州军在内,所有人都是欢欣雀跃的样子,徐荣、吕布更是将段煨奉为上宾,给足了面子。 刘辩不便露面,但不代表没活干。 当他和史阿带着一帮军士混迹在雒阳军内部的时候,很多人很快便认出了他们的身份,不正是那一日八角亭送别,带着肉干来慰问的伙计么。 这一下,感情益发的近了,大家推杯换盏,吹牛打屁,玩得是不亦乐乎。 当然,雒阳军和并州军的嫌隙还是非常大的,整个饭局很明显分成了两个阵营,互不干涉,互不招惹,能穿梭在这两个阵营之间的,便是段煨的西凉兵。 汉末时代的酒是浊酒,度数不高,又是粮食酒,对身体无害,这对于人送绰号“白酒一斤半,啤酒随便灌”的刘辩更是没什么难度,连干两大碗酒,头不晕,眼不花,脑袋不帽金星,随手操起一坛酒冲着手持黄龙钩镰刀的张辽便过去了。 实际上刘辩不认识张辽,而张辽也不认识刘辩,只是张辽的军服和手中的武器的确是太过扎眼,很明显是大官,加之吕布手底下的“八健将”中便有张辽,所以刘辩才打算过去碰碰运气。 此时的张辽也正在兴头上,喝得飞起,仅刘辩从东走到西这五十余步的距离就看到张辽连干了四五碗酒,而且脸不红气不喘,神色如常,谈笑自如。 张辽的碗刚一放下,刘辩的酒缸便伸了过去,哗啦又给斟满,张辽抬眼望去,知道这是今日那位段中郎麾下的亲信,也不敢怠慢,于是忙又捧起酒碗,笑对刘辩:“托段将军的福让我们兄弟能一起吃顿饱饭,我等并州男儿不胜感激,来,我干了这一碗,聊表寸心。” 说罢,又是一碗酒翻滚下肚,随即将碗倒置,表示一滴不剩。 刘辩拍手叫好,忙又给张辽满上,顺手提起自己的酒碗:“吕将军神威盖世,天下人皆知,小子能与吕将军麾下上将对饮,实乃小子之福,这一碗权作小子回敬咱们并州军的,小子先干为敬!” “好!”张辽拍手称赞,“真不愧是段将军麾下,真豪杰也!来,张某陪一个。” 紧跟着,刘辩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张将军年长小子几岁,可已经是吕将军麾下最得力的干将之一,小子无能,只能给段将军打个杂,出个谋,划个策而已,将军乃是小子敬重之人,可否容小子敬张将军一个?” 刘辩这话可绝非虚言,汉末三国英雄辈出,刘辩最喜欢的当属曹操这个奸雄了,而曹操麾下唯一一个文武全才又忠肝义胆的将军,便是张辽了。 演义上,曹操派张辽驻守合肥,逍遥津一战不仅仅正面击溃了孙权大军,还差一点宰了孙权,赫赫威名,威震江东,乃曹操麾下五子良将之一,哪个真男人不爱? 至于关羽啊、张飞啊之类,甚至是赵云,他们的光辉形象虽然高大,但负面绯闻同样不少,什么好基友,三刀流,不受重用神马的,一大堆一大堆的,反观张辽呢?名气虽然没有关张赵大,但你可曾听到过他的绯闻?基本没有!仔细看下来,清一色的好评,堪称完美。 张辽厉害的不仅仅是武艺,他的统帅、智力同样不低,堪称三国史上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第一人。 张辽一听这话,烈酒都烧不红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连连谦虚道:“哪里哪里,张某不过是个粗人,只能干些个上马杀敌事情,实在是不如你们这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人,小兄弟此言,可着实羞煞张某。” 两人轻一碰杯,又是一口烈酒翻滚下肚。 “哈哈!”刘辩就势盘坐而下,洒脱自然:“且容小子高攀,唤张将军一声大哥。” “唉~~~”张辽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凭小子对张大哥的了解,即便是在得胜之时,张大哥都不会纵容自己如此饮酒,不知这今日......” 张辽嘿嘿一笑,看刘辩的眼神中多了一抹不可思议,像是在说,你咋这了解我! “有伯平在,我放心,况且我自己的量,我自己心里清楚,袁绍贼厮吃了一败仗,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我才敢如此放纵。” 刘辩疑问:“这伯平......” “哦!是高顺,这家伙不论何时都是滴酒不沾,所以站岗放哨这种事情,最适合他了。”说罢,张辽等人集体仰头大笑。 原来高顺字伯平啊! 史书中没有对高顺字的记载,但却记载了高顺的陷阵营,这可是三国当中战力最强的几支部队之一了,用现在的话就叫做特种兵。 高顺武力值平平,刘辩估摸着也就武皇境,但统帅能力着实超一流,尝以千数大败万余,而这千数还仅是一个虚数,实际上根本不足一千,常备人马仅有八百。 这样的战斗力实在是爆表! 由此可见,兵不在多,在精;将不在勇,在谋。 以八百精锐组成一队,再配上一个精通阵法的兵家大师,足以发挥出数倍、数十倍乃至数百倍的战斗能力。 对于刘辩而言,高顺这个最大的缺点就是愚忠,明知道吕布不是明主,还死心塌地为他卖命,到最后竟和吕布一同被斩,真是令人感到惋惜。 “高顺!”刘辩暗暗咀嚼这个名字,将之铭记于心,随后举酒道:“既如此,张大哥今夜可一定要尽兴哦。” 此时,酒宴已经半酣,段煨站起身来,捧着一碗酒,对众将言道:“今夜大家聚到一起便是缘分,我已经派人给吕将军的部队送了七日粮草,这些粮草足够你们赶回雒阳了。” 七日粮草听起来不多,但吕布麾下将士足有七八千,战马万余匹,仅仅是粮还不算多,战马用的料草,这个时节根本就没有,两下加起来着实是一个不菲的数目。 吕布一怔:“那段兄你......” 段煨一摆手:“欸!没事,我留下来陪徐将军一起阻击来犯之敌!” 这一下,不仅仅吕布、徐荣愣住了,整个酒宴上的人都愣住了,这就是个火坑,你段煨喝多了吧往里跳? 第六十九章 还真是一个人 没错!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个主意若不是刘辩给段煨出的,估摸着此刻连刘辩都愣住了。 此时此刻,很可能连段煨自己都不敢相信,这句话真的会出自他的口中,因为从一开始,他便笃定,荥阳一战只能是全军覆没,既然是全军覆没,又何必要将自己搭进去。 当然,99.99%的人都会觉得这是一场绝对不可能赢的战役,甚至作为主帅的徐荣都没有必胜的把握,然而此刻段煨借着酒劲,当着大家伙的面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不觉得他脑子烧糊涂了。 段煨在微笑。 是的,他的的确确是在微笑。 他就是要笑着告诉大家,他毅然决然地决定留下来帮助徐荣渡过难关。 天底下真有这么好的人吗?又送粮,又跟你一起赴死? 老天爷哪! 你是瞎眼了,还是终于开眼了? 此刻的徐荣感动的一塌糊涂,几乎快要忘记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可段煨越是这样,徐荣就越觉得对不起他,曾几何时,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然后对方不但没有怀恨,反而又送肉干,又送粮草的,让这种真心对己的君子跟着自己一起送死吗? 徐荣办不到,他真的办不到。 “段兄不再想想了?” 吕布试着劝道,反正这是酒话,明天一早起来即便是不认,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只是今日这场酒宴产生的作用便要大打折扣了,不过总比过掉了脑袋的好。 沉默的时间大约持续了十余秒,段煨又是一碗烈酒下肚:“当然!如果不是为了帮一把徐将军,段某又何必来这里。”随即,段煨扭头正对雒阳军的兄弟们,“我段煨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一定会帮徐将军大败贼军!” “好!” “好!” “好!” “......” 雒阳军的将士们齐声断喝,再没有比这更令人振奋的消息了。 徐荣原本想着再劝一劝,可是听到段煨如此肯定的回答之后,果断认为段煨是喝醉了酒后胡言乱语,跟一个醉鬼有什么可劝谏的,还不如等他明日酒醒了,自然而然会引军离开,至于自家军队,有他徐荣在,不论谁来问都能直接给他呛回去。 想到此处,徐荣倒也松了一口气,没有附和也没有阻止。 既然是战时,所以这酒宴自然是不能持续太长时间,徐荣给治下的绝大部分将领都限了量,没有一个人因醉酒过度而昏睡过去,几乎所有人都能保持清醒状态,反观吕布一方便不是这样,高顺、张辽、魏续、宋宪的部队尚可,其余人则是烂醉如泥,有些人直接就醉倒在了酒宴上,拉都拉不起来。 第二日。 雒阳军依旧按照往日的惯例,晨起操演军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并州军则懒懒散散,晃晃悠悠,直到日上三竿后方才集合起全部人马。 让张辽意外的是,这一次吕布竟然起的比较早,仔细一打听才知道,他以为段煨昨天晚上的话全部都是醉话,他必须早点起来看着段煨,以防其逃跑,不管怎样都要拿下这七日粮草,可是到自家军营一看才知道,原来昨夜段煨便将粮草已经归置完成。 所谓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心理,由此可见,吕布绝对是个心胸狭窄的人,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段煨起的实际上更早,只是他在起床之后,跟着刘辩、史阿一起来了个五公里负重越野跑,顺道查验了一番前线的明哨、暗哨方才转回荥阳大营,一番洗漱过后,便显得有些晚了,不过整个人越显精神了。 “段将军果真打算留下来吗?” 大营十里之外,徐荣、段煨特来送吕布离开荥阳,吕布心里很纳闷,怎么酒醒了之后跟没醒一个样儿呢? 段煨望向徐荣,发现徐荣同样有此神情,耸了耸肩:“徐兄!我是真的相信你能战胜逆贼,真的!” “可是......”徐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答,“可是......我都不确定我能行!” “啊!呸!呸!呸!” 段煨连朝地上呸了三声,然后一跺脚踩住左右碾了半天,像是要碾碎什么似的,偏偏什么东西没有,看得徐荣、吕布一阵脸绿:“男人不能说不行!” 我.靠! 这是什么逻辑? 能行就是能行,不能就是不能,难道男人就得把不能变成能,才叫男人吗? 狗屁不通么! 可是人家段煨都说你能行,你总不能自己打自己脸,灭自家威风,非得顶着说不能吧,所以徐荣也只能是尴尬地笑了笑。 不论是段煨也好,徐荣也罢,他们着实不清楚这里面的恶趣味,若是知道了,非得羞得日后羞于张口。 “要不......吕将军,你也留下吧,有你助阵,估摸着能全歼对手呢,到时候再敞开了肚皮喝,喝它个一醉方休,喝它个昏天黑地!怎么样?” 段煨居然要拉自己下水,吕布内心的防备心理更胜,忙一口回绝道:“有段将军在此助阵足矣,义父身边不能缺人,所以......实在是不宜久留啊。” 董卓身边能缺了人吗? 李傕、郭汜、李儒、牛辅哪一个人不比你这货亲,还真把自己当根草了,以为你是谁呀。 借口! 完全就是借口! 不过段煨一点都不介意,他原本就不想让这家伙掺和一脚,实际上只要证明了对方实力非常强,能够赢过刘辩,他的目的便达到了,到时候再拍拍屁股走人,说不准真的能将徐荣一起带走,毕竟同经历了生死,有了感情基础,劝降神马的统统都是浮云。 “吕将军,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将军可能答应与否?” “段兄请言,只要是本将军能办到的,必不推迟!” 对于吕布而言,只要能走,啥都不是问题。 “可否借吕将军和张将军的帅旗一用?” “......” 众人浅笑,表示会意。 吕布的影子益发的遥远,逐渐消失在视野里。 恰在此时,东边飞来一骑,翻身下马奏报:“前方百里,发现敌军骑兵。” “多少人?”徐荣眉梢一拧,问的干脆利索。 “一万余。” “一万余?你确定?” 徐荣尚且没有反问,反倒是段煨瞪大了双眼,怎么回事,十八路诸侯呢,马呢,人呢,都干嘛去了? “敌人似乎没有全部出动,末将只看到了曹操的大旗。” 小吏很老实的回答。 “胡闹!曹操全部家当也没有万余,更何况还是骑兵,再探!” 徐荣厉声训斥,摆手直接将小吏撵走。 “神了!” 段煨怔在那里,半天蹦出了两个字,心里却是翻腾如海。 他和刘辩讨论过这个问题,倘若一个人前来,没有足够的兵力,只能是送死,而刘辩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借! 尼玛!还真是一个人来的啊! 第七十章 三山抱月阵 “竟然只有一个人!” “怎么只有一个人?” 徐荣因为兴奋,所以声音比较高,而段煨因为失落,所以声音比较低,加之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说话,所以徐荣根本没有听清楚段煨到底说了什么。 “段兄,你这是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只是好奇,关东贼寇怎么会只派了曹操一个人来?” 失落和愁思的表情只要稍加转变,很容易糊弄过人,徐荣听得段煨一言,同样陷入了思考,是啊,关东贼寇怎么可能只派曹操一个人来,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这曹操似乎就是刺杀董相国的那个贼子,胆子不小啊!” 徐荣直接调动脑海中关于曹操的情报,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徐荣早已经将十八路诸侯的基本情报摸透了,对于这个曹操,他更是记忆犹新,忍辱负重,效仿荆轲刺秦之壮举,足以称之为英豪,而今更是敢孤军深入追击董卓,真是令人敬佩。 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同时也将是一个棘手的对手。 “走!咱们回去吧。” 实际上徐荣已经对自己的处境做出了最坏的打算,按照他五千军力的配置,他在这一段时间内基本上将荥阳变成了屠宰场。 兵贵神速的道理大家都清楚,所以徐荣在荥阳布下的阵法正是专克骑兵的三山抱月阵,这阵法雒阳军操演多日早已经烂熟于心,面对只有万余骑兵的曹操,徐荣根本不担心这家伙能够冲破这道防线,难的是怎么挡住曹操身后的那帮家伙。 此时此刻,徐荣已经做出判断,曹操不过是袁绍抛出来的诱饵,只要曹操大军受到阻碍,阵型打乱之后,袁绍肯定会出军掩杀。 殊不知,徐荣根本就是高看了袁绍,这家伙好不容易的一次追击被吕布击败之后,吓得门儿都不敢出了。 而在袁绍追击吕布的时候,曹操正在后方休息呢,所以曹操不知道吕布到底有多恐怖,也因此在袁绍看来,曹操率兵追击董卓必败无疑,故而婉言拒绝了曹操的提议。 一番商议之后,徐荣决定让段煨在一旁看戏,这并不是要夺段煨的功劳,而真正是替段煨着想,毕竟三山抱月阵已经成型,段煨的西凉军根本插不进来,可如果让段煨率领大军切断曹操的退路,岂不是将段煨置之于曹操和埋伏于后的袁绍中间了吗,届时一旦将段煨反向包围,那么自己救还是不救,救段煨,则自己肯定会搭进去,不救段煨,自己心里过意不去,毕竟人家总是过来帮你的,所以干脆就让段煨看戏了。 段煨实在是拗不过徐荣,所以也只能应了下来,可应下来归应下来,但是我堂堂段煨怎么可能听你指挥,我得听弘农王殿下刘辩的指挥。 刘辩的想法比较简单了,待曹操要退的时候,直接率兵插过去,断后,打他个措手不及,好歹在三国乱世走一遭呢,怎么能放过和曹操交手的机会,这可是魏武大帝啊。 对于这个魏武大帝,他同样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之所以要求派兵追杀董卓,是料定吕布这个蠢货不是他的对手,毕竟已经有了一次追兵,他再追,这便不是追兵,而是奇兵了。 可是他手里的资本实在是太少,所以干脆利用大义给袁绍施加压力,他最了解袁绍了,这家伙肯定吓得屁滚尿流,但又不会承认,又碍于威严大义,所以肯定会出兵资助曹操,胜了有他袁绍的功劳在里面,败了也没事,意料之中而已。 不论是曹操,还是袁绍,他们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互相算计而已。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曹操算完了袁绍,算十八路诸侯,算完了十八路诸侯,又算吕布和董卓,可偏偏没算到埋伏他的会是徐荣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将领。 此时此刻,曹操撒开万余骑兵追击,什么阵型之类的完全没有考虑,他要的是速度,能追上吕布,打他个措手不及,然后挥军直接攻入雒阳,灭了董卓这厮,那雍州鼎他曹操可是喜欢得很呐。 “主公!咱们这样会不会有些太快了。” 曹仁有些担心地道。 “我还嫌他不够快呢!子孝,告诉兄弟们,不要在意吗,全力追击,一定要宰了董卓。” “诺!” “驾~” 曹操快马加一鞭,速度更胜一筹。 沙尘激荡,遮天蔽日。 万余铁蹄疾驰而过,山摇地动,气势汹汹。 忽闻一声急促嘹亮的马鸣声骤响,紧跟着吁吁吁不绝于耳,且往路上一看,领头的骑兵直接冲入了阵中的陷马坑中,摔了个七荤八素,晕头转向。 有些人还没有站起来,就直接被马蹄子踩死了;也有些人才刚刚爬起来,迎面直接撞到了马脑袋上,连人带马直接飞出数米。 仅仅片刻,便倒下了百余精骑,后面的曹军眼瞅着不对,急勒战马。 duang!duang!duang! 刹那间前方战马尚未挺住,后方精骑便撞了上来,直接将前方战马顶了出去,后方精骑刚一停下,紧跟在其后的精骑又撞了上来。 这就好比高速路上一连串飞速行驶的轿车,在车距不足,视野不清,前方发生车祸的情况下急刹车一个道理,最后结果只能是百十辆车撞成了一个超级大卡车,全dui一块儿了。 这场景......真刺激! 紧跟着一声炮响,一股雄厚的真元劲气猛地爆开,直接将漂浮在阵中的尘埃震散,放眼瞭望,月牙环抱,直接将曹军骑兵威了起来。 三山抱月阵! 共分三大部分,其一月身,以重装步兵填充,配合长枪壮士,克制骑兵,起阻击作用;剩余两部分是为月牙,居高临下,以强弓硬弩攒射围住,目的击杀阵中的骑兵。 五千军士以特殊方式布成阵型,通过磨合后的真元加持阵法,能够发挥出超强的战力。 霎时间,箭矢如雨,倾盆而下。 只听得哀嚎声、马嘶声、惨叫声不绝于耳,交织成一曲来自炼狱的颂歌,奏响于天地。 第七十一章 曹贼休走 “主公!咱们中埋伏了,怎么办?” 曹仁望向两侧飞驶而来的箭雨,持剑左右格挡,一点点朝着曹操所在的方向杀去。 曹操何人? 三国史上伟大的军事家,只一眼便知此乃三山抱月阵,而且从真元形成的云气态势上判断,对方绝对是一个兵法行家,箭矢交织的有效距离控制的恰到好处,真元之力的使用基本上没有浪费,即便是让自己来布这样一个阵法,也绝不可能布的这么完美。 完了,这是遇上茬儿了! 不过,从云气及箭雨的密致程度上判断,对方的这个阵型应该不足五千人,按照汉末五千人的配置,即便全是弓弩手,满打满算下来不过只有五万枝箭,而且这还是在装备充足的条件下,不过抛去长枪兵,盾牌兵,以及装备不足的元素,估摸着也只有不到三万枝箭,按照每三十枝箭射死一个人,大约只能射死一千人。 曹操嘴角绽出一抹阴笑,我可是有万余精骑在手,即便是踩着尸体也绝对能趟过去,不信咱可以试试。 “顶住!一定要顶住!” 曹操厉声断喝,手持倚天剑左砍右挡,一双浓眉倒竖,贴着鬓角冲天扬起,丝毫没有后退的想法:“冲过去!给我冲过去!” 一个小兵实在是畏惧箭雨,不自觉稍稍后退,突然间一股寒意刺骨,尚未来得及回头,只感觉脖间一冷,一道血柱激扬,咕咚一声,头颅飞去。 “胆敢有后退者,杀无赦!” 曹操一剑斩了一个不是自家的骑兵,直接震住了所有人,紧跟着他王霸之气尽显,披坚执锐,带头冲锋,士气陡然飙升。 兵为将胆,将是兵魂! 曹操都不惜死,将士又有何惧? 一时间士兵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嗷嗷叫得往上冲,任你箭矢如雨,我自岿然向前,血流成河,亦无惧生死。 这一幕看得徐荣都傻眼了,心中暗赞这是一个有灵魂的部队,领兵的将军即便是敌人都值得自己尊重,可越是尊重,徐荣就越不会手下留情。 很不巧的是,徐荣知道这一战弓弩手要唱主戏,所以特意调运了大量的箭矢,每个人足足配了五捆箭矢,一捆十枝,便是五十枝箭矢,三千弓弩手,一人五十枝箭矢,便是十五万箭矢,足够曹操喝一壶的了。 至于云气和箭雨密度,没办法,人员太少,队伍素质又参差不齐,能做到这样已经足够完美了。 准备断后的史阿看傻了眼,这种拿人命堆道儿的打法,他还是头一次见着,真是......惨不忍睹。 刘辩则是叹了口气:“唉!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那眼神,那叹息,那惆怅,绝逼的感人肺腑,至少一旁的段煨已经被融化了,望向刘辩的眼神中更多了一份感动。 他继承了段颎意志,虽然爱好和平,但却认为杀戮是其外衣,不经历血与火考验的和平根本不能长久,他愿意为了和平,再走一次杀道。 段煨拱手道:“公子!为了和平,死伤在所难免,切莫因此而伤心。末将等愿誓死追随公子,再建一个繁荣昌盛的大汉帝国。” 史阿嗯了一声,同样拱手:“史阿愿追随公子,至死不渝。” 骑兵踏着脚下的尸体冲向了徐荣的重装步兵,一丈余高的盾牌挺在身前,紧跟着长矛如出动蟒蛇,犀利刺出。 有些人策马扬踢,尚未落下,长矛正中战马脖间,战马吃痛,炸鸣一声轰然倒地; 也有一些人挺起长枪冲着盾牌便刺了过去,可长枪仅有一丈,减去半个马身,在减去盾牌高度所限的距离,根本就刺不到盾牌后的长枪壮士,而长枪壮士呢?一枝长矛足有三丈长,保持远距离攻击,一击之下正中敌人胸腹; 更有一些人,尚未冲杀至盾牌兵面前,便被突然刺来的长矛击中,死于非命。 总之,曹操的骑兵碰上了徐荣的重装步兵,完全成了碾压的节奏,损伤太大了,不过曹操根本不心疼,因为这万余精骑里面,他的骑兵只有两千,所以只要能胜利,于曹操而言死几个人根本不算什么。 曹操不计损伤,铁了心往前闯,而徐荣则痛下杀手,箭矢不要钱的往里面砸,尽最大的努力杀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针尖对麦芒,二人算是杠上了! 可是! 眼瞅着对方不计生死一点点推进,从一开始的零战损,一直到后来的稍有损伤,直到现在盾牌兵有逐渐后退的迹象,连徐荣都有点招架不住了。 和跟人打架是一个道理,不怕楞的,也不怕横的,最怕的就是这种不要命的,很明显此时的曹操就是这样。 不得已之下,徐荣翻身上马,操起金背大刀赶向步兵阵营,亲自指挥步兵作战,即便是死也要顶住曹操的进攻。 小小的荥阳,弹丸之地,可是尸体堆积如山,血水流淌如河,很多士兵几乎是踏在尸体上作战,此时的他们已经对生死麻木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概念,就是杀死对方!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台杀戮机器,又或是一具行尸走肉,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不断的战斗下去,另一条被别人杀死,走向生命的尽头,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解脱。 血腥的气息顺着滚滚的浓烟飘向远方,不远处的枯树上兀立着十余只秃鹫,静静地等待战斗的结束,时刻准备着打扫战场,可是战斗持续时间太长,甚至连秃鹫都等不及,扑腾着翅膀飞向了远方。 双方的战斗进入了胶着态势,乱的像是一锅粥,弓弩手眼瞅着情况不对,直接舍弃了弓弩,换上了长剑从两翼杀了下来,如此,整个战场更乱了。 可对于曹操而言,虽然损失惨重,但终究算是逆转,有翻盘的机会了,对于这转瞬即逝的战机,曹操绝不可能丢弃,长剑一指向天:“兄弟们!杀开一个缺口,冲出去,杀!” 骑兵面对步兵,还有很多是弓弩手,局势果然逆转,对于曹操而言,这将是一场屠杀。 曹操杀得兴起,可是突然一声炮响,身后杀出一彪人马。 “曹贼休走!” 第七十二章 追杀曹操 旌旗迎风招展,扑噜噜直响,曹操向左望去,黑色的旌旗足有一丈余高,四周以金丝金线掐边宛如跳动的火焰,旌旗的正中间绣着一个斗大的火红“吕”字,来者竟是武神吕布,这可如何是好? 紧跟着又是一声炮响,右方同样杀出一彪人马,那旌旗上却绣着一个“张”字,虽然曹操不知道这个“张”字代表的是哪个将军,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绝不会是自家人马。 遥望这援兵,隐约之间似有尘埃漫天而起,很可能有大量的骑兵正朝这里赶来,不是并州狼骑,又是什么! 贼吕布,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他吕布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忍耐力了? 并州狼骑的威名曹操又怎能不知,多疑的心思立即占据了上风,怪不得他们会殊死抵抗,原来还有埋伏,真是气煞我也。 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冲不破防线,若是不退,便会被包了饺子,届时别说击杀董卓,能不能保住小命儿都是个问题。 徐荣心中暗自叫好,信心暴增,金背大刀砍翻一员贼将,提刀喝道:“兄弟们!坚持住,援兵已到,给我杀!” 吼!吼!吼! 将士们像是吃了一记强心针,枯竭的力量再度充盈,跟回光返照似的,嗷嗷叫地往上冲。 千万不要小看这片刻的回光返照,它不仅仅代表了自家士气的提升,也意味着狠狠地打击了敌人的士气,尤其是战斗到拼意志力的阶段,士气的作用往往比士兵的多寡能起到更大的作用。 骑兵的长枪刺入了一个士兵的胸膛,士兵愣怔着双眼充满了悲愤的凝视着那名骑兵,内心中充满了不甘,就在听到徐荣的这一句喊声的刹那,士兵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左手紧紧攥住对方长枪,伴随着一声爆喝,右手吃矛杆,以肘平衡力道,呼的横扫而过,矛戈直刺入骑兵脖颈,骑兵呜咽一声,翻然倒地。 在其身旁,突然飞过一个士兵,直接将战马上的骑兵扑倒下来,打个滚儿直接骑在敌人身上,拳风如雨,拳拳到肉,而且瞄准的全部都是敌人的脸,大约狠狠地胖揍了十余拳,敌人挣扎的身体终于停了下来,而士兵仍旧像是疯了一样狠揍不断。 徐荣更是凶悍,接近四十岁的统帅披挂上阵,一口金背大刀舞地是密不透风,带着一帮精兵如一柄尖刀般直直地刺入了曹军的胸膛,在其周围竟围了七八个骑兵,目标只是其一人,这仇恨值堪称爆表。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局势竟然发生了逆转。 曹操手底下的骑兵可是有很大一部分吃过并州狼骑的亏,看到那风中招展的“吕”字大旗的时候,心中不禁一凛,跟吕布的凶悍比起来,曹操的那点伎俩根本就成了渣渣,他能杀一个两个,还能杀了全部? 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跑再说! 呼啦! 兵败如山倒,不用曹操言语,这帮骑兵自己便退了,任你曹操怎么喊都丝毫不起作用。 “主公!快撤吧!否则走不了了。” 曹仁、曹洪知道兵败已成定局,于是乎赶忙杀到曹操跟前,不管怎样都必须保护曹操不受伤害。 曹操唉的长叹一口:“天不助我啊!” 二人护着曹操,且战且退。 刘辩、史阿亲自率领一支精锐骑兵,在乱军当中左冲又杀,面对一群丢了魂丧了胆的士兵,他们二人根本没有丝毫的压力,逢人便砍,遇人便刺,只一会儿死在这二人手下的便有十七八人。 刘辩不像史阿一样,他一直都在寻找那种战略级目标。 那小黑瘦子呢?小黑瘦子在哪里? 这小黑瘦子自然便是曹****,据史料记载,这位魏武大帝可不是人高马大,威风凛凛,相貌堂堂,反倒是七尺身材,肤色偏黑,谈不上丑,但绝对不英俊。 这样的特点倒也很容易寻找,刘辩眼前一亮,前方不远处,那个身穿红色大氅,胯下一匹大黑龙,周围两个人护着的人,不正是曹操吗? “兄弟们!那个穿红色大氅的是曹贼,杀了他!” 众人顺着刘辩剑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与此同时,曹仁、曹洪同样也是一怔,愤愤之情溢于言表。 “子廉!你带着主公先走,我去挡住贼军。” “大哥小心。” “子廉放心。” 说着,曹仁催马便赶了上来,段煨提枪便迎了上去:“你们先走,我来战他!” 铛!铛!铛! 曹仁大刀如疾风骤雨,连续劈砍,虎虎生风。 段煨伸张猿臂,左挪右闪,不跟曹仁硬碰硬,他吃定了对方心急,势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决出胜负,可偏偏段煨只是纠缠,根本不跟曹仁正面交手,曹仁也只是徒费气力而已。 刘辩等人策马继续追赶,发然发现红色的大氅已经不见了踪迹,细察之下,不远处那个骑大黑龙的家伙不正是曹操吗? 小样儿,脱了马甲,小爷照样认识你! 众人正愁丢失了目标的时候,刘辩提剑一指:“那个骑大黑龙的人就是曹操!” 曹操身子明显一震,吓得赶紧快马加鞭,慌张逃窜。 “主公先走!我去杀了贼厮!” 曹洪的双眼冒火,恨得几乎要将牙嚼碎了。 士兵们可不管你曹洪如何,在他们眼里只有曹操,只要能杀了曹操,完全可以实现吊丝逆袭的梦想,从此找个没人的地方,置几亩薄田,买两个美姬,乐的逍遥自在。 呼! 长枪如出洞巨蟒,打着旋转,挂着一抹尖锐的啸声直刺向刘辩。 只听铛的一声清脆,火星四溅,长枪偏了一个角度,贴着刘辩的侧耳呼啸而过。 好险! “上一个厉害一点的被妖鸡抢走了,这个交给我,我来收拾他!” 史阿嘴角微翘,打架斗殴神马的他最喜欢了,眼前的曹洪实力似乎还可以,就拿他练手了。 刘辩会心一笑,策马越过曹洪,丢下一句话:“好好玩!” 曹操正欲追赶,史阿一剑刺向其后脑:“想走?先过了某这一关再说。” 曹洪不得不转过身来,却是淡然一笑:“那家伙实力不济,杀不了我家主公,倒是他......说不定会被我家主公反杀。” 第七十三章 诱敌深入? 被曹操反杀,有可能吗? 很显然,的确有这个可能。 依着刘辩的判断,曹操应该是体法双修,而且法系造诣更高,体术也绝不是泛泛之辈可比,像刘辩这种三流武者对上曹操,不出意外的话,只有死这一个下场。 可是在史阿的眼里不是这样,他总觉得刘辩能创造奇迹,当初面对蓝眸邪凤段煨,面对黒甲毒蝎李儒,他都能应付得来,这绝不是巧合,所以当曹洪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史阿只觉得那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而已,根本没放在心上。 刘辩死死盯着大黑龙的走向,完全忘记了,此时他已经属于孤军深入的地步,不过曹操更惨,身旁只剩下了不到二十骑,而刘辩周围至少有二百余骑,足足十倍于曹操。 如此巨大的优势,刘辩又怎能不好好利用一番。 “放箭!” 随着刘辩的指挥,一波稀松的箭雨弥漫,不要小看这稀松的箭雨,在这场追击战中,几乎有一多半的人马都是靠这种方式击溃的,还真是亏了西凉人善射,否则不知得追到何年何月,毕竟普通战马速度的差距不像和赤兔马一样彪悍,但面对大黑龙还是差点。 不过即便如此,刘辩也知足了,他原本也没想把曹操怎样,因为他知道不可能,可恶心恶心未来的魏武大帝,还是刘辩还是很有兴趣的,等曹操发展壮大的时候,自己也有了吹牛的资本,瞧,这家伙曾被我揍的......啧啧,惨不忍睹啊。 转眼之间,曹操身边便只剩下了不足五骑,若是再来一波箭雨,只怕曹操就要一命呜呼了,可此时,西凉骁骑们背囊中的羽箭同样也是所剩无几,不过没关系,我们不仅善射,而且精于骑术。 刘辩仔细观察,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个密林,之前查阅过地图,这片密林的背后便是曹操返回汜水关的官道,脑海中似有一道灵光闪过,刘辩心生一计,招呼身旁的几个骑兵道:“你们几个,给我闯过那片林子,截住曹贼。” 西凉骑兵望向密林,不过半人高的枯草,微微一笑,一点都不鸟(ps:不怕的意思),挡下点头承应道:“交给我们吧。”这不摆明了送战功么。 这些人一直在刘辩的指挥下追杀曹操,虽然他不是直属上司,但已经成功树立起了威信,这帮人服他。 刘辩等人快马加一鞭,朝着曹操的大黑龙极速追杀,身后传来一阵阵唏嘘的嘲风声,像是在鄙视前方的曹军一样,充满了挑衅的味道。 不过这一招对于曹操而言,根本就没有半点作用,这家伙永远都是现实主义者,管他什么气血方刚,什么颜面之类的,小命儿才是最重要的。 不管身后的这帮西凉军如何嘲风,曹操就是一个劲儿的跑,反正大黑龙速度快,耐力久,绝对扛得住,只要能回到汜水关的势力范围内,那一切就逆转了。 想法是好的,但刘辩不是傻瓜,他可不会干越塔强杀的蠢事! 此时的曹操还远没有到达那种崛起的时刻,在此之前,他都是狼狈的代名词,除了在黄巾之乱中胜过几个小仗外,其余的基本都以失败而告终,就连令他名声大噪的刺董,都是以失败而告终,不过曹操不怕,这家伙脸皮厚得很,所以能在乱世中生存下来,并且继续顽强拼搏,这一点比之袁绍强过太多,官渡和仓亭两战,基本上打得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有人说那是因为曹操刚起步,失败了不可怕,而袁绍呢,几十万大军,败了几万大军的曹操,还是自己的发小,脸丢大发了,这才气到吐血,可是别忘记了,赤壁一战,曹操败得更惨,对方貌似不足五万大军,一个是被自己一直撵着屁股打的刘备,另一个是被自己视之为子辈水平的孙权战败了,如果是袁绍,估摸着早就气得开始尥蹶子了,然后厉兵秣马继续强攻孙刘,可是曹操不会,他正视了自己的失败,并接受了这个事实,而且做出了最正确的抉择,及时调整了战略战术。 瞧瞧,这就是差距,不服不行! 刘辩心里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面对曹操,他小心翼翼,但又不放过任何一个将对方逼入绝境的机会,他就是要看看曹操如何翻盘,这对于他而言,会是一堂生动的教学。 初春时节,密林仍是一片枯草,战马疾驰而过,哗啦啦直响,曹操轻瞥一眼密林,很容易发现了林中的西凉骑兵。 当然,刘辩也发现了曹操发现了骑兵的举动。 可奇怪的是,曹操竟然没有变道,这不符合逻辑啊,难不成他手里还有底牌? 一种诡异且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刘辩的脑袋开始疯狂旋转,一点点梳理之前的疏漏,曹操战败了这一点是肯定的,千里逃亡也在情理之中,但怎么感觉这千里逃亡哪儿哪儿透着一股别扭,似乎有一种诱敌深入的感觉,可是诱敌深入能怎样,他一个人能杀得了我们这么多人?开玩笑! 刘辩继续追赶,骑兵仍旧直插要道,不一会儿,直插密林的骑兵已经冲了出来,与刘辩一起形成前后夹击的态势。 吁~~~ 大黑龙前蹄骤起,猛地停了下来。 “曹贼!纳命来!” 面对战功的诱惑,没有几个人能保持镇定,这几个西凉兵尤甚,在刘辩等人尚未赶到跟前时,已然一哄而上。 不过这......正是刘辩所期待的,有人趟雷,他再乐意不过了。 双拳难敌四手,曹操即便是再厉害,都扛不住一群西凉兵强攻,刘辩坚信,曹操肯定会露出马脚,他也想知道,曹操到底能有什么底牌。 刘辩故意放慢脚步,任由周围的兵士冲上去。 果然! 眼瞅着士兵们将曹操团团包围,一刀刀冲着曹操劈砍下去,一股精纯的真元气浪直接荡开,将围困上来的西凉兵士掀飞马下。 刘辩离着曹操足有十余丈远,仍感觉劲风扑面,胯下战马站立不稳,希吁吁,脚下乱窜,显然是受到惊吓。 刘辩急勒住战马,望向乱军中的曹操,吓了一跳! 第七十四章 倚天魔剑 一团跳动的黑色火焰将曹操完全淹没,直冲向天际。 刘辩很清楚,这不是真正的火焰,而是有真元气浪实质化形成的火焰,可是曹操的黑色火焰总是隐隐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感觉,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反正这感觉绝不是真元气浪该有的。 猛然爆发的曹操打了西凉骁骑一个措手不及,但面对即将到手的战功,西凉骁骑们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反而是越挫越勇,非要拿下曹操不可。 刘辩勒住战马,稍稍后退了几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是要当这个渔翁。 被掀飞的西凉骁骑们再度亢奋起来,面对曹操,他们齐齐凝聚真元抵挡这股黑色的火焰,一时间,青色的真元直将黑色火焰团团包围,一点点缩小,像是要将黑色火焰吞噬一般。 “兄弟们!加把劲,这小子快不行了。” “只要杀了这小子,以后哥儿几个吃香的喝辣的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对!杀了这小子,哥儿几个把钱一分,回乡过逍遥日子去。” “......” 盲目的群众,最怕的就是直接的利益刺激和煽风点火般的忽悠,有那么几个傻不拉几异想天开的人这么一忽悠,很多人立即开始附和,不遗余力的卖出了自己的真元之气。 刘辩只是旁观者,你们打的越狠就越是能逼出曹操真正的实力,爷们要的就是这个。 浑厚的真元之气直冲霄汉,黑色火焰同样不逞多让,两股能量幻化成两条巨蟒对抗,互不相让,缠绕着,冲向天际。 此时此刻,西凉骁骑们才意识到眼前这个黑色火焰中包裹的人不简单,足足百十个人凝聚真元对抗此人,竟被其一人抵抗,而且貌似还略占上风,这家伙到底该有怎样的实力。 可即便是明知道略有不敌的情况下,西凉骁骑们也没有一丝一毫放弃的想法,不是他们勇敢,不畏死,而是他们认为这家伙应该也到了极限,应该坚持不了多久,只要再扛一扛,保不准这家伙就扛不住了。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刘辩对局势的把控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了,事态发展到此刻,从表面上看,二者一直都是针尖对麦芒的赶脚,但刘辩知道,实际上每一次西凉骁骑们发力的时候,曹操都能在最短时间内将黑色火焰提高到与之持平的阶段,而且在西凉骁骑们乏力的时候,似乎曹操的黑色火焰同样能降下一个等级来,整个过程像是弹簧一样,你强他便强,你弱他便弱。 而且当曹操发力的时候,似乎那种心悸的感觉更胜一筹,而当曹操乏力的时候,这种心悸的感觉又弱了许多,这感觉和黑色火焰到底存在一种怎样的联系,刘辩不得而知。 很可惜,曹操被黑色火焰包围起来了,根本看不到他的神情,倘若能真实的看到曹操,很可能刘辩能解读出来的东西更多也不一定。 细密的汗珠沿着西凉骁骑们的额头滚下,他们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他们只看到了黑色的火焰在一点点衰弱,但是没有看到,他们基本上也已经达到了极限,青色的真元同样在衰弱,而且衰弱的程度比之黑色火焰还要厉害。 突然之间! 一声嘹亮的嘶鸣骤然响起,这嘶鸣,不是某一种动物,亦或是某一种神兽的嘶鸣,但当嘶鸣声骤然响起的刹那,刘辩心头的那股莫名的心悸感更强了。 与此同时,黑色火焰冲天暴涨,汹涌澎湃,这火焰像是一簇簇飘荡而起的鬼脸,狰狞着的,阴笑着的,痛苦着的,各式齐全。 惊诧到极致的西凉骁骑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那冲天暴涨的黑色火焰又猛地坠下,像是一道黑色的雷霆,狠狠的劈向了曹操自己。 出乎意料! 如此汹涌澎湃的黑色雷霆能量劈下,竟然有一种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没有造成丝毫能量的逸散,这一点根本不符合常理。 刘辩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为什么会这样,黑色的火焰一点点腾起,将包裹着的曹操逐渐露了出来。 大黑龙还是那匹大黑龙! 曹操还是那个曹操! 但是曹操的手上,多了一柄剑! 这柄剑! 长七尺余,黑色的魔气缠绕其上,给人一种森冷幽寒之感,那一声声的嘶鸣,似乎就是从这柄剑里吟唱而出的,那坠落的黑色雷霆之力,似乎也是被这柄剑完全吞噬掉了。 这柄剑到底是什么剑,怎么这么厉害!? 众所周知,曹操有两柄宝剑,其一青钢剑,其二倚天剑,倚天剑曹操自配,青钢剑则交给族弟夏侯恩,最后在长坂坡一战的时候,被赵云获取。 刘辩斗胆猜测,这柄剑或许就是曹操自配的那柄倚天剑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而这诡异的黑色火焰,很有可能就是倚天剑的武器计。 “倚天一出,谁与争锋!”曹操高举着剑,瞪着一双三角眼厉声断喝:“今日便用尔等杀气来祭我倚天宝剑!” “鬼泣神嚎!” 黑色的魔气凝聚在倚天剑上,伴随着一声爆喝,曹操大力挥砍,一道黑色的劲气霸道无比,换成数个小鬼直冲向身前的西凉骁骑。 砰!砰!砰!砰! 小鬼直接穿透了西凉骁骑的身体,在其体内爆炸开来,血雾漫天,竟直接化为灰烬,其壮何其惨烈。 紧跟着曹操又是连续几个横砍,根本不给周围的西凉骑兵一点半点的遁逃机会,小鬼狰狞着面孔不断将西凉骑兵爆碎,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隐匿在不远处的刘辩吓得魂儿都快飞了,这不是他胆子小,而是倚天剑武器计带来的被动作用,有一定的几率勾魂夺魄。 曹操在杀了所有前来追赶的西凉骁骑的时候,终于收剑回鞘,笼络在天地之间的魔气才一点点烟消云散,与此同时,曹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盯着这一柄倚天剑嘿嘿的笑着。 这一柄魔剑这么厉害,很难想象另外一柄仙剑得有怎样的威力,不过很可惜,自己貌似不能使用它。 就在曹操小憩的时候,刘辩灰溜溜逃走了,他没有骑马,因为害怕引起曹贼的注意。 第七十五章 敢问明主在何方 刘辩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就在他悄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曹操从怀中摸出一樽小鼎,小鼎斑驳古迹,透着一股神秘感。 豫州鼎! 曹操在雒阳为官时,偶然得之,当初只是觉得这小鼎不凡,未曾想到竟然是九州神鼎之一的豫州鼎,或许董卓也没有想到,他苦苦寻找的神鼎,会在曹操的手里。 在听到有关九州鼎的传闻之后,曹操开始研究豫州鼎,终于有一天他可以操控豫州鼎为其所用,他才真正发现豫州鼎的威力是何其恐怖。 曹操的野心开始膨胀,只要能够集齐九州鼎,那么自己便可以荣登九五,光宗耀祖了,汉室即将倾覆,或许开创下一个纪元的人,就是自己! 董卓的神魂是饕餮?而且有一樽神鼎悬浮于头顶上空?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曹操知道啊,这可是九州鼎赋予董卓的能力,饕餮神力,原来雍州鼎竟然在董卓的手里,怪不得他会如此嚣张。 与此同时,曹操计上心来,准备来个搂草打兔子,杀了董卓,夺取雍州鼎! 曹操休息够了,又将豫州鼎揣在怀里,往汜水关方向奔去,只要自己还活着,那么夺取九州鼎的脚步就绝不会停止。 ****** 且说刘辩离开之后,为躲避曹仁、曹洪的败军,于是乎绕了个大圈才赶往了荥阳。 曹仁、曹洪和段煨、史阿斗了个不相上下,蓝眸邪凤和九凤的威名噌得暴涨,徐荣率领大军及时赶到,与段煨和史阿合兵一处,终于将这二人杀了个片甲不留。 此次战役杀敌四千,掳敌八千,真正破敌上万,本方将士同样有所损伤,尤其是徐荣麾下的雒阳军,死一千五百余人,重轻伤两千余人,死伤已然过半。 不过收获更胜,且不说万余战马,便是那八千俘虏也足够填充徐荣麾下的损伤,除此之外,徐荣还算是小赚了一笔,粗略估计,仅仅战马便足够所有人每人两匹。 在汉末这个时代,战马绝对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据可靠资料显示,普通战马基本上在6000~8000钱不等的价位,幽州、并州、雍凉等处的战马甚至可以达到万钱以上。 此时此刻,徐荣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 荥阳大营。 缕缕炊烟升起,肉香四溢,勾人馋虫。 徐荣高坐上首,在其身旁竟同设一席,乃是段煨与之平起平坐。 段煨获此殊荣没有人表示不满,相反的,雒阳军士兵们非常感谢这个能在关键时刻伸张援手的西凉军中郎将。 在其二人下首,分别是雒阳军校尉及军司马级别的将领,以及西凉军内部分将领和刘辩、史阿二人。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推杯换盏,吹牛打屁。 没有什么比这更加舒服的了。 “徐将军今后可有何打算啊?” 酒至半酣,段煨置酒不经意间开口询问。 徐荣微醺,嗤笑一声:“什么打算不打算的,回雒阳复命,然后......可能会继续拱卫雒阳吧,十八路诸侯肯定会杀进雒阳。” 段煨轻哼一声,略带一抹不屑的意味,摇了摇头,捧起酒樽,一仰脖子,烈酒翻滚下肚:“徐将军觉得还得继续拱卫雒阳?” 徐荣不是傻瓜,他听出了段煨话中有话,于是乎反问道:“难不成段将军以为,董相国会弃雒阳于不顾?天子可是身在雒阳......” “哈哈!” 段煨仰面大笑:“徐老哥可真爱开玩笑,你觉得一个名存实亡的天子能够阻挡得了董卓迁都的决议?” 徐荣顾不得理会段煨口中对天子的不敬,他身子往前一探,双目灼灼地盯着段煨:“迁都?不可能吧!即便是董相要迁都,大臣们也会出手阻拦......即便是......” 说到最后,连徐荣自己都解释不下去了,大臣们即便是出手阻拦了又能如何呢?根本就是没有用的,只要董卓决定了迁都,那就迁定了! “岂止是迁都这么简单!”堂下刘辩开口言道:“凭着董贼的猖狂狠辣,临走之时,他绝对会将雒阳洗劫一空,留给十八路诸侯一座空城。” “空城!?”徐荣吞了口口水,他的内心已经开始相信刘辩的话,可是又不敢相信,因为那个场面简直可怕到了极点,像是地狱:“空......到什么程度?” 刘辩饮了一小口酒,凝神注视着徐荣:“千里火海,万里悲嚎!” “不!这不可能!董相不会这么狠!”徐荣连连摇头,表示不敢相信。 “徐老将军!其实你也认同我的观点不是吗?董卓就是这样一个狠辣的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我记得......咱们雒阳军很多人的家都在雒阳城内,只是被董卓这么一烧,只怕是......唉!” 堂下的一员雒阳军将士腾的站起,手中的三足酒樽啪得摔在地上,指天喝道:“我上有老,下有小,董贼胆敢如此,老子就和他拼了!” “王将军!”徐荣当即厉声喝道:“休得胡言!” 王姓将军瞪着一双铜铃眼凝视着徐荣,颇有怒色:“徐将军!此事若没有发生还自罢了,一旦董贼敢火烧雒阳,老子绝对和他拼了!”说罢,大氅一甩,哗得转身出去了,“那个二狗子你给老子过来,赶紧赶往雒阳,一旦有事,速速来报,不得有误!” 刘辩趁热打铁道:“徐老将军!有一句老话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忠臣择主而事,董卓可是明主,这一点想必徐老将军比在下清楚,我奉劝徐老将军一句话,赶紧离开,否则将军早晚死于非命。” 徐荣一怔,望向刘辩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淡淡的恐惧,再瞥一眼段煨,似乎段煨都没有阻止他的意思,心中不免微微嗔怒。 “你乃何人,竟敢如此张狂?” “小子不过是一介小卒,实话实说而已,得罪之处,还望徐将军能够海涵。” 刘辩揖了一揖,给徐荣行了个大礼,这可给愣头青的史阿惹不高兴了,我们堂堂弘农王殿下,还得给你个小小中郎将行礼,真是扯淡! 史阿怒气腾得燃起,正欲发怒,刘辩直接丢来一个犀利的眼神制止,史阿只能一屁股坐在那个闷哼吃肉喝酒。 这只是一个小细节,但却引起了徐荣高度的重视,能够拥有九凤神魂的,竟然能对这个少年郎俯首帖耳,这个少年郎身上一定隐藏着一些秘密,观其举止言谈,都隐隐透着一股不俗,而且貌似身旁的段煨对这个少年郎丝毫没有上下级臣属关系的限制,一切的一切都证明这个少年郎非同凡响。 徐荣略一沉吟,反问道:“敢问这明主身在何处?” 段煨正欲开口透露一点关于刘辩的身份时,刘辩提前一步打断道:“明主需要徐将军自己甄别,而不是听信与旁人的胡言乱语。” “哦?如此说来,适才公子之言同样是胡言乱语喽?” 徐荣步步紧逼。 刘辩淡笑:“是也不是,同样需要徐将军自己甄别,在下无能为力。” 第七十六章 迁都长安 就在荥阳大捷的同一天夜里,董卓率领大军赶回了雒阳。 第二天一早,董卓带着一干将军卫士,将雒阳皇宫围了个水泄不通,他披坚执锐,双目冒火地坐在皇帝刘协下首,嗜血斧杵在地上,倚在身旁,气势汹汹的样子。 有一些得知董卓夤夜回到洛阳消息的大臣开始思虑前些日子里朝廷中流传出的话,莫非这老匹夫真的要火烧雒阳,迁都长安?还好留了个心眼,家中某些财务已然转移,否则真的要赔掉裤衩子了。 还有一些消息路数不怎么畅通,却脑瓜子很好使的臣属也发觉到了不正常,开始猜测,很可能董卓真的输给了十八路诸侯,否则那张肥头大耳的猪脸,不可能变成青紫狭长的驴脸,肯定是有事儿! 朝堂上剩下的那一部分既没有灵通的消息,又没有高速运转的大脑,但他们察言观色的本领足够高强,否则也不可能混迹到如此高位,不仅仅从董卓的那张青紫狭长的驴脸,还有大臣们窃窃私语,低头漠然的神情中,这些人同样读出了一丝丝淡淡的紧张感,一言不慎很可能便会人头落地,所以他们只是唯唯诺诺,一言不发,绝不做出头鸟。 整个皇宫大殿落针可闻,安静到透着一抹诡异。 足足沉默了半刻钟左右的时间,一将阔步闯入殿中,抱拳道:“启禀董相,大军已经休整完毕,随时可以出发,今日辰时,吕将军同样赶回了雒阳。” 一个区区西凉将士,在没有传报声直接闯入皇宫大殿,没有在第一时间跟当今皇上汇报,反而直接给董卓汇报,这分明就是不将皇帝放在眼里,小刘协敢怒不敢言,气得已经习惯了,从脸上竟然丝毫察觉不出有一丝愤怒的迹象。 董卓长吁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摆手示意那名将士退下,然后缓缓从坐蹋上起身,一手提着嗜血斧,一手摸着自己的胡茬,望了一眼上首的刘协,刘协仍旧是双目无神的空洞表情,董卓讥笑,真是个废物,然后转而面向大臣,重咳一声。 “汜水关一战,本相在李傕、郭汜和吕布等人的精诚协作之下,是大败十八路诸侯啊!打的他们龟缩在城内都不敢出来。” “恭喜相国,贺喜相国。” 董卓一摆手,颜色斗转:“但是呢?我数十万西凉大军在前线吃喝拉撒睡都是个大问题,这不么,前些日子军粮告急,我派人向雒阳催促粮草,可人被那帮贼人们杀了,大军实在是没有粮草,不得已悄悄退回雒阳。谁曾想......这帮杂碎们竟然趁我退军的时候,大军压境,若非李傕、郭汜及奉先,很可能我就回不来了。” 大臣们没有言语,只是低着头相互瞅一瞅,生怕一句话不对,丢了自己的脑袋。 董卓发现没有人开口,于是乎继续道:“如今十八路诸侯大军压境,想要踏平雒阳,生擒本相,本相为国为民,操劳半生,还没来得及享福,他们竟要如此对待本相,真是可恶至极!然则,本相实不忍刀兵相见,故此决定,将雒阳让给十八路诸侯,咱们这一大家子干脆搬到长安算了,那里不比雒阳差,有个三五年光景,甚至还要强过雒阳也不一定。” “相国大人不可啊!”一个官员站出身来,一揖到底,泪流满面道:“迁都乃是费钱费力的大事,于国事不利,万不可行此逆举啊!” 董卓浓眉一拧,勃然大怒,尚未开口大骂,又有一人挺身而出:“雒阳为都已然多年,官吏百姓、商贾小民无不适应,一旦迁都,势必惊动朝野,反而不利于人心稳定,还望相国大人三思而行,万不可随意迁都。” “你们这帮所谓的名士就是这么考虑问题的吗?”董卓恶狠狠瞪了眼群臣,冷目一扫,寒意刺骨,令人心生畏惧:“当初汉高祖不也是以长安为都城的吗?我只是效仿他老人家而已,你们凭什么不同意,难不成高祖帝都是错的?” “相国大人,此一时彼一时,不可同日而语......” 又有一个声音响起,董卓直接暴怒,打断道:“够了!我不想听太多的解释,今天这都迁也得迁,不迁也得迁。” 恰在此时,有一小吏闯入殿中,抱拳道:“禀告相国大人,我等奉命,已将袁基、袁愧等人抓捕归案,听候发落。” 董卓正是怒气冲冲的样子,想都没想,直接下令道:“一个不留,全部杀掉,人头给我挂在东城门上,我要让袁绍这个兔崽子知道,对抗我就是这个下场!”说罢,手起斧落,方才一个谏言休要迁都的官员被直接砍死,血水淌了一地。 “还有人要谏言吗?” 董卓提着嗜血斧,虎目环视殿宇,冷声喝问。 整个大殿没有人敢吱声,董卓继续道:“如果没有,那你们回家准备一下吧,一个时辰之后,全部迁都长安,不得有误!胆敢有逃逸者,一经查出,满门操斩,绝不姑息!” 大臣们应声承诺,旋即倒着退出了大殿,董卓转过身来望向上首的刘协,此刻的刘协浑身都在颤抖,额上的汗珠如断线的珍珠,哗啦啦往下淌,一双细眼透着恐惧,喉结不自觉上下翻滚,整个人彻底怔在了那里。 “陛下!咱们也收拾收拾走吧?” 刘协猛地一回神,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点个不停。 整个雒阳城在这一刻突然乱个不停,尤其是官宦人家,更是忙得不亦乐乎,所有人都在收拾财物,有些官员们则是在哭泣,哭泣命途多舛,伤感大汉朝出了个如此佞臣,只是这声音一出来,没用了多久,就会出现西凉军直接将其杀掉,掠其财物,杀其妻子。 官员的突然噪乱让很多有政治敏感性的商贾嗅出了一抹淡淡的杀气,于是乎也开始收拾财物准备随之逃走,可是返过头来这么一算计,车马人力,凡是能用来装货物的东西,基本在几天之前全部被某个商队弄走了,这才发觉貌似有人已经提前料到了这一幕。 当然隐藏在雒阳城内的顾及小队和杨坤带领的队伍也开始准备行动了! 第七十七章 雒阳的行动 不得不承认,杨彪手底下的人干活还是非常利索的。 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几乎将雒阳城内最最重要的东西全部转移到了弘农杨家,这其中不乏杨家全部财产,招募来的工匠,以及一些未来可以用得着的物资。 与此同时,在雒阳城内,杨坤亲自率领着一帮推小车的人瞄准了各个官员的府邸,当然不是要强抢东西,而是在他们慌乱之下带不走这些东西的时候,可以帮助转移一些自认为物超所值的物件,理所当然的,这些物件只能送到弘农。 刘辩列了一个清单给杨彪,杨彪看了第一条便下定决心,一定要彻头彻尾的执行下去,这第一条便是蔡邕蔡大家府邸的藏书! 缘何会有寒门无贵子这个说法? 不正是因为寒门缺少知识的传承吗? 神魂的觉醒需要实力,而知识传承是觉醒神魂的关键所在! 这个世界上有很大一部分人这辈子也只是一个到达不了玄师境的凡人,而某些人只要按照家族传承,刻苦努力之下必然能达到某个级别,这便是导致寒门无贵子的根本原因。 对于弘农杨家这个底蕴丰厚的世家而言,虽然知识传承多,但倘若能再多上很多,岂不是更好?而且倘若刘辩利用这个来吸引寒门学子的话,天下士子该是一个怎样的态势,连杨彪自己都不敢相信。 这绝对算得上一大杀器! 不得不服,弘农王殿下的思维方式,已经超出了杨彪很多,杨彪很好奇,这样的人当初怎么可能觉醒不了神魂,最后落得个被逼宫退位的下场,简直是不可思议。 与此同时,在雒阳城内集合了一批装备精良的强弩手,这些强弩手大部分出自雒阳本地,对雒阳城内的建筑格局非常了解,他们分散在雒阳城内的各个角落,三五个一组,随时准备突袭那些准备趁火打劫的西凉狗贼。 雒阳城的天空上,云朵压得很低,让人有一种压抑感。 云朵之下的校场内,集结了一帮全副武装的西凉蛮兵,他们面前站着一位手持弯刀,满脸横肉的彪形壮汉,看壮汉这身装束,应该是这帮西凉蛮兵的头儿。 他在兵士跟前左右来回踱步,双目大放凶光,厉声道:“刚刚接到上面的命令,咱们立刻要赶往长安去了。” 下面一个小吏好奇道:“大哥,长安那破地方我知道,怎能比得过雒阳好啊,咱们去长安干嘛?什么时候回来,春香阁的小花我还没尝过什么滋味呢。” “还回来个屁!”领头人直接给呛了回去,“这次咱们是迁都,可不是出征,还能回来,长安这个破地方老子也不乐意呆!” “啊!?” “这可怎么办好?” “就这么离开了?还没有好好乐呵乐呵呢,就要离开?” “可真是背到家了!” 西凉蛮兵们开始窃窃私语,脸上都泛着一抹难色,似乎都不想要离开雒阳。 蛮兵领头人皱着眉头,大手一挥,喝止道:“老子知道你们都是什么想法,但是这是上峰的命令,我也没有办法,还有半个时辰就要起兵了,剩下的时间,你们想干嘛就干嘛,老子绝不拦着,捞多捞少全靠自己本事,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西凉蛮兵兴奋道。 “散!”领头蛮兵一挥手。 呼啦! 成百的西凉兵一下子全部散开了,心中想着,头儿对他们可真好,可是当他们出去之后才发现,早有其他的西凉兵已经在他们之前行动了。 “春香阁......小花......爷这就来滋润滋润你!” 西凉蛮兵迈开大步,向着春香阁的方向,疾奔而去。 ******* 砰!砰!砰! 一户大门被几个提刀的西凉兵撞开,入门之后,紧跟着从中传来了民众的哭喊声,以及刀剑的铿锵声,没过几秒钟,便有西凉蛮兵迁羊赶鸭,身上背着几个包裹出来了,看样子应该是大获丰收。 转过街角,在一处高墙大院里,突然杀出了一彪蛮兵,这帮蛮兵刀口挂着血,身上背着背囊,四下里张望一番,随机选择了一户,再度撞门抢掠。 紧跟着,那一户燃起了熊熊烈火,烈火中,人们的哭喊声,哀嚎声交织在一起,何其惨烈。 整个雒阳城内,到处都笼罩着穷苦百姓的哭泣声,以及那凛冽的刀光剑影中。 不过......在某些地方还是存在着其他一些声音的。 同样是在一个高墙阔院中,很简单的商贾之家,门外正是西凉贼兵们疯狂的嘶喊声,及砰砰的撞门声。 那一刹那,门被撞开了。 可迎接他们的,竟然是扑面而来的箭雨,以及从天而降的钢刀。 眨眼之间,已有四名西凉蛮兵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葬身在敌人刀剑之下。 在最短的时间内打扫战场,甚至来不及听百姓感谢的话,他们只是留下一句“赶紧跑”,便又转移到另一个地方,继续猎杀落单的西凉兵了。 很显然,他们便是顾及留在城中的部分精锐力量,这支部队的目的不在于救出多少人,而是让雒阳城的百姓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在关心着他们的生死,为了他们在一点点拼搏着,在他们的心中点燃一支生下来活下去的希望蜡烛。 当然,刘辩不是雷锋,做好事不留名,全部记在本子上。 这帮留在城中的精锐力量,全部都是身穿普通汉军服饰的兵士,老百姓或许不认识太多的衣服,但是对城中每日巡逻保卫的执金吾服饰还是非常熟悉的,他们平日里面对西凉蛮兵虽然懦弱,但能在这个紧要关头帮助老百姓,已经足够让老百姓记忆犹新了。 被救的那一家子里,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向他们招了招手,问道:“官差小哥,请问,你们是那部分的?” 士兵们连头也没有回,只给老者留下一个汉军兵士的背影。 “老爷!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老者还是有些不舍,望向转角消失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走吧!走吧。” 第七十八章 李儒的判断 夜色渐浓,月明星稀。 延绵的官道尽头处,一骑绝尘而至,不远处的天边泛起一抹红光,红光忽闪,隐约之间,似乎笼罩着一沉薄薄的烟沙。 这感觉......似曾相识。 二狗子眉头一紧,吁地勒住战马,定睛细细察看,突然发现,前方十余里处,扶老携幼,似有三五群百姓赶来,从西面来的,也只能是雒阳的百姓了。 这一幕当即引起了二狗子的警觉,策马赶去,迎面走来的是一个年约三四十岁的汉子,身后跟着一个农妇,农妇搀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而老者身后,一个不足四尺,头扎冲天椒发饰的小娃娃拽着老者的衣角紧紧跟在身后,似乎因为走得太久,小娃娃哇哇哭个不停,在看到二狗子气势汹汹的赶来时,吓得停止了哭声,转而躲在老者身后,开始抽泣。 男子赶忙将一家老小拦在身后,稍稍向后退了几步,眼神中带着一抹淡淡的恐惧。 “老乡!老乡!不要怕,我是徐荣将军麾下骁骑队长,敢问老乡可是从雒阳城来?” 二狗子一身军服打扮,端坐在战马之上,夕阳的余晖照在他的脸上,让老者一时没有认清楚他的脸,可是当听到二狗子的声音之后,老者赶忙上前,仔细端详一番确认后,立时嚎啕大哭起来。 “二狗子,我是你二大爷啊!” “二大爷!?你们不在雒阳好好呆着......这是要干嘛去?” “二狗子啊!整个雒阳城都被烧了,我们这是逃得快,否则就出不来了,你爹你娘还有你那不到五岁的孩子,全被西凉蛮兵杀了,真是造孽啊!!!” 二狗子闻听此言,翻身下马,双目灼灼地盯着老者,一双手直接俺在老者肩膀上,猛地摇晃:“什么?我爹我娘,还有我那未满五岁的孩子......” 二狗子还没有讲完,老者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打断道:“不仅仅是你家,还有柱子家,铁蛋家,都被西凉蛮兵杀了!” 二狗子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当初自己离开家赶往荥阳时的场景,娇妻泪流满面,依依不舍,孩子紧紧抱着自己的腿喊着不让自己离开,爹娘挥手向自己道别...... 如今,才过了多久,便阴阳两相望了。 贼老天! 你倒是开开眼呐,怎么不降下一道雷霆活劈了那西凉董贼,亏得自己还在替他们阻挡十八路联军,他就这样对我们吗?畜生尚有情,董贼他不如畜牲! 原本二狗子便是奉了军司马的命令前来查探雒阳城的情报的,可是还没有到了雒阳城便得到了这样惨烈的情报,他一咬牙,一跺脚,恨恨地望了一眼天边泛着红光的雒阳城,双拳紧握,莫要切齿道:“董贼,我非砸碎了你不可!” 说罢,翻身上马,对老者道:“二大爷,前面不远就是荥阳的地界了,您去那里吧,那里安全!我这里有事,先行告辞了!” ****** 顾及留下的这一部分精锐部队,大部分用来保护雒阳城内的商贾,以及一些身份显赫的人家,这些人在受的庇护之后,在最短的时间内进行了转移,从而避免了损失,对于这些身着汉军服饰的精锐弓弩手,他们很是感激。 董卓是个傻冒,但他手底下的李儒可是个人精,便是他想董卓谏言,迁都长安的,而迁都长安之后,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去建设长安,故此他的手伸向了雒阳城内的商贾人家。 李儒曾为郎中令,郎中令乃是京师兵三大部分之一,主要负责宿卫警备、管理朗官、备顾问应对、劝谏得失等等,其中宿卫警备一职让李儒对整个雒阳的情况有了充分的认识,包括人口、商贾、官员、城市布局、皇宫布局等等。 所以,李儒非常肯定的,只要能将雒阳成的商贾打劫一番,至少能满足董卓二十多年的吃喝,抛去建设长安的一部分资金,至少能满足董卓十五年左右的吃喝,有了这一笔资金,还有天子这个掌中玩物在手,东山再起根本不在话下。 可是当李儒收到下面官员递交上来的统计报告的时候,不禁勃然大怒,****的商贾之家足足少了半数有余,而这半数之中,甚至包含了那些巨贾,也就是说,自己打劫的只是一些小鱼小虾,难不成剩下的大鱼大虾都被手下这帮人独吞了? 不可能啊!这帮人多大的胆子他可是清楚的,即便是搞点油水,也不至于掐了大头儿去,这其中定有猫腻! 于是乎,李儒询问了办事的将军,将军给出的回答证实了李儒的猜测,那些赶往大户操家的军士,无一例外的,全部死于非命,手法干脆利索,一看就是专业人士搞得。 得到这个结论,李儒吓了一大跳,这只能证明雒阳城内有一支战斗力极强的,神秘的部队存在,而且貌似是特意争对自己,可是问题来了,迁都这件事情今天早上才提起,又是何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组织起来如此多的精锐力量,简直是不可思议。 在李儒的脑海里,当今天下绝对没有一个人能有如此实力,既然如此,那便只有一个解释了:有人提前猜到了他李儒会对商贾下手。 高手! 绝逼的高手! 不过他李儒也不是吃醋的,他判断,雒阳城内的精锐力量一般来自于皇宫,也就是拱卫京师的军力,问题就是出在了自己这里。 李儒下定决心,势必要彻查一番! 能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调动军队的人,势必是身居高位之人,排除一些忠心耿耿之辈,留下的人只要逐个排查,应该会发现一些端倪。 这是李儒第一个要做的! 不管是军队里,还是朝堂上,一定要把这个内鬼拽出来,否则后患无穷! 与此同时,李儒给董卓递了报告,交代了雒阳城内发生的事情,然后提出了迁都过程中,很可能会有贼军偷袭事件,督促董卓一定要小心防备。 董卓被打怕了,闻听此言,当即警觉起来,传令吕布吕奉先,不得离开自己半步,同时命令李傕、郭汜做好一级戒备,不得有误。 大军开拔在即,李儒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继续做些小动作,他只能忍气吞声,这一次输了,下一次赢回来便是。 第七十九章 袭扰战术(上) 有史料记载,董卓迁都长安尽驱雒阳之民数百万,每队百姓之间,又有一队军士押赴,死于途中沟壑者不计其数,董卓临走之前,让人在雒阳城各门纵火,将城中居民房屋,宗庙宫府,烧了个一干二净。 依稀记得,当初刘备拖着几十万百姓大逃亡的时候,那叫一个龟速,要不是关羽、张飞、赵云、诸葛亮全心全意辅佐,只怕早成了曹操刀下亡魂了,如今董卓更狠,带着数百万雒阳百姓一起迁都,那速度又能快到哪里? 倘若刘备日行二十里,那么董卓估摸着只能日行十余里。 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绝不仅仅是劳民伤财那么简单,围追堵截是少不了的,死伤无数怕是董卓也不在乎,最苦的还是百姓。 走完雒阳城内的最后一批民众时,仰望天空,已是繁星满天。 如此继续走了两个时辰,三军已疲乏至极。 “相国大人军令,原地休息!” “相国大人军令,原地休息!” “相国大人军令,原地休息!” “......” 传令的小兵飞马将命令传达下去,军士们开始驱使百姓为其安营扎寨,埋锅造饭,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寻觅一些有姿色的女子寻欢作乐。 即便是大军停下来休息,到处都有反抗的呐喊声,以及接连不断的刀光剑影,足足半个时辰,大军才逐渐趋于稳定,或许是都累了吧。 夜! 变得深了。 西凉的军队虽然吩咐了一些执勤的军士,但是经过了长达多日的奔袭,尚未来得及休息,便又急行军迁都长安,不论是军士还是百姓,都已经疲乏到了极点,加之又到了原本早该休息的时辰,绝大部分人陷入了梦乡之中。 可就在他们进入梦乡的时刻,一支神秘的小部队却是精神饱满的出现在了这条长达百里,延绵不绝的队伍各处。 他们人衔枚,马裹足,身着夜行衣,悄悄迫近西凉蛮兵驻兵之所。 由于战场通信能力的匮乏,面对如此的庞然大物,又要全面开花,所以在这场战役之前,顾及便已经从军队中精挑细选出百余名精锐力量,然后集中对其进行了系统的辅导,之后又利用一天的时间进行了模拟教练,让其充分明白敌驻我扰的精髓所在,这才放心的将任务交给了这些人。 此时此刻,顾及带领着十余个好手,来到了一支西凉兵驻扎之所,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盔歪甲斜的西凉兵,辕门外的放哨兵士甚至都已经打上了呼噜,一个士兵悄悄摸了回来,向顾及打手势报告,大致意思如下:百人编制,无人巡逻,中军大帐之后,是屯马之所。 手语! 这个是刘辩和段煨当初制定方案时特意提出来的一种称之为特种作战方式的手段,段煨对此极其喜爱,故此传授给了顾及,理所当然的,顾及又将其发展到了这里。 这效果,杠杠的! 顾及点了点头,打了个手势给另一个人,示意他放飞信鸽。 古代没有手表,又是夜间作战,统一行动时间非常困难,不得已之下,顾及选择通过信鸽,传达给临时指挥所命令,在特定地点焚火为号,传达作战命令。 长队漫漫,篝火如炬,又似巨蟒盘林,在此之间飞走一只鸽子,又点燃一把火,根本不可能引起敌人怀疑,同时有画龙点睛之效,传达军令,可谓是神来之笔。 身在临时指挥所的人正是杨坤的养子杨强,杨强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接收信鸽,然后烽火为号,如是而已。 信鸽实际上只是一个简单的鸽子,上面没有任何内容,因为顾及不会写字,幸亏命令比较简单,否则这个任务还真的难以完成,不过这样同样有个好处,那便是鸽子被敌人射下来之后,也只会觉得,这是一只鸽子而已。 临时指挥所内,杨强焦急地等待着顾及的命令,那神情,丝毫不比战场上的顾及差多少,当信鸽飞回来的那一刻,他赶忙下令道:“给我点火!” 此时此刻,所有隐藏在雒阳周边的小队全部望向了那个指定地点,只见得一团红光悄然闪亮,顾及的嘴角微扯,绽出一个甜蜜的笑。 接下来便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顾及打了个开始行动的手势,七八个兄弟们齐齐出动,他们分工明确,根本不需要顾及再多说什么。 顾及身后跟着三个精锐士兵,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七八捆干草,干草蘸着火油,直接绕向中军大帐身后的马棚处,开始给马尾上绑干草。 西凉蛮兵左右各有一个人,怀中抱着一个陶罐,陶罐里面乘放的还是火油,一路环绕大营,全部浇上了火油,最终和顾及等人齐聚中军大帐的后方。 砰!砰!砰! 火石相撞,亮起点点星火,点燃蘸满火油的干草,干草瞬间爆燃,连同战马的马尾一同点燃。 正在打盹的战马猛然吃痛,吁的一声惊嘶起来,前蹄骤然抬起,直接将围栏撞踏,不顾一切的疯狂奔袭。 一匹战马突然失控,紧跟着马棚之内的所有战马都癫狂了,不仅是因为尾部吃痛,更是因为此刻的马棚已然变成了火海。 两条火蛇沿着大营两侧呼的向前燃烧,直接将整个营寨包围了起来,只是一刹那,整个营寨便陷入了火海与混乱当中。 与此同时,前前后后不下几十个地方不约而同的发生混乱,作战手法完全一样。 突然惊醒的西凉兵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他们只看到了群马奔腾之景,隐约之间又听到了“敌袭,大家快跑”的声音,顿时吓得六神无主,随大流跟着呐喊。 “敌袭,大家快跑!” “敌袭,大家快跑!” “敌袭,大家快跑!” “......” 一些不明真相的西凉兵也慌了神,顾不得穿衣,操起长枪大刀便往出赶,可才刚一出门,迎面便撞上来了一匹战马,直接将其撞飞,战马仍未停止,一股脑闯入账中,帐篷紧跟着坍塌,里面传来了马嘶人喊声,惨烈至极。 中军大帐创出一将,手提一柄环首刀,望向已经乱了营寨,厉声断喝:“不要乱!不要乱!” 可是,这是你说不乱就不乱的?搞笑! 第八十章 袭扰战术(下) 袭扰战术精华之一在于“扰”这个字上,但真正能将此战术发挥到极致的乃是“袭”这个字,只有真正做到痛击,才可能彻底扰乱敌军。 能做到“扰”字的将领不胜枚举,但真正能做到乱中偷“袭”的将领便不多了,这便是所谓的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何其难也! 此刻! 密林之中,一双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大营中的一举一动,密林虽然茂盛,但枝叶之间还是留出了一条缝隙,这条缝隙正对的便是中军大帐。 顾与像是蛰伏于丛林中的猎人,手持硬弓,呼吸均匀,与自然混成一体,时刻等待着猎物的上钩。 这柄弓通体漆黑,与夜幕相得益彰,弓身之上两条蟠龙雄踞,口吞曜日,绚丽之极,奇怪的是这柄弓竟没有弓弦,顾与也没有背着箭囊,他这是要如何射.箭呢? 正模棱两可间,前方的视野中,从中军大帐中慌张跑出一个手提环手钢刀的汉子,汉子瞅着自家军营乱作一团,不禁勃然大怒,厉声断喝:“不要乱!不要乱!给我镇静!” 就是现在! 顾与伸手与空中这么一拉,一道泛着幽兰寒光的弓弦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与此同时,一支同样泛着幽兰寒光的箭矢搭在了强弓之上,强弓几乎完成了满月。 原来,这正是顾与的神魂计:鬼斧神弓! 只要顾与体内真元之力足够,便有使不完的箭矢,那幽兰寒光凝聚成的弓弦以及箭矢,正是顾与体内的真元之力。 至于这幽兰色与武者体内真元属性有着直接的关系,例如吕布的真元是火焰红,张飞的真元则是戾气黑,最普通的人则是透明真元,像是空气一样。 鬼斧神弓具有成长性,此刻的顾与只是武皇中期,刚刚可以神魂化不久,但是每一次拈弓搭箭都能发挥出自身实力的最大化,这便是鬼斧神弓自身的成长性决定的。 所以每一次顾与都能将神弓拉得满月,只是这爆发出来的力量,会随着自身真元的消耗而消耗,也因此顾与最厉害的一箭,乃是第一箭! 当然,随着顾与日后实力的增加,这第一箭的威力同样也会增加。 他要靠这第一箭,拿下对方一血,专杀战略级目标,眼前的汉子,正是顾与此次猎杀的不二人选。 嗖! 箭矢离弦,在夜空中化作一道蓝色的幽光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冲着正在嘶喊的汉子飙射而来。 汉子正呐喊间,迎面直接撞来一道蓝光,只是一瞬,汉子便判断,这一击他根本躲不掉,他虽然觉醒神魂,但还不能神魂化,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箭,他只能提刀格挡。 可是...... 连环首钢刀都未来得及提起,幽兰寒光直接射.中了他的面目,汉子倒飞而走,像颗子弹一样冲入账中,紧跟着只听砰的一声,中军大帐轰然崩塌。 本就混乱的西凉蛮兵此刻更是吓得慌了神,驻军之所立刻躁动起来。 “敌袭!” “敌袭!” “敌袭!” “......” 一击得手之后,顾与随即开展无差别射击,一手持弓,一手拉箭,眼睛时时刻刻盯着慌乱的西凉蛮兵。 嗖!嗖!嗖!嗖!嗖! 普通弓箭混合着蓝光箭矢,一时间漫如雨下。 这些人全部都是从军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弓弩手,极其善射,不论是速度还是准确度,都足以媲美一般武者,所以一波箭雨过后,足足杀了西凉蛮兵十余人。 这十余人当中至少有五人是死于顾与之手,不是自家军士射术不精,而是顾与下令,每个人只允许放一箭,然后立即撤退,不得有误。 打仗不是逞凶斗狠,得动脑子,不能敌人没杀着,再把自个儿搭进去,赔本儿的买卖咱不干! 嗯!刘辩的俏皮话真是益发的流行了。 这个到底同样容易理解,战略目的只是袭扰,而不是歼灭,只要达到战略目的即可,剩下的要考虑如何保证己方士兵的存活率。 打.一.炮就走,绝不拖泥带水! 这一点同样是顾与给各个小队长下的作战命令,这些人都是长期跟随段煨的精锐,自然对顾与的话是言听计从。 顾与小队战果丰硕,其余小队战果也不差,最重要的是他们几乎没有损伤,但对驻扎的西凉蛮兵而言,却损失惨重,这不仅仅是几匹战马的问题,更重要的是,美梦被打扰了,还得派人收拾残局。 ***** “报~~~~” 营帐外,一声凄厉的呐喊声袭来,李傕才刚刚睡下便被扰了清梦,一股脑坐起,破口便骂:“劳什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叫丧呐!” 小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神色慌张道:“禀告将军,我军驻地被袭,敌人人数不明。” “什么?” 李傕腾得坐起,脑海里突然想起了李儒事前提醒他的话:“沿途路上一定小心,很可能会有伏兵。”原以为只是个谨慎有余的态度,未曾想偷袭竟来得如此之快。 李傕尚未作出决策,只听得帐外又是一声传报声响起,从外闯入一小吏,慌张道:“将军不好啦!我军驻地被袭,敌人人数不明。” 李傕的脸刷得绿了,一夜之间两个驻地被袭,贼人到底该有多少人马? 正疑问间,只听得帐外又是一声传报声响起,紧跟着之前的那个小吏,又闯入一个小吏,依旧是神色慌张道:“将军不好啦!我军驻地被袭,敌人人数未明。” 李傕的一双铜铃眼瞪如牛蛋,鼻大如斗,呼呼往出冒起,一双大手啪得拍向桌案,震惊军帐:“都是一群废物,我要你们何用!” 话音未落,只听得帐外又是一声传报声响起,一小吏慌张闯入,尚未来得及开口,李傕直接厉声道:“来人!给我拖出去砍了!” 小吏一怔,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左右拖了出去:“将军!我有军情奏报!我军驻地被袭,敌人人数不明!将军......” 噗! 少顷,一将拎着一颗老大的头颅闯入殿中,随手丢在地上。 第八十一章 勾心斗角西凉军 中军大帐。 上首一人,膀臂腰圆,肥头大耳,往哪里一座,腆着肚子遮住了半张脸,打个哈切,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斜眼睥睨帐中诸将,却见各个愁眉苦脸,像是吃了败仗一般。 董卓递给下首李儒一个眼神,表示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儿了? 李儒尚未来得及回复,只见帐中闪出二人,董卓视之,乃是族弟董旻,侄儿董越,这两个家伙眉头紧拧,嘴角微撇,看来是来者不善呐。 到底发生了何事? 董旻瞅一眼身侧的李傕、郭汜,一拱手,龇牙道:“大哥!李傕、郭汜警戒不利,导致大军多处受袭,损失惨重,此乃渎职,还望大哥明察秋毫。” 董越附言道:“禀叔父大人,我部共计安营十二,其中九营被袭,战马损失七百余匹,军侯级将领死亡三人,重伤五人,这还不是全部,军营之中死于偷袭者十之一二,小侄引军多年实未有如此巨损,还望叔父按照军法对其处以极刑!” 董旻嘴角微扯,绽出一抹阴笑:“大哥!此事千真万确,不信你可以问文优,他素来公正,必不会撒谎。” 又是互掐! 还能有点新鲜的吗? 董卓一听这话便烦了,但又不好当着所有将军的面驳了他们二人的面子,这样不利于他们带兵,于是乎每次遇到这种事情,他都习惯性的问李儒一句,让李儒从中斡旋调解。 但是这一次董旻、董越竟然主动要求董卓询问李儒,看来这回的事情比较严重了,董卓也提起了精神,望向李儒道:“文优,这是怎么回事?” 李儒当然清楚这里面的道道,不过是李傕、郭汜二人负责警戒的时候,部队被偷袭了么,事情原本很简单,但是被董旻、董越两个人一参合就不那么简单了。 究其原因是这样的,按照董卓麾下西凉军带兵的素质而言,李傕、郭汜当属第一,其次乃是张济、樊稠、牛辅之辈,最后才是董旻、董越之流。 虽然把董旻、董越排在最后,实际上这两个家伙对于治军而言根本就是个外行,安营扎寨,明暗哨设置,虽有章法,但明显未学得精髓,有跟风之嫌,加之管理不善,在真正的军人眼里,这种营寨简直就是送人头送战功的节奏,漏洞百出啊! 同样安的营扎的寨,一个防守明显有章可循,滴水不漏,一个明显渣渣的要死,但凡是来偷袭的当然是专挑软的捏喽,不揍董旻、董越这两个怂包蛋,难道去啃李傕、郭汜这两个硬骨头?答案很明显是否定的。 被偷袭了,不去追究自己的责任,反而追究别人的责任,将所有的过错全部埋在敌对势力的头上,借此来削弱对手的实力,这种宵小伎俩还能难得****儒?之所以这两个家伙这次敢这么嚣张,不正是因为吕布同样担任着警戒任务,而他的辖区没有一个部队被偷袭。 还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贼心不死,上杆子找揍啊! 李儒深吸一口气,欠身一礼:“相国大人!二位将军所言句句属实。” 董旻、董越闻听此言,松了口气,心道:“还好你老实,否则这回非要你好看。” “亚多、稚然。”董卓转而望向李傕和郭汜,招呼道:“你们二人可有话说?” 实际上,董卓当然知道自己手下这帮将领的优缺点,如果不是董旻是他的族弟,凭董旻那个本事还想当将军?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儿!也正是因为董卓知道这些人的毛病,所以才将警戒的任务交给了李傕、郭汜二人,未曾想这一下更是激化了西凉军内部的矛盾。 董卓不是傻子,事情解释到现在,他也算是明白了, 董旻、董越直接将责任推到了李傕、郭汜二人头上,原因很简单,谁让是你们俩担任的警戒任务,可偏偏李傕、郭汜还没有办法反驳,这的确是他们二人的任务。 如果继续让董旻、董越说下去,那么凭这两人的三寸不烂之舌,很有可能会将事情的严重程度上升到不可逆转的高度,到那时势必会让自己尴尬,不处理李傕、郭汜,只怕是难以平息众怒。 董卓随便的一句话,直接将话柄交给了李傕、郭汜,李儒知道,这是董卓在给李傕、郭汜反驳的机会,很明显,董卓是相信李傕和郭汜的,只要有这一点保证,那董旻、董越就翻不起浪来。 李傕、郭汜二人不愧是董卓的原班人马,老部下,对于董旻、董越的不成器,他们也是知道的,每次二人栽赃陷害,只要董卓不当回事,他们倒也习惯了二人耍横,加之有李儒从中斡旋、宽慰,李傕、郭汜一般都将董旻、董越的废话当成屁一样放了,不以为意。 都是千年的老妖,谁怕谁啊! 李傕明白董卓的心思,所以当即挺身而出:“回禀相国大人,末将的确未尽到防务职责,此乃末将之罪,末将甘愿受罚。” 承认错误么,当然态度要好,这样才能稳住董旻、董越,方便反击! “可是......”李傕话锋斗转,望向董旻、董越,轻声道:“被偷袭的队伍这么多,怎么偏偏你们二人损失最惨重?自己治军不善,反倒怨起我们来了,还真够不要脸的!” “你......”董旻的脸有点绿。 “汜水关一战之后,你们两个跑的比兔子还快,这断后的活不都是我和亚多在做?回到洛阳之后,你们的部队在干嘛?大吃大喝睡大觉!我的部队在干嘛?执行相国大人的军令! 从汜水关到此刻,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今夜又是我等负责警戒,兄弟们累了,打个瞌睡,在所难免。可你们呢?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只会些偷鸡摸狗,烧杀抢掠的勾当,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李傕的声音益发的铿锵,充满了怒火,步步紧逼,那一双瞪大的三角眼,像是要杀人一样,恐怖得很呐! 出乎意料的,董旻、董越没有丝毫愤怒,反倒略带讥讽的盯着李傕,像是已经预料到他会这样似的,完全的有恃无恐。 “说完了?”董越调侃道。 李傕哼了一声,没有言语。 董越向前一小步,直面李傕,按照辈分,他可是真正的小辈,乃是董卓的侄儿,可是他却完全没有把董卓的老部下李傕、郭汜放在眼里。 “汜水关一战之后,负责断后的是你们吗?可真不害臊,那是吕将军的狼骑,跟你们可有半点关系? 雒阳城的时候,我可清楚的记得,操雒阳富户的活是你自己强抢去的,我们拦不住啊!这么高的兴致,没抢回几户,反倒拿这说事儿了,李将军啊李将军,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 此次警戒,乃是我叔父亲自交给你们的任务,文优同样相信你们的能力,可是你们呢?非但没有警戒,反倒是呼呼大睡,辜负了叔父的信任,还有脸在此狡辩,真不害臊! 瞅瞅人家吕将军,同样是几天不眠不休,人家负责的辖区怎么就没有被偷袭呢?不得不说,这就是差距!” 在汜水关的时候,吕布之勇让天下人打开眼界,这天下人之中当然不仅仅包括十八路诸侯,还有董旻、董越等西凉骁骑在内,他们对于吕布的武艺是深感钦佩,甚至稍微有点折服,真不愧是武神巅峰,真是名不虚传。 更重要的是,吕布乃是董卓的贴身侍卫,还是董卓的义子,这种地位代表着什么,董旻、董越可是非常清楚,如果能将吕布拉拢到自己一派,绝对称得上一大助力,所以在汜水关一战之后,他们便特别关注吕布的动态,在雒阳的时候,还专门送去了粮草示好,这一回借助吕布之手打压李傕、郭汜,也算是从另一个方面拉拢了吕布。 实际上吕布一直都在董卓身边,他的部队发生了什么他根本不太清楚,至于没有被偷袭,一个是因为吕布之威名远扬,还有一个就是因为张辽和高顺的阵营实在是滴水不漏,打吕布的阵营只能是赔本的买卖,坚决不干! 不过自认为的高招在董卓眼里着实恶心的要死,都是自家人的事儿,干嘛在吕布这个并州将领跟前扒得体无完肤,这不是报家丑么。 董卓一声怒吼:“够了!”站起身来,甩袖便走,丢下一句话:“李傕、郭汜官降半级,警戒任务由董旻、董越暂时接受,仍在帐前听用。” 董旻、董越傻了! 没有把李傕、郭汜拉到,反倒是把自己拉上去了,这烫手的山芋不是应该留给吕布的么,怎么丢给我们俩了。 李傕、郭汜暗自庆幸,真是活该! 李儒仰天长叹口气,对于董卓的处理结果,他很不满意,但又无能为力。 西凉军看似铁板一块,实际上内部已然奔溃。 第八十二章 精锐?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灭火! 收拢战马! 清点伤兵人数,收拾残军! 最重要的是李傕、郭汜和董旻、董越换防。 等等等等的事情,整整折腾了一夜,方才收拾利索,抬头一看,天都亮了。 包括灭火、收拢战马之类的琐事,西凉兵全部都是驱赶雒阳百姓干的,他们只是监军而已,这一点早在刘辩的预料之中,对此刘辩也表示很遗憾,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浩浩荡荡的迁徙大队继续启程,这一次他们速度更慢了,比龟速还要慢,一点精气神都没有,疲沓的很。 不过......这正是刘辩要的效果! 一夜之后,顾及等人赶到了指定地点汇合,酒足饭饱,又美美的睡了一觉,这样方便晚上的作战行动。 与此同时,在雒阳城内留守的杨坤已经着手收拢残民,做好灾后民生工作,嗯,这个灾后民生工作,也是刘辩发明的新名词,很不错,大家都比较喜欢。 荥阳的战役果然没有白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段煨带着刘辩和徐荣见了面,徐荣虽然是雒阳军代表,但是根本没有见过身居宫闱的刘辩,故此当段煨爆料刘辩身份的时候,徐荣嘴角一撇,完全不信,甚至怀疑连段煨都上当受骗了,可是当刘辩将事情的始末全部陈述过后,徐荣开始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货真价实的弘农王刘辩。 对于刘辩逃脱李儒魔掌的故事,徐荣甚至小小有些崇拜,那种掌控全局的思维方式,简直是令人难以相信,它竟会出自一个少年的手笔。 雒阳军原本便和西凉兵矛盾重重,他们顶着雒阳百姓“助纣为虐”的怒骂声一点点走到现在,真的非常不容易,如今遇到真正的“天子”,还觉醒了真龙神魂,徐荣像是沉浸在黑暗中突然一抹阳光刺入眼球一样,内心闪亮,终于找到了方向,找到了组织。 徐荣表示愿意跟随刘辩,一起再建大汉帝国。 可是刘辩呢? 对于徐荣的安排仍旧和段煨一样,蛰伏在董卓跟前,当一个定时炸弹,不动则已,一动惊天动地。 虽然仍旧是忍辱负重,但这一次,徐荣肩上有了责任,有了使命,他的内心不再阴霾,而是晴空万里,像是黑暗前的黎明,朦胧但充满了希望。 雒阳城。 风,萧瑟而凛冽,像是一把刀,刺痛了刘辩的心。 站在城头之上,放眼瞭望,昔日繁华如锦的雒阳,此刻像是遭受了地震、火灾、瘟疫一样,断壁残垣,风残草尽,硝烟滚滚,横尸遍野。 岂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刘辩双拳紧握,暗暗下定决心,早晚一天,一定要手刃董卓这个猪狗不如的杂.种! 血液在沸腾,像是感受到了刘辩的战意,潜移默化的发生着改变,这改变很微小,微小到连刘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或许日积月累达到质变之后,刘辩才能发现,这一点小小的改变蕴含了多少能量。 “史兄!师傅呢?找到了吗?” 史阿摇了摇头:“没有,可能跟着一起迁都了吧。” “应该是迁都了吧,凭师傅他老人家的本事,还没有人能把他怎样。”刘辩自言自语着,旋即双拳下意识紧握:“嗯!肯定是迁都了。” 史阿跟随刘辩时间长了,两人年纪相仿,亲如兄弟,他非常清楚刘辩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他是在恨,恨自己本事不够,不能杀了董卓这个王八蛋,他想拜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师傅,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升自己的实力,杀掉董卓,史阿也在恨,恨他没能真正帮上刘辩的忙。 或许感同身受才是对兄弟情的最好诠释吧。 “公子!董卓造孽,天理不容,早晚必遭报应。” 史阿也握紧了拳头,愤愤道。 刘辩先是一怔,旋即释然,叹了口气,仰望天空:“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说罢,转过身来,下决心道:“杨坤听令。” “微臣在。” “你继续守在雒阳,一定要做好灾后民生工作,不得有误。” “诺。” “史阿、段煨。” “末将在。” “你们俩随我一同赶往长安,董卓想就这么走了,门儿都没有!” 史阿嗯的点了点头,亢奋道:“走!咱们一起宰了他!” 史阿是个直肠子,热血青年,但段煨还是非常理智的,忙劝谏道:“公子!董卓虽然败了一阵,但仍旧拥兵十余万,精锐力量至少五万,麾下大将吕布、李傕、郭汜皆为能征惯战之士,还望公子三思而行呐!” “三思而行?段将军,雒阳都成这样了,还三思而行?哦,你是西凉人,这里不是你家,你当然不着急,我可是土生土长的雒阳人,这里是我家!你不去,我陪公子去!” “史兄!你难道让公子陪你一起死吗?” “死?......我不怕死!” 史阿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不怕死就白白送死?” 段煨还不客气,直接将史阿顶到无言以对。 “送死吗?”刘辩哼了一声,没有理会,继续道:“精锐!?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可是......” 段煨正欲辩解,刘辩挥手打断:“事在人为!你放心,我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我只是不愿董卓就这么离开,他就算是老虎,我也要搂他几根胡子下来!” “公子!水里、火里,我史阿陪公子一起趟,绝不后悔!” 史阿拱手道,神情肃穆。 段煨明知道拦不住刘辩,只得唉的一声:“真拿你们俩没有办法!”表面上虽然这样说,但段煨实际在想:一旦你小子犯浑,可别怪我不客气,绑也得给你丫绑回来。 “杀不死我的,只会让我更坚强!” 刘辩转过身,望向萧瑟的雒阳,切齿道。 这一句话,让段煨的内心得到真正的触动,这代表着一种决心,迎难而上的魄力,只有在高压之下,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蜕变,成长。 细细想来,刘辩的成长突破,哪一次不是在生死间高强度的压力之下才迸发的,这几天当了观众,实力虽有精进,但比之之前进步,便不值得一提了。 刘辩要去会一会董卓,很可能不是真的为了杀他,而是要磨练自己,在高强度的压力之下,成长,突破,蜕变。 “杀不死我的,只会让我更坚强!” 段煨喃喃自语,深感认同,当初的自己,不正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么,怎么到了现在变得反而怯懦了,或许,我的实力还可以精进,只是缺乏了当初的那一份勇气。 杨坤上前一步走,揖了一揖道:“若是公子执意前往,不如带上这个。” 说罢,杨坤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交到刘辩手中,解释道:“我家兄长执意跟随董贼迁都,忍辱负重,为的就是不引起董贼怀疑,他临走前给我留下了这支军队,雒阳百十户巨贾,正是在他们的帮助下,才得以生存。” 刘辩接过令牌,令牌铜制,只有手掌那么大,上面雕刻着一朵兰花图案,下面坠着一根金黄麦穗,整个令牌显得非常精致。 刘辩颇为好奇的望向杨坤,希望得到一个完美的解释。 “公子,这支军队乃是董贼入京之后,我家兄长秘密组建而成,全部出自当初北军屯兵中射声营精锐力量,他们志虑忠纯,一心向汉,更兼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乃是此次出征的不二人选,还望公子能够给他们一次机会,报效国家。” 刘辩知道,汉朝军制中京师兵乃是由三部分组成的,其一乃是朗官;其二便是卫士;其三则是屯兵。 朗官由郎中令统领,郎中令正是李儒;卫士由卫尉统领,卫尉一职由吕布兼任,负责宫廷内外警卫;剩下的屯兵同分南军和北军两个部分,北军由中尉统领,著名的西园八校尉便隶属于北军,这射声营便是其中之一,战斗力极强。 对于这支部队,杨坤实际上可以藏私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支部队的存在,这一点杨坤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能在这个时候拿出来,足以证明他们杨家的忠心以及抗董的决心。 这一点让刘辩很受感动! 有了这支军队的帮助,痛击董贼就更多了一份把握。 “倘若天下诸侯多几个像你们杨家这样的,汉室也不会陷入如此地步,对于这支军队,我在此谢过了,此恩必将铭记。” 刘辩没有像别的皇帝一般,在这个时刻给对方开一些所谓的空头支票,对于杨家这样做官做到了极点的世家,空头支票没有一点意义,所以刘辩干脆只是道个谢,表示恩情铭记即可,大家都是道上混的,没必要把话讲的太透。 能够在这个节骨眼上表明立场,押注自己,已经足够了! 但是这些东西史阿就不明白了,他总是觉得应该赏赐一些什么,否则对不起人家的恩惠,这便是草民和官宦之间的差距。 段煨倒是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了,连弘农杨家都押注刘辩了,自己的选择肯定更没错。 不过杨彪真正的想法是这样吗? 很可能只是利用一支军队,买了一个虚幻的未来,对于杨家而言这支军队或许真的很重要,但是没有政治前途重要,一旦刘辩失败了,至少他还在董卓那里,还在刘协那里,他永远不败。 这才是世家! 此时刘辩等人已经在追赶董卓的路上了,他信心饱满,决心与之一较高下。 第八十三章 别动,否则我要你小命 且说董卓将李傕、郭汜的防务交给了董旻、董越二人,这二人心知自己不是那块料,于是乎向吕布抛出了橄榄枝。 吕布脑瓜子虽然笨,但这点小伎俩还是能识破的,即便他们是董卓的嫡系部队又怎样,我吕布偏不买你们的帐,就是这么傲娇你想怎得! 实际上即便吕布愿意帮助董旻、董越,他也抽不出那么多兵力,并州狼骑经过数次大战,实力已经大不如前,他只能集中优势兵力,不敢再度分散了。 不得已之下,董旻、董越转而求助李儒,李儒和牛辅一样,是董卓的女婿,也算半个自家人,至少比李傕、郭汜要亲近不少,当然这只是董旻、董越的自我感觉而已。 李儒出身寒门,所有的一切都是通过自身的努力得来的,最瞧不起的就是没半点本事还耀武扬威,狐假虎威的官二代,所以平日里和董旻、董越的关系也不甚好,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恭敬,如今二人自以为屈尊求教,在李儒眼里看来却似跳梁小丑一般恶心,虚与委蛇一番,没有出半点主意,便打发走了。 也该让他们吃点亏了,否则还不得上天? 董旻、董越气疯了,老子都这样了,你们一个个的装什么大爷,小瞧我们叔侄呗,那我们就干一个给你们瞅瞅,堵上你们这帮人的乌鸦嘴。 防务交换完成,董旻、董越各自率领自己的本部人马护住大军的左右两翼,以防偷袭,可是有了昨天晚上的经历之后,这帮本就胆小如鼠的兵,更加纳闷了,难不成这是要让我们送死,心中不免有些嫌隙。 为了安顿将士们浮躁的心,董旻、董越亲自披挂上阵,骑着高头大马,在军队中像是检阅军队一样,慢慢巡视。 “你们几个,干嘛吃的,给我精神点!” “后面的那个扛枪的,眼皮子耷拉成什么样子了,不知道还以为你睡着了呢,赶紧给我起来,好好走!” “我可警告你们,昨天夜里某些人因为睡着了,让敌人趁机而入,偷袭得手,让咱们是损兵折将,就这还妄称精锐,今天换咱们防卫,那是相国大人对咱们的信任,咱们可不能给脸不要脸,一定都给我睁大眼喽,让那帮兔崽子们瞅瞅,什么才是真正的精锐。” 董旻身在马上,自言自语,眉飞色舞,很是嗨皮,而军队中的士兵们,早已懒到骨子里了,一个个盔歪甲斜,没精打采的,有些人甚至连手里的家伙事儿都搞丢了,打着哈欠,努力睁着朦胧的睡眼,却是上眼皮挨着下眼皮,眯成了一条线,宛如行尸走肉般,机械的前行。 “兄弟们!你们有信心吗?” 董旻说到精彩处,情绪益发亢奋,声音极其洪亮。 怔了半晌,却是发现,队伍依旧在前行,只是稀松的发出几声孱弱的呼声,完全没有一点精气神可言。 劳什子! 自己还准备大干一场呢,怎么偏就碰上这么一帮孙子,董旻勃然大怒,以真元灌注声波,提声再次怒吼:“都他妈聋了吗?” 士兵这才反应过来,山呼道:“有!” “有什么?” “有信心!” “什么?”董旻身子一侧,将耳朵贴近军队:“声音太小,听不见!” “我!们!有!信!心!” “我!们!有!信!心!” “我!们!有!信!心!” “......” 董旻松了口气,心情微转,这还差不多。 这一切的一切相信都被不远处八乘马车中的天子和董卓听到了,董旻颇为得意,不管怎样,把咱气势打出来,只要坚持下来一夜,咱就有了炫耀的资本,以后到哪里都可以昂着头走路,分分钟虐爆李傕、郭汜有木有! 哈哈哈哈...... 董旻已经开始自我yy,沉浸在自我想象的画面当中。 突然,眼前飞来一骑,视之乃是温侯吕布,吕布才勒住赤兔马,尚未来得及行礼,董旻便开口询问道:“奉先呐,怎么样?” 董旻的这一双眼精光大放,意思很明确,快点,快点夸我治军有方啊! 吕布何人? 三国第一勇武,武神巅峰,率领的并州狼骑更是天下骑兵精锐。 这点伎俩还想让我吕布夸奖,等今天晚上过了吧! 吕布一拱手:“相国大人传令,做好防务,无需耍弄。”说罢,勒马转身,飞也似的离开了。 闻听此言,董旻脸都绿了,可还是得笑着,拱手相送:“一定,一定。” 赤兔马非常快,董旻只觉得一阵劲风扑过,抬起头时,吕布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他转过身,此时正有几个小兵愣着一双眼盯着董旻,董旻暴怒:“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 “都给我瞪大眼仔细瞧着,一只鸟都不能给我飞过去!” 说罢,只听咕噜一声叫喊,董旻尚未拈弓搭箭,一只鸟从其头顶飞过。 尴尬! 太尼玛尴尬了! 赤.裸.裸大脸有木有。 “都干嘛吃的!给我射下来!” 董旻咆哮,那脸色恨不得咬吃人了! ***** 夜幕临近,迁都大军开始准备安营扎寨。 董旻也不算太傻,他将防线向外延伸了半里左右,希望靠着纵深的优势,缓解对方偷袭的步伐,因为从上一次的兵力损失来看,对方应该只是小股兵力作战。 只要是小股兵力作战,靠着半里的纵深面,已经足以将其呛死在偷袭的路上,而且董旻相信,凭着自己西凉精锐的实力,又提前又准备,这么大阵仗就算是吓也把人吓死,只要对手脑子没有毛病,应该不会趟这雷。 嘿嘿嘿! 一旦平安渡过今夜,那么绝对赚大发了。 刘辩及时赶到了前线和顾与接上了头,顾与简单的对昨日的作战情况做出了汇报,同时也对今日敌军的营寨进行了分析,表示偷袭很难。 原因有两个:其一,昨日的偷袭成功,是建立在敌人疲惫的情景之上;其二对方疏于防范,守备力量薄弱。 可今日不通,这一帮家伙眼睛瞪得跟牛蛋似的,一会儿一巡逻,非常频繁,而且这防备力量足足扩展了半里余,悄无声息的杀入其核心腹地简直难如登天。 虽然对手这安宅扎寨没有章法,很容易可以破掉,但若只是袭扰边缘部队,根本不可能起到战术的目的,反而会打草惊蛇,引起潜在对手的注意,当然这个潜在对手不是董旻、董越之流,而是李儒、贾诩之辈,这二人绝对的人精。 刘辩带着段煨、史阿、顾与等人来到了距离西凉蛮兵驻地的不远处,果然发现防守极为严密,刘辩心中默念着数,基本上每一次巡逻下来不到五分钟,五分钟什么概念,只有三百秒,三百秒就要把整个营寨转一圈,这帮西凉巡逻队的腿都安发动机了吗? 不过也从侧面反映出来,这些个前沿的营寨都是些小寨,驻扎着人数不多,很可能只是一个诱饵,真正的杀招藏在了后续的半里之中。 该怎么办? 大规模硬碰硬肯定不行,一旦一点突破,那么很快便会引起连锁反应,首尾相连之下,定然是包圆的节奏,跟一字长蛇阵一个道理。 可是大面积分散来搞,又根本起不到袭扰的作用,顶多是挠痒痒,一旦让李傕、郭汜缓过劲儿来,便再没有打下去的可能了。 该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让董贼走了吧。 正惆怅间,史阿轻轻扯了一下刘辩的衣袖,附耳道:“公子!来人了。” 一行人各自寻找掩体,隐遁在林间的阴影处。 迎面走来一支由百姓组成的小队,百姓手提着木桶,桶中装满了谁,正一点点往军营的方向赶去。 一些年轻力量的男子还能禁得住,虽然汗流浃背,但不至于挨打; 一些上了年纪的男子便没有这个待遇了,挨打还是小事,胆敢偷懒耍赖者直接就是一刀,送你去见阎王; 还有一帮可能是有钱有势的人,他们拿自己身上的一些东西,换取暂时的性命无忧,但很明显,只是暂时的。 “快走快走!” “说你呢,怎么这么慢!” 啪! 一皮鞭子,直接将一男子抽倒在地,男子啊的一声惊呼,水桶倒地,水全部流了出来,男子尚未来得及翻身,一道寒芒呼啸而过,一颗老大的头颅飘飞,鲜血激射。 然而,其余人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仍旧自顾自的往前走,很显然,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恶魔式的屠杀。 要知道,这些人只是雒阳城内的普通百姓,甚至一辈子都没有亲眼见过生死,只是最近几天里,竟然能变得如此麻木,真是不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刘辩打个手势给史阿,示意其绕后,解决后面的四人,然后又打个手势给段煨示意其解决前面的四人,中间押赴的八人则交给自己和神射手顾与。 众人会意,看着刘辩的手势。 一! 二! 三! 开始行动! 顾与先声夺人,一箭三矢,三支幽兰的寒光刹那间划过,直接要了中间三人的性命。 西凉蛮兵们尚未来得及反应,刘辩已然杀至跟前,一点寒芒先到,随后剑锋穿喉而过,半拉脑袋飘飞,蛮兵还站着便已经死了。 刘辩每日都和史阿切磋,实力更胜一层楼,已经从大武师初期成功迈向了大武师中期,绝非普通小兵能够比拟的。 与此同时,史阿、段煨已然杀至队伍的前后,这二人出手更是利索,根本没给对方一点反应的机会,直接秒杀四人。 嗖!嗖!嗖! 三支泛着幽兰寒光的箭矢,再度袭来,不偏不倚正中惊诧中的三个西凉蛮兵。 最后一人正欲逃窜之时,森冷的剑芒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别动,否则我要你小命。” 第八十四章 永不入鞘的尖刀(一) 西凉士兵吓得一哆嗦,贴着剑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一股冷冰冰的寒意迅速传檄周身,但额上汗水却止不住的翻滚坠落,这是死亡的气息。 此刻西凉士兵的脚下如铅灌注,根本挪不动道儿,微微颤抖的身体缓缓转过来,露出一双惊诧到极点的眼睛,双手一松,手中的兵器径直掉在地上,发出铿锵的声音,竟吓得此人忍不住打个蝉,吞了口口水道:“各位爷,小的只是个兵,放过我吧。” “放过你?” 史阿身子往前一探,右手猛然挥出,一把掐在了对方的脖颈处,愤愤的模样给人一种要活活掐死对方的感觉,而西凉小兵也挺配合的,一双手猛然握住史阿右手手腕,使劲左右摇摆,可偏偏纹丝未动。 “你们这帮杀人不眨眼的狗东西,还敢让我放过你,你杀雒阳百姓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你杀人的时候,有没有善心大发放过一个雒阳百姓!嗯?” 史阿胸中的怒吼爆发,力道更胜一筹,西凉士兵的脸憋得通红,挤眉撅嘴,像是一朵绽放的菊花。 “史兄!够了,我还有事问他。” 刘辩一把握住史阿的铁臂,使个眼神给他,以安抚其心。 史阿这才渐渐松开西凉士兵的脖颈,西凉士兵半蹲着身子,连着重咳数声方才缓过劲儿来,他是这支小队的领头人,实力最强,但依旧不是眼前这个少年的对手。 “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瞪着一双三角眼,史阿双目灼灼的凝视着西凉士兵,杀气十足。 西凉士兵忙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应承:“我一定实话实说,实话实说。” 神色很是恭敬。 不得不说,史阿这个威慑力足够,省了刘辩不少事儿。 刘辩嘴角微翘,绽出一抹淡淡的笑,原本这个笑非常平常,但在西凉士兵的眼中却不尽然,他猛地吞咽一口口水,下意识紧张了起来。 “你别紧张,我只是有几个简单的问题要问你,你老实回答,我保证不会杀你。” 刘辩很平静的说出这番话,盯着西凉士兵的每一个神情,只见西凉士兵半信半疑的点头承诺后,刘辩又冲他绽出一抹笑:“这才对么,我就喜欢识时务的人。” “你们这支小队是干什么的?一共多少人?像你们这样的小队,还有多少?” 刘辩一开口便是几个问题,他盯着西凉士兵的每一个神情,尤其是眼睛,因为人一旦在撒谎的时候,最先露出破绽的地方,总是眼睛,其次是神色。 “我们是负责取水的,是董将军麾下,像我们这样的小队,董将军麾下还有四个,原本每队十人的,可是为了防止偷袭,加到了每队十六人,只是没想到......” 西凉士兵面露难色。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还是被你们得手了,这多加的六人全部都是军中的精锐力量,武师巅峰左右的实力,我是大武师初期。” 说到此处,西凉士兵更尴尬了,这样的实力基本上接近三流武将的门坎了,可还是被偷袭了,简直丢人丢大发了。 “今夜军中的口令是什么?” 刘辩直接开口询问。 此时,西凉士兵面泛一丝难色,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眼前的这些人,也似乎在考虑该告诉他一个真的还是假的。 刘辩又怎能不知道对方心中的小九九,直接当头棒喝:“口令!” 刘辩细眉一拧成一川字,双目似火,散发的气势汹汹,贝齿紧咬,像是要嚼碎眼前的一切一样,凶残不可言。 西凉士兵直接一个挺胸抬头撅屁股,标准的军中下级遇上级的姿势,脱口而出:“有人偷袭!” 刘辩紧跟着又道:“回令!” 西凉士兵一愣,诧异的怔在那里,半晌不知如何言语,很明显军中根本没有回令。 半晌的愣怔让刘辩勃然大怒:“史阿!给我杀了他!” 西凉士兵更是一愣,丫你年纪不大,手段可真够黑的,不是说老实交代就保证我不死么,怎么这样! “没有回令啊!” 噗! 一道寒芒乍现,天玑剑刺破胸膛而入,紧跟着西凉士兵嘴角淌下了鲜血。 “公子,回令还没有问出来,怎么就杀了呢?” 顾与不解道。 “傻瓜!看不出来吗?根本就没有回令。” 段煨推了顾与一下,解释道。 “哦~~~~”顾与恍然大悟,可眨眼间又陷入沉思:“那么就......” “不杀他,难道还留着回去报信去?”段煨瞥了眼顾与:“你动动脑子好不,怎么总是慢半拍。” 不得不说,跟着刘辩久了,各种俏皮话,流行语自然而然的就蹦出来了。 “公子,咱们该怎么办?” 史阿杀掉西凉士兵之后,转头望向刘辩。 刘辩握紧了拳头,双目灼灼地盯着远方篝火闪闪的西凉军驻地,深吸口气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 刘辩临时军事指挥所。 一盆火炭熊熊燃烧,将整个帐篷照亮,帐篷搭设非常简单,只是简单的几个支撑点加一个军绿色的顶棚,这是刘辩设计的,称之为保护色。 在帐篷的正中央,设置了一个微型沙盘,沙盘上星星点点的各类图标代表了敌我双方的势力,一目了然。 按照刘辩的指示,之所以设置微型沙盘,是因为指挥所需要时常移动,如果是阵地战,攻坚战,那肯定设置一个巨型沙盘。 即便是微型沙盘,段煨对其也是爱不释手,称之为军事界最伟大的发明! 仔细端详着微型沙盘,刘辩手托下巴,脑海中形成了一套作战方略,开口道:“段将军,我准备亲自带领一支十六人的小队,杀入敌军腹地。” 其实当段煨听到刘辩询问对方口令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刘辩的大概想法,故此也不是很反对,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此乃险中求胜之道。 段煨嗯的一声点了点头:“公子,我陪你一起去。” 刘辩一摆手:“不!我只带史阿、顾与去,你留在这里。” 段煨当时便着急了,眉头一皱:“这怎么能行!我必须跟着去,否则我不放心。” 史阿是个愣头青,听到这句话,不爽道:“怎么?难不成你这只妖鸡信不过我?我史阿别的不敢保证,只要对方不是吕布,我一定能保证公子安全。” 一旦碰上吕布,不要说他史阿,即便是顾与、史阿、段煨一起上,那也只有一个下场,仅仅万火焚天这个领域技能他们便破不了,更别提那恐怖的弑鬼神了。 段煨当然不是信不过史阿,只是觉得把这两个易冲动的人放在一起容易出事儿,所以才要求随同,当下听了史阿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你个火鸡,爱死不死,关我何事?我担心的只是公子的安危。” 史阿怒气冲冲:“要不要打一架!” 段煨恶狠狠回瞪一眼:“打架?莽夫所为!” “胆小就胆小,还莽夫......嘁!” “你......” “够了!”刘辩厉声断喝:“你们俩有完没完,多大的人了都,跟个小孩子似的,一点都不着调!段将军,你之所长乃是领军作战,而不是战场厮杀,军队离不开你,有你指挥大军,我放心!” 听到此话,段煨心中怒火稍平。 刘辩望向史阿,轻声道:“史兄!你剑术超群,更是九凤神魂,天下无双,倘若你到了吕布那个年纪,成就应当不会弱于吕布,但是你戾气太重,又争强好胜,估摸着很难。” 史阿心下略有些不满,可一时又无从反驳,只能闷声权作反抗。 刘辩一语击中史阿痛点,心知他肯定不高兴,于是乎话锋一转:“不过么,你若是能改掉你毛毛躁躁的性情,更专注于武学之道,前途必不可限量。” 史阿不是傻子,他知道刘辩话中的含义,欠身拱手道:“还请公子放心。” 刘辩松口气:“那好!就按我说的办,段将军负责统筹协调大军,组织一切力量袭扰外围力量,如果可能连李傕、郭汜都吸引过去才好!总之,我要的是一个混乱的局面,听明白了吗?” 段煨嗯的点了点头:“听明白了!” 刘辩补充道:“这一战还是以弓弩手为主,保证作战效果的同时,尽量顾及士兵生存率,装备咱们可以再造,但人死了就全完了,尤其是咱们的精锐力量,能保留一个是一个。” “公子放心便是,末将必不负所托!” “嗯!我相信你。”刘辩笑着,给段煨以充足的信任,治军这种事情刘辩不擅长,那便交给擅长这种事情的人,他需要做到的就只是信任和放权,“除了史阿、顾与、还有我,段将军,我还需要精锐力量六十三人,组成尖刀队。” “公子放心,我从我亲卫队中挑些人出来,绝对的以一当十。” “很好!” 三更天末接近四更天时,再过一个时辰便是天亮之时,那时候战机全无,而这个时刻又是偷袭的绝佳时机,刘辩不可能错过。 一共六十六个人,全部都是军中精锐。 其中十六人身着董卓麾下飞熊军服饰,剩余五十人手提木桶,身着百姓服饰,出现在西凉军外围驻军之处。 鱼目混珠! 董卓,小爷要搂你一闷棍,收收利息! 第八十五章 永不入鞘的尖刀(二) 月明星稀,夜色如水。 营内篝火噗噗噗跳个不停,呼的一下,又弱了下去,干柴已经烧光了,化成了灰,随着微风飘向远方。 辕门处两个执戟卫士实在是支撑不住了,一手拄着长戟,身子似靠不靠地倚在框柱上,悄悄打着盹儿,脑袋微微一晃,差点栽倒在地,一怔神,半蹲着身子,提戟冲着辕门外的四下里张望。 “什么人?出来,我已经看见你了。” 守卫甲立时躬着身子,眉头紧蹙,做出一个一级戒备的标准模样,用长戟尾端杵了杵守卫乙的身子:“快醒来,有人!” 守卫乙打个激灵,身子一颤,差点将怀中的长戟摔在地上,顶在脑袋上的头盔晃悠了晃悠,耷拉下半截,直接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手持长戟竟对着辕门内嚷嚷:“哪里?在哪里?” 守卫甲气愤,一蒙棍直接敲掉守卫乙的头盔:“蠢货,这边!” 守卫乙佝偻着身子,瞪着一双大眼睛,神色极其慌张,转过身来望向一片漆黑的林子,眨巴眨巴眼:“大哥,人在哪里?” 守卫甲不予理睬,仍旧盯着林子深处。 呼啦! 呼啦! 呼啦! ...... 兵甲摩擦的声音益发的浓重,悄然逼近,像是一面重鼓在守卫心中敲响,咚、咚、咚,震人心肺。 守卫乙心中惶恐,一点点靠近守卫甲:“大哥!要不喊人吧。” “喊人?万一不是呢!你找死吗?” “可是......” “可是什么?” “我害怕!” “新兵蛋子,害怕个什,躲在我身后。” “......” 林中逐渐走出一队身影,为首一人身着飞熊军军服,守卫们仔细一瞅,这装扮,这派头,最少也是个军侯的级别啊,怎么这大半夜的...... 守卫甲是个老兵,职业习惯让他保持了一颗冷静应对的心,手中的长戟不像守卫乙一样已经倚靠在身侧了,他目光冷峻,一挥手将欲冲上前的守卫乙拦在身后:“不对劲儿。” 刘辩等人引着一队人马走出林子,恰好遇到了这两个守卫。 守卫甲持戟喝问:“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顾与上前厉声断喝:“狗东西!这是我军侯大人,还敢阻挠,简直是找死!” 说罢,啷当一声,拔剑出鞘,便要斩他。 守卫甲纵深向后一跃,躲在顾与剑锋,仍旧提戟保持警惕,望向这个年轻的军侯大人:“不是我不相信军侯大人,实在是军职所在不得已。敢问将军,今夜的口令是......” “有人偷袭!” 顾与回答的很干脆,没有一丝滞缓。 守卫甲这才放下心来,松口气,眉开眼笑道:“大人莫怪,大人莫怪啊!” 刘辩至始至终没有吭一声,板着张脸,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而顾与则利用其西凉人士的口音回答一路之上的盘问,这样不至于引起怀疑。 顺利的通过第一层驻地,刘辩仔细观察了,果真如猜想那样,这一个寨子只有大约十人左右,一个什的编制,顶多算是个前沿岗哨,没有多大战斗力。 而继续往前走下去时,时不时会发现一些西凉军士兵冲着自己的队伍唏嘘嘲风,又或者在某个林子里会发现埋伏着的西凉精锐,还可以看到林中藏着的战马。 史阿靠近刘辩:“公子!怎么办?” 刘辩轻声回应:“车到山前必有路,听我命令,随机应变。” 恰在此时,林中传来一个声音:“那个送水的,把水给哥儿几个留一桶洗洗脸。” 顾与循声望去,乃是密林中埋伏的一支人马,从装备上看,当是西凉蛮兵的精锐,从编制上看,应该是一队,五十人,传话的那人,正是这个队的队率。 一个队率,面对军侯还敢这么嚣张? 顾与瞪着一双眼便要破口大骂,忽然被身后的一双手拉了回来,刘辩递给顾与个眼神,示意其休要惹麻烦。 那个队率带着几个军士朝着刘辩等人走了过来,由于这些人身材高大,又昂首挺胸,面对刘辩这个七尺余的身材,有一种斜眼睥睨的态势,加之这帮人态度极不友好,让一旁的史阿和顾与很是不爽。 可即便是不爽,顾与也得装出一副陪笑的表情迎上去,欠身抱拳道:“大人,这水给您留一桶,您看给您放在哪里?” 走到跟前才发现,那个队长生的是膀大腰圆,一双铁臂足有小树粗细,古铜色的皮肤给人以健康强壮的感觉,如电神目像是能窥破一切似的,直接越过顾与将目光落在了刘辩的身上,仔细打量一番刘辩,随手一扒拉,直接将顾与掀开,走到刘辩跟前。 “还真是年轻有为啊!”队长讥笑一声,嘲风道:“年轻人,我知道你有几分本事,但战场可不是儿戏,搞不好会丢掉性命的。” 靠近之后才发现,这家伙的口音竟然不是雍凉地界的,可具体是哪里,刘辩也判断不出来,刘辩没有言语,只是嗯了一声,欠身一礼,摆手示意顾与留下几桶水,便要离开。 才刚迈出没几步,古铜色皮肤队长便厉声喝道:“兄弟们!给我围起来。”与此同时,递给身旁的士兵一个眼色,士兵会意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哗!哗!哗! 前、后、左、右,立时围上了一片人,或是持刀相向,或是拈弓搭箭,总之在这一刻,刘辩的尖刀队竟然被反包围了,而且对方人数竟然不足百人,顶多算是一个加强队的编制。 他哪里来的这份勇气? 要知道刘辩麾下可是有六十五名精锐力量,其中每个人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 刘辩心道不妙,赶忙递个眼神给史阿和顾与,尤其是史阿,这家伙属于易冲动类型,万一在此刻干出点什么,只怕真的会葬送了这一帮人的性命。 “胆儿可真肥啊!”古铜色皮肤队长转过身来,面对着刘辩的队伍,饶有兴致地道:“知道今夜的口令吗?” 刘辩镇静道:“有人偷袭。” “对对对!我差点都忘了,就是有人偷袭!”古铜色皮肤的队长嘿嘿一笑:“你们还真有手段,简直令人佩服。” 此刻,刘辩的心怦怦直跳,但面上仍显冷静,执着应对:“将军这话何意?污蔑上官,罪加一等,你可做想好了再回答。” 对方威逼,自己也不能示弱啊! 古铜色皮肤队长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年纪轻轻的军侯还是有些道行的,不由得来了兴趣:“呦呵!果然是个茬,怪不得有如此胆色,合我胃口。” 难道这家伙察觉到了什么?否则他为什么会这样?可是倘若他真的察觉到了什么,又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反倒是在这里插科打诨,他目的何在? 难道...... 刘辩突然想起了之前古铜色皮肤队长身旁的那个士兵,此刻怎么不见了踪影,会不会是搬救兵去了,而他真正的目的则是在拖延时间。 对!肯定是这样! 该怎么办? 直接撕破脸皮吗? 不可能,一旦这样,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引来敌人,面对万数大军,这六十六个人再强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可是难道就一直等死? 该怎么办...... “小子!你到底什么意思,竟敢这么跟我们将军说话,找死吗?” 史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站出身来,挡在刘辩面前,恶狠狠地瞪着眼前古铜色皮肤的汉子,那眼神像是要吃掉对方一样。 紧跟着又有几个人护在了刘辩身前,其余人则不自觉的摸向随身佩带的兵器上,一个对一个,有些两个对一个。 剑拔弩张之势悄然形成! 顾与握着鬼斧神弓,眼睛一刻不离开古铜色皮肤的汉子,只要这家伙稍有异动,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开弓,射杀此人。 “再有一个时辰就天亮了,这个时候还会有人用水吗?”古铜色皮肤的汉子不紧不慢的说道,似乎根本不把这种剑拔怒张的态势放在眼里,仍旧是风轻云淡:“这五十名身着百姓衣服的士卒每一步都轻盈如燕,即便是军中劲卒都挑不出几个这样的人,那个拿剑的,说你呢,天玑剑那么扎眼,用来偷袭不是故意给对方露出破绽吗?你是我们的人吧!啧啧。” 听了古铜色皮肤汉子的话,貌似史阿还真有点完美第六人的赶脚,可是刘辩知道,史阿是不可能背叛的,但是刘辩知道,不代表史阿能够理解,这家伙一听这话,当即怒火爆发。 “你放.屁!” 紧跟着天玑剑陡然出鞘,刹那间一道寒芒乍现,悠得朝对方刺去。 史阿这一剑刺得很突然,加之挟裹怒火,力道更胜,速度更快,让人防不胜防。 刘辩心道坏了,区区一个队率怎么可能接的下武尊初期的一剑,肯定要出事儿了,可令人大跌眼镜的事,对方竟然轻松的躲过了史阿的这一剑,而且弹指间反制史阿,一招借力打力,直接将史阿摔出丈许,幸亏史阿反应灵敏,否则狗啃泥的衰姿是一定了。 西凉军里果然是藏龙卧虎,区区一个队率竟然有如此实力,刘辩吓了一跳,史阿可是自家队伍里实力最强的一个,他这一败,士气顿时降了不少。 “史兄!你没事吧。” 刘辩轻声询问,望向古铜色皮肤汉子的眼神更加凄厉,刚闯入敌营便遇到了这么厉害的角色,该怎么办! 第八十六章 永不入鞘的尖刀(三) 就这么栽在这里?搞个出身未捷身先死? 不要这样吧。 刘辩冲着古铜色皮肤汉子强颜淡笑,一双清澈的眸子就这样怔怔地盯着那人半晌,方才缓缓道:“你不是西凉人,也不像是雒阳人,难不成你是并州人士?” 并州! 乃是吕布麾下人马,并州狼骑天下闻名。 刘辩是这样考虑的,倘若此人真的是并州人氏,那么很有可能这支部队是吕布麾下的部队,军纪如此严明,非常有可能是高顺、张辽的队伍,如果真的是这两个人,那情况还不算太糟,至少他与张辽、高顺有过一面之缘,命应该可以保住。 可刘辩又不敢太确定这一点,毕竟这支小队的服饰,全部都是西凉精锐的装扮,包括刀剑铠甲,一眼便知乃是李傕或郭汜的部队。 因此,刘辩拿捏不准,这支队伍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在他看来有点“杂牌”的赶脚。 刘辩摸不清他的底细,也没有足够的时间猜测,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聊天,各种问,通过对方回答时的神情,来一点点探寻自己想要的线索,希望可以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机会,最终得以逆转翻盘。 采取这种办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古铜色皮肤汉子原本也就是要等待援兵到来,对方不急着撕破脸皮,那么他当然也不会莽撞,瓮中之鳖还能跑掉?要聊天?那哥便陪你聊聊,反正你时日无多了。 “近了,但不是!吾乃河东杨县人,不是并州人,怎么?觉得我是三姓家奴的麾下?” 刘辩一听此话,当即明悟,他不是吕布的麾下,而且貌似此人已经识破了自己问话的目的,但又佯作不知,继续回答,足见此人信心十足啊。 刘辩陷入了沉思,既然不是吕布的麾下,那就只能是西凉军了,毕竟雒阳军的徐荣已经暗中归附了自己,可西凉军内部什么时候有了河东郡人,即便是在董卓当并州牧的时候,也不应该会有河东郡的人啊,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一路穿行至此,都没有引起别人怀疑,反而是栽到了小阴沟里,这西凉军内果然是卧虎藏龙啊。单单一个北地枪王张绣就足够刘辩眼热了,这次又来个他! “我杀了你!” 史阿再次提剑复起,冲着古铜色皮肤汉子直刺而来,只见古铜色皮肤汉子眉目一凛,杀意盎然,转身之间便要赫然出手。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声音陡然响起:“史阿!退下!” 刘辩厉声而止,双目灼灼,不容许史阿有半分拒绝。 就在史阿的剑距离古铜色皮肤汉子的面门只有一尺余的时候,剑锋凛然而至,史阿眼神中分明透着一抹不甘,而古铜色皮肤男子却转过身来,轻声对刘辩道:“他应该谢谢你,否则下一刻他已经死了。” 刘辩淡淡笑着,权作回应,真不知道这家伙的实力比之张绣如何:“将军不是吕将军麾下,又非西凉人氏,可竟然出现在这西凉军中,为虎作伥,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为了活下去。” 古铜色皮肤汉子回答的干脆利索,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像是事先准备好一样:“我这一票弟兄们的吃喝拉撒睡,我都要负责,我得让他们活下去。” “哦?”刘辩赶着此人的话,好奇心大涨:“也就是说,有奶便是娘喽。” 话糙理不糙。 古铜色皮肤汉子没有一点尴尬,反而冲着刘辩笑了笑:“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我知道你肯定没有见过易子相食的场景,当一个人饿的极致的时候,连亲儿子都不会放过,不管董卓在别人的眼里如何,他能让我这一票兄弟吃饱喝足,我便给他卖命又如何。” 刘辩反问:“倘若我能让你吃饱呢!不仅仅吃饱,而且能吃好!怎么样,愿意跟着我干吗?凭你的能力将来当个镇守一方的将军没有任何问题,我保证。” 故技重施! 倘若能用未来的一些许诺换下自己的命,何乐而不为呢?反正空头支票开多了,不差这一张半张的。 “哈哈!”古铜色皮肤汉子仰面狂笑一声:“我很欣赏你,死到临头还能如此镇静,千方百计的思考对策,可你觉得,我会上当吗?真是笑话。” 刘辩听到的此话的第一反应,呦呵,还嫌要的少?这是要狮子大开口的节奏吗?那就加码吧,反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办法。 但是加码有加码的技巧,眼前的这个汉子,很明显是属于能臣酷吏一类的,投之以金钱物质的诱.惑,远不如精神类褒奖强。 “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对于兄台适才之言,小弟深表赞同,乱世当中,活下去乃是第一位的,所以兄台屈尊事贼,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刘辩站在此人的角度上,顺着他的思路继续道:“可天下之大,能让兄台吃饱饭的诸侯多了去了,比如说什么淮南袁术,河北袁绍,冀州韩馥,为何偏偏要选择董卓?顶着天下百姓的骂名。” “这还不简单吗?你说的那些人,我只认识董卓!” 刘辩啪得一拍手,当即回道:“那你跟着我吧,我认识他们,也有足够的能力让你手下的兄弟们吃饱喝足,到时候咱们一起打董卓,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恰在此时,不远处闪出几点星火,一个士兵凑到古铜色皮肤男子跟前:“徐将军,杨大人的兵快到了。” 徐姓将军眯眼观瞧,果然在林间的深处闪着几朵星火,正在朝这个地方赶来,心中暗道:这小子年纪不大,真能瞎扯,不过还好,终于要尘埃落定了。 刘辩仍旧等着徐姓将军的回答,但周身的士兵也没有疏于防范,顾与凑上前来,附耳道:“公子,敌人援兵到了。”闻听此言,刘辩的脸色刷得变了,来得可真快。 徐姓将军往前一步走,嘴角微扯,绽出一抹狠笑:“我没办法相信你,所以......兄弟们!” 砰! 砰!砰!砰! 静谧的夜中猛地惊起几声炮响,紧跟着似有万马奔腾,啾啾的马鸣声不绝于耳,轰隆隆地动山摇,刹那间的异变惊醒了所有人。 这是怎么回事? 敌袭吗?这么张狂? 徐姓将军正惊诧间,漫天箭雨,挟裹熊熊烈火,宛如流星飞坠,更似天降陨石。 由于挟裹了火焰,徐姓将军抬眼观瞧中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箭雨的密度,从而判断出敌人来势的凶狠程度,这是要正面突破的节奏吗? 只是片刻,便有十余个营寨告破,董旻西凉军前线的士兵灰溜溜往回赶,一路之上不停吆喝:“敌袭!敌袭!快来人啊!” 精锐骑兵在前方开道,像是一柄尖刀直直冲入巨蟒七寸腹地,沿途一些疏于防备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死于非命,哀嚎声,嘶喊声,震响天地。 段煨动手了! 动手的时机真的卡到好处,但偏偏自己这里发生些意外状况! 刘辩灵机一动,拔剑出鞘:“兄弟们!咱们没有找到敌人驻军之所,此乃我等失职,如今贼人以至,还不跟我杀个痛快!” 史阿、顾与率先提剑怒喊:“杀!杀!杀!” 紧跟着身旁的将士们褪去百姓服饰,露出一身的军装,抽出事先准备好的兵器,同样剑指苍穹:“杀!杀!杀!” 这一幕将徐姓将军彻底搞糊涂了,难不成这些家伙属于秘密部队吗?清一色的精锐力量,原来是化妆出去侦察未果啊!尼玛,我怎么能将自己人当成敌人呢! 刘辩冲着诧异中的徐姓将军嚷嚷道:“你很不错,可以识破我们!但咱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等这次打完仗,我去找你,跟我干吧!我给你个都伯干!” 说罢,刘辩提剑冲着前线便飞奔而去,剩余六十五名精锐齐齐跟随,只剩下诧异中的徐姓将军继续愣怔在那里。 尼玛!!! 搞事情啊,差一点就惹祸了。 不远处的星火越来越近了,士兵上前汇报道:“徐将军,杨大人来了。” 徐姓将军正转身时,一个身着大叶锁子甲的将军疾步走来:“公明,抓住的奸细在哪?你可立大功了!” 徐晃,字公明。 此人便是未来曹魏麾下的五子良将之一的徐晃徐公明,曹操谓之“有周亚夫之风”的徐晃徐公明。 徐晃唉的叹口气,欠身拱手道:“对不起将军,是末将搞错了,那些人是上峰秘密组建的精锐力量,乃是化妆外出寻找敌军踪迹的部队,是一家人。” 士兵口中的杨大人正是杨奉,杨奉初期乃是黄巾贼,最后投靠了李傕,成为了西凉军中的一员,因其作战勇猛素有战功,所以自带一屯,徐晃便是其麾下大将。 “一家人?”杨奉皱着眉头,“我怎么没有听过上峰组建过这么一支队伍。” 刘辩等人才杀入军中,便开始转换路线,绕个大弯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虽然事儿费了不少,但终究没有损失,情况还不算太遭。 第八十七章 永不入鞘的尖刀(四) 温黄的灯光一阵摇曳,伏在书案上小憩的李儒被刺耳的轰鸣声吓得清醒过来,望向营帐外,厉声道:“来人,发生了何事?” 从营帐外闯入一小吏,小吏欠身拱手道:“郎中大人,可能是敌袭。” 敌袭么? 果不出所料,它还是来了。 实际上,在董卓做出那个愚蠢的部署之后,作为董卓麾下的智囊团,唯一能做的,只是不留痕迹的替他擦屁股了。 李儒就是要把这个错误,通过一系列的手段,变成一个正确的部署,于是乎,他把董旻当成了诱饵,暗中的敌人当成了大鱼。 董旻纵深半里的部署就是李儒暗中命人透露给董旻的,否则单凭董旻那个装满屎的脑子怎么能想出这么英明的决策,对于半个自家人的李儒,董旻还是非常感谢的。 紧跟着,董旻按照李儒的吩咐,暗中埋伏了大量的军士,准备一举荡平前来袭扰的贼军,狠狠打一回李傕、郭汜的脸。 可董旻倒是踌躇满志,但手下的人着实不给力啊,坚持了一天的饱满精神状态,在大约三更天的时候就躺倒了一片,晕乎、瞌睡、打盹儿的士兵根本就没有一点战斗力。 与此同时,李儒给李傕、郭汜发出命令,要求麾下队伍抓紧时间休息,三更天时务必醒来,到指定位置埋伏,等董旻溃败之后,反向包围偷袭的军队,然后一举将之全部吞灭。 这便是李儒最开始的计划! 可以说,徐晃能够遇到刘辩,有一定的巧合性,也有其必然性,李儒在其中的作用,可想而知。 一开始李傕、郭汜只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势按照李儒的指令行事,可当枪炮一响时,他们两个便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了全戒备状态,不遗余力地执行李儒的军令。 李儒快速起身,走到军帐外,放眼瞭望前方的战火飘扬,左手背后,右手轻抚两撇小胡子,嘴角微翘,讪讪地笑着,先得很是诡异,也有些得意。 斜眼一瞥身旁的士兵:“瞧见没有,还真来了。” 士兵同样回以淡笑,拱一拱手,奉承道:“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啊。” 李儒双手往后一背,得意地转身朝军帐中走来,同时吩咐士兵道:“给我快马传令李傕、郭汜,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组织力量,成功包围这伙贼寇,一举歼而灭之!” 士兵又是一拱手:“诺!”说罢,转身离去。 李傕、郭汜不是傻子,也用不着李儒三番五次的叮嘱,就在士兵策马赶往李傕、郭汜驻扎之地的同时,在李傕的军帐中,已经召开了军事会议。 只不过这个军事会议召开的比较匆忙,一些人还在睡梦中没有醒来,所以有些耽搁了,李傕闻讯,不禁大怒,斩杀了几个小将领之后,才震慑住这股懈怠之风。 军帐之上,李傕端坐上首,披坚执锐,好不威风煞气! 李傕随手拿起右上角的军令箭,望向帐中,厉声道:“张济将军何在?” 张济闪身而出,抱拳拱手道:“末将在!” 李傕郑重道:“命你引精骑两千,从左翼杀出,绕道其后,不得有误。” 张济接过军令箭,插手应命道:“末将遵命。” 李傕又拿起一支军令箭,提声喝问:“樊稠将军何在?” 樊稠左跨一步而出,朗声道:“末将在。” “命你引精骑两千,从右翼杀出,绕道其后,和张济将军汇合,然后杀他个回马枪,争取一举歼而灭之。”李傕将军令箭递给樊稠时,眼神越过樊稠,落到张济身上,深切道:“你们二人肩负重任,切不可轻敌,倘若此次能斩杀贼首,我亲自替你二人请功。” 樊稠、张济忙欠身拱手道:“多谢将军厚爱,末将必不负厚望!” 李傕腾得站起,拔剑出鞘,气势如虹:“其余诸将,随我一起正面迎敌,好让某些人睁大眼睛瞧瞧,精锐不是靠说出来的,而是实打实干出来的!” 众人齐声断喝:“诺。” 李傕补充道:“你们有一刻钟的时间回去准备,延误战机者,定斩不赦!” 众将齐齐退出军帐,各自准备去了。 ******* 密林深处,段煨临时军事会议所。 段煨全副武装,全神贯注地盯着微型沙盘,手中撵着一根牙签似的小棒,插在沙盘当中,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声清脆的传报声袭来,只见一小吏笑眯眯闯入,恭贺道:“将军!我军已经突破前沿,杀入中心区,预计再有一会儿便可能突破中心区,杀入敌军腹地。” 段煨没有回头,只是嗯的一声点了点头,摆手道:“传令!骁骑队放缓进攻速度,向两翼发展,强弩队列阵准备迎接对方的反扑,告诉工兵队,务必在最短的时间给我造好拒马阵,否则提头来见。” 士兵插手应命,旋即倒着退出了军帐。 段煨盯着微型沙盘,直至目前,一切都在预料当中,从对方的部署上来看,董旻做不出这种程度,那么一定有高人指点,作为西凉军的老干部,他非常清楚,这个对手正是李儒。 李儒的足智多谋他深有体会,但这并不代表自己会怕他,好歹咱也是凉州三明之一段颎的后人,打仗这种事情,手到擒来有木有! 段爷我虽然平时比较低调,但老虎不发威,你丫敢当我病猫?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揍不死你! ****** 刘辩辗转厮杀十余次,终于脱离了中心战场,回过头来一瞧,这六十六个人竟然还剩六十人,还真是能抗能打,放在平时的军队里,绝对的战略级目标,振奋士气的那种。 一行人穿梭在密林之中,来往皆是败溃的西凉军将士,根本不成建制,只有他们还算得上是一个组织,不过这个数量相对于败溃的西凉军而言,便不足道了。 从怀中摸出事先准备好的地图,抬头看一看星空,确定南北方向,结合一路的判断,刘辩方才得知此时的具体位置。 由于地图本就是临时所致,很多地方根本不明朗,所以到了这里,反倒是补充了地图上很多不确定的点。 此时的刘辩有两个选择,其一,撤退回去,从长计议;其二,继续执行任务,但难度系数增加,死亡率直线上升。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厮杀,刘辩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西凉大军反应的速度,加之之前遇到的那一小股不同凡响的西凉军,刘辩判断,很有可能敌人已经料到了他们会夜袭,并对此做出了充分的准备。 刘辩仔细斟酌,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他虽然很想干董卓一票,但绝不能蛮干! 正沉思间,前方走过来一队军士,大半夜的不打火把,若不是盔甲哗啦啦的声音太响,甚至有可能察觉不出竟然有人。 神神秘秘的,难不成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事出反常必有妖! 刘辩直觉,这一支小队定然有鬼。 鬼使神差的,刘辩竟然打了个跟上的手势。 顾与、史阿会意,悄然逼近。 神秘小队来到了一个小型驻地,这里同样没有篝火,辕门外的两个士兵全副铠甲,带着青铜面具,让整个场景益发的诡异,给人一种看恐怖片的感觉。 “人带来了吗?” 青铜面具守卫循声问道。 “带来了,自然是带来了。” 神秘小队领头人毕恭毕敬地道,“不知道大人要他们何用?” “你确定他们都是纯阳之体?” “当然是!大人且看。” ...... 由于视线受阻,刘辩看不清楚神秘小队口中所谓的纯阳之体是什么意思,但是身旁的史阿却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纯阳之体?” 隐约之间,似有婴孩的哭泣声传来,令隐匿着的刘辩、史阿大为震惊。 这纯阳之体该不会就是...... “嗯!果然是纯阳之体!” 青铜面具守卫轻声道。 “那......给这些孩子放在......” 神秘小队领头人尚未说完,长剑透甲而过,紧跟着在另一名守卫诡异杀出,连番出剑,噗、噗、噗、噗,对方尚未来得及反应,便全部阵亡。 只剩下躺在地上一个个的麻袋,估摸着怎么也有二十余个,倘若这麻袋里面全部都是婴孩的话,那该是有多么恐怖。 守卫一出手,顾与便判断出来了,这两人至少也是大武师巅峰的实力,可令人奇怪的事,大武师巅峰的实力在军中至少也能混个军司马的职务,怎么偏偏会给人当守卫呢?这个人该是有如何的身份地位和实力,才能让这些大武师巅峰实力的人充当一个小小的守卫。 这一点刘辩不得而知,但至少有一点刘辩是清楚地,此人绝不简单。 “这帮畜生!”史阿轻声怒骂:“此纯阳非彼纯阳,白白害了性命,真是造孽啊!” “什么意思?”刘辩问道:“这纯阳之体有何讲究?” “公子。”史阿一拱手:“纯阳之体来源于道家一派,道家认为万事万物都有阴阳之分,比如男为阳,女为阴;火为阳,水为阴。” “嗯,我懂。” “可公子,这只是绝大多数,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些特里,这纯阳之体便是没有半点阴性的体质,此前曾有一种说法,未满三个月大的男婴,为纯阳之体,未满三个月的女婴,为纯阴之体。” “这纯阳之体有何用呢?” “纯阳之体因其体内阳气充足,故此练习纯阳之法事半功倍,甚至某些武学典籍中的绝招乃是专为纯阳之体的人打造的,此乃纯阳之体优势之一;再者,采阳补阴之道不知公子可有了解,这功法邪乎的很,江湖上有一种功法,就是专门争对纯阳之体的采阳补阴之法。” “啊?”刘辩大惊:“难不成这些孩子......” 史阿打断道:“可是公子!未满三个月大的男婴为纯阳之体一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新生男婴只是体内阳气充盈而已!” 恰在此时,一个声音从驻地传出:“本姑娘的晚膳终于来了。” 那是一个极具阴柔的声音,婉转,优雅,魅惑,可偏偏此刻,在刘辩的心里,只觉得恶心,憎恶,痛恨。 这简直不是人! 第八十八章 永不入鞘的尖刀(五) 天是灰蒙蒙的,心是阴沉沉的。 这可是几十个未满三个月大的男婴啊,他们怎么就忍心下此狠手?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不管你这驻地里女子是魑魅魍魉也好,牛鬼蛇神也罢,今天,我刘辩要替天行道。 刘辩把心一横,即便是虎穴狼窝,他也要闯上一闯! 以手语给顾与、史阿下达命令,示意其各自率领二十人左右迂回,然后三方一起进攻,灭了这小型军寨,那凛冽的目光似乎在告诉史阿、顾与,不管对方何人,杀无赦! 反正已经乱了,那就照乱着来,这个营寨如此隐蔽,而且有西凉精锐守护,里面住的肯定不是一般人,或许宰了这阴狠的娘们儿,也能让董卓蛋疼一会儿。 营地内又来了一些人,他们一起将麻袋往军帐内搬运。 刘辩瞅准时机,腾得从林中杀出,爆喝道:“给我杀!” 嗖!嗖!嗖! 顾与先声夺人,鬼斧神弓一箭三矢,三支幽兰色的箭矢划破夜空,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正中三名青铜卫士。 史阿在左,顾与在右,刘辩自己正面应对,齐齐杀出。 唯一遗憾的是,对方手中掌控着二十多人男婴的性命,刘辩投鼠忌器,不敢以箭雨开道,大肆厮杀,如此便只能短兵相接,这样实在不利于己啊。 青铜守卫知道有人偷袭之后,也是慌了神,死于顾与箭下的青铜守卫拎着的麻袋中的男婴正要跌落于地的时候,令人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在其身旁的另一名守卫竟然使一招鲫鱼扑棱,救下了正在坠落的男婴。 由此观之,这男婴对帐中的女魔头该是有多么重要! 双方都不愿意杀死男婴,勉强算是对刘辩的一种安慰,也或许真的有上天垂怜吧。 刘辩剑舞如风,圣王剑法在和史阿、段煨切磋的过程中不断娴熟,到如今刘辩已经能完全掌控圣王剑法第一重杏花春雨及第二重残阳如血,隐约之间刘辩已经摸索到了第三重风残草尽的门坎。 面对大武师巅峰的青铜守卫,刘辩仅仅是个大武师中期的境界,可是凭借精湛的剑法,及双涡漩丹田的辅助之下,斩杀青铜守卫也不是什么难事。 刘辩杀得凶狠,甚至忘记了生死,脑子里只想着救下这些无辜的男婴,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陷入了青铜守卫的围攻当中。 噗! 长剑挥洒间,血溅三尺。 五名青铜侍卫手提钢刀,将刘辩等人围在了中间,史阿那里情况更是不妙,与之酣战的竟有二十余人,只有顾与的情况稍为好上一些,毕竟他是远距离作战,充当刘辩援手。 可是顾与箭法太过犀利,早已成了青铜卫士的眼中钉,已有十余人奔着顾与闪身而去,而己方麾下的精锐力量中只有少数人摸到了大武师的门坎,根本不是青铜守卫的敌手。 顾与即将面临危险,而刘辩又杀疯了,几乎要丧失了理智,史阿心道不妙,他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爆发最强的实力,将这帮青铜卫士吸引过来。 漆黑的夜空中,一只人首凤身的神鸟一飞冲天,像是一道冲天暴涨的火焰柱,刺破漆黑的云层,照亮夜空。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怔,青铜守卫知道这少年武艺高强,但没有想到高到了这个境界,竟然可以神魂化,而且这神魂竟然是九凤神兽,凡是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能达到四首的九凤,已经踏入了九凤的成长期,实力大踏步的飞跃。 刘辩也是吃了一惊,尼玛,史阿这是要闹哪样,不怕把“狼”招来? 顾与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史阿的神魂,这是头一次亲眼所见,一双三角眼瞪得溜圆,嘴巴撅了欧型,整一个懵圈了的诧异表情。 往顾与跟前奔走的青铜卫士停下了脚步,比起拥有九凤神魂的史阿,顾与简直成了渣渣,只要小心一点,躲个箭矢应该不成问题。 “大家捂住耳朵!”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刘辩知道这是史阿的声音。 当所有人还在混在中的时候,放弃手中剑,捂住耳朵,这个动作虽然简单,但是需要对己方的信任达到空前的信任方可。 刘辩自然是向后一跃,与敌手拉开一段距离,捂住了耳朵,但还有一部分人没有捂住耳朵,至于青铜卫士,根本不会拿史阿的话当话,所以也没有人捂耳朵。 九凤盘旋于苍穹之上,像是一个火圈,将整个小型驻地圈在下方,真元灌注于喉结,引发声带振动,发出嘹亮的凤鸣之声,在整个驻地上形成了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纹轰然砸下,声音沉闷,却充斥着极强的破坏力。 鸣凤朝阳! 专属于九凤的神魂计。 一般而言,达到武皇境可以神魂化,但未必能够使用神魂计,能够使用神魂计需要一定的条件,第一神魂契合度百分之五十以上,第二需要一定的机遇领悟神魂计。 领悟神魂计需要的不仅仅是实力,更需要的对武道一图的领悟能力,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像是当初王越教授史阿一样,总是有一个坎让史阿迈不过去,这个坎儿王越当然知道,但磨破嘴皮子史阿也未必能感受到,只是在和段煨大战之后,史阿才摸到了师傅王越口中玄之又玄的东西,从而一举突破武皇巅峰,跨入了武尊初期。 最初跨入武尊初期的时候,实际上史阿还不能使用神魂计,但又经过了汜水关前温酒斩华雄、三英战吕布以及荥阳和曹洪大战之后,史阿终于摸到了神魂计的精髓所在,在最近一段时间内他才勉强掌握了神魂计,这一回是史阿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使用神魂计,虽然不够娴熟,但威力着实不可小觑。 首当其冲的当属青铜卫士,第一轮声波降临的时候,便有实力强横者利用真元在耳边凝聚出一道屏障,用以屏蔽史阿的凤鸣朝阳,未曾防备者,轻则耳膜破裂,痛不欲生,重则直接震碎五脏六腑,七窍流血而死。 即便是某些人用真元暂时封闭住了耳膜,但不代表他能真正抵挡凤鸣朝阳,真元以声波的形式传递,但真正厉害的是蕴含在真元中的火元素之力,否则这神魂计便只能称之为凤鸣,而不能称之为朝阳了。 段煨一直称史阿为“火鸡”,实际上其中就与史阿的火元素之力有关。 史阿的神魂计还没有完全掌控,声波是无差别进攻的模式,但其中的火元素之力却是史阿可以控制的,哪一片青铜守卫人多,直接将火元素灌注其中,连对方真元在内,直接轰然击溃,震他个痛不欲生,震他个满地打滚,震他个七窍流血! 不过是些个区区大武师巅峰的青铜守卫而已,竟敢在你史阿大爷面前嚣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当然几番凤鸣过后,不仅仅青铜守卫死伤无数,即便是己方兵士也稍有损伤,刘辩可以无条件信任史阿,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无条件信任史阿。 凤鸣朝阳这个范围性aoe技能的使用对史阿的消耗很大,只是几番凤鸣过后,史阿便感觉真元有些匮乏,毕竟境界还是有些低,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使用这个技能。 史阿飘然落地,面色有些发白。 刘辩从怀中摸出一粒药丸递给史阿,这药丸乃是当初史子眇送给刘辩的灵丹妙药,可以提升真元的回复速度,当即吃下便可以回复自身真元总量的百分之二十,乃是神药。 当初的刘辩不知道这药的功效,否则在弘农的时候,岂能让几个杂兵搞得如此狼狈。 史阿不由分说,当即吞下了药丸。 一股暖流霎时涌入全身,干涸的丹田,仿佛在一瞬间再度变得充盈起来,即便是此时提剑上阵,史阿也不会皱半下眉头,他只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真元饱和到要逸散出来的感觉,当然最后这个感觉是这药效给人的错觉,不过无伤大雅,只要明白就好。 跟着刘辩的时间越久,史阿越是看不上市井当中贩卖的那些所谓的灵丹妙药,简直是渣的要命啊,当初穷疯了感觉,彻底被刘辩掰了过来。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顾与趁此机会,抡起鬼斧神弓,便是一顿爆射,直接疯狂杀戮,送人头的节奏,不抢白不抢。 士气逆转,所有人不由分说的冲了上去,面对一群失去了抵抗力的青铜卫士,即便是大武师巅峰境,又能如何? 刘辩像是收玉米一样,带着众人肆意的屠杀。 恰在此时,军帐中传来一个声音:“是何人胆敢在外喧哗?” 一股浪潮掀飞了帐顶,从中漫步出一个妩媚的女子,女子长发及腰,迈着猫步,扭着屁股,一袭劲装让人有点不敢想象,会是汉朝时代的人,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这女子浑身发紫,像是中毒了一样,但从她的神情中,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她中毒了。 这到底什么人? 紫皮肤女子盈盈一笑,露出一口皓齿,一招手,跌落在地上的麻袋全部漂浮了起来,她轻声道:“这是我的晚膳,你们没资格碰。” 第八十九章 永不入鞘的尖刀(六) 凤鸣朝阳! 范围性aoe技能,由于史阿掌控不是很娴熟,所以这技能有bug,它是无差别攻击模式,史阿只能控制附着在声波上的火元素之力,这才能对敌人造成致命的打击。 但是别忘了,麻袋中未满三个月大的男婴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的,他们如何能逃得过了声波的攻击呢?这便要靠军帐中迟迟未露面的神秘女子了。 就在九凤一飞冲天的时候,神秘女子竟然在史阿使用凤鸣朝阳之前,提前释放真元漫过躺在地上的麻袋,从而给男婴人为的制造了一层保护膜。 而就在史阿收招之后,神秘女子终于出手,在第一时间将麻袋中的男婴收入囊中,打了史阿、刘辩、顾与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从出神秘女子凌厉的出手也可以看出来,这家伙绝不简单! 的确! 不同寻常肤色的妙曼女子,又兼一身浑厚的真元之力,即便是没有和女子真正交手,也不妨碍他们判断女子的实力。 至少这个家伙也在武尊境之上,很明显强过史阿。 史阿的冲动之举让刘辩幡然醒悟,若非这样,很可能刘辩还沉寂在盈盈的怒火中,加之眼前又出现一个强手,刘辩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紫色女子眉目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神落在了刘辩身上,向前迈了一小步,莞尔淡笑,透着一股妩媚风情,勾魂摄魄:“今夜良辰美景,小女子在帐中略备薄酒,小哥又生的如此俊俏,不如陪奴家小酌一杯,待到情意浓时,咱们一起尽享鱼水之欢,如何?” 妖娆的身段,婀娜的姿态,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讲出如此摄人心魄的话,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勾引。 这样一个尤物,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讲都是个大杀器,至少刘辩身后的这帮所谓的精锐们,已经如痴如醉了,一个个眼如桃心,口水倒挂,恨不得一拥而上,舍弃小酌之类的繁琐过程,直接享尽极乐,鱼水之欢了。 投怀送抱吗?还真是个妖精! 若不是刘辩两世为人,早已尝过了女人的滋味,很可能真的会被她迷惑,他手提长剑,剑指紫色女子,冷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刘辩的谨慎出乎紫色女子的意料,她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掩口淡笑:“什么人?小哥觉得奴家是什么人?” 刘辩龇着牙,恶狠狠道:“你tm的不是人!” 紫色女子一怔,没有言语。 刘辩继续:“你就是个魔鬼!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竟然连婴儿都不放过,你丫不是魔鬼是什么!” 紫色女子还是笑着,像是不介意一样,仍旧直勾勾盯着刘辩:“小哥说的很对,奴家不是人,不过说的也不全对,奴家是魔而不是鬼,更不是什么魔鬼,奴家是靠吸取阳气提升实力的,倘若小哥真的怜惜这帮男婴,那就把小哥你的阳气贡献出来吧,奴家有一种感觉,你的阳气可以大大提升奴家的实力,嘻嘻嘻。” 甜甜笑声背后,藏着的是一颗狠辣的心。 “你丫想啥美事呢?”史阿破口大骂:“你瞅你这丑样,紫的跟中毒了一样,让你扒在身上还不得吓死啊,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幸亏这是晚上,这要是白天,就凭你那模样,人还不得把你当鬼打了啊!大晚上的不点灯,怕被打吧?” 史阿此话一出,直接招来数十道凶狠的目光,肤色神马的都是浮云,关了灯全都一个样,最重要的是身材,身材好不啦,********腿子长,极品尤物好不好,你丫肯定24k纯吊丝一枚,没说的。 紫色女子没有被史阿的话惹恼,反倒是对其投来一抹余光,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女子的眼中充满了惊诧之色。 史阿被紫色女子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微微愣怔了一下,他指着紫色女子鼻子喝道:“喂!丑八怪,你丫看什么看,白给我都不要!” 身后的精锐们则是连连惋惜,这家伙很明显脑子缺根弦,“日”后再说啊,你不要还有我们这帮兄弟们呢,已经很有没有尝过那种滋味了,更何况还是个极品,可怜可怜吧! 一些士兵开始有意无意的出现在了紫色女子的眼前,昂首挺胸,却又眼神暧昧,似乎在表现自己的阳刚之气,却又逃脱不了谄媚的态势,那眼神像是在说:“来啊,快来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这些人一个个的,精虫上脑,失去了判断力,不过还好,紫色女子根本对他们视而不见,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想要霸王硬上弓,你也得是霸王才行,很明显这弓不是他们这群小喽啰可以拉得开的,所以这帮人也不会那么自找没趣,为了一时之乐,丢了性命可就得不偿失了。 紫色女子瞥了眼史阿,目光再次回到刘辩身上:“那个家伙阳气虽然充足,但品质明显不如小哥你,只要小哥你答应与奴家双修,奴家可以保你一生享尽荣华富贵,甚至登上武道巅峰,如何?” 刘辩提着长剑,没有言语,他在提防,也同样在等,等史阿真元的恢复,同时也在探索紫色女子的秘密,毕竟这女子太诡异了,保不准会有什么压箱底的绝招傍身。 史阿正欲破口大骂,刘辩直接挥手拦下,轻声道:“抓紧时间恢复真元,后面必有大战,这小妖精交给我。”说罢,刘辩颜色斗转,笑盈盈道:“姑娘的确很美,美到令人窒息,没有几个男人能禁得起如此诱惑,像这些人。”刘辩往身后一指,那一个个哈喇子流的,眼珠子瞪的,粗气喘的,简直是像是中了幻术,意.淫.了自己一样。 紫色女子绽出一抹淡笑,望向刘辩的眼神中多出了一点自信:“那你呢?” “很不幸,我不是那几个男人,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刘辩直接开口拒绝,没有半分犹豫,倒是出乎了紫色女子的意料,从哪微微失落的眼神中,刘辩可以看出,一股凛冽的杀意正在弥漫:“不过......”刘辩话锋斗转,“我倒是对你口中的武道巅峰非常感兴趣,不知你有何本事让我获此殊荣。” 紫色女子果然褪去了杀意,向前走了几步,距离刘辩更近了一些,像是揭开了夜幕的纱帘,露出了紫色女子神秘的世界一样,越近才越是能感受到紫色女子的美。 “奴家修炼的是合欢术,采阴补阳,采阳补阴,乃是对双休之人都有好处的一种秘术,如果奴家没有猜错的话,小哥修为不会超过星武师境,甚至才刚刚达到大武师境。 以你这样的境界与奴家双休,奴家有绝对的把握可以让小哥你在半年之内,突破星武师,达到武皇境,而达到武皇境之后,咱们的双休之路才算真正的开始。” 从大武师境到星武师境,足足有四个大境界,加之每个境界有五个小境界,足足有二十个境界,半年之内全部突破,这可不是简单的十天一突破,要知道越往后面修炼,难度系数越大,一般人卡在星武师巅峰境便可以长达半年,甚至有些人一辈子都突破不了星武师。 最令人震惊的是,紫色女子似乎根本没有将星武师当成一个坎儿,而且武皇境对于她而言,也只是勉强上得了台面,之后双休相辅相成之下,实力更是会突飞猛进,合欢术真的有这么bug吗?怎么总感觉邪得很! 刘辩没有言语,只是送了耸肩,投之以一个不屑的眼神。 空口无凭,小爷会信你? 紫色女子会心一笑,继续道:“知道奴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又为什么会有西凉军的精锐守卫奴家?” “是董卓?” 刘辩一皱眉,除了这家伙恐怕没有人敢这样,而且从董卓大军的气质上来讲,总是隐隐约约和眼前的女子有着一点微妙的关系。 是什么呢? 刘辩不得而知,但心里总是不嘚劲,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小哥还真是聪明。”紫色女子答道,“没错,正是董卓。雍州鼎想必小哥有所耳闻,想要操控雍州鼎为自己所用,很可能会被蕴含在其中的真龙神力反噬,这一点相比小哥亦有所耳闻,这里奴家便不多解释了,奴家只说一句,董卓之所以能够这么有实力操纵雍州鼎,正是和奴家双休的结果。” 啊! 众人吃惊得差点跌掉了下巴,这怎么可能? 董卓那个大肥猪...... 这个妖娆的极品大美女...... 唉! 果然,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不过,对于刘辩而言,更吃惊的是董卓那一身的实力,竟然来自于和这个女子的双休,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说不准还真有可能在半年之内突破星武师境。 恰在此时,身旁的史阿猛地睁开了双眼,像是一道精芒闪过,透着一股凌厉,天玑剑出鞘横在胸前,史阿发出一声蔑笑:“不管你这妖婆子是个什么东西,先胜得过我手里这柄剑再说。” 第九十章 永不入鞘的尖刀(七) 嗡~~~~~ 天玑剑陡然出鞘,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剑指女子,在其剑锋之上,逐渐凝聚出一点银芒,银芒不停闪烁的同时,也在不断变大。 圣王剑法第八重——日月归一! 这一招史阿掌握的还不是非常熟练,只是在饱满状态下勉强可以使用一次,师傅王越曾经叮嘱过他,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使用这一招,因为一旦对手没死,那么史阿必死无疑,因为在使用完日月归一之后,史阿根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点银芒渐渐凝聚成一轮曜日,将整个夜幕照个透亮,此时此刻,史阿双眼紧盯紫色女子,这一招需要蓄势,蓄势愈久,爆发的威力俞强,而这蓄势的过程便是这一招唯一的缺点,一旦被打断,则曜日爆裂,百里之内夷为平地。 只有能真正娴熟掌控圣王剑法的人才能通过不停地战斗来蓄势,弥补这一项缺陷,如今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整个世上,有且只有王越一人而已。 第八重便是如此,第九重又该如何? 真的是难以想象。 可更令人难以想象的是紫色女子,紫色女子只是一味的站着,仰着玉颈,像是在仰望九天之上的月宫,银芒洒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之美。 她的脚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步伐,慵懒而高贵的猫步,从史阿大放厥词一直到凝聚曜日,她的腿没有一丝一毫的挪动,从她的神情中,同样读不出半点紧张害怕之感。 刘辩纳闷,紫色女子是不害怕呢?还是不知道害怕呢?亦或是根本不了解此刻自己的处境,所以根本就是无畏。 史阿早已是大汗淋漓,手中的剑开始嗡嗡的颤抖,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出乎了他自己的判断,原因有二,其一是自己实力的提升,可以凝聚更多的真元在剑锋之上;其二乃是天玑剑的原因,宝剑的品质得到了改善,可以承受的真元同样有所增强。 连史阿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一招日月归一该有多大的实力,或许达不到师傅那种一击必杀的效果,但重创敌手应该不成任何问题。 史阿长吁口气,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露出一抹轻蔑的笑,眼前的紫色女子竟然到现在为止,一动不动,简直就是找死。 于内心深处,史阿已经给紫色女子判了死刑! “你做好赴死的准备了吗?” 史阿很是自信,除了王越,没有人比他了解这一招到底有多么凶猛。 “哦?”紫色女子不以为然,“凭这个小球能杀得了我?你也太异想天开了。” “哼!”史阿轻蔑,“杀得了杀不了试过才知道。” 曜日逐渐趋于稳定,大如牛斗,万丈光芒刺目,让人睁不开眼。 刘辩双手握剑,冲着紫色女子,猛劈而下:“日月归一!” 紫色女子眼神一冷,双手掐诀,飞身向后一跃,爆退十余丈,与此同时,她浑身紫光爆发,及腰长发无风自动,飘飘洒洒,她的嘴角微笑着,对于史阿的日月归一,不屑一顾。 忽然间,紫色女子抬起了右手,在其右手之上,散发着微弱的紫光,透过紫光,刘辩似乎能够看到一双森冷的眼睛,正在盯着冲杀而来的曜日,显得很是贪婪。 众人惊诧,紫色女子不会准备单手接下史阿赌上性命的绝招吧?这也太闹着玩了,根本不把武尊强者当回事儿啊,这家伙若是没有接下来还自罢了,一旦接下来,只怕会引发整个时代所有强者的瞩目,毕竟一招化解武尊境最强招式,即便是吕布都未必能够如此。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 打了三国时代,所有英豪的脸! 就在曜日冲向紫色女子的时候,刘辩突然有一种惶恐不安的感觉,这感觉来自于隐藏在紫色女子手掌处紫光之下的那一双森冷的眼睛,像是猎人的目光,静待猎物上钩一样,平静而杀意盎然。 “曜日如轮,银月如刀!” 刘辩冷不丁喊出了“日月归一”的功法秘籍,史阿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像是当初修炼这一招的时候一样,史阿听到这个口令,条件反射般的剑转如流。 就在曜日即将撞向紫色女子的时候,女子掌心出的紫光霎时间爆蓬开来,一时间紫雾弥漫,一声凄厉的嘶鸣声骤然响起,虽然隔着漫漫迷雾,但心悸的感觉仍旧在刘辩心底爆起,迷雾之中那双如灯般闪亮的眼睛到底是什么? 紫雾爆蓬,迎着曜日撞了上去,偏在此刻,曜日一分为二,一个化作太阳,一个化作月亮,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掠过紫雾,朝着紫色女子的身侧袭来。 日月归一! 原本就是太阳和月亮的浓合之势,二者可以分开施展,也可以合起来施展,只是一般而言,合起来的招式威力更胜,毕竟一加一大于二,所以很少有人会将这一招分开使用,毕竟威力下降了。 boom! 刺目的白光和紫色的迷雾交织在一起,令人侧目,轰然爆发的能量实在是太大,让围观的西凉精锐们不得不撑开护体真元,可即便是这样,仍有一些西凉精锐无故受伤,仅仅爆炸余威便有如此威势,更何况是出在爆炸中心的紫色女子,估摸着已经灰飞烟灭,连渣儿都剩不下了吧。 “结束了吗?” 刘辩望着飘散的紫雾,静待着结果,说实在的,他希望史阿能一击必杀,但不知为何,总是有一股念头绕在心底,紫色女子没死。 “她若不死,咱们必死!” 史阿直接瘫软在地,一个大字摆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基本上已经到了极限。 刘辩吞了口口水,东边的天空已经出现了一抹鱼肚白,一米阳光刺入紫雾,天又亮了一些,突然有人惊呼起来:“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地面上淌出了紫色的血液,这不是人类的血液,紫雾尚未消散,但血腥的气息却已经散开。 刘辩仔细观察,不敢放过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 日月归一的变化来得太过突然,紫色女子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看样子应该受伤不轻,从这紫色的血渍中便可察觉一二。 紫色女子死了吗?刘辩不敢妄下猜测。 忽然间,紫雾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一点点开始凝聚,流淌在地上的紫色血液也同样一点点回流,就像是时光在倒流一样,非常诡异。 躺在地上的史阿看傻了眼,还能这样玩? 出于本能的警觉性,刘辩挥了挥手示意大军向后撤,正在后撤之时,紫雾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团,浓缩的都是精华,而且这精华同样正在一点点消失。 雾散,人现。 所有人都是一副惊诧到极致的表情,有些人甚至一口气没有喘上来被活活吓死,那一双眼睛直到死的时候,依旧是瞪得溜圆,透着一抹不敢相信。 刘辩同样吃了一惊,因为眼前的这个紫色女子竟是个人首蛇身的怪物! 近乎于两丈余长的尾巴大部分都在盘着,只有尾部微微翘起一个弧度,尾巴的尖端是一个类似于蒲扇一样的东西,微微摇晃着,像是在扇扇子,女子及腰的长发仍旧如瀑光滑,只是在发髻上多了一件紫鳞小蛇的头箍饰品,在其肩膀两处各环绕着一条紫鳞小蛇朝女子吐着信子,女子此刻脸色发白,气息有些虚,很明显受伤不轻,但从外表上看,竟然没有半点伤痕,完美的不像样。 蛇女! 紫色女子竟然是蛇女! “奸诈的人类!”蛇女气得牙根痒痒:“本王非要杀了你们不成,吸掉你们的阳气,助我荣登魔王!” 嗤呼!嗤呼!嗤呼! 蛇女喘着粗气,愤愤不平的样子。 蛇女一招手,紫光剑在手。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蛇女蛇尾一摆,像是一道紫光闪电冲袭而来,幸亏刘辩等人稍有后退,否则单凭蛇女的速度,只需要一刹那便可以杀至跟前,任何人没有一丁点的反应时间。 史阿惊出一身冷汗:“好快!”他此刻实力大损,但对实力的判断还是有的,能让史阿惊叹,足以证明蛇女绝非等闲。 蛇女的眼神犀利,透着凶光,直直的落在史阿身上,很明显,她这是来复仇了! 史阿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心一横,厉声道:“公子,你走,赶紧走!不要管我!走!” “想走?”蛇女速度更胜一筹,“没门儿!你们都得死!” “走!!!!” 千钧一发之际,刘辩厉声断喝:“顾与!史阿我交给你了,一定给我带出去!” 说罢,刘辩纵深一跃,犹如离弦的箭,冲着蛇女奔杀而去。 “找死!”蛇女银牙一咬,紫光剑冲着刘辩心口刺来。 双涡漩体质开到最大,精纯的能量霎时涌入刘辩的身体,刘辩目光冷峻,视死如归,真元集中于剑,默念剑法口诀,拔剑挥斩,风残草尽! 挥剑处,飓风陡然形成,呼啸,凛冽,肆意纵横。 第九十一章 永不入鞘的尖刀(八) 风残草尽! 圣王剑法第三重,顾名思义,此招一出狂风呼啸,席卷八方,任你坚韧如草,照样给你割得连渣渣都剩不下。 强劲的飓风足有十余丈高,像是舞动的风娘,腰肢纤细,体态婀娜,却似一副火爆脾气,所到之处真的是风残草尽,一片废墟。 劲风呼啸,扯得身上战甲扑噜噜直响,人们站立不住,只能相互搀扶,亦或是抓住周围的树干,刹那间飞沙走石,让所有人不得不低头护额,生怕砂石砸到了自己,想要瞅一瞅战况的人,只能是胳膊肘下的一缕缝隙,斜眼微瞟,颇有一种管中窥豹的意思。 “顾与!带着史阿走!” 刘辩全力一击之下,得了片刻的喘息,他细眉倒竖,声音如雷,勒令顾与,气势太强让人不能拒绝。 顾与瞅一眼刘辩,又瞅一眼史阿,两难的境遇他遇的多了,偏这一次不好抉择,他一咬牙一跺脚:“公子!我答应了段将军一定保你安全,你带着史阿老弟走吧,我来挡住这个妖怪,快走!” 史阿这小暴脾气可是出了名的,他眉头一拧,立时喝道:“老子不走!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公子,给我粒丹药,我抓紧恢复!” “走?”飓风中传出一个声音,“往哪里走!你们统统都得死!” 顾与正在气头之上,此时史阿已经到了极限,境界最高的正是他,他瞅准飓风,拈弓搭箭,幽兰色的箭矢逐渐成型,而且正在一点点布满纹路,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箭矢的箭镞益发的锋利,透着一抹幽暗寒光。 这一箭到底蕴含着多大的能量,可能连顾与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他从来没有将全部的实力堵在一箭上,这样太过冒险,然而今天,他不得不这样,因为他只有一箭的机会。 刘辩深知这两人不会离开,所以也不再劝谏,反而将怀中的丹药拿出来交给史阿:“抓紧时间恢复,这妖怪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史阿一口吞入丹药,打坐盘膝,尽最大的努力恢复实力,就在他刚一入定的时候,西凉精锐们自觉的围在了他的身前,形成一堵人墙,替他挡住狂风席卷。 刘辩咬着牙,他正在努力思考应对之策...... 蛇女?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蛇女? 尼玛!有种穿越在《西游记》里的赶脚,不应该是汉末三国吗?这未免也太二次元了吧。 老子要是孙猴子就好了,一金箍棒******丫的! 噗! 飓风之上一道紫色闪电划过,紧跟着紫光遍布飓风,噼啪闪烁紫蛇。 一个紫色的光团冲破飓风,浑身沐浴着紫色雷光,裹在身上的衣衫早已被飓风刮成了碎步,片片凋落,露出婀娜的体态,纤细的腰肢,浑.圆的双.球,可即便是再完美的胴体,此时此刻都没有人会欣赏,更何况还是个妖怪。 风残草尽还是有些效果的,不仅仅扒.光了她的衣服,还在她那完美的胴体上留下了数不尽的划痕,有些划痕深些,淌出了血迹,有些划痕浅些,只是略微有些痕迹而已,但多多少少对她造成了伤害,只要能伤到这妖怪,就证明他们还有一线希望。 就在紫色蛇女冲破飓风的那一刹那,神箭手顾与目光凛冽,像是丛林中隐匿的猎手突然发现了猎物,准备动手击杀时的感觉一样,他稍作调整,松手,箭矢离弦飞出。 嗖! 幽兰色的箭芒化作一条来自九幽冥界的魔龙,嘶鸣着,打着旋转,不顾一切的冲向紫色蛇女,紫色蛇女猝不及防,一箭正中其肋下三寸之地。 刘辩目不转睛的盯着紫色蛇女,随手丢给顾与一颗丹药:“抓紧时间恢复,我来顶一会儿。” 武皇中期的全力一击,虽然对蛇女造成不了致命伤,但也足够她喝一壶的。 愤愤的紫色蛇女哇的突出一口血,高速的穿梭不得不停将下来,她那泛着凶光的冷眼恶狠狠地盯着盘膝打坐的顾与,皓齿紧咬,像是要磨碎了一样,她一口捂着伤口,另一只手提着剑,周围逐渐凝其一团紫色的光雾,掩在那肋下的伤口。 有了上一次日月归一的经验,刘辩猜测,这紫色的光雾应该有治疗的作用,故此,刘辩当机立断,厉声喝道:“给我放箭!把手里的箭全部用掉,快!” 当着敌人的面治疗,要不是****,就是目中无人,不管她是哪一个,刘辩是绝对不允许她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治疗自己,也太不把小爷当人看了。 嗖!嗖!嗖! 漫天箭雨,如蝗而至。 这些箭矢全部都是普通的箭矢,杀伤力主要来自于冷兵器的锋利,毕竟普通小兵的真元真的太羸弱了,起不到一点用处。 紫色蛇女祭起紫光剑,以其尖端开始,散出一抹淡淡的紫光,一道球形屏障霎时展现出来,直接将紫色蛇女罩在其中。 箭矢打在球形屏障之上,顷刻间化为齑粉,连渣儿都不剩,虽然这样,但怒放的箭矢仍没有停止,不要钱的往上仍。 从表面上看,这箭矢似乎一点用都没有起到,纯粹是白费力气,但实际上呢,紫色蛇女需要利用真元来治疗伤口,又需要用真元来撑起球形屏障,分掉了一部分治疗伤口用的真元,那么其治疗的速度必然下降,从这个层面来讲,也相当于起到了滞缓的作用。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看似无用功,其实大有所用。 突然,紫色蛇女掩在伤口的手撤掉了,她直立其身子,双手握剑,肋下的伤口果然已经付平,身体强大到这种程度的妖怪,还真的是难以对付。 此时,史阿、顾与还在恢复状态,士兵又将箭矢全部打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大武师境界的渣渣,还不够蛇女塞牙缝的。 紫色蛇女怒气冲冲,提剑飞速而来,那一刻,刘辩顾不得犹豫,顾不得思考,只是一个念头,便提剑盎然冲杀,伴随着一声爆喝,举剑相迎。 “找死!”紫色蛇女磨牙切齿道。 虽然对刘辩体内的阳气非常感兴趣,但面对如此凌辱她的这些卑微的人类而言,区区阳气根本解不了她的怒火,手提紫光剑,她迎了上去。 刘辩体内的真元已经恢复了八成左右,这个八成当然是平衡后的八成,所以实际上真元的总量已经远超同阶别武者。 刘辩孤注一掷,双涡漩丹田极速旋转,将所有的能量一次性全部灌注在长剑之上的剑尖上,没有丝毫的保留。 这是一个疯狂的举动,因为剑的承受力有极限,一般人则是给剑全部加持真元,目的乃是平衡,而刘辩一股脑全部将真元灌注于剑尖,乃是舍弃了平衡,将赌注放在了攻击力上,万一剑身崩摧,那刘辩就像是把自己的胸膛袒露给对手一样,这是取死之道。 但反过来讲,这也是唯一的得生之道,因为寻常手段只有一死,走极端的路线还有可能生,当然前提是成功,刘辩赌的就是这万分之一的成功率。 剑芒耀眼刺目,宛如九天骄阳! 紫电噼啪作响,胜似千数银蛇! 相交处,电光闪烁,嘶鸣不断,一股肉眼可见的能量波,轰然扩散。 紫光电流顺着刘辩手中的长剑涌入体内,起初只是微弱的麻酥感令刘辩汗毛倒竖,手指轻微颤抖,紧跟着手部痉挛,不停使唤的一阵乱颤,电流益发的强烈,刘辩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他试图抽身而退,却发现已然被吸引,进退不得。 刘辩的头发根根竖起,像是爆蓬的棉花球,在这个时代显得不伦不类,他的脸色异常难看,歪眼斜嘴,很是难受的样子,电流仍在加大,刘辩的肌肉组织开始遭到破坏。 即便是这样子,刘辩仍旧没有半分撤退的念头,运转《御龙功法》,燃烧体内精血,化作做精纯的真元,开启龙魂之眼。 刹那间,刘辩金光大放,在其身后凝聚出一条神龙虚影,神龙目光如电,虎视蛇女,紫色蛇女心中闪过一抹惊诧,手中的紫光剑松了半分,紧跟着刘辩将真龙神力灌注于双手,传檄入长剑,长剑嗡嗡炸响,光芒万丈,凝聚在剑尖处的真元像是火山爆发一样,飙射而出,化作一条金色神龙直接穿透紫色蛇女的胸膛。 像是炮弹出膛引发的后坐力,刘辩适才那一击也引发了后坐力,加之此时的刘辩像是无根之萍,一击之下,紫色蛇女爆飞而走,自己也像一只断线风筝一样,飘出十余丈远。 何等的惊艳!? 若非亲眼所见,又有谁能够相信,致命一击竟然来自一个大武师境界的选手,怪不得史阿、顾与,甚至是段煨都对他俯首帖耳,称之为公子,原来不仅仅是因为身份地位,更是因为手段实力! 天空之中,只剩下刘辩手中的佩剑仍旧漂浮,像是褪去了纤尘,闪烁着无尽的光华。 正在众人以为就此结束的时候,紫色迷雾再度笼罩起来,恐怖的气息逼近,那是来自死神的召唤,而刘辩则一身焦黑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第九十二章 永不入鞘的尖刀(九) 东方的红日爬上了山头,大地迎来了第一抹朝阳,纤细的小草挂着露珠,那是初春的嫩芽,象征着生命的蓬勃,露珠滴得坠地,散成一片,阳光刺入,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紧跟着小草不停震颤,露珠划过它纤细的身躯,渗入土壤,忽地一声轰鸣响起,紧跟着声音逐渐变大,颇有一种愈演愈烈的味道。 轰隆隆~~~~ 放眼瞭望,烟尘激荡,一杆金边金线的黑色大旗迎风招展,上面用火红色的线绣着一个斗大的吕字,定睛细看,一道红色闪电遥遥领先,八宝护旗飘扬扑噜噜直响,那双朗目凝神散发着刚毅果决,乃是温侯吕布策马狂奔,在其身后乃是浩浩荡荡的并州狼骑。 从行军态势上来看,吕布接到的应该是急令,否则不可能不要命的狂奔,可到底是什么军令如此让董卓着急呢? 时光倒流回昨夜那一幕: 刘辩大军临时军事指挥所。 段煨一身甲胄,腰悬利剑,站在微型沙盘跟前,剑眉倒竖,神色焦愁。 从沙盘敌我双方的态势上来看,李傕、郭汜两翼包抄的态势已经被杀退了十余次,但是杀退的只是李傕、郭汜佯攻的兵力,真正的合围大军在这之外又形成了一道包围圈,正在一点点收缩兵力,此时的段煨已经成了饺子馅,李傕、郭汜便是那饺子皮,而李儒便是真正捏饺子的那个人。 这个消息是一刻之前,探子探到的消息。 段煨预估的,两翼阻挡敌人包围的兵力最多只能抵挡李傕、郭汜三五次的进攻,可是偏偏击退了十余次,而且直到现在打阻击战的这帮人还没有请求援兵,这不奇怪吗? 颇具军事敏感度的段煨很快便发现了这个问题,他结合自己对李儒性情的判断,这家伙肯定是在佯攻,背地里憋着坏呢! 没办法,黒甲毒蝎李儒和他的神魂一样,毒得很! 此时的段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要是早一点听公子的话,拉拢到贾诩就好了,这个人别人不知道他的能耐,但是他自己知道啊,绝对不会比李儒差,按照公子口中的俏皮话应该这么评价贾诩:咬人的狗不叫。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为了能掌控敌人的动向,段煨将自己的亲卫队都撒出去刺探军情去了,范围足足扩大了五里,即便是这样,也是在一刻之前才得到了敌军的军事动态。 段煨恨! 恨自己中了李儒这臭蝎子的圈套,也恨自己辜负了公子刘辩的厚望。 既然已经成了盘中餐,那么段煨也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暗松一口气,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不要紧,暴露便暴露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此刻,段煨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至少咱也是蓝眸邪凤段颎的后人,能让区区的羌人部队打怕了? 不可能! 即便对方是只老虎,咱爷们儿也得搂它几根胡子下来。 啷当一声,段煨拔剑挥断了微型沙盘,这样伟大的发明,绝不能落在敌人手里,他转身离开军帐。 军帐之外,亲卫队已然列阵完毕,这些人个个都是绝顶好手,要不是分给刘辩一个小队,把这些人全部集中起来,便可以操练他段家的军阵了,有了军阵再配合上蓝眸邪凤的威名,小小顽抗一下也不成问题。 但现在一切都成了妄想! 段煨深吸一口气:“兄弟们!前线的战况你们也清楚,咱们的处境很危险,你们都是跟了我七八年的兄弟了,今天你们要跟我一起赴死,你们害怕吗?” 段煨的声音洪亮,响彻云霄,那一双幽兰色的眼睛,在夜幕之下更显的神秘,如此一双神秘的眼睛,带着一抹刚毅决绝的态势,发出凄厉的呐喊声,顿时将整个亲卫队亢奋的情绪调动了起来。 “不怕!” “不怕!” “不怕!” 亲卫队士兵们高举战刀,齐声断喝,人数虽少,但士气同样的恢弘。 “真不愧是我段煨的兄弟,都是好样的!”段煨重重点了点头,幽兰色的眸子盯着他们每一个人,意味深长道,“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段煨翻身上马,拔剑冲天,厉声道:“跟我走!” 不足百骑,却给人一种泰山不可撼动的威武霸气,这或许才是段家蓝眸邪凤真正的传承,而不仅仅是个神魂这么简单。 西凉军大营,李儒军帐。 温黄的灯光摇曳着,书案之上,铺着一张牛皮地图,地图之上河流山川,敌我双方的态势标注的非常清楚,但对比沙盘的一目了然,这份地图充其量只有少数人能做到一目了然,而且一旦某些东西标注有误,比如平原、山坡,凹谷等等,这些都很容易造成指挥失误。 李儒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李傕、郭汜大军终于形成合围,可以一举荡平这一群贼寇,以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实际上,在李傕、郭汜包抄受阻的时候,李儒便考虑到了,这很有可能是一次有规模的组织,而且对方已经算准了会有合围,所以他干脆来个将计就计,包围之外还有包围。 这才叫兵法! 这才叫诡道! 这才是他李儒该有的本色! 果不其然,这一招行之有效,他得意的笑,要静待胜利结果的到来,而且他对这个对手很是好奇,竟衍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嗯,很是好奇,他会是谁呢? 不过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败了,这才是关键。 一个手下败将而已,爱谁谁~~~ 突然间,军帐外闯入一小吏,神色慌张道:“大人,不好了,天上有个火鸟。” “火鸟!?” 李儒眼神一怔,快步走出军帐,顺着小吏指着的方向望去,果然一直火红色的大鸟在天空盘旋,悠悠的凤鸣声似乎在这里李儒都能听得到。 由于距离太远,李儒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禁诧异:“这个是什么鸟?” 小吏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也不知道什么鸟,反应......应该......不是什么好鸟,嗯,的确不是什么好鸟。” 李儒眉头一皱,一股未知名的恐惧感油然而生,他望向天空中盘旋的九凤,当即下令小吏道:“快!快给我派人查查,这是个什么鸟!” 恰在此时,一骑扬蹄而至,传令兵士翻身下马,拱手道:“李大人,相国大人军令,命李傕、郭汜即刻率领西凉铁骑赶往西南角救人,命令已经传到李傕、郭汜二位将军的大营,此刻二位将军正在收拢骑兵。” 我靠! 李儒的脸一下子就变了,煮熟的鸭子要飞了? 自己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呢? 他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传令兵士的衣领,瞪着一双铜铃眼,怒喝道:“救人?救的什么鸟人,他比灭了这帮贼寇还要重要吗?你即刻赶往李傕、郭汜二位将军那里,告诉他们一定给我灭了贼寇,相国大人那里我来解释。” 李儒一把推开传令兵士,抬脚便往台阶下走:“赶紧给我备马!” 传令兵士转身面向李儒,厉声而言:“李大人,相国大人还有一道军令。” 李儒头也没回,摆手道:“念!” 此时,小吏迁出了一匹战马,来到李儒跟前。 “郎中令李儒,未经请示,擅自动用军队,触犯军法,先行软禁军中,不得随意外出。” 传令士兵的这一小段话,像是一记重拳直接干到了李儒心口上,咚咚的声音敲打在李儒心头,让他有一种崩溃到极点的感觉,翻身上马的动作才进行到一半,噗通一声,李儒便栽到了地上,他没有喊疼,因为心疼比什么都疼。 东南角! 东南角啊! 李儒颓废到了极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比灭掉贼寇还要重要? 他望向东南角,突然间那只火红色的大鸟不见了,李儒一怔,莫不是这火红色的大鸟惹出的事情? 没错,这只大鸟就是在东南角! 天下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导火索一定就是那只大鸟。 这是哪里来的大鸟? 东南角到底住了什么人?值得董卓如此大动干戈? 这些疑问一时间全部涌入李儒的脑海里,防卫图是他一手布置的,那里有重要的人在,他李儒怎么会不知道? 如此说来,岂不是董卓对他也不信任了? 天呐! 东南角到底住了什么人? 段煨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是就在他率领亲卫队即将干到战场上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将军!将军且慢!将军!” 段煨勒住战马,回身望去,正是传令兵二狗子,二狗子脸上绽出一抹笑,一拱手:“将军!好消息,李傕、郭汜退兵了。” 段煨一愣,脸上大写着一个懵逼的表情:“退兵了?怎么可能?” 二狗子连连点头道:“是真的!真的退兵了,我们好多人都看到了,真的退兵了。” 恰在此时,正面战场上同样赶来一个传令兵士,笑着道:“将军,将军,李傕、郭汜退兵了,咱们赢了,哈哈。” 兵是退了,但是段煨陷入了沉思,他能联想到的也只有刘辩了。 若是刘辩搞出了大动静,惹得李傕、郭汜不顾一切的撤退,那么反过来刘辩就会有危险了。 段煨不敢冒这个危险,他不能拿刘辩的命做赌注。 于是他挥剑断喝:“兄弟们!跟我来,斩将立功的时候到了,杀十人者赏十金,杀百人者赏百金,斩杀敌军上将者,赏千金!” 吼!吼!吼! 群情激愤,斗志昂扬! 第九十三章 永不入鞘的尖刀(十) 最令人震惊的绝对不是紫色蛇女的自我修复能力,而是褪尽纤尘的,悬浮于空中,闪烁着金色光芒的长剑。 哇!好耀眼。 但凡兵器十之八九乃是凡品,十之一二称之为上品,而在十之一二的上品兵器中,能够称之为极品的不足百分之一,而在这不足百分之一的极品兵器中,能够称之为绝品的不足千分之一,而在这不足千分之一的绝品中,能够称之为神兵利器的不足万分之一。 能够称之为神兵利器的,绝不仅仅是锋利那么简单,也绝不仅仅是材料极品那么简单,更不仅仅是名家打造这么简单,它是被赋予了灵气,魔气,亦或是神气,才能称之为神兵利器,或许只是一叶草,当它被赋予了灵气之后,那便不再是一叶草那么简单了。 吕布的方天画戟乃是魔龙所化,它具有魔气,乃是真正的神兵利器,哦不对,或许应该称之为魔兵利器。 当然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张飞的丈八点钢矛、赵云的龙胆亮银枪、张辽的黄龙钩镰刀以及曹操的倚天剑、青钢剑都是神兵利器。 但是这些所谓的神兵利器,根本没有像刘辩的长剑一样,能够闪烁金光,悬浮于半空中,极具杀气的剑指紫色蛇女,如此忠心护主的兵器,这个世上从未有过。 即便是方天画戟,如果不是吕布执掌,很可能早已化身魔龙,一飞冲天了,又何谈忠心护主,它恨不得反噬吕布,杀了这厮。 那么问题来了,一直跟随刘辩这么长时间的兵器,到底是个什么兵器? 为什么之前朴实无华,而现在却能如此的忠心护主,到底是什么刺激到了它? 此时刘辩处于昏迷当中,浑身焦黑,嘴角挂血,若非那孱弱的呼吸导致刘辩的胸膛微微的起伏不定,在场的人肯定以为他死掉了。 不过令所有人惊奇的是,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存活,刘辩生命力的顽强简直令人咋舌。 这便是神龙血脉的强大之处,生生不息! 燃烧精血的代价是生命长度的减少,若非到了生死关头,一般人是绝对不会使用的,然而刘辩已经使用过两次了,而且这两次都是为了开启龙魂之眼。 但是刘辩并没有因为燃烧精血而产生什么副作用,这一点正是拥有真龙血脉的人,才可以做得到的。 生生不息,连精血都可以再造! 紫色蛇女实在是想不到,区区一个大武师境的渣渣,竟然成了伤她最深的人,反倒是武皇、武尊境的强者都没有这么强大的破坏力。 她在刘辩的身上,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那是来自种族压制的恐惧,这样的人,她必须斩尽杀绝,她要为自己种族的崛起而努力,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人存在于这个世上。 她努力修复自己的身体。 她要恢复战斗力,然后斩尽杀绝! 紫色迷雾之中,蛇女狰狞着脸,乌黑的眼睛变得青紫狭长,气势陡变,轰然爆发。 蓬! 紫色迷雾散尽,蛇女再次发生变化,虽然表面上还是蛇女,但明显气势上极度攀升,浑身沐浴在紫色的光晕之中,周身的花草树木开始变得干枯腐朽,土壤侵入紫液,嗤得冒起紫雾,再看土壤,已然了无生机。 褪尽纤尘的金色长剑落在紫色蛇女的眼睛里,却是冷冷得哼声道:“原来是赤霄!我当是什么呢!不过很可惜,他只有大武师境,若是到了武神境,只怕是我族魔王都未必胜得了你,但此时,你绝不是我的对手。” 金色长剑闪烁着光芒,仍旧剑指紫色蛇女,毅然决然。 “滚开!” 蛇女轰然爆发,长发飘扬,如戟四张,霎时间声波凝聚着真元撞向金色长剑,金色长剑只是微微一颤,嗡的一声剑鸣宛如龙吟,击碎了声波。 “原来是神龙之血,怪不得!” 只是微微一怔,蛇女提剑扑向长剑,长剑一击破碎了声波后,光华大剑,如今更有蛇女亲自上阵,双方拆了几十招之后,长剑逐渐落了下风,被蛇女大力横扫,集中剑身,噗的一声钉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嗡的摇摆不定。 众人大骇,他们没有神兵利器,没有武尊、武皇的境界,他们在紫色蛇女面前,跟草芥一样,根本没有半点战斗力。 可即便是大骇,他们仍旧提剑相对,没有半分后撤,不是他们不害怕,而是他们没得选择,只能拼死一搏,或许坚持个一时半会儿,可以等到史阿、顾与再度恢复过来,那样才有生机。 最前方的士兵乃是段煨亲卫队之一的小队率,此刻的他内心惊慌不已,一辈子没有遇到过如此变态的妖女,可他还是吞了口口水,高举环首刀,爆喝一声,提气壮胆,向着紫色蛇女冲杀而来。 飞熊霸刀——裂波斩! 浑身的真元全部堵在这一击上,刀芒闪烁着光华,可是比起紫色蛇女的紫光剑而言,犹如萤火之威,渺小到了极点,可即便是这样,壮汉依旧是毅然决然的样子。 那眼神,视死如归,他从未有如此坚定! 一道紫芒划过,紫色蛇女连正眼都没有瞧他一眼,却见一颗头颅,两只断手,于一个断面切开,飞落一旁,鲜血四溅。 毫无疑问的死,没有一星半点的壮烈,只是抱薪救火,但没有人笑话这人,反而又有三人握紧了战刀,虎目圆睁,怒视紫色蛇女。 紫色蛇女不理不睬,他的眼里只有焦黑的刘辩一人而已。 噗!噗!噗! 又是三具尸首分离的惨案,而对方出手只在一瞬。 神挡杀神,佛阻弑佛! 不过是些蝼蚁,焉能难得倒她紫色蛇女?挥手之间,削其首级,比砍瓜切菜还要容易。 但是紫色蛇女不明白了,既然明知道是死,他们为什么还要不顾一切的冲上来呢?她虽然目不斜视,但从气势上也能够判断的出来,对方是不遗余力的在战斗。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人类不都是胆小鬼吗?不都是自私自利的吗?不都是若如蝼蚁,一触即溃的吗? 怎么和爷爷口中的人类不一样? 砰! 一道寒芒斩向紫色蛇女,却在距离其鼻尖半寸分崩离析,她有些怒了,卑微的人类,一只手就能捏死的家伙,怎么这么顽强。 仍旧不断有人冲向紫色蛇女,她挥剑劈砍,每一道剑光之下都会有人横尸两半。 她怒吼一声,拔剑劈砍之际,额上竟沁出了汗渍。 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她开始正视这些卑微的人类! 她竟然不自觉的产生了恐惧感! “咱们一起上,替大哥报仇!” 尖刀班的一名士兵呐喊一声,他只是其中默默无闻的一个成员,实力不过是大武师中期,在尖刀班排在末尾。 “咱们一起出招!” 尖刀班所剩无几的士兵眸光锐利,此时此刻,他们已经不想逃跑了,反而壮大了勇气,不就是一死而已,只要能和兄弟们死在一起,那便值得。 七八道凛冽的刀芒凝聚成一道光辉,光辉闪耀,宛如从天而降的一颗星辰,砸向毫无防备的紫色蛇女。 飞熊霸刀——爆星杀。 飞熊霸道前三式:断石危、裂波斩、爆星杀,基本上每个飞熊军精锐都会学习,作为段煨的亲卫军,更是对此非常娴熟。 星光闪耀,笼罩了紫色蛇女,众人亲眼所见,这一次紫色蛇女竟然没有抬剑抵抗。 她忘记了吗?还是...... 不过不重要,士兵们疑惑,望向紫色蛇女,有些人甚至不禁吞了口口水,期待着那个几乎不可能发生的结局发生。 “你们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为什么还要做无谓的牺牲?” 光晕之中传出一个声音,很明显紫色蛇女没有死。 “这到底是为什么?” 士兵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紫色蛇女便厉声嘶喊,声音中有一股思不透的落寞感,紧跟着紫色蛇女青丝飞扬,从光晕之中漫步出来,她浑身上下魔气森森,青紫狭长的双眼凶光毕露,狠狠地瞪着眼前的这帮士兵。 她已经不需要答案了,因为她很快会忘记这一切。 祭起紫光剑,电蛇狂舞。 紫色蛇女犹如飓风,呼得飙射而来。 手起处,紫电闪烁。 噼! 就在紫光剑即将没入一个士兵的胸膛的时候,一道寒芒乍现,天玑剑不偏不倚恰好挡在紫光剑的剑尖上。 叮的一声清脆。 万籁俱静。 史阿嘴角微翘,他的实力就在刚才更进一步,变成了武尊中期,实力大增,所以这治疗恢复的时间稍为的长了一点。 “小心哦。” 史阿嬉皮笑脸的提醒道。 恰在此时,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紫色蛇女身后,一个高举鬼斧的男子,正怒目而视,杀机毕现。 他正是神箭手顾与! 众人要问了,这神箭手顾与不是用的鬼斧神弓么,怎么突然又用了斧头? 搞毛线吗? 其实不尽然,之前用的的确是鬼斧神弓,而这次用的不过是神弓鬼斧罢了,都是一个神魂,只不过是不同的两个状态而已。 第九十四章 永不入鞘的尖刀(十一) 鬼斧不同于神弓,它是黑色的。 在其周身缠绕了十余条森森的鬼气,连同顾与在内全部魔化。 此时的顾与处于癫狂狂态,那双眼睛已然猩红,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戮。 虽然此刻的顾与战斗力飙升,但这样的状态,顾与自己都没办法控制,而且每次使用了这一招之后,他都很难再次使用神魂,所以神弓鬼斧他基本上不会使用。 当然,顾与不常使用这一招还有别的原因,能远距离击杀敌人,干嘛要短兵相接,不是吗?这样反而更安全一点。 紫色蛇女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杀意弥漫,她暗叫一声不好,眼珠子骨碌一转,准备借力遁走。 可史阿何人? 他早料到紫色蛇女会有如此打算,当即使一招回转,卸掉来自紫光剑的力,与此同时,史阿缠着紫色蛇女爆退而走,反正你丫是我挡箭牌,要死也是你先死,我不怕。 史阿知道紫色蛇女的自身修复能力极强,所以断定顾与这一斧子下去,根本要不了紫色蛇女的命,他这是有恃无恐。 不过史阿不知道的是,即便是强如紫色蛇女,她的修复能力也是有极限的,而此时紫色蛇女之所以这么忌惮,正是因为她自身的修复能力已经到达了极限,再这么受伤下去,她只有死路一条。 刘辩、史阿、顾与则不尽然。 第一,刘辩拥有史子眇给他的大量极品丹药,只要有时间,便能恢复过来;第二,刘辩拥有神龙血脉,生生不息的特性,不是致命伤跟本要不了刘辩的命。 所以,刘辩、史阿、顾与耗得起,而紫色蛇女耗不起。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蛇女一个措手不及,来不及思考,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招甩尾,狠狠地抽向癫狂状态下的顾与。 横扫而来的蛇尾,犹如钢鞭,挂着一抹尖锐的啸声,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突然出现在癫狂状态下顾与的身侧。 霎时间,一缕黑色鬼气缠绕在挥之即来的蛇尾上,滞缓它速度的同时,对蛇尾造成伤害,鬼气缠绕,能攻能守。 “啾啾!” 顾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种形态,像是被体内邪恶的魔鬼霸占了身体一样,不仅从气势上,而且从身体上得到了大幅度的改造,攻击力、防御力陡升。 蓄力之后的神弓鬼斧,乌光大放,让原本即将放亮的天空再度变得漆黑,连同星辰明月在内,一起遮掩,只剩下了啾啾的兴奋声响彻乌黑的夜空,摄人心魄。 与此同时,史阿单脚踏地,止住退势,眉头一拧,暗自发狠,双手握剑,集中全力凝聚真元于天玑剑之上,使一招孤雁南飞,大力横扫之下,紫光划过天玑剑锋,火花迸溅,紫色蛇女力不能敌,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倒着飞向了顾与的跟前。 “啾啾啾!” 癫狂状态下的顾与很是兴奋,他似乎也感受到了紫色蛇女彪悍的战斗力一样,数道魔气缠绕于神弓鬼斧之上,紧跟着猛然下劈。 轰! 漆黑的刀芒划过,正中紫色蛇女的腰身。 紫色蛇女不堪重负,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像一颗出膛的子弹,咚的坠落地面,砸出一个方圆五张的大坑,劲风肆虐,竟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一旁的史阿吓得瞪大了双眼,抹了把汗,我勒个乖乖,幸亏躲得快,要不然被蛇女压.在身.下,非得粉身碎骨不可。 如此强大的一击竟然没有击杀掉紫色蛇女,足见紫色蛇女身体的强悍,若是换做一般人,即便是人挨人,人挤人叠成几排,照样一斧斩过,横尸两段。 “啾啾啾!” 癫狂状态下的顾与却是非常兴奋,像是终于找到对手一样,手舞足蹈的样子。 顾与没有给紫色蛇女以喘息之机,反而提起神弓鬼斧,冲到紫色蛇女所在大坑,一跃而起,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给神弓鬼斧蓄足了势,乌光绽放的同时,一招开天辟地,直直地砸向紫色蛇女。 咚! 大地为之一颤,山林簌簌,万鸟惊飞,天地间只剩下顾与啾啾的兴奋声,以及来自紫色蛇女撕心裂肺的呐喊声。 只是一击,地面以大坑为中心赫然爆裂出了百十条裂缝,向着四周扩展,竟延伸到了尖刀队精锐们的脚下,而且还在继续往前蔓延。 史阿定睛细看,却见顾与的脸上挂着几滴紫色的液体,不用问也知道,那是来自紫色蛇女的血液,顾与口中耷拉的舌尖于脸上一扫,尝到了紫色蛇女血液的滋味,猩红的眼睛霎时光芒四射,像是寻找到了人间美味,手中的神弓鬼斧挥舞得更加疯狂。 啾啾啾! 噗!噗!噗! 啾啾啾! ...... 史阿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然后分开手指,从指缝中偷瞄大坑中的情景,鲜血飞溅,惨不忍睹,霎时间史阿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哎呀妈呀,慎得慌。 因为已经杀过了人,所以倒是没有觉得有多大恶心,否则非得吐出胆汁来不可,但脑海里不时会呈现出一种活劈人的一幕场景,太凶残了,顾与这家伙以后可千万不能惹。 就在史阿转身恢复情绪的时候,大坑之中,紫色迷雾再度降临,连同顾与在内一起包裹,虽然还能听到顾与啾啾的兴奋声,但其身后,紫雾幻化成一条巨蟒,如灯笼般的眼睛里,透着杀意。 不远处的树上,刘辩的长剑嗡嗡作响,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而刘辩依旧躺在那里,纹丝未动,不过若是仔细观察,便可以发现刘辩的呼吸更强了,某一瞬间,他的手指竟然微微抖了那么一下。 尖刀班的人护着焦黑的刘辩,眼神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战场,就在紫雾弥漫,幻化成紫鳞巨蟒的时候,其中一人惊呼道:“不好!” 顾与仍在自顾自的劈砍,他很兴奋,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史阿闻讯,忙回身遥望,恰见紫鳞巨蟒俯冲而下,张开血喷大口,将顾与叼了起来,顺口一咽,竟然硬生生吞了下去。 史阿大骇! 尼玛,这到底是个什么鬼,怎么这么厉害? 虽然顾与既危险又恐怖,但好歹是自己人,眼瞅着这家伙被紫鳞巨蟒吞噬? 史阿根本办不到! 他拔剑在手,运转真元,斜跨一步,瞅准紫鳞巨蟒三寸要害,毫不犹豫的出手。 走你! 圣王剑法第六重疾风百里。 火红的真元灌注,让天玑剑像是饮了血一般,天空中,宛如一道红色闪电划过,挂着尖锐的啸声,不偏不倚,正中紫鳞巨蟒三寸之地。 紫鳞巨蟒嗷的一声长嘶,显得极其痛苦,但只是一招疾风百里,还根本不能对紫鳞巨蟒构成致命伤害,天玑剑只是在紫鳞巨蟒的三寸上,留下一个洞,还挂着一柄剑。 紫鳞巨蟒人立而起,冲着挑衅她威势的史阿,嘤的一声长嘶,狂风席卷,让人站立不住,紧跟着紫鳞巨蟒故技重施,再度张开血喷大口,俯冲而下。 只是一声怒吼,史阿便已经知晓对方实力如何,他干脆直接神魂化成九凤,鸟对蛇有着不败的优势。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紫鳞巨蟒俯冲而下的那一刻,史阿化作九凤翱翔于天空之上,与此同时凝聚真元哇的喷出一团火焰。 蓬! 火焰狠狠地砸在紫鳞巨蟒的身上,爆燃开来。 对于紫鳞巨蟒而言,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吃得了对手,反而被人当成野味来烧。 紫色的鳞片上,被熏的青一片紫一片又黑一片,她疼痛难忍,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难缠的对手,爷爷说的真没错,人类果然很狡猾。 火焰之后,九凤同样跟着一招俯冲,双脚成爪状,露出削铁如泥的银钩,飞掠过地,又极速升空而起,回过头来,恰见紫鳞巨蟒那颗老大的头颅吐着信子,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嘤的长嘶怒吼,气愤到了极点。 它伪装成受伤严重,正是要引诱九凤来攻,蛇对鸟最大的短板就是距离,这是唯一一个拉进彼此距离的机会,紫鳞巨蟒准备就在九凤俯冲而下的时候,转身杀他个措手不及。 但!史阿不是傻子,他的火焰乃是仓促之间凝聚而成,根本对紫鳞巨蟒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扒着不过是假象,真正的目的在于引诱自己下来。 读懂了这一切之后,史阿故意俯冲而下,然而就在即将靠近紫鳞巨蟒的时候,他再一次体速,宛如一道火流星砸向巨蟒,狠狠地抓了对方一爪子之后,他没有停留,而是极速升空,极巧不巧的躲过了紫鳞巨蟒蓄谋已久的攻击。 什么叫战术? 这便是战术! 史阿很高兴,他回头望向紫鳞巨蟒,老大的头颅距离他只有不足三丈的距离。 失之毫厘,谬之千里。 紧要关头,便是差一分都是一分,更何况是三丈。 四颗人首的九凤,集体向紫鳞巨蟒做了个鬼脸,挑衅意味很浓。 正所谓胜不骄败不馁,史阿正在兴奋自己战术的成功时,一团紫色迷雾从巨蟒口中喷出,将史阿团团包裹。 尼玛!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第九十五章 永不入鞘的尖刀(十二) 咳咳! 咳咳咳! 紫色迷雾直接将史阿呛了个半死,他冲破迷雾区,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然而,已经晚了...... 连史阿自己都发觉自己身重剧毒。 毒素通过呼吸道,很快渗入了史阿的身子,肌肉、血液、骨骼,都染上了剧毒,尤其血液具有流动性,更是加速了毒素的扩散。 史阿的脸紫中泛着青色,体内的真元正在一点点流逝,他的神魂九凤状态,根本坚持不了许久。 眨眼间,形势陡转。 贪小便宜吃大亏,史阿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公子刘辩的俏皮话还真是蕴含真理。 一想到自己可以保持距离,通过隔空远距离攻击一点点消耗对手,从而慢慢取胜,史阿就有一种悔到肠子都青了的状态。 都怪自己,太他.妈得瑟了——该! 癫狂状态下的顾与被紫鳞巨蟒吞了,公子刘辩又重伤不能再战,还有一帮毫无反抗之力的兄弟,这让他一个中了剧毒的九凤该怎么办? 紫鳞巨蟒明显处于极限状态,只要再狠狠揍它丫的几回,不信它不死,可偏偏人算不如天算,这一点让史阿尴尬到了极点,有一种希望破灭的那种末世来临的绝望感。 我愧对公子,愧对段煨,愧对尖刀班,愧对这一帮兄弟们,更愧对自己的师傅。 几乎是一刹那,史阿的脑海里扫过了所有的亲人,最终定格在了自己师傅那张严肃的脸上,曾几何时,自己特别讨厌那一张脸,然而在此刻,他突然觉得,这张脸好温柔。 师傅,对不起! 史阿对自己说,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幕地,史阿睁开双眼,止住哭泣,望向地面的紫鳞巨蟒,暗暗发狠道:“想弄死我,没那么容易,小爷我倒是要看看,咱俩谁先死!” 达到了武尊中期的实力,在整个三国时代基本上可以处于中等偏上的水平了,至于一流水准,史阿还差了不少,不过武尊中期境武者的全力一击,即便是一流武者也未必敢贸然对接,更何况史阿报了必死之心。 史阿开始仔细审视关于紫鳞巨蟒的一切,他发现,顾与疯狂劈砍之后,虽然紫鳞巨蟒有过治疗,但身上仍有大量的伤痕,而且自己刚才的突然袭击,一爪子下去,硬生生挖了两片肉下来,这一回,紫鳞巨蟒竟然没有对自己治疗。 是忘记了?很明显不可能!那为什么不治疗呢? 难不成...... 史阿猜测,不是紫鳞巨蟒不想治疗,而是已经无法治疗,所以这才挺着极限的身子,做困兽之斗。 是也不是,试探一番便知。 史阿尽量少使用真元之力,这样可以渐缓血液的流动,从而延缓毒性的蔓延。 他要冒险,飞身而下,与紫鳞巨蟒近距离搏战! 嘤! 一声嘹亮的凤鸣声奏响,史阿双翅一展,双目凶光大放,直直的俯冲而下,凛冽的风声从史阿的双耳呼啸而过,竟有音爆的声音夹杂于其中,要知道音爆只有在速度达到某一种程度之后,才有可能呈现。 美.国的超音速隐形战斗机,在极速飞行时,便伴随有强烈的音爆声,换言之,此刻史阿便像是超音速战斗机,不一样的是,飞机有机甲护身,而史阿只能用身体承受这股能量。 从尖刀班的那个角度上来观察,此刻九凤宛如一颗火流星,于空中划过,留下一段耀眼的红霞逐渐消退。 谨慎的紫鳞巨蟒一直盯着九凤的一举一动,因为对于它而言,能构成威胁的只剩下这一个而已,其余人根本就是吊打的节奏,不予理睬。 紫鳞巨蟒吐着信子,严防死守。 就在九凤嘶鸣,俯冲而下的那一刻,紫鳞巨蟒心知决战已到,嘶的张开血喷大口,借助浑身的肌肉,弹跳而起,紧跟着紫色迷雾轰然喷射。 史阿深吸一口,一头直接扎进了紫色迷雾中,他不顾一切,只是一个目的,向前,向前,冲出去,然后杀了它! 紫鳞巨蟒也是一怔,对方竟然完全不顾自己的杀招,这是要拼老命的节奏,本想着借助紫雾逼其变换路数,然后自己蛇尾横扫,打他个措手不及,怎奈却是如此。 没办法,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上了,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一个是火流星坠地,一个是紫鳞蟒飞跃。 史阿冲破了紫雾,双抓成钩,与此同时,他的一颗人首开始凝聚火焰真元,形成一颗火球,而且颇具规模,势不可挡。 紫鳞蟒也不是吃干饭的,他口吞紫光剑,沐浴在雷光之中,在紫光剑的剑尖上,已然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球形闪电,同样的令人震惊。 火球飙射! 光剑飞出! 自然界中最具攻击性的两大元素撞在一起,引发的是更加狂暴的能量肆虐,在雷火相交处,一道肉眼可见的能量波轰然爆开,劲风狂扫,飞沙走石,一些参天大树被连根拔起,嵌在泥土的石头被突然抛飞,像是蒲公英一样的飘走。 剩余活着的尖刀班的弟兄们为了保住刘辩,一些人充当人墙,明知道前方飞来一块巨石,他们不闪不躲,被巨石硬生生砸死一个,连人带石块飞走,不过却改变了石块的走向,保住了身后的伙伴,另一些人直接叠罗汉一样压在刘辩身上,即便是这样,仍旧被飓风扫飞了三人,不知所踪。 一道白光闪过,绚烂夺目,让人睁不开眼。 这哪里是在打架,简直就是在摧毁大自然,引发灾难啊! 一击过后,九凤史阿便和紫鳞巨蟒纠缠在一起,她咬你一口,你抓她一抓,感觉跟小孩打架过家家一样,但却没有人会这么认为。 双方都在节约真元,以寻求战机,给对方致命一击。 就在此刻,尖刀班罗汉阵的下方发出几声咳嗽,精锐们赶紧躲开,焦黑的刘辩睁开的双眼,又咳嗽了几声。 此时的刘辩只剩下了牙和眼白是白的,其余全部是黑的,还真是像极了迷你大熊猫,惹得周围尖刀班的精锐们啼笑不止,不知是在高兴他醒来,还是在嘲笑他可爱的模样。 神龙血脉,生生不息,果然名不虚传! 刘辩几乎完整的经历了一次生死,从新活过来之后,他对神龙血脉的理解更深了一步,他从怀中摸出一颗丹药,吞咽到腹中,一缕清凉之感霎时涌便全身,双涡漩丹田像是饥饿已久的饕餮,疯狂吸收来自丹药的精华。 尖刀班战士卸下自己腰间的水囊,递给刘辩,正要开口让刘辩洗个脸,刘辩却是接过水囊,和着清水又是一粒丹药咕噜噜下肚。 两粒极品丹药下肚,刘辩依然没有感觉到饱满,他内视自己,发现丹田有一次扩大,按照自己的推测,他应该已经步入了大武师巅峰,只差一步便可以突破至地武师境。 印象中,唐姬便是地武师圆满,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刘辩竟然有反超的态势,这升级速度,快到连刘辩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不过刘辩来不及高兴,一声凄厉的凤鸣声便传入了他的耳朵。 原来,尖刀班的战士害怕刘辩看到战场的态势,一股脑全部挡在了刘辩的身前,但他们当得了视线,挡不住声音,最终还是被刘辩察觉了出来。 刘辩拨开一个士兵,印入眼帘的竟然是一条紫鳞巨蟒,口中咬着九凤的一个脑袋,而九凤的爪子则狠狠抓住了巨蟒的七寸,双方互不相让。 但紫鳞巨蟒口中的紫雾顺着牙齿咬下的伤痕,渗入了九凤的体内,九凤中毒益发深厚,一只火鸡竟然染上了些许青紫,丑的一塌糊涂。 刘辩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中毒的状态,他恨的牙根痒痒,腾得站起身来,厉声喊道:“顾兄随我迎战紫鳞蟒!” 话音刚落,所有的人都默默低下了头,不敢回答,刘辩环视一圈,没有发现顾与的踪迹,心中便已猜到了一二。 “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吗?” 刘辩深吸一口气,面向僵持的九凤和紫鳞蟒。 “记得!” “同生同死!” “好!” 刘辩铿锵道:“今日死了这么多兄弟,若是杀不了眼前的紫鳞蟒,那么日后我等还有何颜面面对酒泉之下的兄弟,是汉子的,把我当兄弟的,就拿起武器,跟我上,咱们拼了!” “拼了!” “对,拼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 “为兄弟们报仇!” “报仇!” 刘辩一把抓住钉在树干上的佩剑,蓬的拔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传入身体内,像是找到了亲人一样,刘辩能感觉到这长剑就像是他的家人。 不自觉的,刘辩打量一番长剑,在其剑柄上方半寸之地,竟然刻着两个字“赤霄”,细查之下,似乎连剑的纹路也发生了微弱的变化,这微弱的变化,让剑有一种势藏在其中。 刘辩感觉到这柄剑的不凡,默言道:“赤霄,今日你我携手一战,斩妖除魔!” 剑锋斜指向地,刘辩昂首向前,目光坚定:“兄弟们,随我杀!” 七八个人奔袭起来,义无反顾,喊杀震天。 第九十六章 永不入鞘的尖刀(十三) 这一声嘶喊,宛如惊雷突起,震惊了所有人。 紫鳞巨蟒斜眼一瞥,这如蝼蚁的人类不正是那个拥有神龙血脉的小哥吗,尼玛,恢复这么快,不科学啊。 史阿当然也发现了刘辩等人的踪迹,感动之余颇有些恼怒,三颗人首不约而同怒吼,带着些许的愤怒:“来干嘛!还不赶紧走?想一起死吗!” “同生共死!” 众人齐声呐喊,义无反顾。 “嘁......” 史阿有些无奈了,但心里很是感动。 “找死!” 紫鳞巨蟒愤愤之情溢于言表,他的脑袋和七寸虽然被史阿狠狠的钳制住了,但如钢鞭的蛇尾依旧能够挥动。 疾行如飞的刘辩当然知道这一点,剑锋一转,闪过一道寒芒,他纵身跃起,双涡漩丹田全速开启,龙魂之眼同样开启,在其身后凝聚出一条金色的巨龙,巨龙双眼闪烁光芒,画龙点睛,飞龙在天。 刘辩掌中的长剑在龙魂之言开启的时候,像是受到感应一样,变得赤红,宛如烧红的烙铁,一招残阳如血直直撞上了迎面飞来的蛇尾钢鞭。 血红色的真元剑芒幻化成一条巨龙打着旋转与蛇尾钢鞭撞在一起,轰隆的爆鸣声使得大地震颤,紫鳞巨蟒疼痛难忍,嗷的一声长嘶,松开了九凤的人首。 定睛细看,这才发现,蛇尾钢鞭像是竹子撞上了钢铁一般,噼里啪啦齐齐震碎,紫色血液如雨雾飘飘洒洒。 残阳如血配合真龙神魂竟然轻而易举的切断了蛇尾,这一点甚至出乎刘辩自己的预料,也同样出乎了史阿、尖刀班以及紫鳞巨蟒自己的意料。 刘辩或许不知道,这一柄赤霄剑代表的是什么意义。 当年,汉高祖刘邦正是用这一柄剑斩白蛇起义,那一条白蛇实际上是妖魔幻化而成,于今日大战紫鳞巨蟒如出一辙。 赤霄剑之后便作为刘邦自己的佩剑随身携带,只是这一柄剑只有在刘邦自己手中才有如此威力,在别人手中根本如烂铁一般,连石头都劈不开。 这种特性甚至连刘邦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称神剑有灵识主,直到刘邦寿终正寝,他依旧没能解开这个谜团,在那以后,赤霄神剑开始淡出皇家人的视野,直到落在刘辩的手上,依旧是名不见经传的破铜烂铁,只是因为剑鞘的华丽而被皇家珍藏而已。 后来,有人猜测,只有觉醒了真龙神魂的人才能驾驭赤霄,发挥出赤霄应有的神力,可当汉惠帝刘盈即位之后,赤霄依旧没能在其手上展现出应有的神力,这一说法至此而后,不攻自破,有很多帝皇尝试着破解赤霄的秘密,但全部都失败了。 其实,刘邦猜对了一点,赤霄识主。 可问题来了,赤霄是通过怎样的方式识主的呢? 当初,刘邦大战白蛇,起初处于劣势,被白蛇一招甩尾狠狠的砸飞出去,刘邦竟撞断了十七八根参天大树,这才勉强止住了退势,但也因此他深受重伤,哇的一口血喷涌而出,极巧不巧的血水染红了赤霄,赤霄得以觉醒。 从那以后,赤霄之主便是刘邦,直到刘邦寿终正寝。 待到刘邦死后,赤霄神剑便成为了先皇所用之物,即便再是普通也绝不会用往战场,更不会被拥有神龙血脉的皇家之人喷血染红,也因此,赤霄销声匿迹,渐渐被人所遗忘。 别人都不屑于使用的东西,自然而然的便落到了刘辩手中,刘辩平常不喜欢演武,所以只是把这一柄佩剑当成了家里的装饰品,挂在墙上,他欣赏的只是剑鞘而已。 说来也巧,若不是当初史阿造访,很可能赤霄这辈子都不会再重出江湖了,也许这便是命运,或许也是刘辩自己的气运。 赤霄剑再度识主,神力恢复,那么它便是神兵利器,它最大的一个作用就是每一剑攻击之下,都附带真龙神力的属性,而且赤霄剑会对真龙神力有增强作用。 而紫鳞巨蟒呢? 虽然有持续作战的能力,但基本上已经达到了极限状态,加之承受了史阿、顾与狠狠的一波输出,已然是空血状态。 打败敌人只有两个途径:其一增强自己;其二削弱敌人。 刘辩变得强横无匹,而紫鳞巨蟒奄奄一息,高下立判,当赤霄斩过紫鳞蛇尾的时候,一切变得已经没有了悬念。 史阿抓住战机,抓下用力,同时口中凝聚火焰真元,狠狠地砸向紫鳞巨蟒,就在赤霄剑斩断了蛇尾之后,啾啾的兴奋声再度袭来,从蛇腹中闪出一道黑色身影,他手持神弓鬼斧,用尽全身力气朝紫鳞巨蟒劈砍。 “顾将军!” 刘辩一愣:“那个黑鬼是顾与?” 说罢,旋即仰天长笑,殊不知在旁人的眼里,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 西凉大军,中军大帐。 一个面色皙白的男子正焦急的徘徊在军帐之中,他细语尖腔,是个宦官:“军医!怎么还没有找来,抓紧时间继续找!” “啊!疼!” 一个粗犷的声音骤然响起,不用问自然是董卓。 宦官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一点征兆都没有,董卓突然就成了这样了,从塌上滚到地上,又从地上滚到榻上,汗流浃背,痛不可挡。 勉强撑起身子走出军帐,望向天空中的那只火鸟,竟恨得牙根痒痒,这火鸟得罪你了?要不要给你打下来补补,吃啥补啥么。 紧跟着就是一连窜奇怪的命令,先是李傕、郭汜,之后又是吕布,但都是围绕着东南角这个地方,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作为董卓贴身宦官的他都不清楚。 随军的医匠已经连斩了七个人了,他们都不知道董卓疼痛的根本原因,加之又是行军途中,药草短缺,所以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到了此刻,这个宦官也很害怕,害怕那句话不对,董卓一不留神,就送他见了阎王,这种事情他见多了,自然会躲着一点。 啊噗! 帐外的宦官一听这个声音,心知不妙,怔了半晌,突然发现帐内没有了动静,于是乎赶忙闯入帐中,竟发现董卓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那模样真是可怕极了。 宦官当即吓傻了眼:“快来人啊!快来人啊!相国大人......相国大人......” 恰在此时,一小吏带着军医闯了进来,发现董卓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立时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为董卓号脉,摸手腕......怎么感觉不到,摸脖子......额......似乎有那么一点动静。 唉!太胖了,都是赘肉,连号个脉都这么难。 宦官只是略微一怔,旋即恢复镇定,在这个乱世当中,见惯了皇权更替,区区死个丞相,又能怎样? 他分别招呼帐外的两个小宦官,一个给李儒送情报,另一个给汉献帝刘协送情报,他只是奉命在此守护好现场,不管何人得势,他的位置永远稳固。 刘协的营帐离的稍为近一点,所以他的情报稍为晚一点送,李儒的军帐离得稍微远一点,所以他的情报稍为早一点送,尽可能的保证他们两个同时获得情报,那么剩下的就靠天了。 “怎么样?” 宦官问道。 “没有生命危险,但是......” 军医显得有些难为情。 “但是怎么样?” 宦官焦急,又问。 “五脏六腑各有损伤,经脉全断,只怕是......不好恢复。” 军医眉头一紧,叹了口气。 “嗯!我知道了。” 宦官深吸一口气,摆手示意军医下去准备。 刘协大帐。 一个矫健的身影双膝跪在地上,一颗老大的头颅狠狠地磕了下去,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陛下!这是复兴汉室唯一的机会了,只要陛下振臂一呼,大臣们势必相应,有我从旁协助,不怕灭不了董贼啊,陛下!” 床榻上盘膝坐着一个少年,身上披着一件棉绒被子,瘦弱的脸上挂着一对略有所思的眼睛,愣怔了半晌依旧没有回答。 “陛下!切莫犹豫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就在刚才,李傕、郭汜率领大军走了,连吕布都率领并州狼骑走了,只剩下一些虾兵蟹将,而且外围还有勤王的大军策应,只要陛下一声令下,那么咱们便又可以回到洛阳了。” “王越,朕知道。”少年刘协仍有些胆怯:“可是......朕......唉......” “陛下!”王越打断,恳切道:“估计再晚就没机会了,李儒虽然实力不济,但他奇谋不断,若不得了先机,只怕咱们......” 少年刘协一怔:“好吧,这件事就......” “报~~~~” 帐外传来一声惊呼,一小吏闯了进来,王越直接开口断喝:“不知道我们在里面谈话吗?谁让你进来的。” 小吏吞了口口水,一手指向外面,战战噤噤道:“那个......郎中令李大人来了。” 少年刘协、帝师王越皆是一怔:“李儒?” 二人对视:“他来干什么?” 王越腾得站起,抽出腰中利剑:“哼!区区一个李儒,我还不放在眼里,陛下,我这就出去,斩了这厮!” 第九十七章 永不入鞘的尖刀(十四) “师傅!” 少年刘协听着王越的话,忍不住招手呼喊,温黄的灯光下,一双迷离的眼显得有些怅然悲怆。 王越停下脚步,刘协虽然是自己的徒弟,但从来不会喊自己师傅,因为他是天子,他是九五之尊,他至高无上,所以“师傅”这个词适用于民间,而不适合王越,他只是被人尊称为帝师而已,实际上在天子面前,他还是臣下。 所以,当王越听到“师傅”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内心澎湃,有一股死了都值了的感觉,他微微愣怔,转过身来,原本准备冲刘协笑笑,以安其心,但当王越看到刘协的那一双眼时,却一点点都乐不起来。 那是一双三角细眼,轮廓鲜明,眉梢如花,眼珠像是黑珍珠般闪亮,却被一层朦胧的雨帘遮掩,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没有留下一丁点的痕迹。 王越怔在那里,不知所措。 刘协泪眼婆娑道:“师傅,如今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不能没有你。” 最亲近的人! 这几个字眼像是针一样刺到了王越的心坎儿里,他唯一爱过的女人被人杀了,他这辈子没有再娶,他苦心专研剑术,最终成为剑圣。 他一生收徒不下百人,但独爱史阿一个,他早已将史阿视为己出,离别已有数月,雒阳风云激变,不知史阿如今可好。 他暗自伤神,想那么多没用的干嘛。 王越嘴角微翘起一个弧度,冲着刘协绽出一抹淡淡的笑,示意其安心便是,旋即大氅一甩,昂首阔步而出。 天色微微放亮,掀开军帐的帘,印入眼角的是一望无际的火把于空中摇曳。 看这阵势,该有五百余人吧? 刘协的大帐已然被包围,而且对方阵势的头顶上空,很明显有云气集结,这是军阵特有的属性,王越虽然只是个剑客,但之前曾在虎贲营中效力,这一点他还是清楚的。 区区一个武师圆满的刘协,即便是觉醒了真龙神魂也根本构不成威胁,王越知道,李儒如此阵仗,是冲着他来的。 武神吕布便是万人敌中的万人敌了,而传言竟有吕布败于王越之说,所以不管怎样,李儒都不会轻视王越。 董卓绝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李儒在接到宦官的情报时,吓坏了,他赶忙传令董旻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率领精锐力量驻守在中军大帐,又令董越派兵将一干大臣“保护”起来,自己则率领本部精锐直接往刘协的军帐杀来,因为在李儒来看,董卓有自家族人董旻的保护,便足以保证安全,董越虽然是个酒囊饭袋,但咋呼几个大臣还是有点本事的,最大的威胁来自刘协,所以他亲自来了。 当看到王越走出军帐的那一刻,李儒暗松一口气,还好不算晚,否则只能考虑立董旻、或者董越为西凉之主了。 面对五百余人组成的军阵,王越不是没有一战之力,但是加上一个李儒从中作梗,即便王越能赢,那也属于侥幸,两败俱伤就意味着彻底失败了,因为单凭一个刘协和那些个大臣,面对西凉大军,根本没有胜算。 王越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也放弃了那个计划。 但是...... 气势,咱可绝不能丢! 王越昂首向前一步走,剑眉倒竖,虎目圆睁,对着李儒厉声喝问:“不知郎中令大人来此何干呢?莫不成......要造反吗?” 说罢,双眼环视周围军阵,露出一抹不友好的目光。 原本以为李儒会下令撤走军队,可偏偏李儒同样眉头紧蹙,杏眼圆睁,一双小胡须被脸上横肉抽搐的微微颤抖,很是生气的样子。 “我接到举报,有人亲眼看见有此刻闯入陛下军帐,你身为帝师,护驾不力,还敢问我来此作甚,你安的什么心?我李儒对陛下忠心耿耿,容不得陛下有半点损伤,特此引军前来护驾,以防某些人疏于防备,或是与贼勾结,害了陛下性命!” 王越恨得牙根痒痒,瞅见没,什么要不要.脸?这就叫不要.脸! 你丫明明是前来监视刘协的,还非要给自己安一个护驾的头衔,王越大老粗一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击,愤愤之情溢于言表。 尼玛! 流.氓咱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啷当一声,王越拔剑出鞘。 嘴笨咱就动刀子,王越气得嘴差点都歪了,要是史阿在就好了,这家伙绝逼会跳出来炸呼,指着李儒臭骂一顿。 “怎么?”李儒左手一背,右手摸着两半小胡子,只一句话就刺激到了王越,那接下来更好办了:“气急败坏了?还是阴谋泄露了?” 李儒右手猛然一抬,五百精锐爆喝一声,齐刷刷的摆开阵仗,准备大干一场的节奏,那头顶的云气猛地闪亮,气势陡然攀升。 李儒的意思很明确,来啊,干吧,战争可不是单打独斗,从来都是群殴,你要是有本事就来,反正大爷摆好了阵势等你,五百人干你一个,丫揍不死你也揍个半死! 就是这么放肆! 就是这么猖狂! 就是这么碉炸天! 你能怎样? 你想怎样? 瞅瞅你那张气氛到爆炸,又无能为力的脸,简直扭曲到了极点。 李儒那得瑟的小模样,真是让人有一种冲上来暴揍一顿的赶脚,不过李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要你丫王越敢动手,分分钟搞死你,这样刘协就又少了一个臂膀。 就在王越即将忍不住冲动的时候,军帐的门帘被掀开,温黄的灯光照出一道狭长的身影,刘协从帐中漫步而出,脸上带着一抹淡笑。 “原来是李卿啊,来此可有何事?” 刘协背对着灯光,昏暗中带着一抹神秘的色彩,像是蒙上了一层纱,让李儒突然间有一种朦胧猜不透的感觉。 李儒躬身一礼:“回禀陛下,儒特来护驾。” “哦。”刘协淡淡的应了一声:“我没事,你回去吧。” 说罢,便要转身入帐。 李儒急道:“陛下,据报有贼夤夜闯入军营,很可能对陛下不利,儒奉相国大人军令,特此前来保卫陛下安全。” “知道了。” 刘协没有回头,径直走入帐中,王越紧随其后,一起回到了帐中。 李儒抬起头,望向刘协的大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看来那个宦官还是值得信赖的,没有将相国大人受伤的情报传给刘协,否则刚才的试探,刘协肯定得漏泄儿。 李儒还将刘协当成原来的那个刘协,殊不知此时的刘协已然悄悄发生了改变,他没有上当,便是最好的证明。 ****** 一系列的变故让段煨有些应接不暇,原本一开始只是李傕、郭汜的精锐骑兵撤退了,剩余步兵之类的还在坚守岗位,可是后来连步兵都撤走了,只剩下了董旻的军队勉强支撑,段煨是越大越顺手,到最后他的身旁只剩下了不足百骑,乱了彻底乱了。 段煨下的最后一道军令,只认衣服不认人,能杀多少是多少,明日午时之前,回归指定位置集合便可,到时候论功行赏。 段煨勒住战马,停下来思考,他从来没有打过这么顺利的仗,顺利的让他觉得有点奇怪,不仅仅李傕、郭汜撤掉了,连董旻、董越的兵力都收缩了,从全面防御直接变成了重点防御,这层次降的有些忒厉害啊。 其实问题的主要原因也不是层次降的厉害,而是太过突然,双方军队的战斗力有多少他非常清楚,即便是十万头猪让段煨砍,没有半月二十天根本就砍不完,地上没有成片的尸体,只是偶尔能发现几具,这证明西凉军的中坚力量还在,没道理让自己这么猖狂啊。 会是刘辩搞得鬼吗? 这家伙该不会把董卓杀掉了吧? 段煨想想,应该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吕布在跟前,他们没有一星半点的机会。 可除了刘辩是个变数,段煨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引起如此大的动静。 不过有一点段煨非常清楚,大的动静,必然牵引大的关注,若是刘辩真的捅了马蜂窝,只怕这一次是难逃虎口啊。 满打满算,六十六个人,面对几乎是整个的西凉大军...... 段煨不敢想,那几乎是必死的一个结局。 不管怎样,他都得试着去闯一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可偏偏,刘辩不这么想。 此时此刻,紫鳞巨蟒已然身死,刘辩等人也到了极限状态,史阿、顾与中了蛇毒,刘辩摸出几颗丹药给这二人压制毒性,等有机会再行解除。 他们都意识到了此地不宜久留,但往哪里走,却都不清楚,晕头转向了。 当所有人都迷茫的时候,就是领导拍板的时候,这才叫做领导艺术。 刘辩决定,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好好休养一番,养足精神,明天不管是西凉军来了,还是段煨来了,他们都不会有事。 因为刘辩既是“西凉军”,也不是西凉军。 浑水摸鱼,滥竽充数,万军之中,谁又会在意几个残败的“西凉兵”,他们的目标是寻找那个火鸟,那个超级强者。 第九十八章 永不入鞘的尖刀(终) 紫鳞巨蟒死了,缘何董卓会身受重伤,险些丧命? 这其中的缘由当从董卓和紫色蛇女利用合欢术双修开始谈起,当然,在董卓那里,紫色蛇女不叫紫色蛇女,而叫紫藤。 当年广宗一战之后,黄巾贼基本上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了,只剩下几个所谓的渠帅、大帅、小帅聚众,打着太平教的旗号,准备实现张角未完成的夙愿。 而从黄巾军中流传出的关于九州鼎及真龙神力之间的流言,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传檄九州,上到九十多岁的老者,下到刚会走的娃娃,全部都知道九州鼎这个东西。 江湖上甚至掀起了一波寻找九州鼎的热潮,而朝廷同样派出了人寻找九州鼎,目的很简单,只要自己掌控了其中一个九州鼎,那么便没有人能够颠覆汉室的江山。 一次极巧不巧的情况下,董卓街角的地摊中寻找到了一樽小鼎,小鼎大约只有一尺余高,两三个拳头那般粗细,双耳三足腹鼓,非常精巧。 摊主不知道面对的人是董卓,所以开始吹牛这个小鼎有多么多么厉害,从这个饕餮雕文可以肯定这樽鼎必然不凡,很有可能会是九州鼎之一。 董卓自然是不理不睬,他还没有傻到这种地步,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很喜欢这个鼎,发自内心的喜欢,所以便开始和摊主攀谈起来,一经询问之下,才知道这是一个盗墓贼从一个大人物的墓穴中摸出来的。 不知道董卓信不信,反正摊主是信了,即便是当不成九州鼎卖掉,当个古董卖掉也应该能有不少钱吧?卖贵不卖贱么。 西北汉子董卓非常爽快,大手一挥,便是一千钱,高兴地摊主脸都乐成了菊花模样,这年头就得宰这样的肥羊。 江湖上的人对九州鼎都非常痴迷,更何况是从前线下来的董卓呢,他可是亲眼见过真龙神力的厉害,所以他更对寻找九州鼎痴迷,在他的家中至少珍藏了百十件所谓的“九州鼎”,可偏偏没有一个真的。 董卓不仅在寻找九州鼎的事情上花了很大代价,在寻找《太平清领书》的事情上同样花了很大的代价,到了最后只是从黄巾余孽的口中套出了几句简单的口诀,于是乎每日里,董卓都要对着所谓的“九州鼎”念几句口诀,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这一日将小鼎买回来之后,他便很随意的放在了库房中,然后沐浴、更衣,准备开始修炼,御龙口诀已经成了口呱呱模式,董卓时不时的就会蹦出那么几句,原本已经习惯了没有任何反应,可是当听到咯噔一声的时候,还是引起了董卓的注意。 董卓念动御龙口诀,发现小鼎会因为其中的某些句子闪出一种奇怪的光芒,他信心暴增,觉得这淘来的便宜货,可比这些大家伙靠谱多了,于是乎开始长达一个多月的研究。 董卓不愧是董卓,好歹也见过大世面。 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思考,加之不断收集外界关于《太平清领书》中御龙口诀的情报,他基本上已经可以断定,这个小鼎便是传说中的九州鼎之一的雍州鼎。 但是董卓距离真正能够驾驭雍州鼎,还有一点的差距。 就在董卓为此犯愁的时候,一个名为紫藤的少女夤夜找到了董卓,告诉了董卓如何能够正确的驾驭九州鼎的方法。 董卓按照紫藤少女的方法,果然成功化身饕餮,但仅仅是一瞬,便现回原形,而且真元之力消耗殆尽。 紫藤少女告诉董卓:其一,他的实力太弱;其二,饕餮神力会像当初反噬张角一样,反噬董卓,所以紫藤少女劝谏董卓,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使用饕餮神力,还有就是要抓紧时间提升实力。 短时间内提升实力,说来简单,做来难! 董卓不是不想提升,而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提升,然而紫藤少女像是董卓生命路上的贵人一样,提出了利用所谓的合欢术双修来提升双方实力。 对于合欢术,董卓当然有过了解,这是一种男女双修的秘法,可以采阴补阳,也可以采阳补阴,修炼速度很快,很邪门。 董卓不怕邪门,因为他原本走的便是邪道,嗜血斧便是魔道神兵利器,但是对于白白送上来的美人胚子,董卓总是有些不放心,所以他决定试上一段时间,日后再说。 享受鱼水之欢的同时,董卓功力大涨,化身饕餮的时间从一开始的一瞬,逐渐变成五息、十息、十五息,到了最后变成了二十息,这数据虽然不大,但董卓知道,其中对真元的要求真的是非常苛刻。 与此同时,董卓为了保密,将紫藤少女藏了起来,甚至连他自己的家人都不知道紫藤少女的存在,百天的时间董卓依旧如常,只是一到了夜里,董卓便会和紫藤双修,以此来提升功法,为了能够更快的提升实力,紫藤少女在董卓的身上种下了禁制,这种禁制使得双方的真元能够更加畅快的交流,双修速率倍增。 二人逐渐有了心心相印之感,按照紫藤的解释,这样叫做真正的融为一体! 此时董卓已经不会怀疑紫藤,反而认为这个禁制是非常浪漫的情话,欣然接受,殊不知紫藤种下的禁制,乃是要蚕食董卓的血肉,将其彻底改造成她的人。 (ps:这个东西以后再具体阐述,了解即刻。) 接受了禁制之后,董卓肉身实力更上一层楼,经过双修,他已经能够化身为饕餮一百息的时间,如果战斗的话,应该可以撑下来二十息,董卓兴奋极了。 然而,这个禁制有一个副作用,那就是感同身受,承受的伤害是双倍的,即:一人受伤,另一个也会受到等量的伤害。 所以,当紫藤大战刘辩、史阿、顾与等人时,董卓疼的满地打滚,那是实实在在的疼,没有一星半点的做作姿态。 董卓没有对紫藤表现出恨意,反而对那个袭击紫藤的大鸟恨得牙根痒痒,为了紫藤的安全以及自己的生命着想,所以董卓才不顾一切的派兵增援。 就在刘辩等人离开紫鳞巨蟒的时候,一个身着黑色衣袍的男子站在紫鳞巨蟒前,头戴黑色斗篷,斗篷很大,将黑衣人的脸遮住了大半,黑衣人只有七寸左右的身材,在其周围空气似乎的发现了扭曲,使得黑衣人整体保持一种模糊感,更有一种神秘感。 黑衣人似乎在检查紫鳞巨蟒的伤口,发现某一小块肉还在蠕动,于是乎缓缓抬起右臂,五指成爪,在其抓心处凝聚出一道涡旋,涡旋的范围扩大,将整个紫鳞巨蟒包裹,空间开始扭曲,紫鳞巨蟒竟然消失不见。 “看来非得我亲自出马了。” 黑衣人叹了口气,缓步向前走,不过看似缓慢的一步,眨眼间便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之外,从路程上,竟有不下五里远。 大约过了一刻左右的时间,吕布率先赶到战场,战场弥漫的焦烟还没有散掉,天地间一片狼藉,而在空气中焦烟的味道里,吕布似乎嗅到了一缕熟悉的气味。 随之而来的是并州狼骑,以及西凉精锐骑兵,不过已经晚了,战场上没有一个人。 吕布扭头便率领大军往驻地赶,而李傕、郭汜则惊叹战场的痕迹,派人寻找是否还有活口,这一寻找便到了天亮了。 隐匿在丛林中的段煨,身旁只有不到十余骑跟随,他亲眼看到了战场的狼藉,如果这真的是刘辩等人造成的痕迹的话,那么此刻,他们会怎样? 段煨心里,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一拳猛砸在树上,后悔当初没有执意陪同。 刘辩等人经过大约一个半时辰的休整,加上史子眇灵丹妙药的支撑,基本上都缓过劲儿来了,这一次大战虽然没有达到原来的既定目标,但从战略效果上看,还是收获颇丰。 其一,斩杀了一个极其神秘的妖孽,而且因为这个妖孽,董卓甚至连吕布、李傕、郭汜全部调动起来了,如此可以证明妖孽的重要性; 其二,这一战所有人都收获颇丰,史阿成功迈入武尊中期境,实力更上一层楼;顾与神弓鬼斧,令大家大开眼界,从武皇中期一跃到武皇巅峰,这一点着实不易,这其中有大战的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则是刘辩丹药的缘故;其余尖刀班的战士基本上都有两到三级的跨越,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对于他们而言,已经很厉害了。 收获最大的当属刘辩自己了,且不说自身实力再一次突破,晋升到了地武师初期境,已经完成了《御龙功法》的第一部分《回龙决》,接下来该是第二部分《腾龙决》,这一部分主要是对真元的淬炼,用以突破武师这个过渡过程,为日后《驭龙决》打下坚实的基础。 最令刘辩欢喜的当属赤霄剑的识主,他仔细回想历史,终于想起了这柄剑的来历,他喜不自胜,而且这柄剑似乎能够和他自身血液建立起某种冥冥之中的联系,这联系既玄又妙,刘辩猜不透,道不明,但却非常喜欢。 第九十九章 孙坚的野望 董卓虽然离开了雒阳,但是临走之前还是在雒阳部署了兵力,以防十八路诸侯的追击。 以牛辅为首的西凉军,包括了张济、樊稠以及以徐荣为首的雒阳军,都是这一次打阻击战的中坚力量。 但从地理位置上来讲,雒**本就是一个无险可守的孤城,一旦十八路诸侯来犯,即便是你军法再高,都顶不住对方以强大的军力一路平推。 所以,这所谓的阻击战,不过是给董卓撤退拖延时间而已,败局已定,无法更改。 牛辅便算了,好歹也是董卓的女婿,为自己老丈人多贡献一点也是应该的,张济、樊稠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了,立功的买卖捞不着,每次净干些个给人擦屁股的事儿,憋屈得很,尤其是张绣,空有一身本事,根本没地儿使,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作为雒阳军首领的徐荣在看到雒阳城废墟一片的场景的时候,心理就像是有一根刺,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的往里扎,那滋味真是苦不堪言。 他的手下,当即便有人“辞职”不干了,卖命也不能给魔鬼卖命,徐荣的身旁只剩下了一些一直跟随他的老兵,以及明知真相的亲信。 徐荣第一次干这种阳奉阴违的事儿,自己的防线被突破了十余次,最后不得不由牛辅派兵堵上缺口,牛辅表示很生气,但正值用人之际,他也不能把徐荣怎么招,死在自己手里,很到可能引起兵变,不如放任自流,爱咋地咋地。 整个雒阳城之战大概持续了三天左右的时候,牛辅便坚持不下去了,再打下去老本儿就赔没了,到那个时候,甭管你是谁的女婿,别人都不会高看你一眼,大西北就是这个规矩,谁的枪杆子硬,谁就是大爷,这一点从董卓的崛起便可窥测一二,否则一个六郡良家子,焉能成为西北群雄之首? 所以,赔本的买卖咱不干,该溜的时候果断溜,即便是到了董卓那里,他牛辅依旧有说辞,自己损失惨重,实在是挡不住了,他董卓也不能把自家女婿怎么样吧,只要还有兵力在手上,崛起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就这样,在三天之后,十八路诸侯孙坚部率先冲入雒阳,马不停蹄地前往皇宫,准备迎接天子,落个头功耍耍,至少可以从江南小吏提上个三五级,保不准皇帝一高兴,直接就进入中.央了。 可是当孙坚一脚踏入雒阳城的时候,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传说中的雒阳城,天子脚下就是这幅德行?怎么还不如自家吴郡的穷酸呢!脑子一激灵,孙坚恨得牙根痒痒,董卓这贼秃竟然敢火烧雒阳,造孽啊! 皇上!? 一道灵光闪过,孙坚判断,董卓走得很仓促,会不会天子趁机躲起来,逃过一劫了也不一定啊,只要天子在手里,有大臣做见证,那么匡扶汉室的头功还是自己的。 程普、黄盖在前开路,直冲皇宫的方向奔袭,没有半刻停歇,与此同时,韩当、祖茂断后,收拾残军,顺道阻挡一下跟进的别的诸侯。 来到皇宫的那一刻,孙坚更是震惊到了极点,这哪是皇宫呢?简直就是垃圾聚集地啊,连一片完好无损的瓦都没有,到处都是狼烟,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军士们已经被程普、黄盖撒开了寻找皇帝的踪影,士兵们不认识的皇帝,更不知道皇帝的模样,连大臣的穿戴他们都不知道,所以程普告诉他们一个简单的方法识别,头顶着珠帘的就是皇帝,大白话就是连前面挂着一串串珠子的那个就是皇帝。 找了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都没有找到皇帝的踪影,孙坚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着急的团团转,估摸着最多再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别的诸侯也该杀进来了,万一让他们先找到皇帝,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了? 恰在此时,程普从殿外敢了上来,怀中抱着一个精致的木盒,脸上带着这些震惊,身子竟然微微有些颤抖,三步并作两步,焦急的赶了上来。 “德谋,怎么样,找到了吗?” 孙坚上前相迎,急问。 程普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孙坚的脸上略有些示意。 “可是主公,我找到了这个。” 说罢,程普打开盒子,霎时间,像是有万道精光闪过,将熏黑的大殿照个透亮。 孙坚眼睛一亮,很明显这是个宝贝啊:“德谋,这是什么东西?” 程普合上了盖子,靠近孙坚,附耳道:“主公,这是玉玺,玉玺啊!” “玉玺?” 孙坚一愣,玉玺是什么,老百姓可能不知道,但是作为官吏来说,没有人不知道玉玺,这可是九五之尊的皇上才能用的。 据称,玉玺有滋养神魂的作用,尤其是对真龙神魂有着强大的滋养作用,能够提高神魂化的几率,同时也能够潜移默化的淬炼神龙血脉,使之更加精纯。 当然,玉玺对一般的神魂同样有温养的作用,可以提高神魂切合度,不客气的讲,玉玺对于任何一个武者而言,都是一件神器。 如今,玉玺落在了孙坚的手里,他能不高兴吗? 但是孙坚也清楚怀壁其罪的道理,所以他当即下令程普道:“把所有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全都给我处决了,一个不留!” 程普嗯的点了点头:“主公放心,这一点末将已经安排好了,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一旁的黄盖眼珠子骨碌一转,当即下跪叩首:“主公!玉玺乃是天子所有,证明主公有荣登九五的气数,莫不如咱们回江南休养几年,然后再逐鹿中原,如何?” 孙坚何尝不想这样,实际上他已然拥有了九州鼎之一的扬州鼎,原本想着靠着这次机会,能够接近董卓,来个渔翁得利,把董卓里的雍州鼎也搞过来,没想到董卓没有杀掉,反倒是获得了玉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要知道雍州鼎可是在众诸侯眼皮子底下,不知道多少人觊觎,而玉玺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此时抽身而退正是时机。 哈哈! 孙坚皮笑肉不笑,他已经开始考虑如何向袁盟主告辞了,只要能平安回到江东,他相信只需要不出十年,他一定可以率兵挺进中原,到那时收复旧山河,寻找九州鼎,开创一个******根本不在话下。 呵呵! 呵呵....呵呵! 孙坚的笑,很是诡异。 恰在此时,殿外闯入一个雄姿英发的少年郎,此子正是孙坚长子孙策,这一战孙策表现的非常勇猛,在他手下基本上没有一合之敌,真不愧是他江东猛虎的儿子。 孙策恰好遇到了这一幕,极巧不巧的,他捎来了一封来自吴郡富春的一封信,这一封信乃是八百里加急,一路之上跑死了十余匹马才从江东送到了雒阳前线,孙策拿到信的时候吃了一惊,因为这信很明显是用最高的保密措施处理过的,连他自己都打不开信笺。 孙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家里不可能用这么秘密的手段送一封信,所以他才马不停碲的赶来雒阳皇宫。 孙坚眉头一紧,若是家里真的出事了,倒是一个向袁盟主提出辞呈的绝好时机,在他看来,家里的任何事情,都没有他获得玉玺这件事情要大。 接过信笺,融入真元在其中,真元透过封印在信笺的机关上,一道信息霎时涌入孙坚的脑海,孙坚登时一愣,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的这一举动吓坏了孙策、程普和黄盖,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结果孙坚抱着玉玺仰天长笑:“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什么样呢? 当初孙坚带领军队北上的时候,孙权才七岁多,不到八岁,他还记得那是在江边,夫人和权儿来送行,孙权仰着脖子看这自己,自己则低头摸着孙权的头发,那个时候,孙权才这么高,十足的一个小屁孩。 “父亲!你放心吧,我肯定会照顾好母亲的。” 孙权像个小大人一样的跟他保证。 那个时候孙坚还觉的权儿都快八岁了,手无缚鸡之力,又没有觉醒神魂,哪有什么能力保护自己的母亲。 实际上,孙坚对孙策的爱多过孙权,因为在他看来,这个长子更像他一点,属于沙场悍将类别的,而这个次子,明显不谙武道,没什么大前途。 可是今天的这一封信,彻底打破孙坚对孙权的看法,因为就在孙坚离开家的这一段时间里,小屁孩孙权竟然觉醒了神魂,而且还是真龙神魂。 当得知这个消失的时候,孙坚诧异了,真龙神魂意味真什么他最清楚不过,看来,汉室将要灭亡,他们孙氏必然兴起。 权儿,真龙神魂! 短短的几个字,在孙坚的内心深处掀起了滔天巨浪,加上自己手中的玉玺,即便是真龙神魂的契合度不高,他也有绝对的信心让孙权可以神魂化。 原来,他们孙家的希望竟然是在这个小子身上。 孙坚默默的笑了。 他要带着玉玺离开,全力培养自己的孩子们。 几个时辰之后,孙坚毅然决然的从一个汉室的绝对忠臣,变成了要颠覆皇权,开创孙氏帝国的野心家。 有些时候,世界就是这么奇妙。 第一百章 老袁家的两个儿子 汉末时代的四世三公不仅仅只有汝阳袁家一家,还有弘农杨家同样是四世三公。 仅仅汉末便有两家,整个汉朝时代那又有多少?往前追溯的话更是不胜枚举,但问题来了,为何偏偏袁绍、袁术这个四世三公出名呢?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罗大忽悠的原因,毕竟《三国演义》作为中国的四大名著,实在是深入人心,想不知道都难,但同样在《三国演义》中浓墨重彩的杨家怎么没有提四世三公呢?是罗大忽悠忘了?答案很明显不是。 那么袁家之所以出名,绝大多数的原因不在袁家的祖辈身上,却偏偏在袁家两个儿子身上,一个是坐拥四州之地却败给了曹操的袁绍,另一个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称帝的袁术,出身名门,却各有各的奇葩。 很可能在一些懂历史的人眼里,是袁家四世三公成就了袁绍、袁术,但是在大部分只懂皮毛历史的人眼里,却是只认得袁绍、袁术,不知道什么四世三公,反而在他们眼里,是这两朵奇葩将袁家的四世三公,深入了人心。 袁绍乃是袁逢的长子,不过却是庶出,袁术是袁逢的次子,不过却是嫡出,别看都是袁逢的儿子,但正妻生出来的和小妾生出来的,身份地位差别很大,袁术就经常骂袁绍是小妾生的,明里暗里瞅袁绍不顺眼。 但是袁绍是老大,而且又深的袁逢的喜欢,这两点足以弥补庶出这个缺陷,所以在袁家,袁绍和袁术的势力可以说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但是袁绍这个人的权术比起袁术来说强上了太多不止,所以在汉末乱世这个时代,真正有能力的人,还是愿意依附在靠本事吃饭,有实力的人手底下做事,虽然袁绍、袁术都有实力,但袁绍的本事强过袁术,所以投奔袁绍的人比起袁术,多出不知几许,这一点让袁术郁闷了很长时间,可能到死都没有想清楚原因。 对于袁绍,十八路诸侯伐董,可谓是他的成名战,毕竟他是盟主,而袁术不过是个总调度的角色,虽然也是军需要职,但很明显不如盟主厉害。 这一战到了此时,终于是打到了雒阳城,袁绍、袁术面对残败的雒阳,已经东城门上高挂的袁家尸首,哭了个昏天黑地,看的一干将士都想流泪了。 没办法,做戏也得是全套的,毕竟汉末这个时候是孝廉制,名声是硬通货,比五铢钱厉害多了。 等哭完了家人,诸侯们齐聚的时候,又是一阵推杯换盏,吹牛打屁,什么死不死人的,跟他袁绍、袁术有半毛钱关系?天下死的人多了去了,还能天天感伤,要不要活了? 酒席散了之后,老袁家的两个儿子坐在一起开始盘算这一仗的得失,声势肯定是造出去了,只是没有想到,董卓竟然拥有雍州鼎,不得已让他给跑了,否则一旦干死董卓,所获得的就不仅仅是名声那么简单了,到那时候,他们袁家绝对的第一大世族,没有之一。 两个人表面上在表示惋惜,但实际上呢,各怀鬼胎! 袁绍在逃离雒阳,途径并州的时候,在一处古迹中侥幸获得了一个小鼎,经过反复验证,袁绍得知,此物乃是并州鼎,但怎么操纵这个九州鼎,他是一无所知,还没有来得及研究,就被发小曹操告知要发矫诏,招天下诸侯进京勤王。 对于袁绍而言,这是一个提高名声的捷径,他哪能放过,如今天下分崩离析,各大诸侯割据一方,拥兵自重,与其令其慢慢发展下去,不如借各个诸侯的手,绞杀董卓的同时,削弱各个诸侯的实力,他是盟主,不管结局如何,他都赚的钵满盆满,傻子才不去,更何况还可以顺道打听一下,这个九州鼎到底该怎么用。 当饕餮神兽在战场上发威的时候,袁绍眼珠子都瞪大了,尼玛,这就是九州鼎的实力吗?太不可思议了,一个雍州鼎便能如此,集齐九州鼎该会怎样呢? 袁绍眼都绿了,连董卓都能破解九州鼎的秘密,他还不能吗? 必须赶紧派人刺探情报了。 袁绍想得到董卓手里的雍州鼎,但又对饕餮神力忌惮,加之强横的吕布护驾在旁,他还是决定先破解了并州鼎的秘密之后,再行讨董。 袁术和袁绍基本上在同一时间离开雒阳的,袁术更是放弃后将军的职位,在接近自己老家的时候,他发现了豫州鼎,豫州乃是黄巾爆发的核心区域,所以袁术很快了解到了九州鼎的秘密,并且利用《太平清领书》中的御龙法诀,成功化身成为了神兽嘲风。 嘲风! 同属于龙神九子之一,实力强横。 但很遗憾的,袁术连一息都没有坚持下来便将体内真元全部耗尽,他思前想后,肯定是《太平清领书》没有齐全,否则一定能彻底驾驭嘲风神力,于是乎他派人满世界找关于《太平清领书》的情报,不惜重金。 当在战场上亲眼见到饕餮神力的时候,袁术的眼珠子同样瞪得溜圆,尼玛,拼什么董卓这家伙能驾驭饕餮,我就不能驾驭嘲风,这到底是为什么? 袁术气得牙根痒痒,他要探索董卓的秘密,所以董卓不能死,千万不能死,一旦死了,秘密就没有了。 不过就在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的时候,从帐外闯入一个小吏,递给袁绍一个信笺,中间没有一丝言语。 袁绍览毕,吓了一大跳,想要跟弟弟袁术分享,可又不知该怎么说,毕竟玉玺只有一个,自己拿了,弟弟就没有了,干脆不告诉他得了,可是......自己都能得到情报,能不成弟弟得不到吗?莫不如拿这个情报卖他个人情,不管谁得了玉玺,毕竟是兄弟,分配问题,还能商榷,总比落在一个外人手里强。 “兄长可是有什么情报吗?” 袁术从袁绍那张阴晴不定的脸上察觉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不会这个副表情,情报到底是什么呢?袁术更加的好奇。 “哦,没什么。” 袁绍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但是一出口,他便后悔了,袁术的脸上分明写着两个字:不信,既然已经决定分享了,那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咳,孙坚那家伙......” 一听到孙坚,袁术立马来了兴趣:“这家伙不会找到陛下了吧?” 袁绍将情报递给袁术:“不是,你还是自己看吧。” 袁术接过信笺,览毕,目瞪口呆。 “这还没有什么?兄长,这可是天大的事儿啊!这玉玺若是落到你我兄弟二人手上,再集齐九州鼎......” 袁术的话还没有说完,但是野心勃勃,已经是一览无余。 袁绍吓得当场断喝:“公路!休得胡言,大不敬啊!” “兄长!这里又没有外人,难不成兄长你......要告发弟弟?”袁术一双细眼直勾勾盯着袁绍,让人心里直发毛:“不过兄长即便是告发,又到哪里去告发,天子都跟着董卓跑了,你告也没有用。” 袁绍眉梢一松:“我哪里是要告发你,只是让你谨言慎行,如是而已。” “弟弟谨记。”袁术应了一声,举杯邀袁绍对饮,饮罢,他将话题岔开道:“兄长可曾听说过九州鼎的事情?” 袁绍挺在唇边的酒樽微微一顿,难不成这家伙发现了什么吗?他仍旧一饮而尽,镇静,不能自露马脚。 “据说,当年广宗一战,有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真龙,而这真龙之力,竟然就是来自于九州鼎。” 袁术仍旧试探。 袁绍哦了一声,放下酒樽:“你说的是这件事情啊,不过是个流言,不足信,不足信。” “不足信吗?” 袁术继续道:“那兄长是怎么对董卓头顶的那樽鼎,还有那饕餮神力看的,要知道饕餮可是拥有神龙血脉的神兽,传 言,那九州鼎正是九个,而神龙亦有九子......” “你是说......” 袁绍望向袁术的眼睛中带着一抹不可思议,这个解释是来自于黄巾贼内部的传言,烂大街的情报,不值钱,他以为这个情报袁绍应该是知道的,未曾想,他不知道。 袁术有些无奈,摊了摊手,做个无辜的表情,表示我也是猜的。 “得九鼎者得天下!”袁术以极具诱惑的口吻道:“兄长,如今天下最强的诸侯当初你我了,只要咱们俩联手,没有拿不下的城池,更没有杀不掉的诸侯......” 袁绍有些犹豫。 “等把诸侯手里的九州鼎集齐了,只要玉玺在手,何愁获得不了真龙神力啊。”袁术轻声向袁绍示意:“一旦获得了真龙神力,兄长你当皇帝,给小弟个大将军便是了,反正都是袁家的天下。” “欸!弟弟此言差矣。”袁绍言道:“想我袁家祖辈身受汉室朝廷重恩,怎能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袁术楞了,老子连皇位都让给你了,你丫还要干嘛?得寸进尺吗! 紧跟着,袁绍话锋斗转:“不过,你我既是忠臣,那就容不得旁人私吞国之重器,孙坚逆贼,你我兄弟当代替伐道,至于玉玺么,等陛下哪天从董卓那里回来,那天奉上便是。” “兄长英明!” 袁术一揖作礼,可心里却将袁绍骂了遍:“真是个老狐狸!” 第一百零一章 演一出双簧,看穿一个人 段煨伤心了,他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 但是段煨清楚明白,这个时候,绝不是伤心的时候。 只要没有见到刘辩的尸体,他绝不会承认,那个屡次创造奇迹的公子刘辩,会就这样消失了? 于是,段煨将自己的眼线全部撒出去,其一,寻找公子刘辩;其二探寻西凉军内部的情报,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 半天之后,段煨得到消息。 董卓突发疾病,险些命丧黄泉。 段煨吓了一跳,什么突发疾病,董卓的身子壮的跟老虎一样,能有什么疾病,这一点纯属扯淡,子虚乌有,但是险些丧命倒是有可能,段煨自然而然的将这件事情和刘辩联系到了一起,或许正是因为刘辩做了些什么,才会让董卓险些丧命。 可是到底做了什么,段煨自己也不知道。 还有一个算是好消息,也算是不好的消息,那就是李傕、郭汜,包括吕布率领大军突然撤离,目的是东南角去救人,但是却扑了个空,什么都没有找到。 对于段煨而言,很可能救的那个人正是刘辩他们的敌人,只要吕布扑了空,什么都没有找到,那么证明刘辩还有可能活着。 但是为什么活着还不出现,段煨也不知道,这一点最是让他担心。 西凉大军在李儒等人的主持之下,继续缓慢的往前赶,经过两天两夜的厮杀,西凉大军迁移的队伍已经逃跑了很多的百姓,但仍有很大一部分百姓没有逃跑。 再往前就要到了弘农杨家的地界了,那里是杨坤的主场,他不需要太操心,所以段煨将接下来的时间里,做了两件事情。 第一,继续派人寻找刘辩的踪迹,而他则在原定的集合地等待。 第二,收编军队,从新编制,这一战对他的士兵都有一个很大的提高,他要将这个提高巩固,不能废掉了。 三天之后,段煨终于等到了刘辩的归来,细细盘问之下,才得知当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段煨惊叹他们遭遇的同时,对于那条紫鳞巨蟒段煨同样很好奇,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的东西存在,看来日后还是得小心一点了。 队伍重新编制完成,这一点损伤颇为严重,但经过战火洗礼的军队战斗力提升了不止一倍,可谓浓缩的都是精华。 刘辩因感恩尖刀班的兄弟们,所以又从军中挑选出十二人,编入尖刀队,这十二人最低的境界为大武师初期,最高的则达到了地武师巅峰,原本是一个小队的军侯。 在大军休整的三天中,刘辩开始修炼《腾龙决》,如果说《回龙决》意在基础的修行,那么《腾龙决》便是在于内在的升华。 刘辩的基础非常好,真龙神魂,完美切合度,可以通过开启龙魂之眼的方式达到半神魂化的效果,这是他的底牌之一,或许说这是他最大的底牌。 可是通过修炼《腾龙决》之后,刘辩方才明白,或许他的龙魂之眼可以更进一步! 刘辩突然间想起,之前开启龙魂之眼是在两种情景之下,第一种,真元枯竭,通过燃烧精血来开启龙魂之眼,这种方式副作用很大,对身体负荷较大,若非是他拥有真龙血脉,很可能燃烧两三次精血,他就要和这个世界saygoodbye了;第二种,通过净化体内真元,达到某种极致的时候,便可以开启龙魂之眼,这个方式对刘辩没有副作用,但是对真元的要求极高,其一是品质,其二是数量,二者缺一不可。 《回龙决》的修炼让刘辩夯实了基础,加上双涡漩丹田的特殊体质,他体内的真元量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同阶武者,甚至是跨阶武者都超越了,然而即便是这样,在真元饱满的状态之下,他的真元仅仅够使用一次龙魂之眼的,所以一旦没有像郭嘉、杨坤一样的助手,刘辩要开启大招,就不得不燃烧精血。 这是一大弊端,但是刘辩没有任何办法改变,没办法,自身实力实在是太低,怨不得别人,努力提高自己,才是王道,而《腾龙决》正是刘辩提升实力的最大捷径! 不得不说,当初的禹皇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实力提升到极致,毫不客气的讲,没有《御龙功法》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如果说真元像是人体内的气,那么《腾龙决》便是要将这些气升腾成真元之水,像是蒸馏一样,通过不断的气化凝结成最纯净的水,这样的真元才是最纯净的。 漆黑的山洞里,刘辩盘膝落座。 这里是他临时的闭关之所,此时此刻,他已经足足闭关两日。 他如老僧入定,眉舒目闭,神态雅然,在其周身散发着微弱的金光,这金光虽然微弱,但在漆黑的山洞里,却显得更加的明目耀眼。 在刘辩的体内,真元按照《腾龙决》的功法运转已经足足八十一个周天,每每经过一次运转,刘辩便会觉得空灵一分,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刘辩非常喜欢。 幕地,刘辩睁开眼睛,他长吁一口气,吐尽浑浊,似乎于天地一体,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清凉舒适之感。 不经意间,刘辩已然突破了玄师圆满,成功步入大玄师初期。 所谓隔行如隔山,其实一直以来,刘辩都不太懂玄道是做什么的,貌似郭嘉、杨坤的战斗力都不是很强。 刘辩笑了笑,没有继续思考下去。 出了关,刘辩接到了段煨的情报。 董卓大军已经赶到了弘农,在此之前,因为杨坤有了充分的准备,所以没有给董卓的西凉大军滥杀无辜的机会,而且因为某些缘由在里面,董卓甚至答应,可以留一些百姓在弘农,当然董卓嘴巴里的一些,可不是三千五千的人,而是十余万百姓。 如此举动,在战略家李儒的眼里兵力,在内政家眼里就是劳动力,在普通老百姓眼里,那是苍天开眼,挽救众生,在市井中流传出这么一句话,当朝太尉杨彪,冒着生命危险,苦谏董卓,挽救众生,因此弘农杨家的名号,再次拔高一筹。 实际上并不是这个样子的,杨彪只是钻了董卓高兴的这个空子,所以这才答应下来,让这些百姓留下帮助雒阳军徐荣“驻守”弘农,关键的时刻,可以用来抵挡十八路联军啊!(ps:这个时候的董卓当然不知道,实际上十八路诸侯已经撤退了。) 当然,雒阳军归附刘辩的消息,已经传给了杨坤,所以杨彪才会知道,二人也才会上演了一套双簧。 毕竟十八路诸侯强攻雒阳的场景,不仅仅徐荣看到了,而且牛辅、张济、樊稠同样看见了,夸张了十八路诸侯的强大,便可以遮掩自己的弱小,这是惯用的伎俩。 十八路诸侯内牛辅、张济、樊稠吹上了天的时候,徐荣却挺身而出,甘愿替董卓驻守长安的东大门,这一点让董卓非常的高兴,同时也非常的欣赏。 与此同时,杨彪谏言,驻守弘农单凭徐荣手下的雒阳军远远不够,莫不如再留下一支西凉军,这样可以强上加强,势必能阻挡来犯之敌。 杨彪的这个言论当时就触动了董卓的逆鳞,尼玛,这不是明白让自己的西凉军顶扛么,丫这小白脸忒坏了点,只是当着徐荣的面,实在是不好意思大发雷霆宰了这个姓杨的,否则让徐荣心里怎么想,让一干臣子怎么想。 董卓犯了难,这可如何是好,脑袋一瞥,给李儒打个眼色,意思你还不来救驾? 李儒这蛇蝎心肠,一肚子坏水的主儿,能没有计吗?他上前一步走,一揖作礼,转而面向徐荣,眉角一拧,开口道:“徐将军能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真乃国之忠臣啊,实在是令我等敬佩。” 徐荣看这李儒这张充满无辜的脸,小八字胡一撇一撇的,深情并茂,绘声绘色的演讲,差一点就感动到掉牙了,当然,根本原因是因为贾诩提前告诉了徐荣,很可能李儒会这样,会那样。 徐荣震惊了,李儒果然如贾诩所言,简直神了。 贾诩缘何会和徐荣搞.到一块儿?还不是因为段煨么,段煨曾经答应刘辩,一定将同乡贾诩招来效力,此时贾诩正在弘农。 “真没想到,这家伙还真行啊!” 徐荣暗自佩服。 李儒演到极致,话锋斗转:“但是,徐将军,且容儒说一句实话,汜水关一战我军损失惨重,之前的两次伏击更是令我军折损过半,就连驻防雒阳的牛将军、张将军、樊将军都难逃厄运,西凉军实在抽不出任何一支军队,辅助将军镇守弘农了,在此,儒深表遗憾。相国大人,此乃儒办事不力,还请相国大人责罚。” 说罢,李儒一个九十度的躬身,直接将董卓将到那里了。 当然,更尴尬的是杨彪、徐荣了。 “这......这......” 徐荣、杨彪同样不知所措。 李儒觉得戏演到这个时候便够劲了,起身谏言道:“相国大人,既然我军抽不出兵力帮助徐将军镇守弘农,何不从百姓中抽取十之一二,只要有人,儒相信,凭徐将军之能,定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变成兵!” 尼玛! 太神了! 连结局都算中了。 贾诩果真不是凡人! 徐荣当即摆手喝止:“不行!不行!老百姓根本没有战斗力,十八路诸侯来了,只有被杀的份儿,不行,绝对不行。” 上首董卓眼珠子倒是放亮,这简直就是神计好不好,不费一兵一卒,还能减少负担,李儒不愧是李儒,这等妙计都能想到。 董卓欸了一声,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笑着对徐荣道:“我看呐,就照文优说的做吧,你的实力,我相信!” 徐荣心里咯噔又是一下,尼玛,贾诩连董卓的表情都算到了,这哪是眼珠子啊,简直就是精光绽放的法珠有木有! 不过从这个眼神中,徐荣对董卓最后的一点奢望都泯灭了,这家伙就是个魔鬼! 第一百零二章 幕后主使竟然是他 经过皇家医匠的诊治,董卓的外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行走、坐卧、吃喝拉撒,但根治在身子骨里的内伤还差的很远。 缺少了合欢术的滋养,此刻的董卓已经没办法使用雍州鼎了,不过还好,这个秘密即便是最亲近的董旻、董越、李傕、郭汜之流,没有一个人知道,所以不存在泄露不泄露的问题,也正因为如此,董卓倒也不怕某些居心叵测的人打歪主意。 吕布每日里仍旧护卫左右,李傕、郭汜整饬完军务,也趁机舒坦了几天,董旻、董越被训斥了过后,依旧是走狗遛鸟,玩世不恭的样子,只有李儒似乎有忙不完的事情,每日工作到很晚才会休息。 一个阴森的,一缕月光撒入的,像是牢房一样恐怖森森的地方,在最阴暗的角落里传出一个声音,这个声音赫然便是黒甲毒蝎李儒。 虽然此时董卓已经抵达了弘农,脱离了危险,但是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那支神秘小部队,李儒还是放心不下,所以一直以来,李儒都有在追查这个部队的踪迹。 按照李儒的分析,雒阳城内是不可能会有任何一个武装能够拥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可袭击事件的的确确还是发生了,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 敌人来自于内部。 李儒掌握着董卓麾下的间谍系统,通过不断的追查、探访,以及推理分析,李儒终于将怀疑的对象锁定在了皇宫中的射声营上。 原因有如下几点: 第一,据报,死在雒阳城内的西凉精锐大多数都是箭伤,而且这箭没有箭羽,所以只能是强弩的箭矢。 射声营中便有弓箭和强弩,而且这些人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各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打个突然袭击完全可以爆发出数倍于己的力量。 第二,经过仔细查验,射声营表面上编制依旧完整,但实际上已经有数百人不见了踪迹,按照相关官员的解释,竟然是战死,要知道一般情况下,这样的精锐部队只会团聚在皇帝跟前,不会随意出击,这个理由明显有些假。 第三,射声营属于北军,北军之前一直掌握在董旻、董越的手中,这二人绝对是属于能躲则躲,能逃则逃的角色,绝不可能让自己的人去卖命,况且董旻、董越一直都不喜欢雒阳北军,只喜欢他们自己的西凉军,对北军也是疏于管理。 李儒询问过了董旻、董越,结果二人一口否认,绝对没有安排过射声营任何任务,甚至警戒任务,射声营都没有参加。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那个校尉在撒谎! 李儒派人盯了那个校尉三天,最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其绑到了这里,有人要问了,堂堂郎中令李儒,直接派人拿了那个校尉便是了,还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吗? 不过正因为是李儒,所以才这么偷偷摸摸,若是李傕、郭汜,很可能咋咋呼呼就杀去了,到最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原本雒阳军就有情绪,再这么刺激一下,很可能导致军变,好不容易安生了两天,李儒可不想因为这一点小事儿,让董卓不高兴,最终再起内乱。 “证据确凿,你还不承认吗?” 李儒右手背后,左手捏着一个三足酒樽,饶有兴致地盯着里面发泡的毒蝎酒,嘴角微微一撇,绽出一抹淡笑,抬起头望向黑暗中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壮汉,“我再说一遍,只要你招了,我必不杀你,还会给你一笔钱,让你足够活一辈子。” 嗤呼! 嗤呼! 嗤呼! 月光撒下,显得阴暗更胜。 在深邃的阴暗中,喘.息声益发的沉重悲怆。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校尉的声音更低了,他的额上满是汗珠,胸膛上鲜红的十字叉全部都是皮鞭抽打而成,在他的左胸口,一个方形的烙印深嵌其中,四周散发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啪! 啪! 皮鞭一遍又一遍的抽打在校尉的身上,校尉强忍着痛,一哼不坑,只是额上的汗珠早已止不住地淌下,刺在伤口上,更是疼痛难忍。 校尉石猛是杨彪当太尉的时候一点点提拔起来的,是杨彪最忠诚的拥护者,不管怎样,他都不会爆出半句关于杨彪的事情。 人就是死在战场上了,石猛死咬着这句话,绝不松口! “石猛是吧?”李儒摆手示意狱卒停止鞭打,上前一小步,摸了摸两把小胡子,笑里藏刀道,“我承认你是个硬汉,我很佩服你这样的人,即便是在我们西凉,你这样的人也是值得尊重的,所以......我准备给你个痛快的。” 嗤呼! 嗤呼! 石猛抬头望向李儒,倘若能够这样,对于他自己而言,倒是解脱了。 黒甲毒蝎的李儒,石猛当然有过了解,他很期待的那一樽毒酒,即便是一点点蚕食自己,他相信,他也绝不会坑一声。 李儒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一种坚定,越是这样的眼神,越是重感情的人,只要是重感情的人,那么......李儒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李儒转过身,招呼狱卒,吩咐道:“传令下去,给我查,查一查石校尉的家人、亲属,凡是跟他有半点关系的人,全部给我杀了。” 石猛一怔,目瞪口呆。 “不!!!!”石猛咬牙切齿,全力挣脱枷锁,但是很可惜,铁索乃是玄铁所制,根本不可能挣脱开,铁索哗啦啦一阵震颤,“你这个疯子,恶魔,有种冲我一个人来!” 果然有效! 李儒停下脚步,又转了回来,面对疯狂的石猛,他知道自己找到了突破口,对于一个恶魔而言,这样撕心裂肺的表情让自己太兴奋了,他又怎能不抓住机会。 “冲你一个人来?”李儒细眼一瞪,佯作诧异的样子,唇角却是在暗自耻笑,“就凭你吗?简直是笑话!” 石猛虎躯一震,全身真元灌注,以最强之力对抗铁索,企图将铁索崩开,可灌注在铁索之后的真元像是泥牛入海般突然间消失的无踪无影。 李儒仰天大笑:“你还是别费劲儿了,这铁索是紫金玄铁参和噬元砂锻造而成。” 噬元砂! 顾名思义,拥有吞噬真元的能力,在塞外的凉州有这么一片地方,据说是千里荒漠,人走在其中,真元之力会被遏制在星武师巅峰之下,而且体内的真元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流走,像是有人偷走一样。 千万年了,没有人敢踏足那里,也没有人能征服那里。 这种感觉跟吕布的万火焚天领域非常的相似,不断汲取敌人的真元补充自己。 噬元砂便是从那里得来,有些工匠专门研究噬元砂,这监牢的铁索便是其中的代表作之一,非常有效。 石猛的脑海里突然涌入一股绝望的感觉,脑袋嗡的一下大了,世界变得漆黑一片,他突然想到了妻子,妻子是那么漂亮,笑容那么甜蜜;突然想到了儿子,儿子只有十岁,却比自己年轻的时候还要强大,作为寒门出身的儿子,竟然成功觉醒了神魂,他可以想象,儿子的前途会非常光明;年迈母亲的笑容依旧那么清晰;父亲打猎的身影仍旧健在。 砰! 画面突然间崩溃,取而代之的是李儒阴险的笑容在回荡,像是一柄匕首深深刺入了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砰! 画面再次崩溃,若不是杨彪,很可能自己永远都是只是一个兵,杨彪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今日得到了一切,几乎都是杨彪大人赐予的。 不! 不可以背叛! 石猛的内心陷入了沉重的漩涡当中,作为一个普通人,他从来没有感到的忠和孝的选择题离自己这么的近过。 真的好难! 太难了! “告诉我!到底是谁?” 李儒的声音像是一颗深水炸弹在石猛的心中炸响。 石猛一回神,恰好听到了李儒下令:“立刻!马上!给我派人查,把石猛的亲人一个不差的全部抓来,我要当着他的面,一个一个的把他们全部杀掉,全部杀掉!” “不!” 石猛惊呼一声,声音响彻监牢。 李儒猛地转身,双目灼灼地盯着石猛,同样厉声断喝:“是谁?” “是杨大人!” 石猛喊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声音中带着一股哭诉的意味。 “哪个杨大人?” 李儒步步蚕食,他要一鼓作气拿下石猛。 “杨彪杨大人!” 石猛脱口而出,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李儒缓缓直起身子,饶有兴致的思考着,原来是杨彪,真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个胆子。 李儒长吁一口气,只要知道了幕后主使,那么接下来该做什么,怎么做,他便也大概有计划。 杨彪这个人位高权重,不可轻动,尤其是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上,更是如此。 想想最近杨彪在董卓面前的表现,李儒便觉得这个人很是阴险,明明干着谋逆的事情,却能装成一副忠臣的模样,还想趁机分弱西凉军的实力,辛亏自己技高一筹,否则还真让这个小人得逞了。 李儒恨得牙根痒痒,这个人绝对不能留,否则到了长安,必有后患,莫不如就让他消失在赶往长安的路上吧。 想到此处,李儒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他脑海里想起一个人,隐藏了这么多年,也该是利剑出鞘的时候了。 第一百零三章 锦衣夜行 弦月如钩,像是遮着半张脸的女子,有一种神秘的美感。 此时已经是四更天末了,弘农的街上没有一个人,安静的能听到风的呼吸声。 一道黑影飘过,如飘落的秋叶,脚尖轻点,定在屋檐上,微风扬起他飘逸的秀发,在如洗的月光中显得非常优雅。 他的头微微低下,望着院中沉睡的一切,好熟悉的感觉。 他是李儒从小培养的死士,到如今已经有十三年了。 他的名字叫做兰佩。 兰佩精通剑术,专于暗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甚至在李儒麾下秘密的组织里都是屈指可数的人物,这一次李儒派他出马暗杀杨彪,于兰佩而言,有一种杀鸡用牛刀的意思,但却更家证明了李儒对此人的重视,所以兰佩没有丝毫轻视。 说实在的,在这样明亮的夜晚执行暗杀任务是非常不明智的,但是没办法,明日午时大军便要启程赶往长安,最容易得手的机会只在今夜。 兰佩居高临下,很快熟悉了杨府的格局,结合常理,他很容易的推断出杨彪就寝的位置。 他脚尖轻点,宛如飘游在空气中的鱼,灵动迅捷,只是几个闪身便落在了房檐上。 脚下便是杨彪,透过房屋兰佩似乎能听到一股微弱的呼吸声,他轻轻拔出佩剑,寒芒印过他的眼眸,杀意弥漫。 哒!哒!哒! 整齐而清脆的脚步声袭来,兰佩知道,那是杨府执夜的卫士,这些人实力虽然不强,但只要一击便会炸锅,兰佩精通暗杀之道,所以不会那么愚蠢,他像是猎人,非常的有耐心。 脚步声逐渐变小,按照兰佩的观察,内院的守卫力度最是强,分成两拨,尤其是杨彪的卧房,更是重中之重,平均不到半刻便会巡逻一次,两拨交叉巡逻,便是半刻的一半。 汉朝时间,一天十二个时辰,共计一百刻,一刻核算下来相当于14.4分钟,不到半刻的巡逻力度,应该在五分钟左右,半刻的一半,便是两分钟到三分钟的时间。 也就是说,兰佩只有三分钟左右的作案时间,他需要破门而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杨彪,最后安然离开。 于常人而言,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对于精通暗杀之道的兰佩,这不过是比他日常功课难上了一点罢了,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兰佩跃过房檐,顺着柱子直接出现在了杨彪的门前,右手一探,一柄匕首已经深入门缝中,咯噔一声,横木被他轻而易举的挪开,手法非常娴熟。 兰佩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想不到的顺利。 轻轻推开门扉,连吱呀的声音都没有出现,兰佩侧身轻入,顺手关门。 屋子黑乎乎的,兰佩轻轻挪脚,使自己藏身在黑暗的阴影中,以免被撒入的月光暴露了行踪。 他半躬着身子,手臂压着利剑,神目如电,循着呼吸声逐渐逼近。 床榻上,杨彪侧着身子,睡的正香,这样的状态,按照兰佩的经验来讲,像个死猪一样,即便是外面有人明目张胆的杀了进来,他也不会醒。 杨彪死定了! 兰佩胆子稍为放大一点,在距离杨彪半米左右的距离时,剑起寒芒过,一道血雾溅撒当场,兰佩向前将杨彪掀了过来。 面白,唇红,颔下三缕胡须约有半寸长短,七尺五左右的身材,稍显瘦弱。 就是他了! 兰佩在确定没有失手之后,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的犹豫。 弦月依旧高悬。 夜还是那个夜,人却已不是那个人了。 就在兰佩飘然而去的时候,隔壁的灯突然亮了,从里面转出三个人,其中一人面白,唇红,颔下三缕胡须约有半寸长短,七尺五左右的身材,稍显瘦弱。 他正是杨彪,而在杨彪身后的人赫然便是弘农王刘辩,以及帝师王越的高徒史阿。 杨彪虽然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是在看到自己尸体的那一刻,还是吃了一惊,此时此刻,他有些后怕,若不是百天刘辩的一句提醒,很可能他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事情是这样的: 刘辩冒充西凉军混进了弘农,然后在杨坤的带领下,来到了杨府。 杨彪、杨坤、徐荣、段煨、贾诩以及刘辩、史阿六人真正第一次意义上的聚首,杨彪自然是认得废帝刘辩的,有了杨彪的叩首大礼,贾诩、徐荣更是深信不疑。 贾诩作为新晋成员,但是却得到了连杨彪都没有的关注,这一点让颇为低调的贾诩有些不适应,但同时又有些吃惊,自己何德何能,能的主上如此青睐,真是诚惶诚恐。 接下来,刘辩主持了一个小型的会议,商讨未来一段时间内弘农的发展,以及对付董卓的基本思路,刘辩的侃侃而谈,以及大开言路的风格气度,让所有人都怀疑,难不成以前刘辩扮猪吃虎了十年? 甚至连寡言少语的贾诩,都会在恰当的时间上张嘴说上那么几句,也正是这少而精炼的几句,征服了杨坤、杨彪,也明白了缘何刘辩会如此推崇贾诩,没办法,人家肚子里是真有墨水,要么不吭气,要么吭气便是一针见血。 徐荣作为董卓的代表仍旧是弘农军事力量的最高指挥官,而段煨呢,接下来的目标便是打入西凉军内部,继续为分裂西凉军打下坚实的基础。 刘辩命令贾诩辅助徐荣,收集关于各方的情报,训练军马,以防突变。 杨坤则全权负责弘农的内政要务,包括农事、商业、道路、水利等等,这是一项非常浩大的工程,杨坤肩上的担子很重。 在此,刘辩也给了杨坤一些意见,包括要用起迁徙而来的雒阳百姓,修缮道路的修缮道路,兴修水利的兴修水利,开垦荒田的开垦荒田,只要是能用的全部都要用上,而且要将从雒阳搜寻而来的有一技之长的工匠用起来,在最短的时间内打造出一个全新的雒阳。 杨彪也提出了疑问,这些东西不是不可以做,只是需要钱,虽然每个人的工钱不多,但是胜在基数庞大,这一天下来便是十万钱都不止,即便是把弘农杨家全部压上,也供不起十余万人连干十天。 刘辩笑着,按照他的解释,人多了,劳动力便廉价了,给出一个选择,要么跟着董卓走,要么回洛阳等着被杀,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会选择留在弘农,便宜便便宜一点,能吃饱饭就成,至于工钱么,刘辩用钞票暂时替代,这种钞票可以买杨家名下所有商铺的一切用品,但仅限于杨家商铺。 货币只要流通起来,便是一枚铜板都能干很多的事情,可它要是流通不起来,它便只是个铜板而已。 有了这个思路,杨彪、杨坤的脑海里联想出一些更大胆的猜测,经过一番商讨之后,刘辩觉得可行,杨坤更是跃跃欲试,信心十足。 会议结束之后,刘辩将射声营的令牌归还给了杨彪,杨彪这才想起了射声营,传令家丁特意给石校尉送去了礼品,表示感谢。 可是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家丁又带着礼品回来了,并且向杨彪禀告,就连射声营的人都在寻找石猛的踪迹,这家伙平素里严于律己,作息时间非常规律,但这一日,从上午失踪之后,直到傍晚依旧没有寻到人影。 其实在偌大的弘农城走丢一个人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是异乡,难免会有迷路之类的事情发生,但这位可是堂堂校尉大人,走到那里只要亮明身份便会有人指路,甚至亲自将他带回,怎么可能会消失整整一天。 刘辩的内心腾起一抹异样的感觉,这石猛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最可怕的情况是什么?莫不过是被李儒抓去,然后审问之下,察觉到了什么,然后呢?然后他会怎样?率领大军杀了杨彪吗?不,李儒没有这么莽撞,杨彪的身份特殊,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况且此时董卓对杨彪有些好感。 那么...... 李儒会怎样呢?暗杀吗?神不知鬼不觉? 嗯!非常有这个可能。 刘辩稍稍提醒了一下杨彪,杨彪有些错愕,但身旁贾诩却肯定了刘辩的猜想,他向众人爆了李儒一个料,那便是李儒麾下很可能有一支神秘的部队,专门从事各种暗杀活动。 有了这个事实作为依托,杨彪不得不选择相信,于是乎今夜便上演了这么惊险的一幕。 事情便这样完了吗?答案是否定的,否则要贾诩何用! 对西凉军内部所有人都非常熟悉是贾诩最大的一张牌,他要利用这样一个契机,撒开董卓与李儒之间绝对信任的那一张皮。 按照贾诩的分析,西凉军除了董卓以外,第二个纽带便是李儒,他游走在西凉军嫡系派和亲人派之间,也游走在并州军和雒阳军之内,他像是一张大网,将整个西凉军掌控,只要他倒下了,那么西凉军必然一盘散沙。 刺杀虽然落幕了,但更刺激的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零四章 很好,你可以去死了 杀人夜就这样悄悄的过去了,像是平静的湖面泛起一丝涟漪,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警觉。 史阿按照刘辩的吩咐,暗中跟上那个刺客,来到了一户庄园,停留了大概两刻左右,果然从里面走出了李儒。 史阿心道:“真神了。” 按照常理,李儒应该是到董卓那里报道去了,毕竟死了一个“近臣”,做点解释也是应当的,董卓顶多发点脾气,不可能对李儒如何。 李儒面带春风,洋洋得意的样子,让史阿禁不住蔑笑,等会儿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看你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待到李儒走远了后,史阿一个筋斗,直接出现在了房门口,轻推开房门,史阿侧身而入,旋即紧掩。 房子进深不过三丈,屋中的摆设也很简单,左侧一些书架,上首一张书案,一个屏风,屏风之后乃是床榻。 李儒的神魂是黒甲毒蝎,他不仅仅继承了蝎子一般毒辣的心肠,同时也继承了蝎子某些生活习性,按照贾诩的解释,李儒这家伙喜欢住在地下阴暗的角落里,所以一般在李儒的家里,都会有一些秘密通道,这里当然也不例外。 史阿直接走到书架上,开始翻腾,挪挪这个,瞅瞅那个,终于一个方型砚台吸引住了他的眼球,因为在方形砚台之下,有很明显的转痕。 就是这个了! 史阿深吸一口气,使劲一扭,只听咚的一声,书架转开,展现在史阿面前的是一条幽深又漆黑的暗道。 “快看看,是主人回来了吗?” 一个声音从暗道中传来。 史阿拔剑在手,眉头一拧,径直入内。 打开这扇门的那一刻,史阿便没有了退路,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石猛,一旦拖的时间长了,很可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暗道虽然漆黑,但是到了武尊这个境界基本上已经达到了听声辩位,以及通过风道的流速辨别方位的能力,于史阿而 言,倒是没有什么不适应。 他加快步伐,径直冲入暗道。 “他不是.....” 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才刚刚看清楚史阿的脸,尚未来得及呼喊,便被史阿一剑封喉。 噗通! 史阿继续往前,没有分毫犹豫。 可能是因为暗道的原因,刚刚杀人之后,跌倒的声音很大,暗道之中立时没有了任何人,吱呀一声,很明显是关门的声音。 不好! 是机关术! 喜欢藏身在地下堡垒的李儒在家里同样养了一批精通机关术的工匠,不同于墨家的机关术,他手下的这批人研究的便是杀人的机关术。 这一点同样是贾诩透漏给史阿的。 史阿听了,当时便吓唬了,机关术的霸道他可是有所耳闻,只要一个不小心,那便是万箭穿心的节奏,如果箭镞上有毒,非得七窍流血不可。 想一想那惨不忍睹的模样,史阿便浑身鸡皮疙瘩直掉,瘆得慌。 不过贾诩也说了,此时李儒刚刚来了弘农,不可能有很厉害的机关术,即便是有,规模也不可能太大,凭他史阿的本事应该没有任何问题,更何况,李儒身为郎中令,家中财产颇为丰厚,他有极大的可能将财产放到那里。 史阿是个穷苦人出身,打土豪分田地这种事情他最喜欢做了,尤其是在跟了刘辩一段时间之后,更是觉得资源这个东西,对武道的提升可真是......太有用了。 所谓富贵险中求,史阿为了这个,也是甘愿冒一把险的! 咯噔! 一个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史阿耳聪目明,立刻判断出了位置。 机弩上弦? 不好! 史阿当机立断,使一招鱼跃龙门,硬生生从上下两道机弩的缝隙里穿了出来。 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史阿只觉得脚下的青石大砖往下一塌,他下意识三百六十度后空翻撤了出来。 嗖!嗖!嗖! 就在史阿往后撤退的同时,暗道的两侧,八支红缨长枪交叉而过。 冷汗刷的便下来了! 真是险之又险,早知道是这样,就该让妖鸡那家伙来。 不过此刻可不是害怕的时候,既来之,则破之,劳什子,小爷不信了,区区一个机关术还能难得倒我史阿! 天玑剑猛然出鞘,刷刷两道冷色寒芒闪过,八支红缨长枪全部斩断。 时间不等人! 史阿继续向前奔走,突然一股刺鼻的气味传来,经过战火洗礼的史阿知道,这是火油的味道,他嘴角微扯,知道大爷神魂是啥吗?还敢用火! 真元灌注于周身,史阿明目张胆向前奔袭,在其周围形成了一圈肉眼可见的火焰外衣,与四周墙壁上喷涌而出的火焰融合在一起,冲天高涨,爆满了整个暗道。 可是呢! 史阿依旧是史阿,没有受到火焰一星半点的干扰,他像是一个火球,径直冲出了火焰的包围。 机关术不过尔耳! 史阿有些得意,但他没有丝毫懈怠,仍旧警惕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终于到了! 史阿的眼中终于出现了石门,只要打开石门,应该便到了李儒家的核心位置,史阿似乎已经看到了无数的天材地宝在向他招手,想象大元丹的美味,史阿就忍不住流哈喇子。 噗!!!! 石门之上,肉眼不可见的小孔里,突然散出几缕气体,史阿一不小心便吸到了肺里。 气体有毒! 史阿当即明了。 黒甲毒蝎不愧是黒甲毒蝎,在最后的石门上,安装了李儒最厉害的招式,就像是有他亲自镇守这个地方一样,只要破不了他的毒,便会死在暗道里,所以李儒也不怕有人前来。 毒素顺着呼吸道,进入了史阿的肌肉,血液,骨骼,一点蚕食史阿的真元。 史阿很难受,面色忽青,忽黑,忽紫,他噗通一声跪倒在暗道里,蜷缩成一团,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到这里。 石门之后的家丁等了半晌,史阿仍旧是一动不动的样子,他们断定,史阿死掉了。 有一个大胆的家丁生起了觊觎之心,因为他在控制机关的时候,分明看到了史阿手中那一柄剑,价值绝对不菲。 和几个胆子大的朋友商议之后,他们决定将这家伙搜刮一番,然后找个地方埋掉,因为自从李儒当上了郎中令之后,来闯暗道的人明显少了,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这么蠢的人,敢闯李儒的暗道了,更何况还是个有钱人。 李儒的黒甲毒蝎非常厉害,但是比起紫鳞巨蟒的毒还是弱了不少,就在黒甲毒蝎不断肆虐吞噬史阿真元的时候,史阿体内紫鳞巨蟒的毒素也蠢蠢欲动,虽然这毒素被史子眇的解毒丹镇压住了,但是“一山难容二毒”,黒甲毒蝎的毒还是被轻而易举的灭掉了。 以毒攻毒! 从这个层面上来讲,至少这一趟跑得不冤。 史阿处于昏迷的阶段,但是身体却比进入暗道前恢复的还要好,毕竟紫鳞巨蟒的毒素也弱不少。 吱呀~ 暗道中的毒驱散需要一点时间,石门推开之后,众人便将史阿抬了进来。 “果然是宝剑!”一个人仔细打量着天玑剑,啧啧称奇,“瞅这珠子,怎么也值个百十金,看这纹路,瞅这刃口,真是宝剑!” “我看看!” “让我看看!” “欸~”那人大手一挥,眼珠子瞪得溜圆,“当初可是说好了,这宝剑是我的,其他的都是你们的,怎么的,想反悔啊?” “那也不能你独吞了吧!” 一人皱着眉头嚷嚷,没办法,这是个穷鬼,身上除了这柄剑值钱之外,其余的都是一些破烂玩意,“总不能让弟兄们白忙活了吧,这事儿要是让大人知道了......” “你还别威胁我。”那人也是得理不饶然,“大人知道了又怎样?你以为你们几个能逃得了吗?大不了就是一起死!反正我光棍一个。” 呀呼!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家伙是要钱不要命啊! 很明显的要独吞,他这一句话将这一帮子人全部得罪了,一些人打个眼色,大不了就抢,还不信一个人能干得过一群人! 不由分说,这帮人是当场动手,扭打在了一起,竟没有人关心史阿的情况。 史阿突然跳起,取下一旁墙上的剑,肆无忌惮的劈砍:“抢我的剑,去死吧!” 很显然,没有人是史阿的对手,眨眼之间,死伤一片。 解决了这帮喽罗家丁之后,史阿才开始打量这个地下堡垒,果然是不同凡响,别有一番天地,比之地上金碧辉煌的宫殿真是丝毫不差。 “求你,不要杀我。”史阿故意留了一个活口,毕竟这里自己一点都不熟悉。 “只要你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我定不会杀你,可你胆敢撒谎的话,休怪小爷我剑下无情。” 家丁吞了口口水:“大爷,您问,您问。” “昨天抓来的那个校尉关在哪里?”史阿厉声断喝:“说!” 家丁吓得一哆嗦,指了指里面:“第三个岔道,最里面的一间房里。” “很好。”史阿望向第三个岔道,嘴角微扯出一个弧度:“你可以去死了!” 噗! 第一百零五章 天璇剑的踪迹 史阿解决了家丁之后,冲着第三条岔道径直闯了进去。 岔道很深,也很宽,两侧都是一个个的小房间,但是却没有多少人,史阿纳闷,怎么不把石校尉关在靠近出口那里,非整的这么远,一点都不方便,真是浪费时间。 “你便是石校尉吗?”史阿来到岔道内的最后一个房屋那里,一剑劈开了房门,里面关着一个衣衫褴褛,奄奄一息的壮汉,“我是杨彪大人派来救你出来的。” 石猛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了惊喜,更有一种难言的悔恨,他看到史阿的同时,眼睛里含着泪水,泣不成声。 “一个大老爷们儿,哭什么哭!你到底是不是石校尉?” 史阿最瞧不起的就是大老爷们儿像个女人一样的哭哭啼啼,男儿有泪不轻弹,打掉牙往肚里咽的人,在史阿眼里才是纯爷们儿。 石猛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是!我是石猛!” “我听说你是杨大人一手提拔起来的?” 史阿不禁疑问道。 石猛一愣,眼中的泪刷的一下便止住了,他不是傻子,这句话已经完全暴露了史阿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来杀他的。 石猛尴尬的撇嘴,充满了嘲风意味! 不是在嘲风杨彪,也不是在嘲风这个世道,而是在嘲风他自己,竟然傻乎乎的将自己的位置摆的那么高,到了最后不过是别人掌中的一枚棋子,要丢的时候,绝不会因为这枚棋子曾经斩获无数而有所犹豫和一丁点怜惜。 这便是那些世家,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他们关心的是天下大势,眼中怎么可能会有像他这样的蝼蚁。 原来,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是那么的可笑。 石猛抬起头来望向史阿,这一次,他变得非常坦然,虽然那撇嘴的笑还是很尴尬。 “来吧。” 石猛摊开双手,露出胸膛。 “我也是奉命行事,你不该爆出杨大人的。” 史阿叹了口气,说实在的,他非常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毕竟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太过悲伤,“就在昨天下午,我们还在一起商量如何营救你,可是你......” “我知道!”石猛送了口气,算是得到了一点安慰,“他们拿我的家人来威胁我,我没得选择。” “还有什么遗愿吗?我尽量转达给杨大人。” “我有个儿子,他叫石林,我希望兄弟你......”石猛说到这里,突然看到了史阿手中的佩剑,那不是天玑剑吗? 话锋一转,石猛当即言道:“假如兄弟你能帮我照顾我的儿子,我便送兄弟一份大礼。” “你一个小小的校尉能有什么大礼,我看......还是算了吧。” 史阿以一种轻蔑的口气道。 “这份大礼想必兄弟一定喜欢!”石猛非常自信,“在我早年的时候,曾得到一把剑,这把剑和你手中的佩剑一样,名叫天璇。” 天璇剑? 史阿眼神放亮:“可是七星神剑之一的天璇!” 石猛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的确是!” “我答应你的要求,把你的孩子抚养成人。”史阿着急问道:“剑在哪里?” “我还有一个要求!”石猛忙抓住时机,这个时候能多要一点便是一点。 “想让我救你出去已经是不可能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史阿眼神里的兴奋突然泯灭,这个时候让他把这家伙就出去根本没有一点可能性,即便是拼着万死将这家伙救了出来,以后又该怎么面对杨彪,毕竟已经有过一次背叛。 史阿绝不会因为一柄神剑,便把自己也搭进去,赔本的买卖咱不干!更何况已经知道了神剑的下落,只要顺藤摸瓜,史阿相信,早晚一天他能找出神剑。 “不是的!我没有奢望你能把我救出去,在我报出杨大人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我死定了,所以也根本没有奢望。”石猛的身子突然往前趁了趁,“但是......我的孩子已经觉醒神魂,前途无量,我希望他日后能够跟着兄弟你,怎么样?” 石猛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当父亲的,即便是在临死的时候,心里想的也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孩子,这可能便是爱了吧,毕竟自己常年打仗,对孩子关心很少,他希望能用这一点半点的弥补一下父爱。 “你既然知道七星神剑,那么想必也知道只有实力相当的七个人联手,才能发挥出七星神剑最强的力量,你的孩子才多大,让他跟着我可以,但是天璇绝不能给他!” 石猛当然知道这个事情,只是他还是希望能争取一番:“兄弟你年纪也不大吧?谁人说年纪小就不能独挡一面了,我儿子今天十二岁,应该比兄弟小不了太多,这位兄弟按照我的推断最多便是个星武师的境界,我儿子也不差,已经是天武师圆满了。” 史阿哼了一声,年轻一代能跟他比的基本上已经绝种了! 哦,不,还有刘辩那个变态! 这家伙有天材地宝,虽然只是地武师的境界,但最强爆发时的实力,已经不是一个普通星武师实力的人能够比拟,最重要的是,这家伙几个月前才是一个武师初期的渣渣,这修炼的速度,便是巅峰时候的自己也没有这么厉害。 不过呢?石猛口中的孩子,实力还算是可以,而且出身寒门,能够达到这样的实力,证明这个孩子的天赋非常的好,要知道普通人,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实力,更何况那个石林只有十二岁,可谓是前途光明。 史阿显得有些犹豫。 石猛继续道:“兄弟放心,若是我的孩子不成器,兄弟大可放弃他,另寻高明。” 石猛这句话等于是给了史阿一个后路,同时把自己孩子的路给断绝了,不过他非常相信自己孩子的天赋,肯定不会辜负了他。 “好吧!我答应了。”史阿终于下定了决心,“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石猛嗯的一声点点了头:“天璇在我雒阳老家的房子里,正房左手数,第三排,第七块青石大砖之下,千万不要忘记。” 史阿嗯了一声:“我记住了!” 恰在此时,暗道中传来一阵嘶喊的声音,看来是有援军到了。 “不要怪我!” 剑光起,血光现。 ******* 李儒得意朝着太守府的方向走来,今天的天气似乎特别好。 可是一进院子他便愣在了那里,院子里,杨彪匆忙的样子,让李儒有一种大白天里活见鬼的感觉。 这怎么可能? 难不成......兰佩失手了? 不应该啊! 兰佩很肯定的告诉了自己,杨彪已经死了。 但是眼前的杨彪又是哪一个? 李儒的心里立时腾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原来是郎中令大人来了,相国大人有令,等你来了,立刻去见他。” 杨彪小步上前,笑眯眯地对李儒言道,虽然他的官位要搞过李儒不少,位列三公,但实际上的权利,还真没有李儒的大。 “哦。” 李儒的眼神木讷,充满了不可思议,他很确定,眼前的杨彪就是杨彪,不是别人假扮的。 杨彪身子微微一侧,以手做请状:“咱们一起吧。” 李儒一双细眼凝视着杨彪,面带一缕淡淡的微笑,不管你丫什么东西变得,有什么招数都试出来吧,我李儒照单全收! 李儒同样以手做请状:“杨大人先请。” 杨彪笑了笑:“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一前一后,朝着董卓的房间走去。 杨彪心道,李儒果然不是凡人,这心性没得比,太镇定了,若是不把他这颗毒蝎子拔掉,收拾掉董卓......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李儒心中同样犯嘀咕,兰佩不可能撒谎,难不成昨天他进错了房间,杀错了人?杨府里面死了的那个到底是谁? “相国大人的身体恢复的非常好,老奴行医几十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奇迹。” 一个年纪约莫七八十岁的老头,背着药箱,前身一揖作礼,朝董卓辞行。 董卓也非常高兴,尤其是这几天的时间里,在杨彪每天供奉的天材地宝的滋润下,自己的身体恢复的非常的顺利,杨彪还真是不错,不枉自己对他那么好,这天材地宝不要钱的往自己身上砸,果然是忠臣。 心里正想着呢,杨彪、李儒便一前一后来到了董卓这里,二人正欲见礼,董卓把手一挥:“免了免了。” 杨彪上前一小步,言道:“看样子相国大人恢复的不错,在下已经命人将今天的药材准备好了,而且在下专门派人跑了城外一趟,从一大户的手中买下了一颗血参,送给相国大人补补身子。” 血参乃是补气养血非常好的一味药材,原本只是在雍凉深处的荒漠中产出,可遇而不可求,虽然这东西昂贵,但是作为雍凉之主的董卓,在平时根本看不上这种东西,但是此时不一样,董卓气血空虚严重,血参便显得很重要了。 能在这个时候,不辞幸苦,花大价钱,大心思给他买东西,还是当朝重臣,还是四世三公的杨家! 这让董卓虚荣的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 瞅瞅,四世三公都甘愿服侍我,以后谁还敢说我是个六郡良家子! “咳咳!” 李儒重重了咳嗽了一声,示意杨彪不要太假,同时也示意董卓不要被杨彪的假象所迷惑,不过在别的下人的眼里,李儒这是在吃杨彪的醋,也难怪,这几天杨彪的确深得董卓的喜欢。 恰在此时,一声传报声袭来,从外面闯进了一个男子。 杨彪定睛细察,不禁道:“杨强?” 杨强惊天一声哭诉,噗通跪倒在地:“老爷!你要为二老爷做主啊!” 第一百零六章 必要的时候,可以杀人 杨强神色慌张,脸上带着一抹泪痕,见到杨彪的时候,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老大的头颅直接磕到了地上,砸出一片血痕。 “老爷,我对不起你。” 众人正模棱两可间,李儒倒是有些明白了,杨家的人似乎来得也太快了一点,从兰佩得手直到现在,满打满算不足两个时辰。 就在杨强跪倒在地上的时候,杨强的身后同样跟进来一片西凉兵士,这些人全部都是保护董卓的亲卫,只是他们没能拦得下杨强而已。 毕竟董卓住的地方便是杨家的地盘,而杨强又是杨家的样子,杨彪又深得董卓器重,这帮侍卫也只能是佯作阻拦,最后没有拦成功而已。 “相国大人,这......” 其中一个侍卫拱了拱手。 董卓丢给侍卫个眼色,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杨彪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杨强跟前,伸手掺起杨强,细眉微蹙,转身向董卓一揖作礼,以示歉意,然后才拽着杨强走出房门,询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老爷,家里昨夜进刺客了,二老爷他......”杨强把起袖子,拭去眼角的泪水,红着眼睛望向杨彪,泣道,“二老爷他......” 杨彪心一急,双手抓着杨强衣襟,杏眼圆睁,以一种极其不敢相信的口吻,厉声喝问:“快说!我弟弟怎么了?伤着没有?伤到哪里了?严重不严重?” 杨强呜咽,半晌不言,只是一个劲儿的抽泣。 杨彪心里更急,一把将其推到在地:“你倒是说呀,我弟弟到底怎么样了?那个刺客抓到没有?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杨强爬起来,仍旧跪在地上,抬头望向杨彪,又是一脑袋磕在地上:“老爷!二老爷他......二老爷他......被杀了!” “你说......你说什么?” 杨彪的一双细眼简直像是要瞪出来一样,布满了血丝,很是恐怖,他勃然大怒,指着杨强便是一顿咒骂:“我要你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让刺客进来的?滚!赶紧给我滚!” 杨彪的声音近乎于咆哮了,本就离着董卓比较近,这一闹,董卓想不知道都不成了,董卓摇了摇头,望向李儒。 董卓虽然是个大老粗,但是他心里清楚明白,胆敢行刺当朝三公的人,在弘农这个小城基本上没有,倘若真的有人擅闯杨府,杀人越货,那么这个世界上也只能有一个人,便是自己的女婿,黒甲毒蝎李儒。 李儒的神情自然,没有一星半点的诧异,这一点更是证明了董卓的猜测,更何况在李儒麾下还有一个神秘的刺客组织,即便是董卓自己,都不清楚这个组织到底有多少力量。 李儒这个人素来是大手笔,派人进入杨府的目的,绝不可能是杨坤,极有可能是杨彪,不过阴差阳错的,杨彪躲过了一劫,杨坤成了替死鬼。 这一点董卓能够明白,他杨彪同样也能够明白。 经历过雒阳官场上起伏的董卓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一场你死我活的无声战斗即将开始,而那作战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亲信,另一个便是位高权重的大臣。 李儒似乎也察觉到了来自董卓那了然于胸的目光,嘴角微撇,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的确是自己下的手,随即又送了耸肩,表示不过很可惜,还是失手了。 李儒就是这么任性,没办法,董卓对他太信任了,他有这个资本! 杨彪突然从屋外闯了进来,目漏凶光,杀机毕现瞪着李儒,那目光极具有挑衅意味。 “文先啊,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午时还得赶路呢,不要耽误了行程。” 杨彪明白董卓的话,不过是区区死了一个杨坤而已,没关系的,看来这一点还是不能撼动李儒在董卓心中的地位。 不过杨彪依旧是不依不饶的样子:“相国大人放心,我是不会耽误国事的。” “嗯。”董卓脸上的情绪很淡,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他也有些不好意思,“文先真乃国之重臣,我心甚慰呐。” “不过......”董卓的话音才落,杨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恶狠狠的盯着李儒,“我弟弟不能白死,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追查到底的,是非功过自有论断,到时候,咱们老账新帐一块儿算,别以为自己手段高超一点,便可以瞒得过天下人了,记住了,老天有眼!” “老天有眼”这四个字杨彪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口中蹦出来的。 最后,他神情坚定的望向董卓,又是一揖作礼:“我相信相国大人明察秋毫,绝不会为小人所蒙蔽。” 这一句话来得太过突然,董卓还没有反应过来,杨彪转身便走,同时惊诧的还有李儒,他不怕杨彪用各种手段来对付自己,他害怕的是因为这一句话,董卓不再信任他了。 李儒忙转身向着董卓,一揖作礼:“相国大人明鉴。” 董卓嘿嘿一笑,朝着李儒摆了摆手:“你的忠心我自然明了,赶紧准备吧,切莫耽误了时辰。” “诺。”李儒应承了一声,便要转身离开。 董卓摆手制止,问道:“文优啊,这么早来找我,所谓何事啊?” 李儒停下脚步,这才想起了此行的目的,故此将石猛的事情,以及对射声营的调查结果给董卓做出了详细的汇报。 董卓叹了口气:“这便是你动手的原因?” 李儒道:“正是如此。” 董卓狞笑道:“文优啊,你知道射声营的将士干什么去了吗?” 李儒不禁疑惑:“什么?” “你以为这些天材地宝都是大风刮来的?” 董卓的眼睛中带着一抹轻蔑,这一句反问已经告知了一切,这些射声营的将士杨彪全部用来寻找补气养血的宝物了,是他李儒弄错了。 “这......我......” 李儒这时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太过自信了,毕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射声营便是藏身在雒阳城内的叛军,毕竟强弩已经是非常普通的兵器了,不能证明便是射声营所有。 “我有些累了,你下去吧。” 董卓复躺在床榻之上,侧过身子,朝着李儒摆了摆手,在李儒的眼里,这是董卓第一次对他下逐客令。 李儒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妙,暗叹一口气,揖了一揖:“岳父早些休息,切莫伤了身子。” ******* 今天的天气果真很好,天空那么蓝,没有云彩,小鸟叽叽咂咂,像是在欢叫。 杨府中,刘辩命人造了一副棋盘,棋盘的中间大书四个字:楚河、汉界。 刘辩和贾诩正在对弈,而贾诩此刻正汗流浃背,被刘辩的车、马、炮将了个死死的,没有一丁点退路。 “好!殿下真厉害。” 刘辩淡笑一声,对身旁的杨坤道:“不是我厉害,是文和对象棋不熟悉,再杀个三两盘估计我便不是文和的对手喽。” 贾诩叹了口气,虽然输了,但是从对方脸上展现出的兴奋来判断,贾诩非常喜欢象棋,他已经重新在棋盘上摆棋子,邀请刘辩再杀一盘。 恰在此时,杨强赶了回来,向刘辩、杨坤报告发生的一切。 刘辩听了淡淡的笑了笑,望向身后的杨坤道:“你已经是个死人了,以后要低调一点,杨家家主选好了没有?依我看,杨强便可以。” 众人笑笑,杨坤这家伙太惨了,从此远离这个花花世界,成为了“死人”。 杨强没有对家主的位置有一星半点的觊觎,反而是叹了口气道:“要是兰妹在就好了。” 当初郭嘉选择默默的离开了,去寻找所谓的九州鼎的秘密,就在郭嘉离开的同一天,杨兰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寻郭嘉去了,也不知道最近怎么样。 当然,最伤心的莫过于杨坤了,那可是自己的亲闺女! 女大不中留,留到大了留成愁啊! 刘辩知道杨强的这一句感叹触动了杨坤内心脆弱的心,所以果断开始转移话题:“文和啊!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呢?” 按照部署,第一步算是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便要等史阿那里的情况了,一旦史阿得手,那么对于李儒来说,便是死无对证。 想到此处,贾诩一愣,眼珠子骨碌一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文和,发生了什么事吗?” 刘辩急切问道。 贾诩走出房间,望向天空中的太阳,从史阿跟着刺客离开,一直到现在已经接近两个时辰了,按道理应该已经得手回来了,可是现在...... “不好!”贾诩朝着刘辩一揖道:“殿下!史小兄弟可能有危险。” 刘辩反应不可谓不快,忙对杨强言道:“去!赶紧带着人到李儒的住处,接应史阿,切记一定要在李儒回来之前,把史阿平安的给我带回来。” 杨强一拱手:“小的知道。” 贾诩同时吩咐道:“记住!在你们的脑子里,是李儒杀了杨坤,你们是愤怒,要去闹事,把整个现场闹得越乱越好,越乱,史小兄弟越有机会逃脱。” “嗯!我明白了!” “必要的时候,可以杀人!” 贾诩最后补充道,眼睛中透着一股狠辣。 “小的明白。” 第一百零七章 史阿,你做好赴死的准备了吗? 射声营去搞药材? 这件事儿董卓是怎么知道的? 李儒纳了闷儿了,按道理像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应该是他先知道才对,怎么这一次直接跃过自己,先让董卓知道了。 不合乎常理啊! 李儒脑袋里的头绪虽然很乱,但是他还是静下心来梳理每一个可能漏掉的细节,以及可能性,自从董卓东征十八路败归之后,杨彪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殷切的很。 而且同样奇怪的是,自从回到败归雒阳之后,怪事儿一件接着一件,虽然这些事儿都不是什么大事儿,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个道理李儒还是懂的,他绝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还希望董卓能够东山再起,摧毁这个腐朽的王朝。 雒阳城内作乱的那一股流寇肯定是弓弩手不假,但未必是射声营的弓弩手,杨彪搞来一大堆药材也是不假,但缘何要用射声营的兵,或许也未必是射声营的兵。 作乱的到底是不是射声营的兵?收刮药材的到底又是哪些人? 李儒沉吟半晌,突然意识到,要解开这个谜题,还是需要亲自问一问石猛,毕竟雒阳之乱发生在董卓得病之前,而收刮药材发生在董卓得病之后。 若是射声营的兵是在董卓得病之后借走的,那便证明杨彪是冤枉的,可万一不是......还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杨彪所为,但无疑杨彪的嫌疑更大了。 秉着宁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态度,李儒会觉得像昨天那样莽撞的举动,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执行下去。 想到此处,一切的核心又全部指向了射声营校尉石猛,李儒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杀了他,一切还来得及。 可是...... 一股莫名的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开始考虑,缘何今日杨彪会来得这么早,要知道他可是一夜没有休息,才在最早的时间内得到消息,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争取主动权,可是没想到的是,杨彪比他还要早! 会不会...... 我的妈呀!若是那样简直是太可怕了! 李儒的背后冷不丁的大汗淋漓,一个身影突然窜到他脑海里,石猛惊恐的表情,然后扑哧一声,血光冲天扬起。 不好!石猛有危险! 原本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可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儒要看清楚这里面的道道还得绕上一个大弯。 他恨得牙根痒痒,凭杨彪这小子绝不可能想到这么厉害的招数,李儒顿感不妙,这家伙背后有靠山啊,别让我逮到他,一毒针扎死他! 阿嚏! 阿嚏! ...... 正在下象棋的贾诩突然间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他最近身体无恙啊,怎么突然打喷嚏了呢,他也挺纳闷的。 刘辩倒是不禁坏笑,对身旁的杨坤道:“看来文和先生被那只毒蝎子骂了。” 杨坤不解:“殿下......是怎么知道的?” “这还不简单?”刘辩瞥了眼杨坤,目光落在贾诩身上:“一想二骂三感冒呗!哈哈。” 刘辩自己笑得前仰后合,但是杨坤、贾诩一头雾水,什么一想二骂三感冒,感冒是个什么玩意?学富五车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东东! 刘辩连忙解释:“所谓一想二骂三感冒么,就是打一个喷嚏,证明有人在想你,打两个喷嚏证明有人在骂你,打三个喷嚏,证明你得了......风寒,对就是风寒,需要看医生了。” “哦~~~” 杨坤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以一种非常怪异的目光盯着贾诩,啧啧道:“不用问,肯定是那只毒蝎子,不过这家伙反应得有点快啊!” “是啊,的确是有些快。” 刘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么快反应过来,那么史阿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可是杨坤手底下已经没有人了,让谁去给李儒添点儿堵呢? 正沉思间,人报有一自称顾与的人求见。 瞌睡有人送枕头,世上最美妙的事情莫过于此! 刘辩、贾诩的眼神不约而同的放亮:“就是他了!” “快快有请!” ****** 史阿以最快的速度冲出第三岔道,可是迎接他的却有不下十余个彪形壮汉,手提环首刀,虎视眈眈地瞪着他。 搞事情? 史阿嘴角微翘,绽出一抹狞笑,旋即身形一闪,一道寒芒乍现,距离他最近的三个壮汉相继倒下。 有些人甚至没有看清楚史阿是怎么出的手,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一点,不要说他们几个壮汉最高的境界不过是地武师,即便是星武师强者,放在这小兄弟面前恐怕也撑不过两招,这家伙绝对到达了武皇境! 这是一个不对称的战斗,已经有不少人开始颤抖,想要放弃抵抗,其实这时候只需要有一个带头的,他们肯定会一哄而散。 尼玛! 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还真是笨得不是时候。 此时的史阿虽然毒性解了不少,但很明显紫鳞巨蟒的毒仍存在身上,他的实力虽然是武尊中期,但能发挥出武皇初期的实力,便谢天谢地了,吓唬吓唬这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喽啰还行,若是被李儒怼到门上,只怕没被打死,也得被毒死。 所以史阿干脆快刀斩乱麻,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便要见血! 他一鼓作气运转真元,浑厚的真元如火焰般炽热,几乎扭曲了周围的空气,让彪形大汉有一种窒息的感觉,紧跟着史阿化作一道红色的流光,嗖的一声,冲破了包围,杀入了暗道,而在其身后,十几个彪形大汉,已然倒下。 天玑剑入鞘,史阿美美地装了个逼,可惜没有观众,但依旧响起了掌声。 史阿望去,在暗道中,一个人正安静的等在那里,一袭黑衣还没有来得及换,便是昨夜暗杀杨彪的刺客兰佩。 史阿没有和兰佩交过手,但是从对方如清风般卓越的轻功便可知道,此人绝不可小觑,而且很有可能这家伙已经在暗道等了他许久了。 “好剑法,不过很可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身上应该有伤,或许在你实力最巅峰的时候,我不是你的对手,不过现在么......”兰佩嗡的拔剑出鞘,“你只有死路一条。” 暗道比较狭窄,目测只有一米出头宽,刚够兵器的开阖,要想错身而过,除非是身首异处,换句话说,这叫做狭路相逢,非是你死,便是我活。 史阿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但是他的武道便是一直向前,宁肯战死,也绝不退缩! 嗡~ 森冷的寒芒闪过,史阿单手持剑斜指向地,昂首高贵的头,即便是处于下风,也要傲视群雄,睥睨天下。 兰佩微怔,果真豪杰也! 在他的眼里,这是英雄的对决,兰佩拔剑出鞘,同样是气势汹汹,霸气威武。 “我叫兰佩,武皇巅峰。” “我叫史阿,武尊中期。” 兰佩一怔,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且这名叫史阿的人年纪不大,能够拥有如此实力,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不过很可惜,明年的今日便是他的忌日,一想到要有天才陨落在他的手里,兰佩就止不住的兴奋。 当!当!当!当! 两人便在这暗道当中动起手来,双剑并举,火星四溅。 这一交手兰佩才知道自己是占了多大便宜,若是在史阿巅峰状态下过招,基本上他超不过二十招便会败下阵来。 对方不仅仅是实力强横,剑术更是一绝! 兰佩虚晃一招,抽身爆退,与史阿拉开一段距离:“你果然很强,不过......你的真元似乎被压制住了,很难发挥出全部实力。” 史阿得意喘息,镇压住体内的紫鳞毒素,发出一声蔑笑:“哼!你倒是没有中毒,不也一样赢不了我?还是赶紧让道,小爷我着急回家呢,早饭都没吃!” “想回家?可以啊!”兰佩的表情很是淡然,“只要你能接的下我这一招,我便放了你,如何?” “哼哼!笑话。”史阿不以为意,“我倒要看看,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能有什么厉害的招式,敢让你这么猖狂。” 史阿嘴上虽然不以为意,但从之前的对决来看,此人的剑术同样很精湛,若非自己占据了圣王剑法的优势,很有可能会不敌,所以他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活着干,死了算。 杀不死自己的,只会使自己更强! “来吧!占个痛快!” 史阿喊声如雷,同时真元灌注,在其周围形成一套火焰真衣。 兰佩提剑在胸前,剑柄斗转,闪过一道寒芒:“神剑闪华!” 逆天剑! 兰佩的佩剑,神剑闪华是逆天剑的武器计。 逆天剑乃是当代兵器大师何老头手下的一个失败品,缘何说他是失败品呢?因为没有达到逆天的作用,而且这柄剑用的全是上等材料,仅仅打造出来一柄初窥神器门坎的剑,所以何老头称之为失败品。 不过何老头口中的失败品,仍旧是天下剑客争取夺取的对象。 神剑闪华是兰佩第二次使用,若非迫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选择这样做的,因为这武器计根本就不成熟,当神剑凝聚了足够的真元的时候,连兰佩自己都控制不足神剑。 此时的神剑宛如一朵绽开的莲花,在空中打着旋转,泛着淡淡的幽光。 史阿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逆天剑中蕴含的那股即将到临界点的真元,像是一头束缚已久野兽,咆哮着,要脱离束缚,尽情肆虐的那种感觉。 为什么天玑剑...... 史阿更加坚定了组成七星神剑小队的信念,每每遇到对手,七个一起上,还不碾压死对方?还用的着这么势单力薄吗! “史阿!你做好赴死的准备了吗?” 第一百零八章 有好戏看了 砰! 正当兰佩的神剑闪华即将达到极限的时候,在其身后的那个石门不知被谁突然打开,一米阳光撒了进来,刺入史阿的眼睛。 史阿下意识抬起胳膊遮挡阳光,在这关键时候是哪个王八蛋来这么一手,他吓得冷汗直流,连退三步,撑起防护真元,同时适应光芒。 神剑闪光像是一个处于崩溃边缘的炸弹,兰佩聚精会神之间,突然有人背后来这么一手,猝不及防之下,他体内真元一断,吓得弃剑而退。 尼玛! 原本神剑闪华这一招用的就不纯熟,哪个王八蛋在这个时候打扰,这是玩火自焚,杀人不偿命的节奏啊! 此时的神剑闪华嗡嗡嗡震响不断,旋转的莲花速度更胜一筹,忽明忽暗。 “不好!” 所有人下意识爆退而走,纷纷离开了暗道,但是史阿没有退路,因为一旦通道悔了,堵了出路,他便永远出不来了。 史阿当即立断,虎躯一震,火焰真元汹涌而起,冲着神剑闪华这朵妖艳的莲花愤然扑去,像是飞蛾扑火,更似炽鸟吞灯。 这一刻,史阿没有一点藏拙,浑身的真元不要钱的往上堵! 轰! 神剑闪华发出一声爆响,耀眼的光华刺破了火焰红云充斥在整个暗道当中,地下堡垒轰隆隆直响,不断有碎石沙砾坠下。 史阿面色惨白,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藏身在角落里,眯着眼睛躲避从空中坠下的碎石沙砾,活埋勉强可以接受,被砸得面目全非可就不好了,死也得死的英俊潇洒。 没办法,尽力了! 暗道另一头的兰佩可是没有这么幸运了,当他冲出暗道的那一刻,等待他的便是十余个人摆开阵仗的疯狂虐击。 拳风如雨! 棍洒如星! 揍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弘农杨强带来的杨家私兵,将李儒的整个住所围了个水泄不通,所有的李儒家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全部拿下,胆敢反抗者,就是一顿暴揍,在厉害一点不介意拿他开刀! 杨强很快从李儒家将嘴巴里套出了秘密通道的入口,刚一打开恰好遇到了之前的那一幕,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有一人慌慌张张撞到了他的怀里。 自投罗网啊有木有! 杨强不是傻子,身上的夜行衣还没有脱,这家伙不是昨夜的刺客,又是何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一回闹事,即便是有点唐突,他心里也有底了! 搞吧! 把事情搞得越大越好! 此时的兰佩已经到了极限,面对杨强,他根本就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三下五除二,成了个熊猫眼,嘴上,眼角都是血渍,脑袋上的包一个比一个大,要不是底子好,肯定被杨强活活打死。 兰佩知道暗道中有一个定时炸弹,一旦爆炸只怕是方圆十余丈全部会被夷为平地,每每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迎接他的总是一顿胖揍,所以从前到后,兰佩根本就没有半点可以说话的机会,可怜的他涕泪横流,苦不堪言。 不过想到能有这么多人陪葬,他咬咬牙,含泪安慰自己:老子临死也拉你们这帮王八犊子垫背,值了! 地下堡垒开始剧烈震颤,所有人都停下了手,望向地下通道,微微有些吃惊。 兰佩则开始仰面狂笑,瞪着一双铜铃眼,眼角挂着血渍,恶狠狠地环视一圈围攻他的杂碎们,切齿道:“害怕了吧!老子临死也不能放过你们,来吧!爆炸吧!” 轰隆隆! 地动的声音益发的剧烈,兰佩的声音益发的高亢,仿佛地动的声音像是凯旋的赞歌,激愤着他的内心,他的眼神中透着兴奋,一件伟大的艺术品即将问世,而他便是创作者。 兰佩努力的从众人的眼中寻找那一丝丝恐怖到极致的眼神,果然不出所料,从这个身着华丽的男子眼中,的确找到了那一抹恐惧感,他的内心如此满足,笑声更加猖狂。 “你们要死!” “你们全部都要死!” “哈哈!” “你们全部都给我陪葬!” 兰佩的眼中透着一股疯狂,配合着满是创伤的脸,在杨强等人的眼中反而没有那种气势凌人,不择手段的憎恶感,有的只是令人捧腹的喜剧效果。 但是没有人能笑得出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在暗道之中还有他们自己的人。 杨强吞了一口口水,手中的剑猛地握紧,眉头一拧,便要冲入暗道,只见一道身影闪过,抢在杨强之前进入了暗道。 暗道之中传出一句话:“强哥!你救过我的命,我求你照顾好我的妻儿!” “柱子!” 杨强嘶喊了一声,望向深邃的暗道,他眼角流下了泪水,回头头来,恰好看到兰佩那张令人憎恶的脸,随手便是一巴掌,才刚刚站稳的兰佩再次倒下,迎接他的又是一顿暴揍。 “兄弟们!给我打!” ******* 顾与接到命令,马不停蹄地赶到李儒回府的毕竟之路上,走路肯定没有骑马快,所以顾与也不担心李儒走在了他的前头,反而是开始琢磨怎么给李儒添点堵。 正思考的时候,从前面一家酒肆中传来一阵摔碗砸场子的声音,顾与循声望去,正是杨家的酒肆,而从里面走出一个壮汉,让顾与不禁一怔。 这壮汉不是别人,正是与刘辩、顾与、史阿在战场之上遭遇的古铜色皮肤壮汉,同为行伍出身,顾与知道这家伙肯定身怀绝技,是个人物。 眼珠子骨碌一转,计上心来。 弘农杨家的名号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得罪的,吃霸王餐不给钱在别家那里可以,在杨家的酒肆,除非你是天王老子,否则免不了一场干仗。 古铜色皮肤的汉子一行三人,一下子便被二十多人给围了起来,这家伙一个个的,手持刀枪棍棒,没有一个是吃素的! 毕竟在弘农属于边关二线城镇,不缺的就是那种上过战场的疯子,尤其是弘农杨家看家护院的,各个都是有两把刷子的,平日里横行惯了,今日碰上这么一个主儿,哥儿几个手痒痒了,正好拿他撒撒欢儿。 顾与忙走到那家酒肆门口,隐遁在群众中,他有点辛灾乐祸,闹吧,闹的越好围观的人越多越好。 “公明,怎么办?” 一个年纪约莫二十多岁的男子双手握拳,目露凶光,他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古铜色男子发号施令。 原来这个人叫公明,啧啧,还有姓公的,真是奇葩一朵! 徐晃今天很不高兴,他上表请求留在弘农抵挡十八路诸侯的文被杨奉公然驳回了,他不明白,长安那个荒废了多年的古都有什么好,董卓这个狼子野心的东西有什么好,什么跟着董卓就是跟着皇帝陛下,他已经受够了这种敷衍。 他喝了很多酒,就是要一醉解千愁,就是要欺骗自己,逃避现实,可是喝个酒都能一不小心喝大,身上带着的钱竟然不够,不就是差十几个铜板么,至于吗? 不至于吗? 按照店家的话,你们这帮兵痞子等下就要离开弘农了,这钱找谁要?小本买卖,赔不起好不好?再说了,咱可是挂着弘农杨家的牌子,打狗也要看主人,不杀杀你们的锐气,以为掌柜的我吃素的? 徐晃喝了太多的酒,他脑袋上全是小星星,根本没有听清楚手下兄弟的话。 恰在此时,顾与一撇脑袋,发现迎面走来的李儒,绷着一张慌里慌张的脸,一定是有什么急事儿,果然不能让他顺利通过。 “吃饭喝酒不给钱?揍他!” 顾与藏在人群中,捡起一块石头,砸向了古铜色皮肤汉子,随即一低头,隐遁其中。 “哪个王八蛋打我大哥,给我站出来!” 徐晃手下那人望向石块飞来的方向,刚迈开步子,斜刺里突然飞出一块石子砸到了那人脸上,人群中传来声音:“怎么?吃饭不给钱还有理了?你丫要不要脸!” “兄弟们****!” 弘农杨家的“保镖”们也不是吃素的,提起棍棒便要干这三人,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群众们煽风点火,更是让场面更加的火爆。 很快,狭窄的小道上人满为患。 顾与闪在一旁,望向暴走而来的李儒,嗤嗤的笑,看你丫怎么搞。 李儒眉梢一拧,显得有些焦急,可是这是离家最近的一条路,此时绕道会耽误不少时间,他尽量闪躲,可仍旧有不少人极其不合时宜的挡在他面前。 又是弘农杨家出事儿了,李儒望向酒肆,暗自狞笑,心中的疑惑更重了。 雕虫小技,怎么能难得倒我堂堂李儒? 霎时间,李儒浑身真元灌注,一直五丈高的黒甲毒蝎出现在街头,蝎尾一甩扫开一条大道,八条小腿急速而行,挡我者死! 尼玛! 还能这样?不是出老千吗! 正当顾与气愤的时候,一只泛着青光闪着醉意的麒麟横在了道路中央,挡住了黒甲毒蝎李儒的去路:“臭蝎子,杀我兄弟,找死啊!” 顾与瞪大了眼睛,暗自惊叹:“这......这......可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