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囧人侦探社》
序章卷 序章一 迟到的旅客
“呜呜呜!”凯旋号邮轮的汽笛声再次响起,这应该是邮轮起航前的最后一次催促了,大多数的旅客早已登船,只有少数零星几名旅客还在舷梯处检票登船,大副麦克正拿着旅客名单逐个清点着已经上了船的旅客,查来查去只差一个名叫大卫·张的中国籍旅客,麦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耸了耸肩,走到船长身边说道:“报告菲利普斯船长,只差一名中国旅客了,我们要不要还等下去?”
菲利普斯是个满脸大胡子的四十几岁的中年人,有着典型的北欧人的健硕的身材,高高的鼻梁,蓝灰色的眼睛,这几天船长的心情不是很好,此时他正叼着烟斗,一脸阴沉的望着同样阴霾的天空,菲利普斯刚刚才和一位年轻的中国女性旅客因为客舱的卫生问题吵了几句,现在听到麦克的报告后,将烟斗从嘴里取出不耐烦的说道:“中国人,怎么又是中国人,难道他们就爱找麻烦吗?麦克,我们不等了,命令起锚开航!”
“好的,在船上您说了算!”大副麦克说了一句玩笑转身离开了。
“呜呜呜”凯旋号终于发出了起航的信号,巨大的铁锚缓慢的从海水中升起,水手们忙碌着准备将舷梯收起,一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就在这个时刻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等一等,请等一等……”船舷边的人们都应声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个人正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
“看来是最后那位旅客来了!”麦克自言自语的说着。然后麦克又扭头看向不远处的船长菲利普斯,似乎是在等着船长最后的命令。
“既然如此,就让他上来吧!真是烦人!”,见到船长发话了,麦克笑了笑又耸了耸肩,说道:“好的,在船上您说了算!”然后又吩咐水手们再把舷梯重新放了下去。
这时那名迟到的旅客也越来越近了,“哄”船舷边上的人们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菲利普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也朝船下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原来一切都出在了那名中国旅客身上。
“瞧,这名旅客的装束简直就是个小丑!”大副麦克打趣地说道。可不是吗?最后赶来的这位旅客是个年轻人,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燕尾服,头上顶着一顶高筒礼帽,这尽管有些别扭但也挑不出太多毛病,只是接着往下看去,这名旅客腿上分明穿着的是条睡裤,而且脚上的皮鞋居然还不是一对儿的。再看他手中拎着的那只鼓鼓囊囊的皮箱,盖子还没盖牢,衬衫的一只袖子和一条裤腿还搭拉在外边。
菲利普斯并没有笑,而是将眉头皱在了一起,吐了烟圈,对大副说道:“这样的人即使上了船也不要让他到处乱走,免得打扰到其他旅客。”
“可是,可是这个大卫·张订的却是头等舱啊?”大副麦克一边翻着手中的旅客名单一边为难的说道。
“真是烦人,这个人一上船就马上开船!”菲利普斯抱怨了一句后,转身朝他的船长室走去。
“好的,在船上您说了算!”麦克耸了耸肩,嘴里嘟囔着说道。
“哎呀,真是累死本少爷了!”迟到的旅客将沉甸甸的皮箱重重的往甲板上一扔,不住地喘着粗气,他伸手想从裤兜里取出手帕来擦擦脸上的汗水,摸来摸去“咦?怎么找不到裤兜了?”心里一边想一边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腿上穿着的还是睡裤,“哎!一定是昨晚与朋友们告别聚会酒喝得太多了,一觉睡到早晨九点,眼看就要误了回国的邮轮,慌忙之下才忘记了换衣服。”这时他又觉得自己脚上好像也很别扭,从肥大的裤腿中伸出脚一看,连自己都哈哈大笑起来,“本少爷一世英名,居然会穿了一样一只的鞋子。”旅客自言自语的说道。他的这一阵笑声又引得船上的人再次投来了嘲笑的目光。他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朝四周看了单,喃喃自语的说道:“管他呢,反正这里也没有人认识本少爷。”
这位囧态百出的中国年轻人便是本书的主人公之一,他名叫张继祖,祖籍在浙江一个叫洮镇的水乡小镇,说起张家在镇里乃至县城都是首屈一指的富户,张家三代单传,张家老太爷张德山又是四十多岁才生下张继祖,可是把这宝贝儿子视若掌上明珠,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吓着。”从小便娇生惯养,说一不二,花起钱来如同流水一般,这也就养成了一身的少爷毛病,到后来张继祖十九岁的时候,天下突然大乱起来,就连寂静的洮镇也听到了令人恐怖的消息:朝廷让革命党给推翻了!张老太爷担心战火会烧到家乡,另外也怕自己有一天看不到了,自己大宝贝儿子一事无成真成了败家子,那他哪里有脸去见张家列祖列宗啊!想到这,张德山请教了镇上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才下定决心,将张继祖送出国,一来避避风头,二来也可以开开眼界,学些东西“镀镀金”。
只是张家老爷子想得倒是挺好,张继祖双脚一踏出国门的那一刻,就觉得自己如同被管束许久的家鸽一般,终于可以自由的飞翔了。反正张家有的是钱,张继祖第一站先到了巴黎,待了半年觉得总在一个地方待着着实没有意思,便定下了一个用一年时间周游世界的想法,想到就做,于是张继祖便从巴黎开始,到柏林又到维也纳,再到罗马、雅典,最后坐船穿出地中海北上,到达了斯德哥尔摩,张继祖本计划着在瑞典游历一番后,就乘船跨过大西洋去美洲大陆看看。至于英国,张继祖觉得英国人不热情又太过呆板,所以他的计划中直接将伦敦删除掉了。而大卫·张这个土不土洋不洋的名字,则是张继祖到了法国后给自己起的,他觉得这样才叫入乡随俗,只是有钱的少爷到了哪里都一样,不会因为你改了个名字就能有什么变化,张继祖留洋出来将近一年了,外国话倒是说的溜溜的,可是除了每天流连于各种社交场所,结识了一大批狐朋狗友外,他老爹让他学的真本事可是一件都没学到。
不过这一切就要从他两天前刚收到的一封电报开始改变了。
序章二 屠夫 大小姐和阔少
“喔喔喔”邻居家的雄鸡像往常一样叫了三遍,尽管天还没亮,可年轻的主人家就小心翼翼地从“吱吱呀呀”的破木床上下了地,他没有点灯,使劲儿揉了揉双眼,又伸了个懒腰,然后接着屋外的月光快速的梳洗一番,便背上墙角放着的一个竹篓出了门。他要赶到菜场,将雇主选好的生猪按照部位把骨肉剔得清清楚楚,别看他年纪轻轻可已经是市场上小有名气的“刘一刀”,其实他并不喜欢这份营生,不过为了生计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这位“刘一刀”便是本书的另一名主人公之一,他叫刘思圣,听名字倒像个读书人,与他现在杀猪剔骨的活计格格不入,要是追根溯源其实刘思圣也算出身官吏人家,刘家祖上都是衙门的仵作,刘思圣的父亲更是闽浙总督松涛大人手下一等仵作,因其帮助衙门连破多桩奇案而备受总督大人欣赏,只是赶上清廷没落,革命浪潮风起云涌,松大人不愿与叛党为伍最终吞金效忠了皇帝,兔死狗烹,刘思圣的父亲则以清廷余孽的罪名被革命党打入了大牢,刘老爷子秉性刚骨哪里受得了这等委屈,于是连气带吓就病死在了大牢中。噩耗传来,刘思圣的母亲受不了刺激也一命呜呼了,只留下刚刚十八岁的刘思圣,刘思圣也是刘家的独苗儿,从小就得到了父亲的亲传,什么《黄帝内经》、《脉经》、《千金方》等等医药典籍都手把手的交给儿子,刘老爷子希望儿子长大后能学医悬壶济世,而不要像他再做仵作这份差事,当初起名思圣,也是寄希望儿子能想医圣张仲景那样为民造福。而刘思圣却对验伤、勘验有着浓厚的兴趣,一本《洗冤集录》偷偷看得滚瓜烂熟。
可随着刘家的败落,一切希望都化作了泡影,现实的残酷摆在了刘思圣的面前,让他不得不独自面对生活的艰辛,为了安葬父母,刘思圣先典卖了自家的房子,然后在杭州城郊区租下了一间简陋的小房子,家里早就不多的积蓄已然所剩无几,为了生计刘思圣只好出门学人家去讨生活,可他本是个文弱书生,又赶上兵荒马乱的日子,肩不能担手不能提,哪里又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活计,要说会自己如果再做起仵作的差事倒还可能,可是新政府现在相信的是新科学,谁还会用他这老一套,再说父亲的死也使刘思圣痛恨新政府,根本不会为其效力。到最后万般无奈之下刘思圣在菜场跟着一位张屠夫学习了杀猪剔骨,没想到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刘思圣居然仅学了短短半个月,便肢解起牲畜来游刃有余,手法老道,这让张屠户刮目相看,到后来刘思圣便成了菜场颇有名气的“刘一刀”,生活就是这样,不论你愿不愿意,喜不喜欢,一切都得按照各自应有的轨迹而运转。
张继祖手中捏着一张已经发皱的的电报,眉头也皱成了一团。电报来自他的老家,是他昨天一早收到的,总共只有五个字“收电即回,急!”,“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难道是老爷子又要逼婚?”张继祖心里胡乱的猜测着,张家老太爷早已为张继祖定下一门娃娃亲,亲家是同镇上的另一大户:李家。李家有一位千金,与张继祖年纪相仿,据说是知书达理,贤良端庄。张老太爷早盼着张继祖能早点成亲完婚,也好为张家开枝散叶。别看张继祖天生顽劣,但却非常孝顺,从来不敢违抗老爹的心意,但发自本心又十分不情愿这门亲事,所以就想尽一切办法软磨硬泡能拖就拖,张家老爷子也是无奈,最终同意张继祖等他留洋归来后就迎娶李家小姐过门。“可自己离家至今还不到一年,怎么老爷子就这么急着催促我回去,难道是李家来催了?哎呀要是这样可怎么办啊?”张继祖越想心里越不踏实。
就在张继祖独自待在舱房中胡思乱想的时候,同在头等舱003房间里却发生了一起失窃案,事主是一位年轻的漂亮女士,此时她正和船上的大副麦克理论着,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003号房间周围已经围拢了不少看热闹的旅客。
“那只可是我家祖传的玉镯,价值连城,既然是在船上不见的,你们必须负责!”漂亮女士杏眼圆睁,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
“哦!美丽的小姐,请您相信我,凯旋号是世界上最安全的邮轮之一,你那如此贵重的宝贝一定不会丢的,请您再找一找,也许它正顽皮的躲在哪里呢?”麦克想用自己的幽默来安抚住这位小姐,他也看出菲利普斯船长今天心情不是太好,他可不愿意因为这些事情挨了船长的训斥。
“不行,我已经找了半天了,根本没有,一定是你们的人刚才在打扫房间的时候顺手牵羊的,我要见你们的船长!”
“可是,这根本不可能啊,我们船上的水手都是可靠的老海员,绝不可能偷拿旅客的物品的。”麦克耸着肩辩解着说道。
这里的吵闹声吸引了更多的旅客打开房门一探究竟,就连下面一层的一些旅客也站在通往这一层的楼梯上一边探头看着一边窃窃私语。
“让一让,这是怎们么回事,大家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大胡子船长菲利普斯终于也被这里的嘈杂声吸引了过来,菲利普斯不耐烦的用大手拨开人群,走到003号房间门口,低头朝房间里一瞧,随后皱着眉脱口而出:“上帝啊!怎么会又是你?”
原来003号房间的这位漂亮的中国小姐就是刚才惹了菲利普斯生了一肚子闷气的那位,他也着实已经领教过这位小姐一张利嘴,尽管他从骨子里瞧不起中国人,可是一番较量下来,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的中国女人太厉害了,她那美丽的外表绝对是她最好的伪装,直觉告诉他这位大小姐还是少惹为妙,所以菲利普斯才会发出这样的惊讶。
序章三 狗拿耗子
麦克看到船长来了,于是苦着面孔在菲利普斯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船长。船长看了看麦克,又看着对面年轻的女士,然后从麦克手里将旅客名单拿了过来,翻了一下,抬头说道:“小姐,恕我冒昧,我搞不大懂贵国国民的姓氏和名字,所以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但是身为船长我可以向您保证,在我的船上决不允许有偷盗行为的存在,反正您的目的地是上海,这期间我们还要航行将近两个月,而这段时间足够我将凯旋号查个清清楚楚,如果到了您下船的时候我们仍不幸的没有找到您丢失的物品,那么凯旋号将包赔您的一切损失,这下,您应该满意了吧?”
“不行,你们这是在故意拖延,我那只玉镯可是一件稀世珍宝,就是把你这整艘船都赔给本小姐,估计都抵不上我的损失。”大小姐仍不依不饶的说道。
菲利普斯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越来越难看,他一忍再忍,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小姐,请您不要太过分了!”菲利普斯从牙缝里冷冷的挤出了一句话。
“哼!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怕你了吗?难道这就是你们欧洲人所谓的绅士风度吗?”大小姐火上加油的说道,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你……”
“你们这么吵难道就不怕打扰到其他乘客吗?”菲利普斯正想发作却被一个很是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众人都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只见在003号房间斜对面,也就是006号房间的门框边上正斜靠着一个人,这个人穿着一身褐色条纹西装,打着领结,头发朝后背着梳得油光,脚上一双锃光瓦亮的褐色皮鞋正交叉着有节奏的晃动,再看这人的面容清清瘦瘦棱角分明,眼睛很大眉毛很浓,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有留胡须,尽管这个年轻人换了一身正常的装束,但菲利普斯还是认出了他就是那个迟到的邋里邋遢的中国人,于是他不屑的说道:“你,这位客人这里没有你的事,还请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去吧。”
“哦?是吗?我本来还想好心帮助你解开眼前的难题,不过,看来我错喽!”张继祖一边说着一边从马甲的侧兜里取出一只金光灿灿的怀表,“啪”的一声摁开了表盖,看了一眼时间又自言自语的说道:“离吃饭的时间还远呢,反正这里这么吵,倒不如到甲板上转一转去。”然后将自己的房门一带,瞥了一眼盯着他的众人,微笑着就往楼梯的方向迈步走去。
“请,请你等等!”菲利普斯终于开口了,尽管他的脸色仍然很不好看。
“船长先生,您是在叫我吗?”张继祖面带微笑的回过头来问道,
“是,是的,您要是真的有办法帮助这位小姐找到丢失的物品,那,那我们所有的人真是感激不尽啊!”菲利普斯结结巴巴的说道,
“对啊!大卫·张我的朋友,看您的举止谈吐就不是一个满嘴空话的人,您说有办法就一定是真的,对吗?”大副麦克满脸堆笑的也说道。
张继祖转过身郑重的点了点头,又煞有介事的说道:“这很简单,不过请您最好先让这些无关的旅客都回避一下,否则这里如此狭小,会影响到我的侦破工作。”
“啊!难道,难道您是一位侦探?”麦克略带激动的问道,
“咳咳咳”张继祖干咳了几声,又说道:“啊,这个吗?还需要保密,保密。”
“瞧,这个刚才还像个小丑一样的年轻人竟然是名侦探!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了议论声,
“还有,我还要先和丢失了物品的这位小姐单独聊几句。”张继祖又立刻用极为正经的语气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各位都配合一下吧。”菲利普斯面无表情的说道,其实他也并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中国人,因为现在看来这个叫大卫·张活脱脱就是个花花公子,他又有什么本事帮自己解看眼前的难题呢?可是菲利普斯眼下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于是其他旅客在麦克的催促下都不情愿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菲利普斯和麦克也识趣的退到了走廊的尽头处,菲利普斯阴沉的脸抱着双臂靠着楼梯的扶手站着,麦克则将双手插在裤兜里,斜靠着走廊的墙角,两双眼睛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盯着张继祖。张继祖瞅了一眼这两个人,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慢慢走向006号房间。
当然刚才张继祖半路杀出,006号房间的那位大小姐全都看得清清楚楚,而且张继祖刚上船时的那副邋遢的囧态她也看见了,此时又见到油头粉面的张继祖更是厌恶的直皱眉头,心里骂了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这里必须交代一下,这位漂亮聪明但又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名叫赵胜男,家住浙江杭州,其父赵铁鹰在浙江赫赫有名,早年加入同盟会现任浙江警察厅厅长,可谓是位高权重,赵铁鹰接受过新式教育所以很看重对子女的培养,赵胜男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她上面还有两个哥哥,赵铁鹰为了让子女接受更多的新思潮,将三个孩子都送到了欧洲游学,赵胜男则留学瑞典三年专修文学。由于有家庭环境的熏陶和所接受的教育的影响,造就了赵胜男独特于别人的性格。而像张继祖这样的纨绔子弟,她平日里是最瞧不上眼的,此时就感觉到面前晃动一只令人讨厌的大苍蝇。
“这位小姐,看您的样子应该也是中国人吧?”张继祖走到离赵胜男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她用国语问道。
赵胜男先是一愣,然后冷冷的答道:“不错,本小姐是中国人。”
“哎呦,听口音,小姐还是江浙人士吧?那你我还是同乡呢,这可真是缘分啊!”张继祖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哼!这是说的什么笑话,中国那么大,人口那么多,哪里来的缘分?”赵胜男没好气的说道。
张继祖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生气,又往前凑了一步说道:“小姐,我可没有恶意,相反我是来为你解围的呦!”
序章四 绝不领情
“解围?你这话越说越荒唐了,本小姐有什么难题要你来解?你不是与那两个洋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什么侦探吗?你不是要给本小姐找回丢失的玉镯吗?你要没弄清楚自己究竟是在为谁解围最好还是先想想清楚,不要在这里浪费本小姐的时间。”赵胜男连连逼问道,说完看也不看张继祖,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又对身旁一个丫鬟打扮的年轻女子说了一声:“春桃,把门关上。”
丫鬟答应了一声,随手就要把房门关上,张继祖立刻往前上了几步,一伸手挡了一下,然后竟然生生的将头探进了房间,“好香啊!”张继祖提着鼻子闻了闻,感慨着说道。
“你,你出去,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羞耻?”赵胜男被张继祖的举动也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是遇到了居心叵测的坏人,但仍故作镇定的呵斥道。
赵胜男的丫鬟此时也反应过来,拿起一旁一把雨伞就要朝张继祖的脑袋打去,张继祖见状连忙一缩脖子,把头撤了回来,与此同时房门顺势被从里面关上了。
“我的妈呀!好悬,这丫鬟怎么会和主子是一个脾气?”张继祖心中叫苦,“误会,误会,在下真的是来帮小姐的,难道小姐就不怕事情闹大了下不了台吗?”张继祖在门外连忙解释道,他又回头看了看走廊尽头的菲利普斯和麦克以及从其他房间中探出的一个个好奇的面孔,耸了耸肩靠在门上自言自语的说道:“哎!我这是何苦呢?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张继祖话音未落,就感觉身子忽然一空失去了重心,横着往里一踉跄险些摔倒,多亏他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门把手,才收住了脚步。原来是房门被人突然从里面拉开了,而开门之人正是那位刁蛮的大小姐,此时赵胜男小脸儿通红杏眼圆睁,怒气冲冲的瞪着张继祖,张继祖委屈的问道:“小姐,您这是干什么,要开门怎么不先招呼一声?”
“你,你还有脸问我是在干什么?你说,你刚才凭什么骂我?”赵胜男不依不饶的质问道。
“骂你?我有吗?”张继祖一脸无辜的说道,突然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尴尬的笑了起来,说道:“不对起,真的是对不起,我刚才只是情急之下的无心之言,还望小姐莫要动气,在下张继祖这厢赔礼了!”说着张继祖还拽起了文,同时双手抱拳做了个赔礼道歉的姿势。
“噗呲”赵胜男身后的丫鬟春桃倒是先笑出了声来,赵胜男转过头又瞪了春桃一眼,吓得小丫鬟吐了一下舌头把头低下,不敢作声了。
“小姐,在下真的是想帮您,绝无恶意,还请小姐让我把话说完好吗?”张继祖见缝插针的说了一句。
赵胜男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张继祖,一转身回到房间里优雅的坐在了一把椅子上,说道:“你是姓张对吧?你有话就说,我倒要看看你要耍什么鬼把戏。”
张继祖心想“真是一支带刺的玫瑰,牙尖嘴利。但无论如何本少爷也绝不能失了身份。”想到这儿,张继祖面露笑意的说道:“在下张继祖,祖籍浙江洮镇,在欧洲游历已近一载,到不知小姐芳名怎么称呼……”
张继祖还想逃套近乎,却见赵胜男又将脸一板,说道:“你姓什么叫什么你刚才已经讲过了,而且本小姐丝毫不感兴趣,至于我的姓名你休想知道,你若是没有正经事情就请出去,免得一会儿下不了台。”
张继祖再次吃瘪,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好吧,那咱们就公事公办,听说小姐是丢失了一只祖传的玉镯是吗?是否是与您左手腕上的那只是一对啊?”
“不错,这对玉镯乃是我家的家传之宝,不仅是价值连城而且意义也非同寻常。”赵胜男冷冷的答道。
“哦!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张继祖低声的嘟囔了一句,似乎是在与自己说话。
“你说什么?听你的话里的意思你知道玉镯的下落?”赵胜男听到了张继祖的话,于是追问道。
张继祖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赵胜男,说道:“这要问小姐您啊?怎么问起我来了呢?”
“你,你什么意思?”赵胜男眼光躲避着张继祖的目光,有些慌神的答道。
再看张继祖突然将脸上的笑容收起,又逼近了赵胜男一步说道:“小姐,无中生又诬告他人可是要吃官司的呦!”
张继祖说话声音很低很柔,却是将赵胜男惊得打了一个冷战。她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也往前进了一步,瞪着双眼攥紧了粉拳,一副毫不示弱的架势一字一顿的说道:“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要当洋人的走狗不成?”
此时两个人相距仅有两拳的距离,剑拔弩张好似两只斗鸡一般,张继祖倒还好,毕竟他平日里混迹于各种社交场所,可以说是见多识广,而赵胜男可不一样,虽然她留学欧洲已经三年,又刁蛮任性,可怎们说也是大家闺秀,还是个弱女子,哪见过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如今被张继祖气的满脸通红,额头渗出涔涔汗珠,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这表情看的张继祖心中好笑,往后退了两步嬉皮笑脸的说道:“小姐真是呵气如兰啊!不过这样贿赂在下,我可是受用不起呦!”
“你,你真是欺人太甚!”赵胜男这才也发现刚才自己的举动有些失态,再加上被张继祖又一番奚落,脸憋得更红了,于是跺着脚朝张继祖喊道,不过明显眼眶中好像有泪珠转动。
张继祖长这么大就见不得女人哭,此刻眼瞅着这位刁蛮的大小姐就快被自己气哭了,连忙摸着头解释的说道:“我是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啊!我只是想提醒你既然那手镯没丢,就不要再揪着那些洋人不放,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你一个女孩子万一要是吃了亏,可就不好了。”
张继祖这些话的确是出于善意,谁知赵胜男根本不理张继祖,而是将身子一转背对着他不再说话了,倒是那个叫春桃的丫鬟说道:“都怪那个洋人不讲理,瞧不起中国人,弄了一间又脏又乱的房间给我们,惹得我们小姐和他吵了几句,他才派人来清扫了,只是又要把行李搬来搬去,不巧正好将小姐手腕上的一只玉镯给碰断了。你说,这能不找那些洋人们算账吗?”
“春桃,你不要再讲了,跟这种人咱们没有什么好说的。”赵胜男扯了一下春桃打断了她的话,然后背对着张继祖说道:“请你离开我的房间,你去告诉那些洋人玉镯我已将找到,这件事我也不再追究了。不过,我赵胜男绝不会因此领你的情的。”
序章五 回到故乡
张继祖没想到自己本来一片好意却接连引来了这么多误会,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不应该管这桩闲事,可张继祖有绝不会与一个弱小的女流之辈较真的,于是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便退出了赵胜男的房间,而且还随手将房门轻轻地带上了。
见到张继祖从006号房间出来,大副麦克赶紧跑了过来急切问道:“我的朋友,我们都听到了您与那位小姐的激烈的争吵,只是我们听不懂你们的语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啊?”
“这个?没有什么,请你转告船长一切事情都过去了,那位小姐也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了。”张继祖似乎有些疲惫的说道。
“啊!我的朋友,您是用了什么办法才……”麦克还想问问清楚。
张继祖却一步也未停留,径直走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说了一句“我累了,需要休息。”便将房门重重的关上了。
麦克被眼前这一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转身看向菲利普斯,可却发现原本刚才还站在走廊尽头的船长,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麦克只好耸了耸肩也离开了。不过从此以后那位刁蛮的年轻女性旅客确实没有再找过麻烦,每天也很安静,除了偶尔在甲板上晒晒太阳吹吹海风,大多数时间好像都是在客舱中渡过的。而大卫·张一夜之后居然又恢复如常,他怎能让船上的这段时光虚度,每天游走于各色旅客之间,更是和船上的水手们打成了一片,通常是大卫·张到了哪儿,哪里就会传来阵阵的欢声笑语,人们也渐渐的不再讨厌这个起初有些滑稽的中国年轻人,只不过有两个人除外,一个就是船长菲利普斯,另一个嘛当然就是赵家千金赵胜男了。
之后的日子看似风平浪静,凯旋号一路的航行也颇为顺利,大约一个半月后的一天凯旋号驶入了中国海,眼瞅着这次远洋航行的目的地就要到了,菲利普斯船长的眉头才终于舒展了开来。
“啊!这里的海风中都有一股家乡的味道。”一个声音在菲利普斯身后响起,菲利普斯回头看去,原来是那个叫大卫·张的年轻中国人,此时他正深深的呼吸着海上的空气,似乎是很享受海风拂面的感觉。
“难道这里的海风中有什么独特的味道吗?”菲利普斯自言自语的说着。
张继祖也注意到了船长,于是收起夸张的动作,笑呵呵的走到菲利普斯身边,然后说道:“亲爱的船长,眼看着我就要回到故乡了,十分感谢您一路以来的照顾,真的希望以后我们还会相见。”张继祖的态度很诚恳也很有礼貌。
菲利普斯转过身看着张继祖,尽管他的固有思维让他对东方人有一种莫名的抵触,他也曾经很不喜欢眼前这个年轻中国人,不过这一段时间以来他却慢慢的在态度上起了潜移默化的变化,似乎这个大卫·张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不过那又能怎样呢?他此次远航也只是公事公办,只要凯旋号安全抵达目的港,他的任务便也就圆满完成了,至于像大卫·张所说的什么期待之类的话,应该也仅仅是客套而已吧。想到这里菲利普斯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张嘴说道:“感谢您对鄙人及凯旋号所有船员的褒奖之辞,为每一位旅客服务都是我们不可推卸的职责,再次祝您旅途愉快。”菲利普斯的话语之中没有带任何个人感情,只是说了几句官样文章,不过他哪里知道,也许是张继祖的一句无心之言,亦或是造化弄人,他与张继祖,与中国的缘分并未到此终了,在后来的一起惊天大案中他,包括凯旋号都被牵扯了进来,那时又将是大卫·张会帮助他解围,脱困,不过这都是后话。
这一日下午凯旋号终于驶进了中国上海港,上海港地处长江三角洲前缘,自古以来就是中国对外交通和贸易往来的重要港口。早在公元746年的唐天宝年间,唐朝政府就在这控江襟海处设立镇治,发展港口。1840年鸦片战争后,英国迫使清政府签定《南京条约》,上海港被迫对外开放。19世纪70年代后,上海港成为全国的航运中心。黄浦江和苏州河两岸逐渐形成了近代工业聚集区。到民国初年,上海港已经成为远东航运中心,港口繁忙热闹,各种船只或是往来穿梭,或是停靠在码头,这景象丝毫不逊色于世界上的其它著名港口。
张继祖拎着皮箱,穿了一身浅灰色的西装,随着人流沿着舷梯一步步的朝船下走,张继祖前后左右都看过了,却没有见到006号房间里的主仆二人,“难道是她们中途提前下了船,还是还呆在船上?”张继祖想着,双脚也踏在了地面上。
“少爷!少爷!”几声高喊,将张继祖的思绪打断了,原来在拥挤的人群中正有一个人跳着脚朝他挥着手,“少爷,我在这儿,在这儿。”原来是家里的仆人阿力,阿力长得壮壮实实,憨头憨脑,年纪与张继祖相仿,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
阿力挤过人群来到近前,从张继祖手中接过皮箱,抹了一把汗说道:“少爷,可等到您了,我怕等不到您,提前三四天就在这里等着了。”
张继祖拍了拍阿力结实的后背笑着说道:“我不是给家里发过电报了吗?将回来的时间都明明白白的说清楚了呀,怎么你还这么死心眼啊?”阿力并没回答,只是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一个劲儿的嘿嘿傻笑。
“对了,阿力,你可知道我爹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张继祖随口问道,与此同时他将头又转向凯旋号的方向,想再找找有没有她的身影,不过还是没有看到。
“少爷,你找谁呢?要是没有其他事情,咱们最好立刻动身回家,再晚了,就,就怕……”阿力似乎很急,催促着张继祖说道。
“怎么了?就怕什么?”张继祖也被阿力的话弄得一惊,慌忙转过头问道。
阿力支支吾吾的答道:“老爷得了重病,就,就,就快不行了。”
序章六 意料之外
“怎么会这样?”张继祖更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爹的身子骨一直硬朗,向来没什么毛病,怎么突然之间竟然病的不行了。”张继祖不再考虑别的事情了,慌忙带着阿力挤出人群,又由阿力带路,主仆二人赶到航运渡口,乘船返回洮镇。
在路上张继祖从阿力的只言片语中才得知原来张老爷子是突然间染了怪病,只是刚开始除了老爷子的脾气一下子变得暴躁起来外,也看不出其他问题,可慢慢的张老爷子似乎脑子也变得糊涂起来,就连身边的人都认不清楚了,不过嘴里还反复念叨着张继祖的名字,于是人们这才一方面遍请名医来给老爷子看病,另一方面有急急忙忙的给张继祖发了那份电报。
“只是请了好多郎中,就连省城又名的郎中都请来了,可都是没有办法,我离开家来接少爷的时候,听说老爷整日里就知道笑,脸都涨得通红。哎!老爷那么好的人,真是可怜啊……”阿力给张继祖述说道。
听到最后张继祖实在接受不了这一切的突变,双手将头抱住陷入了过往回忆之中,张继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因病亡故了,张家老爷一边操持着家业,一边独自抚养着张继祖,而自己一直也未再续弦,可以说张氏父子二人真的是相依为命了,别看张继祖顽劣,但却对老爹却有着极深的感情。阿力看到少爷的样子也不敢再说下去,只是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上海离杭州不远,而洮镇又紧挨着杭州,所以张继祖主仆二人所乘的船只不到半天就到了家乡洮镇。张继祖一路上几乎一句话再未讲过,没等船只停稳,张继祖跳一个箭步就上了岸,阿力也忙照着少爷的样子跳上岸,主仆二人也顾不了其他的,头也不回一路往家狂奔而去。
张继祖不顾一切的一直跑到张家大门口,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阿力扛着皮箱也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上来,同样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怎,怎么会这样?我,我才走了几天啊?”阿力吃惊地说道,原来张家大宅大门两旁挂着白纱,不用问一定是家中有人故去了,而最有可能的就是张老爷子,张继祖脸色惨白,上前紧走几步一把推开了大门,往院子里看去,还是他最熟悉不过的那座宅院,那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影壁、假山还都是老样子,可,可是这味道,这气氛却是那么的一种阴郁,堂屋外挂着黑白挽帐,中间有一个大大的“奠”字,张继祖仍不愿相信自己所见一切是真的,踉跄的脚步又往宅院里面走去,刚踏上厅堂外的台阶,就看到了灵堂正中那个刻有老爹名字的牌位。桌案上香炉中飘散出幽香的气味,两边的白蜡“突突”的冒着火苗。
“爹!”张继祖惨叫一声,扑通跪倒在香案前,然后泣不成声的痛哭了起来。
“老爷!”阿力也大哭起来,跪在堂屋外的空地上对着张老爷子的灵位不住的磕着响头。
张继祖哭着哭着猛然一抬头,自言自语的问道:“不对啊!我爹的尸身呢?为什么这里只有爹的灵位,棺材到哪里去了?”说着张继祖扶着面前的香案站起身子,朝四周张望着。
“对啊,怎么家里的下人一个都没看见呢?”阿力也似乎发觉有些不对劲,站起身对张继祖说道。
“哎呀!我的少爷啊,您怎么才回来啊?”忽然一个哭喊之声从张继祖身后传了出来,张继祖赶忙转过身,看到一个干瘦的中年人正从灵堂后面转出来,原来是管家丁山,看样子丁山是从后宅过来的,丁山双眼通红,眼角还挂着泪,上前一把抓住张继祖的手,边哭边说道:“少爷,都怪我没有照看好老爷,我对不住您啊!”说着就要给张继祖跪下。
张继祖连忙阻拦,说道:“管家,我爹生了病,哪里能怪你,你快起来吧。”
于是丁山站起身擦了擦眼泪,问道:“少爷,您是怎么知道老爷染病的事情的?”
“是不是阿力你又乱说了!”丁山又看着院子中阿力厉声问道。
“不不不,阿力没说什么,只是少爷问起,我,我才说了几句。”阿力看来好像很怕丁山,慌忙解释着。
“丁管家你不要责怪阿力,家里急着催我回来,我总得问问吧?这又没什么错。”张继祖替阿力说道。
“是是是,少爷,我也是这几日因为老爷这么一去弄得魂不守舍了。哎,说来老爷的病来得突然,而他老人家走的更突然啊!”说着丁山又用衣袖轻轻的擦拭着眼角,好像又流下泪来了。
“得了怪的病,为什么不请西医看看?”张继祖问道。
“老爷的脾气,少爷您还不知道吗,老爷只相信中医,对于那些洋人的东西更本不信,我们当下人的又哪里干擅自做主啊!”丁山满脸委屈的说道。
“我爹人呢?我想见他人家最后一面。”张继祖问道,他其实并太喜欢丁山这个人,因为在张继祖眼里丁山太过油滑,说话总是说一半,眼神也常常是游离不定,不过这个人对爹倒还殷勤。
“少,少爷,老爷是三天前突然故去的,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没,没等到少爷您,回,回来就下葬了。”丁山吞吞吐吐的答道。
“什么?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你好大的胆,这么大的事竟敢擅自做主!”张继祖一听丁山的话,气的冲到丁山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大吼道。
“是老夫让丁山这么做的。”又有一个苍老声音传到了张继祖的耳朵里,声音来得十分突然,先是把张继祖吓得一愣,然后狠狠的将丁山推到一旁,转身看去,原来此时又从后堂方向转出来一个人,此人张继祖并不认识,是个老者,身材不高,满脸的褶子不过脸上没有留胡须,看岁数怎么也有七八十岁的样子,老者没戴帽子头发雪白披散在脑后,穿了一身黑色长衫外边套着一件暗红色的马褂。
“你是谁?为何在我家?”张继祖对面前的这个不速之客冷冷的问道。
老者呵呵一笑,走到张继祖面前用亮如闪电的双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说道:“真是笑话,你以为这还是你张家的宅子吗?哈哈哈……”
序章七 两手空空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先是老爹突然病故,接着又出来这么一个老怪物,居然说张家大宅不姓张了。张继祖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听到的都是恭维的话,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当时就呆在原地说不出话来了。怪老头依旧是笑呵呵的往堂屋一旁的太师椅上一坐,翘起二郎腿,对丁山说道:“丁山,好像张家少爷还蒙在鼓里,你不妨给他再解释解释。”
“喳!”丁山身子前躬单腿一弯尽然给老者行了个满清时的旧礼。
老者却笑着一摆手说道:“如今都民国了,不兴旧礼了,再说张家少爷是留过洋的,你这架势可别让人家笑话了。”
“是,老爷,小的知道了。”丁山赶忙又站起,身垂着首答道。
这一幕看得张继祖嘴巴都合不拢了,指着丁山说道:“丁山,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丁山转过身,对着张继祖一拱手说道:“少爷,您去留洋的这段日子,咱家,不,应该是张家发生了太多事情。不过您最好要有个心理准备,如今张家再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洮镇首屈一指的张家了,我这么跟您说吧,张家现在破落了,包括张家的商铺、钱庄还有这座大宅子等等全都没啦,您也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啦,可以这么讲,您现在真的已经是身无分文了。”
丁山这几句话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惊得张继祖连连后退几步,激动地说道:“我,我不相信,这,这里,一定有什么阴谋……”
“什么阴谋?这里有你老爹生前写下的字据,你不信可以自己来看。”一旁坐着的老者冷笑的说道,手里还拿着一叠纸张。
“少爷,这位杨老爷是张老爷生意上的朋友,张老爷近一年间做起了古董买卖,可是手上现钱不够,故而向杨老爷借了一大笔钱,而老爷名下的田产、房产还有镇上的买卖便因此做了抵押,本来计算好了生意一旦成了就能返本,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老爷突然染了怪病,百般求医问药都没用,而那生意究竟是赔是赚又只有老爷一人知道,如今老爷驾鹤西去,可这么一大笔欠债总的还呀?少爷,丁山所言句句属实啊!”丁山又说道。
“年轻人,听到了吧,别以为你到国外走了一圈就什么都高人一等,你要记住,就是走到哪里,欠债还钱,杀人偿命都是天经地义的。”那个姓杨的老头冷冷的说道。
“丁山,好歹你也跟了老爷这么多年,老爷待你不薄,你现在却替别人说话,这让老爷怎么能够瞑目啊?”阿力实在看不过去了,走到堂屋边指责丁山说道。
丁山看了一眼阿力并没有说话,又走到不知所措的张继祖身边说道:“少爷,您还是接受这一切吧,您放心,老爷走的时候很风光,我把老爷安葬在张家坟园之中,此时天色尚早,少爷不如去祭拜一下老爷。”
张继祖听说老爹墓地所在,也不管眼前这些事情了,一转身满脸颓废的迈步走出了张家老宅,既然这里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家了,老爹也已经走了,这里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呢?别看张继祖虽然年轻但却拿得起放的下。阿力见少爷要走,只好拎起张继祖的皮箱跟在后面,不过却边走边回头看着曾经的张家大宅。
张家是洮镇上的大户人家,张家墓园当然也是小不了的,墓园占地能有几十亩,位于洮镇之北,可以说是上风上水之地,不仅背靠青山,面前又有一条活水流过,这么一块风水宝地还是当年张继祖的老爹请了有名的风水师给看过的,说是若是能将祖坟迁于此地,张家不仅可以永保富贵,而且张家日后还会出现一位了不起的人物,足以令张家光耀门楣。不过以张家如今的处境来看,当年那个风水先生应该是为了骗钱蒙了张家老爷子。
张继祖以前每年清明都会陪着老爹来墓园祭奠先祖,所以到张家墓园的路他自然是清楚的,张继祖此时大脑一片空白,仅是凭着惯性闷着头一路走来,走着走着就听到身后的阿力发出“哎呦”的一声,张继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阿力,原以为是他出了什么事,可是却看到是阿力直勾勾的眼神和半张着的嘴。看来阿力是看到了什么。于是张继祖又转回头,向前望看去,只见不远之处依山而建,规则的排布着几十座坟冢,张继祖苦笑的摇了摇头对阿力说道:“阿力,这墓园想必你是第一次来,这里长眠的都是张家的族人长辈,你不必害怕的,我也是来看看我爹,其实到了如今,你真的也不必再跟着我了,我再也不是什么少爷,什么也给不了你的。”
“少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把阿力当作什么人了,阿力从小无父无母,多亏老爷收留,要不我早就饿死了,张家待我恩重如山,阿力又怎么能够做背信弃义的事呢?少爷您放心,今后您去哪里阿力就跟着您去哪里。”阿力几句朴实之言听得张继祖心里感觉到暖暖的,眼角居然湿润了起来。
“不过少爷,刚才不是阿力见到坟园害怕,而是少爷您看哪里,难道不觉得怪吗?”说着阿力用大手指向山脚之下。
张继祖顺着阿力指向的方向看去,这才看见原来是在山脚之下还有一排屋舍,屋舍是灰白的墙壁青色的瓦顶,其实很醒目,只是张继祖注意力不在四周景物上,所以才会忽略了一排房子。
“少爷,难道还有人住在这里?”阿力问道。
“这我倒是没什么印象,可能是我离家这段时间新建的吧,也许是守墓人住的房子,不过此时估计已经是空无一人了。”张继祖伤感的说道。
阿力“噢”了一声没有再问,主仆二人继续向墓园深处走去,不大一会儿就找到了一座新坟,墓碑上刻着张老爷子的官讳:张德山,老爷子的墓前摆了满满的供品,一左一右还有纸扎的纸人纸马。张继祖看到老爹的墓碑,又一阵悲痛涌让心头,跪在张老爷子的墓前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凄惨传出好远,久久在山谷中回荡,阿力也跪在一旁,一边磕着头一边哭着,就这样不知不觉之中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序章八 究竟何意
眼瞅着天就要黑了,阿力站起来走到张继祖身边劝道:“少爷,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您可别哭坏了身子啊!这天就要黑了,咱么得找个地方落脚啊,总不能待在这里吧?”
张继祖擦了擦眼泪,又给老爹烧了几张纸,站起身叹了一口气,朝四下看了看,天边最后一抹夕阳已经褪去了,的确是该找个落脚之地了。
“我看,眼下咱们俩只能暂时到那排房子里将就一晚了。”张继祖说道,可不是吗?如今整个洮镇之上也就这片墓园还是他张家的了,唯有那一排灰白房子尚且可以容身,没想到自己归来的第一晚竟然会在这里度过。
说着两个人沿着墓园里的石子路朝着山脚方向走去,走了也就五六分钟的样子,二人便来到了白屋近前,此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借着月光一排白屋还是很明显的,这一排房子有六间,看外观都是石头砌的墙璧外边又抹了一层洋灰,不过奇怪的是六间房子只有中间两间有门有窗,而两边的四间屋子却只有门而没有窗。
“难道是仓房,不过这坟园要仓房有什么用呢?”张继祖心中感到疑惑,再看中间的两间屋子,门是关着的,屋里也没有点灯,应该是没有人的。
“少爷,您再外面等一等,阿力先进去看看。”阿力说着就走到中间第一间屋子门口,先探头看了看,又转过头说道:“少爷,门是从外面锁了的,应该没人。”阿力又走到旁边的另一件屋子门口,也低下头看了看,然后轻轻推了一下,“吱呀”一声门开了,在这么寂静的墓园中,这尽管不大的声响却着实将张继祖吓了一跳,正要喊住阿力让他不要那么冒失,可话还没出口就看见阿力已经一猫腰进了那间白屋。张继祖有点着急,于是向前紧走几步,也想进屋。刚走到房门边上,就看到眼前有亮光闪过,再仔细一看原来是阿力手里拿着一盏马灯走了出来。
“少爷,您快进屋看看。”阿力似乎很兴奋的说道,张继祖看到阿力没事也就放心了,便借着灯光跟着阿力进了屋子,有了光明人的心理也就踏实了很多,张继祖开始打量起屋内的陈设来,屋子并不大但却很整洁,靠北放着一张木床,床上被褥都有,尽管是旧的但却比较干净,看来的确是有人住过的,屋子地上顺着墙角靠着三支一人来高的竹竿,其中一支竹竿上还有一个小铁钩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屋子居中摆着一张八仙桌还有四张椅子,角落里还有灶台,灶上有一口黑铁锅,旁边放着两口大缸,阿力上前几步将其中一口大缸的盖子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满满一缸的清水,阿力拿起一旁的水舀,舀了半瓢先喝了一小口,又点了点头接着便“咕咚咕咚”把半瓢水一饮而尽。又扭过头对张继祖说道:“少爷,您说怪不,这水是新鲜的山泉,真解渴啊!少爷,您要不也尝尝?”说着就又舀了半瓢水递到张继祖面前,张继祖心里苦笑,心想“这个阿力真是个憨人啊!”不过自己从一早到现在滴水未进,又奔波了这么久,的确是早已口干舌燥了,于是也顾不得那么多,接过水舀喝了一口,果真甘甜清爽,于是也像阿力的样子“咕咚,咕咚”将半瓢水喝了个干干净净。一旁的阿力却没闲着,又将另一口大缸的盖子也掀开了。
“啊呀,这下可好了!”阿力惊呼道,张继祖将手中的水舀放在一旁,也赶忙凑了过去,一看之下,原来在这口大缸之中是满满一缸的白米。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张继祖感慨地说到。
“一定是老爷显灵了,多谢老爷,多谢老爷。”阿力直接跪在了地上,对着上苍不住的叩拜。
“阿力别拜了,跟我到旁边这间屋子里看看。”张继祖现在越来越觉得有些诡异,阿力听到少爷招呼忙站起身,拿起马灯又随张继祖出了屋子,来到隔壁的白屋门外,张继祖看了看门上的锁,对阿力说道:“你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得到钥匙。”
“少爷,这里能有钥匙吗?要不让我把这锁砸开,也并不费力气。”
“阿力,不要蛮干,我觉得事情好像并不简单,再说这锁不是一般的锁,而是德国的精钢锁,不好砸的。”张继祖皱着眉说道。
“怎么?少爷您是说这里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吗?”阿力听张继祖这么说也警觉起来,提着灯往左右照着,张继祖看见阿力如此,也是有些哭笑不得,说道:“我只是猜测而已,你快去找找房门钥匙。”
“噢!”阿力答应了一声,开始在白屋周围上上下下的摸着,找着,又返回到第一间屋子里四下寻找了一番,只是光线这么暗要找到小小的房门钥匙谈何容易啊。
“少爷,根本找不到,是不是住在这里的人临走时将钥匙也带走了。”阿力找了半天垂头丧气的说道,只是阿力看到张继祖却没有理他,而是一个人站在房前的一颗大树下面一会仰起头看看,一会又低下头嘴里还嘀咕着什么,行为举止十分怪异。
“少爷,不会是中邪了吧?”阿力心里七上八下,这里周围毕竟全是坟包啊。阿力想着,身上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突然张继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转头看向阿力这边问道:“阿力,你站在那儿干什么呢?”
“哦!少,少爷,我没找到钥匙啊!”听到张继祖开口说话,阿力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于是慌忙答道。
“你不用找了,我想我可能已经找到它们了。你快去将屋子里那三根竹竿取来。”张继祖又说道。
阿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稀里糊涂的返回到屋子里,将墙角的三根竹竿扛了出来放到地上,问道:“少爷,您要这些竹竿有什么用啊?”
“阿力,你仰起头看看这棵树高吗?”张继祖问道。
“高,真高,这数怎么也有上百岁了吧!”阿力仰起头借着月光看着身边这颗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说道。
“那你在侧耳仔细听听,看能不能听到什么声音?”张继祖又说道。
阿力尽管依然糊涂,但还是按照少爷的吩咐侧着耳朵去听,“什么动静也没有啊?”阿力听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再听一听,一会儿就听到了。”张继祖又在一边吩咐道,正说着一股山风吹过,吹得大树上的树叶“哗哗’直响,不过其中却还夹杂着“叮叮当当”金属碰撞的声音。
“听到了,我听到了,少爷,你是说,钥匙在这棵树上?”阿力瞪大双眼吃惊的问道。
序章九 神秘的小本子
张继祖和阿力发现了大树上传来的“叮叮当当”金属撞击的声音,张继祖指着地上的三根竹竿说道:“这棵不知名的大树长得又高又直,想爬山去是根本不可能的,那么这些竹竿的作用应该就是如此吧。阿力,你看看能不能把它们连接起来。”
阿力答应了一声,蹲在地上鼓捣起地上的竹竿,还别说,这些竹竿的确是经过处理过的,每根的粗细都不一样,两端都是中空的,而且较细的那一根正好可以插进较粗的竹竿前端,而在最前端的那一根上嵌入了一个小铁钩,这样每根都有一人高的三根竹竿接到一起,变成了又稳又长的一根大竹竿。阿力力气虽大,但一个人拿起竹竿还需要小心翼翼,张继祖则在一旁举着马灯给阿力照着亮,两个人慢慢移动到树下,大树的枝叶极为茂密,尽管有月光,可是站在树下却看不到一点光亮,这样只能靠听,张继祖干脆将马灯放在地上,也上去帮着阿力举着竹竿,两个人一边用竹竿拨动着树枝,一边仔细的听着声响,“叮当”两声轻微的声音再次传到二人耳中,与此同时手中的竹竿也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看来就是在这里了。阿力让张继祖松开手,退到一边,他担心一会儿别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砸着了少爷。阿力自己举着竹竿慢慢的在刚才发出声响的地方来回拨动,“叮当”又是一声响,而且竹竿上面的小铁钩好像也勾到了什么东西,阿力双手一发力,将竹竿往怀中一带,眼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树上掉了下来,阿力赶紧往边上闪开,与此同时,那件东西也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却不像是金属的声音。
张继祖举起马灯走了过去,用灯光照着,果真看到有一个薄铁片做成的小环,铁环上依次排列着几个小孔,每个小孔上面都挂着一把钥匙,看来的确不出自己所料,不过张继祖很快就又发现铁环得下面还有一个黑布小包袱,难怪刚才这东西落地没有听到金属的声音,原来铁环还拴着一包东西。张继祖从地上拾起铁环和黑包,拿近了仔细的看了看,铁环上小孔一共有五个,其中除了第三个小孔上没有刻字外,剩下的小孔对应的下方好像都刻着一个字,只是外边光线太暗,字又太小,张继祖一时并没有辨认出这些文字。“为什么六间房间,这里却有五把钥匙呢?而这些钥匙又为何要藏在这棵大树上?”这的确更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了,不过既然拿到了钥匙,就先打开房门再说,于是张继祖将小铁环解下递给阿力,说道:“阿力,你去试试,看哪把钥匙能打开那只锁。”
“好嘞!”阿力将竹竿暂时靠着大树放好,又接过钥匙大步朝刚才的那间白屋走了过去,张继祖一边将手里剩下的那个黑色的布包打开,一边跟着阿力朝排屋走,小布包没什么分量,张继祖解开布包上的系扣发现,布包里面只有一个小本子,张继祖用手里的灯照着随手翻了几页,小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好像是写的一些数字,也弄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便顺手将小本子揣到了衣兜里。
这时阿力那边已经试对了钥匙,将门锁打开了。张继祖跟着阿力进了这间屋子,这次因为有了光源,所以屋里的布置一下子能够看得一个大概,这间房间的布局与旁边一间几乎一样,也是靠北墙有一张床,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地上居中也是摆着一张八仙桌,不过这间屋子里没有灶台,大水缸之类的东西,看来应该只是一间卧室。
“好大的土腥味,这间屋子应该有段日子没有人住过了。”阿力随口说道,同时将八仙桌上的另一盏马灯拨亮。这下看得变更清楚了,阿力说的不错,这间屋子和第一间屋子不同,简单的家具上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地面之上也有一些灰尘,上边有这几个脚印,应该是刚才张继祖和阿力留下的。张继祖又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再没有其他什么发现,便带着阿力又返回到了第一间屋子里。
“咕噜咕噜”,“诶?是什么声音?”张继祖看着阿力问道,因为那怪声好像是从阿力身上发出的。阿力摸着头嘿嘿的一个劲儿傻笑,“少爷,我饿啦!”。
可不是吗,从回到洮镇到现在主仆两个人还没吃上一口东西呢?张继祖现在也第一次感觉到饥饿的感觉。
“阿力,你会做饭吗?”张继祖问道。
“少爷,阿力当然会做饭,您先歇着,我去找些木柴来。”阿力说着就出了门,不大一会就抱回一大推干树枝来,生火、淘米、煮饭,别看阿力五大三粗,做起活来却真是不含糊,片刻功夫就焖熟了一锅白米饭。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到处飘散着米饭的香味,馋得张继祖不住的吞着口水,阿力又从屋子里的一个竹篓里找到了碗筷,先给张继祖满满盛了一碗,然后自己也盛了一碗饭,然后往地上一蹲狼吐虎咽的吃了起来。张继祖也真是饿坏了,眼前仅是一碗白饭就好像见到山珍海味一般,吃的那个香啊!就这样主仆二人一个坐在桌旁,一个蹲在地上,风卷残云竟然将一大锅白米饭吃的干干净净,张继祖长这么大第一次吃下去这么多的饭。
人吃饱喝足之后,困意便悄悄的涌了上来,旁边那间屋子许久没人了,到处都是灰尘,现在更是不可能再去住,于是主仆二人就只好都住在一个房间里,不过也好有个照应。阿力让少爷睡床,他则将隔壁的被褥都抱了过来,抖净了灰尘,又找来几块木板在地上铺了简单的地铺,然后倒头便睡,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如雷鸣般的鼾声。张继祖身子虽然也是很乏累,不过毕竟自己才是这一切真正的经历者,此时一切安静下来,反而睡不着了,过往的一幕幕就如同照片一样在眼前来回反复的滚动着。想到自己的遭遇,如今的处境,又想到已经逝去的老爹,张继祖不由得又伤心起来,自己今后该怎么办啊?张继祖想着想着不由得翻了个身,就觉得身子下面隔了一下,用手去摸,才想起刚才从树上掉下的那个小本子来。反正现在睡也睡不着,于是张继祖便从衣兜里取出那个小本子,借着灯光看去,不过翻了几页张继祖却皱起了眉头。
序章十 又一个谜团
毫无睡意的张继祖翻看着偶然得到的小本子,翻来翻去越看越糊涂,不是上面记录了什么文字让人费解,而是小本子上标记的内容中绝大多数都是数字,比如甲一乙,三千,民国八年秋,再如丁二甲,一万,民国六年冬,等等大致都是如此,却是看不出什么,不过倒是可以基本断定这应该是个账本,还有一个发现就是从这账本的字迹来看好像是张家老爷子的笔迹。
“自己家买卖商铺那么多,可是却从未见过自己的老爹亲自记过账,一定是什么更重要的生意。”想到这,张继祖将把小本子又翻到了最后一页,这一页只有一条记录:丁六甲,五万,民国十三年春。
“民国十三年,民国十三年……”张继祖一个人心里算计着年份,忽然他想到了“民国十三年不正是今年吗?也就是说这笔账老爷子一直记到今年春天,距现在也就不超过一个月,而一个月后爹居然就抱病而亡了。这怎么可能?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张继祖将账本合上重新放在衣兜里,然后躺在床上思来想去,想分析出其中的缘由,可是想来想去只能是些胡思乱想,依然毫无头绪,眼皮却越来越沉,到最后竟然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张继祖翻身下了床,此时才感觉到浑身酸痛,估计是昨天的奔波弄得,朝地上看了看,没有见到阿力,只有被褥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边。张继祖出了屋子,取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原来都九点多了,不过墓园所在的这一片山谷仍是那么的寂静,张继祖又沿着石子路来到老爹墓前,给老爹又磕了三个头,自言自语的说道:“爹呀,您老究竟是因何而死的啊?孩儿知道您老一定有冤情,可是能不能给儿子一点提示呢?”
接着张继祖又取出那个小账本,胡乱的翻了翻,喃喃地说道:“这个小本子里面又究竟记载着什么,难道是爹把它藏在了那棵大树上,难道就是在等我来找到它的吗?”
“少爷,少爷!”忽然阿力的喊声打断了张继祖的思绪,张继祖站起身抬起头看到阿力正好跑了过来,“少爷,原来您在这里啊,我刚砍了些柴回来发现您不在屋里,于是就到处来找少爷。”阿力边说边用衣袖擦着汗,不过阿力手里拿着的那个挂钥匙的铁环却引起了张继祖的注意。
“阿力,你等一等,快把你手里的那个铁环给我。”张继祖似乎发现了什么,急切的说道。
阿力不知道什么情况,既然少爷吩咐,便将铁环递给了张继祖。张继祖拿着铁环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这回在日光之下,算是看清楚了那些刻在小铁环上的文字:丙、甲、乙、丁,唯独中间的挂钥匙的小孔下没有刻字,这个排列有点奇怪,张继祖又想了想,然后问阿力:“阿力,你是用那一把钥匙开的那间屋子门上的锁?”阿力摸着后脑勺想了想,又看了看铁环,然后用手指着中间那个没有刻字的钥匙说道:“我记得,应该,应该就是这把钥匙。”
“这就对了!”张继祖说了一句,迈开大步就往排屋方向走去,阿力被张继祖的举动弄得更是稀里糊涂,便跟在张继祖身后赶回排屋。
来到排屋近前,张继祖并没有回到他与阿力住的那间房间,而是走到了左边紧挨着昨晚用钥匙打开的那间房间旁的一间只有门没有窗的仓库外边,又拿着手里的钥匙环对了对,将标有“甲”字的钥匙插入锁眼里轻轻一转,“啪”的一声锁居然开了,看来自己的判断是对的,铁环上有五把钥匙,这里却并不包括他和阿力居住的那一间,五把钥匙对应着排屋剩下的五间屋子,以中间没有刻字标记的那间为中,按照左为上又为下的顺序,依次是左边甲、丙两间房间,右边依次为乙、丁两间房间。这样标记房间的次序倒是很像老爹的风格,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要说令人生疑的就是,为什么这里明明有六间房间,而铁环上却只有五个房间的钥匙呢?难道是有人故意给张继祖他们留了门吗?还有就是那些清水和白米,以及干净的被褥,又是怎么回事呢?谜题一个又一个的涌上心头,的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而面对眼前已经被打开了们的黑屋子,张继祖心脏砰砰直跳,谁知道这奇怪的屋子里会装着什么东西,张继祖轻轻的取下锁头,又用另一只手把房门推开,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鼻而来,张继祖连忙用衣袖捂住了口鼻,又退后了几步,想等屋里的浊气散一散再进去。
“少爷,兴许是这房子没有窗户,许久晒不进日光,潮气太重了。还是阿力先进去吧。”阿力这时赶了上来说道。
“阿力,你等一等……”张继祖本想叫住阿力,让他先去取来马灯,因为仓房没有窗户里面光线一定很暗,可话还没说完阿力就几步窜进了仓房,张继祖只能自己立刻跑回屋里拎上马灯,又赶忙追赶着阿力进了那间仓房,刚一来张继祖眼睛还有些不适应,眼前全是黑魆魆的一片,于是他准备拨亮了马灯,张继祖的手刚放到打火的拨片上,刚要用力,忽然一只大手紧紧的握住了张继祖的手臂,然后黑暗之中一张人脸贴了上来,把张继祖吓了一跳。
“少爷,别怕,我是阿力。”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原来是阿力,张继祖才长出了一口气。
阿力接着压低了声音说道:“少爷,千万不能打火,这里,这里全都是油啊。”这句话又将张继祖惊出一身冷汗,要没有阿力及时提醒,万一打火引燃了这里的油,那他们俩非得变成烧鸡啊。
过了一会儿张继祖的眼睛已经慢慢适应了黑暗,眼前的一些景物也能大概分得清楚了,这里的确是一间仓房,不过却似乎比起他们住的那间屋子要大上很多,张继祖又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几步,地面很结实,应该是水门汀,也就是水泥的地面,现在国内用这种材料还是非常少见的,一般只有防止鼠蚁才会使用,那么这间仓房里面又会是用来储存什么东西的呢?
“少爷,那些油都是整坛子的,全都摆在前面的那些架子上,而且,而且好像都是菜油。”阿力又说道。
“菜油有必要储藏在坟园吗?”张继祖狐疑的想着,脚下却没停下脚步,果然有一排架子呈现在了眼前,用手摸了摸应该是铁质的,架子有三层,每一层又分成了十几个格子,而每个格子上又都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只黑漆漆的坛子。
“这里绝不会是存放菜油的仓房。”张继祖脱口而出,然后他又顺手搬起了离他最近的一只坛子,闻了闻,的确是菜油的味道,又颠了颠晃了晃,有点沉,不过坛子里边似乎还有别的东西。可是这里光线太暗,又到处是易燃之物,实在不安全,还是退到外边再说。于是张继祖抱着这只黑坛子,招呼上阿力,二人退了出去,然后又让阿力将仓房的门重新锁好,这才返回屋中。
序章十一 莫名之火
到现在张继祖可以说是五味杂陈,更像是进入到了一个迷雾之中,为什么自打自己回国的那一刻起似乎自己就被一种说不出的奇怪的气氛笼罩着。看着眼前桌上的黑色坛子,究竟这里面有什么秘密,张继祖并没有急着将坛上的封口打开,而是又捧起这只黑色的坛子上下左右端详了起来,阿力也不敢言语,乖乖的站在一旁看着。
黑坛子是粗陶制成的,坛口大约有碗口大小,坛子里的菜油应该不是很满,否则在晃动的时候不会发出声响,再仔细看去,在坛子的底部用蝇头小楷写着个金字:乙。
“这难道会与拿账本上的数字是一致的吗?”张继祖忽然间想到了那个小本子,刚才自己开锁的钥匙环上刻着甲字,那么,若是分析的不错的话,账本上第一个天干“甲”字就应该指的是仓房的编号,而这个坛子上的乙字应该是坛子里面的东西的编号,那么中间的那个数字有是指什么呢?
“阿力,那间仓房里的架子是不是有三层啊?”张继祖不确定的问道。
“哦?是,应该是三层,少爷您拿的这只坛子应该是第二层的第二个。”阿力想了想后,给出了更明确的答案。
“第二层第二个,第二层第……”张继祖反复念叨着,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急忙从衣兜里取出账本,两个天干之间的数字应该指的是坛子在架子上的位置,那么第二层第二个就应该是“二乙”,若是再与仓房的编号联在一起,就是“甲二乙”。答案就在眼前,张继祖很快从账本上翻到了标有甲二乙那一页,上面赫然写着“甲二乙,一万,民国十年。”看来这只坛子里的东西是民国十年放进去的或是得到的,不过“一万”又是什么意思,是数量或是重量还是价值呢?“必须得把坛子打开一探究竟了。”想到便做,张继祖轻轻地将坛子上的封泥一点点扣掉,然后将封口的油布取了下来,一股更浓的菜油的气味传了出来,再往坛子里看去,果然里面只有半坛子多一点的菜油,接着张继祖让阿力找来了吃饭用的筷子,他用筷子在菜油里来回划动,没一会就碰到了一个感觉软软的物体,张继祖忙躬着身子,让阿力扶稳坛子,他则一手一只筷子想把那个软软的东西夹出来,也不知道是菜油的缘故还是那件东西本身的原因,张继祖感觉它特别的滑,夹了两次都又滑了下去。加上心里焦急,这点活弄得张继祖满头大汗,旁边的阿力也是有力使不出。
“少爷,要不用那根竹竿上的铁钩子试试?”阿力说道。
“不行,万一把里面的东西勾坏了,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张继祖摇摇头说道,然后他放下筷子起身走到水缸近前,想喝口水凉快凉快,刚拿起水舀正准备舀水,突然又把水舀扔回到了水缸里,转身大声说道“哎呀,我真是笨死了,这么简单的办法都没想到。”说完张继祖回身从灶台上拿过两只碗,放到桌子上,又对阿力说道:“阿力,你慢慢的把这坛子里的菜油一点一点倒在碗里,我在一边看着以防有什么东西掉出来。”
阿力答应了一声,端起坛子一点一点的把坛子里菜油倒了出来,这个办法倒是真好,刚倒出一碗多,张继祖便看到了有一角发黑黄的布状的物体,他又让阿力倒出一碗,这回看得更明显了原来是一个小油布包,怪不得那么滑呢。张继祖看差不多了也不管别的直接把手伸进坛子,用两根手指把油布包取了出来,用手指捏了捏感觉四周软软的,不过里面好像有不大的硬物。油布密封的很好应该是怕外面的菜油浸到里面,张继祖接着将油布小心翼翼的打开,见到里面还有一个金黄色的小锦囊,锦囊极为精巧,底色为金黄色,上面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尤其是龙凤的眼睛简直是徐徐如生,接着张继祖屏住呼吸轻轻地锦囊上的扣绳松开,然后慢慢的把锦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手心里。原来锦囊里面的东西是一只金凤凰,张继祖他们再不识货但也知道这只金凤凰一定是价值不菲,张继祖举起金凤凰仔细的观看起来,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可是这样的做工用巧夺天工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这样的拉丝工艺不是一般的作坊能够做的出来的,看样式这只金凤凰应该是女子佩戴的耳坠,不过却只有一只,因为是凤凰的一个侧面,所以这只凤凰也只有一只眼睛,不过这一只眼睛却是用一颗红宝石镶嵌上去的。
“少爷,原来这只坛子里装的是这个宝贝啊,那是不是剩下的坛子里装得都是啊?”阿力神情激动的凑过来说道。
“嗯,有可能。这样,阿力咱们现在再去看看剩下的那几间仓房里面有什么?”说着张继祖将金凤凰又重新放入锦囊,然后揣入到贴身的衣兜里。又带着阿力来到了另一间仓房,这次他们来的是右手第一间,也就是乙字房间,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会顺利了很多,先是让阿力打开房门,然后等里面的潮气放出去一些后,二人再慢慢的进入到仓房里面,再缓一会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借着昏暗的光线去小心的搜寻,不过这一次令二人大失所望,这间仓房里面除了有一排铁质的架子外,再没有任何东西,张继祖不甘心,于是一口气干脆把剩下的两间仓房全都打开,可是仍旧是空空如也。
“少爷,是不是这几间仓房里的东西都被运走了?”阿力似乎有点垂头丧气的说道,
“有可能,不过有一屋子的宝贝,少爷我也是相当知足了,看来还是天不绝我张家啊!有了老爹给我留下的这些东西,我有信心一定能东山再起,到时候咱们就搬回老宅去。”张继祖似乎看到了希望,心中也开始憧憬起未来了。
二人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居然已经过了中午,于是阿力又焖了一锅白饭,二人依旧是吃的津津有味,吃饱了饭,张继祖又让阿力检查了一遍,把仓门都重新锁好,接着主仆二人便又倒头休息,也许是因为这一回有了如此大的收获,张继祖很快就睡熟了,而且还做了一个美梦,梦中他又回到了老宅子,又过上了从前无忧无虑的生活,场景一转面前是热气腾腾的火锅,一边阿力正甩开腮帮子大吃着,他正想训斥阿力为什么不等他来。突然感觉到有人在使劲的摇晃他,张继祖强睁开眼睛,看到阿力正一脸惊恐的站在旁边,见到少爷醒了,阿力大叫道:“少爷,快起来,着,着火了!”
序章十二 背井离乡
起初阿力的喊叫声张继祖还以为是在做梦,只是当他用惺忪的睡眼看到已经烧着了的窗户纸的时候,才一下子反应过来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旁边仓房都已经着起来了,眼看咱们这间屋子也不保了。少爷快冲出去吧!“阿力又向外张望了一下,焦急的说道。
这时浓烟、火苗到处乱窜,形势岌岌可危,张继祖真的是被吓傻了,一下子愣在当地不知所措,阿力一看少爷这种情形,一把将床上的被子扯了下来,泡在水缸里浸湿,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湿透了的被子往他和张继祖头上一披,又一脚踹开房门,夹起张继祖就冲出了火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张继祖还能闻到毛发被火焰燎着发出的焦糊味。
阿力使出了吃奶的劲头,夹着张继祖一路狂奔一直跑出坟园,也亏的张继祖身子不重,就这样也把阿力累的一个劲儿直翻白眼,到最后阿力实在跑不动了,把张继祖放在一旁,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轰隆、轰隆”身后突然发出了剧烈的爆炸声,张继祖似乎这时才回过神来,挣扎着站起身看向排屋的方向。
“一定是仓房里的那些菜油被引着了,才会爆炸的。”阿力也爬起来望着已然是一片火海的排屋说道。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可熊熊的火光却映得阴暗的山脚一片通红,就连附近的一些山林也被殃及了,发出了噼噼啪啪爆裂的声音。
“完了,这下一切全都完了,本来寄希望于那些宝贝还可以翻本,谁知道被这一场莫名的大火烧的干干净净。”想到这儿,张继祖一屁股瘫软在地上,仰望苍天欲哭无泪。“难道,我张继祖就这么倒霉吗?”张继祖越想越觉得憋屈,越想越觉得难受,他想张嘴大喊几声,“苍……”张继祖本想喊几声“苍天”,没想到刚发出来一个音,突然嘴巴就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捂住了,张继祖还想挣扎便又被人生生的摁在了地上,膝盖更是直接碰到了一块石头上,疼得张继祖眼冒金星。
“少爷,千万别出声。”阿力用极低的声音附在张继祖耳边说道,刚才原来是阿力干的,张继祖扭过头本想骂阿力怎么这么冒失,却见阿力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往前看。张继祖一下意识到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于是不敢再有大的动作了,而是顺着阿力的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在火光的映照之下,有两个人影正在晃动。
“是什么人?”张继祖心中吃惊的想到。
“少爷,您不觉得这两个人的身形看得有些眼熟吗?我怎么看他们很像是丁山和那个姓杨的老头呢?”阿力又低声说了一句。
“什么?”张继祖听到阿力这句话,惊得心脏都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了,他又使劲儿揉了揉眼睛,仔细朝那两个人影看去,这时那两个似乎是在找些什么?不过火势太大,他们也不敢靠的太近,只是朝火场里张望着,恰好其中一个人转过脸来,而且还向张继祖他们的方向瞅了一眼,不过那张干瘦的脸张继祖却看得清清楚楚,果真是丁山,而他旁边拄着拐杖的那个人一定就是杨老头没错了。
“一定是这两个坏家伙放的火,少爷你等着,看我去收拾了他们。”阿力动了怒,就要起身去找丁山他们算账。
“阿力,不能去!”张继祖一把拉住了阿力,又说道:“放这么大的火绝不可能只有他们两个,你出去肯定会吃亏,说不定他们也正在找咱们俩呢?”
阿力啐了一口唾沫,用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地面,也不知道那边的人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丁山和那个杨老头突然都把身子转了过来,都看向这边,张继祖和阿里赶忙将身子伏低不敢动一下,又过了好大一会儿,两个人才又将头慢慢抬起,再看向火场那边,张继祖真没猜错,这时丁山身边站了十几个黑衣人,都是短衣襟小打扮,与大戏里面的夜行人一模一样,而且每个人手里都提着明晃晃的钢刀,在火光下格外的刺眼。
见了这阵势,阿力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心说“多亏少爷拉住了我,要不然的话,我非得被这伙人剁成肉泥不可。”
再看那些黑衣人好像跟丁山和杨老头说着什么情况,然后杨老头摇了摇头,有用手中的拐杖打了一下领头的黑衣人,然后气哼哼的扭头就走,丁山冲黑衣人们挥了挥手也跟在杨老头后面走了,不一会儿这一会人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又等了一会,估计丁山那伙人走远了,张继祖和阿力才从地上站起来,张继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吐干净了嘴里的沙子,看了看同样一身狼狈的阿力,那种滋味别提都难受了。不过两天来的种种经历,也让张继祖这个曾经的富家少爷好像一下子成熟了起来,有一种直觉越来越清晰的告诉他,自己老爹的死绝非那么简单,这里面一定有一个巨大的阴谋,老爹也极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杀人凶手也许就是丁山和那个杨老头,更也许幕后还有什么其他的人。想到这里,张继祖忙用手摸了摸衣兜里,想看看那个小本子是否还在身上,如今老爹留下的这个账本应该就是查明一切真相的重要线索,既然自己是张家的独苗,老爹生前对自己寄于厚望,自己就一定不能让老爹屈死,一定要查出真凶。可是一摸之下,那个小本子却不见了,张继祖这下着了急又是一通乱找,可仍是没有,抬头看着不远处映天的火光,张继祖顿足捶胸,一个劲的后悔,一定是刚才逃跑的时候掉落了,这么大的火一个小本子早就化作飞灰了。想到这儿,张继祖朝着张德山老爷子墓冢的方向跪了下去,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激动的说道:“爹,儿子真是不孝,孩儿该死啊!丢了您老留下来的东西。不过您老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儿子,我张继祖起誓,一定要查明一切真相,绝不会让坏人逍遥法外。”
阿力也照着张继祖的样子跪了下来,也磕了三个响头,说道:“老爷,您老尽管放心,今后阿力就跟定少爷了,阿力一定会保护好少爷的。”
随后,阿力扶起张继祖,问道:“少爷,现在排屋都被烧没了,接下来咱们该去哪里啊?”
张继祖轻轻地叹了口气,又想了想说道:“洮镇太危险,咱们肯定不能再待下去了,咱们先去省城,找到落脚的地方后,再慢慢的开始调查。”
第一章 落脚之地(一)
张继祖深知如今的家乡洮镇对自己来说已经变成了龙潭虎穴,丁山那伙人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再待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条。(.$>>>棉、花‘糖’小‘說’)所以他决定另寻落脚之地,那么张继祖为什么要去省城杭州呢?其实这其中是有张继祖自己的算计的,张继祖知道若是想去查明真相,仅凭他和阿力两个人的力量,既无权有无钱根本是行不通的,必须要有人帮忙。而此时张继祖的脑海里想到了李家,也就是张家的亲家。李家也是洮镇大户,如今全家都随自家生意搬到了杭州,张继祖尽管不喜欢这桩婚事,不过眼下也只能投靠自己的未来丈人了。只是现在最惨的是,他和阿力急着逃命,自己的皮箱,钱包甚至外套都没带出来,估计这些东西早就烧成灰烬了。张继祖只穿了衬衫马甲,经过一番折腾后,也弄得脏兮兮的,阿力也好不在哪去,甚至刚才跑得太快了,还跑丢了一只鞋子。张继祖又伸手掏了掏裤兜,还有三十几块钱,这点钱也仅仅是够他们主仆二人去杭州的船票和填饱一次肚子的。
“不过还有那只金凤凰,应该很值钱。”张继祖想着,又摸了摸衬衫上的衣兜。“不行,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打这只金凤凰的主意。”他立刻又打消了刚才的念头,因为这件东西现在看来实在太重要了,它不仅是张老爷子留给张继祖的珍贵的遗物,更重要的是这只金凤凰背后也许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又或许与张老爷子突然离世有关。
主仆二人不敢再多停留,也不敢返回镇上,还好阿力知道一条通往临镇凤仙镇的山路,于是在阿力的引领下二人摸黑上了路。.阿力嫌穿着一只鞋子不得劲,索性将单鞋一扔打起了赤脚,就这样二人一步一步,翻过了一座山岭后终于来到了凤仙镇的渡口。不过此时天还没亮,街上几乎见不到人,当然也不可能有船。就在河边这么等着也不是回事儿,再说走了十几里山路也的确是又冷又饿。说来也巧,就在离码头不远的一处避风的角落里有一个走街串巷专门买宵夜的小贩正抱着扁担打着盹,一旁小火炉上好像还煮着什么。
张继祖摸了摸肚子,实在忍不住了,于是便带着阿力走到那个小吃摊边。提鼻子一闻一股清香之味,好像是鸡汤,阿力悄悄地揭开砂锅的锅盖又看了一下,大大的咽了一口口水说道:“啧啧!真香啊!是鸡汤云吞啊!”
阿力这一声可是把打盹的小贩给惊醒了,小贩见到面前站着两个大汉,以为遇到了劫道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手里握着扁担,紧张地问道:“你,你,你们要干什么?”
“这位小哥,你不要害怕,我们是赶路之人,因为腹中有些饥饿,恰好看到你这里摆着小摊,所以便过来了。”张继祖上前连忙解释。
小贩上下打量了一下张继祖,见到面前这个人穿的是洋装,尽管不是很整齐,但是当时能穿得起洋装的可不是一般老百姓,于是也就放松了警惕,将手里的扁担放在了一边,陪笑着说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刚才是睡得迷糊了。我这里只有半锅云吞,二位要不要来一碗?”
“好,就先来两碗云吞。”张继祖说道。
小贩又从竹筐里取出两个小凳子,然后为张继祖和阿力一人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云吞,又撒了些姜丝在上边,二人端着碗也顾不上烫嘴,更管不了什么吃相,连吸带吃,眨眼功夫满满一碗鸡汤云吞就下了肚,食物入肚张继祖立刻感觉浑身上下一下子热乎了起来,也有了精神,又舔了舔嘴唇,好像有点意犹未尽,再看阿力正抱着碗一个劲儿的舔呢。
这场景小贩都看傻了,心说“这二位那里是有一点饿啊?分明是多久没出过东西了似的。”于是他凑到近前问道:“二位,怎么样,要不再来一碗?这回我再给您们的汤里放点虾皮,那味道才更美呢。”阿力一听小贩这么说立刻停下了动作,抬起头用热切的眼神看着张继祖,张继祖苦笑了一下,对小贩说道:“多谢小哥,我俩还要赶路,今天就先喝着一碗吧!”然后又回身拍了拍阿力说道:“阿力,等到了杭州,少爷请你下杭州最好的馆子,请你吃有名的西湖醋鱼、东坡肉、叫花鸡怎么样?”这一招还真管用,阿力立刻把碗放下,用大手抹了一把嘴,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这两碗云吞花去二人一块钱,不过体力明显恢复了一些。
又等了一会,天基本亮了,码头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当然所谓的客船也仅仅是只能容下几个人的小船,唯独这种船最大的优势,那就是便宜,张继祖和阿力每人只需要付三块钱就可以坐到杭州。船夫是个三十几岁的汉子,可能是久在运河上使船皮肤晒得黝黑,不过人带是挺豪爽。于是张继祖向他打听起杭州齐锦斋来,船家看这位少爷打扮的年轻人说话挺随和,也没有一点架子,于是也就与张继祖聊了起来。
“这位先生,您是要打听齐锦斋吧?那可是杭州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买卖家,听说东家姓李,可是精明得很呐。”船夫看来还真知道齐锦斋的一些情况,张继祖接着还从船夫口中得知如今李家的绸缎生意已经垄断了整个杭州,李家短短的一两年的时间就成了省城首屈一指的大富商。
“没想到,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李家原先在洮镇虽说是大户人家,但比起张家还是差的很多,更别提是在省城商贾林立藏龙卧虎之地了,可是现在真是不敢想啊!”张继祖心里感慨的想着。
两个小时后,小船便在杭州的一个小码头靠了岸,张继祖告别了船夫,带着阿力上了岸。走在省城杭州的道路上,张继祖心情似乎微微好转了一些,毕竟自己终于就要找到可以依靠和落脚的地方了。因为有了船夫的描述,再加上二人沿途向路人打听,很快就找到了一家悬挂着齐锦斋匾额的大绸缎庄,门面很是气派,不过进去询问之后才得知,这家只是齐锦斋的一家分铺而已,要找当家的东家得去武林路上的总店。
“没想到老李家买卖真的做的这么大啊!”张继祖不由得说道。
“少爷,看来这回咱真的有希望了,老爷真是有先见之明啊,为少爷您定了这么好的一门亲事。”阿力也替张继祖高兴。
第二章 落脚之地(二)
“李家如今发了迹,尽管自己是前去投靠,但也不能丢了张家的面子。(.)”想到这,张继祖先给自己买了一件西服外套,料子虽然一般不过穿在身上还是顺眼了很多,接着他给阿力也买了一对新鞋,总不能打着赤脚去李家吧。这两件又花去了二十块钱,现在张继祖兜里只剩下最后的五块五毛钱了,不过只要找到了李家,钱就不是问题,于是张继祖一狠心雇了一辆黄包车,阿力跟在车后,前往齐锦斋总店。
武林路因临近武林门而得名,在杭州可谓历史悠久,起于隋代,兴盛于清,发展到民国更成了重要的商业街,道路两侧店铺林立,买卖两旺,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齐锦斋总店坐落于武林路的黄金位置,在整条街上占地最大,比起刚才张继祖他们到的那家分铺更加气派,能有分铺三倍之大,居中金字招牌高悬,齐锦斋三个大字格外显眼,在阳光下发出闪闪的金光。张继祖下了车,吩咐阿力一会儿进去了不要多嘴,一定不能给张家丢脸,接着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齐锦斋。进到里边,店内的情景更是不得了,迎面一长溜朱漆柜台,柜台后面站着七八个穿着灰色长衫的伙计,各个剃着小平头,显得精神利落,货架上整整齐齐码放着整匹的各式绸缎,不时有穿着富贵的太太小姐进进出出,挑选着绸缎。大堂一旁还摆着两张长条茶几,后边是一排沙发,此时有两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那里一边看报一边品着香茶。(.)
张继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并没有像身后的阿力那样张着嘴左看右瞧,而是直接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派头十足。
“这位先生,您好,请问您到本店需要点什么呢?”一个戴着眼镜的伙计走过来带着笑对张继祖说道,看样子应该是个管事的。
“哦,不知道你家东家是否在店里,我是来找他的。”张继祖答道。
“是吗?不知道您怎么称呼,找我们东家有事吗?”戴眼镜的管事又客气地问道。
“我姓张,是洮镇来的,我家与你们东家是亲戚。”张继祖含蓄的答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您可是贵客啊!您稍等,我立刻到后面去看看东家在不在。”管事说着让人给张继祖上了一杯茶,自己转身进到了旁边的一个小门里面,这时旁边沙发上的男人站起来走了,随手把看过的报纸扔到了桌子上,张继祖顺手拾起那份报纸也看了起来,这是一张申报,上面记述了这几天来江浙、上海所发生的一些新奇的事情,张继祖只是为打发时间,胡乱的读着报。申报历来主张新闻自由,所以上面有很多针砭时弊的文章,其中一篇文章倒是引起了张继祖的一些兴趣,文章说最近省女子学堂发生了一起命案,本来案情很简单,一切证据包括目击证人的证言都指向了女子学堂的教员赵胜男是杀人真凶,但是案发已经两日警方就是迟迟不将疑犯捉拿归案,也不做任何解释,难道是因为凶犯的父亲是警察厅长就可以逍遥法外吗?文章语言辛辣,字字见血。张继祖摇了摇头,感慨着自言自语的说道:“天下之大,真是怪事频出啊!”
张继祖合上报纸,看了看墙角立着的大钟,那个人都进去快半个小时了,怎么也不见他出来回话呢?“阿力,你去问问,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有消息呢?”张继祖略显不满的说道。
阿力见少爷发话了,便叫来一个伙计问道:“你们那个戴眼镜的管事去哪里了,怎么就要我家少爷在这儿干等着吗?”
这个伙计面露难色,左顾右盼了半天,答道:“您再稍微坐一会儿,我这就去叫他。”说完转身快步也进了那个小门。
“既然如此,那就再等一会吧。”张继祖故意提高了音量,又拿起了那张报纸,可他心里却感觉到有一丝丝的不对劲,就是仅仅回个话为何这么难呢?张继祖心里想着,随手将手里的报纸翻了个版面,突然一则启事跃入了眼帘。
启事
杯交玉液飞鹦鹉,乐奏瑶笙舞凤凰,民国十三年六月一日,浙江督军张全有将军公子张武威先生与本省商界翘楚齐锦斋总经理李漫山千金李小竹小姐喜结连理,特此登报声明。
民国十三年六月一日
这短短的几十个字信息量可太大了,张继祖以为自己看错了,又贴近看了一遍,“没看错,自己绝对没看错。”原来这李家擅自毁了婚约,李家小姐已经嫁给了什么督军的公子。不过这还远远没有结束,更令张继祖浑身直冒冷汗的是,这则启事的下边还附了一张照片,照片是一对新人与众宾朋的合影,这一切看似都很正常,只是合影中的两个人张继祖太熟悉不过了,一个就是前张家管家丁山,另一个就是那个姓杨的怪老头,照片中他们俩一左一右的站在了新人父母的身边,看来他们与李家、甚至这个姓张的督军关系不简单啊。
看到这儿,张继祖再也坐不住了,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了阵阵的杀气。抬起头看到原本店内的那几个顾客不知道什么时候都不见了,而诺大的大堂中只有他、阿力和那七八个店里的伙计,此时那些伙计们都几乎在用同一种奇怪的眼神正盯着张继祖。
“坏了,怎么刚逃出虎穴,现在又进了狼窝,赶紧的离开这里。”张继祖立刻反应了过来,不过他却没有表现出来,尽管心脏此时“嘭嘭”直跳,张继祖仍然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将报纸往茶几上一放,自言自语的说道:“哎呀,这茶是喝多了,不行,得先去解个手。”说着站起身招呼了一声阿力就往外边走。
“张少爷,请留步,小店后面就是茅厕,您要解手的话,我可以领您去的。”这时先前的那个眼镜管事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挡在了张继祖的面前。
“不行,不行,少爷我在国外呆久了,必须得是洋茅房才行,所以我得去那儿,你等着,我去去就回。”张继祖急中生智,用手指了指对面的一家新式酒店,然后绕过管事,也不管他还说什么,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对面的酒店里。
第三章 上门的租客
张继祖带着阿力跑进了齐锦斋对面的酒店,阿力还蒙在鼓里,忙问道:“少爷,咱们为什要跑啊,难道不等你的老泰山啦?”
“傻阿力,还等什么呀?再等下去,咱俩可就走不了啦,这李家原来和丁山他们是一伙的。[.超多好看小说]”张继祖压低了声音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阿力。
“我的妈呀,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那些伙计看起来有些奇怪。那他们不会追到这里来吧?”阿力这时也有些紧张的问道。
张继祖隔着酒店的磨砂玻璃朝街对面看了看说道:“那些人毕竟只是一般的伙计,又不是打手,应该不会的,不过咱们现在最好立刻离开这里,我估计一会就会有人来了。”说完张继祖不再耽搁,带着阿力从酒店的后门溜了出去,刚走到街上果真发现有许多黑衣人正朝齐锦斋的方向赶去,还好他们并不认得张继祖他们。
大路不敢走,两个人就一头扎进了附近的小巷子里,也不知道东南西北,反正就一个目的,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二人一前一后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是感觉四周的建筑没有刚才那么规整和讲究了,又走了一会儿,天就快黑了,再这么糊里糊涂的跑下去也不事儿,而且两个人自从吃了那一碗云吞后,再也没吃过任何东西,本来还指望着投奔到李家后能大吃一顿呢,没想到会成这样。向路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他们一口气居然跑到了城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到了这儿,那帮人应该找不到我们了,别,别跑了,歇一会吧!”张继祖累得够呛,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少爷,那些都是什么人啊?为什么现在连李家也变成他们一伙的了?阿力真的都被弄糊涂了。”阿力长了出一口气,然后靠在路旁一所房子的外墙上说道。
张继祖现在也是一脑子浆糊,他也想知道这一切的答案,可他们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想去查明真相又谈何容易。怎么也得在天黑前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冷静的考虑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就在这时,阿力靠着的那堵墙上的一张纸引起了张继祖的注意。这是一张房屋招租的告示,之所以它能引起张继祖的注意,一是告示的字迹极为工整有力,一看书写之人的功力就不一般,更主要的是告示的内容太诱惑人了,告示上说现有一间正房出租,家具齐全,每月只要五块钱,这么低的房租,别说是省城杭州,就是水乡洮镇也是不好找的。另外的关键是现在张继祖身上只剩下五块钱了,倒是刚刚够付了一个月的房租,只是究竟要在杭州呆多久,他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可以先和房东商量,凭自己的一张巧嘴对付几天应该还是可以的。想到这,张继祖看了一下这所房子的位置,又看了看附近房屋上的门牌号,“嗨,不就是这家吗?”张继祖指着阿力靠着的那所房子说道,这倒是省得去找了。
刘思圣刚把屋里的油灯点亮,准备喝一碗菜粥然后再去看一会儿书,“咚咚咚”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天都黑了,会是谁呢?难道又是房东老太太来催房租了?”刘思圣不免有些紧张起来。“不行,要真是房东来了,我该说什么啊?那老太太可是难缠的很”刘思圣心里犯着嘀咕。原来,这几天菜场的生意格外不好,也许天气热了,人们吃肉少了,还或许是其他原因,反正就是一连几天都没开张,一头猪都没有肢解。刘思圣的日子本来就过得紧巴巴的,现在更是捉襟见肘了。所以他才会想到将自己居住的这间房子转租出去,而自己则搬到旁边放杂物那间小房子里,也可以缓解一下眼前的困局。
“少爷,怎么办?好像屋子里没人啊!”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传了进来。
“看来不是房东老太太,那么,难道是租客?”想到这,刘思圣赶忙将屋门拉开,看到的是已经转身正要离开的张继祖和阿力。
“二位,请留步!”一个很轻的声音从张继祖身后传来,张继祖立刻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去,原来屋子里有人啊。一个高高瘦瘦面容清秀的年轻人站在张继祖面前,“看着像个读书人。”
刘思圣也同样打量着面前的这两个陌生人,一个是一身洋装,尽管头发有些凌乱,不过看容貌却是很英俊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公子,另一个长得五大三粗,一身腱子肉,憨头憨脑的,看模样和打扮应该是这个公子哥的跟班。
“请问,是你们刚才敲的门吗?”刘思圣又张嘴问道。
“噢,是啊!你是有间房子要出租吗?”张继祖也问了一句。
“嗯!”刘思圣点了点头,“那么,请到屋子里来谈吧。”刘思圣又向张继祖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于是三个人进到了屋子里,刘思圣又把油灯拨的亮了一些,招呼二人坐下,张继祖看着屋子里的布置,房子很小家具也破旧,但一切都很干净整洁,没有让人感到厌烦的凌乱。
“你就是要出租这间屋子吗?”张继祖随口问道。
“是的,就是这一间,房子虽然不大,但家具基本齐全。”刘思圣答道。
“嗯,不错,挺好。”张继祖点了点头,现在看来五块钱一个月还是真合适的。
“那么请问你们准备租多久呢?另外租金有什么问题吗?”刘思圣有点急切的问道。
“噢!这个吗?……”张继祖飞快的思考着应对之词,然后说道:“不瞒你,我呢,是个私家侦探,这个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我们来杭州是在调查一个案子,所以住多久现在还不好估计,不过房租嘛,请你放心,一定不会少的。”张继祖又开始展示他的蒙人的口才了。
“私家侦探?”刘思圣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只是他不敢相信这个公子哥居然会是一名侦探。
第四章 小哥的志愿
刘思圣确实没想到面前这位一身洋装,年纪轻轻的少爷竟会是一名侦探,“侦探”这个词在当时对于一般的中国老百姓来说还是非常陌生的,对于刘思圣,他也仅仅是前不久在从菜场捡到的一张过期报纸上的一则消息上才知道有私家侦探这么个名目,消息上说有个英格兰人在上海租界里开了一家私人侦探社专门办理警察、巡捕们破不了的案子,在租界中小有名气。(.无弹窗广告)连衙门都破不了的案子,一个洋人却能破了,那得多大的本事啊!当时,刘小哥心思就微微一动,心想“自己有朝一日若是也能有像报纸上说的那个洋人那样的作为,也不枉自己浑身所学啊!”不过,那股激情很快就被生活的现实浇灭了,自己如今生计都成问题,一切想法都只能是奢望而已。可是万万没想到,今天送上门来的这个年轻的租客却自称是名侦探,这让刘思圣一下子愣住了。
张继祖并不知道内情,见到这个小房东好像有点犯嘀咕,心想“是不是自己说的话有点大,人家反而起了疑啊?”于是张继祖又笑了笑说道:“这个,请你放心,我们绝对都是好人,而且房租保证一分钱都不会少的。”说着张继祖从兜里拿出唯一的一张五元钞票,放在桌上,又说道:“你瞧,我钱都带来了,还能怎么样啊?”
刘思圣一看张继祖这一举动,也赶忙将思绪收了回来,解释道说:“您误会了,我刚才只是想到了一些其它的事情,并非是不相信你们。不,不过……”
“不过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啊?”张继祖见这房东讲话总是吞吞吐吐,担心他会反悔了,便这样问了一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噢,您能不能,能不能先付给我一个月的房租,因为我眼下确实有急用啊!”“钱”是刘思圣眼前最大的问题,可是他又哪里知道张继祖现在也是强充着大头,他浑身上下仅剩这五块钱垫兜了,张继祖听到人家房东提出的要求后,心里一个劲儿的骂自己“真蠢,本来还想先稳住房东,顶多先给他一块、两块应付一段日子,都怪自己太冒失,这下人家都张了嘴,自己可该怎么办?”
“您不用担心,要是您住不了一个月,到时候我是一定还会把多出来的钱都退还给您的,我还可以立个字据,怎么样,这样总行了吧?”刘思圣看张继祖沉默不语,便又说道。
“诶?哪里的话,区区五块钱本公子难道还能放在心上,给你就是了。”张继祖压根改不了自己爱逞强的毛病,被刘思圣的话一激,便将五块钱推到了刘思圣的面前。只是心里不舒服那确实真的,于是本就狭小的屋子里,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我好像是闻到菜粥的味道了。”阿力突然没头没脑的冒了一句。
“哦,你们是不是还没吃饭啊,我倒是刚熬了些菜粥,你们要是不嫌弃就一块喝一碗吧!”刘思圣此时心情反而好了起来。
要不是阿力说,张继祖还真的忘了现在他们还是饿着肚子的,但又怕失了身份,便掩饰着说道:“好吧,现在天已经黑了,再出去也的确不方便,那就将就喝一碗粥吧!”
“好的,请你们稍等一下。”刘思圣干脆的应了一声,便转身去给张继祖和阿力盛粥,临走前没忘了将桌上的五块钱揣了起来,张继祖假装面无表情,可眼神却死死地盯着那张钞票直到它进了刘思圣的衣兜。
刘思圣被眼前的这二位的吃相可是吓得不轻,刚才还谈吐得体,表现矜持的公子哥,怎么吃起菜粥来这么夸张,本来刘思圣就没熬多少,还打算留一些作为明天的早餐,可是没想到半锅菜粥被张继祖和阿力你一碗我一碗,也就一刻钟的时间就瓜分的干干净净,而且似乎这位大少爷还有点不尽兴的样子。
“没想到,小哥你的手艺这么棒,简单的菜粥却能做得如此美味,比起那些大馆子里的鱼翅羹丝毫不逊色啊。”张继祖一面将最后一口粥咽进肚里,一面夸赞的说到。
“啊,是吗?过奖了,过奖了。”刘思圣眼睛瞪得老大,盯着那空空见底的砂锅说道,心想“我还没吃呢,怎么也不给我留一点啊?”。
接着张继祖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再次环顾了一下小屋,说道:“这么半天,还不知道小哥你怎么称呼?”
“噢,我姓刘,叫刘思圣。”刘思圣答道。
“哦!好名字啊!思圣,思圣,看来小哥也是出自书香门第啊。”张继祖现在吃饱了,话又多了起来。
“先生说笑了,我只是简单读过些书,算不上什么的。”刘思圣现在想去收拾一下隔壁的那间小黑屋子,尽快休息了,也好不要耽误了明天一早市场上的事情,于是有点心不在焉地说着。
张继祖却没在意,又在屋子里踱了几步,看到了门口的小竹篓,然后好奇的弯着腰朝里面张望起来,问道:“咦?这是些什么东西呢?”
刘思圣见状立刻上前拿起小竹篓,放在身后,说道:“这只是我干活的用具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先生,我看天色已晚,你们二位还是现早点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刘思圣说完夹起床上的一副被褥,扭头出了小屋子。
“诶?这个人真是挺奇怪的,怎么说的好好的,转眼间好像就有点不高兴了的样子。那小竹篓里究竟藏了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啊?”刘思圣走后,张继祖站在地上自言自语的说道。
“少爷,他就是个杀猪的,有什么好奇怪的啊!”阿力将碗底最后一颗米粒舔尽了后,略带不屑的说道。
“什么?杀猪的,阿力你是怎么知道的?”张继祖略显吃惊的问道。
“哎呀,我的少爷,您难道就没闻到这间屋子里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吗?阿力可是一进屋就闻到了。”阿力摸着肚子又说道。
“味道,什么味道?不过让你这么一说,是好像有那么一股腥腥的味道,难道就是这股味道你就能说他是杀猪的?”张继祖还不相信,又问道。
“对,就是那味儿,阿力太熟悉了,原先咱家每天要到镇上杨屠户家取肉,他家里就是这股味道,不会差的,至于那个小竹篓里面装的一定是他杀猪的家伙,因为杨屠户也有一个跟他差不多的小竹篓。”阿力很肯定地答道。
第五章 隐藏的高手
张继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睡也睡不着,身下的木床只要一动,就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感觉这破床随时都有可能散了架,另外,张继祖想到今后的着落未免也有些伤神。[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张继祖长这么大什么时候会因为几块钱和下一顿饭吃什么操过心、发过愁。
“哎!谁让张家遭了横祸呢?”张继祖不由得叹了口气,瞅了一眼睡在地铺上的阿力,又苦笑了一下。
“还是阿力心宽,也不知道发愁,就是天塌下来,照样吃得饱睡的香。”
张继祖又挪了挪身子,想换个舒服些的姿势,忽然就觉得自己躺着的地方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硌了一下腰。于是,张继祖干脆坐起来,把褥子掀了开来,原来是有几本书铺在了床板上。
“诶?真是怪了,一个杀猪的屠夫还看书,反正也睡不着,倒是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书?”张继祖联想刚才的一些情况,又来了兴趣,于是将床铺下面的书都取了出来。都是些线装版的书籍,不过保存的确实比较好,平平整整的没有一张卷页,但也看得出这些书应该是有些年头了。张继祖将油灯取来放在床头,自己盘腿坐在床上翻看起这几本书来,翻了半天发现都是些关于医药方面的书籍,对于医药张继祖可是一窍不通,所以也没什么兴趣,翻到最后,一本名为《洗冤集录》的书跃入了眼帘。(.$>>>棉、花‘糖’小‘說’)
“《洗冤集录》、《洗冤集录》,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对,这是一本法医学著作,好像是宋朝一个叫宋慈的人写的,我记得在去意大利的时候,那里有个博物馆中介绍过这本书,说它是世界上第一本法医学典籍,三百五十年后意大利人菲德力斯才写出了相似的著作。这个小屠夫竟然还在研究这本书,我真是小看他了。”张继祖一边翻着眼前这本书一边想着。“看他的言谈举止,却是与其他一般市井之人不一样,难道他是隐居在这里的世外高人?可是,又不对,他毕竟太年轻,也就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怎么可能是世外高人呢?难道他也有什么故事吗?”
张继祖还在想着,突然听到房门外传来了很轻的脚步声,“天还没亮,怎么就有人这么早起来了?”张继祖心里好奇,便下了地,轻轻走到房门边,透过木门上的虫孔,向外瞄去,外边不算太黑,但也是灰蒙蒙的,估计最多也就是只有凌晨四点左右,有一个人影正在灰暗中快步前行。
“好像是那个小屠夫,这么早他要去哪里呢?”张继祖轻轻地打开门,蹑手蹑脚的跟着前面的黑影。
张继祖眼睛紧紧地盯着黑影,但也不敢离得太近,刚转过一个小巷子口,再看黑影却不见了。“奇怪了,怎么突然就见不到人了呢?”张继祖心里打着问号。
“先生,您有什么事吗?”突然间刘思圣的声音从张继祖身后响了起来,张继祖猛地转过身,吃惊的看到小屠夫正站在面前冷冷的看着自己。
“噢,这个?请你别误会,我只是好奇,才会……”张继祖倒是很诚实。
“好奇?好奇什么?难道是好奇我的身份吗?我猜您应该是翻动过我放在床铺下面的那些书籍了吧?”刘思圣闪烁着眼神又问道。
“那个,我真的也是无意的,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张继祖惊诧的问道。
“你有没有恶意,是不是故意,我其实并不在意,只不过我现在对你的身份却是有点起疑了,好奇心你倒是有了,可是就凭我那一点点小把戏,你都看不出来,难道仅靠这两下子你就能当侦探吗?哎,不过我这都是瞎操心,你是不是侦探与我有什么关系,只要你租房付钱也就够了。”刘思圣说着摇了摇头,绕过张继祖继续赶他的路了。
“乱翻你的东西有跟踪你是我的不对,可是你能否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吗?”张继祖仍不死心,冲着刘思圣的背影喊道。
“你看看自己的双手就全知道了。噢,对了,看完我的书别忘了把它们放回原处。”远处刘思圣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张继祖慌忙摊开手掌一看立刻就明白了,原来自己双手手掌上不知什么时候粘了许多白色的粉末,就连衣袖上也粘了一些。“怪不得刘思圣能发现自己,看来是这些白色的粉末出卖了我啊,看来这个小屠夫果真不简单,而且预先留了一手,那些书上面一定是早就涂满了这种粉末。哎!看来自己真是大意了。”张继祖现了眼,只好悻悻的又回到了小屋里。
此时天光已经放亮,张继祖推门进屋正看见阿力好像也要出门的样子,看到张继祖回来,阿力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哎呀,我的少爷,您不睡觉是去哪里了?我一觉醒来发现少爷不在,可吓坏了,这不,正要出去去找您。”
阿力马上注意到了张继祖手上和身上的白粉末,问道:“少爷,您这是……?”
“阿力,你就别问了,快去给我找点水来洗洗,瞧我这狼狈相。”张继祖没让阿力将话说完,便打断了他。
阿力答应了一声就去找来一盆水,张继祖脱下外套,挽起衬衫衣袖,刚要将双手伸入水中,可就在这一刻只见一道寒光闪过,正中张继祖面前的水盆,水盆被击中“咣当”一声落了地,水也洒了满地。张继祖被吓得大叫了一声,慌忙连退几步,再看飞来之物是一柄宽刃短刀,张继祖不认得这是什么刀,可阿力认得,阿力大喊道:“少爷,一定是那个小屠夫干的,这是他的杀猪刀。”
“不错,就是我。”阿力话音未落,一个人影便走了进来,还能是谁,正是刘思圣。
阿力一下子伸开双臂把张继祖护在身后,然后虎视眈眈的盯着刘思圣。
“刘小哥,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我也就是看了看你的书而已,你,你用不着动刀子吧!”张继祖惊魂未定,说话声音还有些颤抖。
“瞧你胆小的,哪里有一点侦探的样子。你放心,我是来救你的,而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刘思圣斜着眼看着狼狈的一主一仆,略带不屑地说着。
第六章 缺他不可(一)
“什么,你凭空飞出把刀是要救我家少爷?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子呢?我们又没欠你房钱,用得着这么狠吗?”阿力仍不放松警惕,瞪着对面的刘思圣。[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哎!这事要不是跟我有点关系我真的不想管,我告诉你们,你家少爷手上粘的那些白色粉末是生石灰,这种东西绝对不能用水洗,因为它遇水就会在瞬间产生极高的温度,到时候你那双手估计就要遭殃了。”刘思圣有冷冷的说道。
张继祖听后也忽然恍然大悟,这一点常识他还是有的,于是制止了阿力,又让他去找来一块干净的棉布,然后用棉布将手上的石灰粉全部掸尽,擦去,接着才让阿力提来一桶清水,用水冲洗干净双手。
而刘思圣就在一旁看着,等张继祖将一切处理好了后,才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也不是太次吗!不过,我还是要声明一下,这件事绝对不是我有意针对你们的,只是平常一贯而已,因此,下次你们若是好奇还想翻动我家的东西,最好事先打个招呼。(.无弹窗广告)行了,不管怎样这事儿还是与我有一些关系的,今早的早饭就由我来请,算作补偿了。”说着刘思圣将一包用报纸裹着的东西放在了桌上,又说道:“我还要赶去菜场,你们自便吧。”说完,刘思圣转身就离开了。
“真是个怪人,让人捉摸不定啊!”张继祖自言自语的说道。
阿力却不管别的,听说有吃的了,便走桌子边把那包东西打开,“哎呦,少爷,真不错啊,你看这里有小笼包和烧饼,哎呀,这下可好了。”
张继祖一边吃着小笼包,一边心里琢磨起来,“这个刘思圣看上去年纪比我还小,可真的是不简单,他的身上一定有着什么故事或是秘密……”
“少爷,少爷!”听到阿力喊自己,张继祖才回过神来,问道:“有事吗?”
“少爷,您说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啊?难道就呆这里吗?”阿力边吃边问。
是啊,阿力一句话提醒了张家少爷,可别说下一步该干什么了,现在就是下一顿的饭该从哪里来也成了问题,总不能再让人家房东请一次吧?“阿力,眼下咱们最重要的是先挣点钱,至于爹的事还得慢慢来啊!”张继祖将手里的半个包子放了下去,此时他实在没胃口再吃下去了。
“噢,行,少爷您说干什么,阿力就干什么。”阿力吃完了自己那份,又盯着张继祖剩下的包子说道。
张继祖把自己剩下的包子推给阿力,轻叹了一声说道:“谁知道又能干什么呢?挣钱啊,谈何容易。”这是张继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生存的不易,难道自己真的是个废物吗?张继祖愁眉苦脸的发着呆,阿力吃饱了也不敢打扰少爷,便站起身收拾桌子,阿里顺手拿起包裹食物的那张报纸,想要揉成团扔出去。突然,张继祖好像看到了什么,连连喊道:“阿力、阿力,你等一等,快把那张报纸拿过来。”
因为张继祖看到了报纸上一闪而过的一行标题,他简直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拿过报纸,张继祖将它重新铺展,原来那是一个悬赏告示,告示是省城警察厅发布的,大意是警方认为省女子学堂命案还另有真凶,希望社会有能之士可以协助警方予以侦破,省警察厅为此悬赏一千大洋作为赏金。张继祖反复看着悬赏告示,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少爷,报纸上难道有什么好事吗?”阿力不解的问道。
“哈哈哈,阿力,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你说得对,这报纸上的的确确给咱们指了一条生路啊!”张继祖看到了悬赏告示上的赏金,一下子觉得找到了希望,“我不是一直自称是个侦探吗?那么,为何就不能真干一把呢?”张继祖大脑飞快的盘算起来,他对省女子学堂的这个案子是有印象的,昨天在齐锦斋大堂里张继祖见到过关于这个案子的一则评论,好像是当官家的小姐陷入到了这起凶杀案,那个涉案的千金小姐好像姓赵,应该是叫赵胜男。
“等等,赵胜男,不会这么巧吧?难道真的会是她?”张继祖惊讶的脱口而出。
省警察厅是一幢巴洛克式的建筑,庄重肃穆又不失奢华。“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是警察厅,没有事情不能随便进入。”警察厅门口的岗楼里突然探出来的一个脑袋吓了张继祖一跳,然后这个人从岗楼里钻了出来,站到了张继祖他们面前,张继祖这才发现这个人个子真高啊!差不多高出张继祖两头,足有两公尺还多,一般人都需要仰着头才能看清这个人的五官,这人穿了一身土黄色的夏季警服,光头没戴帽子,腰上扎着皮带,手里拿着半个烧饼,看样子他刚才是在岗楼里正吃东西。站在这个大个子面前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张继祖退后了几步才觉得好受了一点,然后拿出那张写有悬赏告示的报纸,举在手里晃了晃说道:“我们来警察厅当然是有事的,我叫大卫?张是名刚从欧洲回来的私人侦探,刚巧看到这则悬赏告示,所以就毛遂自荐来了,还请你向里边禀报一下。”
“什么?你说你能破了女子学堂那桩案子?”大个子似乎很激动地问道。
张继祖为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具体情况我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不过查出真相应该还是可以的。”别看张继祖神情自若,可是在说出这番话的同时,他其实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此时心脏一个劲儿的“咚咚”乱跳。
而这个大个子却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看着张继祖,又说道:“你要是有真本事就跟我来,用不着通报什么的。”
“那,那咱们去哪里啊?”张继祖不解的问了一句。
“还能去哪,却见厅长大人啊!”大个子把手里的半块烧饼一扔,拉起张继祖就进了警察厅大楼。
第七章 缺他不可(二)
张继祖被警察厅门口的一个大个子警察拉着就走,心里满是疑惑,心想“这个警察怎么会激动,让你通报一声就行了,何必如此举动呢?”另外大个子这样做也让张继祖挺尴尬,大个子腿长步大,拉着张继祖走得又急,张继祖若是脚步慢了很可能会被拉到,可是这么一拉一跟,给别人的感觉就像大个子抓了贼似的。.
“哎呦,老王,站门岗还能捉到贼啊?不简单,真是不简单。”走廊里恰好遇到几个警察,和大个子打着招呼。
张继祖一看这哪行啊,于是边走边跟前面的大个子说道:“这位警官,您还是别拉着我,要不然会让大伙误会的。”
大个子听到张继祖这么说,一下子停下了脚步,张继祖也立刻收住了脚步。“您看,都是我一时糊涂,竟然忘记了礼数,还请先生您不要见怪。对了,我还不知道先生您的尊姓大名啊!”高个子转过身,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张继祖说道。
张继祖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哦,没什么,在下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叫大卫?张,我姓张。”
“噢,对对对,您看我这脑子,哎,都是被这案子弄得,都忘了先生您是说过的。”大个子一边拍着自己的脑袋一边说着,看起来他确实是有些神情紧张,“张先生,您有所不知,我姓王,其实并不是看门的,而是警察厅刑侦队的队长,如今王某人这个队长能不能官复原职就看您的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其他的话咱们有机会再说,现在您先随我去见厅长大人。”
“什么,要去见厅长?王队长,现在就去见厅长大人是不是有点为时过早啊?”张继祖一听要去见厅长,就有点想打退堂鼓了,他毕竟心里没有一点底,来这儿也只是想碰碰运气。
“哎呀,张先生不瞒您说,现在的形势太紧张,而您又是悬赏告示发出去后唯一一个愿意帮助破案的人,不管怎么样,您就是我的一线希望啊!”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难怪这个王大个子举动如此古怪。于是,在老王的带领和催促下,张继祖和阿力上了二楼,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门前。
大个子先伏在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然后把警服整理了一下,喊了声“报告”。
“进来!”过了一会儿,一个浑厚有力但又略带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老王示意张继祖在外边等他一会儿,然后就想推门进去了。
张继祖此时大脑里一片空白,一切都太出乎他的预料,他原以为凭着自己聪明伶俐的脑子发现些蛛丝马迹总是可以的,可是现在的情形这案子似乎很是棘手,要是万一自己说出去的大话,事没办好反而又招来一些麻烦,那可……
“滚!滚出去!什么江湖骗子,你竟敢都往我这里领。我看你还是反省的不够啊!”房间里突然传出了怒喝声,张继祖听得很清楚,顿时觉得心里不很舒服,想着自己要不要进去说几句,就听房间里又传出了老王的声音“厅长,长官,我看那位先生还是靠谱的,不行咱们可以先试试,大小姐的案子再这么拖下去总不是回事啊!”老王这句话似乎起到了作用,房间里一下子又安静了。
“废物、饭桶,都是没用的东西,那人我不见,你先看着办吧。”
从警察厅出来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以后了,今天的天气异常闷热,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似乎是在酝酿着一场大雨。张继祖擦了擦额头和鬓角的汗水,默不作声的走在前面,后边跟着阿力。刚才听老王介绍了一下案情,又看了看当时的笔录,的确就和《申报》上的那篇文章说的一样,一切证据都明显指向女子学堂那名教员的嫌疑最大,也就是省警察厅厅长的宝贝千金赵胜男,此时张继祖也十分确定这个赵胜男正是刚从瑞典留学归来,与他同乘“凯旋号”并发生过一些误会的那个傲慢大小姐。而死者则是女子学堂的老校工,据调查,这名老校工为人老实和善,在女子学堂是有口皆碑的,平时从未与任何人发生过冲突和争执,因此老校工突然死于非命在女子学堂引起了不小的风波,而更让舆论呈现一边倒的原因还是由于赵胜男的特殊身份。据目击者,也就是同在公寓的另一一名教员的证词描述,案发当晚她从外边回到公寓楼,刚走到一楼楼梯口就听到了一声刺耳的女子的惊叫声,那个声音应该是赵胜男发出的。等她上到二楼的时候发现一个人倒在地上,地上有一滩血,而走廊墙角还有一个人蜷缩在那里,当时她吓坏了,立刻大声呼救,等到人们赶到了后,才发现地上趟着的是老校工,而蜷缩在墙角的是刚来学堂不久的赵胜男老师。更可怕的是老校工因为流血过多已经死了。
“现场的一切痕迹来看,赵小姐的确有重大嫌疑,因为当晚那一层楼除了小姐和死者外,再没有任何人。而死者尸体身边有一个破碎了的花瓶,这个花瓶是属于赵小姐的,死者额头上明显有一处钝器打击后的伤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伤痕,再加上满地的血迹,都对小姐是极为不利的。更让我赶到麻烦的是,大小姐很不配合我们,只说她没杀人,其他的却一概不肯说,你说一边是民众,还有那些记者们的舆论,一边又是厅长大人,真是为难啊!厅长一再坚持相信小姐不会杀人,认为凶手另有其人,所以将这个案子压着,命令刑侦队限期破案,因为我办事不力,这不,才将我这个队长打发到门岗思过……”听老王的口气,他的判断也倾向于赵胜男是凶手,当然这里也有抱怨的成分在里面。
张继祖边走边想,不知不觉走到了他们租住的那间小房子门外。木门还锁着,张继祖看了看旁边的小房子的门也同样上着锁。
“少爷,我去开门。”阿力说着就要去开门。
“等等阿力,我们去附近的菜场。”张继祖说了一句。
“诶?少爷,去菜场干什么?咱们不是没钱了吗……?”
“我们去找刘思圣,要破这个案子,缺他不可。”张继祖又说道。
第八章 缺他不可(三)
位于城郊西南角一片不小的区域内聚集了许多贩卖蔬菜以及鸡鸭鱼肉的小商贩,附近居住的人们大都来这里采购每日必需,慢慢的也就形成了所谓的市场。(.)张继祖他们并不知道刘思圣所在摊位的具体位置,只能是漫无目的的乱逛,时近中午,菜场上的人并不是很多,一些菜贩见到没有什么生意,索性收了摊,躲起了太阳。
“这位大哥,请问这个菜场上有没有一个叫刘思圣的?他应该是个屠夫。”张继祖向一旁一个正收拾摊位的小贩问道。
小贩抬起头看了看张继祖,答道:“什么刘思圣?没听说过,不过屠夫‘刘一刀’这里倒是有一个,前面向右一拐,哪里人多哪里就能找到他。”
“‘刘一刀’,这名号倒是挺响的!少爷,他是咱们要找的人吗?”阿力问了一句。
张继祖却没说话,只是示意他们过去看看。
“哎,一个公子哥找一个杀猪的能有什么事,真是奇怪了。”身后那个小贩小声的嘀咕道。
“看来这个‘刘一刀’在这里的人缘不是太好啊!”张继祖一边走一边心里想着。
不过,那个小贩的确没有说错,果真右拐之后,十几步之外就见到一群人正围着在看着什么,围观的人能有二十多个,但是从衣着打扮看大多数都是菜场上的商贩。
“少爷,一个杀猪剔骨的,能有什么好看的,为什么会围着这么多的人呢?”阿力有些不屑的问道。
其实,张继祖对此也很好奇,只是经过几次接触后,他却不敢小看那个外表文弱的刘思圣。(.$>>>棉、花‘糖’小‘說’)这时,人群中有人发出了啧啧的惊叹声。
“走,咱们也过去看看。”张继祖招呼了一声,便也站在人群外边往里面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可真的是让张继祖大开了眼界,只见人群中央有一个大肉案,上面放着半扇带骨猪肉,一个身材瘦高面容清秀的年轻小伙正单手操刀,另一只手在猪肉上上下游走,似乎是在寻找着骨缝关节,每找到一个点,小伙就用手中宽刃短刀,或划或刺,刀刃所及之处能听到类似“空空”的声响,但却不是碰击骨头的声音,真可谓“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响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几分钟后,青年收回短刀,又用刀背“嘭嘭”连续击打几处后,先是猪的前后蹄髈自己脱落了下来,接着半副猪排也毫无瓜葛的分离出来,剩下了一滩软软的皮肉。
“好!”人群爆发出了一阵叫好声,张继祖也是不住的点头,心想“太妙了,这手法简直就像变戏法一样。”
这时,年轻小伙,将刀擦净收好,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围拢的人群,然后往后退了几步靠在了身后的一棵树上。
“少爷,这个刘思圣的确有两下子啊!”阿力现在也不再小看刘思圣了。
“各位乡亲,多谢捧场,这案上可是今天新鲜的猪肉,哪位要买可要尽快啦!”一个满脸油腻胖大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对人群喊道。可他这一喊就见原本还津津有味围观的人们一下子四散开来,唯独剩下了张继祖和阿力。
“这帮人,就知道看热闹连一根猪尾巴都不舍得买。”中年汉子骂了一句,又看了看张继祖他们,露出一副笑脸问道:“这位先生,看您就是识货的,您看上哪一块肉了尽管挑。”
摊主这么一问,张继祖立马觉得实在尴尬,不知怎么回答,只能支支吾吾的说道:“噢,不着急,不着急,我是来找刘先生的。”说着用手指了指仍靠在树下的刘思圣。
摊主听张继祖不是买肉的,立刻收回了笑容,板着脸转过头对刘思圣喊了一句:“找你的!”然后也不再搭理张继祖,低头鼓捣起案上的猪肉来,可嘴里还嘀咕道:“一个杀猪的还称什么先生。”他说话声音并不小,张继祖能听得到,想必刘思圣也能听见,可刘思圣却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
“刘先生,你好,从昨天到现在我竟糊涂的忘了自我介绍,我姓张,名继祖,因为留过洋,所以还有个洋名字,叫……”
“你不必说了,是不是不准备再租我的房子了,来找我是要退租吗?”张继祖本来想先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刘思圣压根儿没兴趣听张继祖絮叨,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那个,刘先生你误会了,我找你不是要退租,而是还有其他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情比较特殊,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张继祖解释的说道。
“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吗?”刘思圣又问道。
“看来刘思圣对自己是有一些不好的印象了。”张继祖心里感觉到,可形势所迫,现在真的离不开刘思圣的帮助,于是张继祖又露出他的招牌笑容,凑到刘思圣近前低声说道:“我现在手上一个棘手的案子想请你帮忙,若能破了这个案子就会有一千块的赏金,到时候你我一人一半难道不比你在这里杀猪剔骨强的多吗?”
张继祖原以为他这么一说,再用高额的赏金吸引,刘思圣一定会答应的,可没想到刘思圣听后仍是一副漠然的表情,只是微微楞了一下就说道:“正如张先生所说的,我就是个剔骨杀猪的,哪里有本事去破什么案子,那些都是像您这样的侦探该做的事情,恕我不能帮忙。”
见刘思圣拒绝,张继祖真是有点着急了,擦了擦汗又说道:“刘小哥你应该比我小几岁,这么年轻,难道就甘愿过着如此光景,难道就甘心让你浑身的本事都埋没了吗?难道你就不怕令堂令尊见了你这样心寒吗?”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做与不做我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你不必这样激我!”张继祖几句反问戳到了刘思圣的痛处,刘思圣也略带激动的反驳着张继祖。
张继祖见到刘思圣的反应不仅不生气反而暗暗发笑,心想“这下你可上钩了!”,接着张继祖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能再勉强你了,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讲过,我只是可惜了刘先生那些老书!”说完张继祖叫上阿力头也不回的转身便走。
阿力吃惊的看着张继祖,眼神中似乎是在问:“少爷,就这么走了,那案子咋办呀?”
张继祖只是笑却不说话,脚下的步子也没停,“等等!”一个张继祖期待的声音传来了。
第九章 缺他不可(四)
张继祖的确是有过人之处,仅凭一些细枝末节便能将刘思圣的心理把握到十之八九。[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而刘思圣又哪能真的安于沉寂,只不过遭遇过太多变故和打击,特别是在独立面对生活的艰辛与煎熬后,人的性格有了微妙的变化,有了一种本能的自我防御和警惕,难免会有一点孤僻。
“我可以答应你的邀请,不过我们有言在先,帮你破了案子之后,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行吗?至于你说的那些赏金……”
“这个请小哥放心,我张继祖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张继祖立刻拍着胸脯向刘思圣打起了保票。
“不过,我也得跟你说句实话,我原本并不是什么侦探,顶多也就是留洋的时候接结识过一些洋侦探朋友,了解了一些其中的套路,但是请你相信我千真万确是在调查一桩奇案,又一路受人陷害追杀才流落到了这里,不怕小哥你笑话,别看我穿的挺像样子,其实我早已身无分文,昨天付给你的那五块钱也是我们仅剩的最后的一张钞票,所以现在这件案子对我也的的确确是至关重要,有了钱我才能继续调查那桩奇案。”张继祖又说道,他觉得还是先将一些事情讲清楚些为好。
刘思圣听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张继祖。“小哥,你要是后悔了,可以退出,一切还来得及。”张继祖让刘思圣盯得有些不知所以,于是便又顺嘴说了一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看来你还是挺坦诚的,既然如此我也交给你个实底,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什么高人,只是有些家传,又读过几年《洗冤集录》而已,对于查案、办案一丝经验也没有,当然你要是现在后悔也是来得及的。”没想到刘思圣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哈哈哈,这才是缘分,那么你我两个半吊子联起手来,不正好是珠联璧合了吗?”对刘思圣的话张继祖却不在乎,反而表现的还挺轻松的样子。
刘思圣见到张继祖如此,也微微的笑了一下,算是表示赞同了。
“那么事不宜迟,咱们吃过午饭后就去现场看一看如何?顺便我也可以简单的和你讲一讲大致的情况。”张继祖很着急的说道。
刘思圣点了点头。
“可是,我刚才说了,我,我现在囊中羞涩,这顿饭估计还得劳小哥你破费,等一赚到钱我一定请你吃酒席,可好?”张继祖嘴脸一变,又说道。
刘思圣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再次点了点头。
三人就近找了个面馆,刘思圣吃得很少,只吃了一小碗,而在看张继祖主仆却是另一番景象,毕竟这顿饭是他俩从坟园逃出来后吃的第一顿像样的饭,二人早已饿的前心贴后心,张继祖也顾不上形象,将西装外套一脱,又把衬衫袖子挽得老高,连吃带喝,不一会儿,三大碗面就下了肚,而阿力更是可怕,居然连吃了五大碗后仍觉得没饱,最后又喝了满满三盆面汤这才摸着撑得浑圆的肚皮,心满意足的打起了饱嗝。二人这一顿风卷残云看得面馆里其他食客都投来了好奇和惊讶的眼光,人们哪见过这么能吃的主儿啊。
刘思圣眉头又微微的皱了一下,亲亲的咳了一声,对正剔牙的张继祖问道:“张先生要是吃饱了的话,可不可以给我讲讲这个案子的情况?”
“哎呀,对不起,我们二人实在太饿,太饿了,吃着吃着居然忘了正事儿,目前,我掌握的情况也全都是听警察厅的刑侦队队长给我讲的……”接着张继祖就将王大个子给他讲的又给刘思圣复述了一遍。“其实,我和这个赵胜男还有过一面之缘,据我的观察,她尽管刁蛮任性,有些大小姐脾气,但要让她去杀人我觉得还是不大可能的。”张继祖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刘思圣听后却摇了摇头说道:“张先生,也许你还没有注意到,从一开始你就犯了勘验案情的第一大忌:先入为主,如果这样的话这桩案子是不会查出真相的,所以既然我们已经合作,那我就有责任指出你的失误之处。”
“先入为主?没有啊,我仅仅是凭直觉的判断而已,如果是赵胜男杀的人,她应该不会否认的。我觉得查案也得要对涉案之人的性格、心理进行分析,毕竟作案的不是动物,而是有思想有意识的大活人啊。”张继祖认为自己的观点并没有问题。
刘思圣又笑了笑说道:“张先生这套说教看来是从洋人那里学来的吧?恕我不能完全赞同,我刘家世代在衙门司职仵作,负责勘验,经我家祖辈之手的案子不计其数,刘家家训也早有心得,那便是勘验查案绝不能掺杂任何个人情感,不能因为你的爱恨情仇而蒙蔽了双眼,真相唯有通过事实的验证才站得住脚,才能将每一件案子办成经得起捶打的铁案。”
“小哥,你所说的我都听明白了,也觉得有道理,但是,小哥你不能因此就曲解我的意思呀,如果我们不去分析人的心理,又怎么可以说完完全全明白了一切呢?”张继祖接着解释的说道。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铁证如山还要分析什么人的心理,张先生你觉得这有意义吗?”刘思圣仍很固执,没有让步的意思。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坚持己见,气氛一下子好像紧张了起来。
“啊呀,二位少爷可真有趣,什么还没做,倒是先争了个面红耳赤。”阿力打了个饱嗝,嘟囔了一句。
“嗨!还是阿力说得对,你我在这里争来争去有什么意义,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能查清案子不就行了吗?”张继祖一拍大腿说道。
刘思圣也觉得自己有点言语过激了,便不再说话,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在没有弄清真相之前我们都有保留自己观点的权利,就让事实来证明一切吧!”
“少爷,刘先生,说了半天,那咱们现在去哪儿啊?”阿力问道。
张继祖和刘思圣都没立刻回答,沉默了片刻之后,两人竟然异口同声的说道:“女子学堂。”
第十章 省女子学堂(一)
省女子学堂坐落于美景如画的西子湖畔,是由一些海外归来的有识之士号召并创立的,其宗旨在倡导女权运动。[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民国政府对女子学堂也较为重视,拨下专款修建了教学大楼、图书馆以及学生和教员公寓,可以说在当时各方面的配备都堪称一流。学堂虽然占地不是很大,但布局却井然有序,与四周自然美景融为了一体。
不过,这几日女子学堂因为出了命案,所以学堂上下人心惶惶,师生们都在私下议论着命案,毕竟不论死者还是嫌犯都是学堂的人,这在学堂建校二十几年来还是头一次发生如此恶劣的事情。张继祖为了方便调查,在上午就像警察厅的老王要了一张盖着警察厅大印的证明文书,亮明身份后,张继祖他们很顺利的就进了女学堂的大门,学堂是封闭式的,围着学堂四周都建有两公尺高的围墙,学堂只有一个大门朝南而开,正对大门的就是学堂的主教学楼,大楼有四层。
这时从教学大楼里出来一个人,朝着张继祖他们走快步了过来。来人是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女子,个头中等,不胖不瘦,穿着素色旗袍,烫着时下流行的发型,架着一副眼镜,面容说不上漂亮,但很有气质,看上去很精明的样子。
“你们警察厅的人不是上午刚来过吗?这又是有什么事吗?”中年女人似乎有些不太情愿接待张继祖他们。
“女士你好,严格的说我们并非是警察厅的人,在下姓张,这两位是我的同伴,我们是私人侦探,不过却是受雇于警察厅,专门负责调查女子学堂的命案,还请女士您能配合。(.无弹窗广告)”张继祖颇有绅士风度的说道。
中年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一身洋装,头发油光、皮鞋铮亮的张继祖,却压根儿没理会旁边的刘思圣和阿力,女子对着张继祖露出笑容说道:“原来张先生是名侦探啊,真是年轻有为,也确实和那些蛮横的警察不一样。我叫唐婉,是学堂的副校长,张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张继祖继续微笑着说道:“噢,原来是唐校长,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我们这次来,只是想再调查一些事情,不会麻烦唐校长太久的。”
唐婉听到张继祖的恭维,觉得很是中听,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张先生太客气了,配合调查是我们学堂的义务,再说早一日查获真凶也能让学堂师生们尽快安定下来啊!所以,有什么要求,张先生您尽管提就是了。”
“好,太谢谢唐校长了,那我们再到案发时的那幢公寓楼看看吧!”张继祖说道。
“行,那张先生就随我来吧。”唐婉痛快的答应了,然后领着张继祖他们就朝教学楼右边的小路走去,张继祖回头看了一眼满脸铁青的刘思圣,又冲他眨了眨眼,似乎是告诉刘思圣不要总那么板着面孔,拒人千里之外是破不了案子的。
“我们学堂一共有四幢建筑,张先生刚才看到了教学楼,它左边的那个三层楼是学堂的图书馆,里面的藏书可都是我们吴校长亲自挑选的。教学楼右边的三层楼是学生宿舍,因为我们是女子学校又是采用的寄宿制管理,所以我们对学员的管理还是很严格的,每天的作息时间都有明确的规定,而且每晚每层楼都有专人负责值守。”唐婉边走边为张继祖他们介绍着学堂里面的一些情况。
“唐校长,那幢小楼应该就是教员公寓了吧?”张继祖指着教学楼后面不远处的一幢二层建筑问道。
“张先生,真是聪明人,您说对了,那就是出事的教员公寓。”唐婉答着,不过说到后面似乎是有点紧张的样子。
跟着的刘思圣听到唐婉夸奖张继祖,不屑的摇了摇头,心说“是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这也叫聪明,你这女人是不是傻掉了。”
不一会几个人就来到了公寓楼门外,公寓楼的大门上贴着警察厅的封条,现场应该是已经被保护起来了。“自从那晚出了命案,这里就被封了,教员们都暂时搬到其他地方去了。”唐婉又解释道。
张继祖点了点头又转身对唐婉说道:“唐校长,还要麻烦您一件事,请您把那天的那位目击证人叫过来好吗?我有几句话想问问她。”
唐婉的确是精明,一听张继祖的话就明白了这是在请她回避一下,于是笑着答道:“好的,那张先生您随意,我现在就去找陈教员去。”说完唐婉迈着小碎步就离开了。
“呵呵!这个女人还挺有意思的。”张继祖望着唐婉的背影打趣道。
“快做正事吧!张少爷。”刘思圣拍了一下张继祖,然后径直走到公寓楼门前,又从身后竹篓里取出一个牛皮挎包。刘思圣将挎包打开,抽出一把小刷子,刘思圣的这几个举动引起了张继祖的好奇,于是也走了过去,这才发现刘思圣的这个牛皮挎包真是个百宝囊,什么小钩、小铲、小刀、小锤,瓶瓶罐罐等等五花八门,还有许多张继祖也不认识的工具都整整齐齐的插放在里面。而此时刘思圣正用小刷子沾着什么不知名的液体,往门外的封条上一点点的刷着。
“小哥,咱们是侦探不是贼,是光明正大的来查案的,用不着这么偷偷摸摸的吧?”张继祖真理解不了刘思圣的作法,边说边一把将公寓楼的大门给推开了,当然门上的贴封也同时被撕断了。
“你,你这是干什么?”刘思圣拿着小刷子生气的说道。
“小哥,我是在帮你啊!我这样门一下子就开了,总比用小刷子一点一点将封条刷开要快得多吧?”张继祖解释道,心想“开扇门而已,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吗?”
“谁说我要刷开封条?难道你没有注意到这门上的一些痕迹吗?我是想将它显现出来,看看是不是与案子有关?而你,张大少爷,今后要干什么事情能否先告知我一下,不要再这么冒失了,好吗?”刘思圣对着张继祖就是一顿数落。
第十一章 省女子学堂(二)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呀,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冒冒失失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张继祖真没想到原来是刘思圣有了发现,而自己却自作聪明办了件蠢事。
“行啦,一会儿到了现场你别再乱动就好了。”刘思圣低着头说了一句,把自己的牛皮包收了起来。
“诶?小哥你刚才说的大门上面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啊?”张继祖一边走一边问道,这一回他学乖了,走在了刘思圣的后边。
“那个,我还不太肯定,也许是我多虑了,它好像仅仅是木材本身的纹路而已。”刘思圣说话的声音很低,看样子他的确也没有什么把握。
两个人刚走到一楼通向二楼的楼梯口,便看到了警方拉设的警戒线。根据老王的描述,从这里开始就应该是案发现场了。
“给你,把这个套在鞋上。”刘思圣将一对黑布套递给了张继祖,张继祖当然知道刘思圣的意思,只是好奇这刘小哥的皮包里面竟然什么都有,可他这又绝不是事先准备好的。刘思圣自己穿好了鞋套,然后跨过警戒线,沿着楼梯慢慢的往上走去,每走一步都要仔细的勘察一番,张继祖也照着刘思圣的样子缓慢的跟在后面,阿力则站在警戒线外边等着。
公寓的楼梯和地面都是深色大理石材质的,打磨的很好,显得很豪华,简直就是光可鉴人,但它又极不耐脏,很容易留下污痕。楼梯的台阶以及走廊地面上随处可见的都是杂乱无章的鞋印。(.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这些脚印太多太乱已经分不清是谁的了,看来现场极有可能在警察来以前已经被破坏了。”刘思圣边看边说道。
“这一点从老王说的情况中倒是能得到一些信息,据说警方到来之前学堂中已经有一些人因为听到呼救声赶过来了,这些脚印中应该就有这些人的,当然也有警方的,你看它们都是从公寓外边延伸过来的,而住在公寓里边的人因为鞋底是干净的,所以不会留下鞋印。”张继祖也分析着说道。
刘思圣没说话继续往上走,公寓楼的楼梯是设在走廊的中间部分,左右各有对开的六间房间,水房和卫生间在正对楼梯的位置。两个人来到二楼走廊,很明显的就看到了在走廊右侧第一间和第二间房间之间的地上用石灰粉围成了一个人形的图案,在头部位置还有一滩早已凝固了血迹,看出血量应该不少,同时在距离人形图案一步左右位置,还有不少破碎的瓷片。
“从这些痕迹来看凶手是用这个瓷瓶砸到了死者头部的要害之处,已致死者伤重流血过多而死的,我想警方也是据此推断的吧?”刘思圣在看完这些痕迹后说道。
张继祖点了点头,又立刻问道:“那么,小哥你也认为赵胜男是凶手吗?”
“我只是在陈述可能的事实,并不能因此说谁是真凶。”刘思圣答道。
“看来现场就是如此了,我们现在还是再听听目击者是怎么说的吧?”张继祖又说道。
“这个,你擅长,我只在一旁听着就好了。”刘思圣不大善于言谈,也不喜欢与陌生人打交道。
两个人又按原路退了回来,带着阿力来到公寓楼门口,看到唐婉和另一个年轻女子正在楼门附近站着。唐婉见到张继祖他们从公寓楼里出来,便迎了上去说道:“张先生,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学堂的陈素琴小姐,那晚就是她最先发现的。您有什么问题就请问陈小姐吧!”
张继祖冲唐婉笑了笑道了声谢,又向陈素琴点了点头,陈素琴身材很瘦小,长相普通,戴着一副厚厚的近视眼镜,此时见到张继祖他们似乎有点紧张,两只手一个劲儿的揪着衣角。当然这些细节张继祖都注意到了,于是他用很轻柔的声音对陈素琴说道:”陈小姐你好,请你不要害怕,我们请你来,只是想再询问一些细节上的事情,好吗?”
“陈小姐,张先生他人很好的,与那些警察们根本不一样,你不用害怕。”唐婉也在一旁宽慰道。
“哦,那你想问什么就问吧。”陈素琴点了一下头说道。
“谢谢你的配合,我想问的是,陈小姐,你在警方的笔录上说,那晚你是先听到了尖叫声,然后才上楼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死者,是吗?”张继祖问道。
“是的,那晚我从附近的亲戚家做客回来,刚走到公寓门口,就听到了一声刺耳的惊叫声,我平时其实胆子很小的,可当时却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几乎没有犹豫就往公寓楼里跑,到了一楼并没有发现什么,于是我就沿着楼梯跑上二楼,就,就看见一个人倒在地上,而且还有好大一滩血,我当时吓坏了,忽然又听到有人在哭泣,便又鼓足勇气往里看了一眼,才发现了原来是赵小姐正蜷缩在走廊的墙角。我去问赵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是哭却根本不回答我,我也很害怕,立刻跑出去大声呼救,后来赶来了一些人们,再后来警察也就来了。”
“那么,当时赵胜男除了哭,还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我只看到赵小姐不停的发抖和哭泣,其他的我倒是没有注意到。”陈素琴想了想答道。
“那么,陈小姐当时只有你听到了惊呼声吗?”张继祖又问道。
“那天是礼拜天,很多人都外出了,加上本来住在公寓里的教员就不多,应该当时没有其他人了吧?否则的话那么大的声音一定会有人听到的。”唐婉插了一句。
陈素琴也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就像唐校长说的,我是住在公寓得一楼,同住的还有一位教员,不过她那天也出去了,而好像赵小姐是一个人住的吧?”
“对,赵胜男小姐好静,所以学堂出于照顾就单独给她安排了一间公寓。”唐婉又补充说道。
“陈小姐,我想最后问你一个问题,那天你是第一眼就认出了死者是老校工陈友开吗?”张继祖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不是的,当时他是趴在地上的,我也是后来得知死的人是老校工。”
“什么?你,你肯定吗?”一旁一直沉默的刘思圣听到陈素琴的回答突然冲了过来,急切地问道,一下子把陈素琴连同唐婉都吓了一跳。
陈素琴退到了唐婉的身后点了点头,用极低的声音答道:“是的。”
第十二章 小有收获
听到陈素琴说她看到老校工时是趴在地上的,刘思圣突然间有那么大的反应,张继祖也一下子意识到了些什么问题。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喃喃自语道:“可是按照警方的材料上说,当时老校工是仰面躺在地上的。”接着张继祖又瞪大了眼睛看着刘思圣说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是不是说……”
刘思圣点了点头,说道:“极有可能是有人在警察到来前翻动过尸体。”
“如果是有人在此之前为了救人而将老校工邹友开的身体翻过来的话,为什么在警察到来后没有人将这个重要的细节说明呢?当时那么多人,不会都忘记了吧?”张继祖也想到了这一点。
“这个问题我也还没想通,接下来我觉得你应该去见见你的那位相识赵胜男了。”刘思圣又说道。
“嗯,现在有了这个重大发现,我也觉得我们也应该有资本和她以及那位厅长大人见见面了吧。”张继祖反而表现出心情很好的样子,冲着刘思圣笑了笑。
于是张继祖他们便告别了唐婉和陈素琴,唐婉自然还是表现的极为大方和热情,亲自将张继祖等人送到学堂大门外,临行时张继祖突然向唐婉说道:“唐校长,再次感谢您的配合与支持,与您交谈我也感到十分愉快,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与您探讨一下,只不过刚才陈小姐在场多有不便。”
“是吗?张先生太会说话了,你有什么问题请问吧。”唐婉笑着说道。
张继祖点了点头,又说道:“死者老校工也住在那幢公寓楼吗?”
“不不不,这可不是的,我们这里是女校,尽管有几位男教员,但也不是住在学堂里面的,更别说老校工了,那幢公寓楼里住的都是女教员。只不过老校工自打建校就在,他又是独身一人,所以吴校长出于照顾,就让他住在学堂的前院,噢,他的宿舍就在图书馆的一层,顺便也好让他看着点那里。毕竟张先生你也是知道的,图书馆里都是纸张,万一不小心失了火,那可不是闹的玩儿的。”
“哦,原来如此,可是邹友开又为什么会在那晚跑到公寓楼里去了呢?既然公寓楼里没有人,难道他是去找赵胜男了吗?”张继祖接连发问。
“这个,这个我就弄不清楚了,要不是张先生你说起来,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现在来看确实有些奇怪,不过老校工去找赵小姐这也说不过去啊,要知道赵小姐刚到学堂没有多少日子,她又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她和老校工平常连话都没讲过的。”唐婉答道。
在去警察厅的路上,张继祖心情不错,因为刚才的女子学堂之行收获还是蛮大的,尽管产生了一些疑问,但是也越来越说明自己的直觉好像是对的。相比张继祖的轻松,刘思圣却一直紧锁着眉头,一言不发,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小哥,想什么呢?怎么看你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有什么想不通的,你说出来,咱们俩一起分析分析。”张继祖问了一句。
刘思圣看了张继祖一眼又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是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我却总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这样,要知道一个人仰面倒地和面朝地跌倒绝对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形,可是如果陈素琴说的情况没有差错的话,那么死者应该是……”
“应该是后脑勺被击中后,栽倒在地上的,对吗?而邹友开的伤口却是在前额,那么就一定是有人在陈素琴发现死者后,又在其他人赶来之前翻动过尸体,而且这个人绝对不是赵胜男,所以就会出现了警方的调查结果与陈素琴所描述的情况的不一致,而所有的人又恰恰忽略了这一点,小哥你说我分析的对吗?”张继祖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你的想法很大胆,但是仅从目前我们掌握的一些情况来看,还是不能验证啊。”刘思圣似乎仍很谨慎。
“可我们还掌握了另外一个疑点,那就是校工邹友开与赵胜男并不相识,而且一个校工在夜晚跑到女教员公寓楼仿佛也不太正常吧?那么他去那里要干什么呢?唐婉和陈素琴都说那晚整幢公寓楼除了赵胜男再也没有其他教员了,小哥,你觉得这又说明了什么呢?”张继祖又对第二处疑点进行了分析。
“你要是想到什么就说,不要绕弯子,我承认没有张大少爷你脑瓜子那么好使。”刘思圣嘟囔了一句。
“哈哈,那么孤傲的小哥居然会这么谦虚,我可是有点飘飘然了啊。”张继祖嬉皮笑脸的说到,的确现在刘思圣对张继祖的看法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他也开始承认,别看这个公子哥有时候不太靠谱,毛手毛脚,可是他也确实在观察和分析问题的能力上有过人之处。
“小哥,我的想法可能就像你刚才说的,有点大胆,我觉得唐婉和陈素琴都说的不对,那晚公寓楼里除了赵胜男、邹友开外,应该还有第三个人,而邹友开就是去找这个人的,而且翻动尸体的人八成也是这个人。”张继祖接着说道。
“什么?你是说公寓楼里还有一个人,而且杀死邹友开的可能就是这个人吗?这个想法那里是大胆,简直,简直就是疯狂。”刘思圣接受不了张继祖如此大胆的设想。
“是啊,小哥,你说的不错,如果按照我的设想,那么似乎这里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桩凶杀案了,更像是一场阴谋。说实话,我也仅仅是想了想而已,没有证据这一切都是站不脚的,我看为今之计咱们真的有必要去见见赵胜男了,毕竟她当时在场,也许她会帮到我们什么?”
“嗯,这一点你说得对,这次我们不仅要见到赵胜男,而且必须要争取到她那个厅长父亲的支持,没有警方的配合,有些事情对我们来讲实在还是有点难度,另外我还想去看看邹友开的尸体。”刘思圣赞同地说道。
第十三章 又见面了(一)
浙江省警察厅厅长赵铁鹰是个身材高大魁梧,面容冷峻,不苟言笑的人,青年时代便投身革命的赵铁鹰,经历过无数次大风大浪和生死考验,始终能够冷静的面对一切,革命成功后他又担负起维护一省治安的重任,可以说是位高权重,引人瞩目。(.棉、花‘糖’小‘说’)尽管年近天命之年,身体有些发福,两鬓也开始斑白,但赵铁鹰仍能保持极为旺盛的精力,各项公务处理得井井有条。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赵铁鹰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刚一回国就与一桩命案扯上了关系,赵铁鹰当然不相信赵胜男会是杀人凶手,所以他将这个案子一压再压,就是想尽快查到真凶好还自己女儿的清白,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外界舆论带来的压力也越来越大,特别是这几日赵铁鹰的政敌也似乎将这件事当做了打压他的机会,进一步借机炒作。到了这个时候,这就不再简单的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了,能否早日破案不仅关系到赵胜男的安危,更牵连到赵铁鹰以及整个赵家的命运。此时此刻赵铁鹰再也不能像往日那样沉着应对了,他早已乱了阵脚,一连几日着急上火脾气也越来越大,斥责手下办事不力,大个子老王也因此被撤了职,可是这又能有什么用呢?一切还是没有进展,赵铁鹰感觉自己真的是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就在赵铁鹰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敲办公室的房门,而且敲的很急,似乎是有什么急事的样子。[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进来!”赵铁鹰不耐烦的喊了一声,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原来是刑侦队队长王东旺,王东旺来到赵铁鹰办公桌旁立正敬了个礼,赵铁鹰眉头紧皱问了一句:“不去查案,你来干什么?”
“报告厅长,女子学堂那桩案子有重大发现,属下特来报告。”老王大声报告。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赵铁鹰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下子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惊讶的问道。
“厅长,小姐那案子有了大发现。”老王又重复了一遍。
“真的吗?是什么发现,你快讲。”赵铁鹰确认了自己没有听错,于是满脸急切地问道。
只是见老王挠了挠头,为难地说道:“厅长,究竟是什么发现我,我也不太清楚……”
“啪”的一声,老王的话还没说完,赵铁鹰气的一把将桌案上的文件夹就砸到了老王的头上,“混蛋,你是不是有意逗我玩儿呢?你什么都不知道,谎报什么军情?”赵铁鹰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厅,厅长,您听我解释,我的确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真的是有人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发现了一些疑点啊!”老王头上的帽子也让打飞了,他也不敢捡,只是揉着生疼的脑门委屈的解释道。
“是谁查出来的,你说话能不能痛快点。”赵铁鹰瞪大眼睛呵斥道。
“是,报告厅长,就,就是今天上午那个姓张的侦探查出来的,我问过他查到了什么,他却说必须要见到厅长您才能讲。”老王这次底气不足,说话也没有刚进门时声量那么高了,而且身子还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生怕哪句话讲的不对,又被厅长大人打了。
再看赵铁鹰听了老王的报告,脸上阴晴不定,不过语气倒是缓和了不少,问道:“姓张的侦探?你是说就是今天上午你带来要见我的那个人吗?他不会是在骗你吧?”赵铁鹰实在不能相信一个什么狗屁私人侦探能够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能查出警方几天都没有发现的情况,如果这是真的,那不是等于在说堂堂一省警察厅上上下下近千名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吗?
“应,应该不会吧?张先生看样子不像是在乱说啊。而且他们现在就在外边,厅长您看要不要让他们进来?”老王又答道。
“嗯!好吧,你请他们进来吧!”赵铁鹰点了点头说道,然后重新坐在了高大的靠背椅上。
老王见厅长发话了,便又敬了个礼,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就领着张继祖和刘思圣走了进来。
“报告厅长,张先生他们到了。”老王报告。
赵铁鹰放下手中的文件,面无表情的看了看面前的两个年轻人,一个身穿洋服但是看上去不大干净,不过头发倒是梳得油光可鉴,长得也挺英俊,只是这人浑身上下总透着那么一股吊儿郎当劲儿,站在那儿东瞅瞅西看看一点也不规矩,另一个清清瘦瘦倒是很斯文,一身粗布衣裤,眼光木讷好像是在发呆。“这样的人能是侦探,还能有什么发现?”赵铁鹰不免不信任的感觉又增加了几分。
“听说,你们查到了一些关于女子学堂命案的线索,是吗?”赵铁鹰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问道,可是却没人回答他的问话,两个年轻人仍是一个东张西望,另一个双眼发直,仿佛根本没听到赵铁鹰说话似的。
赵铁鹰一下子火就又上来了,将手中的文件重重的往办公桌上一摔,铁青的脸看着老王,喝道:“这就是你找来的人?我看你不仅队长不要当了,以后把这身衣服也脱了吧,你根本不配做个警察。”
“不不不,厅长,您别生气,别生气。”老王此时也是面脑门子冷汗,他也不知道张继祖他们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为何一下子又变成了这个样子。老王偷偷地拿手碰了碰张继祖,小声说道:“张先生,你这是怎么了,厅长问你话,你怎么不理会呢?”
这时,只见张继祖好像才明白过来一样,说道:“噢!原来刚才厅长大人是在跟我们说话啊,我还以为是和谁讲话呢,态度怎么那么生硬?”
张铁鹰哪里会听不出来张继祖这话里挑理的意思,于是强压了压火气,但仍沉着脸说道:“二位,有什么话请坐下说吧。”
第十四章 又见面了(二)
赵铁鹰很不情愿自己宝贵的时间被一些毫无意义的人和事浪费掉了,但是面对有关自己宝贝女儿是事情,他却不得不一忍再忍。
“二位先生,听说你们查到了一些线索,能不能说出来听听?”赵铁鹰盯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两个年轻人问道。
“赵厅长您好,在陈述情况之前,我想还是应该先向您说明几个问题,毕竟今天上午我们并没有见过面,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比较好。”张继祖面露笑容的说道。
“什么事情,很重要吗?”赵铁鹰不太耐烦的问了一句。
“呵呵,有些事对厅长您也许并不重要,不过对我们来说可就不一定了。”张继祖依旧是一副笑脸。
赵铁鹰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张继祖,张继祖继续说道:“首先我们是根据警察厅在报纸上刊登的悬赏告示前来应邀的,尽管今天上午厅长大人并未接见我们,但不知道是否可以认为王队长请托我们开展调查也是厅长的意思呢?这一点关系到我们的调查活动是不是有意义,以及我们对谁负责的问题。因此,您不要嫌我啰嗦呦!”
赵铁鹰现在只想听重点,对于张继祖所说的其他事情丝毫不感兴趣。于是,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这就好办了,既然厅长大人认可,那么我们之间的契约关系也就生效了。接下来,我就要向您叙述重点了。”张继祖不紧不慢地说道,“哦,对了我忘记了向厅长大人介绍一下我的合作伙伴了,这位是刘思圣先生,他是一位年轻有为的法医……”
张继祖突然又介绍起一旁的刘思圣来了,可赵铁鹰再一次表现出不耐烦来,将手一挥打断了张继祖的话,说道:“张先生是吧,既然你对我负责,那么就请你说些我感兴趣的东西好吗?至于其他的,等有了空再说也不迟吧?”
“哈哈哈哈,看来赵厅长很着急吗?请您放心,既然我们敢接这桩案子,就一定是有把握的。[.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张继祖看着赵铁鹰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其实他这些都是故意而为的,就是想打打赵铁鹰的那副盛气凌人。
“这么说,你们真的有办法证明胜男的清白?”赵铁鹰不傻,他听出了张继祖话里的意思,于是更显得焦急的问道。
“咳咳”未曾张继祖回答,一旁的刘思圣想干咳了两声,好像是在给张继祖传递什么信息。张继祖又是呵呵一笑,说道:“这个嘛,现在还为时尚早,不过据我们现在的发现来看赵小姐的确是有冤情的,所以要是能一路顺利的调查下去,查出真凶还是极有可能的。”接着张继祖没在兜圈子,便将他和刘思圣下午在女子学堂所发现的两处疑点,以及就连他自己的推论也告诉给了早已红了眼的赵铁鹰。
赵铁鹰越听越觉得血脉膨胀,越觉得希望就在眼前,不由自主的绕过宽大的办公桌,竟然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张继祖和刘思圣的中间,等张继祖说完,赵铁鹰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我就说我的女儿是怎样的人我怎么会不晓得,胜男是被我宠的任性了些,但这个孩子心地还是很善良的,让她杀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厅、厅长大人,现,现在的这些还仅仅是我们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得出的推断而已,而,而且还不一定能够站得住脚,要想……”刘思圣见到赵铁鹰被张继祖的话搞得越来越激动,担心万一话说大了以后下不来台可就麻烦了,便想借机解释一下,没想到张继祖根本不让他把话说完,便插话对赵铁鹰说道:“刘先生身为法医,凡事力求严谨,不到最后他是不会将结论公布的,这一点厅长您应该是最为清楚的。”
赵铁鹰点了点头,态度也来个彻底的大转变,脸上居然露出了难看的笑容,拍着张继祖的肩旁说道:“刚才赵某态度生硬多有得罪,还请张老弟和这位刘老弟不要见怪啊,为人父母之心老弟可是要体谅啊!小女这桩案子因为极为敏感,赵某也是有力使不上啊,所以还得拜托二位一定要尽快破案,以平息那些流言蜚语。”
赵铁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站在一侧的老王说道:“去,傻站着什么,快去给二位先生斟茶,然后再去取一百块现洋来。”
老王早就看傻了,不过老王打心眼里佩服张继祖,心说“罢了,还是人家喝过洋墨水的就是厉害,几句话便能把厅长大人说的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高,实在是高。”老王立正敬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哎,不怕二位老弟笑话,你们别看我这警察厅上上下下有千数来人,可没一个是干警探的料,你让他们抓个人还可以,可是让他们寻找痕迹破案真的是指望不上啊!”
“是吗?我倒是觉得王队长这人不错,也不会因为我们没有什么名气而看不起我们。”张继祖明里暗里又挖苦了一下赵铁鹰。
赵铁鹰哪里会听不出来,脸色是一阵红一阵白,扭曲的笑容说道:“啊呀,惭愧惭愧,别的咱们就不说了,这个案子能有起色就是对赵某极大的安慰,不过二位还得加把劲,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可是真的不多了,这个案子再压下去,恐怕南京方面就会过问了,到时候就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是无能为力了。”此时赵铁鹰眼里竟然还有泪光转动。
老王端着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两只杯茶,还有用红纸封好的整整一封大洋,张继祖一看到托盘里的大洋眼都直了,不是他没见过这么多钱,而是眼下的他太缺钱了,于是张继祖一下子站了起来挺了挺胸说道:“厅长放心,您的意思我都明白,这样吧,您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我一定破案。”
“好,真是英雄出少年,我就喜欢张老弟这样有气魄的人,既然老弟有此信心,赵某就静候二位老弟的佳音。”赵铁鹰听到张继祖打包票可以在三日内破案,更是满心欢喜,也站起身,又拿过那一封大洋直接塞到了张继祖手里,接着说道:“这些钱只算作额外的奖励,原先许下的一千块仍然有效。”
只是张继祖这句海口在刘思圣耳里却更像是一声惊雷,惊得刘思圣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半张着嘴瞪着春风得意的张继祖。
而张继祖却掂了掂手里的钱笑着说道:“厅长大人这么大方,我们就不推辞了,不过,赵厅长我们还想见见令爱,有些事情必须要与赵小姐当面核实一下。”
第十五章 又见面了(三)
赵公馆坐落于南山路,是一幢独门独院的两层小楼,旁边不远处就是南京某位大人物的别墅,四周风景优美,依山傍水是一块极好的风水宝地。(.)赵铁鹰派了自己的专车,又让刑侦队长王东旺陪着张继祖和刘思圣来到了赵宅。
汽车停在公馆门外,司机习惯性的按了三下喇叭,公馆里面立刻跑出来一个仆人,将公馆的大门打开,恭敬地站在一边。老王先下了车,然后是张继祖和刘思圣。老王应该是公馆的熟客,直接对那个仆人说道:“李嫂,这两位先生是厅长的贵客,你快去通知夫人和小姐。”
李嫂打扮的干净利落,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能干的人,李嫂听到老王介绍,不敢怠慢,满脸堆着笑容的应道:“夫人和小姐正在餐厅呢?二位贵客里边请吧!”说着就将张继祖他们往公馆里边让,张继祖也不客气,微微点了点头,昂首挺胸迈开步子就往里面走,而对于刘思圣这种地方他却是头一次来,加上刚才在警察厅张继祖夸下的海口,此时未免有点紧张,手脚就有点不听使唤了,也不知道是先迈那一条腿好了,便愣在了原地,幸亏身后的老王推了刘思圣一把,他这才踉跄的脚步跟了上来。
公馆内部的装饰完全是仿照欧洲古典风格,雍容华贵,诺大的客厅一角还摆放着一座断臂的维纳斯石雕像,这在当时可是极为大胆和前卫的。
“三位请先在客厅稍等,我现在去通知夫人和小姐。[]”李嫂说了一句便离开了。
张继祖一屁股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说道:“没想到,厅长大人的府邸竟然如此奢华,别看这幢小楼不大,却是另有一番洞天啊!”
刘思圣没说话只是在离张继祖不远处坐了下来。
“诶?张先生,您是留过洋开过眼界的,您能说说这个断了胳膊的女人究竟好在哪里,你说,好好地雕塑不光是断了胳膊,而且还不穿衣服,偏偏还要摆在这里,要依我还不如摆一尊关老爷的神像,那才叫威武呢?我也问过厅长,可是招来的却是一顿臭骂,说我老王狗屁不懂。”老王站在维纳斯石雕像旁一边端详一边说道。
“哈哈哈哈”张继祖没憋住笑出了声,老王转过身疑惑的看着张继祖,张继祖摇了摇头说道:“老王,人家厅长没骂错你,说起这尊雕像可是很有名的,它叫做《米洛斯的维也纳》,是出自一个叫做亚历山德罗斯的洋人之手,到现在怎么也有两千多年了吧,而且那断臂是故意弄成这样子的,为的是能更加烘托出维纳斯的美丽。”
“还是张先生有学问,要是这么说,厅长家的这个东西是不是应该很值钱的吧?”老王又说道。
张继祖摆了摆手答道:“老王,这就是你真的不懂了,这是个赝品,也就是说它只是个仿制品,人家真品现在被收藏在法国的卢浮宫里,怎么可能跑到这里呢?”
“这位先生好学问、好眼光啊!”忽然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三个人赶忙转过身,原来在他们身后走过来两个女人,左边的一个看年纪大约有四十几岁的样子,穿了一件墨绿色的旗袍,体型微微发胖,不过看五官相貌,年轻的时候也应该是位标致的美人。搀扶着中年妇人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穿了一件白色的旗袍,身材匀称,乌黑的秀发披在脑后,同样是精致的五官,与中年妇人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托出来的一样,只不过原本应该水灵灵的大眼睛如今却有点红肿,好像是刚刚哭泣过的样子。
“怎么是你?”没等老王介绍,也没等张继祖打招呼,那个年轻的女子突然脱口而出。
“你好,张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张继祖微笑的鞠了一躬说道。
“胜男,你与这位先生认识吗?”中年女子问道。
赵胜男点了点头,可眼神里却带着一种不友好的意思。
“夫人,小姐,张先生和刘先生是厅长请来专门为破小姐那桩案子的侦探。原来小姐和张先生一早就认识,这下,事情就好办多了。”老王赶紧介绍道。
“夫人您好,鄙人张继祖,这位是我的同伴刘思圣先生。”张继祖又向厅长夫人行了个礼。
“既然是给我们赵家帮忙的,那就是贵客,二位先生快请坐。”厅长夫人表现的很得体,招呼着张继祖他们落座。
“等等!”赵胜男突然说道,众人都是一愣。
“王队长,我父亲呢,他怎么没有回来?”赵胜男看着老王问道。
老王知道赵胜男刁蛮任性,因此平常也尽量躲着,极少和她打交道。“厅,厅长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因此派我带二位先生来的。”老王有点紧张的答道。
“难道父亲现在就老糊涂了吗?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领?”赵胜男又冒出来一句。
“小,小姐,张先生可是很有能力的一名侦探啊!而,而且……”
“王队长请你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劳驾你把这两个人带出去。”赵胜男根本不容老王解释,板着脸下了逐客令。
“胜男,你这是干什么?王队长也是奉命行事,你难为人家干什么。再说,这二位先生既然是你父亲请回来的,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难道那件麻烦事你不想弄清楚啦?”厅长夫人觉得赵胜男失礼,便埋怨的说道。
“母亲,我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人又不是我杀的,难道堂堂民国政府还能冤枉我吗?”赵胜男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然后又用手一指张继祖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让这个人出现在我面前。”赵胜男说完这些话就气哼哼的坐在沙发上,而其他人只能站在原地,表情极为尴尬,现场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这,这,这可怎么办啊?要不二位就改日再来吧?”厅长夫人见到如此情形也没办法,又不知道女儿和这个张先生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好先打发走了外人再仔细询问。
张继祖摸了摸头又笑了笑,然后对赵胜男说道:“赵小姐,我想我们之间曾经是有误会,不过这一次我们真的是来帮助你的,希望你能冷静一些。”
第十六章 又见面了(四)
赵胜男对张继祖的印象很坏,在她眼里张继祖就是个只会夸夸其谈,四处卖弄的公子哥儿,根本没有真才实学,尤其是在凯旋号上的那一次不愉快,让赵胜男觉得颜面尽失,她当时觉得张继祖一定是在洋人面前说了她很多坏话,出卖了她,不然的话张继祖为什么能一下子变得那么受洋人欢迎,一天到晚都有说有笑的。[]
“真是冤家路窄,怎么我每次遇到倒霉事总能遇到他?”赵胜男本来莫名背上个杀人嫌疑犯的名声就心烦意乱的狠,赵夫人为了让女儿躲过这一劫甚至连让赵胜男出国避难的想法都有了,母女二人刚才正在因为这事儿发生了争执,恰巧这时半路杀出个张继祖,相当于是又在赵胜男的怨火上浇了一瓢油,不幸的张继祖便成了赵胜男的撒气桶了。张继祖尽管也有点下不来台,但多少他还是有些心理准备的。
“夫人、小姐,张先生说的是真的,他是真心帮助小姐的,而且张先生他们已经发现了一些东西,基本能够推断出小姐是清白的啊!”这时老王终于打起圆场来了。
“是真的吗?张先生真的能证明胜男的清白?”厅长夫人听到老王的话,用企盼的眼神看着张继祖问道。
张继祖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的确,我们有了一些很重要的发现。这些我们也已经向赵厅长报告过了,因为有些事还要向赵小姐当面询问一下,所以今晚才会造访府上的。.”
“是什么发现,快说给我们听听。”赵母急切的问道。
“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警察都没有发现,他能有什么发现?”赵胜男坐在沙发上不屑的说了一句。
“胜男,人家张先生跟咱们非亲非故又无冤无仇,人家凭什么帮咱们,再说人家辛辛苦苦来一趟,怎么也得先听听张先生的话吧?”赵母又埋怨了几句赵胜男,接着请张继祖、刘思圣和老王三个人坐下慢慢说。老王却说屋里太热,这里他又帮不上忙,还是到外边等好了,于是便抽身退了出去。
张继祖望着老王的背影笑了笑,心想“老王你老小子现在倒是变得聪明了。”然后回过头,刚好看到赵胜男正用一双大眼睛瞪着自己,张继祖赶忙将眼睛微闭,眉头一皱,装出一副如有所思的样子,接着便一句一顿的将他和刘思圣的发现又向面前的母女二人讲述了一遍,不过这次张继祖有意的将他和刘思圣的勘查过程说得极为艰难。
“夫人请想,现在杭州城中舆论对厅长和小姐是多么的不利,我们又是在顶着多么大的压力之下才取得了这些收获啊!”说到最后张继祖一脸委屈的说道,同时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向赵母旁边的赵胜男。
而此时赵胜男已经没有刚一开始时的傲慢了,听着张继祖的叙述,她把头低下也思考了起来,等到张继祖把话说完后,赵胜男又抬起头,可目光刚好与张继祖的眼神交汇到了一起。赵胜男居然脸一下子红了,立刻把头低了下去。
“张先生,你们的辛苦我们是晓得的,你放心,只要能还胜男的清白,我们赵家一定会重重酬谢你们的。”赵母并未注意到刚才的细微,她现在只关心能早一日破案。
“噢!这一点请夫人尽管放心,我们已在厅长面前下过保证,三天之内必破此案。”那一个眼神的碰撞下,张继祖再一次夸下了海口。
“张先生,这么晚了,二位还是吃过晚饭再走吧。”赵公馆门外厅长夫人亲自将张继祖和刘思圣送了出来,不过赵胜男却没有出来。
张继祖肚子里的肠胃早就打起仗来了,哪里会不饿,只是一想到赵胜男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张继祖只能将腹中的饥饿再忍了忍,笑着说道:“多谢夫人的美意,只不过我们的时间太宝贵,实在不能浪费啊。我等还是先告辞了,以后有机会再到府上拜访。”
“哦,既然是这样我就不留二位了,张先生真是能干,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的作为,今后前途一定是不可限量的。”
就这样,两个人离开了赵公馆,老王已经让司机将汽车停在了公馆门口,老王坐在副驾驶上看着门外的一幕,等赵夫人转身回去后,老王才从车上跳下来,笑呵呵的走到张继祖面前说道:“看来我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啊!张先生你可真厉害,快说说你是怎么让里面的那位姑奶奶变乖的?”
“呵呵,这个嘛,说起来话就长了……”
“哎呦!”张继祖正要跟老王胡吹,就觉得腰眼儿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戳了一下,把张继祖疼得直叫。张继祖揉着自己的腰转过身一看,原来是一脸怒气的刘思圣正盯着自己,而刘思圣的手里正握着一根小木棍。
“小哥,你,你这是怎么了?平白无故戳我一下干什么?”张继祖吸着冷气问道。
“你还问我,都是你那张破嘴惹的事,你有多大本事竟敢说出三天内破案的大话?难道你不吹牛皮就会死人吗?我跟你合作真是要被你害死了。”
“哈哈哈,小哥你原来是因为这啊?”张继祖并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又凑到刘思圣身边笑着说道:“我不是有小哥你嘛?有了小哥这样的不世之才相助,再难的案子还能叫难吗?”说着张继祖一把将刘思圣搂住,又从兜里拿出那一封大洋,掂了掂说道:“咱们现在有钱了,这可是真的,不管别的咱们先大吃一顿去。”
刘思圣被张继祖弄得一点脾气也没有,原本满肚子的气面对张继祖的笑脸也发不出来了,只能无奈摇了摇头说道:“咱们以后可不可以约法三章,办案子的时候遇到什么问题一定要做到口径一致,行吗?”
“遵命,我的仵作大人。”张继祖立刻有模有样的立正说道,然后又嬉皮笑脸的问道:“小哥,那咱们现在是去吃饭呢?还是……?”
“吃什么吃,牛皮都被你吹破了,哪里还有时间吃饭,我现在想去停尸房看看,路上买几个包子就好了。”刘思圣没好气儿的说道。
第十七章 停尸房(一)
张继祖在刘思圣面前一通耍宝,弄得刘思圣哭笑不得,满肚子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棉、花‘糖’小‘说’)不过刘思圣又提出要连夜去检查老校工邹友开的尸体,这可让张继祖脸上露出了难色。“停尸房”这三个字对张继祖来说太恐怖了,尤其又是在大晚上去那种阴森的地方,随便说一说都让人不寒而栗。
“小哥,你看天都黑了,要不咱们明天再去不行吗?”张继祖问了一句。
“哈哈!刘小哥真是有性格,这一点我老王喜欢,没说的,我现在就陪你们去。”没等刘思圣回答,老王又冒了出来。
“那,要不我就别去啦,验伤检查我也不在行。”张继祖推辞着说道。
“这样好像不妥吧?”刘思圣一边整理着自己的牛皮包一边说道。
“哎呀!张先生,不就是个死人吗?您不是害怕不敢去了吧?”老王拍着张继祖的肩膀一脸惊诧的问道。
“怕?谁说我怕?我张继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一具尸体而已,我还会怕吗?我只是觉得大家都忙了一天,一定又饿又累,现在应该先好好休息一下才是,至于那尸体明天看也一样,反正它又不会跑了。”张继祖哪能承认自己胆小,反正得找个借口。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快走吧,正好我知道路上有一家包子铺,他家肉包子的味道那叫一个好,咱们买上几个边走边吃也不耽误事。”老王嚷嚷着,又催促着大家上车。(.)
老王先带着张继祖他们返回到警察厅,把赵铁鹰的座车还了回去,又从警队重新调了一辆车,这回由老王亲自开车,三个人一路朝城西开去。
“我说,老王,怎们堂堂警察厅的停尸房不在城里,偏偏搞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张继祖一边大口吃着肉包子,一边看着路边渐渐稀少的建筑问道。
现在与王东旺混的熟了,张继祖也称呼他老王了。“张先生,刘小哥你们二位不知道,警察厅现在的停尸房只是个临时的地方,不是没钱盖新的,只是建到哪里谁都不愿意,毕竟人们都怕沾了晦气。城西恰好有一个废弃的大院,里边有几间仓房,这不,实在没办法就当做停尸房了,条件嘛,肯定是差了些。”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往嘴里塞着包子,同时还不忘回答张继祖的问题。
“一会儿,估计味道不会太好闻,你们在外边等一会儿,我先进去处理一下。”坐在后座上的刘思圣这时说了一句话。
“不好闻?小哥你是说……?”张继祖本来想问,不过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联想到那种画面,顿时没了胃口,把手里抓着的两个包子放回到了纸袋里。又赶忙摇下车窗,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外面吹进来的夜风。
“二位,咱们到了。”随着老王的话声,汽车停在了一处院子外面,顺着汽车大灯的灯光,两扇大铁门挡在了车前。
“车开不进去,咱们得在这儿下车了。”老王说道。
于是三个人下了车,老王又从后备箱里取来三只手电筒,分别递给了张继祖和刘思圣一只。“这院子里只有一个姓金的瘸老头子看着,老头八十多岁了,就爱胡吹,自称是前清的什么王府里的贝勒。一会儿,他要是又胡说,你们别理会他就是了。”老王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锈迹斑驳的铁门边,举起拳头“咚咚咚”使劲的砸起门来。
不大一会儿,就听院子里面传来了缓慢拖行的声音,“别砸了,老头子又没聋,再砸下去惊了院子里的孤魂野鬼可就不好玩儿了。”院子里一个老者颤巍巍的声音传了出来。
随着“噶吱吱吱”刺耳而揪心的声音,铁门被从里面打开了一角,接着探出来半个身子,老王立刻用手电在这个人眼前晃了晃。
“谁啊?别晃了,刺得老夫眼都睁不开了。”这口音的确是带着些京腔。
“老金头,是我,王队长。”老王大笑着说道。
“闹了半天,原来是你这个小兔子崽子,这么晚不在城里待着,跑到我这鬼地方干什么呀?不会是王队长想老夫了吧?”老金同样也笑着骂道。
“老金头,我今天没时间跟你闹,我是奉了厅长大人的命令,带这二位先生来验尸的。”
老王回答道。“这么晚验尸,哼,胆子倒是不小,你们跟我进来吧。”老金看都没看张继祖和刘思圣一眼,甩下一句话转身进了铁门。
“二位别理他,这老家伙就是这样古里古怪的。”老王跟张继祖他们解释到,接着三个人也依次进到了院里。
“你们快着点儿,年纪轻轻还没一个老头子走得快。”黑暗中老金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个老头不用灯居然能走得这么快?”张继祖心里惊讶地想到,三个人只得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用手电一照,张继祖看到他们来到了一间小房子门外,老金先进了屋,然后屋里灯光亮了起来。老王他们这才进了屋子。原来这间小房子是老金居住的地方。里边的东西乱七八槽的堆放着,而且满屋子都是烧酒的味道。
“老金,我们要看女子学堂的那具尸体。噢,对了这次来的匆忙没给你带酒,只有这十来个肉包子,还热乎着呢。”老王说明了来意,又将他们刚才剩下的包子递到了老金面前。
“算你小子还有良心。”老金接过包子,也开始打量起张继祖和刘思圣来。
老金剃着锃光瓦亮的光头,个子不高,还稍稍有些驼背,但五官却很周正,只不过年纪大了满脸都是堆积在一起的皱纹,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个美男子。老头儿不光是胡子连眉毛都是雪白的。“老人家您好,这么晚打扰您老休息真是不好意思,只不过案情需要也是实在不得已啊!”张继祖很客气的与老金打了个招呼。
谁知老金头却并不给面子,鼻子一哼,说道:“别跟我在这儿套磁,老夫活了这么久什么没见过,瞧你那流里流气的样子。你们要干嘛赶紧的,别耽误了我睡觉。”说着将桌上的一串钥匙扔给了老王,说道:“出门往左最后一间仓房,就那么一具尸体,你们自己找去吧。”
第十八章 停尸房(二)
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天上就连半点星光也没有,院子里到处都是半人多高的杂草丛,唯一的一条小路由老金的房子门前向东延伸到远处。[.超多好看小说]几只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来回晃动着,许多蚊虫随着手电的光亮飞来飞去。
“老王,你说这里条件差,真没想到能差到这种程度。”张继祖用手电胡乱的照着,嘴里冲前面带路的老王喊道。
“张先生,你将就将就吧。真邪门儿了,黑灯瞎火的哪里来的这么多飞虫。”老王一边用手驱赶着扑面而来的虫子,一边回答着张继祖的话。
“你们俩等一等,我估计咱们到地方了。”走在最后面的刘思圣突然说了一句。
老王和张继祖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又用手电往前面照了照,果然正前方三十几步外一座阴森森的建筑兀自的立在三个人面前。借着手电筒有限的照明大致可以看出这是一间典型的仓房,尖尖的房顶,灰黑色的外墙,极高之处有两个像狗洞大小的圆窗户,仓房同样也有两扇铁门,用铁链子拴着,上面挂着个大锁头。张继祖举起手电顺着这间仓房向西照了照,发现原来还有几座一座一模一样的仓房,只是一路走来却谁也没有注意到。
“小哥,你是不是一早就看到了这些房子?没想到你的眼力真好。”张继祖转过身问道。
“不是的,这里太黑,我也一直没注意四周,不过是因为越来越多的这些飞虫让我判断出应该是到地方了。.”刘思圣一边说着一边取下身后背着的竹篓,又从里面取出些了什么东西。
“飞虫?这不就是些普通的昆虫吗?难道它们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张继祖好奇地问道。
“这个很简单,刚才老金说过这里只有一具尸体,现在这种气温下又经过三四天的时间尸体必然已经开始腐烂,而这些昆虫对腐尸气味的敏感要远远比我们强,难道你没有觉察到我们只是走到这里后才出现了这么多飞虫的吗?”刘思圣解释道。
“噢!怪不得呢?原来是这样,刘小哥你可真行。”老王也走了过来。
“我先进去处理一下,一会儿你们进来的时候自己找点东西挡住口鼻。”刘思圣说完又背起竹篓,拿着几包东西,朝停尸房大门走去。
“小哥手里那些东西是不是他刚才去药铺买的?”张继祖碰了碰老王问道。
“不知道,停车的时候我去买包子了,刘小哥买了什么我没太注意。”老王也好奇的看着刘思圣说道。
“你们俩别离那么远,过来帮我照照亮。”这时刘思圣扭过头冲张继祖和老王喊道,张继祖面露难色,但此时又不能表现出自己胆小害怕,只好无奈的跟着老王也走到了停尸房门外。果然,这里的那些飞虫就更多了,直往人的脸上撞,同时隐隐约约还能闻到阵阵的腐烂发臭的气味。张继祖一下想起了刚才刘思圣的提醒,慌忙从衣兜里取出自己的手帕捂住了口鼻。斜眼再看老王,这家伙反应更快,早就脱下了警服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这时,刘思圣已经打开了锁头,栓绕铁门的铁链子也被他解了下来。
当停尸房的铁门推开的一刻,更加强烈刺鼻,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伴着数量更多飞虫扑面而来,尽管三个人都事先捂住了口鼻,怎奈这股味道实在太浓,呛得三人不约而同的倒退了几步,张继祖更是退得更远,一个劲儿的干呕。刘思圣微皱着眉回头朝张继祖的方向看了看,眼神中也似乎有了一丝丝恐惧之意,别看他不像张继祖那样性格外漏,毕竟对刘思圣来说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进入到停尸房这种地方,别看他自幼只喜欢研究勘查检验这些事情,可如今要真的面对冰冷。特别是还发出阵阵腐臭的死尸,此时此刻心脏也是“咚咚咚”的不停的乱跳。“只是现在能依靠的看来只有自己,有老王和张继祖陪着顶多也就是能给自己壮壮胆,尤其是张继祖,看他现在那个样子,想指望他帮忙估计是不可能的。”想到这儿,刘思圣长长出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打开了一个刚才已经准备好了的纸包,将里面的东西统统倒进一个黑色的小盆里,突然想起自己一时着急竟忘了带洋火,只能扭过头对离自己还不算太远的老王说道:“王队长,你身上带火了吗?”
“噢,刘小哥你是问我身上有洋火吗?有的,有的。”老王一只手扶着捂在口鼻上的警服,另一只手再裤兜里摸来摸去。“诶?我记得我在裤兜里装了一盒火柴啊,怎么没了呢?会不会是刚才掉在车上了?”
“小兔子崽子们,一个死人用得着看这么半天吗?”
忽然,从黑影里传出了金老头的声音,吓了三人一跳,张继祖和老王赶忙用手电照过去,看到果然是金老头正弓着腰背着手盯着他们看呢。
“老金头儿,这么黑你也不照着点路,万一摔死了咋办啊?”老王看到老金来了故意调侃了一句。
“呸,摔死你吧,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金回骂了一句,又看了看三个人的模样,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刘思圣身上,“我说,你们不会是还没进去过吧?”老金用一种瞧不起的口气问道。
“你不知道,这里,实在太臭了!”老王捂着鼻子说道。
“臭?就这点味儿你们就都受不了啦?没本事还查什么案子?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行喽!”老金挖苦着三个人。
“老,老人家,你身上带火了吗?”刘思圣走了回来,朝金老头问道。
却见老金拖着瘸腿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刘思圣近前,看了看刘思圣手里捧着的那个黑色的小盆,伸出手捏了捏盆里的东西,又闻了闻手指,喃喃地说道:“苍术、皂角,你是要用它们的烟来祛除这里的尸臭味儿吗?”老金话音不高,可对于刘思圣来说真是大为惊诧。
“您,您老居然……”刘思圣一脸吃惊地问道。
金老头像压根儿没听到刘思圣的话,继续喃喃的说道:“只是若是那样的话,这气味儿里的古怪可就分辨不出来啦!”
第十九章 停尸房(三)
突然出现的金老头把本来就神经高度紧张的张继祖等三个人吓得不轻,而三人之中最为困惑的却是刘思圣,古怪的老头,好像是没头没脑的话,又似乎暗藏玄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给你,用这个吧!”刘思圣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金老头将手中的一个物件递了过来,刘思圣赶忙先将捧着的小黑盆放在地上,又用双手去接老金头递来的东西,老王和张继祖也走了过来,两支手电的光芒照亮了一小片地方。
“这,这是一个火镰?”刘思圣看着那个东西问道。
火镰,刘思圣当然不陌生,只不过如今是新社会了,还用火镰的人却是越来越少了,关键是老金的这个火镰,不论是外形做工,还是上边镶嵌的松石饰物,就是在不懂行,也看得出它绝非一般。
“借给你用就得了,咋咋呼呼的干什么?就是别给我弄坏了就行。要做什么你动作快点儿,到了子时可就动不得那尸首了。”金老头不耐烦的说道。
“那,那就多谢了。”刘思圣现在也没法子多问,只是道了声谢,又拾起地上的黑色小盆,转身回到停尸房门口,取出老金头火镰里的火绒、火石和火钢,“啪啪”两声脆响之后,一个如豆般小火苗“突突”的亮了起来,刘思圣拿出一个小瓶朝小黑盆里到了几滴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液体,用火绒一引,黑盆里面的东西瞬时燃了起来,随后股股的白烟飘散开来,燥烈浓郁的药材之味道沁入了在场众人的口鼻,而且很快的便压盖住了原先的尸臭。[.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老王第一个摘下了蒙在脸上的警服,喊道:“刘小哥,你可真厉害,你那个小黑盆儿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怎么一下子就把这股恶臭给压下去了?”
“你们在外边等等我,我再进里面处理一下。”刘思圣没时间顾得上老王,只招呼了一声就一手打着手电,一手端着小盆进了停尸房。
停尸房是仓房改建而来的,地方尽管很大却不通风,又因为正值暑季,尸体早已腐烂的一塌糊涂,除了比门口更浓上百倍恶臭外,刘思圣还能听到“滴答滴答”的声响,刘思圣只往里边走了十几步,熏得实在受不了了,只好将小黑盆放在地上,转身快步跑了出来。一到院子里,刘思圣一把摘下面巾,大口的喘着气。
“小哥,要不咱们今天就别勉强了,明天再来怎么样?”张继祖仍捂着口鼻对刘思圣说道。
“蠢货,明天再来?明儿个这臭味可就浓得能呛瞎你的眼睛喽!”老金头嘲讽了张继祖一句。
刘思圣摇了摇头,对张继祖说道:“老爷子说的没错,今晚咱们必须进去。我已经把药材放进去了,再等一会儿,应该就能进人了。”
张继祖不敢再乱说话,只好站在刘思圣一旁等着。又过了一袋烟的时间,停尸房四周的飞虫明显少了很多,刘思圣觉得差不多了。便将面巾重新围好,拿起手电背上小竹篓走进了停尸房,老王接着也跟了进去,张继祖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跟在了后面。
刘思圣的药材果然神奇,这时停尸房里面的味道已经没有刚才那么让人无法忍受了,加上三人都用东西捂着口鼻,几乎受不到太大的影响了。这时,张继祖和刘思圣也开始注意到这间停尸房内部的情况来,刘思圣起初的印象是这间停尸房很大但是却很闷,在三只手电筒的光束照明下,停尸房大致的轮廓基本上能够看得清楚,停尸房呈一个大大的口字形状,除了中间每隔一段距离排放着的几个长方形水泥石台外,整间仓房再没有其它东西,那些石台想必应该是放置尸体用的,不过前五张石台上都是空的。
“我记得,当时这间仓房里没有停放尸体,所以就把邹友开的尸体放在这里了,看来这几天还是老样子。”老王慢慢的往前走着,又说道。
“诶,小哥,老王你们听,怎么有水滴声?”张继祖听到了一些动静立刻问道。
“嗯?不对啊,这里哪来的水,难道是房顶漏雨了?可这几天好像没下过雨呀。”老王也听到了水滴声。三人中只有刘思圣紧缩的眉头,并没讲话,心中却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等等,我们好像到了。”在数到第八张石台的时候,一股腥味儿钻过捂着口鼻的面巾进入到了刘思圣的鼻腔里,他立刻停下脚步,轻声的对身后的两个人说道。
张继祖和老王也应声站住,同时举起手中的手电先前照去,在面前几步外的石台上明显的看到了用白布单盖着的物体,而且顺着石台的破损的一角正“滴答滴答”的滴着什么液体,刚才的水滴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刘思圣眉头皱的更紧了,心想“看来自己预料的没错。”赶忙对身后的张继祖和老王说道:“你们俩看着点脚底下,邹友开的尸体腐烂的太快,已经出现尸水了。”
“什么?我的妈啊!”张继祖听到刘思圣的话,吓得打了个冷战,赶忙用手电朝自己脚下照,可不照还好,谁能知道张继祖不偏不倚正好踩在从石台边淌过来的一滩尸水上面。手电的黄光映衬下尸水发出了稠绿稠绿的颜色,“哇”的一声,张继祖再也没忍住,直接将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张继祖这个样子,弄得老王也一个劲的捂着嘴干呕。
“就是些尸水而已,我也就是提醒你们注意一点,用得着这样吗?你要是不行,就不要在这里添乱。”刘思圣埋怨的说道,说完他也不再管张继祖,径直走到石台前,轻轻将白布单拉开。尽管刘思圣心里已经有所准备,可是当他亲眼见到白布单下面的尸体时,眼前情景也让他感到极舒服。
石台上躺着的尸体是裸身的,肉体腐烂的相当严重,面部已完全塌陷,基本看不出无官相貌,只能大致判断死者为男性,尸体四肢及躯干不仅腐烂而且出现膨胀,七窍处都有液体淌出,肉体腐烂的地方还有许多蠕动的蛆虫。
“这尸体都烂成这样了,还怎么验伤啊?”张继祖突然间冒了出来。
第二十章 又一只金凤凰
“张先生,你又怎么啦?”老王一边略带调侃的问着一边也凑到了水泥台近前,不过当他看到台子上死尸那双腐烂凹陷的眼窝时立刻没了声音,然后转身就往外走。[.超多好看小说]嘴里还嘟囔着:“晦气,真是晦气,我得到外边透透气。”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哼!还笑话小爷我,我当时那样只不过都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根本不是胆小。”张继祖此时还不忘记吹吹牛皮。
而刘思圣却不理会他们俩,还在仔细的观察着那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小哥,你能看出这就是邹友开的尸体吗?”张继祖站在刘思圣身后问道。
“死者的面貌因为腐烂已经无法分辨,不过从他手骨和脚趾骨出的增生可以大致判断出他的年龄应该是个老人,再依据尸体的腐坏程度推算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是在三至四天前。”
刘思圣边看边说道。
“还是小哥你有眼力,都烂成一堆了还能看得如此清楚。”张继祖称赞道。“可是,小哥如果肉体腐烂了,又要怎么验伤呢?”张继祖又问道。
刘思圣没回答,而是从牛皮包里取出一副手套,不过看材质不像是棉布也不像是橡胶的,接着刘思圣又拿出一只小镊子,张继祖知道刘思圣这是要动手了,便不再多嘴,只是静静地看着。刘思圣很麻利的戴好了手套,从尸体的头部开始一寸一寸的检查起来。[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可能是因为尸体存放了较长时间的原因,死者花白的头发已经有部分出现了脱落,即使那些还没有脱离的头发,在小镊子经过时也会随之一并掉落,不过这反而却方便了检查。
刘思圣翻开头颅额头两处的烂肉微微的摇了摇头,然后头也没抬的对张继祖说道:“你帮我把尸体翻转一下。”
“小哥,你,你说让我帮忙?”张继祖以为自己听错了。
刘思圣抬起头看了张继祖一眼,在手电光束的映照下显得那么冷酷。张继祖忙耸了耸肩,但看了看腐烂恶心的尸体又犯了难,小声的问道:“小哥,你,你那手套还有备用的吗?”
“给你!”刘思圣将手上的手套摘下来扔给了张继祖,自己则用两块布条缠在手上。张继祖放下手电捡起手套,这次感觉到原来这副手套是特制的,像是动物的皮革,但是却很柔软顺手。
“我来扶着头,你扶着尸体的腿部,然后听我指挥一起将它翻过去。不过一定要慢,要轻!”刘思圣叮嘱道。
于是,两个人先将手电筒平放在水泥台上,接着刘思圣先慢慢的捧起了尸体的颈部,又朝张继祖使了个眼神,张继祖屏住呼吸歪着头,双手扶住了尸体的脚腕,“翻!”刘思圣边指挥着边开始慢慢翻转尸体,与此同时张继祖那边也朝同一方向翻动起尸体。
只是忙中出错,张继祖忽然感觉手里一滑,眼看尸体就要失去控制,慌忙之中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一下子抠住了尸体右腿的小腿肚子,尸体倒是扶住了,可没想到的是张继祖这一抠竟然用力过猛,在尸体的小腿肚子上抠出两个洞来。尽管是隔着手套,可是那种入肉入筋而且是那么油腻腻的感觉,让张继祖一下子就像触了电的一般浑身瞬间冰凉,张继祖赶忙退了几步,长长地出着气。
“别愣着啦,快把手套给我。”刘思圣的呼唤声,让张继祖清醒过来,于是他将手套摘下抛给了刘思圣,自己则站在原地再也不愿意上前了。刘思圣重新戴上手套,瞥了一眼吓傻了的张继祖,拿起手电低下头又开始检查起尸体头颅的后面,仔细检查了半天,刘思圣又摇了摇头,仿佛遇到了什么难题。
突然刘思圣在不经意间发现自己右手手套的食指上居然有一道明显的划痕,这可是刘思圣家传的鹿筋手套,它的意义早已超出了手套本身的价值。一定是刚才张继祖在翻动尸体时划到的,刘思圣正要埋怨张继祖的不小心,可是转念之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冲着张继祖喊了一声,“你快过来帮忙。”
“小哥,怎么啦,还要搬尸体吗?”张继祖显得十分为难的问道。
“你过来给我打着手电就好了。”刘思圣说道,然后又从牛皮包里翻出一把小匕首。张继祖听说这次只是让他打手电照亮,而不用再触碰那具爬满蛆虫的尸体后,便又鼓了鼓勇气,走回到石台边。
“你照照这里。”刘思圣用手指着尸体上刚才被张继祖抠出的那两个洞说道。
“这里能有什么?”张继祖心里莫名其妙,不过手电筒的光束还是照在了尸体右小腿肚子上。
刘思圣先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在洞上比划了比划,确定了位置后拿起匕首,沿着其中一个较小的洞的边缘慢慢的划了下去,尸体这一部分的皮肉并没有腐烂得很严重,除了有大块暗黑色的尸斑外,就是有一道长约两寸的条状疤痕。尸体的皮肉到了这个时候早已没有了弹性,一刀划下去就像割在了一块存放了很久的死猪肉上有点滑还有些脆硬,感觉一点也不好。匕首划至不倒半寸的位置,刘思圣明显感到了硬物阻挡了刀锋的去路。“这绝对不是人的腿骨,看来还是有发现啊!”刘思圣心中暗喜,只是不敢再用匕首,而是用小镊子一点一点探进刚才割开的皮肉里,不一会儿就再次感觉到镊子触碰到了一个硬物,镊子微微的几次张合后,刘思圣慢慢的将镊子一点一点的向外提。张继祖也觉得好奇,知道刘思圣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只是现在还不敢多问,于是屏住呼吸在一旁看着。别看只有半寸多深,可刘思圣却不敢又一丝大意,他强烈的预感到邹友开的尸体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啊!怎么会是这件东西?”随着刘思圣的镊子从尸体皮肉抽出的一刻,张继祖吃惊的喊出了声。这件东西对于张继祖来说太熟悉不过了,因为他身上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金凤凰。
第二十一章 重大发现(一)
“怎么?你认识这这东西?”刘思圣拿着还沾着尸油血水的金凤凰,走到已经被眼前的一切弄得不知所措的张继祖身边问道。[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张继祖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看来这只金凤凰背后一定还有着什么故事,我看你还是先到一边休息一会儿。”刘思圣没再追问下去,而是拍了拍张继祖,让他到一旁没有停放尸体的水泥石台上去休息休息。
张继祖依旧是没有吱声,而是一脸茫然地服从了刘思圣的安排。刘思圣先将金凤凰擦干净放进了牛皮包里,又返回到停尸台旁,再次检查起邹友开的尸体来。
“现在看来这个老校工也绝非简单,究竟是因为什么他要用这种残酷的方式把这么一只金首饰藏在自己的身上呢?可以肯定邹友开右腿肚上的那条疤痕也一定是与此有关的了。”刘思圣觉得随着勘查的深入,反而发现的疑问却越来越多了。刘思圣再一次检查起尸体的头部,这一回他查的更细,也顾不得腐烂的肉体、蠕动的蛆虫还有仍在滴淌的尸水,没有放过一丝一毫,可查来查去,仍然没有更多的收获。
“如果邹友开是死于钝器击打,尽管皮肉已经腐烂不堪,但也不会留不下痕迹啊?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刘思圣突然之间没了头绪。
“啪”的一声脆响,打破了刘思圣的纷乱的思绪,刘思圣应声低头看去,原来是金老头的那个火镰不知是什么原因掉在了地上,“不对啊,刚才自己明明是将火镰揣在了身上啊?”刘思圣心里纳闷儿,同时弯腰将火镰捡了起来。[.超多好看小说]“只是那样的话这气味儿里的古怪可就分辨不出来啦。”忽然,金老头当时的那句话又在刘思圣耳边回响了起来。“看似古怪的金老头一定是在暗示着什么,对,一定是这样的。”想到这儿,刘思圣仿佛在突然之间顿悟了似的。
而此时张继祖却又一次陷入到了谜团之中,“为什么会在一个死人的腿里藏着另外一只金凤凰?它和自己家墓园中找到的那只又是什么关系呢?难道这个邹友开与老爹有关系?”张继祖越想越不明白,他感觉事情仿佛越来越复杂了。就在这时,张继祖不经意间一抬头,恰好见到了让他更加惊恐的一幕,因为从张继祖所在的那个角度看去,原本还好端端的刘思圣正此时正趴伏在腐烂的尸体上,贴的很近而且还不时的轻晃着脑袋,好,好像是在啃食着尸体。“小哥,不会,不会是中了邪吧?”张继祖心里打起鼓来,一时间也顾不上琢磨金凤凰的事情了,赶忙几步跑到停尸台边上,一把将刘思圣拉了下来喊道:“小哥,小哥,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能犯傻啊!”
“张继祖我在查案,你干什么?”刘思圣没有张继祖力气大,被张继祖一拉险些摔倒。
“什么?小哥你没中邪啊?那你刚才趴在这尸体上在干什么?”张继祖见到刘思圣的反应,赶忙松开了手,又问道。
“谁说我中邪了?我刚才的确是在查案,而且我差不多已经知道邹友开的真正死因了!”刘思圣解释道。
“小哥,你是说邹友开他真的不是因为头部受到打击致死的吗?”张继祖兴奋的问道。
刘思圣点了点头,又说道:“刚才,我从尸体的气味上大致判断出了死者是中毒而死的,不过要完全确定还需要进一步检验一下。”
“小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足以证明我们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张继祖又追问了一句。
刘思圣没说话,而是转身拿过牛皮包,从里面取出三根细长的针,分别插入了尸体的咽喉、肚腹和****处。
“噢!小哥,我知道了,你这是在用银针试毒吧?原来小哥你还有这一手啊!”张继祖边看边说道。
等了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刘思圣开始依次将银针拔出,先是喉部的银针,颜色并未改变,接着刘思圣又拔出了插在尸体肚腹的银针,银针只有微微的变黑。最后刘思圣将插入肛门处的银针拔出,只见三寸长的银针有二寸已变成乌黑的颜色。
“小哥,同样的银针为什么只有****处的这只变黑了,这能说明什么呢?”张继祖见到此景后惊讶的问道。
“按照《洗冤集录》上的验毒之法记载,但凡生前中毒必由食道入腹腔肠胃再行至****,而后进入血液毛发肌肤周身,我用三支银针测试当然是想验证邹友开是否中了毒,另外一个目的也想凭此测算出他中毒的大概时间。”刘思圣一边将银针擦拭干净重新放回牛皮包内,一边为张继祖解释的说道。
“真是太神奇了,小哥,你这一手居然还能测算出邹友开中毒的时间,那你快说说看?”张继祖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这个嘛?我也只能算出个大概来,如果是喉部的银针发黑就可能是死者生前要莫服进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要莫就是被人死后灌入了毒药。若是肚腹的银针发黑则说明死者所中之毒是生前服下的,毒性起作用也较快。而若是只有****处的银针才可验出中毒,那么则说明邹友开所中之毒药性较慢,但毒性却很大。若据此来判断他应该是在服毒后三四个小时毒性才发作的。”刘思圣给张继祖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原来这里有这么大的玄机啊!不过小哥,你刚才说邹友开是中毒后三至四个小时后才毒发身亡的,而陈素琴发现邹友开倒地的时间是晚上大约八点半,那么按照这个推算他中毒的时间就应该是下午四点半到五点半之间,而这个时间赵胜男还在陪着厅长夫人在剧院看话剧,仅凭这一点赵胜男就完全没有作案的时间啊!”张继祖立刻说道。
刘思圣点点头表示了赞同。
“可是还有一个疑点说不过去啊?”张继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你是说那只金凤凰?”刘思圣开始低头整理起自己的物品,随口问了一句。
张继祖摇了摇头说道:“那个只是一部分,我想不出来的是老校工邹友开为什么要去女教员的公寓楼呢?他是要去找谁呢?”
“走吧!有什么事,出去再说!”刘思圣背好竹篓催促着说道,毕竟这一顿折腾刘思圣此时累得可是不轻。
“我想到了!一定还有另一个人,而这个人一定与邹友开的死,甚至与那只金凤凰都有脱不开的关系。小哥,我们看来还要再去一次女子学堂了。”张继祖大喊道。
第二十二章 重大发现(二)
停尸房门外老王在老金头的催促下点着了篝火。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老金头儿,难道真的有尸气吗?”老王仍不解的问道。
“让你怎么做你照办就是,我这可是为你们好,要是让尸气沾在了身上,你们几个,尤其是里面那两个猴崽子就是不死也得损上几年阳寿。你动作快点儿,我估摸着那两个小子也快出来了。”老金站在原地不满的说道。
只见老金话音刚落,张继祖和刘思圣两个人一前一后就从停尸房里走了出来。两个人见到门外的火堆先是一愣,接着就要绕着过来。老金忙厉声喝道:“你们俩给我站住!”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老王,说道:“快把这里的东西浇到火堆上。”
老王尽管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但还是乖乖的照办了,老王打开瓷瓶上的软塞,将里面的东西直接倒在了篝火上,随着“嘶嘶”的白烟升腾,一股刺鼻的醋酸味飘散开来。
“你们俩个小兔崽子,赶快绕着火堆走三圈,记住,一定要多吸一些这股酸味儿。”老金喊道。
张继祖不明所以还站在原地没动,嘴里嘟囔着:“这个怪老头这是又搞的什么鬼?”
“老金说的没错,咱们听他的,不用这个法子是没办法祛除咱俩身上的尸气的。”刘思圣拉了拉张继祖说道,然后第一个围着篝火绕了起来,一边绕还一边不停的转动着身体。
“好好泡个澡不就得啦,用得着这么神神秘秘吗?”张继祖嘴里发着牢骚可脚步却跟着刘思圣一起围着篝火转了起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看,我也过去烤烤吧!”老王见到张继祖和刘思圣都这么听老金头的话,他也几步窜到篝火边绕了起来。
“多谢老前辈指点,请受晚辈刘思圣一拜。”绕过火堆后,刘思圣径直走到金老头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哼!看来你小子已经有所发现啦?还算不错!”金老头也不谦虚,十足一副尊长的派头。
“前辈真是深藏不露啊,仅凭空气中丝丝异样之味就能判断出死者是中毒而死,晚辈真的是佩服之至。”刘思圣再次表示了自己对老金头的钦佩。
“嗯,恭维的话你就别说了,听你刚才说你姓刘,我问你,你与浙江刘凯峰是什么关系啊?”老金忽然问起了刘思圣的身世。
“刘凯峰正是家父,前辈,您是怎么知道的?”刘思圣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问道,他现在已经坚信面前的老金头真的不是一般人。
“难怪我看见你那个牛皮包和那只墨玉碗那么的眼熟,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当年刘凯峰在松涛手下时是何等威风,就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一些案子也得向他请教啊!只是可惜啊,你老爹一身本事到了你这儿,你连十分之一都没学到,可惜,可惜喽!”老金很明显与刘思圣的父亲是相识的。
“前辈,您可不可以告诉我……”
“不必啦!”刘思圣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老金头直接打断了。“等你想出里面躺着的那个人是因何毒而死后,有什么话你再来问我吧!”老金说完也不理刘思圣,转身拖着瘸腿就走。
“刘先生,你别理这个怪老头,他就爱故弄玄虚,爱吹牛皮,知道芝麻绿豆大的事儿就一个劲儿的胡吹一气。”老王走了过来拍着刘思圣说道。
“噢,对了,看样子二位先生今晚是有大收获啊!我刚才听到你们说这个邹友开竟然是被毒死的,是吗?”老王又问道。
“老王,你就别问小哥啦,他现在估计脑子里乱的很,根本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你们厅长大人的千金小姐的确是清白的,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铁证,足以给赵胜男平反了。”张继祖接过话题回答了老王。
“是吗?二位真是神探啊,仅仅两次出手就能将这桩案子差得这么清楚。走走走,咱们赶快去把这个好消息报告给厅长大人。”老王听到张继祖说已经破了厅长千金小姐的案子后,兴奋地恨不得立刻向赵铁鹰报告喜讯。
“老王,你着什么急嘛!你闻闻,咱们三个人现在浑身的臭味儿去见你们厅长,我俩自是不怕他,可你就不怕赵厅长一怒之下再罚你去看了猪圈?”张继祖笑着挖苦老王说道。
听到这话,老王忙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尽管刚才经过又熏又烤可是自己身上好像仍然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腐臭的味道。“那,那怎么办啊?”傻大个儿老王苦巴巴的看着张继祖问道,要说老王的确是天不怕地不怕,可只要提起赵铁鹰他就觉得心虚。
张继祖看到老王的模样心里一阵子的发笑,张继祖笑着凑到老王身边仰起头望着老王说道:“我对赵厅长许下的承诺是三天破案,如今一天还不到,时间还富裕,所以我们现在最当紧的就是先找一家澡堂子,好好的把这浑身上下的恶臭洗洗干净,然后换上新衣服,再饱饱的吃上一顿,我刚才可是把晚上的那些肉包子吐了个一干二净。”
“这好办!就听张先生的,咱们先去泡澡!”老王斩钉截铁的说道,他现在就信张继祖的。
张继祖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于是立刻招呼着刘思圣一块儿离开。而这时的刘思圣就像刚才张继祖见到那只金凤凰一样,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金老前辈身上一定有着什么秘密,而且分明他也是有话要和自己说,可为什么非要我弄清了楚邹友开中了什么毒才肯见我呢?”刘思圣百思不得其解,只是默默地跟在张继祖和老王的身后慢慢地走着。
张继祖回头看了一眼刘思圣,似乎是读懂了他的心思,笑呵呵的说道:“小哥,咱俩可以说真的是难兄难弟,同病相怜了,不过你又比我不知强上多少倍,你最起码有个那么高深莫测的前辈在等着指点你,而我却是不停地在一层又一层的迷雾里打着转,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对吗?”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金前辈他……”
“哎,明眼人都看得出啦,老金头是有意收你为徒嘛!”张继祖又笑着说道。
第二十三章 谁是真凶(一)
“小哥,不是我信不过你,我也按照你说的用皂角水浑身上下都洗了好几遍了,连衣服也换了新的了,怎么我还觉得自己身上有那股味儿呢?”张继祖从澡堂子出来以后,一边走一边问前边闷头赶路的刘思圣。[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你那是心病,习惯了就好了!”刘思圣头也不回的答道。
“是吗?不过以后还让我动动脑子就好了,停尸房这种地方我可不想再去喽!”张继祖又说道。
这时,刘思圣忽然停下了脚步又一下子转过身,张继祖没防备直接和刘思圣撞了个满怀。“小哥,你这是怎么啦?”张继祖踉跄着问道。
“我看咱们俩最好兵分两路。”刘思圣说道。
“怎么小哥,你不和我去女子学堂啦?”
“嗯,我想再回停尸房一趟,有些事情不弄明白我心里不舒服。”刘思圣若有所思地说道。
“停尸房那边咱们不是让老王他们去了吗,只要证据一固定,邹友开致死的真正原因以及赵胜男的清白不就都清楚了吗?而且咱们说好了还要去查真凶啊,小哥你怎么突然又变了卦呢?噢!我知道了你肯定还是因为金老头那句话才耿耿于怀吧?”张继祖不解的问道。
只见刘思圣眉头皱得很紧,脸色越发苍白的盯着张继祖半天没说话。
“小,小哥,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啊。”张继祖被刘思圣的表情弄得心里有点儿发毛。
“张少爷,你我之前的约定难道你忘记了吗?你刚才都说了,既然案子的真相已经查清,那么也就意味你我的合作关系到此结束了。[.超多好看小说]至于谁是真凶,以及这只金凤凰的秘密等等,我猜这些都应该是你所关心的事情,而我一来对此毫无兴趣,二来我关心什么也用不着你来操心。”刘思圣表情冷峻的说道,又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扔给了张继祖,张继祖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从邹友开身上找到的那只金凤凰。
“从今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去干什么也请张少爷不要干涉。”刘思圣又说道。
“可,可是,小哥,你这又是为什么啊?咱俩不是合作的挺好吗?你……”张继祖没想到刘思圣会在这个时候跟他分道扬镳,还想说什么,刘思圣却没有再听下去的意思,转身迈开大步朝另一个方向走了下去。
“等我拿到了赏金会给你送过去的!”张继祖冲着刘思圣的背影高声喊道,他本以为刘思圣会稍微停一下脚步,没想到的是刘思圣就像没听到一般,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清晨的薄雾之中。
“哎,真是个怪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说翻脸就翻脸,简直就跟那个金老头一模一样。哼,别以为离开你,本少爷就查不出谁是真凶了吗?咱们走着瞧!”张继祖望着刘思圣离开的方向,嘴里不停的嘟嘟囔囔,可是在他的心理却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张继祖摇了摇头,又耸了耸肩,伸手拦了一辆黄包车,独自朝省女子学堂方向而去。
尽管是清晨,可省城的街面上已经是人来人往,黄包车转了几个弯就来到了女子学堂门前,隔着围墙和大门都能听到学堂里面清脆的读书声,看来学堂教学倒是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张继祖下了黄包车付了车钱,走到学堂大门前,刚好遇到了行色匆匆的陈素琴。
“诶?陈小姐你好,你这是?”
“噢!原来是张先生啊!我急着上课就不能和您多聊了,再会。”陈小姐边说边走,的确像是在赶时间。
“我是来找唐校长的,正好也要进去。”张继祖说着也紧跟着陈素琴往学堂里边走。
“唐校长?她应该不在吧?我听说唐校长突然染了病,已经向学堂告假了。”陈素琴停下脚步转身对张继说道。
“是吗?可昨天下午唐校长还好好的啊?看来我应该是去探望探望的。陈小姐可知道唐校长住在什么地方吗?”张继祖对唐婉的印象不坏,现在得知她突然得了病,第一反应就是要去慰问一下。
“张先生真是个有心人,唐校长不是杭州本地人,她平时一直是住在学堂里的,难道您不知道吗?”陈素琴说道。
“住在学堂里?难道她也住在那幢公寓楼里?可唐婉昨天为什么没有说呢?”张继祖愣在原地,又胡思乱想起来,再回过神来,却看到陈素琴已经走进了学堂教学楼。
还好张继祖身上还装着警察厅给他开的那张纸条,学堂又有一位姓付的主管接待了张继祖。从付主管的口中印证了陈素琴所刚才所说的事情,唐婉的确是在昨天下午突然感觉到身体不适才向学堂请了假。
“唐校长一定是因为这段日子学堂里的事情操劳过度累坏了。”付主管说道。
“那唐校长没说她现在住在那里吗?”张继祖又问道。
“这个嘛?唐小姐原本一直是住在公寓楼的,只不过自从那里出了事,公寓楼就被你们封了,唐小姐也只能住在办公室里,可是现在她会在哪里我就不清楚了。”付主管回答道。
张继祖又一次的进入到了公寓楼里,只是仅仅过了半天的时间这里又能有什么变化呢?在现场周围又转了一圈后确认了没有任何新的发现,张继祖慢慢走下楼梯,而心中的疑惑没有丝毫减退。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邹友开到公寓楼里一定是来找什么人的,而这个人也一定是女子学堂的人。那么邹友开的死究竟与这个神秘人有没有关系呢?邹友开又为什么会将金凤凰藏在自己的身体里呢?还有,如果有人在其他人赶来前动过邹友开的尸体,那么他一定在找什么?是在找金凤凰吗?可是赵胜男为什么说她只见到过陈素琴呢?至于唐婉在这件之中又是怎么回事呢?想着想着张继祖走出了公寓楼,见到付主管还在外边等着,张继祖随口问了一句:“邹友开和唐校长关系怎么样?”
“噢!他们好像没什么关系吧?”付主管明显误会了张继祖的意思,接着又说道:“不过唐校长应该和老校工应该原先就是认识的。”
张继祖一愣,连忙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邹友开正是唐校长介绍来的啊。”付主管答道。
第二十四章 谁是真凶(二)
张继祖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和不解离开了省女子学堂,谁能想到自己遇到的一桩看似普通的凶杀案,竟然又牵扯出这么多毫无头绪的事情来,一对金凤凰的背后又会隐藏着些什么呢?
“号外,号外,女子学堂命案真相大白,真凶另有其人……”张继祖正闷着头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逛,忽然路边报童的喊声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超多好看小说]张继祖立刻买了一份报纸,只见在这份号外上,赫然写着“真相大白,沉冤昭雪”八个大字的标题,再看文章的内容大致是说省女子学堂命案离奇曲折,经过警方夜以继日的不懈努力,终于查明真相,校工邹友开乃是被人施毒谋害而死,中毒时间远远早于其被发现倒地之时,因此完全排除了此前备受争议的赵胜男小姐之嫌疑,至于真凶,警方仍在加紧追查之中。
“动作好快呀!真是当官好办事啊。”张继祖将报纸合上自言自语的说道,“不过警察厅好像不太够意思,怎么也是我们费了半天劲儿,居然在报纸上见不到一个字的描述。反而把功劳都记在了警察厅身上啦。既然如此,少爷我现在就去收钱去。”张继祖越想越不痛快,加上今天一大早又和刘思圣之间发生的不愉快,现在有了一种想找人出气的欲望。
“嘀嘀,嘀嘀”几声汽车喇叭声在张继祖身后响起,张继祖并没在意仍在一边生着闷气一边走着,“张先生,张先生。”接着几声叫声让张继祖停下了脚步。
“是老王!”张继祖听出了喊声的主人,同时也转过身,这时车子慢慢开了过来,停在了张继祖身边,开车的真是大个子老王。[.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张先生,可找着您了,快上车。”看老王的神态似乎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
“哼,来得正好。”张继祖心里想着,也没说话一开车门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张先生,怎么啦?看你的表情好像有点不正常啊,难道你都知道啦?”老王看见张继祖阴沉着的脸于是问了一句。
“哼!我当然知道啦,你们既然都这么做了难道还怕被人知道吗?”张继祖态度不是很好地说道。
“诶?张先生,你指的是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这件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难道我们还会自己去毁掉邹友开的尸体吗?”老王不解的问道。
“你说什么,邹友开的尸体被毁了,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不应该,不应该啊?”张继祖做梦也没想到老王所说的那件事情居然是这个坏消息,因为这样的话就等于之前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老王看出了张继祖的担忧,于是赶紧拍了拍张继祖说道:“张先生,没事的,没事的,你不要着急,都怪我没把话说清楚。事情是这样的,本来咱们分手后,我就回警察厅向赵厅长把情况报告了,现在看来还是厅长有先见之明啊!得知好消息后厅长当然很高兴,但依然命令我立刻带人去停尸房固定证据,另一方面又安排人将案件的最新消息通知到各大报馆,好让舆论早点扭转过来……”
“这些我现在不想听,你快讲邹友开的尸体是怎么被毁了的?”张继祖打断了老王。
“噢,事情是这样的,我带着警队的人又返回了停尸房,车子还没到地方,就望见了停尸房方向冒出了滚滚浓烟,我一看就知道不好了,于是立刻带着人赶了过去,等到我们一帮人着急忙慌的赶过去后,才发现原来正好是停放邹友开尸体的那间仓房起了火,火势虽然不大,很快便被扑灭了,但是那具尸体却被烧焦了。你说我们快到凌晨时分才离开的那里,这中间只有几个小时,看来一定是有人想要毁尸灭迹啊?”老王一边述说着情况一边分析到。
“肯定是有人故意纵火,兴许他是为找寻什么东西也说不定。”张继祖喃喃自语的说道。
“找东西?那里除了死人还能有什么?”老王不解的问道,因为他还不知道金凤凰的事。
张继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于是接着问道:“邹友开的尸体毁了,证据不就也没了吗?”
“不幸中的万幸,还好有张先生你和刘小哥,我们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刘小哥突然赶到了停尸房,他看了看邹友开被火烧焦了的尸体后,说中毒之人只要取几块骨头便能说明问题。所以尽管有人想搞破坏,但还是没能得逞。另外,张先生来女子学堂也是刘小哥告诉我的,怎么样这边有什么新发现吗?”
张继祖听到老王提到刘思圣心里那种不痛快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摇了摇头,问道:“那你找我来要干什么?”
“既然您没有什么发现,那我还真的来对了,咱们现在去一个地方,也许您要找的人就在那里。”老王笑着说道。
“老王,这时候你卖的什么关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要带我去哪里?”张继祖瞪着眼睛问道。
“哈哈哈,张先生你还会着急啊?你来女子学堂要找谁啊?”老王笑着反问道。
“你是说,你们发现了真凶?”张继祖一把拉住老王的手急切问道。
老王胸脯一挺自信满满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说:“张先生可别再瞧不起我们警方了。”说完老王将车子发动,方向一转又朝女子学堂的方向开了回去,张继祖心中更加疑惑了,心想“怎么又回来了,难道刚才我在检查时漏掉了什么吗?”,不过汽车并没有停在学堂门口,而是沿着学堂的西围墙一直开出去了一段距离。
不一会儿,车子停了下来,老王和张继祖下了车,张继祖朝四周看了看,原来他们来到了西湖边上,这里与学堂的后墙大约有八九百米的距离。这时又有几个警察走了上来,见到老王立刻立正敬礼报告道:“队长,尸体经过辨认的确是女子学堂的人,她叫,叫陈素琴。”
“什么?你说是谁?”还没等老王说话,一旁的张继祖便吃惊的大声问道。
警察瞅了一眼张继祖又看了看老王,老王满脸得意地点了点头,警察于是又重复一遍说道:“是的,死者是女子学堂的教员陈素琴,死因目测为投湖自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一个小时前自己还与陈素琴见过面,为什么这会儿她竟然会自杀了呢?难道她真的是凶手吗?”张继祖根本无法一下子接受这个消息。
“张先生,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老王说着带头朝湖边走去,张继祖只好跟着。
第二十五章 谁是真凶(三)
西湖边的一株垂柳旁边围着一些人,有的穿着警服,有是穿的是便衣,但几乎都是警方的人,可能是早晨的关系,并没有什么附近的老百姓。(.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众人见到队长来了忙让出一条路来,地面上躺着的一具尸体露了出来,尸体光着脚没有鞋,表面盖了一层白布单。老王示意旁边的一个警察让他将白布单掀起来,又指着尸体对张继祖说道:“张先生,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陈素琴?”
张继祖只往前探头看了一眼那张被湖水泡的惨白发胀的脸就撤回了身子,点了点头答道:“不错,是陈素琴。”
“哼,我早就觉得这个女人不对劲,为什么她偏偏要说邹友开当时是趴在地上,而我们看到的现场却是邹友开的尸体是仰面躺着的,害得我们一直在这个问题上兜圈子。现在一定是她得知实情即将败露,走投无路才畏罪自杀的。呸,真是活该。”老王指着陈素琴的尸体大声的发表着言论,“不过,这倒也好,这桩案子算是彻底了结了。”老王又说道。
张继祖没说话,脑子里反复回想着所发生的一切,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也不能接受陈素琴会是幕后真凶。可是如今事实就在眼前摆着,又能说些什么呢?“不对,这里一定有问题。”张继祖突然想到一些事情,“王队长,请问警方是怎么发现陈素琴尸体的?”
“这个嘛?我们也是得知有渔民报案,说是在捕鱼时用渔网兜上来一具女尸,而且还可能是女子学堂的教员,本来我是要去女子学堂找你,恰好又遇到这件事,于是便赶过来查看,陈素琴我当然是认识的,如今不早不晚她又突然死在了这里,不就很容易的联想到陈素琴一定有重大嫌疑吗?张先生,你说我老王分析的对不对?”老王此时越说越来劲,周围他的手下也都纷纷点头,称赞着队长的英明。[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张继祖沉默了片刻又问道:“我想请教王队长一个问题,你估计陈素琴的死亡时间大约是何时?”
“什么时间我可不知道,我又没有刘小哥那两下子,不过这具尸体是一个小时前被打捞上岸的,有什么问题吗?”老王答道。
张继祖立刻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对啦,这具尸体的确是陈素琴的不假,她也的确在前后表述上有些出入,但是还有一个情况你还不了解,那就是在大约一个小时之前,陈素琴不仅活生生的站在我眼前,而且我还与她说过几句话呢。而咱们眼前这个陈素琴皮肉都被水泡的发胀了,少说也在湖水里待了有几个小时了,你说这怎么可能呢?”
“什么?张先生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说你刚才见过陈素琴?难,难道是见了鬼啦?”老王满脸吃惊的表情,看着张继祖,因为这一切简直是太诡异了。
“老王,你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张继祖把老王拉倒一边小声的问道。
“鬼?我不知道,你说呢?”老王的确有点儿被吓傻了。
“世上有没有鬼我也说不大清楚,不过你我眼前这件事却绝对不是闹鬼,真正可疑的人还在学堂里面。”张继祖又说道。
“张先生,你是说那个学堂里的陈素琴是假冒的,那她会不会才是真正的凶手呢?”
“这个很有可能,老王,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刻派人赶到学堂将那个假陈素琴抓住,到时候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张继祖语速很快的对老王说道。
“对对对,你说得对,我这就亲自去。”说完老王带了几个人风风火火就的离开了,张继祖本想一同去的,可没等话讲出口,早就没了老王的人影。张继祖无奈,只好徒步在后面紧追,好不容易绕过学堂的围墙来到大门口,却又见到老王带着人急急忙忙的从学堂里面跑了出来。
“老王,你这是怎么啦?人没抓着吗?”张继祖喘着粗气问道。
“真他娘的点儿背,张先生真让你说着了,的确是还有一个陈素琴在学堂里,可是咱们却来晚了一步,这个冒牌货已经跑啦!我现在正准备去追。”老王气哼哼的说道。
其实这一点张继祖已经隐隐约约预感到了,他遇到的那个假陈素琴只身犯险回到女子学堂一定有着什么目的,是为了那只金凤凰吗?“王队长,我估计人你是八成追不上了,即使追上了,人家要是再换一副面孔你还能认得出来吗?”
“这,这可怎么办啊?张先生你快想想办法啊?”老王到这时真的已经没了招架之功了。
“杭州这么大,这个神秘人又不简单,我现在暂时也是无计可施啊。诶,对啦,你们警察厅不是在报纸上挺能吹的吗?要不再吹一次?”张继祖脑子里突然有了个主意。
可老王却误会的认为是张继祖因为那份号外而有意在挖苦他,于是先将身后的手下赶得远远的,接着又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对张继祖说道:“张先生,你千万别误会,厅长那么做也是有苦衷的,因为小姐这桩案子,上面给厅长施加的压力真的是太重啦。你要是有办法可千万别因为一张报纸就不肯说了,再说你和小姐不也算是老相识了吗?”
“喂喂喂,老王,可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也用不着越扯越远。”张继祖听老王越说越离谱,居然还扯上了赵胜男的关系,连忙挥手打断了他。接着又说道:“我只是想让警方依然借助舆论的作用,造些假消息出来,就说女子学堂命案真凶警方已将找到,不过此人已经畏罪自杀了,这样案子就结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就会从这件事上移开,而那个真正的凶手也会放松警惕,迟早一天她一定会自己露出马脚来的。”
“张先生,你是说那个假陈素琴还会出现吗?”老王仍不解的问道。
张继祖没有回答他,只是点了点头,心里却想“不管她究竟是谁,只要她要找的东西还没有找到,迟早有一天她一定就会再次出现的。”(本案完,敬请关注下一卷:恐怖的烟花巷)
第一章 找上门了
“少爷,你在这个池子里都快泡了一整天了,咱们什么时候吃饭啊?”阿力穿着短裤光着膀子,脑袋上还顶了一块毛巾坐在澡堂的热水池边说道,这已经是他连续第三天陪着他家少爷来泡澡了,现在阿力只要闻到洗澡水的味道就想吐。[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而池子里的当然是张继祖了,张继祖听到阿力的话,睁开慵懒的眼睛,瞅了瞅四周,的确只剩下他和阿力了。
“阿力,少爷我实在没有胃口,只要我一出池子就能闻到身上的那股臭味儿,还是老规矩,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出去吃点东西,我还想再泡会儿。”说完这句话,张继祖又把眼睛闭上,不再出声了。
“好吧。”阿力嘟囔了一声,又用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站起身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可是不到三分钟阿力又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少爷,少爷,快醒醒,不好了。”阿力大声的喊道。
“咳咳咳”张继祖被阿力的这一声喊,惊的一个激灵,不小心呛了一口洗澡水。“阿力,你究竟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想呛死我啊?咳咳咳。”张继祖埋怨的说道。
“不是的,少爷,只是外边来了一个漂亮小姐,她,她指名道姓叫少爷你出去见她。”
“漂亮小姐?你是不是故意在骗少爷我,好让我出去啊?”张继祖不屑的问道。
“少爷,真不是,那位大小姐她说,她姓赵,她让少爷立刻出去见她,否,否则少爷就等着后悔吧。”阿力又补充说道。
“什么?阿力,你说她姓什么?”张继祖猛地从水中站起,表情怪异的问道,阿力又重复了一遍,张继祖这回知道是谁来找他了,就是那个惹不起的刁蛮大小姐赵胜男。(.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阿力,快给少爷我拿衣服,咱们从后门出去。”
“噢!”阿力答应了一声就给张继祖去取衣服,忽然又扭头问道:“不对啊?少爷,那个赵小姐在前门啊,咱们到后门干什么去?”
张继祖嫌阿力动作慢,直接出了池子,胡乱擦了擦身体,一件一件的往身上套衣服,嘴里说道:“我可不想去见那个凶神恶煞,惹不起少爷我就躲。”
阿力不知道这里的内情,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少爷这是咋了,那么漂亮的一位千金小姐,少爷怎么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还没见面呢这就要跑?”
主仆二人很快收拾停当,偷偷摸摸的就从浴池的后门钻了出去,张继祖还回头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看了看天,“呦,怎么都到傍晚了。”又拍了拍阿力的肩膀笑着说道:“阿力,少爷今天请你吃番菜,开洋荤,怎么样?”
“好的,好的,阿力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洋菜是啥味道呢?少爷咱们快走吧,我早就饿啦!”阿力一听到要是东西立刻兴奋起来。
“好,咱么走!”张继祖说了一声,两个人抬起腿刚要迈步子。
“等等,吃西餐也不邀请本小姐吗?”忽然一个清脆动听但在张继祖听来却如同炸雷一般的声音在张继祖和阿力身后响了起来。
“少爷,就,就是这个小姐找你。”阿力回头瞄了一眼,又轻轻的对张继祖说道。
只见张继祖脸上的表情先是一副夸张的痛苦,然后又慢慢的转过身,变了一副面孔满脸堆笑的说道:“原来是赵大小姐啊,真巧,真巧。”
“哼,张继祖你什么意思,本小姐要见你一面,你反而要跑,躲着我,是吗?”赵胜男质问的说道,赵胜男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在夕阳的余辉里更加衬托出了她的美丽,不过这些现在在张继祖眼里可都不是什么好事情,眼下张继祖只想着尽快脱身。
“哪里,哪里,都怪我的这个跟班没讲清楚,我还以为是上门讨债的债主,所以才会如此,请赵大小姐不要误会,不要误会。”张继祖依旧是笑着解释道。
“算啦,我是不会和你一般见识的,我今年来找你是想送你一份礼物,也算是对你的回报吧!”赵胜男往前走了几步说道。
“什么?她要送我礼物,不行,说什么我也不能收,弄不好这里面就有问题。”张继祖思量着。
见张继祖没什么反应,赵胜男又说道:“喂,别人送你礼物,你怎么没有任何反应啊?”
“不不不,我是有点受宠若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赵小姐的心意张某还是心领了,不过无功受禄,在下真的不能接受,至于赵小姐刚才所指的回报那就更说不上了,毕竟您父亲已经付过费用了,那笔合同早已经完结了,赵小姐您也并不欠我的。”张继祖客气的说道。
“呵呵,没看出来你原来胆子这么小,难道还怕我吃了你吗?”赵胜男略带嘲弄的语气说道。
“怕?我张继祖长这么大真的还不知道怕是什么?既然赵小姐执意坚持,那我就却之不恭啦!”张继祖就忌讳有人说他胆小,所以被赵胜男一激反而来了劲,张继祖微笑着朝赵胜男一伸手,等着赵胜男把礼物拿过来。
“哈哈哈哈!”赵胜男笑得前仰后合,弄得张继祖不知所措,赶忙把手收了回来问道:“赵小姐,你笑什么?你是不是又跟我开玩笑呢?”
赵胜男止住了笑,看着张继祖说道:“张继祖,我是认真的,只不过这份礼物不好随身带着,你现在跟我来吧。”
张继祖满脸尴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表情难看极了。
于是,张继祖和阿力跟着赵胜男出了小巷子,看到原来已经有辆汽车在巷子口等着了,三个人又上了汽车,赵胜男坐在副驾驶上,跟司机说了个地址,汽车发动起来转了个弯直接驶上了大路。
“怎么送个礼物还要坐汽车?”张继祖心里犯起了嘀咕。
汽车驶过几条街后停在了路旁,赵胜男扭过头说道:“下车吧!咱们到了。”说完就先下了车,张继祖和阿力也下了车,此时天色已经擦了黑,可是在这一条街道上却依旧是人来车往,灯火通明,不远处一家商店顶上的霓虹灯还在闪烁着迷幻的灯光。
“看样子这是一条商业街啊,赵胜男来这里要干什么呢?”张继祖一边打量着这里四周的环境一边琢磨着。
“怎么样,这里的环境还不错吧?,这可是省城最繁华的大街了。”赵胜男又说了一句,接着她走到身后的一间临街的店铺门口,伸手把两扇木门推开,说道:“请进吧。”
“这,这是什么地方?”张继祖弄不清楚赵胜男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她带自己来这么一间空房子里要干什么?
“哈哈哈哈,还说你不胆小,别琢磨啦,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赵胜男又是一阵大笑。
第二章 难缠的大小姐
“什么?赵大小姐,你可不要开玩笑,好端端的,你送我一间铺面是要干什么?”张继祖吃惊的问道。[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怎么,是不是嫌礼物太重受不住啦?”赵胜男笑呵呵的反问道。
“不,那倒不是,我想知道你这是为了什么?”张继祖又故作镇定地说道。
“诶?你不是自认为挺聪明的吗,怎么连这都看不出来?我看你是泡澡泡得脑子里也进水了。好啦,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首先要向你说明,这间店铺并不是送给你的,而是以本小姐的名义租下来的,至于租下来要做什么,当然是与你的专长有关喽,就是真正的开一间侦探社。”赵胜男一面兴奋地说道。
“开侦探社?这个……”张继祖不知道怎么说,因为赵胜男的这个消息实在是来得太过突然了,这个问题张继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现在凭空又掺乎进来一个惹不起的姑奶奶,这让张继祖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张大少爷不愿意吗?”赵胜男见张继祖欲言又止便又问道。
“赵大小姐,真的谢谢您的美意,能开一间侦探社当然对我来说是件极好的事情,可,可是现在似乎还不是时候,有些,有些条件也不具备……”
“有什么不具备的?有什么不是时候的?你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这么说的?”张继祖本想找个借口推脱过去,没想到被赵胜男一通质问逼得说不出话来,赵胜男接着又说道:“别以为我是因为你才这么做的,哼,谁会稀罕呢。姓张的,做事情总得有始有终吧?我问你,女子学堂那桩案子真的完全了结了吗?杀人真凶你抓住了吗?这件事情因为与我赵胜男有关,所以我才会找到你,这不是在跟你讲条件,你懂不懂?”
张继祖原本还垂着头任凭赵胜男数落,可是越听越觉得憋屈,尤其是赵胜男后面的几句话一下子惹得张继祖再也忍不住了,张继祖猛地抬起头,瞪着赵胜男说道:“请你住口,赵小姐因为你是女士我才对你一忍再忍,请你把你那大小姐的架子收一收,不要以为你老爹是高官就可以对别人指手画脚,我张继祖是不入你的眼,但我也是有尊严的,我说了不愿意就是不愿意,而女子学堂的案子我也只承诺过还你清白,所以我和警察厅的合同已经完成了。至于谁是真凶,查还是不查用不着你来给我发号施令。要没有其他事,我就告辞了。”说完张继祖叫上阿力就要离开。
再看赵胜男被张继祖说的小脸儿通红,嘴唇被她咬得紧紧的,她没想到张继祖会发这么大的火,在张继祖发狂的时候她始终没有反驳一句,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你等一等,对,对不起,能听我说几句话吗?”忽然赵胜男喊了一声。
张继祖没想到不可一世的赵胜男居然会向他道歉,于是他停下脚步又转过身,“跟你说实话吧,尽管你帮我洗脱了杀人嫌疑,但是那却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会相信我是被冤枉的,现在很多人都在背后议论,说我是依靠了我父亲的权力才会有了所谓的清白,甚,甚至有人说这一切压根就是一场骗局,都是为了掩人耳目混淆视听。所以这件案子一天不真相大白,我,我就一天不能回学堂。刚才也是因为我太过冲动,才会说出那些话,再次向你说声对不起。”赵胜男说着说着声音甚至都有些哽咽了,说完赵胜男把头扭到一边,现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张继祖瞪大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今天没想到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赵胜男,堂堂一省警察厅长大人的掌上明珠竟然也会有这么多烦恼,也会有恐惧。而且,就在自己眼前赵胜男再一次流露出了悲伤,这让张继祖更加无所适从。
“对不起,我刚才也太冲动了,被人误会的心情我是能够理解的,也不是我不愿意去查,只是现在刘小哥已经跟我闹僵了,查案我真的是缺少帮手……”张继祖说的也的确是实话。
“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交给我来办,我一定能将你的那个搭档请回来。”赵胜男听到张继祖的态度有所转变,立刻扭回头闪烁着热切的眼神说道。
“你能有什么办法,能把那个怪人请回来?”张继祖根本不信。
“这,你就别管啦,反正我保证一定把他拉回来就是了。”赵胜男答道,语气也比刚才缓和了许多。接着赵胜男又将一把钥匙扔给张继祖,“这是店铺的钥匙,二楼已经布置好了你要是愿意也可以住在这里,明天还有一些家具会送过来的,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合作愉快。”说完赵胜男轻盈的跑了出去,张继祖拿着钥匙跟了出去。这时,赵胜男的汽车已经开动,张继祖已经不能再拒绝,只好向赵胜男的汽车挥了挥手,赵胜男从车窗里探出头,面带微笑的冲张继祖喊道:“别忘了下次一定要请我吃西餐啊!”
“少爷,这个赵小姐人挺好的,是吧?不过你觉得她真能把那个怪人叫回来吗?”这时阿力站在张继祖身后问道。
张继祖摇了摇头,说道:“刘思圣能不能回来我也说不上来,不过看来这侦探社是必须得开啦。”
“少爷,这不挺好的吗?管他的呢,反正这里也算是个落脚的地方,总比每天住在旅馆里强吧?”阿力当然不知道这里的一些情况。
当天晚上张继祖和阿力真的就住在了店铺的二楼。只是这一夜张继祖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对不对,可是赵胜男那里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一夜就这样过去了,天刚一亮,睡在地板上的阿力就待不住了,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好好的洋菜全都泡了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上洋荤啊?”
张继祖本来就没睡实,让阿力那儿一折腾干脆睡不着了,一翻身坐了起来,冲阿力说道:“阿力,你出去打听打听,看看这里周围有没有好吃的馆子,一会儿少爷请你吃饭。”
“好嘞!”阿力一听少爷要请他吃东西,马上兴奋起来,三下五除二便收拾好了,然后“噔噔噔”下了楼,推开门就跑了出去。
“哎”张继祖摇着头叹了口气,也慢慢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拿起外套往楼下走,刚走了三四步,就见店铺的房门突然“咣当”一声被人推开了,接着阿力一下子闪身窜了进来,立刻又把门关上,神情也很慌张。
“阿力,出什么事啦,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张继祖问道。
第三章 怎么跑到这儿了
阿力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听到张继祖问他,才缓过神来,阿力先透过窗户上的玻璃朝外边看了看,然后才对张继祖说道:“少爷,不好啦,你知道咱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阿力这话让张继祖纳闷,“阿力你是吃错东西啦,还是没睡醒啊,咱们在哪里你难道不知道吗?还要明知故问。(.)”
“哎呀,少爷,你快过来看看就全知道了。”阿力着急地说道。
“神神秘秘的,能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张继祖一边说着一边走下楼梯,又满不在意的走到门前。“阿力,你闪开。”阿里还想阻拦,却没来得及,“咣”的一声店铺的门已经被张继祖推开了一扇,与此同时,阿力发出了一声惊呼,张继祖皱着眉瞪了阿力一眼,又转过头朝街面上看去,只是这一看不要紧,可是把张继祖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这条街道他来过,这不是武林路吗?而更可怕的是斜对面一家商店的那三个金光灿灿的大字:齐锦斋。
张继祖赶忙把门重新关上又从里边别上了门销,用一副不能相信的神情张大嘴对阿力说道:“这,这怎么可能?这也太巧啦。”张继祖转过身伏在门缝上又朝对面看了一次,没错,就是齐锦斋,而且昨晚见到的那盏霓虹灯也是齐锦斋的。
“少爷,咱们怎么办啊?”阿力问道。
“这里绝不能久留,要是让对面的那些人看到了,咱俩可就麻烦大了,阿力赶快收拾收拾,瞅准个机会赶快离开这里。(.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张继祖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说道。
“咚咚咚”张继祖正和阿力商量着怎么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突然在身后传来的几声砸门声,吓得张继祖和阿力赶紧闭上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咚咚咚”砸门声再次响起,“少爷,怎么办,是不是我们被发现了?”阿力小声的问道,张继祖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又摇了摇头。
“诶,门没锁呀,难道屋里没人吗?”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接着另一个人说道:“要不咱们再等等,总不能把这么多东西再搬回去吧?”
“阿力,我觉得外边不像是齐锦斋的人,你去看看。”张继祖小声的吩咐阿力,五大三粗的阿力猫着腰蹑手蹑脚的挪到门边动作极为滑稽,张继祖也同样猫着腰跟在阿力后边。
“少爷,弄错啦。”阿力突然大喊了一声,接着也没等张继祖弄清情况就把门拉了开来,张继祖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古怪滑稽的动作正好让外边的人看了个清楚,门里门外的人都楞住了。
“先,先生,我们是来送家具的。”门外领头的一个中年汉子先张口说话了。
张继祖这才忽然想起昨晚赵胜男说过今天会有人来送家具这回事,“噢,几位来的挺早啊!我正练功呢。”张继祖一边掩饰着说道,一边直起腰恢复了正常的站姿。
“阿力,我决定不走了,就在这儿开侦探社。”张继祖看着已经布置得当的屋子说道。
“少爷,你可别逞能,要是让李家知道了咱们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可就麻烦了。”阿力担心地说道。
“阿力,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待在这里,如果要躲又能往哪里躲呢?再说,咱们来杭州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你忘了吗?”张继祖说道,他也是突然之间醒悟了过来,与其东躲xc时时担心遭人追杀,倒不如就在那帮人面前,他们的一举一动自己也能看的清清楚楚,另外,张继祖如此决定也不是蛮干,他还想到了假如能靠上警察厅这座靠山,那伙人就是再猖狂也绝不敢再向以前那么明目张胆的,所以不但要做,而且还得把动静弄得越大越好。
“哎呀,张老弟,恭喜恭喜啊!”张继祖正想着,刑侦队大队长老王忽然笑呵呵的走了进来,张继祖赶紧起身也笑呵呵迎了上去。
“哈哈,王队长消息蛮够灵通的嘛!”
“嗨!原来张老弟你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这间店面可是我帮你找的,还有这楼上楼下的家具也是老王我帮着选的嘞,说到底老弟你得谢谢我呀!”
“是吗?我只知道这一切是赵大小姐安排的,没想到原来是王大哥幕后操劳的结果,那我张继祖可真得好好地谢谢你喽!”张继祖笑着说道。
“诶!我刚才是开玩笑,能帮上张先生,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说这也是小姐吩咐的差事吗,我哪能不办好呢?”老王让张继祖一顿夸赞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赶忙做起了解释。
“对啦,老弟的侦探社打算是么时候开张啊?”老王又问。
张继祖想了想说道:“有王大哥帮忙,这屋子里的东西有也准备的差不多啦,所以我想明天就正式开张。”
“什么?明天就开张,会不会太仓促了,怎么也得选个黄道吉日吧?”老王没想到张继祖的决定下的如此快。
“开这种买卖选什么黄道吉日,只要觉得合适就行啦。不过倒是还有几件事情需要拜托王大哥了。”张继祖对着老王抱了抱拳说道。
“嗨!张老弟你客气什么,既然老弟决定明天开张那咱们就明天开张,你说,需要老王做什么?”老王豪爽的说道。
张继祖朝对面看了看,这时齐锦斋的伙计们正卸着门板准备开门了,张继祖又转过身对老王说道:“王大哥,明天你能不能把警队的弟兄们都请来,最好都穿上警服,中午我准备请大伙在酒楼吃饭,你看行吗?”
“行,这有什么不行,老弟是不是想让弟兄们给你撑撑面子,没问题,小事一桩。”
张继祖点了点头,又说道:“没办法,毕竟小弟是初来乍到,总的找个靠山不是吗?就是,还有一件事不知道王大哥能不能帮忙啦?”
“还有什么事,老弟你尽管说,你放心,只要我老王能办到的一定会尽力去办。”老王毫不含糊的说道。
张继祖笑了笑握住老王的手说道:“好,又王大哥这句话我就放心啦。”
第四章 好不热闹
第二天一早,武林路上几乎所得的商铺都注意到,在位于街道最醒目位置,新开了一家侦探社,这是因为一来是侦探社在杭州当时还是个新鲜事物,许多人都是闻所未闻,二来就是这家侦探社开张的场面有些特别,别家买卖开业一般是邀请一些富商名流,最多还会有个把地方官长捧场,可这家买卖门前来的宾客却极为特殊,足足有三十几号人都穿着清一色的黄皮警服,扎着皮带,为首的一个大个子还别着配枪,尽管这些人都是面带笑容,可还是能让人感到阵阵的杀气,吓得围观看热闹的人也只能隔着一定距离,不敢靠得太前。(.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而这家侦探社的东家则是个英俊的年轻人,穿了一身深蓝色礼服,系着黑色领结,头发梳的油光油光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墨镜站在侦探社门口中央,派头十足,身后左右摆放着十几个花篮,此时他正与宾客们在一起欣赏舞狮表演,一时间敲锣打鼓声,叫好声响声一片。
“这家买卖可是牛气得很,你瞧那个东家模样的年轻人,旁边站的不是警察厅的刑侦队队长吗?听说他可是警察厅厅长身边的红人,在警察厅可是说一不二的,估计这个年轻人背景也应不简单啊。”
“你知道什么?这位年轻人何止是不简单,你没看到那个王大个子对他一个劲的点头哈腰吗,我听说真正侦破女子学堂命案的就是这个年轻人,因为这件事情,连警察厅的赵厅长都对他格外的另眼相看呢?”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在小声议论着。(.)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汽车喇叭声响了起来,围观的人们赶忙让出一条通道,接着一辆黑色小轿车驶了过来,停在了侦探社门口,“瞧,那是警察厅厅长的坐车,乖乖,难道连一省的厅长都来了吗?”人群中又有人感慨道。
年轻的东家朝舞狮的队伍挥挥手,鼓乐声立刻停了下来,年轻人又快步走到小汽车边,亲自将后边的车门打开,接着一位身着淡粉色女式收腰礼服裙的年轻女子款款的下了汽车。
“好漂亮啊,这不是警察厅长的千金小姐吗?她和他是什么关系啊?”人群中又发生了不小的骚动。来的是赵胜男,张继祖并没感到太意外,可是今天赵胜男这样的打扮确实让张继祖楞了一下,要说过去,赵胜男在张继祖心目中的形象是刁蛮中带着清新脱俗,可现在眼前的赵大小姐给人的却是更多的美艳。
“怎么?张大公子不欢迎我吗?别忘了这家侦探社可还有我一份呦?”张胜男轻声的说道。
“噢!哪里哪里,只是赵小姐今天太漂亮了,我有点懵了。”张继祖微笑地说道。
“油嘴滑舌。”赵胜男又小声的骂了一句,不过脸颊有些微微发红,她没想到张继祖说话会这么不绕弯子。
“对了,我父亲本来是要亲自来的,不过临时有政务要处理,所以委托我来向张先生道贺。我父亲还专门为张先生的侦探社写了幅字。”赵胜男转移着话题,她不想让周围这么多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身上。
于是赵胜男拿出了赵铁鹰的题字,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年轻有为”。
“好!”老王带头鼓起了掌,顿时现场又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与此同时,在围观的人群中还有几双眼睛正在窥视着所发生的一切。
一座城市之中最繁华的地方往往也是藏污纳垢的场所,即使是在杭州也不例外,就在武林路附近的一条长长巷子里,几所看似平常普通的民居小院并无特别之处,可是只要到了华灯初上之时,这几座院落立刻会变了样子,户户院门外都挂起了红色的灯笼,不时有歌舞和男男女女嬉笑之声从院子里的房间里飘出来,也总有一些穿着光鲜的的男子在进进出出,或丑或俊,或猥琐疑惑风流倜傥,总之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当地人都知道,这条巷子是省城著名的烟花柳巷,说得通俗一点就是供有钱的达官贵人花钱消遣的地方,也不知是那个风流公子还给这条巷子起了个雅名:梅巷。
凌晨两点钟,整座城市卸去了一整天的喧嚣和浮躁后,进入了沉寂。梅巷里一个醉汉晃晃悠悠的从一个挂红灯笼的院子里走了出来,不时还朝倚门的相好挥着手告别。醉汉名叫常富贵,家境殷实,是一家鞋店的老板。常富贵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摇晃着脑袋,脑子里还在回味着刚才与相好小桃红翻云覆雨打情骂俏时的情景。
一股夜风吹过,常富贵打了个激灵,立刻来了尿意。“妈,妈的,喝,喝得太多了,得找个地方放放水。”常富贵嘴里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的嘀咕道,然后转身便朝巷子深处走,梅巷是一条子胡同,但只有一个出口,再往里就会被一堵墙挡住了去路。两边本来是有住家的,就是因为梅巷的名声太臭,这里的住户早就搬走了,房屋院子也就一并废弃了,这个角落也就变成了垃圾堆。常富贵就是琢磨着到这块没人的地方解个手。
“真,真******太臭了。”常富贵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扶着墙往里面走,没走几步突然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身体立刻失去了平衡,直接摔了个狗啃泥,疼得常富贵一个劲儿的龇牙咧嘴,“这他娘的是谁干的,怎么把西瓜皮扔到这儿了?可把老子摔疼了,哎呦,哎……”常富贵嘴里骂骂咧咧的,顺手往身子底下摸了一把。
“诶,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不像是西瓜皮啊?”常富贵撑着地站起身,又把手里的东西往眼前一凑,“我的妈呀!”常富贵立刻把那东西扔了出去,原来那是一只人手。常富贵酒也醒了一大半,转身就想跑,可是他想跑却怎么也挪不动腿,而且借助昏暗的灯光常富贵又看见,就在他身边的地上还有一只人手,甚至他还看见到了惨白惨白的一条人腿,“哗”常富贵感到裆部一股热流喷薄而出。
第五章 接二连三
梅巷惊现人体残肢,杭州地方警察署反应不是很慢,天没亮就派人到了现场,可是经过搜寻和现场勘验以后,除了发现了两只人手和一条人腿外,再也没有其他有意义的线索,而第一个发现现场的常富贵早已吓得神智不清,不论怎么问,嘴里就是反反复复念叨着“人手,人手”、“太可怕了……”这几句话。[]而最近又没有人口失踪的报案,仅凭这些残肢根本无法做出判断,又不能荒唐的在报纸上刊登出认领启事,于是这件案子便陷入了僵局,杭州警署只好向邻近的各县发出协查文书,希望可以从各地的失踪人口中找到线索。
这件案子因为发生在凌晨,知道的人很少,因此在社会上并没有引起什么影响,可是就在常富贵发现神秘残肢两天后的一大早,杭州警署便又接到了报案,这次报案的是一名扫街的老伯,老伯姓王,平时负责清扫武林路附近几条街巷的街面,当然梅巷也在其中,据王老伯讲,他今天跟往常一样,早早的就出来扫街,一切也都很正常,只是在梅巷与旁边一条巷子交汇口的墙角,王伯注意到了一个大红色的小包,王伯好奇,便将小包捡了起来,离近了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用红色丝绸的手帕系成的小包,手帕上面还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拿在手里感觉小包还有点分量,里面的东西不软不硬,王伯心中狂喜,以为是捡到了宝贝,于是赶忙跑到偏僻的地方悄悄地将小包打开,可小包里面那里是什么宝贝,而是人的耳朵、鼻子,还有一对眼珠,这可把王伯吓坏了,直接就把手里的东西给扔了,然后调头就跑,不过王伯脑子还算清醒,跑出几步就觉得要是这样离开可能将来自己会受到牵连,不如赶紧向警方报案,于是他就返了回去,重新把散落一地的那些东西又归拢到了那个红色手帕里,随后赶紧到警署报了案。.接着又是一通调查,结果还是毫无收获,无功而返。这就更诡异了,是谁干的?这些东西与两天前发现的那些残肢有没有关系,是不是同一个人的?可是除了这些器官残肢外,警方什么线索都没有,这时也终于开始出现了一些令人恐怖传言,说是有一个杀手专门喜欢在深夜杀害单独行夜路的人,然后将人肉吃掉,再将没有用的器官到处丢弃。事情就是这样,往往传言一旦传播开来,其发酵和流传的速度就像传染病一样可怕。这下杭州城中,只要天一黑,各家各户就会紧闭门户,晚上街道上也极少能够看到单独行路的人,一时间整个省城都陷入了恐惧之中。
自从侦探社开张以后,并没有出现如同其他商铺买卖那样门庭若市的景象,因为人们还对这个新鲜事物很陌生不熟悉,即便有人知道侦探社是干什么的,一般有事也只会求助于警察,而不会把自己的秘密交给一家不知底细的买卖手中,可是这些对张继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他根本不在意有没有生意上门,反正他现在兜里有好几百个大洋,足够他和阿力用上一年半载的了。张继祖真正关心的是斜对门儿的齐锦斋,只要没事,张继祖就会让阿力搬来一张躺椅放在侦探社门口,他则半躺在躺椅上,一边悠闲的品着香茶一边瞅着对面的一举一动,这种情形看上去更像是张继祖在挑衅,只是对面的齐锦斋就像根本没注意到有张继祖这么一个人似的,每天就是开店闭店做着买卖,没有任何异样,伙计们连对面看都不看一眼。
这段时间赵胜男到是来过几次,不过也只是来告诉张继祖关于刘思圣的一些情况,原来刘思圣自从与张继祖分道扬镳以后,他的确是去找金老头了,可是好像金老头因为事前有言在先,根本没有收留刘思圣,刘思圣只好又回到了他那间小房子里。赵胜男去找过他几次,而刘思圣连门都不开,只说自己对入伙侦探社毫无兴趣,希望赵胜男转告张继祖让其死心。得到这些消息以后,张继祖嘴上表现的满不在乎,只是心里却是很不舒服,尽管他和刘思圣不是一类人,脾气秉性以及思维方式上都有很多的分歧,但是两个人的处境、身世上又有很多相似之处,甚至张继祖有的时候会有一种莫名的惺惺相惜的感觉。
这一天傍晚,赵胜男又来到了侦探社,一进门就看到了靠在椅子上正打着瞌睡的张继祖,阿力见到赵胜男来了,就要叫醒张继祖,赵胜男却朝阿力摆了摆手,自己蹑手蹑脚的走到张继祖身边,顺手拿了一张报纸,卷了一个喇叭的形状,然后对着张继祖的耳朵“哇”的大喊了一声,一下子把张继祖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双眼惊恐的到处乱看,而赵胜男则在一边哈哈大笑,阿力也嘿嘿的跟着傻笑起来。张继祖缓了缓神,这才意识到是赵胜男搞的恶作剧,气得直摇头。
“赵大小姐,你太调皮了吧?我就是没病也得让你吓出病来。”
“喂,姓张的,你搞没搞错,本小姐可是侦探社的大股东,你整天就是吃饭睡觉,咱们的生意迟早得黄了,难道我提醒提醒你还有错了吗?”赵胜男不依不饶的说道。
“得得得,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可是咱们开的是侦探社而不是饭店,我总不能站到大街上吆喝吧?”张继祖反驳道。
“诶,你这倒是个好办法,俗话说‘酒香还怕巷子深’呢,更别说咱们这是一家新开的侦探社了。明天我就去报馆登一个优惠大酬宾的消息,就说凡是来侦探社咨询、委托的客户,一律五折优惠,怎么样,这个主意是不是很好?”赵胜男得意的问道。
“侦探社反正是你出钱开的,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不过我估计你就是免费,恐怕也没有人会主动上门的。对啦,你要是没其他事,赶紧回去吧,没看报纸上说最近街面上不太平吗?赵大小姐你又是黑夜孤身一人,小心可怕的杀手盯上你呦!”张继祖想吓唬一下赵胜男,好打发这位姑奶奶早点离开。
“哼,什么破杀手,全是报纸上危言耸听,再说,我可是警察厅长的女儿,就是借个这个杀手几个胆子,他敢吗?”赵胜男满不在乎的说道,接着她又说:“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刘思圣突然失踪了。”
第六章 一只木箱
“什么,小哥失踪啦?”张继祖突然急切的问道。[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是啊!就在今天下午我又去找过刘思圣,可是却发现他那间房子的门是锁着的,我又向刘思圣的邻居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刘思圣已经从那里搬走啦。我猜也许他又去找那个姓金的老头了,于是就又让王东旺去找了找,结果王东旺回来告诉我,说连金老头也不见了人影,你说这怪不怪?”赵胜男把情况详细的告诉了张继祖。
“小哥平白无故为什么要离开呢?一定与金老头有关。”张继祖立刻说道。
“少爷,也许是刘怪人拜师成功了呢?”阿力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也许吧?不过可能咱们今后就再见不到他喽!”张继祖感慨的说道,语气之中似乎还带有一丝丝的伤感。
张继祖将赵胜男送上了车,赵胜男好像看出张继祖的心情不好,就没再说什么,而是安静的坐上了车,临走时还从车后的窗户上望了望,张继祖微笑的朝着车上的赵胜男挥了挥手,直到汽车远去后张继祖的笑容才慢慢的褪去,眼神也一下子黯淡了许多,其实张继祖对刘思圣一直抱着希望,尽管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不是很久,但是在经历过一些事情后,在张继祖心目之中刘思圣已经有了不可替代的位置。[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如今,当听说刘思圣突然消失的消息后,张继祖未免有些失落。他沿着街道慢慢的走了一段,抬起头看了看夜空,“哎,一天又要过去了!”张继祖心中感慨道。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擦着张继祖的身体疾驰而过,险些把张继祖给刮倒了,幸好张继祖反应够快,连忙往另一侧躲了一下,这才堪堪躲过这飞来的横祸。定睛去看发现原来是辆疾驰的自行车。
“喂,慢点骑好不好,差点撞到我了。”张继祖朝那人的背影喊了一声,那个人像是听到了,但只是稍稍的转了一下头,车子却毫不减速。
“这是什么人啊,着什么急吗?”张继祖摇了摇头埋怨道。
突然,他注意到,在离他不远的地上躺着一只箱子,“一定是刚才那个人从车上掉落的。”张继祖说着走了过去,蹲下看了看,箱子不大比一般的行李箱要小上一圈,是木制的,外边刷着白漆,用双手搬了搬感觉还挺沉。
“那人发现东西不见了,一定会回来找的,我就在这等着,到时候本少爷可是要好好地教育教育他。”张继祖心里想着,干脆把木箱拖到了路边,自己又往箱子上一坐,就等着骑车的那个人回来。只是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也没见那人回来,这时路上的行人和车辆越来越稀少,张继祖寻思着要不要再等下去。
“少爷,你在这干什么呢?”这时阿力走了过来。“少爷,你去送赵小姐,我看你都去了那么长时间,担心有事,这不就出来看看,诶?少爷你屁股底下怎么有个木箱子啊?”阿力也注意到了木箱。
“这是刚才有个人掉下的,阿力,你先把木箱搬回店里,我估计他迟早要回来找的。”张继祖站起身对阿力说道。
这一晚,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的原因,张继祖睡得不是很踏实,天刚蒙蒙亮就被外边的扫街声吵醒了,张继祖打着哈欠穿着睡衣下了楼,阿力现在住在一楼,这时他早已经起来了,正准备收拾屋子,看到张继祖下了楼,便问道:“少爷,今天怎么起了这么早,是要出去吗?”
“出去?出去去哪啊?我是睡不着,索性便起来了。不对,阿力,一楼怎么有股酸臭味儿啊,好像还有那么一股药味儿,是不是你有吃坏肚子啦?”张继祖皱着眉问道。
“少爷,没有啊,你可冤枉死阿力了,这两天咱们尽吃素了,那能吃坏肚子呢?我也是闻到有点怪味,这不,正准备开窗通通风呢。”阿力委屈的解释道,又把两边的窗户全都推开了。
“等等,这味儿好像是从这个箱子里传出来的。”张继祖突然注意到了他身旁地上的那只白木箱子有古怪,那股怪味儿正是从箱子里面传出来的。
阿力走了过来将箱子搬起来放在了桌子上,“少爷,要不咱们打开看看?”
“这样不好吧,毕竟这是人家的东西。”张继祖说道。
“你瞧,这箱子上又没有锁,只有个插销,万一是什么东西坏了咱们也能帮他处理一下。”阿力说着就拔开了木箱上的插销。
“阿力,你可要轻点,只看一下就好,可千万不要动人家的东西。”张继祖说着往后退了一步又用手捂住了鼻子,因为他总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啪”木箱的盖子被阿力打开了,阿力直接探头往箱子里看去,“哎呀,我的妈呀。”阿力大叫一声退着蹦了出去。
“怎么了?里面有什么?”张继祖又往后退了一步问道。
“少爷,不好了,你,你捡回一个死,死人!”阿力声音颤抖地说道。
“什么,死人,你可别吓唬少爷我,”张继祖也被阿力这么一说吓出了一身冷汗,脑海里立刻就联想起了当初在停尸房里见过的邹友开的那具腐烂不堪的尸体,不过他立刻又意识到好像不可能,于是又说道:“阿力,一定是你看错了,这么小的一只箱子怎么可能装得下一个人呢?去,再去看看,这次可不能再一惊一乍的啦。”
“少爷,我说的千真万确,我刚才都,都看到人手了,要不,少爷你自己去看看,我,我可不敢看了。”没想到五大三粗的阿力胆子居然会这么小,张继祖又朝阿力屁股上踹了一脚,可阿力仍旧是不愿意。没办法,只好自己亲自去看了,张继祖鼓足了勇气慢慢踱到了放木箱的桌子旁,屏住呼吸朝里面看了看,箱子里面并不像阿力说的那样有一具扭曲的尸体,而是整整齐齐码放着的人双手和双脚,而在此之下,还有几个内脏模样的东西,虽然并没有太多血迹,也不像想象中的那样腐烂得令人作呕,可是这样的景象也着实令人心惊胆战。
张继祖壮着胆子一把将木箱的盖子盖住,转过身,脸色苍白的对阿力说道:“快,快去报警。”
第七章 限期破案
武林路新开的侦探社门口再一次聚集了围观的人群,不时有警察进进出出,只是这次与上一次侦探社开张的时候不太一样,所有的警察脸上都有一种紧张的神情。(.无弹窗广告)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啦?”人群中有人议论着说道。
“不好说,看这架势,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我听说是这家侦探社里也发现了死人的断手断脚,警察应该是为这个事情来得吧?”人们窃窃私语,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与此同时,侦探社屋里,张继祖正在向一位年长的警探讲述着事情的经过,警探也姓张,名叫张福山,今年将近五十岁了,打前清的时候张福山就是衙门里的捕快,民国建立了以后张福山没有其他的本事便又在警署里当上了警探,张福山平日里便不苟言笑,加上这一连三天在自己的辖区就发生了两起离奇的残肢案,特别是警署长官今天一早刚刚严厉训斥过张福山和他的手下,可是谁料又接到了相同的报案,此时张福山的心情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张先生,请你再把当时的细节描述一下好吗?你是否看到了那个骑自行车人的五官相貌?当你喊他的时候这个人有没有回答你?”张福山表情严肃地问道。
“警探,昨晚的情况我已经说过两遍了,天那么黑,我怎么会看清那个人的长相,他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我只能看到他好像是戴了一顶英式狩猎帽,至于别的我就真不知道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张继祖又答道,他的确说的都是实情,即便是有些分析和臆测出来的事情怎么可能告诉张福山呢?
“张先生,请你配合一下我们,毕竟目前只有你是亲眼见到过嫌疑人的,而且张先生你既然是一名侦探,那么起码的观察力还是应该有的吧?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地再想想。”张福山语气略带命令的口吻。
“我真的把全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还要我怎么好好配合啊?”张继祖也明显表现出了不耐烦。
“张先生,你这是什么态度,配合警方调查是市民的义务,你还是一名侦探,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张福山的语气越来越硬,屋子里的火药味儿也越来越浓了起来。
“呦,好热闹啊,难道这么快就有生意送上门啦?”不知什么时候,赵胜男挤过围观的人群出现在了门口。
“小姐,这里你不能进去。”门口的一个警察伸手拦住了赵胜男。
“什么意思?我凭什么不能进去?”赵胜男执意要进来。
“这里被封锁了,我们正在调查碎尸案。”门口的警察明显不认识赵胜男,口气很生硬。
“你们搞什么,查案查到这里了?你让开,我也是侦探社的人,我必须进去。”赵胜男丝毫不示弱,争吵声也惊动了屋里的人,张继祖赶紧站了起来,看了看门口,又对张福山说道:“警探,门外的那位小姐的确是我的合伙人,再说我也不是嫌疑犯,这里也不是犯罪现场,你还是让她进来吧。”
张福山黑着脸朝门口的警察挥了挥手,把赵胜男放了进来。
“张先生,你的一些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你也应该是有些本事的,因此,我想张先生对这个案子应该有所想法吧?”张福山语气缓了不少,只是话里话外仍带着命令的口气。
“警探,我再重申一遍,我真的暂时再没有什么发现了,您看这样好不好,我要是有了新的发现立刻通知警方,好吗?”张继祖也给张福山一个台阶。
“张继祖,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和省厅的人走得很近,就可以大言不惭。要知道武林路可是我的地盘,你最好还是乖乖的配合。”张福山态度又强硬起来,而且还有意无意的朝一旁的赵胜男瞟了一眼。
“跟警察厅的人走得近了又怎么啦,难道这也犯法了吗?告诉你,我们这里是私人侦探社,我们没有义务帮你去捉拿凶犯,除非你们委托我们,不过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赵胜男看不惯张福山蛮横的态度,便站了出来说道。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位小姐刚才说你也是这家侦探社的人吧?那么你说话也一定算数啦?”张福山似乎又要将矛头转向赵胜男。
“不错我也是侦探社的股东之一,说话当然算数,你问这些有什么意思?”
“那就好,您刚才是不是还说只要我们委托你们,就一定能够抓到真凶,您不是在说大话吧?”张福山居然在嘴角挤出了难看的笑容。
“说大话?告诉你,只要我们侦探社接手的案子就没有破不了的。”赵胜男仰着头说道。
“只是,只是十分抱歉,我们最近不接受委托的。”张继祖意识到赵胜男中了张福山的计了,便赶紧插嘴说道。
“这不对吧?今天的报纸上贵社不是还刊登了广告吗?怎么张先生立刻就变卦了,你们这样做好像不太诚信吧?”张福山冷冷得说。
“接,这件案子我们接了!”赵胜男直接替张继祖做了决定。
“好,没看出来这位小姐还是个女中豪杰啊!那咱们就说定了,我们警署就将这件碎尸案委托给贵社了,不过咱们是不是还要规定个期限,毕竟这件案子现在影响极为恶略,搞得整个省城人心惶惶,早一日破案抓住凶手,才会让百姓安定嘛。”张福山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你说几天就几天。”赵胜男斩钉截铁的答道。
这时张继祖还想出来阻拦,可张福山好像早就看出了张继祖的意图,直接绕过张继祖对赵胜男说道:“我听说,女子学堂那件案子张先生做过一个三天破案的承诺,好像最后不到两天就破了案。那咱们就也参照一下女子学堂的案子,约定三天的破案期限,怎么样?”
“三天就三天,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赵胜男又说道。
“好,痛快,不过咱们也要把丑话说在前面,假如你们在三天里破不了案,那可就别怪我张福山铁面无情了,到时我就会把你们赶出省城。”张福山冷笑着说道。
第八章 陷阱
侦探社里的警察终于都走了,围观的人群也随之一哄而散,而张继祖心中却没有感到丝毫的轻松,相反他隐隐的察觉到似乎有一股邪恶的力量正在向他步步逼近,张继祖很沉默,只是一个人呆坐在角落里的一把椅子上。(.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怎么,张大侦探不高兴啦,难道是怪我刚才抢了你的风头吗?你要明白,我可完全是为了你,更为了侦探社着想,难道你没看到刚才那个警察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吗?要不是本小姐出面解围,他哪能轻易地放过你。”赵胜男略带得意地说道。
“赵大小姐,谢谢你的好意,可是你能不能以后在没弄清楚情况前不要添乱帮倒忙,好吗?”张继祖态度不大友善的给了赵胜男一句。
“我是在帮倒忙?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赵胜男觉得受了委屈,又要耍大小姐脾气。
“大,大小姐,难道您没看出来,刚才那个姓张的警察有点儿不对劲吗?”阿力插了一句。
赵胜男扭头看着阿力问道:“不对劲?怎么回事?阿力你说。”
“噢!其实我也说不好,不过我看他那样盘问少爷,好,好像就是想让少爷钻到什么圈套里面似的。”阿力把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
“你瞧,连阿力都看出来了,难道你就察觉不到吗?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慷慨激昂可是把我推到火坑里啦!”张继祖又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越听越糊涂呢?不过,让你们说的,现在我也觉那个老警察好像是有点别有用心。(.$>>>棉、花‘糖’小‘說’)不过这些不用怕,他无非就是破不了案想找个替它们背黑锅的,咱们把这个案子破了不就没事了吗?”赵胜男还没明白张继祖的意思。
“不是的,大小姐,不是那么简单的,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事情,少爷也一定是因为这些事才会那么担心。”阿力又说道。
“还有什么事情,张继祖你快说啊?”
“这些事跟你没关系,你别问了。”张继祖并不想让赵胜男知道自己的遭遇。
“可咱们是合伙关系,有什么事只要有关侦探社的,你就必须要告诉我,如果有什么事情,咱们也可以一起商量的。”
“那些都是我的私事,不会影响到你的,大不了我离开这里就是了。”张继祖说开了气话。
“你,哼,真是不可理喻!”赵胜男气得一跺脚,噘着嘴把身子背了过去。
阿力看看赵胜男,又瞅瞅张继祖,接着跑到门口想把门先关上,免的屋里的声音太大又会招来许多无聊的人看热闹。
“诶?少爷、大小姐,你们快来看看,对,对面,那个,那个人呀!”阿力忽然扭过头结结巴巴的说道。
“怎么了?你看到谁啦?”张继祖问道,同时站起来走到门口,赵胜男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可是对面除了那几间店铺,还有一些行人外,一切都很正常啊?
“阿力,你让我们看什么啊?”赵胜男问道。
“看……诶?怎么不见啦?刚才明明就在那儿啊,就一眨眼的功夫人怎么就消失了?”阿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言自语的说道。
“阿力,你快说,你刚才看到谁了?”张继祖拍了一下阿力问道。
“少爷,我,我也不知道刚才是不是看花眼了,我看见刘怪人啦!”
“你说,你看见小哥了?他在哪儿?”张继祖听到阿力这么说立刻瞪大了眼睛问道。
“好像是他,刚才就站在齐锦斋门口,可是不可能这么快又不见了啊?是不是进去了呢?”阿力回答道。
“阿力你能确定吗?”张继祖又问道。
阿力先点了点头可立刻又摇起头来。
“你们真怪,是不是刘思圣到对面的铺子里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赵胜男在一边说道。
“大小姐,您不知道,那个地方我们不能去,去了会有大麻烦的?”阿力为赵胜男解释道。
“不就是一间绸缎庄吗,怎们不能去,你们是不是惹上了什么麻烦?”赵胜男又问道,她似乎猜出一些什么。
张继祖始终没再讲一句话,而阿力刻意躲避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你们不去,我去!”赵胜男抛下一句话,直接绕过张继祖和阿力,推开门就到了街上。张继祖下意识的伸出手想去拽住赵胜男,不过手伸到了一半就停住了。因为这时的确有一个人从齐锦斋里走了出来,这个人那副干瘦的身材对于张继祖来说是太熟悉不过了。
“丁山”张继祖不由得脱口而出。
“这个坏蛋怎们会在这里?”阿力也看到了丁山。可是就在他俩发愣的数秒时间,赵胜男已经迈着步子昂首走进了齐锦斋,还正好和站在门口的丁山擦肩而过。丁山好像是知道张继祖就在对面的店铺里的,似有似无的朝张继祖这个方向微微的笑了笑,然后拦了一辆黄包车就离开了。张继祖现在基本明白了,看来对面齐锦斋背后的那伙人是准备要和自己打明牌了,那么今天上午来的那个姓张的警察又会是什么来头呢?
“少爷,要不咱们也过去吧?大小姐一个人去我有点不放心啊!”阿力这时说道。
“去,管他的呢?既然大家都挑明了也就不怕什么了。”张继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带着阿力就要冲到对面的齐锦斋里。
正当两个人走到路边准备横穿过去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眨眼间就见到有几辆黑色的警车呼啸着开了过来,路上的行人都纷纷躲到了道路两旁,“嘎”警车停在了齐锦斋门口,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下了车,为首的又是那个姓张的老警察。见到这个情景,张继祖一把拉住了阿力,示意他先别动。
“啊!啊!”伴随着从齐锦斋里面传出来的几声女人刺耳的尖叫,一下子涌出了好多人,有男有女,有的是伙计,有的是顾客,而且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恐惧的表情。张福山眉头紧皱,立刻朝身后的警察挥手喊道:“把他们都控制住,一个都不能跑了,很可能疑犯就在里面。”“是”警察们一拥而上,挥舞着手中的警棍将已经跑出来的人们又驱赶了回去。
第九章 不到72小时
“不管齐锦斋里发生什么事情,只是赵胜男还在里面。(.无弹窗广告)”张继祖见到眼前的情景立刻紧张了起来,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在混乱的人群中没有看到赵胜男的身影,张继祖准备过去去找。张继祖身体刚一动,就感觉自己的右手手臂被人拉住了,然后赵胜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了起来:“张大少爷你去那儿凑什么热闹啊?”
张继祖吃惊的转回身看到果然是赵胜男,不觉的长出了一口气。
“没看出来,你还挺关心我的吗?”赵胜男略显顽皮的说道,却好像并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程度。
“谁,谁说的?我只是好奇对面发生了什么事?”张继祖反驳道。
“大小姐你别听少爷这么说,我们就是要到对面找你的。”阿力见到赵胜男没有事情,一下子说漏了嘴。
“阿力,你最近的话可是有点多了。”张继祖瞪了阿力一眼。阿力赶紧吐了一席舌头。
“阿力,别怕,有我给你做主,看他敢把你怎么样?”赵胜男倒是替阿力说起话来。
“你说什么?齐锦斋掌柜的被杀了?”张继祖在侦探社二楼听完赵胜男的叙述后吃惊地问道。
“嗯,我也是刚进去后,就见到齐锦斋里面的一个小伙计慌慌张张的大声嚷嚷着‘老板被杀了’,还有一个账房先生模样的人好像正在打电话,当时我也有点害怕,就从旁边的小门跑了出去。后来的事,你们也都看到了,只是当时事情太紧急,却没时间去找刘思圣,对啦,你们在外边的时候看到他了吗?”赵胜男又说道。[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小哥并没有没看到,可李漫山为什么会突然被杀了?难道是他干的?”张继祖紧锁双眉小声的嘀咕道。
“你认识齐锦斋的老板?是不是你也知道是谁杀了他?”赵胜男听到了张继祖的话,于是疑惑问道。
张继祖抬起头看着赵胜男,然后用严肃的表情说道:“这件事情比较特殊,不过,我答应你,等碎尸案了解之后,我一定将我的秘密毫无保留的全都讲给你听,只是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到72个小时了。”
杭州警察署这几天格外繁忙,先是毫无头绪的碎尸案,紧接着省城商业重量级人物李漫山又突然在自己的店里被杀,甚至连个目击者都没有,如今这些案子已经惊动了省厅,警察厅给杭州警署下了限期破案的命令,这使警察署的署长范孔亮倍感压力,范孔亮本来是个文官出身,刚刚坐上署长的宝座还不到一个月,对刑事侦查、刑讯问供这些事情压根儿没有经验,也丝毫没有兴趣,当初当上这个警察署长仅仅是瞄上了这个位置上的油水,指望着挣点钱后,再向上面疏通打点打点,挪个更好的位置。没想到命案接连发生,而且一个比一个棘手。
此时范孔亮正在办公室里训斥着刑侦队队长李福山。
“李队长,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和你的手下太大意了,居然在大白天而且还是闹市之中就发生了这么恶劣的案子,我告诉你,这一切你是有责任的。”范孔亮生气地说道。
李福山原本是站着的,听到署长这么说,反而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又从衣兜里摸出一根已经已经揉皱了的香烟,拿手捋了捋直,叼在了嘴上。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范孔亮指着沙发上的李福山说道。
李福山冷笑了一下,划了根火柴将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往沙发靠背靠了靠,慢慢的吐了个烟圈,这才说道:“范署长,你可能是初来乍到,有些事情还不清楚,我李福山查了大半辈子的案,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有遇到过,用不着像署长你这样大惊小怪,查案有查案的规矩和套路,不是长官发几顿脾气,骂几声娘就能解决的,我手下的那帮人是不怎么样,可是署长还得靠弟兄们不是吗?难道长官您要亲自去查吗?”李福山话里有话软中带硬,丝毫不把范孔亮放在眼里。
“你,你……”堂堂警察署长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放心吧,这两件案子我都安排好了,而且过几天就会有眉目啦。署长大人你只管坐在你的办公室里喝喝茶、看看报就行了。”
“报告!”这时办公室门外有人喊道。
“等一会儿再来”范孔亮让李福山气的脸色很难看,没心情应付其他事情。
“进来!”没想到李福山却让外面的人进来了。
门一开,从外边走进来一个警察,先看了看办公桌后边的署长,稍微迟疑的一下,接着径直走到李福山身边敬了个礼,“报告李队长,那个姓张的侦探来了,要我们提供碎尸案的相关资料,您看?”
“告诉张继祖,就说碎尸案的相关物证警方正在勘验登记之中,等我们处理完了自然会给他提供的。”
“可是……?队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报事的警察明显有疑问,但又不敢明问。
“哼!跟了我这么久,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难道还要我教你吗?蠢货!”李福山呵斥道。
报事的警察脸上立刻出现了慌张的神色,赶忙又立正敬礼说道:“是,属下知错,属下明白了。”
李福山挥挥手让这个警察出去了。李福山又看了看仍然呆坐着的范孔亮,也不管他还有没有什么话要说,将剩下的半截烟在烟灰缸里狠狠的拧了拧,站起身朝范孔亮敬了个礼便转身出了署长办公室。
“哼,他们警察署究竟是什么意思,既然把案子委托给了我们,为什们又不让我们查看有关的物证?我总觉得他们好像是故意的。”赵胜男心直口快,刚走出杭州警察署的大门就发起了牢骚
“要不,我让我爸爸给他们署长打个电话,施加一下压力怎么样?”她又说道。
“这样做肯定不行,我们毕竟只是私人侦探,你有什么理由去动用一省警察厅的力量?这要在一些人眼里可就是有假公济私的嫌疑的,弄不好还会把你父亲牵涉进来,没准儿这正是有些人的真正意图呢?”张继祖皱着眉边走边说道。
“那怎么办,三天的期限很快就到了,可是现在我们一点眉目都没有啊?”赵胜男也有点慌乱了。
张继祖扭过头看了看身后的警察署,又望了望不远处武林路的街口,然后说道“让我想想。”
第十章 暗中调查(一)
在回侦探社的路上张继祖一声不吭的走在最前面,赵胜男和阿力跟在后面。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少爷这是怎么了?大小姐,要不您去劝劝少爷。”阿力就是再没心眼,看到张继祖脸上的表情,也能猜出少爷这次可能是遇上什么麻烦了,于是便向赵胜男求助。
可是赵胜男却只是摇了摇头,似乎是看出了张继祖的心思,然后低声说道:“他现在也许需要的是安静,我们还是最好不要打扰他。”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张继祖心里很烦躁,目前一切简直乱透了,没有一点头绪,“现在的情况,明摆着是有人在有意针对自己,警察署里那个叫张福山的警察一定有问题,而齐锦斋的事情也还是个谜,这件事情与自己有没有关系现在很难搞清楚,还有那个丁山又是怎么回事?”这些问题憋在心里,弄得张继祖很想大声的怒吼。“不行,我一定要冷静下来,一定要寻找蛛丝马迹。”张继祖强制着自己冷静下来,慢慢的,耳边的喧嚣好像突然间消失了,张继祖能听到的只有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这时路边的一家车行进入到了张继祖的视线,“车行,自行车,对呀,这不就是线索吗?”张继祖想到这里猛地停下脚步,出神地盯着车行门前停放的几辆自行车。
“怎么了?”赵胜男试探性的问了问,只见张继祖嘴角微微上翘,一丝笑意露了出来。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张继祖突然间喊了起来,惊得路边的行人都侧目相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你别喊了,到底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赵胜男拉了拉张继祖问道。
张继祖这才回过神来,转过身对赵胜男和阿力说道:“就算他们故意阻挠,咱们也能自己找到线索,他们肯定忘了,我才是唯一一个亲眼见过嫌疑犯的人呀。”
“你是说,你想起昨晚那个人的容貌了吗?”赵胜男急切地问道。
“那倒没有,天那么黑,那人又戴着帽子,我怎么能够看得清楚他长什么样子,不过它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张继祖说着用手一指面前的自行车说道。
“自行车?你这是什么意思?”赵胜男没明白。
“咱们先回去。”张继祖却没有回答赵胜男的问题。
回到侦探社,张继祖让阿力把门关了,他又凑在窗户上朝外边看了看。
“怎么了?神神秘秘的。”赵胜男疑惑的问道。
“别说话,有人跟着咱们,我也是刚才突然发现的。”
“什么?有人在跟踪咱们?是谁这么大胆?”赵胜男也紧张了起来。
“我如果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警察署那个姓张的警察派来的人。”
“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难道他们就不担心我会把这些事情告诉我爸爸吗?”
“没用的,我们只是怀疑,人家完全可以不承认。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我想他们也只是在盯着咱们。”张继祖又说道,然后让阿力在门口看着,他则带着赵胜男上了二楼。
到了楼上张继祖对赵胜男说道:“现在有些事情只能靠你了,大小姐,这伙人敢跟踪我,却不一定敢对你怎么样,所以稳妥起见,我只能假装待在这里不动,这样也可以防止有人再搞破坏。”
“你说得对,什么事?我一定办好,你就放心吧。”赵胜男打着包票说道。
张继祖点了点头,从桌子上拿过一个笔记本,翻开笔记本,又从里面取出一张对折住的纸,张继祖把它递给赵胜男,赵胜男把这张纸打开仔细看去,原来是幅铅笔素描,画的是在一条街道上一个骑车子的人一边骑车一边正转过头看向身后,不过这个人的面部很模糊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他的身形以及头上压得极低的那狩猎帽。素面尽管很简单,只有草草数笔,但是对这个骑车人的动作的刻画却很逼真。
“这,这难道就是你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人?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两下子。”赵胜男看着素描说道。
“这是我昨天晚上画胡乱画的,没想到现在会派上用场。”
“那你让我做什么呢?不会是拿着你这张画去找人吗?”赵胜男半开玩笑地问道。
“当然不是找人,而是要你去找车。”张继祖接着说道:“现在能骑上自行车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老百姓,尽管是在省城,我想,私人拥有自行车的人数肯定不多,而且我记得那个人骑的应该是一辆白马牌自行车,这样范围就更小了,我们只要在全城的车行里去打听打听,看看车行有没有车主的一些记录,再在其中逐一甄别,应该能够查出一些眉目的,只要我们能找到这个骑车人,就离查清真相应该不远了。”
“原来你刚才说的就是这个,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好。”赵胜男马上说道。
“还有,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王东旺?”张继祖又说道。
“你说吧,什么事?”
“你让老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把碎尸案的一些资料搞来一些,这样也许还会发现一些线索,哎!看来这件事以后这里真得装一部电话机了。”
赵胜男接受了张继祖的任务后,可以说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这是她第一次参与调查案件,那种刺激让她感到热血膨胀,紧张的是赵胜男其实是个有心人,她并不是只会耍大小姐脾气,她担心自己不能完成任务或是再把事情搞砸了。可是现在除了她还有谁能够帮得上张继祖呢?
赵胜男离开侦探社后先去找了王东旺,然后便一刻不停的又跑到杭州城里各大主要的商业街上打听哪里有专营白马自行车的车行,赵胜男也真的是上了心,根本顾不上疲劳,马不停蹄地一家车行一家车行的调查。
因为一直有人在侦探社周围盯着张继祖,因此他暂时哪里也去不成,只能在侦探社里等待着消息,眼看着天色又要变黑,这一天就要过去,赵胜男已经离开四五个小时了,而距离三日之期也剩下不到六十个小时了,可仍然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这让张继祖有些坐立不安了。
第十一章 暗中调查(二)
张继祖等得实在太累了,想去二楼休息一会儿,便让阿力在一楼守着,又嘱咐阿力一旦有什么消息就叫醒他。[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张继祖本来只打算躺下稍微打个盹,没想到困意袭来,头一挨着枕头立刻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少爷,少爷,快醒醒,快醒醒。”忽然阿力的呼唤声进入到了张继祖的梦中,他一下惊醒过来。
“阿力,什么时候了?”张继祖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却发现阿力并不在眼前,张继祖猛地坐起身子,又朝左右又看了看,“哎,原来是做了一场梦啊!”张继祖自言自语的说道,然后站起身活动了活动发酸的的脖子和四肢。
“阿力!”张继祖朝楼下叫了一声,“诶?怎么没人回答自己?”张继祖担心出事,于是快步走下了楼,这才发现原来阿力正坐在门口的那把椅子上打着瞌睡,“这个阿力,让你好好的守着,你却也睡着了。”张继祖摇着头刚要叫醒阿力,突然发现在阿力怀中抱着一个大信封袋。
张继祖没再理会阿力,直接将大信封从阿力怀里取了出来,拆开信封上的封口,张继祖看了一下,里面好像有一些照片,于是便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了桌子上,这才看清里面一共有六张照片,每一张上还标明了日期,如果按日期分类的话就能将六张照片分成三组,第一组第一张照片上的日期是七月三日,照片照的是两只残手和一条人腿,同样也标明是七月三日的另一张照片照的应该是一份对一个叫常富贵的人笔录,看内容应该是常富贵第一时间发现的这三件人体残肢。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第二组日期标的是七月五日,照片上照的依然是一些人体的器官,同样还有一张照片上照了另一个名叫王仁的笔录,也一样是第一发现者,至于第三组照片张继祖就不陌生了,那便是他在昨天晚上也就是七月七日发现的那一箱子残肢断臂以及一些内脏,当然最后一张相片是他的笔录。“看来这几张照片都是有关碎尸案的资料。”
“少爷,你醒啦?”张继祖正在查看这几张照片,这时阿力醒了。
“你可真可以,我让你在一楼守着,你倒好,自己也睡着了,我问你这个袋子是谁送来的?”张继祖问道。
“袋子?什么袋子?”阿力疑惑的摸了摸后脑勺反问道。
张继祖把装照片的大信封举到阿力面前又问道:“就是这个,你刚才一直抱在怀里,怎么,你不知道吗?”
“少爷,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一直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原本还挺精神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困得眼皮直打架,后来,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不过在此之前我的确没见到谁来过啊!”阿力解释道。
“这么说,是有人在你睡着了以后来过侦探社,而且将这些东西放在你怀里的,那么会是谁呢?难道是老王吗?那他为什么没有叫醒你和我呢?”张继祖问着阿力,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当然阿力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
“应该是老王觉得不方便,所以留下东西就走了,可以看出这些照片都是从杭州警察署里弄出来的。”张继祖想着又走回到了那几张相片旁边。
盯着相片上的人体残肢器官和三份笔录,张继祖的脑子里飞快的寻找着它们之间的联系,或者说是相似之处。第一处碎尸的发现地点是梅巷,第二处应该也在梅巷,只是被自己捡到的那只白色的木箱却是在武林路,不过箱子应该是那个人不慎掉落的,而他车子行驶的方向,好像是会路过梅巷的。
“阿力,快去到楼上把那张杭州城区图给我拿来。”想到这儿张继祖立刻吩咐道,地图很快拿了过来,被张继祖平铺在桌子上,这张图还是上次调查女子学堂案的时候张继祖向老王要的,没想到今天会派上了用场。张继祖从图上先确定了武林路,又找到了侦探社大致位置,然后辩了辩方向,沿着路没出多远果然看到了一条巷子,那正是梅巷。
“不会这么巧,三个发现残肢的地方都在这里,梅巷一定与这个案子有什么联系。”张继祖心里想到这,立刻站起身来对阿力说道:“阿力,你在这里守着,我出去一趟。”说着穿上外套就出了侦探社大门,迎面刚好碰到赵胜男正从汽车上下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有什么发现吗?”张继祖快步迎了上去说道。
赵胜男却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可把本小姐累坏了,到现在饭还没吃呢?”赵胜男并不回答张继祖的问话,迈步进了侦探社。
张继祖没办法只好跟着也先回来,又问道:“你倒是快说啊,查到什么没有?”
“我又不是你跑腿的,水都不给倒一杯,见面就问个没完。”赵胜男直接坐在沙发上,发着牢骚,不过看样子她的确是累坏了。
“噢,赵大小姐,实在对不起,我也是关心案子才会这么着急的。”张继祖强装着陪着笑说道,又赶忙给赵胜男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瞧你那副嘴脸,笑得比哭还难看。”
“好吧,都是我的不对,不过,究竟你跑了这么久到底有没有发现啊?”张继祖继续陪着笑问道,他现在可不敢再得罪赵大小姐,很多事情都得依赖着人家。
赵胜男喝了一口水说道:“算了,不为难你了,我在全城查了几个小时果然有发现。”
“是什么发现,快说说。”
“你知道吗?全杭州一共有七八家自行车车行,可其中只有一家经营白马牌自行车,因为白马牌是个新牌子,上市并没有太久,到现在才只卖出去六辆车子。给你,我都把买车子人的资料都抄回来了。”赵胜男说着递给张继祖一张字条,上面清清楚楚记载着购买六辆白马牌自行车的车主姓名和住址。
“你说这六个人中哪一个才是我们要找的人呢?”赵胜男又问道。
张继祖将纸条叠好放在衣兜里后说道:“这个只是我们要查的所有问题之中的一环,等我们其他的环节都搞清楚了,到时候这件案子的凶手自己就会露出他的真面目来。你现在先休息一下,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第十二章 暗中调查(三)
听到张继祖说要连夜出去,赵胜男立刻又来了精神,“你去哪儿?我也要去。(.)”
“这可不行,那个地方你去,不太合适吧?”张继祖赶忙阻拦说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去没准还能帮到你的。”
“我,我去的是梅巷,那里不是女孩子去的地方,你还是别去了。”张继祖又说道。
“梅巷,梅巷是什么地方?听起来也没什么好怕的,你要是还不让我去,我就自己去,我倒要看看你这么神秘究竟是要干什么。”赵胜男说着站起来作势就要往外走。
张继祖见状赶紧拦住赵胜男说道:“好好好,我带你一起去,不过到了那儿,你必须得听我的,还有就是你这身衣服也得换换。”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繁忙热闹的武林路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可离此不远的一处小巷子里却是另一番景象,歌乐声和笑声在巷子口就能听到,酒肉和胭脂水粉的味道混杂在一起飘散在空气中,还有就是每一处院落门前一串串醒目的红灯笼。巷子口两个人人影站了一会儿,似乎是有些迟疑,接着就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偶尔迎面还能遇到一两个摇摇晃晃,打着酒嗝,满脸坏笑的男人。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些人看起来怪怪的?”跟在后面的赵胜男小声的问道。
“这里就是梅巷啊?”张继祖边走边说道。
“梅巷,梅巷究竟是干什么的?”
“哎!赵大小姐,告诉你吧,梅巷就是杭州有名的烟花柳巷,说白了就是窑子。[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张继祖故意把最后两个字拖得很长。
“你,你怎么带我来这种地方,简直,简直太恶心啦!”赵胜男这才恍然大悟。
“怎么?大小姐后悔啦?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完全可以原路返回啊!”张继祖调侃的说道。
“张继祖你太坏了,我说你为什么让我换上了你的衣服,原来你都是故意的。”此时赵胜男穿了一身男士西装,还不合时宜的戴了一顶礼帽,加上衣服又极不合身,显得十分别扭。
“哎呦,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我刚才可是极力阻拦过的,你却偏偏不听,现在又怪起我来,真是太不讲理了。”张继祖假装委屈地说道。
“你……”赵胜男又要反唇相讥,却被张继祖的一个禁声的手势打断了,原来他们已经走到了一家挂着红灯笼的院落门口,而且此时恰有一个打扮妖艳的胖女人正扭着肥腻的屁股迎了出来,就像见到了老熟人似的,冲着张继祖咧嘴笑了起来“哎呦,是哪阵香风把大少爷您给吹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张继祖心中好笑,心想“你这个***我什么时候来过这儿啦?这要是让别人知道肯定会误会的。”正想着,就觉得腰眼儿被人狠狠的戳了一下,疼得张继祖险些喊出声来,扭过头去看,只见赵胜男那双大眼睛正狠狠的盯着自己,张继祖只能苦笑了一下,然后立刻转回头对着**挥了挥手打着招呼说道:“你好,你好。”
“哎呦,您可真客气,怎么少爷您是准备找哪位姑娘啊?”**招呼着张继祖他们进到院里,突然她发现了张继祖身后的赵胜男,说道:“这位公子长得可真标致,看着那么水灵,就像个大姑娘似的。”说着**伸手就要摸赵胜男的脸蛋儿。
可是把赵胜男吓坏了,还好张继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伸过来的手一脸坏笑说道:“胖手胖脚的别吓坏了我这位小兄弟,去,把你家的姑娘们都叫出来,好让我们哥俩好好挑挑。”
**被张继祖讽刺也不生气,反而笑的更欢了,接着她把张继祖和赵胜男迎到大厅里坐好,又招呼了一声,不一会儿呼呼啦啦走出来十几个浓妆艳抹满身风尘的年轻女子,一字排开站在张继祖和赵胜男面前。
“二位公子,我家的姑娘除了有两个在接客外,其余的都在这了,您们尽管挑吧。不是我吹,梅巷之中数我家的姑娘最多,更数我家的姑娘最受的大爷们的喜爱。”**喷着唾沫星子眉飞色舞的说道。
“是吗?那本少爷倒是要好好看看。”张继祖把领带松了松,站起身走到这些女子近前,走过来走过去一个挨一个的看了两遍,然后斜着眼睛对**说道:“不对吧?你这姑娘不够数啊?怎么,难道是怕本少爷不给钱吗?”
只见**微微的楞了一下,立刻又满脸推笑说道:“公子,您是贵人多忘事,刚才我不是我说过了吗?还有两个姑娘正接客呢,现在您肯定是见不着的啊!”
“接客?本少爷来了,还接的什么客,去,立刻把她们俩给我找来,少爷有的是钱。”张继祖十足一副纨绔阔少的架势,又从兜里掏出一把银元往**手里一塞。
**本来应该是见钱眼开的,可这时却说什么也不肯收张继祖的钱,嘴里还说道:“少爷您真是赏脸,可,可是那两个姑娘真的不能来陪您二位啊!要不您再选选其他的姑娘?”
“诶?真是怪啦,少爷我选哪个不选哪个,难道还要听你的吗?你知道这位是谁吗?”张继祖一指还坐在那儿的赵胜男,又说道:“告诉你,这位小爷可是省警察厅厅长的小公子,你今天要是得罪了他,我看你的这家买卖也就开到头了。所以,你最好放聪明点,赶紧把那两个姑娘叫来,我们今天就点她俩了。”
这下**子可慌了,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也没了,她先朝那十几个女子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去,接着凑到张继祖和赵胜男近前一边擦汗一边发着颤说道:“二位少爷,实话跟您们说了吧,真不是我不让那俩个姑娘来陪您二位,而是,而是这两个贼妮子丢,丢啦。”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人怎么丢了呢?”张继祖问道。
“哎!迎春和秋香可是我这里的头牌,谁能知道会出了这样的怪事,先是迎春在六天前本来是被省城的督军府叫过去陪酒的,可是这一去就再没回来,督军府还派人来兴师问罪,说是迎春压根就没去督军府,而是半路上跑了,您说明明是迎春坐着督军府的小汽车走的,怎么我的人没了反而找我来要人。还有就是秋香,好端端的在屋里待着,居然也神不知鬼不觉的一下子失踪了,这都第三天了,也是根本找不到人。”**满脸愁云的独自说着,张继祖的嘴角却居然露出一丝微笑。
第十三章 暗中调查(四)
“姓张的,这种地方你是不是经常来,瞅你刚才盯着那些女人的眼神,一看就是个老手。[]”离开红灯小院后,赵胜男感到轻松了许多,又立刻质问起张继祖来。
“大小姐,不要冤枉好人好不好?我才刚回国多少天,怎们就成了老手了?再说了,我刚才要不是装装样子的话,那个**子能把实话告诉我们吗?”张继祖辩解着说道。
“反正你就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你怎么知道刚才那个地方会有人失踪?”赵胜男终于把话转到了正题上。
“哦,这件事还要感谢大小姐你呦,要不是你让王东旺暗中帮忙,我就是再有本事也想不到梅巷这里啊!”张继祖边走边说道。
“王东旺?可是我并没有见到他啊,只是留了个口信让他来侦探社找你,难道他来过了吗?”赵胜男满脸疑惑的问道。
听到赵胜男的话张继祖一下子站住了,惊讶的看着赵胜男说道:“你是说你并没有见到老王?”赵胜男肯定的点了点头,“可是这也说不通啊?不是老王又会是谁在帮我呢?”张继祖喃喃自语的说道。
回到侦探社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赵胜男毕竟是个大姑娘,这么晚不回家总是有些不妥,于是只能先回去了。送走了赵胜男,张继祖觉得周围一下子安静了,这时也是他应该好好理清一下头绪的时候了。[.超多好看小说]张继祖再次将那六张照片依次排列好,然后一张一张的又仔细看了起来,刚才正是因为有了这些重要的信息,才使得张继祖发现了梅巷这个重要的地点,还有就是那几只残肢,尽管惨白但依然纤细的手指又让他联想到了女人,而女人与梅巷之间的联系更是让张继祖大胆的推断出一系列事件中的被害人极有可能是梅巷中的那些风尘女子。而这些地方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买卖,一旦有人口失踪一定是最不愿意向警方报告的。所以张继祖才会冒险赌了一把,果然收获不小。可是,会是谁会对这些风尘女子下手呢?而且手段还如此残忍,是仇杀,还是情杀?是谋财,还是只是泄愤?
忽然,张继祖想到了赵胜男刚才给他那张纸条,于是立刻从衣兜里取了出来,打开纸条,上面工整的写着六个人名,后面还对应着这几个人的地址。“没想到,这丫头字还写得挺好看。”张继祖笑着念叨了一句。有了这张纸条要查那个人范围就要小得多了,于是张继祖又仔细的一个名字一个地址的研究起来,果然不出张继祖之前的预料,能够买得起自行车的人都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虽然名单上并没有这些人的职业,但是仅凭这些人留下的地址就能看出他们都不是住在像刘思圣住的那种贫民区,那么如果凶手就在这六个人之中的话,就完全可以断定凶手绝对不是图财害命,不过要是情杀的话,凶手又会不会太滥情了,先不说他是不是和风尘女子动了真情,只凭现在发现的那些残肢断腿来看少说也得有三个人了,这样凶手为情杀人又似乎说不过去。而且即便是被**骗了感情,也用不着把人都杀了还将尸体大卸八块吧?
“那么,这件案子就一定是一起有预谋的,而且专门针对**的凶杀案,凶手也一定和这些死者有着某些恩怨。”想到这儿,张继祖又自言自语的说道,接着他在一张白纸上的一边从上到下依次写下了这六个人的名字,在白纸的另一边居中又写下了“死者”两个字,下边就是怎么把凶手从这六个人里面找出来。难道是要一个一个的当面排查吗?可是这样又会不会打草惊蛇?还是想不出来,张继祖总觉得现在好像还差了一些什么,或者是说还缺少一个更直接的环节,也许自己分析的都不错,但是如果没有真凭实据的话,一切又只能是主观臆断,是根本站不住脚的。
分析再一次陷入了困境,张继祖看看了表,不知不觉中居然已经到了凌晨两点,此时的张继祖不是不累不困,而是离李福山的期限越来越近,使得张继祖心里的那根弦绷的太紧,根本容不得他喘上一口气。“哎,要是有小哥在就好了。”张继祖又想到了刘思圣,可是他又会在什么地方呢?张继祖来回的踱着步,木制的地板有节奏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阿力忽高忽低的呼噜声。
张继祖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快步走回到桌子旁边,盯着照片上标着的日期琢磨了起来,第一张照片上标的日期是7月3日,这个也应该是第一次发现残肢的时间,接下来是7月5日和7月7日,时间接的很近,而且每一次案发的时间都是间隔了一天。“3号、5号、7号,3、5、7,3……”张继祖嘴里反复念着这几个数字,不过当他的眼神停留在那三张照有残肢以及人体器官的照片的时候,线索再一次出现了。张继祖马上又把这三照照片举到眼前仔仔细细的数了一遍上面的残肢和器官,立刻发出了一声惊呼,原来,原来每一张照片上残肢和器官的数量竟然与案发的日期是一致的。也就是说7月3日那天常富贵发现的是两只断手和一条人腿,加起来数字正好也是3,而7月5日王伯发现的红手帕包裹里一双眼珠,一双人耳还有一只人的鼻子,总数也正好是5,至于7月7日张继祖捡到的那个白木箱子里面的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加在一起同样是等于7。
“为什么案发日期和残肢的数量是一样的,这难道是巧合吗?如果不是的话,那是不是说只要凶手一天不落网,只要每隔一天就会还有人被杀,就会还有新的碎尸块出现,这太可怕了。”张继祖想着想着居然说出了声。
“少爷,你怎么还没睡啊?”这时,阿力被张继祖的说话声吵醒了,揉着眼睛问道。
第十四章 暗中调查(五)
“阿力,今天是几号?”张继祖见阿力醒了便问了一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阿里摸了摸脑袋想了想回答道:“少爷,今天,今天好像是8号吧?”
“8号,8号,不对,现在已经快凌晨4点了,今天应该是9号啦!”张继祖看了一下外边依然漆黑的天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焦急的说道。
而阿力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打了个哈欠说道:“8号和9号有什么区别,噢,对啦,少爷是不是到了9号就离那个姓张的警察规定的期限只剩一天啦?不过,少爷你也不用太担心,大不了咱们再换一个地方就行了呗。”
“阿力,你不知道,我不是担心破案期限的事,而是,而是今天极有可能还要有人被杀死,不行,我的马上去通知警方。”张继祖说着就要出门,愣是被阿力给拉住了。
“少爷,现在外边黑灯瞎火的,你去找谁啊?要去也得等到天亮再去啊。”阿力劝道。张继祖也觉得阿力提醒的对,又感觉到有点头重脚轻,只好瘫坐在了沙发上等到天亮再说。
“唰唰唰”这时外边扫街的声音传了进来,“诶?真奇怪,今天扫街的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不行,我得把窗户都关上,不然一会儿灰尘要是跑进来,可是要呛着人的。”阿力嘀咕着就去关侦探社两边的窗户。
“阿力,你刚才说什么?”张继祖冷不丁问了一句。
“啊?噢,少爷,我是说今天扫街的出来的真早。[.超多好看小说]”
“不对,不是这句。”
“不是?噢,那就是我说要把窗户关好,不然外边的灰尘进来会呛的。”阿力又说道。
“对,就是这句,就是这句。”张继祖好像又发现了什么,一下子忘记了疲劳,反而又来了劲头。
“怎么了?少爷。”阿力不解的问道。
“阿力,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捡回的那只白木箱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张继祖问道。
“记得,我做梦都记得,太怕人了,那箱子里面都是些死人的断手断脚。”阿里想都没想便回答道。
“阿力,你弄错啦,我不是问你那个,我是说你觉没觉得那只箱子的味道是不是有点怪?”
“对对对,少爷,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就是因为那只箱子发出一股怪味咱们才决定打开它看看的。但是那股味儿却不是完全的臭味儿,好像好像……”
“好像还有一股怪怪的药味儿,对吗?”张继祖说道。
“对对,少爷你说得对,就是有一股药味儿,但是又不像是咱们老家中药铺子里的那种味儿,反正是挺怪的。”阿力又说道。
“这就对啦!我想我应该找到答案了。”张继祖脸上立刻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忙站起身回到桌子旁,看了看他刚才画的那张纸,然后拿起笔在一个人的名字上重重的画了一个圈。
总算等到了天亮,张继祖第一件事情就是赶到杭州警察署去找张福山,张继祖觉得不论张福山究竟心怀何意,可他毕竟是警察,在事关人命面前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而且,既然自己已经发现了凶手杀人的规律,那么就应该第一时间通知警方,也许还会有机会阻止惨案的再次发生。
张继祖到了警署,声明自己有重大发现要见张福山,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警署里警察们的冰冷的面孔。“我真的有重大发现,请通知张队长,我要见他。”张继祖着急的说道。
“我们队长没时间见你,再说案子既然交给你办了,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你就接着查嘛,没事儿总来我们这里干什么啊?”一个年轻的警察不客气地说道。
“事关人命,我一定要见张队长。”
“什么人命,你还吓唬我,现在满大街都是巡警,杀人犯就是再猖狂还敢大白天的杀人吗?去去去,快走,别在这儿添乱。”年轻警察越来越不耐烦了。
“混账!谁让你跟张先生这么讲话的?”就在这时,张福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你知不知道,张先生可是咱们省厅的座上宾,连厅长大人都要敬张先生三分,你小子是不是不想穿这身皮啦?还不赶快向张先生赔礼道歉。”张福山又呵斥道。
那个年轻警察被训得脸色刷白,赶紧站起身对张继祖鞠躬赔礼。张福山一转脸。笑呵呵的对张继祖说道:“张先生,你我真是有默契啊,在下正想去请您,张先生到自己先来了。”
“诶?今天太阳怎么从西边升出来了?张福山态度明显和昨天换了一个人一样,这家伙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张福山的变化让张继祖大为惊讶。“噢?张队长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张继祖带着疑惑的口吻问道。
“哎!别提了,那个凶手真是猖狂,居然在警方严密防范之下又做了一起案子。”张福山好像是有些气馁。
“什么又发生一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张继祖忙问道。
“就在十分钟前,我接到电话,说是在西湖边上又发现了一堆碎尸,这不,我正准备去叫上您一块儿去现场呢?”张福山述说着情况。
“为什么会是西湖?”张继祖没有说话,而是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张先生,我猜您来警署也应该是为了案子的事吧?是啊,现在我们的压力实在是大啊,还好有张先生您这位神探,不然的话可是真为难死我们一帮人了。不过,还有个情况需要告诉您。”
“还有什么事情?”张继祖又问道,这时他完全被搞蒙了,一切事情突然之间超出了张继祖的预料。
“也不知道是谁多嘴,竟然把张先生下军令状的事告诉了市长,市长为了稳定民心又把这件事登了报,现在几乎全杭州的老百姓都知道张先生的承诺了,这是不是让您有点为难啊?”张福山边说边用眼睛瞟着张继祖,观察着他的表情。
只是张福山这个多余的举动却出卖了他自己,张继祖立刻明白的张福山这个笑面虎的真正意图,“把这件事搞得满城皆知的人除了你还能有谁?无非就是想把我从省城赶走,哼,本少爷才不会上当,咱们走着瞧。”张继祖面无表情的想着对策,然后无奈的摇了头,又叹了一口气“哎!真是不走运啊!张队长咱们还是先去西湖现场吧。”
第十五章 找到目标(一)
西湖,这已经是张继祖第二次来了,不过,每次来都似乎无法与美景如画的西子湖联系起来,反而却是事关人命。(.无弹窗广告)张继祖与张福山同乘一车,没多久就到了案发现场,只见在湖堤根部的乱石堆周围已拉起了警戒线,此时,正有几个警察在警戒线里面勘察着现场。看到张福山到了,立刻有一名警察跑了过来。
“报告队长,尸块是今天一早被附近的老百姓在湖堤的石碓里发现的。经过属下们初步检查判断,死者应该是在昨天夜间被杀后,又被肢解了尸体并抛尸在此的,只是死者身份现在仍无法查明。”
“嗯,我们过去看看吧。”张福山说了一声,便带着人下了湖堤,张继祖当然也跟在后面。湖堤很陡,稍不注意很可能失去重心直接摔下去,因此几个人往下走的时候都微微的后仰着身子,侧过脚步小心的朝堤下走去。
张继祖走在人群的最后,动作也最慢,跨过警戒线这才看到在一处稍微平坦的地面上依次摆放着两只人手和一条人的小腿,这些断肢旁边还扔着一个布口袋,表面上很明显有一些血迹,看样子这个布口袋应该是装这些残肢的。
“凶手真是太猖狂了,简直不把警察放在眼里,这明摆着就是公然对抗。”张福山显得很生气。
不过张继祖却一直没讲话,而是皱着眉围着现场的看了又看,甚至还再次爬上湖堤,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张福山也注意到了张继祖的举动,眼光紧跟着张继祖的动作。
“张先生,您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张福山朝张继祖喊道。
张继祖抬起头朝张福山摇了摇头,又走了过来说道:“我本想看看四周会不会留下一些凶手的蛛丝马迹,不过却是什么也没有?对啦,现场就发现这几块碎尸块吗?”
张继祖突然这么一说倒让张福山微微楞了一下,然后答道:“对,对啊,就发现这些,怎么张先生有什么疑问吗?”
“不是的,我只是随便问问。”张继祖笑着说道,别看张继祖嘴上不说什么,可此时他已经怀疑到,眼前的这起案子与梅巷抛尸案好像并没关系,因为第一,虽然案发的时间与前面几次是一致的,但是凶手抛尸尸块的数量却没有遵循前面几次的规律。第二,就是案发的地点,为什么不在梅巷附近,难道是因为凶手害怕警方才会选择在西湖抛尸?可是这似乎又说不过去,因为凶手既然选择了梅巷,也就是说梅巷对凶手有某种特殊的意义,抛尸在西湖边这意义也就没有了。第三,就是气味,刚才在查看那些断肢的时候,张继祖有意的往前凑了凑,却没有闻到到那股怪味儿,而且布袋上的血迹也和张继祖印象中白箱子里的那些断肢有点不太一样。至于最后一点可疑的地方就在湖堤的斜坡上面有些很细微的拖痕,应该是凶手拖行布袋时留下的,可凶手为什么不选择直接把布袋从上面抛下来,而偏偏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费力的把布袋拖到湖堤下面呢?想到这里张继祖立刻对张福山说道:“张队长,我预感凶手及可能还会作案,请你务必增派人手加强布控。”
“这一点不是明摆着吗?只要这个案子一天不破案,凶手就不会收手,张先生,您可要抓紧了啊。”没想到张福山竟然会这样应付,张继祖心里一个劲儿的暗骂张福山阴险冷漠。
“不行,要想尽快破案,就绝不能受到任何干扰,必须相信自己的判断。”在回来的路上张继祖心里暗暗的下了决心。一只脚刚迈过侦探社的门槛,就将看见了面前一个大个子正在地上团团打着转,这不是老王还能是谁。
“老王,你来啦。”张继祖打声招呼。
“哎呀,我的大侦探你可回来了,你到底去哪儿了,让我们等的好着急啊。”老王见到张继祖回来了连忙走过来说道。
“我去警署了,怎么阿力没说吗?诶?对啦,老王你刚才说你们在等我,难道还有谁吗?”张继祖一边说一边朝四周看着,可除了阿力、老王之外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人啊。
“嗨,你别找了,还能有谁,不就是大小姐吗?我也是今天一早才得到消息,又和大小姐一道来找的你。不过,到这儿才知道你去了杭州警署,大小姐怕你应付不来,便就去找你了,怎么,你没见到大小姐吗?”老王问道。
“原来是这样啊,赵胜男去找我了,可是我并没有遇见她啊?也许是我俩走岔了。不过,老王你能来可是帮我的大忙了。”张继祖坐了下来说道。
“有什么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尽力,可是,张老弟你别嫌我多嘴,你知不知道现在几乎全杭州人的眼睛可都盯着你啊,这一点我真搞不懂,老弟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呢?要是万一三天之内破不了案,老弟你可怎么收场啊?”老王的确是在为张继祖担心。
“王大哥,因为时间关系有些事我只能跟你简单解释一下,杭州警署有个叫张福山的你认识吗?”
“老弟你说张福山啊,我当然认识,大小姐也跟我提过几句,好像这个家伙有点有意为难老弟你吧?限期三天之内破案也是张福山想出的损主意吧?”老王问道。张继祖点了点头,“张福山这个人早年就在前清的衙门里当过差,带着一身的坏毛病,可是这个家伙却在杭州警署里说一不二,就连署长都被他架空了。要我说,老弟你就不应该和他一般见识,你现在跟他杠上了,吃亏的可是老弟自己啊!”老王又说道。
“王大哥看来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接手这个案子也是莫名其妙的,而且现在的满城风雨也差不多都是张福山的所为,我张继祖现在可是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喽!”张继祖接着就把张福山如何设套让自己去钻等等一些事情给老王讲了一遍。
“这个该死的家伙,不去查案子,跟老弟你做的什么对?那老弟你打算怎么办呢?”老王问道。
第十六章 找到目标(二)
和老王聊了大约有一个多小时,张继祖把自己对整个案子的分析和想法都向老王讲述了一遍。[]
“按你的分析,今天凶手一定还会有所行动吗?可是现在风声这么紧,如果我是凶手,就一定会先避一阵子的,难道凶手就不怕被抓住吗?”老王最后疑惑的问道。
张继祖摇了摇头,说道:“要是换了一般的人,也许他会像你说的那样。可是,我觉得这个凶手偏偏就是要把影响扩大,就是要达到人心惶惶的效果。”
“可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呢?”老王又问了一句。
“也许他是为了复仇,可是为什么他偏偏要选择那些青楼女子作为复仇对象,这一点我也没有想清楚,不过,根据我所掌握的那些资料来看,现在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嫌疑重大。”张继祖说道。
“听你话的意思,你已经找到凶手啦?老弟,你可真厉害,待在屋子里随随便便就能发现谁是凶手。”老王瞪大了眼睛惊讶的说道。
“那不还得感谢王大哥你的帮助啊!”
“我的帮助,什么帮助,我没做什么啊?”老王疑问道。
“不会啊,那些现场的照片难道不是王大哥你送来的吗?”张继祖尽管早就怀疑还有人在暗中相助,但他仍想从王东旺这里得到答案。
“没有没有,真的不是我送来的,我刚才还纳闷你怎么会对前两次现场的情形那么了解,原来是这样啊。会不会是刘小哥在暗中帮助你呢?”老王接着说道。[]
张继祖又摇了摇头,他现在也真的想不出还会有谁能在关键之时出手相助。
“诶?赵胜男怎么还没回来?”张继祖忽然想起赵胜男去找他到现在还没回来。
“对呀,大小姐走了快两个小时了,从这儿去警署就是徒步也应该早回来了,何况大小姐还是坐车走的。”
“说不定这个丫头又跑到哪里野去了。”张继祖随口说了一句,又看了看表接着说道:“不能等啦,再等下去就会继续放纵凶手,老王咱俩现在就去会一会凶手。”
“阿力,你留下来,等赵胜男一回来,就让她去警察厅找我们。”
时间紧迫,到了现在张继祖也不再在乎周围是否有人盯梢,幸好有老王这个刑侦队大队长出手相助,张继祖还算是有些底气。老王今天没有开车,于是两个人拦了两辆黄包车,张继祖对车夫说了一个地址,两辆车便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武林路。黄包车速度不慢,渐渐的驶离了闹市,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黄包车来到了一片居民区。张继祖探出头看了看道边的路牌,让这车夫停了车。
“韦德路!这里可是富人区,张老弟,你确定凶手会在这里吗?”老王看着路牌问道。
“是不是,咱们到地方就知道了。”张继祖随手又取出了赵胜男写的那张纸条,用手指点了点上面的一个地址,说道:“韦德路11号,文森特西医诊所。”
富人区就是富人区,连门牌号都设置的规规矩矩,张继祖他们根本用不着向别人打听,很快就找到了地方。文森特诊所是座迎街的三层白色小楼,就连门窗也被漆成了白色,矗立在街上很是显眼。
“张老弟,我还是有点疑问,能拥有这么一座小洋楼,还开着诊所,会是杀人凶手吗?”老王仍然心存疑惑。
张继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诊所门敞开着,门前挂着淡蓝色的门帘,张继祖撩起门帘和老王鱼贯进入到了诊所,可能是此时快到中午的缘故,诊所并没有其他来诊病的人,安静得出奇。诊所内部极为整洁,简直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从墙壁到地面连个黑点儿都找不到。诊所里的桌椅、检查床甚至连地板、沙发以及窗帘也都是白色的,不过这里毕竟是医疗诊所,干净整洁倒也正常,空气中还弥散着浓浓的消毒液的味道,“阿嚏”老王不由得打了个嚏喷。
“二位先生是来看病的吗?”这时,左手边的隔扇后走出了一个护士打扮的女人,女人长得说不上很漂亮但却很有气质,上中等个头,皮肤白净,弯弯的眉毛下面有一双如月牙一般的眼睛,不论怎么看都似乎是带着一丝笑意,看年纪不会超过三十岁。
“哦!打扰了,请问白烁先生在吗?”张继祖答了一句。
“你们不是来看病的吧?找白医生有什么事吗?”女护士似乎有所警觉,不过仍让人感到是在微笑的说着话。
“哦,我们是卫生署的,鄙人姓张,这一位是我的同事,他姓王。我们今天登门打扰是想找白医生咨询一些问题。”正好老王今天穿的是便装,张继祖索性给他和老王编了个假身份。
“卫生署的,可是好像原先没见过二位啊?”女护士又问道。
“噢,这个嘛,原先我们并不负责这一片,这也是刚刚调换过的。另外,我们真的是找白先生有重要的事情,还希望您给个方便。”张继祖客气着说道。
“卫生署有事派人来,按说也应该先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吧,怎么会如此突然呢?”女护士又盘问道。
此时,老王有些沉不住气了,眼睛瞪了瞪说道:“你一个护士,怎么像盘查犯人一样对待我们?你是不是……”
“老王!不要这样没礼貌。”张继祖见势头不对立刻高声打断了老王的话,又将老王往身后拉了拉,接着笑着对女护士说道:“对不起,我这位同事是个急性子,不过确实事情紧急非得麻烦白医生不可?”
“素云,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吵?”一个带有磁性的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只是这声音的尾音略显得无力,张继祖和老王都应声看去,原来是从二楼楼梯上走下来一个男人,男人穿了一件白衬衣和一条深色的西裤,个子稍微比张继祖低一点,身材匀称,头发有点秃,看年纪应该比那个女护士大一些,还有就是这个男人精神状态看上去不大好,面色有些差,下个楼梯还有点喘。
“这个人应该就是白烁。”张继祖想到这,没等女护士说话,便抢着打起了招呼说道:“你好,白医生,真是久仰大名啊!”
第十七章 找到目标(三)
“这位先生你好,我们认识吗?”男人的问话证明了他就是白烁。(.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噢,我们是卫生署的,在下姓张,我们知道白先生是专修卫生防疫的,所以才会拜访您,当然我们确实来的也有些冒昧,还希望白先生不要见怪。”张继祖很友善的说道。
“是吗?你们卫生署消息还是灵通得很嘛,居然会知道我的专业。但不知道张先生需要白某做些什么呢?”白烁也很客气。
“是这样,今年暑期蚊虫肆虐异常,您也知道,这样极可能导致传染病的流行,而如今国民还没有普遍的防虫防害的意识,因此政府下令要我们采取一些措施,以推行新生活,因此才会请教您这位专家啊。”张继祖继续编着瞎话,听得一旁的老王也一愣一愣的,心说“乖乖,这个张老弟真够能胡编的,怎么听起来就像真的似的?”
“原来二位是为这件事情而来的,都怪贱内刚才多有得罪,二位快请坐。”白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张继祖和老王坐下。
“闹了半天这位女士是白夫人啊?刚才我们真是失礼了。”张继祖又客气的说道,女人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白先生这里可真干净啊!搞得我们都不敢下脚了,生怕弄脏了什么。”张继祖边说边做出小心翼翼的样子坐在了沙发上。
“惭愧惭愧,我们搞这行的总是对卫生有点苛求过度。”白烁说道。
“不不不,这样很好很好。”张继祖说着,又仿佛是不经意的用手在茶几上摸了一下。
“咱们言归正传,二位有什么事情就请说吧。”白烁擦了擦额头渗出的虚汗问道。
“这个,我们也是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这样吧,您要是方便的话,能否请您跟我们去一趟卫生署呢?”张继祖面带笑容,但一直盯着白烁,观察着他的表情。
“行,既然政府需要白某效力,我肯定是义不容辞的。”
“等等,我先生这两天身体不好,不太适合出门,二位有事就在这里问吧!”素云突然出言阻止了白烁,又对白烁说道:“你的病还没好,是不能走动太多的,难道你忘了?”
“白医生原来生病了啊?怎么样不要紧吧?”张继祖关切的问道。
“不,不要紧,都,都是小毛病,没事的,没事的。”白烁答道,不过语气显得有点别扭,而且脸颊有些胀红。
“奇怪,我本来是很正常的表示了一下关心,他怎么会有点紧张似的,难道是我说了不该说的什么了吗?”张继祖心里狐疑的想着。
“素云,你跟我上一下楼,我有点事情要和你商量。”白烁明显有点不高兴了,脸上不见了笑容,又对张继祖和老王说道:“二位稍等一下,我去换件衣服就跟你们走。”说完站起身,有些吃力的往楼上走。素云眉头微微皱了皱,也不管张继祖他们,赶紧追上去扶着白烁,只是素云在迈上楼梯的同时,扭头朝张继祖这里看了一眼,那眼神真的很冰冷。
“诶?张老弟,你怎么想起说咱俩是卫生署的人,还有,你为什么知道这个白烁是学,学……”
“学卫生防疫的吧!”张继祖接着老王的问话说道。
老王点了点头,张继祖笑了笑说道:“这个很简单,看看对面那面墙上挂的东西就明白了,不过王大哥你不认识洋文,当然看不懂的。”原来诊所的一面墙上挂着诊所的执照还有白烁的毕业证书。“这个白烁是英国留学回来的,学的专业就是卫生防疫,我也是刚才进来的时候留意到的,所以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么个办法,现在就你我俩个人,我不想过早暴露了咱俩的身份,免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张继祖小声的给老王解释道。
“对对对,老弟说得对,另外,你觉得没有,那个女的总感觉怪怪的。”
“嗯,我也觉得,她看人的眼神总让人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王大哥,你知道吗?她还有洁癖。”
“洁癖?什么是洁癖?”老王问道。
这时,楼上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你先别问啦,回去我再给你慢慢解释,我估计他们快下来了,现在你赶紧出去雇一辆车。”张继祖看了看楼梯口对老王说道。
老王答应了一声,正要起身出去找车,突然“啪”,楼上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摔碎了,紧接着又好像有争吵的声音响了起来。老王立刻警觉地看着张继祖,张继祖也站起身朝楼梯口走了两步,然后转过身对老王摇了摇头,老王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张先生,让你久等啦!”白烁有些吃力地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的往下走着,张继祖忙走了上去扶住了白烁。
“怎么不见白夫人呢?”张继祖问了一句。
“噢!她,她还有事,不用管她,咱们走吧。”白烁的回答显得有点尴尬,又拨拉开张继祖的手大声说道:“我只是有点病,但也没到了需要人搀扶的的地步,没必要小题大做吧。”
张继祖明白他这话明显是说给楼上的人听的,因此也就没再说话。出了诊所的门,一辆三轮自行车正等在门口,老王则站在一边。
“白医生,请上车吧。”张继祖说道。
“诶?卫生署离我这儿又不远,步行几分钟就能到,我坐什么车嘛。”白烁问道。
“啊,是这样,您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我们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毕竟坐个车也可以省去许多体力的。”张继祖立刻又答道,心里却暗暗后悔自己怎么没考虑到这一点,差一点露出了破绽。
“哎!我有那么不中用吗?”白烁摇了摇头说道,那话却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最终他还是上了三轮车。
“要不,咱俩也沾沾白先生的光?”张继祖说了一句,也不征求白烁的意见,就和老王一左一右也上了三轮车。本来最多只能坐两个人的三轮车立刻变得异常拥挤,白烁感觉到自己被左右这两个人,尤其是被左面那个大个子挤得动都动不了,就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了。
“白医生,您多担待,挤一挤,一会就到了。”张继祖笑着说道,顺手还把三轮车顶上的深色帘子拉了下来。
第十八章 难道不是他?(一)
白烁不傻,见到张继祖和老王这样的举动立刻觉得不对劲,挣扎着就要下车,可到了现在他怎么能够挣脱两个大男人的挟持呢?白烁急了,想大喊求救,不料嘴巴刚刚张开就被老王狠狠的塞进了一块破布,急的白烁眼睛都憋红了,可是仍是无法动弹。[.超多好看小说]
车夫早已得到了老王的指示,奋力的蹬着车子,三轮车在中午的街道上疾驰起来,老王单手紧紧地摁着白烁,嘴角挂着笑说道:“真看不出来,你一个堂堂的医生,上等人,还能干出那么多畜生不如的事情来。”
“唔唔”白烁说不出话来,只能瞪大了眼睛。
“告诉你吧,我们是警察,你最好放聪明点,不然的话我可不会对杀人犯讲客气的。”
“唔唔唔”白烁又挣扎了一下,好像是想说些什么。
“你省省力气吧,有什么话一会儿到了警察厅再说。”张继祖在另一边说道,听到这,白烁又扭过头看着张继祖,眼神中满是疑惑。
三轮车终于停了下来,老王撩起布帘朝外面看了看,确认了一下,便先跳下了车,然后转身拧着白烁的一只胳膊就把他拽了下来,老王行伍出身臂力过人,三五个大汉都未必是他的对手,更何况白烁还是病人,让老王这么一拖一拽,白烁疼得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张继祖赶紧下车绕了过去,俯下身子想去把白烁扶起来,却发现这家伙已将昏了过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老王,一定是你刚才你太用力了,瞧,都把人给摔晕了,他要是死了,可就麻烦了。”张继祖指着地上的白烁对老王说道。
“我也没使太大的劲啊,谁知道这小子这么不经折腾,不过,张老弟,就他这个怂样子还能杀那么多人?”老王嘀咕道,又朝警察厅门口站岗的两个警察喊了一声,让两个警察把白烁搬进了警察厅。老王随后也跟了进去,只剩下张继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刚才老王无心的一句话让他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是啊,白烁这个样子能是杀人凶手吗?”
带着疑问,张继祖走进了警察厅,正好碰到老王出来找他。
“张老弟,你慢慢吞吞地干什么呢?那小子没事,已经醒了。”
“白烁醒了,他现在情绪怎么样?”张继祖问道。
“还能怎么样,还不是一个劲的喊自己是冤枉的,怎么样,要不给这小子动动刑?”
“还是我先问问他,没有是十足的证据他仅仅是个嫌疑犯,现在动刑还是不太妥当的。”
警察厅的审讯室设在主楼的地下室,里面阴暗潮湿,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发霉的味道,隔着铁门上的小窗,能够看到此时白烁正坐在一把特制的椅子上,双手双脚都上了镣铐,身体想挪动一下都不可能。也不知道是因为有病的缘故,还是因为害怕,白烁满头满脸都是汗水,脸色更加惨白,双手发着抖,嘴里还在发着“唔唔”的声音。
“我嫌这小子嚷嚷,就又把他的嘴给堵上了。”老王说道。
“让我问他几个问题。”张继祖对老王说道,老王“嗯”了一声,朝旁边的一个警察使了个眼色,警察取出钥匙打开了铁门上的锁头。
“咣当”铁门被打开,张继祖迈步走进了审讯室,怪不得老王一直吵吵着要动刑,进来才发现,这间审讯室里面还真是另有一番景象。右边墙上挂着一排各式各样的刑具,光皮鞭都有好几种样式的,另一旁还架着火盆,不时有火星跳跃出来。来了这种地方,就是好汉也得脱层皮啊。
“唔唔唔”白烁看到是张继祖,反应更剧烈了,动不了手脚,就使劲儿的晃头。张继祖摇了摇头,把本来要去取下白烁嘴里的布团的手又收了回来,说道:“你先冷静一下,让我给你讲一个故事,然后你再说话,好吗?”
白烁哪里会听张继祖的,仍在不停地挣扎,“从前有一个书生,在学问上有很深的造诣,可是说是学贯中西,可是这个书生在‘情’字上却发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因为那个女人是个青楼女子。”张继祖一边讲着故事,一边斜着眼睛观察着白烁的表情,说来也怪,当张继祖提到“青楼”这两个字的时候白烁忽然不再挣扎了,眼神变得有些呆滞,好像是想这些什么。
“哎!可是那个青楼女子并不是真心的喜欢书生,仅仅是想着书生的钱财而已,于是哄着书生,说她愿意等着书生,而书生已越陷越深,一心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张继祖又故意的顿了顿,此时白烁把头低了下去。“突然有一天,书生发现自己被染上了脏病,他痛苦至极,也知道了那个薄情女欺骗了他,但书生仍对青楼女子抱有一线希望,他去找她,希望她能回心转意,只是书生不仅被拒绝了,而且还被狠狠的羞辱了。于是,一怒之下书生杀死了青楼女子……”
“唔唔唔!”张继祖刚说到这儿,就见白烁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拼命地摇摆着头,而且这次他的眼睛居然充血变得通红。
“怎么,白医生听了我的故事之后是深有感触吗?”张继祖说着将白烁嘴里的布团揪了出来。
“不,不,小红不是我杀的,不是啊!”白烁放声大喊道。
听到审讯室里的喊声,老王立刻带着人冲了进来,不由分说上去就给了白烁两个耳光。“都到现在了,你还嘴硬,既然能做的出,就应该有胆量承认。”老王骂道。
“哈哈哈哈”白烁大笑了起来。
“诶?这小子是不是被我打傻了,怎么傻笑起来了?”老王看着张继祖问道。
“白烁,你笑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你自己所做的那些事的后果吗?”张继祖问道。
白烁止住了笑,抬起头看向张继祖,说道:“你是姓张吧?想听听我的一个故事吗?”
“好啊!既然你能主动配合,我就洗耳恭听。”
第十九章 难道不是他?(二)
“从前有个年轻人,出身贫寒,但是他很上进,靠自己的努力考进了省城的学堂,后来年轻人脱颖而出被选中去了英国留学,年轻人欣喜若狂,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终于可以出人头地了。.可是在临行前年轻人得知了真相,原来这一切都是省城中的一位富商资助的,而条件就是年轻人必须要同意在学成回国之后做富商的上门女婿。年轻人当时一心只想着走出去,并没有过多的考虑,便就同意了这个条件。只是经过在异国的几年生活后,年轻人学业有成,也尝到了自由的滋味,不愿意再受到无形的枷锁的束缚,更不愿意与一个根本不了解的女人共度余生。所以回国后他向富商讲明了自己的想法,愿意通过加倍偿还方式来解除当年的婚约。不料富商根本不同意,反而大骂年轻人忘恩负义,威胁年轻人说如果敢悔婚的话,富商就会到衙门去告他,不仅要让青年身败名裂,而且还要让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受到牵连。在这种情况下,年轻人只能选择再次低头,可是跟一个根本没有感情的女人生活在一起那就是煎熬啊!”白烁说到这儿,又把头低了下去。
“后来,年轻人和富商的女儿结婚后,就在省城开了一家西医诊所,因为医术精湛,诊所的声誉越来越高,可是年轻人却生活的并不幸福,富商的女儿脾气不好,还有怪癖,关键是这个女人并不信任年轻人,名义上是帮忙打理诊所,实际上却是在盯着年轻人,生性懦弱的年轻人却只得忍气吞声,就这样过去了一年又一年,年轻人变成了现在的中年人。[.超多好看小说]我说的对吗,白医生。”张继祖接着白烁的故事说道。
“哼哼,没看出来,张先生年纪轻轻可真不简单啊!”白烁听了张继祖的讲述后,抬起头说道。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因为不幸福而留恋红尘之所,被骗之后恼羞成怒义愤杀人也勉强可以说得过去,只是我不明白,在此之后你为什么还又要伤及无辜呢?其他人难道也伤害过你吗?”张继祖向前走了几步又问道。
“我,我不想说。”白烁答道。
“难道非要把铁证都摆在你面前,你才会承认吗?”老王又有些着急。
“把他的身上的衬衫脱掉。”张继祖对老王说了一句,老王点点头,朝旁边的警察一挥手,两个警察冲了上去,摁着白烁几下就把白烁上身的白衬衣撕了个稀巴烂,白烁根本没办法反抗。没有了衬衣的遮挡,白烁上身皮肤裸露的地方片片红斑露了出来,尽管已经涂上了药膏,可是仍可以看到红斑中心溃烂的皮肤上的一团团黄脓。
“你的病是不是那个叫小红的**传染给你的?也正是因为这一身的病才让你动了杀人的念头对吗?你现在是不是也特别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是吗?”张继祖问道。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既然你们能找到我,想必一切都清楚了吧,那就不要再问了好吗?你说是我杀的人,那就是好了。其他的话我一句都不想说。”白烁不耐烦的回答道。
“你为什么要滥杀无辜?你说您到底杀害了多少人?”张继祖见到白说的态度,情绪也有些激动。
可是白烁却是把眼睛一闭,身子靠在椅子上,默不作声了,一副等死的架势。
“你快说啊?究竟应为什么?”张继祖又问道,白烁还是一动不动。
“张老弟,你就别问了,既然这家伙都承认了,我看这个案子就这么结了吧。”老王小声对张继祖说道。
张继祖摇了摇头,看了看白烁,又对老王做了个出去谈的手势,两个人便出了审讯室。“老王,你绝不觉得有点奇怪?是不是一切有点太容易了?”
“什么意思?你不是一开始就怀疑到了白烁吗?再说这小子刚才也亲口承认了,还有什么好奇怪的?”老王问道。
“你记不记得,白烁一开始并没有承认他杀过人,当时的反应还很激烈,为什么现在他又全承认了呢?难道这不怪吗?”
“哎!张老弟这就是你没经验啦,你知不知道,凡是被抓到警察局的嫌疑犯刚开始能有几个乖乖认罪的?这个姓白的也一样,那么重得罪他哪能进来就承认,还不得心存侥幸耍耍小聪明吗?要我说,你就是太紧张了。”老王拍了拍张继祖的肩膀笑着说道。
可张继祖仍觉得有些问题,因为按照之前他的分析,杀人凶手在杀人后抛尸是有规律的,这样的话,凶手就不是简简单单冲动杀人,相反他是经过计算和预谋的,那么白烁会不会是在撒谎呢?于是他又说道:“可我还是觉得有问题,要是说白烁杀了他那个相好的,咱们能理解,可是他为什还要杀其他的人呢?还有就是目前所发现的那些残肢内脏至少是三个人的,那么白烁嘴里的那个小红究竟是我们已经发现了的呢,还是……?”
“老王,一定还有还有我们没发现的,你赶快派人到梅巷里的所有妓院调查一下,务必查出究竟有多少人莫名失踪了,还有顺便打听一下那个小红的情况。”张继祖又嘱咐老王说道。
“嗯,经你这么分析,好像确实是那么一回事情,不过要不是白烁杀的人,他为什么会承认呢?”老王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便问道。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啊!只可惜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了。”张继祖再次遇到了难题。
“张继祖,张继祖……”这时忽然传来了赵胜男的声音,接着就见她快步走了过来。
“听说你们抓到凶手了,是吗?”赵胜男一脸兴奋的问道。
“怎么说呢?是也不是,反正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不过,你到底跑到哪儿了?”张继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是关心我啊?还是关心其他人呢?”赵胜男听张继祖询问自己,瞪着大眼睛笑着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能好好说话吗?”张继祖疑惑的看着赵胜男说道。
“算啦,我就不跟你打哑谜啦,告诉你,我给你带来一个你朝思暮想的人,你必须要好好地感谢我呦!”
第二十章 归来的小哥(一)
听到赵胜男的话,张继祖知道此刻她一定会开玩笑,于是立刻瞪大了眼睛朝她身后张望,就见从在地下室的入口处一个人影伫立在那儿,虽然看不清楚这人的相貌,但是他的身形张继祖却是熟悉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小哥,是你吗?”张继祖冲着人影叫了一声,然后快步走了过去,黑影也开始朝张继祖的方向移动起来。越来越近,张继祖已经可以断定这个人就是刘思圣。随着人影走出黑暗,一张消瘦冷峻的脸庞露了出来,身后依然背着那个小竹篓,这不是刘思圣还能是谁?
“小哥,你为什么不辞而别?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张继祖连珠炮似的问道。
而刘思圣却像没听到似的,只是看了一眼张继祖后,便又径直走到审讯室的门口,弯下腰隔着小窗打量起里面的白烁来。
“今天上午,我本来是要去杭州警署找你的,不过车子刚走到一半,突然我就见到了对面人流中有一个人的背影像极了刘思圣,于是我下了车一路追赶,终于让我找到了他。另外,我们还办一些事情,所以耽误了,回到侦探社从阿力那儿得到了你的口信,这不,我们就来警察厅找你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赵胜男对还傻站在原地的张继祖讲道。
“大小姐,你是说你是偶然碰到的刘小哥吗?不是说他和那个老金头一起失踪了吗?他没跟你说发生了什么吗?”老王小声的问道。
“我的确是偶然碰到的刘思圣,不过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赵胜男答道。
“噢!对啦,你们知道吗?我们还有一个重大发现。”赵胜男又说道。
“什么重大发现?”张继祖和老王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嘘!在那里!”赵胜男用手指了指刘思圣的方向,小声的说道。
而这时再看刘思圣一把拉开了审讯室的铁门,直接走了进去,张继祖、赵胜男和老王不知道刘思圣要干什么也赶紧跟进去。
“该说的,我刚才已经都说了你们又回来干什么?”白烁抬起头看了一眼又返回来的众人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给你带来一件东西,你还是看看吧。”刘思圣摘下身后的竹篓,顺手从里面取出一个圆滚滚的油布包放在了白烁面前的桌子上。
“这,这是什么东西?”现场不光是白烁,就连张继祖和老王都惊讶的看着油布包。
刘思圣却没有和白烁多废话,而是几下解开了油布包上面的绳扣,结果,一颗人头,确切的说是一颗女人的人头,赫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小,小红,这,这不可能啊!”白烁的反应如同受了电击一样,挣扎的想扑到面前的桌子上,只是一番用力却无法挣脱锁链的束缚。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为什么要骗我,骗我啊?”到了最后,白烁瘫软的靠在椅子的靠背上。
张继祖同样也看傻了,倒不是因为白烁的反应,而是张继祖没想到刘思圣会有这么一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张继祖吃惊的问道,这话既是像在问刘思圣,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也觉得很奇怪,好像刘思圣一直就没离开过,我们这边的情况他也都了如指掌似的,不过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赵胜男在张继祖身后嘀咕道。
这时刘思圣才转过脸看向张继祖和老王。
“你们说这个人就是碎尸案的真凶吗?”。
“对,对啊?这小子刚才已经亲口承认啦,这案子多亏张老弟明察秋毫,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查到白烁嘞!”没等张继祖回答老王先抢着说道。
“也不能完全确定,现在还有一些不大对劲的地方我也还没想通。小哥,你这次出现,是不是专门来帮我的?”张继祖看着刘思圣说道。
刘思圣对于张继祖的问话并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又转过身对已经瘫若烂泥的白烁说道:“我把它就留在这里,希望你能好好的想一想,最好一会儿能给我们一个答案。”说完刘思圣又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张继祖又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小哥神神秘秘的究竟是要干什么,只能连忙又跟了出去。
地下室走廊里的一处角落里,刘思圣低着头站着,看样子他是在等着张继祖。
“小哥,这段日子你去哪儿啦?为什么你又突然初现,你怎么会知道白烁不是真正的凶手?还有那颗人头又是怎么一回事啊?”张继祖一股脑的问了一串问题。
“有些问题不是简简单单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不过,今天我来找你主要是,是,是想和你道个歉。”
“小哥,你说什么?道歉?”张继祖做梦也没想到刘思圣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些,只是地下室的光线昏暗,尽管他和刘思圣离的很近却看不清楚此时他的表情吗。
“你不用这么惊讶,你的遭遇我已经全都知道了,是我以前错怪了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这也是我答应过一位朋友的事情。”刘思圣接着说道。
“我的遭遇,还有什么朋友的嘱托,这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张继祖心里的疑惑又增加了不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问,只是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口。
“你是不是想问我,我怎么会知道你的那些经历的,另外又是哪位朋友拜托过我吧?”刘思圣似乎是看出了张继祖的心思。
张继祖机械地点了点头。
“其实,这一切我也觉得很离奇,因为……”刘思圣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张继祖一皱眉正想追问刘思圣,却注意到身后老王、赵胜男他们也跟了出来。
“处理完这件案子后,我会把整件事情都告诉你的。”刘思圣轻声的说了一句。
“你们两个在外边干什么呢?那个姓白的好像有点反常。”赵胜男走了过来,对两个人说道。
“哦,没什么,我只想问问小哥是不是也觉得白烁不是杀人真凶?”张继祖随口搪塞道。
“什么?那小子不是凶手?那他刚才为什么要承认啊?”老王吃惊地问道。
第二十章一 归来的小哥(二)
刘思圣的突然出现,再加上他的举动以及刚才说的那些话,让张继祖倍感疑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小哥,你是从哪里找到的那颗人头?”老王这时先问道,这个问题其实张继祖一开始就想问,于是他也看向了刘思圣。
“我只是收到了这张纸条,然后按照上面的地址找到它的。”说着刘思圣将手里的一个纸团递给了张继祖。
张继祖接过纸团迟疑了一下,“这张字条应该也是那位朋友给的。”刘思圣同时又说道,张继祖听到这句话便立刻展开了揉皱的纸条,借助昏暗的灯光看到字条上面只有两行字:梅巷口土地龛内有一物,可助你们查明真相。
“这么说那颗人头也是在梅巷找到的吗?难道真有人在暗中帮助我们?”张继祖问道。
刘思圣点了点头,说道:“梅巷是什么地方我先前也并不知道,只是按照字条的指示,在巷子口旁边找到了供奉土地的神龛,而且在里面摸出了一个油布包,也就是那颗女人头。”
“是啊!我也是跟着刘思圣一直到了梅巷才追上他,正好看到他跪在墙角的神龛旁,用一只手在掏什么东西,后来才知道里面有一颗人头,当时可把我吓坏了,你们说会不会是凶手把人头藏在这么一个地方吗?”赵胜男上前补充说道。
“这个好像不可能,按照凶手抛尸的手法,他应该会选择引人注目的地方,来制造恐慌,而不会把人头藏得这么隐蔽。要我说,这一定是小哥说的那位朋友有意放在那里的,不过,小哥,你为什么会怀疑白烁不是真凶呢?”张继祖想了想又说道。
“作为一个西医,解剖应该是必修科目吧,可是那颗人头上的刀口却不像是个经验老道之人所为啊,仅凭这一点我就很怀疑。还有一个细微的地方那就是从伤口的深浅位置可以判断出凶手应该是个左撇子,而里面的那个人却不是。”
“刘小哥,你是说凶手还另有其人?”老王差点喊出声来。
“是啊!刘思圣你可太神了。”赵胜男也称赞道。
刘思圣却又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依据事实说话,推断并非我的长项,毕竟这件案子到现在少说已经有四个人遇害了,但仅凭一颗女人的头颅就来证明白烁有无嫌疑也确实太牵强,所以刚才我只是想诈一诈白烁,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小哥,这一点你我想到一处了,我其实也一直对白烁是否是真凶这件事抱着一些疑惑,加上刚才听你这么一分析,我们的确应该再好好地理一理头绪了,不过还好的是即便白烁不是杀人凶手,但是这家伙也一定是知情人,我们只要从他这里找到突破口,想查到谁是真凶应该不会太难的。”张继祖点着头说道,如今有了刘思圣的帮助,张继祖觉得底气足了不少。
“张继祖说得对,白烁刚才见到人头后的反应,我想他应该坚持不住了吧。”赵胜男说道。
“放心吧,他要是再不说,就让我来撬开这小子的嘴。”老王拍着胸脯自信地说道。
“说到白烁,你们有没有觉得现在里面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张继祖说着说着,又看到眼前的众人,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头。张继祖说完这句话后立刻就往审讯室跑,其他人也好像意识到什么,急急忙忙的跟在张继祖后面。
等到众人再次回到审讯室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白烁一声不吭的耷拉着脑袋坐在椅子上,样子和刚才差不多。
“哎!虚惊一场,虚惊一场……”老王大大咧咧的走了过去,一边说一边随手扒拉了一下椅子上的白烁,可是白烁却没动。
“喂!你小子还睡着了,快点把事说清楚。”老王又提高声音朝白烁喊道,可白烁依然如故。
“你们看,地上怎么会有一滩血?”赵胜男眼尖发现了问题忙说道。
与此同时刘思圣快步走到白烁身边,一只手扶起白烁的脑袋,这时大家才看清楚白烁本就惨白的脸色越发难看,双眼微睁,嘴角淌着鲜血,刘思圣又马上去掰白烁的嘴,不过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他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人估计不行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有些手足无措,就连老王当警察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犯人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自杀,而且白烁的手脚还都是锁着的。
“王队长,麻烦你赶快派人送白烁去医院,说什么也得尽力把他救活。”还是张继祖头脑清醒一些,一句话提醒了大家。
“对对对,你说得对。”老王一拍脑门,立刻安排手下将白烁架了出去。
目送着警车载着白烁飞驰而去,赵胜男喃喃地说道:“希望来得及,不然的话一切线索就又断了。”
“现在这个情况,即便白烁能被救过来,八成我们也指望不上他了。”张继祖听到赵胜男的话后,摇着头说道。
“为什么?难道他就甘愿为他人顶罪吗?”
“你以为白烁这么做是为了那个叫小红的青楼女子在殉情吗?他能这么做是下了狠心的,我想他还真是心甘情愿为真凶顶罪的。”张继祖又说道。
“什么?你是说白烁知道真凶是谁吗?”赵胜男惊讶的问道,张继祖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再待在警察厅暂时没有什么意义了,于是张继祖又拜托了老王一些事情后,便带着刘思圣和赵胜男一块儿返回了侦探社。
“阿力,去沏一壶茶来,少爷我可是累得够呛。”张继祖一进门就瘫坐在沙发上,丝毫看不出紧张。
“都什么时候啦,你还有心情喝茶,张继祖难道你就不着急吗?三日之期马上就要到了呀!”赵胜男见到张继祖这副样子不由得有点生气。
“哈哈哈”张继祖一阵大笑,又说道:“赵大小姐原来这么关心我啊?我可是受宠若惊啊!”
“你,你,哼,还这么油嘴滑舌,我看你到时候收不了场怎么下台。”
“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帮我把小哥找回来我还没谢谢你呢,又怎么敢油嘴滑舌呢?现在有了小哥,破解这件案子我是很有自信的呦。”张继祖又笑着说道。
第二十二章 从头再来
白烁的自杀使整件案子陷入的僵局,再加上与张福山三日之约的期限就在眼前,的的确确令人感到紧张,可是更让人费解的是此时张继祖好像反而不再着急了,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子,这可让单纯的赵胜男越发不安起来。[]
“你是不是还没弄清楚现在的形势啊?你想过没有,如果到了明天还破不了案,那个姓张的警察会对你怎么样?杭州城里的老百姓又会怎么议论你呢?”赵胜男心里着急,不免语气有一点重。
“哈哈,果然你是真的关心我啊!我不是刚才说过了吗?现在小哥都回来了,破这件案子我还是有信心的,退一万步讲,就是破不了,无非也就是拍拍屁股走人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张继祖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的靠背上漫不经心的说着。
“张继祖,你这是怎么啦?这么讲太不负责任了。”赵胜男责问道。
张继祖端起茶杯抿了几口,看了看靠在墙角沉默的刘思圣,又对赵胜男笑着说道:“大小姐,我们大家现在都挺累的,要不您先回去休息休息?”
“你,你这是要赶我走,哼,走就走,看你到时候怎么办!”赵胜男见到张继祖滚刀肉般的态度,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的火气,气哼哼的转身就走。
“麻烦大小姐转告老王,让他别忘了我托付他的事情。”张继祖冲着赵胜男的背影喊道。
“你是成心的吧?”赵胜男走后,角落里的刘思圣终于说了一句话。[]
“诶?小哥你看出来啦,不过,这么做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现在案情变化突然,而且关键是似乎还有一股力量在从中搞着破坏,这些八成都是冲着我来的,我不想把赵胜男牵扯进来,毕竟未知的风险太多啊。”
“嗯”刘思圣只轻声嗯了一声,便没再在说什么。
“对啦,小哥你说是有一个朋友托你帮助我,反正现在也想不出什么,你能不能给我讲讲这些日子你都去哪了?”张继祖始终对刘思圣这段时间的遭遇念念不忘。
刘思圣却依旧没有吭声,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哦,怪我心急一时忘了小哥你说过的话,我还是不问了,不问了。”张继祖看到刘思圣如此表情,以为是他说错了话惹得刘思圣又不高兴了,于是连忙解释。张继祖觉得自己现在更加看不清楚刘思圣了,担心自己那句话说不对,他又会不辞而别,可就麻烦了。
“不瞒你说,事实上这位朋友,我并没有和他见过面。”出乎张继祖的意料,刘思圣自己讲了起来。“那天你我分开后,我便直接去找金老爷子,想再见见他老人家,不过老人家没见着却遇到了停尸间的一场火灾。”
“这件事我也是知道的,警察厅的老王和我讲过见到过小哥你,还是你帮他们固定了最后的证据。”张继祖插了一句。
“只是这些事情都处理完了后,我却没有见到金老爷子,只是在他的房间里见到了老爷子留给我的一张字条。”刘思圣接着说道。
“一张字条?难道是金老爷子担心会遭到奸人的暗算,才选择了离开吗?”张继祖问道。
刘思圣点了点头,又说道:“有这个可能。老爷子在纸条上留言说,他十几年前就因不愿涉及争乱才会在此避世,本想就此可以安安稳稳的了却余生,没成想又会遇到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还说,他素与家父有些交往,看到我如今能继承祖上衣钵甚感欣慰,只是我还是太过年轻,仍需多多历练,他要我不必找他,找也找不到,如果有一日缘分到了,我们爷俩自会再见的。”
“噢!怪不得赵胜男和老王说金老爷子突然失踪了呢?那小哥,为什么之后也会没了你的消息呢?你总不会真的去找金老爷子了吧?”张继祖又问道。
“既然老人家有言在先,我就不会再枉费力气。我不辞而别是因为老爷子在字条上最后提到了你。”刘思圣看向张继祖答道。
“我?”张继祖惊讶的问道,他不知道那个奇怪的金老头为什么会在字条里说道自己。
“确切的讲老人家是因为那只金凤凰,才会说打你的。那只金凤凰果然不是俗物,据老人家说它是出自皇宫,还应该还有一只,不光是价值连城,而且在金凤凰上面可能还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老人家说从你当时看金凤凰的眼神中就能判断出你身后一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他,他怎么会知道我们找到了那只金凤凰,难道他一直在场?”听到这儿,张继祖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
“看来金老爷子真的是位世外高人,一直就在我们身边,我们却没有丝毫察觉。既然他老人家要我多多历练,索性我便选择了先从你的遭遇查起,看看究竟你张继祖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你就是个只知道吹牛皮纨绔子弟,那么便没什么好说的了,之前你提起过你老家是洮镇的,于是我便去了你的老家。”
“小哥,你说你是去了洮镇?”张继祖现在觉得简直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啊,闹了半天刘思圣突然失踪是与自己有关。
刘思圣又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其实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呢。我到了洮镇后,简单打听了一下就找到了你家,不过到了地方却不是张府而是杨府。我正奇怪,以为是找错了地方,恰好这时有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从门里走出,于是我索性就上去想问问究竟。”这时张继祖的表情已经不是刚才的惊讶了,而是在双眼中露出一丝丝的仇恨,拳头也握得紧紧的。“我刚张嘴问了一句这里是不是张府。没想到那个男人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问我是不是姓刘,当时我就是一惊,心想难道这个人认识我不成。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更没想到的是那个男人得到我的答复后,立刻招呼出一大帮人,不由分说上来就要打我,我当时也蒙了,只能赶快离开了那里。”
第二十三章 抽丝剥茧
“那个精瘦的男人一定是丁山,这个恶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张继祖听了刘思圣讲到在自家门前的遭遇后,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因为当时天色已晚,身上又没带多少钱,所以我便躲在一户人家的门廊下,想就这样凑乎到天亮再说。我刚刚迷上眼睛,准备打个盹,就在这时,隐隐约约间就感觉到身旁好像有个人。于是我睁开眼睛,猛地站起身,发现果然在离我大约三五步的地方站着一个人,那天天很黑没有月光,只能接着一丝星光看到这个人是中等身材,天气很热他却穿着一件深色的斗篷,头上的斗笠也压得低低的,我根本看不清楚这个人的五官。我不知道情况,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大声问他是干什么的。那人却伸出一只手指冲我摆了摆,好像是示意我不要出声,然后用一种很古怪的声音对我说,如果想知道张家的事情就跟他走。说完这句话黑衣人转身便走,我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刘思圣接着讲道。
张继祖听到这儿,立刻猜测到刘思圣所谓的那个神秘的朋友十有八九就是这个黑衣人,于是瞪着眼睛又向前凑了几步。刘思圣看到张继祖的这副表情不由得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又继续说道:“我跟着黑衣人走到一条偏僻的巷子里,他虽然是背冲着我,但是却和我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诚如你今天看到的,曾经的张家早已不复存在,而张家所遭遇到的变故又隐藏得极深的秘密,至于秘密是什么我也在查,但是却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张家老太爷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大好人,他的死不是偶然,而是一个阴谋,而张继祖也并非是一个纨绔子弟,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也都是在寻找着那个秘密,我希望你能够助他一臂之力。”刘思圣将黑衣人的一段话复述了一遍。
“他是谁?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么多事情?”张继祖情绪有些激动,眼角也有些湿润了。
刘思圣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他究竟是谁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有一点我却是错了,那就是我对你的确了解的不够,对你也的确有太多的误解。”说完刘思圣拍了拍张继祖的肩膀好像是在表达安慰,然后又接着说道:“起初我对他的话也并不是完全相信,但是接下来的几天里他给我看了一些东西,让我去了一些地方,才使我渐渐相信了他的话,我去过你家的坟园,看过你父亲留下的账本,再联系遇到你以后的那些遭遇,看来你真的是有难言之隐的。就在两天前,我按照他的指引,循着你的足迹到了对面的那间商号,只是刚一进去就遇上了人命案子,为了不惹麻烦我就趁乱从后门溜了出去。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今天在牢房里你看到的了,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些了。”
听完了刘思圣的话,张继祖沉默了,联想到自己回到家乡,再到杭州后所遇到的那些奇怪的事情,就比如齐锦斋李老板的突然被杀,以及如今刘思圣的回归,的确似乎是有一个神秘的人至始至终在暗中帮助着自己,这个人对自己家的事情如此了解,而且也好像对老爹的死知道些什么,还有,他为什么会说老爹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大好人呢?这里一定还有什么意思。
“他让我把这本东西给你,说可能你会有大用。”刘思圣又将一个油布包递给了张继祖。
张继祖接了过来,油布包薄薄的,拿在手里感觉不到太多的分量,将外面的油布打开,一个本子露了出来,本子上有被火烧灼过的痕迹,一小部分已经发了黑。
“怎,怎么可能?”张继祖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因为这个本子不正是自己在坟园大火那晚丢掉的那个账本吗?它怎么会在神秘人的手里?张继祖颤抖着将账本捧在手里,眼神又看向刘思圣。
刘思圣仍旧是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的都说了,至于你想问的我真的答不上来,倒是这位神秘的朋友和我讲过,到了他该出现的时候,他自然会亲自到你面前说明一切的,我觉得你还是顺其自然的为好。而现在要紧的是眼前的这桩案子,刚才赵胜男说的没错,你要想查明一切就必须在省城站稳脚跟,而且你也说过现在有一股力量在暗地里搞着破坏,那么这股力量会不会和张老爷子的事情有关联呢?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更应该迎难而上。”
“呵呵,小哥你别怪我说话直,你能说出刚才的那些话来,我真的很感动,只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可是要提醒你,我这滩浑水可不好趟哟,你要是后悔完全可以退出啊!”
张继祖这么说,刘思圣也真没想到,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哎!你的浑水我已经趟了,说白了咱们像是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后悔已经晚喽!况且金老爷子也说过我太年轻,太需要更多的历练,帮助你就权当是一种历练吧。”
刘思圣的话虽然有几分开玩笑的意思,但却说得很真诚,而张继祖也并不傻,他当然知道自己能有刘思圣这样一位朋友在身边的意义。张继祖更不是一个一感动就会痛哭流涕的人,那不是他的性格,如今心中的一个谜团终于解开了,张继祖感觉到浑身上下轻松了不少,原本紧皱的双眉,紧握的拳头也全都松展开来。
“小哥,谢谢你能在我最需要朋友的时候出现,其实你刚才所说的我也很清楚,你说得对,老爹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查得清的,我们只有加快节奏破了抛尸案,要和凶手赛跑,要赶在他再次出手之前抓住他。这样就是给那伙人的一次反击,打破他们的如意算盘,逼得他们露出马脚来。”
“听你话里的意思,你是不是已经有破案的办法了?”刘思圣问到。
张继祖一阵哈哈大笑,说道:“不错,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知我者,小哥也。”
第二十四章 怎么会是她(一)
这天傍晚,韦德路11号,文森特西医诊所门外停着好几辆黑色的警车,把原本就不太宽阔的道路都占去了大半,十几个警察荷枪实弹的站在附近,盘查着过往的行人和车辆,这片住宅区是省城最大的富人区,平常极少见到这么大的阵势,尽管没有人在现场围观,可总有好奇的人隔着自己窗户上的玻璃朝诊所这边张望着,人们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能惊动这么多警察。(.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队长,我们什么时候进去,弟兄们总在外边这么站着似乎影响不大好,毕,毕竟咱们可没有搜查令啊?而且这里是富人区,万一被谁告了状,弟兄们可是吃罪不起啊!”一个警察凑到王东旺耳边小声嘀咕道。
“嗯!”老王眉头紧皱长长地嗯了一声,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张继祖火急火燎的让人通知我,要我多带人手来这里抓凶手,可为什么又不让我进去,前面抓了一个白烁已经出错了,我还没想到该怎么应付,现在又来到这个诊所,这是什么意思啊?”老王心里想着,如今他的压力着实不小,毕竟他这么做既没有上峰的命令,而且还属于越权,要是被人告了,就是有大小姐的面子,可厅长那铁面无私的面孔,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啊,而且还可能牵连到这些弟兄们。老王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表,到现在张继祖和刘思圣已经进去差不多二十多分钟了,可是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棉、花‘糖’小‘說’)“再过五分钟,里面如果还没有动静咱们就先撤。”老王有点沉不住气了。
如果老王此时仰起头看看的话,就应该能够看到在诊所二楼的窗户上有两个来回晃动的人影,当然,影子的主人除了张继祖和刘思圣还能是谁呢?那么是什么原因让张继祖他们又再次来到文森特西医诊所呢?不是已经确认了白烁不是杀人真凶了吗,为什么还要触这个霉头呢?这一切还需要从张继祖和刘思圣之前的谈话说起。
“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破案的什么办法了?”刘思圣问道。
“起初,我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和小哥你谈心的过程中,我的脑海里渐渐地勾勒出了这件案子的一个大致的轮廓,而且也似乎越来越清晰的指向了一个人,她真得很可疑。”张继祖倒了一杯茶递给刘思圣,说道。
“哦?你倒是说出来听听?勘查验伤我是在行,可推理分析却远不及你,不过为你参谋参谋还是可以的。”
“呵呵,小哥你刚才是在开玩笑吗?真是罕见的很嘞,好,我就来说说我的想法,小哥来帮我判断一下。”张继祖说完端起茶杯,大大的喝了一口,然后将杯子往茶几上一放,说了起来,“白烁尽管不是杀人真凶,但是他与这件案子却有着脱不开的干系,我想这一点应该是毋庸置疑的。之前我已经分析出凶手专门寻找梅巷的青楼女子下手,为了验证这一点,我和赵胜男亲自去过梅巷,恰好在那里查到了果真有人口失踪的事情,再加上小哥你找到的人头,便基本可以肯定了。”张继祖说着伸手从一旁取来纸笔,在上面先写下了白烁的名字,又在四周写下了小红、迎春、秋香和无名氏。“现在,从我们大致掌握的情况来看,被害的女子至少有四人,当然这个数字也许还不准确,但其中应该有三个人的身份能够确认,还有一个我们姑且暂时叫她无名氏吧。这四个人中只有小红与白烁有着关系。”张继祖一边说一边划了一条线将白烁和小红连了起来。“要说有恩怨那也只能是白烁和小红之间存在,可凶手却偏偏不是白烁,那么真正的凶手又是出于什么目的,使用如此残忍的的手段杀人呢?另外,还有一个疑点就是,白烁一开始将罪行全都承认了下来,但是当他看到小红的人头时反应却又是那么激烈,到了最后他居然还自寻短见,这又是为什么呢?”
“他当时还说过为什么要骗他,是谁在骗他,是小红吗?”刘思圣也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张继祖摇了摇头,说道:“小红欺骗了白烁的感情,这一点白烁他早已知道,为何要在看到小红的人头后又表现的那么痛苦呢?难道他是为了殉情才自杀的吗?我想绝不会的,白烁所说的应该还另有其人,而他的自杀也是为了保护这个人,那么……”
“那么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对不对?但是严格的说只能说这个人是杀死小红的真正凶手。”刘思圣随着张继祖的分析脱口说道。
张继祖重重的点了点头,又白烁的名字旁写下了凶手二字,接着说道:“小哥还是你比较严谨,不过如果能找到这个人,对侦破这件案子意义也是极为重大的,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那么我们就要分析是什么关系会让白烁以死来保护这个人呢?”张继祖又在凶手的旁边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然后,张继祖放下纸笔,站起身踱到办公桌旁边,将上面的几张照片拿到手里,又转回到刘思圣近前,笑着说道:“刚才忘记了,多亏小哥你的这些照片啦。”
“什么照片?给我看看。”刘思圣表情很茫然,接过照片一张一张的看了看,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应该都是案发现场的照片,我怎么可能得到这些机密资料呢?你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哦?原来小哥你也不知情啊?我还以为是你在暗中帮助我呢。”张继祖便又将这些现场照片的由来向刘思圣讲了一遍。
“这么看来极有可能还是那位神秘的朋友在出手相助啊!”刘思圣感慨的说道。
“我现在真想见见这位神秘的朋友,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才好啊。”张继祖也摸着脑袋发着感慨。
“等一等,这些照片有问题。”刘思圣突然说道。
第二十五章 怎么会是她(二)
“怎么啦?小哥,难道这些照片是假的?”张继祖被刘思圣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蒙了。(.无弹窗广告)
“不,不是照片本身有问题,而是上面的这些残肢断臂有问题?”刘思圣解释了一句,又仔细的查看起了那几张照片了,张继祖见到刘思圣如此,也不再多言,就在一旁抻着脖子看着。
仅仅过了片刻的功夫,刘思圣将照片放下,起头看着张继祖说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凶手和杀害小红的是同一个人。”
这句话就像惊天霹雳一样,听得张继祖差一点跳了起来。“小哥,你究竟在照片上发现了什么?”张继祖急切的问道。
“尽管只是照片,但我可以基本判断出上面的刀口切痕都与小红头颅上的几乎是一模一样,更关键的是从这些残肢上的切割角度和用力方向推断,他是一个左撇子。”最后的几个字刘思圣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的。
“是吗?这可是重大发现啊!我还一直在考虑着如何才能证明自己的判断,这下可好了,小哥,你真是火眼金睛啊!剩下的就是需要在白烁的关系网里来寻找真凶了,只可惜留给我们的时间真的太少了,再加上白烁现在生死未卜,就是他能侥幸保住了命,也不一定会配合我们。”张继祖又说道。
分析到这儿,刘思圣也是再无他法。就这样,二人都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屋子里异常的安静,唯有阿力瞪着两只牛眼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夸张的表情变化。
过了好一会儿,张继祖又随手拿起刚才的那张纸,用手点着上面“凶手”两个字,嘴里嘟囔地说道:“凶手与应该白烁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不然的话白烁不会拼死去保着他。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如果凶手杀害小红是出于替白烁出气的话,那他为什么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去伤害更多的人呢?如果不是仇杀,难道会是情杀吗?或者说凶手是为了泄愤,为了报复?报复谁?难道是白烁?也不大可能啊,那就是报复那些风尘女子,可谁会为了报复要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呢?等等,凶手某非是……”张继祖感觉到似乎答案似乎就在眼前,就差最后的一层窗户纸了。
本以为刘思圣听到自己的话会有所反应,不过张继祖看到小哥此时却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说道:“小哥,你在想什么呢?我这边好像有所发现。”
刘思圣这才抬起头看向张继祖说道:“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为什么小红的头颅没有丝毫的腐烂的痕迹,在现在的天气和温度下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
“除非已经做过处理,而且能这么做的必须是通晓解剖医学的人!”张继祖没等刘思圣讲话说完便抢先说道。
刘思圣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就对了,小哥,看来咱们俩这回想到一起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一趟吧。”张继祖当机立断的说道。
“少爷,带上阿力吧!我也想帮帮忙。”阿力也憋不住了,对张继祖恳求道。
“哈哈,阿力在屋子里呆不住了吧!我哪里能忘记了你呢,你的差事是立刻赶到警察厅找到王队长,要他多带人手赶到韦德路11号文森特西医诊所,就说去抓凶杀,明白了吗?”张继祖笑着对阿力吩咐道。
于是,张继祖和刘思圣没再耽搁,在天色渐黑之时直接赶到了文森特诊所。
之前的事情大致就是这样,此时此刻张继祖和刘思圣已经搜索到了正在诊所的二楼,说来奇怪,整个诊所里灯火通明,却没有一个人,原本按照张继祖的设想,他们一定会遇到白天曾经见过的白烁的妻子,可是偏偏扑了一个空,而且诊所的大门还没有上锁。
“凶手会不会已经得到了什么消息,或者是猜到咱们会来?”刘思圣一边翻着二楼书桌摆放着一摞书籍说道。
“小哥,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已经跑掉了,是吗?”张继祖问道。
刘思圣没回答仍在翻看着桌上的书籍。
“你看,一楼的陈设布置几乎与我白天来的时候一样,仍然是干净的有点过头,让人觉得不舒服,再看二楼不是也一样吗,楼上楼下的地板这么干净,我刚才用手摸了一下还有点潮,似乎是刚刚打扫过,试想一个要逃跑的人,谁还会有心情将屋子上上下下的打扫一遍再逃呢?所以说凶手一定还在,只是天都黑了他会去哪里呢?”张继祖说道。
张继祖分析的的确有道理,只是他们已经查看一圈,但却什么发现也没有,可是老王和他的人还在外边等着。“可是我们的判断应该不会错啊?”张继祖自言自语的说道,正说着,突然他注意到了刘思圣翻看的那几本书。
“诶?这个白烁还研究高斯,兴趣倒是……”张继祖本想说白烁的兴趣倒是挺广,可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最上面一本书的扉页上面的三个字噎住了,“邱素云!”张继祖念了出来,这不是白烁的书,而是他老婆的。
“等等!”张继祖眼前突然闪过了一组数字:3、5、7,不,如果再加上那颗人头,不就是,1、3、5、7,而且每一次发现碎尸的日期也正好是3号、5号和7号,按照这样的规律小红的头应该是在1号被抛出去的,而今天是9号。
“我知道凶手去干什么了或者说他正要去做什么了,他要去抛尸。”想到这儿,张继祖立刻说道。
“虽然我现在还没完全弄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的分析应该是对的,因为邱素云这三个字是用左手写的。”刘思圣指着扉页上的字说道。
“现在来看一切一点都似乎指向了她,只不过你觉得她现在会在哪里?”刘思圣又问道。
“嗯,你说得对,但是我们必须要让老王和他的弟兄们都动起来了。”张继祖点了点头说道,说着两个人快步朝楼下走去,打算到诊所外边通知老王他们。
张继祖和刘思圣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下了楼,径直走向诊所的大门,可是刚走出十几步张继祖突然站住不动了,刘思圣也立刻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张继祖,只见张继祖慢慢倒退了几步,停在一处地板上用脚尖轻轻的敲击了几下,又蹲下身,再次用拳头四下敲了敲,马上站起身走到刘思圣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太大意了,有谁会离开家不锁门还亮着灯呢?”
第二十六章 怎么会是她(三)
张继祖似乎是有什么新的发现,一边对刘思圣说着,一边又一个劲儿的比划着。[]
“你是说地板底下有古怪?”刘思圣表现得颇为惊愕。
“我刚才查过了,那一片地板下面是空的,而且边角上还有微微的凸起,好像是可以掀开的,我觉得那下面是个地道。”张继祖大胆的猜测着说道。
刘思圣听到张继祖这么说也微微的皱起的眉头,想着张继祖猜测的可能性,只是他这里刚一迟疑,就见张继祖已经蹑手蹑脚的又走回到了那片可疑的位置,这种情况下刘思圣也只好照着张继祖的样子走了过去,接着张继祖先蹲了下去,再次用单手轻轻的敲了敲,“咚咚咚”尽管声音不大,但很明显与别的地方的地板发出的声音不同,的确像是空的。张继祖又伸出两只手指,沿着地板间的缝隙一点一点的摸索,这样的动作持续了一会儿后,张继祖突然停了下来,抬起头露出一张笑脸对刘思圣小声说道:“小哥,你可要做好准备啊,可不要被接下来的事情吓一跳哟。”说完张继祖居然将手指扣进了地板的缝隙中,然后向上一提,就像打开一个地窖的盖子一样,一个四四方方能容得下一个人进出的洞口赫然露了出来。再观察刚才哪一片地板,其实只是将几条木板固定到一起,充当了门的作用,不仔细看还真的不容易看出来。借着屋里的灯光只可以看到地窖口露了出来的一段木梯,剩下的就是黑暗了,谁也不知道黑暗的尽头究竟是什么。(.无弹窗广告)
“小哥,你说她会不会就在这里面?”张继祖抬起头轻声问道。
刘思圣也蹲了下来,摇了摇头,用手摸了摸地窖的边缘,又将手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小声说道:“她在不在我不敢肯定,不过这气味告诉我,下面也许会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是吗?那我还是去把老王叫来。”张继祖说着就要起身,却被刘思圣一把摁住了,又摇了摇头,示意张继祖不要出去叫人,然后倒转身子扶着地窖边上的地板就下了地窖。片刻,整个人就陷入到了黑暗之中。张继祖见状咧了咧嘴,心里不由得叫苦连连。因为他从小就怕黑暗,更别说让他去钻这黑黢黢的地窖了,没办法他只好慢慢的挪到地窖口,又按照刘思圣的样子倒退着踩到木梯的台阶上,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的下了地窖,只不过张继祖远没有刘思圣那样灵巧,动作明显慢了很多。
头顶上的光亮越来越远,渐渐地只能看到一个方形的洞口了,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张继祖自己的呼吸声,剩下的就是脚踏在木质台阶上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响,这让张继祖更加感到浑身不自在,就感觉仿佛黑暗中有一对眼睛正在盯着自己,而这下去的路又像下地狱似的漫长无际。张继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往地窖深处退,脑子一溜号,脚下就没了准头,脚底一下踩空,直接滑了下去,电光火石之间张继祖还想着“这下可完了,要是摔死在这里可就太屈了。”可是仅仅一秒钟后,就立刻证明了张继祖的胡思乱想都是错误的,因为他已经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你在搞什么名堂,下个楼梯都那么慢慢吞吞。”张继祖还在发愣,耳边却响起了刘思圣的声音。张继祖这才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又使劲揉了揉揉眼睛,注意到原来这地窖的内部并不像想象中那样黑,不远处墙壁的烛台上还插着一根蜡烛,而刘思圣也正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在向地窖里面张望着。
张继祖直了直腰发现这个地窖居然可以容得下一个成年人的身高,四周的墙壁也很光滑,而且用手摸上去不是很潮,看样子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
“你还愣在那儿干什么呢?”刘思圣的声音再次响起。
“哦”张继祖答应了一声,赶快走了过去。
“小点声,前面好像有人。”刘思圣又用极低的声音说道,说完便顺着面前唯一的一条石子路走了下去。
“小哥,你怎么不等等我。”张继祖小声喊了一句,只能也跟了上去,还好,经过一段时间,双眼已经基本适应了地窖里的黑暗,加上每隔一段都会有一只蜡烛,倒也不再有刚才下洞时的那种感觉了。又走了一会,石子路到头了,一扇黑色的拱形门挡在了二人面前,里面应该是通到另外一个什么地方的。
“小哥,你看那儿。”更让张继祖惊讶的并不是地窖内的别有洞天,而是在黑色拱门边上靠墙停放着的一辆自行车,因为它正是张继祖那一晚亲眼见到过的,凶手骑着的那辆白马牌自行车。
“闹了半天它原来在这里啊。”张继祖拍了拍自行车的车座,扭过头对刘思圣说道,不过他立刻又意识到了什么,皱起眉头小声说道:“这么一辆车怎么可能能从那个小洞口进来呢?除非这个地窖里还有一个更大的出口。”
“你说得对,看来我们必须要进入到这道门里才能一探究竟了,而刚才的声音也似乎正是从这里发出的,也许她真的在里面。”刘思圣也表情严肃地说道,同时一只手从自己斜挎着的牛皮包里“噌”的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来,这个动作把张继祖吓了一跳,不过他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只是自己浑身上下寸铁未带,索性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握在了手中。接着两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刘思圣在前,张继祖在后,一步步的像黑色的拱形门靠了过去。刘思圣伸出手摸了摸黑门,这材质不是铁的,更不是木头的,而更像是某种石头,只是这地窖为什么要用石头做门呢?门边上有一处凹槽,应该是开门用的,于是刘思圣伸出手准备将石门拉开,手指还没有触碰到凹槽的时候,忽然就见石门微微的动了一下。张继祖也看到了这一幕,“不好!”他暗叫一声,立刻使出全身的力气拉起刘思圣用极快的速度退到了黑暗之中。
第二十七章 怎么会是她(四)
还好张继祖反应够快,他和刘思圣刚躲到通道的角落的同时,就听到黑色拱门方向传出了“轰轰”的石轴转动的声音,可以肯定里面一定还有人。[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黑暗中的两个人连忙屏住了呼吸,又往后隐隐了身形,瞪大了眼睛盯着石门。
这时,不远处石壁上蜡烛的火苗突突乱摆,看来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过了很久却没有看到有人从里面出来,也没再有任何声响,难道是被发现了吗?张继祖有些按捺不住了,他担心里面的人发现了他和刘思圣,已经从地窖的别的什么通道跑掉了。想到这儿,张继祖就要站起身冲过去,没等他做出起身的动作,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死死的抓住了,住他的人当然是刘思圣。
刘思圣将一只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示意张继祖闻一闻,张继祖没明白刘思圣的意思,不过还是提鼻子使劲的吸了吸气,立刻一股淡淡的药水的气味传入了他的鼻腔,马上,过往的信息如同闪电一般在张继祖脑海中闪现了出来,这气味自己遇到过,它和那晚捡到的白色木箱中的气味是一样的,还有,还有就是小哥带来的那颗人头上也似乎有着相似的气味,难道这里就是凶手肢解保存被害人尸体的地方吗?想到此处张继祖用一副吃惊的眼神看向刘思圣,刘思圣微微的点了点头,接着还是用手指指向石门的方向,另一只拉着张继祖手臂的手却没有丝毫松动。[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张继祖明白刘思圣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而不让自己轻举妄动。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从石门后的空间里探出了一个人的头,由于光线和角度的原因,张继祖和刘思圣所在的位置并不能完全看得清楚,可是能够确定的是里面的这个人正在查看着门外的环境,关键的是这个人头上戴着的那顶狩猎帽让张继祖兴奋不已,他只能再次强制的压抑着自己激动的情绪。
又过了一会儿,里面的人应该是确认了外边的安全后,一个身影小心翼翼的从石门后面转了出来,这个人并没有停留而是径直走到自行车停放的位置,边推边抬着车子就又要返回石门里面,动作看起来有些吃力,不过这个人很警觉,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仍不忘记扭过头向身后的黑暗处看了一下。不过也正是他的这个动作彻彻底底暴露了他,因为他的那看似下意识的一瞥,对张继祖来说简直有着亮明身份的效果,这个人正是那晚张继祖见到过的那个骑车人,而他也一定就是整个抛尸案的真凶。到了现在,张继祖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凶手再一次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他用力甩开了刘思圣的手臂,抄起地上的那块石头,几个箭步便冲到了那个人的身后,那人此刻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正要转过身子,就感觉到后脑勺突然间被重重的一击,紧接着是一阵剧痛,然后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旁边站着的是瞪着双眼,仍有些微微发抖的张继祖。
“你太鲁莽了,要是他早有防备,吃亏的可就是你了。”刘思圣也赶了过来说道,又俯下身检查了一下躺在地上的人。
“还好你刚才那一下子没打中要害,他只是被砸晕了。等等,这个人果然是个女的。”刘思圣略带惊讶的说道,谁能轻易相信残忍的杀人真凶会是一个女人。
张继祖却没有表现得那么惊讶,听到刘思圣说人没事,便将手里的石头一扔,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队长,这又过去十多分钟了,诊所里面还是没有动静,您瞧,整整条韦德路都被咱们堵了,再这么下去恐怕会有麻烦了啊!您看……”一个警察满脸焦急的向王东旺报告道。
“我知道啦!”老王挥了挥手厉声打断了这个警察的话,老王其实心里比谁都着急,一方面是担心事态扩大不好收场,另一方面他也担心张继祖他们会不会遇到危险,如果那个杀人恶魔真在里面的话,单凭张继祖和刘思圣两个人恐怕会很悬,可是张继祖偏偏又留下话要得到他的指令后才能进去。老王又看了看腕表,现在都已经过去半个都钟头了,诊所里面却没有丝毫的音讯。与此同时也有一些周围的居民开始向这边围拢过来了,眼看着就要出事情。
“阿力,你跟我现在立刻进去一趟,如果没有什么凶手的话,我也只能先撤啦。”老王朝身后的阿力招呼了一声,便大步向文森特诊所的大门走去。
“队,队长,您快看那里!”刚才向老王报告的那个警察突然喊了一句。
老王一皱眉,忙又停下脚步,转过身顺着那个警察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少爷,是少爷他们!”阿力眼尖一下子看到了在昏黄的路灯下走过来的三个人,为首的正是张继祖,接跟着的是刘思圣和他搀扶着的另外一个人。
“他们什么时候出来的,我们怎不知道?”老王也表现的十分惊讶,又回过头看了看诊所依然紧闭着的大门。“怪了,这俩个人难道会穿墙术不成?”老王一把摘下警帽自言自语的说道,同时快步迎了上去。
“哎呀,我说张老弟,你们究竟去了哪里?”老王说道,同时他也注意到了刘思圣架着的那个人,又问道:“诶?这,这是谁啊?”
“老王,一切说来话就长了,原来这个文森特诊所的地下竟然有一个实验室,你知道吗?凶手就是在那里将受害人肢解的,只可惜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又有一个无辜者已经遇害了,现在尸首就在下面。”张继祖回答道,表情还略带着伤感。
“是吗?闹了半天这个诊所下面居然还藏着一个魔窟啊!”
“何止是魔窟,而且还四通八达呢?原来它还有一个出口一直通到后面的那一片柳树林里,我估计凶手是将死者肢解剩下的残骸都埋藏在了那里。”张继祖又说道。
“老弟,难道,凶手没抓到吗?”老王又问道。
“怎么会呢?凶手不就在这儿呢吗?至于她你也是认识的。”张继祖笑着将身子往旁边一闪,露出了身后的那个人。
老王立刻凑上前去,弯下腰仔细的辨认,“她,她不是白烁的老婆吗?叫,叫素云,对吧?怎么可能是她呢?”
“哼,没错的,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她,一个为了自己的负心汉而报复他人,自以为可以化身为道德的卫道士,却成了不断的伤害无辜的女疯子,邱素云,我说的对吗?”张继祖冷冷的说道。
只见刘思圣架着的那个人缓缓的抬起头,凌乱的发丝下依旧是那一双如月牙般的眼睛,只不过此时她的眼神中尽是冰冷,“哼哼……哼哼……”邱素云没有说一句话,只发出了一阵阵凄惨的冷笑。(本案完,请继续关注下一卷:古镇迷云)
第一章 庆功宴
“惟愿如来,宣流大慈,开我迷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楞严经》。
杭州山外山酒楼是省城最著名的本帮菜馆之一,松子桂鱼、芙蓉鸡片、春笋炒鱼都是这家酒楼的招牌菜,而其中又以八宝鱼头王最负盛名。每日来此处品尝珍馐美味的宾客络绎不绝,如果不是提早预定,可能你来的时候,酒楼早已客满了。
这天夜晚,皓月当空,山外山二楼天字第一号雅间里不断有欢声笑语裹挟着酒菜的香味飘散出来,有知情的人晓得,今天在这间雅间里正在举行着一场庆功宴,而庆功宴的主角当然是武林路上那间侦探社的年轻的少东家和他的搭档了。
“我说张老弟,刘小哥,你们可是不知道,如今二位简直成了省城的名人,几乎家家户户都在谈论着二位的传奇,而且是越传越神啊!要我说,二位老弟可真是厉害,三天,就用三天啊,就能把那么一件离奇的案子给破了,先不说别的,就连赵厅长都夸二位老弟侦破此案安定了民心,维护了治安。”老王咧着大嘴笑呵呵的说道。
“王大哥你可真不能这么说,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我们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破了案子啊,所以说,王大哥你也是有功劳的。”张继祖同样笑着回答道,而刘思圣却并不喜欢这样的场面,依旧是比较沉默。
“哈哈哈,老弟真会说话,来来来,喝酒,喝酒,这可是喜酒啊,要知道从此以后老弟的买卖可就是省城的金字招牌喽。(.无弹窗广告)”老王说着拿起酒壶就给张继祖和刘思圣斟了一杯酒。
“等等。”一直坐在另一边的赵胜男终于憋不住了。
兴致很高的老王突然一愣,因为他此时注意到了坐在对面的大小姐的那副冰冷的面孔,心里想“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又不高兴了,真是难惹的姑奶奶啊。”
张继祖也看到了赵胜男的变化,嬉皮笑脸的问道:“赵大小姐,怎么啦,有事吗?”
“哼,我说你们俩最大的本事是不是就是吹牛皮,难道你们没觉得刚才你俩互相恭维的那些话让别人听了很不舒服吗?”
“不舒服,有吗?是谁不舒服?”老王没弄明白状况反问了一句。
“老王,你先别说话,我知道赵大小姐怎么了,赵大小姐一定是以为我们忘记她啦。”张继祖看出了这里的问题,接着又笑呵呵的对赵胜男说道:“都怪我刚才喝了几杯酒,口齿有些不伶俐了,其实能破这件案子你也是功不可没的,不说别的,就单凭你帮我找回了小哥,我张继祖就对你感激不尽的啊。”
“哼,谁要你假惺惺的感激,做那些事都是我自愿的,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要质问你的是,你那天晚上要去文森特诊所为什么不通知我,你之前把我支走是故意的,是不是?你别忘了我也是侦探社的合伙人,我是有权利知道一切真相的。”赵胜男气呼呼的说道。
“噢,原来不关我的事啊,老弟,这我可是帮不了你啦!”老王借机坐回到了座位上,低着头喝起酒来。
“你,老王,你,哎!”张继祖看着老王,也没办法。只好又陪着笑脸对赵胜男说道:“赵大小姐你别生气,请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把你当外人,只是因为,当时实在太过紧急,所以不来及通知你,所以才……”
“所以什么,你能通知王队长,难道就不能通知我吗?你少糊弄我,你就是嫌我碍事,故意支开我的。”赵胜男仍不依不饶,这时酒席的气氛就显得有点尴尬了。
“这,这个,我,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张继祖一时居然想不起该如何回答了。
“别支支吾吾的啦,你就是理屈词穷。”赵胜男腾地一下站起来,就要准备离开。
“你们别闹了,张继祖是怕连累了你才把你支走的。”一直沉默的刘思圣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对赵胜男说了一句。
“连累,连累我什么?”赵胜男听到刘思圣这么说,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疑惑的问道。可是,没想到刘思圣说了这一句后却又不再讲了,赵胜男一见等不到刘思圣的回答,便又看向张继祖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哎,总之,我真的好意,是因为我得罪过一些人,不想把你也牵扯进来,至于具体的原因,有机会我保证会告诉你的,你现在还是暂时别问了。”张继祖无奈的说道。
“是不是有人要害你?”赵胜男问道,表情显得有些急切。
张继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怎么,你还真的挺关心我啊?”
“哼,不要脸”赵胜男白了张继祖一眼,脸颊却有点微微的发红。
“哎呀,既然是一场误会,又都是自己人,就全都过去了吧,坐坐,大家都坐下,咱们继续喝,继续聊。”老王又打起了圆场。
既然已经有了台阶,大家又都是年轻人,于是众人一扫刚才的不愉快,很快重新恢复之前的气氛。
“诶,对啦!王大哥,你知不知道杭州警署的那个姓张的警察队长现在的情况吗?”张继祖正要夹菜,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问道。
“你说的是张福山吧?我倒是知道这个人好像前一阵子故意难为过你吧?”老王喝了一口酒说道。
“哦,我只是觉得有点反常,我跟他上次出过一次现场后,就再没见过这个人,而且杭州本地的警察也再没找过我麻烦。”
“原来是这个事啊,嗯,我听说好像是这个老家伙一直在警署里说一不二,就连署长也不放在眼里,警署新来的署长早就看不惯了,估计这老小子是担心被算计,于是编了个生病的理由告假在家了。管他呢,老弟,反正是以后就没人再会和你作对了。”
“是吗?”张继祖听到这个消息,却感觉不到任何的轻松,他隐隐觉得张福山突然之间销声匿迹总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哎!说到这儿,还有一个消息,我料你们谁都想不到。”老王又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说道。
“什么消息?”张继祖和赵胜男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第二章 不速之客
酒席宴上老王告诉了众人一个令人不太愉快的消息,邱素云死了。(.无弹窗广告)原来邱素云被抓以后,很快就招认了她实施杀人碎尸,以及抛尸的事情。用邱素云自己的话说,她这样做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保护自己的男人,她就是要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警告和教训那些坏女人,警告这个肮脏的社会。整个事件,邱素云前前后后一共杀害了5名风尘女子,然后又残忍的将这些受害人的尸体肢解,抛弃,她说她只有在杀人碎尸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安宁,感受到痛快。当邱素云得知白烁自杀的事情后,居然没有掉一滴眼泪,更没有变出任何的痛苦。不过她提出了要见自己丈夫最后一面的要求,但是却被拒绝了。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当天晚上,邱素云用衣服拧成的绳,把自己吊死在了牢房的铁门上。
“这是一个痴迷到妖魔化了的女人,她的心态已经严重的被扭曲了。”这是大家对邱素云最后的评价,而这样的结局是任何人也没有预料到的。于是,原本好端端一次聚会就因为最后的这个沉重的话题而弄得草草的收了场。老王送赵胜男回了赵公馆,刘思圣说在侦探社住不惯,又返回了他在郊区的那间小屋。只剩下张继祖独自一人返回了武林路上的侦探社。回到侦探社,张继祖发现阿力给他留了门,而阿力却早已睡着了。张继祖并没有叫醒阿力,轻手轻脚的关好门,然后直接上了二楼。躺在床上,本以为喝了点酒,会睡得沉一些,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谁想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踏实,稀里糊涂的总是做着乱七八槽的梦,朦朦胧胧间,张继祖眼前仿佛能看到了邱素云那双月牙般的眼睛在他眼前飘来飘去。
“笃笃笃!”好像是有人在敲门,“一定是在做梦”,张继祖根本没有理会,翻了一个身又睡了过去,过了一会儿,“笃笃笃”,敲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这次的声音要比刚才大了一些。[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是谁啊?这才几点钟,就来叫门。阿力,你去看看。”张继祖闭着眼睛,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
“笃笃笃”,这次敲门的力度更大了,张继祖一下子坐了起来,同时,感觉到自己的头疼得厉害。“也没喝多少酒啊,怎么会头疼呢?”张继祖自言自语的说道,然后用双手使劲的揉了揉太阳穴,又朝楼下喊道:“阿力,阿力,快去看看是谁在敲门。!”
张继祖从一边取来怀表看了看,原来都早上8点多了,没想到自己稀里糊涂的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这时,敲门声不再响了,却也没听到阿力的声音。
“这小子,一定是因为昨晚吃饭没带上他,在闹脾气啦!”张继祖一边说着,一边下了床,想着反正已经被搅了觉,索性就下楼带上阿力出去好好吃一顿早餐,也算补偿一下那个傻小子。张继祖披着睡衣,继续揉着仍然发疼发胀的脑袋,一步一步的走下了楼。
“诶,原来阿力这小子不在啊,一大早的跑哪去了?”张继祖看了看空无一人的一楼自言自语的说道,说着张继祖又走到门前将房门拉了开来,打算开门透透气。只是打开门的一瞬间,张继祖发现到,就在侦探社门前的台阶上,背朝着里蹲坐着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却不是阿力。
“你,请问你有事吗?”张继祖问了一句。
那人听到身后的动静立刻转过身站了起来,张继祖这才看清楚面前这个男人顶多也就十七八岁,中等个头,长得清清瘦瘦的,穿了一件灰布长衫,衣服有点皱,头发也有些乱,但是,却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应该是个读书人。
“先生,您,您好,打扰了,请问您是姓张吗?”年轻人说话的声音很低,看样子他有点紧张。
“不错,我是姓张,我叫张继祖,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张继祖答道。
年轻人听到张继祖的回答,一下子情绪激动了起来,浑身微微发着抖,“扑通”一声就给张继祖跪了下来,颤抖的说道:“张先生,求求您,救救我大哥吧!”。
张继祖想都没想到自己一大早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你,你有什么事情,站起来说话,这样要是让别人看到了不太好啊。”张继祖连忙弯下腰,把年轻人从地上强拉了起来。张继祖头疼的厉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先将年轻人让进了屋子。
“这位兄弟,你我并不认识,而你一张嘴就要我去救你的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张继祖坐在了沙发上,又拍了拍依然很疼的头向年轻人问道。
“张先生,我大哥受人陷害,蒙受了不白之冤,求求您,一定要救救他啊。”年轻人情绪很激动,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你等等,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张某只是一个私家侦探,哪里有什么本事可以帮令兄伸冤,你要是真有冤情应该去衙门才对啊?”
“先生,先生,我哥哥就是被衙门抓住,定的死罪,怎么可能还能让我们伸冤啊?如今我的大哥命悬一线,恐怕只有张先生您能救他了,报纸上说您是名神探,没有您破不了的案子,只要张先生肯帮忙,我的兄长就一定有救,您一定要帮忙啊!噢,对啦,我这儿有钱,您放心要是不够的话,我,我再回去凑。”年轻人说着就又要给张继祖下跪,双手之中还捧着几块大洋。
“你快起来,好吗?”张继祖连忙摆手想阻止年轻人,可年轻人却不肯,执意要给张继祖跪下。
“好好好,你先起来,慢慢的把事情跟我说说,我答应你,要是能帮得上忙的话,我一定会尽力的,好吧?”张继祖也实在是没办法了,便应承了下来,只是感觉到头现在疼的更厉害了。
年轻人听到张继祖终于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便站了起来,先将手里银元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又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道:“好的,张先生,您听我慢慢的说。事情的大致经过是这样的,我姓陈,名国宾,我哥哥叫陈国栋,我们不是杭州人,而是住在离省城一百六十多里外的乌墩镇,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故去了,是兄长把我拉扯大的,兄长是镇上学堂的教书先生,家里面还有一个祖上传下来的小铺子,后来兄长成了家,嫂子对我也很好,日子虽然清苦,但一家人过得却很幸福。可是,就在三天前的早晨,我正要去学堂温书,刚走出门前的胡同,迎面就碰到了邮差李四,李四喊住了我,问我大哥在不在家,说是有大哥的一封信,说着就把信给了我,让我把它带回去。其实那根本不是一封信,因为它连信封都没有,顶多应该就是个便条,当时我也没多想,便打开便条看了一眼,原来那是兄长的一位在省城同窗写的,上面说这位同窗已经到了乌墩镇,想约兄长到镇子东头的茶馆一叙。于是我拿着纸条回到了家,将它交给了兄长后便又去学堂温书了。谁知,谁知等我再回到家里的时候,却,却发现门外围着好多人,而院子里墙上、地下处都是血迹,却不见了兄长和嫂子,我当时吓坏了,就去问看热闹的邻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得到的答案却是嫂子竟然被我兄长杀了,这,这怎么可能呢?”说到这儿,年轻人终于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第三章 头痛啊,头痛
陈国宾说到伤心之处不由得低着头,失声痛哭了起来,只是哭罢多时却没听到对面的张先生有什么反应,于是陈国宾悄悄地抬起头,偷偷地看向对面,这才发现到张继祖正双手扯着自己的头发,五官扭曲,一副痛苦的表情。(.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张先生,您真是个大好人啊,为了我家的事让您伤神费心啦。”陈国宾以为张继祖是因为听了他的讲述而深受感动,可他那里知道张继祖其实是因为头疼难忍的表现,而陈国宾的话张继祖却基本没听进去。
“哎呦,早知道这样,昨晚就不应该喝那么多的酒。”张继祖抱着头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张先生,您说什么,你是要我再多说点,是吗?”陈国宾傻乎乎的问道。
张继祖哪里还有力气去理会他,只是伸出一只手朝他摆了摆,张继祖的意思是想告诉陈国宾:不用了,你让我安静一会儿。可陈国宾却又理会错了,他以为张继祖是要他继续说下去。“噢”了一声,便又继续讲了起来。
“兄长生性善良,我根本不相信哥哥会杀人,更别说杀的人是嫂子了。于是我就跑到衙门想亲眼看看,只,只是到了那儿,哥哥没有见到,却见到了停尸房里白布单下躺着的嫂子的遗体,警察说我嫂子是被从后面插了七八刀,又被割断了脖子,全身的血几乎都流干了,是当时有人路过我家门口,见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嫂子,还,还有就是拿着刀满身是血跪在地上的大哥。”
陈国宾说到这儿,又抬起头看了看张继祖,只见此时的张继祖,双手虽然还是抱着头,紧咬着牙关,却是双眼通红的盯着陈国宾,这副表情让陈国宾有点害怕,要不是现在是大白天,他真会以为这个张先生是着了什么魔怔。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陈国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吞了一口口水接着说道:“后来,那个人就报了警,警察来了就把我大哥当做凶手抓走了,我跟警察请求想见见大哥,可警察说这件案子性质恶劣,不可以探视。我问他们,那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人,得到的回答却,却是,等犯人被定罪行刑前才能见到,呜呜呜……”陈国宾又哭了起来,“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哥哥不是收到一张便条要去见他的老友吗?他又哪里来的时间跑回来杀人?如果能够找到哥哥的那个同窗,说不定就能证明他的清白,可是,当我急匆匆跑到镇子东头的那家茶馆一看,茶馆竟然是关着门的,向周围的邻居打听了才知道,原来这家茶馆早在七八天前就因为老板家里有事关门了。哎,都怪我啊!那张便条就是个骗局呀!”
“哎呀!”张继祖发出了奇怪的声音,陈国宾赶紧又擦了一把眼泪看向张记住,却发现原本五官扭曲表情痛苦的张先生,此时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而在他的头顶和太阳穴上,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插上了三根银针,尽管他的双眼还是布满了血丝,可是表情却并不那么狰狞了。
“张先生,您怎么了?”陈国宾不知道情况,傻乎乎的问了一句。
“喂,书呆子,身边站着个大活人,难道你看不到吗?”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陈国宾身旁响了起来,陈国宾立刻转头才注意到,原来离他不远处,有一个人正站在那儿。
“你,你是谁?”陈国宾现在觉得这家侦探社真是有些诡异,为什么这里的人都是怪怪的,突然出现却没听到一点声音。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觉得你现在可以离开了。”那人又说道。
“离,离开,可是我还没跟张先生说完啊?”陈国宾一脸惊愕的看着那个人问道。
“你不用再讲了,他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有什么话,到时候我们会问你的。”
“啊?你,你是说,张先生,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国宾还没明白这个突然出现的怪人是什么意思。
“哎,真是读书读的把人都读傻了。这件案子他接了,明白了吗?明白了就快走吧,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懂吗?”那人不耐烦的说道。
“好好好,我明白了,明白了,您是要我回家去等,对吧?我这就走,就走。”陈国宾总算是听明白了这个人的话,鞠了个躬,便就要离开侦探社。
“等等!把桌上的钱拿回去!”陈国宾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到那人有叫他。
“可是,这些钱是……噢,您的意思是说钱不够,是吗?你放心,不够我回去马上就能凑……”
“谁说要你的钱了?告诉你你这件案子我们分文不取!”
“哎呦!”当头顶和后脊背上的银针被拔了出来的时候,张继祖终于叫出了声。
“小哥,你搞什么名堂,为什么我刚才说不出话来?”张继祖活动着僵直的脖子说道。
“要是让你说出话来,你能安安静静地听完那小子的话吗?还有,你现在头还疼吗?”原来刚才和陈国宾对话的是刘思圣。
“诶?真的感觉好多了,小哥,你可真有两下子。”张继祖晃了晃头,感觉到现在果然轻松了很多,“小哥,你刚才用的是针灸吧,没想到这小小的银针居然如此神奇,随便一插这头就不疼了。”
“哼,你可不要小看针灸,你可知道人浑身上下一共有720个穴位,它们功能不同,有些可以治病,可有一些是可以致命的,刚才我看你眼红目赤,断定你应该是肝火上升导致的头痛,所以我用银针刺入了你的百会、太阳还有风池这几道穴位。而至于你后脊哑穴上的那一针,我也是刚悟了没多久。”
“什么,小哥,你,你是把我当做实验品了吗,刚学了就敢扎我,你就不怕把我变成哑巴吗?还有,我怎么突然觉得,你刚才用的那些针好像是上次你在停尸房里用过的,是吗?”张继祖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
“是又怎么样,银针可比你的手还干净,别废话了,刚才那个书呆子的话,你是怎么看的?”刘思圣满脸不屑的说道。
“果然是,果然是,小哥,你可是把我害苦啦!”张继祖大声的嚷嚷道。
“诶?少爷,刘先生,你们这是怎么了?”这时,阿力端着馄饨烧饼,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少爷,你快收拾收拾吧,报,报馆的人马上就到了。”阿力见到屋里的两个人没什么反应,赶忙又说道。
“什么,报馆?阿力倒是说清楚,报馆的人来干什么?”张继祖追问道。
“啊,那个,这个,她,哎呀,少爷,反正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刚才我去街口买早点,正好碰到大小姐领着好几个人,他们还,还拿着会照人影子的那种木匣子,大小姐见到我,就问我少爷在不在,我说在,可是少爷可能还没起来呢?大小姐着了急就要我赶快跑回来,让少爷你准备准备,说,说是要,要访采,访采少爷您和刘先生。”阿力颠三倒四的说了半天,总算是把话说完了。
“什么访采,是采访。这个赵胜男,好好的就知道给我找麻烦。”张继祖抱怨着说道,然后又突然转头对刘思圣问道:“不对啊?小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不然的话,你这么早跑过来,难道就是为了给我治头疼病的吗?”
第四章 本不情愿
“请问张先生,您作为这家侦探社的首席侦探,究竟是靠什么能让贵社在短短的三天时间内就侦破了如此大案?要知道您这么做可能会让杭州警察署下不了台的呀!”一个烫着一头大波浪发型,身穿暗格子西式套裙的年轻女记者问道。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个嘛,当然,离不开我们侦探社所有同仁的一致努力,但是对您这位记者小姐的说法,我必须要纠正一下,我们首先与警方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其次连环碎尸案也是在警方的邀请之下,我们才会参与其中的,所以根本不存在谁挑战谁,更不存在会让警方下不了台的事情。”张继祖面含微笑优雅的说道。
“那是不是说,齐锦斋老板李漫山遇刺的案子,贵社也会参与侦破啊?”又一个男记者插问道。
没想到这个记者居然会提起了齐锦斋的李漫山,张继祖一时居然语塞,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哼,这个家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脑子又开起小差了?别又是在琢磨着什么坏水,这种场合,可是不能让他给搅了。”此时,站在一旁的赵胜男,以为张继祖又要耍小聪明,吹牛皮。于是赶紧抢着打起圆场,说道:“这个我们当然……”
“关于这个问题,因为我们已经接手了新的案子,所以齐锦斋那件案子我们是不会过问的。”没想到一直站在人群外边沉默寡言的刘思圣,竟然高深打断了赵胜男的话。
一帮记者听到这句话,“唰”的一下子全都转过身,几乎是在用同一种吃惊的表情看着刘思圣,几台照相机也对了过来。这下可好,本来是因为要帮张继祖解围,没想到刘思圣把自己给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这位先生,你刚才说什么?难道这么快贵社就又接到新案子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你能不能给我们透露一下这件新案子?”刚才那个女记者又挤了过去,对着刘思圣问道。(.$>>>棉、花‘糖’小‘說’)
“这,这个,我,我们,就是……”这下轮到刘思圣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噢!刚才忘了介绍,诸位,这一位先生是我们侦探社的合伙人之一,刘思圣先生。”这时,张继祖倒像恢复了过来一样,用手拨开围着刘思圣的人们,挡在了那个女记者面前。张继祖接着又微笑的说道:“刘先生精通于验伤、勘验,他可是有家学渊源的,我们很多事情又要仰仗刘先生的,当然了,对于齐锦斋那样的小案子是不屑一顾的。”
“这么说,张先生,你们又接了件大案子啊?究竟是什么样的案子呢?”
“这个嘛?因为案情重大,请恕我暂时不能透露,不过,等时机到了,我一定会向各位通报的。”张继祖玩起了外交辞令,人群中又是一片哗然。
正当记者们还在因为得到了一件头条消息而议论纷纷的时候,就听张继祖干咳了两声,“咳咳”,然后他又说道:”报界的各位朋友,感谢各位对鄙人以及我们侦探社的关注和支持,因为我们还有一些要事急需处理,我看,今天的访谈就到此结束吧!阿力,送客。”张继祖满竟然在这个时候,脸微笑着的下了逐客令。记者们没得到想要的就被要求离开,当然不会不太高兴,一个个发着牢骚离开了侦探社。
“张继祖,你要干什么?还有你,刘思圣,你怎么现在也和他一个鼻孔出气了,你们知不知道,这些记者每一个都惹不起,他们只要动动笔,就能把你捧上天,也能把你贬得一无是处。”赵胜男质问的说道。
“呵呵,赵大小姐,我还没问你,你倒是先质问起我的不是了,谁让你把这些人叫来的,乱哄哄的,我没将他们直接赶出去,就是很给赵大小姐你面子了。哎呦,这下我的头用开始疼了。”张继祖也一本正经的反驳道,说着还用手揉起自己的太阳穴,好像头真的又开始疼了似的。
“是啊,早知道你要我来是为这件事,我肯定是不会来的。”刘思圣也嘟囔着说道。
“我也知道你们都不喜欢这种场面,可是,可是为了你,我想了一晚才想到了这个办法啊,因为只有把你弄出名,那些想害你的人才不敢明目张胆,这是在保护你,你知道吗?而你们却还把我当外人,我,我……”赵胜男一脸委屈的说道,到最后将头一低不说了,看样子是要哭了。
张继祖和刘思圣见到赵胜男这个样子,不约而同的都皱起了眉头,张继祖看看刘思圣,刘思圣却是摇了摇头,意思好像是在说,人是你张继祖得罪的,反正不管我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对不起,怪我刚才欠考虑了,行了吧?我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好吧?我的确是因为头疼得厉害,心烦意乱,这个小哥是可以作证的。”眼下张继祖只能在赵胜男面前赔起了不是。
“噗呲!”没想到赵胜男居然笑了。
“诶?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现在这么厉害,一两句话就能把问题解决啦?”张继祖心里有点纳闷,又转头看了看刘思圣,却发现刘思圣此时居然也咧着嘴,分明是在笑。
“好啦,既然你都肯把自己比作畜生了,那本小姐就原谅你了吧!”
“畜生?我什么时候这么贬低过自己?”张继祖瞪着眼睛琢磨着。
“别想了,瞧你那蠢副样子。你倒是说说,真的又接到新案子啦?这是什么时候是事情啊?”赵胜男推了一把张继祖问道。
“哦!新案子,对啦,这个事情还,还得问问小哥,要不是小哥,又怎么能接了那么一件案子。”张继祖听到赵胜男问起新接的案子,不由得立刻想起了刚才刘思圣拿针乱扎自己的那一幕。
“可是,我要是不帮你接这件案子,今天你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脱了身呢?你以为那些记者都是吃素的吗?”刘思圣不紧不慢地说道。
“刘思圣,你别搭理他,他就是咬人的狗,不识好人心。”赵胜男笑着插嘴说道。
“噢!我现在明白了,怪不得,你说我是什么畜生呢,原来是因为这句话啊?”张继祖这才搞明白了刚才的状况。
“哈哈哈哈”在场的人,包括阿力在内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么一件案子,听起来那个叫陈国栋的教书先生似乎是有很大的杀人嫌疑,但是我的直觉却又告诉我,这件案子应该远没有那么简单,因为据陈国宾的描述来看,陈国栋与他的妻子感情素来交好,并没有什么矛盾,而且陈国栋也受过一定的教育,本身又是个老实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杀人恶魔呢?能连捅自己的结发妻子那么多刀,得有多么深得深仇大恨啊?而且之前他的那个约会好像也有问题,你们说这些难道不可疑吗?”赵胜男听完了刘思圣的讲述,一股脑将心中的疑惑全都说了出来。
“哎呦!没看出来,赵大小姐现在居然也能够分析起案情了,你这套理论好像,好像和一个叫,叫什么孟德斯鸠的洋人的观点有些相似,对啦,国外好像叫这个犯罪心理学。不过说实在的,我也是现在听了小哥的讲述,才大致听明白了这件案子的情况,刚才只顾得上头疼了,而陈国宾那个书呆子的话却几乎没听进去。反正现在待在省城里,还得躲着那些记者,倒不如出去转转,要是这件案子没什么问题,咱们就权当作是游玩一趟了。”张继祖又轻松的说道。
第四章 初到乌墩镇
乌墩镇位于杭州东北方向,两地相距一百六十余里,乃是嘉兴下辖的一个水乡小镇,因其处于河流冲积平原,沼多淤积土,故地脉隆起高于四旷,色深而肥沃,遂有乌墩之名,乌墩历史悠久,建筑多为明清时期所建,且镇子上的房屋都是白墙黛瓦,期间京杭运河穿镇而过,左右两岸又有众多石桥相连,尤其是在雨季,烟雨迷蒙之下泛舟于运河之中,欣赏着两岸的民居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真是奇怪,一来到这里,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的心都安静了下来?似乎这里就是个世外桃源一般。”张继祖坐在船头,看着不远处夕阳下的乌墩,不由得感慨了起来。
“是啊,真没想到省城附近竟然有这么一个如此恬静的地方,这里的确很美,也很静,要不是那些房子屋顶烟囱上冒出的袅袅炊烟,还有星星点点的灯火,乍一看,还真让人觉得咱们眼前的这个小镇子已经睡着了呢!”这时,斜靠在船舱门边上的赵胜男也有着同样的心情,微风拂过她的发梢,缕缕青丝随风飘动,在余晖的映照下显得那样优雅。
“嘿嘿,阿力怎么没看出来,乡下不都是这个样子吗?兴许是少爷离开家久了,而大小姐更是从来没到过乡下,所以才会有这么多新奇的想法吧?。”阿力收拾着行礼,一别听着船舱外两个人的说,一边小声嘟喃着。原本张继祖这次并不想让赵胜男一起来乌墩,因为把这么一个千金大小姐带在身边实在麻烦。不论赵胜男如何软磨硬泡,张继祖就是不答应。可是,也不知道赵胜男使了什么手段,到后来从来不主动的刘思圣,竟然为赵胜男说起来了好话,说什么有赵胜男一起去,也许不是坏事,反而可能会帮得上大忙,这让张继祖曾经一度大为不解,可是,既然小哥都这么说了,张继祖也只能同意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于是,张继祖、刘思圣、赵胜男还有阿力一行四人,便在当天中午从杭州乘船,沿运河来到了乌墩镇。
随着船老大的一声吆喝,船只缓缓的停靠在了镇子的小码头边,说来也是真巧,整条船上仅仅只有张继祖他们四个乘客,张继祖他们倒也不在乎一些,反而觉得如此一路上省去了嘈杂的干扰,也能更好的欣赏运河沿途的风光。
张继祖四个人一个接一个的下了船,也许是临近晚饭时间或是乌墩镇本就闭塞的缘故,镇子的街道上居然见不到什么人,就连乡下中应该有的狗吠之声也好像没有听到,确实是显得有些奇怪。
“船家大哥,为什么这个镇上这么出奇的静啊?”赵胜男对眼前见到的景象感到好奇,便随口问了一句,可是她这句话说了半天,却没有听到有人回答,于是赵胜男转过身朝身后一看,“诶?刚才我们坐的船怎么不见啦?”赵胜男吃惊的说道。
张继祖他们也连忙转身去看,果然,明明刚才还看见了那个船老大在船边鼓捣着缆绳,怎么就一会功夫就连船带人都不见了,甚至连船离开时的动静几个人也都没有听到。
“这真是太奇怪了,少爷,咱们不是坐上鬼船了吧?”阿力突然冒了一句,把赵胜男说得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阿力,你,你瞎说些什么,这世上根本没有鬼,瞧你这句话,把人家赵小姐吓得。”张继祖呵斥了一句,又走到赵胜男近前,轻声说道:“你别听阿力乱讲,这里是有些奇怪,但绝不可能有什么鬼怪东西。”其实,张继祖此时也是有点底虚,而且张继祖刚才的话也好像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赵胜男就像失了魂儿一样一动不动。
“看来她是真被吓坏了,我说就不应该带一个女孩子来的,要不你给治治?”张继祖皱着眉对另一旁的刘思圣说道,刘思圣也没想到他们刚一下船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正琢磨着该怎么办才好。
“我,我也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可,可是,那里。”这时,赵胜男忽然张嘴说出了一句话,张继祖等人连忙顺着赵胜男满是惊恐的眼神盯着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隔河的对岸,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燃烧着的火堆,恰好有一阵旋风吹过,眼看着火星打着转随着风飘上了几乎已经是全黑了的天空,张继祖他们当然知道这是什么,那分明是祭奠死人的纸钱在燃烧,张继祖就感觉到自己后脊梁上的汗毛“唰”的一下全都竖了起来。
“你们不要再吓唬自己了好不好,没看到那里不是有人吗?”刘思圣实在受不了身边的这一男一女的表情了,便朝他俩喊了一声,这一声喊总算是把张继祖和赵胜男的神给喊了回来。再仔细的看了看,可不是吗?对岸火光之中影影绰人影晃动,的确似乎是有几个人正在烧着纸钱,而且刚才张继祖他们所乘的那只船,此时也正在不远处的一座拱桥下边静静的停着呢?
“哎!真是的,闹了半天是虚惊一场,阿力,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一惊一乍了。”张继祖马上笑着打起了圆场,赵胜男也因为刚才的反应过度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不再言语了。刘思圣无奈的摇了摇头,挎好自己牛皮包,迈步向前走了起来。张继祖他们也拿起随身的东西,紧跟了上去。
镇子上的道路并不宽阔,都是青石板铺成的,两边还相间着许多大小不同的鹅卵石,行走在上面,让人能够感受到一切又都很真实,走出去一段就会有一座小桥通道对面,同在一个镇子住着,有时却需要隔河相望,想着倒也有趣。
张继祖他们并不知道陈国宾的家在哪里,本打算向镇子上的人打听一下,可是奇怪的是,一路上镇子里家家户户都紧闭着大门,而且每隔一段,地上就会出现一堆堆刚刚燃尽的纸灰。
“诶?今天既不是清明,也不是中元,为什么这里家家户户都好像在祭奠亡人呢?”刘思圣走在最前面,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小哥,我看,我们现在最好找个当地人打听打听,或者是找一家客栈也好。”张继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忙紧走了几步对刘思圣说道。他这话道理是如此,可在这么一个人生地不熟,又充满怪异气氛的地方,要找到一个可以打听问事的人却是谈何容易啊!事到如今,既然已经到了乌墩,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了。
四个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刚转过了一座石拱桥,忽然,隐隐约约间就听到前方好像是有什么声音,却听不清楚。
“诶?你们听到了吗?好像有什么奇怪声音。”赵胜男第一个听到了前面的声音。
众人于是停下了脚步,一起侧耳仔细的辩听着。
“是水流的声音吗,还是风吹树叶枝条的声响啊?呼呼啦啦的听不太真啊!”张继祖听了听后向众人问道。的确就像张继祖描述的一样,前方传来的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又突然噶然而止,时而却是连绵不断,那声音和旁边的水流声混合在一起,让人一时分不清楚究竟是水声还是风声。
“不对,我怎么觉得那既不像是水流声,也不像是枝叶颤动的声音,这声音好像,好像是人声!”这时,刘思圣凝视着前方慢慢的说道。
第五章 巨大的银杏树
在这样寂静的有些诡异的小镇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本就让人心里一阵阵的发毛,忽然之间,又从前方的黑暗之中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奇怪的声音,这让张继祖他们更是不由得绷紧了神经,“呼”的一阵夜风吹过,四个人居然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战。[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前面究竟是什么古怪?”刘思圣阴沉着脸,对身后的三个人低声问道。
“小哥,这里情况不明,我看咱们还是少惹是非为好,要不,咱们先原路退回去?”张继祖双脚一踏上镇子,就觉得这里到处都不对劲,至于前面的声音究竟是什么,他一点也不关心,张继祖觉得现在还是应该找到个有光亮的地方才是。
“我倒是觉得,既然我们到了乌墩,而且我们也是为了案子而来的,那就不应该放过这里的任何可疑之处,没准它与我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准呢?又或许它还是一场虚惊,难道你们忘了刚才我们上岸时闹出的笑话了吗?”此时,赵胜男却是显得镇定了许多,突然对那个声音产生了兴趣。
“嗯,我也觉得应该过去看看,这个镇子上这么奇怪,总应该是有原因的。”看来刘思圣也赞同赵胜男的看法。
“那,那咱们四个人总不能兵分两路吧?也许那就是风声呢?”张继祖还是不大想过去,心里想着“就怪你赵胜男,哪来的那么多的好奇心,查案子就查案子吗?这又不是什么猎奇探险。[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反正,本少爷就是不过去,要过去你们俩去吧,我和阿力在这里待着,我倒要看看你赵大小姐被吓哭了的样子。”
“少,少爷,阿,阿力也想过去看看。”张继祖自己还在打着小九九,没想到一直老实巴交,又对自己唯命是从的阿力怎么间突然唱起了反调。
张继祖一脸惊讶的看向阿力,想张嘴骂他多嘴。可是却见到阿力的眼神似乎有些不正常,好像眼神有点迷离,就听到阿力又说道:“少爷,您别怪阿力,前面的这声音阿力也听到了,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反正就是这个声音让阿力觉得很熟悉,而且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我真的很想过去看看。”
“阿力,阿力,你怎么啦?”张继祖用手在阿力眼前晃了晃,以为这个家伙是受了什么刺激。可是,他这样做不但没让阿力回过神来,阿力反而迈起了步子,竟然缓缓的朝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阿力……”张继祖这下着急了,就要跑过去拉住阿力,没想到却又注意到,原本刚才还好端端的赵胜男,居然也仿佛像是着了魔似的,也是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的黑暗,脸上还露出了奇怪的笑容,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她也如同阿力一般一步一步的向着那个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喂,喂,你这是怎么啦?”张继祖一时顾不上阿力,连忙跳到赵胜男面前伸开双臂,想挡住赵胜男。可赵胜男好像根本看不到面前的人,仍是一步一步的朝前走着,眼看就要撞到张继祖怀里了,张继祖只能连连的往后倒退着。
“你这样做是没有用的。”这时,刘思圣终于出现了,不停地揉着太阳穴对张继祖说道。
“那,那怎么办,小哥,他们这是怎么了?”张继祖又退了一步,扭过头着急地问道。
“不知道,不过问题一定是出在那个奇怪的声音上,刚才,我也在瞬间一下子失去了意识,但那种感觉很温暖、很光明,还好我反应够快,恢复了过来。看来,现在只有找到那个声音的来源,才能让她俩恢复正常了。”
“小哥,你是说赵胜男和阿力是被那个声音控制了吗?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有可能,不过现在千万不能叫醒他们,因为我还不知道那样做了以后会有什么后果,我们眼线只能先跟着,看看情况再说。”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张继祖他们的安排,事到如今也只能朝着那黑暗中的声音过去了。
于是,张继祖收回了双臂,退到了一旁,看着赵胜男一副如痴如醉的神情,满含微笑慢慢的向前走着,而阿力早已经走得更远了。
张继祖焦急的用眼神询问着刘思圣,现在这种情况只能靠他和小哥了。刘思圣没有说话,回手将随身的牛皮挎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团棉花,扯了四个小球,递给张继祖两只,另外两只他快速的塞到了自己的耳朵里,张继祖立刻明白了刘思圣的意思,知道小哥是想用这样的办法阻隔住那个声音,便也照着样子用棉球塞住了耳洞。
刘思圣又从皮包里取出来两片树叶状的东西,一片给了张继祖,一片送到自己嘴里咀嚼了起来,张继祖把树叶放在鼻子边闻了闻,立刻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之味,接着也将树叶放进了嘴里,大口咀嚼起来,顿时一股清凉直冲明台,原先满脑子的杂念竟也瞬间一扫而光。
“这是什么东西?”张继祖张大嘴想问刘思圣,不过却被刘思圣一个禁声的动作制止了,刘思圣又往前方黑暗之处指了指,张继祖马上心领神会,不再出声了,和刘思圣一起跟在了阿力和赵胜男后面,放慢了脚步,有意的与前面已经失去了意识的两个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张继祖一边走一边仰起头看了看天,心中又是一阵疑惑,“奇怪,刚才分明留意过,今晚天上是有星星的啊,怎么就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片漆黑呢?难道是阴天了吗?”张继祖正想着,忽然感到耳边有阵阵“嗡嗡”的声响,“怎么回事?难道耳朵里的棉球不起作用了吗?”
想到这儿,张继祖收拢了心神,朝前方看去,就感觉眼前忽然亮了起来,空间也豁然开朗,只见不远处一下子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篝火堆,篝火足足有两人多高,窜天的火苗照的四周的环境也清楚了起来,张继祖这也才看清,原来他们在不知不觉之中,竟然来到了一个不小的广场,这还只是其次,更令人惊奇的是广场的地面上居然已经跪着好多的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个人的脸上都几乎是同样的一副表情,这副表情和阿力、赵胜男刚才的一模一样。
“等等,阿力和赵胜男呢?”张继祖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同伴,忙朝四下张望起来,可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她们两个了。张继祖有些慌了,双手没了着落,只能紧紧的握着拳头。
“啪”张继祖手臂一疼,感觉到自己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赶忙低下头去查看,很快发现到,在离自己十几步外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那不是别人而是刘思圣,张继祖这才注意到刘思圣这时也跪在了地上,唯一不同的是他脸上的表情与那些人并不一样。
刘思圣对着张继祖眨了眨眼又撅了噘嘴,还用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张继祖明白了,刘思圣是让自己也跪下来,肯定是有什么原因而不能讲话,小哥才会这样的。张继祖不傻,便也慢慢地跪了下去,然后看到刘思圣又指了指前面,再指了指天天,示意张继祖自己看。张继祖偷眼一看终于明白了,那里是什么变了天,原来在自己的头顶上,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在整个广场的中央有一棵巨大的银杏树,它的枝叶极为茂密,像伞盖一般朝着四面八方伸展开来,如同一个大大的盖子将几乎整个广场都笼罩在其下。
第六章 难道是邪术?
一看之下张继祖才终于搞明白,难怪自己刚才会误认为是突然阴了天,满天的星光都是被乌云挡去了,事实上原来是因为这棵银杏树如巨大伞盖般的树冠。[.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银杏树在自己的家乡也是见过,有的也很粗壮,可眼前这棵巨树,简直都不能称之为树了,实在是太高太大了,就是有七八个壮年男子伸展开双臂,都未必能够合拢将其抱住,再仰起头看着巨树的枝叶延伸的范围,联想到地下的根系密布的程度,让人内心之中产生的不是敬畏,而是恐怖之情。张继祖和刘思圣都被这棵庞大的物体,惊讶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仰头发着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还身处在这诡异之地。
就在这时,那钟“嗡嗡索索”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回听,声音很像是庙里的和尚在念经,又像是某种祷告,因为耳朵里塞着棉球,听得不是很真切,可是声音的音量却比刚才要大得多了。张继祖偷偷的侧过脸,看了看前后左右,发现,就在片刻的功夫里,又有更多的人出现在了这片小广场上,这些人的表情还是那一副痴醉的神态,而且所有的人都随着声音的节奏,有规律的朝着一个方向叩拜着。
“闹了半天镇子上的人都在这里啊,难怪会觉得这个镇子如此的寂静呢,可是他们这是在干什么?还有,为什么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如此怪异的表情?难道是被这个怪声操控了吗?对,问题一定就在这个声音上。也许声音的源头就在大树底下。”张继祖盯着眼前的场景,脑子里却没闲着。主意已定,张继祖便冲着不远处的刘思圣使了个眼色,然后趁着一众民众再次叩拜伏地的当口,猫着腰快速向刘思圣的方向平行了移动过去,还好二人相距不是太远,十几步的距离,两三秒的时间就到了近前。(.无弹窗广告)
“小哥,看来我们必须要到这棵大树的底下,才能弄清楚这一切问题的原因了。”张继祖压低了声音对刘思圣说道,他却忘记了,他们两个人的耳朵都已经被塞住了,刘思圣冲他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张继祖才想起了耳里的棉球,于是伸手将自己一只耳朵里的棉球取了出来,可没想到,当他刚刚将棉球取出的同时,那个声音忽然又响了起来,这回张继祖可听清了,那果然是人的声音,更像是有人在祷告,而且还在念着什么咒文,究竟念的是什么却仍听不清楚,张继祖觉得那声音并不高亢,而是轻轻柔柔的,如同缕缕柔丝一般,好像能够慢慢的浸入到人的心肺和魂魄里面,渐渐地张继祖有了一种仿佛就要忘却了自己,即将脱离了尘世的感觉,正缓缓的从内心深处升腾出来,眼前的景物也开始迷离了起来。
就在此刻,张继祖感觉到一阵刺痛传来,顿时身子一哆嗦,随之,那种感觉突然没有了,眼前的景物又清晰了起来,张继祖定了定神,才注意到,原来是自己的虎口正被刘思圣死死的扣住了,同时,刚才被自己摘掉的那只小棉球也重新被塞进了耳朵里。
“小哥,我刚才怎么了?难道是我,我也着道啦?哎,真是太可怕了,要不是刚才小哥你反应够快,说不定现在我已经跟那些人一样了。”张继祖长出了一口气,冷汗竟然也淌了下来。现在看来,那个声音的确是邪得很,仅仅在电光火石的数秒时间内,就能使人的心智受到控制,产生幻觉。
又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好像又停了,再观察那些叩拜的人们,也似乎得到了什么感应,全都停了下来。刘思圣用胳膊轻轻地碰了碰张继祖,示意他俩趁着这个时候往大树下面移动,张继祖点了点头,又深吸了两口气。随着刘思圣猫腰躬身,行动起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快速的在跪在地上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的人丛中,穿梭跑动。张继祖一边跑一边趁机观察着这些人,此时离近了才发现,好像越是靠近大树,跪在地上的人群便越密集,人群的排布也并非杂乱无章,而几乎是呈扇形的样子,向着大树根部靠拢,一旦那怪声再次响起,叩拜的人们便会一边叩拜,一边匍匐的向前慢慢的挪动。
一路狂奔,张继祖和刘思圣也距离大树越来越近,两个人不由得多了一份小心,都用双手捂住了耳朵,以防那怪声响起时而着了道,两个人担心,此时耳朵里小小的棉球恐怕已经起不到更多的作用了。
张继祖和刘思圣喘着粗气,隐蔽在跪拜的人群中,想等趁着下一次怪声停止的间隙,一举冲到大树底下。就在这时,张继祖忽然在人群最前面的一排中,看到了赵胜男的背影,赵胜男穿的是一身土黄色的狩猎装,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眼,张继祖相信自己一定不会看错的,没想到赵胜男竟然跑到这里了。可是阿力在哪里呢?怎奈因为现在的位置已经十分接近大树主干,张继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是偷偷地向四下张望了一下,却还是没有见到阿力的身影。张继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难道是阿力遇到了什么不测?”想到此处,张继祖更加心急如焚了。刘思圣也注意到了人群前面的赵胜男,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他也意识到必须立刻让这一切停止下来,否则未知的危险,是难以预料的。
一阵煎熬般的等待之后,怪声终于又停了下来,于是,张继祖和刘思圣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也不再偷偷摸摸,直接站起身拔腿飞奔冲到了大银杏树下。
到了大树下面,眼前的场景又是令二人一愣,只见在粗壮无比的树干前面,放着一张朱红色的长条供桌,供桌上摆了猪头、牛头和羊头三牲供品,供桌前还有一个大大的香炉,从里面冒出阵阵的烟雾。可是树下却没见到有人,这倒是奇怪了。
因为银杏树枝十分为茂密,尽管外面的广场上有大堆的篝火,但大树之下光线仍是极为有限,于是,两个人又向供桌靠近了几步,又发现,原来在供桌上还立着一个牌位,上面写着:神威盖世乌大将军之灵位,几个金子。难道这里是一个供奉英烈的地方?
张继祖低了一下头,突然看到在紧挨着供桌的地上,放着一个类似莲花座模样的蒲团,这说明这里应该有人才对。两个人又围着大树的树干之下找了一圈,仍没有看到任何人,不过,那个怪声却也没再响起。索性,两个人干脆将耳朵里的棉球都取了出来,再次侧耳辩听,四周除了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外,的确再没有其他什么奇怪的动静。
“小哥,你说咱们是不是真的遇到鬼怪了,你看那个牌位,刚才的声音会不会是那个什么乌将军的鬼魂发出来的?”张继祖满心的疑惑,对刘思圣问道。
“你说的那个是绝不可能的,刚才那个声音也绝对是活人发出的,你看看那个蒲团上面的痕迹就明白了。”刘思圣表现倒是比较沉着,指着供桌旁的莲花蒲团冷冷的说道。
“可是咱们找了半天,也没见到半点人影啊?是不是咱们漏下了什么?”张继祖看着蒲团上的坐痕,又问道。
正说着,就见张继祖突然猛地一回头,好像是他身后有什么东西。可身后除了黑暗,却什么也没有。张继祖摇了摇脑袋,心中起疑“不对啊?为什么刚才的一瞬间,我隐约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我们呢?”
第七章 未解的谜团(一)
张继祖和刘思圣围着大银杏树四周找了又找,看了又看,任然是没有任何新的发现,两个人都很疑惑,明明那怪声是发出的,可为何到了这里却不见了人影。[.超多好看小说]
张继祖走到刘思圣身边小声的说道:“小哥,你说是不是刚才这里的那个人注意到了我们,所以在咱们过来之前他就跑掉了?又或许那个家伙就混在这些人群之中呢?”
“你这么说,不是没有可能,可是我的疑问是,即便他发现了你我,可他却他为什么要跑呢?还有他把这么多的人聚到这里要干什么呢?”刘思圣也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些问题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弄不清楚的,我们现在还是赶快先出去看看赵胜男和阿力怎么样了吧!”张继祖心里在一直惦记着赵胜男和阿力,见到小哥这个时候又要发呆,连忙提醒着说道。
于是,二人立刻转身走了出去,因为是换了个视角,这才发现原来站在大树下边,然后从里朝外去看,视野会如此开阔,尽管现在是在夜里,但只要是广场上那堆篝火光亮能及的地方,几乎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看来张继祖刚才分析的应该没错,那个发出怪声的家伙一定是发现了张继祖他们,才在惊慌之中选择了逃遁。
因为,这个时候怪声已经彻底停止了,而原本跪着的的人们也似乎是刚从睡梦中惊醒了似的,几乎都是一脸茫然的模样。张继祖一眼就看到了瘫软在地上的赵胜男,连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轻轻地扶起赵胜男,只见此时赵胜男双眼紧闭,面容在篝火的映照下显得很是憔悴。“喂,赵胜男,赵胜男,快醒醒。[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张继祖连声呼唤道,可赵胜男仍是不省人事。
“她只是暂时昏了过去,你给她闻一闻这个。”刘思圣也赶了过来,低着头看了看,又将一个小瓷瓶递了过去。
张继祖一手扶助赵胜男,另一只手接过小瓷瓶,看到瓷瓶的瓶塞已经拔开了,便提鼻子闻了闻,立刻闻到一股清凉微香的气味,“小哥,这是什么?我怎么觉得这味道,好像与你刚才给我的那片叶子的很像啊!”
“不错,其实这并非是什么灵丹妙药,只不过是薄荷而已,给你的是薄荷叶,而这个小瓷瓶内所装的则是从薄荷根茎中炸取出来的汁液,又活入少许冰片混合而成的,但它们的功效都差不多,都能起到提神清脑,安定心神的作用,你快给她用药吧,我去找找阿力。”刘思圣简单的吩咐了几句,忙又快步去其它地方查看起来。
于是,张继祖慢慢地将瓷瓶凑到了赵胜男鼻子下边,不大多时,就见赵胜男竟然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眼睛虽然无神,但已不是刚才那样的迷离了。赵胜男辨认了一下面前的张继祖,轻声的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一切说来话长,你刚才晕倒了,不,不过已经没事了。那,那个,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帮着小哥找一下阿力,也不知道这小子现在怎么样了?”张继祖见到赵胜男没有大碍也就放心了不少,却突然意识到,此时赵胜男还半躺在自己的怀里呢?就赶忙岔开了话题,想着尽快脱离眼前的尴尬。
赵胜男动了动身子,也好像马上明白了什么,便轻轻拨开了张继祖的手,自己坐了起来,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我好多了,你去忙吧。”
“那好,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张继祖顺势将双手抽了回来,麻利的站起身来说了一句。然后转身,飞也似的朝另一边的人群跑去。
“刚才,谢谢你啦。”赵胜男轻柔的声音,从张继祖身后响了起来,张继祖不敢回头,只是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脑勺,说了一句“没事的。”
这个时刻,这样的场景,如果不是在这样诡异的夜晚,不是这般奇怪的地方,还有这些奇怪的事情,一定是带着些许浪漫的啊。赵胜男望着张继祖有些呆笨的反应,心底里升腾起一丝丝好感。
可也就是在这时,当所有人的警惕都放松到了最低的时候,忽然间一个黑乎乎的物体,挂着风“呼”的一声在赵胜男眼前一闪而过,直奔着张继祖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张继祖小心……”赵胜男使出全力喊了一声,只是那东西飞的实在太快,在张继祖听到了喊声的同时,那东西却已经到了,结果结结实实的打了个正着,直接将张继祖打倒在地,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
“啊!”一声女子的尖叫划破了夜空,惊得广场上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些不速之客,赵胜男顾不上身体的虚弱,忙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朝着张继祖倒地的地方跑去。紧接着,又一个身影也跑了过去,这是刘思圣。等到两个人赶到张继祖近前,只见张继祖趴伏在地上,一只手捂在脑后,手臂上明显的还淌着鲜血。
“张继祖,张继祖,你怎么样?”赵胜男蹲了下来,推了推张继祖的肩膀急切的喊道。
刘思圣也有点慌了,忙也蹲下身子,伸出手摸了摸张继祖颈部的动脉,又伏近了身体想查看一下伤口,不想一看之下却皱起了眉头。刘思圣轻轻地推了推张继祖,可没见到有什么反应。接着,刘思圣用双手摁住张继祖的肩膀,就要用力把他翻过来。
“刘思圣,你轻点,这么翻会加重他的伤情的,你还是快看看张继祖他要不不要紧啊!”赵胜男十分不理解刘思圣的这个举动。
没想到,没等刘思生回答,就见地上的张继祖忽然发出了一阵“咯咯”的笑声,然后自己翻了个身坐了起来。
“你,你原来没事啊?那你出什么洋相啊?”赵胜男看到张继祖根本没事,气的挥起拳头就给了张继祖一下子。
“哎呦呦,姑奶奶别打了,谁说我没事,你们看看我的手,要不是刚才我正用手摸着后脑勺,那一下子打过来,我现在八成已经报销了。”张继祖满脸委屈,将右手手背伸了出来,可不是吗,那只手手背被砸的血乎乎的,而且肿的老高。
“就是这个东西刚才砸中了你,你也真是命够大的。”刘思圣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捡起一个物件丢到了众人面前。
“究竟是谁,竟敢用暗器袭击我……”张继祖嘴里骂着,就想看看那个东西是什么。可是一看之下,却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原来砸到张记住的暗器,是一颗乌黑乌黑的骷髅头。
“小哥,这东西怎么是黑的?”张继祖强装着镇定,用另一只手指了指骷髅头问了一句,而赵胜男看到地上的恐怖的东西,不由的躲到了张继祖的身后。
“一定是有人想至你于死地,于是躲在暗处,趁咱们放松警惕的时候痛下杀手,的确狠毒。不过这骷髅头究竟为何是黑色的,我也没有想到。”刘思圣看着地上的骷髅头冷冷的说道。
第八章 未解的谜团(二)
谁都没想到,张继祖竟会被人偷袭,差一点就丢掉了性命,万幸只是手臂受了些伤,经过刘思圣简单处理了一下并无大碍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一定是树底下那个家伙根本就没跑,而是躲在了暗处对我放冷箭。”张继祖忍着疼龇牙咧嘴的说道。
“看来,咱们的到来,一定是坏了某人极为机密之事,否则咱们与他无冤无仇,而他为何要采取这种方式呢?明摆着刚才那一击是下了杀手的。”刘思圣端详着手中的黑色骷髅头,喃喃地说道。
此时,赵胜男也已经基本清楚了过往的经过,尤其是刚才亲眼见到张继祖被袭击的一幕,心中仍不免有些后怕。于是她小声的问道:“如果这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我们真的是在无意间又惹上麻烦了?”
“哎!也许是吧。可是既然已经让咱们碰上了,在害怕也是没用的,倒不如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刘思圣看了一眼赵胜男,面无表情的说道。
“小哥,你刚才话里的意思是说,你知道这个黑魆魆的东西的来历?”张继祖指着刘思圣手里的骷髅头问道。
“这件事情我一时也不能确定,这个咱们一会再说,只是现在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刘思圣紧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事情?哎呦,疼死我了,小哥你快说。”张继祖的右手根本不能用力,否则就会引来钻心的疼痛。
“阿力失踪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张继祖吃惊的反问道,他根本不相信阿力会莫名其妙的失踪,本以为这小子会躲在哪个角落里呢。
“整个广场我已经找遍了,的确没见到阿力。”刘思圣又补充说道。
张继祖仍不相信,伸长了脖子向广场四下张望着,这时广场上的人已经少了很多,还有一些也正在慢慢的离开,果然看不到阿力的身影。
“阿力,不会遇到什么不测吧?”赵胜男也关切的问道。
刘思圣默默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了起来。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那小子壮得像头牛,不会轻易出事的,也许,他自己一会儿就会回来的。我现在倒是觉得那个想暗算咱们的人,不单单是要杀我那么简单,你们想想我们有好几个人,而他即便是要行凶为什么只对我下手,而没有对你们俩动手呢?原因很简单,一来这个神秘人只是一个人,二来他那样做,真正的目的是想借机趁乱离开这里。至于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要找到他一切就明白了。”还是张继祖首先打破了沉默,对整个事件分析道。
这下倒好,本来到乌墩镇是为了陈国栋的案子,没成想刚踏上岸,东南西北还没有搞清楚,就遇上了这么些奇怪的事情,现在就连阿力也不知道了去向。三个人一边等着阿力,一边商量着对策,只是等到广场上的人都散尽了,却仍然没有见到阿力的人影。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夜风渐凉,张继祖和刘思圣倒还好,可眼看着赵胜男冷的直打哆嗦。“再等下去也也不是回事儿,不如就在附近找个落脚之地,先把赵胜男安顿下来,再出来去找阿力。”想到这儿,张继祖便朝四下眺望,说来也巧,只见,就在不远处,隔着一座石拱桥,薄雾之间隐约的灯光下,好像是有一家客栈。
于是,张继祖便将想法与另外两个人说了,刘思圣也表示同意。三个人就朝着那簇灯光走了过去,走上石拱桥。果然,一家客栈出现在了三人眼前。说是客栈其实只是用民居改建的而已,门前高高挂着的幌子却是显眼:闻水阁。
“名字倒是挺文雅,只是称之为阁,而无楼,是不是有点不相称啊!”赵胜男打量着客栈的幌子自言自语的说道。
“哎呀,大小姐,你就别管它文雅不文雅了,反正有个落脚地就不错了。”张继祖一瘸一拐的走下了石桥,又回头看了看原地不动的刘思圣问道:“小哥,到地方了,你快走啊!”
刘思圣沉思了片刻,说道:“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什么不对劲儿?”张继祖和赵胜男异口同声地问道。
“这家客栈门前的那两挂灯笼为什么是白色的?”刘思圣又说道。
张继祖立刻停下脚步,抬头去看客栈外的灯笼,果真是用白纸糊的,里面的灯火还忽明忽暗。眼下三个人都成了惊弓之鸟,让刘思圣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又没了底。
“要不咱们别进去了,还是另外找个地方吧。”赵胜男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
“怕什么,反正这个镇子上上下下都透着诡异,换到哪儿还不都一个样子吗?再说,咱们还得在这里等阿力啊?”张继祖不是不怕,而是心里的邪火正愁没有地方发呢,此刻偏偏就想领教领教这里的古怪。
刘思圣没有表态,留与不留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既然你们俩都不怕,那我也敢进去。”赵胜男最后只能同意一起进去。
三个人正说着,忽然就听到“吱呀”的一声,声音虽然不大,却是把桥上的三个人吓了一跳,三人忙紧张的看去,原来是客栈的门被推开了一角,接着就见到从里面探出了一个人的脑袋,东张西望的朝客栈外边看着,很快就注意到了外边的两男一女,立刻推门出,沙哑着嗓音,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三位,是要住店吗?”
“原来是个人啊!”张继祖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只见这个人是个干瘦的光头老者,老头个子不高,头皮剃的锃光瓦亮,长着一对鼠眼,鹰钩鼻,竟然没有眉毛,也没有胡须,满脸的阴气,未曾说话眼睛先眯了起来。
既然是个活人,也就没什么好害怕的。张继祖龇牙咧嘴的挪着步子,走了过去,冲那个人点了点头说道:“你好,我们是要住店,请问有空房间吗?”
“嘿嘿嘿”那人未说话先笑了起来,那声音就如同夜猫子在叫一般,听得张继祖后脊梁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位先生,我看您们三位,一定是外乡人吧?”
“诶?你这话不是明知故问吗?我们如果是本地人的话,谁还来住店啊?”张继祖显得不太高兴,心想“住不住是我们的是,有没有房间是你的事,你废什么话嘛!”
“呵呵,客官您别误会,要住店,我这小店客房全都空着呢?您们可以随便挑。我刚才的话是想说……咳咳咳。”这家伙说了一半竟然不说了,一个劲的干咳起来。
张继祖没心情理他,只是冷冷的看着。
过了一会,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外边夜风凉,三位还是进屋子吧。”
赵胜男轻轻的扯了扯张继祖的衣服,轻声说道:“要不别进去了。”
张继祖扭过头冲着赵胜男一吐舌头,又眨了眨眼,故意提高了声调说道:“店家这么热情,咱们哪里能驳了人家的面子呢?”说完仰起头一瘸一拐的率先进了客栈。
赵胜男再不情愿,只好跟在了后边,刘思圣什么也没说,扶了扶牛皮挎包也紧随其后进了客栈。
“哎,不该来的偏要来,不能惹的偏要惹。”店家自言自语的念叨了一句,然后瞥了一眼身后的黑暗,“嘿嘿嘿”发出了一阵令人心颤的笑声。
第九章 古镇客栈
张继祖、刘思圣和赵胜男三人鱼贯走进了这间名叫闻水阁的古怪客栈。[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就像赵胜男刚才在外边所说的,这间客栈除了是傍水而建,徒有了个雅名外,剩下的不论外观,还是陈设布置都与它那文雅的名字格格不入,客栈里面歪歪斜斜的摆放着三张八仙桌,原本应该是刷着朱漆的柜台,也许因为久未维护的缘故,而显得破旧不堪,不仅漆面四处斑驳,柜台的一角还缺了一大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油质量不行,屋里虽然点着两盏油灯,却一点都不亮堂,昏昏暗暗的。
“怎么屋子里面感觉比外边还冷啊?”赵胜男低声的嘀咕了一句。
“呵呵呵,小店太久没人住过了,所以清冷了些,不过,客官们一会儿喝点我这里的老酒,很快就暖和了。”没想到怪老头听力如此的好。
“这么说,你这里就我们那个客人?”张继祖问道。
“呵呵呵,没别人不是更安静吗?三位是要怎么住啊?”那个店家沙哑着嗓音阴阴的说道。
“哼,那就开两间房吧!再弄点吃的来。”张继祖毫不犹豫的说道,用另一只好手抛给店老板一块大洋。
“啧啧,大地方来的贵客出手就是阔绰,不得了,不得了啊!”那人举着银元看了看,又朝银元吹了一口气,放在耳边听了听,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大地方来的?”张继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对店家问道。
“哦?呵呵呵呵,我只是瞎猜的,瞎猜的,您想啊,能如此大方,而且三位又穿的这么讲究,除了是大地方的贵客,还能是哪里啊?哟,先生,你这是受伤了吧,我这儿恰巧有金疮药,要不给你用点儿?”老头不紧不慢的答道,说着上来就要查看张继祖的伤。[]
张继祖赶忙往后躲闪到了刘思圣旁边,说道:“那,那就不必了,我这位朋友懂医术,他会帮我疗伤的,你还是快些给我们弄些吃的来吧。”张继祖可不敢用他这里不明不白的什么药。
“好好好,既然如此,三位稍等片刻,一会儿就好,一会就好。”怪老头也不再坚持,笑嘻嘻的转身到了后面。
“你还敢吃这里的东西,难道就不担心他下毒吗?”赵胜男见店家走了,轻声对张继祖说道。
“怕什么?我就不信他敢公然杀人,再说咱们有小哥在,还担心饭里会有毒吗?”张继祖满不在乎,挑了一张干净的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活动了活动脖子又说道:“哎呀,真是累死小爷我了,从下船到现在这都过去多久了,咱们光剩下折腾了,歇都没歇一下,弄得阿力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早知道就不应该接这件案子。”张继祖一边说着,一边又呲着牙将头转向不远处的刘思圣,刘思圣并不答话,只是独自走到客栈门口边的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紧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小哥,你那儿有没有可以止疼的药,我这只手疼得实在忍不了了。”张继祖以为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话让刘思圣不高兴了,所以想故意套套近乎,缓和一下关系。
可刘思圣仍像没听见一样,依旧是一动不动。
“来喽!”张继祖还想说话,这时那个店家端着一个瓷盆走了出来,张继祖便把话又咽了回去。
“来来来,三位贵客饭好了,快请用吧。”店家将瓷盆放在张继祖面前的一张八仙桌上,又取来了碗筷,然后就在站在一边看着三个人。张继祖往前挪了挪凳子,提鼻子闻了闻,别说,立刻闻到了一股鲜香之味,又探头看了看,原来是一盆面条,上面撒了些葱花,好像还有几片肉。
“闻着挺香,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张继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店家的表情。
“乡下人家,又这么晚了,只能做些汤面,三位要是不嫌弃,就多吃些。”店家陪着笑说道。
“小哥,要不你来看看,这面好像真不错啊!”张继祖话里的意思,是想让刘思圣过来查看一下。
这一回刘思圣倒像是听到了,站起身走了过来,坐到了张继祖的对表面,伸手拿了碗筷直接盛了一碗面条,看都没看一眼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小哥,你……”张继祖没想到刘思圣会这样,不过既然他都已经吃了,又没见到有什么异常,八成是没事,索性自己也吃吧,闻着这盆面条香气四溢,肚子也真有点饿了。
“喂,大小姐,快过来吃吧,难道你不饿吗?”张继祖倒是没忘了招呼赵胜男。
赵胜男慢吞吞的走了过来,坐在张继祖的另一边,她不是不饿,而是在这么诡异的地方吃饭,总觉得到处都不对劲。
“你要不想吃,就帮我盛一碗。”张继祖推了推一只空碗说道。
赵胜男心想“好你个无赖,原来你不是好心叫我来吃饭,而是想要本小姐伺候你。”正想发作,却看见张继祖将他的那只受了伤的右手,往赵胜男面前一伸,脸上还做出了一副委屈的表情。张胜男只能狠狠地瞪了张继祖一眼,然后给他盛了一碗面。
张继祖高高兴兴的看着盛好的面条,闻了闻,抄起筷子唏哩呼噜就吃了起来,嘴里还没忘了称赞面条的美味。
张继祖正陶醉的吃着,就觉得手臂被人狠狠的拧了一下,疼得张继祖跳了起来,再看赵胜男瞪着杏眼,怒气冲冲的骂道:“你真是个无赖,你的手明明能动,为什么要我伺候你?你真坏,真坏!”
“我真受伤了,你看到的呀?可,可是……”张继祖还想抵赖,却发现自己此时正用受伤的右手拿着筷子,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嘿嘿嘿,真是有趣,真是有趣。”那个店家眯着眼睛不住的笑着。
“哼,有什么好笑的。”赵胜男白了一眼店家,气哼哼地说道。
“诶?我说店家,你这面怎么这么香啊?但看样子挺普通的嘛!还有,这面里的肉是什么肉呢?”张继祖岔开了话题,问道。
“这位客官,您还真识货,我这面虽然普通,可在乌墩镇却是小有名气的,要说面为何如此鲜香可口,关键还在我这肉啊!至于是什么肉,我可是得卖个关子,暂时还不能说的,嘿嘿嘿嘿。”店家说完又是一阵阴笑。
“什么肉,总不会是那种肉吧?”这时刘思圣吃完了自己的面,将碗轻轻一推,抹了抹嘴,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
“哎呦,真是没看出来,这位小哥更识货啊,嘿嘿嘿嘿。”
“那种肉!哪种肉?不会是……”张继祖听到刘思圣和店家对话,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盯着自己碗里已经所剩无几的面条。“呜呜……呜呜”一阵干呕,张继祖捂着嘴巴,几步冲出了客栈,扶着墙角不停地“哇哇”大吐起来,几乎把胃液都快吐尽了。
第十章 恐怖的夜
过去了好大一会儿,张继祖终于吐尽了胃里最后的东西后,喘着粗气,扶着墙一瘸一拐的又回到了客栈里面。[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怎么,吃不消了?你刚才不是吃的挺香的吗?”赵胜男看着一脸狼狈的张继祖,调侃道,心里却也满心狐疑。
“呵呵呵,客官,您是不是刚才吃的太着急了,要知道,吃热汤面可不能太急,要不然就会像刚才您那样啦。不过没事的,要不,您再吃点?”怪老头笑嘻嘻的说道。
“还吃?不不不,我是吃不下去了。”张继祖哪里敢再吃,连连摇着头,心里却纳闷“这小哥,自打进了客栈就不大正常,而且明知道面里有问题却还吃,不会是中邪了吧?”
“客官,本店还为三位赠送一壶本店自酿的好酒,三位贵客要不要品尝一下?”店家说着就像变戏法一样,忽然间手里多了一个酒壶。
“再也不能上当了!”张继祖就像见到怪物一样看着怪老头心里想着,于是又强装出笑容说道:“那,那个,多谢啦,我们都不会喝酒。天不早了,还是带我们去客房休息吧。”
“诶?客官看来您还是对我们这个镇子不了解啊,我劝您三位还是喝一点这酒,一来可以睡的安稳,二来也省的被有些东西打扰了。”店家不阴不阳的说道,张继祖立刻追问他话是什么意思,他却只是笑,并不再说,还说要是他讲了,担心张继祖他们会一晚上都睡不着的。
“哼!简直是故弄玄虚,阴不阴阳不阳的,还说什么怕咱们睡不着觉,不说才真睡不好呢?明白就是故意的,小哥,你说对不对?”张继祖躺在木板床上,抱着膀子对另一张床上的刘思圣说道。(.无弹窗广告)“还有,小哥,你明明知道那面有问题,为什么还不告诉我?这个地方太不正常了,到处都透着邪性,反正我是有言在先,这案子咱不接了,等找到阿力咱们就回杭州。还有……”张继祖还想接着说什么,没想到刘思圣那边竟然传出了鼾声。“小哥,小哥。”张继祖又叫了两声,可刘思圣根本没反应。“哎!看来是真睡着了,怎么连你都好像变了呢?”张继祖叹了一口气,也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小少爷……小少爷……”幽幽怨怨的呼唤声,随着夜风断断续续的传入到了张继祖的耳中,声音虽是极低,却仿佛能够深入人的心魄,张继祖昏昏沉沉,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之中,想强迫着自己将双眼睁开,但无论怎么努力,却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好像此时眼皮似有千钧的重量。
“小少爷……小少爷…”,“呜呜呜呜”,那呼唤声又响了起来,其中还夹杂了呜咽,那声音好像是个女子发出的。突然之间张继祖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可却又怎么也想不起声音的主人是谁。
“苦啊!老爷死的真苦啊!”“呜呜呜呜”声音越发悲伤了,“苦!她在说谁?不,这,这声音她,她是玉涵。”张继祖用力咬了一下舌尖,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莫非自己真的是在做梦,张继祖抬起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鼻洼鬓角竟然全是汗。
“哎,也许是自己思虑过度了,潜意识里都是老爹的事情,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张继祖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忽然转念再想,“不对啊?要说自己思念老爹,可为什么那声音却像是玉涵的声音呢?她只是家里的一个小丫鬟,为什么会是她呢?”想到这儿,张继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刚好看到了在房间窗户边上的一个纤瘦的人影。
“谁?”张继祖惊得失声叫了出来。
“小少爷……小少爷……”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错,她是玉涵,她一定是在叫我。”张继祖想到此处,忘记了害怕,朝人影问道:“玉涵,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刚才说谁苦,难道是我爹吗?”张继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想听到玉涵的答案,可是人影却仍旧是一动不动。
“小少爷……小少爷……”玉涵的声音又飘了过来。
“我是张继祖,玉涵,我在就在这里啊?你有什么话快告诉我啊?”张继祖急迫的问道。
“小少爷……小少爷……”还是玉涵的声音。
“怎么回事,为什么玉涵反反复复的总是再叫我,我明明就在这儿啊?太奇怪了!”张继祖决定亲自上前一探究竟。于是,张继祖从床上下了地,本想穿上鞋子,可是却发现自己的鞋竟然是在脚上穿着的。“难道是自己睡觉的时候忘了脱鞋?不应该呀?我就是再糊涂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啊!”张继祖疑惑的盯着自己双脚上的鞋,又抬起头看了看窗户边,玉涵的人影还在,只是这时她不再说话了。
“玉涵,玉涵。”张继祖呼唤着人影,慢慢的向窗边移动了过去。走到了窗边才发现,那个人影根本不在房间里,而是站在窗外,又由走廊里的灯光将影子映在了窗户纸上。“怪不得她听不到我的话,原来玉涵是在屋外。”张继祖自我解释的想着。
“吱呀”张继祖推开了房门,迈步走了出去,看到果然是有个女子正站在走廊里,因为她是背对着张继祖,又低着头,乌黑的长发顺势披下。
“玉涵,玉……”张继祖张开嘴,刚对走廊中的女子喊了一声,突然眼前一片漆黑。“好端端的,怎么走廊里的灯会灭了?”张继祖心里犯起了嘀咕,可是面对玉涵,尤其是关于老爹的死因,促使着张继祖朝黑暗中的女人走了过去。
张继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计算着步子,感觉应该到了玉涵刚才站着的的位置附近,便停下了脚步,伸出手臂想去确认一下,而手指所及之处,感觉到的却是冰冷还有潮湿,这应该是玉涵的衣角。
“玉涵,是不是外边下雨了,你冷不冷啊?”张继祖对黑暗中讲着话,也像是在给自己壮胆。忽然,一只冰凉的手,一下子拉住了张继祖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臂。就在这时,一道好似闪电的亮光闪过,正好让张继祖看到了面前一张惨白如纸的女人的脸,她的双睛,不,应该说只是两个幽黑的眼洞正对着张继祖。
“啊!”张继祖大叫一声,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要挣脱,可不管张继祖怎么使劲,都是无济于事,女人寒气刺骨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卡住了张继祖的手腕。
“她,她,不是玉涵,玉涵早就得伤寒死了!我,我真么这么傻!她是谁?”张继祖终于全都想了起来。
“你,你是谁?是人,还,还是鬼?”张继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话来。
“咔嚓”又一道闪电划过,女人的脸又露了出来,可,可是这次那个女人竟然变成了赵胜男。
“你?怎么是你?”张继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瞬间,一切再一次进入到了黑暗之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赵胜男的恶作剧吗?”张继祖现在已经快要崩溃了。这时,他想到了如今唯一可以帮助他的人:刘思圣。
张继祖扭过头扯着脖子张开嘴大喊道:“小哥,小哥……”
“咔嚓”电弧划过的同时,张继祖看到了身后手握匕首,一步一步逼近,过来的小哥,只是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刘思圣举起的匕首插入的却是张继祖的胸膛,张继祖甚至连吭都没吭一声,只留下了双瞳中映照出的刘思圣狞笑的面容。
第十一章 迷局,全是迷局
“醒啦!醒啦!少爷醒啦!”朦朦胧胧之间,似乎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传入到了耳中,接着又有一股清凉拂过脸庞,很像是风。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张继祖脑海里开始慢慢回忆起不久以前发生过的事情,诡异的夜晚、寂静的古镇、失踪的阿力,还有大树、怪声、客栈……走廊里的那个人影,最后是小哥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自己的记忆仿佛到处就断了,之后发生了什么?难道自己已经死了?难道人死之后真的有灵魂?可为什么自己好像还有意识,难道……”想到这里,张继祖猛然间睁开的眼睛,他想看看究竟人死之后的归宿是个什么地方。可是,他目光所看到的却是一张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大脸。“阿,阿力?”
“嘿嘿,少爷当然是我了,您可算醒了。”依旧是阿力憨憨的笑容、
“醒?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我不是已经死了吗?”张继祖满心认为自己已经死了,而现在所见到的也一定是阿力的灵魂,不过能有阿力陪着一起上路,也算是安慰了。
“啊?少爷,您没事吧?您活的好好的,咋非说自己死了呢?少爷,您是不是生病啦?”阿力将大脸凑到张继祖脸前,又用手摸了摸张继祖的额头,喃喃的说道:“这也不烧呀?”。
“难道我没死?可是刚才明明……”
“你的确没死,只是睡了一觉而已。”这时,又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是刘思圣!张继祖立刻瞪大了双眼看了过去,眼神中带着惊恐和疑问。
“阿力,你把他扶起来,可能是他昏迷的太久了,神智还有些错乱,我还得看看赵胜男,她好像也快醒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刘思圣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还是那样说话的语气,只是淡淡的憋了一眼地上的张继祖,便转身离开了。
只是张继祖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只要他一闭上眼睛,那一幕一幕,还有刘思圣手中的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就会再次浮现在眼前,而且仍是那么真实。
阿力轻轻地将张继祖扶的坐了起来,又说道,“少爷,您知道您睡了多久吗?差不多五六个钟头嘞!您瞧,天都快亮了!不过,说来也真够怪的,咱们几个人本来好好的走着,而且您还走在最前面,可走着走着,突然眼见着少爷您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当时真把我吓坏了,赶忙跑过去把您扶助,却见到少爷紧闭着眼睛,无论我怎么叫都叫不醒。谁知,就在这时,走在最后的大小姐也倒了下去,而且跟少爷您的模样一样,也是人事不省。要不是刘先生有办法,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赵胜男?你说,赵胜男也晕倒了?不对啊,我,我明明在客栈的走廊里见过她,只是她的样子很奇怪。”张继祖听到阿力提到了赵胜男,眼前立刻出现了在电闪雷鸣的夜晚里见到的那张冰冷阴森的脸,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可马上,他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因为此刻自己正坐在一棵参天大树的下边。
“我,我不是应该在客栈吗?怎么会在这里?”张继祖喃喃自语的说道。
“客栈?没有啊?少爷,您是不是还没醒呢,咱们一直就在这儿啊?”阿力摸着后脑勺,疑惑的看着张继祖。
“一直在这里,可是他们也……”张继祖本来还想说,明明他和赵胜男、刘思圣一起到了一家客栈,可为什么现在竟然会躺在一棵大树下边。只是,张继祖话并未说完,就注意到了在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刘思圣正扶着赵胜男靠坐在大树的树干旁,看赵胜男的样子表情,居然也是满脸的疑惑。“难道真像阿力说的,自己真是晕倒了,而那些所经历的事情仅仅是个梦?”张继祖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连现实和梦幻都分不清楚了。
“阿力,你把我扶过去,有些话我要问问她们。”张继祖对阿力说道。
……
“不可能,是不是在梦境难道我会分不出来吗?你凭什么说我见到的都是幻觉?”张继祖听完了刘思圣的讲述后,质问道。
“少爷,刘先生说的没错,您现在见到的才都是真的,至于您刚才说的那些事情,阿力听了才觉得不可思议呢?就比方说,明明阿力一直就在少爷身边,可,可您却说阿里失踪了,这,这根本就不可能吗?”阿力又说道。
“其实,想要证明你是不是在做梦很简单。”刘思圣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将银针收好,又把牛皮挎包重新带正,才又接着说道:“你说,你最后是被我用匕首插到了胸膛里,是吧?”
张继祖点了点头,“那你有没有被匕首割开皮肉的疼痛感觉呢?”刘思圣又问道。
张继祖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的确,自己是亲眼看见的,刘思圣用匕首狠狠地扎了自己一刀,不过,却好像真的没有感到疼痛,莫非真的是在做梦?“可,可是我的手臂被砸伤了,还流了很多血,一动就很疼,这我是感觉到了的啊?”
“是吗,你可以伸出手看看,到底是哪里受了伤?”刘思圣面无表情说道。
张继祖记得是自己的右手被一个黑色的骷髅头砸着了,当时险些丢了性命,手背伤的挺厉害,稍稍一动就疼,这感觉可是很真实的。于是,张继祖小心翼翼的伸出右手,转过手臂一看,“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原来右手手背上既没有伤口,也没有肿胀,除了有点发麻之外,一切都是好好的。“难道是自己记错啦?”张继祖立刻又把左手伸了出来,正正反反看了一遍,也没有伤痕。
“少爷,您这下相信了吧!”阿力又说道,张继祖满眼迷惘的看了看阿力,又瞅了瞅刘思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有,按你所说,当时阿力失踪,而我们三个人去了一家客栈,在客栈里又发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这一切是真实的话,那么赵胜男应该与你的记忆应该是一致的吧?可你要不要听听她的经历呢?”刘思圣又说道。
“对呀?我应该再问问赵胜男。”张继祖心里想着,眼神看向了一旁靠着大树,仍旧闭着双眼的赵胜男。
赵胜男似乎还在想着什么,听到刘思圣提到了自己,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叹了一口气说道:“一切太真实了,我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那一切,可,可激动之后去想,那又是,又是不可能的,因,因为她老人家,早已……”说着说着赵胜男居然哽咽了起来。
“你怎么了,你究竟见到了什么,难道和我经历的事情不一样吗?”张继祖见到赵胜男的反应,疑惑的问道。
“刚才刘思圣说的没错,我们各自所见到的,所谓的真实其实都是一场梦,它或许只是尘封在我们心底里面的记忆和挂念。”赵胜男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道,说完便又将眼睛缓缓的闭上,好像还在追忆着梦境里的人与事。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张继祖如今已经不得不相信了刘思圣的话,不禁自问了起来。
第十二章 古镇传说(一)
“尘归尘,土归土。[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所谓前提的不自洽,必将导致结论的无法自圆其说,那应该就是个悖论。可为什么人在环境之中的感觉会如此真实,现实和虚幻究竟是平行的两个世界,还是那仅仅就是个人大脑臆造出来的东西?张继祖有气无力的低着头,这一切的一切他还需要时间来消化。而赵胜男至今还未完全从梦境和幻觉中走出来,也呆呆的斜靠着大树。刘思圣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盘腿坐了下来,思索着发生这一切的缘由,因为还有一些现象他无法解释,“要说自己是在关键时刻用银针刺入了神门穴,才堪堪定住了心神的话,那么阿力为什么没有出现任何反常呢?如果这个世界上不存在鬼神的话,那么张继祖和赵胜男诡异的行为又该如何解释呢?”
一轮朝阳突破了地平线的束缚,照亮了四周的天际和大地。“哎呀!真没注意,这棵树长得可真壮啊!简直快把天都遮住了,这得有多少岁啊?”这时,就见到阿力一边抚摸着大树的树干,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树?大树!”阿力无心的一句话,却一下子钻进了张继祖的耳朵里,他立刻转过身也摸了摸大树的树干,又仰起头看了看大树密密层层的枝叶,突然站了起来,连退了几步指着大树说道:“就是它,就是这棵树,我,我见过的。”说完这句话,张继祖就像失了神一般,慌慌张张的围着大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查看起来,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刘先生,少爷这是怎么啦,是不是又犯病了?”张继祖的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把阿力吓了一跳,以为少爷的病又犯了,连忙向刘思圣求助。(.无弹窗广告)
刘思圣也注意到了张继祖的反常,于是站起身,慢慢的走到张继祖的身边,问了一句:“你找什么呢?”,与此同时,极快的伸出单手“啪”的扣住了张继祖左手的手腕,又用拇指摁住了神门穴,另一只手摁住了劳宫穴,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到张继祖反应过来喊了一声“啊!”的时候,两道穴位已经被刘思圣紧紧地扣住了。
“小,小哥,你要干什么?”张继祖赤红着双眼盯着刘思圣,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些敌意。
“你不要说话,也不要用力挣扎,我在帮你。”刘思圣淡淡的对张继祖说道,手上的力道却在慢慢的加重。
张继祖仍想挣扎,不过就在此时,开始有丝丝酸麻之感,从被刘思圣摁着的地方传来,很快的,这种感觉就传遍了全身,不知不觉中张继祖的呼吸竟然平稳了下来,双眼也不自觉的重新慢慢的闭了上去,就连原本和刘思圣叫着的劲都尽数散去了。片刻之后,等张继祖再次睁开双眼,眼神中已经不见了刚才的那股戾气,身体也不再绷得僵硬了。
刘思圣这才缓缓的松开双手,问道:“怎么样?现在感觉如何?”
张继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活动活动身体,对着刘思圣一抱拳,说道:“小哥,谢谢你,你总在我危难之时出手相助,而我刚才却……我张继祖真是惭愧啊!”说着张继祖就要给刘思圣鞠躬。
刘思圣忙伸手一拦,说道:“这可不像你啊!你不必这样,我只觉得帮人就是帮己,今天我帮你,也许有一天你也会帮我的,对吗?”
听到刘思圣这样说,张继祖重重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太好了,少爷病好了,病好了。”在旁边的阿力见到张继祖终于恢复了正常,高兴地喊了起来。就连原本还沉浸在回忆中的赵胜男也似乎受到了感染,轻轻擦掉了眼角的泪水,站起身,深深的吸了吸清晨古镇清新无比的空气,面带着微笑的朝张继祖他们走了过去。
“尽管有些事情到现在我们还想不出是什么原因,但是经历了昨晚的一些事后,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必须要信任你该信任的人,而你们就是我张继祖应该信任和依靠的人。”张继祖有感而发,不由得感慨了起来。
“真没想到,这么肉麻的话,竟会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真是让人受不了。”赵胜男笑着调侃道。
“哈哈哈哈”又一阵笑声穿过了银杏树巨大的树冠,飘散在了古镇的上空。
乌墩古镇本就不大,此时天又已经亮了,镇上的人们也都开始各自忙碌了起来,于是,四个人很快便打听到了陈国栋家的位置。
“少爷,咱们要不先吃点东西再去吧?难道你们都不饿吗?”直肠子的阿力憋不住话,他早就饿的饥肠辘辘憋了,眼看到不远处好像有一家面馆,于是就对前面走着的三个人说道。
“哦?对对对,要不是阿力你提醒,我倒真忘记了,咱们几个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呢?得啦,反正已经打听到了陈家的地址,咱们还是先吃饱了肚子再去吧。”张继祖也感觉到了腹中的饥饿。
“少爷,你们看,前面不远就有一家面馆,要不咱们去那儿吧?”阿力指着前边石板路旁,一家店铺外挂着的幌子说道。
“诶?阿力,你不是不识字吗?你怎么知道那是家面馆啊?”张继祖和阿力开着玩笑,问道。
阿力“嘿嘿”傻笑着摸了摸脑袋,说道:“阿力饭量大,又怕饿,所以,所以就会留意饭馆门前的幌子,就好比,那家馆子幌子上的‘面’字,阿力就记住了。”
“噢!原来是这样,你小子倒是有些小聪明,可我要是告诉你那是一家卖面粉的店铺,你可怎么办啊?”张继祖又逗阿力说道。
“面粉?那可不能吃啊!没事儿,我再去找找看。”阿力实在,说着就要转身去找其他饭馆。
“阿力,你等等。”这时,赵胜男叫住了阿力,白了一眼捂着嘴直笑的张继祖,又对阿力说道:“阿力,你别听你们家少爷的话,他刚才都是骗你呢?你没看错,那就是一家面馆,走,咱们不理他,你陪着我去吃东西去。”
几句玩笑,让气氛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沿着石板路,走出不到一百步的距离,就来到了路边一家不大起眼的小面馆门外。小面馆与古镇上的大多数的建筑,风格几乎一样,白墙黛瓦,若不是门前那个高高挑起“面”字幌子,还真不会注意到这是一家饭馆。
“呵!一家小店,店名起的倒是挺有意思。”张继祖打量着面馆门前的招牌说道。
“嗯,的确,你们说,这家店起名叫书生羊肉面馆,是指这家店的老板是书生呢,还是说他家的面专门给书生吃的呢?”赵胜男也来了兴致,推敲起面馆的名字来了。
“哈哈哈,几位贵客,一看你们就是从外地来的吧?这书生羊肉面可是有些来头的呦!怎么样要不要来品尝一下小店的羊肉面呢?”忽然,在张继祖等人的身后,有人爽朗的说道。
第十三章 古镇传说(二)
张继祖几人正在议论着小面馆的店名,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人洪亮的声音,四个人赶忙转过身,应声看去,发现原来是在街角站立了一个中年男子,这个人身材不高,穿着一身淡灰色的长衫,小平头,鼻梁之上还架着一副眼镜,从气质外貌上看似乎是个读书之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中年男子见到张继祖他们已经注意到了他,便微笑着走了过来,拱了拱手,说道:“诸位贵客早啊,这么一大早,能有几位贵客光临小店,陈某人荣幸之至啊!”中年男子说话很客气,听口气他应该是这家面馆的主人。
众人不敢失了礼,张继祖忙也抱了抱拳,微笑着说道:“您好,我们是从外地来乌墩游历的。听您话里的意思,您是这家面馆的老板吧?看您文质彬彬,这面馆果然是名副其实啊!正好我们还未用早饭,现在倒是很想品尝一下贵店的这个书生羊肉面啊!”张继祖还挺能拽文,接着,又友好的伸出了右手。
“哎呦!果然是贵客,你好,你好。”中年男子也伸出了右手,与张继祖握了握手,然后又略带难色的解释道:“只是各位有所不知,我这面只有中午才售,其他时间一概不待客的,这也是祖上百年来的规矩。各位来的不太凑巧啊!”
“是吗?贵店原来还有这样的规矩?莫非我们是没这个口福了吗?”张继祖真没想到,这家小小的面馆竟然会有如此奇怪的规矩。再看其他人也同样是一脸愕然,仿佛都不大理解。
店家看了看张继祖等人的表情,淡淡一笑,话锋一转又说道:“但是,凡事都有个例外,几位远道而来,又是贵客,那陈某今日就破个例,只是因为我这面工序较多,几位是需要等待一会儿的,如何?”
这倒是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张继祖忙说道:“既然您都肯为我们破例啦,我们还有什么不能等的,那就麻烦陈掌柜了。(.无弹窗广告)”
于是,老板请张继祖他们先进了面馆,又给众人倒了壶茶,然后便到后厨忙碌去了。
“诶?你们说,昨晚咱们遇到的事情究竟该怎么解释?难道真的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存在吗?”赵胜男见店家不在场,便小声的问了起来。
“怎么?你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对方吗?”刘思圣喝了一口水,淡淡的问道。
“发现还谈不上,我只是奇怪,为什么只有我和张继祖会产生了幻觉,却没听到你和阿力有这样的情况呢?”赵胜男正了正身子说道。
“嗯,这也是我心里面的疑问,其实,我也并非是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只不过用银针刺穴,才及时阻止了那种不好的感觉,可是阿力确实是好像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刘思圣说到这儿,和赵胜男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阿力。
而阿力此时正站在地上,探头探脑的瞅着后厨的方向,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哎!这个家伙,肯定是嫌人家做个面,居然要等这么长的时间。”赵胜男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赵胜男正说着,一扭脸又注意到了一旁正在发着呆的张继祖,心想“刚才他还挺能说的,又是客气又是寒暄,怎么现在居然一声不吭,默默的发起呆了?”于是张嘴问道:“张继祖,你怎么了,我们刚才的话,你听到没有,你有什么看法呢?”
谁知,张继祖转过脸茫然的看着赵胜男和刘思圣,皱着眉头居然说道:“要不咱们别吃了?”
“什么?刚才说肚子饿的是你,现在为什么又变卦了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快说啊!”
“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就是一坐到这儿,立刻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可是人家老板那么热情,专门为我们破了例,我们要是走了,那该怎么解释啊?”赵胜男又问道。
“面来喽!”就在这时,一声吆喝声从后厨方向传来,接着门帘一挑,陈掌柜端着个木托盘走了出来,“几位久等了,快请品尝一下本店的招牌羊肉面,这面一定要趁热吃,否则羊肉凉了可就不好吃啦。”说着,店家在每个人面前放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怪不得刚才店家说的那么玄乎,一碗面而已,还只有每日中午才卖,现在亲眼得见,才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只见盛面的碗用的是宽口粗瓷大碗,里面的面条宽细适中,不是散乱的一堆,而是有规则的朝着一个方向盘在碗里,面的底汤清澈,看着就很有食欲,再提鼻子一闻,立刻有一股混合着肉香的清香之味沁入鼻腔,最为特别的是在面条表面,还覆盖着一层切成片状的肉片,肉的纹路清晰可见,让人看了马上就垂涎欲滴。
“我这面是用羊汤为烫头,而羊肉是专门选用湖羊的羊肉为佐,有红烧、清炖不同的做法,我观察各位唇白口干,想必是昨晚未曾用饭,故而,今天便先给各位品尝的是清汤羊肉面,面中的羊肉肥而不腻,口感鲜美,羊汤香醇味美,关键是可以益气补脾胃,当然,好不好吃还得各位用过了才能评价。”陈掌柜又介绍了一番。
“您真是费心了,听您刚才一介绍,我真是迫不及待的要尝一尝这碗面了。”赵胜男笑着说道,接着就取来汤勺,先舀了一点羊肉汤,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将其送入口中。“啊!真的是很香,没想到,真是没想到,看似清澈的汤底,味道却如此香浓。”赵胜男随后又夹起一片羊肉品尝了起来,“嫩而不肥,香而不腻,鲜而不膻,真好,真好。”赵胜男赞不绝口。
“哎呦,这位小姐的三个评价,真是对我这小店的极大褒奖啊!”店家对着赵胜男拱了拱手表示感谢。
“老板,刚才听你介绍,你这面好像有些历史了,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呢?”赵胜男来了兴致,向店家说道。
“行,难得遇到几位,我便将我这面馆的由来给各位讲讲。”
“我祖上最早经营这家小店可得追溯到南宋时期,当时,乌墩镇上有一家书院叫昭明书院,它旁边呢,还有家私立书馆,名曰‘贡生院’,专为乡里贤才传授官场礼仪学知识,而就在“贡生院”的旁边有一个烧煮羊肉的小摊,经常香气四溢,馆内书生就成了这个小摊的常客。慢慢的小摊变成了门面房,镇上的人便将该羊肉馆称之为“贡生羊肉馆”。后来,明太祖朱元璋定都南京,下令所有乡试、会试都必须集于南京的“江南贡院”举行。官府怕有欺君之嫌,即下令撤消了这里的“贡生院书馆”,“贡生羊肉”馆也就变成了“书生羊肉”馆。”老板讲述道。
“噢!这么说,老板,你这家店原先其实是专门做羊肉的啊?”阿力将羊汤一饮而尽,抹了把嘴问道。
“这位小兄弟是想问我,我这小店怎么不做羊肉,又改成面馆了吧?其实,这也没什么,一来这样做既可推陈出新,又不失祖上的传承。二来,哎,也与我个人的一些琐事有关,咱们不说也无妨,无妨。”店家明显不想多说。
“要我看,现在就很好,你想,如果光是吃羊肉的话,确实有些单调,现在这样搭配起来不是更好吗?”赵胜男也吃掉了碗里的最后一根面条后,说道。
“陈掌柜,请问乌墩镇,曾经有没有一个姓乌的将军呢?”这时,一直没讲话的张继祖突然间问了一句。
第十四章 古镇传说(三)
听到张继祖的问话,陈掌柜眼神中立刻闪过了一丝异样,只是他的这个瞬间的变化,并没有被围坐在一桌的四个人注意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因此此时,除了张继祖以外,其他三个人都在盯着张继祖面前的那碗羊肉面。
“怎么?这位先生,我这面难道是不和您的胃口吗?”陈掌柜面无表情的问道。
“不,不,这个,我,我只是,只是吃不惯羊肉而已,另外,也真的不太饿。”张继祖随口敷衍道。
“少爷,你刚才不是还喊饿来着吗?再说,这面味道真的不错,羊肉一点都不膻的。”阿力咧着大嘴说道,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张继祖的面。
“呵呵呵,这倒没什么,这位先生吃不惯羊肉,倒也很正常。只是,既然来了我的面馆,总不能饿着肚子吧。要不我给您再煮碗素面,如何?”陈掌柜嘴角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说道,看样子他似乎有点不高兴。
“哦,不必了,真的不必了,我现在一点都不饿,对啦,关于乌将军的事情,您若是知道的话,还请给在下讲讲。”张继祖哪里是不饿,一则是联想到昨晚幻境中,自己吃过的那碗面,尤其是见到面前碗里的那些肉片,便不由得反起胃来,哪里还有兴趣吃饭。二来便是张继祖仍对昨晚在幻境之中见到的一些东西,比如那个参天大树,以及大树下供桌上的牌位……等等等等还耿耿于怀,总觉得那一切绝非是个梦境那么简单。
就听陈掌柜反问道:“这位先生,你为什么会对乌将军的事情这么好奇呢?”,能够听得出来,他这话语气中带着一点点警惕。(.$>>>棉、花‘糖’小‘說’)
“喂!张继祖,你是不是还没清醒呢,要不然你一大早饭也不吃,没头没脑的,冒出来的是什么问题啊?”赵胜男推了推张继祖,想提醒张继祖别胡言乱语了,人家店家都误会了。
接着,赵胜男又笑着对陈掌柜解释说道:“陈老板,你不要见怪,他是生病了,到现在还没完全好,所以刚才才会乱说乱问,请你不要太介意啊!”
“呵呵,这位小姐,您误会了,我并不介意这位先生的问题,只是好奇他为何要问这个?莫非你们知道些什么吗?”陈掌柜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几个不速之客,又说道。
“这么说,乌墩镇上真出过一位姓乌的将军啦?”赵胜男又问道。
只见店家点了点头,表情缓和了一些,不过,却叹了一口气,说道:“也罢,既然这位张先生问起,定然就有你的道理,陈某人也不再多问,反正店里也无外人,我看几位面相也并非是奸佞之人,索性我就给各位讲讲这位乌将军,只是有一点,几位贵客出去之后,千万不要向其他人再提起‘乌将军’这三个字,可好?”
“为什么不能提,难道是有什么忌讳吗?”赵胜男追问道。
“当然是有缘由的,至于是什么原因,恕陈某不能多讲,但这也是为你们几位好,毕竟几位只是来古镇游玩的,其他无关之事还是不要多过问的好。”
“可是,我们……”
“咳咳咳”赵胜男正想亮明身份,向陈掌柜说我们是来此查案的,却听到张继祖发出一阵干咳声,于是又把话咽了回去。
“传说,早在唐宪宗元和年间,乌墩镇有个将军,姓乌名赞,人称乌将军。乌将军武艺高强,英勇善战。自安史之乱以后,各地官吏飞扬跋扈,纷纷割据称王。当时,扬州刺史李琦也要称霸,举兵叛乱,致使附近兵荒马乱,百姓无法生活。唐宪宗就命乌赞将军同副将吴起,率兵讨伐。乌将军大军势如潮水,打得叛军节节败退,当追至车溪河畔时,叛军突然挂出免战牌,要求休战,乌将军就命大军人马原地扎营,待机再战。谁知这只是叛军的诡计,就当天深夜,叛军偷袭营地,乌将军匆忙迎战,李琦佯退至车溪河边,从一座石桥上飞快逃过,乌将军追过桥时一阵乱箭飞来,将乌将军及他的青龙驹射倒。原来是李琦在桥堍下设下陷阱,暗害了乌将军。吴起率兵赶到,杀退了叛军,把乌将军埋葬在车溪河西,为他堆坟立碑。当天夜里,人们看到乌将军的坟上冒出一株绿叶银杏,并很快就长成参天大树。百姓都说,这银杏就是乌将军的化身。后来,人们为了纪念这位爱国护民的将军,建造了一座乌将军庙,乌将军也从此成为保佑乌墩百姓的地方神。而那棵则被视作乌将军化身的古银杏树,如今已高达十几丈,要三五个人手拉手才能合抱。曾有诗云:‘从祠日暮鸦呼群,访古人说乌将军。将军遗迹不可见,一棵大树撑青云。’这便是乌墩乌将军的传说了。”
“噢!这么说来,这个古镇果然是有些典故的,这个乌将军真是一个大英雄啊!”赵胜男感慨着说道,忽然她又想到了什么,一脸兴奋的对张继祖等人说道:“按照陈老板的形容,你们说,刚才咱们见到的那个参天大树,是不是就是乌将军的那棵银杏树化身啊?”赵胜男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可是却见到刘思圣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似乎是说他对什么乌将军和银杏树并不感兴趣。
再看看阿力,同样是一脸与他无关的表情,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继祖没有吃的那碗面。赵胜男于是又把目光看向了张继祖,问道:“你说说看,毕竟这个问题是由你而发的,你是不是联想到了什么?”
张继祖在陈掌柜讲述乌将军传说的时候一直都低着头,他一边听一边回忆着昨夜幻境中的所闻所见,在幻境中的大树的确应该与陈掌柜讲述中的那棵树是同一棵,可为什么自己会在事先不知的情况下见到这棵树,而且更诡异的是竟会见到乌将军的牌位呢?这些该怎么解释呢?忽然,听到赵胜男的问话,张继祖抬起头看着赵胜男点了点头,说道:“你问的问题也正是我想问的,只不过为什么我会在迷幻中见到过它呢?”说着,张继祖把头转向陈老板刚才所在的位置,可是却发现原本站在那里的陈老板,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张继祖只能摇了摇头,看来要解释自己心中的疑问,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做不到了。他又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竟然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我看,咱们现在还是尽快去陈国栋家吧!早点解决这里的事情,也可以尽快离开。”张继祖对众人说道。
因为,事前已经打听好了陈家的地址和位置,张继祖他们并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陈家。陈家宅子位于一条小巷的尽头,两边并没有住户人家,算是独门独院,只是门前的小巷很窄,只能容一个人行走经过,巷子两边都是灰白色的高墙,人走在里面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