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药呢！[快穿]》 第1章 新手 身份名片 平行世界：d-e112 名字：苏格然 年龄：18 初始身份：高考生 身体素质综合评价：b 愿望：一生平安 一 “苏格然。” 苏格然微微皱眉，翻个身继续睡。 “苏格然。”声音并没有因为苏格然的不搭理而结束，再接再厉继续喊道。 苏格然拉上被子捂住耳朵，他有段时间没有睡得这么好了，并不想起来。 “然然，然然。”声音突然从清冷的男声变成一个温柔的女声，肩膀上传来轻微的重量，轻轻地推着他的肩膀，“然然，妈妈知道你太累了，不过不吃药你病就不能好，起来吃个药再睡好不好？” 妈妈？ 苏格然眉头皱的更紧，他什么时候有妈妈了？他从小就被寄养在亲戚家，考上大学后就自己一个人出来住，双亲在他记事前就因为车祸死了，他哪里有妈妈？ 声音还在继续，“然然，然然。” 她的声音很轻，即使是想要叫醒苏格然，也保持在一个不让人烦躁的音量。苏格然在听到‘妈妈’时就差不多醒了，并没有马上睁开眼。他有些警惕。 叫了一会儿不见苏格然起来，女人声音里有了些着急，“然然，然然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妈妈去找医生过来。” 苏格然闻言，犹豫片刻，睁开眼。眼睛突然接触明亮的灯光，有一阵刺痛感，苏格然不得不闭上眼缓解眼睛的压力，准确的拽住刚刚视线里一闪而过的一角，“我没事。” 话说出口，苏格然就发现不对的地方。他自己的声音他自己知道，即使睡得再久也不会返老还童，这明显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少年音。人说话时自己听到自己的声音和旁人听到的有微妙的差别，但再怎么差异，也不会差到苏格然觉得陌生的程度。 苏格然心中的警铃敲响，言辞间就更加谨慎些。他并没有马上询问女人的身份，而是压低声音说，“我……有点渴。” 苏格然犹豫半响，还是没好意思叫人家妈妈。 “嗯？妈妈给你倒杯水，然然你先把药喝了。”女人说话时很温柔，动作也很温柔。她将苏格然的手轻轻握住，嘴里还说道，“然然不怕，妈妈不走。” 苏格然顺着她的力道松开手，眼睛已经适应了些光亮，让他得以睁开眼看清现在的情况。首先落入视线的便是一位纤瘦的背影，随后苏格然迅速打量一遍周围，大概确定自己是在类似医院的地方。在女人倒水的时候，苏格然视线落在床边柜子放着的透明塑料杯上。 杯子盛放着的褐色液体在轻轻晃动，苏格然隐约嗅到一些甜味。 “然然？”女人倒完水回来，见苏格然还躺在床上，走到床边将手里的杯子放在柜子上，“怎么还不喝药？妈妈把他放凉了，不烫。喝完药你继续睡，医生说你明天再休息一天就可以回去上课了，不要急。” 说着，又走到床位摇动着什么，苏格然明显感觉到自己上半身躺着的位置慢慢有了幅度。 “来，喝药。”女人又走回他身边，温柔地帮他撩开额前的碎发，“你这次发烧把妈妈吓坏了，下次不可以强撑了，妈妈不需要你多努力。” 苏格然动作缓慢地接过杯子，耳朵捕捉到关键信息，瞬间回想起自己入睡前的事。 对啊，他本来因为发烧两天不好才住院，为什么睡一觉起来环境都变了？ 微微带着些许甜味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苏格然满腹疑问，在女人面前却什么都没说。女人看着他喝了药，又递过来一杯水，“喝了水继续睡吧，妈妈在旁边陪着你。” 水有些温度，却并不太烫，刚刚好入口的程度。苏格然视线落在女人身上穿的衣服上，大概能确定外面温度不会高。至少肯定不是夏天。 吃过药，喝了水，苏格然又‘听话’的躺回去继续睡。女人的视线虽然温柔，但在此时苏格然的心里却跟探照灯没什么两样。 苏格然本以为自己一时半会睡不着，可躺着躺着，疲惫就涌了上来，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二 “苏格然。” 苏格然醒来的时候，还未睁眼，又听到了有些熟悉的声音，那一点点睡意瞬间消散了。 昨天在女人之前这个声音便出现过，但是他睁眼时并没有看到除了女人之外的第二人。苏格然瞬间睁开眼，适应了片刻，没有在房间内看到第二人。 连本应该睡在旁边床上的女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 “苏格然，我是你的系统，你不用出声和我沟通。”清冷的声音在苏格然出声之后迅速阻止他，“你在心里和我说话便可。” 苏格然半信半疑，尝试着心里喊一声，“系统？” “是。”系统语速很快，似乎并不介意苏格然听不听得懂，“我想你对现在的状况有些疑惑，作为新手我有责任引导你。你是因为发烧迟迟不退而死，不过根本原因是因为你仗着自己身体好，长期不顾自己身体状况强行工作，还有没有节制的喝酒、压制身体*等等缘故，引发多种并发症……” 苏格然抽抽嘴角，辩解道：“我那是为了工作。” “所以你死了。”系统并没有准备在这上面多费口舌，很快开始讲解起现在的情况，“鉴于你本身身具功德，因此被判定符合系统标准，现在由我引导你修行。” “我要修仙？”苏格然微微挑眉，显然不信他的说辞。 “不。”系统很快否定他，“是让你修身养性，至于修成如何，以你目前的权限我不能告知于你。” “所以我现在要干什么？”苏格然到现在依然半信半疑，但他现在不在自己身上已经是事实，“听你的说法我是不可能回去了。” 他都死了，还要怎么回去呢？苏格然心中微叹，对于自己的死亡倒是没什么疑惑。系统说的是事实，他本就是个工作狂，即使没有并发症，高烧不退本来就会死人，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你不需要做什么，完成‘我’的愿望即可。” “你什么愿望。” “不是我，是‘我’。”系统说着，苏格然面前便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界面，上面画满了小人，“你现在所出的位面不过大千世界中的一个，你原本所在也是其中之一。而你现在所在的躯体，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平行世界中的‘你’。换言之，你就是‘你’，不过换了一个世界。” 苏格然一向理解能力满分，很快弄懂他的意思，同时想到一个问题，“所以这本来就是我的身体？那这个身体里的我呢？” “你来的时候被你融合了，如果你仔细回想会发现自己多了一部分记忆，那些记忆并不会影响你的主体记忆，这一点你可以放心。”系统说到这，顿了顿，“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因此变成神经病。” 苏格然：“……” 苏格然：“我知道了，那么‘我’的愿望是什么。” “你的接受能力不错。”系统突兀地夸奖一句，然后道，“这一世界的苏格然愿望是‘一生平安’。完成任务后我会将你送到下一个任务点，不过作为引导者我必须提醒你：这个身体体弱多病，希望苏格然宿主不要延续之前的坏习惯，多多注意。” “体弱多病？”苏格然微疑，“我可没这毛病。” “每个人在大千世界都有分体，或者说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分体。而每个人的基础数值都是满分，区别在于有的个体分的多，有的个体分的少。” 系统说的有点玄乎，苏格然理解片刻，略微有些懂他的意思，“意思就是，假设满分100，我之前分了50，那剩下的个体就只能分剩下的50分？” “对。” 苏格然沉默片刻，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想，“那我……之前分了多少？” “我只能告诉你身体这方面的大概数值，你一个人就分走了大概四成数值。” 苏格然沉默良久，才叹口气，“所以我身体好不是我父母给的，是我‘自己’给的？” 系统：“某方面来说是这样。” 苏格然默默琢磨，琢磨着琢磨着就觉得不太对劲，“那，我不是新手吗？怎么……” “鉴于你之前对病弱者有多方面的鄙视嘲讽，我安排了针对性的修行方案。”系统淡淡地说。 苏格然：“……” 苏格然：我怎么越想越觉得坑呢？ “如果你完成不了，作为新手福利我可以略做调整。” 苏格然听到这话，莫名觉得被系统鄙视了，一咧嘴，“不就是身体不好么，我还没怕过什么，来战！” “如此便好。”系统语气依旧毫无波动，“我会提供一些基础帮助，但不会插手你任何事，祝你好运。” 第2章 新生 三 系统说完那句后，就真的没有再出声。 窗帘被人拉上，屋外的光线照进来时打了折扣，对刚起床的苏格然来说这样的光线刚刚好。不刺眼，也可以让他看清室内。苏格然自己爬起来，略有些无力的身体让他很不习惯的皱眉，摆弄好枕头靠了上去，看着室内的情况。 昨天视角有限，并没有看清所有的布置。 这是一个单人病房，医院的单人病房总是要比普通病房多收一笔费用，苏格然对原身的家庭情况也有了基本的判断。苏格然视线扫视一遍房内，柜子、水壶、沙发、空调和明显临时添上的小床。房间明显还搭配了一个小阳台，但苏格然此时并没有兴趣去看。 在周围找了一圈，苏格然视线落在身边的柜子上。他抽开抽屉，果然看到了规规矩矩摆放在里面的遥控器。 对于一个初来乍到的人来说，除了电脑和手机，电视显然能让他更快获取这个世界的信息。 苏格然从来不是一个被动的人。 清晨一般都会有类似早间新闻的节目，苏格然不知道现在的具体时间，但感觉他起的应该不算晚。 电视初一打开就是一张放大的俊颜，苏格然欣赏一秒后，便准备切换频道。好看的人谁都乐意多看一眼，不过他现在可没空欣赏这个世界的明星。 切换频道的手在看到切换的画面时停了下来，苏格然微微眯眼，随后反应过来这个身体的视力比自己好上不少，复又张开眼认认真真地看起来。 “黎先生短短三年便将濒临破产的黎氏企业拉回世界前列的位置，请问有什么诀窍？” 电视中的男人轻飘飘地看一眼询问的记者，轻飘飘地落下两个字，“机密。” 苏格然明显看到记者笑容僵了一瞬，心中好笑，为什么总有人会问这种傻问题。当初他也遭遇过这种问题，不过他可不像男人这么大胆，敢惹媒体，随便扯了些东西敷衍过去。 可惜他现在手边除了遥控器什么都没有，不然还可以查查这黎氏企业是怎么回事。 又看了会儿，苏格然看着男人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的回答完记者的所有问题，心里微妙地有些心疼那个记者了。这样还得面带微笑，记者果然不是一个好做的职业。 也许是知道自己老这样也不太好，男人在记者有些泄气的问道伴侣问题时，终于给了一个明确的答复。 “我是同性恋，目前并没有打算找人。” 记者：“……” 苏格然：“……” 嗯，现在这个世界开放到同性恋可以随便说说了吗？ 四 苏格然认认真真在电视中吸取可用的信息时，突然听见房门响动声。苏格然视线一顿，看向门口的方向，想了想没做任何改变。‘我’的记忆里，苏格然能感觉到他是一个相当安静的人，大概是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 苏格然不是很跳脱的人，但是也没办法让自己变成‘我’那么安静到没存在感，现在要做的就是潜移默化地改变‘我’的形象。 ‘我’就是苏格然，两者再差也差不到哪去，差距最大的，就是在环境中磨炼的心智。 一股淡淡地香味飘进苏格然的鼻子，他轻轻嗅了嗅，明显感觉到了饿意。在嗅到食物气味之后，随着轻轻的脚步声，苏格然看到了来人。 是苏妈妈。 “然然，起来了？感觉怎么样？”苏妈妈手里提着几个塑料袋，其实她进门听见电视机的声音就知道苏格然起来了，“妈妈给你买了黑米粥，还有绿豆沙。” 说着，苏妈妈把手里的东西放这苏格然旁边的柜子上，转头看一眼还在播放新闻的电视，“妈妈今天早上跟学校那边打过电话了，你休息两天再去学校好不好？不然妈妈不放心。” 学校！ 苏格然心里一咯噔，想起了关键性的问题——他一个毕业好几年的人，学校里学的那些东西不说忘的干净，一半肯定是忘了的。平常不用，他也不可能浪费时间去巩固学生时期的东西。好在记忆中有这些东西的记忆，让苏格然不至于丢人，但他肯定不能依靠这种外挂。 那么，等于说，接下来这段时间他首先要做一个好学生咯？ 想到这，苏格然只觉得脑仁疼的厉害。 苏妈妈并没有看出苏格然的纠结，见他一时不说话，也不意外，动作温柔地打开袋子拿出食物，又用手试了试温度，嘴上说着：“妈妈知道你想考个好成绩，让妈妈开心。但是妈妈也知道你身体不好，有些事情强求不好，比起考试，妈妈更不希望你因为学习把身体搞垮了。听话，再休息两天。” 苏格然在记忆中搜寻一番，面上却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我知道了。”他犹豫片刻，还是加了一句，“妈妈。” 苏妈妈闻言，笑容更真实些，将手里的粥碗递给他，“来，喝粥。” 苏格然不喜欢别人喂他吃东西，‘苏格然’同样如此，并且因为体弱的原因更加排斥这样的行为。苏妈妈显然对自己孩子很了解，一举一动都不会让苏格然有厌烦心理。 她一定相当的爱‘我’，苏格然心里想着，微妙的有些嫉妒。但想想这也是自己的母亲，又觉得自己很幸运。比孤儿的自己好多了。 五 苏格然并不喜欢呆在医院里，因此在苏妈妈说要去办理出院手续时，他难得有些雀跃。 在确定苏格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并不需要留院继续观察后，医生点点头便放人了。 走出医院大门时，苏格然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色，有片刻的怔神。外面的温度很低，即使他穿着大棉袄，手指间依然能感受到寒风刺骨。 “然然，不要把手露在外面，”苏妈妈将小巧的行李箱停在一边，给苏格然的双手套上毛茸茸的手套，“今天又降温了，还好妈妈带了围巾手套。” 苏格然心里很清楚，他就算再怎么睡，也不可能从夏天一觉睡到冬天。这时候他已经对系统说的话有八成相信。 剩下的两成，则是因为那所谓的修行。 苏妈妈帮苏格然戴好手套，又给他套上围巾，打理妥帖后又帮他理理衣领，然后一脸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我家然然果然怎么穿都好看！” 苏格然至今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闻言只当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夸赞，并没有往心里去。对方如此爱护自己，即使还有些不适应，苏格然还是给予了回应。要他给苏妈妈整理衣服他一时半会做不来，行李箱他又抢不过苏妈妈，这个女人看着瘦弱，力气却比谁都大。 苏格然想了片刻，也就憋出了一句话，“妈妈也很漂亮。” 苏妈妈闻言，笑的眉眼弯弯，“然然也会夸人了。不过妈妈当然漂亮了，不漂亮怎么能生出然然这么漂亮的孩子，对吧！好啦，妈妈叫的车还在等着，我们回家吧。” 苏格然被苏妈妈的回应……要说惊呆也不至于，就是有点意外。有这么夸自己的么。 苏妈妈也不管他，一边拖着行李箱，一边拉着苏格然的手往外面走，嘴里还在念叨，“家里好像没有菜了，外面这么冷，一会儿然然你先回去，妈妈去买点菜回来。” 苏格然想说自己也可以一起跟着去买菜，又想到系统说这个身体很弱的事。苏格然也不太清楚身体弱的程度，应该不至于出个门就病倒了吧？ “妈妈，我跟你一起去。”苏格然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放着妈妈一个人去买菜。 “不行。”苏妈妈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苏格然的提议，随后似乎担心伤到苏格然的自尊心，放缓语气说，“妈妈这几天没在家，家里有些乱，你跟我出去了，谁来搞卫生？” 苏格然虽然感觉这理由有点牵强，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加上他初来乍到，多说多错，于是闭上了嘴。 六 半小时后，苏格然站在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客厅里叹气，“这……是不是太宠‘我’了些，还好没把人宠坏了，不然我还得收拾烂摊子。” 家里哪里需要打扫，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东西也是整整齐齐的摆着，苏格然就是想做点什么，也无从下手。 苏格然莫名有种被苏妈妈忽悠了的感觉，但也没觉得生气。 把行李箱放在玄关，苏格然自己按着记忆里换好鞋，进‘自己’房间打量了一眼。 房间里布置的很简单，床靠墙放着，床边挨着一个巨大的书柜。写字桌放在窗户下，边上还有一个电脑桌，上面放着一台黑色的液晶显示屏。 苏格然走到电脑桌前看了看，忍住了开机的愿望。虽然很想搜寻一些信息，但是一回家就开电脑，被家长看到也不太好吧？ 苏格然想了想，从书柜里随便抽了本书，看着上面书写的‘十万个为什么’，抽了抽嘴角，抽开椅子坐下了。 接着看书的名义，苏格然陷入了沉思，跑去浏览自己的记忆了。 第3章 新手 七 单调到无聊的成长经历，唯一出彩的就是母亲多方面的疼爱让苏格然想想都觉得艳羡和温暖。 虽然亲戚并没有多为难他，甚至在生活上多有帮助，但在那个家他依然是外人。母爱，是他没有体会过的东西。 收敛了少年近乎单调的记忆，苏格然略微整理片刻，深刻记忆了几个关键事件，便安下心来。虽然系统说这就是他的身体，但苏格然半信半疑，一边想着好好对待，一边又觉得在租用别人的身体。 总是有种陌生感，缕清了记忆才让他安心下来。就算有和原身不太一样的地方，他也能找出合适的理由解释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那些有关学习的记忆，作为学生身份的他，这一点是目前来说最重要的。 “无论如何，”苏格然手指在书籍边缘抚过，眼神有些迷离，“我会好好帮你达成愿望的。”作为让他活过来的回报，和对他自身的馈赠。 虽然他当初并没有好好珍惜。 八 苏妈妈回来时，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鹅，还提了不少小菜。鸡已经被拔毛放血，兜在袋子里，鹅还是活着的，脖子伸的老长嘎嘎嘎地叫唤。 苏格然视线落在那一袋白萝卜上时，眼前一亮。 天气冷的时候，他就喜欢吃火锅，最喜欢吃的就是火锅里煮熟了的白萝卜。火锅底料要够辣，汤汁要够浓，配料什么的则要根据主料来搭，但白萝卜是少不了的。 苏格然想着想着，便有些馋，嘴里甚至分泌出一些口水来。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吃过火锅了，这么冷的天，不吃火锅怎么行。搭配两杯小酒，和朋友围着桌子大口的吃，辣的浑身都是汗，这才叫冬天。 苏格然心里想着苏妈妈是不是要做火锅，人却走过去帮忙。他不敢碰那只鹅，伸手接过苏妈妈另一只手，提往厨房。 小时候被大鹅追着跑，成年后跑乡下取材又被一群鹅追着跑，导致苏格然有些心理阴影，看见活的鹅都是避而远之。 当然，他吃的时候就很放的开了。 苏妈妈拎着鹅就丢到了阳台，还准备了一个大纸箱装着，不让他跑出来。回来的时候，苏格然还听见她嘴里嘀咕：“有点瘦，再养几天。” 这让苏格然有点好奇，苏妈妈以前是干什么的，还会养家禽？ 解决了鹅，苏妈妈就跑回房间做饭，苏格然想了想，按着记忆里给她打下手，洗洗菜什么的。 菜做到一半，苏格然就知道火锅什么的是不可能了。苏妈妈炖了一锅鸡汤，看上去像是药膳，里面放着党参一类的东西，香气扑鼻。虽然不是火锅，苏格然闻着这香味也饿了。苏妈妈又炒了两个小菜，两菜一汤，两个人够吃了。 吃饭的时候，苏妈妈时不时就夹一块鸡肉丢他碗里，让他补补身子。 苏格然在看记忆的时候就知道苏妈妈特别能吃，看着她一个人干掉了三分之二只鸡，心里咋舌，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饭前一碗汤饭后一碗汤，苏妈妈盯着苏格然喝完汤才开始收拾碗筷。 两人又一起把碗筷洗了，苏妈妈就让苏格然去洗澡，又把空调的温度调的更高一些。 苏格然现在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都觉得热，但也知道妈妈是怕他洗完澡出来一不小心冻着，忍了忍没说什么。 洗完澡，又看了会儿书，苏格然在慢慢融合自己的记忆。这个世界的自己是个学霸，记忆力比他当初好多了，给谁丢脸都不能给自己丢脸，成绩可不能丢了。 晚上十点的时候，苏妈妈掐着点出现，让苏格然上床睡觉。 这一天就算完了。 九 苏妈妈说两天就两天，苏格然在家窝了两天，便准备去学校上课。 这天他起了个大早，要回学校读书，苏格然心里也说不出是期待的多还是紧张的多。他从来没有想过重回高中的事，就是因为高三那段时间把他给折腾的够呛。 洗漱的时候，苏格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生感慨。脸还是他那张脸，不过脸上没有了岁月的痕迹，也比他本身更白一些。苏格然虽然不像电视上那些明星那么出众，但也有些俊秀帅气，只不过后来硬生生被他磨成了胡子拉碴。 这张脸唇色都泛白，很明显身体不似其他人那么健康。 不过，苏格然摸了摸自己的脸，嘀咕一句：“居然不长痘。”不仅痘痘没有，连黑头都没有，如此光滑无痕，拿出去不少女人都要羡慕嫉妒恨。 这个身体完美证实了良好的作息对脸部皮肤的作用。“苏格然”记忆里从来都没有熬过夜，最晚也是十点半就睡了。 又自恋地欣赏一会儿自己的脸，苏格然拉拉身上宽松无比的校服，满意地点点头。 看上去还是很像一个学生的。 就是校服有点丑。不过想想自己以前屎黄色的校服，这一身白蓝搭配已经很好了。 洗漱完，享用过苏妈妈准备好的爱心早餐，苏格然便雄赳赳气昂昂的要去上学了。 “等等。”苏妈妈叫住他，放下手里的汤匙，起身在苏格然背上摸了摸，然后跑进了苏格然的房间。 苏格然登时有了不是很好的预感。 片刻，苏妈妈一脸温柔地走出来，看着他笑，“然然，来把这个穿上。” 苏格然：“……” 十 苏格然最后出现在校门前时，俊不俊秀看不出来，反正远远看过去挺像一个粽子，鼓鼓囊囊的。 看着涌向学校大门的众多学生，鼻尖充斥着附近早餐摊上飘过来的各种香味，苏格然面不改色地随着人群走进大门，顺利通过了检查校牌校徽的第一道关卡。 苏格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小紧张。顺着记忆往自己的教学楼走去，路上碰到的人也不管认不认识，一律微笑以对。 不管怎么样，笑肯定没错。 “苏格然你回来上课啦！” 苏格然隐约感觉肩膀上被拍了一下，随后听见一个活泼的男孩子在自己右边这么说道。他穿的有些多，对方力道不大的话，拍他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 “嗯。”苏格然侧头看向对方，入目就是满脸的青春痘，这特征太明显了，让他很快从记忆里翻出人选，“周远，你这么早。” 还真是巧了，苏格然身体不好，三天两头请假，偏偏成绩好老被老师拎出来说。班上的同学不说讨厌他，但一次次比较还是让别人对他生出一些抵抗心理。苏格然在班上的人际关系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不过再不好，也总得有一两个关系尚可的人。周远是一个，因为高中三年他都好死不死的跟苏格然分在一个班，加上他性格开朗，两人关系就比其他人好些。 “嗨，早什么呀。”周远一拍头，一脸生无可恋，“我昨天作业又没做完，这不是赶趟儿来看看有没有借我抄抄。” 原来是抄作业。苏格然眉毛一挑，又想起这个身体没有这样的习惯，又收拾好表情，“真抱歉，我刚返校，没办法给你抄。” “哎哟要是抄你的老师肯定发现，还是别了。”周远说着，朝苏格然挥挥手，“哎呀一不小心还跟你说起来了，我还赶时间呢，先走一步。”说完，转身噔噔噔的就往楼上跑，一点不含糊。 苏格然：“……”说风就是雨。 苏格然进教室的时候，发现大家都来的挺早。一部分人在读书，一部分在埋头苦干。这是高三a班，在年级里也就比实验班低一个档次，但也不等于大家都是爱学习的好学生。 苏格然以自己的经验，他敢说那几个提笔写写写的至少有一半在赶作业。 苏格然找到自己的座位，放下书包，看一眼教室前面角落里的空调才坐下。 “条件真好。”苏格然心里嘀咕一句，伸手拿起整整齐齐放在自己桌子右上角的卷子看了起来。 在这两天里苏格然也没闲着，加班赶点的把记忆融合了，看这些试卷竟然没什么压力。不愧是学霸，苏格然心里称赞一句，又感觉好像在自夸。 感觉怪怪的。 苏格然侧头看一眼坐在最后一排的周远，想了想，拿出笔开始做起了卷子。 第4章 新手 十一 学习这种事本来就是学懂了人越学越开心，没学懂则越学越烦躁。苏格然暂时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竟然做题做出了兴趣，手上一刻不停，连旁边来了个人都不知道。 “格然，你请假了不交作业也没关系的。” 身边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苏格然正做得起劲，闻言头也没回，“没事，我现在没事做，做着玩。” 说完苏格然就感觉不太对劲，转头看去。好像……是他发小？ 苏格然不是很确定，因为眼前的人戴着帽子围着围巾，整张脸只有一双眼睛露了出来。 “你穿的真多。”苏格然很自然地说道。 那少年抽开椅子坐下，闻言看他一眼，开始脱装备，“还不是你，刚开学就发烧住院。我妈怕我也病了，死活要我戴上。” 果然是发小赵白敛，苏格然的好朋友之一，也是苏格然兴奋的原因之一。原因无他，赵白敛不仅是他这个世界的发小，原本就是他从小到大的好兄弟。 两个人一起吃一起睡，一起打架喝酒，一起挨骂一起……好吧，作为孤儿他连打都没被打过。 赵白敛替他背了不少黑锅，当然他也没少帮他背，两人的感情可不是说说的。 这个世界还能碰上他，虽然赵白敛没有那个世界的记忆，而且年轻了很多，苏格然还是把他当好兄弟！ “这锅我可不背。”虽然心里激动不已，苏格然还是克制着自己的表现，有些事要一步一步来，这个身体可没条件跟他一起打架一起挨骂，感情也没他之前那么好。 毕竟……不是一个世界了。苏格然想到这，心情难免有些低落，面上不免表现出来了一些。 赵白敛以为他误会了什么，连忙解释说，“我可不是怕你传染啊，你可别瞎想。我们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 苏格然很快意识到他误会了，笑着拍他一下，“我误会什么啊，我只是想到一点其他的事。”赵白敛从来不嫌弃他，他能不知道么。 “真的？”赵白敛看他一眼，见苏格然认真的点点头，便信了，“那就行。你来了就好，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老师一天要往你这里看多少次。看就看吧，看不到你还不死心，回回都要把我点起来回答问题，我都快烦死了。” 苏格然表情有点裂，“老师……这么喜欢我啊。” “那当然了。”赵白敛一边从书包里往外拿书，嘴上一边道，“你在的时候就爱点你名，不然就点后边那几个爱打小差的。你不在，得，点名都绕着这一圈转。你前边后边左边右边的几个哥们儿都想换个位置坐了。” “有这么夸张么……”苏格然抽了抽嘴角，问道。 “夸张是夸张了点，但也差不离了，毕竟高三嘛，题目多。”赵白敛说着，将英语课本摆在桌面上，“你也别做你那题了，今天早自习是英语老师，看点让她开心的。” 苏格然默默收好卷子，只觉得压力山大：天大地大，他！就！是！怕！老！师！ 十二 第一天上课上的苏格然有种虚脱的感觉。 这个身体本就体虚，时常有无力的感觉，让苏格然浑身不得劲。加上赵白敛早上说的话，苏格然一整天就是战战兢兢地等老师点名，老师也没辜负他的期待，平均一节课点他两次。 好在他没答错，没丢丑。 大部分人是住校生，个别家长不放心孩子，非要接回去住，苏格然就是其中之一。不过苏格然的理由更理直气壮一些：孩子身体不好，一不小心就生病，高三这么紧张还是让我们家长看着吧。 这是苏妈妈原话，苏格然在家也确实被照顾的很好。什么？你说发烧？百密一疏总有意外，病毒感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呀。 一放学，苏格然走到校门口就看见抱着胸靠在车门上的苏妈妈，瘦瘦小小的，看上去没有什么力量。 苏格然不知道她等了多久，走过去，犹豫片刻还是伸出手摸了摸苏妈妈的手，手指冰凉，不像是只等了一会儿。 苏格然心里感动，嘴上念叨着，“妈妈怎么不在车里等。”这一句妈妈，他可叫的比第一次真心实意多了。 苏妈妈抽出手，替苏格然理理围巾，扬起笑容，“这里人这么多，妈妈坐在车里你怎么看得到？万一走过了怎么办？上车吧，妈妈给你炖了汤。” 说罢，转身打开车门，示意苏格然上车。车里开着暖气，一开门苏格然就感受到了车内的温暖。 “妈妈你先进去。”苏格然现在一秒都不想让她多冻，赶着苏妈妈进去坐着。 苏妈妈满眼笑意，一使劲就把苏格然推了进去，然后紧跟着坐了进来，“妈妈身体可比你强多了，怕什么。” 苏格然：“……” 驾驶座司机迅速收回盯在后视镜上的目光。 苏格然：躲什么躲，我知道你看到了！ 十三 之后苏格然的日子过得很是平淡，每日早起上课，晚归作业。时间久了，苏格然都有种错觉，似乎他本来就生活在这个世界。 这样安逸的日子，也许其他学生会觉得苦累，苏格然却觉得挺好。不用管什么资金，不用管什么合作者，作为一个学生他只要好好学，其他什么事都不用管。 难怪那么多人说，多想回到学生时代。 “苏格然，作为新手指导，我提醒你。所谓修行，你入世，却不能沉溺于世。” 系统自那天出现后，就再没有声响，苏格然或多或少的把他遗忘了。他乍一出声，苏格然确实是吓了一跳。 不过，苏格然很快镇定下来，余光看一眼四周，确定除了他没有人听见这个声音才安下心。 “我还是不太懂你说的修行。”苏格然低头看着桌子上的卷面，他们正在进行课堂小测试，而苏格然早早地做完了题开开小差，“入世什么意思，沉溺又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觉得这样安逸的日子挺好的。” “你已经划入修行者行列，如果沉溺在一世，那么其他世界轮回中的你也会渐渐消亡。” “你不再是轮回中的一员。” 苏格然心里一咯噔，“我又不是自愿的！” “没有人召唤，我不会出现。”系统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漠，“我是因为你而出现在这，如果你消亡了，我也会一起消亡。”他与他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但此刻的系统却不能说的太清楚，只笼统地说了一句。 苏格然眉心一跳，眸光里染上了阴郁，却隐约懂了系统的意思。 “但是你并没有告诉我，我需要做什么。”苏格然手指紧紧捏着笔，不小心在卷面上划出了浅浅的痕迹，“一生平安，这太笼统了些。” “‘你’的愿望是基本要求，也是让你对‘自己’的馈赠回报，如果你不愿意做没有人强求你。”系统语气不变，听上去并不觉得是自己没有把话说清楚，才让宿主懵逼了这么多天，“基于此，苏格然，你需要自主修行。” 苏格然：…… 说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没说！苏格然内心的小人拿着机关枪，对着那个幻想的系统就是一阵突突突。 再好的涵养此刻也憋不住了。 似是终于察觉到自己把宿主惹火了，系统终于拿出了一个例子：“界内有位修行者，以体验各种职业为修行，已经修行完毕。” 苏格然闻言，低头沉思片刻，突然提出一个问题：“你所说的修行，是指不能碌碌而为，还是指……必须有个成果呢？” 他隐隐触摸到了一些系统说想要表达的意思，却又模模糊糊，并不透彻。也不知道是这系统表达方式有毛病，还是因为所谓的权限让他说不了太多。 “前者加后者。苏格然，交卷了。”系统说完后，便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苏格然回过神，才发现周围已经热闹起来，不少人已经从自己位置上站起身。苏格然低头看一眼卷面，视线落在那一笔浅浅的痕迹上，微微皱眉，又很快放开。 还好他之前填完答题卡想着再看一遍卷子，把答题卡放在卷子下，不然这卷面分就没了。 交了卷，赵白敛很快凑过来找苏格然对答案。虽然心里还惦记着事，苏格然还是很快将心思压下，笑着和赵白敛勾肩搭背地走了。 至于修行的事，还是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好好思量一番吧。此刻，苏格然想当个清闲老百姓的想法基本就这样被按下去了。 修行修行，老百姓修什么呢？柴米油盐酱醋茶？如果那么好应付，系统也不会特地跑出来提醒他了。 第5章 新手 十四 那日之后，苏格然连着想了好几天，都没有一个头绪。那种隐约抓住了什么，却又看不清楚的感觉，让他人都焦躁起来。 苏格然之前身体好得很，偶尔情绪差上两天没什么关系，他却忘了自己现在这个身体不比之前，脆弱的很。 苏格然又病了。 “静心静思。”系统在苏格然病到后第一天，丢出这么一句话后，又消失不见了。 学校那边接到苏妈妈的请假电话时倒也不意外，只让苏格然好好养病，不要太紧张，养好身体为上。他们倒是不担心苏格然能不能参加高考，苏格然在校两年半，即使病的狠了，重要的考试还是会去。 一些老师更担心，苏格然到时候会拖着病体去考试。 不过好在苏格然多是天冷的时候生病，高考在六月，那时候似乎很少见苏格然病倒。 苏妈妈处理好请假事宜，又要跟单位请假，被苏格然拦下来了。 “妈妈，我只是有些头晕而已。”苏格然现在已经反应过来，这具身体的娇弱程度容不得他马虎，郁结于心都不行，心里也是懊恼的很，“你没必要请假，我在家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见苏妈妈没有马上反驳自己，眉目间虽然带着一些担心，但似乎也有其他思量。 叫她一时没答应也没拒绝，苏格然脑子转了转，“如果我考上了大学，生病了妈妈还得千里迢迢去照顾我吗？” 苏格然说完这句话，静静地看着苏妈妈。这个身体随着年龄的增长，免疫力已经提高了很多。虽然不比其他人健康，但也没有羸弱到需要人寸步不离的地步。 苏格然一直觉得，苏妈妈宠归宠，却没有把“他”宠坏，某些地方还是很聪明。 果然，苏妈妈点点头，“这样也好。”她答应的很快，脸上带着欣慰，让苏格然有种她一直在等这一天的感觉。 不过想想“他”的心思，苏格然摇了摇头。“他”因为身体不好，这个家又是单亲家庭，心里隐隐有些怕苏妈妈丢下他，哪里会主动说？ “冰箱里有一些菜，中午我定外卖，你开门就行了。”苏妈妈答应苏格然后，就很干脆的安排起来，“你这次发烧来的急，退的也快。妈妈也不扣着你，你下午要是想去学校就去，上午必须给我在家里休息。”说到最后，苏妈妈眼睛一瞪，故作严厉道。 苏格然心里一暖，点头应了。 送走苏妈妈后，苏格然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十五 自上一次胡思乱想把自己给想病了后，苏格然对自己身体就看重起来，而那件事也放开了。 想那么多做什么呢，虽然系统说的严重，可是他的时间并不紧迫，眼下还是把目光放在考试上为好。 苏格然身体不好众所周知，苏格然成绩好也是众所周知，与此同时，苏格然性格要强也是众所周知。 作为一个比较特殊的学生，苏格然的老师对他还是很宽松的。作业从不强求，减轻他的身体压力。 不过“苏格然”每次只要在学校就跟大家一样，苏格然虽然觉得白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但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上了所有作业。 这也是苏格然为什么把修行的事暂时丢一边的原因。废话，高考生作业不少好嘛，虽然学校实行劳逸结合政策，但是再宽松也宽松不到哪去啊。也就大概卡在大部分学生都能保证睡眠的程度而已。 随着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天气也渐渐温暖起来，与此同时，苏格然也能明显感觉学校方面布置的压力渐渐的放松，最终维持在一个不紧不松的状态。 期间苏格然班还组织了一次活动，全班去市区一个知名旅游点踏青，放松心情。 十六 回来的时候，苏格然隐隐觉得有些不舒服，本准备无视掉，没想到头愈加疼起来。借着伸懒腰的动作，苏格然悄悄碰了碰额头。 有些烫。 不过当时车内一片欢声笑语，苏格然见此，嘴角挂着微笑，看着他们热闹。任谁也看不出他此刻身上有多难受，只能说毕竟是在商场上历练过的人，控制表情方面比学生好多了。 这些高考生因为考试的事，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难得出来放松一次…… 苏格然忍着头疼，心里默默询问：“还有多久到我家。” 他们花班费租的大巴，去的时候在学校集合一起上的别，返程的时候，老师一拍手，给司机加了钱，给他们一个个送到家。 系统在这个问题上回答的很快：“十三分钟。” 苏格然默默算了算，十三分钟，他撑得住。 这十三分钟里，苏格然就琢磨了一下，为什么又发烧了。这几天天气已经逐渐升温，部分学生甚至提前开始穿起了短袖，要说中暑还可能，怎么又发烧了？ “病毒感染。”系统默默吐出几个字，不再说话。 要说这苏格然这次还真是自作自受。别人普通小感冒，确实可以仗着身体不好不吃药，等身体自愈。但是苏格然不可以。 前几天苏格然就有了些症状，但不明显，苏格然想了想就没放在心上。 他这段时间虽然沉浸在学业中，平常也没忘了自己的身体多么娇弱，放学的早就会拉着苏妈妈一道儿走一段路才坐车回去。 大概是这样，苏格然感觉身体比之前好，一些细微的病症就直接无视了。 系统自然知道会发生什么，却不说，也是为了给苏格然敲个警钟：体质弱，可不是你每天多走那么些路就能彻底改善的。 车到苏格然家小区前时，苏格然脸都有些红了。他本来就因为体质原因，皮肤白的不自然，此时脸上一点点红都能让人看的分明。 虽然如此，苏格然还是一脸笑意，强做自然的和大家道别，这才下车。 苏格然刚站稳脚跟，便听到身后有人跟着跳下来，一转头，是赵白敛。 赵白敛正挥着手跟大家道别，“老师！我妈说今晚上去格然家吃饭，我跟他一块儿回去就行。你们路上小心。” 苏格然心中微疑，赵妈妈今天来自己家？他怎么没听说过？不过转念一想，这种事跟他妈说也就行了，他不知道倒也正常。 苏格然正想着是把赵白敛打发去自己家，还是拖着跟自己一起看医生。只见大巴门一关，车一走，赵白敛就转身，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自己。 苏格然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赵白敛在车上肯定看出来了。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或者说什么时候睡醒了。之前赵白敛上车就坐在苏格然旁边睡着了。 “你也是。”赵白敛瞪着一双眼看着苏格然，伸手探了探他额头，“死憋着不说，要不是我醒过来，还不知道你又生病了。嘶，这么烫。” 苏格然只觉得头痛的厉害，又昏昏沉沉的，哪里知道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就从一点烧发展到了高烧。 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是一阵头昏脑涨，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赵白敛大惊失色，手忙脚乱的扶住倒下的苏格然。到底还是个少年，眼里满是慌张，站在小区门口不知所措。 苏格然没有手机，而他的手机在学期开始就被家里没收了。赵白敛看了看怀里的苏格然，咬了咬牙，一蹲身想把苏格然抱起来。 “需要帮忙吗？”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 与此同时保安室的大叔也跑了出来。 十七 苏格然并没有昏迷多久，醒来时依然有些昏昏沉沉的，却能感觉自己在车上。 应该是赵白敛帮他叫的车。 苏格然正想着，突然听到一个人说道：“咦，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不要慌，医院很快到了。” 苏格然眼睛瞬间睁大，爬起身，随后又因为太阳穴处突然猛烈的疼痛感顿住动作。这下，苏格然清醒了。 “这是去哪？”苏格然一开口，便发现自己喉咙有些疼，想来又发炎了。说话的时候，苏格然看了看周围，车子里只有四个人，他，他旁边的人，司机，和副驾驶的男人。 苏格然的视角看不到司机，却能看到另一个男人的侧面。仅仅是侧面，苏格然就敢说这个人长得一定是相当不错了。而这人身上的气势…… 苏格然放松下来，又躺了回去。 “咦？”之前说话的人的声音就在苏格然头顶，似乎在疑惑什么，随后解释道，“你放心，我们不是什么坏人。现在的孩子防备心都这么重？” 他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小，偏偏苏格然就睡在他腿上，听的一清二楚。 “你的小伙伴怕你妈妈担心，跑你家去通知你妈妈了。”那人很快给苏格然解释起目前的情形，“我跟boss也是路过，正好看到你昏过去了，就想要不要帮忙。之前送你去诊所，结果门没开，没法子，你又发着烧，我们就把你搬上了车，送你去附近的医院。” “真是的，我们一片好心，你那小伙伴硬是把我的身份证扣了才放心让你上车。要不是看你烧的这么厉害我才不干呢，虽然现在拐卖小孩的事很多，但你们也不能见着谁都这么防备吧。” 苏格然安静地等他说完，才气若游丝的说：“不好意思，可以不在我头顶说这么多话么……我头疼。”虽然对方是好心，不过……他头真的好疼。 那人干瞪眼：你还睡在我腿上呢！ 不过看苏格然烧的嫣红的脸，瘪瘪嘴，最终还是闭上了嘴不再多说什么。 谁也没注意到，副驾驶的男人微微勾了勾嘴角，又很快收了起来。 第6章 新手 十八 之后苏格然又是半睡半醒的状态。很快到了医院，苏格然昏昏沉沉的时候自己把病历本写了，又是一阵忙活，然后躺在床上睡着了。 再醒来时，苏格然头已经不疼了，而苏妈妈趴在他手边睡觉。 苏格然动了动手，手脚还有些无力的感觉。苏格然视线落在手背上贴着的东西，知道自己已经打过针了。 他动作很轻，倒是没有惊醒苏妈妈。苏格然视线在室内转了一圈，隐隐有些吃惊，如果按照他前世的标准，这大概算是医院的vip病房了。 这并不像是苏妈妈的手笔，她最多给他安排单人间，让他不要被其他人扰了睡眠。 再联想到昏睡之前的事，苏格然微微挑眉，总不可能是那几个好心人吧？ 还真是。 苏妈妈醒来后一边张罗着给苏格然吃的，一边解释了来龙去脉，苏格然只能感叹自己这次还真的遇上了非常热心的好心人。 苏妈妈听了赵白敛的话后衣服都没换，拿了钥匙就出门了，但也慢了苏格然二十几分钟才到。 苏格然晕晕乎乎的时候，医生问什么他就说什么，倒是乖巧的很。虽然那几人不知道苏格然什么情况，但在苏格然的配合下倒是没出问题。苏妈妈到的时候，还懵圈呢，那个助手把自己身份证捞回去之后，笑眯眯地跟着自家boss走了。 名字都没留下，别说电话了。 他们走后，苏妈妈才知道对方不仅把医药费结了，这住院费也结了。 苏格然乍舌，这好心人好心过头了吧？看诊费用倒是不高，但是这病房费用…… “妈妈也不知道怎么办好。”苏妈妈说这话时皱着眉，“现在咱们只知道那个助理叫白柯，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们送你来医院妈妈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能让他们出这么多钱，可是又找不到人还回去。” 苏格然心里也觉得不太好，感觉挺莫名其妙的。他在车上的时候就看出对方气势不像简单的人，也是因此断定人家不是人贩子，可是……这举动是什么意思？ 苏格然一时想不明白，面上却不露声色，拍拍苏妈妈的手安慰道：“我记着这事，以后有机会碰上了还回去。今年碰不上还有明年，对方不留姓名就是不想让咱们惦记，妈妈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那可不行。”苏妈妈蹙眉，满面愁容，“我听医生说了，你烧那么厉害，再拖会儿可能就烧成了傻子。傻子也没关系，可是万一……要是你真的，真的……” 苏妈妈说着说着，眼眶微微发红，却是强忍着没有落下泪来。她擦了擦眼角，随后正色道：“这事你不用管，好好养病，妈妈跟学校请了假，你只管养身体，到时间了直接去考试。不管你考怎么样，都是妈妈最自豪的孩子！” 苏格然早知道苏妈妈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因为他的缘故忍着没说。看着苏妈妈泛红的眼圈，苏格然想想现在每天去学校也不是很重要了，便点头应了。 算了，能让苏妈妈安心就行。 十九 虽然苏妈妈说让他不用管这事，苏格然还是把白柯这个名字写在了小本本上。 他那时候也没看清那几人的模样，连白柯这个名字还是因为赵白敛扣了一会儿对方的身份证，这才知道的。 这日，苏格然半靠在床上看书，看着看着，突然问系统：“那人是谁？” 系统：“……” “不可以说？”苏格然眨眨眼，系统肯定是在的，这点他不怀疑，“还是你也不知道。” “不可以说。”系统冷冷道。 苏格然也只是随口一问，闻言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了一句：“我上辈子没遇到过这人，是说每个世界我遇到的人都会不一样吗？” “是。” “哦？这样的话，”苏格然来了兴趣，又问道，“赵白敛呢？” “你以后就知道了。” 得，又是一个不可说。苏格然略有些失望，他觉得自己和赵白敛关系这么好，每一个世界都应该是好朋友好兄弟吧。 苏格然想着想着，就感觉有点不太对，“遇到的人不一样……那如果我妈没遇到我爸呢？我呢？” “你不存在。”系统这次回答的很干脆。 苏格然……懵逼了。 他怎么样，也没有想过自己会不存在这种事。不过再想想，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妈如果没有遇上他爸，他不存在。 同理他外公外婆不相遇，他妈不会存在，那他还是不存在。 苏格然琢磨来琢磨去，忍不住想问：“你的意思是，并不是每个世界都有我的存在？” “嗯。” 系统回答的干脆，苏格然不知为何，隐隐有些失落。 有些人活一辈子，奋斗一辈子，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存在过。苏格然上一辈子就是这样，他自幼失去双亲，寄养在亲戚家，长大后之所以那么拼命，也不过是告诉世人，这个世界有他苏格然。 结果，现在系统告诉他，有的世界自己连奋斗的机会都没有了。 “静心静思。”系统再次说出这句话后，任由着苏格然怎么问都不出声了。 二十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到了六月。 以往这时间天气已经炎热起来，今年却是有些特殊。连着半个月的大雨让全国各地都有闹水灾的迹象，气温也偏低，苏妈妈想了想还是让苏格然穿上了长袖。 已经经历过一次高考的苏格然，面对这次高考比其他人更加淡然一些。当然，他活过一遭，有些事看得清楚，也更有底气。 这种底气并非来源于这个身体留下的学霸记忆，而是对自己日后生活的把握。即使这次考试失利，没有考上理想的大学，苏格然也不惧之后的人生。 大不了就重拾旧业，创业虽然辛苦了些，但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可以避免不少弯路。 只是这具身体所限制，想当工作狂是不可能的了。 六月九日，上午，苏格然气定神闲的走出教室。高三至此便可和他彻底说拜拜了。 二十一 苏妈妈所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直到考完后苏格然都没有病倒的迹象，让她放心不少。 没过两天，不少地方闹起了洪灾。苏格然家所处的城市依山傍水，这几日的大雨让湖水的水位线涨了不少，公安部门甚至提前疏散了居住在湖边的居民，以防意外。 苏格然考试完第二天，家里就住进了两个人。两人是苏妈妈娘家的亲戚，苏格然唤一声姨妈表妹，正是被疏散的人之一。 她们被疏散时，姨夫在外地出差，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听闻苏格然考完试，想着应该不会打扰到他学习，就带着一些行李过来暂住，省些钱。没想到的是，搬进来第二天就听说公安方面给大家安排了酒店，住宿条件还不错，让苏姨妈后悔不迭，深感少占了便宜。 苏格然虽说不是智多近妖，但也算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这门亲戚是个好贪小便宜的。只是相处不多，不知道人品如何。小便宜倒是无所谓，若是是非不分，那还得让苏妈妈远着他们一些。 不过这位姨妈接下来的举动让苏格然深觉，这人脸皮厚起来，什么事都做的出。 得了公安安排酒店的消息，苏姨妈带着女儿在苏格然家辗转反侧一夜，第二天就带着大包小包去投奔了。 这事让苏格然做，他可做不出来。那安排是给无家可居的人安排的，你都找好住所了，还能屁颠屁颠的回去占便宜……苏格然大感佩服。 正在苏格然思量间，苏妈妈在送走了她们之后，回来却是一脸不悦，嘱咐苏格然说：“虽然妈妈这样有背后说嘴的嫌疑，但是你不要跟你姨妈学。” 苏格然又不是真的小少年，自然懂这个理。 “小便宜占多了，是要吃大亏的。”苏妈妈淡淡地这么说了一句，便去给苏格然捣腾药膳了。 苏格然见她看的明白，心里自然喜悦，也放下了心。有时候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家里人明理，他在外面也安心，不用担心苏妈妈被人哄了骗了。 二十二 回家后苏格然就大略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得分，对自己要填报的志愿也有了打算。 他原本就想当一个医生，因为种种，最后成了一个商人。现在有机会，自然还是想要试一试。 可是苏妈妈难得的，对他的选择表达了不赞同。 “先不说现在医患关系的问题，就说这学业，”苏妈妈皱着眉，“五年，而且比其他专业要苦累多了，你本来就身体不好，怎么撑得住。” 苏妈妈一向照顾苏格然的自尊心，很少拿苏格然的身体说事，现在提出来，明显是非常、极其不赞同了。可是即使这样，她也没有完全否定，而是拉着苏格然坐下来谈。 “妈妈支持你所有的决定，但是，”苏妈妈叹口气，随后神色温柔地看着他，眼里的疼惜让苏格然看得心中一片酥软，“妈妈也希望你在做决定前把所有事情都想清楚，尤其在这件事很重要的时刻。妈妈还是那句话，无论你怎么样，都是妈妈最自豪、最骄傲的孩子。” 苏格然很清楚她说的意思，但他也不是一时冲动。将自己的想法慢慢告知苏妈妈后，苏妈妈虽然还是有些不赞同，但最终还是选择支持他。 “只要你好好的，我也没什么可求的。” 苏格然打从心里觉得，不管上一世，就这一世，能获得苏妈妈的宠爱，是他的幸运。 第7章 新手 二十三 之后苏格然填好了志愿，便将高考的事彻底丢在了一边。上一世他因为家庭的缘故，仗着身体好在高中时狠下功夫，成绩出来了也不差，却远没有这么轻松。 那时候，在成绩出来之前，苏格然每日心情忐忑，哪里能像现在这么轻松。而且考完后，为了大学学费，他马上就去找了两份兼职，坚持不再接受亲戚的帮助。 事后想想，实在有些遗憾，没有在自己年轻的时候好好玩一玩。抱着这样的想法，加上苏妈妈也觉得苏格然出去散散有益身心，因此填好志愿第二天，苏格然就背着小背包开始了旅行。 苏妈妈自然不放心他一个人，因此提前找公司批了年假，跟着苏格然走了。 苏格然和苏妈妈在选择地点时，没多犹豫便选了c市。c市在国内属于一线城市，周边景点也多，环境好。最重要的是它地处腹地，短期内不会被淹。 两人带的东西不多，只带了两身换洗，其他的均准备到了地方在买。 上飞机的时候，苏妈妈还有些担心，“你第一次坐飞机，会不会不舒服？”如果是火车汽车还好，可以中途下车，但是飞机…… “不……”苏格然想说自己不晕机，随后想到那是之前，这个身体就是个小弱鸡，他……也没把握。于是话到嘴边就转了个弯，“不知道啊。也就两个小时，没关系的。” 苏妈妈想了想，对比一下火车和飞机所花费的时间，有些迟疑地点头，“我带点药上去，你要是不舒服跟妈妈说。” 苏格然没晕过，不太清楚那感受，只想着时间一会就过了，没什么好担心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二十四 下飞机的时候，苏格然和苏妈妈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起身离开。 一路上，苏格然表情淡漠，嘴唇发白，苏妈妈一脸心疼，“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坐高铁呢。” 苏格然现在异常的不舒服，一句话都不想说。但他知道自己越是不说话，苏妈妈越是担心，于是蠕动嘴唇，憋出几个字来，“好。我没事。” 就是……不舒服而已。缓一缓就好了。 苏格然发誓，以后再也不会鄙视那些晕车的人了，这感觉着实不好受。 苏妈妈大概也看出苏格然不太想说话，不再多说什么，拉着儿子匆匆过了手续出站。c市刚下过雨，空气还算清新，让苏格然好受不少。 苏妈妈看一眼机场大巴，想了想还是拦了的士。苏格然虽然不怎么晕大巴，但如果坐的时间久了，还是会不舒服。加上苏格然现在不舒服，苏妈妈宁愿多花几个钱也不愿让他再受点罪。的士就不一样，开着窗能让他好受不少。 好不容易到了预定的酒店，苏妈妈在前台捣腾会儿，就准备带着苏格然上楼。苏妈妈想着早点进房间，让苏格然好好休息一下，加上一颗心都放在苏格然身上，就没注意周围。 在苏妈妈要撞到人的时候，苏格然嘴上说着小心的同时，想伸手拉她一下。不过他现在状态委实不太好，反应也慢半拍，苏妈妈最后还是跟对方撞上了。 苏妈妈摇晃一下便站稳了，转过头道歉：“抱歉。” 苏妈妈撞到的是一个男人，西装革履，气势沉稳。他被撞后动都没动一下，也没伸手扶，垂眸看一眼只道自己胸前的苏妈妈，“无碍，小心脚下。” 随后瞟一眼苏格然，见他脸色不太好，准备离开的步子顿了顿，“需要帮忙吗？” 苏格然见对方看向自己，加上是苏妈妈撞他在先，对方不介意还好心询问，不开口显得过于不礼貌。苏格然抿了抿唇，淡淡道：“不用了，谢谢。”虽然他现在确实很不舒服，但是没有需要别人帮助的地步。 他还能走。 不过这男人长得挺好看的，看上去冷清，没想到还挺好心。苏格然忍着难受，分心想到。 苏妈妈也在一遍道谢：“谢谢你，不用麻烦了。” 男人闻言也不强求，只说每层都有服务员，有需要可以随时呼唤。然后便离开了。 苏妈妈没有多想，只嘀咕了一句：“这人有点眼熟。”然后拉着苏格然走楼梯上楼。苏妈妈想着苏格然现在状态不好，万一电梯也晕就不好了。反正他们房间就在三楼，儿子多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好。 苏格然听见苏妈妈的话，步子却顿住，在苏妈妈疑惑的看向自己时又摇了摇头，“没事，走吧妈妈。” 他刚刚也觉得男人有点眼熟，声音也是。只是刚刚一时没想起来，这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不是黎氏企业的黎峥么？ 他怎么会在这里？ 随后苏格然视线落在苏妈妈手上拿的房卡上，上面还有酒店的标志，瞬间反应过来了。这家酒店是黎氏连锁酒店之一。 黎峥应该是来巡视酒店的。 这么一想，苏格然便不再想这个问题，拧开手中的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口。这种要吐不吐的感觉，着实难受。 二十五 黎峥走到前台时，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冲前台的妹子点点头，“我的房间再留几天。” 前台自然认识黎峥，闻言点点头，低下头去登记了。 黎峥见她听到了，便转身离开。在大门站了会儿，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在他面前停下，黎峥制止了门童为他开门的动作，自己坐了进去。 车子开动时，坐在副驾驶的人递了份文件给他，同时说道：“boss，老爷子说想见你。” 眼里还带着些许兴味的黎峥在听到这句话时，微微眯眼，打开文件看了看，“不见。” “哦。”那人也就带个话，见黎峥不准备就此事说什么，便道：“我知道了。boss，上次你说那句话之后，不少男明星想了法子找上我。” 黎峥眯眯眼，很快想起自己上次在直播的时候说的话，有些不耐烦，“白柯，以后这种事你看着办。”他虽然没有撒谎，但也没有饥渴到见人就上的地步。至于那些人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想到这，黎峥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方才遇到的少年。 他不是第一次碰上他了，之前是白柯烂好心发作，他正好没什么事就没拦着他救人。之所以记住他，一开始是因为少年让白柯闭嘴，然后就是意识模糊也自己撑着和医生交谈。 黎峥一开始以为少年没有人照顾，不然不会潜意识的认为没有人管自己，强撑着看完病。但随后发现少年的母亲的关心不像作假，急急忙忙的赶到医院，连他都没看到。刚刚也是。 这倒是让黎峥有些意外。 不过，上次碰上少年是他高烧昏迷，方才看少年脸色也不佳。是巧合还是他身体不太好？想到少年抿着唇，明明很难受，还得僵着脸跟自己拒绝自己的帮助，黎峥微妙地有些想笑。 他难得一时好心，可惜，人家并不接受。 黎峥隐约记得少年的名字，念上去有些像苏格兰。还有少年意识迷糊时写的尤为潇洒的字，连医生都辨认了半天。想到这，黎峥忍不住唇角微勾，露出些许笑意。 白柯正跟黎峥说着工作上的事，眼一瞟发现黎峥嘴角挂着笑意，惊了一下，傻兮兮看一眼窗外。太阳都没出来，不知道在东还是在西。 大略是察觉到白柯的视线，黎峥回过神，淡淡地瞟他一眼：“我知道了，他们要闹随他闹，不必多管。”他刚刚也不是没听到他说的。 白柯收回视线，道：“毕竟是公司的元老，就这么放着不管，可能会出事。”虽然知道黎峥可能另有打算，但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一句。 “让他们再嚣张两天。”黎峥神色淡然，看不出情绪。白柯收回放在后视镜上的视线，见黎峥有把握，便不再提这件事。 二十六 酒店里。 “阿嚏！”苏格然歇了会儿，缓过来不少，鼻子突然一痒，打了个喷嚏。 正准备出门去买点东西的苏妈妈瞬间转过身，噔噔噔走到苏格然躺的床边，摸摸他的头，“然然，感冒了？” 苏格然也不太清楚，感觉鼻子不堵，但头疼，点点头：“嗯。” “妈妈给你买药去。” 苏妈妈走后，苏格然靠在床头柜上，目光透着敞开的窗户看着窗外的天空。外面阴沉沉的，像是随时要下雨的模样。 片刻后，苏格然摸出手机。考完后苏妈妈就给他置办了手机，最新流行款。苏格然大半年没摸过手机，现在竟然有点不习惯。 【白敛：到了跟我说声。】 【格然：我到了，这边下雨。】 现在时间还早，不过下午四点。苏格然回信没多久，手机就震动起来。苏格然微微一挑眉，心想赵白敛该不会一直在玩手机吧。 【白敛：平安到了就好，我妈刚刚还念叨你。玩得开心，记得给我带点纪念品。】 【格然：好。】 第8章 新手 二十七 和黎峥的相遇在苏格然心里留下浅浅的痕迹，毕竟是传说中的黎总，苏格然对他抱有一些好奇。 不过很快这种好奇就被苏格然抛之脑后，享受起自己的假期来。如果他查的资料没错的话，他的大学生活不会多清闲，不如先享受当下。 苏格然和苏妈妈旅程很顺利，他们不仅按照计划游玩了c市，还抽空跑到了c市隔壁的直辖市玩了一遍，带回了不少礼品。 苏格然头一次一身轻松的旅游，又是和妈妈一起，心情愉悦至极。虽然有中暑的迹象，但二人防暑做的很好，并没有让它成功出现。 返程时，苏格然心里甚至有些依依不舍。他并不是贪玩，而是享受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光。 暑假的时间匆匆而过，苏格然如愿被心仪的大学录取，九月中旬时便要去n市的医大报名，而赵白敛却是去s市的s大就学。苏格然对于和好兄弟分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他本来就不是时时和人黏在一起的性格，倒是赵白敛心中不舍，想着没事就去苏格然的学校看看他。 苏妈妈见此倒是对赵白敛更加喜欢起来，然然好友不多，甚至可以说处的近的只有赵白敛一个。赵白敛这么看重然然，苏妈妈心里也是高兴的。 教师节过后，苏格然便带着简单的行李，劝服了苏妈妈，一个人踏上了去n市的高铁。 二十八 苏格然出站后便看到了不远处有着明显标志的大巴，他脚步微顿，有些犹豫。他不是爱花冤枉钱的人，有车坐的情况下还去搭车，按以前的想法这样有些浪费。 但是，那是大巴啊，窗户都打不开。 苏格然犹豫一会儿，还是凑过去，一脚温和地询问接待的学生，“请问，从这里到医大坐车要多久？” “你是医大的新生？”接待人员正百无聊赖地低头看书，闻言抬头，看见苏格然时脸上挂起了热情的笑容，“要一些时间，不堵车的话至少要半小时。”哎呀哎呀这学弟长得真嫩，不过一看身体就不太好呀。 苏格然心里松口气，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通知书，“我可以坐校车吗？” 苏格然坐长途后下来脸色总是不好看，唇色发白，加上他是学弟，这人哪有不肯的道理。不过他也没有让苏格然去车上等，而是拍拍身边空出的凳子，“晕高铁啦？来，坐会，这边通风空气还行。一会发车了你再上去，有水吗？”说着，侧过身准备从脚边的箱子里捞一瓶水给他。 苏格然婉拒他的帮助，拿出自己的水壶，示意自己带了水。他坐高铁并不难受，至少比坐飞机舒服多了，只是面上难看而已。 “谢谢你，我带了水。” “小学弟你什么专业？唉，我等了一上午也就接到你，一会儿换班的人都来了，我干脆跟你一起回去吧。”说着也不等苏格然回答，拉着他絮絮叨叨地诉苦，说自己起了个大早信心满满的过来，结果只接到一个学弟。 苏格然内心抽抽嘴角，看一眼边上垃圾桶里几个空瓶子，猜测这位学长大概一上午憋得慌。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见苏格然神色依旧温和，不知道怎么地感觉自己弱了一辈，“啊，那个，我叫李启源，嗯……不好意思。” “没关系。”苏格然笑笑，没有一丝嫌弃地意味，“学长一个人呆久了，想找个人说说话很正常。司机呢？”反正口渴的不是他。 “王师傅去跟他朋友唠嗑了，”李启源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哎呀，到点了。你帮我看着点，我去叫师傅。” 苏格然有些意外，只有他们两个人，校车会发车吗？ 二十九 事实证明苏格然想多了。李启源叫来了王师傅，看摊儿，然后带着苏格然坐公交车去了。 苏格然看着李启源还准备把自己的钱给投了，连忙制止。他跟这位学长又不熟，虽然只是两块钱，也不能占他便宜。 李启源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没事，可以报销的。师傅，来两张□□啊～” 公交车司机沉默地瞟他一眼，俯身扯了两张□□给他。李启源接过，乐颠颠的拉着苏格然进去，找了个连坐位置坐下。 “咱们学校的站点就叫n医大，倒数第二站，到了你叫我。”李启源说着打了个哈欠，头往后一样，毫无形象，“我睡会哈！” 苏格然反应不急，只好嗯一声，然后就听见李启源逐渐平稳的呼吸。苏格然默默看一眼车厢内的其他人，再看一眼似乎已经睡着的李启源，心里叹气：这哥们忒不靠谱。 虽然不靠谱，但还是个好人。苏格然不清楚公交车的站点，拿了手机的地图导航比较，见快到医大了便把李启源叫醒。 没过多久，车果然到站，李启源特热情，抢着蔺箱子。苏格然箱子不重，只有几件换洗的衣物，因此见李启源兴致勃勃非要帮忙，便没有说什么。重的都在他背包里，又是水又是笔记本。 苏格然是被李启源直接带去报名处的，他帮着报名，又揽了送苏格然去宿舍的活计。李启源一路上兴致勃勃，活像是苏格然是他亲弟弟似的，一点都看不出之前有气无力的模样。 苏格然默默跟在后头，脸上带着微笑，倒不排斥李启源。人家好心好意，他受着，回头有机会还给人家便是。 到了宿舍，李启源又问苏格然要不要跟他一块儿去吃午饭。苏格然本准备休息一会儿，转念一想，顺便熟悉下校园的周边环境也不错，遂答应了。 东西都没收拾，苏格然把箱子背包塞进柜子里，把门一关，又跟着李启源出去了。李启源带着苏格然挑了家面馆坐着，两人吃了碗面，又逛了一圈，帮苏格然买了被子等物品，李启源才乐颠颠的走了。 三十 苏格然住的四人宿舍，今天第一天报名就来了两。舍友一姓杨，名雨生，生的斯文秀气，看上去比苏格然还弱，却跟苏妈妈一个属性。 苏格然看着他一脚把一个壮汉踢了出去，因为这汉子死活不肯走，一口一个宝贝，还特别防备地看着苏格然。 还没开学就得知舍友是个同性恋，苏格然的心情略有些复杂。 舍友二姓封，单名瑜，身高一米八二，动作间苏格然还看到了他结结实实的腹肌，又是一个不好惹的。巧的是苏格然上辈子里也有这个人，不过他可没从医，也没听说过他学医。封瑜大学刚毕业就被星探挖走，在国内火得发紫发黑，风头无两无人可比。 封瑜的颜值可见一斑，苏格然没想到自己竟然跟他住一起。 三人相互介绍过后，便各自忙活自己的去了。刚认识，三个人又都不是热情的人，哪有什么好说的。 晚上苏格然出门前，想想自己还是要跟舍友搞好关系，不然一言不合给他下个毒那就神作了。 “我去吃饭，你们要一起去吗？或者给你们带点？” 杨雨生闻言就从床上跳了下来，他们宿舍可是上床下桌的布置，他这么一跳吓了苏格然一跳。 “去去去。”杨雨生特别急切，“我就等你这句话呢，我这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去背拐了怎么办。” 苏格然心说就你之前踹人那样，一般人拐不走你，视线却落在杨雨生光着的脚丫子上，“你先穿鞋。封瑜你呢？” 封瑜似乎也被杨雨生吓到，闻言收回放在他身上的视线，起身点点头，“一起。” 哎哟这低哑磁性的男神音，还好苏格然不是音控，不然分分钟就沦陷了虽然作为一个颜控，他看封瑜的脸看的也挺爽就是了。 苏格然不吃辣，询问了舍友两人后，就挑了个口味清淡的地方。他对这一片也没熟到哪去，全是听李启源说的。 三人吃完饭，杨雨生拉着苏格然和封瑜陪他散步。苏格然本来就准备走走，也没拒绝，封瑜看一眼舍友，也答应了。 散着散着，又遇上之前纠缠杨雨生的汉子。苏格然看一眼杨雨生，见他脸色不太好看，却不像之前那样，只拉了拉苏格然的袖子，说要回去。 封瑜看着就不好惹，杨雨生愣是没敢扯他。 苏格然心说你不会要回宿舍揍人吧，但看着这汉子寸步不离地跟着，时不时瞪自己一眼，确实有些不爽。好在对方也知道这是外面，没有一口一个宝贝，不然苏格然就是身体不好，也要帮着杨雨生揍他。 那不是害人么。 瞅着杨雨生一行人转头就往宿舍走，苏格然看着汉子犹豫一瞬，还是跟上了。苏格然感觉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就是不见棺材不死心。 三十一 苏格然怎么都没想到，回宿舍就是一场大戏，直接让他对杨雨生的印象定了型。 在宿舍门口时，杨雨生的表现还很正常，一脸不爽地叫那汉子进门。 进门后，杨雨生也不坐，眼睛直直地看着那人，苏格然明显看见那人抖了一下。 苏格然：你怕他你还缠着他干什么啊，有病吧？ 正当苏格然犹豫要不要关门时，杨雨生转身就搂住封瑜的腰，娇滴滴地叫一声，“老公，你看他欺负我！” 苏格然目瞪口呆，随后浑身一阵恶寒，杨雨生你可以的！他看封瑜脸色都变了，鬼信你们两有一腿啊！ 苏格然都不信，那汉子就更不信了，大吼一声：“你骗我！你明明是单身！” “呸，你才单身呢。”杨雨生一转头，对着汉子就恶声恶气起来，“要不是被你缠的烦了我才懒得告诉你，我老公喜欢低调，懂吗？知道我有男朋友了还不滚！” “我不信！” 杨雨生瞪着他，随后眼珠子一转，苏格然心脏砰砰跳，有了不好的预感。 随后，杨雨生拉下封瑜的头，亲了上去。 亲… 了… 上… 去… 苏格然：为了一个汉子你至于吗！还把人家拖下水！ 奇怪的是，封瑜虽然脸上有些不高兴，却没有推开杨雨生。不过苏格然现在人都是懵的，哪里注意的到。 第9章 新手 三十二 最后那人还是走了，他前脚踏出门，苏格然后脚就把门关上了。他也没别的意思纯粹是阻挡一下外面人好奇的目光。 门一关，杨雨生撒开手就想跑，结果被封瑜眼疾手快拎住了后衣领。苏格然瞅了瞅，又默默打开门，自己走了出去。 这事你们自己讨论去吧，他就不参合了。 苏格然在外面逛了一圈，又买了几个杯子，喝水的刷牙的泡牛奶的外带的，分门别类。买完杯子，又跟苏妈妈打个电话聊了会儿，苏格然看看时间，这才往回走。 苏格然回宿舍的时候，气氛已然良好。他进门就看到杨雨生眼带笑意的玩手机，而封瑜坐在床上，靠在墙看书。 见此，苏格然想着他们之间的事也不干自己啥事，于是果断把刚刚的事抛在脑后，问了一句：“我准备睡了，你们呢？” 杨雨生闻声回一句，“我再玩会儿，你先睡吧，我回头下去关灯。你可以先把咱们这边的关了。” 宿舍天花板三根灯管，阳台一个，铺位两个。苏格然和杨雨生睡一个方向，封瑜在苏格然旁边，又是另一个，关了倒是不影响他看书。 苏格然点点头，啪的一声关了这边的灯，一抬头却见封瑜收起书放在枕头底下，“我也睡了。”他显然洗过澡，头发还有些微湿，身上衣服也换了。说完这句话后，封瑜就躺了下去。 苏格然看向杨雨生。杨雨生看看封瑜的位置，又转过头来，“那我也洗洗睡了，你先洗。” 苏格然点点头，拿了衣服就进了浴室。 三十三 第二天宿舍四个人便齐了，在之后便是军训。 苏格然之前便有些忐忑，担心体质太差在军训的时候晕过去，但却不肯请病假。 他心底还是觉得自己可以的。或者说，他觉得再难自己也能撑过。好在军训时气温不高，苏格然中途因为突然降温病了一次，就再没有出什么问题。 大学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军训完后苏格然便开始学医，三年匆匆而过，乍一回头似乎连前尘都忘掉了。 这期间若不是系统时不时冒出头来提醒两句，苏格然都快忘了自己不是个“普通人”。实在太忙了，忙的一抬头，时间就过去了三年。 他没什么基础，刚开始学的时候压力颇大，好在最终还是平稳度过，除了现在看谁都是一架骨架，好像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这三年他也从系统那里套了些话，虽然还是不太懂修行具体的含义，但他做好自己的事肯定是不会有错的。 三十四 这天苏格然受导师的命去医院去个东西，据说医院是他老同学开的，还让苏格然没事看看他们医院的环境。 苏格然心说取个东西看什么环境，但面上还是温和地应下。他身体不好，精力花费在学习上就没多少精力去干别的事，因此看上去格外的努力。苏格然这样的态度倒是意外获得不少老师的青睐，有什么资源都会想到他。 要说苏格然现在最得意的事，第一就是学业，第二就是自己的身高了。他上一世也就长到了一米七九，离那一米八愣是差那么一厘米，而现在他因为锻炼，居然又长了几厘米，成了宿舍里第二高的人。 第一自然是封瑜，他不知道吃的什么也长了些，一米九的个子走在学校里就是一道的风景，更别说他人还长得特别帅，难怪能被星探看上。就算不演戏，这身材当个模特也是够够的了。 苏格然到医院的时候，挂号处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他看了一眼，便转头走向了楼梯。 医院虽然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但也是感染源。苏格然虽说长期锻炼下来身体好了不少，但奇怪的是还是会经常莫名其妙的感冒发烧，而且很容易被感染。因此，这次得知自己要来医院，苏格然可以说是全副武装。 苏格然胖不起来，脸下，这时候又是围巾又是帽子又是口罩，差点连眼睛都找不着。老师的同学据说在三楼看诊，苏格然按着位置找过去的时候，却是空无一人。 苏格然：“……上厕所去了？” 苏格然在里面等了会儿，外面进来个护士，瞅见他的时候吓了一跳，随后道：“找刘医生看病的？刘医生比较忙，隔壁也是耳喉鼻科的医生，您可以去隔壁看看。” 苏格然见她误会，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是刘正庸医生同学的学生，我老师让我来找他。”为了让她听清楚自己的话，苏格然主动拉下口罩，反正这里没什么人。 护士小姐眨眨眼，心说这小哥长得还不错，“你找刘医生的话，他刚刚去住院楼了，你可能要等一下。你先坐会吧，我给你倒杯茶。” 苏格然笑着道谢，那护士见没什么事便去门口等着了。 苏格然喝完一杯茶也没看到刘正庸回来，无奈之下起身，准备自己去找人。 人倒也不难找，苏格然找老师要了电话，再打过去，就问到了对方现在的位置。于是又下楼，跑去医院的住院部，继续爬楼梯。这么跑一趟，苏格然身体便发热起来，额头出现细密的汗液。 得，回去马上洗个澡。 三十五 刘正庸在病房里。 苏格然推开门进去，便看到一个白大褂，此刻房内因为苏格然的进入停下了谈话。苏格然连忙上前询问：“刘正庸刘医生？” 白大褂生的……挺老实，就是让人一看就觉得他很老实的面向，此时笑着点点头，“辛苦你了，稍等一下，我一会带你去取。” 苏格然点点头，找到人就行。刘正庸说着又转过头看向病床上的人，苏格然一边松松围巾，一边也跟着看过去。 看清床上的人时，苏格然怔愣一下，随后见对方视线和自己对上，下意识摆出平日的微笑，点了点头。 黎峥也点点头，板着脸对刘正庸说：“这次麻烦你了，但是我已经好了。” 苏格然转头看刘正庸，刘正庸一脸不赞同，“好什么，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把自己当回事！好好在这躺着，你那助理也不是个好的，你都这样了还拿工作来烦你。” 苏格然看到黎峥皱了皱眉，张口想说什么，又生生憋了回去。不仅如此，苏格然还看到黎峥脸上略带一些红晕。 不知道怎么得，看着黎峥这个大男人如此，苏格然心底的小恶魔冒出来，有些幸灾乐祸。不过他更多的是赞同刘正庸的话，这些年轻人一点都不照顾自己，白瞎了一副好身体。 苏格然好奇地看了看病房卡，上面写着病人的名字、房间号和病症。感冒咳嗽，引发的轻微肺炎。 苏格然不用猜就知道，黎峥定然是生病后没有马上治疗，才拖到要住院的程度。一般来说普通人感冒不吃药，靠身体自愈也能好，能拖到这种地步，黎峥肯定连休息都没有好好休息。 不过想想黎峥管理那么大一家产业，会这样也不是不能理解。 刘正庸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他也是医者父母心，黎峥想来是知道如此，虽然板着脸却没反驳什么。 只是脸越来越红了起来。 刘正庸说着说着感觉不太对劲，苏格然也感觉有点不对，随后视线落在黎峥的喉结上，脸色一变，冲了过去。 “咳咳咳、咳咳！”黎峥被苏格然拍了下胸，随后猛烈的咳嗽起来。 苏格然看他咳的厉害，将他扶起来，又慢慢拍打着他的背，一时反而忘了把口罩拉上。 刘正庸站在一边，指着黎峥你了老半响，最后还是转身倒了杯水放在他边上。 外面有护士听到声响跑进来，“怎么了怎么了，又发病了？”随后看到苏格然把黎峥半抱在怀里，惊了一下，“哎呀把口罩戴上！” 苏格然一惊，视线一低，和黎峥咳的雾蒙蒙的双眼对上，心里大喊：完蛋！ 刘正庸摆了摆手，“没事，没那么容易感染，年轻人身强力壮。” 您刚刚还批评年轻人不把自己当回事呢！苏格然心里苦笑，别人可能不会，但是他！铁！定！会！ 三十六 好不容易把黎峥安抚下来，刘正庸笑呵呵地看着黎峥，道：“你这样还想出院？住着吧。来，小伙子，我们去拿东西。” 苏格然想到自己可能会咳的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准直接咳过气去了，心情自然没有来时那么轻快。一转头看见黎峥嘴唇发白脸上却带着两团红晕，他也没有迁怒的习惯，但还是略带不爽地说了一句：“想着出院还不如赶紧把病养好，回头越拖越严重，你成了黎家第一个咳嗽死的人，家族史上写上‘黎峥，死于感冒’，你后悔都没用。” 说完也不管黎峥眼里的惊讶，把水杯往他那边挪了挪，跟着刘正庸走了。 不知道现在吃点药预防还来不来得及，苏格然一脸冷漠地拉上口罩，心里思考着。 好心人果然不好做。 刘正庸得知苏格然想拿点药，预防一下感冒肺炎之类的，很是欣慰：“要是每个人能像你这么小心，我们就不用那么忙啦！” 苏格然心说我就是怕死，换封瑜那好身体我也不会这么小心了。 最后苏格然拿了东西，才发现老师让他跑过来，拿的……就是一颗牙齿。虽然这颗牙齿长得有点清丽脱俗，但是它还是一颗牙齿。 苏格然：“……” 苏格然的解刨老师热衷于收藏各种骨头，但以往苏格然都以为他收藏的那些收藏品都是模型，此时看着手上用锦盒装着的牙齿，苏格然有点毛骨悚然。 不会都是死人骨吧？ 第10章 新手 三十七 苏格然走后没多久，白柯便拎着特制的粥点去看望黎峥。 俊美的男人靠在病床上，双颊带着丝嫣红，虽然知道这是对方身体不适的表现，白柯还是暗暗说了一句妖孽。 黎峥之前咳的差点窒息，又被莫名其妙说了一通，这会儿正皱着眉缓气。他喉咙有些痒，看见白柯进来了，点了点头，话都懒得说。 白柯也不意外，倒是说起方才碰到苏格然的事，“来的时候看到一个人从你房里出去，我还以为有谁找boss你的麻烦呢，我可没告诉他们你在这。” 黎峥瞥他一眼，喉结微微一动，声音低哑，“你认识那个人？” 苏格然进来时，黎峥只感觉这人穿的未免过于严实。之后苏格然和刘正庸对话，拉下了口罩，他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此刻闻言，得知白柯方才跟苏格然碰上了，也就随口一问，并不在意结果。 白柯在黎峥身边呆这么多年，见的人不说上千也有几百，黎峥信任他，至少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能力。不过以往白柯记得都是生意场上的人，苏格然是个意外。 “哦，boss还记得咱们送过一个发烧的高中生去医院么。”白柯将粥碗放在桌上，拉了把凳子坐下，“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他。之前他妈妈还找上了我，死活要把当年的药钱给了，我本来要跟你说，给忘了。” “嘿，我还给他当过枕头呢，看见我跟陌生人似的。” 黎峥看着白柯端起一碗粥，里面红艳艳的，一看就放了不少辣椒榨菜。再看看剩下的一碗，白粥一碗，什么都没放，对比起来相当的寡淡。 也不用黎峥开口问，白柯自个儿就絮絮叨叨地把事情说了，还翻了翻记录给他看手机里苏格然的照片。那是苏妈妈跟白柯确认身份的时候发的，照片里虽然只是一张侧脸，也看得出苏格然心情不错，神色温和，眼里带着笑意，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黎峥看那照片，再想想苏格然走前“迁怒”的话，眼神闪了闪。白柯见他有话要说，凝神听着。 结果黎峥什么都没说，自个儿往后靠了靠，端起粥喝了起来。 如果他想强制出院，就算刘正庸拦着也没用。不过，黎峥想到苏格然的话，又琢磨片刻目前的形式，还是压下了尽快回去的心思。 三十八 苏格然压根不知道自己跟恩人擦肩而过，拿着牙齿就赶回了学校。 医大颜值高的不少，被星探找上的也就封瑜一个，在校内名声不小。苏格然作为他的室友，模样也不差，因此也有一些名声。 他走的还是学霸路线，加上“为人温和”，不少人有事便会找他帮忙。自然也有那种不知好歹的人，苏格然又不是真的只有二十来岁，应付起来得心应手，既没坏自己的名声，又让对方吃了黄连还得谢谢他。 往实验楼去的路上，苏格然就碰上不少打招呼的人。他一一温和地点头问好，准确的叫出他们的名字，倒是人缘不错。 苏格然到实验楼下时，正准备上楼，耳朵动了动，听见有人在角落窃窃私语。他一向懒得管闲事，却在听到封瑜的名字时停下了脚步。 那边说话的人察觉到有人来，停下了交谈，纷纷看过来。苏格然眯了眯眼，认出这是同专业的学弟。 “苏学长。”那两人看了苏格然一会儿才认出人，打声招呼后，也不知道苏格然听了多少，站在原地呐呐不言。 这是心虚了。 苏格然也只听到一点，就被他们看到了，因此也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啥。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如此，苏格然面上还是挂上了笑意，淡淡地说：“干嘛窝在这里，最近降温，不要在角落里窝着。我还有事，你们聊吧。” 两人明显松了口气，点点头，“学长你忙吧，我们就是……呃，聊聊，随便聊聊。” 傻子才看不出你们有问题，不过苏格然此时偏偏要做那个傻子。他点了点头，浑不在意的模样，上楼。也不怪这两人不小心，实验楼有电梯，一般都懒得走楼梯，这地方也就没什么人。 偏偏苏格然不随大流，有空就爬楼梯，乐此不彼。倒是意外碰上了。 到底还年轻，做事大大咧咧的。苏格然略有些沧桑的感叹，然后收起脸上的笑容，给封瑜发了条短信。 【老三：有人又在打你注意，我只听了个大概，你最近注意着些，入口的东西警醒点。】 【老封：知道了。】 苏格然收好手机，心里感叹：封瑜就算不当明星，也有人想睡他。啧啧，这谜一样的魅力。 三十九 苏格然果然还是病倒了。 天冷的时候他本就容易生病，虽然这几年在他的努力下身体渐渐好转，但他底子本就比别人弱，年年都要病上那么一两回。 老师同学知道这个消息后也只感叹一句终于来了。入冬之后到现在才病倒，比前两年好多了。 苏格然一病来势汹汹，烧了两天才退烧，感冒却是一直没好。苏妈妈换了家公司上班，就在n市，不知道打哪儿听了消息跑过来看他。 苏格然看到苏妈妈进门的时候，怀疑的目光扫向舍友：谁干的？ 封瑜表情没什么变化，倒是杨雨生不太好意思地捂嘴，“唔，苏妈妈听你声音不太对就打电话给我了，我以为她知道。”开头就是一句苏格然病好了没，他一不小心就被套路了，还真不是故意的。 苏格然瞪他一眼，收到封瑜冷飕飕的目光一枚，心下嘀咕：你们两搞在一起后，老封就跟护仔的母鸡似的，真该给那些以为你们单身的人看看。 要不是苏格然细心，他也不知道封瑜跟杨雨生真的成了一对。不过他也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反正去年寒假回来就这样了。 苏妈妈听了杨雨生的话，瞪了苏格然一眼，“生病了也不跟妈妈说，翅膀硬了就想飞是不是？”与其说是凶，不如说是娇嗔。 苏妈妈说完，在寝室里巡视了一圈，嘴上关心道：“感冒也不去医院，回头传染给小封他们怎么办。” 封瑜面对长辈时态度还算可以，闻言缓和了表情，“不会。” 另一边杨雨生搬着椅子招呼苏妈妈，“阿姨坐着说吧，我去给你倒杯茶。”宿舍老二下午有课，此时不在宿舍内，宿舍也就他们三个人加苏妈妈。 苏妈妈来时提了不少东西，闻言也不坐，从袋子里捞出三个梨子塞进杨雨生手里，“我就不做了，给你们做点吃的，你去把梨子洗洗。”苏妈妈自从搬到n市工作后，有事没事就往苏格然学校跑，久而久之跟杨雨生的关系还不错。看她这么自然地使唤杨雨生就知道了。 杨雨生哎了一声，乐颠颠地就要去洗梨，苏格然趴在床上，瞅见封瑜眼一斜，从杨雨生手上捞起梨走了。 苏妈妈夸了一声“感情真好”，毫无感觉地撸起袖子就准备大干一场。虽然校内禁止在宿舍使用电磁炉之类的东西，但是苏格然宿舍里还是备了这些。平时都在食堂吃，偶尔忙到半夜肚子饿了，就用他煮煮面。 苏格然消息灵通，知道学生会那边今天会进行一次宿舍检查，忙出声拦了，“诶，妈，别。今天有检查，一会不好收拾。” 苏妈妈也听苏格然说过这些，闻言动作一顿，“你身体现在如何？还行我们就出去吃。” 苏格然其实感觉还好，虽然有些无力的感觉，但是并没有严重到起不来床的地步。闻言，他默默爬起身，抓起压在身上的衣服开始套，“那就出去吃吧。” 他就是睡得久了，身上犯懒。不过苏妈妈这么说，他也就起来了。多走走没什么坏处。 四十 原本只准备在学校附近吃一顿，不知怎么得，苏格然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坐在了去市中心的车上。 身旁苏妈妈还在一脸温柔的和他说话：“那地方公司会餐的时候，妈妈去过一次，条件还不错，关键是他们的药膳极其出名。听说啊，他们馆子里是有名医坐镇的，运气好还能吃到名医亲手做的药膳。” 苏格然皱了皱眉，复又很快松开，苏妈妈说的地方，至少在n市极其有名的。不过，苏格然曾经东南地北跑过，自己手上也经过这些事，有些事不过是宣传而已，不一定假，但不能全当真。 苏妈妈知道苏格然病了的时候不爱张口，也不等他回答，接着道：“妈妈就不想那名医了，难得请你朋友吃顿饭，自然要去好点的地方。” 苏妈妈心想着，别说吃掉小半个月的工资，只要为了苏格然好，让她把身家砸进去就行。她就这一个儿子，以后也不准备找人再生一个，自然处处紧着他来。 苏格然很少违背苏妈妈的意思，再说他人都上了车，总不能现在拍着车门闹着要下去吧。倒是杨雨生听见苏妈妈的话时，忍不住轻咳一声，引得几人纷纷转过去看他。 杨雨生正常状态时还是很斯文的，见此略带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喉咙有些痒。” 苏妈妈又忙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很是担心的样子，生怕他被苏格然传染了。虽然知道她不是嫌弃自己，苏格然还是抽抽嘴角。 苏妈妈人前精明的很，人后感觉情商掉的没底儿了。 下车的时候，苏格然因为坐在最边上，头一个下车。他手放在车门上边，小心地扶着苏妈妈下车，以免她磕到头。 一抬头时，苏格然视线突然就和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对上，愣了一下。 今天是难得的冬日暖阳，苏格然身上穿着苏妈妈搭配的浅棕色休闲服，脖子上围着一条深棕色围巾，在下午的暖阳下，整个人看上去就很温暖。加上他嘴边的笑意，倒是十分让人亲近。 这是大部分人的看法，而黎峥却有一些不同的观点。旁人只觉得他温和，黎峥远远的看着，心里冒出的第一印象还是倔强。 苏格然收回视线，他跟黎峥又不熟，虽然按道理来说此时黎峥应该在医院里呆着，但他还能去管这闲事不成。 虽然如此，苏格然还是抿了抿唇，露出一些不愉快的神色。虽然说不一定全是因为他的缘故让自己病了，但苏格然这几年越发看不得糟蹋自个身体的人，心情自然就不愉快了。 不过他不理会黎峥，黎峥自己却凑了上来。察觉到他的动作的同时，苏格然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涟漪姐，好巧！” 随后苏格然感觉苏妈妈握着他的手紧了紧，随后听见苏妈妈高兴的声音：“是你呀！你……啊这位就是你老板吧，然然，快来谢谢人家。” 苏格然：“……”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第11章 新手 四十一 还真如苏格然想的那样。 在妈妈殷殷目光下，苏格然一边想着黎峥应该不记得前几天的事，一边挂上温和的笑容向他道谢。 黎峥嘴角似乎微微翘了翘，又好像只是抿抿唇。苏格然感觉他好像笑了，仔细看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脸。 “举手之劳，难为你记得这么清楚。”黎峥道。 苏格然能感觉到他嗓子不舒服，显然并没有全好，皱了皱眉，还是忍不住道：“黎先生还是多休息好。” 黎峥面上冷清，目光却一直注视着他，闻言点点头：“谢谢关心。” 苏妈妈看看下车的杨雨生和封瑜，笑着说：“我们进入说吧，黎先生也是来吃饭的？哎呀可惜今天不凑巧，改天我请你们吃一餐？” 苏妈妈老早就想请苏格然的恩人吃顿饭，只不过对方忙的她见不着，因此一直没逮着机会。不过她也并不打算今天请，毕竟还带着苏格然的朋友，只是礼貌性地问一句。 没想到黎峥目光在苏格然身上打了个转，点点头，“好。” 苏妈妈还做好了对方拒绝她就劝解的准备，黎峥如此干净利落地同意让她一肚子话憋了回去。 白柯闻言有些惊讶，面上一派镇定地瞅黎峥一眼，和苏格然解释道：“boss这几日都在休息，今天是情况特殊不得不跑这一趟。”可不是瞎跑。 他已经确定上次医院碰到的人就是苏格然，自然不奇怪他怎么知道黎峥病了，但还是嘱托了一句，“boss病了的消息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苏格然有些莫名，但见白柯神色认真，点了点头，“知道了。”他没事跟别人说黎峥干什么，他现在又不是学经济的，话题怎么都勾不上黎峥好么。 白柯还要再说，被黎峥打断了，“走了。” 白柯：“哦哦，时间快到了，我们先上去了。涟漪姐，有空我约你呀！” 苏妈妈笑眯眯地挥挥手，然后笑眯眯地看向苏格然：“然然，妈妈的宝贝儿，你是不是瞒着妈妈什么事？” 苏格然内心翻一个白眼，无视杨雨生幸灾乐祸地眼神，“没有，上去说吧。” 四十二 膳阁大厅内用半开放的栏杆将桌子一一分开，形成一个个半独立的小空间。随便一个角落都能看到绿色的盆栽植物，高高低低错落不一，室内光线明亮却不刺眼。 身穿襦裙的服务生上前询问了一番，便领着几人在大厅的角落坐下。角落比中间位置更好一些，还有一面屏风，挡住其他人的视线。如果还要安静些，也可以去包厢。 膳阁的包厢分为春夏秋冬、梅兰竹菊，是要另外收费的，而包厢内的布置各有不同。 杨雨生看到菜单上的价格，就有些不好意思，看看封瑜，道：“阿姨，只不过一顿饭，也不用吃的太好了。”随便一道菜都是上百，杨雨生自然知道苏格然家的情况，又不是富二代，哪里好意思这么挥霍人家的钱。 苏妈妈却摆了摆手，“没事，我本来就准备带然然来一趟，你们也就是顺带的。点吧点吧。” 自有人会在一边解说每道菜的功用，防止有客人点了不适当的菜，引发不好的后果。在膳阁工作的人，随便一个都懂一些药理。 苏格然面目温和地看着，见杨雨生神色尴尬，微微侧身，轻声在他耳边解释道：“你放心点就是了，我不会让我妈出钱的。”虽说学医，但是老本行也没全丢，苏格然这几年投资了一些，手上有些闲钱。 杨雨生看向封瑜，封瑜点点头，“有来有往。” 他这才放下心，却也只点了两道菜，都是养生的。苏妈妈见此也不强求，拉过菜单就要给苏格然点几道菜，好好补补身体。 早几年苏格然虚不受补，苏妈妈也只能隔一段日子给他补补，否则过犹不及。现在好了些，但也不能吃太多，补太过健康的人也受不了。苏妈妈自有分寸，苏格然看看菜单，安下心来。 虽然和杨雨生差了个辈分，但苏妈妈心态年轻，跟杨雨生还聊的挺开心。 一餐饭在苏妈妈和杨雨生的谈话中结束，封瑜喜欢用眼神说话，苏格然则是懒得说话。即使这些，气氛也不尴尬。 苏格然中途去了趟厕所，回来时一脸淡定，苏妈妈不觉有异，要结账时才被告知账单已结。 苏格然投资的事苏妈妈略有所闻，此刻拉着他的胳膊，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感慨，“妈妈知道你有些钱，但是你在学校开支大，吃饭的钱妈妈能付就付。” 苏格然眉眼弯弯，“我已经能养活自己了，干嘛还让你多辛苦一些。这钱还不如妈妈你拿去买几身衣服，等我以后工作挣了钱，好好养你。” 于苏格然而言，投资不是正业。事实上，苏格然有条件后，就开始给苏妈妈买保险，现在已经是第三年了，马上要交第四年的钱。 不过这一点他没有告知苏妈妈，只跟他说自己运气好挣了些小钱。 儿子有孝心，做母亲的心里自然感动。苏妈妈眼眶微红，一遍又一遍地轻轻拍打苏格然的背，半响才道：“好，妈妈等你养我。” 【生恩：1/100】 【养恩：1/100】 脑海里突然跳出的数据，让苏格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此时显然不方便追究。把苏妈妈送上回去的车后，苏格然又拦了一辆车，跟着舍友一起回校。 四十三 “那个数据是什么意思？” 苏格然回宿舍后，将打包的食物递给才从晚课回来的舍友，洗漱过后爬上床，询问道。 “自修行开始，你便脱离轮回。而修行结束之后，你将脱离所有世界，不入轮回，自然也就没有父母。”系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语速依旧很快，“因此修行期间，你需要偿还所有恩德。” 苏格然闻言一愣，得知自己以后不会是苏妈妈的儿子，心里有些难过，“可是，她是我妈妈啊……” 怎么能因为修行就不认娘了呢？ “有些事你之后会明白，我不方便说太多。”系统淡淡道，“与其注意这个，不如先好好研究修行的事。你现在处于新手期，我挑选的最容易的一界，错过这次，有些事不弄明白，你之后会过得比较艰难。” 这话系统不是第一次说，苏格然自然知道。虽然一开始就想吐槽这身体哪里好，但学医之后接触不少病例，反而觉得自己只是体质差生些小病，真的还不错了。 这是多么凄惨的对比，他一个身强体壮熬夜三天都不虚的人，居然要跟那些死法奇怪的人比谁更好一些。 “我知道了，你不是说我现在就属于修行的一种吗？”苏格然往床边挪挪，瞅一眼正在做单手俯卧撑的封瑜，心里各种羡慕嫉妒恨，“大不了我就一直学下去。” 他自然是开玩笑的，他又不是孤身一人，还要养苏妈妈，哪能无休无止地学。不过苏格然准备考研是真的。 系统似乎有些无语，沉默半天才道：“你心里有数就行。” 苏格然：你这系统实在太随便了！ 苏格然身负系统之后，曾经有次查资料时无聊搜索了一下系统关键词，意外发现不少小说。不过他这系统跟小说里的怎么都对不上号，一不给任务二不给奖励，存在感还贼低。 最重要的是，不靠谱。 虽然不靠谱，但苏格然也不想让自己消失在这芸芸众生之中，只好一咬牙，自力更生了。 四十四 苏格然病好的差不多之后，没多久就是考试周。考试周之后，便是寒假。 苏格然面对考试十分轻松，周围人临时抱佛脚，紧赶慢赶的看书，他平常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 这中间从苏妈妈那得知黎峥出院了，苏妈妈在想什么时候拉着苏格然去请客。苏格然最近有些忙，便没有关注那边的事。 人是讲圈子的，他没有进入那个圈子，很多事就不能获得进一步的资料。这也是为什么他并没有把投资当作正业的原因。 等到苏格然考试完，放假了，他才有空去关注商业上的事，也是这时候才知道，黎峥一出院就把濒临破产的九河药厂买了下来。 他这动作给不少人透露出一个新的信号，继酒店和餐饮之后，黎氏要开始涉及医药行业了。想想黎氏企业本是做房产的，自黎峥上位后这行业就开始扩展，还一点苗头都没有。 感觉似乎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兴血来潮，偏偏每一步都成功了。但医药行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不少人等着黎峥在这上面狠狠地摔一跤。 首先就要过国家那一关。 不过这些都与大学生苏格然无关，他只知道，在和苏妈妈过年之前，他们一家会跟黎峥吃顿饭。而地点，就是上次碰到黎峥的膳阁。 苏妈妈显然很重视这次饭局，几次叮嘱苏格然穿的好看点，不要太随意。苏格然心说自己又不是相亲，穿那么好看做什么，却依然乖乖听话。 那是他妈，什么都愿意给他的妈妈，这种小要求他必然是会满足她的。 为了表示自己的重视，顺便过年给苏妈妈买套新衣服，苏格然还特地去了趟市中心。 时间定在一月三十。苏格然放假之后没有马上回家，而是跟着未来的导师在实验室呆到了一月二十九，第二天直接挥别导师，穿戴整齐，去接苏妈妈。 第12章 新手 四十五 苏格然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上橘下棕，脖子上围着深棕浅棕交错的格子围巾，看上去轻快又温暖。 苏格然怎么说心态也比小年轻老一些，穿衣打扮就比旁人看起来沉稳，苏妈妈少见他穿色泽鲜亮的衣服，虽然只是一件上衣，心里也高兴。这样看上去活泼多了。 苏格然其实不太适应自己太过活泼的样子，只不过想着要过年了，穿的喜庆点妈妈也高兴些。 作为请客的一方，苏家两人自然是要早一些到。苏格然将苏妈妈安置在膳阁包厢内，然后把接人的活给揽了。 怕苏妈妈担心，他还拉开衣服给她看，“身上贴了七八个暖宝宝，不会冻着的。” 要是以前他才不屑于用这种东西，不过现在暖宝宝对他来说就是神奇，入冬后经常备着。 苏妈妈摸了摸，还有些烫手，便安下心，笑眯眯地看着他：“接了人赶紧上来，有什么话咱们进来说，可不要把我的宝贝儿子冻着了。” 苏格然点点头出去了。 黎峥到的不晚，苏格然远远的看着他下车，想了想还是走出膳阁的大门去迎接。 “黎先生。”苏格然打了声招呼，看了看他身后驶向停车场的车，似乎并没有看到白柯。苏格然略有些疑惑，轻声问道：“白助理呢？”他还以为白柯会跟他一起，还是苏妈妈只邀请了黎峥？ 应该不会这样。 苏格然体质不好，但他穿的多，若是单独站着看上还好，一般瘦。但此时往黎峥身前一站，整个人就显得瘦弱很多。 黎峥比苏格然高一些，微微垂眸看着自己身前的这个人，视线落在他被衣服映衬着有些红润的脸颊上，淡淡地解释道：“他去有点事，一会就到。” 苏格然闻言点点头，“那我们上去吧。” 四十六 苏格然领着黎峥上楼，快到地方的时候，苏格然突然听到黎峥问了一句：“穿这么少，不怕又发烧？” 苏格然本以为这一路都会沉静下去，闻言有些诧异，很快反应过来，道：“内里贴了暖宝宝，冻不着。” “暖宝宝。”黎峥微微挑眉，带着些淡淡的疑惑。 苏格然心说这大少爷据说从小就是富二代，暖宝宝又是近两年才火起来，估计他还不知道是什么。虽然两人并不熟悉，但既然是帮过自己的人，苏格然对他态度还算良好，轻言慢语地解释了一下。 苏格然人前温和有礼，也因此受很多人欢迎。他知道怎么说能让人觉得舒适，却没想到黎峥听他说完后，突然轻笑了一声。 苏格然有些莫名其妙，一边推开包厢门，一边疑惑地看他一眼：“黎先生，我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 “并没有。”黎峥脸上的表情很正经，好像刚刚笑出声的人不是他一样，“舒小姐，让你久等了。”苏妈妈姓舒，名涟漪。 苏格然看着黎峥坦然自若地入座，却不解释方才的笑意，心里微微有些痒，宛若被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将这点好奇心和恼意抛在脑后，他跟黎峥又不熟，对方也不一定是在笑他。说不准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罢了。 三人点了菜，没一会儿白柯熟门熟路地钻进来。等着上菜的时候，苏妈妈主动挑起话题，却是和白柯聊起来了。 苏格然眼里带着笑意，看着苏妈妈和白柯聊的开心，也不插嘴，一口一口抿茶。黎峥盯着他看了会儿，引起苏格然的注意，侧过头看他。 苏格然：“怎么了？” 他看向黎峥时眼里的笑意未散，就好像是看着黎峥笑一样。有内涵的人总是会引人注意，苏格然身上总有一种沉稳内敛的气质。 这种气质放在年龄大一些的人身上并不奇怪，放在黎峥身上也不奇怪，但苏格然就有些奇怪了。他才二十岁，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年轻人的活泼和冲劲，取而代之的是淡然和内敛。 他看上去不骄不躁，看着苏妈妈时不像一个儿子，却像一个长辈。真奇怪。 性格会让人沉静，阅历能让人内敛。 而此刻黎峥看着他，却依然能想起那年将这人送去医院，即使意识迷离也强撑着自力更生的模样。 瞧，除了沉稳、淡然和内敛，他还看出他没有摆在面上的倔强，或者说坚强。 黎峥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我记得你学医。” 苏格然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问，点点头：“对，临床。” “今年大三？”黎峥又问。 苏格然点点头，这不是什么秘密，也没必要瞒着。 “这是我的名片。”黎峥拿出一张烫金名片，抽出笔又在上面飞快地写下一串数字，递给苏格然，“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我公司实习。” “我去干什么，卖房子？”苏格然自然知道黎氏旗下多了家制药厂的事，不过那不是才收购么，还不一定救的起来，“实习的事我还不急。” 虽然嘴上这么说，他还是礼貌性地接了名片，只是并没有细看便收了起来。 黎峥看一眼满脸笑意的白柯，见那边两人压根没注意这边，才淡淡道：“等你实习的时候，自然有位置。” 他神色并不张扬，语气淡淡，却是十分肯定，显然对那家制药厂很有信心。苏格然看他一眼，也没装听不懂，只点了点头，“到时候再说吧。” 黎峥盯着他看了会儿，眯眯眼，不再说话。 四十七 事实上，在发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被苏格然引起兴趣后，黎峥终于还是让人查了查苏格然的一些事。 并不涉及*，只是了解一下旁人对他的评价而已。 因此，黎峥知道苏格然在学校品学兼优，知道他身体不太好，还知道他……追随者众多。 虽然有一些想多跟他接触接触，但黎峥也不准备做那公私不分的人。只不过，在得知九河因私人原因资产负值，面临破产倒闭时，黎峥在病床上计划了几天，还是买了下来。 总归是家老牌子，只不过管理者经营不善才导致现在这个局面。虽然挽救有些困难，到也并不是全然无药可救。 还有了和苏格然正当接触的理由：招揽人才。 黎峥并不打算如何，事实上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如何，只是觉得苏格然这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不讨厌他，就想再深交一下。 但他偏偏不跟苏格然直说，反倒走起了迂回路线，别说苏格然，就连和他认识多年的白柯都有点摸不清他的想法。 实在是让人感觉莫名其妙的很。 四十八 之后，过完年之后，苏格然很快将黎峥的话放在了脑后，苏妈妈和白柯反倒因为这餐饭更熟络了。 因为白柯的缘故，苏格然或多或少和黎峥有所接触，等苏格然反应过来时，黎峥的私人电话已经躺在了他的通讯录里。 苏格然：…… 之后的时间里，苏格然就和所有大学生一样，上课，实验，实习。 苏格然实习的时候，九河据说有了起色，至少不会马上倒闭了。想想也是，有黎氏这座大山压在后面，只要黎峥一时不想他倒闭关厂，九河就能撑下去。要说苏格然真想去九河实习的话，位置自然有，但苏格然没去。 苏格然去了和学校有合作的医院实习，头顶上的老师跟他老师关系极好，对他也是爱屋及乌。但是即使这样，苏格然也在自己毕业之后要不要去当医生这个问题上产生了疑问。 累、苦，有时候还会遇上不讲理的病人。但同时，也会有病人满怀感激，一定要报答的情况出现。实习的这段时间，苏格然几乎看到了医院了所有可能发生是事。 生、老、病、死。 要说他完全没感觉是不可能的，除了感慨生命的脆弱，苏格然更感觉到自己对一些事的无能为力。有些人他救不了，有些事他做不了。 在连着半个月忙碌后，苏格然终于连意志力也撑不住，昏倒在办公室里。 再醒来时，苏格然躺在熟悉的病床上，床边坐着苏妈妈。苏格然看见苏妈妈红红的眼眶，突然就想通了什么。 苏格然轻轻握住她的手，露出温柔至极的笑容，“妈妈，让你担心了。” 苏妈妈擦擦眼泪，回握他，“妈妈知道你、知道你看重这次实习，但是你也要顾虑自己的身体啊！要不是你出了事，妈妈还不知道你几个晚上没好好睡觉了，几天没好好吃饭，你……” 她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妈妈不要你养了，我们回去，妈妈养你好不好，妈妈养你一辈子。” 苏格然看着她落泪，心里一酸，叹口气，“妈妈，不要哭，我只是低血糖晕过去了而……” 他的话说到一半，视线落在她红红的眼睛上，吞了回去。苏格然拍拍她的手，淡淡地说：“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此路不通，他换条路走便是。 苏妈妈也只是一时难过，说话没个准头，闻言还是难过，却道：“然然，妈妈就是随便说说，你按你自己的意愿来……只是，只是顾着些自己的身体。”她一边觉得医生实在不是个好工作，一边却不想拘束了苏格然，心里真真是两难。 苏格然心里酸酸胀胀的，深吸了一口气才没落下泪来，“妈妈，我心里有数。” 苏妈妈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见苏格然目光清明，没有半丝迷茫，才迟疑地点点头，“你开心就好。” 苏格然笑笑，“我一直很开心。”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即使是病了，因为有她一直挂念着，心里也是开心的。 第13章 新手 四十九 接下来的日子苏格然依旧按着自己的计划走，毕业考研，顺利划入到国内有名的神外教授门下，继续深造。 等到苏格然研究生毕业了，人也二十五了，拒绝了恩师递过来的橄榄枝，苏格然摇身一变成了黎峥的家庭医生，顺带在蒸蒸日上的九河挂了个名。 说是挂名，实际上是黎峥给他弄了个实验室，只不过对苏格然个人没啥指标，研究出新玩意了优先供给九河。 这家庭医生一职，苏格然没说多满意，苏妈妈却放下了一半的心。至少，苏格然不会忙天忙地，也不会出啥医患关系问题。 苏格然心里想了三年，如果不是黎峥递过来一根枝，他恐怕真的会接了恩师的那一根，去国家机构从头混起。 入职九河后，苏格然没事就去实验室捣鼓，偶尔还能帮其他人一点忙。一开始总有人对他这种“走后门”的略有微词，不过毕竟是头顶*oss的人，面上不好说什么。 苏格然老老实实在九河呆了三个月，那些话便逐渐销声匿迹了。有真材实料的人总是有底气，有底气的人，你说了有什么用。 三个月后，苏格然看着自个那些培养皿，嘱咐自个那个勤快过了头的助理后，收拾东西跟着黎峥跑了。 既然知道自己不适合劳累，苏格然当然怎么舒服怎么来。黎峥要去h国谈生意，开拓公司行业，想来带那么多人也不介意多他一个。 黎峥不仅不介意，还求之不得。 五十 苏格然如此干脆的跑路，还有一个原因是：苏妈妈开始操心他的婚姻大事了。 苏格然自己心里明白着，虽然他现在过得挺……还算悠闲，但他脑子里记着系统的话。 谈恋爱？苏格然想都没想过。他清楚自己不是滥情之人，这么多年也不打算动心。不动心，找个女人结了婚，有什么意思？ 苏格然可没有强烈的生孩子意识。 其他的事他都可以依着苏妈妈，苏妈妈生他养他，甚少为难他，万一他真的修成了，他跟苏妈妈缘分估计也断了。既然如此，一些不重要的事依着她也没什么不好。 但结婚生子这件事，苏格然依不了。他觉得自己既然打定主意不动心，无辜的小姑娘嫁给自己，跟守活寡有啥区别。 他不能坑别人。 可这事他又没法跟苏妈妈讲清楚，苏妈妈这些年越发活回去，跟他闹起了小脾气。苏格然木着脸喝了杯相亲酒，没隔几天就跟着黎峥上了飞机。 反正他不结婚，也不准备找个女朋友，苏妈妈闹腾一段时间就好了。说不准看他跑路，她闹都不会闹。 苏格然看着座椅沉思，黎峥坐在他边上若有若无地看了好几眼都没引起他的注意。 苏格然在想，妈妈要是喜欢小孩，他要不要去领养一个？不过现在他刚工作不久，房都没买呢，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苏格然脑子里正在寻思，隐身许久的系统“叮”的一声上线，“若收养，便是施恩。” 苏格然想起自己身上还背着生恩养恩呢，若有所思，“怎么说？” “此界寿数尽后，你从这个世界轮回脱离而出。恩德不报，天道有违。他若要报，自然要跟着你跑。” 苏格然琢磨着他这番话，脸一黑，“我养个孩子还得让他把养恩报了？”想想又不太对，“他给我养老不就报了？” 苏格然回过味来，为啥报不了啊，除非他养出个不孝子，不然就是…… “我寿数还多久？” 系统不吭声。 苏格然磨牙，还想套话，突然听到有人唤他。 “格然，怎么了？” 苏格然回过神，侧头见询问着看向自己，眨眨眼，“嗯？” 黎峥看了他一会儿，叹口气，“是谁惹你生气了？你表情有些不好看。” 谁猜到自己活不久了表情能好看了去。苏格然心里小人把系统拖出来狠狠揍了一顿，面上却挂上笑容，“谁能惹我生气，我只是想到一些不太美好的事。我有些不舒服，先睡会，到了你叫我。” 他跟黎峥走的越近，感情也渐渐熟络起来，此时也不把他当外人，话毕蒙上毯子就开睡。 至于养孩子的事，啧，再说吧。 五十一 苏格然在国外一呆就是半个月，初时还挂念着家里的妈妈，得知她该吃吃该玩玩自在的很之后，便放下了心。 黎峥身有公务，自然要先处理公司的事，只安排了两个人陪着苏格然。苏格然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黎峥荤素不占就算了，对黎家也不是很看重，但处理公事时却十分认真。 但偏偏苏格然有看出他对公司并不那么上心，做每件事与其说是建业不如说是完成任务。这可奇了怪了。 不过再奇怪苏格然也不打算深究，他在h国游玩的还蛮开心，意外认识了几个国外友人，时不时相约热闹之所。 友人是去玩，苏格然则是看热闹。他虽然懒得管闲事，但此刻不需要读书不需要实验，黎峥也身体健康，闲暇时看看热闹也不打紧。 但初时还好，久了喜静的苏格然就有些厌倦，蜗居在酒店里看书。等到黎峥忙完了事，又拉着他出去走走，美其名曰：散心。 苏格然需要散心么？好吧，他现在心中是有点郁闷。 苏格然身体虽羸弱，内里却是“两个”灵魂融合，看他轻松度过七年学医时光就可以知道他如今记忆力远超……上一个苏格然。 这话委实有点奇怪，但就是那个意思。 因此，苏格然先黎峥一步游玩，此次再走一遍，依然能够充当黎峥的导游，将所游景点一一道来，连自己曾在哪儿吃过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 自然，后者是每个吃货应有的天赋，苏格然作为一个地道的华国人，自然……也是吃货。可惜身体所限，许多美食不得入口，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这几年跟黎峥走的近了，但苏格然忙于学业，很少跟黎峥……几乎是吃喝拉撒都在一起。有些问题，苏格然渐渐发现了端倪，那心情…… 恼怒厌恶倒是没有，黎峥真心待他，他不至于转脸不认人。但，欣喜是定然没有的。实在要说的话，就是感觉睡在身边的大型公仔突然想上他，心情委实复杂。 不知是黎峥没注意，还是他没想过隐瞒，这几日他越加喜欢亲近苏格然，连不少酒店的侍应生都看出端倪来。 苏格然：“……” 苏格然白天端着脸和他游玩，晚上就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办！ 若是没有系统，他自然可以考虑和黎峥处处。人生在世不就图个逍遥自在，他不排斥黎峥已是一种信号，说不准就日久生情。 但现在苏格然压根没想过谈恋爱这种事，倒是有些纠结怎么断了黎峥的想法，还不破坏两人的感情。 黎峥与他感情能渐渐好到赵白敛都吃醋，自然不仅仅是时间的原因。苏格然处处与他合拍，黎峥对他又多有照顾，一时之间他竟有些不舍得。 这已经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但从始至终，系统都没有坑过声。 不过他本身吭气但时间就不多，因此苏格然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五十二 苏格然本以为黎峥不说，他能暂时喘口气好好想想法子，也是他一时苦恼，失了冷静，没注意自己已经掉进了坑里。 这坑还是个巨坑，他死活爬不出去。 一直到苏格然回国，黎峥都没开口说什么，苏格然真的是松了好大一口气。 要是赵白敛也跟黎峥一样…… 苏格然猛地打了个哆嗦，想到自己跟赵白敛抱一起还行，一起吃一起睡很正常，但一想到两人牵着手逛街就莫名一阵恶寒。 再把赵白敛换成妹子，苏格然越想脸色越难看，苏格然越想越清楚，心里就止不住苦笑。 更让苏格然无奈的事还在后面。 苏妈妈迎接回家的苏格然时，迎头第一句话就是：“然然，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苏格然：“……” 苏格然心里正想着这件事，被苏妈妈突然这么一问，脸上的表情差点控制不住。好在他迅速回过味来，一脸风淡云轻地问：“怎么突然这么问？妈妈你又看了什么小说？” 苏妈妈年纪越大，少女心越往上涨，小说动漫游戏一个不落。苏格然只当她以前为了养着自己约束了很多，在这方面不仅不觉得奇怪，还帮着她买那些周边。 他心里反倒觉得心疼。 苏妈妈闻言撇撇嘴，苏格然是她孩子，那一瞬间怔愣她能没发现？ “你别跟妈妈转话题。”苏妈妈往苏格然手心里塞了半块苹果，眸光闪闪，“外公外婆早就去了，你爹那个辣鸡，他自个头顶阴山大草原都没法子，管不了你。你要真喜欢男人，妈妈也不介意。” 苏格然很少听见苏妈妈提起他生父，每每提起就是“辣鸡、渣渣、懦夫、渣男”等等词汇。早些年还好，克制些，这几年提起来嘴上风淡云轻，用词却更加犀利了。 “妈妈只是想给你找个伴，免得妈妈走了你孤身一人，没人照顾你。”苏妈妈说着，拿起自个手上的苹果啃了一口，留下两牙印，“是男是女妈妈真无所谓，反正妈妈不需要你传宗接代。” 若是在此之前，苏格然想都不想就应了。可是，苏格然他现在心虚，之前五分虚，现在十分虚。 苏妈妈看了他一会儿，嘴里一下又一下地啃苹果，没一会儿半个苹果只剩下果核。 苏妈妈把果核扔进垃圾桶里，微微叹息一声，“妈妈不逼你。”说罢起身欲走。 “妈妈，”苏格然心中一紧，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子里刻着坚定，“我不喜欢男人。” “我喜欢黎峥。” 第14章 新手 五十三 苏格然说完这句话后，似乎感觉身体一轻，有什么桎梏被打开。而系统在此刻干巴巴地丢过来一句：“恭喜。” 恭喜啥？ 苏格然心中存下疑惑，万事不知的他此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自然也不会因此而感到欣喜。 苏妈妈听见苏格然第一句话时动作顿住，听到黎峥时，茫然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苏格然说的是谁。苏格然紧紧盯着她的表情，生怕苏妈妈不高兴。 苏妈妈反应过来后的表情怎么说呢，有点惊讶，但随后又皱着眉头，复又松开，然后又皱起。短短一分钟，苏格然都不知道苏妈妈想了什么，跟自己的眉毛较劲。 终于，苏妈妈的表情定格在姑且称之为自豪的表情上，“不愧是我儿！” 苏格然好险没喝水，不然此刻肯定要被呛到。他想了好几种反应，愣是没想到苏妈妈会觉得自豪。 “我还担心你是被谁骗了去，黎先生定然不会做这件事的，”苏妈妈说着，眉毛扬起来，“然然眼光果然好，黎先生这几年洁身自好，一个绯闻都没有，若是妈妈年轻些，说不定也想嫁给他。” 苏格然木着脸，他不知道摆出怎样但表情才好，“几年前他就公然告知所有人他是同性恋了。”所以才经常有男人打他注意，想攀上黎峥。当然，就算黎峥不说，以他的身份地位也有人会想爬上床。 只不过现在除了少数几个不死心的女人，其他都是性别为男的生物。 苏妈妈闻言却是一愣，有些狐疑：“然然你是天生的还是……” 苏格然灵光一闪，道：“我本就对女生没什么兴趣。”对男孩子也没有。不过这后半句苏格然吞进肚里没说。 万一妈妈想岔了，以为他是被黎峥诱拐的……哦，还有杨雨生和封瑜两个。苏格然心中微妙，随后又稳定心神，他确信自己不是那种会被影响的人。 所以他应该是自己弯的。 苏妈妈闻言，点点头，“没关系，你开心就好。”说着，心里却活络开来。虽然现在对同性恋接受程度提高了，但是也有不少老顽固，舒涟漪在思考，日后要是听到旁人说儿子坏话，她是偷偷打一顿还是直接骂一顿？ 别看苏妈妈这么瘦小，为了保护自己也保护苏格然，她……习了武。习武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从初学到现在已经二十三年，再废也比大部分普通人强点。 也就是说，刚跟前夫离婚，舒涟漪就去学武了。这件事苏格然并不知道，因此他也不知道，妈妈此刻脑子里想着怎么“恃强凌弱”，而不是儿子真的同性恋了怎么办。 五十四 黎峥还不知道因为苏妈妈这临时□□来的一脚，苏格然直接承认了对他的好感，此刻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景色沉思。 苏格然肯定看出了他的好感，但是黎峥不太确认苏格然的想法，但肯定不是排斥。所以，下一步是继续温水煮青蛙呢，还是来点狠的？ 思前想后，黎峥还是决定慢慢来。苏格然看着温和，骨子里却硬的很，逼急了得不偿失。 他也不想逼他。 初时只觉得这个人挺让他欣赏，之后发现虽然苏格然年轻，他却和苏格然很合拍，似乎一点代沟都没有。从感兴趣到感性趣，黎峥自己都说不清他是什么时候沦陷的。 不知何时外面已经霞云满天，黎峥轻轻笑了笑，决定约苏格然出来吃饭。 五十五 承认自己喜欢黎峥似乎没什么难的，苏格然认同心里的那一丝丝感觉后，并没有带给生活多大的改变。 其实谈恋爱也没有那么可怕。苏格然摸摸下巴，心中思量，既然每个世界的自己都是自己，那每个世界的黎峥也是黎峥。 想想可以和黎峥谈一次、两次、三次恋爱，也是一件相当让人觉得浪漫的事。而且苏格然也想明白了，如果他真的想一直和黎峥在一起，那想办法让黎峥修行也是不错的选择。 他虽然不知道他身上的功德到了什么地步，又是怎么来的，但他总有机会知道的。等到了那一天，如果黎峥愿意的话，他就可以想想法子。 想着想着，苏格然轻轻笑了笑，他之前确实魔障了。 “想清楚了？”系统突然轻声问道，不知为何，苏格然感觉他语气温和了一些。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苏格然还是肯定地回应，“嗯。话已经说出口，我也不需要自己扇自己巴掌不是。或者说，我需要清心寡欲？” “不用。”系统道，“各人修行路子不一样，你觉得他是对的，就走下去。” 苏格然想起之前系统恭喜的事，问道：“我之前发生了什么？” “你在这一界的修行不错，第一次就突破了本我的壁障之一，这对修行很有利，因此我才恭喜你。” 苏格然很快意识到他说的意思，心中反倒更加疑惑，“我之前从来没有违背过本心，为什么这次才……” “还不够。” 系统说完，又消失了。苏格然呆怔片刻，复而笑笑，不再这件事上纠缠。 他总会知道的。 五十六 接到黎峥的邀约时，苏格然本打算和苏妈妈共进晚餐，犹豫片刻便决定前往赴宴。 若黎峥是个直男，苏格然可能还会有些犹豫。但黎峥不仅弯，而且明显表现出对自己的兴趣，苏格然这一世不喜欢弯弯绕绕，便决定同他说清楚。 有些事，自然是当面说更好。 苏妈妈本在做菜，听了苏格然的打算后，也很赞同，“这是自然，就算是男人，伴侣也应该是一辈子的事。妈妈相信你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既然这样你就去吧。” 苏格然眯眼笑笑，他自然不是三心二意的人，认了就认准了。但如果黎峥只是想玩玩，他可以陪他玩玩，却是不会在他身上太放心了。 现在感情还不深，若说好感度六颗心，苏格然现在对黎峥也就半颗心。现在抽身并不晚，他只是不想对苏妈妈有所欺瞒。 黎峥说要来接他，被苏格然婉拒了。等苏格然到达黎峥定的位置，黎峥已经等候多时。 只有他们两个人。 苏格然看着黎峥似笑非笑，这是一点都不遮掩了？ 黎峥勾勾唇角，视线和他对上，眼里的愉悦却是毫不遮掩。之前看见他这种眼神，苏格然还有些苦恼，现在心态变了，感觉也变了。 抽开椅子坐下，苏格然淡然自若地接过他倒的水，“菜点过了？” “嗯，你看看有什么要添的。” 黎峥挥手让服务员拿上菜单，苏格然却摆摆手，“不用，就两个人也不需要点太多。” 黎峥语带笑意，目光绕着苏格然转了转，“好。” 苏格然眉目温和，端着茶杯慢慢喝，心里却在思量什么时候说比较好。 黎峥看了他一会儿，关心地问：“遇上什么难事了吗？” “嗯？”苏格然侧头看他，视线却落在黎峥搭在自己椅背的手上，两人再坐近点，黎峥就像是要抱他一样。 注意到苏格然的视线，黎峥神色不变，动作也不变，反倒往他这边凑了凑，似乎怕他听不清楚一样，“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这个男人很闷骚，苏格然早就发现了。见他神色一本正经，目光里的愉悦却毫不遮掩，苏格然看了他几秒，轻笑出声。 “我确实有一些困难，需要你帮忙。” 苏格然一向喜欢自力更生，很少主动提出要黎峥帮忙，因此听见他这么说，黎峥反倒收敛一些，认真地问：“你说。” “黎峥……”他的名字似乎含在口里一样，苏格然此时心里倒是起了兴趣，放下茶杯勾勾手指，“你过来些。” 黎峥显然有些意外，但还是依言往苏格然那边凑了凑，两人此刻的距离很近，从黎峥的背后看就像是在接吻一样。 事实上，苏格然下一步动作让黎峥的心一下飞到了云端。 苏格然直接将自己的唇与他贴上，感觉并不厌恶，便想撤开。黎峥神色惊讶一瞬，随后反应极快，在苏格然撤开后伸出手放在他脑后，又把人按了回来。 这次是真的接吻了。 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舌头探进口腔，苏格然眯了眯眼，作势要咬。黎峥满眼笑意，不仅不躲，还去勾缠他的舌尖。 苏格然也只是吓他一吓，见他不上当，就想夺回主动权。黎峥是男人，他也是男人，谁上谁下还不一定呢。 一时之间气温攀升，到底苏格然弱一些，脸颊红红。等到黎峥放开他时，伸手温柔地擦擦他嘴角的银丝，轻笑：“真是个宝贝。” 苏格然喘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才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一会跟我回去见我妈。” “我们这是交往了？”黎峥笑意满满，又凑过去轻轻啄了啄，“真想马上吃了你。” 苏格然推开他脑袋，心说谁吃谁还不一定呢，抬眼见门要被打开，道：“坐好，这还是在外面。” 明明是你主动的。黎峥轻笑，依言坐好，苏格然态度明确，他也就放下一半的心。 眼看着端上来的菜都是自己偏爱的，苏格然瞅他一眼，心说这男人真的挺闷骚的。闷骚的男人一本正经地坐着，要不是苏格然脸上还有些红，完全看不出方才两人干了什么。 第15章 新手 五十七 两人吃过饭后，黎峥当真跟着苏格然回去。虽说是两人饭局，但黎峥到底身份不同，身边还是跟着人。 防火防盗防记者。 上车后，苏格然看一眼窗外偷偷摸摸的凑过来的人，看了黎峥一眼。黎峥抬起他的手，在手背上落下轻吻，“你不想的话，我不会让你的信息出现在媒体的。” “这种事我不介意，但是有句话说在前面。”苏格然笑容和煦地看一眼驾驶座的人，又转过头看黎峥，“既然已经确定关系，你要是看上别人记得跟我说，要是敢偷人……黎峥，你知道我是学什么的。” 虽然专业不对口，但是废了他还是可以的。 黎峥闻言，不但不生气，看上去反倒高兴极了，“你这是吃醋吗？放心，我一定为你守身如玉。” 苏格然瞄瞄他的某个部位，目光顿了顿，抽回手。要不是前面还有人，苏格然真想现在掰开黎峥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这都能起反应。 “一会下车的时候还没好，你就别见我妈了。”苏格然可不想让苏妈妈看到…… 黎峥不以为怵，反倒又往苏格然边上坐了坐，几乎咬着他耳朵轻声说：“在你之前我可没找过人，你看，说不定你碰碰他，就出来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苏格然有些痒，伸手揉了揉，手指无意间碰到了黎峥的嘴唇，然后被叼住。 苏格然在后视镜上与司机惊呆了的表情对上，忍不住笑出声。 黎峥叼着他的左手中指，牙齿轻轻磨了磨才放开，右手揽上他的腰，靠在椅背上，淡笑道：“笑什么呢。” 苏格然在黎峥裤子上擦擦口水，侧头看他一眼，“你司机挺好玩的。”那惊讶的表情，莫名让他想到一只仓鼠。 黎峥低头看一眼裤子被擦过的地方，沉默一秒，抓起苏格然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舔了遍。 苏格然：“……” 这人真的是黎峥？这个如此幼稚的真的是黎峥？！ 苏格然一怒，转过身就把手糊在黎峥的脸上，还没说话呢，手心一痒，又被舔了一下。 两人就这么闹了起来，直到司机提醒到地方了，黎峥才抓住苏格然的手，扯了纸巾细细擦拭。然后随手擦了擦自己的脸，裤子衣服上就当没看到了，反正一会就干了。 苏格然难得这么活泼，脸色红润许多，黎峥满眼笑意地看着他，“走吧。” 司机：白助理！救命！boss是不是还有个双胞胎！ 五十八 舒涟漪接到苏格然电话，说要带黎峥回家时还有些惊讶，她儿砸动作快到她有些措手不及。 此时舒涟漪压根不知道，苏格然是看出黎峥对他有心思，才考虑起感情的事。不然，苏格然恐怕这辈子压根不会去想。 等到苏格然到家时，舒涟漪已经备好了水果，也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自己的男媳妇。虽然从气势上看，黎峥不太像下面的那一个，但是儿子总是自家的好，舒涟漪觉得他们家然然也不一定在下面嘛。 所以肯定是男媳妇！ 不过，看到黎峥的时候，苏妈妈还是有点呆。 恩人变成了媳妇，怎么对待他比较好，在线等，急！ 黎峥看见苏妈妈时，神情自然，“岳母好。” 他叫的太自然，苏妈妈反应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叫什么岳母，叫丈母娘……呸，不对，你们还没结婚呢。” “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马上准备婚礼。”黎峥顺势道，“您放心，黎家那边我会处理好。” 全天下都知道他黎峥是个同性恋，找个男朋友顺理成章。 “啊？”苏妈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结、结婚？”虽然她很想让苏格然结婚，但、但是这是不是有点快？ 去厨房端水的苏格然：“……” “结婚什么的，你是不是得先跟我说？”苏格然把水杯塞进黎峥手里，招呼妈妈坐下说，“妈你别跟他站玄关这说话，来坐。” 黎峥完全不按套路来，苏妈妈虽然做好了准备，此刻还是有点懵。苏格然说坐，她就走过去坐下，手里也多了杯水。 黎峥跟过来，将手里买的礼品放在沙发边上，道：“反正我这辈子就跟他在一起，早结晚结都一样。岳……妈你看，我这几年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就稀罕他。” “我就想跟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这话苏妈妈爱听，有人稀罕自个家然然，她比谁都高兴。但是，苏妈妈一向尊重苏格然的意愿，即使她现在懵了，也下意识地询问苏格然：“你看呢？” 苏格然冲黎峥扬扬下巴，“不急。” 黎峥露出笑脸来，“嗯，我就是跟咱妈说一下，打个底。我是想跟你结婚的。” 咱妈…… 从进门岳母到咱妈，黎峥真是……脸皮厚的可以。苏妈妈这会儿缓过劲来，感觉这事好像没有什么好说的，黎峥态度太好了，完全没有以前那冷清的模样。 半响，苏妈妈觉得她还是要摆出长辈的姿态，干巴巴地挤一句：“你可不能欺负然然。” 黎峥认真地点头，“我会对他好的。” 苏格然：“……”这对话怎么那么像岳母嘱咐女婿呢。 五十九 晚上苏妈妈留黎峥住下，黎峥勾勾苏格然手指，心有意动。 苏格然瞥他一眼，找了个理由把黎峥送了出去。他可没忘记黎峥在车上的反应，他家就两张床，黎峥肯定要睡他床上，真跟他躺一块儿，他等于是被苏妈妈送到黎峥床上去的。 苏格然自个也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这事他不排斥，但首先他要了解一下怎么做。所以，黎峥还是回自己家住去吧。 苏妈妈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只当黎峥明天还有事，也不多留，只吩咐苏格然把人送楼下去。 黎峥没能留下也不生气，满眼笑意地跟着苏格然下楼。两人静静地不说话，气氛也挺好。 等到了楼下，苏格然要拉开铁门时，手上一紧，就被黎峥压在了门上。苏格然惊了一下，随后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红唇轻启：“怎么？” “宝贝儿，不让我留下，给点礼物也好，嗯？”黎峥贴近他，双腿卡入苏格然的腿间，几乎贴着他的嘴唇说道。 苏格然也不是多含蓄的人，微微张口，舌头轻轻舔了舔。楼道里的灯光此刻暗下来，黎峥含住他的舌头吸允，一手握着苏格然的手腕，一手扶住他的腰。 两人在黑暗里纠缠片刻，偶尔还能听到晚归之人的脚步声，倒是意外地刺激。 半响，苏格然伸手微微推了推黎峥的胸膛，黎峥又狠狠吸了一口才放开，身下却依然贴着他。 苏格然挑眉，探手狠狠揉捏一把，清晰地听见黎峥闷哼一声，腰上猛地一紧，轻笑：“起开，我妈还在上面等着我呢。” 黎峥喘了一会儿，贴着他脖子狠狠吸了一口，才放开他，低笑一声：“真磨人。”但他这般主动，黎峥喜不自胜。 “怪我咯。”苏格然拍拍手，站直身体，推开他，“回去自个解决去。” “然宝贝，我用手帮你，嗯？” “不用，我回去洗个澡就行了。”苏格然自己也没好到哪去，但也不准备再拖时间，“你司机估计等的睡着了，快去。” 黎峥凑过去又亲了几口，才拉开门，“今天先放过你，明天见，宝贝儿。” 第16章 新手 六十 苏格然回去之后，直接进房间拿了衣服洗澡。苏妈妈坐沙发上看着新出的电视剧，余光看到他的举动也只当他热着了，没多想。 等苏格然打理完自个儿出来，苏妈妈还抱着薯片在吃。苏格然一向不爱吃这个，凑过去看了眼，黄瓜味。 “黎峥走了？”苏妈妈看着电视，啃着薯片，略有些含糊地问。 “嗯，妈妈你怎么看？”苏格然心里还是有点担心，苏妈妈真的这么容易就让他出柜了？ “什么怎么看？”正好进入广告时间，苏妈妈把视线从电视上□□，看向苏格然，眼里很疑惑，“不挺好的？不过然然，谈恋爱是一回事，结婚是另一回事，你可要看清楚。” 苏格然有些哭笑不得，他自然知道，而且至少现在是没有结婚的打算的。他才刚跟黎峥在一起，感情深不深两说，之前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很多问题避免了，但恋人就不一样。 就算要结婚，也要等苏格然觉得黎峥真的适合跟自己在一起再说。至少，一般朋友是不会太在意你的生活习惯，伴侣则不一样。 “这事不急。”苏格然心里亮敞着，却不打算细说，“你不觉得不舒服就好，不过这样我就得把家庭医生的职位辞了。” 苏妈妈思考了一下，赞同地点点头，“给媳妇看病还收费确实有点怪怪的，那你再找个工作？” 母子俩都自动把黎峥划为老婆/媳妇，虽说有点自欺欺人，但这两个还是挺有默契的。 “没事，我就在九河研究所上班。”苏格然摸摸鼻子，琢磨着一会跟黎峥说这事，“只是我刚入职，工资不高，原本想着早点给你买辆车，只怕要推后了。” 苏妈妈笑弯了眼，伸手揽住他的胳膊，“你有这想法，妈妈已经很开心了！至于什么房啊车啊，都不急，你不要累着自己就行。” “我知道，”苏格然不太喜欢和别人有肢体上的碰触，但是苏妈妈对他的亲近他很喜欢，“只是这样一来我可能会很忙，妈妈一个人在家我有点担心。” 如果要在研究所里尽快做出成绩，苏格然自然要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时间，那这往返的时间能省就省。 黎氏不养闲人，苏格然自然不想把自己特殊对待了。 “不担心，妈妈搬去公司宿舍住就好。”苏妈妈略有些感慨地看着他，眼里心里都是喜悦，还有些不舍，“然然可以养自己了，妈妈也放心了。” 母子俩亲亲密密地说了会儿话，苏妈妈便拍着苏格然的肩让他去睡觉。苏妈妈还要把电视剧看完才成。 苏格然轻轻笑了笑，依言行事。 六十一 黎峥出了楼梯就收敛表情，等上车时神色已经变成往日冷淡的模样。 一点都看不出方才□□焚身的模样。 司机倒没睡着，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他一眼，见黎峥恢复以往的样子，反倒自在些，关掉顶灯便准备驱车送老板回去。 黎峥突然出声道：“这几天注意一下，暂时不要让媒体拍到他。” 司机除了开车之外，还算黎峥的保镖，黎峥不喜欢带着太多人，因此这一个就是精英中的精英。自然，必要时候黎峥也会从宅子里调些人，不过对他而言这种情况很少出现。 司机闻言，动作顿了一下，声音恭敬：“黎先生，最好给苏先生配个人。” “让他再招摇一点？”黎峥挑眉，道：“只不要让人拍到和我一起的照片就行，一般没人注意他。过几日你联系几个人，公开了再去他身边。” 黎峥就是觉得苏格然身体弱，对上那些为了爆点什么都做的出的媒体，精力肯定不够用。他也不想让他被这种事干扰，自然要处理的全面一些。 不过最重要的是，这几年一直不放弃想当黎氏皇帝的那个老头子，要先安排好了。以前是不在意，但是他既然年年都想给他塞女人，这次若是知道苏格然的事，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黎氏不养闲人，要不是受人之托，他也不会放那几个蛀虫在里面。养了这么多年，也算完成那人的愿望了。 “是。我晚上联系他们。”司机闻言，应下了。黎峥自有主张，作为拿钱吃饭的人，他只要执行就可。 六十二 苏格然那天后就跟黎峥说了自己的想法，黎峥思考片刻后，应下了。 之后，黎峥跟苏格然打了声招呼，就跑到了帝都。黎氏总部在s市，黎家总宅却在帝都。 苏格然并不好奇黎峥回去干什么，黎峥是黎峥，黎氏是黎氏，两者虽然有关，却并不需要捆绑在一起。 黎峥在黎家掀起腥风血雨的时候，苏格然这边一片风平浪静。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关了一段时间，苏格然出来后写了文报告和计划，传了黎峥一份，另一份则递给了自个名义上的上司。 那是第一次实验失败原因和所获结果，以及这种药物改良提升的可行性。苏格然用着九河的东西，做了什么自然要给个交代，与此同时也是希望能拉上其他人和自己一起做。 他一个人并非不可以，只是耗时长，所费精力多一些。 苏格然是黎峥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面上没人会亏待他，好声好气地接了文件。不过，那文件在上面扣了一段时间，苏格然等了几天，只当是没通过，关进实验室里继续研究。 他认真起来的时候总是会忘了其他事，当年研究市场的时候如此，此时研究新药物的时候也是如此。 如果不是小助理提醒，每天给他送菜送饭，他恐怕连吃饭都忘记。 这一忙，忙到苏格然走出九河大门的时候才意识到，已经要过年了。难怪他最近感觉有些不舒服，大概是感冒的征兆。 这几个月苏格然全身心的沉浸在实验中，期间除了跑去找询问恩师一些问题，几乎都泡在实验室里。 实验已经有了初步成果，接下来也需要进一步研究。虽然中间走了几次弯路，失败了几次，但苏格然这次收获巨大。而他出来之后才知道，自个升了职，原来的上司也被辞退，换了个德高望重的教授。 上司是谁苏格然并不介意，只要不干扰自己就行。快过年了苏格然也不好扣着助理，便提前给他批了假，过完年再接着下一步。 苏格然打开手机便看到黎峥的信息，嘱咐他一定要记得吃东西。苏格然莫名有些心虚，刚确认关系他就埋头实验，难得见一次，也不知道黎峥会怎么想。 黎峥什么也没想。接到苏格然的电话后，黎峥二话不说，快速结束会议去接人。 等到了九河，黎峥一眼就看到靠在墙边打着哈欠的苏格然，他脸色白的有些不正常。黎峥皱眉，大步走过去，并不在意周围人的视线，脱下大衣罩在他身上，摸摸苏格然的额头，“格然？” 苏格然里面穿着深蓝色衬衫，黑色西装裤，外套一件白大褂。他本就长得不错，懒懒散散地靠在那也能吸引不少人的视线，此刻微微眯着眼更添慵懒，“好困。” 黎峥发现这人瘦的可以，表情实在不好看，板着脸又给他系上围巾，“走吧，我先带你去吃点。”说着去拉他的手。 苏格然毫不反抗，任他牵着，转头冲前台的妹子挥挥手，“我先走了啊，再见。” 妹子已经被黎峥一系列动作惊住了，木呆呆的点头。 苏格然读研的时候就时不时消失一段时间，这次黎峥能看到人，某方面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不过即使他每天让人送饭菜过去，苏格然还是瘦了不少，这让他很不满意。 苏格然不知道黎峥在琢磨什么，看了看天色，道：“先不吃了吧，我好困。” 他其实从来都不知道要怎么跟恋人相处，因此只是怎么自在怎么来，反倒自然很多。黎峥喜欢他这样，也不需要他做多大的改变，两人之间已经比旁人亲密。 “不行。”听见他的话，黎峥想都没想就反驳，“吃了再睡，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 似乎觉得这话重量不够，黎峥又加了一句，“回头咱妈看见了，要哭的。” 苏格然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些水珠来，懒懒散散地，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那我睡会，到了叫我。” 说罢，挪了挪位置，枕着黎峥的大腿闭上眼。黎峥看了他一会儿，伸手将他身上的大衣拢了拢，抬头对司机说，“温度调高些。” 白柯坐在前面，被无视的彻底，有心想说什么，一转头看见苏格然疲惫的脸色，闭上了嘴。算了，没存在感就没存在感吧。 第17章 新手 六十三 苏格然本是想着闭眼小睡一会儿，一睁眼他还躺在车里，外边已经全黑了。苏格然打个哈欠，突然想起什么，爬起身拍拍黎峥的腿。 车里没开灯，黎峥什么表情苏格然也看不到，但手上感觉是没错的。肯定是麻了。 苏格然有些哭笑不得，“干嘛不叫我起来，现在几点了？” “看你累得慌，想着让你多睡会，也没注意时间。”黎峥心里倒吸一口凉气，无声地动动腿，那酸爽简直了。 虽然如此，黎峥表情却没什么变化，伸手揽过苏格然的肩膀，在他肩上蹭了蹭，“我缓缓，你让白柯上菜吧，他们在上面包厢等着。”说着把手机递给他。 苏格然伸手给他揉揉腿，听着他忍不住嘶了一声，到也不介意他靠着自己，接过手机便给白柯打电话。 两人又坐了会儿，苏格然睡意消散地差不多了，黎峥感觉也差不多了。 白柯虽然没跟着窝在车里，但是在包厢里呆着他也没怎么享福。正在他饿的不行，思考要不要点个饭后甜点填下肚子时，就接到了电话，别提多开心了。 所以等苏格然打开包厢门，就看到白柯宛若看着衣食父母的表情，特别激动：“哎哟祖宗！您睡醒啦！” 苏格然抽抽嘴角，白柯没外人的时候就没个正形，尤其是他跟苏妈妈关系不错，对苏格然就更放的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苏格然就落了个祖宗的名头。 “让你久等了，你一直没吃？”店里暖气足，苏格然又是刚睡醒，一路走过来，双颊红润，看上去气色挺不错。 “没呐，我哪知道你睡这么久，早知道点个飞饼垫肚子了。”白柯说着摸摸肚子，叹气，“我都灌了几壶水了。” 黎峥帮苏格然把外套挂在衣架上，淡淡地看他一眼。黎峥还不想让白柯在这呢，好不容易他老婆可以歇着了，白柯凑过来打扰他们二人世界做什么。 “哦，其实不用等我。”苏格然拉着黎峥坐下，“菜点了？” 白柯收到黎峥的眼神，再看看两人的姿态，后知后觉，“点了，一会就上来了。”他好像应该跟司机一起走。 黎峥不再看他，拉着苏格然温言细语，哪里看得出是那个叱咤商场的黎总。白柯缩缩脖子，他知道苏格然跟黎峥现在关系不一般，可这不是一时忘了么。 苏格然一边同黎峥说话，一边也不忘白柯，菜上来后时不时还提醒他夹菜。黎峥看白柯眼神越来越不对了。 白柯：…… 苏格然眼睛又不是瞎，见此心里直乐，面上却很淡然，“你别那么看他，白助理对我妈多有照顾，工作上的事我不管，私下里你别欺负他。” 忙归忙，苏格然可没忘了自个妈，因此白柯帮过苏妈妈几次忙他还是知道的。 黎峥闻言，笑着看向白柯：“我知道了。” 白柯：……我明明是按你的吩咐做的！你吃什么飞醋！ 黎峥瞪他一眼：让你把好处都拿了！ 六十四 饭后白柯找了个理由就跑了，黎峥亲自开车送苏格然回去。 苏格然睡了会儿，这会儿精神还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黎峥说话，一边拿着手机看微博。他这段时间除非必要，不怎么接触娱乐软件。 翻着翻着，苏格然眼一眯，“你最近干什么好事了？” 黎峥刚还在跟苏格然说过年的事，苏格然突然这么一问，他有些愣神，“我没干什么啊？”说完又开始想，他最近干什么了？想来想去，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他真没干什么。 最新热搜黎峥的名字排第三，苏格然问的时候还没点进去，这点进去后苏格然就有点……无语。 从他出来到现在也不过三四个小时，自个跟黎峥进饭店的照片就上了热门，这是何等的……有病啊。 和黎峥一起吃饭的还少吗！白柯都没上热门怎么他吃个饭就上了！ 再往下翻翻，苏格然越看越不对，正好黎峥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做了啥事不对了，这时候问道：“怎么了？” “……我在实验室呆着的时候你是不是干什么了？”苏格然一边在搜索栏输入‘黎峥男朋友’的字眼，一边问道，“这一会儿就上了热门，有人针对你？” 就算他跟黎峥真有什么，黎峥又不是明星，这么快上热门，没幕后推手打死他都不信。 黎峥闻言，将车找了个地方停了，刚准备细细问问，苏格然摆摆手，“停什么，咱回家再说，我先瞅瞅。” 网上没什么恶意言辞出现，反倒是不少人猜他的身份。苏格然想回去把身上的衣服换了，这事倒是不急。 苏妈妈平常住在公司的宿舍里，往返方便，今天不在家。苏格然捞了衣服去洗澡，出来时正好听到黎峥在打电话。 “……这事暂时压下去，不要干扰他……格然，洗好了？” 苏格然点点头，拿着毛巾擦头发，“在说微博的事呢？” 房里开着空调，苏格然穿着厚实的浴袍就出来了。黎峥视线从苏格然的脸一路挪到胯，又挪到他露出一般的小腿，喉结动了动，点点头，“这事还不知道谁干的，先压下去再做打算。” 苏格然降他的神态收入眼底，黎峥在他的目光下动了动，换了个坐姿。苏格然缓缓地笑开来，“你不想公开？” 黎峥干脆挂断了电话，起身走到他身边，揽住他的腰，埋头在他脖子里闻了闻，“我当然……乐意之至。”说罢，轻轻舔舐一口，濡湿的触感并不让人恶心，苏格然只觉得有些痒。 “那不就得了。”苏格然并不厌恶黎峥的态度，自然不会做那矫情的事，大大方方任由他抱着，只推了推他脑袋，“刚洗完澡，几百年没开荤似的。反正没准备瞒着，干脆公开算了。” 苏格然此时并不清楚黎峥工作上的具体情况，毕竟他这段日子精力都没放在这上面。但是有一点苏格然还是知道的，不管对方做什么打算，总不会是好意。 他跟黎峥藏着掖着，指不定人家还以为他们心虚呢。 黎峥闻言，轻笑一声，手上力道重了些，亲了他一口，“听你的。” 顿了一秒，黎峥也不遮掩了，顶顶苏格然的腰，“几百年没有，几十年肯定有。” 苏格然似笑非笑：“我忙着的时候你没找人？” “之前没找，现在怎么会找。”黎峥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苏格然的耳边，“宝贝儿，你真香。” 苏格然又问：“你在下面？” 黎峥动作顿了顿，舌尖勾勒他的耳廓，“你觉得呢？” 苏格然把擦头发的毛巾糊他脸上，“洗完澡能不香么，去，洗澡去，一身汗往我身上蹭。” 黎峥拿下手里的毛巾，低头看看自个儿的小兄弟，看向苏格然，“宝贝儿，我会憋死的。” 苏格然舒适地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宽松的浴袍没有将他的大腿完全遮盖住，若隐若现更是磨人，“先去洗澡。” 黎峥视线在那位置绕了几圈，轻轻笑了笑，转身去了浴室。 第18章 新手 六十五 黎峥洗的速度并不慢，可出来时，苏格然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 黎峥叹口气，也不管自己还未吹干的头发，上前帮苏格然拢拢衣服，屈膝准备把他抱起来。 苏格然一下子醒过来，眯着眼看他，打了个哈欠，“洗完了。” 黎峥动作不变，将人抱在怀里，声音很轻，“嗯，我抱你去床上。” 苏格然也懒得动弹，任由他抱着，手指轻飘飘地抚摸黎峥湿润的发丝，眼睛半眯着，看上去要睡着了，又好像在思考什么。 因为公主抱的姿势，浴袍垂落，黎峥一低头就是大好春光，喉结动了动，忍住了。 将人小心地放在床上，又替他盖好被子，黎峥便准备出去收拾下客厅，顺便把头发处理一下。 苏格然手搭在他手臂上，微微一握，也没怎么使力，就把人留了下来。 “不做了？”苏格然睁眼看着他，语气轻飘飘地，恍若在说梦话。 黎峥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压上去握住他的手腕，“嗯？我以为你不愿意。” “伺候好了，就随你。”即使被压着，苏格然气势也不弱，只有些懒散，“要是没准备东西就算了。” 黎峥微微低头，含住他的嘴唇舔舐一番，随后一路吻向胸膛，“就是没带，机会难得，用嘴都要给你服侍好了。” 嘴上不停，手上动作也不停。苏格然身上肌肉不多，却也没什么多余的肉，腿上光滑的触感也让他爱不释手。苏格然下意识夹了吓，随后放开任他动作。 黎峥满眼笑意，在他身上落下自己的痕迹。 苏格然却在想：……我说的是润滑剂，你认真的？ 黎峥：鬼知道下次什么时候。 苏格然被摸得有些难耐，还是踹了他一脚，“去浴室拿沐浴液，你要是舔了别亲我。”真要舔他也受不住。 黎峥轻笑一声，出去了。不一会儿，拿着东西进来。苏格然看一眼，呵，装备齐全，显然一直放在口袋里。 想着黎峥身上带着润滑剂，坐在会议室里开会，苏格然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人有点……变态。 黎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把室内温度又调高些，凑过去亲亲他脸颊，“宝贝，不想做了随时告诉我。”虽然真开始了他不一定停的下来。 苏格然瞅他一眼，由着他把衣服扒掉，半挂在身上，心想要是不舒服，下次一定要在上面。 六十六 第二日苏格然醒来时，黎峥正在给他按摩，这让他有些讶异，但也是心中一暖。 他本以为黎峥会很猛，但昨晚上简直可以说是温柔似水，他也确实爽到了。黎峥腹肌那么明显，苏格然自然不会傻乎乎地以为他力道不足。 只不过是顾虑到他而已。 见他醒来，黎峥凑过来亲亲他嘴唇，“醒了，有哪里难受？” 苏格然侧头看一眼墙上的钟表，已经九点半了，“还好，腰有点酸。”其实他也是第一次，身上很不自在。不过他已经进入休假期，完全可以躺一天，因此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嗯，我给你再揉揉。”黎峥动作不停，手上的动作却有些偏离，“想吃什么，一会我去买。” 苏格然感觉到越按位置越不对的手，他虽然体弱一些，到底也是个男人，抬手把他的脸按出去，“纵欲不好。” 黎峥脸上一本正经，“我用手就行。” 苏格然视线下落，想想这人处处紧着自己，小小回报一下也没什么要紧的。 最后两人各自用手纾解一番，黎峥神清气爽了，苏格然侧头瞄他一眼，闭上眼睡起了回笼觉。 再醒来时，身上干干净净，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苏格然靠着墙，视线转了转，没看见黎峥的人影。 桌上有张纸条，黎峥去处理工作上的事，让他起来记得吃饭。 苏格然把饭菜热了，填饱肚子后，看了看微博。 黎峥v：嗯，那是我老婆。 苏格然唇瓣微微一弯，转发微博，输入几个字。 sugerr：晚上带份膳阁的香菇炖鸡。 消息很快得到回复，同时苏格然的后台也炸了。 黎峥v：好。 六十七 大概没人像他们俩出柜出的这么理所当然……坦然。 苏格然表明身份后该吃吃，该喝喝，除了黎峥的微博沦落为每日菜单，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至于之前那个幕后推手，黎峥跟他说处理好了，苏格然也不好奇，很快将这事丢在脑后。 外界的评论似乎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起初还有人怀疑事情的真实性，在两人毫不掩饰地一起购买年货后便销声匿迹。 期间有人私信苏格然说些难听的话，苏格然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删掉。跟他无关的人，在意那么多做什么。 如果是以前，苏格然大概还会生气，可他现在性子淡泊许多，又是重活一世，有些事他是真不在意。 这个年黎峥窝在苏家过的。苏妈妈对黎峥倒是热情，还特意准备了一个大红包。只不过苏格然每每看到自个妈妈看着他们两若有所思的眼神，就感觉一阵恶寒。 黎峥见过苏格然的家长，礼尚往来，苏格然也问过黎峥那边的事。结果让苏格然有些惊讶，又在意料之中。 黎峥父母双亡，虽然有个爷爷，不过两人关系早已闹僵。前几年黎爷爷还能略微插手黎氏的事，今年已经完全架空了，荣养在家。 年后苏格然跟着黎峥去见过一次，老人态度称不上友好，也不算恶意，平平淡淡仿佛这是一件小事。也是，黎峥早就出柜了。 但是老人看见黎峥时总有种诡异的得意，让苏格然每次看见都起鸡皮疙瘩。 “黎老先生是不是这里有点问题？”出了黎家大院后，苏格然指指脑袋，问道。 黎峥看他一眼，轻笑一声，“他只不过觉得，我这么厉害，是他孙子，所以得意而已。”不过早先被架空的时候，这老头子可是每天在家里砸东西，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苏格然不是很理解老先生的脑回路，抿抿唇，看一眼远处以为自己藏匿地很好的记者，眉目温和：“过几天我就去实验室了，这几天我都陪着你吧。” “好。”黎峥眼里涌上笑意，也不在意这是在外面，亲亲他额头，“我带你去公司总部看看。” 至于网上关于黎苏二人见家长的新闻，谁在意呢。 六十八 十年磨一剑，虽然苏格然磨的不是剑。 在研究所的第十年，苏格然意外地在世界大放异彩。 一次失败的实验让苏格然意外提炼出新的抗体，而这正好可以抑制这几年在世界上肆虐的新型病毒。 苏格然才三十八岁，在业界依然称得上年轻。 虽然这一次他是与黎峥花大价钱请回来的人组成团队研发出来，但这抗体却是苏格然意外发现的。 苏格然发现时还有些意外，不敢置信，甚至询问系统是不是他作弊了。虽然系统什么事都不插手，但是这也太神了吧？ 对此，系统只有一句话：“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一时间各种奖项荣誉证书涌入苏格然怀里，温和内敛的男人转身便把东西塞进黎峥手里，还有些愣神。 并不是所有人都看好他们两人，毕竟很多人觉得同性恋之间的关系并不稳固。但随着苏格然和黎峥结婚，度过七年之痒，一直到现在，都在一起。 黎峥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苏格然身上却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怎么说，就算没有黎峥，苏格然也是一个有魅力的……帅大叔。 十年，苏格然都没想到自己会和黎峥呆一起这么久。他抬眼便看见黎峥宠溺的眼神，心神微晃，心里的喜悦渐渐平复下来。 苏格然已经从系统那里，知道了自己的寿命，还有两年他便会离开这里。 他其实舍不得。 见他神色不对，黎峥亲亲他的额头，轻声询问，“宝贝，怎么了？”刚刚不是还挺开心的么。 苏格然摇摇头，抬头看他，露出笑容来，“我现在钱可多了，这两年不干活，陪你好不好？” 黎峥沉默半响，深深地看他一眼，“……好。” 苏妈妈在六年前便去世了，死于癌症，发现时已经是晚期。当时苏格然十分懊恼，他为什么不早点发现？他天生体质弱，为什么不多想想原因？ 苏格然清楚自己身体里十有*隐藏着癌变细胞，而系统也说过，无论怎样，他都会在四十岁死去。 这还是他身上肩负的功德延长的寿命，实际上这个世界的苏格然二十多岁就死了。 苏格然静静地看着黎峥，这个人对自己十分的好，好到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陷进去了。 他原本想着爱上了也没关系，死了再去找他。可现在他却有些不确定了。 下一个世界的黎峥，真的就是他放在心里的黎峥吗？ 黎峥此时揽过他的肩膀，在他发间落下亲吻，“你说什么都好。” 第19章 新手 六十九 一晃一年过去了，这段时间苏格然果然没有在做什么实验，跟着黎峥到处晃悠。 不知怎么得，苏格然总觉得黎峥似乎知道他身体的事，原本就对他很好，现在却是加倍的好。 简直就是把他当皇帝一样捧着。 若不是苏格然态度强硬，黎峥甚至连公事都不想管，整天儿跟他腻在一起。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黎峥把几个能力强的提了上来，除了大方向的事，其他都不管。 苏格然看在眼里，却是有些忧虑。那几个人都是野心勃勃之人，现在还好，日子久了恐怕会反噬，到时候…… 对此黎峥只道：“白柯不是吃素的。” 他执意如此，苏格然便不好说什么。黎峥应该心里有数。 系统已经开始给他的寿命倒计时，因此苏格然更加珍惜和黎峥在一起的时光。他也有考虑过在那之前要不要跟黎峥分手，但最后还是没有。 何必呢，黎峥并不蠢，迟早会知道真相，白白让他愧疚。他现在对他这么好，以后就算他走了，黎峥也会开心点。 苏格然完全没有考虑过，黎峥会不会跟他一起死。 七十 苏格然病倒在床的时候，已经成婚的赵白敛带着妻女来了，老早移民到h国的封瑜和杨雨生也匆匆赶回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他这辈子的同学、老师、同事，都来了。而那些记者媒体，则被黎峥派人拦在了门外。 房间里气氛很压抑，苏格然一如以往，温和地笑着，“这么一看，我认识的人挺多的。” 赵白敛红着眼眶，已经是个中年大叔了，还会掉眼泪，“你为什么瞒着我，早知道、早知道……” 苏格然其实并不好受，浑身上下都疼，但面上却是再温和不过，“告诉你干什么呢，没得让你着急。” 杨雨生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 苏格然将他们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他这辈子很少跟人闹矛盾，因此这些人大体是真心为他难过的。可是他不难过，他只是舍不得。 “你们别这样。”苏格然轻轻笑了笑，不知道自己笑的多么苍白，“我其实挺开心的。虽然我才四十，但是你们看，我已经名利双收，这辈子称得上人生赢家……” 苏格然说着，视线看向床边胡子拉碴的男人。黎峥陪了他好几天，昔日的俊美被憔悴掩盖，苏格然看着心疼。 “我还能回来吗？” 系统：“修的大成，大千世界任你穿梭。” 苏格然抿抿唇，终于还是忍不住，“你等我。”我一定会快点回来的。 黎峥闻言，眸色微暗，亲了亲两人交握的手，“我只舍不得你受这苦。” 苏格然其实有点撑不住了，眼皮沉沉，闻言感觉有些奇怪，有心想问什么，却彻底失去了意识。 七十一 黎峥看着白色的魂体从床上的人里脱离而出，视线微微上抬，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收回视线。 苏格然怎么说也是近年来大放光彩的人物，又为国争光，他重病去世的消息没多久就传扬四海，连国外都知道了。 苏格然的生父在这时候冒出头来，却是打着遗产的主意，不少人为之不耻。谁不知道苏格然和黎峥是一对儿，感情甚好，遗产肯定是黎峥的。 但结果却出人意料。 苏格然所有财产都捐了出去，毫无保留。他留给黎峥的，却是这几年两人相互赠送的礼物。 想来也是，黎峥手握黎氏，够普通人挥霍几辈子，并不需要这一笔财产。反倒是那些礼物，更加珍贵一些。 让所有人为之震荡的是，苏格然的葬礼结束后，第二天黎峥便人间蒸发了。 据说在此之前黎峥曾与自己相伴多年的伙伴白柯谈过，之后便不见踪影。而白柯则坐上了黎氏总裁的宝座，继续黎氏的辉煌。 有人说黎峥因爱人身死，万念俱灰，殉情了。也有人说黎峥想和爱人一起去，却被要求必须活下去，所以隐世深山，再不出来。也有人说，这两人爱情感动上天，变成一对蝴蝶飞走了。 不管怎么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黎峥彻底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第20章 有鬼 一 “咳咳咳、咳……”苏格然咳得眼泪都出来了，伸手从抽屉里拿出药来咽下，半响才好受点。 他来这个世界已经两年了，这个平行世界与之前的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却有一点非常不同。这世界有鬼。 其实有鬼也没事，关键是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能随时随地看到，都不用开天眼。 苏格然想起初一睁眼就看到一个吊死鬼拖拉着长长的舌头围着自己转，旁边一个估摸着跳楼摔死的“人”在爬来爬去，心脏就有些受不住。不是吓得，是恶心的。 苏格然眼睛一睁一闭就到了这个身体里，然后就是系统结算。他修行得怎么样摸不清楚，倒是功德值愈发高了。 按系统的说法，开了天眼的人隔近了能看到他身上的金光。苏格然想象无能，只脑海浮现一个加了五毛特效的小人，就一阵恶寒。 两年时间，苏格然算是明白为什么上一世叫新手期了。新手期他做什么都行，而初到这个世界，系统就明确告诉他：修有所得才算过关。 苏格然：到底在修什么啊！ 系统不吭声，苏格然一怒之下，就去道观当道士了。再怎么说，当道士也比工地搬砖的好。 二 苏格然现在道号悯然，挂在b市龙门观门下，虽然才二十七，已经小有名气了。 一个讲科学的道长，偏偏驱鬼一把好手，不少接触过他的人都觉得……心情复杂。 这世界依旧是一个全民讲科学的时代，少数人拜个佛都能被说成迷信，偏偏这世界有鬼。 苏格然其实啥也不会，他又不是真的驱鬼道士，跑到道观也是因为他想看看修道能有什么反应不。 结果道经没翻明白，他却成了道观的头牌。 他驱鬼完全靠的是身上的功德金光，把那些小鬼都吓跑了。因为苏格然看上去厉害，实际上啥也不会，因此每次出山都还要带上他师兄。 他吓鬼，师兄愉然超度。他看得到鬼却啥也不会，愉然啥也看不到却能超度，年度最佳搭档啊。 当然最厉害的是他们师父，技能最强大：忽悠人。 苏格然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妇人，这一看就是被他师父忽悠得，吓懵了。 苏格然唇瓣微微一弯，露出点笑意来，“夫人请稍后，贫道去找师兄。”他现在笑的愈发往慈祥靠，愈加高深莫测，谁看了都会想到四个字：神爱世人。 虽然不太相信苏格然这张年轻的脸，到看着他的笑容，妇人微微放下一半的心，声音却有些尖利：“麻烦道长快去。” 哎呀，真的吓坏了。 不过一般不是深仇大恨，极少出现恶鬼索命的情况。毕竟，没有因没有果，鬼也是要背负因果的。 苏格然很疑惑，为什么这世界上有鬼，却没有看见鬼差呢？要是有鬼差，哪里需要他们这些凡人每年超度啊。 真奇怪。 三 “师弟。” 苏格然正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闻言侧头看向自己的师兄。愉然从小养在道观，身份证上名字就是愉然，每每拿出去人家还以为是个假的。 愉然双目失明，面目清秀，年纪却比苏格然小些。 “师兄，怎么了。”苏格然温和地问。 “师弟，”愉然抿抿唇，无神的眼转向另一边，“那里好像有东西。” 苏格然看一眼窝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小人，看上去不过十岁大，浑身上下都是烧焦的痕迹，看着惨烈，令人恶心的同时也让人惧怕。那是只小鬼。 “嗯，有个小鬼，不过已经快要消散了。”他不太清楚为什么高铁上会有烧焦的鬼，但看着不像恶鬼便没有多管，“师兄你想超度他？” 说着，苏格然瞅一眼周围的人，他们这般交流声音不大，但如果有心还是听得到的。果然，有两人露出异样的神色。 一个是看神经病的，一个是惊恐。看来这人跟鬼接触过啊，苏格然默默地想。 “要消散了啊……”愉然知道自个师弟是不爱管闲事的性子，因此听他说的平淡也不介意，“可惜。” “嗯，师兄你再睡会吧。”苏格然淡淡道。他这个身体没别的毛病，自带哮喘病，好好照顾着就不会发作，比之前……好不到哪里去。 苏格然总觉得自己年纪大点，愉然没有父母，对他也不错，他多照顾点也没什么。 愉然转过头看他，混沌的双眼常人看了恐怕会觉得瘆得慌，苏格然却没什么感觉。自从能看到鬼，他更恶心的都见过了，区区一个双目失明有什么可怕的。 “好，到了叫我。” 四 这次对方真的是不远千里来请他出山。龙门观在华国北方，而霍姓妇人却是请他们去看她在华国最南方的宅子里去驱鬼。 据说在此之前霍夫人找过不少人，却都没用，还被骗了不少钱。实在不行了，才从圈子里打听到悯然道长的名声，不远千里来请。 苏格然又是坐车又是坐船，好不容易到了地方，看见那满屋子的水鬼也是吓了一跳，愣是没敢进去。 一对一、一对三他都行，这房子是干了什么才召来这么多水鬼？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吧。 霍夫人战战兢兢地躲在车里，见苏格然站在那久久不语，抖着唇问：“道长？” 苏格然抿唇，转身露出招牌笑容，“我大概看了下情况，具体还要跟师兄商量一下。霍夫人，请您注意着些，别让人靠近这房子，不然又添一条生魂，我可就招架不住了。” 霍夫人又是松口气又是惊恐，“你、你、你看见什么了？” 苏格然眉眼弯弯，轻轻启唇：“屋里的水鬼不说里面，外面都有一二十个呢。好在有人在外面布置了结界，不然他们跑出来那就遭难了。” 霍夫人脸更加白了，哆嗦着解释，“真的有结界啊，我以为他骗我的……” 苏格然迈向车子的动作一顿，淡淡道：“夫人如果方便的话，最好把那人请回来，这结界到时候还得他来处理。” “好好、好。” 愉然在苏格然上车后，轻轻摸了摸他的手臂，什么也没说。苏格然安抚地拍拍他的手，“不怕，实在不行把师父叫过来。” 这可是个大单子，他不一定搞得定。 愉然生性善良，却是注意到苏格然之前的话语，“生魂是……” “应该是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好在有结界，不然等那些宗门发现已经晚了。” 并不是每个水鬼都是一条人命，也有怨念汇集出的东西，但生魂在里面还是很明显的。 苏格然叹口气，他再淡泊也没有到无视生死的地步，也是有些为那些人觉得可惜。 第21章 有鬼 五 霍夫人带着苏格然去了酒店，一进门苏格然抬脚就把从地里钻出来的怨灵踩住，面上云淡风轻，“霍夫人这几日最好不要离我二人太远。” 苏格然在道观里养了两年，硬是养出了面上仙风道骨的气，别的不说，忽悠惊吓过度的霍夫人却是绰绰有余。 霍夫人闻言有些犹豫，压根不知道苏格然脚底下还踩着东西，瞅一眼大堂问道：“那、那去我家？” 苏格然微微皱眉。 霍夫人连忙解释道：“那房子是我妹妹留下的遗产，我本来准备卖了……”后来发现出了几条人命，卖不出去。 苏格然想来想去觉得还是酒店住着舒坦可霍夫人身上阳气被磋磨地差不多了，很容易招惹那些小鬼。他又不会画符，愉然倒是会一些，都是初级，小鬼倒是无碍，万一遇上大头…… 苏格然沉思片刻，还是道：“这倒是不用，只霍夫人晚上不要出门，明日一早来我们这便可。” 霍夫人白着脸点头，苏格然又道：“师兄会给你画道符，还请霍夫人带着防身。这几日最好不要去水多的地方。” 霍夫人希冀地看向愉然，点头应下。苏格然和愉然办好房间，又现场画了符，递给霍夫人。霍夫人小心收好后，又问了些注意事项，战战兢兢地走了。 苏格然和愉然住的双人间，霍夫人走后，愉然联系师父把这里的情况说了下，苏格然则打开电脑查了查附近的寺庙道观。 “师弟，”愉然跟师父通完话，坐在苏格然身后的床上，道：“师父说一会买票，最迟明天晚上到。” “知道了。”苏格然闻言微微皱眉，他半路出家，但靠着一身金光闪闪大部分事情都能解决，那师父要出山，这事情就有些严重了，“师兄先休息吧，晚上我们看看酒店的情况。” “嗯。” 六 师兄弟两睡了一下午，晚上六点的时候被闹钟叫醒。苏格然起床后洗了个澡，出来时愉然已经准备好道具，正在往口袋里塞符纸。 听到动静，愉然抬头“望”着苏格然，指间夹着两张符纸递给他，“师弟你带着以防万一。” “诶。”苏格然接过，塞进口袋，“我们先去下面吃饭？” “好。” 吃完饭，苏格然本着顾客至上的原则，还是给霍夫人打了个电话问问情况，顺道给她安安心。霍夫人吓得够呛，得了愉然的两张符还是怕，但有总比没有好，电话里还算安稳。 通话完后，苏格然又和愉然小坐一会儿，看着时针指向八点，才起身准备活动。 世间万物都有个源头，阴气自然也是。 苏格然不爱管闲事，但对工作还是很负责，毕竟他现在靠这个吃饭。这酒店离那海边别墅位置不远，也是在海边，阴气这么重，谁也不知道有没有关联。 愉然告知苏格然地下阴气最重，苏格然便准备带着他去下面看看。问题肯定是有的，不过如果与那成群的水鬼无关，苏格然就要找酒店收钱才能办事。 倒不是他贪钱，而是这就是规矩。否则他施恩，难道还要整个酒店的人追着他还么？ 在前台问明下面是停车场后，苏格然便准备带着愉然从电梯下去。前台妹子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插嘴说什么。 停车场的车都有登记，不会让人偷了去。 七 苏格然踏出电梯的一瞬间，就感觉一阵阴冷。临水的空气一般都很潮湿，他却没感觉到什么水汽。 愉然此刻皱着眉头，靠的离苏格然更近一些。师父说过，师弟是有福之人，一般邪物无法近身。他身边安全的很。 苏格然环视一遍四周，耳边听到些声音，听上去应该是车子开进来的声响。停车场的光线有些昏暗，虽然顶上的白炽灯很亮，但给人的感觉远不如上面亮堂。 苏格然一眼扫过，并没有什么异常，只那些黑暗角落看不清晰。 愉然抿唇道：“师弟……” “没事。”苏格然重新看了看四周，并不能把停车场完全收入眼底，道：“我们去里面看看。” 愉然微微扯住苏格然的袖子，跟着他往里面走。 停车场内除了两人的呼吸声，便没有别的声音。苏格然本在打量四周，却突然意识到奇怪的事，停住脚步，“不对。” 愉然差点撞在苏格然背上，有些懵，抬头问：“师弟，怎么了？” 苏格然转身握住愉然的手腕，带着他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解释，“我刚刚明明听到有车子开进来，但没有听见有人下车的声音，去看看。” 停车场有车子的声音再正常不过，这会儿苏格然反应过来，声音也可能作假。若是真的，大半夜的车上没动静，说不准是人出了事。 如果是假的，那正好让他去抓住那“鬼”。 苏格然主要还是担心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因此才带着愉然一起走。好在两人默契还可，听见他这么说，愉然便加快了步伐。 不一会儿，苏格然摸到方才声音发出的大体位置，视线微微一凝。 愉然：“师弟，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没动静了。 苏格然看一眼脚踩一团黑色物体的男人，又看了看他周围昏睡过去的几个人，抿唇：“无事，可能遇上同行了。” 男人听见声音回头望过来，再看到苏格然时，脸上不耐烦的表情瞬间收起，却是看着他微微勾唇。视线落在苏格然握着愉然的手时，沉了沉，露出些不爽来。 这笑容让苏格然觉得有些眼熟，有那么一瞬间让他想到自己上辈子的爱人，微微愣神后，刚要开口，就看到那人向着他走过来。 “宝贝儿，我找你那么久，你却找了新欢，这样可不好。” 苏格然：？？？ 八 一小时后，苏格然木然地看着别人恭恭敬敬地给自己上茶，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 停车场确实有些异常，不知道哪个学艺不精的在下面锁了一只冤魂。不给人家申冤就算了，也不给他超度，锁也没锁干净，由着他在这地下一日日涨着怨气害人。看年头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怨气太甚，成了这一带的鬼头头。 苏格然愣是把那鬼砸晕了，又贴了道符暂时镇着，还是得等那个专业的师父来。 至于这个男人…… 苏格然上上下下打量他好几遍，承认他神态气质确实和黎峥有点像。这个世界的黎峥跟他爱人完全两个样子，他还为此难过了一阵子，这会儿冒出个披着别人皮的爱人，苏格然……感觉自己在玩画皮。 莫文任由着他打量，目光却绕着愉然看了好几圈。他好不容易捡着一个还算满意的身体，颠颠跑过来找老婆，老婆却在跟别人亲亲我我。 心很塞。 虽然知道他们俩出了师兄弟之外没别的关系，莫文还是很醋。 这时候苏格然开口了，“就算你知道我喜欢什么，也……” 莫文唇角微勾，微微倾向他，压低声音道：“然宝贝，我不仅知道你喜欢什么，我还知道小格然喜欢什么。你要是还不信，我伺候伺候你？” 苏格然：…… 愉然一脸茫然，这人在说什么？ 莫文看着苏格然微红的耳尖，心痒难耐，十分想抱住这人好好舔舔，还要张口，脸却被按了回去。 苏格然瞪他一眼，这没脸没皮的也就他做的出，这还那么多人呢。 周围一圈儿保镖：这个性骚扰的人真的是他们那个冷阎王？为什么昏迷几分钟醒来世界都变了？ 苏格然扫一眼室内的人，冲莫文勾勾手指。莫文刚被他按回去，见此想到苏格然身边去，偏偏他身边坐着愉然。 莫文只好把脸凑过去，“宝贝儿，我伺候你一番，你就知道我是谁了。”说罢，隔着桌子看向下边，好像这桌子是透明的似的。 苏格然捧住他的脸一阵揉捏，把这张俊脸揉的红彤彤的才放手，“信信信，信你个大头鬼，不好好解释别想上床。” 莫文也不管自己脸皮子疼，闻言眼神闪了闪，才道：“我们开个房慢慢说。” 苏格然怀疑地看着他，真的不是开放干其他事？ 莫文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摆摆手让人去办理手续：“要个大床房。” 如此，苏格然看向愉然，有些迟疑，“师兄你今天先一个人睡吧。” 莫文：“以后他都是一个人。” 苏格然斜睨他一眼，“看情况。” 愉然：……？？？？ 第22章 有鬼 九 苏格然本以为莫文会跟他解释，却没料到他进门第一句话便是：“格然，酒店下面的东西你不要沾。” 苏格然微微一愣，“怎么了？我刚刚不是把他治住了？” 莫文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握着苏格然的手细细察看，嘴上道：“那不过是面上的东西，再往下还有邪物被镇压。你平常做些小事因果断的快，自然无碍，但是如果跟他对上……” 苏格然听到这抽回手，眼角却看到他手腕上一道疤痕，眼皮子一跳，“你手怎么回事。” “这是我要跟你解释的，这身体是借的，我接管之前这人受不住刺激割腕自杀了。”莫文看一眼那疤痕，不在意地用佛珠挡住，揽住苏格然的腰，“你魂魄离体的时候我就想拉着你解释，不过牵引你的人速度太快，现在我却是不能说的太细。你只要知道我会一直陪着你就好。” 苏格然皱眉，系统总是说话说半截，他忍了。这会儿爱人也是这样，让苏格然心里很不舒服。心里知道事才有底气，他知道的越少，心里越没着落，悬在空中很不得劲。 莫文看出他不高兴，但自己说了之后，苏格然却没有追着问，想来理解他，心里松了口气。 搂着怀里的人亲昵一番，莫文才继续之前的话题，“你也不用担心，一般来说按着引导走下去就可以。只要你不深陷俗世，总有一天你修的大成，到时候所有你想知道的都会知道。” 一旦入世，两人受身体所限，一个是不能说，一个是不能听。 苏格然也不管他跟猫儿似的蹭自己的脖子，沉思片刻后只得丢开脑子里一个个得不到回答的问题，转而问起之前的事，“下面到底有什么？” 莫文动作顿了顿，轻笑道：“千年老妖，怕不怕？” 苏格然身体一僵，旋即放松下来，道：“我怕什么。” 他确实不用怕。虽然他有些名声，看上去正统出生，但实际上压根不是。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他一个小人物担不上这么大的事。 “我家宝贝自然不用怕。”莫文亲亲他的脸颊，然后道：“只不过那东西跟天道有关，你万万不要沾上了，否则只怕要在这儿呆上许久。” 苏格然下意识地问：“有多久？” 莫文轻飘飘地说：“他什么时候死，你什么时候走。你不用担心，自有救世的人会出现。” 苏格然木了，这世道几个小鬼都难有几个人能解决，这千年……那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做一个小小的道长吧。 十 两人交谈片刻，苏格然又了解了一下他走后的事，便拿上衣服去洗澡。 洗着洗着，苏格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转身看向墙壁。 苏格然：…… 那里还有墙在？光滑的墙壁已经变成透明的玻璃，莫文大刺刺地现在那儿，目光落在他臀部，看上去随时要生吃了他。 这酒店布置的真是……太保守了。玻璃上蒙着一层水珠，朦朦胧胧的，苏格然抬手擦出一点清晰的地方，才将外面看得清楚。 苏格然瞥一眼他立起的部位，抽了抽嘴角，想到自己也禁欲两年。他又不是真的道士，道士还能结婚呢，憋久伤身。 正巧莫文察觉不对，视线上移，与苏格然的视线对上。 苏格然微微一笑，看着他喉结动了动，无声地说：“进来。” 莫文当即眼睛一亮，衣服都不脱便准备绕“墙”进来，苏格然将身上的泡沫冲干净，指了指浴缸：“洗干净。” 莫文凑过来，水很快将他衣服打湿，深紫色的条纹衬衫贴服在肌肤上，又显出一副好身材。 “宝贝儿，你给我脱衣服。” 苏格然手放在他胸上，一路摸到腹肌，似乎还要往下，气氛一时暧昧起来，带着一丝丝撩人的火热。莫文吞咽的动作更加明显，眼底染上些难耐，却任由着苏格然动作。 让他没想到的是，下一秒却被推开一步，苏格然浅笑着说：“让你洗浴缸，想什么呢。” 苏格然对这男人称得上十分了解，至少这方面比谁都清楚要怎么撩拨他。莫文宠他成了习惯，闻言看一眼浴缸，最终拉过苏格然狠狠亲了一口，不问因由，挽起袖子去放水。 苏格然视线落在他挺翘的臀部，淋湿的裤子将那形状显现出来，眸色微暗。当年他身体不好，两人多数时候都是温柔似水，现在虽然依旧有些毛病，身体却强健多了。 也不是一定要他在下边么。 十一 此时已经深夜，宽大的床上一片凌乱，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宝贝儿，我伺候的好不好？” “嗯……”苏格然眼角发红，被压在床上，手懒懒地搭在枕头上，“滚出去。” 反攻失败，他心情不是很美丽。 莫文浑身都是汗，闻言低头在他蝴蝶骨上亲了亲，一滴汗珠低落在他背上，随后顺着脊梁滑落。莫文视线顺着那水珠跑下去，低笑一声，有些满足：“乖宝贝儿，你今天真热情。” 苏格然打个哈欠，闭上眼，也不说让他出去，只懒懒散散地挪动一下，趴在枕头上，“我要睡了。” 莫文见他疲惫，微微动了动，撤开身体，下床后又将他抱在怀里，“你睡吧，我帮你清洗一下。” 苏格然轻轻嗯一声，当真靠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莫文看着怀里的人，眼里满是宠溺，动作温柔地替他清洗干净，放在床上。他自己则是随便冲了冲，便上床搂着人，细细看着。 虽然苏格然只在这个世界呆了两年，但找他并不容易，莫文耽搁的时间远远不止两年。此时寻找许久的人就在他怀里，不久前又酣畅淋漓地来了一发，虽然没完全发泄出去，莫文已经心满意足。 他在这万千世界游玩许久，意外得来这么一个人，自然是打从心里宠着爱着。苏格然不是芸芸众生中最特殊的，但既然他碰上了，他就是他心里最特殊的一个。 “真是个宝贝。”莫文轻笑一声，抱着怀里的人不撒手，闭上眼不一会儿便入睡了。 十二 霍夫人果真一早便赶了过来，脸色依旧苍白，却比昨天好了些。显然是睡了个好觉。 看见跟在苏格然后面的莫文，霍夫人还惊了一下，随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莫总，真巧。” 莫文正满心满眼哄着苏格然，昨天他太激动了，没个节制，早上苏格然腰酸的不行，又反攻失败，愣是把他蹬下了床。听见霍夫人的声音，莫文看了她一眼，从记忆里没翻出这是谁，淡淡地点点头：“嗯。” 霍夫人这段日子心惊胆战的，也没心思去攀附，见此也没多想。只不过，看着莫文给苏格然端了几次早点，霍夫人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却不敢说。 一个是h市经济的领头人，她老公还想跟莫文合作，怎么都不能得罪了。一个是她现在的保命符，让她能睡个好觉，说不定还能把那屋子给解决了，也不能得罪。 再看看莫文后面一排儿保镖，都是低头看地毯，看不出表情来。 苏格然腰酸不想动，由着莫文讨好他，见霍夫人认识莫文也没多问，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霍夫人可用过早餐了？没有的话一起吧，莫文请客。” 莫文闻言，转过头看她，点头：“我请客。” 霍夫人赶着过来，确实没有吃东西，腹中空空有些难受。不过她心里惦记着事，之前没什么感觉，这会儿提醒了才有感觉，连忙谢道：“诶，谢谢了。我随便吃点就好。” 酒店早餐是自助餐，吃多吃少都是一张早餐卷的事。莫文也不在意，细心为苏格然擦干净手指上的油渍，“还要吃什么，我去给你端。” 愉然坐在一边默默吃着玉米糊，脸蛋却十分的红。师弟昨天还是元阳守身，今天、今天就…… 苏格然不是没看到愉然的脸色，不过他还能直接跟他师兄说他昨天干了什么不成。本来对他而言再正常不过的事，愉然如此害羞，害得他耳尖也有些红。 察觉到莫文又想叼他耳朵，苏格然伸手轻轻推了推，“你自己吃点。” 莫文闻言，便知道格然气消得差不多了，眼里笑意不散，却没有拿新的碗筷，而是就着苏格然的吃起来。 一旁的愉然脸更红了，后面那几人头低的更低了些。 霍夫人看得目瞪口呆，再傻也觉出味来，满心疑问：道长……道长不是应该清心寡欲吗？所以，是莫文缠着他对吧？ 苏格然暗暗踹他一脚，当着他客人的面，收敛一点。 莫文脸色不变，慢条斯理地进食完毕，优雅地擦擦嘴，“我与爱人很长一段时间未见，一时难耐，还请见谅。” 要不是看在苏格然的面子上，他才懒得解释呢。 霍夫人：…… 愉然：…… 保镖：…… 苏格然木着脸：“霍夫人，吃好了我们就去那房子看看吧，我师父说今天晚上会到。” 霍夫人傻傻地点头：“好。” 第23章 有鬼 十三 苏格然一行人再次来到事发地点时，意外的发现结界被动过了。苏格然侧头看向愉然，这方面愉然比他懂。 愉然虽然眼瞎，但是并不妨碍他的行动。他凑到门前看了会，突然蹲下身体在门缝处摸来摸去。 霍夫人战战兢兢地问：“愉道长在做什么？” 苏格然想说道长的称呼不是这么叫的，侧头叫她脸色比之前又白了几分，抿唇道：“师兄应该是发现了异常。霍夫人，布置结界的人呢？” 霍夫人愣了下，随后道：“我、我忘了联系他，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苏格然闻言点点头，走到愉然身边，问道：“师兄？” “嗯。”愉然干活的时候总是很认真，板着张小脸，指了指另一边自己还没摸的地方，“找找有没有符纸之类的东西。” 一般来说这种事愉然都不会让苏格然沾手，苏格然有哮喘，空气质量差些都有可能让他咳嗽不停，更何况这种容易扬起灰尘的事。 不过这一块空气中水汽足，又是水鬼作祟，这些灰反而扬不起来。 苏格然闻言便准备往边上挪，随后腰间多了双手，被人抱了起来。莫文将人搂在怀里，又细心帮他戴上口罩，道：“没听到吗，去帮道长找找东西。” 保镖：…… 莫文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苏格然这次是走失儿童，营养不够，才长了一米七，和以前相比娇小许多。莫文昨天就觉得怀里人太瘦，今天搂在怀里更觉得自己有义务好好喂养他，神色温柔：“你身体不好，平常多注意些。” 知道苏格然有哮喘后，莫文就抽空把哮喘病人应该注意的事项都记在心里。 事实上苏格然学医后就有些洁癖，虽然还没有上升到精神疾病的程度，但是除非必要他也不太喜欢做这种摸灰的事。摸了摸口罩，苏格然拍拍莫文放在他腰间的手，闷声道：“你那些保镖懂什么，我自己来。免得一会他们碰到不该碰的。” 刚蹲下去就被愉然拍开的众人：…… 苏格然感觉手上力道紧了紧，随后脸上一阵温热的触感，莫文轻笑道：“那我来，乖，你去一边站着。” 愉然还在抠门缝，苏格然看着莫文松开手，挽起了袖子，犹豫片刻道：“行，找到了跟我师兄说，不要乱动。” 苏格然信愉然不信他的态度让莫文有一咪咪不爽，不过却没说什么。教训老婆这种事回家做，在外面一定要给老婆撑面子。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挽着袖子和一个休闲服的青年蹲在墙角抠门缝，这画面违和感实在太强了。这一段路经过的人不多，也就那么两三个，每个都是看神经病的眼神。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老板蹲在那忙活，他们干站着也不太好。苏格然看了会儿，没瞧见愉然抠出什么东西来。 这时候霍夫人通话完毕，神色间有些尴尬，苏格然察觉有异，微微皱眉，温和地问道：“那位大师怎么了？” 霍夫人尴尬地说：“我之前以为他是骗子，对他态度……不太好……” 苏格然并不意外，接着询问：“可是不愿过来？或者我来同他说吧。” “也不是……”霍夫人神色间露出些不满来，“是他徒弟接的电话，我还没跟大师说上话呢。” 苏格然了然，大师脾性如何不知道，这徒弟定然是有些护短的。 “还请夫人将号码给我，我去请吧。” “诶，好。” 十四 那结界大师正好因为这水鬼的事没离开，这段日子倒是一直在想办法。霍夫人电话打过去被他徒弟顶了回来，换做苏格然后便是本人接的电话。 苏格然也没说之前霍夫人和他徒弟的事，只把这边的情况说了说，对方便表示马上过来。 等那大师带着两个徒弟过来时，愉然已经从门缝里抠出两张沾着人血的符纸，脸色很是难看。 苏格然得知那是人血后表情也好不到哪去，见着一身黑衣的中年人，先是作揖，随后道：“龙门观悯然，这位是我师兄愉然。” 对方马上回礼道：“赵连翘。” 苏格然先是想到一味中药，心说这名字还挺女性化的，指了指愉然放在地上用石头压着的两张符纸，“我和师兄不擅长这个，这结界既然是赵先生所设……”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便看到赵连翘脸色同样难看起来。 “什么时候发现的？”赵连翘急急问道，又跑过去探头看了看里面的情况，松口气，“看样子应该没有跑出来。” “我们昨天来看过一次，并没有什么异常。”苏格然目光落在赵连翘的两个徒弟上，视线微凝，有些疑惑，嘴上道：“今天早上九点到的时候，发现结界被动过，有些不稳。我师兄便想法子把这玩意找了出来。” 想什么法子，愉然想都没想就去抠门缝了。这法子挺土的，不过其他围观群众看苏格然一脸正气凌然，忍不住想：也许这就是一个好法子呢？ 一旁的愉然往苏格然身后站了站，耳尖有些红。 莫文看他一眼，又转过头去打量一番赵连翘的徒弟，片刻后想到了什么，微微勾起嘴角。 “真是万幸。”赵连翘闻言，便想先跟愉然道谢，一抬头就看到愉然蹲在苏格然的后边。赵连翘还当自己长的太过吓人，吓着了这个小年轻，收起了心思，“还要多谢两位道长机智，我先将结界固定一下，以免里面的邪物出来祸害人。” “好。”苏格然微微点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十五 结界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苏格然看着赵连翘跟他徒弟前前后后忙活了一整天，饭都忘了吃。 事实上，要不是莫文盯着，苏格然自个也忘了。 苏格然越看那徒弟越觉得眼熟，但年龄怎么都对不上号，心底疑惑一层层往上涨。 等到傍晚，赵连翘才收工，第一件事就是感谢愉然。愉然把师傅给的符纸掏出来问他有没有什么用，赵连翘还真找到一张，很是感谢。 正当苏格然揣着糊涂准备带一行人去吃饭时，师父的电话又到了。他已经到了车站，也不用苏格然和愉然去接，只说直接去酒店那等他。 赵连翘问明苏格然师父道号后，脸上一喜，“我可否跟去见见清目道长？” 日后几天还得这位大师帮忙，苏格然有啥不同意的，点头就把人带上了。赵连翘跟着，那两个徒弟自然也没落下。 苏格然跟莫文一车，其他人各自坐在其他车上。倒不是苏格然嫌弃，只是心里有些话准备跟莫文说说，不方便让外人听见。 上车前苏格然神态自然地扫一眼那两个徒弟，对赵连翘说：“如果晕车的话同司机说说，我们不急。”小孩子总是娇弱一些，大的那个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小的顶多十二三岁，晕车很正常。 赵连翘闻言摆摆手，笑道：“不用不用，道长请。” “赵先生请。” 苏格然上车后，扒在莫文怀里贴着他的耳朵问：“那小孩……是不是……” 他也是没法子，感觉不对的时候就问了系统，系统死活不告诉他。莫文来历有些奇怪，说不准他就知道了。 佳人入怀，莫文倒是挺愉悦，勾着唇角在他额间落下轻吻，还有兴致调侃：“不如你先猜猜？” “真的是赵白敛？”可是有一点点不像啊，赵白敛自小就是糙汉子，哪有这娃娃精致。 莫文捏捏他的腰，轻笑，“不是。” 苏格然沉思片刻，想不出来，挠了莫文一下。莫文握住他的手，递到嘴边亲了亲，然后在苏格然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苏格然脸都裂了。 莫文满眼都是笑意，“不信你一会儿问他。” 苏格然木然道：“我拒绝。” 第24章 有鬼 十六 苏格然心里虽然念着自己那些老熟人，但却没准备刻意去找。他这一世记忆往上走到四岁就断了，四岁以后就在福利院呆着，循着记忆是找不到人的。 地球人口那么多，华国依旧是人口大国，刻意去找要找到什么时候？就连黎峥，也是因为去b市的时候碰巧听到些，就关注了一段日子。 苏格然想过这个世界可能那些人不一定存在，但是肯定没想过那些人会跟自己差辈儿。 两世兄弟现在是他爷爷辈的人，饶是苏格然再异想天开也想不到。 因为这，苏格然在饭桌上就有些分神，时不时看那小徒弟一眼。他虽然有些分神，面上却不明显，该吃吃该喝喝，只是不太开口说话。 霍夫人和那师门几个，愉然和莫文却察觉出一点来。愉然这两年和苏格然处的久，大略知道苏格然的性子。不过愉然不知道苏格然是懵住了，只当他在思考什么，也不打扰他。 莫文就不同了。和苏格然在一起十年，七年之痒都过了，他对自个宝贝自然了解。见他有些缓不过神来，面上不动声色，眼底却是笑意。 苏格然沉稳是沉稳了，内敛也内敛了，这受惊的次数就少了。难得看他露出这样的情绪，莫文心里直笑，手上却在给他剔鱼刺。 苏格然上一世身体不太好，他口腹之欲重，却一堆东西不能吃尽兴，唯独这鱼不占什么毛病，一年四季吃都没事。莫文没什么口腹之欲，和他在一起后，苏格然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久而久之两人口味也就走到一起了。 自然，这剔鱼刺的习惯也留了下来。桌上一堆堆的海鲜，鱼就有两三种。莫文却挑了条河鱼放自个盘里剔，剔好了顺手就放苏格然碗里去了。 其他人不明就里，只当莫文经常这么做。虽然有些奇怪一个大男人这么细心照顾另一个男人，但此时此刻这并不是紧要的事，也就没人说什么。 屋子里的保镖却是惊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这位大爷什么时候这么伺候过别人！ 他们还不知道昨晚上莫文是怎么伺候苏格然的呢。加上白天的事，保镖几个相互丢了几个眼神，也不知道沟通了什么。 十七 苏格然的师父清目道长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开席之后便闷头吃。 他们是正一一派，不戒荤，只要桌上的鱼不是鲤鱼，就没什么避讳。 可他不做声，苏格然又若有所思，愉然也是个闷葫芦，这一桌子竟然就这么安静下来了。霍夫人习惯了饭局上热热闹闹的，这么安静弄的她浑身不自在，一餐饭出去了两三回。 等清目道长吃完了，开口第一句话却不是向着霍夫人，而是对着莫文道：“这位先生，贫道观你印堂发黑，近期必然有血光之灾，可有兴趣破财消灾？” 霍夫人：“……” 赵连翘：“……” 霍夫人是知道莫文身份，也隐约知道一些他的脾气，十分担心他暴怒砸场子，赶紧把嘴里的蛤蜊吐出来，随时准备躲一边去。要不是这次吃了亏，霍夫人自己听到别人说自个要有血光之灾，也会觉得不高兴。 赵连翘是没想到，业界里名声远扬的清目道长……说话这么直。说好的仙风道骨、大家气派呢？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铜臭。 苏格然起先还没反应过来自个便宜师父在跟谁说话，察觉到气氛不对，这才收心，一抬头就看到那便宜师傅目光湛湛地看着自个旁边。 他旁边不就是莫文么。 苏格然反应过来后，又思量一番师父说的话，心里就打了个突，转头看向莫文。 清目道长虽然在苏格然心里不算是个正经人，但是确实有些本事。不然，苏格然遇上这事，怎么也不会拖个普通人下水。 至少，清目道长看相这本领就相当不错。他这么说，自然不会是骗人的。 苏格然这里正紧张呢，正主却完全没把清目的话放在心上，抬手将鱼肉放进苏格然的碗里，还道：“宝贝快吃，一会凉透了不好吃。” “师父说的……”苏格然这会儿也来不及计较赵白敛的事了，神色间染上一些忧色，清目说的血光之灾，哪次轻了！？ 莫文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心中一暖，安抚地拍拍他的手，低声道：“我回头跟你细说。”说罢，又转头对清目道：“你再仔细看看。” 清目闻言，只当莫文是个不信鬼神的，摇摇头，他也不是要上赶着非要给人消灾。虽然如此，清目还是又看了他一眼，却觉出不同来。 明明刚刚还是黑云压城，这会却看出一些消散的趋势。难不成他方才眼花了？ 莫文也不管他，伸手给自个宝贝打了碗菌汤，“乖，先把饭吃了。” 苏格然抬头见清目神色疑惑，心里转了个弯，虽然还有些担心，却没那么急了，“你自己也吃。” 回头听听他怎么说。 清目心中纳闷莫文的面相怎么变得那么快，却没说出来。他也是看莫文跟自己那个便宜徒弟关系好，才起了帮忙的心思。 眼下对方不需要了，他自然也就不作那打算了。 霍夫人看什么事都没发生，松了口气，连忙岔开话头，“道长，我那宅子……” 清目早就做好了打算，道：“驱水鬼倒是容易，不过夫人您那宅子不同寻常，因此如果要根治的话，还得寻一番因由。” 霍夫人自然点头：“这是自然。” 清目又道：“明日贫道去一趟，那宅子霍夫人便不要去了。这几日多晒晒太阳。”虽然让霍夫人买张符纸能加快她恢复阳气的速度，但清目算了算，还是没有让她多出这一笔钱。 他可没有让客户倾家荡产的打算。 这事定了之后，清目干脆跟愉然住在一起，拉着赵连翘讨论了一番，其他人则散了。 霍夫人昨天抱着符纸一夜好眠，今天又得了确定的消息，心里松了口气，没多说什么就回去休息了。 第25章 有鬼 十八 苏格然本以为清目来了之后，他就可以松口气了。他只是个半吊子，认真说的话门都没入，有清目坐镇却是不需要他再出场的。 而地下那个千年老妖，苏格然则准备在水鬼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再想办法透露给清目。莫文说一时半会不会出事，他也就信了。 两人进了房后，莫文便贴上来，搂着苏格然不撒手。苏格然心里想着清目说的话，没什么心思跟他亲热，拍开他的脑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做什么都喜欢心里有个谱，虽然日子看上去过得一帆风顺，但这心总是吊在半空中。不想还好，想起来就有些……不爽。 “唔，也不是什么大事。”莫文不甚在意地说，“这身体的主人确实有血光之灾，他割腕本来就不会死，一会儿血就止住了。不过过几天就是他大劫之日，必死无疑。” 苏格然眉心一跳，握紧他的手，“你呢？” 莫文单手握住他手腕，将他两只手拢在怀里，眉眼带笑，“我自然没事。我帮他破这一劫，他断三世轮回。” 听见他说没事，苏格然略微松一口气，又疑心另一件事：“你昨天不是说这事不能告诉我？”他这不是把……都说清楚了吗？ 虽然莫文没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苏格然却马上联想到黎峥的事。只怕他捡着黎峥的皮也是同样的用法。 “那上次……”苏格然还要再说，唇间却抵了根手指。 莫文浅笑着看他，“我可没说什么，是你问了，我才告诉你那人的去路。” 苏格然眉头一跳，意会到什么，“这个是我可以知道的？” 莫文点头：“这个你问你的引导者，他也是可以回答你的。”只不过不会说的这么清楚。 苏格然心里试探着问系统，果然得到一个模糊的回答。心神一动，又问了一句：“赵白敛现在在哪？” “三千公里外。”系统冷淡地答了。 莫文见他眉间一喜，知道他是发现好处了，在他脸上香了一口，“这下好了？我们洗洗睡吧？” 苏格然正乐滋滋地一个一个问那些老熟人的去向，虽然只是个距离，知道他们还在就挺开心的。少数几个没距离的，苏格然也不难过，以后总是会碰上。 倒是封瑜和杨雨生这两人让他挺意外的，一个离他三千公里外，一个离他两百公里，这两人现在不是一对了？ 这想法也就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听见莫文的话，再低眼看看被握住的手，还看不出莫文什么意思？ 苏格然眉眼弯弯，抠抠他的手心，见这人眼里光芒大盛，收起笑脸道：“我现在可是个道士，不行。你今晚上睡沙发去。” 又不让他反攻，做什么做，道家人士要清心寡欲才行。 莫文：“……” 莫文：昨天刚到口里的肉今天就没了！ 十九 第二天莫文黑着脸跟着苏格然出现，清目和愉然倒是没啥表现，大清早赶过来的赵连翘和霍夫人却是唬了一跳。 谁也没好盯着莫文一个劲的看，反正这人据说就是跟着看看，说话时又不用拉上他。清目跟赵连翘在一边讲了几句话后，一行人又向着那水鬼屋去。 清目去，苏格然和愉然自然也要去。莫文本还想跟着，临时接了个电话，给苏格然理理衣领就板着一张脸走了。 他身边也就六个保镖，一个助理都没，走的时候带走两个，留下四个跟着苏格然。 那四个心里还挺乐，觉得跟着苏格然省事省力，顶多跑个腿买瓶水之类的。至于这驱鬼什么的，嗨，老板心上人要骗钱关他们什么事。就是昨天的人血符，这几个也没当真，只当是行骗的手段。 虽然嘴上不说，面上不显，心里还是有些瞧不起苏格然这骗人的行当。 苏格然压根没把他们放心上，自然也不会在意这几个人想什么。见莫文把他们留下来了，也只是好心提醒一句：“一会儿离我们远些。” 他这么一说也是以防万一，驱鬼还是得进结界里去，这些人最好是站在门外头。现在这个季节还不是太冷，但那水鬼阴寒湿冷，主动吸食阳气倒不会，但生人沾上就会有所损耗。 霍夫人可不就是被磨的。好在她运气还行，半道上扯了出来，不让这会儿也就吊着一口气，别人还以为她是犯了疾病呢。 等到了地方，清目一步不停，拎着小木剑就走进大门，愉然随后。赵连翘对着两徒弟千叮万嘱才迈进门去，等到苏格然进去，一转头几个保镖全进来了。 霍夫人缩在门边上看，瞪着双眼怕的厉害，却硬是要看清楚。苏格然扫一眼那四人，他也不是个傻的，看出这几人不信他，勾唇笑了笑，不说话。 那边清目却唤了一声：“悯然，漏了。” 苏格然余光一扫，看着这几人并不在意的模样，眼珠子一转就起了让他们吃个教训的意思。 二十 莫文把手上的事处理完后，已经是晚上了。其他人忙活一天后，清目和愉然现在还在宅子里一个个超度，赵连翘和霍夫人以及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只有苏格然大刺刺的坐在门口等莫文。 莫文一下车就看到包括房子在内一个大圆圈都被水淋得透透的，他老婆屁股下垫了一块毛巾，手上端着瓶矿泉水在喝。 莫文走过去，手一伸就从口袋里掏出块印着青花瓷纹样的口罩，这还是他特地让人做好的，只因为苏格然喜欢瓷器。细心给他罩上，又探手摸摸苏格然的额头，莫文瞥一眼脸色苍白的保镖，温声道：“饿不饿？我让人安排了饭菜，现在去？” 苏格然由着他动作，随后握住他贴在额头上的手，侧头看一眼还在忙活的师门两人，道：“等会吧，快好了。” 驱鬼不是件简单的事，有苏格然在，有清目，镇压是容易得很，关键是断根。那些怨念所聚直接打死无碍，那些无辜送命的生魂却一定要超度才行。 莫文闻言看一眼那两人，伸手将人拉起来，又替他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理了理衣服，“没被水沾到吧？” 余光一扫，却看到自个那几个保镖身上或多或少有些水印，某个人裤口袋里还漏出半截符纸来。再联想他们的脸色，莫文就知道这是受了教训。 苏格然本来……也就面上温和而已。不过他做事一向有分寸，莫文倒是不在意他会不会做的太过，只不过心底有些可怜他们。 好好的和平年代愣是见了鬼，世界观都崩塌了吧？难怪脸色这么白。真可怜。 虽然这么想着，眼里却透着笑意，对那几人点点头：“格然有分寸，你们不用怕。只以后做事注意着些，这个月工资双倍。” 见过鬼神，心上就会加一把锁，做不出太出格的事。 听见工资翻倍了，这几个也没什么喜色，反倒是看向苏格然。 以前只觉得莫文这大爷厉害，得罪不得，现在发现这文文弱弱的小子也不能得罪啊！这苏先生比莫总可怕多了！ 苏格然勾勾唇：“今天状态不太好，失手了，倒是让你们受惊了。” 齐齐摇头。 苏格然又道：“回头多晒晒太阳就好了，不会有后遗症的。” 齐齐点头。 莫文身边的两保镖：？？？？ 第26章 有鬼 二十 自此以后，苏格然指东走，保镖不敢往西跑，苏格然说让站着，保镖绝不敢坐下。这倒是让苏格然省了不少心，满意至极。 手底下的人对苏格然什么态度，莫文并不是很在意，只要对苏格然有尊敬，他就不介意。只是他脸色却一日比一日来得黑，连着几日，保镖都绷紧了皮。 除了苏格然，谁都不知道到底谁招惹了莫总，让他脸色这么难看。 苏格然清心寡欲不是嘴上说说，当真禁欲起来。晚上依旧和莫文在一张床上，却是盖着被子纯聊天，就算腰上顶着东西，也是笑眯眯地狠命揉捏两下，然后睡觉。白天则抽空给个么么哒，安抚一下莫文。 一个么么哒怎么能满足莫文一颗泰迪心！ 可是除了延长么么哒的时间，莫文也无可奈何。苏格然确实有些小忙，回酒店后洗个澡就打着哈欠上床，他也不忍心。 好在事情有了转机。 这天在苏格然起床洗漱的时间内，莫文就接了三个电话。他既然接管了身体，身上的责任也要担着，公司有事他不能不管。 三个电话，样样都是要紧的事，透露的意思无非是让他回去主持大局。可是老婆刚追到，这一走少说也要一两个月，他舍不得。 晚上怀里有人一起睡，和一个人睡，差别还是很明显的。 莫文想把苏格然打包带走。 不过莫文心里清楚，这事如果直接跟苏格然提，他答应的可能性很小。苏格然把驱鬼当成工作，即使目前他的作用就是帮忙挖坑找东西，但是清目不说，他肯定不会走。 走了，那就是擅离职守。 于是莫文犹豫过后，直接去找清目。这两人关在房里，不知道说了什么，等清目出来时，满面笑容，转手就把苏格然塞给了莫文。 “既然要回b市，悯然就一起回去吧，把这东西拿回去给你师祖看看。”清目把从地里挖出的木珠塞进苏格然手里，木珠上沾着血迹，用白手帕包着，“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叫你回来的。” 这儿暂时不需要你了，送完快递后，你就自由地飞翔去吧。清目就这意思。 苏格然准确地领会了他的意思：“……” 虽然有些无语，不过这东西确实要送到师祖手上才行。苏格然收拾收拾，就把自己打包给了莫文，乖乖走了。 苏格然跟莫文走后，清目在房间里捧着一本发黄的经书，如获至宝，“祖宗丢失的东西，终于找了回来，大幸！大幸！” 愉然默默“看”着，心里嘀咕：师父为一本书就把师弟卖了……虽然师弟跟那人似乎感情挺好，而且、而且连那事都做了，但是…… 清目转头看一眼愉然，抬手拍拍他的膝盖，“你师弟跟我们缘分不深，我只是趁势而为。” “不过这个确实比他值。”清目又嘀咕一句。 愉然：“……” 二十一 苏格然到b市后，直接回了龙门观，匆匆忙忙，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去拜见师祖。苏格然的师祖辈分大，年纪也不小，七十岁的老人，头发胡子全白了。 见着苏格然，师祖眯着眼睛，摸了摸自己长长的胡须，张口就道：“你那有缘人呢？” 苏格然一愣，刚递过去的手停在半空，“什么有缘人？” “你手上牵着红线呢，当我眼瞎。”师祖瞅瞅苏格然放在他面前的手，绕着小拇指转一圈，愣是没看到他手心手帕拖着的木珠，“怎么不带过来给我见见？我给你们测测姻缘。” 苏格然低头看看自己的手，除了那木珠什么都没看见，心里却大概知道师祖说的谁。师祖以前是专门给人测姻缘的，清目上来后，他就退居一堂，看起来似乎是准备颐养天年。 苏格然见过龙门观弟子的神通，自然就不会小看了他师祖。只不过，苏格然有些疑惑：真的有红线之说？ “多谢师祖，但是弟子不想知道的太清楚。。”苏格然心思绕啊绕，还是拒绝了师祖的好意，手又往前递了递，“师父让我把这个给您看看。” 师祖这才去看那手心里的木珠，直接用手拿起来看了半响，收到袖子里，然后冲苏格然摆摆手：“行了，你去陪你的有缘人吧。” 苏格然眨眨眼，本来想问问他看出些什么，见他不欲多说，便收起好奇，转身退了出去。 苏格然在前院和同门聊了会，便准备拉着莫文去看看自己的住处。隐约听到有人唤自己的道号，转头便看到师祖身边的小师叔跑出来。 小师叔今年不过六岁，看见苏格然回头时，脸上一喜，屁颠屁颠的过来作揖。苏格然回礼之后，他才老气横秋地说：“小师侄，师父说，让你外出修炼，半年之内不要回来了。” 苏格然：“……？？？” 苏格然：我做错什么了啊我！怎么一个一个都赶我走！ 莫文：……这次我什么都没做。 二十二 苏格然在道观住下两年，东西没多少，挣得那点钱全寄给了福利院。收拾东西的时候，自然也没什么特别值当带走的，只翻出两身道袍时，犹豫片刻，还是塞进了行李箱。 师祖让他出去走走，还塞给他一本黄皮经书，苏格然疑惑之后，便真的收拾一番，带着书走了。 两年的时间怎么说也有些感情在，要走的时候就有些不舍。等坐上去莫文家的车后，苏格然才拿起那经书，无聊翻开第一页，定神看了眼。随后有些不可置信，瞪大眼又细细看了一遍，便听到与众不同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书籍已收录。】 与系统不同，这是一道机械的女声。 苏格然愣住片刻，再低头一看时，方才写满字的经书已经变成空白的纸张。苏格然连着翻了几页都是如此，再重头翻到尾，也是全部空白。 苏格然：“……” 莫文察觉到他动作有些焦躁，低头问他：“怎么了？” 苏格然把书塞进他手里，伸手揉揉额角，“我把他们的书弄坏了。” 莫文摸摸空白的纸张，轻笑：“没事，你这本只是抄录，正本应该在龙门观书阁里。” 那老头子挺狡猾，就这么把人情还了。 苏格然不知道莫文送过他们经书，闻言凑过来看了一眼，这本书确实相较而言比较新。但到底是观里的书籍，讲的又是茅山的东西，就这么被他……的系统弄没了，苏格然还是有点愧疚。 最关键的是，他呆了两年才接触到这术法一类的东西，才看了一句就没了！ “抄录也是道观的书……”苏格然轻叹一声，“我还是打个电话说一声吧。” “不用。”莫文随手将书丢在车内的角落，搂过人香了一口，然后说：“一般这种让你外带的书，最后肯定要销毁，不能让普通人看到。你小师叔应该是忘了说。” 苏格然斜睨他一眼：“你倒是清楚。” “嗯，”莫文手指在苏格然的肩膀上轻轻揉捏，脸上在正经不过，“我猜的。” 苏格然：“……” 二十三 那书果然是要销毁的。 得了这个消息后，苏格然松了口气。事后他才知道系统把书收录后，他便可以随时随地翻阅，自上次知道可以打探别人与自己的距离后，苏格然这才是第二次发现系统说的辅助作用。 莫文都不知道苏格然拿着个金手指当乞讨碗用，不然定然会细细教他。 苏格然隐约知道师祖是让他在外修炼术法的意思，可城市的灵气怎么比得上山间。苏格然有些不明白，既然让他修炼，为什么又要拖他修炼的速度呢？ 外界不仅灵气比不上，浊气还重。苏格然试探性地询问系统后，便得到了一个相对较好的时间段和地点。 白天莫文处理公事，苏格然在酒店里研究术法。晚上莫文回来，想拉着老婆来一发，老婆却跑到酒店二十九楼楼顶修炼去了。 苏格然还美其名曰：吸收日月精华。 莫文默默咬牙，回头就想找人去找双修的书，最后还是忍了。 老婆在身边，看得见吃不着，莫文一股子气全撒在了那些极品亲戚上，连那个莫家私生子也没落着好，辛辛苦苦积攒的势力，直接被莫文吞掉了。 之前的莫文有经商之才，却远没有现在这么干脆果决。他做的出割腕自杀的事，内心就属于有些软弱的人。 因此，莫文这一动作，熟悉他的人无不惊讶。 这一惊讶，就惊动了上面的长辈。莫家长辈突然让莫文回去一趟，莫文接到电话后，不甚在意。只后来听到是想拉着他跟人联姻，莫文冷笑一声，转眼就丢在了脑后。 这日，莫文处理完公事后，无视上门挑衅的莫家私生子，直接上楼顶找苏格然。 苏格然盘腿坐在毯子上，听见响动，回头就看到莫文黑着脸出现。苏格然半点不怵，乐呵呵地爬起来，主动迎过去。 莫文微微挑眉，脱下大衣把人罩住，摸了摸他的手，“明天开始不准呆在上面了，天气这么冷，身体还要不要了。” 苏格然拉着他的手从胸口探进去，“全是暖宝宝。” 莫文不赞同地摇头：“那也不行。寒气入体，你身体受不住。” 说着把手拿出来，将人揽在怀里，带入楼梯。苏格然也不反抗，实际上他到今天为止已有所得，也准备暂时停一停“日月精华”的事。 到底身体更重要些。 莫文亲昵地蹭蹭他的脸颊，又亲了亲，“乖。” 苏格然看着他笑。 虽然不知道他笑什么，但此时只两人独处，莫文心里觉得舒服，捧着他的脸又亲了下去。 一下一下又一下，绵绵密密不停歇。 初时他的动作再温柔不过，亲啄他的嘴唇。再之后便是轻轻舔舐苏格然整齐的牙齿，勾着他的舌尖轻轻吸允。偏偏苏格然不老实，手悄悄摸进了莫文的衬衫里，微凉的手指在皮肤上轻轻撩拨。 莫文眼一眯，一手放在苏格然的脑后一手抱住他的腰，逐渐地动作也粗暴起来。却怎么也不会伤到他。 苏格然张开嘴任他动作，却不是被动承受。即使整个人都被莫文罩住，苏格然也能找到机会，把莫文抵在墙上。 只是他现在不是一米八多的个子了，这样的姿态让他还得微微踮脚，有些不爽的咬了咬莫文的舌头，抽离开来。 莫文手依旧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却帮他擦去了嘴角的银丝，只擦着擦着，手指就想伸进去，找那小舌嬉戏。 苏格然明显感觉到有东西抵着自己，莫文手指也不老实，一低头把口水全擦他的衬衫上，故意从某个点上磨过去，满意地某人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别闹。”莫文手臂紧了紧，抱着苏格然，吸了口气，“乖，让我缓缓。” 莫文知道，苏格然有些洁癖，肯定不愿意在这种地方做。所以，他只能忍。 黑暗里，苏格然笑眼弯弯，听着莫文的心跳声，当真不动，“你怎么穿这么少？”除了他身上的大衣就是衬衫，这人当自己是个火人不怕冻吗？ “我热，”黑暗里，莫文的声音带着沙哑，“只要一想到你，我就浑身发热。” 苏格然心里骂一句流氓，面上却露出笑容。 两人静静相拥好一会儿，莫文才微微松了松手上的力道，“真够磨人的，格然，今天我伺候你吧？嗯？” 苏格然抬头，伸出手勾勾他的下巴，“我要在上面。” 莫文眼一眯，声音特别温柔：“都听你的。” 二十四 天气越来越冷，苏格然为了自己身体考虑，也不能上天台受死，每天就呆在室内。虽然人不在愉然身边，两人联系却没有断。 苏格然知道清目那边的事一时没有进度后，便把酒店的异常说了说。苏格然也不知道清目会不会发现，如果清目没有发现的话，他就只能直说了。 除了关注这件事，苏格然每天便在屋子里画符。道术没有速成法，天分再好都不可能在一两年内学成，更不用说苏格然才开始半个月。 他现在画的毫无灵气，其实就是练个熟能生巧。画好了之后，合格的就收起来，不行的就团吧团吧泡水里。总不能让别人捡了去。 莫文那个未婚妻找上门的时候，苏格然正趴在地上画符。听见响铃，苏格然笔下一顿，这张纸又废了。 他起身抚平皱起的衣角，走过去准备开门。莫文一向是直接进来，按响铃的必然不可能是他。 苏格然手刚搭在门把手上，就看到一直黑手穿门而过，正要来抓门把手。那手很小，看上去应该是婴儿手。 苏格然松开手，后退两步，看着那手摸到门把手上，把门打开了。与此同时，苏格然听到一个娇俏的女声：“哎呀，怎么没关门呢？我进来啦！” 门缓缓打开，苏格然笑容温和地看着门口打扮精致的女人……肩膀上的小鬼。 “呃……”那女人也没想到苏格然就在门口站着，愣了一下，露出天真的笑容，“不好意思，打扰……啊！” 苏格然脸上笑容不变，一只脚却浮空踩着什么东西，暗暗使劲让他动弹不得。苏格然淡然地作揖，缓缓道：“龙门观悯然，施主有什么事？” 看上去顶多二十二三岁，居然敢养小鬼。姑娘，你胆子果真十分的大呢。 “你你你、你你！你是谁！” 苏格然叹气，他不是已经自我介绍过了么。 “这个房间里的狐狸精呢！”那妹子先是被苏格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看见自家的小鬼被他当球似的踩在脚底，心里更是虚。但转念一想，她又不是来找道士的，也不装天真了，伸手就要推开他解救自己的小鬼，“你让开！臭道士多管闲事！” 啧啧，脾气真差。 苏格然之所以先发制人，不过是怕她针对自己，用什么邪门手段。既然对方只是找人，他也就不在意了。 后退一步，看着那小鬼带着冒烟的背部，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窜回那女人的怀里。 苏格然：“狐狸精这里倒是没有，施主你大概找错人了。” 女人看见那小鬼背上烧出的脚印，再看看淡笑的苏格然，什么话也说不出。苏格然见她没什么话说了，便把门关上，转身便打了个电话给莫文。 不管她是不是找错人，以防万一，还是要跟莫文说一声。 等莫文赶回来，苏格然才知道，那是莫家给他找的未婚妻，狐狸精就是他自己。 “宝贝儿，”莫文将人搂在怀里，在他肩上落下细密的轻吻，“我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本来打算解决了这事再跟你说。你不要生气。” 莫文说着，眼底闪过阴狠，“本以为她也是无辜受累，就没在她身上花什么心思，没想到她居然敢来找你麻烦。”就养小鬼这事，那女人就单纯不到哪去。 苏格然这件事倒不怎么生气，只是觉得有些搞笑。连对方是男是女都没搞清楚，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就敢上门找茬，借的谁的势？ 莫不是以为，一只小鬼她就天下无敌了吧。 “你没事就行，”苏格然抓住他往下溜的手，说起了自己的打算，“我不太放心师父那边，虽然帮不上什么忙，我还是想去看看。你这边忙完了？”整天想着拖他上床，一看就是闲的。 背后的人动作一顿，浴室里一时有些安静。苏格然有些意外，“怎么了？” 莫文轻咳一声，搂着人往后坐了坐，含糊道：“再过几日。” 苏格然微微挑眉：“嗯？” “宝贝乖，”莫文凑在他耳边亲了亲，“我这边还有点事，再等几日，处理完后我跟你一起去。” “这几天下雪，你一个人去，我怕你生病没人照顾。”莫文又补充了一句。 要害被人握住揉捏，苏格然微微喘息，脑中思虑片刻，点头应了，“也行，我回头给愉然……唔……” “都这时候了，怎么能念别人的名字。” “今天让你在上面好不好？”莫文低笑。 “不好。”苏格然想起上次的事，把腰上的手打掉，“累。” “保证不累。”莫文在他身上留下一个个痕迹，新痕盖旧痕，心满意足，“宝贝……格然、格然……” 怀里的人轻哼一声回应：“嗯……” 二十五 莫文忙着去清理身边乱七八糟的事，第二天苏格然又和那女人见面了。这次他知道了对方的名字，蔡薇薇。 彼时他正坐在大厅里吃午餐，莫文这几天中午都没空陪他，他一个人吃到显得有些孤单。苏格然正端着碗汤慢慢啄饮，桌面上突然出现一个蓝色小皮包，随后蔡薇薇就在他对面落座，身后跟着两个人高马壮的保镖。 “说吧，”蔡薇薇双手抱胸，看着苏格然扬扬下巴，“给你多少钱才肯离开我未婚夫。”她声音不大不小，周围有人闻声看了过来。 苏格然视线在那保镖身上绕了一圈，微微眯眼，分解他的人体构造，一手端着碗继续喝，另一只手却向后摆了摆。蔡薇薇皱眉，看不懂他的意思。 两个保镖却莫名感觉背后一凉，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坐在另一张桌上进餐的六人蹭蹭蹭站起来，走到苏格然身后站定。顺便把蔡薇薇三人包围起来。 苏格然笑眼弯弯，小鬼不行就想用武力，妹子你可真单纯。昨天还认错人，今天又找上门…… 苏格然眯眯眼，满足地喝完汤，放下碗后，又动作优雅而缓慢地擦了擦嘴，这才不疾不徐的开口：“请问你是谁啊？” 蔡薇薇看见那六个保镖，脸色也不太好看。她明明听到说苏格然是独自进餐，才大刺刺地走过来，想先吓他一下。没想到对方不仅跟着保镖，还是六个。 呸！真当自己是什么大人物呢！ “蔡薇薇。”蔡薇薇报出大名，撇撇嘴，“莫文的未婚妻。” 苏格然笑容不变，当着蔡薇薇的面打了个电话给莫文，然后开外放。 “然宝贝，怎么了。” 身后的保镖挡住蔡薇薇抢手机的手，又轻巧的推了回去。苏格然看着她愈加难看的神色，如果她昨天没有带着小鬼上门，他还真的会心软。 “莫文，你未婚妻找上门了。” 周围围观的人倒吸一口气，这……这男的好嚣张。 “未婚妻？”莫文轻笑，“我可是有老婆的人，哪来的未婚妻。” 苏格然挑眉，看着蔡薇薇，“蔡小姐，你看这……” 蔡薇薇咬牙，“莫文，你给我等着！” 苏格然眨眨眼，转过身看着蔡薇薇离开的背影，问身边的人，“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保镖：“……” 大概真的以为莫文有老婆了？ 苏格然以为这事就算完了，没想到第二天蔡薇薇又坐在他对面，开口就是：“男的和男的在一起，你也是带功德的人，也不怕遭天谴。” 显然，她已经知道自家小鬼为什么会伤的那么重了。同时蔡薇薇也知道，一般手段，根本奈何不了苏格然。 苏格然正在吃点心，闻言差点呛到，“你这逻辑很奇怪啊。”他功德本就是天降，真要有天谴早把他劈死了。 蔡薇薇一脸不爽，今天既没有带小鬼也没有带保镖，一身貂皮大衣靠在椅子上，看着苏格然，“我重新调查过了，莫问根本没有结婚，也没有老婆。” 苏格然眨眨眼，看着蔡薇薇慢条斯理地说：“他老婆……不就坐在你面前么？” 蔡薇薇瞪大眼，似乎从来没见过如此毫无羞耻的人。 苏格然想了想，又反驳道：“不对，我应该算老公。” 蔡薇薇：“……” 也不知道她脑补了什么，一脸不可置信的又走了。苏格然侧头看看保镖，“我说错了？” 齐齐摇头。 苏格然点点头，“心理承受能力真差。” 保镖：“……” 二十六 蔡薇薇拿苏格然无可奈何，却依旧锲而不舍地每天来找他，苏格然一不赶她二不骂她，由着她整天乱想。 没过几天，苏格然在新闻上看到h市地震的消息，也没空跟蔡薇薇牵扯了，收拾东西就要走。莫文这次一句话都没说，打包跟着苏格然上了去h市的车，然而此时h市已经不如以前。 一行人直奔苏格然之前住过的酒店，然而眼前只看到一片狼藉。 苏格然抿唇走了一圈，视线从现场救助人员身上扫过，突然看向莫文。正准备说话时，喉咙的痒意再也克制不住，苏格然刚开口就是一阵剧烈地咳嗽。 莫文连忙将人揽在怀里，看他咳的心肺都要从口中脱出，心疼的不行，却只能拿衣服罩着他，不让他吸入更多的灰尘。 莫文想带他先离开这里，漫天灰尘，这里不是苏格然可以待的地方。察觉到他的动作，苏格然握紧他的手喘息，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咳咳、咳!我、咳……我师父……”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莫文连忙道。 苏格然面色苍白，手指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在一阵剧烈咳嗽之后，突然就失去了意识。莫文牢牢抱住晕过去的人，摆手让人联系之前留下的人，匆匆忙忙上车离开。 h市发生6.1级地震，偏偏其他建筑物只是摇晃，只有这酒店及附近的建筑物全部垮塌。目前伤亡人数还没统计出来，救援从昨天一直持续到今天。 上面什么指令，外边吵吵嚷嚷着什么，莫文都没心思管，只守在病床边等苏格然醒来。他以前经常做这样的事，此刻却突然感觉有些恍然。 苏格然许久没住过院了。 莫文握着他的手，起身在他眉心落下轻吻，满心的心疼，“我就不该带你去那地方。” 复又低低叹息：“你的引导者……太过分了些。” 系统：“……” 莫文又说：“明明可以先去学些强身健体的功法。” 系统：“……”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你懂个屁！ 二十六 苏格然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他本来是一时咳过气，再后来就是睡着了。醒来时，察觉到自己在病房，一时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他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在医院里住过了，往上算算，似乎上一次还是他死的时候。 真是不美好的联想。 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苏格然躺在床上发了会呆，记忆回到大脑，猛地坐起身后，头脑一阵晕眩。强撑着坐了一会儿，缓解之后，掀开身上的被子便准备下床。 门外脚步声一刻不停，似乎非常忙碌，苏格然想到地震的事，心里一阵发紧。 他刚穿好鞋，门就被打开，苏格然循声望去，先是看到莫文略显惊讶的脸，随后视线看向一边，愉然一脸茫然地站在莫文身后。 莫文大步跨进屋内，抬手将苏格然扶上床，“下来干什么，别冻着了。人我已经找到了，都好好的，你放心。” 愉然跟着走进来，从床脚一路摸到苏格然的手，轻轻握住：“师弟，我没事，师父也没事。” 看到愉然的时候，苏格然就微微松了口气，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后才放下心，“赵大师呢？” 既然师父跟师兄都没事，赵连翘几人应该也没事吧。 愉然脸色却微变，有些迟疑，“赵大师……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苏格然想到赵白敛的孙子，心又提起来，“受伤了？” 莫文自刚刚就被苏格然忘在脑后，这时候找到机会，道：“赵连翘没事，他那两个小徒弟帮忙救援，受了点小伤。” 他说着，顿了顿：“我也安排了人去帮忙。”所以你不要太担心了。 苏格然松了口气，不是人出了问题就好。虽然赵白敛不一定知道他是谁，但到底是好兄弟的后辈，如果除了问题赵白敛大概也会难过。 “那就好。”苏格然手搭在莫文手臂上，还是要下床，“师父在哪？我去看看。” 虽然感情没多深厚，但这两年清目也没亏待他。现在得知他没事，怎么都要去看看。 莫文心中叹息，扶住他，“清目道长在兰音寺，离这里很远。愉然知道你来了之后特地坐车赶过来，你就是想看，也不要急于一时，至少让你师兄歇一晚。” “兰音寺？”苏格然来的第一天就查了h市的寺庙道观，自然知道兰音寺在哪，“怎么去那么远的地方？” “师父在酒店下面发现有僧人留下的东西，怀疑他们知道一些什么，我们一路问到了兰音寺。”愉然解释道：“离开第三天就听说这边地震的事，师父还说这是他命不该绝。” 苏格然：“……这话确实像他说的。赵大师也跟着一起？” 愉然点点头。 苏格然也知道事情不能急于一时，虽然很想知道清目到底发现了什么，此刻还是忍了下来。他饮食一向正常，刚刚注意力在愉然身上，还没感觉，这会儿觉得胃隐隐有些疼。 莫文打开柜子上的保温盒，里面盛满了白粥，隐约看到一点点肉糜。 “先喝碗粥垫垫肚子，我让人去饭店拿些菜回来。” 苏格然嘴唇动了动，还想问什么，却在看到神色略带忧虑的愉然时，将话头吞了进去。愉然一向良善，猫猫狗狗都会超度，这会儿应该在担心地震的伤亡情况。 有些事清目可以说，愉然却不可以。 莫文细心喂着苏格然，愉然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却能感觉到空气里的气氛对他不太友好。那种气氛叫做虐死单身狗。 看出他的不自在，苏格然轻轻咳了一下，便看到莫文担忧的眼神。这是怕自己又发作呢。 心中一暖，苏格然握住他的手。愉然突然道：“师弟，我去……给他们超度。” 苏格然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转而道：“让人跟着他吧，免得迷路了。” 莫文：“好。” 愉然走后，苏格然与莫文对视片刻，良久叹口气：“你的大劫……是不是过了。” 莫文神色惊讶，随后眼里露出笑意，“真聪明。不过还没过，真正的大劫在这后面，这不过是……”被你改过的命数。 苏格然皱眉看着他，“既然不是，为什么拖着我不让我过来？” “格然，”莫文将他的手放在手心揉捏，轻轻撕掉上面贴着的胶布，看着苏格然手背上的针孔叹气，“你看，你只是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就进了医院。真碰上了地震，满天灰尘，你要去哪躲。” “就这个？” “嗯。” “那……劫数……” “我自有分寸。”莫文一脸轻松地说。 但是他没想到有人当场给他拆台。 “你已经把天下大运改了，”系统冷淡的声音在苏格然的脑海响起，“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他也不知道莫文的劫数到底在哪。” 苏格然猛地抽回手，却没有马上问莫文，而是询问系统：“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没有。”系统声音淡淡，“你只要遵循本心即可。” 苏格然侧头看一眼窗外，随后拉住莫文的手，语气淡然却坚决：“你我，寸步不离。” 既然不知道劫数在哪，那他就跟他一起。即使是重病，他也能随时在身边照顾。 莫文动作一顿，视线和苏格然黑沉沉的眸子对上，半响，宠溺道：“好。” 反正，发生什么事，他都会护着他的。 第27章 有鬼 二十七 苏格然说要寸步不离，便时刻跟莫文绑在一起。知道清目在兰音寺和那主持商讨“老妖”的事后，苏格然便把莫文一起带了过去。 那主持看见苏格然时，先是念了一句佛号，随后便道：“少林寺藏经阁书籍众多，贫僧去信一封，道友请便。” 苏格然步子一顿，心中讶异，“你怎么知道我想看书？”他确实打算从古籍里找找有关那老妖的事，但也才刚刚想到，这和尚难不成有读心术？ 而且，少林寺…… “天机不可泄露。” 苏格然：“……”去你的。 如此，苏格然刚踏进兰音寺，看着兰音寺主持打了个电话，然后用毛笔写了封信，拿着转身就往少林寺跑。 他既然说少林寺有自己想要的，苏格然犹豫会儿后，还是决定去一趟。 但是苏格然怎么也没想到，他不过去少林寺一趟，从藏经阁出来，清目带着愉然全国旅游去了。 还是公费！国家公费！ 苏格然感觉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二十八 苏格然好不容易摸出了那千年老妖的来历，乐呵呵地告诉清目，清目一摆手，“这种事，问国家特别行动组就知道啦！” 苏格然人都不好了，他到现在才知道，感情龙门观还是跟国家挂钩，吃皇粮的！ 他一跃成了特殊公务员，手里的龙门观身份牌成了国家身份牌，要不是这次遇上大事，他估计人走的时候都不知道。 霍夫人在h市呆着怎么就知道了b市的龙门观？苏格然这时候反应过来了，这就是一个套啊！套！ 清目只说了个大概，莫文转头就找人往死里挖，愣是把特别行动组的组长都挖到了苏格然面前。 组长……是苏格然的老熟人。 “封组长？”苏格然眨巴眨巴眼，看着一脸冷漠的封瑜，心里有一根东西嘎嘣碎了，“你找我什么事？” 封瑜看他一眼，苏格然进了龙门观之后，就一直有人盯着。因此，封瑜对苏格然这个人还算了解，除了他突然跟莫文好起来这件事，封瑜可以说比苏格然他妈还了解他。 所以封瑜觉得，苏格然第一次跟他见面的表情不对，“你认识我？” 苏格然摇摇头，又点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这是个什么意思？ 封瑜皱眉，“算了。两件事，一，让莫文不要查了；二，马上离开h市。” 怎么又是赶我走。 苏格然感觉最近老被赶来赶去，心情不是很爽，问了一句：“为什么？” 封瑜目光平淡地看着他，吐出三个字，“你太弱。” 苏格然：“……我可以问一句，老……组长你会干什么么？” 老组长？这是什么称呼？封瑜手指动了动，暗道这苏格然不会知道他的年纪了吧？ “不可以。”封瑜拒绝。 “……一定要走？” “不要命可以留下。” “这里那么多普通人，你把我当普通人来旅行不就好了。” 封瑜冷笑一声，“你看那些精怪是追着普通人跑还是追着你跑。走不走随你，莫文再乱打探别怪我不客气。” 被老熟人如此冷漠的对待，苏格然感觉怪怪的。听到他说不客气，苏格然抽抽嘴角，封瑜能不客气早就做了，现在被逼的找上自己，就是拿莫文没法子。 两人谈话并不长，封瑜说话后也不耐烦跟苏格然再扯皮，起身就从窗口跳了出去。 苏格然走到窗边看了看，三楼的高度，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反正普通人直接跳下去少说断个胳膊腿。封瑜却转眼就不见了踪影，要不是看到楼下缩在角落探头探脑的小鬼，苏格然还以为中了障眼法。 笑着摇了摇头，苏格然一边好奇杨雨生在哪，一边打开门让莫文进来，“收拾收拾，我们离开这。” 既然跟国家挂钩，那想必不会拿h市的公民开玩笑。封瑜说的话没错，他一身金光闪闪，某方面跟唐僧肉一个效用。只不过他比唐僧好多了，多数精怪恶鬼碰到他就会被灼烧。 他也确实，太弱了。 除开一身浅薄的功德金光，他什么手段都没有。真遇上厉害的，他也只能保自己一命。 苏格然打定注意，跟莫文先离开这。他还记着莫文的劫数，等莫文的事情解决了，他就去深山里修炼。 至于清目，虽然他说是去收集器具，但是苏格然怎么看都觉得他玩的比较开心。 之后几年h市又发生了几次大大小小的地震，苏格然打听到虽然有人受伤，但是几乎没有人死亡，便安下了心。 另一边，苏格然跟莫文整天呆在一起，几乎全国都知道他们俩是一对的事。 蔡薇薇早两年得空就来找苏格然，然而苏格然跟莫文寸步不离，她愣是没找到苏格然落单的时候。 再后来，蔡薇薇嫁给了据说是国内首富的儿子，在苏格然面前炫耀了一番。再之后，蔡薇薇就从苏格然视线里消失了。 莫文劫数迟迟不到，也不耐烦被莫家利用，干脆甩手不干了。他怎么说也是苏格然的家眷，苏格然自福利院换了院长之后就不再寄钱，这每月的皇粮够两个人吃饭了。 苏格然见此，也很干脆，包袱款款准备带着老婆去深山。 这时候时隔几年不见的蔡薇薇抱着孩子，跪在了苏格然面前。 二十九 苏格然细细打量眼前的女人，他还记得早几年对方娇艳的模样，盛气凌人却拿自己无可奈何。 现在的蔡薇薇宛若枯萎的花朵，虽然看上去依旧年轻，却瘦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她眼底的青黑盖都盖不住，看着苏格然，勉强扯出一抹笑来。 早几年苏格然没有拿蔡薇薇怎么样，一是因为蔡薇薇说到底和他不相干，二则是猜到她不会好过，他没必要计较。 “你找我什么事。” 苏格然今年三十有二，看上去却依旧是二十七岁的样子。和蔡薇薇用特殊法子驻颜不同，苏格然是养生加修炼双管齐下，不知不觉就延缓了衰老。 听见他这句话，蔡薇薇眼神闪了闪，又缓缓跪了下去，“我知道你有能力，不管要多少钱，只要……” 苏格然揉揉额角，“起来。”才把人拉起来，怎么又跪了。 蔡薇薇：“你先答应我。” 苏格然抬眼，瞅着她看了会儿，起身离开。 “见死不救，你不怕造报应吗！”蔡薇薇在他身后大喊。 “你生机已经断了，我拿什么救你。”苏格然拉住莫文，侧头看着蔡薇薇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既然敢养小鬼，就应该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 “我求你拿功德换我一命！” 苏格然步子顿住，万分讶异地看着蔡薇薇，半响才道：“你脸，有……这么大。”苏格然双手画了个大圆圈，然后道，“你不会以为我有功德，我就烂好心吧？早死早超生，别把这一世的报应累积到下一世，乖哈。” 说罢，不再理她，拉着莫文离开。他们计划明天就去山窝窝里，要是清目来找他他还会犹豫一下，蔡薇薇跟他有什么关系。 虽然也是一条人命，但是她养小鬼怪得了谁。 苏格然走着走着，脑子一岔路，突然想到：如果那千年老妖能听他的话就好了，什么事都解决了。不过他又不能打包带走，还是看看那些人怎么消灭他吧。 系统：“……” 三十 苏格然在山里当了十五年野人。要不是他偶尔老毛病会发作，要出来买药，他连现在华国谁是老大都不知道。 十五年过去，千年老妖还很是“乖巧”的呆在h市，让苏格然万分纳闷。 这地震都震了多少回了，他还没出来就算了，其他人怎么也拿他没有一点法子？ 纳闷归纳闷，苏格然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摸着工资卡去银行。他这几年除了买些生活用品，就没怎么花钱。 莫文则挡住周围人打量他们的目光，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心里琢磨着一会儿去理发店弄一下。 取完钱，苏格然看了眼存款，惊讶片刻便知道莫文把他的钱转了过来。老婆真听话，苏格然默默地想。 十五年，在高速发展的现代，苏格然不可避免的成了土包子。至于莫文，看他用新科技用的那么顺手，显然这点小问题难不住他。 联系上师门后，苏格然才知道，之前把自己打发出来的师祖出山了。一伙人全在h市窝着，苏格然出来的时间巧，正好碰上他们准备来一发大的。 苏格然在山里修炼，面相没得看，掐算就算算天气，前面十有□□不准，后面系统看不下去了，亲自指导，倒是突飞猛进起来。 苏格然听闻这个消息后，下意识掐算一番，下意识道：“明天是个大晴天。” 莫文：“……” “呸。”苏格然甩甩脑袋，心道自己算天气算魔怔了，他还能去做天气预报不成，“算了，我们也过去吧。” 苏格然还是好奇那千年老妖的模样，早几年还有些怕，现在有了些底气，虽然肯定没那些人厉害，但应该不会再被说太弱了吧。 苏格然此时还不知道，功德之所以人人都想要，对修行之人最大的作用，就是修炼有！加！成！ 系统：我可怜的宿主哦，你什么时候能正视你的金手指_(:3」∠)_ 第28章 有鬼 三十一 如今世间的灵气早不如古籍上说的充盈，古籍上说的登仙也不知真假。基于此，即使苏格然一去十五年，也没人觉得他能修得大成。 首先是因为没人指导他，再则苏格然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伴身。在这个时代，天赋再好，也只能在掐算看相上出些名头。 没有灵气，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过龙门观的人送走苏格然时，怎么都没想到的是，苏格然往深山里一钻，当真避世修炼起来。而且，一修就是十五年，若不是偶尔节假日会接到一两个电话，还不知道苏格然是生是死。 得亏苏格然记得要打电话，不然等他出来，估计已经被登记为死人。 二来则是众人怎么都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系统这么一个东西。深山老林灵气也比不上以前，苏格然不知道，莫文却心里清楚，十五年时间，因为系统的原因，苏格然修炼的那一块地方如今拿出去，可以称得上是宝地。 只是不知道那一块地的灵气能维持多久，系统总不会让它长久的保留下去。 三来则是，谁都知道现在学个掐算远比咒法要吃得开一些。虽然目前国家急需咒法人才，但事情过后，过日子还是要能掐会算最好会看相的。这也是为什么驱鬼的人那么少，半吊子的结界也能称大师的缘故。 偏偏苏格然画的一手好符，修得也是灵气咒法，看相不会，掐算除却能却天气变化，也什么统统半吊子。他就记得封瑜说自己太弱，一门心思修炼，武力倒是上来了，只是如果想靠这个吃饭，还得看运气。 从大方向看，苏格然也算是国内道家弟子中的一股清流。 门下弟子闭关十五年回来，清目自然第一个得到消息，紧追其后的便是愉然。这两人还不知道，苏格然还特地给封瑜打了电话，虽然两人目前称不上熟。 苏格然没人对比，不知道自己实力，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听闻他的消息，清目等人只恍然一瞬，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国内强者都在h市汇集，苏格然不过一个龙门观驱鬼弟子，还消失了十五年。即使出来了，也没人太在意。 愉然如今也是三十多岁的大叔了，十五年时间不短，乍然听到消息，脑子里回忆一番，却想不起来苏格然的模样，只记得自己这个师弟长得挺顺眼的。 “我还当他撑不住，没想到这小子持得住，还真的在那山里呆了十五年。”刚开始几年清目去看过，山间风景是不错，空气也好，但是却十分不方便。想到这，他还有些感慨，“那日子过惯了也不错，比这城里乌烟瘴气的好多了，要出来也出来的却不是时候。” 愉然也是微微点头，他比以前要成熟许多，“师弟说要过来，师父你既然应了，那我去同封组长说一声吧。” 愉然这十几年就跟着清目大江南北的跑，一边接单一边找那古籍上说的器具，眼界倒是开阔不少。至少，没有以前那么悲天悯人，自以为能济世苍生。 清目闻言点头应下，并不觉得苏格然会参合到他们的事里，也觉得没有必要。明天正午他们便要作法，天时地利人和都对上了，即使这里的人并非都是一个心思，不想底下那个东西出来打乱平静生活的想法却是一致的。 苏格然即使现在赶过来，事情也已经尘埃落定，他也就是过来见见熟人。清目暗地里还有个打算便是，万一出了什么事，苏格然也好给他收尸。 要说什么事都没有就把那老妖收了，清目是不信的。不仅他不信，除了那些年轻一辈，大家都隐隐知道一些。 可即使知道一些，该上的时候他们还是得上。 三十二 苏格然不知道h市的具体动静，对方说的平淡，他也就当事情还算平稳。去h市之前，他还在集市里挑东捡西，想着给师门带些特产。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购物，这时候发现买东西也是一件挺爽快的事。莫文拎着袋子在后面跟着，姿态闲散，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人的名字在十几年前在帝都人人皆知。 莫文有奇才，谁都当他以后就是莫家的掌权人了，哪知道他说不干就不干，说走就走，一点都不留恋。走也就走罢，走后莫家那些产业因为内部争斗分离崩塌，十几年过去，除了年长些的谁还记得莫家当年的辉煌。 明明可以把家族带往更辉煌地位的人，此刻一脸闲适，即使年过四十依旧有他特殊的魅力。见苏格然买地停不下手，莫文眼里宠溺不散，嘴里却道：“买这么多，一会儿车都上不去。” 苏格然修炼的地方往外走是一个小村，在往外则是镇。华国地方大，发展再快也没有把镇发展出高铁来，他们要坐车还得坐大巴离开这里，然后去市里坐地铁。 乡镇里的人每天就坐着大巴往返镇、县、市，平常车上人就不少，赶上今天周六，人就更多一些。苏格然要是买多了，还真不好上车，免得磕磕碰碰妨碍了别人。 “没事，”苏格然不在意地摆摆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门面，“寄快递。” 莫文也只提醒一句，闻言便也不多说，由着他买。虽然如此，苏格然也没有再买多少，难得碰上这么一个大客户，摊位上的小贩对他倒颇有些依依不舍。 苏格然将东西打包快递，又拉着莫文去菜市场买了些鸡血和狗血，小心打包好了放在背包里。 莫文伸手给他拍掉粘在衣角的棉花，温柔地问：“走吧？” 苏格然抬手看看时间，再耽搁他们还得重新买票，点点头，“带两瓶水。” 十五年没坐过大巴车，苏格然怀疑自己会晕车，自然要做好一些准备。除了水，还带了些水果，顺便买了一小盒葡萄糖液带在身上。 经过两小时的颠簸摇晃，苏格然下车的时候捂着嘴跟莫文在路边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便伸手拦车去高铁站。没有直达h市的高铁，又是转车，等两人到h市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 下车后，舟车劳顿，给清目发了条短信，苏格然和莫文找了家酒店先行休息。他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入住手续还是莫文办的。 苏格然睡眠途中却被系统叫醒，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两人是面对面睡得，苏格然微微抬头就能看到男人的睡颜。他顿了顿，往莫文怀里靠了靠，男人眼睛都没张开，就把人拥入怀里。 苏格然这才问系统：“怎么了？” 这是系统第二次叫醒他，总不可能就是把他叫醒。 系统：“你看窗外。” 苏格然才刚跟莫文抱在一起，闻言转头看看拉的严严实实的窗帘，沉默了。苏格然无奈，轻轻拉开莫文的手，悄声下床，小心地拉开窗帘一角。 乍一看到窗外的景色，苏格然微微一愣，“刮台风了？” 系统：“……” “格然？”莫文低沉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了？” 即使苏格然动作小心，莫文怀里没了人还是有感觉的，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回来，干脆撑起半个身体询问。 苏格然侧头看他一眼，知道他刚睡醒时听不得太大的声响，小声道：“我也不知道，你再睡会？” 莫文视线落在他拉着窗帘的手，再看看他身上的衣服，转回视线，起身拿起一边的外套，走到苏格然身后给他披上，“虽然有空调，但是也可能会着凉。”一低头，看着苏格然□□在外的脚丫，一脸不赞同，却抿唇不说话。 苏格然随着他的视线落下，脚趾头动了动，轻咳了一声，“我这就穿袜子。”其实酒店铺了地毯，并不冷。但他的关心让苏格然很受用。 系统这时候却说：“你现在最好去一趟海边那栋房子。” “嗯？”苏格然走动的动作一顿，莫文眼一眯，干脆把人抱在怀里，坐在单人沙发上，亲自动手给他穿袜子。苏格然调整一下姿势，让自己舒服些，注意力却被系统吸引了，“这时候出去？” 苏格然干脆拉开了窗帘，看向窗外。他刚刚没睡醒，还真只当是台风，这时候却看出云朵间蕴藏着诡异的气息，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丝黑气。再远一些，则有一团黑云隐藏在云雾中。 想想清目那些人准备做的事，苏格然猜测他们这是已经开始。但，他这时候要去也是去给他师门帮忙，去霍夫人的房子那儿干什么？ 吹海风？ “有好处。”这三个字后，系统又不吭声了。 苏格然一挑眉，这系统是老毛病犯了，就是不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但他总不会害他，苏格然想着已经起来了，去看看也无妨。 如果能碰到封瑜他们，还能看看莫文说的救世之人是谁。苏格然还不知道，他无意间改了天下大运，事情提前几十年，救世者还没出生。 莫文给他穿好袜子后，又捏着他的脸亲两口，揽着人问道：“怎么了？”人就在他怀里，心思跑远了他自然感觉得到。 恋人偶尔喜欢把自己当娃娃一样，有时候又是当皇帝一样捧着，苏格然心知这是情趣，也不介意，“我们去霍夫人原来的那个房子看看？”只是不知道现在的主人是谁，信不信鬼神。 莫文侧头看一眼窗外，也是一挑眉，和苏格然有些神似，“现在？你想去我自然陪着。” “那我们走吧。”苏格然从他腿上落地，活动活动手脚，“不知道那几家饭店现在还在不在。”忙完后顺路尝尝以前的味道。 莫文伸手刮刮他的鼻梁，动作间带着亲昵，一声轻笑：“去看看就知道了。” 三十三 h市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苏格然一路看来，有熟悉有陌生，但大多是陌生的。他之前在h市呆的时间有限，还是b市他更了解一些。 外面狂风肆虐，街头行人也不多，乍一看之下，这座城宛若一座空城。 下车时，苏格然好心往车里丢了一张辟鬼符。一般这种或可形成灾害的天气，那些东西最喜欢出来作祟，那司机对苏格然友善，苏格然也就给予一些回报。 莫文只看一眼车离去的方向，没说什么。 苏格然举目四望，周围景色与印象里大不相同，变化很大。面前的房子面前长满了植物，早已没有了结界。墙上也爬满了藤蔓，连房子原本的模样都看不清晰了。 怎么看，都觉得荒芜。 “咦。”苏格然见此哑然，有些好奇，“这房子现在还是没人住？” 莫文视线落在那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野草上，再看看周围立起的别墅，相较之下这房子格外突出，“十五年前的事不可能人人都知道，没人住，要么有人买了放在这不管，要么就是封瑜他们做了什么。” 这房子与旁边相比又老又破又旧，就算不住，这地段不错，一眼就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海滩，同行也方便。就是不喜欢这房子样式，买下来推倒另外建一栋也是可以的。 苏格然的想法与莫文相同，不过这里没人管，他倒是省一些心，不用想法子跟主人家解释。指尖捏着两张符纸，苏格然犹豫片刻，还是选择让莫文跟他一起进去。 一边观察着周围，苏格然一边在心里询问系统：“你让我过来，我来了，然后要干什么？” 不等系统回答，苏格然敏锐地察觉到，地底有些异样的动静。苏格然微微眯眼，拉着莫文后撤两步，将人护在身后，随时准备往符纸中注入灵气。 “小心。”苏格然提醒道。 莫文为苏格然如此自然的反应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则是有一些无奈。还未开口说什么，莫文视线里就看到一道黑影从不远处的地面破出。 莫文心里一紧，首先感知到的便是那黑影周身萦绕的戾气，想伸手把苏格然拉到身后。可一向沉稳的苏格然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手里捏着远程武器不用，冲上去掐着对方疑似脖子的地方，上手开始狠揍。 莫文：“……？？？” 爱人有时候是粗暴了点，但是一般情况他都很斯文，这一句话不说就开揍是什么情况？虽然最初是因为苏格然内敛沉稳才注意他，但是熟悉之后，苏格然偶尔炸毛的表现让莫文觉得十分来劲。 虽然此时情况有些不对，但是莫文却有些蠢蠢欲动，看着苏格然利落的动作，浑身发热。 心知此时不是个好时候，莫文舔舔唇，勉强将视线挪向了按到在地的黑影。凝神细看后，莫文发现那不过是一只差点被打散的鬼。虽然有些异常，但直觉并没有太大的危险。 莫文心中微微松口气，一边欣赏老婆揍“人”的飒爽英姿，心里蠢蠢欲动，一边分神想着：这不像是偷袭，反倒是像逃命。只不过逃错了地方，撞上了苏格然。 还好今天天气不太好，海边的房子有多是度假时才有人居住，因此此时附近没人经过。不然万一有人看一眼莫文的裤裆，只怕要报警抓流氓。 莫文硬是透过层层叠叠的衣服，脑补出苏格然腰肢运动的情况，心头一片火热，还要努力分神冷静。 老婆怎么做都好看至极，只这一声声尖利的惨叫实在是……扰人清梦。 莫文眼神那么明显，苏格然一边在心里暗骂老色鬼，一边却对着黑影道：“你不要叫了，再叫我打你了。” 黑影：你不是本来就在打我吗！ 说是这么说，却一点都不手软。大概发现惨叫无用，黑影总算是开口说话，开口语气却并不像求人：“别打，别打脸！放开本王，本王帮你做一件事！” 本王？苏格然微微挑眉，不理他，继续打。 “两件！” 不理。 “三件……不不不五件！放开本王！” 苏格然停了手，那“人”还以为这是交易谈成，还待说什么，苏格然掏出几张符啪啪啪，对着那张青灰色的脸贴了个严实。黑影一瞬间就以一种可笑的姿势被定在了原地，嘴里又是一阵乱叫。 苏格然不理他，做完这件事后，才扶着腰喘口气，询问系统：“然后呢？” “问他当不当侍者。” 苏格然问了。 “什么？本王帮你做五件事还不行？要不是方才一场恶战，你根本打不过本王，别太过分！不然本王跟你同归于尽！” 苏格然默默脱掉右手手套，一巴掌拍在他肩上，一瞬间冒出了青烟。因为他总是会对鬼造成灼烧伤害，但并不是每个都是恶鬼，因此苏格然养成了戴手套的习惯。 “你……”那人、那鬼闷哼一声，迟疑片刻，转了话头，“侍者是什么？本王不是怕你，一点都不疼，本王死前就不怕，都成鬼了更不怕。”虽然这么说，语气却比方才软了许多。 苏格然看着他，呵呵笑了笑，一旁莫文走了过来，亲昵地捏捏他的手指，“疼不疼？”说着，另一只手却搭在他腰上，轻轻按摩。 “还行，挺爽的。”苏格然知道他是问自己打的手疼不疼，到真不疼，就是体力灵力都消耗的比较快，有一点累。说完，却是瞪他一眼，“手拿开。” 苏格然有时候觉得莫文就是泰迪成精，有时候又想，莫文内里就是个公兔子，一年四季不停歇。 那鬼被贴了满脸符，动弹不得，却“看”得到这两人的情态。他沉默片刻，却突然道：“本王给你双修的法子，你放了本王。” 苏格然还是不理他，见莫文只是按摩便没说什么，转问系统：“他不当，怎么说。” 莫文却若有所思，视线绕着他转看一圈，却不说话。他确实想跟苏格然双修，在苏格然之前他从来没想过双修，自然就没关注这方面的事。找到苏格然之后，开了荤，就想时时刻刻跟苏格然腻在一起才好。 苏格然修炼，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陪着。只不过，修炼除了天赋还看资质，这身体浑身都是洞，攒不了灵气，不然他早跟着苏格然一起了。 “只两个选择，要么弄死，要么收为己用。”系统道：“不然你就得等他死了才能走。” 三十四 苏格然觉得这说法非常、及其耳熟，仔细想想，从记忆里挖出十几年前的事来，猛地转头看向莫文：“你之前是不是说让我不要碰那个老妖怪？” 莫文一愣，随后想起了苏格然说的事，点点头。虽然他说的不是老妖怪，而是千年老妖。 苏格然确认之后，目光略有复杂地看着地上的黑影，磨磨牙，“你坑我。”他绝对被坑了！ 系统：“没有。” 苏格然深呼吸一口气，然后一脸温和地松开脚，又特别温柔地把人扶起来，然后问道：“你今年多大了？我是说你死多久了。” 他态度变得太快，前一秒还一脸冷漠，后一秒就是和风细雨。黑影一时没反应过来，若是可以动只怕会哆嗦一下，“本王不记得了，少说几百年吧。”后又想到什么，虽然不能动，语气却又高傲起来，“怎么，你这是知道怕了？知道怕了就赶紧放开本王。把本王脸上的东西撕掉！” “呵呵。”苏格然心里骂了一句，上下打量他一眼，眼一眯把另一只手套扯下扔到一边，挽起袖子把人按在地上继续揍。 他一边打，一边嘴里还念叨：“我让你这么没用！我让你乱跑！不当侍者是吧？那你就去死吧，早死早超生，你活这么多年了也活够了……” 莫文弯腰捡起地上的手套，仰头看看逐渐往这边移动的黑云，他又不蠢，已经反应过来这要散不散的戾气就是他之前说的千年老妖。 莫文心里惊讶，却不忘提醒苏格然：“他们那些人应该也快发现这边了，这云未散，一会就跟过来了。” 只一点，莫文当初确实感觉下面的是个妖怪，可此时面前的黑影虽然笼罩了一层戾气，但本质还是人魂。 苏格然闻言，道“知道了。” “别打了，我早就死了……”黑影动弹不得，除了被按着打，只有嘴巴能说话。 见苏格然不理他，黑影声音隐约带上了些委屈：“真的别打了，我明明还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一醒来都要打我……” 苏格然手下动作一顿，那黑影逮着机会，连忙道：“真的，本王、我没害过人，我就是想去找个东西，你放了我吧？”他这时候才示弱起来，把自称都改了。 苏格然却默默看一眼他身上萦绕的戾气，伸手又是一巴掌糊上去，“你当我眼瞎，居然骗我。”继续打。 “……” “别打了……”有气无力。 看着苏格然这劲头，黑影感觉他真的要把自己打消散，这次紧张起来：“我当侍者，我当侍者还不行吗！不要打了！” “可以了。”系统出声道。 苏格然动作一顿，低头看看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烧伤，眨眨眼，“好像太狠了些。” 黑影：“……” 莫文见他停手，上前替他理理衣服，抚着他的背道：“辛苦了，再要打他可以让我来，让你这么累我心疼。”眼睛盯着黑影，似乎随时要上去接位。 黑影不知道莫文又是个什么来头，又看他也戴着手套，唬了一天，“我、我都答应了！” 苏格然抿唇，他脾气其实不太好，早年自己一个人闯荡，有脾气就憋着。后来的脾气却是被莫文宠出来的，早先哪有这么爆，“叫什么。” “不记得了。” 苏格然龇牙。活了快百年的人了，却跟小年轻没什么两样。 “我真的不记得……”黑影抖了下，见苏格然又要动手，连忙道：“诶诶，我记得我名字有个臻。” “早说么。”苏格然嘀咕一声，席地而坐，“哪个臻。” “……臻于至善的臻。”臻沉默片刻，才答道。 苏格然看他一眼，总觉得他说这句话情绪不太对头，但他又看不到他的表情，便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苏格然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空白符纸来，一咬牙磕破拇指，径直拿血画符，“跟我姓苏好了，苏臻，这名字不错。” 莫文瞅见那血液，手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臻这个字笔画有些多，好在苏格然以灵气运笔，血液不断，一笔写下苏臻二字。写好后，苏格然将符纸捏在指尖，低低念了一句系统给的咒，扳过臻的脑袋把纸从他口里塞了进去。 苏臻：“……”明明是符纸却入口即化，苏臻吐都没法吐，就发现自己跟苏格然之间成了从属。 苏臻死前是个王爷，他认知的从属就是主子和奴才，这会儿发现自己成了奴才，脸色就不太好看。不过他脸色再不好看，那张青灰色的脸也看不出来。 系统：“成了。” 苏格然不用系统说明，莫名地就知道了自己和苏臻建立了从属的关系，脸色也有些黑。 面上不悦，苏格然却抬了抬手，他刚刚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左手手背上一闪而逝。那是苏臻的符号。 莫文蹲在他身旁，温柔地拉过苏格然画符的那只手，将那沾着血液的手指含入口中。 指尖一片温热，苏格然猛地抖了一下，回过神，连忙抽出手，“别闹，没洗手。”说着，顺手把苏臻脸上的符纸都扯了。 莫文自口袋里掏出纸巾，拉过他的手慢条斯理地擦拭，动作温柔地宛若对待至宝。苏格然刚刚那番动作，他已经反应过来，知道苏臻已经归属于苏格然个人。某方面来说，他已经从这个世界脱离出去。 这发展饶是莫文也没想到。 三十五 “本王……我要叫你主人？”苏臻的语气不太好，但也知道自己现在生死都看苏格然。以后还不知道，但身上灼烧感已经消失，就连难忍的饥饿感也没了。 苏臻有些泄气，又有些气愤。要不是、要不是…… 但好歹因为苏格然，自己没有去吃人，苏臻知道，某方面他还应该谢谢苏格然，没让他做出那种恶心的事，但是心情却好不起来。 “其他都可以，”苏臻想到这，语气稍微好了一些，“但是本王不会叫你主人的。” “不用。”苏格然摆摆手，他是个喜欢清静的人，对于系统塞给他一个属下，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你随意，我姓苏，名格然。格物致知的格，何其然也的然，你自己看着称呼。我们吃饭去。”后一句话却是跟莫文说。 天上黑云已散，苏格然情绪却不高。 莫文理理他被风吹乱的发丝，温柔低沉：“好，想吃什么？”伸手将人拉起来，搂在怀里抱一下才松开手。 两人转身便准备走，苏臻呆了会儿，终于意识到，苏格然好像有点嫌弃他。 苏臻：心里苦，没地说。 苏臻虽然也不是很乐意两人现在的关系，但刚确定从属关系就被嫌弃，他也很不爽。抱着这样的想法，苏臻想也没想就要追上去，却感觉自己穿过什么东西，然后有种没穿衣服的感觉。 虽然瞬间轻松了很多，但是没穿衣服很羞耻诶。苏臻想着，回头就想把“衣服”捡起来，一转头看到一个黑影站在原地。 苏臻呆了：“……那不是我吗？咦……我魂魄出窍了？” 不对啊，他不是早就死了吗？所以这是谁？ 苏格然听见他的话，感觉有些奇怪，转头看一眼。他这一看，也傻了，几步走过去，看着那黑影一脸莫名其妙：“这什么玩意？” 莫文：“……他身上的戾气应该是别人的。现在他是你仆人，这种东西被判定不属于他，被排斥了。”难怪他之前感觉怪怪的，原来原因在这。 苏格然微愣，眨眨眼，看向苏臻，却隐约看到一寸雪白的肌肤。苏格然心中惊讶，之前苏臻除了脸全身都是黑的，他没看错吧。 苏格然：“苏臻，你……” 苏臻回头看他一眼，“干什么？” 苏格然：“……长得挺漂亮。” 这句话连起来就是：苏臻，你长得挺漂亮的。 莫名其妙被夸了一句，不知道多少年没跟人说过话的苏臻眼睛亮了亮，然后扬扬下巴，“漂亮什么，本王这是英武！” 苏格然：“呵呵。” 苏臻现在的模样确实挺漂亮，乌黑的头发直直垂在地上，一身黑色广袖长袍衬的他肤色更加雪白，容貌十分的……美。好看是好看，就是怎么看都不像男人。 尤其那双桃花眼，眼尾上挑，兀的勾人。他怎么都没想到，苏臻……这么招人。 苏臻听了苏格然好几句呵呵，终于没忍住，问道：“你为什么老呵呵？”明明是笑，但是他就是感觉怪怪的。 苏格然看着他笑，“没，夸你呢。” 莫文捂住苏格然的眼睛，瞪了苏臻一眼，“宝贝，你再这么看他，我要生气了。” “咳。”苏格然轻咳一声，隐约闻到陈年老醋的味道，“你知道我……呃，我是有点颜控，不过我更喜欢你。” 莫文轻轻哼一声，揽过他的肩膀，不让他看苏臻，转移话题：“那些人肯定要过来，这戾气不过是一个空壳，没人管的话一会就会消散。。” 现在的苏臻就是站在封瑜面前，都不会有人把他往那千年老妖身上想。而看到这黑影消散，其他人也会安心。 苏格然闻言，点点头，“这样苏臻可以换个身份了。只不过，你从哪弄的这么多戾气，要不是这，谁会把你当恶鬼。” 苏臻听到这话也有点委屈：“本王怎么知道，把本王唤醒之后什么也不说，劈头盖脸地就是一盆狗血，然后又喊打喊杀，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苏格然看向莫文，他总觉得莫文应该知道一些。 “他醒着的时候可能是没做什么，”莫文看他一眼，道：“但千年的时间，什么都没做的话，早就消散了。” 苏格然闻言，若有所思。 实际上，莫文没有说的是，就是苏臻自己不做，如果有人想让他一直‘活’下去，自然就会做什么。而这时间持续了千年，在联系莫文之前探知到的救世者…… 这是这个世界的小天道在下一盘棋，可是苏格然无意间硬是把棋局打乱了，这些莫文却是不能跟苏格然说。小天道想培养一个人，人胚胎都没出来，就被苏格然打乱了。 仔细想想，养了一千年的果实自己儿子还没吃，就被上司的儿子吃了，小天道……也挺可怜。 不过引导者让苏格然收了这人，难道是小天道想对苏格然做什么？ 莫文抬头看一眼天，随后在苏格然脸上落下轻吻，又蹭了蹭他的脸颊：“我们去吃饭吧。” “嗯。”苏格然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对苏臻道：“你就在这等着吧，一会来人了，你自己把你的戾气打散。演戏会吧？” “……知道了。”苏臻回答的不是很乐意，但还是应下了。只是演戏……是唱戏的意思？ 第29章 有鬼 三十六 苏格然与莫文用过餐之后，才联系清目。 可能是因为压在面前的大山被解决，十几年的压力一朝消失，即使隔着电话，苏格然也能听出清目的轻快来。 知道苏格然已经到h市后，清目询问一番，便说要来找他们一块吃饭。 苏格然步子微顿，然后道：“我们刚吃完。” “……那我跟你师兄吃完了再去找你。”清目沉默片刻，然后道。反正他心情好，跟不跟苏格然一起吃饭，根本无所谓。 苏格然叹口气，并不准备被动的等待，问明清目等人的去向后，直接上门找人。 苏臻到现在都没回到他身边，要不是系统说苏臻肯定找得到自己，苏格然还以为他迷路了。所以，找到地方后，在愉然身边看到端坐着的苏臻，苏格然也不是那么意外了。 包厢里人不少，苏格然看了一圈，勉强认出了清目和愉然，再就是和十几年前没有什么变化的封瑜，其他人却是不太肯定。 苏格然盯着角落的青年看了好一会，看得对方忍无可忍地瞪他一眼后，才收回视线，转而对苏臻道：“玩的可开心？” 虽然他没说事情搞定之后回到他身边，不过两人刚确认关系，苏臻就敢乱跑，真不怕别人把他收了？而且，这一桌子人只怕都是灭‘臻’行动的人，苏臻居然敢跟他们一起走？ 一个年轻人突然推门进来，就够在场的人讶异了，苏格然一开口，众人齐齐看向了……封瑜。 苏臻抿唇，却还是起身‘走’到苏格然身边站定，“苏格……”话还未完，就看到莫文冷睨他一眼。苏臻不明所以，最后一个字也就没吐出来。 他喊的苏格，格字却很短促，其他人一时听岔了，“这是你弟？” 问话的是清目，其他人只做观望，不吭声。 苏格然默默地看苏臻一眼：苏哥？你这个千年老妖怪喊我哥你羞不羞。 苏臻：……呸。 苏臻正在犹豫要不要解释，可是……难不成说他是苏格然仆人？呸！ 苏格然没想那么多，正好苏臻需要一个身份，因此一点头：“嗯，我弟。” 苏臻愣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眼神复杂起来。 苏格然认了这个弟弟之后，把目光挪向封瑜：“组长。”要不是这个上司没把他名字划掉，他出来的时候估计就是个穷光蛋。 各方面来说，苏格然都对封瑜挺有好感的。 只不过，看着封瑜那十五年不变的脸，苏格然不知道怎么地，就想到了爷爷辈的赵白敛。封瑜不会……不会跟赵白敛一样大吧？ 封瑜还是组长呢，没什么资历能坐上这个位置？虽然苏格然对这个行动组了解不多，可是现场坐着的人没几个年轻的。管得住一群老的，资历不小吧？ 苏格然越想越觉得封瑜也是个‘老妖怪’，思想一不留神就往奇怪的地方奔腾而去，连封瑜的问题都没听清。 “你弟死多久了。”封瑜又问了一遍。 苏格然眨巴眨巴眼，这怎么说。总不好说苏臻死了千把年吧？这也暴露地太快了。 不过苏臻现在既不是鬼也不是人，灵体状态，说他们两是亲兄弟……苏格然自己都不信。因此，苏格然只好道：“我也不知道，才认没多久。” 方才苏格然和苏臻说话的态度太自然，因此他这句话一说，众人想当然地把两人相处的时间拉长了些。哪里知道这两人下午还是个陌生人，苏格然还差点把苏臻打的神魂俱灭。 封瑜闻言点点头，夹了一筷子菜，安然地吃起来。 苏格然：“……” 众人：“……” 然后呢？就这么没了？ 封瑜：还要说什么？ 三十七 散场的时候，众人已经知道苏格然的身份。和气的拉着他问问闭关的情况，高冷的闷不吭声，气氛还算和谐。 只不过大多数人心里松了口气，吃过饭后便想回去歇着，因此并没有准备其他的活动。 散场的时候，苏格然才知道这餐饭是封瑜请的。 封瑜结账的时候，苏格然忍不住问一句：“封组长，你是不是不记得我是谁了？” 封瑜刷卡的动作微妙地停顿，面无表情地说：“龙门观悯然，我记得。” 苏格然沉默地看着他，没有拆穿上一次封瑜叫的是自己的身份证名字。果然他不记得了。 苏格然微妙地觉得失落，转而又想起自己十五年要做的事就是修炼，封瑜他们比自己忙，忘了也是……很正常的。 “组长慢走。”最后，苏格然只说了这么一句。 他还记得上一世封瑜和杨雨生的恩爱，这一世他却是孤身一人。到底……不是一个世界了。 苏格然目送封瑜离开，一转头就看到一边走一边拿着牙签剔牙的清目，有心想说师父你悠着点，别戳进牙肉里，就听见清目嗷了一声。 走在前面的人都停住了脚步，纷纷转头看过来，就看到清目捂着嘴又嗷了一声。有人忍不住露出笑容来，然而清目到底是前辈，不好取笑，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只不过看到他嘴里插着牙签，大概想到发生了什么，不少人露出肉疼的神色。就连陌生的路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一面是觉得场面有些好笑，一面则是觉得牙签戳在肉里确实疼的慌。 苏格然那点失落地心情全没了，先是感觉自己也被戳了一下，忍不住龇牙。后见清目叫的惨，神色却没多痛苦，知道无碍，苏格然就没忍住，露出些笑意来。 旁边的苏臻表现最明显，直接笑出声来。 一直沉默的愉然默默递出纸巾，看着清目把牙签□□，“师父，之前说了不要这样。” 苏格然笑着摇摇头，“师父这是吃了一桌子素，这会儿想尝尝荤。” 一起的人有和尚有道士，吃的自然都是素。饭店素菜就那么多，还不能用荤油，就那么几个菜换着花样搞，才凑出一桌子菜来。 清目虽说是个道士，却偏爱肉食，不说大鱼大肉，每餐沾点荤是要的。不过这是以前苏格然对他的印象，十五年后的现在并不清楚，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清目闻言，也不介意苏格然没大没小的，嘴里嘶嘶抽着气，“失手了这是，走走走，去找医生看看。” 于是一行人脚步一转，离了那大队伍，看着地图找诊所。苏格然眉眼弯弯，却没有说自己也是医生。 三十八 走着走着，清目突然指指苏臻，问苏格然：“我说悯然，你这……真是你弟弟？” 苏臻闻言，迅速瞟他一眼，不说话。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变化，耳朵却等着苏格然的回答，嘴唇无意识地抿着。 路旁的路灯光线有些昏暗，苏臻正好停在正下方，即使看上去和活人一样的躯体在光线下还是有些透明。他低着头，看着脚下没有影子的地方。 其实对于苏臻来说，千百年没有人和他对话，他只有一直沉睡。虽然对于自己成为奴仆有些恼怒，但、但如果有人亲近他的话，他会觉得很开心。 弟弟，总是跟奴仆不一样的。如果、如果苏格然把他当弟弟看的话，虽然还是有些不爽，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苏臻余光悄悄地看着苏格然，自以为没有人发现，默默地想道。 莫文看看苏臻，微微一挑眉，揽住苏格然的肩膀宣誓主权。他还在这呢，别以为偷偷看他老婆他没发现。 “嗯？”苏格然侧头看一眼莫文，只当他突然想亲近，有些不明白清目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清目轻轻咳了一声，说的有些含糊：“我就是问问，你怎么捡了这么大一个弟弟。” “缘分吧。”苏格然并不欲多说两人相识的情况，转了话题，“师父怎么和臻碰上的？” “真？”清目捂着嘴，冲愉然摆摆手，“你说。” 愉然老老实实地和苏格然解释，等他说完，诊所已经到了。 苏格然跟着清目进去，冲苏臻温和地笑笑：“真好，要不是封组长，我就见不到你了。” 看到苏臻的一瞬间，大部分人都以为他是鬼，脑子里冒出的第一想法就是——超度。要不是封瑜伸手拦下，看出苏臻并非鬼魂状态，而是单纯的灵体，说不准苏臻还真被“超度”。 苏臻默默往后缩了缩，不吭声。要不是那个叫封瑜不让他走，他早就……哼，他才不是很想去苏格然那呢，只是没地方去而已。 苏臻现在根本没法投胎，超度……等于说是让他再“死”一遍。 三十九 清目拿了药，就问苏格然要不要跟他一起回龙门观。 算算时间，苏格然在这个世界呆了十七年多，在龙门观两年，山里十五年，居然连个自己的家都没有。 清目这么说，不过是因为苏格然到底还算龙门观的一员而已。只不过，毕竟十五年时间，要说两人感情多深厚……目前也就称得上是认识。 苏格然闻言，犹豫下，还是摇头拒绝，“我还有些事没处理，师父你们先回去吧。我忙完之后再去拜会师祖。” 师祖也在此次行动中，只不过没有跟大伙一起吃饭，早早上了回b市的车。 清目听他这么说，也没觉得意外，“好。” 在外面野了十五年，不想回去也是正常的。清目好歹记着这是自己收进来的徒弟，随便问了几句苏格然修炼如何，便放了人。 苏格然送清目和愉然上车，在原地呆了会儿，转头看向莫文：“你还要瞒着我？” 莫文表情顿住，随后微微讶异，“什么？” 苏格然冲苏臻摆摆手，“你自己去逛逛，两小时、一时辰之后再来找我。” 苏臻看看苏格然，又看看莫文，微微皱眉。 苏格然静静的看着他。 苏臻：“知道了。” 苏臻走后，苏格然冷着脸看着莫文：“大劫呢。” 莫文这才知道他说的什么，无奈地笑笑，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庞，“该来的总会来，现在所有事都尘埃落定，我应该也差不多了。” “你不要太担心。” 苏格然心里一点都不轻松。十五年前应该来得劫数未到，憋到十五年后，鬼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有一点便是，系统说他寿数又要到了，只这一次他主动苦修，给他一个提前离开的机会。 莫文劫数未到，苏格然怎么会放心走。即使知道自己这次会死的相当难过，苏格然却一句话都没跟莫文说，反而道：“我陪着你。” 莫文不知道这一世苏格然又是个短命鬼，闻言并未多想，爱怜地在他头上印下一吻，“好。” 凡人可能会因为时间让感情逐渐变淡，莫文却不会。别说十五年，就是百年、千年，对他来说也只是弹指间。因此，苏格然说要陪着他，莫文是永远不会腻的。 他的感情不受时间、空间控制，爱了苏格然，就算苏格然只是路边的一根杂草，莫文也会万年如一的放在手心里捧着、宠着、爱着。 他是不会腻的，腻的只可能是苏格然。 苏格然却不知道这一点，闻言反倒有些松口气，“你不觉得烦就好。”形影不离一起十五年，上一世两人在一起后可没这么腻在一起，苏格然还真有那么一点担心。 莫文只微微皱眉，转而笑了，“不烦。”心中微微叹息，他家宝贝现在……到底还是个普通人。在这一点上，莫文并不准备多说什么。 时间证明一切，他有的是时间。 四十 莫文出现的并不隐秘，或者说苏格然出来之后，两人压根没准备隐藏行踪。因此，莫文在看到莫家人出现时，并不惊讶。 “堂哥，伯母叫我来请你回去。”来人说着，看了苏格然一眼，复又低头，“伯母说，只要你娶了蔡薇薇，就还认你这个儿子。” 莫文一挑眉，“你哪知眼睛看到我想回去了？莫家？现在几个人记得莫家？” 苏格然却是微微讶异：“蔡薇薇还活着？” 那人迅速抬头看他一眼，见苏格然只是单纯的惊讶，并没有什么恶意，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说什么。 莫文一声没想起来蔡薇薇是谁，“谁？” “你之前的‘未婚妻’，”苏格然提醒他，“就是那个养小鬼的。” 十五年期最后一次见她，都反噬成那样了，居然活下来了？苏格然这会儿起了兴趣，拉拉莫文的袖子，“你后妈既然想叫你回去，我们就回去看看？” 之前也不是没有人找过莫文，可是这次居然出现了蔡薇薇的名字，这就有趣了。 莫文无奈地看他一眼，“你……好吧，你想去，我们就去看看。” 苏臻在一旁默不作声，听见养小鬼时才看那人一眼，这会儿侧过头问苏格然：“蔡薇薇看得到我吗？” 苏格然点点头。苏臻摸了摸下巴，“那我也去。” 苏格然瞥他一眼：你不跟我走你还想去哪？没确定你无害前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苏臻：呸！ 莫文堂弟：……虽然不是回去结婚，但堂哥跟他回去了就可以交差了。 四十一 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 莫文的堂弟买好了票，怕莫文改变想法，吃的用的全买了，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子拎着，格外引人视线。不过即使他心意如此‘真诚’，也没能拦得住莫文的脚步。 因为苏格然突然得到消息——赵白敛死了。 九十高龄，睡梦中就这么去了。苏格然一直没有去看赵白敛，脑子里对赵白敛爷爷辈的身份并不深刻，还当他是那个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年轻人。 怎么突然就死了？ 苏格然眨眨眼，第一想法就是去看看赵白敛。既然是喜丧，他自然要送他一程。上一世赵白敛送了自己一程，这次换他来送他，挺好的。 说不定，他还可以看看好兄弟的鬼魂，问问他孙子为什么长那么漂亮，他却那么丑。 所以苏格然又和莫文买了去赵家所在城市的票。莫堂弟无法，只能退了票买新的，还有些心疼那手续费。 苏臻在一旁看了，撇撇嘴，“真抠门。” 好在莫堂弟听不到，不然脸色必然不好看了。 苏格然到赵家的时候，还没进大门，就看到站在门口与人交谈着什么的孙子。呃，是赵白敛的孙子。 苏格然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想了老半天也没想起别人有没有叫过他，只好道：“嗨？” 赵孙子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有些恍然：“啊，是你，上次盯着我看很久的那个！” 苏格然：“……”我就是感慨一下你跟你爷爷长的像，就那么多看了一丢丢，你怎么还记得。 “你来喝酒的？”赵孙子眨眨眼，“我师父请的你？他现在在里面，你去找他吧。”说着指指门内的方向，见苏格然点头示意知道了，又转头和友人说起之前的话题。 苏格然踏入门内，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地去找赵连翘了。 四十二 赵连翘虽然有些意外苏格然会来，事实上他只记得苏格然是龙门观那谁谁的弟子，根本不记得苏格然十几年前跟自己接触过。 赵连翘只当他是代清目来的，也没多想，就给苏格然安排了住宿。 苏格然：“我可以看看赵……老先生吗？” “嗯？”赵连翘微微一愣，随后便道：“你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看看。”苏格然说着，见赵连翘疑惑的表情，只好找了个理由，“我听说老先生和他孙子生的一模一样。” “呃……”赵连翘顿了一下，“也不是很像。”其实他更想问：你跟谁听说的？ “所以可以吗？”苏格然又问了一遍。 “自然是……” 不可以的。 好歹是长辈，已经确定是自然死亡之后就盖棺了，哪能随便让别人看了去。苏格然也不意外，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不知道赵白敛老了之后长啥样。 第二天，愉然也到了赵家，赵连翘一见他就道：“咦，清目道长派一个人过来我们已经很感谢了，没想到他这么重视，派了两个人来。” 愉然：“？？？” 苏格然：“咳，师兄。” 愉然：“师弟……”你为什么会在这？ 苏格然：来吃酒啊。 愉然：…… 四十三 苏格然还真是来吃酒的，还随了个份子钱，捞了两包寿面。红包上写的他自己的名字，事后赵家怎么都想不起来，‘苏格然’到底是哪来的。 莫堂弟跟着过来，谁也不认识，没跟苏格然在一块，倒是在外面住了几天。 苏格然吃了几天酒，还帮忙做了些事，倒是收获了一批人的好感。等忙完之后，苏格然又跟着赵家人去火葬场。 赵连翘看他这么热心，被他的诚心感动，送给他一张赵白敛前几年的照片，“其实你不用这样，一张照片我还是会给的。不过你这么热心，我再给你几张老爷子年轻时候的照片吧，不过是复印件。” 苏格然：“……” 苏格然哭笑不得地收下了照片，发现赵白敛孙子其实也不是那么像，只是有一些相似，他看久了，自然越看越像了。 像是像，却不会把人认错。 “每个世界的个体受环境和各方面影响，模样并非全然一致。”系统冒出来解释道，“你之前记忆中的赵白敛，确实很像。” 苏格然眨眨眼，“哦。” 这事在赵白敛尸体火化后，基本就算走完了步骤，剩下的事却不是苏格然这个外人能掺和的。莫堂弟满心以为现在可以回b市了，苏格然的房门却被愉然敲开，“师祖羽化，师父叫我们回去。” 苏格然一愣，随后点头：“好，莫文能去吗。” 愉然：“……家眷应该可以。” 苏格然又问：“苏臻呢？” 愉然：“师弟，这个我不知道。我去问问师父？” 苏格然一摆手：“诶，不用。我带回去问就好了。” 莫堂弟：……算了，好歹回了b市。 莫堂弟：这个道士事情怎么那么多！ 四十四 龙门观的葬礼与赵家不同，称得上是安静。只门内弟子送别师祖，并没有通知其他人。 事后，莫堂弟邀请莫文去莫家，苏格然却在龙门观住下了。师祖是个有能力的人，知道自己何时飞仙，因此早早的把身后事安排好了。 苏格然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甚至给自己留了一本书。蔡薇薇的事对苏格然来说并不急，他这会儿才静下来，一时半会懒得去理她的事，因此决定在观内静思两天。 他留下，莫文自然也不会走。莫堂弟压根不在意苏格然如何，但苏格然不动，莫文也不动。莫堂弟之后来劝苏格然，只说会好好招待他，住的绝对比观里舒服。 他言语间难免对道观的条件有些贬低，苏格然本对他没有什么恶感，莫堂弟要是好好说，他还是会走的。不过现在这么一来，苏格然就有些不爽，干脆闭门不出，做起了闭关的事。 莫堂弟：“……” 跟着碰上两回死人，莫堂弟心情也不是很好，见说不动苏格然，一气之下甩脸走人。他前脚走，苏格然就在后边问苏臻：“你想不想出去玩？” 苏臻怀疑地看着他，“你有这么好心？” 前段时间，苏臻离开苏格然百米，就会被他拉回去。虽然现在活动范围扩展到了千米，但对苏臻来说，这依然是不自由的。 苏格然摸摸鼻子，“我看你挺乖的，你想去的话，可以跟去看看。” “真的？”苏臻有些欣喜，“走多远都行？你不会半途把我拉回来吧？” 苏格然睨他一眼，“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你要听我的话，不可以害人。” 苏臻哼了一声，“我才没那空呢，既然这样我先走了，你继续看你的书吧。”说着就穿墙而过，一下子飘出老远，生怕苏格然又反悔。 苏格然失笑，道：“要是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记得跟我说。” “知道了。”苏臻不在意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我不会害人的。” 苏格然轻轻摇摇头，“我怎么感觉他像个小孩子似的。” 莫文：“大概因为睡太久，智商丢的差不多了。” “噗。” 第30章 有鬼 四十五 第三天，苏臻说：“苏格然，你过来一趟。”之后苏臻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没有回应苏格然的信息。 苏臻和苏格然绑定后，一般情况下两人都可以进行短暂的通话，但是如果时间长了就会给双方带来一定压力。 因此，在呼唤苏臻得不到回应后，苏格然面临两个选择： 一，把苏臻拉回来； 二，他过去。 苏格然犹豫片刻，便合上了书籍，对若有所觉的莫文道：“我们去莫家。” 莫文无可无不可，点点头：“我叫车。” 等两人赶到莫家旧址时，苏格然侧头看着莫文，“你……我是说去现在的莫家。” 面前宛若城堡一样的建筑里一片安静，门口就能看到角落的蜘蛛网，显然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人住了。 莫文头一次有一些尴尬的感觉，他说不管就当真不管莫家的事，但是他也没想到好好一个不说百年也有几十年的家族，居然因为他一个人就荒废成这样。 未免太废了。 莫文：“我倒是没想到他们把房子都卖了。我问问别人吧。” 人是走了，关系还可的人联系可没断。问明莫家现在住的地方，莫文才知道当初那小三上位后，那私生子替代了他的位置。 要是那私生子老老实实守成，莫家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又花了半小时，等两人到地方时，还未踏入小区大门，苏格然便听到苏臻的声音。 “你不要哭嘛……哎呀我哥马上就过来了，他很厉害的……” “呜……真的？” “呃……诶真的真的！他肯定会帮你的！” 苏格然眼皮子一跳，迈步绕到门前的花坛后面，“苏臻。”你干什么呢？ 虽然有些意外苏臻如此自然的称呼自己为哥，不过，他到底胡乱跟人答应什么呢？ “诶，你到了啊。”苏臻坐在地上，绣着精致纹样的衣服做了垫布，袖子也落在泥土里，他怀里则抱着一个白嫩嫩的小娃娃，“好慢啊。” 苏格然一挑眉，“嗯哼？” “你、你是谁？”泫然欲泣的娃娃瞪着一双眼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苏格然。 苏臻表情有些不自然。 苏格然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然后面目温和地看着那娃娃：“我是他哥哥，小娃娃，你叫什么呀？” “我、我没有名字。” 苏格然看向苏臻：哪里拐来的小鬼？ 苏臻：…… 四十六 小娃娃是蔡薇薇的孩子。 苏格然了解到这件事后，很是惊讶。再知道蔡薇薇为了活下来，用了阴毒的法子拿自己孩子续命后，苏格然满心只剩下厌恶。 苏臻之所以没有回应，就是因为忙着把小娃娃的魂体从器具里救出来，然后一直在哄他。所以，一时没有回应。 娃娃哭，是因为他痛。苏格然动了恻隐之心，但他也只有一个办法：超度。 苏臻沉默片刻后，道：“不帮他报仇吗？” “蔡薇薇此果有你一份原因，如果不解决会有麻烦。”几天未见的系统又冒出头来，“至于仇，此世因果未结，会自动延续到下一个轮回。” “蔡薇薇这个世界已经入不了轮回，此界信息上报后，另外一个世界会受理此事。” “他与蔡薇薇的因果，以你现在的修为插不了手。”报仇什么的，还是让他自己来吧。 苏格然将系统的意思告知苏臻，却不是当着小娃娃的面。说完后，也不去看苏臻略有不忿的神情，温柔地询问那娃娃：“我送你去往生，好不好？” “往生……会痛吗？” 苏格然不知道如轮回痛不痛，总归他死了两次，好像是不痛的，“我不知道，但是大概是不痛的。” 娃娃犹豫片刻，小手抓着苏臻的袖袍，有些害怕，“那，我的妈妈呢？她、她会痛吗？” 苏格然有些讶异他关心蔡薇薇，心情有些复杂，但还是肯定道：“她不会痛的。” 小娃娃看看苏臻，再看看苏格然，点点小脑袋，“那，那你帮我跟妈妈说声对不起，我不能陪着她了。” 苏格然沉默良久，点头：“好。” 苏臻：“……她那么……”后面的话却没说出口。 四十七 苏格然到底没进莫家门，而是打了个电话让蔡薇薇出来。 蔡薇薇扯上莫文，等的就是苏格然，现在苏格然主动出现，她自然欣然而往。 苏格然挑的位置，却是十五年前蔡薇薇和他见面的地方。当初的茶馆已经变成了咖啡厅，苏格然直接包场，静坐在中央等着她。 莫文被赶到楼上，苏臻则在莫文身边，神色沉郁。 蔡薇薇到的时候，苏格然看着面前的人，险些认不出来。 十五年前起码看得出她的脸型，现在却形如枯槁，皮肤黝黑，比农间作业的妇人还不如。 蔡薇薇话未开口，先笑一声，笑声却娇如少女。此情此景，于苏格然而言相当于一部鬼片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粉蓝色的裙子挂在蔡薇薇身上，看上去就是一个撑衣杆，现在这个撑衣杆却坐在了苏格然对面，“我实话告诉你吧，莫文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我对他不感兴趣。只要你给我一根头发丝儿，我就回去跟莫夫人说，怎么样？” 苏格然一听，再想想刚刚送走的娃娃，就知道蔡薇薇打的什么注意。 为了寿命，蔡薇薇还真的连人性都不要了。 苏格然不说话，蔡薇薇脸上的眼珠子转了两圈，又道：“也就一根头发，你就可以跟莫文那个大叔相守到老，这买卖够划算吧？” “你要是不肯，我回去就找人把我跟莫文的婚礼宣扬出去。你跟莫文也有十几年了吧，他说不定早就腻了你，只要我……” “呵。”苏格然轻笑一声，打断她的自言自语，上下扫量她一眼，嘴唇轻启，“你不会想说要去勾引他吧？” “十几年前没可能，现在……”苏格然眯眯眼，“是个男人都看不上一根烧焦的草吧。” “你……”蔡薇薇一瞪眼，宛若眼珠子要脱框而出一般，吓人的很，随后大惊，“你看见什么了！你居然能看见！” “你儿子让我给你带句话。”苏格然却不回她，突兀地说，“他说，妈妈对不起，他不能陪着你了。” 蔡薇薇愣住，随后低头捂脸，苏格然微微眯眼，还道她有一些良知。 哪知蔡薇薇嘀嘀咕咕几句，然后眼冒凶光，抬头就掀开面前的小桌，五指成爪，抓向苏格然。 苏格然腿一蹬，椅子向后挪开一米，扯出三张符纸来。 方才片刻的松懈让他有些反应微迟，不过对蔡薇薇，苏格然并不畏惧，因此动作间还算沉稳。 只下一秒他便沉稳不住，惊骇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手指微颤，“你下来做什么！” 莫文心脏骤疼，实在是不好受，看着怀里人脸色瞬间苍白，却扯出一个笑来，“太不小心了。” 苏臻踹开蔡薇薇，看着莫文背上的水果刀柄，有些慌张，“这这这、这怎么办。” 苏格然眼里闪过惊慌，很快镇静下来，吩咐苏臻，“把这个塞她嘴里，把手机给我。” 另一面小心翼翼的环住莫文，却躺在椅子上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你撑住……” 他语尾有些抖，连苏臻都听出来了些，莫文自然听的清楚。背后被插一刀的是他，笑的是他，现在安慰人的还是他，“怕什么，我死了之后还是回去找你的，不慌。” “你说个屁！”苏格然这么多年头一次爆粗口，喉间痒的厉害，却死死忍住了，他怕他一咳嗽，莫文血流的更快，“你别乱动！不一定就……” 莫文不听他的，反倒锁紧了怀抱，微叹一声，“死在你身上，也挺不错的，再给我抱抱……” 苏格然一边急一边气，还要忍着病，眼角逼出泪来，却不好再说话。他拿眼睛去瞪莫文：你不准再动了！ 苏臻这时候急急摸过地上的手机塞进他的手里，看一眼在地上惨叫打滚的蔡薇薇，再看看苏格然的脸色，默默地跑过去捂住蔡薇薇的嘴。 苏格然颤抖着输入急救电话，却临时一转，打给了封瑜。 莫文发现苏格然哭了，一边高兴一边心疼，可他感觉这身体的生机已经快到头，此时说不了太多，只在苏格然额头上落下一吻，“乖，等我。” 随后便再无生息。 苏格然瞪大眼，即使莫文死了，他也要看看他魂魄才行。可是他什么都没看到。 系统叹息一声，“他现在是以意识游离于万千世界，没有魂魄，你看不到的。” 苏格然看着天花板，抱着他的人身体还有一些温热，他暂时不想动。 苏臻放下手里的尸体，有些犹豫，试探性地唤一声：“苏……哥？” 苏格然闻声，侧头看向他，动了动。苏臻刚想上前去帮他一把，就看到苏格然吐出一口血，滑下椅子。 苏格然躺在地上，五指攥紧莫文的衣领，剧烈喘息，时不时被自己的血液呛到。 苏臻大惊：“苏、苏哥？苏哥！？苏哥你药在哪啊！！！” “喂喂！苏哥！苏格然！你的药呢！” 角落里吓得瑟瑟发抖的店主终于忍不住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四十八 封瑜找到咖啡厅的时候，咖啡厅已经被警方团团包围，周围一些群众小声的交谈着，远远躲着。 封瑜皱了皱眉，上前出示自己的证件，“我的组员在里面。” “……三个人都死了。” “嗯。”封瑜点点头，迈步踏入店内，看着中间一片狼藉的地方，步子顿住。 “一人心脏被刺破，失血过多，无法抢救。他抱着的人哮喘病发，死于窒息。还有一人死因不明，组长正准备联系你们来看看。” 封瑜环视一周，都没有找到和苏格然一起的少年，面无表情的点头。他走到黢黑的尸体旁，低头看了看，撩撩眼皮，“恶鬼反噬。” “那我们便作为恶疾发作过世发布了。” “嗯。”封瑜转身走到苏格然身边落定，看着他窝在莫文怀里，“他们两个我带走了，监控视频交给组里的人。” “好，封组长慢走，我安排人抬走。” 四十九 “臻呢。” “这个世界没有灵气，他无法自由活动，我暂时将他锁在你手背的符文里。” “嗯。” 第31章 影帝 一 “基于你已经掌握部分灵力使用，开放二等权限。” 苏格然一睁眼，便听到系统在脑内这么说道。上一刻还抱着爱人喘不过气，下一刻眼前便是一片闪光灯，刺的他眼睛疼。 这时间选的实在是不太好，苏格然此时心情不佳，又被人团团围住，问的问题也是乱七八糟。他先把系统的事放在一边，细细听了会，凑出个大概来。 这个世界的自己大概是个明星，前几日被爆与另一位男明星的绯闻女友有一些牵扯不清的感情关系，这几天‘自己’闭门不出，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就出门了，于是就被围了。 苏格然皱着眉在脑海里搜寻记忆，可这些人实在是烦人的很，一刻不停地问，话筒几次要捅在他的脸上。 苏格然忍了又忍，耐心搜寻记忆，嘴上不吭声。 “苏格然，听说你暗恋王惜几年，她和阿灰在一起之后你就充当了男闺蜜，这是真的吗？” 苏格然抬头看一眼明明很近就是出不去的大门，忍无可忍，“喜欢个屁，我喜欢男的。” 记者：“……” 苏格然：“让开，我一个三流明星你们围着我干什么，有这空去问王惜跟那什么阿灰搞什么鬼去。” 记忆力苏格然跟王惜属于同事之上朋友未满，哪来的暧昧关系。‘自己’还摸不清头绪，怎么就闹成这样，苏格然却大概猜到一点。 这是拿原身这个小喽喽当垫脚石呢。 见记者众闻此言神情更加激动，苏格然心里冷笑，他怎么说也是跟这种人群接触过的，自然知道怎么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要炒作你们也搞错对象了吧？我在家看几天剧本出来就被你们围，王惜怎么说？阿灰怎么说？”苏格然这时候露出个无辜的表情，“他们两的事，怎么就扯到我这个同性恋身上了呢？” 记者：“……” 记者：？？？？ 二 最后苏格然是被赶来的经纪人救出来的。 上了车，经纪人就指着苏格然开骂：“你看看你说的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让你闭嘴，不要说话，这事过几天就完了！” “还同性恋，你骗谁呢？”经纪人掏出手机，打开微博给苏格然看热搜，“你看看你看看，你刚说的话就被那些个人放在了网上，你让我怎么办？你还质疑阿灰？你还要不要在圈子里混了？” 苏格然靠着椅背闭眼假寐，不说话。 经纪人在一旁说了半天，却什么措施都没有做。苏格然听了会，发现这人说着不停嘴，撩撩眼皮看着他，“安静，吵。” 经纪人愣了会儿，有些反应不过来，半响说了一句：“行，你现在翅膀硬了，用不着了我。”说罢，看看苏格然，不知道为什么后面的话却没说出来。 这人好像和之前有一些不一样。 苏格然就算还没完全看完所有的记忆，只看一点也看得出原身是一个安静的有些懦弱的人。他说完后便等着经纪人下一波责骂，实在不行他就下车，却没想到经纪人真的闭了嘴。 他有些讶异，这个经纪人不像是这么好说话的啊。 这人闭了嘴，苏格然这才能安安心心的解决面前的事。迅速把近几年的记忆浏览一遍，苏格然主要了解一下记忆里的王惜和阿灰，以及方才姗姗来迟的经纪人。 王惜和苏格然是签在同一家公司的偶像明星，出道一年，就累积了不少人气。 王惜这一年就演了两个偶像剧，第一次是女三，第二次便是女二，据说手上已经接了一本女一的剧，下半年就开始了。 同样是出道一年，苏格然粉丝却不到王惜一半，人气自然不用说，在圈子里还是个小透明。 至于阿灰，真名丁茴，出道三年，目前人气正旺的男歌手，走的摇滚偶像路线。 王惜，阿灰，苏格然。这次的事情王惜和阿灰是主角，苏格然在大部分围观群众眼里，估计连名字都没记清。 浏览完记忆，公司也到了。苏格然下车时，心里问系统：“二等权限是什么。另外这个‘我’又想干什么。” “二等权限开放后，我可以提供你除了认识的人之外的信息。” 苏格然步子一顿，“你的意思是你之前可以提供我那些老熟人的信息，然而你没有告诉我？” “……”迷之沉默后，系统道：“你的愿望是拿一次金杯，也就是华夏长明杯的影帝。目前来看，在国内属于含金量最高的奖杯。” 这话题转的够硬，苏格然抬眼，看着微笑着向着自己走过来的女人，道：“好志向。这女人是谁。” 【苏沐漪，公关部经理，34岁……与分体关系：小姨。】 “格然，你来啦？吃过了吗？” 苏格然抽抽眼角，系统给的信息太多，他一时看不完，只注意到自己多了个小姨。 这女人跟他妈妈长的一点都不像，苏格然想着，面上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点点头：“嗯。” 苏沐漪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苏格然：“……我还有事，先走了。” 干什么一个个这么惊讶，‘自己’平常的形象就是笑都不笑的吗？ 三 苏格然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脑仁疼。公司叫他来，说到底还是为了王惜的事。 王惜有后台，在看到她飞的这么快，苏格然就猜到一点。要演技没演技，要颜值……现在的娱乐圈，颜值会起一定的作用，却不是必然。 如果靠颜值能火，不是苏格然自夸，他现在这张脸生的比王惜好看是真的。 现在贝斯琦的后台说，苏格然之前的话对贝斯琦影响不好，希望他短时间内不要出现在媒体面前。 苏格然：我他妈说什么了我？三流明星没人权了是吧？ “总之，你这段时间的工作停一停吧。”西装革履斯文败类衣冠禽兽的李总这么说道，“反正你手上也没工作么，去休息休息吧。” 苏格然心里一个劲的冷笑，面上木着脸点头，“我知道了。” 看他这么听话，李总松了口气，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这件事我也很为难，不过我毕竟也只是个小人物嘛……你……” 苏格然：“李总，没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 “诶？”苏格然这么不客气，李总愣一会，表情也不像刚刚那般，挥挥手，“走吧走吧。” 出了门，苏格然抬眼就看到经纪人站在不远处跟人谈笑。他未必不知道苏格然会发生什么，却不在意。 苏格然看了会，勾勾唇，也是，毕竟手下几个艺人，他是最不挣钱的一个。 看见苏格然出来，经纪人笑容收了收，“我安排助理送你回去，我下午还有事。” 苏格然点点头，转身离开。 “切，总算甩了这个包袱。” 这句话声音不大，可苏格然听力却极好，听的清清楚楚。苏格然面色不变，连脚步都未停下，径直走入电梯。 雪藏也好，他正好去把学历拿下来。不过十九岁的年纪，书也不读，在摄影棚里滚了一年也没滚出个名堂。 苏格然就是想发展，现在摸不清这滩浑水，退一退反倒是个好选择。 奖杯，他是要的。但奖杯不是他唯一要做的，他还要找自己的爱人。只是不知道，爱人这次会出现在谁的身上。 四 苏格然走的特别干脆，任凭那些谣言传言绯闻满天飞，他干脆窝在家里琢磨起考试来。 他这么安分，有些人反倒有些心慌。以己度人，某些人总觉得苏格然在计划什么。 期间苏格然还接到王惜的电话，声音软软的安抚，又道歉说拖累了他。苏格然闷不吭声的听完，然后问：“还有事吗？” “呃……” “没事我就先挂了，忙呢。” “嘟——” 王惜：“……” 系统：“她录音了。” “嗯，我知道了。”苏格然点点头，莫名其妙打电话给他，就算他暂时不准备管这破事，也不等于他不会有所防备，“苏臻什么时候醒。” “他自己睡习惯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要起床。 苏格然点点头，又低头看起了书。 这世界一点灵气都没有，苏臻是灵体，根本没办法出来活动。因此系统干脆把苏臻封印在苏格然的手背上，苏格然也是到这个世界后才知道，苏臻是跟着他跑的。 只是这到底是个什么原理，他就琢磨不清了。 苏臻到这个世界后一直没醒来，爱人也不在身边，苏格然颇有种孤军奋战的感觉。 虽然他没当过明星，但是因为工作原因或多或少跟明星有过接触。再者，这里圈内百花齐放，要在有限的资源里占据高地，苏格然就要有自己的特色。 正好十九岁的年龄，苏格然准备整理整理记忆力的知识，去国外读个两年，拿个学位回来再说。他不急，至今没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苏格然自然便觉得这身体健健康康。 他急什么，欲速则不达。 苏格然心里有着计划，外面的事根本影响不到他，只是这身体身价不高，存款也不多，手上没什么钱。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穷得吃饭都得憋的明星。 苏格然将书签夹在目前的页面上，合上书，道：“还是得回去一趟。” 干嘛？ 要钱。 第32章 影帝 五 这一次苏格然可以近距离接触他爸了。 两人在苏格然十岁的时候离婚，苏格然被判给爸爸，而妈妈则跟着娘家人回家。 父亲这边并不介意苏格然和苏妈妈的接触，而苏格然外家那边生怕因为苏格然，让苏妈妈嫁不出去。为了这，甚至对幼时的苏格然说了难听的话。 目前两边都成立了新家庭，而苏格然却因为环境养成的性格，主动将自己排斥在外。 这是苏格然在记忆中获得的信息，但记忆毕竟只是了解一件事的方式之一，并不全面。就比如，苏格然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位父亲的现任老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妈妈离婚第二年就有了第二春，而父亲则三年前才和另一个女人成立家庭。苏格然三年前还在读寄宿学校，之后毕业直接跟着经纪人走了。 跟那女人的接触，视角永远向下，怕得跟个鹌鹑似的。 “他”怕他连这个家都住不下去，所以才会连大学都不读。 惊弓之鸟，真可怜。 苏格然撑着下巴，想到。他寄住在亲戚家时虽然也有这种担心，但他至少安安稳稳地过下来了。虽然有环境的印象，但苏格然感觉“自己”似乎某方面分配的数值有些低，才会造成现在的情况。 亲情，和两边家庭都不近。 友情，姑且称之为朋友的人有，但值得信任的一个都没有。 爱情，年少时暗恋一个年长的女人，至今依旧对年长的女人更有好感，妥妥的恋母情结。 这就很尴尬了。 “数值到底包括什么？”苏格然忍不住问，“情商也算？” “情商一般是后天环境养成，天生情商高的情况很少。”系统道，“个体基础数值很多，分为两种，一种是固定数值，譬如功德，功德只计算总值，没有分值。另一种是分配数值，总值不变，个体分配不一。” “所以，有哪些？”苏格然发现系统这次说的还算清楚，忍不住追问。 “比如说健康，就是分配数值。” 苏格然：又特么讲废话！ “你就不能说清楚点。” “修行不是打游戏。原本这些也不需要让你知道。” 苏格然看着窗外的风景，“行行行，怎么说你都有理。”反正他现在一直是被动状态，要不是因为他觉得活着已经算是奖励，早跟系统闹翻了。 他这臭脾气。 六 苏格然开门之后，便看到一位年轻的女人抱着孩子，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听见门响，女人头也没抬，“今天回来这么早？” 听到这句话，苏格然便确定这就是他后妈无疑。前身对这位后妈不亲近，苏格然也没准备拉近两人的关系，“我爸呢。” 女人一愣，随后抬起头看向苏格然，竟然有些无措，“你、你回来了啊。重、你爸上班去了……” 苏格然一挑眉，苏重台周末还上班？单休？ 苏妈妈照顾苏格然三十多年，他自然有感情。而苏重台，苏格然与他没什么交集，叫爸爸委实叫不出口，便直呼名讳了。 苏格然早就过了渴慕双亲的年纪，活都活这么久了，苏重台到底在不在意他，他现在感觉已经不深。 心里小小好奇一瞬，苏格然便道：“我知道了。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吗？” “你说什么呢。”女人轻轻拍打怀里的孩子，神情也自然一些，“这本来就是你的家，我去给你爸打个电话。” 苏格然点点头。 苏家条件还不错，住的复式，装修的简洁大方。苏格然记忆中对苏重台的印象有些不太好，冷漠、严苛以及工作狂。而家的印象，除了冷，还是冷。 但从房子的装修和屋内摆设来看，苏格然倒觉得挺舒心。这与他惯常喜欢的风格相似，尤其学医之后，愈加喜欢这种简单而不空洞的风格。 客厅多了不少色彩鲜艳的小东西，一看便是为他弟弟准备的。“他”看着刺眼，干脆不回家，苏格然却觉得有些温馨。 他出生的时候，苏妈妈是不是也买了这些东西，摆放在家里呢？ 苏格然不在乎苏重台，自然也就不会在乎谁跟他爸在一起。 他回来，一是真的缺钱，回来的车票都是挤出来的。二则是，想见一见他传说中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至于夺回这个家这种幼稚的想法，苏格然想都没想。从来都没有认可这个家，何来夺回一说。 “你爸请假回来了。”女人从阳台进来，“他说让你等一下，马上回来。你吃饭了吗？” “吃了，谢谢。”苏格然客气地说完，便不再开口。 女人在客厅里站了会，最终找了个理由，上楼进房间里呆着去了。 七 苏重台回来时，苏格然已经适应良好，正窝在沙发里翻阅茶几上的财经杂志。 听见响动，苏格然抬眼，便看到一个男人提着公文包，看着自己。 两人对视良久，苏格然一时不知道已经应该干什么。他先前还想，见到人会不会有那种血缘羁绊之类的东西，让他产生亲近之感。 毕竟，不少书里都这么写么。 可见到人之后，苏格然想：也就如此。不激动，但也做不到冷漠。 苏格然收回视线，将手里的杂志合上，规规矩矩原样放好，“回来了。” “嗯。”苏重台垂眸，换好鞋，将公文包放在玄幻柜台上，“你的事你小姨跟我说了一点，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苏格然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父亲关心孩子的工作，很正常。 “我向gh大学递交了申请，月后去考试。”苏格然说着，顿了顿，“考试地点在g国。” 主动伸手要钱这事，苏格然自成年后就没做过，现在倒是有些，不自在了。可他一穷二白，总不能用身上仅剩的二十来块钱去投资。 投资也是要时间的。 过了这么久，苏格然脸皮还算厚，想了想还是把话说出口，“我回来借点钱。” 人不亲近，要说不出口，借还是可以的。 苏重台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视线落在茶几的杂志上，道：“你既然对财经感兴趣，公司近期也在……算了，我转帐给你，要多少。” “这是预算。”苏格然来之前就算好了大概花费，写在纸上，递给苏重台，“到那边后我会想办法弄点钱，之后有钱了我会还你。” 父子之间，客气的疏离。 苏重台进门的时候便感觉苏格然与之前就像是两个人，此刻感觉更深。他拿着单子看了一眼，视线落在末尾的总数上，微微皱眉。 苏格然只当他觉得有些多，便道：“实在不行可以把吃住的费用划掉，我自己想办法。” 苏重台撩撩眼皮，看他一眼，点点头，“嗯。” 苏格然：……真抠门。 “既然要去g国，晚上住家里。”苏重台将账单叠好，放进口袋，道：“亦舒今天晚上要去看她妈妈，你不用担心不自在。” 苏格然压根就没准备出去住，他没钱，闻言只点点头。 苏重台眉头舒展，又道：“你既然要去学，就好好学，别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苏格然微微一挑眉，乱七八糟的事是说他想演戏的事？ 见到他这个表情，苏重台话头顿住，转而道：“我还有事，你自己休息吧。” 苏格然摸不透苏重台到底什么态度，但他感觉苏重台好像……和记忆对不上号。“他”的记忆可能对他造成了误导。 “记忆是一种主观。”系统提醒道，“‘你’眼里看到什么，印在记忆里的便是什么。” 苏格然道：“所以，妈妈她也不一定不管我，只是我没有看到而已？” “可以这么说。” 苏格然松口气。他喜欢苏妈妈，如果苏妈妈真的是记忆中那个把“自己”看作累赘的人，苏格然难免也会伤心。 不是最好。 八 苏格然在家里住了两天，因为无法完全融入，即使后妈不在家，苏格然也没能自在起来。 住在家里，本质却和酒店一样。 第三天苏格然便离开了苏家，前往机场。他到底没有去联系舒涟漪，毕竟她现在也有了新家庭。 虽然有些在意，但如果自己的出现对舒涟漪是一种干扰，苏格然觉得还不如就维持现状。 苏格然的离开，公司那边未必不知道。只他如此安分，甚至主动离开，便没有人去说什么。 现在的状况，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登机时，苏格然回头望一眼身后的方向，那里只有陌生人。 他到底是明星，人气不高，但总有人认得出他。远处有人指指点点，苏格然只微微勾唇，随后转头不再去管。 旁人只觉得他离开的狼狈，苏格然却想着两年后回来会是什么景象。 被人算计，他此时不管，不等于他之后不管。他们大可以炒的再厉害一些，如此，爱人更容易看到自己的名字。 两年后，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回来的。 华国，暂别。 第33章 影帝 九 这次苏格然并没有选择再花大量的时间去深造自己的医术，以拿学历为目的让他比上一次轻松许多。 国外医科多是走精英教育，难度比华国大。苏格然重学一次，与初学者自然不能比，加上他十年的研究时间，日子过得出奇的轻松。 g国学医不要学费，苏格然经济上只要负担自己的生活费用和器具费用就行了。 因此苏格然开始有收入后，很快把欠苏重台的钱还清，又开始了投资。 两年，苏格然提前毕业，并没有马上归国，而是启程前往电影圣地m国。 两年半时间，苏格然归国的时候，却是与团队随行。 这一次，苏格然首先要做的便是与原经济公司解约。 十 苏格然的回来除了经纪公司和家人，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 苏格然很顺利的与公司解约，支付了一笔违约金，之后便离开了公司。 他这件事做的干脆利落，等舒沐漪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事后，苏重台自然也听到了消息，打电话询问苏格然现在想做什么。 以苏重台的观念，不论如何苏格然都是需要工作的。 苏格然并没有向苏重台隐瞒自己的想法，事实上他不仅不会隐瞒，还要在网上公开，“我还是继续演戏。” 苏重台在电话里沉默片刻，最后道：“随你。” 苏格然与苏重台话不多，挂断电话后，便联系了维森特。 维森特，与他一同来华国的团队主要负责人。苏格然认识他也是一个意外，只不过这个他的意外他很喜欢。 维森特遭遇车祸，苏格然路过救了他。真巧，苏格然当天正是准备去维森特负责的电影试镜。 这个机会苏格然花了不少精力才拿到，却在去的路上碰上维森特车祸。如果不救人，维森特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苏格然为维森特止血，叫救护车，本准备做完这些便离开。不过当时再赶过去时间可能有些来不及，苏格然便直接陪着维森特进了手术室。 当然，这里也有系统告知他维森特在剧组有一定话语权的缘故。 剧组需要一个华人来充当即将制作的电影《火焰》里一闪而过的东人祭天者。苏格然知道后，便一直为此做准备。 只不过没有料到会有这个意外而已。 而现在，苏格然已经拿下了角色，却没有马上签合同。苏格然解约后，当即联系了维森特，“嗨，维森特，你现在有空吗？” “当然了宝贝，”维森特语带笑意，“你知道的，你随时可以找我，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苏格然有些无奈，他发现维森特是个gay并且对自己起了兴趣之后，就告诉过他自己有爱人。 现在维森特虽然不会再做出太露骨的追求行为，言语上却总喜欢调戏他。 “我想，现在我们可以签合同了。”苏格然一边说着，一边浏览他上一家公司的官方微博，“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如果你觉得我还适合那个角色的话。” “当然，”维森特说到正事时，语气正经起来，“合同我一直准备着，只不过，苏，你的公司会不会找你麻烦？” “不会的。”苏格然看了看微博上小小的解约报告，微微眯了眯眼，“我不过是个小人物，他们不会在我身上花太多精力。” 微博下少数几个人评论，大多却是在问苏格然是谁。让苏格然有些意外的是，他的粉丝居然在里面询问发生了什么。 “小人物？苏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风趣。”维森特虽然只和苏格然接触两个月，但对苏格然还是相当看好，“既然如此，我便来找你吧。带上你的合同。” “好，一会见。” “一会见。” 十一 顺利的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大名，维森特拿起文件看了看，道：“欢迎正式加入我们的大家庭，苏。” “荣幸之至。”苏格然欣然，“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在五天后公布这个消息。” 维森特小心收好文件，“你希望造成什么样的效果？看在你投资剧组的份上，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当然，换角色是不行的。” 苏格然微微眯眼，他角色是走正常程序拿来的。不过为了在剧组内不要过得太差，他也进行了一些投资。 至少，一般的龙套，剧组方才不会特地拿出来公布宣传。 “自然是越轰动越好。”苏格然说着，却一转，“但我既然是个小角色，就不需要那样的效果了。只稍微提一提就好。” 只要剧组官方提一提，自然会有人绞尽脑汁打听苏格然的事。那时候，效果自然就有了。 “随你心意，宝贝。”维森特微笑着应下，“那么，公事谈完，我可以与你共进晚餐吗？” 苏格然笑眯眯的看着他，红唇轻启，“不可以。” “好吧。”维森特耸耸肩，“那真可惜。既然如此，我回去和那些臭男人一起吃饭了。” “路上小心，”苏格然微笑着将维森特送到门口，“华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如果迷路了可以打我电话。” 维森特：“……” 维森特：刚来的时候在地铁站迷路一次，你怎么还记得。 苏格然：如果你把我第一次去剧组喝错水的事忘了，我也忘了。 十二 苏格然原本的微博是经济人给他开的，认证也是原经纪公司艺人，上面的微博也不全然是“自己”发的。 苏格然解约后，想了想找公司拿回账号，改了密码，认证则是找了微博后台，改成艺人苏格然。 苏格然删除了所有微博，然后便放在一边没有管。 五天后，《火焰》剧组来华国取材的事被挖出来，与此同时，苏格然与《火焰》签约的事也被剧组官方发布。 苏格然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同时维森特告知他《火焰》官方微博建立，同时在微博上发送了这一消息。 不过是全英文，在媒体翻译之前，恐怕会有一批人一脸懵逼。 苏格然有些讶异他们愿意在华国建立这么一个微博，但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很不错。 含笑道谢之后，苏格然很快登陆微博，刚准备搜索维森特所说的，就在列表发现自己的微博已经被放在官方微博中。 工作做的还挺全，苏格然微微挑眉。 sugerrv：我回来了。［微笑］ 果如苏格然所料，网上很快出现一些自己的信息。有真的，也有杜撰的，而几年前他和王惜阿灰不得不说的故事，也被提了出来。 当然，现在网友的重点不在会全然被媒体带着跑，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一件事。 小小小小小爱豆：噢！原来几年前就有人光明正大的出柜了！可是我听说剧组负责人也是个gay！ 剧组目前并没有在华国大力宣传，热度自然比不上那些，因此这条消息在小范围内炸开之后，便又隐落下去。 这不过是一个前奏而已。 十三 苏格然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虽然大部分是流动资金，但他不缺钱却是事实。 因此，在收到王惜工作室联系自己，愿意出钱让苏格然不要说当年的事时，他也是很有些……失笑。 这些人不会以为他还跟以前一样穷的靠底薪吃饭吧。 其实当初事情再简单不过，王惜和阿灰炒作，加上一个小透明凑成三角恋增加爆点。 苏格然个人觉得这事并不大，至少在圈里你踩着我我踩着你很常见。但踩着苏格然上位，爆出来对王惜影响却不小。 王惜走的清纯玉女路线，这两年慈善事就宣传不少，清纯善良温柔，一批宅男喜欢的不行。当然，女明星女粉普遍偏少，王惜的就更稀缺一些。 苏格然的事未必大家都是傻子，只不过王惜成功了，站稳了，所以苏格然便被无视了。 毕竟小透明嘛。 不过现在，苏格然回来了，回来的大张旗鼓。其他人可能不在意，王惜却有一些在意的。 “不用了。”苏格然嘴角带着笑意，眼里却一片冷清，“即使你们不给我钱，我也不会去说的。” 虽然要给对方一些回报，但他犯不着拉出自己曾经的“凄惨”。苏格然从来都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他不会做。 这件事，他主动说，并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好处。不过，他不说，不代表其他人不会说。 这些人未必不知道，只要苏格然火起来，曝光度高，有些事根本瞒不住。苏格然并不觉得自己握住了对方的把柄，因此也不会收对方的钱。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挂了。” 对面又说了几句，半含威胁，却并不把话说死，便挂断了电话。 苏格然微微挑眉，看了看最近涨起来的微博粉丝，又皱起眉来。 虽然他名气依然比不上那些一线，但是现在搜索他名字还是很容易找到他的。爱人至今没有出现，到底在哪？ 苏格然也不全然被动等待，但周围人观察个遍，怎么都不像是爱人会附身的人。 一月后电影正式开拍，到时候苏格然就要去剧组住着。虽然他只是个小角色，但苏格然目的是影帝，这一路上就少不了观看学习，这样的好机会错过实在可惜。 可爱人至今没有出现，苏格然心里隐约便有了不好的想法。 “他不会出事。”系统道。 苏格然沉默，到底还是压下心里的急切。虽然他现在也反应过来当初莫文未必要死，起初有些生气，但生气也得在人在的时候。 所以，亲爱的某人，你到底什么时候出现来承受我的怒火？ 第34章 影帝 十四 苏格然其实挺喜欢看这别人心虚的模样，尤其在对方和自己有仇的时候。 所以在王惜亲自打电话给他，约他出去谈一谈的时候，苏格然欣然赴宴。这段时间他除了看剧本就是看剧本，偶尔上网看看有没有可能意外看到爱人。 虽然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但苏格然自认不是君子，且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危险。 他炸过实验室，揍过恶鬼，区区一个人类，苏格然还真不怎么看重。再怎么样，他和王惜也没到要杀人夺命的地步。 苏格然此时住在帝都的酒店里，维森特等人说要来看看华国帝都的景色，他在某方面也算是东道主，便一起过来顺便当个导游。 不过现在维森特等人去了蜀地取材，苏格然并没有一起跟过去。 既然王惜主动要谈，地点自然要紧着苏格然这边，因此两人相约直接在苏格然住的酒店附近的咖啡馆里聊。 苏格然如今听见咖啡都能想起莫文死在他怀里的事，即使自己死过不止一次，这件事还是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因此，王惜说咖啡馆，苏格然虽然应下，心里却把模拟的爱人小人拎出来狠揍了一番。 十五 苏格然一进门，扫视一圈后，看到了角落里穿着普通戴着围巾的王惜。他并没有马上过去，而是又看了看周围，身后的人说：“那边那两个人注意下，发现有偷拍之类行为就告知我，不要动他们。” “是。” 苏格然又道：“这家咖啡评价还不错，你们不用跟太近，我请客。” “谢谢老板。” 他们的对话全程用的g国语言，周围有注意到苏格然的人看过来，却听不懂。 苏格然勾勾唇，抬步走向王惜。王惜已经看到他了。 换以前苏格然才不会请保镖，除了爱人，他一向喜欢一个人清静一点。不过到底这次身份不同，加上他现在做的事，这才在维森特的推荐下雇佣了这些人。 “王小姐。”苏格然动作优雅地坐在王惜对面，笑容温和，“好久不见。” 王惜愣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自在的扯扯嘴角，“格然，两年不见，你变化挺大的。” 这称呼让苏格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王惜喜欢掐着嗓子说话，声音甜腻的称呼他的名字，苏格然实在有些受不住。两人交流片刻，苏格然本以为王惜还是重提旧事，可是她说了半天都在和苏格然回忆过去。 鬼来的过去。 苏格然耐着性子听了半天，见她迟迟不说正题，抬手看了看时间，道：“王小姐，我还有事。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王惜话头顿住，然后道：“我、我知道以前我没帮你说话，害得你被欺负，是我不对。可是，可是我也有的我苦衷啊。我们一年的感情，你说放就放了吗？”随后眼圈一红，竟然哭了起来。 搞得苏格然好像是负心汉一般。 苏格然沉默一瞬，转头看向之前关注的那两人，果然看到其中一人动作有些仓皇。苏格然也不管王惜，抬步走向那人，一旁喝着咖啡的几位保镖也纷纷起身，随时要过去。 见此，王惜一愣，看着那几个高壮的外国黑衣人，再看看苏格然，神色有些不确定。 苏格然走到偷拍者面前站定，黑沉沉的眸子看了他一会，见这人神色间不见心虚倒是理直气壮。 见苏格然不说话，那人眼珠子转了转，道：“你看着我干嘛？” 苏格然挡住了他的视线，因此这人没有看到苏格然身后不远处的保镖众，此刻胆子还是足的。毕竟，苏格然并不是什么大牌么。 苏格然淡淡一笑，转头冲一旁旁观的侍者道：“他的单我请了。” 侍者一愣，随后很快反应过来，道：“好的先生。” 苏格然回头看向这人，见他脸上的表情更加自在，就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过也没差。 “麻烦把我拍的好看一点，”苏格然道，“不然，你和王小姐交易的账单，就不知道会出现在哪里了。” “你说呢，王惜小姐。”苏格然说着，转头看向王惜，为了让她听的清楚，音量微微提高了一些。 他的一举一动都不避着人，咖啡馆里的人不多，寥寥几人，且多非富即贵。这一点，苏格然进来的时候就从系统那里知道的清清楚楚。一般来说，贵者有自己的修养，举止有度，不会背后说人口舌。 然，富者就不一样了。所以就有富而不贵一说。 苏格然如此光明正大，就是要把自己和王惜的矛盾摊开放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让大家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至于最后会传成什么样，苏格然微微一笑，对王惜道：“王小姐特地请我出来叙旧，倒没想到还带了客人。不过我今天还有事，就不多陪了。” “王小姐放心，有些事我不会去说的。”苏格然冲着那张眼圈微红的脸点点头，“下次见面，我再请王小姐喝一杯。” “结账。”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苏格然懒得费心去防，加上有系统告知他一些事，所以才觉得走全公开的路。 他要做的，不过是光明正大而已。 十六 咖啡馆的事到底没被爆出去，苏格然等了几天后，见此倒是不意外。 虽然很不喜欢处在弱势的状态，但有时候放得低一点，才有话说。现在主动权在苏格然这，他既然握着主动权，就不会放开手去。 王惜的事对苏格然来说毕竟不是正事，见她和她的团队不在找自己，苏格然便暂时将事情压后。维森特来电说让他准备跟着去m国，电影马上要开拍，苏格然要一起去的话可以一起走了。 上一次苏格然走的干脆利落，这次却需要留下些什么，也要带走一些什么。 华国才是他日后的主场，现在自己开个局就跑，下次回来不知道得黑成什么样。苏格然查了查自己的资产，可用的虽然不少，但是成立一个工作室还有点够呛，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好找人。 苏格然好一顿忽悠，把小姨舒沐漪从公司忽悠出来，专门给自己一个人工作。工资比原公司高一些，但工作却比那时候轻松。她只要关注苏格然一个人的动向，也可以聘用属下，总之钱是苏格然出。 不过舒沐漪毕竟是搞公关的，苏格然犹豫再三，还是请了一个小助理。 助理是个萌妹，娃娃脸，蘑菇头，属性却和苏妈妈一样，人矮体瘦，力气却挺大。听说苏格然包吃包住，还是个同性恋，乐得跟个什么似的，屁颠屁颠把自己打包跟着走了。 苏格然挺喜欢她，这妹子心善却不烂好心，分得清是非轻重，从她以往的资料里，苏格然还是挺满意的。当然，这里面也有小助理和苏妈妈有些像的缘故。 做了这两件事，苏格然便带着小助理，跟着维森特跑了。 他跑的尤为干脆，让等着苏格然报复的某些人措手不及，也让少数关注苏格然的网友一脸懵逼。 这一点都不讲套路啊，大家都等着小透明逆袭这场大戏呢，主角怎么说跑就跑了呢？ 苏格然：麻烦。 十七 国外演艺圈对华人排斥是众所周知，因此苏格然早就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维森特虽然身份特殊，但苏格然并不准备太过依赖他。那样只会让其他人看轻自己。 不过苏格然是双重身份，倒是没人做过分的事。倒是有同好知道苏格然是gay，透露出一些信息。不过，在知道苏格然有爱人，并不准备在外面玩的时候，也没人强迫他。 苏格然对自己身体很注意，因此在人多的地方活动时也会注意一下别人的状态。他养成了把感染源掐死在摇篮里的习惯，加上知道生病并不是什么很舒服的事，所以剧组人对他态度不恶劣，他在发现一些症状的时候都会出声提醒。 如此点点滴滴，一点一点渗入，一个月后，等到苏格然正式上场时，他隐隐成了剧组的半个医生。当然，他也因此获得了不少人的友谊。 称呼从苏到苏医生，地位却是大大改变。在国外，看医生的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苏格然的第一幕戏就是踩着楼梯登上祭台，就这一个镜头，也让他琢磨了很久。祭天者的人设是一个看是冷漠实际上却博爱的人。 这个博爱，指得是万民。他知道一切事情，也会预言，但从来不会干涉命运。但在主角一队强行救人，祭天者看到未来因为主角破坏了黑暗结界导致众生涂炭后，便开始对主角出手。 当然，主角这种有主角光环的人怎么会死，于是祭天者发现无法从主角手中抢回填补结界的黑曜石，便以自身献祭，希望以此把命运扭回去。 当然，最后主角从祭天者的日记里发现了这件事，这才知道真相。而他们拿着黑曜石要拯救的人已经黑化完毕，主角痛不欲生，就把曾经的伙伴现在的灭天者推进了结界，又用黑曜石把剩下的漏洞填补完毕。 而电影之所以叫火焰……只是因为编剧觉得主角一队和火焰一样熊熊燃烧而已。 苏格然看完剧本的时候，倒是深有所感。从祭天者的角度看，主角队真的挺熊的。祭天者出镜率不高，前期一直流传在民间，中期出场祭个天，后期存在主角队心里。前前后后加起来能有一分钟出镜就算不错了，苏格然也只用做三件事：祭天，召唤灵物攻击主角，献身。 第35章 影帝 十八 要说演戏，苏格然可以说并不是第一次。不过上荧幕这一种，他确确实实属于第一次。 之前还带着点紧张，真的踏上石梯时，苏格然心却突然静了下来。 怕什么，紧张什么。所有东西对他来说都是身外之物，只要这个身体还好好的就行。 讲道理，他应该无所畏惧才对。 名声、钱财，他都带不走，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怕的，更没有什么需要紧张的东西。他只要向着目标前行就行。 苏格然想通这一点后，心态更加放松，一脑门想着要好好演。 不过白袍长长的一摆刚从第一阶石梯拖曳而过，苏格然摆正心态准备踏上那临时搭建的祭台，突然顿了一下。 苏格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破碎，随后便是系统的声音，“恭喜，心境再次突破。” 苏格然不过一愣，步子微微一顿，并不明显，却依旧被精益求精的导演发现。拍摄暂停，苏格然老老实实地过去挨骂。 他刚刚分心了，被骂倒是挺正常的。只要别因为这一次就把他赶出去就成。 “你刚刚的状态不错。”导演脸色还算尚佳，没有立马骂他，“维持住，不要分心。祭天者就需要你那气势，就是那什么什么……” “仙气。”苏格然吐了句华语。 “你知道就行，别分心。”导演说着，音量提高了些，“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要钱的！花你的钱！” 说完又觉得气势不够，不能让苏格然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眯着小眼睛，又道，“演砸了，你的钱可是要打水漂的！” “诶。”苏格然点点头，“是，很抱歉，我的错，耽误大家了。再来一遍吧，这次一定行。”好在这一幕只需要他和道具出场。 “来来来，准备！”导演看他一眼，一挥手，“所有人都动起来！” 他嗓门很大，苏格然正站在他面前，耳朵差点给叫聋了。有些无奈地笑笑，苏格然微微侧头看了看周围人的神色，微微笑了笑，便收起了笑容。 祭天者是不会笑的。苏格然回想着剧本里的内容，再结合他自己脑补的景象，缓步踱向祭台。 他现在是祭天者，要前往祭台准备下一次的仪式，为所有人带来福音或者噩耗。 苏格然唇角抿成直线，纤弱的身躯在宽大的祭袍中显得更为羸弱，却隐隐爆发出一种不同于凡人的力量。 结合了东西方特色制作出来的白袍无比精美而大气，却在此刻成了苏格然的衬托。 服装只是一种装饰，如果让服装宣兵夺主，那演员无疑是失败的。 步履优雅而缓慢地登上祭台，白袍祭师缓缓伸出手，皓白的手腕看上去轻轻一掰便会折断，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微微一滑，嘴唇微启，念出无人能懂的咒语。 “卡！” 十九 一场戏反反复复忙到深夜，苏格然才从中解脱出来。 一不小心入戏多次，到后面倒是能微妙地掌握那个度，在拍摄的同时注意镜头的变化。导演临时额外提出来的情节让苏格然更是废了一番心力，因此回酒店的时候已经累的够呛。 小助理撑着眼皮子在大厅等着，见苏格然捂着胃出现，连忙过来扶着他，小声询问：“老板，我去给你煮点粥？” 这一看就是胃疼，小助理一早就打听了，演戏的人好多都不按时吃饭呢。 苏格然之前全副心神都在拍摄上，一出影棚才反应过来已经是深夜，而他忘了吃饭，此刻胃疼的慌。 闻言，苏格然微微侧头，对小助理点了点头，动作微顿，微微笑道：“好，麻烦你了。做完你就去休息吧，我还撑得住。”他还有些入戏，差点和祭天者一个表情了。 好歹也是个男人，虽然这身体怎么养都养不壮，看上去弱的很，但也不至于要人扶着的地步。 小助理感觉老板笑的和平常有一丢丢差别，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却分不出来，只觉得苏格然怎么笑都好看的很。老板好说话，她工作也轻松，闻言点点头，“老板稍等。” 他的房间自带小厨房，来的时候小助理怕吃不惯国外的食物，还带了半袋大米，平常捂着不让别人偷吃。 小助理人实在，压根没想过，有钱在哪里都买得到这种事。 待小助理进厨房忙活，苏格然靠在沙发上，身上搭着毛毯，侧头看向保镖头头，“之前谁找我？” 小助理不在，头头就成了半个助理。他们的工作本就包含一部分这些工作，只不过苏格然更喜欢分工明确，因此一般只让他们做安保一类的事。 保镖将苏格然的手机递给他，这是苏格然换衣服时交给他保管的。 “响了两个小时，因为先生没有吩咐，我没有接。” “这是公事用的电话，”苏格然点点头，一边解锁一边道，“这部电话你可以接，我另一部电话你不要动就行。” 这电话上储存了所有和工作有关的联系人，譬如记者媒体的联系方式，里面还有曾经的经纪人。 “好的，先生。” “你们忙一天也累了，去休息吧，明天估计还是一天。” “是。” 导演加戏也是对苏格然的一种肯定，至于最后到底会不会出现在荧幕上那就不一定了。 苏格然今天收获颇多，因此即使现在累的脑袋打瞌睡，心情也不错。就算难免被导演吼了几句，也不觉得心塞。 不过看到来电显示后，再去看短信，苏格然心情就有些下降。 【你经纪人跟你那几个死忠粉杠上了，部分小媒体爆出你以前耍大牌的事。】 苏格然微微皱眉，点开舒沐漪发过来的几个网址，看了看，随后松开眉头。原来是这件事。 【我知道了，这件事等我回国处理，你可以联系一下白总，告诉她酒店注资的人是我，接下来她就知道怎么做了。】 苏格然在投资上胆子越来越大，短短两年半，su先生的名字就被不少圈里人知道了。 系统虽然不能告诉他哪些会赚，但是他只要知道对方主事人的一些资料，再结合市场变动，失败的几率就降低不少。 因此苏格然虽然看上去手上余钱不多，资产却是实实在在的。只不过大半是在g国、f国和m国，前期艰难，现在却顺风顺水。 酒店注资的事，也是他为了回国铺路而已。只不过对方集团的执行总裁是曾经想包自己的人，苏格然查过之后得知是那经纪人想把他送上去，而不是对方点的他，因此便什么都没说。 不过他不找对方麻烦，这会儿有人拿他不肯和这白总喝酒说他耍大牌，事实说的不清不楚白白给他泼一盆水，苏格然就不乐意了。 他能注资也能撤资，华国本来就不是他的主场，为了让自己心情愉快些，亏损一些也值得。 【……？？？好的我知道了，你今天开拍了？最好传一些照片给我，不涉及机密的。如果是视频更好。】 【好。】 他不在国内，居然有人主动给他炒热度，顺势而上，何乐而不为。 不过这污名他是不要的。 二十 小助理端着粥出来，见苏格然拿着手机在发些什么，想了想没打扰他，准备悄悄退场。 “小周。”苏格然收起手机，抬头看她，“明天跟我去影棚，拍点照片。” “阿？”小周眨眨眼，随后惊喜道，“我可以拍照吗？！” “……拍我，其他的……你不是要过一次签名和合影了？” “可是我没拍你们的衣服呀！那衣服真好看！” 苏格然扶额，“那个不行，我的定妆照已经在国内发过所以可以拍，其他人的不可以。” “行了，这是工作，你回去可以和舒沐漪咨询一下具体怎么做。”苏格然挥挥手，道，“她现在还在，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回去吧。” “噢，”小周摸摸自己长到肩膀的头发，“老板晚安。” “晚安。” 二十一 苏格然第二天去影棚时，与众人打个招呼后，直奔制片人。 导演正和制片人对坐着啃面包，看到苏格然顿了一下，咽下嘴里的东西，打招呼，“苏医生，早上好。” 苏格然温和地笑笑，点点头，“早上好。正好您也在，我有一件小事，想咨询一下你们。” 导演平常随意的很，头发乱糟糟的，闻言问道：“什么事？” 制片人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露出倾听的神色。 “国内希望我传一些照片回去，不过我知道这里的东西需要保密。”苏格然徐徐道，“因此我想拍摄一些生活场景，比如吃饭之类的。” 导演一听就懂了，看向制片人，“你问他。” 苏格然跟着看向制片人。 制片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y国贵族出身，一举一动都带着优雅贵气。导演啃着面包喝着牛奶，同他一桌的制片人却慢条斯理地在切吐司。 听到苏格然这么说，制片人沉思片刻，缓缓点点头，“如果是和我们一起吃饭的话，我并不介意。毕竟苏先生是位美人。” “那么，现在拍照吗？”他微笑着问道。 苏格然：这位先生似乎误会他的意思了。 苏格然：算了也没差，和导演制片人一起吃饭，这消息传回去够那些人脑补了。 于是苏格然微笑着点头，“如果能够录制视频就再好不过了。” 跟在苏格然后面忐忑不已的小周助理：老板你你你你、你好厉害！舒姐这次一定会夸我的！ 制片人眨眨眼，点点头，“当然可以，你带了摄影师吗？我希望自己显得好看一些。你知道的，我女儿很喜欢在网上收集我的照片。” 苏格然转过头看向眼冒星星的小周，“……”这个好像是业务的，他不敢保证。 导演一挥手，“杰克，来帮个忙！”杰克是摄影师……之一。 “尼尔斯特先生，”制片人友善的提醒，“也许你可以稍微打理一下。”比如乱糟糟的头发。 导演一挥手，“不用，谁没见过我这样。” 小周：…… 苏格然：哦豁，顺利的可怕。 系统：…… 第36章 影帝 二十二 舒沐漪v：【图片】【图片】【图片】 舒沐漪v：天天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结果你跟他们倒是相处的挺好，大晚上的我也想吃早餐了。err[笑哭][笑哭]【视频】 sugerrv：这么晚还不睡，早点睡了起来吃。 华国网友：？？？？ 华国媒体：……好气哦，想尽法子没办法进去抢点新闻，别人为他撕逼他跟导演在吃早餐，刺激谁呢！ 寥寥几个死忠粉：嘤嘤嘤，wuli苏心情还好就行，臭不要脸的经纪人！ 白蓉v：苏总，合作愉快。事情我会解释清楚的。err sugerrv：愉快。我喜欢真实，谣言故事还是早早解释清楚比较好，不然谁知道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你觉得呢？宋文王惜 网友：哦豁！这是正面杠吗！？ xxx：爆料，据可靠消息，圈内某苏姓艺人注资国内一线名企，此外在国外投资多项事业，资产力压某一线艺人……点开查看全文》 网友：_(:3」∠)_爸爸，收下我的膝盖。 网友：人生赢家啊，他啥都不用干这辈子也吃穿不愁了。 网友：男同胞这次可以自荐了。 苏格然：鬼扯，现金只够吃饭了！穿毛线！ 二十三 原本苏格然的戏份并不多，因此基本集中在一起。结果导演兴致勃勃地做了调整，之后还不知道会怎么调，其他人倒是早就习惯了，苏格然却硬是多忙了两天，才得空休息。 期间小周担心苏格然忘记吃饭，送过几次自己煮的粥，搭配两个小菜，居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如今小周在剧组里关系还不错，m国语言都进步不少，苏格然看在眼里也微微松了口气。 他不会带人，更何况这助理是请回来照顾自己的，又是个女生，之前真的不知道到底要如何才好。 现在她自己适应良好，苏格然有些启发，却没放在心上。他今天好不容易休息，却依旧要去影棚呆着。 上届刚拿了国际今花奖的影帝今天来客串，苏格然怎么着都要去看看。一是看看对方怎么做，二则是近距离观察一下他有没有可能成为自己的爱人。 苏格然对这些人的判定，一是身高，二是身体素质，三是……心性。准确说，是看他们有没有可能自杀和病死。 这……真要说出去，谁都要说苏格然有点神经病。 系统一向说得不清不楚，爱人也没有跟他说明白，苏格然完全是自己推测出来的。 对不对还是两说，但怎么着也不会跑到女人身上去吧？ 想到这，苏格然扣扣子的手一顿，有些迟疑：“他……到底男的女的？” 虽然两世都是男人，但是苏格然是一直用自己的身体，他却是用别人的。那……他最初是男的还是女的？ 系统：“……” 这问题，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二十四 见苏格然穿戴整齐要出门，小周眨眨眼，“老板，今天你休息呀。是要去逛街吗？” “不，我去影棚。”苏格然收敛心神，温和地笑笑：“你想逛街就去吧，不过老板现在手上钱不多，只够给你开工资，你悠着点。” 小周：“那我还是跟前几天一样，给你送饭过去？” 苏格然：“好啊，辛苦了。” 小周自己动手，给苏格然省了好几笔饭钱，他自然开心。 苏格然要是自己一个人过日子，钱自然是够的。现在多了几笔开销，包括舒沐漪招的几个人，还有办公室的租用。 苏格然手上现金被压缩了不少，过日子尚可，大笔花销暂时不行。过段日子倒是有钱，可苏格然早就规划好用在工作室上。 苏格然仰头看看天上的乌云，叹口气：“还是穷啊。” 跟着的几个保镖：“……”老板果然是老板。 二十五 苏格然到影棚的时候，人还未到。 影棚已经忙碌起来，各种声音不绝于耳，苏格然站到导演身边看了会儿，不小心就入了神。 “嗨，波特。” 正在上一幕戏拍摄结束，中场休息时，苏格然听到背后传来略带懒散的声音，随后一个身形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自己旁边，与导演交谈。 “好久不见，威廉。”尼尔斯特导演如同对待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般，走过去和对方握手碰见，然后道，“你来的正好，我们刚结束上一幕。” “嗯哼，那我运气不错。”威廉·米德尔顿这么说到，视线转向苏格然，“这是你的新助手？长的还不赖嘛。” 苏格然眼皮子一跳，察觉到威廉的目光带着些调戏，迅速看他一眼，却没有看到熟悉的眼神。 威廉一如照片上所看到的俊美，皮肤白皙，结实有力的身躯隐藏在蓝色衬衫下，深蓝色的眸子看着人的时候总让人感觉他要把人吸进去。 苏格然这次身高一米八，在国内已经算是不错，他却比苏格然还高些，站在苏格然身边的时候对比更为明显。 爱人总喜欢站在这样的位置，随时能把他抱在怀里。然而苏格然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熟悉的感觉，即使威廉再怎么魅力四射俊美迷人，他都没有感觉。 不是他。 对于苏格然，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苏格然挑眉，然后道：“真抱歉，米德尔顿先生，我也是剧组的演员。” 尼尔斯特导演笑呵呵地说：“威廉，你不要打他的主意，苏是有伴侣的人。” “好吧。”威廉点点头，看起来觉得很惋惜，“你知道我一向喜欢这种口味，来之前听说苏的名字，还挺高兴。苏，很高兴见到你。” 原来是同性恋。苏格然眨眨眼，掩下心里小小的失落，伸出手与他交握，“我也很高兴，很期待您的演技。” 威廉看上去很有礼貌，轻轻一握便放开了苏格然的手，微笑着说：“有空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为了……少数人。” 尼尔斯特导演一挥手，“这事你们回头再说，威廉，快去换衣服。” “好的。”威廉冲走来的道具师笑了笑，“回头聊。” 苏格然也露出温和地笑容，“期待你的表现。” 二十六 剧组里时常有笑声，有时候因为演员说错词，有时候因为各种意外情况发生的闹剧。 苏格然认真的观看威廉与主角的对戏时，耳边突然就传来一阵笑闹声。状态被打断，好在他们还未正式开拍，只是试一试。 尼尔斯特心情还不错，并没有生气，而是扬声问道：“嗨，那边发生了什么？” 苏格然注意力却落在威廉身上，他刚刚好像……念错词了。 威廉显然也知道，神色抱歉地与主演交谈着什么，气氛还算和谐，并没有关注这边。 男一主演生活中是一位有些呆萌的人，工作上却很认真。而另一位主演则不那么严谨，苏格然在一旁看着，总觉得那位似乎对威廉有意思。 不过威廉只维持面上的礼仪，与他对话反而不多。他主要的戏份就是和男一。 苏格然看着觉得挺有意思，唇边挂着微笑，尼尔斯特让助理去处理那边的事，和副导演说了两句后，一转头就看到苏格然冲着威廉在笑。 尼尔斯特：哎呀呀！ 苏格然察觉到视线，侧头看向他，秒懂，“……请你收起你脑子里奇怪的想法，亲爱的导演。” 尼尔斯特笑呵呵：“我什么都没说。威廉，你们那边如何。” “可以开始了。” 在拍摄结束前，苏格然接了个电话，顿了顿，对导演助手道：“我有事要去一趟格里特镇，尼尔斯特先生如果找我的话麻烦告知一声，谢谢。” 助手经常吃小周准备的零食，对苏格然态度不错，闻言点点头，“苏先生去吧，路上小心，我会和导演说得。” 苏格然点点头，走了。 二十七 苏格然去看望退休的老教授，却不知道当天晚上国内的人已经收到苏格然与威廉交好的新闻。 华国作为人口大国，威廉在华国自然也有一批粉丝。他在自己的社交上提了提，就有粉丝很快注意到，并将消息传回国内。 苏格然的微博一下子热闹起来，却多是开玩笑式的求苏格然带个签名回来。就连舒沐漪的微博也因此炸了，除此之外收到几家广告通告。 这些消息很快传达到苏格然这边，而他此时却为了另一件事苦恼。 老教授是自己的老师，也帮过自己不少次。他突然病倒，却是一个人，无儿无女。若不是他早先给保姆留了电话，他还不知道这件事。 “苏，你怎么来了。”见到苏格然，病倒在床的老教授有些高兴，“真抱歉，我现在不能给你做曲奇饼啦。” “没关系，我看了那么多次自己也会了。”苏格然笑着为他倒满水，扶他起来，“您感觉怎么样？” “好得很呐。”老教授笑眯眯地，随后脸色一变，“你为什么不继续学，反而跑去演什么电影？” “……呃。”苏格然之前跑的飞快，就是知道老教授会因此不满，这会儿倒是忘了，“那个，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真的？”老教授狐疑地看着他，见他神色认真，便道，“如果你缺钱的话，我可以资助你的。” 苏格然：…… 怎么演戏就一定是缺钱？这什么想法。 苏格然：“不用了。您要出去走走吗？今天天气不错。” 老教授看了看窗外，点点头。苏格然见他气色还不错，放下一半的心。 与此同时，他却想起了另一件事，万一爱人他……这次是个老头子怎么办？ 他是不介意老头子，不过，这样就不能做太过分的事了。比如揍一顿。 系统：……你整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第37章 影帝 二十八 看望过老教授后，苏格然就放心了，这才去处理其他事情。 他只是一时急病倒了，治疗过后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毕竟年纪大了，很多地方要注意。 舒沐漪建议苏格然暂时不要有突出的表现，暂时押后。他现在电影没出，以前都是些龙套，没什么作品，人太红反而不好。 原本的计划只是维持苏格然在国内的热度，没想到威廉临时插了一脚。如果是其他人还好，威廉性向虽然不像苏格然这么公开，但知道的人也不少。 如果有人针对苏格然的话，到时候给苏格然扣上一个爬床上位的名头，就不好了。 苏格然知道这一点，不明白威廉到底怎么想的，突然这么做。他不觉得对方帮了自己，反倒觉得这是给自己惹麻烦。 哪有这么主动的。 因此两人商议过后，决定还是沉默一段时间。一切都要等电影出来，苏格然实力被认可才行。 原身在这方面有一些天赋，只不过眼界不开，拘束在小小的天地里。苏格然阅历比常人丰富，加上这一点天赋，怎么也不至于沦为花瓶一流。 这一点，从导演对他的态度，苏格然就知道了。 挂断舒沐漪的电话，苏格然看见苏重台发来的短信，微微挑眉。 【注意分寸。】 只四个字，苏格然对苏重台熟悉不到哪里去，也分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是账户上突然就出现了几万块钱，让苏格然心情有些复杂。 他既然弄不明白，就按自己的意思理解，回一句知道了。至于那钱，他并不觉得苏重台给他钱天经地义，只不过现在马上转回去难免让人误会。 苏格然看着窗外的夜色，良久叹一口气，“也不用连夜赶回去，一会儿找个酒店休息一晚。” 明天也没他的戏份，犯不着让所有人跟着他受累。 “好的。” 二十九 苏格然回影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威廉·米德尔顿，得知他已经拍摄完毕，有事离开了。 他忍着隐隐作痛的胃，转去找尼尔斯特。 “威廉？”尼尔斯特导演好奇地看着他，“怎么了？我感觉你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 “嗯？有吗？”苏格然忍不住露出神圣的笑容，圣光照耀世人，“尼尔斯特先生，我只是想找他聊聊。不过前天离开时没来得及留下他的联系方式。” “哦对了，我还忘了找他要签名。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征得他的同意。” 苏格然此刻活脱脱就是一个祭天者现世，尼尔斯特看得一愣一愣的，“哦，当然可以。你稍等一下。” 苏格然看着尼尔斯特去联系威廉，微微收敛笑容。这也是他跟尼尔斯特关系尚好，尼尔斯特人也随和，换个人他可不能这么做。 苏格然顺利拿到威廉的电话，犹豫片刻，最后没有打过去。他本想询问威廉到底什么意思，但对方也许只是随口一提。 追究到底并不是什么好事，不论如何情况已经发展到现在这般模样，对他也不算坏事。 尼尔斯特本好奇地想围观，见此道：“威廉听说你找他，还挺开心的。”所以放心打吧，他不会嫌弃的。 苏格然笑了笑，转而道：“没话费了。”他确实……余额不足。 尼尔斯特：？？？？ 尼尔斯特：投资商手机居然会没话费，太接地气了吧？ 苏格然：投资商就不能没钱吗。 三十 之后的事情对苏格然来说还算顺利，只要不是什么威胁性命的事，对他来说似乎都可以算是小事。 苏格然专心精益演技，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归途的飞机上。 “明天的事安排好了吗？”苏格然皱着眉，询问身边的小周，“舒沐漪那边呢？” “老板，舒姐说你放心就好。”小周在苏格然身边呆了几个月，就她一个人负责苏格然在m国的所有事项，人算是磨练起来，“飞机十点左右到达，电影国内已经审核通过，维森特先生说把宣传的事交给你他还是放心的。” 苏格然揉揉额角，“嗯，我睡会，到地方喊我。” “好。” 苏格然是掐着时间倒时差，醒来的时候国内时间九点，飞机上不少人都在睡觉。他侧头看看窗外的景色，心中思量自己是否有遗漏的地方。 人真忙起来的时候连时间都不会注意，他入冬的时候离开，回来时已然是夏季。 下飞机时，苏格然出门就感受到一重接一重的热浪扑面而来，颇有些不习惯。时值七月中，正是热的狠的时候。 没有多久就看到不少人集合在一起等着什么，苏格然看了一眼，只当是哪位大牌今天也从这个机场过。 哪知道他刚走近一些，他们手里的牌子便举了起来，齐齐喊道：“欢迎苏苏回国！” 牌子上几个大字，还真有苏格然三个字。 苏格然吓住了，有些懵：“？？？？” 小周也傻了一下，保镖却迅速把苏格然围起来，以防止有人推搡。 再怎么说苏格然也是艺人，又是刚从火焰剧组回来，得到消息的媒体听到这边的动静就往这边冲。 苏格然反应过来，冲他们点点头，“谢谢。这里人多，你们注意安全。” 他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离自己不远又隔着围栏的众人听到。 “苏苏你放心吧！”举着接机牌的妹子扎着利落的马尾，一脸严肃，“我们是有组织有纪律的粉丝团，绝不会给你丢脸的！” 苏格然：……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注意扒手。”苏格然走出围栏，看看殷殷切切看着自己的众人，只好道。他又看看已经造成拥挤的媒体，主动往旁边走了走，以防止堵道，微微皱眉，“我记得有说过会挑个时间和你们说说，何必在这里影响机场其他人。” 别人接机是粉丝闹腾，他到好，媒体跟保镖抗争，一边挤一边大声提问，闹出不小的声响。 那些人根本不管苏格然说的什么，见他搭理，噼里啪啦一群问题砸下来。苏格然余光一扫，看到什么，快步走向粉丝团。 粉丝团有人露出激动的神色，苏格然却干脆利落的抓住目标。 对方察觉不对已经准备跑，但苏格然目标如此明确，其他人自然也看得出来，暗暗使力不让他走。 苏格然修长的手指握住对方的手腕，看上去瘦弱力气却不小，“把东西交出来。” “什、什么东西？你不要污蔑人啊？” 那方媒体手上的相机手机咔嚓咔嚓向，苏格然皱眉对保镖道：“让他们别把过路的地方堵了。” 他说的是g语，口齿流利，除却他和保镖却没人听懂。 认真记录他每句话的媒体一脸懵逼，保镖头头随便指了个人出去，做保镖还要管疏通，其实也挺正常。 苏格然这才对粉丝道：“你们检查一下，看身上少了什么东西。”他也真够乌鸦嘴的，刚说完就逮着一个扒手。 粉丝团人不多，也就二十来个，闻言纷纷低头检查。掉的东西不多，两部手机和一些现金。 苏格然有些惊讶，随后便有些赞许，却掏出自己的手机塞进那人口袋。 那人懵了，粉丝也懵了。 苏格然对小周道：“报警，金额已经超过3000，我手机几个还有部分公司机密，告他窃取。” 小周傻兮兮的点点头，弹出手机。 苏格然又道：“顺便联系周律师。” 所有人：“……” 那人急了，伸手就把苏格然塞进口袋的手机掏出来要还给他。见苏格然不接，大吼：“你这是污蔑！这么多人看着呢！别以为我怕你！” 他做这事之前就问清楚盗窃被抓住会怎么样，但是窃取机密他不知道啊，一听就很严重！ “谁看到了。”苏格然看看粉丝，又侧头看看媒体。 他自然是确定媒体拍不到才这么做，保镖挡的严严实实，别人顶多看得到他的脑袋，手上的动作却只有面前的几个粉丝看见。 苏格然明目张胆的耍无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有人已经翻起了照片，自然没找到什么证据。 粉丝这边先一步摇头：“没看见！他就是偷东西！”虽然不知道苏苏要干什么，但是看上去像是帮他们！ “别啊大哥！”那人急了，反应过来这都是一边的人，“我把东西还你！我这也是第一次啊大哥！你看着挺有钱的怎么这么小气呢！” “那什么机密我真的不知道啊！” 苏格然微微一挑眉，“我的钱是我自己挣得，与你有什么关系。” 总有人觉得有钱人就应该慷慨，什么逻辑。 最后东西还了，还有一些其他人的东西，不过人已经不在机场。苏格然还是把人交给了警察，东西自然一起给了。 粉丝团：wuli苏好无赖啊！不过好接地气！ 媒体：……这位……跟以前的资料对不上啊，画风有点清奇。算了，这次也算是有收获了。 三十一 舒沐漪捧着手机笑个不停，一边笑一边拭泪，喘着说：“前面说你耍大牌，后面就甩出视频显得你对粉丝亲和的很。” “说你高冷，还不就是说你太冷漠了，那些小姑娘就甩出你抓小偷的视频。” “还有……” “你粉丝不多，留下的这几个倒是卯足了劲要帮你。”最后，舒沐漪感慨道。 苏格然心里也是一暖，一开始他并不打算在粉丝上耗费多少精力，毕竟以前看过不少粉丝闹出来的事。 但是真的遇上了，却会感到温暖。更何况，苏格然本就是有恩必报有仇必复的人。 在微博上发了个谢谢，附上一个笑脸，看着她们开心的嗷嗷叫，心就突然被填了一块进去。 粉丝团是舒沐漪牵的头拉起来的，这些从他出道就一直跟着的人现在可以说是官方粉丝团。 苏格然原本就不担心自己粉丝的数量，但他肯定以及在机场的表现是和她们心目中的苏苏不一样的。即使这样，也依旧为他努力，苏格然说不感动那是假话。 舒沐漪见他笑的温暖，指指沙发边上的一堆盒子，“她们的一点心意。他们内部检查过一遍，不过我又让人检查一边，你要不要看看？” 苏格然有些讶异，随后点点头，拿起最上面的打开来看。 是一个娃娃。 “粉丝亲手做的，这个角色你还记得吧，你刚出道的时候演的。” 苏格然手指在娃娃精致的小衣服上抚过，眉眼含笑，“做的这么好，辛苦了。” 系统：“……她在拍视频。” 苏格然动作一顿，抬头看向舒沐漪。舒沐漪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笑道：“没事，给她们一些反馈。本来准备拍完了再和你说，这样比较自然。” 苏格然：“……下次还是先说一声。”虽然已经成了艺人，对这种行为他还是有些不太喜欢。 舒沐漪见他这么说，怔了怔，道：“好吧。不过其他人……”可不像自己人还会提醒他，偷拍的多了去了。 苏格然摇摇头：“其他人到时候再说吧。”总不能自己人也这样。 舒沐漪耸耸肩，把刚刚拍的发出去，道：“好吧。现在我们来谈谈之后的事。” 苏格然收起膝盖上的盒子，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品饮，“新闻会请那些如实播报的媒体，拐着弯儿抹黑我的就不必了。” “我自然有法子让他们进不了我的大门。” 第38章 影帝 三十二 光明正大的和人不对付，这事并不是没人做过。然，以往那些人哪个不是地位尊贵的人。 苏格然的年纪在圈子里可以算是老人，圈外却还年轻。他这么做，看好戏的不少，替他捏把冷汗的却很少。 苏格然只勾唇一笑，不正当的风气自然需要人来整顿，某些人自在这些年就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再如何放肆，他们也依旧活在这个国家。 舒沐漪虽然觉得苏格然如此做法过于尖锐，但现在苏格然是老板，再则收人钱财办事的不过是些小猫小狗，倒是不影响。 虽然目前事实还未证实，苏格然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实力谁也不清楚，但他能和白蓉合作，让那个白蓉略带一些低声下气，就说明他实力不俗。 他又年轻，还不知道以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这种人都去得罪，真真是猪脑子。不过这世界总是有那种只顾眼前利益的猪脑子。 新闻会定在十天之后，苏格然让人透露出消息后，做的第一件事却是把早早准备好的周边提出来。 火焰在国内的档期要在两个月后，在此之前他需要配合维森特他们做好国内的宣传。 他不是什么商家，也不需要火焰剧组给他代言什么广告，但花个钱买个角色却是没必要。他投资的是周边。 除开国内，国外周边也属于他的利益，因此这方面苏格然还是要注意一下。 检查一遍周边的品质后，又送去给有关部门检查，再关注一下圈子里的的的动向，十天眨眼就过去了。 三十三 这天苏格然在造型师的建议下穿上了正装，略长的头发一刀下去又变得清爽利落，拒绝了发型师想给自己染头发的意图。 他可是个老人，还是黑头发看着舒服。 苏格然并没有特意去定做西服，但舒沐漪还是请了人专门给他做一套。纯白的西服十分合身，剪裁利落，衣领衣摆袖口都绣着金色的纹样，裤子则在口袋与裤缝边上做些点缀。 称不上花俏，却很精致。只不过苏格然看着镜子里宛若白马王子的人，十分得……不来劲。他一向觉得太过精致的人看上去需要保护，比起王子他更喜欢做骑士。 不过很快想到爱人的一些小癖好，估计会很喜欢他这一身。 苏格然至今都在纳闷：这一世这个脸到底怎么长得？脸还是自己的，看上去却精致精美不少倍，活脱脱吃了美颜丹似的。 系统：你之前还吐槽过赵孙子。 吐槽完脸，又吐槽一下金线花的钱比衣服还多，苏格然这才心满意足地对舒沐漪说：“走吧。” 小周在他换好衣服后就张着嘴在发呆，苏格然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起了玩笑的兴致。 他微微勾唇，看着这姑娘眼神更加直了，徐徐道：“小周啊。” “诶……” “你口水流出来了，注意下形象哈。”苏格然忍笑，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擦嘴，和舒沐漪一同出去了。 舒沐漪出了门就扶墙在笑，她见过的艺人不少，虽然也有些惊讶苏格然一打扮，颜值上升到了一个境界，但不像小周那么夸张。 苏格然静静得看她一会儿，才笑眯眯道：“行了，时间快到了。你别把妆给笑裂了。” 小周是助理，死活不肯去，也不需要化妆。舒沐漪是只要工作就化妆，闻言立马正了脸色，“嗯。” 只那嘴角直往上翘。 工作团队气氛好对苏格然来说是好事，只要不影响他的工作，他就不介意他们在平时笑一笑闹一闹。 小周自然听到了笑声，闻言这才探出个脑袋，脸颊红红，“舒姐你还笑，我就不信只有我一个人这样。老板你以后就这么穿吧，保证迷倒万千少女。” 苏格然一挑眉，“嗯哼？” 小周缩回脑袋，“我去整理东西。”又补了一句，“老板你一挑眉就原形毕露了，虽然还是很好看。” “这妮子胆子越发大了。”舒沐漪笑着说，微微挽着他的手臂，“走吧，让他们看看你的蜕变，让蜂悦悔到肠子里去！” 蜂悦就是他们的前经济公司。 苏格然闻言笑笑，“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 三十四 其他人也许不记得几年前的苏格然，但媒体需要掌握采访对象的资料，却很清楚苏格然曾经在圈子里的表现。 再者苏格然几天前还在被某些人报道，在场的除了未曾报道过得，就是实话实说的。在苏格然出现之前，就有人隐隐察觉到某些人并没有来。 有人悄悄去门口看了，果然看到有人在门口闹，但闹了没一会儿就被过来的警车带走。后来的几个也就安分了，但仍不死心的徘徊在门口，希望能得到一些消息。 有人暗暗拍下这一幕，这又是一手资讯。 苏格然出场时，确确实实惊到不少人。几天前还见过的人，打扮休闲也称得上是精致，但今天正装出席才让大家意识到苏格然的颜值到底有多高。 更让敏锐的人意识到，他的可塑性有多强。 做演员颜值高有时候不一定是好事，过于好看反而会压下角色原本的人设。因此有的人演什么是什么，有的人像几十年，还是他自己。 真正的荣誉总是属于前者，后者登顶却是少见。 他们见过苏格然的定妆照，见过苏格然的休闲装，再对比今天的正装，他未演，差异就凸显出来。 这就是天生的可塑性。只要苏格然演技好点，以后的路就不会走的太差。 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呢？有的人在暗暗思量，随后想起前几个月粉丝和经纪人撕逼的事，恍然明白了什么。 苏格然巡视一周，果然没有看到碍眼的人，微微一笑，端的是气质尊贵，力压众人，“许久不见，今天能在此相聚，还要感谢诸位愿意抽出时间来这里。” “我让人准备了一些茶水点心，还请慢用。”苏格然走到自己的位置，动作优雅的坐下，翘着二郎腿带着些雅痞，右手撑着脸颊，看上去无比自在，“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想问，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向你们介绍我的客人，也是这次新闻会的主题之一。” 台下闪光灯一刻不停，苏格然姿态闲适，内心也无半点波澜。演戏他是第一次，这种新闻会却不是。 苏格然一扬手，道：“请。” 人从台后走出时，刚缓下一些的镁光灯又频繁起来，来者板着脸点点头，和起身的苏格然握手，之后两人各自坐下。 “此次我要宣布的也就是三件事。第一件事与白总有关，大家也都有一些听闻。在场也有财经方面的记者，此次就是为此前来。” “我与白总已经确定了合作，此外此次火焰的系列周边除了官网和影院，在白总旗下的酒店也有购买渠道，这是第二件事。” “第三件事，火焰历时半年终于拍摄完毕，目前已经过了国内审核，档期安排在九月底，届时大家可以前往各地影院观看。” “当然，其后两个月我会前往各地宣传，中间会出现什么惊喜就需要各位自己猜测了。” 苏格然简单明了的说完所有事情，白蓉准备的官方演讲一下就跟画风对不上了。她也是个人精，见此也寥寥几句，称赞一下苏格然，又说了说发展前景最后祝火焰大卖。 他们话落，就有人忍不住提问，苏格然撩撩眼皮，循声看向说话的人。 场上人精不少，这种时候出来的要么是炮灰，要么就是小年轻耐不住性子。 苏格然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在场来的人也不少，对我了解的也不多。我先提醒大家一句，每个人只有三个提问机会，除开太过分的事我都会回答，但三次过后恕我不接待。” “不然，太浪费时间了，你们觉得呢？”苏格然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指自己的太阳穴，“我别的不擅长，记人算是我不值一提的长处吧，想浑水摸鱼的看着办。” 场上一静。 “当然，白总是个和善人。”苏格然笑眯眯地，“你们也可以问她。那么，还请大家坐下，我们慢慢谈，茶水充足。有问题的举手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苏格然却看到机敏的人已经坐下，并且迅速举起了手。 苏格然笑容不褪，“娱乐前线的梁小姐，请说。” 有人起头，其他人纷纷老实坐下，很快就有了秩序。 群体，真是个相当有趣的词。 三十五 不少媒体中途就觉得苏格然此人有些奇怪，新闻会结束后回去整理资料，仔细搜寻他在国外这段时间的新闻，更加感觉苏格然画风有些奇怪。 事实上苏格然在国外时，不仅国内一直有他的消息，外媒方面也没有沉寂下来。 和导演一起吃饭，和制片人女儿一块儿去游乐场玩，跑去圣格丽特教堂与神父讨论人生，救救路边的流浪小狗。就这样，居然还认识了不少有名的演员和艺人。 再仔细一看，苏格然在m国期间还和前影帝封瑜有所接触，不过外媒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曾经引起世界响动的男人就在苏格然身边，因此照片只是一闪而过。 比起这些，更让人在意的是，为什么国外对苏格然的报道这么多，他们之前却没注意到？ 因为这些报道对他们而言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但能让外媒这么关注，某方面来说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 苏格然在外国非常吃香。 很快苏格然的最新资料出炉，名字，身高，血型，星座，爱好等等，还有学历。 gh大非临床全优毕业，本可以继续深造却临时跑去拍电影。有人对这信息提出质疑，却在看到gh官方摆出的证明时哑口无言。 gh是不会作假的。 苏格然三年前出国，却是实实在在的打了一层金回来。 不少还记得当年事的人，忍不住想到一句话：莫欺少年穷。 王惜，蜂悦，众人等着看你们的好戏呢。 第39章 影帝 三十六 有关苏格然报道一出，加上舒沐漪的运作，苏格然人气瞬间升了上去。 在苏格然的主场进行电影宣传，维森特说是全交给他，实际上还是安排了人配合。火焰是一个系列，这不过是第一部，首次宣传必然要重视。 在主演亲自到达苏格然的酒店引起媒体注意后，随后赶来的演员让不少粉丝闻声而动。 而苏格然除了安排广告，接受采访和与剧组部分成员打包宣传之外，还有影院方面周边的准备、档期安排、海报等等事情需要关注。 而网络的宣传、微博营销等等则由舒沐漪为主，维森特团队人员为辅进行。 简而言之，这两个月所有人都忙成了陀螺，火焰剧组的人还硬生生学了几句华语。 电影全球上映，还未上架，靠着宣传片段和特效就引起不少人的好评。 说起特效，m国一向世界领先，更别说火焰剧组就是m国最著名的电影出品公司旗下团队，后期团队实力雄厚。 在宣传方面舒沐漪比苏格然更擅长，因此在做完力所能及的事后，苏格然便将事情交给了舒沐漪等人。 广告他拍了，采访做完了，海报是早就拍好的。如今电影即将上架，剩下的事舒沐漪做了，而他则可以休息一阵。 因此，首映会这天，苏格然招了化妆师把自己打扮平平，穿着衬衫套上风衣就去了附近的影院观影。票是影院送的，倒是不用他去排队了。 苏格然也是第一次看到成品，之前也只看了看维森特那边发过来用作宣传和广告的片段。他抱着欣赏的心态观影，在看到自己出场时愣了一下：这个人是谁啊？ 作为扮演者，他愣是在看到自己的正脸时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却依旧感觉陌生。他……当时演的有这么……仙？ 高耸入天的树木遮挡住一半的身体，精致的服饰只露出一角就令人赞叹，苏格然只露出半张脸，微微望着下巴凝望着远处。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缝隙，洒落在祭师的身上，宽大的白袍下微微抬起一只手，皓白的手腕随着动作露出来，恍若在发光一般。 他口中呢喃着咒语，碧绿透明的光点在他身边跳动，宛若一个个在欢呼雀跃的小精灵。下一幕便是满脸是血的凶兽在树林间冲撞，直奔祭师所在的地方，眼中的凶光看上去毫无善意。 凶兽冲出树丛的时候，苏格然听到小小的惊呼，很快从电影中脱离出来。 这一幕是后来加的，没想到反而放在了前面。苏格然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撑着脸颊，不再入神，闲散地看着。 他的戏份比最开始收到剧本时多多了，虽然后来加的并没有全部放上去，但所占比例也不小了。虽然依旧比不上男配，但至少目前没人会说他是炮灰。 苏格然在电影结束前离开了影院，走在路上时却在想：这比预想的要好上太多，只是不知道给他加这么多戏，编剧最后要怎么圆回来。 毕竟，加的最后一幕戏里，祭天者可是在黑暗结界的那一边苟延残喘。 真让人期待。 三十七 苏格然很快红起来，通告也从各个渠道递到了他的手上。 除开广告，电视剧、电影、各类节目都有邀约。苏格然看了看舒沐漪和小周两人一起删选过后留下的几个，心里叹口气。 大部分人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走偶像路线，然而苏格然想的是走实力派。好剧本不好找，苏格然翘着二郎腿窝在沙发里沉思，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余光一瞟，居然是尼尔斯特。 “嗨，这里su。”苏格然语带笑意，放下手中的文件，“尼尔斯特先生那边应该已经是深夜吧，这么晚了，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嗨，苏。”尼尔斯特声音里有着疲惫，“希望没有打扰到你的工作，我这里发生了一点事，也许需要你的一些帮助。” 苏格然一挑眉，圈子里，尼尔斯特地位比他高多了，哪里需要他。难道是经济上的事？ “您请说。”苏格然道。 “威廉出了车祸。”尼尔斯特第一句话就让苏格然眉心一跳，第二句话却让他心也狠狠抽了一下，“失去意识之前，我听见他说了句华语。呃，你知道的，我对华语有些兴趣……他说‘找然宝贝’。” 苏格然懒得去纠结尼尔斯特怎么想到他的，迅速问道：“你们现在在哪？” “他还在抢救。”尼尔斯特有些压抑道，“上帝保佑，希望他没事。我不知道他跟你到底还有没有关系，所以打电话问问。” “我记得你的华名带个ran，如果我猜错了很抱歉。”尼尔斯特又道，“如果他叫的是你，我想如果你有空过来是最好不过了。” 苏格然眉心一皱，“尼尔斯特先生，请把地址给我。” “嗯？啊，好吧。你要保证不要泄露出去，我还没有告诉其他人。”尼尔斯特小心道。 “我知道了。” 苏格然心情急切，却要压着自己不要表现的太过明显。可能是情绪太过激动，连胃都隐隐作痛。 拿到地址后，苏格然深呼吸几口气，感觉胃部不那么疼了，才猛地起身，拿上外套就要出门。 小周正拿着文件往这边走，见此连忙道：“老板？这里是刚刚舒姐让我送过来的……” 苏格然侧头一扫，道：“先放着。算了，短期内的工作都不要接，你收拾一下跟我去m国，现在马上立刻。” “诶？”小周愣住的时间，苏格然已经大步走向舒沐漪的办公室，她看了看手里的东西，赶紧往身边人手里一塞，“大哥帮我把这个给舒姐，我去拿衣服护照！” 说完噔噔噔就跑了。 拿着文件一脸莫名的黑人保镖：？？？？ 同伴：她说“舒姐”，应该就是老板的那个伙伴，你去给她吧。 三十八 苏格然离开的事并不隐秘，而他离开后外媒就传出【影帝威廉·米德尔顿意外车祸住院，情况危急】的事。 威廉在全球粉丝不少，华国更不用多说，听说他至今还未脱离危险，粉丝自发的为他祈福，苏格然离开华国的事反而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虽然有人猜测苏格然是否是听闻这个消息，赶去看望威廉，毕竟曾经威廉公开夸赞过他，两人关系应该还不错。 不过这种猜测还未成为大流，刚火起来的苏格然在国际影帝的光辉下显得黯然失色。 苏格然到达m国后一刻不停的赶往医院，在路上时便联系尼尔斯特了解情况。听说维森特和威廉的几位好友都已经赶到，苏格然步伐微微一顿。 如果是爱人他就什么都不担心了，但万一出了乌龙，尼尔斯特听错了，那他这么紧巴巴的赶过去就有点尴尬了。 不过他只迟疑一瞬，步伐就坚定起来。 怎么说都是相识一场威廉也帮过他，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表达一下。虽然亲自探望有些过于亲热，但嘴巴长他脸上，他还不信自己不能说出朵花来。 只是如果认错了，这锅就扣爱人头上，谁让他迟迟不出现，才让自己丢丑。 哼！ 三十九 苏格然到医院时，已经得到威廉脱离危险的消息。他松了口气，同时作为一个医科毕业人员，心里觉得这是爱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已经有报道说威廉此次转危为安是医学上的奇迹，到底是奇迹还是内里换了芯，苏格然要确认一番。 苏格然在保镖的保护下突破媒体障碍，步入大厅时在玻璃上看到自己的倒影。他步子微顿，一挑眉，伸手将衬衣的口子一粒粒扣到最后一粒，随意的着装瞬间染上禁欲的气息。 面色冷清地扫一眼身后的媒体，苏格然一正衣领，“留一人观察情况，走。” 威廉被挪到贵宾病房，楼层不低，苏格然这次没有选择走楼梯，不一会儿就到了。 到楼下时就告知尼尔斯特自己的行踪，电梯门缓缓打开就看到他疲倦的神色，苏格然微微点点头，“尼尔斯特先生。” “你来了。”尼尔斯特抬头看见他，微微叹口气，“他刚做完手术，几位朋友还在看着，如果你不想暴露的话，我们可以去那边等一会。” 苏格然神色温和，微笑着摇头，“没什么好暴露的，我只是来看看他情况如何。人没事就好。” 尼尔斯特看了他好几眼，苏格然滴水不漏，目光柔和地看着他，“怎么了，尼尔斯特先生？” “不……我好像误会了什么，抱歉。”尼尔斯特略有些尴尬的说。 威廉·米德尔顿的少数几位好友之前就听尼尔斯特说过有位东方美人要来的事，因此苏格然出现时他们并不意外。但双方之间很是生疏，各自点点头后，就开始“罚站”。 护士不让他们进去打扰病人，坐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能站着了。 苏格然隔着窗户看着病床上还插着各种仪器的人，眉头狠皱，想到这里躺着的是爱人的话，回忆起自己第二世病逝的情况，心疼的慌。 “苏，苏？” “嗯？怎么了？”苏格然回过神，关切地看向询问自己的尼尔斯特。 “他们说威廉最早也要今天凌晨左右才会苏醒，我们各自手上都有事，决定轮流来看着他，你呢？” 苏格然犹豫片刻，也不知道自己以什么身份说话的好，余光看到发丝凌乱的小周，便道：“既然如此，我先带他们去安顿。如果有情况可以随时联系我。” 如果不是找他的，就没必要联系了。 “好，没问题。” 直到第二天晚上，苏格然提着小周煮的鸡蛋粥前往医院，便看到威廉的好友又聚齐了，齐齐围着病床说着什么。 听见响动，众人纷纷看向门口苏格然的位置，而苏格然也看到了病床上的人。 容貌可以变，身体可以变，性格可以变，名字更是会变。但爱人看自己的眼神他一眼就能分辨，目光里从未缺少过那种让他身心暖暖的情绪。 因此，和威廉对视一眼，苏格然就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微微勾唇，笑的宛若女王，“既然你醒了，医生也说没危险了，我手上还有事要忙，告辞。” 这一句却是用的华语，随后微笑着看向其他人，“那么，失礼了。” 众人：？？？？ 尼尔斯特：诶？为什么突然觉得好冷？ 威廉：……好像情况有点超出预料，比想象中还生气。可是心里还是好甜。 苏格然：呵呵，既然没事就给我滚去反思，我还有工作。 第40章 影帝 四十 苏格然说完那句话后，转身离开，走出病房没两步，突然又走了回去。 病房里果如他所想一团乱，男人不顾周围人的阻拦非要下床。他是伤号，粗暴的手段恐会让伤口裂开，众人有些束手无策。 苏格然隐隐感觉到威廉对身体的状况不如他上心，所以才回来看看，见此眼皮子一跳，“既然你不老实，我就回国了。” 场面顿时一静，威廉这时候自然知道这时候用什么表情最好，脸皮子也不要了，当着众人自毁形象，神色可怜地凝视他片刻。 见苏格然笑容愈来愈温和，威廉默默地撒手，蹭回病床上。 苏格然满意地点点头，“伤没好别来见我，就这样。不好意思，打扰诸位谈话了，我先告辞。” 众人：不，求你留下来！这么听话的威廉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 苏格然没有听见其他人心底的呼唤，微微点头后，转身离开，只留给他们一个挺拔瘦弱的背影。 四十一 苏格然端着粥去，又端着粥回来。 小周巴巴看一眼，“他们不喜欢？”是她做的不好吃吗？ 苏格然也是回来后才发现自己忘了把粥给他们，闻言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东西，突然就想了一个主意。他低头对小周道：“之前忘了。你不忙的话一会送过去吧，正好也可以去逛一逛。” 小周眨眨眼，“哦，老板还有其他吩咐吗？” 苏格然看向小厨房的方向，微微勾唇，“有的。之前准备好用来做粥的米还有剩吗？” “有的，原本是等老板你回来再给你做的。”小周道，“另外还有保镖先生的，所以还有不少，泡了半小时了。” 苏格然含笑颌首，“今天你们出去享受一下吧，总是自己动手也挺累的，米给我用用。” “我可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下厨了，正好回忆一下。” “诶？”小周懵懵地看着苏格然，随后老老实实地点头，“好。”反正用老板的钱买的，他爱怎么用怎么用。 不过老板居然会下厨？她也是头一次听说呢。 半小时后，小周跟着保镖出现在威廉的病房，手上提着两个袋子。 小周先打开一个袋子，把里面一碗碗白瓷碗装的粥递给坐着的几个人，把苏格然的话说了，“老板说威廉先生出事，威廉先生的几位好友一边忙碌一边还要看顾他，说不定忘记用餐。正好尼尔斯特先生喜欢我做的粥，就让我做些送过来。” “如果已经用过餐的，这玉米香菇粥也不怎么撑肚子，用作宵夜也不错的。” 尼尔斯特笑呵呵地道谢，“谢谢你，苏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一边说一边乐呵呵地接过小周递过来的碗。苏格然离开后他也去唐人街找过这种食物，不过怎么吃都感觉和小周做的不一样，想来这就是所谓的秘方了。 哪有什么秘方，只不过食物这种东西，本就是各人有各人的做法，味道有出入很正常。 威廉在小周提到苏格然时就侧耳听着，目光一直盯着那两个袋子。可是小周把大家的都发完了，还剩下两碗却是给之前有事离开的好友，上面贴着标签，就是没听到自己的名字。 威廉心里一咯噔：不会气到饭都不给自己吃了吧？ 他的目光挪向了小周至今未动的袋子上，轻轻咳了咳，道：“那个里面是什么？” 小周有些讶异地看着他，引得威廉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没事，威廉先生不问我也要给你的。”小周的英语没有苏格然那么流利，但是简单的交流还是可以的，“也是我思虑不周，没有考虑到威廉先生是个病人。老板说你刚做完手术应该吃的清淡易消化的，因此另外下厨给你做了些。” 说着从保温盒里端出一个碗来，放在威廉床上的小桌子上，打开盖子道：“不过老板做的是稀饭，和粥有那么一点差别，味道也不错的。老板说如果威廉先生不习惯的话，让我另外去准备一些。” 威廉看着面前小小的一碗稀饭，还看得出米粒，心里不知道是高兴好还是纠结好，闻言道：“不，我吃这个。” 尼尔斯特凑过来看了一眼，再看看自己吃得只剩一点点的粥，“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差别。” 小周：……明显差别很大好吗，她说话的时候还怕威廉误会老板的好意，跟她翻脸呢。老板可是连盐都没有加！摆出了一大堆理由说的她晕头转向，可惜她一个都没记住。 其他人也凑过来看了看，惊讶，“为什么他没有玉米粒和香菇块，这个很好吃呀！” 小周正要解释，威廉撩撩眼皮，“吃你自己的，别看我碗里。” 说罢，没受伤的一只手端起碗，慢慢喝干净。 小周连忙道：“老板还帮威廉先生准备了蔬菜汤，可以搭配食用。”说着把剩下的一碗端了出来。 深绿色的液体在碗中荡漾，威廉盯着看了会儿，面不改色地喝掉，然后道：“辛苦他了。”做出这种味道诡异的东西，还得不影响他身体，想来也费了些心思。 小周咽了咽口水，暗道：老板说的果然没错，这些外国人的口味有时候是挺奇怪的，这汤她喝一口就吐出去了。 四十二 小周走的时候，问威廉可否让医生把他的情况说给苏格然听。威廉隐约猜到苏格然打的什么主意，痛并快乐着，面不改色的点点头，“可以，我让我的助理去拿诊断书。” 小周松了口气，虽然不是很明白老板到底要干嘛，但看起来威廉和老板的关系真的挺不错的。 感觉好像老板说什么，他都会应下一样，不过应该是错觉吧。 小周回酒店时，苏格然正闲时地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听见敲门声抬眼看了看挂钟，起身开门。 “老板，这是威廉先生的病情诊断书，威廉先生说有空可以给他打电话。”小周老老实实地把全英文的文件递给苏格然，她瞄了一眼就感觉眼前发昏，不知道老板要这个干什么，“威廉先生说您做的稀饭很美味，希望可以天天品尝。” “老板，他们m国人吃东西都不用加调料吗？”什么东西都没加威廉先生还说美味，该不会味觉坏了吧？ 苏格然接过文件，迅速浏览一遍，微微一挑眉，“不，只是他口味有些奇怪而已。” 小周眨眨眼，“这样啊。”虽然跟收集的资料有些不符，不过那些毕竟不是威廉本人亲口说的，有些出入也很正常。 苏格然合上文件，温和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好，老板晚安。” “晚安。” 四十三 小周再次出现在威廉面前时，威廉正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平板，视线都没动一下，“史密斯先生怎么说。” 小周眨巴眨巴眼，“威廉先生，您用过午餐了吗？我们家老板让我给你送午饭。” 威廉迅速抬头，视线掠过小周看向她身后，空无一人。他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对小周点点头，“进来吧。” 小周：“诶。” 刚刚突然觉得一阵寒风刮过是怎么回事，影帝不愧是影帝，工作起来自带气场。小周还以为威廉拿着平板在工作呢。 小心的将碗筷端出，小周试探性地问：“威廉先生，你会用筷子吗？” 威廉点点头，“没事，他还有其他话吗？”比如什么时候接他电话。 小周掏了掏口袋，暗道这两人是不是太默契了些，“这是老板让我给您的。威廉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回去了，晚上我会来拿碗筷的。” 威廉单手接过纸条，点点头，“嗯。” 小周心里有些好奇，瞄一眼纸条，但还是没有多说，转身走了。老板的事，她可以听，但不可以去问，更不可以去乱问。 小周走后，威廉把纸条放在桌上，小心的打开，看着上面潇洒的字迹，露出宠溺而无奈地笑容：“真是……” 【好好养病，秋后算账。】 “所以这些只是前奏吗？”威廉看着纸条，再看看桌上摆放的一粥一汤，还有一叠洋葱，能想到苏格然写纸条时眉头微挑的模样，心里微痒。 但看看自己打了石膏的左手和动弹不得的下半身，威廉默默地收回心里的绮念：先把老婆哄好吧。 四十四 时间转眼过去半个月，苏格然一直住在酒店里，没怎么出门。国内的事，重要的舒沐漪会联系他，不重要的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这次王惜居然主动要拉上他炒作，不过刚起苗头就愣是被苏格然摁了下去，几次三番，让围观群众看了好大的乐子。 现在苏格然的黑粉主要就是王惜的狂热粉构成，其次就是一些找存在感的人。 至于杜撰出来的黑料，苏格然重金请人一个个查过去，查到一个就是一份律师函送上，几次下来积累了人，只等着他人回去打官司。 这么大动静，聪明的闭了嘴，蠢的则在说苏格然侵犯了言论自由权。苏格然只笑笑，不搭理他，却在微博上置顶了一条信息。 sugerrv：什么时候你们说事实了，我还找你麻烦，你再来跟我说言论自由。 半个月的时间里，这些对苏格然来说不过是生活调剂，其余时间大部分都在翻阅剧本。尼尔斯特怎么说也是著名导演之一，拿过不少奖项，在圈子里呆了这么久人脉和苏格然相比要广的多。 见苏格然暂时没有接工作，有些可惜他被搁置，遇上适合的剧本就拿来给苏格然看看。不过他只是拿剧本，如果苏格然真的看上哪个角色，他顶多带他去试镜。 不过尼尔斯特毕竟是m国人，这里也是m国的地界，适合华国人的角色还真不那么多。 这天苏格然窝在落地窗旁边的沙发里，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腿上摊开一本书，脚边则随意地摆放着几本名著。纤细的手指轻轻翻过一页，苏格然眯了眯眼，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 敲门声响起，他头也没回，轻轻拭去眼角沁出的水珠，“进来，门没关。” “老板。”小周这些时间早就习惯了苏格然如同小绵羊一般的姿态，走过去蹲在他身边，“医生说威廉先生恢复良好，已经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你真的不去看看？” 明明每天都会精心准备食物，为什么一次都不去看他呢？小周打从心眼里想不明白。 苏格然换个姿势，目光不离书本，“不用。” 小周眨眨眼：“威廉先生不会生气吗？” 苏格然却突然问道：“我有件事一直很好奇，小周啊，为什么你称呼尼尔斯特先生就是姓，称呼威廉却是名？” “诶？”小周被这突然转弯的话题问懵了，下意识道：“我跟着老板叫的啊。” 苏格然：“……哦。” 他还以为……算了。 “威廉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他快出院了，你也不用每天辛苦那一趟。”苏格然忍不住又打个哈欠，往后一靠，整个人陷进沙发里，“他想见我自己会过来的，比起这个，我们差不多可以回国了，你不是说要给你妈妈买纪念品？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小周开心道，“那老板我要把咱们的地址给威廉先生吗？” 苏格然目光复杂地看一眼小周，“我以为你长进不小了，没想到还这么单纯。” “我们现在可是在他们的地盘上，住哪他们会不知道？”真单纯，估计现在全m国都知道他住在这家酒店里，更何况那个人。 小周一脸懵逼地走了，苏格然靠了会儿，拿过一旁的平板，登入某个社交平台，看着上面的几句话，浅浅的笑了。 【：问问华国网友，你们是怎么哄老婆的？做错事的时候。】 嘁，这认错态度一点都不端正，他就当没看到了。 第41章 影帝 四十五 威廉和尼尔斯特一起出现在酒店的时候，苏格然有些惊讶。 威廉不来他才会觉得奇怪，但是尼尔斯特怎么跟着一起来了？ “嗨，苏，好久不见，最近过的怎么样？”尼尔斯特笑眯眯地进门，和苏格然拥抱，“威廉说他要过来一趟，正好我也找你有些事，就一起来了。不打扰吧？” “当然不。”苏格然瞥威廉一眼，微笑着邀请尼尔斯特入座，“请坐，红茶还是咖啡？” “红茶，谢谢。”尼尔斯特扶了威廉一把，让他坐下，转而道：“苏，你想不想和我们继续合作？” “嗯？”苏格然视线落在精美的茶杯上，眉峰微动，“尼尔斯特先生，你们又改剧本了？” “咳。”尼尔斯特轻咳一声，双手接过苏格然递过来的红茶，“影迷对祭天者这个角色挺喜欢的，正好你不是还没死么，稍微加了一点点戏。” “可以给我看看剧本吗？”苏格然微笑着看着他。 “当然！”尼尔斯特笑着道，“剧组其他人也非常欢迎你回来，不过现在剧本还未完全敲定，因为做了一些更改。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下次拿过来，你加入的话我们就可以把最后确定的剧本发给其他人了。” “嗯，我很乐意和火焰的众人一起合作，不过尼尔斯特先生也知道，对一个演员来说剧本很重要。”苏格然笑着点点头，端起茶杯，“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还是可以继续共事的。” “当然，如果需要投资的话，尼尔斯特先生也可以告知我，我很乐意出一份力。” 影片上映三天，他的成本就回来了，剩下的全是利润。苏格然很乐意拿这些利润再投资一次。 “求之不得。” 两人对视一笑。 说完正事后，尼尔斯特又同苏格然聊了一些日常，才在威廉的提醒下离开。他还有事，自然不能一直呆在苏格然这。 走前，尼尔斯特还道：“兰凯斯特先生很期待与你再次见面，下次有机会我们一起喝下午茶。” “我的荣幸，尼尔斯特慢走，我便不送了。”苏格然优雅地行了一礼，这也是影片拍摄期间，抽空学的。 “再会。” 四十六 尼尔斯特走后，苏格然把门一关，解开衬衣上的几粒扣子透气，坐在了威廉的对面。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长长的茶几，上面摆放着新鲜的花束，还带着一些水珠，是尼尔斯特带来的。 苏格然翘着二郎腿，右手支在沙发扶手上，撑着脸看着他，“给你两分钟解释。” “宝贝儿，路上出了些意外，我解决后马上就过来了。”威廉方才一直被冷落，看着苏格然和尼尔斯特谈笑，憋了老半天，“别离我那么远。” 虽然很想挪过去，不过他现在身上伤没好全，知道现在苏格然在意什么，老老实实坐着不动。 苏格然微微俯身，端起面前的茶杯饮一口，起身就看到威廉吞咽的动作。再一低头，就知道自己刚刚露了些春光，“好看吗？” “宝贝自然是最好看的。”威廉视线黏在他身上，这么说道。 “我这么好看，你舍得看不到我吗？”苏格然又问。 “我舍不得。”威廉的目光顺着苏格然的手指，一路看到隐秘的地方。 “我看你挺舍得的。”苏格然收回手，起身迈步走向威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老实说我现在挺生气的，你可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本来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做，不过我现在大概猜到了一些。” 威廉仰视着他，眼里满是宠溺。 苏格然目光落在他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上，轻哼，“你图的不过就是让我永远记得你，不过……你真名是什么。”老觉得叫威廉提不起气势。 这话题转的莫名其妙，威廉轻咳一声，“轶，轶事的轶。” “大多数人不知道的事……”苏格然微微挑眉，“这名字挺贴合你。不过，轶，我不介意你对我用什么手段，总归你不会害我。” “但是你用自己的命来算计这个，”苏格然沉下脸来，“我不能容忍。也许对你来说命不止一条，但是看着你死我不能接受。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这件事某方面来说也是我的过错，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让你信任我。” “我想了很久，觉得我们两个人都需要反思。”苏格然眸色沉沉，“所以，短时间内，我们就不要睡一起了。” 轶：“……短时间是指？” 苏格然露出招牌笑容，“我算了算，正好你受伤需要养伤，我工作也忙，所以先定个一年吧。” “我相信你不会让别人爬上你的床的，对不对？” “那……我们住一起？” “嗯，如果你坚持不住的话，我当然要住在外面比较妥当。” 坚持不住连住都不住一起了？那怎么行！轶心里暗暗磨牙，“宝贝儿说的我当然要听，我坚持的住。”不就是禁欲一年，遇见苏格然之前他几千几万年都禁了！ 当时就考虑过宝贝会生气的事，但是他想过会被揍、会被骂、或者宝贝冷落他一段时间，但是没想到宝贝还理他，就是不给上！ 更让轶觉得前途灰暗的是，他肯定苏格然得空肯定会引诱他，但是绝对不给上！ 这惩罚，绝了！ “轶。”苏格然手指微微勾起他的下巴，笑容格外温和，“之后一年，请多指教。” 最后视线落在鼓鼓囊囊的某处，苏格然轻笑出声，“看来你最近火气有些大，我去给你做些清热解火的食物。” 说罢，放下手，转身走向厨房。 轶的目光落在他挺翘的臀部，腿间更加明显。他咽了咽口水，完好的手扶额，“糟糕。” 四十七 威廉·米德尔顿出院后的动向很快被媒体知道，同时苏格然的事也跃然而上。 前者虽然没有在公共场合出柜，但m国圈子里不少人知道他的性向。后者则公开说过自己喜欢男人。 这两人组合在一起，加上尼尔斯特去找苏格然时也不隐蔽，可供猜测的情况实在太多。 苏格然的容貌在国内吃香，国外也不例外。加上他在火焰中的表现，和盛装时的模样深入人心，原本就有不少人写了祭天者x各角色的同人。 此刻威廉出院后干脆住进了苏格然的酒店，剧中威廉客串的骑士与祭天者的cp一下子成为了主流，不少其他cp粉丝团暗地里咬牙。 苏格然正式接下火焰系列电影的角色合同后，便把那些偶像剧的剧本全退了，道自己无法兼顾。 虽然偶像剧红的快，但苏格然需要的是脚踏实地，因此即使直到自己在火焰中最终只是配角，而且接下这个合同后未来几年都要把时间花在这个上面，他也不介意。 之后，在剧组开拍前，苏格然一直亲自照料轶的起居，自然也发现他超出常人的恢复能力。 “你的能力？”苏格然拍来某人摸向臀部的手，收拾药箱，“还是这个身体本身恢复能力就好？” “我的。”轶收回手，看一眼被拍红的手背，“不快点好，我怎么跟你去剧组。” “怎么？”苏格然微微挑眉，“又想客串？” “作为家属，我去探班没什么不对吧？”轶视线落在苏格然扣的严严实实的衬衫，连最上面的两粒扣子都不放过，一点福利都不给，“亲爱的，你不热吗？” “嗯？”苏格然侧头看他一眼，“不热。对了，晚上我要和尼尔斯特先生一起吃饭，你要不要去。” 轶闻言一顿，低头看看自己差不多可以拆掉石膏的手，“宝贝儿，准备公开？” “公不公开有什么区别。”苏格然起身把药箱放回柜子里，当着轶的面脱掉衣服，换上一身正装，“你不是天天看那些小黄蚊，开心吗？” 看自己和苏格然的自然开心，但是看到苏格然和别人的就一点都不开心了，即使文中的人物只是套上了苏格然的名字。至于那些他被xx的文，轶直接略过。 “如果宝贝儿能让我亲一亲，我就去看看。” 苏格然瞥他一眼，“我求你去了？再说稍微碰你一下就有反应，我真担心你会秒射。” “宝贝儿既然质疑我的能力，何不试试？”轶舔了舔唇，微微挺了挺，“宝贝儿也有三年没吃过肉了吧。” “美得你。”苏格然正了正领带，又整理一下衣领，透过镜子看向他，“这才过半个月，还有350天，忍着。” 苏格然最可恶的地方在于，每次撩拨轶，不给他消火就算了，自己起来了也不避着轶，当着他的面自己解决。 轶每每看得双目喷火，最后还是自己解决了。 这生活还要350天才算完，轶真真是过得水深火热。 “你好歹也是个演员，如果因为养病淡出圈子，到时候要回来就有些麻烦。”苏格然打理好自己，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威廉的衣服，“不过如果你不准备继续演戏的话，那倒是无所谓了，反正我养得起你。” “宝贝如此为我着想，我当然不能辜负。”轶微微挑眉，凑过去在苏格然额头亲一下，“我去。” 宝贝不亲他，他亲一亲宝贝也是极好的。 苏格然撩撩眼皮，利落地扒掉他身上海绵宝宝图样的睡裤，“去就换衣服。” 第42章 影帝 四十八 小周一周前独自回国处理苏格然安排的事，因此这次用餐，就是苏格然和轶一起去。 尼尔斯特个性随性，需要苏格然穿正装的场合显然不是他定的。事实上，这次一起用饭的除了尼尔斯特和苏格然之外，还有制片人和几位投资商。 苏格然自然是以投资商的身份出席。 苏格然说的简单，实际上是一场晚宴，地点在另一家高档酒店。 苏格然和轶到场时，时间不早不晚，正准备开宴。除开投资商，在场也有不少艺人，有些苏格然认识，有些则没什么印象。 开宴后，尼尔斯特与制片人和另外几人聊了几句，就双双走向了苏格然这边。苏格然入场就拉着轶蹲在点心区吃东西，不少人注意到威廉和苏格然的出现，目光若有若无地看向这边。 尼尔斯特端着一杯红酒，走到苏格然身边，拿起一块小蛋糕塞进嘴里，“嗨，苏，威廉。” “晚上好，尼尔斯特先生。”苏格然举起果汁与他碰杯，又看向制片人，“兰开斯特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兰开斯特举杯，与他轻轻一碰，优雅地喝一口红酒，“我女儿时常念起你，你送的娃娃她很喜欢。” “是吗？那就好，我还担心她会嫌弃。”苏格然笑眯眯地看一眼被尼尔斯特拉着讲话的轶，然后道：“能和兰开斯特先生继续合作，实在是荣幸之至，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兰开斯特微微一笑，“该觉得荣幸的是我才对，苏先生实力不差，只是差个机会，愿意出演配角让我感到意外。” “我还需要磨砺，再说火焰里一个配角都很不错了。”苏格然满眼笑意，又看一眼轶，“虽然是投资，不过我也有片酬不是吗？” “说的没错。”兰开斯特注意到他的目光时常看向威廉，意会道：“看来苏先生和威廉先生关系不错。” “嗯哼。”苏格然察觉到有人往这边来，目标显然是自己面前的人，微微一笑，“兰开斯特先生，有机会我们一起喝茶。” 对方也听到的声音，转头看一眼，冲着苏格然笑笑，“好，失陪。” 待他走了，苏格然凑到轶身边，往他嘴里塞颗葡萄，转头问尼尔斯特：“尼尔斯特先生不用去和他们说话吗？” “说什么，我这里没有角色给她们。”尼尔斯特撇撇嘴，“还不如跟你们一起蹲在这里享受美食。咦，这个味道不错，你尝尝。” 苏格然看看身后热闹的场景眯眼笑笑。反正他的目的也只是让威廉出个镜，其他的倒是不怎么在意。 四十九 苏格然和威廉之间的关系，在大部分人眼里还属于好朋友阶段。即使不少人给他们组cp，但这种事没关系的两人都可能被网友凑成对，只要当事人不说，大部分人还是不当一回事的。 威廉跟着苏格然出席一次晚宴，其他人都以为是兰开斯特邀请的，哪里知道威廉是以苏格然家属的身份跟去凑热闹。 不过如此一来，威廉的名字又出现在了各大报纸媒体上。毕竟是拿过影帝的人，实力不可小觑，粉丝群体也不小，即使养伤，也有不少人关注。 长久住在酒店里也不是一回事，苏格然在威廉拆掉石膏后，就收拾收拾搬进了威廉在m国n市的家里。 没过几天剧组采访，就有人问到这件事，苏格然面目温和，淡淡道：“我在m国没有房产，搬进去很奇怪吗？” 众媒体：这么一说好像没什么不对。 所有事情看上去都那么顺理成章，轶的身体很快好全，看上去比车祸前还健康。 不过他好的太快，让别人知道容易引起问题，因此依旧窝在家里装病。现在熟悉两人的人已经知道他们两的关系，尼尔斯特对苏格然态度本就不错，现在更加亲近一些。 他偶尔还会跑到他们家里蹭饭，只夸苏格然厨艺好，十分羡慕威廉之前住院时每天享受这等美食。压根不知道，那段时间苏格然做的……真的称不上多好吃。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季开拍的时候，苏格然确定轶完全可以自力更生后，拍拍他的脸颊，就收拾东西搬进了剧组。 这次剧组一开始的拍摄在山里，住酒店的话往返不方便，再艰苦的环境苏格然都住过，因此想都没想就跟着住进了山里。 轶这次终于找着机会，在他走前拉着苏格然来了一个热情四溢的吻，而后又在他贴近锁骨的地方狠狠吸允，落下一道痕迹，彰显身份。 苏格然在一开始就想到这种情况，因此养成了穿高领衬衫的习惯，现在谁都知道他喜欢把扣子扣到底，一点都不会引人怀疑。 他不介意别人知道自己和轶的关系，但是老被人拿奇怪的眼神盯着，并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苏格然一去就是三个月。 剧组挑的地方实在有些深山老林的味道，信号时好时坏，轶几次跑过来探班，断断续续给苏格然带了不少吃用。 现在全剧组都知道苏和威廉关系不一般，连尼尔斯特作为他的好友都没这待遇。 五十 苏格然出山的那天正好下雨，知道轶有个节目要参加，并没有通知他。苏格然与剧组其他人道别后，就独自上了回城的车。 其他人还有一些地方需要收尾，苏格然先行一步。 到n市的时候，雨还未停。苏格然直接去了轶目前在的电视台，坐在二楼的窗边，望着窗外纷扬落下的雨出神。 “格然。”轶走到他身边坐下，跟着看向窗外，“累不累，我们现在去吃东西？” 苏格然收回视线，余光看到不远处有人在观察这边，对威廉的助理笑了笑，然后道：“有点，本来想跟他们一起回来，又想着早回来两天陪你。” “真乖。”轶亲昵地蹭蹭他的脸颊，“累的话我们吃简单点，或者回去我给你做？” 苏格然一手掩口，懒散地打个哈欠，“有点儿不想动，再坐会儿。” 轶笑着点点头，“好。不如等雨停了我们再走，哈伯特你可以先回去。” 助理笑着点头，让轶注意明天的行程后，便离开了。 苏格然捧着一杯热可可，细声跟轶说着这段日子在山里的趣事。两人当真坐到了雨停，才起身离开。 点了份披萨打包带走，苏格然又带了两杯热可可，两人在家里一块儿解决了晚餐。之前苏格然防着轶动他，赶着他去睡了客房，这天晚上却由着他抱着自己入睡。 他确实有些累了，一时忘了这事。但轶看他疲倦，也没准备做些什么，看着怀里人的睡颜，笑得很是温柔。 虽然一些福利被禁止，但这种时候，只单纯地看着他入睡，也觉得很是舒畅。 五十一 休息一天后，苏格然第三天早上一脚把身边死死搂着自己的男人踹下床，起身换衣服，“我回国一趟，明天晚上回来。” 轶睡眼惺忪，坐起身看了看挂钟，“不是十点的飞机么，起这么早。” “不想急匆匆的过去。”苏格然换好衬衣，拿起手机看了看国内的天气预报，又从柜子里翻出一件毛背心，“你再睡会还是跟我一起去吃早餐？” 轶打个哈欠，他昨天录节目录到十点，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才睡六小时，现在显然有些没睡够，“我跟你一起。” “行，那你起来，我去洗漱。” 不一会儿两人都整理完毕，出门时，苏格然很是自然地为男人整理衣领，“有什么想吃的？我回来看着给你带点。” 轶搂着他的腰，在苏格然脸上轻轻亲一口，“不用，我跟你一起去。” 苏格然动作一顿，微微抬头看着他，狐疑道：“你明天不是有事？” “推迟了。”轶拉着苏格然的手亲一口，“怎么舍得你一个人走，我跟你一起。” 苏格然眨眨眼，他总窝在剧组里看别人怎么演，一时忘了并不是每个人都跟他一样了。 “行。你跟我一起去的话，顺便去看下我爸。”苏格然算了算时间，道：“星期四去，星期天回来,ok” 轶点点头，“随你喜欢，我的事不急。” 如此，原本苏格然一个人回去录制一档节目，此时就变成了两人行。 下飞机的时候，苏格然和轶一同走出，在看到茫茫人海时，苏格然心里擦了把冷汗。这次接机的人与上次相比多上不少，一眼望去全是人。 苏格然看见几个眼熟的人，问了系统才知道是上次那几个，这次却站在前面维持秩序。粉丝看见苏格然时显然有些激动，但却没有一拥而上，而是老老实实让出一条道来，给苏格然过路。 真正挤在前面的反而是那些闻声过来的媒体。 苏格然隔着媒体人群，对那些维持秩序的人赞许的点点头，温和地笑笑，然后转头对想尽法子往自己脸上戳话筒的那些人道：“看看他们，在看看你们，对比可真够明显的。” 哪个艺人对着媒体说话不客客气气的，就是那些大牌，公众场合之下也不会说这么说。偏偏苏格然对粉丝可以说是和蔼可亲，对着媒体嘴皮子却有些毒。 可他说的哪个不是事实？现在情况太明显了，粉丝夹道欢迎，神情激动却没有越过那条线，只声响大了些。堵在苏格然周围的全是媒体，各家的logo很明显。 但干这行就要脸皮厚，苏格然暗讽他们没素质，他们却在苏格然开口后赶紧问：“苏格然，你对王惜与xx的地下恋情怎么看？” 苏格然脚步未停，时不时对两边的粉丝笑笑，闻言终于看了一眼那些拿录音笔的人，“这问题就有趣了，几年前你们就拿王惜的事来问我这个同性恋，几年后又来。我刚回国坐都没坐一下，你们说的什么事我都不知道。” “我是恋爱专家吗？你们没事就来咨询一下我？” 众：…… 第43章 影帝 五十二 上车时，苏格然刚把车门拉上，突然一阵拉力把他拽了过去，随后便被掰过下巴。 男人炙热的唇舌在他脖颈间落下，苏格然微微一挑眉，便被堵住了嘴。 也不知道哪里刺激了他，手指轻轻碰了下他的腿间，扣着自己的男人动作微微一顿，随后是愈加激烈的亲吻。 苏格然有些讶异他的状态，最终还是放松下来任他侵袭自己。 虽然说过禁欲，但苏格然心知这人对床事上有多喜欢，受他撩拨这么久还一直憋着，此刻只抱着他亲吻也不做其他动作，苏格然还是愿意安抚一下。 他一放松，轶就清楚的察觉到他的允许，舌尖在苏格然口腔中肆虐，扣着他的腰像是要把人揉进血肉中。 车内的温度一瞬间攀升起来，前后的保镖面不改色地看向其他的方向。良久，苏格然感觉嘴巴都肿了，这人还搂着他轻轻舔舐，忍无可忍地揉捏一把。 男人轻轻一抖，闷哼一声，随后便看到苏格然惊讶的眼神。 他……平常持久力可没这么…… 轶放开的嘴唇，两人相互靠着喘息。隔了一会儿后，轶在他耳边轻轻道，“刚刚看着你对那些人笑，我就想扒了你的衣服，大庭广众之下和你亲热，告诉他们你是我的。”随后便轻轻含住他的左耳舔舐。 耳尖濡湿，男人性感的喘息离的太近，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中，带来阵阵痒意。 要说他没感觉是不可能的，不过苏格然更意外的是，“就为这个，你早泄？威廉，你是不是该看看医生。”他在人前还是唤他身体的名字。 苏格然说着，又伸手狠狠揉捏一把，见那处没一会儿又鼓起来，眼皮子跳跳，“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变态。” 轶轻笑，在他耳边模拟某事的动作，半响才道：“不，我一直这样。想着怎么拥抱你，和你纠缠，想着要在什么地方进入你。我的身体时刻为你准备着，可你却要冷落他一年……宝贝儿，他可真寂寞。” “不是一年，”苏格然纠正他，“是255天。我记着数呢，乖，听话。你要是乖乖的，怎么会受这苦，对吧。” “至于寂寞，”苏格然红艳的唇微微一笑，手指从他脸颊滑过，“早说你坚持不住，我就搬出去自己住了。” 轶正色：“我可以。”还以为能减刑，结果宝贝儿这次铁了心，再说下去说不得得加刑，还是打住。 苏格然轻轻把他推开，手指在窗户上贴了贴，然后敷在脸上降温，“啧，现在好了，本来可以直接去电视台，现在得先去酒店收拾一下。” 轶低头看看自己的裤子，凑过去搂着人道：“宝贝儿，你再揉一揉，怎么样？” 苏格然斜眼瞟他，笑的极尽温柔，红唇微启：“不。” 轶也笑得很是温柔，拉开他的衣领，在锁骨处狠狠吸允，留下一块鲜艳的痕迹。 苏格然笑呵呵地推开他的脑袋，扯起他的袖子擦净口水，“一次就算违规了，再闹你今晚上睡隔壁去。” 轶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小兄弟会哭的。” “我发现你天生就会演戏。”苏格然一挑眉，手指点点他的心脏，“他哪天不哭了才奇怪。” “先去酒店，一会你们派两个人去接小周和舒姐。”这句话却是用的g语。 即使知道这些人至少掌握了四国语言，为了避免理解错误，苏格然一般还是用g语交流。 保镖头头：“好的，先生。” 众保镖：不仅要装作听不懂，还要假装眼瞎了。 五十三 苏格然似笑非笑，双手抱胸靠着墙，目光落在身前一米处的男人身上。 轶真的十分会演，之前的两个身份都是不苟言笑的人，当时他就觉得这人闷骚的厉害。现在落在优雅绅士的威廉这，他身上一点违和感都没有，没有让任何人发现异常。 在什么人身上带什么面具，苏格然自认为做不到他这么完美，心里对轶倒是挺佩服。他一直挂着温和地表情也不过是懒得惹麻烦，费心里一直扮演那个角色却是做不到。 懦弱少年直接被他拧成了如今温和有礼的绅士，早年的形象已经被淡化，即使是苏重台也习惯了他现在的处事风格。 即使这样，这一世被融合的苏格然依旧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苏格然有所察觉，却并不排斥。 那也是他的个体，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他不介意。“苏格然”懦弱而自卑，只做不说，心里却比谁都想的清楚。 换句话说，这是个脑内弹幕刷屏的人。和自信的苏格然结合在一起，一些弹幕就被直接说出口，某方面来说，苏格然是变活泼了一些。 学霸的好学、杂工的务实、艺人的吐槽。苏格然认可自己的每一世，也接纳他们所有的优点和缺点，之后他会变成什么样他也不知道，但他肯定每一个□□曾经的存在。 他们都努力的活过，一如他现在努力活下去的模样。 苏格然收敛思绪，视线微移，落在不远处偷偷看着这边的几位女生身上，笑容拉大一些。这几位是节目请的观众，现在大部分人更喜欢坐在家里观看节目，因此有时候需要请几个人来填坑。 传媒学院的学生，日后说不定也走上跟自己一样的道路，因此即使做个观众也化了漂漂亮亮的淡妆。 苏格然收回视线，放下手走到轶身边站定，“威廉，我去换衣服，你自己逛会？” 跟一个女主持人聊的太久了吧。 轶闻声看向他，眼里的笑意真实起来，“我陪你去。”随后转头对那人道：“谢谢你提供的信息，有机会我会去的，现在我要陪他，不好意思。” “威廉先生跟苏格然先生关系真好。”主持人凑过来，娇笑着道，“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是苏先生提醒我都忘了，我还没化妆呢，先走一步。” “有机会我请威廉先生尝尝福禄来的火锅。”主持人挥挥手，快步走向休息室。 苏格然含笑目送，然后伸手拧一下轶腰间软肉，“请客啊，很不错。” 轶眉头都不皱一下，握住他的手道：“我这不是急着找你，没挑着合适的身体么。宝贝吃醋了？” 苏格然挠挠他手心，挑眉，“嗯，醋了。绅士得有个度，别让人多想。” 他对这些事一向态度分明绅士归绅士，若是态度暧昧引人误会……感情的事最是攀扯不清，既然不准备开始，就不要给人希望。 “我心里有数。”轶握紧他的手，笑的很是迷人，“不过想帮你套点东西，所以才多说两句，结果她嘴上跟跑了八匹马似的。走吧，去换衣服，让我看看你的风姿。” “又不是没看过。”苏格然说着，侧头看一眼周围的人，“一会儿我上台录节目，大概要一小时，你在哪等我？” “我去车里吧，不然一会他们趁机叫我上台就不太好了。”轶半开玩笑道，“我的酬劳可不低，他们不给你加钱，我是不会给别人占这便宜的。” “坐车里不舒服。”苏格然走进房间，对自己的造型师笑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往下看了看，“你带着我保镖去那家点心店坐一会吧，啊，可以diy，你去做蛋糕吧。” 轶挑眉，“又使唤我。行，你录节目，我去做蛋糕，回头一起回去吃蛋糕。八寸够不够？” “小周给你送了那么多次饭，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吧。”苏格然看着他笑，脱掉身上的浅棕大衣，接过别人递来的白色西装礼服，“还有舒姐，她帮了我不少忙，你不表示表示？” 轶动作自然地帮他套上西装，摆手示意其他人出去。换裤子得先脱，他可不想让别人看到苏格然的美腿。 “干脆做个大的，十二寸。”轶道。 “唔，要巧克力跟水果。”苏格然突然想起有次过生日苏妈妈给他定的巧克力蛋糕，“巧克力不要太多，水果种类多一点，不是应季水果也没关系。” “听你的，乖，有什么事打我电话。”轶利落地给他打上领结，看一眼紧闭的房门，单手抬起他的下巴落下一吻，“他们给你出难题，你直接甩脸走人都可以。我虽然是在国外发展起来的，华国也认识不少人，咱们不虚。” 苏格然笑着拍拍他的肩，“我已经够嚣张了，你这么惯着我可不行。行了，他们哪个活的有我久，一般问题难不倒我。” “宝贝儿自然是最棒的。”轶又凑过去亲亲他嘴唇，轻轻咬了咬，放开手，“那我先去了，免得你忙完了蛋糕还没做好。” “嗯。” 五十四 苏格然很少接通告，他上面没有经纪人，也没有什么压力，完全是看心情做事。 这次之所以听舒沐漪的话接了这个事，也是因为系统提醒他，国外的电影一般很少会送到华国来参赛。 这就是慢一步的后果。如果电影是从华国起源，现在被称为国际最高奖项的还不知道是哪国呢。 苏格然到底还是要来华国发展，自己的心愿是华国长明杯，而不是奥莱雅金像奖。这时候苏格然又觉得自己志向不够高起来，不过先跟等级高的一起刷等级，回来时也会轻松不少。 苏格然站在后台，听着前面几位主持人的开场白，对周围的工作人员微笑示意。这档节目属于娱乐性质，如果不是受欢迎，他也不会来。 剧本安排会有两个小游戏，苏格然只是单纯懒得做太多动作。但如果是工作，他就必须认真对待。 回忆起曾经品尝过的香甜蛋糕，还未上场，苏格然就有些饿了。 好想快点结束，回家吃蛋糕。不知道会不会和记忆中的味道一样。 第44章 影帝 五十五 节目录制的挺顺利，苏格然搞定这件事后，衣服都没换，带上原来的衣服就直接下了停车场。 轶还在蛋糕店忙活，要不是给的钱多，老板老早就关门休息了，这会儿还得陪着。 苏格然到的时候，进了店就很自然地摘下了墨镜，走到轶身边，看了看做的差不多的蛋糕，“还有多久？” 轶转头对他笑笑，然后又回过头，小心翼翼地挤奶油，“裱花后把水果那些摆好就可以了，你想写点什么吗？” 苏格然对神色淡定的老板笑笑，然后歪头想了想，“最近没什么事要庆祝啊，我想想……” 轶自苏格然来之后眼里就盛满了笑意，嘴角一直勾着，时不时看他一眼，也不催他。 苏格然看着男人围着围裙做着蛋糕，眼也笑心也笑，看着看着就跑了神，光顾着看他去了。 轶叉起一块火龙果肉，示意苏格然张口后，亲昵地喂给他吃。然后问道：“甜？” 这时候老板的眼神有些不对起来，看看苏格然，再看看轶，什么也没说，转身坐到收银台那儿去了。 苏格然看着老板，笑了笑，然后对男人点点头，“嗯。多放点这个，小周不爱吃苹果。” “好，苹果拿回去给你吃。”轶压根不用老板帮忙，自个儿利索地削了一朵苹果玫瑰，递到苏格然手上，“你喜欢吃的脆苹果，先吃着玩。我马上就好了。” 苏格然捧着花看了看，麻溜儿掏手机拍照，然后塞嘴里啃。 旁边g国籍的保镖：这是我见过最没情趣的老板……和老板情夫。 苏格然没觉着这苹果跟平常有啥区别，就是多了些边角可以慢慢啃。他吃一口，就递过去给轶咬一口，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没一会儿就把巴掌大的苹果啃完了。 至于情趣？ 苏格然：本来就是削给我吃的，不吃留着氧化吗？ 五十六 吃了个苹果，又被喂了些猕猴桃火龙果，蛋糕做完了。 苏格然最后没留下什么话在上面，笑眯眯地看着点缀了不少水果的大蛋糕，又笑眯眯地把账结了。 结账的时候，老板面无表情地问：“那是你男朋友？” “嗯？”苏格然但是没想到他会问，手指微微一顿，然后摇了摇头，“不是。” 老板动作也顿了顿，抬头看着苏格然，“□□？” 苏格然淡淡微笑，“我爱人。”不是仅仅男朋友的程度，而是可以和他走很远的爱人。 老板看着苏格然，呆了一下，“你倒是……坦然。我之前就想问了，他到底是不是影帝威廉·米德尔顿？” 苏格然眨眨眼，“他一会洗完手过来了，你直接问他。” 老板沉默地看着他：你的坦然呢，直接回答我是不是不就好了。 苏格然微笑：我只对自己的事坦然。 “怎么了？”轶凑到苏格然身边站定，看了看账单，“有问题？” “没有，只是这位先生有问题想请教你。”苏格然收好卡，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我突然想吃火锅，带着蛋糕叫上舒姐他们吧。” “好，听你的。”轶笑着道，转头不甚在意地问：“你有什么事？” 老板：“……” 老板：“请问你是swd的威廉·米德尔顿吗？” 轶看一眼苏格然，见他笑的很轻松，便点点头，“嗯，我就是。” 老板身手利落，唰的一下就抽出纸笔放在台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我女朋友很喜欢你，给个签名吧，我给半折。” 苏格然插一句：“钱付完了。” 老板看向他，“我说下次。” 苏格然：“……行，你厉害。”这生意做的。 轶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很干脆的写下签名，“好了。” “谢谢。”还是面无表情，然后转向苏格然，“你的。” 苏格然笑眯眯地拿起笔，问道：“我几折？” 他顿了顿，缓缓道：“五折。” “嗯，可以。”苏格然笑眯眯，把自己名字写在威廉旁边，然后道：“刚刚刷卡也签了一次，等于说我签了两个名，半折再半折，2.5。” 老板沉默地看着他。 苏格然眨眨眼，“这可是免费的宣传广告，如果以后全免的话，我们还可以考虑一下合影。” “……你在微博说一句，微博一条加照片合影。”老板道。 “成交。” 轶：…… 保镖：…… 五十七 “所以你一声不吭就给自己接了一个广告，价格就是一辈子蛋糕免费吃。对吗？”舒沐漪瞪大一双眼，很是惊讶地看着苏格然，“你接广告到底什么标准？我给你那么多你都不接，路边一家点心店你就送上门了？” 昨晚上苏格然拉着他们十几号人吃火锅，苏格然吃饱了就回去休息，他们这群人吃到半夜还去唱了两小时歌才散场。因此舒沐漪比平常起的迟一些，到苏格然住的地方时已经是中午，这才知道苏格然干了什么。 昨晚上发的微博，今天中午她才知道这事，有个又是艺人又是上司的老板，舒沐漪觉得自己能生出两个脑袋来。 “那老板挺好玩的，正好我想看看这方面的市场情况，跟谁合作都一样。”苏格然笑着放下茶杯，拿起舒沐漪放在茶几上的文件，慢悠悠地翻阅起来，“不过是说一句在他家做了蛋糕，没夸没贬，他要当真我就免费吃，要是玩笑照常给钱就是了。” “重点不是你，是威廉。”舒沐漪翻个白眼，“国际大腕，手上的小金人还热乎着的影帝，跑到华国一家小蛋糕店做蛋糕……我都能想出几十种营销方案了。” “那店不小了，昨天那个蛋糕几百块呢。”苏格然视线落在文件上，嘴上道：“开在电视台对面，去过的明星也不少了，没那么夸张。” 舒沐漪瞅瞅苏格然修长的手指，视线微微上移，落在他扣紧的衣领上，“生意上的事也不是我能管的，你是老板你自己有数就行。这是按你的要求挑的几个新人，不过目前工作室估计养不住。” “有一个能留下就行。”苏格然迅速看完资料，抬头道：“总不能以后我不干了，就让那些人跟着养老。其他的无所谓，只跟他们说，用下作手段的不用对方处理，我亲自把他送他该去的地方。” “你不干了是……”舒沐漪眨眨眼，缓缓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苏格然并不准备解释什么，见她听进去后就转了话题。 两人又聊了些事，舒沐漪便走了。苏格然靠着沙发，慢悠悠地打个哈欠，“你说他是杨雨生爸爸，真的假的？” 系统：“你不是已经信了。” “我只是有些意外。”苏格然扶额，回忆了一下自己那位舍友，感叹，“这两父子真不像，我有点好奇他妈妈是什么样。” “以及，他爸现在跟封瑜差不多大，他这世能跟封瑜搭上关系么？” “你猜。”系统道。 苏格然：“……” 苏格然：“你刚刚说什么？”那个用冷漠的语气说着俏皮话的人真的是他的系统吗？ 不会是病毒感染了吧？ “……没什么。”系统默了默，竟然解释了一句，“我只知道原定命数中的事，但此时你就是所有事情的变数，所以我也不知道。” 苏格然安静了好半响，才道：“你突然说的这么清楚，我有点受宠若惊。” 系统：……你滚。 五十八 苏格然在华国的小日子过得不错。 白天拉着轶到处跑，吃喝玩乐样样不落，网上有关他们俩的照片都爆了不少。 现在谁都知道苏格然回来了，威廉·米德尔顿也到华国来玩了。有人还找到轶的经纪人，想让他参加一两个节目，被很干脆地拒绝。 “威廉目前在休假，他伤势还没完全好，不能接太多工作。”经纪人说的义正言辞，“等到威廉好了，我会考虑你们这边的工作的。” 众：我看他玩的挺开心的，不像身体不好的人。 但经纪人这么说，他们心里再嘀咕也没用。别人要休假，你还能逼着他来参加节目不成？ 因为威廉·米德尔顿的名字，苏格然这段时间上了不少新闻，内容却都挺……无聊的。 威廉今天在xxx吃了华国特产xxx，表情如何xxx，苏格然替他xxx。 差不多都是这么一句话能说清楚的内容。 起初还有狗仔偷拍，后面发现苏格然和威廉根本不管他们后，就明目张胆的拍。再后来……不拍了。 太光明正大了，也没什么猛料，还不如去关注关注王惜跟四年男友的恋情新进展呢。 威廉的粉丝遍布全世界，这几天两人打扮的极尽低调，但偶尔还是会被眼尖的人发现。 起初他们发现了还不确定，因为这两人打扮的太普通，动作举止之间很是坦然，一点都不怕被人发现。 后来看见报道的人越来越多，苏格然这一套就不怎么瞒的过去，所以才专门挑着别人上班的时候出去。 这时候人少，即使被发现了，麻溜儿跑，钻进车子里就没影了。 这段时间苏格然微博更新的倒是勤快。白天吃的玩的，想起来就拍下来，然后晚上睡觉前发出去。 深夜放毒，乐此不疲。 玩归玩，正事也不会落下。白天在外面玩得开心，晚上回来，苏格然的任务就是一遍又一遍的研究剧本，偶尔轶也会给他提供一些经验。 苏格然也分不清这经验是威廉·米德尔顿的，还是轶的，总归有用，就收纳了。 到了返程的时候，苏格然跟威廉·米德尔顿是一对好基友的事已经在这短短几天内深入人心。 同时，苏格然很接地气这件事，也深入人心了。随便跑个老口碑的店子都有几率碰上他，人少的时候，他还会对你笑笑打招呼，亲和力十足。 甚至有人说，苏格然的粉丝是最幸福的。偶像不远，就在身边。 苏格然回国收了一波粉，跑到剧组又收了一波人心。 苏格然回去工作，回来的时候还不忘给他们每个人带点礼物，人人都有，都是些小吃，重在心意，大家都很喜欢。 只尼尔斯特捧着一包零食，凑到苏格然身边问：“这个就是那个很火的，很辣的零食？” 苏格然瞅一眼他手上的辣条，点头笑笑：“嗯，小周请你的。” 第45章 影帝 五十九 “卡！” “好，今天可以暂时先收工了。”尼尔斯特说着，从椅子上起身，伸了个懒腰，“明天继续，大家都可以回去休息了。” 苏格然面带微笑，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褪去沉重的盔甲，然后去卸妆。 再出来时，却是一身休闲装，脸上的红色血迹也被清洗干净。祭天者在黑暗结界中呆了不短的时间，出来时却隐隐有黑化的迹象。 人物比之前复杂了些，苏格然花了不少时间琢磨，如今看来，至少目前为止他没有走错路。 尼尔斯特见他出来，摆手让助理自行处理，走向苏格然，“苏，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格然微微一愣，微微皱眉，“我哪里演得不好吗？” “不，并不是这样。”尼尔斯特拍拍他的肩膀，道：“事实上你进步的很快，今天也表现的很好。不过你脸色不好，是我们进度太快了吗？” 苏格然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色很难看？” 尼尔斯特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是。不过你之前有一瞬间停顿，虽然在这样表现让人物更丰富一些，但我觉得你似乎不是刻意表现出来的。” “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如果太累的话你可以休息一两天。” 苏格然身体一直紧绷，有些惊讶尼尔斯特的敏锐。他只是中途突然胃部隐隐作痛，因为来的突然，他才有一瞬间的停顿，但苏格然肯定自己表现的并不明显。 “我没事。”苏格然笑的轻松，心里却想着预约一个医生看看自己的情况，“谢谢你的关心。” 尼尔斯特看看他的脸色，见他神色轻松，转而道：“威廉总打我电话问你的情况，再过两天你所以的戏份都拍摄完毕后，你可得给我正名。” “我可没压榨你。” 他说着玩笑话，苏格然也笑着点头，“好，我让他请你吃饭。” 尼尔斯特笑眯眯地点头，然后摆摆手，“行啦，我晚上还有事，你自己玩去吧。好好休息。” “好。”苏格然含笑点头。 直到上了车，苏格然才微微揉揉腹部，暗道：“还是吃清淡点好。” 六十 这次火焰是把一整个系列的故事拍摄完毕，然后再进入漫长的后期制作工作。 之后的工作就不需要苏格然参与了，因此结束火焰的拍摄后，苏格然就进入了休假期。 影片最后，他成了最大的反派，没有死在主角的手下，而是回溯记忆，自我了结。 苏格然对此倒是很满意，虽然是反派，但这次他受益良多，角色如何他真的不介意。 苏格然自然是住在威廉的房子里，他这次跟火焰剧组整整待了一年，早就过了和轶相约的一年时间。 看他那么累，轶就是有那个心思也不会说。现在苏格然休息，倒也有补偿的意思。因此刚回来那天，苏格然没有特意提醒威廉，而是拿着钥匙悄悄回了家。 两人没事的时候就会一起说会儿话，苏格然有意给他一个惊喜，自然没有说自己结束的时间。倒是轶的行程，他不说了若指掌，却也清楚他大概什么时候会回家。 因此轶忙完工作回来时，看到一桌子饭菜，真的感受到了惊喜。 苏格然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到他神色间的变化，心里的想法得到了满足，笑意满满，“喜欢吗？” 餐桌上还摆放着鲜艳欲滴的红玫瑰，一旁还有做工精美的蜡烛架，这显然是要进行烛光晚餐的意思。 轶侧过身搂住苏格然亲一口，满是喜悦，“喜欢。你做什么我都喜欢，更何况是精心准备。” 随后他的视线落在苏格然半开的衣领上，小半块胸膛露在外面，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恍若在发光。轶眼眸暗了暗，搂着人与他额头贴额头，嘴里道：“当然，比起吃饭，我更想品尝你的味道。” 苏格然睨他一眼，笑意不减，“急什么。可惜我只会些家常菜，西餐却是不擅长，不然还能摆的更好看些。” “我不介意。”轶笑着捏捏他的脸，松开手进厨房，“你做什么都好看的紧。” 他一边洗手，一边侧头对苏格然道：“你给我准备这么丰富的晚餐，我却没准备什么，这样不太好。为了公平起见，今晚上我会好好服侍你的。” 三句话不离床上事，苏格然心知他这是被勾起了兴趣，加上自己也很长一段时间没纾解，闻言也觉得心里一热。 他突然就想起去年做的那个春梦来，对今晚也有些期待。 轶洗手的时候，苏格然就点上了蜡烛。等他出来时，餐厅的灯光全灭，苏格然带笑的脸在烛光的照耀下更加柔和，看得轶的心化成了一滩水，只想溺死在他的目光里。 苏格然早已将碗筷摆好，扬扬下巴示意自己对面的位置，“厨房的灯关了，来坐。” 宫保鸡丁、番茄炒蛋、凉拌土豆丝、糖醋排骨和一碟青菜。每样分量都不多，毕竟是两个人吃，菜多量不多才能保证不浪费。 调料一类难倒不少国人的事老早就被解决，虽然如此，隔了一年来做，苏格然还是去了趟中超采购。这事只有他自己知道需要什么样的东西，因此只能亲自去。 好在他这一年神出鬼没，不少人遗忘了他的存在，因此这次采购的还算轻松。只是在中超遇上自己的影迷也够苏格然意外的了。 轶拉开椅子坐下，目光深邃，视线一刻不离他。 苏格然见他一直看着自己，伸手给他夹一筷子鸡丁，道：“先别看了，先吃饭，一会儿饭冷了就不好吃了。” 轶只笑：“越看你越想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你。你怎么这么好看呢？” 苏格然挑眉：“意思是我丑你就不喜欢了？” “当然不。”轶夹起鸡丁放入口中，动作夸张地舔舔唇角，“我是说你好看，不是你脸好看。” 虽然说的莫名其妙，但是苏格然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嗯，你也挺好看的。” 六十一 饭后，轶主动收拾碗筷，让苏格然歇着不动。苏格然乐得不洗碗，拉下他的脸亲一口，摆摆手上楼洗澡去了。 等到轶收拾好餐厅，洗好碗筷上楼，打开房门就看到令他血脉偾张的场景。 苏格然穿着浴袍，翘着二郎腿坐在房内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本杂志在翻阅。 苏格然的腿在轶看来无疑是最好看的，尤其在享受过这双腿在自己身上做过的各种动作之后，每每看到它，轶都能脑补很多东西。 此刻这双修长的腿从布料中挣扎出来，小腿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而大腿则在浴袍下若隐若现，令人十分想凑近看一看更加深处的东西。 沐浴过后的苏格然完全放松的靠在沙发里，发丝还有水珠低落，目光看着杂志，神色慵懒。 一切都让轶觉得迷人而诱惑，吸引着他上前做些什么。 轶十分想扑上去搂住那人，好好揉捏一把，亲一亲抱一抱。也想捧住那双脚，从脚心一路舔上去，用舌头表达自己对苏格然这个人的热爱。 更想在他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痕迹，盖上自己的印章，在他体内释放。 轶脑海里一时有太多的想法，人却已经主动走到苏格然身后站定，动作自然地拿起一边的毛巾，轻轻擦拭他的发丝，“怎么不吹干？小心感冒了。” 苏格然微微抬头方便他动作，合起杂志放到一边，半眯着眼道：“找不到吹风机了。你洗完了？” 轶动作温柔至极，目光却顺着苏格然的衣襟看进去，隐约看到他胸前的两点，力度不改，目光却更深沉了。 “嗯，都收拾好了。”轶擦着擦着，见发丝已经半干，便将毛巾放在一边，伸手给苏格然的头部做起按摩来，“你明天开始都可以休息了？” “嗯，所有工作都已经收尾。应该说我今天就正式开始休假了。”苏格然舒服地闭上眼，调整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慵懒道：“既然洗完了，那你也去洗澡吧。” 轶笑笑，又给他按摩片刻，才松开手，“好。” 他动作自然，走动时也不刻意隐瞒，苏格然撩起眼皮看一眼，不意外地看见某处鼓鼓囊囊，张扬着此刻的状态。 少说也几十年的相处，其他方面他或许了解不够全面，但这方面…… 轶什么时候想做，他眨下眼苏格然就能知道。 苏格然靠着沙发，看一眼浴室的方向，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大床。他伸手撑住头，宽松的袖子自然地褪到臂弯处，细白如玉的手臂在灯光下很是柔和。 时间一点点过去，苏格然隐约能听到水流的声音。声音停止的那一刻，苏格然调整姿势，让自己能够更轻松地看向浴室门口。 轶简单地用浴巾围住下半身，腿中间翘起的地方盖也盖不住，他也不准备盖。 苏格然看着他径直走向自己，嘴角的笑容肆意，却在男人靠近自己的瞬间抬起腿，踩住那个存在感过于明显的地方。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轶受此一拦，停住脚步，“怎么了，宝贝？” 苏格然粲然一笑，“好不容易才休息，我们今天玩点不一样的。”嘴里说着话，脚上微微用劲，挑眉等着对方的答复。 轶看着他心里痒的厉害，闻言低头看一眼在要害处放肆的脚丫子，伸手轻轻握住，缓缓屈膝，半跪在地上。 炙热的手掌握住脚心，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男人低沉悦耳地嗓音在室内响起，带着一□□惑，“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宝贝。” 俯视的视角，让苏格然有种自己可以掌控这个男人所有的感觉。爱人的配合让苏格然心里愉悦至极。 他收回腿，起身走到男人身边，勾起他的下巴，道：“包括我在上面？” 轶神色微微一动，视线在苏格然的眉眼间转了转，缓缓笑开：“宝贝儿想在上面，我自然要满足。” 第46章 影帝 六十二 久未开荤的男人终于开了荤，会发生什么事，苏格然在之前就想过。 此时轶被一条领带束缚住双手，站在苏格然面前，目光炙热地看着他，“宝贝，看来我不注意的时候你学了很多东西。接下来要我怎么做呢？” 苏格然心里思考着今天晚上会发展成什么样，面上则不动声色地看一眼他的手，“不是说要服侍我？给你增加一点难度。” 轶低头看看被绑住的手，再看看悠然坐在沙发上不准备动弹的苏格然，微微挑眉。 苏格然梦里可没有绑住这人，此时不过是起了恶趣味，所以才这么做。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他的那物抖了抖，不知道面前男人又脑补了什么，这么兴奋。 苏格然默默骂一句变态，换了个姿势坐着，也不去管那滑落的浴袍，“来，我等着你。” 轶微微眯眼，问道：“宝贝儿，我用嘴服侍你？” 这显然不是生气的意思，苏格然笑眯眯道：“你如果不想就算了。” 怎么不想，他本就想用自己的舌尖去品尝他全身上下每个角落，苏格然此举正合他意。轶附身靠近他的耳边，声音低沉沙哑，又带着莫名的性感，“我会好好伺候你，连那里都会给你舔的湿湿软软，保证让你舒服的飞起。” 苏格然闻言莫名抖了一下，听着他的话便在脑海中浮现那般的场景，一边觉得这人下流起来不要命，一边却是情动。 苏格然：“准了。” 六十三 就不应该太放任！ 第二天，苏格然一醒来，心里就冒出这句话来。 昨夜两人不仅在床上留下了战绩，中途还转战客厅、浴室，处处都留下了激战的痕迹。轶真的把他浑身都舔了个遍，一点都没遗漏！ 苏格然这次真的把轶刺激的不轻，到后面苏格然甚至产生了求饶的想法。两人直到早上三点方才歇战，在客房里相拥而眠。 苏格然醒来时已经傍晚，心里感叹昨夜是有史以来最累、却也最爽快的一次。 腰上似乎还能感受到男人手掌的力道和温度，隐秘的某处更是记着与男人负距离接触的感觉。 苏格然很是不雅的翻个白眼，懒洋洋地蹭一蹭被子，半睁着眼打个哈欠，又往里面缩了缩，闭上眼继续窝着。 腰酸，浑身都酸，懒得起来。 也许是心有灵犀，房门这时候被打开，没几秒男人带着沐浴露的气味飘进鼻子。 苏格然闭着眼哼了哼，示意自己已经醒了，却懒得睁眼。 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苏格然蹭了蹭，随后便被堵住了嘴。男人嘴里带着些酒味，舌尖在他口中扫荡一圈后，又勾着他的舌头一起跳舞。 苏格然本就是刚睡醒，被他一弄某处有了精神，仰着下巴和他纠缠，眼睛却一直闭着。 轶对交换两人唾液的事乐此不彼，呼吸的频率渐渐变了，手也从脸颊摸到苏格然胸前的两点上，轻轻揉捏。 再之后，人就钻进了被子里，手指握上小格然，温柔的照料。 苏格然哼了哼，轻轻咬住他的舌头，然后放开。 轶会意的退出来，也不在意手上沾染地液体，只是遗憾满手液体不能揉一揉爱人红艳的嘴唇。 “宝贝，我还硬着呢。”他语带笑意地说。 苏格然微微睁眼，有些雾蒙蒙的双眼看着他，脸颊红红，“我没力气了。” “没关系。”轶温柔地看着他，拉住他的手，“我自己来也可以。” 苏格然顺着他的力道握住，然后猛地用力握住，迅速松开，满意地听到男人加重了呼吸。 轶眼里满是宠溺，“恶趣味。” 苏格然慢悠悠地动作，男人的喘息声就在耳边，随着他的力道变化，“爽就行了。” 事后两人相拥着又躺了会儿，苏格然被抱到隔壁已经打扫干净的房间，然后享受轶的喂饭服务。 六十四 一次激战过后就是休战。 苏格然休息几天后，便确定了回国的行程。影片还在后期，在过一段时间就要宣传第二季，而那时候其他人才会知道他消失一年不是当老板去了。 轶在m国还有几件事需要处理，暂时不跟着苏格然走。 半个月后，华国d市。 苏格然看着眼前的办公室，有些感慨道：“这一年辛苦你们了。” 这工作室虽然挂着他的名字，但他也就出了个钱，其他什么事都没干。因为几乎没有插手过工作室的事务，在看到舒沐漪为他准备的专人办公室时，苏格然莫名有种捡了便宜的感觉。 舒沐漪在一旁陪着他巡视，闻言微微一笑，“先别说辛苦，他们工资定的可不低，不办出点事来早被解聘了。” 苏格然跟着笑，余光看到两位少年跟着小周从一边的走廊出来，刚要打招呼，就看到少年之一拉住另一人，对小周道：“周姐，这件事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不用多费口舌，钱我会给的。” 苏格然一挑眉，问舒沐漪：“这两个是谁？” “嗯？”舒沐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色就不太好来，“之前招的新人，脸不错，舞蹈系出身，一个学校的。矮的那个还好，叫高乐，还算老实。高个儿正在讲话的那个叫王木林，不老实。整天想着往上爬，当人打量不出他那点心思呢。” “不过他人气比那个好一点，就是不走正道，有些黑名在。” 苏格然摸摸下巴，他听力远超常人，那边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舒沐漪却不一定听到了。 他扬扬下巴，率先走向那边，“去看看。” “怎么了。”苏格然在小周身边站定，低头看看小周，见她眼圈有些红，有种自己人被欺负的感觉，压低声线，“发生什么事了。” 突然被人插话，王木林扬眉看向苏格然，却发现苏格然比他高，他得仰视。 “你是谁？”王木林道，又看看苏格然身后跟着的一堆保镖，微微收敛神色，“我们在处理一点事，我没有欺负她。” 苏格然对他的印象一降再降。 他本来是不爱管闲事的人，会过来也不过是因为小周曾经是他助理，现在也在他这拿薪水。 王木林这么说着，苏格然端着客气，笑了笑，然后对小周道：“你说。” 小周红着眼，却没有落泪。苏格然出现时，她显然有些喜悦，闻言道：“他想跳槽，但是我前天才帮他拿下了一个周期型节目的通告。” “都说了我会赔偿违约金的。”王木林道。 小周红着眼瞪他：“不知好歹，你以为拿到通告就可以随便走了吗？” 王木林张了张口，瞟了苏格然一眼，冷哼一声，不吭声了。 “高乐本来不想走的，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现在高乐说要跟王木林一起。”小周说着，眼圈更红了。她吸了吸鼻子，喘了口气继续说：“这一年我们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力，现在刚红起来就要违约换公司。没良心的东西！” “我在这里根本没有前途！”王木林吼道，“这也不接那也不接，我一个刚出道的人那么挑剔，别人要怎么想？你们不会弄，不代表别人不会！” 苏格然摆摆手，打断他们。他不喜欢太吵的环境，“不就是解约？解吧。哈里德，联系我的律师，让他来处理一下。” 保镖头头点头，“好的先生。” 小周瞪王木林一眼，“我看你拿什么赔！赔死你！当我舍不得你呢？呸！我这是气哭的！没良心的东西！呸呸呸！” 苏格然哭笑不得地看着小周，在王木林吼之前打断他，“我的律师和工作室法务代表以及财务会和你谈的，小周，跟我去吃好吃的。” 小周气哼哼地最后瞪一眼王木林，又气哼哼地对高乐道：“我老板厉害着呢，有你后悔的！” 苏格然拍拍她脑袋，不再在这两人身上放注意力，“走吧。” 舒沐漪面无表情地看他们一眼，也跟着走了。 “嘁，惜姐说过会给我支付违约金的，谁怕你。” 王木林自以为小声没人听到，却没想到这句话被系统转达给了苏格然。 苏格然摸不准系统是想干嘛，却有些不耐烦，“惜姐，别告诉我又是王惜。” 系统：“恭喜你答对了。” 苏格然：呸！ 六十五 没有刻意找场子的后果，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轻视。 苏格然耐着性子找系统要了王木林的资料，又询问舒沐漪他不在的这一年里国内的情况，包括工作室艺人的动向。 结果发现之前找到的四个新人，到现在只留下了一个。 这次已经确定跟王惜有关，苏格然很快确定另一个人目前也在王惜那边的公司里呆着。 王惜的公司就是苏格然原来所在的地方。 蜂悦。 苏格然冷笑，也是奇了怪了，他没招惹人，人却总要招惹他，真当他脾气好得很不成。 “后期制作进度怎么样？”苏格然询问系统道。 “很顺利。”系统道。 苏格然眯眯眼，“一切顺利的话，上映至少要三个半月以后，提前宣传没什么不可以的。” 他为电影造势，维森特想来是很乐意的。而这次他不仅帮电影宣传，自己的名气也要拉起来了。 他的下一个剧本，必须是华国的。如果没有满意的……苏格然优雅地抿一口茶，自言自语道：“钱真是个好东西。” 没剧本他就自己去找，没钱他完全可以投资，没人他就是把火焰剧组拖过来都要给他凑齐了。 让他为王惜费心费力他觉得亏本，那为了不亏本地打击这个老跟自己过不去的女人，和老跟自己过不去的蜂悦，苏格然选择站起来，用荣耀和人气狂甩他们嘴巴子！ 第47章 影帝 六十六 “他回来了？”王惜听到经纪人说出这个消息，身子微微前倾，眼珠子转了转，又道：“他回来就回来呗，有什么关系。” 经纪人看看她，又看一眼乖巧地坐在一边沙发上的王木林，道：“嗯，是没什么关系。” 王惜闻言，露出笑容来，也看了一眼王木林，“不是什么大事，我晚上还要上节目呢，小王你先跟我助手吧。” 她表现的如同电视上一般的温柔，说完这句话后看着王木林的双眼，等着他的回复。 王木林这时候表现的才像个新人，老老实实的模样，点点头，还冲王惜讨好一般笑笑，“麻烦惜姐了。” 王惜点点头，笑着道：“那我先走了，小娜，你先带着他。” 助手小娜也是笑眯眯的模样，点点头，“好的，惜姐。” 王惜和她的经纪人走后，王木林才小声地问小娜，“他是谁啊？” 小娜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拿起桌上的文件，不耐烦道：“苏格然，格然工作室背后老板。” 她态度转变的太快，王木林有一瞬间怔住，随后很快恢复笑脸，道谢。 王惜说会帮他支付巨额违约金，因此王木林自然觉得王惜是觉得他有潜力，说服了蜂悦。他一时只想到小娜是觉得他现在还不够火，所以态度不好。 可是小娜是王惜借给他用的，只是态度冷漠一点，王木林觉得自己还可以接受。只要他红起来，不仅小娜，其他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都会转变态度！ 至于苏格然，王木林对他了解不多，只知道苏格然是工作室的出资人。王木林没有见过苏格然，他讨好的目标一向是那些很出名的人物，苏格然不在国内，他自己就漏了这个目标。 王木林本不在意这件事，不过他善于察言观色，王惜显然跟苏格然有一点过不去的地方……王木林暗暗想着，去打听一下苏格然的事，然后来讨好王惜。 王惜高兴的话，能再帮他一把就再好不过了。 六十七 苏格然回来的事，在他参加了国家台经济频道的采访节目后，就被广为人知。 绝大部分事经过国家认证后，在大部分眼里高度就不一样了。 更何况，苏格然上完节目，就有知情人爆出苏格然开始收购之前在国内大放异彩的网络信息科技公司。虽然该公司目前有走下坡的趋势，但发展至今依然是个大公司，一点小钱买不下来。 苏格然不仅买了，而且动作迅速，没过几日公司官方就在各平台发布通告，告知所有人他们已经换了老板。 苏格然一回来就引起几个圈子震动，现在连上了岁数的老人都知道了他的名字。比起苏格然是演员还是歌手，演了几部唱了几首，人们更关注苏格然到底有多少钱。 不少公益基金会在这种时候拿出了苏格然实名捐款的记录，一笔笔金额都不小，让不少人为之咋舌。 苏格然厚积薄发，隐藏在暗处几年，终于在这时候向世人彰显了自己的存在。一时之间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苏格然明处的资产被一一爆出。 苏格然先是被称作聚财童子，后又改成了幸运星，最后定名为苏财神。他演员生涯看上去很是普通，但目前他为人所知的投资就没有失败过，即使有一些小波折也会很快过去。 不少人说，苏格然是商业中的天才。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多人对于苏格然当演员这件事，都是同一种看法。 这大概是这位财神的爱好。 六十八 其实苏格然自己也觉得自己钱来得是不是太顺利了。他以前投资的时候哪次不是小心翼翼的，也不是如此轻松，钱也不敢放太多。 这一世他好像真的成了商业天才一样，苏格然自己都觉得意外至极。难不成是这个个体的天赋？ “……是功德。”系统主动站出来解释，“小天道自有一套计算系统，每个世界的规则都不一样，但功德却是通用的。功德值越大，受天道眷顾越多，积累到一定程度，你想死天道也不让你死，让你平安富贵康乐的活。” 苏格然正在翻看舒沐漪等人递上来的策划案，突然听系统这么说，眼皮子跳了跳，“难不成还能永生不死不成，你不是说生死轮回乃是正道？” “有一种人可以永生。” “某方面来说我现在不就是？虽然每次都要死。”苏格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你早跟我说这事，我之前就不用费心关注这些事了，直接投钱了事。” “懒惰不是好事。”系统淡淡道。 “我该做的还是会做。”苏格然合上文件，丢到一边，然后打开电脑，“活着总要做些事，才算活着。虽然我很懒，但即使你不做要求，没有愿望，我也会给自己找点事做。” “活着就是奖励，但如果人如同行尸走肉，什么事都不做混吃等死，那还是死了干脆。那样不用吃喝拉撒，也不用思考什么人生真谛。”苏格然编辑一条信息发出，然后摸了摸脸，“我是不是太老了，居然会说这种话。” 系统：…… 系统没有实体，苏格然习惯同人说话时看着对方的双眼，这样既可以表现自己的真诚，也能观察对方。因此他每次与系统说话时，很是不自在，一定要找个东西看才行。 “你现在愿意说，也就意味着这不在权限限定范围内。”苏格然笑容温和，摸了摸桌上摆放的陶瓷人偶，“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我希望你下次提前告诉我。我不喜欢同时做两件事，一件事只有专注才能做到极致。” “看情况。”系统并没有立刻同意。 苏格然也不意外，耸耸肩，拿起电话拨通舒沐漪的号码，“舒姐，麻烦你来我这一趟，带上策划人员。” 六十九 轶乘坐的飞机到达华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苏格然脖子上围着格子围巾，头上带着黑色棒球帽，还戴着一副□□镜，把脸挡的严严实实的。 轶的行程并不隐秘，虽然时间不早了，依旧有大批粉丝围在机场准备接机。 苏格然打扮成这样，注意的人也不少。但他周围围着保镖，远远站着，也没人敢过去瞅瞅这到底是谁。有一些粉丝时不时看他一眼，似乎认出人来，却又不敢确定。 苏格然看上去一副高冷的模样怵在那里，实际上脸上笑眼弯弯，摘掉墨镜的话再亲和不过。 没一会儿前面传来尖叫声，苏格然看着那几个不久前还偷拍自己的人立马动作敏捷的转进了粉丝群，估计是往前面冲过去了。 苏格然离得远，没有受人群影响，目光透过一片人头看向那从过道的男人。轶笑容爽朗，在保安的簇拥下往外走，似乎说了什么。 人群的声音太嘈杂，苏格然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见他的方向是门口，微微一笑便准备转身离开。这情况让他挤进去跟爱人相亲相爱，还不如直接去车上和他汇合。 哪知道他刚走几步，就感觉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一转头就看到轶向着自己这边走过来。他走的有些艰难，粉丝想要凑近摸一摸他，闻讯赶来的媒体也想让他说几句，留个报道。 苏格然只好停下脚步，由着保镖将退到身前的人拦开，最后两人都被粉丝包围。 轶低头看着他，笑容温和，拉起他的手，在手背上轻轻一吻，“我来晚了，宝贝。” 优雅而浪漫的e语从他口中说出，句子的意思又很简单，不少人听懂了他的话，再看他的动作，一重接一重的尖叫似乎要掀翻机场的天花板。 苏格然墨镜下的脸翻了一个白眼，点了点头，转身拉着他一起走。 好不容易到了车上，苏格然取下墨镜，松了松围巾，这才开口道：“走的好好的，突然把我拉进去干什么。” 轶搂着他的腰，早就收起了伪装的笑容，眼里却是真实的笑意和宠溺，“这种时候我才觉得他们的尖叫声好听。总要公开的，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提早给他们打个预防针挺好。” 苏格然微微打个哈欠，道：“我怎么觉得的独占欲越来越严重了。” “你不想占有我吗，就你一个人。”轶在他耳边轻轻呢喃，“只要你开口，我愿意完完全全只属于你。”不让任何人看见，不看任何人，只和他一个人说话。 苏格然心里微微一动，然后侧过身，一巴掌糊他脸上，“任何事情太过极端都不是好事，你注意尺度。” 说罢，又拿来手，拉下他的下巴轻轻一吻，“比起一时的激情，我更喜欢细水长流。而且看着你被那么多人围着，我只会想到，比起那些表面的东西，只有我知道你的模样，只有我知道你在床上是如何温柔、如何勇猛，也只有我知道你私下里是多么的……闷骚。” “我对你来说是最特殊的存在，只要知道这一点，我看见他们就觉得万分爽快。”苏格然贴着他的唇，轻轻咬了咬，“我知道你属于我，这比任何事都让我愉快。” “同样，你这种愈加病态的独占欲，却会为我考虑为我隐忍，也让我觉得万分愉快。” 轶扣住他的头顺势吻下去，车内很快响起暧昧的声响，两人分开时拉出细长的银丝，在灯光下格外显眼。他轻轻擦拭苏格然唇角，舔了舔唇道：“那，让你如此愉快的我，是不是可以要一些奖赏？” 看看车里新装上的隔板，苏格然沉默了一秒。 自从发现轶和他亲热不分场合后，苏格然思考再三还是给车做了一点点改动。不然当着外人的面，他还没有那么外放。 车上……似乎有些过于重口，苏格然想了想道，“到家时，如果你还有精力的话。” 轶笑道：“我随时可以。” …… 下车的时候，轶后知后觉：刚刚好像错过了什么。 第48章 影帝 七十 威廉·米德尔顿的名字一下子在国内火起来，即使谁也不知道他突然来华是要干什么。当然，这其中也有威廉经纪人的幕后运作，和舒沐漪的趁势而为。 所有人都在猜测机场那个人到底和威廉·米德尔顿是什么关系，是男是女。很大一部分人都想到了苏格然身上，除此之外就是之前与威廉·米德尔顿搭上一些边的其他艺人。 苏格然对着突然来的人气欣然受之，拿下了火焰的手机游戏版权，直接丢给名下的公司开始制作。 与此同时宣传工作全面开展，所有人都知道期待已久的第二季很快就会出炉。苏格然饰演的角色是他们最关心的事，因为苏格然是华国人。 一时之间苏格然的人气直接越过一票当红小生，话题不断。尤其在狗仔队拍摄到苏格然与威廉·米德尔顿同进同出后，热度爆表。 而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 苏格然坐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面目沉静，悠然的翻阅着手中的杂志。他看的那一页正是写他自己的，几张偷拍的照片大刺刺的摆在上面，内容则是猜测他与威廉的关系。 苏格然又翻了翻，看到一页写另一对绯闻情侣的内容，再看看自己的，摸了摸下巴，“好像从来没跟他牵着手一起走路？” 舒沐漪一直在一边等着他的决定呢，闻言嘴角一抽，“这是什么问题。” 苏格然至今没找经纪人，小周虽然是他助理，人却在工作室里带其他人。虽然总是忘了这个人是自己的外甥，但是舒沐漪对苏格然抱有一种责任感，因此有空就会想要帮他做点什么。 哪个艺人不辛苦，只靠一个人扛着，迟早会累垮的。 苏格然回神，合上杂志，道：“这个放着不管就行了，反正也没说错。至于王木林和高乐说我们工作室虐待新人的，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舒沐漪点点头，然后有些犹豫道：“你……没事吧？那些人嘴巴上长了瘤，不说点难听的散发臭气就不爽快，真的喜欢你、喜欢威廉的人不会这么做的。” 苏格然诧异，“我有什么，哪个艺人没被骂过。被狗咬了我还能咬回去不成。”说着又想起自己最先的那批死忠粉来，自己这条路他们一直陪着，想起来时就觉得心中暖洋洋的，“我不管，你也不要管，让小七他们也冷静，不要跟他们吵。” “越是跟狗叫，狗叫的越欢。” 他总不能一个个去找回场子。再则，系统说过，这些人散发出的恶意，最终会回到他们自己身上，越是满怀恶意，生活越是不顺利。 恶性循环而已。 七十一 苏格然再见到王惜的时候，是在合作公司的产品发布会后的晚宴上。他是作为投资人出场，而王惜是被请来唱歌的。 苏格然有些惊讶，请来的不止王惜一个，她起头，压轴的却是圈子里的实力派一哥。他看一眼身旁的合作者，微微眯眼，“巧合？” 并没有安排假唱，歌手破音、跑调都会被现场的人听到。一共就三个人，王惜和另外两个人对比起来太明显了。 而最后一人出来的时候，苏格然目力极好的看到了王惜微变的脸色。她也有一些自知之明。 “嘿，她不是跟苏总你过不去么，”那人笑的精明，看着那边王惜的目光带着轻视，“苏总脾气好，不跟她见识，可我却见的烦了。那王什么的小子也是她做的吧，苏总放心，这里看她不爽的人不止我一个，会有人帮你出气的。” 苏格然微微一挑眉，微微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扫视一圈，缓缓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投资笔笔不落空吗？” 他一愣，随后露出喜悦的神色，小声道：“还请苏总指教。” 苏格然侧过身，和他双目对上，笑盈盈地说：“因为，我是个好人啊。好了，这大概就是你说的惊喜了。惊喜我也看到了，家里还有人等着，就不陪你们到结束，先走一步。” “诶？” 苏格然轻轻碰一碰他手上的酒杯，然后笑着饮尽杯中的酒，“告辞。” 苏格然的姿态有些强硬，到也没人阻拦他。合作者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发了会呆，学着他的动作喝酒，感觉怎么都不对。 半响，他嘀咕一句：“苏总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在下面。这次我应该能赢吧？” 七十二 娱乐圈有三件事引起高度关注。 一、苏格然荣登e国目前最受欢迎演员榜第十名，也是前十名唯一的华国人，往后数几十位都只有他这一个。 二、火焰2获得金卡利电影奖多项奖项提名，苏格然名字也在其中。 三、苏格然日前正式加入泗泾影视，与目前国民男神封瑜合作。 在此之下，王惜与人宴会撕逼的新闻黯然失色。 苏格然在火焰上映后，便清空了所有的行程，直到泗泾的编剧找上自己。 泗泾是一个很有名望的影视公司，出品的电影电视剧样样精品，虽然耗时长，但在他出的都是精品的情况下，时间并不是什么问题。 他们是在苏格然被提名的时候找上来的，虽然苏格然获奖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能被提名就是一种实力，更何况人设与他如此相合的时候呢？ 苏格然粗粗翻阅一遍剧本后，就接下了这份工作。 人设看上去似乎和苏格然一模一样，看上去就好像拿着苏格然当原型一样。不过，那是众人所看到的。 真实的苏格然自然不会像剧中的主角这么内外如一，他也没有什么侠义精神。不过，这个角色对苏格然来说还真听适合。 不过这次他没有投资太多。 他大部分钱都拿去办学校和科研院了，功德是个好东西，越多越好。 七十三 苏格然没有想过这么简单就拿影帝，不过泗泾这次拍摄的是武侠剧，一开始就说要去山里。 走之前，苏格然把王惜的事情解决了。 他以前说过他不会翻旧账，他也确实没翻。他只是把王惜自己在王惜后台的股权摆在明面上，告诉那些人现在他是最大的股东，然后举报了对方做的一些违法的事。 当然，前在明后在暗，中间隔了一段时间，看上去是另有他人痛打落水狗。 再之后，苏格然淡然的坐在王惜的对面，冲她敬一杯咖啡，“许久不见，王小姐。” 她后台不小，所以才会得罪那么多人还好好的，即使有人找她麻烦也想利用自己。所以苏格然才要做到一举击溃，不留后患。 “你找我什么事。”王惜显然没有休息好，即使扑了粉也能看到眼底的青黑，“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你还是来了。”苏格然抿一口咖啡，看一眼周围，“又想借着我往上爬一爬，或者度过现在这个危机？王惜，很抱歉，我不答应。” “叫你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苏格然微微垂眸，打理自己的衣袖，“昨日果今日因，我跟你已经两清，以后你怎么样都与我无关。但是如果再做些不恰当的事……” 苏格然抬眸，少见的纯黑眼眸直直望进她的眼里，“你的孙总就是你未来的下场。” 孙虞手上可沾着人命呐，没有苏格然他或许还能完整的出来，但，苏格然可是能把他做的事完整详细的写出来的人。 破案一大利器，啧啧啧。 苏格然离开很久后，王惜才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已经出了一阵冷汗。 苏格然到底什么意思？ 七十四 苏格然跑去山区拍实景，轶二话没说把自己打包上了山。 他们拍摄时间长，拍完山区的还要回影城拍剩下的，以前一进山就断了外界的联系，现在偶尔会放个花絮之类的吸引注意力。演员也会配合着偶尔发一两条微博。 在这段时间里，苏格然的人气不降反升，一群人嗷嗷叫着“我的男神好温油”，把苏格然捧上了新高度。 苏格然在花絮里出现的次数很多，多数时候都面带笑容，浅浅淡淡却温暖人心，看着便忍不住想跟他一起笑一笑。 颜好身材棒，声音好听还爱笑，对谁都温和，进剧组没多久就和大家打成一团，连高冷男神封瑜也跟苏格然是好朋友关系。 苏格然的温和让人觉得很真实，因此很多人喜欢。他并不是一味的温和有礼，也会笑闹也会开玩笑。 粉丝看到苏格然时，脑子里的弹幕就只有“喜欢喜欢喜欢”，其他内容通通被屏蔽了。 新入圈的粉丝一开始就会被提醒苏格然是同性恋的事，如果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最好还是提早退出。 因此苏格然的微博下的留言格外不同。 其他男明星的粉丝是“男神我要给你生猴子”、“男神我的嫁”之类的留言，偶尔才会出现“男神照顾好我家xx(另一个男明星)”、“男神和xx的狗粮我吃的好开心”之类的。 苏格然的则是“男神我给你介绍我哥/我弟/我表哥/我表弟/我学长”，或者是“男神我支持你”、“男神你在上面还是下面”之类的。 以及最常见的一句“男神你跟威廉到底什么关系呀”。 苏格然的粉丝从一开始就有点画风不同，官方粉丝团发展至今，这画风就更不对了。 还有人给轶发私信，让他好好照顾苏格然，不准欺负，不然叫人揍他。 轶拿着手机扮委屈，苏格然笑眯眯地摸摸狗头：“乖，听话。” 七十五 苏格然，火了。 “你看火焰了吗！新出的！苏格然是不是特别美！” “看了看了！跟他平时完全是两个人，看得我心疼死了！不过真的好美！” 第49章 影帝 七十六 忙于工作的时候，时间看上去似乎都比平常流动的速度更快一些。 过年的时候剧组转移到了电影城拍摄，苏格然虽然今年在国内，依旧走不开，便拖舒沐漪拉了一车年货回去。那是给他妈妈的，而苏重台那边则是轶主动接了工作。 也不知道轶这次去跟苏重台说了什么，除夕夜苏重台每年给他发的短信就换了个内容。 【什么时候举办婚礼，提前通知我。】 苏格然：？？？ 他们家的人是不是都哪里不对？妈妈当初接受的容易，这几年他看苏重台不提这事还以为他不接受呢，怎么突然就谈婚论嫁了？ 不过苏格然也没多少时间去纠结这种问题，很快投入到工作中。 在一转，就到了第二年。 七十七 王惜的名字已经淡去，只有少数人还记得她曾经在这个眼花缭乱的圈子里出现过，却很少有人提及。 其实苏格然刚进山的时候王惜还跳的很，不过在那人被判死刑后就安静了下来。 苏格然结束拍摄工作后，一次准备与剧组一起参加一档节目为电影做宣传。 碰上王惜他并不觉得意外，毕竟这里是电视台，王惜也是艺人，虽然名字淡了，也不是说她没有活动。 不过看到王惜面无表情地站在那，而王木林趾高气扬地站在那讽刺他的时候，苏格然还是感到一些意外的。 同行的人注意到苏格然的目光，跟着看过去，面露疑惑，“这人有点眼熟……” “那不是炒作女王王惜么。”另一人碰碰他的肩，道：“另外一个我就不认识了，好像没怎么见过。” 苏格然皱皱眉，不欲多管闲事，“嗯，时间快到了，我们赶紧上去吧。” 不过他们停留这一小会，王惜和王木林就双双注意到了。王惜看见苏格然，脸色白了一下，快速点点头以作问好，低下头就转身要走。 王木林则眼睛一亮，回头看一眼走开的王惜，追上苏格然的脚步。 “苏哥！” 苏格然心里对他厌烦的很，连表面功夫都不想装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有事？” 其他人都跟苏格然相处了至少一年，同一个剧组虽然不同睡但某方面也算同吃同住，见此自然看出苏格然是极为不开心的。 苏格然微微抬手拦下几位同事兼朋友的动作，看着王木林道：“你的违约金王惜当初已经付清，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 苏格然态度过于明显，借助网络和传言了解他的王木林有些失措，半天说不出话来。苏格然还有事自然不乐意为了他在这里被人当戏看，见他说不出个什么来，就准备走人。 王木林赶忙道：“之前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是王惜她让她助理……” 王木林还想说什么，在看到苏格然露出的笑容时愣住了。 苏格然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缓缓道：“我们还有事，失陪了。” 他何必为这个不喜欢的人浪费时间，不需要。比起从头坏到尾的人，王木林这种人更让人厌恶。 七十八 火焰的热度一直没有退，第三季也将在明年暑假上映，苏格然自然也不会被人遗忘。 不过在参与几次《侠》的宣传后，苏格然便因为身体不适回家休息了。 一直到第23届华国长明杯电影节在帝都举行发布会，公布本届全部提名名单，《侠》自然也获得了多项提名，其中就包括最佳男主角。 恭贺声质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大多数人都觉得苏格然阅历不够获奖的可能性不大，但能获得提名就是一种肯定。 苏格然对外界的这些评价一向采取无视的措施，接到通知后，这才结束了养病生涯，收拾东西准备前往长明杯的举办地。 在飞机上落座后，苏格然靠在身旁男人的肩上，低声道：“你说，我是采访的时候公布，还是结束后公布呢？” 轶揽住他，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如果你说婚讯的话，还是颁奖结束后吧。不然有那歧视同性恋的，如果是你获奖，临时换人也是有可能的。” 苏格然轻笑，“也是，那我还是先保留这个惊喜。”说着微微闭上眼，声音更低了些，“我睡会，到了叫我。” 轶低头看看瘦了不少的苏格然，眼里满是心疼，语气却很平淡，“好。” 七十九 苏格然从下飞机开始就一直被镁光灯包围，在增加两倍的保镖护卫下，他淡然自若地从包围群中走出，碰巧遇上了封瑜。 “你瘦了。”封瑜看了他一眼，突然道。 “嗯。”苏格然笑眯眯的点头，“是不是更好看了？一起走？” 封瑜看一眼立在他身边保护姿态十足的威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长明杯明天举行，苏格然踩着时间到，封瑜自然也是。而其他人大多都是提前来，和熟人聚聚会，在媒体前挣点头条之类的。 而封瑜和苏格然同时出现时，马上就吸引了绝大部分媒体的注意力。一个是年少成名双料影帝，一个是目前正热本届最佳男主角提名者。 前者平时就是拍戏拍戏，做个采访都要排队预约。后者连预约都没法子，说休息就休息，怎么都拍不着，超级任性的有钱人。 此时不抓紧，换个时间就没这机会了。 到了下榻的酒店时，苏格然刚拿到房卡，封瑜便问他：“晚上剧组有个聚会，你去不去。” 这事苏格然之前就收到了邀请，不过…… “我现在不能喝酒，忌口也比较多，去了恐怕会扫了你们的兴致，还是不了。” “嗯。”封瑜点点头，顿了顿，摸摸他的头，“你好好休息。” 轶：…… 苏格然：……虽然知道他没其他意思，不过怎么感觉封瑜还是把他看成了晚辈？ 八十 晚上，苏格然慢悠悠地洗完澡，爬上床。轶把水递到他手边，拿起放在桌上的药，“如果这次不行，你准备怎么办？” 苏格然笑着吞下药，喝了一口水咽下去，缓了口气道：“我也只有这次能替他实现愿望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努力的。” 轶眸子微黯，为他捻捻被子，“演什么，绝症病人？” 苏格然抚上他的手，拍了拍，“不错的主意。不要这么严肃，你知道的，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又不是第一次了，而且系统也说会替他抑制一部分痛觉。虽然不知道系统为什么这么好心，不过只要情况对自己有利就行。 轶皱眉，“之前我不知道你……那时候就觉得看着你受这些病痛，恨不得以身替之。但现在知道你可以避免承受这些，再看你受这些苦就觉得难以忍受。” 苏格然闻言，好像有什么在心尖尖上挠了一下，痒痒的，让他突然很想抱抱他。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不说这个，我成功在望，说不定这次运气好就成功了呢？”苏格然拍拍他的肩膀，压下喉间涌上来的腥甜，“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原本还想和他聊聊天，温存一下，但这种情况还是早点休息为好。即使，他睡眠质量低到一种境界。 轶整理整理他的枕头，扶着他躺下，弹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苏格然有轻微洁癖，洗澡这种基本工作是一定要做的。 “嗯。”苏格然弯弯眼，“去吧，我等你。” “不用。困了就睡吧。”轶轻抚他的脸庞，没有任何*，带着温柔的抚摸。 苏格然舒适的蹭了蹭，没有多说什么，闭上了眼。 轶有一瞬间的怔愣，想起第一次看到他在病床上，握着自己的手失去意识的模样。 虽然死亡对他们来说并不是结束，轶对于苏格然死亡这件事的看重程度，也远比不上苏格然受病魔纠缠这件事让他恼怒，但爱人一旦失去意识就意味着他又要踏上找人的路途。 轶低头深深凝视苏格然一眼，轻轻笑了笑：虽然舍不得，但这也是漫长生命里的一点乐趣，他只要等着自己就好。 八十一 颁奖典礼很是热闹。 苏格然在化妆间的时候，封瑜走进来，看了看房间，然后对苏格然道：“我们一起走。” 封瑜身后的经纪人一脸急色，使劲给苏格然打眼色。苏格然眨眨眼，问道：“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正在给他整理头发的造型师闻言看看封瑜，没觉得他跟平常有什么区别。 封瑜闻言眉头微松，“走不走。” 苏格然看看经纪人，再看看封瑜，点点头，“好啊。”不说就不说吧，反正他不会纠结这种事。 经纪人：“……” 苏格然与封瑜并排出现在红地毯上时，不少人感到惊讶，但又觉得理所当然。他们是好友，一起走也不那么奇怪嘛……大概。 苏格然十分淡然地从镁光灯中走过，不急不缓，从骨子里散发出淡定从容，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和镜头。若不是封瑜隐隐注意着他，一不小心就让他落在后面了。 苏格然的气场碾压了不少人，却没人觉得奇怪。因为，他是商业大佬啊，有气场多正常。 走到签名版处时，苏格然拿起笔潇洒地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跟封瑜站在一起，接受采访。 主持人有分寸，问的问题无非是有没有信心之类的。封瑜答的直白，分析了获奖几率，苏格然看主持人神色淡定，就知道这不是第一次了。 轮到他时，苏格然道：“我只有这一个目标，一次不行，那就下次吧。” 因为封瑜的缘故，两人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比其他人长一些。主持人又含笑说了两句，便放人了。 苏格然落座时，轶已经坐在他身边的位置。苏格然轻轻握住他的手，然后转头对封瑜笑笑，“我们的婚礼你要参加吗？” 封瑜想都没想就点点头，“好。” 得了这个答案，苏格然点点头，“到时候通知你。” 封瑜点头。过了一会儿，封瑜突然道：“你这次一定会拿影帝。” 苏格然讶异，封瑜刚刚还……怎么突然跟他说这个？他一直没有问系统评审团这边的事，因此这时候真不知道封瑜是什么情况。 “我恩师参与了这次评审。”封瑜道，“虽然他没说，但是最近经常跟我提起你。” 苏格然：“……”这真真是十分有逻辑的推理。 八十二 苏格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时，第一反应便是看向封瑜，随后意识到会有摄像头跟拍他的反应，便马上和封瑜握握手，“谢谢。” 封瑜对这种场合并不意外，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笑容来。他只是不爱笑，并不是不能笑。 苏格然心中惊讶地小人蹦得三尺高，面上却淡定如初。只是笑容比平时更大一些，一看就是心情甚佳的模样。 苏格然笑眯眯地离开座位，接受镁光灯的洗礼，登上领奖台。 颁奖人是前前任影帝，获得过国际终身荣誉奖，也同苏格然有过一两次接触。他此时笑得好像领奖人是他一样，把话筒递给苏格然，又给他一个拥抱，“好啦，苏影帝现在发表获奖感言吧。” 苏格然笑着拿起话筒，刚欲开口时，突然捂住嘴。 颁奖人愣了一下，关心道：“苏影帝？苏格然？怎么了？” 苏格然眼里情绪翻涌，心中快速询问系统，“怎么回事？” 系统：“以你目前的身体状况本来就不适宜做这些事，病情恶化。” 苏格然暗叫糟糕，咽下一口血，温和道：“没……咳咳……” 颁奖人：“快叫医生！”什么情况！有人在长明杯上给苏格然下毒吗？！ 主持人：“打急救！”夭寿啦！好好的颁奖典礼影帝吐血啦！ 苏格然：“……”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算了，反正奖杯到手了。 看到轶冲上了台，苏格然两眼一翻，晕了。 八十三 五月十三，长宁被电影节颁奖典礼，新任影帝苏格然爆出绝症消息。 五月十四，威廉·米德尔顿宣布与苏格然的情侣关系，并且发布婚讯。 六月一日，儿童节，威廉·米德尔顿与苏格然的婚礼在华国帝都举行，各界名人前往参加，空前盛大。 九月十日，教师节，苏格然遗产公证，所获所得除小部分给已经离异的父母养老，其他全部捐出。 除夕夜前夕，苏格然病逝的消息传出，死的时候依旧面带笑意。粉丝们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得到消息时，一个个还是哭成了狗。 同时，威廉·米德尔顿当夜发现死在两人同睡的床上，身边摆满了空的安眠药盒。 八十四 苏格然最后一条微博。 sugerrv：不要拿我的死炒作，会反噬，真诚地提醒那些没有良知的媒体。 第50章 大王 一 “汪汪汪！” “汪！” “嗷呜~” “喵……” “汪、汪汪汪！” “它们在说什么。”苏格然一边面无表情地问系统，一边缩在角落里，“干嘛老对我叫。” 系统：“跟你问好。” 苏格然：“……” 苏格然恢复神智的时候就感觉浑身不对劲，时间不对劲身体不对劲。然后系统就告诉他一个噩耗：因为意外，他变成狗了。 苏格然：我想静静。 二 苏格然变成了一只柯基，彭布罗克威尔士柯基，目前是一个女人的宠物，寄养在宠物医院。那女人去出差了。 苏格然对狗的品种一点都不了解，要不是在这家宠物医院里有个女助手整天研究他跟卡迪根威尔士柯基的区别，他也不会知道柯基居然分两种。 还好他是没尾巴的，不然想到自己一高兴尾巴就摇啊摇，苏格然有点接受不能。 当然，他再如何随遇而安，也不代表他变成了狗也能接受良好。 现在的事情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却有点复杂。和轶目的一样的人占据了他的身体，而系统来晚一步，紧急情况之下把他塞进了附近被主人放养的十分好的狗里。 苏格然：好气啊，能把身体还给我吗。 系统：不能，契约已经生效，现在那个身体已经是他的了。 总之，苏格然现在的情况很尴尬。 一、他变成了一只短腿狗，十分不习惯。 二、他身体就在他附近，每天打从宠物医院门口过，他每每看见就浑身不自在。 三、走不了。 原本的苏格然许完愿就在角落里待命准备下下世再投胎，系统把他拽出来和苏格然融合，愿望也不用苏格然去实现了。 但是苏格然身体在那，系统说轶是追寻他找过来，他不保证轶认得出那个身体不是他。 如果苏格然想走的话，系统表示他马上安排下个世界的旅程。 苏格然：算了。 他也想看看，那个身体里的灵魂会怎么帮“他”实现愿望，让那个渣男身心受挫还要爱他爱的无可自拔。 这个世界的苏格然，父母未离异，他却因为出柜失败一个人搬出来住。跟大学时交往的男朋友相处了三年，毕业后却发现自己被骗身又骗心，那人有个交往六年的女朋友！ 这也就算了，发现被骗后“苏格然”很生气，在家里闭关两天，没有去找那个叫刘启的男人，而是选择把事情告诉对方那个女朋友。 他一开始觉得，那个女生也被骗了，他们是同一阵线的。但是“苏格然“万万没想到，女方早就知道他的存在，只不过刘启保证跟他只是玩玩，所以没管。 “苏格然“三观都差点崩溃，苏格然狗脸都僵住了。 苏格然：“不是说我身上有功德吗，怎么这种事……” 系统：“……自己作的功德管不着。” ……行，这理由十分的好。 三 苏格然一遍当狗在宠物医院里享受助手的服侍，吃饭睡觉饭来张口衣来……也不用他伸腿，妹子直接把他抱在膝盖上套衣服。 医院里的医生助手都喜欢照顾他，让干啥干啥，穿衣不蹬腿，那啥啥啥也自觉，也不会跟其他狗狗一样叫嚷。 第一次被抱到女孩子的膝盖上时，苏格然吓得立马蹬腿要下地，然后就被紧紧抱住安抚。多来几次后，苏格然现在面对女医生的大胸都面不改色当平板了。 再就是苏格然住的那一块儿和其他地方比也安静不少，狗狗们都乖巧的窝在笼子里，出去放风的时候也不会拉着人到处跑，可乖可乖了。 后来，不少人发现，宠物医院里的猫猫狗狗跟苏格然在一起的时候特别安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调取监控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后，苏格然就成了医院吉祥物。 哪里闹往哪抱。 莫名其妙当上宠物医院吉祥物、宠物界大佬的苏格然：鬼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这里虽然日子过得不错，除了总是有猫猫狗狗喜欢往他身上蹭之外，苏格然也没别的好说了。让他再去附身另一个人，他做不出来。 实际上狗狗的灵魂还在身体里，只是不怎么冒泡。苏格然听不懂狗语，灵魂的交流却还可以。 这是一只幼犬，因为长期被寄养在宠物医院、宠物店、朋友家的关心，跟主人的关系有限。苏格然问他喜不喜欢那个女主人，小柯基的回答很单纯：“她是妈妈，没有喜不喜欢。” 苏格然叹息。 领而不养，若不是那女主人隔一段日子会把他抱回去几天，恐怕小柯基也不记得她是谁。 苏格然住了也不知道多久，每天吃完就站在窗户那一边往外头望。医院里的人都以为他是在等主人，实际上他只是在看“自己”。 虽然他被拘束在小小的空间里，出行都有人看着，不得自有。但系统会把他想要的消息送到他脑子里，并不需要看，他也知道那人做了什么。 他也只能接着每天关注“苏格然”来分散心神，不然看到自己脖子上的狗项链、关着自己的笼子，他怕自己有一天会忍不住发飙。 过得再好，其他人也不会给他人的尊重。吃饭的时候还好，拉撒的时候，苏格然直接退后，让小柯基自己解决。 小柯基对于身体里多了一个“家伙”用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抗拒感，还把他当好朋友，见苏格然把那些大型犬小型犬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就更崇拜了。 反正这个“家伙”没有恶意，还会帮自己吃掉不爱吃的东西，还会跟他讲话，小柯基心里高兴着呢。 苏格然：诶，我这日子过得。 四 準祁最近发现，他每次路过那家宠物医院的时候都有一只小狗盯着自己看。第一次他还以为是偶然，后来发现那狗似乎就是盯着他在看。 莫不是身体原主的狗？他接管身体时只接受与契约有关的记忆，还真不知道这原主跟这只小狗什么关系。 发现狗是真的盯着自己后，準祁第二天便去问了问狗狗的情况。 “你说那只特别乖的柯基犬？”前台妹子闻言微微一愣，随后皱了皱眉，“你想干什么？” 準祁连忙摆手解释，“我没想干什么，你放心。我只是因为每天路过的时候，都看见他看着我，所以想是不是跟他有缘……” “你想领养他呀？”前台闻言仔细看了看他，见他看上去很是无辜，眉眼间带着一抹不知名的温柔，莫名心头一跳，“呃，我也想给他换一个好一点的主人，虽然我很喜欢他，但是一只狗狗老是被寄养在医院里，每天等着主人来接他回家，看着也心疼。” “不过我也就是说说。”前台有看一眼眼前的青年，迅速低下头装作整理文件的样子，“他有主了。如果你喜欢他的话倒是可以来看看。你叫什么名字啊？” 明明看上去只是有点清秀，怎么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呢。 準祁浅浅一笑，两个小酒窝露出来，“苏格然，苏轼的苏。既然这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有机会我回来看他的。” “诶？诶。”前台妹子抬头看着他的背影，摸摸自己的脸，“我今天好像忘记化妆了？” 再之后，準祁每天依旧从医院过，却有点莫名其妙。 他发现他一旦打那边过，窗户那边的宠物里，一旦有一个发现了他，其他几个全部转身望着他，眼神里好像隐隐藏着绿光。要不是胆子大，晚上回家的时候準祁得吓得做噩梦。 再后来，鱼缸里的鱼也在水里跟着他游动。 準祁：这身体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问题？ 五 在宠物医院里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这些宠物大部分听得懂人话。因此，準祁来得那一天，苏格然不用系统说，就听到旁边笼子里的博美犬对他说：“娜娜、娜娜，你每天看得那个人类他进来啦！他要把你抱走吗？” 苏格然：去你妹的娜娜，我是男的！ 系统：他这么叫的，我只是如实翻译。 準祁询问他的事苏格然很快就知道了，他也马上意识问题：鬼知道这个人发现他在狗里会做什么事！ 因此，準祁来得当天晚上，医院门一关，苏格然就开始忽悠靠近自己的所有“人”，一直仓鼠都没放过。 苏格然给他们灌输了一个信息：这个人类身上带着好吃的，如果他们盯着他看的话，人类就会心软，进来给他们吃好东西。 至于什么东西猫狗鼠鱼都能吃……… 苏格然：不知道啊，反正他没吃过。 苏格然发现自从自己当了狗，他下限好像又往下拉了不少，哄骗智商只有几岁的宠物这种事他想都没想就做了。 他一直关注準祁的事，想看看他到底会怎么做。当然，他也在琢磨怎么样才能离準祁近一点。 而且，轶如果出现，他又要怎么告诉他自己在这里？ 好烦啊，还不如当鬼！ 系统：能让你当鬼我就不会把你拍进来了。 苏格然一直看着，但準祁好像一直没有什么动作，每天就是继续这个身体之前的工作，按时上班下班。对于他的信息系统并不能像其他人那样全部告知，因此苏格然只能知道有人的情况下他做了什么，私下里一概不知。 人生……狗生凄惨。 苏格然看着看着，都忘了自己是一只宠物狗了。直到有一天，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人提着宠物袋，踏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到他的笼子前。 “娜娜，想不想妈妈呀？”女人微微弯腰，看着笼子里的苏格然，胸前的澎湃就这么落进苏格然的眼里，“妈妈回来啦，来接你回家。” 苏格然：女人，你要庆幸你面前的人是gay。 第51章 大王 六 女主人姓任，二十四岁，因为工作原因至今单身，并且完全没有找个男人的想法。 苏格然管她叫小任，无论哪方面来说她都比他年轻不少。 小柯基出来吃盆子里的食物时，苏格然就窝在一边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办。等小柯基吃饱饱了，苏格然才接管了身体。 虽然并不想被小任养着，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怎么说也要熟悉下环境。转悠了两圈后，苏格然发现这个家……或者说这个房子布置的太过简单了。 没有任何装饰性的东西，客厅就是墙壁上的电视、一个茶几两个沙发。 厨房白色的橱柜上还贴着透明的塑料纸，苏格然怀疑这女人从来没打开过。 浴室一个马桶浴缸外加一个洗手池。 两个卧室，一个摆张床加一套办公桌，另一个放着狗窝和玩具之类的东西。 这就是苏格然以后要住的地方。苏格然都感觉这里的温度都比外面低一些，真是够冷清的。 迈着小短腿逛完了新家，苏格然就向着小任的方向过去了。小任拿着报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就那么开着，正放着午间播报。 苏格然想上沙发看电视，走过去时发现沙发比他人、比他狗高。 苏格然：“……” “你想看那个东西吗？”小柯基的灵魂抖抖耳朵，道：“那里有一小块毛毯，你可以去坐。” 苏格然看一眼沙发角落躺着的小毯子，不吭声，立起身体，小爪子刨啊刨，然后发现这不是他站起来能解决的事。 腿太短了！ “娜娜你想上来？”小任在一旁看了许久，凑过来摸摸他的头，然后指了指角落的地毯，“妈妈说过的吧，不可以上沙发。不然你的毛掉沙发缝里，妈妈还得请人来清理。” 苏格然：你才娜娜！你全家都娜娜！ 七 从狗的视角看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苏格然：出门总是担心被踩到。 自己家的柯基里多了一个人，但是小任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苏格然怎么也不习惯狗走路的姿势，加上小柯基好动，苏格然就干脆窝在里面思考，蹦啊跳啊这种事都交给小柯基了。 虽然不是他动作，但小柯基的视角就是他的视角。因此，每次出门放风的时候，苏格然看着那些腿就感觉生活在巨人国里。 万一有人不小心一脚踩上来，苏格然虽然没感觉，也替这只小奶狗觉得疼。 被小任抱回家后，苏格然再想看到準祁就只有看运气了。 小任应该是结束一阶段工作后在家休假，给柯基放风的时间不定，想起来的时候就主动牵着绳子遛狗。她忘记的时候，小柯基如果掌控着身体，就会隔一会儿去刨门。 因此，苏格然跟準祁遇上的几率，还没有他跟隔壁家的狗遇上的几率大。 苏格然不希望轶把準祁当做自己，因此一直在思考怎样才能在第一时间内找到爱人，并且证明自己的身份。可他现在的情况…… 苏格然低头看看自个的小短腿，又扭头看看身后的镜子，那毛绒绒的小屁股他自己都想摸一摸。 他现在在小任的新居，他还没想到要怎么接近準祁，小任麻溜儿收拾她那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行李，搬家了。 苏格然：…… 再想到搬家前一天发生的事，苏格然一屁股蹲坐在地上，觉得自己还是不要乱跑了。外面太危险了。 八 小柯基长的软萌软萌的，在社区里很受欢迎，出门不知道要被那些小孩摸多少次。而这次，找人带着小柯基放风时，小柯基差点被一个熊孩子勒着脖子抱走。 小任大为火光，一点不给那孩子家长留面子，噼里啪啦一堆话砸下来，然后干脆利落的报警，说有人抢钱。 那父母本没当多大的事，反正不是他们家的狗，抱抱也没什么，赔礼道歉就好了。结果没想到小任真报了警，理由还是抢钱。 人一家子都傻了，那起码有十岁的小孩呱唧一下坐地上，嚎啕大哭。 小任冷着一张脸，也不看周围人的眼神，直白道：“看你平常没少抢别人东西吧，四万的纯种柯基你也敢抢。” “哭？以为自己还是一岁婴儿，哭一哭就有奶吃？” “等他们来了我还要抱我家狗去做检查，要是伤了等着赔吧。特地从英国买回来的，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 “别说什么人不如狗，这么小就这么残忍，鬼知道以后会不会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 熊孩子吓得不敢哭了，一声一声抽噎，死憋着。熊孩子父母一边火一边心虚，余光看到警车进了社区，转身一巴掌打在孩子的脸上，“还不快给阿姨道歉！” 阿姨。 苏格然趴在小任怀里，闻言笑出了声。他方才见情况不对就把小柯基拉了下来，因此被勒脖子的是他，小柯基灵魂离体感觉就不会那么难受。 苏格然此时压根没有痛觉，但窒息的感觉还是有的，难受的趴在小任怀里，这会儿才缓口气。 他的视角刚好可以看到那孩子的表现，这娃有些小精明，见情况不对就哇哇大哭，眯着眼睛看其他人的反应。 这会儿猛地被家长抽了一耳光，右脸瞬间红了，鼻涕也不吸了，人呆怔怔地转头看着他爸爸。他爸爸急了，扬手又准备打一巴掌。 苏格然闭上眼，心里微微叹息。养不教父之过，但很少有父母觉得自己对孩子的教育有错。现在打他，不过是不想有经济上的损失而已。 也没有把孩子的感受考虑进去。 耳光并没有落下，苏格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如果你现在打下去，他可能会恨你一辈子，这位先生，你考虑清楚了吗？” 是“苏格然”。 苏格然睁开眼，目光在那张熟悉而陌生脸上扫了一下，然后往小任怀里缩了缩。 看着自己的脸做出和自己不一样的表情，让苏格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时候小任搂紧苏格然，在他头顶上方道：“这世界上有多少辣鸡、有多少性格扭曲、有多少虚伪的人，就是你们这种人教出来的。所有的过错都是别人的，养孩子就跟养宠物似的，从来不教什么做人的道理，高兴了就宠着不高兴了就拿他出气。” “以为打他我就会心软不计较？”小任冷哼，“小孩不懂的事需要大人来教，既然你们是他家长，那告诉他做错了事会受到惩罚是很理所应当的事。” “这位小姐……” 小任转头看向準祁，打断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是同住一个社区，友爱和谐共建和平社会。但那关我什么事？” “我受够这些理所应当抢劫他人财物的邻居了，马上就要搬走，你们爱咋地咋地。” 準祁：“……不，我只是想说，你家狗要滑下去了。”两只爪子使劲巴拉着不想掉下去，他看着想笑又不得不提醒，不然就得看着它摔地上。 苏格然：说归说，干什么撒手，我都不介意你摸我屁股了。 最后对方主动赔偿了小几百，给苏格然做医药费。小任冷着脸回家，进门后才把怀里的柯基放在地上，然后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想什么。 再之后，苏格然的“窝”就换了个地方。 苏格然：离目标更远了怎么办？ 九 苏格然愁的毛都多掉了几根。 这天他正在询问系统準祁那边的进度，有心想问问準祁附近有没有出现可疑人物，可系统在这上面跟他杠，说要询问指定人物才能给他信息。 苏格然气的在心里猛踩小人：他要是知道轶是哪个人，用得着问他有没有可疑人物么！ 系统只有精确搜索功能，没有模糊搜索功能，苏格然打心眼里觉得这家伙需要去升级一下系统。 愁更愁，愁上继续愁。苏格然越愁掉毛越多，小任以为他到了换毛季，每天抽空就给他梳理。 就在苏格然愁的感觉自己的毛都要掉光了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出现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这是哪？怎么黑黢黢的？放本王出去！放本王出去！苏哥！苏哥！苏格然你在哪！莫文！苏格然！莫文！你们在哪！” 苏格然：“……闭嘴。”吵死了。 他都忘了还有个苏臻。 听到苏格然的声音，苏臻安静片刻，然后道：“苏格然我们现在是在哪？我们被埋了吗？这里怎么黑黢黢的？” “……不是被埋。”苏格然本心烦的很，没什么兴致解释来龙去脉，突然灵光一闪，问系统道：“这个世界他能出来吗？” 小柯基都能到处窜，他应该没问题吧？ “可以。”系统淡淡道，“不过这个世界只有灵魂没有灵力，他可以作为灵体出来活动，但其他的事做不了。” 那就行了！ “怎么放他出来。”苏格然径直问道。 在系统的指导下，苏格然把苏臻从契约空间里丢了出来。 苏臻一出来，先是飘在半空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感觉陌生的很。然后就是找苏格然。 “苏哥，你在哪呢？”怎么没看到人？ 看了一圈，就是不低头。 苏格然：“……我就在你面前。” 苏臻傻傻地转了一圈，还是没找着，“苏哥你跟我玩游戏呢？” “坐。”苏格然轻斥一声。 苏臻不由自主地坐在了地板上。 “低头。”苏格然又是一道命令，看着苏臻低下头，看到自己了，道：“看到了吗？” 苏臻：“……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苏格然极其镇定：“如你所见。” 苏臻：“……” 一分钟后…… “噗哈哈哈哈哈、我的天哈哈哈！”苏臻以手做面，挡住自己半张脸，却没有挡住笑声，“苏、噗！苏格然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你怎么会成了畜生哈哈哈……” 苏格然神经抽啊抽，面无表情地看着笑得停不下来的苏臻。半响，他道：“闭嘴，挺胸，收腹，双手交握在膝，调整跪坐姿态。”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苏臻憋的眼泪都出来了，身体却无比听话的执行苏格然的命令。 苏臻是苏格然的从属，说的更难听点，苏格然是苏臻的主人。苏格然拥有控制他的权利。 苏格然之前从来不会这样直白地把这个关系表现出来，但他现在心情不佳，不想讲废话。 “好了，想笑一会再笑，现在给我憋着。”苏格然蹲坐在地，露出严肃的表情，即使那表情在他脸上完全没有表现出来，“我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让你去办，情况紧急，就不跟你浪费时间了。” “你去‘苏格然’身边，告诉‘莫文’我现在的情况。” 苏臻身体被控，笑意退散，此时一脸懵逼：诶？什么情况？苏格然不是你么？ 第52章 大王 十 这天小任一觉睡到中午才醒来，摸摸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想起自己还没喂狗。 刚在娜娜的食盒里倒上狗粮小任便听到门铃的声音。 隔着猫眼发现外面站着一位面容清秀的男子，小任心怀戒备，并没有马上开门，而是问道：“找谁？” “任主管，我是苏格然。”门外的人隔着门答道，“单总说让我和你一起出差，车在楼下等着。” 小任闻言微微一愣，苏格然是谁？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疑惑，在门外的人微微一笑，道：“任主管的戒心还是很强的，不过你可以打电话给单总咨询一下，我是你的新任助理。” 过了几分钟，小任打电话问了问上面的人，确认真的是她的助理后，又几次确定信息与本人对的上号，才把苏格然放进屋。 秋初的天气还有些热，小任身上还穿着睡觉的背心，见他进来之后关上门，然后伸了一个懒腰，指指客厅的方向。 “才刚刚起来，你先去客厅坐一下吧，什么东西自己倒。冰箱里有可乐和柠檬茶。我去洗漱。” 準祁目光自然而然地从他身上掠过，然后微微点了点头说：“任主管去忙吧。我可以问一问你们家狗去哪了吗？” 小任步子一顿，扭过头看他，目光怀疑，“单总告诉你的吗？他可不知道我养了狗。” “并非是这样。”準祁这才意识到，小任并没有认出他是谁，解释道：“任主管，不记得了吗？一周前我们曾经见过面的。” 头发凌乱的女人上上下下看了他几眼，随意的摆摆手，“不记得了，随便吧。娜娜在吃中饭，想看就去看吧。”说着转身进了浴室。 过一秒，她又走出来，瞟了他一眼，“忘了你在这了，我得去拿衣服。” 準祁：……真随性。 十一 小任在浴室洗澡的时候，準祁很轻松地就找到了正在埋头苦吃的小狗。 小狗显然注意到了他，扭头看着他，叫了两声，然后扒拉扒拉自己的食盒，似乎在护食。 準祁见他如此动作，微微眯了眯眼，然后微微笑着，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狗头，“明明是一个人却要屈居在一个狗的身体里，很憋屈吧。” 小柯基：“汪呜？” 準祁笑容浅淡了些，然后道：“你不用伪装了。虽然那个小家伙怎么也不肯说，但是我也有的办法，只不过没想到，随便接了一个心愿，似乎碍了你的路。” “不对，某方面来说我算是帮你省了事。”準祁一边抚摸它的毛发，一边道，“我已经脱离系统很久了，所以我也不太确定，但是你应该是可以直接走的。” 小柯基一开始有些抗拒，后面被摸的舒服了，干脆趴在地上，任由他抚摸。 见他这样的姿态，準祁有点不太确定了。难不成他算错了？ 準祁迟疑地摸向小柯基的腹部，见他有一瞬间弹起，看看他的手，又马上躺下去。好像只是确认他有没有威胁。 準祁揉揉他的肚子，小奶狗的肚子温温的软软的，倒是挺舒服。但是这个反应不太像是人。 他愈加不确定起来，手缓缓的摸向了不可描述的地方。小柯基干脆摊开身子，由着他摸来摸去。 準祁：就算是为了骗他，这付出也太大了。又或者说，苏格然是个老流氓，根本不介意这种事？ 正当他要收回手时，听到耳边有一道阴森森的声音。 “你找我什么事。” 準祁手下一抖，揉的重了一些。小柯基立马翻身爬起来，离他远一点。準祁收回手，默默转头看过去。 那是一道男声，显然不是小任。 他本以为会看到一张苍白的脸，因为那声音实在是有些阴森，让他无端地觉得有些冷。结果落入眼中的却是和自己有些相似的脸，和温和的笑容，看上去甚至有一些慈爱。 準祁先是意外苏格然这表情，他对苏格然的了解是来自于这个世界的苏格然。那是一个内心十分阴郁，看上去比较寡淡的男生。 而这个人让人一看就想亲近。不过比起这个，準祁更在意的是，他感觉自己的气场被压了。感觉像是被长辈看着。 “你……” 他刚开口，就通过苏格然半透明的脑袋看到了小任。小任也看着他，微微挑眉，显然在等着他说接下来的话。 準祁淡定道：“……这身衣服挺好看的。” 小任一边擦头发，一边道：“你不用讨好我，只要你认真工作，我就不会对你做太过分的事。不过赞美我收下了。” 苏格然也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他，“审美不错，这是她最漂亮的……睡衣。” 準祁：“……”身为一个男性，生活在这么随性的女人身边你都不觉得尴尬吗？ 苏格然：冷漠。 十二 是他一时疏忽，苏格然只考虑到了爱人应该能够看得到苏臻，却忘了对方似乎和爱人是同一种身份，也看得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準祁怎么跟小任搭上边的，苏格然一开始也很纳闷，难道真的这么巧合？然后系统就把準祁求职的经历甩在了他的脸上。 虽然準祁本来就是要找工作的，“苏格然”失恋之后因为工作不在状态，之前又总是花大量的时间在男朋友身上，没有什么突出的成果，又碰上裁员，就被公司辞退了。 但是这么巧就到小任这边，要说不是有意为之，他还真不信。 不过对方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之后，居然真的主动过来找他，苏格然察觉不到他的恶意，但也没感觉到什么善意。 因此，準祁借助出差的理由来找小任，结果却因为搞错了时间被小任批评时，苏格然人飘在他身边，只笑而不语。 如此一来，倒是能确定他是专程来找自己的。 结果两人还是没能说上什么话，準祁被说了也不恼，笑呵呵地离开，说下次会再准确的时间来接她。 他走前却丢了一个眼神给小柯基，小柯基趴在小任的脚边，闭着眼睛在休息，并没有看到。準祁并不知道苏格然的视线受狗的视角限制，并没有看到。 小任看到了，也只当他喜欢狗，没想太多。 準祁走后，苏格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苏臻给招回来。 “诶？”苏臻踩在茶几抢，有些愣，“我正在帮你找人呢！干什么突然一声不吭就把我招回来？” “找人？”苏格然微微疑惑，“你找到‘莫文’了？” “没啊。”苏臻跳下来，跑到他身边，席地而坐，“我问了你弟弟莫文在哪，他说周围没有姓莫的人家让我去城东找。” “然后你就去了？”苏格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去了啊。”苏臻一脸无辜，“不是你说让我把莫文找过来么。我看你情况挺紧急的，我就一点都没休息，一个一个找过去。我还想快点把他找来把你救出去呢。” “你这几天没被虐待吧？不然我帮你报警？这里有个什么动保协会似乎很厉害。” 苏格然：你似乎脑补过多了。 苏格然沉默半天，才道：“我以前只觉得你有点睡傻了脑子不爱动，现在我发现你可能本来就有点傻。” 苏臻：“……你干嘛突然骂我。” 苏格然：我不想说话，我想静静。 “傻王爷，你不用找谁，去那个苏格然身边呆着就行。”苏格然很想扶额，“有人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再把他带过来。‘苏格然’跟你说了什么都不要听。” “懂吗？” 苏臻：“……哦。” “还有，”苏格然澄清一件事，“他不是我弟弟，他只是用了我身体而已。” 苏臻：“……不早说。等等，那他不是骗了我？” 苏格然用爱怜的目光看着他，然后道：“可喜可贺，你自己反应过来了。” 事后苏格然询问系统苏臻前几天的动向，深深的怀疑他是不是只是借这个理由出去玩了。找个人而已需要去游乐园吗？ 十三 轶已经到了。 事实上，轶才刚刚开始寻找工作，人却离苏格然所在的地方有几千公里远。在他找到苏格然这个身体前，还真需要费一些功夫。 在此之前，苏格然要面对的是两条哈士奇的进攻。 小任又出差了，这次把小柯基寄养在朋友的家里，準祁自然同去。而寄养的这个朋友家里，养了两条哈士奇，一只英短，外加一只荷兰猪。 一只小奶狗穿进了他们的家，先是英短奶糖因为领地被侵犯炸了，然后就是两只哈士奇轮流拿鼻子顶他。至于荷兰猪，关在笼子里闹不起来。 小柯基被吓得不行，瘫在地上装死，由着两只大狗把自己拱来拱去。苏格然想说让它跟邻居沟通沟通，它只会呜呜叫。 无奈之下，苏格然把它换下来，刚掌控身体主权就被拱翻了。他们的主人在做食物，而现在旁边只有一个笑个不停，却丝毫不准备施以援手的少年。 苏格然抬起爪子就拍在离自己最近的狗脑袋上，他身子小，力气也小，打的不重。 “嗷呜？” “他说什么？”苏格然问系统。 系统：“只是问你干嘛……它们是在跟你玩。” 旁边的奶糖一直瞪着他，见此弓起腰，发出嘶嘶的声音。 “她以为你在欺负哈士奇，在她眼里那是她的臣民。”系统又道。 苏格然：“……？？？” 另一只哈士奇拿鼻子拱拱他，“嗷呜？” 苏格然：“告诉他，如果再欺负我，晚上他就没饭吃了。” 系统：“……” “那只小胖猫也是。”苏格然又加一句。 系统：…… 第53章 大王 十四 苏格然在新家住了四天，这四天他过得……挺无奈。 哈士奇简直是拆家大王，养一只就需要很大的勇气，这个家的主人不仅养了两只，还加上一只爱上桌的猫。 第一天苏格然便和他们友好的交流了一番，早在宠物医院时苏格然就意识到这些宠物……不，应该说那些与人语言不通的动物，智商还是有的。 苏格然还是能和他们沟通的。他只在这里借助几天，不会占据他们的家也不会抢它们的饲养者。 狗狗看上去就像是七八岁的小孩，他不会太过深思，但你把话掰开了说他还是听得懂的。 苏格然说不喜欢这么和他们玩，哈士奇就真的不再拿鼻子去拱他，还把狗粮扒过来请他吃。 苏格然沉默地看一眼满的溢出来的狗粮，把小柯基扔了出来。至于奶糖，则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苏格然本来以为它不高兴，但是到了晚上，奶糖却窝在他旁边和他一起睡。那主人还挺惊讶，“奶糖挺喜欢新来的小伙伴啊。平常老跟二哈打架，这次居然跟娜娜窝在一起睡。” 苏格然侧头看一眼奶糖，奶糖睁眼，喵几声。 系统：“看在你没妈妈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它说的。” 苏格然：“……” 小柯基：“胡说，我有妈妈的。” 谈判很和谐，但第二天苏格然就见识到了哈士奇两兄弟前天晚上说的庆祝是什么意思。 主人一出门，两只哈士奇就疯了。 床上的枕头被拽到地上，门口的小凳子被掀翻，浴室里的瓶瓶罐罐被奶糖扫下来，然后挂在墙上的浴巾被大哈咬下来，二哈扯到他身上问他咬不咬。 没有放好的卫生纸被玩的满地都是，桌上的塑料杯滚到了角落。随后床上的、茶几上的、门口玄关的……几乎所有东西都没有幸免。 苏格然看不下去了，把柯基甩了出来，自己去研究準祁到底想干什么。他没想到的事，乖巧的小柯基内心深处也有一颗狂放的信，很快跟着两狗一猫嗨嗨起来了。 苏格然：“……” 当天下午主人回来，苏格然看着他淡定的表情，瞬间同情心大起。显然这不是第一次。 然后两只大狗就被批评了一顿，罚面壁思过。苏格然庆幸对方没想到自己身上，不然他也要受罚。 大哈二哈这时候表现的就可怜多了，一点都没有上午的肆意，拖拉着狗头。一只时不时扭过头偷偷看一眼主人，一只偷偷看着他。 苏格然：“……”看我干嘛，又不是我罚的。 最后在二哈的呜咽下，苏格然走到他身边，趴下闭眼假寐。 行行行，我陪你好吧。 再之后两天，这两狗一猫让苏格然充分见识了主人不在家时，宠物都是怎么排解寂寞的。 和对门的狗狗对吼，和楼下的狗狗对吼，和窗边的野猫对吼，和角落爬出来的蜘蛛对吼。有时候社区里的猫猫狗狗还会来个大合唱，此起彼伏格外热闹。 当然，那是有小偷猫进来的时候。 苏格然：真是太热闹了。 他喜欢安静啊！平静的日子什么时候到来！ 小柯基：“汪汪汪！” 十五 苏格然日子过得热闹，另一个城市里的某人却有些头疼。 “你跟着就跟着吧，为什么非要挡在我前面。”準祁无奈地看着此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苏臻，再看一眼时间，“你就在这看电视吧，我一会要开会。肯定会回来的，不会跑，好吧？” 苏臻闻言，麻溜儿起身飘过来，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脸。 準祁特别无奈，他又不能对苏臻做什么事。苏臻是苏格然的从属，动他就是动苏格然。 圈子里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绝大部分人都知道，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未来的同行，否则鬼知道以后会被回报什么。 可就算他想把这个漂亮的瓷娃娃忽悠走，人家现在压根不听他说话，白费心思。 準祁一开始还想苏臻跟着就跟着，反正他长的漂亮，养眼。但再养眼的人每次都在他跟别人说话的时候，怵在他跟对方中间，这就不太方便了。 放空眼神对方会觉得自己看轻他，但集中精神专注的看着他/她有人会误会他的意思，隔着苏臻把握这个度，準祁这几天精神上累的不行。 见对方这次还要跟着他去参加会议，準祁无奈道：“小兄弟，你要干什么直接说呗？总这么跟着也完不成什么事对吧？” 苏臻不理他。 “我也没骗你啊。”準祁摊手，“我从来没说我是苏格然的弟弟，我只是如实告诉你附近没有姓莫的人家……啊，你找莫文对吧，我帮你找，你放过我？” 苏臻头微微动了，显然心里有些意动。準祁见此一喜，还要加把力，让苏臻不要干扰他工作，就看到苏臻捂住耳朵，离他老远，戒备的看着他。 準祁：“……”嗨呀好气啊，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初就不忽悠他了。 準祁一边在网上披着马甲经营自己的名声，一边忙着工作，还要费心看着苏臻，免得他做什么事打乱他的计划。 虽然这个世界灵体没有触碰实物的权利，但他们可以入梦，而且可以与所有通灵的动物沟通，準祁一点纰漏都不想要。 这身体果真有问题。 準祁走在去酒店会议室的路上，余光看一眼面上百无聊赖的苏臻，这么想到。 不过如果不看苏臻干了什么，就他端坐的姿势也让人赏心悦目的很，步履行间的风雅贵气也并不让人讨厌。 “你有没有男朋友啊？”準祁突然问道。 苏臻……不理他。 準祁：…… 十六 第五天晚上，苏格然被準祁接走了。 “任主管还要回公司汇报，让我先照顾娜娜几天。”準祁微笑着对哈士奇的主人道，“任主管说，担心娜娜给你添麻烦，毕竟你们家还养了几只，平时下班就忙活这些。她一时回不来，我又是一个人住，也有些经验。” “娜娜这几天怎么样，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最后，他这么问道。 苏格然被他抱在怀里，心里猛翻白眼。为什么给一只公狗取名叫娜娜，还不如叫渣渣呢。 两人交流一番后，準祁边带着苏格然上了回家的车。一路上，準祁都没有开口，直到进了家门，才抱着苏格然坐到沙发上，“说吧，你要干什么，我帮你。” 苏格然闻言一愣，从身体爬出来，坐到他旁边。他一直是狗的视角，身体动时，小柯基的眼睛也看着自己。 这种第三视角看着自己活动的方式，苏格然一开始很不习惯，但多来几次就觉得还行。这样能够看见自己灵魂的模样，对苏格然来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而他此时坐在準祁身边，两人看上去还真像一对亲兄弟，只不过，苏格然更漂亮一些。 “怎么，闲的没事做？”苏格然懒散地靠在沙发背上，对蹲在墙角看盆栽的苏臻招招手，“臻，你干嘛呢。” “看我养的小虫。”苏臻转头回道，看见苏格然的手势，眨眨眼，走过来坐到他旁边，“苏哥，我这几天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一人两鬼排排坐，还有一只动作诡异的狗，这客厅的气氛实在诡异。 準祁闻言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证实道：“对，他什么都没说，嘴巴跟缝上了一样。” 苏格然笑眯眯地摸摸他的头，“乖，真聪明。” 苏臻略显纠结，看上去有些高兴，却又不想表现的那么明显。他挣扎片刻，还是躲开了苏格然的手，扬扬下巴，“那当然，本王可是从小就被说聪慧英武的！” 準祁看他一眼，心下腹诽：聪慧看不出来，但英武肯定是没有的。 苏格然也不在意，收回手，“看”向準祁，“你想干什么呢？‘我’的愿望是让你解决那个男人，而不是帮我做什么吧。” 无缘无故的援手他不会接受，虽然被限制在狗的身体里，但他并不惧怕什么。逼急了，他直接走人就行。 只是，为了不和轶失去联系，他还需要多呆一段时间。 準祁看看苏格然，再看看苏臻，轻咳一声，“我想过了，说不定以后我还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看你现在这么辛苦，帮你一把送个人情日后我有需要的时候你也帮我一把就行。” 苏格然挑眉，“真的？” 準祁见他不信，轻哼一声，“我也是一时好心，既然你不需要，那就算了。” 都变成狗还不肯走，肯定是有什么事让他停留在这里，如果是找人的话，有他帮助肯定会更好一些。準祁心里计较的清楚，又看一眼发呆的苏臻，底气又丢了一点。 他是专门处理感情一类事务的，算计人心是他的长项，他若是低声下气苏格然肯定不信他，但如果微微端起姿态反而会增加可信度。 只有没有底气的人才需要让他人放低姿态来追捧，而修行的人没有一个是需要靠别人来撑起自己的底气的。 苏格然笑眯眯地看着他，“谢谢你的好意。” 準祁以为他答应了，正等着下文呢，却听苏格然很肯定地说，“但是我的事你帮不上忙，你还是做你自己的事吧。” 準祁：“……那你让这瓷娃娃跟着我干什么？”不需要他帮忙一直跟着他干什么？ 苏格然侧头看一眼发呆的苏臻，摸摸他的后颈，“啊，这孩子啊，我只是给他找点事做。总不能看看他发呆不管，对吧。” 準祁：…… 苏格然：科科，我有那么容易套话吗。不管是真是假，都不需要。 第54章 大王 十五 正在阳台上晒着太阳午睡的苏格然突然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愣是在睡梦中醒了过来。 準祁抱着笔记本在整理资料，闻声看他一眼，“感冒了？让你不要睡阳台你不听，我都不介意你跟我挤床了。” 苏格然举起爪子，揉揉自己的鼻头，打了个哈欠，又窝成一团继续睡了。这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格外犯困，小柯基也不怎么出来。 苏臻飘过来看看他，又把手伸到阳光下，什么温度都没感受到。 準祁把他的动作收在眼底，心里微微一动。他们这些人虽然某方面说是永生不死，但也失去了体验世间变化的权利，只有与凡人达成契约时才能借助他们的身体感知这个世界。 世界的本源就是虚无，很少有人能在那里无止尽地呆下去，就连地位最高的管理者也会抽一段时间游走世间。 不是恐慌，而是无休无止的寂寞和冰冷。 準祁自认为能够体会到苏臻此时的失落，他也不喜欢毫无感知的存在，所以才成了业界最勤奋的一个。 不过苏臻一转头，準祁就怀疑自己刚刚脑袋进了水。 苏臻一脸得意的笑容，整个人钻到太阳底下，坐在阳台上，“嘿嘿嘿，全身在发光，这下我真的成了父皇说的神仙啦！” 準祁：“……”明明就是光线直接透过你的身体了。 苏格然闭着眼道：“别坐我身上。”虽然苏臻身体透明坐在他身上没感觉，但是他不喜欢。 苏臻往旁边挪了挪，趴在玻璃上看着楼下的小花园，“苏哥苏哥，我可以下去看看吗？”既然苏格然在这，他就不需要守着这个披着苏格然皮的人了吧。 苏格然撩撩眼皮，又打了个哈欠，“去吧。”反正没人看到他。 苏臻直接穿墙而过，飘了下去。準祁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再低头看看苏格然，顿了顿，给他扯了毯子盖上，又坐回原位忙自己的事去了。 系统：“你老婆找到‘你’了。” 苏格然瞬间睁开眼，干脆利落地把苏臻招回来。 苏臻：“……？？？我才跟小黑说一句话呢！” 準祁看一眼突然出现在阳台上的苏臻，再看看爬起来小屁股一抖一抖跑向门口的苏格然，“什么情况？” 然后门铃响了。 苏格然：“汪汪！”开门！ 準祁：……你激动的人话都不会说了吗。 十六 客厅里，两人一狗，再加一只鬼。 準祁皱着眉，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西装革履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的男人，“所以你有什么事？” 妈的一上来就叫他宝贝，準祁想了半天都想不起来自己又勾搭过这样一个人。 秦淮也看着他皱眉，虽然这人跟苏格然长得很像，名字也一样，但看他的眼神却不对。 苏格然虽说感情并不外露，什么炙热的眼神痴迷的眼神很少在他身上出现，但看着自己时总有一份温存和信赖。 这人看着他就与陌生人无异。 就算没有认出他，这也不是格然与人相处的风格，以往的温和笑容也没有了。 这样的表情出现在“苏格然”脸上，秦淮……轶心底一阵阵的烦躁感涌了出来。 不对，这不是他找的那个人。 秦淮面无表情，抬手看看手表，起身准备离开，“抱歉，认错人了。” 既然不是他，就没必要纠缠了。他肯定这个世界有爱人的存在，他要去找他。 “汪汪！” 秦淮低头看着凑到脚边的小狗，微微抬脚就要绕过它，却在对上他的眼神时顿了顿。 那眼神，一只狗出现了这么人性化的眼神……他甚至看到有些熟悉的带着恶趣味的笑意。 他有些迟疑，认认真真看了看狗，又转身看了看一脸莫名其妙的準祁，心里冒出一个足够奇葩但准确性很高的想法。 “格然？” 準祁：“嗯？” 苏格然：“汪汪！” 苏臻从地板里冒出来，冲苏格然点点自己的嘴，‘苏哥，嘴巴可以解开了吧？’ 苏格然瞟他一眼，撤掉了他嘴上的封印。 他一开始是因为不能在自己身体旁守株待兔，才让苏臻帮忙。现在爱人找过来的时候，他正好就在现场，没有了压力，恶趣味又冒头了。 秦淮蹲下身，心疼的抱起他，“怎么回事？” 準祁这会儿反应过来了，再者秦淮看狗那眼神瞎子才看不出来，他扯扯嘴角，“原来是找他的。” 秦淮转过头，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你又是什么人，怎么用着他的身体。” 準祁被那眼神看得浑身汗毛直竖，心中惊讶至极。这个世界是和平时代，这种犹如实质的杀气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而让他都感觉到威胁……準祁看看苏格然，再看看秦淮，瞬间想通了什么，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也是……！” 苏格然被他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爪子拍拍他的手，“没事，只不过是意外。”不过他也很惊讶，爱人身上的气势是他从没见过的。 “格然……”秦淮微微收敛，小心地调整姿势，低头看着他，突然道，“你能说话。” 苏格然一顿，抬头看看秦淮，见他表情有些阴晴不定，心道不会生气了吧？他小心翼翼地舔一舔他的手心，再看看他，“我刚刚发现的。” 準祁：大兄弟，你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不赖啊。 準祁：“这位……同行，我必须要解释一下，我是在他前面来得，当时我不知道他会来……呃，总之这是个意外，我没有恶意。” 签订了契约之后除非愿望达成，否则他是无法脱离身体的，他就算是想还身体也不行。 秦淮淡淡地看他一眼，然后低头，温柔地抚摸小巧的爱人，“没关系，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介意。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回去。”至于他刚刚的行为……看在他难得讨好的份上，秦淮一点都不生气。 人找到了就行。 苏格然舒服地蹭蹭他的手，道：“你看着办吧，这身体吃不好就腹泻，你可要照顾好我。” 秦淮把他举起来，毫不介意地亲亲他的嘴，“当然，宝贝，没有人能比我更精心地照顾你。” 秦淮很是自然地抱着爱人走出了这个房子，完全把準祁遗忘在了一边。 準祁目瞪口呆地看着男人跟狗亲热，虽然知道里面是一个男人的灵魂，但现实看到的确实是人兽。 等秦淮下楼了，準祁突然反应过来，冲出去大吼一声，“等等！那不是我的狗啊！他只是暂时寄养在我这！” 秦淮转头看一眼单元门，抬头看了看，“知道了。” 苏格然：“……”好吧，他也忘了自己是有主的了。小任在他这存在感实在不强。 十七 车行驶到半路，却突然改了方向。 “先送我去医院。”苏格然突然道，“柯基状况不太对。”他跟身体的联系不强，因此只觉得掌控身体时很想睡觉，但现在却发现角落的柯基并非是睡了，而是虚弱到一定的程度无法来打扰他。 毕竟相处了一段时间，苏格然对它还是有感情在的，心里有些急。 系统：“没用的。” “系统？”苏格然愣住，随后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你早就知道？” 秦淮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作僵住，心中一惊，加上苏格然突然急着去医院，他有点慌，“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你等等。”苏格然没空管司机是不是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爱人，追问系统，“你又瞒着我什么！” “并不是瞒着你，而是没有必要。”系统淡淡道，“你目前对生死并未看淡，我没有拔苗助长的想法。再者，你的柯基小伙伴也不准备告诉你。” “它得了细小，而我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出现，帮他去除了痛苦，延缓了死亡时间，并且为他带来了生命中最后一个伙伴。”系统语调很淡，仿佛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小事，“它身体年幼，主人又不精心，根本撑不过去。” 苏格然呆住，问道：“细小是什么……” “传染病。”系统道，“传染性极强，犬科疾病，死亡率很高。” 苏格然看着那小小一团的灵魂，“他知道自己会死亡？” “他一开始不知道什么叫死亡。但签订契约时双方条件要说明清楚，因此他现在心里清楚的很。”系统提高了语速，似乎想快点略过这个话题，“以你现在的身份，除非特殊情况是不能附身他人的，除非它们即将死亡。” 苏格然沉默不语。 秦淮一直等着苏格然给自己回复，此时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小狗情绪不佳，心中急切，“宝贝？” “没事，去医院吧。” 就算明知道他会死，他也要把小柯基送到医院去，有一点希望都不能放弃。他学医的理念，不过就是重视生命而已。 系统到底还是没有说，即使此时送到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只是无端的衰弱，却查不出原因。 十八 系统说的没错，即使苏格然死了很多次，他也没有做到看淡生死的程度。 因为他太清楚了，他死了还会再次活过来，轶也是。而那些熟人、朋友，每每获知他们的死讯，苏格然面上不显，心情还是会受影响。 秦淮带着他去了医院，苏格然神游千里，等他去挂号时才后知后觉，“去宠物医院。” 秦淮：“……”下意识把他当人了。 苏格然最后看着小柯基白色的灵魂逐渐变淡，然后从身体里消失了。现在这个身体由他一人掌控，他却高兴不起来。 即使系统并不是骗他，也许如果没有他小柯基会更痛苦的死去，但看着一条幼小的生命在眼前逝去而他无能为力，苏格然深深的感觉到无能为力的痛苦。 直到几天后，系统看情况差不多了，才道：“人不会生生世世为人，畜生也是如此。它有新的开始，如果你一直惦记，因为你的特殊身份，天道可能会安排同样的身份让他回来。” 因为你是特殊的，就好像有多大能力担多少责任，你比其他人更加要注意自己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 这是系统想说的。 苏格然沉思良久，默然点头，“我知道了。” 第55章 大王 十九 小柯基死于细小，但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死于一种新型病毒。 小任一天后赶到医院，听了医生的话后，看着那幼小的身体沉默半响，才道：“是我照顾不周。” 苏格然听到她这句话之后，看了她很久，依旧窝在狗身体的角落不动弹。 一周后，一只叫做然然的小狗住进秦淮的家里，而一只叫娜娜的小柯基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这个季节午后的阳光温度适宜，苏格然懒懒散散地趴在枕头上，面前摆着一块平板，小爪子努力划拉着。 系统说这个身体已经停止运转，不会再生长了，所以在他走之前他大概一直都是这么小巧的模样。 手机对他来说有些不好操控，轶为了方便他就购买了一台平板。一只小狗似模似样的玩着平板，普通人看到了恐怕会以为太阳从西边起来了。 “格然。”沐浴过后的男人发丝还滴落着水珠，他随意的擦了擦，仰靠在沙发上，抱起小狗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基金会成立的很顺利，但是你现在的状态做不了什么研究。” “我看着也好。”苏格然前爪撑在他胸上，后边蹬着腿要回去继续看平板，“你把头发吹干，不然感冒了不好受。我还没看完呢，一会再说。” 轶把他提到面前狠狠亲了一口，才放手，“早知道你会因为他们连我都不看，我就不给你查了。”他话里带着醋意，听上去也分不清是玩笑还是认真。 苏格然刚回到枕头上，闻言转身又往沙发上扑。可他腿短，蹬了半天也没蹬上去，最后还是被轶一只大手捞了上去。 他凑到男人嘴边，伸出粉嫩嫩的舌头舔舔他的嘴唇，道：“比起这个，你快点完成工作才是正式。你也不想我一直这样吧？” 轶伸出舌头舔舔他的犬牙，眯着眼睛看着他，“也不讨厌。” 变态。 苏格然心道，张着嘴任由着他舔舐。他怕不小心咬着他，不敢合上嘴，“你工作的时候我总不能什么也不做，不过是想帮那些可怜的动物们增加一些存活率，这个醋你也吃。” “你不是知道吗？”轶微微一挑眉，温柔地抚摸他的毛发，“我对你的独占欲可是很强的。” 苏格然斜眼看他，“乖，去把头发吹干。” 然后转身蹦下沙发，留给他一个毛绒绒的小屁股。 轶从沙发上起来，一伸手揉揉他的小屁股，“看得见吃不着，看来我真的得动作迅速一点。” “你要是大型犬就好了。”他摸了摸下巴，道。 苏格然扭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还真想过人兽啊？” 轶笑眯眯地回：“人兽？然宝贝，咱们可是一直都是人兽啊，现在叫兽兽才对。” 苏格然：“……” 二十 有了平板，苏格然能做的事就多了，至少不用每天发呆。至于苏臻，苏格然是真的不想看着他无所事事的发呆，所以并没有束缚他，而是随他去玩。 真有什么事，他也可以随时把他拉回来。 轶身上的事情多，公司里处处是漏洞，原主才干不足，如果守成这辈子也能过下去，偏偏他自作聪明要拓展业务，亏损巨大不说，原来的产业也出现了资金和人员问题。 前期的刚愎自用带来的后果就是，前秘书长被秦淮辞退后，直接带走了一批老人。留下的，不是受恩与秦父，就是对公司真的有感情。 几乎所有人都等着公司在秦淮手里倒下，有人已经做好了收购的准备。 可谁都没想到，眼看着就要垮掉的秦氏，转眼间又生机盎然起来。 而这时候，公司里蛀虫早已被轶拔除干净，那些‘间谍’也早就走了。 圈内的三线企业一下子跃至一线，秦淮成了被表彰的青年企业家，而那些干脆利落走掉的人在得知公司目前的福利后，后悔不迭。 这一切发展的迅速，前前后后不过三个月的时间。 而在做这些改变的时候，轶没有太多时间和苏格然两人世界，他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却依旧固执的走到哪就把苏格然带到哪。 开会抱着他，出差抱着他，吃饭抱着他。就连和合作方吃饭的时候，他也没有放下他的打算。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秦总最近的新宠是一只柯基，名叫格然。谁欺负了格然，秦总第一个翻脸，再挣钱的生意都不会再接。 他这点事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了，有人觉得莫名其妙，有人则觉得有机可乘。商场如战场，有人光明磊落，自然也有人阴暗下作。 而连一只狗都不放过，对某些人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对此，苏格然表示：呵呵。 二十一 面对面前的藏獒，苏格然看一眼站的远远的男人，和他身边神色不忍的壮汉。 轶一般都和他形影不离，只不过今天他不想去听他们互相吹嘘公司的业绩，以此拉拢秦氏加入他们的企划，因此让轶把他放在休息室里。 苏格然是真没想到会有人对他下手，毕竟他只是一条狗。 “这样真的好吗？”远处台阶上的壮汉问身边的西装男。 “有什么不好的。”那人撇撇嘴，“就算没有你，总有狗贩子会把他掳走剥皮撕肉。不过是一条狗而已，给你的藏獒当食物又怎么了。” “如果能打击到秦淮自然最好。他要是不在意，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损失……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快让你的狗上啊，干站着干什么！” 他们的对话一一落入苏格然的耳朵，让苏格然感觉齿冷。 藏獒凶名在外，在得知面前这条喘着粗气眼冒血光的‘巨犬’就是藏獒时，苏格然也有一瞬间的心悸。 他倒是不怕死，但是被人……不对，是被狗吞进嘴里咬成碎肉，这种死法他实在不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五马分尸的死法。 它饿了好几餐了，那人显然是故意这么做的，就是想让这只藏獒直接咬死他。 可是苏格然不能死，他如果现在死在这，轶会…… 苏格然叹口气，看一眼那边已经开始不耐烦的人，问系统，“能沟通吗？” 系统压制着它不让它靠近苏格然，但苏格然却不能一直坐着不动。轶肯定会找过来，苏格然不确定系统能不能帮助他，但如果轶闯进来，这只饿极了的大狗肯定会把他当成食物。 苏格然不想自己成为食物，也不想让轶被咬死。 系统：“虽然现在他已经饿极了眼，不过强行沟通还是可以的，只不过对他有一点小损伤。” “告诉它，是那边那个高个子让他的主人不给他肉吃，咬死他，他就可以大吃一顿了。”苏格然淡定道。 尊重生命的前提是对方不是要自己的命，苏格然会为一只狗的死亡而难过，却不会为要自己命的人死去而愧疚。 他不是圣人，从来不是。 “即使它这样做之后会被处死？”系统问道。 苏格然现在稍微能摸到一点系统的思路，因此此时大概猜得出他为什么这么问，“危及生命的时候，我还要去做那舍肉喂鹰的人吗？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我做不到。” 系统不再说话，随后那藏獒突然暴起，苏格然看到远处男人露出一些喜色，随后就是惊恐。 “拦住它！这该死的畜生听不懂……嗷——！！！” 苏格然转身窝在角落，他爬不上去，只能等轶来救他。之前他已经让苏臻去了，加上这么大动静，想必很快就有人来。 指使一条生命去夺取另一条生命，在此之前苏格然并没有想过自己会做这样的事，但此刻心里却平淡如死水。 狗很可怜，人很可恶。 苏格然闭上眼，心中默念往生咒，由着血腥味充斥在这一块空间里。 连狗都算计，人心果然是这时间上最可怕的东西。 二十二 藏獒的事让轶对苏格然更加紧张起来。 虽然这次苏格然并没有出什么事，但是让他处于这种危险，对轶来说就是很糟糕的情况了。 被藏獒疯狂撕咬过后，那个男人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他死相凄惨，轶看到这种情况，心里不觉痛快，反而更加的恼恨。 一旦联想到苏格然会被咬死，轶心中怒火更甚。因此，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轶对男人身后的产业进行了疯狂的打击。 业界不少人都被秦淮的动作吓到了，他看上去是不遗余力的在打压那家公司的产业，甚至不在乎是否盈利。 没有人知道，对于目前的秦淮来说，钱不重要，公司不重要，就连他这条命他都不放在眼里。但苏格然不能出事，苏格然就是他的命根子。 秦淮的愿望对轶来说，以前是调剂，现在是靠近苏格然最快捷的办法。在一切以苏格然为前提的情况下，苏格然出事，秦淮的那点愿望就不值一提。 在轶的千般手段下，对手生存的空间急剧缩短，而业界内对秦淮此人的评价也更加隐晦起来。谁也不会觉得秦淮是因为一只狗，大部分猜测偏向于他早有计划。 秦疯狗成了轶暗地里的称号，而被他保护的密不透风的苏格然则满是无奈。 这样的轶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因此在此之前，他也没想到轶会这么生气。虽然心里带着喜悦，但苏格然却觉得怒火太甚并不是好事。 因此，在轶的手段愈加激烈时，苏格然趴在他胸上，淡淡道：“我想和你做。” 轶抚摸他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眯着眼看他，半响点点头，“我知道了。” 苏格然这么说，是让他赶紧完成工作的意思。 以苏格然目前这个身体，即使他用原形，也是做不了什么事的。因此，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这个世界，前往下一个世界。 苏格然随时可以走，但他如果不快点达成契约，那又要耽误一点时间。 轶自然不希望这样。 很快秦氏又步上了正途，让不少看热闹的人有些莫名其妙。秦淮的怒火来的莫名，去的也莫名。而被秦氏打压的那家公司高层全部换一遍，此时却是与之前那人没有了关系。 高层大换血，底下的员工却依旧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前段时间的风云变幻就好像梦一样，如果秦氏没有多出那几个产业，只怕所有人都要被现在的风平浪静所欺骗。 秦疯狗，真的是秦疯狗。 而暗地里因为和秦淮合作，吃到不少肉的人，则是偷偷暗笑：这一波不亏。 第56章 大王 二十三 碰见準祁是个意外。 準祁在路边被一个男人纠缠，而苏格然和轶则正好坐车路过。苏格然先是看到一脸凶狠地瞪着男人的苏臻，然后才扒着窗户看到了準祁。 车自然而然地停在路边，苏格然却没有马上下车，而是扒着窗户观察着。柯基不适宜长期处于直立状态，即使苏格然并不会感到疼痛，轶还是坐过去，抱着它。 轶：“要下去看看吗？” 苏格然视线落在一脸不爽的苏臻身上，眨眨眼，缩回他身上，“算了，他看上去玩的挺开心。” 至于那个男人是什么情况，他并不在意。虽然和準祁相处时间不长，但阅历还算丰富的苏格然识人方面还算不错，他不会吃亏的。 万一需要帮忙，苏臻就在他旁边，有事随时可以找他。 轶侧头看一眼拉扯的两人。苏格然道：“你还要开会，去晚了不好。” 轶笑意温柔，抚摸着他的脑袋，“开车。” 司机早已习惯老板总是跟狗说话的事，闻言也不觉得奇怪。 车子很快离开，路人都没有注意到有辆在这里短暂的停留，倒是準祁若有所思地看一眼车尾，眼底精光闪闪。 他低下头，很是无奈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刘启，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这、这太……” “就一次！”刘启见他神色闪烁，之前觉得这苏格然不似以前好忽悠，此刻却心中一喜，“格然，我爱的其实是你，要不是那女人以死相逼我也不会那样对你。你帮我这次，我回去就想办法解决她，咱两才是天生一对。” 準祁心里直笑，他做这事遇见的渣男渣女不知道多少，以前还觉得恶心愤恨，现在却只把他们当乐子看。 “呸，这么恶心的话也说的出口。”他觉得好笑，一旁恨不得把刘启揍一顿的苏臻却抚了抚胸，好像真的要吐出来一般，“你干什么每次都答应他，这种人就应该、就应该，呃，不忠不义杀无赦！” 準祁心里忍笑，只觉这孩子可爱至极，可惜此刻不能揉揉他的脑袋表达自己的喜爱，也不能回应他。 準祁迅速丢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满目温柔地对刘启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那么狠心的人，你看，你送我的手表我一直戴着。刘启，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知道你的难处。” “店子的事我会帮你宣传的，不过你还是和你女朋友好好过吧。”準祁笑容带着些不舍，似乎对刘启情根深种，“她比我爱你，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苏臻已经扶着路灯开始吐了。 刘启视线落在準祁细白的手腕上，不由得想起以前两人相处的时光，思绪有一瞬间飘远。和现在发疯一样的女友相比，安静内向只能依靠他的苏格然似乎更适合他一些。 如果他是个女人就更好了，模样不错床上也不错，而且会主动做家务，除了不能生孩子，苏格然对他来说再适合不过。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跟他一起这么多年。 刘启一时想的有些多了，再对比準祁此时清爽干净的面容，想想那女人愈加肥胖的身材…… 準祁含笑看着他，并不打扰他神游。刘启是少数渣到极致的人，因此準祁对他一点都不手软。 至于那个怀孕的女人……準祁微微收敛心绪，孩子是无辜的，但有这么一对父母在，準祁觉得那孩子还不如不要出生。 他不会对孩子出手，因为以那女人如今疯狂的状态，早晚会自食恶果。 半响，刘启回过神，深情的拉住準祁的手，“格然，你对我这么好，我实在、实在是……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準祁含笑不语。 苏臻：呕！ 二十四 苏格然和轶回酒店时已经是晚上，轶点了些食物后，直接抱着苏格然上楼。 没一会儿饭菜就送了上来，把门一关，苏格然被伺候的舒舒服服，鼓着小肚子坐在男人的腿上。 “和他们合作的利润虽然不少，但也不多。”苏格然蹬蹬腿，让他揉揉自己的肚子，“你是怎么判断标准的？” “秦淮的愿望不过是重振秦家，”轶真的怕伤到他，每次动作都轻柔无比，生怕让他觉得不舒服，“和百客合作，目前来看效益不明显，但以后却有很大的好处。而且秦家的档次也会因此提升不少。秦淮自己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只要把基础建好，天道自然会判定成功。” “不过还需要找一个秦家的孩子才行，正常情况下我应该把秦家下一任当家培养出来再走，不过这件事也不需要我亲自做。”他说着，抱起苏格然在嘴边亲一口，“我需要物色一个家庭教师和一位阅历丰富的管家，你也跟着看看。” 契约自有一套评价系统，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追求完美。就和考试一样，在及格线之上，每个人心里另外有一条及格线。 準祁是完美主义，一定要做到完美才满意。而轶，不好说。 苏格然知道自己和轶相同又不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有系统，也就是轶说的引导者。因此，他并不清楚契约的诸多限制，闻言眨眨眼，“好。” 餐后小憩一会儿，轶抱着苏格然进了浴室，放了水一起泡在里面。 轶靠在浴缸里，一下又一下地往他身上撩水，另一只手则挤着沐浴液在他身上揉搓，突然说起苏臻的事，“苏臻在他身边没问题吗？” 苏格然突然站起来，抖抖身子，甩了他一脸的泡沫。 轶：“……怎么了。”突然甩他一脸水，差点甩他嘴里。 变成狗别的没学会，抖毛抖的倒是顺溜。 苏格然抖完又趴了下去，半个身子沉浸在水里，“刚刚苏臻突然找我说话，一分神没克制住。你摸的我好痒。” 轶加大力度揉搓一把，抹一把脸，又恢复了温柔的动作，“说什么了。” “问我‘苏格然’的事，还以为我不知道他跑去那边了。”苏格然说到这，露出笑意来，“一看就是被宠大的人，如果不是鬼，他一个人不知道要被骗多少次。” “你让他出去玩不也打算让他多见见世面？”轶拿起喷头，冲洗他身上的泡沫，“一般来说属下单纯一些是好事，不会想太多，只要执行你的命令就行了。” 苏格然摇摇头，“虽然他绑在我身上，但是我总感觉他跟我联系不深。就是……感觉他随时会走。” “嗯？”轶的动作一顿，微微眯起眼，“只有一种契约能把独立世界的个体分离出来，而那种契约的期限是没有时间限制的，也就是人类说的永恒。” 苏格然凝神细听，静待他的下文。 轶看着他，眼里闪过深意，“我接下来说的话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因为不清楚你目前的权限。还有一种情况就是………” 苏格然只看着他张口说着什么，却没有声音，连口型都看不出他说的内容。 苏格然木然：“行了，听不到。” 轶看着眼前这只*的小狗，沉思片刻，才道：“引导者，可以出来解释一下吗？” 苏格然一顿，内心诧异，“系统？” “……” 良久的沉默。 水温渐渐变凉，轶眯着眼，放空了目光，随后又很快收回视线，落向苏格然，“我先给你吹干。” 说罢起身将他放在洗手台上准备好的浴巾里，自己则是随意地冲洗掉身上的泡沫，然后扯上浴袍，抱着他走出浴室。 二十五 吹风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种情况两人也不好沟通。苏格然趁这个时候询问系统，“系统？” 系统可以出来和其他人沟通的吗？ “……我不是他所说的引导者。”在苏格然以为他要避过这个话题时，系统突然开口道，“我说过，你是特殊的。苏格然，有些问题不需要深究，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就行。” “如果你消失了，我也无法存在。” “我不能说太多，但是苏格然，你要珍惜现在所拥有的这些。” 我们是共同存在的，我不会害你。 苏格然愣了很久，直到男人放下吹风机，抚摸他的毛发，在他耳边道：“格然，格然？突然发什么呆？” 苏格然侧过头，看着他，半响眼里露出笑意来，“嗯，我只是想，现在不能拥抱你好可惜。” 轶动作一顿，笑着看着他，什么也没问，只道：“没关系，我抱着你就好。像这种可以抱着你到处走的事，我之前就有想过。” 两人都不是蠢人，苏格然话里有话，轶却知道苏格然不想他深究。因为苏臻引起的话题就此打住，苏格然心里却压下一件心事。 他一直很珍惜活着的时光，所以努力工作努力学习，但是系统的话是什么意思？ 二十六 公寓里，準祁笑眯眯地看着苏臻，问道：“苏格然走的时候，你也一起走吗？” 苏臻正专注地看着电视，闻言侧头瞟他一眼，眼里带着嫌弃：废话。 準祁笑容不变，“这样啊，我会觉得不舍的。”他说着，往苏臻身边靠了靠，“苏格然都不管你，你看我对你多好。可惜契约不能更改，不然我肯定要把你抢过来。” 苏臻心神都在电视剧上，哼哼两声敷衍，根本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準祁见此，只笑笑，视线微微一低，看着他锁骨处露出的小半截皮肤，心道：人傻，长的也好看，肤质看上去也不差，只可惜他碰不到他。 準祁心里脑补着苏臻脱下衣服的模样，面上却一本正经，只那手虚虚环在后面，好像在抱着他一样。 苏臻猛地打个哆嗦，纳闷：不冷啊。 第57章 大王 二十七 在苏格然觉得没有比变成狗更糟心的事时，他碰到了比这更糟心的事。 出差途中，轶的秘书去超市买路上需要的一些东西，轶抱着他准备去附近的蛋糕店看一看。 然后，被讹了。 一人抱着条血淋淋的狗就往他们车前一趟，开哭。周围人有的见怪不怪，有的指指点点，也有后来的看热闹。 这时候他们已经下车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那人看没看到，一人一狗就站在人群中看热闹，好似那车不是他们的一样。 苏格然听到那狗的呜咽声，可能是因为此时同样的身份，有些物伤其类，“它怎么样了。” “并不是那人的狗，偷来的，狗死活不肯走就被打成这样。”系统把事情徐徐道来，“那人本来是走暗巷，同伙告诉他这里有一个外地车，就过来了。” 有一种人的善心是有限的，恶意却是无限的。在遇到这种人之前，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人能恶毒到什么程度。 重伤之下，狗的寿命已经接近尽头，更何况此时没有人给他治疗，还被人类胡乱晃动。 地上的一滩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那人身上也染着血迹，干嚎着，目下却精光闪闪，打量着四周，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在和苏格然的目光对上时，对方眼睛一亮，眼里的不怀好意刹那间闪现，看着他不像是看着一条生命，而是一块可以卖钱的肉。 即使经历过再多事，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苏格然还是打了个冷颤。轶紧了紧手臂，目光微怒，身体紧绷，露出杀气来。他刚要走出去，苏格然却忽然道：“等等。” 气场这种东西虽然是无形，但敏感的人总是或多或少有些感觉。挤在轶身边的人下意识地往边上靠了靠，这一块就莫名其妙空出了一块空间。 轶听到苏格然的声音，虽然身体紧绷，如同即将离弦的箭，却依旧按耐下来，低头与他对视，眼神示意：怎么了？ 苏格然扬扬脑袋，示意他看对面人群，那儿有一个青年皱着眉，站在一人后面，却偷偷用手机拍着什么。 “我不想自己眼里的世界全然黑暗，再看看。”苏格然语气淡淡，目光却转回那人身上，“真是……够恶心的。” 苏格然自己也吃肉，他并不会因为别人吃肉就觉得他残忍。用一种生命来延续另一样生命，弱肉强食，这些他都认同。 但，毫无芥蒂的抱着一条即将逝去的生命，浑身是血却毫不在意，满心想着要从中获取什么利益。 这种人，这种人…… “我已经报警了，你这是诈骗。”那青年终于收起了手机，走了出来，满面怒气的看着他，“恐怕这狗也不是你的吧？我在这住了二十年都没见过你，你遛狗能遛到这里来？大家都看看，看谁认识这只狗，说不定它主人正在找他。” 苏格然眯眼看着那青年，眼尖的看到他放在裤缝的手握着拳头，微微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因为害怕。 苏格然将头埋进爱人的怀里，道：“帮帮他。” 年轻人热血冲动，但并不是不会害怕。他站了出来，却依旧需要其他人的帮助。不是他没用，而是社会没有带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二十八 “这、这怎么好意思。”青年面红耳赤的看着那条锦旗，手足无措，“我只是，我只是说了两句话而已。” “不用不好意思，我们老总说了，做了正确的事就应该得到赞扬，做了错误的事就应该得到惩罚，这是理所应当的。”秘书笑眯眯地把定做的锦旗连着礼盒往他手里一塞，“这个是我们秦总的一点心意，希望你收下。” 青年拿着东西，秘书又太漂亮，眼睛都不知道看哪好。 秘书瞅着他的反应觉得有趣，轻笑了一声，看着他的脸更红了，才微微掩嘴，对他道：“盒子里还有张入场券，三天后在民华大酒店有一个活动，有吃的有玩的。我想你们年轻人应该对这些有兴趣，便拿了两张，你可以请你朋友一起去。” “朋友”二字说的意味深长，秘书最后看一眼青年绯红的脸颊，告辞了。 二十九 “……你怎么来了。”苏格然示意轶把他放下，走到準祁身边坐下，看看不远处一簇又一簇的人群。 民华酒店地处郊区，五星酒店，场地大，很多公司年会时都会选择在这里举办活动。不过秦淮这次不是年会，而是新项目合作的三方联合会议，为期三天。 合同早已签订好了，这次不过是走个形式，顺便做个新闻。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準祁目前所在的公司是他们的竞争对手，这时候出现在这，是他们公司想干什么？ “别误会。”準祁弯腰抱起苏格然，在轶的瞪视下，笑容顿了顿，才道，“我是陪‘你’的朋友来的。他觉得这张票不用可惜，‘我’又经常不出门，需要多参加参加活动，就拉我一起来了。” “你先去忙吧，抱着我毕竟不方便。别沾上香水味。”苏格然鼻子敏感的很，他倒是不怀疑轶，只是那些香水经常让他鼻子不舒服，“我在这看着他。” 轶上一次打量準祁一眼，面有不爽。苏格然心下叹息，让他过来，然后在他弯腰的时候，立起身子舔舔他，“乖。” 然后轶就“乖乖”走了。不少注意到这边的人，目光惊讶地看着準祁：这是谁？ 準祁大力揉揉苏格然的脑袋，然后道：“你们但是不避着我，不过这下我跟秦淮的关系就会被人误会了，这样也没关系吗？” “误会了正好，你来这边上班就顺理成章了。”苏格然不在意地说道，懒散地趴在他腿上，“苏臻那孩子呢？” “孩子？”準祁笑容变得温柔起来，“他到底多大？以他的身体凝实的程度，存在的时间不会太短。” “别答非所问啊，这种问题自己问他去。”苏格然抖了抖耳朵，“别摸那里，痒。” “杨七省去吃东西了，他似乎很好奇，跟着去了。”準祁笑眯眯地回答道。 “你跟刘启的事怎么样了。”苏格然目光在食品区找了一圈，在角落里看到了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苏臻，转而问起另一件事来。 这些日子準祁和刘启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倒是从系统那了解过，不过系统的回答都是客观发生的事实，真实情况恐怕还是準祁自己知道的清楚些。 毕竟是苏格然的身体之一，準祁也不瞒着他，“他女朋友流产了，那边的人天天跑到他家里闹，现在暂住在我家。” 这些苏格然都知道，“上心了？” 準祁意味深长的一笑，“男人有时候就是贱的。我这边进度差不多了，只差最后一个时机任务就完成，到时候我可能来不及跟你说再见。” “如果苏臻还在的话，我会让他带话给你的。”準祁温柔地抚摸他的背脊，目光看向走向这边的美少年，笑容更加灿烂，“希望下次碰到你的时候，他还是这么单纯（蠢）。” 苏格然回头看他一眼，“是吗，我会好好□□的。” 苏臻走过来，一双桃花眼好奇地看着他们俩，“你们在说什么？” 準祁：“在夸你。” 苏格然：“夸你。” 三十 整个活动只有苏格然一只狗，秦淮抱着他的时候，大家都看着秦淮的脸色，不敢摸。 秦淮一走，有注意到的女性就有些跃跃欲试。苏格然经常跟轶在一起，一不小心就忘了自己除了是条狗之外，还是一条看上去就让人想抱起来揉一揉、摸一摸的狗。 所以在看到那些女性垂涎的眼神时，苏格然是打从心里拒绝的。 苏格然：“你要是把我交出去……” 他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到要怎么威胁準祁这种人。事实上，如果轶不迁就他，他也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他的。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準祁抱着他起身，在他耳边低低道：“放心，她们也就敢看看，秦疯狗的名声可不是盖的。” 苏格然心中警惕，蹬腿，“你想干什么。” “别误会。”準祁对那些人微微点头，脚步微微一转，就抱着苏格然往另一个方向走，“抱歉，这只小柯基是秦总的，托我照顾。没有经过他的许可，我可不敢让你们碰他。” “就、就摸一下。” 準祁侧头看一眼苏格然，苏格然瞪他一眼，然后转过头对那些人龇牙，露出自以为凶狠的表情，“汪！” “哎呀好萌呀！！” “真可爱！” “就让我们摸一下嘛，一下下，秦总又不会知道。” 苏格然：“……” 有个年轻的女孩子往前凑了凑，伸手想摸摸他的头。苏格然看着这一群人就犯怵，一人摸一下他毛都要秃掉！ 狗也是要形象的好伐！洗澡的时候从来不看镜子，你以为是为什么啊！ 準祁感觉怀里的“人”毛都要炸了，总算是有一些压过他气场的感觉，心里暗乐，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看着她们身后，“秦总。” 轶看他一眼，然后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妹子。 妹子抖了一下，让开了。 男人穿过人群，从準祁手里接过放松下来的小狗，扫一眼噤声的众人，转身走了。 準祁耸耸肩，“哎呀，被抓包了。” 众人：别胡说，我们还什么都没做呢！ 第58章 大王 三十一 苏格然再看到準祁的时候，是在他的葬礼上。 参加“自己”的葬礼，苏格然还是头一次。这新鲜的体验让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大概就像是……有人把橘子肉剥离出来，放到罐头里好好保存，而橘子皮则被丢到一边，腐烂也好风干也好…… 打住。 苏格然嗅嗅鼻子，心道自己大概是太久没吃橘子罐头了。 秦淮的到场让不少人觉得莫名其妙，“苏格然”和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葬礼上除了“苏格然”的同事、同学，还有他的朋友。苏格然在人群中看到许久未见的赵白敛时，心里却很平静。 他本以为自己会和第一世一样，再看到这位老朋友好兄弟时会满心喜悦，可现在心情却无比的平静。 大概他真的做到了君子之交淡如水吧。 “那个就是这一世坑你的男人？”轶突然问道。 苏格然闻言，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刘启。他看上去神思不属，目光直愣愣地盯着场中央的黑白照片，却不进来。 苏格然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并没有发现什么伤口，抬头看向轶，“这样……愿望也算达成了？” 在众人眼里，高大俊美的总裁目光似水地看着怀里的宠物，仿若看着这个世界上他最珍爱的珍宝，温柔地抚摸他的毛发，轻轻地说：“还没结束。” 什么东西还没结束？众人心里闪过疑问，随后便看到他的目光看向那黑白的照片，“他还没有离开。” 气氛一下子阴森起来，不少人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感觉有些冷。 秦淮怎么神神叨叨的。 苏格然跟着看过去，又看看刘启，有一瞬间灵光闪过，却没有及时抓住。正想接着问时，耳朵灵敏的听到急促的脚步声，高跟鞋与瓷砖地板相互碰撞，哒哒哒清脆的声音很快传入大厅。 随后视线里出现一位有些熟悉却又带着一点陌生的女人。 舒涟漪走到门口就看到刘启的背影，瞅他一眼就往里面走，神色焦急。 苏格然观察着她的神色，注意到她眼圈有些红，有些喘气。 她还是在意“自己”的。苏格然心底涌上一股愧疚，他知道那是属于这个世界自己的情绪，并不压制。“他”是该愧疚的，不论是两情相悦还是被骗，固执己见，两厢难过。 消失前的最后一个愿望都是对刘启，未曾提到过舒沐漪，更不用说苏重台。 苏格然心下叹口气，不成熟的时候总是会走不少弯路，做不少错事，这些都没关系，但最后一点退路都不给自己、亲近的人留，伤人伤己…… 他无法责怪準祁用这样的方式完成任务，因为他对舒沐漪没有感情，他的目标只有刘启一个。他也无法责怪“苏格然”，因为就是他自己，也不是没有错过。 苏格然现在的心情就好像吃到了一份用最次等芝士和最美味的鸡肉做出来的芝士鸡排，看上去还不错，一口咬下去，里面的芝士流出来，滋味难言。 三十二 舒沐漪心里宛若吞了三斤黄连，苦涩难言，却还有些不信那孩子真的就这么去了。 她走了几步，却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过身走向方才在门口看到的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扬手一巴掌扇了下去。 “啪！” 这一巴掌在并不吵闹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脆，不少人循声看过来。一部分人露出了然的神色，不懂的则询问身边的人发生了什么事，然后露出同情而鄙夷的神色。 刘启的脸上很快出现一个巴掌印，有些迟缓地转头，看向舒沐漪。他似乎认出了舒沐漪，苏格然还没有和家里出柜的时候，他去他们家做过客，后来就没有再去了。 苏重台看他的目光就好像把他整个人都看透了一般，刘启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苏格然说要和家里说的时候，他没有去。 但是即使已经过去了几年，他也还记得舒沐漪，因为这是一个气质很特殊的女人。 此时这个女人站在他面前，目光如利剑一般刺向他，却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刘启张了张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感觉舒沐漪那眼神好像在说：你为什么还活着！ 是他害死了苏格然，是他。刘启脑海里不断循环着这句话，最后看一眼灵堂，跌跌撞撞的走了。 舒沐漪刚从国外回来，风尘仆仆，接过麻衣披在黑色西装外，就往旁边一跪。她眼圈更红了，却一滴眼泪都没流，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更加沉郁。 秦淮在她身前停下，递给她一块手表，“他的。” 舒沐漪目光落在白色的手表上，呆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接过，眼泪吧嗒吧嗒地滴在手上、表上，“他还留着……这是我在他考上大学的时候给他买的礼物……他还留着…” 秒针一格一格地走过，时间并没有停留。舒沐漪抬头看向秦淮，泪眼朦胧，只知道这是一个很高的男人，怀里抱着什么，“谢谢你，请问你是？” 秦淮看一眼停放的棺木，一道白影从中飘出。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白影停顿一瞬，便消散在空气中。 秦淮看一眼自己的岳母，道：“路人。” 三十三 走出灵堂的时候，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太好，但是苏格然确实有种空气都飘起来的感觉。 他不是第一次参加葬礼，不过人家那都是喜丧，难过会难过，气氛可没这么压抑。 苏格然也闹不明白，準祁看上去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死在一个疯女人手里？ 苏臻说他是为刘启挡刀，骂他有病，苏格然只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一出门就看到不远处围了一堆人，苏格然没兴趣看热闹，懒懒散散地窝在轶的怀里。如果有尾巴的话，大概此时尾巴也是懒懒散散地拍打他的手臂。 苏臻心情不爽地很，打从心里觉得準祁脑子有病，又恨自己没办法救人，平常这时候早凑过去看了，此时却老老实实地跟在轶后边。 他不去，轶却让他去。 “不是想不明白他的做法么？”轶向人群扬扬下巴，道：“结果在那，你自己去看吧。” 苏格然闻言，抬起头看过去，苏臻早就半信半疑地飘过去了。 “是刘启？死了？”苏格然立起半个身子，发现自己这小身板不可能看到后，又趴了下来，“汪汪！” 蹲在一边小猫瞅他一眼，喵了一声，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轶垂眸看他一眼，“除了使唤我，连流浪猫你都不放过了。” “猫的醋也吃，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苏格然说话时带着笑意，由着男人将手指伸进他的嘴里，含住轻轻舔舐，“一会记得给它买条小鱼。有主的，只是偷溜出来玩而已。” 温热濡湿的触感让轶难免想到手指碰触某个部位的时候，每每这种时候他都想把人按在地上，亲吻他，舔舐他，抚摸他，进入他。 他这方面的*一旦开启，就永无止尽。苏格然总是身体不好，他本就多有忍耐，这次直接成了一条狗。轶真的憋的够呛，逼的他都做起了春梦。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暗哑，“宝贝，我好想你。” 苏格然瞟他一眼，想想这段时间他也辛苦，轻咳了一声，“情况允许的话，下次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了。” 明明溜圆的大眼睛，落在轶的眼里生生染上几许挑逗的媚意。他咽了咽口水，心里思量着要再快一些，结束手上的事。 猫儿回来的时候，苏臻也回来了，同时到达现场的，还有救护车。 “喵喵喵，喵～”猫儿仰着头看着苏格然，喵喵直叫，然后看一眼苏臻。 苏臻撇撇嘴，“反正他又死不了，我踩他一脚怎么了，他又没感觉。哼，活该被车撞！” 苏格然瞅他一眼，然后冲着猫儿叫几声。 “喵喵喵！”我的鱼呢！ “汪汪。”说了给你买。 “喵喵喵！喵喵喵喵！”鱼呢！吃的吃的吃的！ 苏格然：“……去给它买个猫罐头，那边有个宠物店。”说了带她去买鱼，死不肯走，吃罐头算了。 轶：“……”老婆学狗叫越来越顺畅了。 三十四 失手捅死準祁的女人因为精神问题，被扭送到了精神病院，而刘启则半身不遂，也躺在医院里，就在自己女友的旁边。 说不上谁更惨一些，总归除了他们自己，已经没人在意了。 苏格然现在面对的问题是，爱人找的继承人，对他有敌意。 苏格然起初并不在意他对自己有什么看法，总归他碰不了自己。他也不想拿这件事去同轶说，在轶面前他表现的很好，聪慧好学，尊师敬长，奋发努力。 谁都知道秦淮根本不在意这个孩子跟他亲不亲近，他只是培养一个继承人而已。一切扰乱他培养步骤的人都会被直接隔离、甚至撤除职位，看得出他对这件事的重视，对这个叫秦飒的孩子的重视。 时间长了，渐渐就有人忘了秦淮曾经最宠爱的是一条狗。 其实什么都没变，只是他们的注意力转移了而已。 苏格然每天懒懒散散地过日子，看看新闻，逗逗小猫小狗，偶尔帮这些不明所以的小猫小狗解决一下人生大事，比如找不到铲屎官之类的事。 他就等着时机差不多了，就走人。当狗的日子虽然清闲，但是很多事都不太方便，他当然更想变回人了。 不过，苏格然没想到一个孩子，残忍起来是这么的可怕。 他被硬塞了一整块黑色巧克力，而作案人做完这件事后，还能有条不紊地擦干净手，死死捏住他的嘴，擦拭他嘴边残留的痕迹。 苏格然看着他眼里痛快的笑意，不明白他对自己的敌意到底从哪来的，身体却放弃了抵抗。 他能感觉到肌肉痉挛起来，却没有痛感，而是冷冷地看着秦飒收拾好后，离开的背影。 “这个身体马上要二次死亡，你准备好了？”系统这时候道。 苏格然：“……” 半响，他看一眼敞开的大门，“本来想跟他一起走的，算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轶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是谁干的。其他事情都已经解决，只是他可能要更换继承人了。 以他的脾气，恐怕暴怒吧。 苏格然缓缓闭上眼，随后感觉身体一轻，耳边听到苏臻异常惊讶地声音。 “咦！我怎么突然飞起来了！怎么突然黑了！” 真是……活泼的性子。 第59章 上车 一 苏格然做了个梦。 梦里植物高大葱郁，路边的一株野草最少也有半人高，看上去生长的极为健康。 他一个人在“丛林”中走着，碰上一条小臂粗的白蛇。梦里的自己当机立断，抢先出手掐住了蛇的七寸。 但是无论他怎么做，这条蛇生命力旺盛，就是不死。它不死，苏格然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继续折腾，还想把它皮剥了。 最后，蛇都被他折腾的精疲力尽，苏格然还是没能把蛇弄死，干脆把它打了个结扯了一根草，捆绑结实，别在了腰上。 “当储备粮算了。”苏格然听见自己写么说道。 然后梦醒了，周围是好大葱郁地“丛林”，路边的树木仰头望去看不到头，碧空清澈，空气也十分新鲜。 苏格然一低头，一条无力挣扎地白蛇在腰间扭动，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和他对望。 苏格然：“……” 这什么情况！ 二 异常生长的植物、自然清新的空气、毫无污染的天空，这就是苏格然对这个末世的第一印象。 力气大、精力充足、身体看上去无比的康健，就是皮肤太好了，轻轻碰一下都有可能留下痕迹。这是苏格然对自己的印象。 苏格然蹲在树底下，看着那条白蛇在地上扭来扭去，就是挣脱不开一根草的束缚，有点想笑。 他一边同系统了解情况，一边拔了根草去戳它，倒是不敢放。这蛇太凶了，看他手上勒出的几道痕迹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它为什么不咬他。 “心愿是死？”苏格然收敛记忆后，有些惊讶，“他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不死之身的？”那一块儿记忆缺失，苏格然找不到原因，但是不死之身这也太违反常理了吧？ “这个世界没什么不可能的。”系统道，“你自己决定吧，这个世界对你来说很安全，我回去一趟，你加油。” 苏格然：“？？？？” 苏格然：“系统？” 无人回应。 苏格然侧头看一眼被甩出来的苏臻，眨眨眼，“我这是被抛弃了？” 苏臻也迷茫的眨眨眼，“苏哥，咱们这是跑深山老林了？” 苏格然拍过去，本想意思意思，却发现自己拍到了实体。他微微一挑眉，“嗯？” 苏臻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扒着他的袖子就想就地躺下，“我再睡会，苏哥。” “别睡，咱们得换个地方。”苏格然伸手拉他，结果苏臻已经睡着了。苏格然无法，提提他的后衣领，发现人还是没有重量，干脆提着走了。 至于那条白蛇，被解开后哧溜一声就跑了个没影。 苏格然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虽然这一块都很安静，但是从记忆来看，越是安静的地方越是隐藏着厉害的东西。 末世这种情况，找工作显然是不可能的，苏格然需要找一个可以安生呆着的地方思考人生。 哦，自杀就算了。 一个穿着干净齐整、肤质白皙的少年，提着另一位肤质白皙、闭着眼不知生死的少年，在末世的树丛中走过…… 这画面真美好啊。 苏格然侧头瞟一眼突然昏倒在草丛中的女人，再看看手里的苏臻，看看周围，犹豫片刻还是上手去拖人。这里可不太安全，虽然不认识，但是还是帮把手吧。 三 苏格然发现自己提了两人走了至少几小时，连口气都不喘后，就知道自己这身体古怪的不止一处。 他走了很久才找到一处荒草丛生的小店，里面凌乱的很，大部分东西都已经被带走，只留下一些不能食用的东西和一块又一块的血肉。 苏格然实在受不了那气味，又找了一圈，找到一个相对干净的住宅。苏臻和那女人睡的很死，他只好挽起袖子自己打扫了一番。 可是浴室里没有水，这让苏格然想洗澡的心更加迫切。 难受死了！ 等苏格然往周边绕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那么一丁点食物后，一回来就看到女人呆呆地坐在地上，目光直直地盯着被苏格然放在沙发上的苏臻。 听见开门的声音，女人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的反应有些吓到苏格然，他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吓到她了？ 苏格然还没完全融入末世的环境，有些悠哉悠哉，自然不是很懂女人此时心里紧绷的情绪。 “你怎么了？”苏格然温和地询问，许久不做人让他有种爽快又不习惯的感觉，“抱歉，这么说可能有些失礼。我看你晕在路边，那里并不安全，就擅作主张把你带过来了。” “我刚刚去寻找食物了，你什么时候醒的？”苏格然动作自然地进屋，看一眼睡成猪的苏臻，想了想凑过去捏捏他的鼻子，“苏臻，苏臻，起床。” 在他手腕上时苏臻爱睡多久睡多久，人都出来了还睡成这样，一会晚上那些东西都出来活动，靠他一个人有点够呛。 可是这货扭头避开苏格然捏他鼻子的手，翻个身继续睡。他睡觉是没有呼吸的，完全不受苏格然动作的影响，只是觉得不舒服而已。 苏格然轻笑一声，略有些抱歉地冲那位女士笑笑，伸手还要再叫。 “他、他是活的？”许久不出声的女人突然抖着声音问道。 苏格然侧头看着她，有些奇怪她目光里的希冀，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说苏臻是个鬼。 她整个人都如同惊弓之鸟，苏格然斟酌片刻，道：“你以为……你跟尸体躺在一起。” 女人背脊绷直，不敢同他的眼神对上，死死看着苏臻不说话。 这种沟通对苏格然来说是很不讨喜的，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而是道：“放心吧，我也没兴趣跟尸体一起走。苏臻，起来。” 后一句隐约带上些命令，苏臻麻溜地坐起身，眼睛还闭着呢，“苏哥……” “你怎么回事，这么困？”苏格然看他这样子都气笑了，伸手捏捏他的小脸蛋，“睁眼，在天完全黑之前我们得确认一件事。”说着，却不再看那女人，直接拖着苏臻的后衣领就往外走。 “睡得好好的突然把我甩出来了，”苏臻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打个哈欠，整个人看上去软乎乎的，“我没睡醒，所以困。” 苏臻被拖着走也不介意，只不过睁眼一看地上的血迹，就挣扎着要起来，“哎呀苏哥、苏哥我自己走，好脏。” 苏格然撒手，看着他麻溜儿地站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同他一般高。 苏格然：“……”好久没这么矮过了。 苏臻站直后就扒拉衣服看看有没有沾上脏东西，见自己干干净净的，才舒口气，人也清醒了，“苏哥，干什么啊。”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屋外，苏格然指指身前十来米处的一颗“小树”，道：“试试看，攻击他。” 苏臻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还是乖乖往前走。苏格然一把拉住他，“我是说用灵力。” 既然人都实体化了，说不定力量也能用了。 苏臻眨巴眨巴眼，纤长的睫毛像是要扇进人的心里，瞅瞅苏格然，再瞅瞅那棵树，挥了挥袖子。 “咔——” “嘭!” 两人双双看着那棵拦腰截断的树，又对视一眼。苏格然走过去摸了摸树桩，眼神复杂地看向苏臻，“我只是让你抽他一下，留个印子就行了。” 哪知道你直接把树给砍断了，半径少说也有二十来厘米，就这么断了。 苏格然算是明白系统说的相对安全是什么意思了。 苏臻一脸无辜，“我……我没用力啊。” 躲在门口偷窥的女人：……强者！风系异能！ 四 两人又实验了一番，苏格然发现苏臻现在简直就是神箭手，指哪打哪，从不失手。只一开始把握不住力道，多试几次提升显著。 天完全黑了下来，有了苏臻，苏格然安心不少。即使晚上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考虑到苏臻即可单杀又可群攻的属性，在屋子里还是很安全的。 两人进屋后，苏臻这才发现还多了个人在屋里，纳闷地问道：“这是谁？咦，苏哥，秦淮呢？” 提起爱人的名字，苏格然就想到自己上世的死法，磨了磨牙，“过段时间再跟他汇合。这是白天在外面捡到的，啊抱歉，这位女士，方便告知我们你的名字吗？” 苏格然还以为她会同之前一样，并没有期待回应，只是礼貌性的问一问。 却听到了她的回答，即使声音依旧有些颤抖，吐字却清晰，“顾汐汐。我叫顾汐汐。” 说着，视线却落在苏臻身上，犹豫片刻，缓缓地跪了下去，“请让我跟着你们。” 苏格然一挑眉，没有马上去扶起她，而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 他与苏臻着装整齐，衣着干净，与之相比，顾汐汐身上的衣服破碎的地方不少，头发蓬乱，面上也灰扑扑的，像是从难民营里出来的人。 她跪得笔直，头却低着，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苏格然视线落在她攥紧的手上，似笑非笑，不搭腔。 苏臻好久没被人跪过了，以前他觉得这种事理所当然，现在却很是不自在。他转头看向苏格然，“苏哥？” 他这一出声就意味着，两人之间，苏格然处于主导地位。能在末世里活下来的蠢人不多，顾汐汐不是特别聪明，但也不是蠢的。 她抬头看向苏格然，抿唇，然后解释道：“对不起，我、我以为你要吃人。” 苏格然眉心一跳，吃人这种事，没有真的看到，一般人都不会往上面联想顾汐汐到底经历了什么？ 顾汐汐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如今如果无法获得苏格然的信任，就不可能被带着走。 “我本来是跟着同学一起行动。”顾汐汐道：“我们的目标是华中基地，那里是目前为止离我们最大的基地，据说条件也不错。不过这一路我们都没有找到食物，一开始带的食物已经撑不起一群人……” 后来，饿急的两位男生开始连路过的尸体都吃，紧接着和自己要好的朋友也忍不住，只有她死撑着。 可在他们杀掉一位蹲在居民房里苟延喘息的人类，并讨论要如何食用后，顾汐汐再也撑不住，逃了出来。 她不愿意做那种事，可是如果再不进食她肯定会饿死，而她的尸体…… 所以在看到苏格然与苏臻时，顾汐汐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世界已经沦为了地狱，她无处可逃。 苏格然听完她的话，胃间翻涌，面色不改，“知道了，我会把你送到基地的。”不为别的，就算他不爱管闲事，但是让已经开始吃人肉的“人类”进入基地，后果不堪设想。 就和吃过人肉的狗不能再养一样，开了禁的人类也不能再放入人群中。他们已经把同类视为了食物，这是一种极为危险地讯号。 苏格然走到角落坐下，借着黑暗捂住自己的嘴：他还没进食，为什么要听这么恶心的事。 第60章 上车 五 苏格然很纳闷顾汐汐等人为什么会饿成那样。他虽然没有找到现成的食物，但是第二天早上拎着苏臻出去转了一圈，就抓回来两只野兔。 大概因为没有威胁的缘故，这两只兔子长的挺肥。苏格然回忆着解剖课的内容，把兔子处理好后，又想了法子夹起火堆。 他烧的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顾汐汐却小心戒备地看着周围，有意无意地往苏臻身边躲。 苏格然看她一眼，不明白她怕什么，温和地问道：“你还好吧？稍等一会儿。因为你长期处于饥饿状态，现在不适合吃的太油腻，所以我还需要处理一下。” 现在也没什么可挑剔的了，附近的植物并没有发现什么可食用的果类，有碗兔肉汤喝已经不错了。 顾汐汐打量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心里十分疑惑，闻言看一眼火堆上用树叶做的锅，咽咽口水，“谢、谢谢。” 苏格然笑笑，继续手上的事。苏臻不需要进食，不过苏格然说顾汐汐以为他是活着的人，这让苏臻心里有些小欢喜。所以即便对这没有调味的汤没什么期待，苏臻还是老老实实坐着，等着进食。 水是走很远在河边打的，肉是现抓的兔肉，锅是用异化的树叶做的，一锅汤一点盐都没放，更不用说酱油那些。即使这样，顾汐汐也喝了个干净，乖巧道谢。 这味道苏格然自己都不喜欢，更不用说挑剔的苏臻。 “苏哥手艺退步了。”苏臻砸吧砸吧嘴，道。 苏格然把油全去了，本来就清淡的很，现在一点油都没有。真真淡的出鸟来。 某方面来说他已经算是很精心了，因此顾汐汐很是感激，闻言想替苏格然说话，但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苏格然并不在意这些，活得越久对他人的评价看得越淡。他斜睨苏臻一眼，起身拍了拍手，道：“吃完了我们就走吧，不是说要去基地？” 六 没有信号没有地图没有gps，手机在这里属于报废物品，除了最新研发出来数量稀少的联络器，人与人之间的通讯完全靠嘴。 三个人想要去那传言中的基地，也只能从顾汐汐简短的描述和苏格然隐约的记忆中寻找出路。但首先，他们得搞清楚目前自己所在的方位。 这时候苏格然察觉到系统的好处来，如果有系统在，最起码这种问题他是不介意回答他的。 好在附近的建筑虽然大多被植物所掩盖，但并不是所有建筑都被压垮摧毁。 苏格然等人目前所处的位置，大概是一座城市的边缘。一行三个人，完全由苏格然做决定。苏臻无所谓，顾汐汐自觉没那资格。 因此，苏格然说要去市里找一找线索，至少搞清楚他们现在在哪时，另外两人也就乖乖的跟着走。 即使顾汐汐心有余悸，担心城市里隐藏着还没有被清扫的丧尸，在看到苏臻轻轻松松把阻拦在路上的废弃大货车拦腰截断后，也就闭上了嘴。 这里不止一波人经过，物资都没了，丧尸想来也不会留下多少。有这个漂亮的不像人的少年在，他们应该不会有事。 苏格然走的很顺畅，除了偶尔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窜逃的小动物，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生。 很快，苏格然寻觅的步伐在一栋半塌的房屋前停下。他转头问苏臻和顾汐汐两人，“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他先是看顾汐汐，再看了看苏臻。虽然苏臻跟他关系更近一些，不过看他懒懒散散的样子，还不如听听顾汐汐怎么说。 顾汐汐一直处于想抓苏臻手臂又不敢抓的状态，闻言有点被吓到，“没、没有。”说完又觉得这样是不是有些敷衍，认真地听了听，还是没有听到，遂道：“没有什么声音。” 苏格然感觉耳边那若有若无的声音更明显了一些，但看顾汐汐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她也不至于拿这个跟他说谎话。 苏格然犹豫片刻，他好奇心并不重，但是这毕竟是末世，如果这是一个人在求救的话，他怎么也要去看看的。 苏格然环顾四周，捡起路边一根生锈的铁棍，对苏臻道：“你保护她，我去看看。” 苏臻看看顾汐汐，又看看苏格然，“这里很安全，我跟你去吧苏哥。”苏臻压根不明白什么叫末世，至今为止他们都没碰到过危险，因此他比苏格然更不明白顾汐汐的紧张。 苏格然看一眼整个人僵在原地，害怕的不得了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说话的顾汐汐，心里叹口气。在她没有惹恼他的时候，他还是愿意把她当晚辈看的。 “你在这，等着。”苏格然道，“我去去就来，有什么不对你就喊我。” 苏格然敢一个人去自然是有依仗的，他本来就不怕死，现在加上这个不死之身，他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苏臻眨巴眨巴眼，点点头，“哦，我知道了。” 七 苏格然拎着棍子，小心翼翼地绕过障碍物，细心聆听，终于在三楼最里面的房屋找到了声源。 被压住半截身体的“人”在地上缓慢的蠕动，挣扎着想要出来，却毫无办法。周围一圈的灰色地毯上有一大块黑色的印记，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腥味。 这场面有些辣眼睛，但对苏格然来说，不是有人当着他的面吃人肉一切都好说。他扫一眼明显已经失去自我意识的丧尸，握紧铁棍，转头看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人类。 或许不应该称他为人，因为，他的身体是透明的。 蠕动的丧尸似乎并没有发现有生人进来，苏格然想象中的激战并没有发生。他心里有些疑惑，往前走了一步，依旧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这位丧尸先生似乎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与自己的下半身斗智斗勇上，一点也不在意是不是有人来。苏格然看了看抱着腿发抖的灵魂，再看看那丧尸，犹豫片刻，还是举起了棍子。 即便他现在看上去无害，但是鬼知道他挣脱后会不会出去杀人，还是处理掉比较好。 随着丧尸停止活动，那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这边。他的目光与苏格然对上，眼神空洞极了。 让苏格然意外的是，虽然“死”掉的丧尸面目几乎全毁，但也看得出这两人之间的相似性。 “谢谢你。”鬼先生看了看瘫在地上的尸体，看向苏格然，眼神没有之前那么空洞了。 “不用谢。”苏格然看看沾着粘稠物体的铁棍，皱了皱眉，道：“需要我帮你超度吗？” “你听得到我说话？”那鬼惊讶的看着他，走了几步，却无法靠近苏格然。 苏格然这才注意到他一只腿上绑着一根细线，和那尸体连在一起。这大概就是他无法离开的原因。 “我一直在祈求，祈求有个人来救救我。”鬼见自己无法靠近苏格然，也不意外，自顾自地说起来，“可是没有，他们甚至连这个屋子都不曾踏进一步，任由着这具尸体腐烂、挣扎。” “我原本以为死亡已经是最可怕的事了，但后来才发现比死更可怕的是，死了却得不到解脱。”他说着，走向尸体，伸出手抚摸那腐烂的容颜，“这是我，是不是特别丑？” 苏格然心中惊讶，面上却摇了摇头，“不丑。”尸体确实丑，但他这个人倒是真的不丑。 对于鬼魂，苏格然有经验。怨灵、恶灵是不会好看的，而心里越是干净，灵魂越是澄澈。虽然这是不同的世界，但苏格然觉得差别应该不大。 死者不是个坏人，所以苏格然不会觉得他丑。 “你不用安慰我。”他扯扯嘴角，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低下头道，“原本我也只是想求个解脱，看着自己的身体去袭击同胞我是在做不到，所以在失去意识前想办法把自己砸死在这。可是我没想到那病毒那么可怕，死人也能复活……” “我很感谢你让我彻底解脱，不过既然你可以听到我说话，我、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可否请你答应。” 苏格然太阳穴突突地跳，他这是惹上麻烦事了。 “你放心，我不会逼你，我也没什么可以逼你的。”鬼先生声音低落下去，缓缓道：“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带句话，跟我爱人苟石梁说，我不怪他。” 苏格然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道：“我不确定可以见到他，但是如果看到了我会说的。” “谢谢你。” 八 “君和市？”顾汐汐惊讶地声音都忍不住大了些，看到苏格然诧异的眼神才反应过来，捂住嘴小声道，“抱歉，因为君和市是末世爆发初期第一个建立起来的基地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几乎全军覆灭，剩下的少数人迁移到另一个地方，才有了华中基地。” 苏格然从鬼先生那里知道这里的一些情况后，就回来和苏臻汇合，却没想到会从顾汐汐这听到意外消息。这些那个人连提都没提。 他若有所思地问道：“剩下的一批人……建立的华中基地？知道名字吗？” “唔，虽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不过他们的名字不少人都听过，毕竟也是现在的一线强者。”顾汐汐见苏格然有兴趣，便慢慢解释道，“华中基地的一把手听说叫苟石梁，半个月前就有消息说他已经是七级异能强者，有他坐镇华中基地稳如泰山。” 苏格然看看顾汐汐，再看看他方才出来的地方，安静半响，突然玩味地笑了。 “这就有趣了。” 就好像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就等他去做一样。先是顾汐汐，再是苟石梁…… 如果是以往，苏格然会选择转头就走。这种所有事情被安排好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尤其在他知道天道的存在后，这种感觉就不会是错觉。 但他也有去基地的理由。末世人类生存的地方只有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基地，基地越大生存人口越多，仅存的人类大多聚集在这些地方。 而他的爱人，说不定此刻就在某个基地里呆着。因此苏格然一开始就打算一个基地一个基地的找过去。 想到这，苏格然仰头看看天，半响比了个中指，“算你狠。” 顾汐汐：“？？？” 苏臻：“？？？” 第61章 上车 十 接下来的旅途顺利地可怕，就连一开始无比紧张的顾汐汐也逐渐放松下来。对此，苏格然只当做理所当然。 既然想让他做什么事，还让那些东西来打扰他，惹恼他他还真就不去了。 饿了有小动物自己送上门，渴了附近就有水喝，累了就算席地而睡也不会有人打扰。这生活安逸的不像是末世，如果不是偶尔看到恶心的场面，苏格然都快忘了自己所处的世界与其他地方不同。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已经被老天爷抛弃，而苏格然这个外来者却被天道保驾护航，莫名有些讽刺。 他们离华中基地越来越近，顾汐汐却逐渐紧张起来。 苏格然发现了，却没有细问，终于有一天，顾汐汐自己忍不住了，小心地拉住他，细声道：“如果、如果他们比我先到怎么办？” 苏格然早就考虑过这种事，闻言道：“凉拌，他们又不认识我，倒是你要把自己藏好了。” 当时两人并不熟识，顾汐汐自然不可能把所有东西都说出来。这点苏格然心里清楚，因此也清楚顾汐汐担心的事不仅仅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但那又如何，她自己的事自己承担，是理所当然的事。苏格然愿意送她到华中基地，在这末世中已经算难得了。 如果不是末世，这种事苏格然也不会亲自做。 顾汐汐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苏格然看看天色，他发现自己周围不会出现什么危险的东西后，就不在意过夜的地方是不是建筑物。 现在天色不早，苏格然打量打量四周，冲苏臻扬扬下巴，“你在这陪她，我去看看周围有什么。” 苏臻潜意识里觉得顾汐汐有些麻烦，因为这一路什么事都没发生，可是苏格然老是让他跟着顾汐汐。顾汐汐也有所觉，若是之前她是打死也不敢离开苏臻半步的，现在却有些犹豫。 确实，这一路安安全全，老是让别人陪着自己也不妥当。顾汐汐不是那种满脑子情爱的女生，何况苏臻一看就不适合自己，没了安全顾虑，她也不会缠着苏臻。 顾汐汐道：“不、不用了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这一路都没有丧尸和异变出现，应该没事的。” 苏臻不知道她说的丧尸到底是什么，闻言点点头，道：“就是，苏哥，我跟你一起去吧？” 这女人闷不吭声的，和她两个人处一块，他要憋死了。 苏格然挑眉，看看顾汐汐，再看看苏臻。他也不确定天道是只保护他一个人，还是把三人都囊括在内。既然顾汐汐这么说…… 苏格然招招手，让苏臻过来，然后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顾汐汐看在眼里，心里平淡无波。 这种时候，好奇心这种东西最是致命，她早就丢掉了。只要苏格然不把她扔进丧尸堆里，她就什么都不在意了。 苏臻满脸疑惑，但还是点点头，“虽然不是很懂你的意思，不过我会看着的。那我？” 苏格然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脑袋，“小调皮，去吧。” 苏臻捂住脑袋，“说了好几遍了不要拍本王的脑袋！我皇兄都不拍了！” 苏格然；“好好好好。” 顾汐汐看着苏臻走向另一个方向，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但想想这一路的安全，心里给自己打气，“没事的、没事的，苏哥每次找食物都很快，一下子就回来的。” 苏格然看着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意，转身走了。 十一 这次苏格然故意拖长了时间，居然意外看到了一棵果树。 这里的植物几乎全部异变，有些东西和以前一样，却带上了毒素。苏格然抬头看看天：“能吃吗？” 林子里一片寂静，苏格然等了会，耸耸肩，转身准备离开。 树上最少也有婴儿脸那么大的苹果吧唧掉下来好几个，摔在草丛里。有一个特别大的骨碌骨碌骨碌滚到苏格然的脚边，苏格然低头看了看，笑嘻嘻地，“谢了。” 一片安静。 苏格然回来时，原本干干净净的土地散落着不少腐烂的肉块，顾汐汐惨白着一张脸，抱腿蹲在树边，而苏臻则在她不远处扶着一棵树猛吐。 可他身体里没什么东西可吐的，因此憋的脸都红了，也什么都没吐出来。 苏格然扫一眼辣眼睛的场面，笑了笑，走到顾汐汐身前蹲下，递给她一个苹果，“吃吧。” 顾汐汐抖了一下，抬眼看到苏格然的笑容，抖的更厉害了。她哆嗦着，伸手接过，放在嘴边无意识地啃着。 苏格然知道她还是有些害怕，如果他没有让苏臻在一边看着，现在的顾汐汐已经是一具尸体……不，或许已经成为了丧尸。 苏格然把还未处理的食物放在地上，血腥味飘进顾汐汐的鼻子里，引得她胃部阵阵抽搐。 苏格然：“好了，过去了。” 他又走到苏臻身边，“知道她为什么那么胆小了？给，苹果。” 苏臻猛摇头，“苏哥你吃吧，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 苏格然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逼他，“行，那你去帮我把那两只山鸡清理一下，看了这么多天也会一点了吧？拔毛就行了。” 苏臻看看他，再看看顾汐汐脚边的两个尸体，感觉背上一阵一阵的凉，“……好。” 十二 后面一路上顾汐汐愈加乖巧起来，苏格然指东她不敢往西，苏格然说坐她不敢站。 苏臻恶心了几天也缓过神来，后又很不好意思的跟顾汐汐道歉，惹得顾汐汐受宠若惊。 苏格然算了算距离，没有任何工具，他只能大体推断。从周边环境来看，他离华中基地已经不远了。只是具体还需要多少时间，却不敢肯定。 他期待与爱人的会面，但也不太肯定事情会不会这么顺利。 “苏哥？”苏臻在苏格然身边坐下，学着他看向天空，“要下雨了吗？” 苏格然侧头看他一眼，这几天苏臻对顾汐汐态度好了不少，不过也就是陌生人的样子。即使顾汐汐跟他们走了一路，苏臻也并没有跟她熟络起来，依旧是不咸不淡的态度。 “不知道，如果下雨的话我们需要找个地方躲一下。”苏格然扭头看一眼身后老老实实坐着的顾汐汐，对苏臻道：“你不喜欢她？” 苏臻眨眨眼，摇头，“没有啊。” 苏格然挑眉。 苏臻：“苏哥最终目的又不是华中基地，跟她那么熟干什么。” 苏格然静静地看着他，良久，起身摸摸他的头，“真聪敏。” 苏臻：“……”嘻嘻嘻。 苏格然在顾汐汐面前停住，道：“华中基地不远了，如果他们先你一步，那凭你一人之言是无法取信他人的，你有什么打算没。” 顾汐汐绞着手指，咬了咬唇，“我、我……如果有食物的话，他们也不会吃、吃人了吧？” “你既然心底没有把握，为什么还要问我呢。”苏格然挑眉，笑容温和，“很多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只是不想承认，不是吗？” 顾汐汐：“……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她怕死，当曾经的同伴成为死亡阴影时，某些事就必须要做。 苏格然眯了眯眼，并不好奇顾汐汐准备怎么做，他只是稍微提醒一下。如果顾汐汐不能解决这件事，苏臻再去处理就是。 十三 苏格然到华中基地的这一天，正巧碰上丧尸攻城。 华中基地不愧是远近闻名，大量丧尸如同嗅到肉味的饿狼，扑向基地的城墙，上面的人却不见丝毫慌乱，稳定有序的进行防守和反击。 一个毫无秩序，一个秩序井然，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如果，他们不是被关在城外的普通人，那就更好了。 苏格然冷笑着站在方才还大开的城门旁，淡定自若地看着一个又一个丧尸叠罗汉一样，想翻过城墙到里面去进食，由着那些察觉不对的人往这边挤。 他抬头看一眼城墙上方，正好与一双惊讶的眼睛对上。苏格然勾唇笑笑笑，然后低下头，对面前是自己为无物的丧尸道：“让开。” 基地为了保障内部人员的安全，在丧尸突袭时，把投奔的人关在门外，如果是时间来不及他也能理解。 但是远远的就察觉到丧尸进攻，提前二十分钟关了城门，严阵以待…… 可以，这很基地。 苏格然笑容冰冷，与丧尸潮逆向而行，身后跟着小心翼翼的存活者。 苏臻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唬的眼睛都不敢乱瞟，默默跟在后面。顾汐汐扭头看一眼“热闹”的城墙，眼里情绪复杂，再没有回过头。 这里的异象很快被城墙上的人注意到，有人扬声喊道：“喂！那边的人！站住！” “是丧尸吧？不然那些怎么不咬他们？” “领头的两个穿的很好啊……特殊异能？” 苏格然充耳不闻，所有丧尸在碰到他之前就自动往旁边‘走’开，让出道来。 顾汐汐之前就隐约有些猜测，此刻看到这样的情景，猜测得到了证实，心里骇然：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周围声音嘈杂不堪，苏格然心里十分安静。 从天而降一道雷光，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存活希望的人们察觉到那雷光是劈向苏格然时，心如死灰。情况很明显，苏格然是救他们的人，也是此时唯一能救他们的人。 如果苏格然死了，他们必死无疑。 苏格然头也未抬，冷哼一声：“你敢让他伤到我试试。” 成人小腿粗的雷光在他头上消弭于无形，四周的丧尸丝毫不受影响，城墙上的人却一片哗然。 苏格然抿唇，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62章 上车 十四 苏格然是什么人？他自己都不知道。 比起这种问题，他反而比较在意另一件事，“你们都跟着我干什么？丧尸潮退了他们照样会收人。” 跟着他没吃没喝的，有什么好的。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个高个子大汉站出来，沉声道：“我觉得，去基地还不如跟着你……” 苏格然挑眉，看向其他人，他们虽然没说话，但是表情看上去很认同这位大汉说的话。苏格然看看他们身后基地的方向，再看看他们，道：“我没有办法保护你们所有人，我也不知道我之后会遇到什么危险，而你们之中还有妇孺，跟着我并不合适。” “末世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与其跟着我，基地才是最好的选择。” 众人默不吭声，对华中基地显而易见的抗拒。 他们这态度苏格然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现在已经是末世，很多事情不是你抗拒就可以不做的。就好像对抗丧尸，难道所有人都喜欢面对那种腐烂难闻的尸体吗？ 他叹息一声，道：“总之，你们最好不要跟着我。如果不喜欢华中的话，也可以去其他基地看看，总比在野外流浪好。我言尽于此，告辞。” “苏哥……”顾汐汐叫住他。 苏格然扭头看她一眼。 顾汐汐有些紧张，周围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似乎希望她把苏格然留下来。顾汐汐深吸一口气，然后道：“这几天多谢苏哥照顾，有机会我会报答的。有些事还需要我去做，接下来我就不跟苏哥走了。” “苏哥一路小心。” 叫一个看上去还没自己大的少年为哥，起初是有些别扭。但这么多天下来，顾汐汐也习惯了。 苏格然闻言，倒是重新打量她一眼，然后道：“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 十五 苏格然并没有马上离开。把跟着自己的一众甩开后，他就在基地周围活动。 基地里的人过得怎么样不关他的事，但他一开始决定的事就要做到最后。那一队吃人的人还没有处理，苏格然不知道顾汐汐会怎么做，以防万一还是在一旁等候。 其他人能混在队伍里进去，他却不行。那天他风头出尽，估计没人不知道他的长相。 连苏臻都被他比了下去。 不过在外围毕竟消息不灵通，苏格然等了两天后，一拍腿，“苏臻，你潜进去。” 苏臻指指自己，再指指城墙，“我？这？” 我从墙里进去？ 苏格然摸摸他脑袋，“做鬼有做鬼的好处啊，乖，帮哥进去看看情况，回头给你做好吃的。” 苏臻默默看他一眼，再看看墙，扬扬下巴，“我就帮你这次。” 苏格然笑眯眯地点头，“苏臻最厉害不过了。” “哼。”苏臻扬起下巴，走向城墙，钻了进去。 苏格然看看周围，返回身后的树林，找了棵树爬上去，撑着下巴看着基地：爱人如果在基地的话，看到苏臻应该也知道自己在附近了。” 苏格然一等就是一天一夜，苏臻传来的消息很是琐碎，什么基地打架、饭店用死人肉之类的事，顾汐汐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 苏格然也不急，顾汐汐没动静只能说人还没有出现，他在外面等着说不定也能碰上。只是不知道对方长的什么模样。 第二天晚上，苏格然刚准备下树找个地方休息，就听到了脚步声。他默默收回放出去的腿，静静的观察。 他身边几乎不会出现丧尸，而除开丧尸，这种声音就是人类了。苏格然不知道基地会把他怎么样，因此这几天格外小心，此时安静的窝在树上，借助树叶和天色遮掩自己的行踪。 “快点，在天完全黑之前赶过去，不然就危险了。”一道男声急促地说道。 苏格然竖起耳朵，静静地，不作声。 “急什么，我们已经到华中基地外围了，周边早就清扫干净，住一晚上都没事。”另一个女声娇娇软软地，即使是在末世，她的声音里也没有丝毫慌乱，显然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如果汐汐不走的话，现在也可以跟我们一起进基地了，真可惜。” “你别提她。”另一道男声不耐烦地说，“尽会做一些拖后腿的事，现在估计不知道死在哪了。” 其后几人又闲闲地交谈几句，声音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渐渐消失在苏格然的视野之中。 苏格然眯了眯眼，无声跳下，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陷入沉思。来得太不巧了，他一个人可不好对付四个人。 正思考着要不要让苏臻直接去处理，还是继续交给顾汐汐，苏格然突然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心中一紧，就往前冲。 但他才刚刚抬起腿，还未落下就被拦腰抱住，随后被人搂进怀里，抬起下巴，冰凉的双唇落在他嘴边，凉飕飕的舌头也伸进来。 苏格然有一瞬间挣扎，却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犹豫片刻，轻轻咬了咬口中的舌头。 如果这个人不是他想的那个人的话，他要把他的舌头咬断。 死死扣着他的人狠狠吸允一番，才撤出来，将他的头按在肩窝处，声音低沉而沙哑，“格然……” 苏格然全身都放松下来，依靠在他身上，“你吓死我了。” 男人眼里毫无笑意，收紧手臂，“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是，格然，你需要接受惩罚。” 苏格然有些诧异，“惩罚？” 男人将他的衣领扯开，叼住一小块皮肉，轻轻磨咬，“惩罚你，让我如此担心。” 十六 苏格然确实被他惯坏了。 躺在地上仰望天空的时候，苏格然还有闲心分心想道。扣着他的手不放的男人一直注意着他的神色，见此眯了眯眼，“宝贝，你似乎没有意识到我在说什么。” 苏格然：“……” 苏格然沉默一秒，然后缓缓笑开：“嗯，我听到了。你说要惩罚我。” 轶附身贴近他。黑夜里只有月光能够让苏格然稍微看清附近的环境，男人背着月光，表情在他眼里十分的模糊。 苏格然听到他说：“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吗？” 答应的事？ 苏格然大脑迅速运转，搜索记忆，随后有些无辜地眨眨眼，“轶，现在不合适吧？” “人类在发展的最初就是这种情况。”男人依旧扣着他的手，将人拉起来抱在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也许有机会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原始的世界很多事情会让你大开眼界，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不过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 “轶……”纤长的睫毛被月光打下扇形的阴影，末世的月光无比的皎洁，苏格然感觉到细微的疼痛，只道男人不似表面上看上去的平静，“你生气了。” 语气肯定。 “嗯。”男人丝毫不隐瞒自己的情绪，手下力道更重了些，却很快松开，“我生气了。” 苏格然双手都被反扣，这样的姿势让他有些不舒服。他想伸手抱住他安抚，但爱人并不打算松开他的手。 苏格然心下叹息，轻轻蹭蹭他近在咫尺的脸颊，“不要生气。”声音温柔依恋，带着些安抚，更多的是亲昵。 “轶，不要生气。”苏格然总觉得安抚爱人是他必须要做的事，他也乐于做这些，“我喜欢你笑的样子，乖。” 轶：“……” 见男人不说话，身形娇小的少年眼珠子转了转，声音更柔了些，“我爱你。” 男人微微一动，随后扣住苏格然的后脑勺，道：“我爱你。”这句话他必须回应，但不代表他就消气了，“格然，我费尽心思只想你对我再看重一些，可是我现在发现我首先忽视了一件事。” “嗯？”苏格然半点不提自己此时有些难受的姿势，轻轻问道，“什么事？” 爱人难得对他耍脾气，苏格然不仅不觉得厌烦，反而感觉爱人更加真实了一些。因此此时他的态度无比顺服，认错态度无比诚恳，“我要是哪里做的不好，你就说吧，我会改的。” 轶轻轻叹息一声，不再扣着他的手，而是把人转过身，胸贴背的抱在怀里，“格然，我好想你。” “？？？？” 苏格然瞪着不远处的树，感觉有点莫名其妙，“这话题转的是不是太快了些？” “你这个身体比异能者都强韧。”男人贴着他的耳边轻轻呢喃，以往让苏格然发痒的炙热呼吸却没有吹到耳朵里，“我爱你，宝贝。我现在满心欢喜，也是满心愤怒。” 苏格然：“……” “如果你再如此轻易的抛下我，我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轶叹息着说道，“我一直想把你锁在身边，不要再给我理由，我很怕伤害你。” 苏格然眨眨眼，扭过身抱住他的背，他听不到爱人的心跳，这让他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从未抛下你。”苏格然蹭蹭他的脖颈，诚恳道：“这次是我思虑不周。” 轶拉开他的身体，抬起苏格然的下巴与他对视，“我想请你吃芝士。” 苏格然:？？？？ 十五 爱人感情不算外露，但是一点也不含蓄。 再醒来时，苏格然已经分不清是早上还是晚上了。他浑身都没有力气，身上倒是清清爽爽，一睁眼就是树叶遮挡的天空。 细碎的光影在他眼前晃动，有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夏天。突然就想起了赵白敛，苏格然的思绪一时有些飘远，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 说起来他似乎没有关注过发小那些人的讯息，事实上没有系统他想知道顾汐汐的事还得靠苏臻。 至于赵白敛是否在这个世界，其他人是不是还活着，苏格然都无法得知。如果能够碰上，他也许会伸出手帮他们一把，如果这些人需要的话。 至于苏妈妈，早在末世之初就死了。 苏格然拉回思绪，心里的想法一茬接一茬的往外冒，很快又想到了爱人的事。 能顺利和爱人汇合，他心里自然喜悦。不过爱人身体有些不正常，苏格然一直没找到机会问，现在想起来心里满是担心。 如果只是体温低的话，那倒还好，他担心不仅仅于此。爱人可以说是没有了温度。 苏格然担心他一时急着找自己，挑了一个不太好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身体不适的感觉，一时的难受还能忍受，最痛苦的是持续不断，却无法摆脱。 苏格然懒的时候大脑都能停止运转，此时却是想的多了。越想心里越是烦躁，一股邪火噗嗤噗嗤地往外冒。 苏格然强行放空思绪，目光呆楞的看着眼前的树叶天空。半响他才想起来，自己还躺在地上。 这倒是让苏格然有些意外，轶一向喜欢把他安排的妥帖，他还以为自己一觉醒来会躺在床上。不过再想想现在世界的情况，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苏格然撑起身子，一件清洗干净的军绿色大衣从身上滑落。他看了眼衣服，提起打量一眼，又侧头看看身下，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张动物的毛皮上。 哦，不是自己的。 苏格然此时感觉……很不习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转头看看四周，却都没有看到属于自己的衣服。 那可是在地上打滚都不会弄脏的衣服！他唯一的一套！ 轶也不知道去哪了，一眼望去全是树木，似乎和他睡过去之前的位置一样。 想起睡着前的事，苏格然感觉腰酸背痛，磨了磨牙，“一点都不知道节制。” 也不知道苏臻那边如何了，他隐约记得苏臻中途传了一次信息，但是当时他大脑都快空白了，哪有心思听他说的什么。 苏格然脑子一时有些乱，想着轶，又想着苏臻，偶尔还想想赵白敛。 正在整理思绪时，耳朵敏锐地听到有动静，苏格然侧头望去。他现在身上没什么力气，爱人应该是把他放在安全的地方才会暂时离开，不过即使这样他也有些警戒。 在看到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出现在视野中时，苏格然放松下来，看着男人捧着果子在他身前蹲下。 苏格然抬起脚，细白如玉的小脚丫子直往男人脸上踩过去，脚的主人同时骂了一句，“变态。” 男人顺势握住他的脚，放在唇边亲了一口，一点不介意的模样，嘴角挂着餍足的笑容，“附近只有这个还能吃，我尝了几个，都挺甜的。” “嗯，你也挺甜的。”他又补了一句。 苏格然很不文雅地翻一个白眼，看一眼他捧着的果子，“你倒是吃饱了。”虽然如此，他还是接过果子，一个一个啃起来。 “你身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冰凉凉的？”苏格然一边吃一边问道。他本来就不怎么生气，虽然心里一阵吐槽爱人的疯狂，但事情过去之后他很快会着眼于下一件事。 “我？”轶在他身边坐下，此时的模样看上去平常并没有什么差异，眼里的宠溺似乎随时要溢出来，“是这个身体感染了病毒，我来晚一步，干脆把他变成了死人。” 轶有些讶异苏格然直接略过昨晚的事，他属于有些传统的人，昨天的做法对苏格然来说应该有些出格了。 可爱人此时的表现仿佛那是一件小事，让准备挨骂的男人有点措手不及。不过苏格然不说，轶也不会主动提起。 他凑近苏格然，力道适中的为他按摩，缓解他的酸痛。实际上他一直没睡，就是在做这件事，否则苏格然哪里还能自己坐起来。 “你放心，我用自己的能力改了些数据，和那些人不一样。”轶想起尸体的事，解释了一句，“宝贝，你要是介意……” 苏格然眨眨眼，反应片刻，有些迟疑，“死人……？”病毒和死人联系在一起的意思是…… “嗯，我现在是丧尸。”轶说的云淡风轻，又凑过去亲亲他的嘴唇，“你嫌弃我么。” “……其他先不说，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苏格然放下手中的果子，捏捏他的手臂，触感冰凉，“是不是很难受？” 轶睫毛微颤，微微垂眸，头慢慢地抵向他的肩膀，虚虚靠着。 苏格然有些紧张，死亡并不是一个好体验，尤其是感染病毒。爱人这番表现，让他心疼。 “哪里不舒服？给我看看。”苏格然下意识道，又突然想起之前这人的勇猛来，目光染上了怀疑，“轶。” “没有哪里不舒服。”男人手环上他的腰，抬起头把人扣在怀里，抓起他的手按向那不再跳动的心脏，“真要说的话，我这里很难受。苏格然，我这里难受，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格然抬眼与他对视，两人皆保持沉默。半响，他抬起头，在他唇边落下一吻，“我下次会跟你说的，那是意外。我没想到小孩子会下那么重的手。” 轶无声地扣紧他的腰，轻啄他的双唇，“格然，你知道我看见你扭曲的尸体时什么感受吗？” 苏格然安抚地摸摸他的背，“我还好好的。”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痛苦是我没有经历过的，除了失去你。”轶语气淡淡，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灼烧百年，精血耗尽；剥皮抽筋，耗尽生机；恶疾染身，生机枯竭……肌肉痉挛是什么感觉我比谁都清楚，所以你知道我当时什么感受吗？” “我在想，你都走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轶说到这，顿了顿，深深的看进他的眼底，“苏格然，摧毁一个世界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轻则禁闭万年，重则抹去记忆。” “下次再出现这种事，我恐怕真的会被抓回去。” 苏格然心脏猛地紧缩，无意识地抓紧他的衣服，“轶……” “苏格然，你对自己看的太淡了。”轶含住他的双唇，含糊低语，“我脾气不好，希望你正确的意识到这一点。” 苏格然看着他睫毛下的阴影，和眼中浓烈的爱意，攥紧手中的布料，“我知道了。” 轶抬起他的下巴，动作很轻，在他脸上落下细碎的吻。苏格然能感觉到他的珍视，这个人是真的把自己捧在心上。 联想到他的难过，苏格然眼眶一热，突然就想起莫文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虽然二者情况并不全然相同，但…… 他睫毛微颤，声音低哑，“我错了。” “你没错。”轶温柔地抚摸他那浓密的黑发，手下的触感让他感到满足，“错的是那些不知好歹的人。我已经处理好了，你只要开开心心的走下去就行。” “我会好好保护你。” 他的手如此温柔，冰凉凉地敷在脸上，依旧让苏格然觉得温暖。 苏格然蹭蹭他的手，有些疲惫地闭上眼，“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 “乖。”轶声音温柔地仿佛能滴出水来，“还困的话，就再睡会。” 苏格然：“嗯……” 十八 穷困潦倒一生，死后魂魄被锁在身体里，尸体不会腐烂，而他也永远无法超生。除非某个世界的秦飒开启和苏格然一样的道路，否则他将永远受困于自己的身体。 但是苏格然不仅仅是万里挑一，几千亿几万亿都不足以说明苏格然的特殊，世界数不胜数，而苏格然只有一个。 轶并没有把后面的结果告诉苏格然，只道他让秦飒那一辈子翻不过身来，越是想要什么越是得不到。只看这一点，苏格然并不觉得有什么。 外人看来不过是一天宠物狗死去，轶看来却是失去最重要的人，没有直接要他的命都让苏格然觉得意外。 殊不知轶心里门儿清，一死了之太过便宜，凄苦一生，好不容易求的一死后发现死后更不得解脱，这样的惩罚才能让他心里爽快。 之后的日子轶似乎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体贴细心，即使在野外也将苏格然照顾的相当妥帖。 “轶，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天苏格然刚和城里的苏臻通话完毕，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来，扭头看向爱人，“我一开始就考虑过这个问题，还准备去各个基地找你。” 没想到先一步被爱人找到了。 对于这个问题，轶笑容变得意味深长起来，“这个世界，比人类更好用的，是那些会受精神力操控的低等变异生物。” 苏格然眨眨眼，“你变成动物王了？” “……我说的是那些低等丧尸。”男人调整姿势，将人抱进怀里，姿态亲昵，“一开始我是一个人找，不过我发现这样效率太慢了，所以我找附近的高等丧尸打了一架。” “我赢了之后，他手底下那些人就归我了。不过他们的规矩是输者被胜者吃掉，我想着你应该不喜欢这样，就把人丢下山假装吃掉了。” 轶侧头看看苏格然，见他脸色如常，才继续道，“不过你这边情况有点奇怪，要不是上次这边的首领组织攻城发现异常，我过来看看，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格然，那些丧尸‘看’不到你。”轶轻叹一声，“我为了快点找到你都快称霸丧尸界了，结果发现这样一点用都没有。” 苏格然抽抽嘴角，他也没想到爱人会站在丧尸这边。 “所以你现在是丧尸王？”苏格然若有所思，“那我现在要帮你跟人类打架？” 天道会不会直接把他送出去…… “不用。”轶摇摇头，轻笑一声，“我们家宝贝真向着我，不过我对那种事没兴趣。如果不是找你，我才懒得搭理他们。” 苏格然点点头，想想也是，这事太麻烦了。苏格然总觉得自己好像丢掉了什么东西，感觉到腰间的手伸进了衣角，突然就想到顾汐汐，一把抓住他的手。 “你能操控那些丧尸的话，帮我一个忙。”苏格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期待。 苏格然此时一副少年的模样，虽然轶并不介意爱人的容颜，但此刻缩小版的爱人期待的看着自己，他实在难以拒绝。 他也没必要拒绝。轶轻笑着啄啄他的红唇，道：“好。” 此刻人就在他怀中，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能安抚他的心绪了。至于其他，即使苏格然要做违反总世界准则的事，轶也愿意陪他去做。 第63章 下车 十九 顾汐汐看着面前面容姣好的女生，心情很是复杂，“你找我有什么事？” “汐汐，你这些日子都去哪了？”女生很是自然地上前，想要挽住顾汐汐的手臂，却被躲开。她显然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有一些愣住，笑容也尴尬起来，“汐汐，你还在生气呢？” 顾汐汐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很快想起什么，收敛了表情，低下头道：“没有，我只是有点不习惯别人碰我。” “我怎么是别人了呢。”女生舒缓了表情，笑着说道：“我还以为看错了呢，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到的基地，我一路上还担心你呢，还好你没出事。” 顾汐汐微微抬眼，瞥到她红艳的嘴唇，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这张嘴咀嚼血肉时的模样，一瞬间似乎看到上面有暗红的血液滴下。 她头低的更低了些，看上去有些谦卑，“嗯，不小心跟你们走散了。”她自然知道这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原因是因为她自己。 “啊……这样啊。”女生咬咬唇，下意识想搭上她的肩膀，在看到她底下的头时，微微眯眯眼，“那，你要跟我去见见他们吗？阿杰他们找了你好久呢。” 顾汐汐绞了绞手指，点点头，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摇了摇头，“现在不行，我一会要跟队伍出任务，大概后天回来。” 女生眨眨眼，仔仔细细地打量一遍面前的顾汐汐，嘴上无比温柔：“啊，那我后天再来找你好了。大家都是老同学了，能一起活下去真是太好了。” 顾汐汐沉默的点头。 女生也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汐汐，我们的事你没跟别人说吧？” 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异动。 顾汐汐很自然地摇摇头，“没有。” 女生狐疑地看她一眼，可她实在看不到顾汐汐的表情，再想想顾汐汐平时就不擅长和人交流，女生放下一半的心，“那真是太好了。” “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女生声音露出些可怜兮兮的味道，“我现在想起来心里还难受，还好我们已经到了基地了，不会再饿肚子了。” 顾汐汐还是点点头，然后道：“他们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汐汐，你为什么都不叫我名字了呢？”女生突然道。 “茯苓。”顾汐汐低低唤了一声，然后脚步匆匆的走了。 茯苓看着顾汐汐的背影，脸上挂着笑容，眼底却一片冰冷。 围观全程的苏臻最后看一眼茯苓，撇了撇嘴，犹豫片刻还是跟着顾汐汐走了。 二十 苏格然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块巨石上，脚丫子晃啊晃，手里提着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他们想对顾汐汐下手？因为顾汐汐知道他们那什么秘密？那不是很正常么。” “……那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对方明显不怀好心她看不出来吗？”苏臻语气里有些愤懑，很是不爽的姿态。 “她想干什么我不知道。”苏格然侧头看一眼在身边坐下的男人，往他身上靠了靠，“不过我这里有点资源可以帮助她，你问她需不需要。” 苏格然略微提了提丧尸的事，然后便让苏臻自个闹去了。 “说完了？”轶看到他表情的变化，就知道苏格然做跟苏臻交流，此时才道：“这两天有些异常，我们可能被发现了。” 苏格然往他嘴里塞一颗葡萄，凑上去亲一口，然后道：“发现就发现了呗，还想围剿我不成。我可什么事都没做。” 男人咽下口中的食物，在他嘴唇上贴了贴，才道：“嗯，我只是跟你说一声。如果你暂时不想离开，我会保护好你的。” 苏格然抬眸与他对视，轻轻笑了笑，探出舌头在他唇角舔了舔，很快被对方含住索取。冰冷滑腻的舌头很快滑进他的口腔，苏格然偶尔会感觉自己在含着一块薄荷糖，一时忍不住笑出声。 男人不满他的分心，含着他的舌头狠狠一吸，吸的苏格然感觉自己的舌头早被爱人吃掉了。虽然有些抱歉，但是苏格然突然就没了兴致。 他突然想起顾汐汐说得那伙人，脑内的比喻都有点不太对。 苏格然轻轻哼一声，手下抓着东西狠狠揉捏一把，然后收回手搭在他的脖子上。轶的眼眸更深邃了，直接起身站到他身前，一把将人推倒。 苏格然在他压上了的瞬间，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乖，说好让我歇两天。” 男人眯了眯眼，低头看一眼两人精神奕奕的小兄弟，复又看向他，“你确定？” 苏格然擦了擦嘴角的津液，舔舔唇角，如同考拉攀在树上一样挂在他身上，嘴里说着话，“我可不想被你说松了。” 他突然这么说，倒是让轶很意外。轶一边快速回想自己有没有在兴致过高的时候说一些让爱人误会的话，一边自证，“宝贝，我不嫌弃你。” 苏格然眉毛一挑，戳戳他的脑门子，“你的情话呢！” 轶目光深邃的看着他，声音低哑磁性，“我的宝贝，我很乐于去做导致这种后果的事情，但你永远不用担心这种事发生。” “我的原形你含不住。”男人贴着他的耳边，笑意满满的说道。 苏格然：“……”一点都不好奇爱人说得原形是什么，一点都不！ 二十一 轶在附近发现了一处无人靠近的水源，因为有两只异兽一直呆在那，人类一靠近就会被撕咬成碎片。 苏格然直接被无视，自然能够进去。而轶则情况特殊。 苏格然看着爱人和那两只低吼的“大猫”对视几秒，对方就呜咽着趴下了身体，露出臣服的姿态。他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事，有些好奇地看向轶。 “世界危险程度越大，我能力的限制越小。”轶摸摸他的头，拉着他的手从两只大猫身边走过，“虽然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危险程度不高，但总世界准则还是解开了一定的限制。这两只只不过是感受到我比他们强的讯息，为了保命才臣服。” “他们倒是比人类顽强。”苏格然侧头看一眼大猫，它们乖乖的趴在地上，看上去像两个守门，“看上去不是丧尸，异能？” “不是。”轶摇了摇头，看一眼近在咫尺的小湖，伸手开始解开他的衣服，“是新物种。能不能一直延续下去，就看上面那个管理者有没有这个心了。” 苏格然微微仰头，往天上看了一眼。 他们一直在野外，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这洗澡嘛…… 嗯咳咳。 苏格然并没有要污染水源的意思，不过这末世的水能喝的也不多。他胆子大，瞅着水质还算干净，也不怕感染，拉着爱人就下了水。 不让他洗澡实在太难过了。 两人此时没有做其他事情的意思，动作之间带着亲昵，气氛带着淡淡的温馨。 苏格然撩起水洒在他肩上，看着水从他胸前流下，嘴角噙着温暖的笑意，“你倒是每次都是好身材，哪像我，老是这么瘦弱。” 每一次都能看到他身上结实的腹肌，苏格然摸都摸了好多次，心里的羡慕却一直没少。当然，他也很欣赏。 他似乎天生就难长出轶这样的肌肉来，即使是在最初的那一世，他也只是隐约有一些肌肉的程度，看上去依旧属于偏瘦的类型。 人家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他是穿衣太瘦脱衣还成。 轶低头打量他一眼，然后道：“以后你想要什么样的身体都能自己塑造，到时候你就不会在意这些。” 苏格然斜他一眼，以后鬼知道要多久，他很快转了话题，“你的任务有头绪了吗？” 他的任务莫名其妙的很，就是一个死字，可是让苏格然自杀他是做不到的，具体要怎么办还是等系统回来再说。 轶这边却是想回家。 回家，在和平时代这件事做起来要简单的多，但现在是末世。身体的主人自己都不知道家在哪，世界建筑随着植物的异变至少有五成被摧毁，剩下的五成少数被改成基地，还有的则被那些‘游魂’占领。 轶的任务说难不难，说简单也并不简单。 “还好。”轶侧头看一眼他让‘人’放在岸边的衣物，摸摸苏格然的手臂，感觉有些凉，道：“上去吧，别着凉了。先解决你的事。” 苏格然倒不觉得冷，事实上这个身体各方面反应都有些迟钝，因此他也有怀疑过自己突然喜欢爱人粗暴一点，会不会跟身体太糙有关系。 虽然皮肤摸上去确实光滑细腻宛若刚出生的婴儿，但是他自己感觉上，敏感度降了不少。也只好用糙来形容了。 不过爱人的关心他还是受用的。 将衬衫一路扣到最上面一颗纽扣后，苏格然扭头看向早已打理妥当的爱人，“我刚刚感觉你好像想把我按进水里。”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男人猛地有些反应不过来，准备为他打理衣领的手在半空中停顿片刻，才落到实处，“宝贝，你以前可没这么直白。” “我以为你会喜欢这样。”苏格然眨眨眼，余光看到树林中冒出的‘人’，“他们这样的行为偶尔会让我产生他们还活着的感觉。”不过没有灵魂依附在身体上，这些人都已经彻彻底底的死亡。 “你说什么我都喜欢。”轶露出个迷人的笑容来，不管他用那张脸，身上那种气质却没有改变过，“我只是给他们设计了活动程序，大概就是……丧尸版机器人。” “机器人……”苏格然抽抽嘴角，“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嗯？”轶声音里带着些疑惑，随后想到了什么，领会了苏格然的意思，“只是这样做让他们更加易于掌控，我控制的是他们体内的病毒，而不是他们的身体。与其说是病毒不如说是寄生虫一般的存在。” 苏格然认真的听着，闻言道：“你说寄生虫？那如果把这些虫子杀死，我是说初期，人还救得回来吗？” “格然，这个世界处于进化期，有些事你即使知道也不能插手。”轶先是说了这么一句，才道：“不过你可以做些小事。” 苏格然挑眉：“比如？” 轶轻抚他的脸颊，“在不影响世界变化的情况下，你可以做任何事。如果你能察觉到管理者的意图，顺势而为，他也不会阻拦。” 管理者的意图…… 苏格然想到小天道把自己引到这里来，若有所思。末世是他创造的，爱人说这是在进化，那让他来这里的意图又是什么？ 二十二 苏格然发现自己似乎过于依赖系统了，即使那个系统看上去并不怎么靠谱，也不怎么说话。 但他此时却是有点想念系统，因为他可以提供他给他的讯息。 和轶交谈过后，苏格然才认真地把天道给予的讯息放在心上。不过对方从未跟他交流过，虽然提供了不少便利，但苏格然没有读心术，人怎么想的他都不一定清楚，更何况和自己不同的物种了。 顾汐汐和同伴，幽灵和华中基地一把手。说实话，苏格然对悬疑推理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可以的话他脑子都不想动一下。 弄不清楚那位到底要干什么，但顾汐汐的事进行的还算顺利。 顾汐汐回绝了苏格然的提议，理由是她不想变成自己厌恶的人。这让苏格然有些好奇她的打算。 现在情况很明显，顾汐汐与曾经的同伴之间已经产生了一条沟壑，深不见底，无可挽回。 双方都没有要挽救的意思，苏格然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挽回的。 又过了几日，在苏格然发现有人目的性很强的在周边搜寻时，并散发附近有丧尸游荡的讯息时，顾汐汐带着一队人出了基地。 苏格然有些讶异，虽然基地发布的讯息并不全然正确，但也算是碰巧，却是有一波丧尸受高等丧尸操纵在赶往这边。 距离不算远，大概又会是一次丧尸围城。但不论真假，被通知城外有危险还往外面跑，这不像是顾汐汐会做的事。 苏格然很清楚这个妹子有多怕死，这种危险的事…… 难道是依仗他？ 轶这两天对顾汐汐的事也听了两耳朵，听到苏格然的疑问，他琢磨片刻，才道：“按你说的话，她应该不是这种人。” 爱人辩人虽然不是百分百正确，但好坏总还是分得清，这一点轶还是能够肯定的。 “格然，她准备出去几天？” 这一点是苏格然最诧异的，“苏臻说他们打算去邻城废墟看看，如果有什么发现的话可以拿到不少贡献值。可是从这里到那坐车都要一天，走路的话……” 而且给的物资也有限，几乎刚刚够他们一个来回，如果出什么意外……如果想要路上过得好一点，他们需要打猎。 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苏格然这样，出去走一圈就拎回来能吃的食物的。这太难了。 轶站在他身边，俯视着下面经过的人。 他们站在顾汐汐等人必经之路的树上，苏格然得知顾汐汐要出来的消息后就在这里等候。并不是要和她汇合，而是想看看她现在的表情，来进行下一步的判断。 当那个面无表情的女生从树下走过时，苏格然神色严肃起来，“她身上带着死气。” 轶点点头，“她没想过要活着回去，身体机能也降低到最低限度。” 苏格然神色凝重，这几天他从苏臻处得到的消息看来，顾汐汐确实准备做些什么。但是他没想到再见面这个人会变成这样，她心里做着什么打算，此时苏格然也猜到了一些。 “苏臻还是粗心了。”苏格然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拉拉轶的手示意他们下去，“如果我早几天发现的话也许还能说的通，她现在看上去已经下定了决心。” 轶拥着他从高耸入云的大树上跳下，无声无息地掠进树林，“跟上去？” “嗯。” 二十三 “汐汐，你确定是这条路没错吗？” 在夜晚来临之前，顾汐汐一队人总算找到了情报说的休憩地点，这里还有一些人类活动的痕迹，他们似乎和另一队人擦肩而过了。 这次他们本不打算出来，但顾汐汐说如果找到苟先生要的东西，他们就会获得大量贡献值和苟先生的青睐。 茯苓等人来基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能勉强维持温饱，住的还是大通房。虽然完成基地的任务会获得一些贡献值，可以用来改善条件，比如换取一些蔬菜。 如果没有对比的话，和之前在外面相比这样的条件已经算是不错了。能够活下来就已经值得不少人庆幸，但茯苓几个人看着顾汐汐只比他们早来几天，却能独自一个人住一间房，吃用也比他们好不少，就怎么都无法得到满足。 因此，在顾汐汐无意间说出她从苟先生那里接到一个特殊任务时，茯苓使出了浑身解数，缠的顾汐汐同意和他们组队前往，而不是那几个总是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们的人。 起初茯苓等人也有怀疑，这么好的事就这么落在顾汐汐头上了？只是去邻城废墟里看看而已，那里早就被基地的强者队伍清理干净，危险系数降低了不少。 即使有什么危险，也可以发出求救信号，顾汐汐这个木呆子人缘却很不错，至少茯苓就看到不少人出任务时会问顾汐汐要不要一起去。 顾汐汐能干什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跟着去任务，无非是蹭贡献度而已。 茯苓心中愈加的嫉妒，但在四处打听后，得知基地一把手的苟先生确实一直在找一样东西，最近几天笑容多了些，据说是东西有了眉目。 然后就有了顾汐汐这次的出行。 苏格然虽然人不在顾汐汐身边，但这行人这几天做了什么他却都清楚。苏臻十分气愤顾汐汐的‘烂好心’，说不想再看这坨泥巴，但苏格然没说让他回去，他还是老老实实的窝在角落里，看着这队人咬牙。 “嗯，我之前有跟云逸来过一次。”顾汐汐心里一片麻木，面上也摆不出笑脸来，却还是拉了拉嘴角，“你不要急，这几天都很安全，我们找到东西回去，苟先生一定会很开心的。” 苏格然坐在树枝上，隔着树叶看着屋子里的情况，啧了两声，“笑不出来就不要笑了，这样一点都不可爱。” 轶沉默地扭头，看着他：“你说谁可爱？” “哦……”苏格然轻咳一声，道：“你知道我没那个意思，乖，我最喜欢你了。” 他最近发现轶很喜欢听他说这句话，时不时就拿出来说一说，一点都不含蓄。面子？这又不丢人，爱人开心就好。 轶在他唇边亲了亲，然后道：“如果她真的跟那几个人同归于尽的话，我们一直为她保驾护航也没用。想死的人怎么都能找到死亡的办法。” “嗯？不是我不想她死。”苏格然往他怀里靠了靠，打个哈欠，“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有‘人’引着我来华中基地，我算是被他庇护，所以那些危险都不会靠近我。现在，那‘人’如果想她死的话，即使让丧尸过来也不会伤到我。” “因为我有你在身边。” 轶微微调整了姿势，让他靠的更舒服些，“但你肯定也不想看着她寻死。” “对。”苏格然阖上眼，“这样的做法我看不过眼，无论什么理由，她已经活下来了。不想着把生活经营好，却自寻死路……” 话说到后面没了声响，男人低头一看，便看到爱人安静的睡颜。人类的适应性真是相当的好，以前一点声响都能把他吵醒，现在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迅速进入睡眠状态。 轶一边思考着在这样的条件下，如何改善苏格然的生活条件，目光却看向了屋内。他对顾汐汐要做什么事并不感兴趣，但苏格然感兴趣的事，他就不介意分一些心神在上面。 苏臻一直在屋里，却没人看得见他。他跑到窗户边上望了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轶微微挑眉，轻轻摇晃身边的树枝，很快引起他的注意。苏臻看一眼屋内，直接穿墙而出，径直飘向这边，“苏哥？” 轶压低声音，“他睡了，怎么了。” 苏臻眨眨眼，看一眼苏格然，再看看轶，“他们说明天开始加速，中午不休息了。我喊苏哥他不应……” 轶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嗯，你继续吧。” 苏臻：“……” 苏臻：我堂堂一个王爷,为什么要一直跟着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女人到处跑啊! 第64章 下车 二十四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苏格然站在巨大树杈上享受清风抚过的触感时，眼一低就看到不远处两只看起来像是异变版山羊的生物。它们离顾汐汐等人只有三十来米的距离，无声地啃咬着两米高的草丛，双方似乎都没有察觉到各自的存在。 苏格然视力不错，即使隔得这么远也能看清那羊口中锐利的牙齿，仿佛闪着寒光。 “我怎么感觉那羊吃人。”苏格然道。 轶自然也看到了下方的情况，闻言道：“不吃人应该早就被人吃了，他们看上去挺肥美的。”说完他顿了顿，若有所思，“宝贝，你想吃羊了？” 苏格然侧头瞄他一眼，“想什么呢。我一看到他们用饥饿的眼光看着顾汐汐，就想到他们吃人肉，哪里还吃得下肉。我是想，如果发现这羊，他们大概又能吃几天了。” 苏臻说这伙人的食物所剩无几，顾汐汐带错路的事让他们这几天满腹怨言，但是谁也没防备顾汐汐，这会儿压根不记得是怎么走到这的。不知道自己的方位，就无法确定方向走回去。 苏臻昨天还听到两个男生悄声讨论着，如果食物没了，要怎么烹饪顾汐汐这个‘外来人’。苏臻听的恶心犯呕，却没有告诉顾汐汐，而是琢磨着到时候再把顾汐汐救出来。 他这一招还是跟苏格然学的，苏格然听了他的打算也只笑笑。小瞧女人的智商在他看来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苏臻以为顾汐汐此时情况危急，需要他的帮助，却没有想过如今的气氛可能就是顾汐汐有意营造出来的。 也只能说，顾汐汐演的太好了。她的演技在这短短几天有了长足的进步，如果这演技不是为了自杀而锻炼出来的，苏格然说不定会上前表扬她两句。现在的顾汐汐一点异常都看不出来，迷路迷的理所当然，看上去比谁都无辜，比谁都着急。 可就是找不到回去的路。 至于邻城？茯苓等人现在只想回基地去，至少那里有最低限度的食物可以领取。也许他们还能把顾汐汐的食物抢过来，毕竟如果不是顾汐汐，他们不会面临食物耗尽的状况。 前提是能回去。不能的话，反正不是第一次了，顾汐汐看上去细皮嫩肉的，想来口感不会比那些要死不活的人差。 以目前的状况，这两头山羊的出现可以说是救了顾汐汐一命。不过，苏格然有些摸不清那人是真的想救她，还是想让这些人干脆死在这里算了。 吃人的羊…… 其实也挺正常不是么，现在老鼠都能吃人了。 苏格然摸摸下巴，突然问道：“奇怪，我不是应该站在人的角度思考吗？”怎么最近的想法越来越有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感觉？ 轶摸摸他的头，淡淡道：“习惯就好。” 苏格然：……这有什么好习惯的。 二十五 顾汐汐不知道苏臻一直跟着她，所以在苏臻一手挥退冲向她的山羊时，顾汐汐的心情很是复杂。 她抱着必死的决心领着这队人来的野外，一开始是想着就这样大家一起被丧尸吃掉也不错，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可以牵挂的人了。 但是预想的危险之一没有出现，一路平安到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就好像有人一直保护着她一样。顾汐汐有些自嘲，父母早就死了，唯一关心她的茯苓如今早已变了模样，谁会来保护她。 顾汐汐不敢想苏格然，她怕他。即使那个少年一直带着笑容，与她说话时神态温和，轻言细语再温柔不过，除了那次丧尸围城之外，似乎从来没见过他生气。但是顾汐汐就是怕他，怕到想都不敢想，一想起来就觉得背后冷汗直流。与之相比，苏臻总是把心情摆在脸上反倒让顾汐汐放松很多。 苏臻第一次以透明的模样出现在顾汐汐面前时，顾汐汐差点吓哭。即使在末世生存下来了，见过不少死人，但是她是第一次见到鬼，还是个衣着十分华丽的鬼。 苏臻实体的时候，被苏格然勒令换成了同他一样的衬衫加休闲裤，不然他那一身华服太过吸睛了。 顾汐汐没有看到苏臻的脸时，还以为自己碰上了千年老鬼。当时她还不想死，自然怕的很。而现在，苏臻依旧是一身华服的出现在她身前，顾汐汐却不在怕了。 只是联想到自己这一路平平安安，顾汐汐看着苏臻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苏臻击退凶猛的山羊后，龇了龇牙，道：“力气真大。”灵力是他自己的，他自然能感受到那生物冲过来的力度。干脆利落地了结这凶兽后，苏臻瞥一眼被追的跑出老远的茯苓等人，扭头对欲言又止的顾汐汐道：“你不用说了，我不会救他们的。” “嗯？”顾汐汐确实是想说什么，但并不是苏臻想的那样。她仔细打量着苏臻，似乎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他，认真到就好像要把他刻在心里一般，然后她说：“你长的真好看。” 苏臻很久没被夸过了，虽然比起好看这个词他更喜欢英武不凡或者俊美无匹，不过顾汐汐的夸赞他还是受用的。 肤白貌美的少年骄傲地扬起下巴，很是理所当然，“我一直都很好看。” 顾汐汐扯了扯嘴角，这大概是她这段日子里最真心实意的笑容，“也很可爱，不过我们不适合。” 苏臻听到前一句就有点意见，他明明是英武！他都救了这女人一条命了，怎么能说救命恩人可爱呢，应该说威武霸气英武不凡才对。然后他就听到了顾汐汐后面一句话。 苏臻：“啊？” 他的内心十分茫然：这女人说的话他怎么听不懂？ “抱歉，我一开始没有注意到。”顾汐汐看一眼鲜血横流的突袭者，再看看面前白净如玉的少年，虽然这么说可能会让他难过，但是即使苏臻是鬼，冲对方这番好意她就不想把这个人拖进危险的事情中，“不过，我的事你还是不要管了，回苏哥身边吧。他才是需要你保护的人。” 苏臻：“？？？” 二十六 “所以你就回来了？”苏格然问。 “嗯、“苏臻拖拉着脑袋，很是丧气，“她说的每个字我都懂，怎么这意思我就看不明白呢？她明明很怕啊，为什么我救了她她还赶我走。” 苏格然久久不应声，苏臻心里十分茫然，得不到回应，抬起头来看他。 苏格然一脸复杂的看着他，看的苏臻开始思考自己刚刚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时，苏格然才叹口气，拍拍他的脑袋，“臻啊，我都怀疑你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身为一个王爷，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些。” 苏格然差点就把蠢字说出口，想了想还是换个婉转的词，然后侧头看向轶，“我是不是理解错了，其实古时候的人都很天真对吧？” 轶知道他是说笑，配合道：“也许是这样。” 苏臻瞪眼，“你才天真，我又不傻。” 苏格然点点头，“是不傻，只是有时候脑子不爱动。”然后一脸感慨道：“你父母一定很宠你。” “……”苏臻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我记不太清了，但是我知道我哥对我很好。” 他语气里有些失落，心情指数又一次跌了下去。苏格然眨眨眼，倒是听的出来他说的哥不是他，但还是道：“我对你是挺好的。你不是说弄不懂顾汐汐什么意思么？我猜，她以为你喜欢她。” 苏臻眨巴眨巴眼，然后目瞪口呆：“什么？我会喜欢她？瘦不拉几还烂泥扶不上墙，这种女人我会喜欢？” 苏格然闹不清他的重点是前者还是后者，似笑非笑，“因为你没有告诉她，你是被我塞过去的啊。她大概以为你一直在默默的保护她吧，多么令人感动。” “不过，比起这个，”苏格然并不准备在这件事上纠缠，这种误会苏臻自己解释清楚就行，“那一队人应该会很感谢你送去的晚餐。” 五个人被一只羊追的哭爹喊娘，难怪能把自己饿的开始食用同类。不过第一次可以说是迫不得已，此后不觉心中有愧反而主动猎杀没有反抗能力的人，末世版的人肉包子吃的津津有味…… 苏格然又有些反胃了。 “宝贝？”轶轻轻地在他背上摸了摸，“既然不舒服的话，还是快点解决吧。不然我直接让……” 苏格然摆摆手，“不用，顾汐汐有一点求生的*我都会救她。如果没有，那就让她死好了。” 就算今天有了食物补充，但那五个人到处跑消耗了不少体力，加上现在又有了伤，也撑不了几天。苏格然此刻耐心却是很足，他有吃有喝，不过是远远的看着他们，自然不急。 苏臻表情纠结，“那我？” 苏格然看着他思考片刻，想了想道：“你随意吧。”跟着顾汐汐除了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之外，似乎没有别的用处了。 而现在苏格然大概猜出顾汐汐的打算，对于他们之间说些什么就不感兴趣了。又不是什么机密事情，没必要。 苏臻之前一直吐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跟着顾汐汐，现在苏格然说他可以自由活动了，他却没有多高兴的模样，“哦。” 苏格然摸摸他的头，知道苏臻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心里不爽的很。 “我想她并不是不能体会你的好心，只是不想接受。既然如此，你就在一旁看着就可以了。”苏格然安抚道：“是生是死都是她自己决定的，她想死，你救她千百回都没用。她想活，自然会学会求救。” 就如同他们刚刚遇见的时候，顾汐汐为了活下去，抛弃尊严，跪在了他面前。 苏臻只闷闷的点点头，不说话。他总是像个孩子一样。 苏格然笑了笑，不再说话。 二十七 吃人肉的事，苏格然之前只是脑补就已经恶心的不行，真的看到了的时候，反而镇定了。 离顾汐汐赶着苏臻也不过五天，他们的食物只剩两块饼干，口干舌燥了好几日。 顾汐汐没有死，他们把那天被山羊咬掉了半条腿的人杀了。 苏格然冷漠的看完全程，最后看一眼顾汐汐，在她脸上找到了绝望。他轻嗤一声，对苏臻道：“把她带回来吧。” 优先斩杀最弱的人，难道他还得夸这些人聪明吗。 茯苓等人满口鲜血时，苏臻从天而降，冷冷地看他们一眼，拎上一旁被绑住的顾汐汐就走，半秒都未曾停留。活下来的男生赶忙要追，但苏臻完全是飘着走，速度非比寻常，哪是他们追的上的。 这次顾汐汐看到苏臻时，才真的是看到救世主的模样。 然而苏臻闷头往前飘，身后的叫嚷声被他无视了，顾汐汐什么表情他也不在乎。 等到顾汐汐被丢在苏格然面前时，苏臻才缓和了神色，对苏格然道：“苏哥，需要我去杀了那几个人吗？这种人还有什么必要活在世界上。” “不用。”苏格然笑容一如既往地温和，蹲在顾汐汐身前，看见她微微抖了一下，眨眨眼，伸手给她解绑。 顾汐汐身上溅了些血迹，苏格然远远的看到那些人用刀将那‘可怜’人捅死，顾汐汐被绑在一边躲不开，倒是能理解。不过是血而已，他还能忍受。 “我还以为你不怕了。”苏格然将绳子丢在一边，若有所思，“随身携带这种绳子，他们一开始就做好了食用你的打算吧。怎么，现在事情不是如同你想的那样发展吗，为什么你在哭呢。” 顾汐汐脸上的泥土血迹被眼泪冲刷出两道痕迹来，脸上浅浅的伤口暴露出来，还未生痂。一旁的苏臻听到苏格然的话，这才看她一眼，见她那副模样，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 至于轶，除了偶尔看一眼苏格然，其余时间目光都在手上的烤串上。苏格然最近只吃素，而且量不多，为了让他多吃一点，男人是每餐都换个法子做。 顾汐汐哭了一会儿，擦擦眼泪，抬头和苏格然对视一眼，很快低下头。她哭的时候一点声响都没有，哭完了说话的声音也很低，“谢谢你。” 苏格然瞅着她那惨不忍睹的脸，眯眯眼，“谢我？不用，谢你自己吧。谢谢她还愿意活下去，不然我是不会出手的。” 说着，他伸出手，摸向顾汐汐的脸颊。即使被救了，顾汐汐还是有些怕他，察觉到他的动作，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要误会，我对女人没兴趣。”苏格然故意这么说，手落在她的衣领上，摸了摸，摸出一个纽扣大小的黑色物品，“在末世这种东西很难得吧，虽然并没有什么用处。” 顾汐汐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如何，猛地抬头惊讶地看向苏格然，“你怎么……”随后她又意识到什么，收敛脸上的表情，又低下头去，不吭声。 “最近几天你总是喜欢摸领子，尤其是在食物他们越来越焦躁的时候。”苏格然将纽扣塞进她的手里，然后道，“赶苏臻走是因为不想让视频里出现他的模样？顾汐汐，是谁告诉你，只要把他们食人的样子拍下来所有事情都可以解决的？” “会这么轻易的做出这个决定，你其实也有事瞒着我吧。”苏格然微微挑眉，起身走向轶，在他身边坐下，“不过你说不说都与我无关，这大概是你最后一次见我，我也只帮你到这。至于那东西你要怎么处理，就随便你吧。” 苏格然用餐过后，当真就把顾汐汐抛在那不管了，带着轶和苏臻离开现场。 走出好远了，苏臻才道：“苏哥，你刚刚笑的好变态，我都有点出冷汗了。” 苏格然笑容满面的看向他，声音无比温和：“是吗？” 苏臻：……现在也挺变态的。 “即使她发出求救信号，那些人赶来的时间里也可能出现意外。”轶笑着看着自己的爱人，道：“你不像是这么粗心的人。” 苏格然眨眨眼，“谁说让她等救援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一会就有人去接她。”他的系统昨天晚上回来了，这会儿方圆千里有没有人苏格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欲曙基地的一队人正在附近搜寻废弃的城市或者村庄，刚刚那个地方就在他们行径的路上，这要是碰不上只能说顾汐汐运气实在是太差了，老天都不准备让她活下去。 但是那可能吗？不让她活下去那他这段日子白费心思了。 “嗯？”轶微微挑眉，随后就想到了什么，“你的引导者回来了？” 苏格然点点头，他没特意说，但也没准备瞒着，虽然系统并不是他说的引导者。 “我现在倒是搞清楚要做什么了，我们先去一趟北边的翔龙基地，找个人。然后再来华中。”有系统就等于有了很多便利，至少地图他有了，那个什么苟先生的资料，他也有了。 “现在，走吧，我们想办法弄辆车。” 那么远的距离走过去得到什么时候去。 二十八 华中基地的苟石梁，废墟中的幽灵，这两人曾经是一对情侣。末世里，对人们来说最重要的是生存，生存条件满足之后才会有心思去想别的事，而其他人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对他们来说这件事显得微不足道。 幽灵姓陈，苏格然本以为没有他的名字系统不会给他准确的信息，一如他当初想找爱人的时候。不过这次系统却主动将对方的信息列了出来。 陈玉晋，帝都人，因为苟石梁搬到了君和市居住。两人相恋五年，前两年出门都不敢牵手，后三年末世来临，苟石梁和陈玉晋同时觉醒异能，成为第一批强者，即使当众亲吻也没人敢说什么。 他们以君和市为基础建立了第一个基地，苟石梁一把手，陈玉晋辅助，处理一些杂物。他们是异能者的领头人，保护大家多次，因此苟石梁说什么大家都很信服。 在管理基地上，苟石梁主张驻扎基地，先培养基地的人，至于丧尸可以慢慢来。他的做法其实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事实上目前所有存留下来的基地都是这样的做法，先修生养息，让大家缓口气，再慢慢清理周边的威胁。如果冒进，可能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但这种事是要看情况的，当时是末世初期，君和市是a省省会中心，人口大城，周边也分布了不少城镇。人口叠加起来比一些小国家总人口还多，基数大，病毒一爆发，就算是只有百分之二十的人中招，也不是小数目了。 更何况当时几乎十个人里有八个人变成了丧尸，整个基地外围布满危机。这种时候要么迁移要么清理，坐视不管只会愈加严重。 陈玉晋一开始就提出人类进化，丧尸说不定也会进化的可能性，至少把周边的危险清除干净。但苟石梁自持实力出众，不惧任何危险，一意孤行。两人因为这件事吵过几次，之后陈玉晋不再吵闹，苟石梁也在一次丧尸突袭中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取得胜利，保护了所有人，信心大涨。 那时候所有事情看上去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有苟石梁坐镇，君和基地的人都很放心，渐渐的防备之心就低了。 直到那一次，丧尸围城。 这一次，苟石梁一个人无法保护大家，以他为首的异能者队伍也做不到。最后是陈玉晋用尽自己的生机把他们送了出去，君和市全军覆没。陈玉晋的能力是土，他为人温和、稳重、包容，觉醒的异能倒是和他的性格有些相似。在劝说不过后他就开始准备后路，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挖了一条密道，最后却只能救下一部分的人。 再苟石梁再次崛起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清剿君和市的丧尸，却没有找到陈玉晋。他当然找不到了，因为他的人根本没有踏进那间早在一开始就搜刮干净的屋子，他也没有。 那时候苟石梁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漂亮大方，且拥有治愈能力的伴侣，对于陈玉晋，他只是想确定这个人是不是还活着。君和市没有一个活人，陈玉晋自然也被划为了死人，没有人再去找他。 而此时苏格然要做的，则是上帝都，进入翔龙基地，找陈玉晋的爸爸，也是现在坐镇帝都的首领人物。 苏格然知道，从一开始，苟石梁就只是看上了陈玉晋的背景而已。 第65章 下车 二十九 苏格然对找代步工具这件事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他甚至已经做好了用牛车的打算。这些生物似乎天生就应该对轶臣服，即使再凶猛的异变野兽，被他揍一顿后也乖顺起来。 牛车也好鼠车也好，总之苏格然是准备找不到车，又或者找不到汽油，他就跟轶做一辆动物板车上帝都。 在视线里出现一台干净完整的越野车时，苏格然眼睛都亮起来了。 真帅！ “你在看啥子？”苏格然左前方的草丛里钻出一个人来，戒备的看着他，“想抢我滴车？” 一口地方话夹杂着普通话，声音倒是清脆。 苏格然在看到车的时候就知道它肯定有主，不然不会被搭理的这么干净，因此听到有人的声音时也不意外。不过在他转头看向对方时，苏格然着实惊了一下，疑问脱口而出：“杨雨生？” 应该不是吧？应该只是和杨雨生有点像的人。 系统：“……是他。” 苏格然内心复杂：……他认识的杨雨生才不是这口子腔调，最关键的是这个人容颜美得令人窒息一开腔气氛全毁了。 “你是谁？”杨雨生看上去更加戒备了，右手搭上自己的腰间，摸着自己的□□，“我跟你嗦我不四好欺负滴。” 苏格然：“……”怎么办，好想叫他闭嘴。 苏格然侧头瞄一眼身边的人，轶默不作声一副守卫者的姿态，苏臻则在挖耳朵。 苏格然很久没有见过杨雨生了，上一次还是见的他爸，对他的印象有些模糊。但他肯定他记忆中的杨雨生绝对没有这么……耀眼？ 本来就是一副绝世容颜，配上他那口方言……苏格然扶额，他觉得他大概再也不会忘记杨雨生了。 “别紧张，我没有要和你打一架的意思。”苏格然抬起双手以示和平，然后道：“我也没有要抢你东西，我只是路过这里，看了一眼。” “如果我冒回来你四不四就把车开走咯。”杨雨生满脸怀疑，一边说一边往车门走，“你们这些人太天真咯，我又不是一个人，我跟你嗦我同伴hin厉害……日，你怎么还在困！起来！” 好、好糙。 白瞎了那张脸。 原来的杨雨生是什么样的人来着？ 苏格然脑内弹幕刷屏，侧头看着苏臻养眼，道：“不会的，这车一看就是有主的，这么没品的事我不会做。” 轶看着他，眼里的笑意满的要溢出来。 杨雨生打开车门就要把人拽出来，不想自己被拽了上去。苏格然听到声音，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头去，没有看到人，倒是听到他断断续续的骂声。 “格老子………唔有人……说了有人滚起来！” 苏格然：“……” 苏臻沉痛的捂住耳朵：“苏哥，原来刚刚真的是那个想的hin好看的人在说话啊。”他还以为有第二个人呢。 苏格然冷漠地看着他：“苏臻，你跑调了。” 三十 半小时后，五人还算相安无事，围着火堆坐成一圈。 苏格然看看美得不像人的杨雨生，再看看颜值低了不少却依旧称得上帅的封瑜，心情十分的复杂。 杨雨生才不管他怎么想呢，嗷呜一口咬掉手里拿着的狗腿肉，嚼吧嚼吧道：“早嗦你们想搭顺风车不就行咯，不抢我东西就行。” 封瑜看一眼他手上的骨头，把自己的递过去，然后对苏格然道：“虽然我们最终目的地是翔龙，但是在此之前我们还要去一趟华中。” 杨雨生丢掉左手上的骨头，油乎乎的手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你是四不四撒咯！怎么把我们的计划说给他听！”虽然美人做什么都好看，但是这……实在是…… 苏格然笑容僵了下，庆幸封瑜还是正常的，“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他也只能这么说了，毕竟两方人并不熟悉，信任不足，戒备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是杨雨生也太糙了点吧！ 封瑜侧头看向杨雨生，面无表情地拉住他的手，从怀里掏出手帕来，温柔地擦拭，嘴里道：“一会给我洗头。” “我不！” 封瑜无声地与他对视。杨雨生瞅苏格然等人一眼，见他们都是一副眼观口口观心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嘴里骂骂咧咧几句，却没有刚刚那么大声了。 苏格然听着这两人打情骂俏，心道这场景好生熟悉，好像曾经这两人之间就经常发生这种事。 他转过头，往旁边挪了挪，本来苏格然和轶就坐的很近，这会儿两人直接靠在了一起，任谁都看得出他们之间关系很好。 苏格然勾勾手指，示意轶低下头，然后凑在他耳边细声道：“我要是变成这样，你会不会介意啊？” 轶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没想到是这个，微微一挑眉，露出点兴味来，“介意什么？你怎么样我都爱。” “真乖。”苏格然抬手捏捏他的脸，下意识看向封瑜那边，正好和杨雨生的目光对上了。 “咳。“苏格然微微挑眉，轻咳一声，然后坐直身体，“如果不方便的话，二位也不用为难，我们可以自己解决问题。” 杨雨生眨巴眨巴眼，看看苏格然，再看看轶，目光渐渐挪到了苏臻身上。 他不说话时看上去还是很乖巧，他一开腔，苏格然就想找东西把他嘴堵上，“我一开始以为是爸爸带着俩儿子，现在……你们这是两个爸爸带着儿子到处跑？” 苏臻：“……凭什么我要是儿子啊！” 苏格然不介意被人说他们是一家人，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应当的事。不过…… “你说，他是谁生的？”苏格然笑容无比温柔，指着苏臻问道。 “你……吧？” 苏格然：谁也别拦着他，今天他一定要揍这个杨雨生！长得再好看也不好使！ 三十一 最后苏格然还是坐上了杨雨生和封瑜的车。 他现在才知道，杨雨生今年已经三十有八，而封瑜也四十岁了。可是这两人看上去却同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没什么两样，尤其是杨雨生的性子。 至于他自己，在这两人询问他年龄的时候，苏格然才在记忆中翻找，有些突兀的发现这方面的记忆相当的模糊。 “啊，十六吧。”苏格然自己都不是很确定地说，他十五岁的生日似乎过去很久，但又似乎只是一年之前的事。对于这个问题，系统直说让他在记忆中找就行了。 苏格然也不打算什么都依靠系统，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但是这一世的记忆处处模糊，之前苏格然并不在意，现在却有些上心。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轶，摸了摸鼻子，对杨雨生二人解释道：“抱歉，时间太混乱了，我记不太清。” “你才十六？！”杨雨生却是一副惊讶的模样，瞪着一双美目，“我还以为你至少二十五六咯！难怪你这么矮！居然未成年！” 杨雨生的脸上就差没直接写上：你这么年轻为什么看起来那么老！？ 苏格然瞥一眼苏臻，心道他身体十几岁没错，他内心可不止。旁边这位看上去单纯可爱的小少年，可比他老多了。 封瑜坐在驾驶座上开车，在杨雨生神情激动地要王后边钻的时候，右手一抬就把人摁了回去。 苏格然听到他语气淡淡道：“记性。” 然后杨雨生瞪他一眼，老老实实地坐回去了。 后面一路上，杨雨生不跳了，坐着坐着头一歪就在椅子上睡着了。苏格然许久没有坐车，这会儿精神却尚好，安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车子行驶的道路应该是末世前就有的，偶尔会在路的两边看到一些建筑，他们还路过了一个废弃的收费站，里面还有几具腐烂的看不出人形尸体。 靠近收费站时，封瑜就放缓了速度，从后视镜里看了苏格然等人一眼。苏格然彼时正靠在轶的肩膀上，手里捏着爱人的手指把玩，与他的目光对上，动作顿了顿，一挑眉，“怎么了？” “有一些人会隐藏在收费站内，抢劫过路车辆的物资。”封瑜这么说了一句，然后又安心开起车来。 苏格然有些莫名其妙，这话有些没头没尾的，然后呢？ 本以为封瑜这是提醒他们小心，暗道这个人一如既往的面冷心热，然后车子若无其事地穿过收费站。除了站内一看就死得发臭的尸体，苏格然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轶伸手揽住他的肩膀，目光瞥一眼窗外，然后侧过头在他额角落下轻轻一吻。 他说过会保护好他，能够在危险出现之前掐死在摇篮里，那为什么还要等危险出现时再去处理呢。 封瑜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和轶目光对上，又面无表情收回了视线。虽然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开口说话，如果不是偶尔和苏格然交流，他还以为这人是个哑巴。 但是末世里谁也不能小瞧，封瑜本就怀疑苏格然三个人的实力，此时更加相信这三个人里轶才是实力最强的人。即使现在丧尸数量相比以前少了不少，但实力也更加强劲，这种情况能在野外存活…… 这个男人不好惹。 封瑜怎么也不会想到苏格然几人压根就没碰上过丧尸，最多就是几只还未开智的异兽，哪里有什么危险可言。 轶：凡人。 三十二 苏格然之前跟着顾汐汐等人走了好几天，和顾汐汐分别之后又带着自己的人走了几天，前前后后半个多月的时间，坐着车一天就回了华中。 代步工具是好物啊。 封瑜有通行证，出示自己的身份后，就把车子开进了基地。现在的世界有车的无一不是实力强横又有些权利的人，因此越野车刚进基地，就引起不少人注意。 苏格然之前在基地附近游荡了不少天，还是头一次进来。他隔着车窗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他很久没有看到这么热闹的情形了，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真热闹啊，看上去似乎同以前一样，河清海晏。大基地有大基地的好处，至少根基稳固，经过几次危机之后，遇到危险不会如同一开始那么混乱。 如他现在看到的，热闹归热闹，却秩序井然。 车子在靠近基地时速度就降慢不少，苏格然搜寻一圈并没有看到认识的人，也就不在意了。至于顾汐汐，已经被欲曙基地的人带回去了，以后也许也会一直在那里生活。 她性格还不错，不走极端的话，在哪里都应该能好好活下去。虽然最后苏格然都没搞清楚顾汐汐跟苟石梁到底有什么关系，但他附近没出现什么麻烦，就说明那个什么小天道对他的处理没意见。 苏格然想起苟石梁的事，心中微微一动，看一眼封瑜，道：“一会我是在车内等你们，还是下车？” 封瑜只告诉他要来一趟华中，因此即使苏格然知道他此次是来找苟石梁要一个人，也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封瑜：“你不逛逛？” 苏格然眨眨眼，反应片刻，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完全没有要在这里多停留的打算，自然也就没有考虑过逛一逛传说中的基地市场。 “哦。”苏格然想了想，道：“我没钱，也没物资跟他们换，还是算了。”基地市场有两种买卖方式，一是基地贡献作为货币购买，另一种就是物资交换。 封瑜将车驶入小型停车场，解开安全带，探过身去拉睡的昏天暗地的杨雨生，等杨雨生揉着眼睛醒来后，才道：“那你们陪他走走好了，呆在车子里也不太好，我不知道要去多久。” “什么？”杨雨生刚睡醒，意识还有点模糊，下意识问了一句，“我走哪去？你又要去哪咯？” 封瑜伸手解开他的安全带，拍拍他的肩膀，“我不去哪，我去办事。你不是想看看这边有什么好玩的？” 杨雨生猫儿一样地伸个懒腰，打个哈欠，“成，我看到那人就有气，眼不见为净。” 苏格然笑容不变，“那我却之不恭了。” 三十三 苏格然发誓自己对苟石梁那个美丽大方、温柔可人、实力不错的苟夫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是……杨雨生能在人家基地跟人家的夫人打起来，虽然这个苟夫人并没有正式上位，杨雨生这也是打了人家的人了。 苏格然侧过身子，扶额，“我能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吗？” 苟夫人一行四个人，被杨雨生一个人压着打，尤其是那苟夫人，被杨雨生扇了好几个巴掌，看的苏格然一愣一愣的。 周围一圈人也看的一愣一愣的，全都呆了。 卧槽这个人从哪冒出来的胆子好大啊！ 卧槽这个大美人居然长得比苟夫人还好看，苟先生一定舍得不打他！ 卧槽这个人！好厉害！ 苏格然神奇的发现除了那四个人，周围一圈人没有一个打算出来帮忙的。看来这个美丽大方、温柔可人的苟夫人在基地里人缘也一般般啊。 “杨雨生！你别不知好歹！”被扇的头昏眼花，死活躲不过杨雨生掌掴的女人终于在不顾形象的落地一滚后，有了说话的机会，“我又没做错什么，你骂我我看在你跟陈玉晋关系好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你凭什么打我！” 杨雨生冷笑着看着她，把剩下的三个人叠罗汉一样放在一起，一屁股坐了上去，姿态倒是优雅地很，两条修长的腿格外引人注意，“齐丝丝，你有冒有做什么手脚我就不知道咯，不过我在帝都却听到咯一个不太隐秘的消息，你想不想知道呢？” 他一开口就镇住了不少人，就如同苏格然当初那般，大部分对一个绝世美人一开口就是一口方言还是有点适应不良的。 名为齐丝丝的女人眼神闪了闪，她显然日子过的还算不错，不然也不会连掩盖情绪这么简单的事也做不好，脸上的心虚太明显了。 “帝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一步都没离开过华中。”齐丝丝这么说道，眼睛却瞟都不敢往杨雨生身上瞟一眼。 不过比起她的表现，苏格然注意力倒是被另一件事吸引了。“你跟陈玉晋关系很好？” 这么巧？ 杨雨生闻声扭头看他，“怎么咯？” 齐丝丝这时候才有空看向一直站在一边的苏格然，眼里露出些疑惑来，随后想起了什么，指着苏格然大叫：“抓住他！10000贡献奖励！” 一直冷漠旁观的围观群众瞬间沸腾了，虎视眈眈地看着这边，又有些犹豫地看向杨雨生。虽然10000贡献值非常诱人，但是刚刚杨雨生一打四的霸道让不少人望而却步，如果他跟这个人认识的话，他们也没有把握。 那四个人除了齐丝丝是辅助异能，没什么大用，其他三个可是一队里的队员，最低也有四级异能，这基地已经算是很厉害的人物了。 而这几个厉害人物此时已经沦为了这个漂亮美人的坐凳。如果受美人青睐，给他做凳子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被打成这样就…… 杨雨生一双眼瞬间瞪大，凶狠地看向齐丝丝：“格老子的，当着老子的面你敢欺负老子的人！？” 蠢蠢欲动的人缩了一半。 齐丝丝此时压根不管他，神情激动的看着苏格然：“别管他，20000贡献！抓住他！苟哥还会加奖励！” 杨雨生似乎很是喜欢跟齐丝丝作对，当即站起身，就要开揍。苏格然上前一步，微微挡住他，看着齐丝丝，脑内迅速浏览系统给的资料，道：“齐小姐，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把我抓回去做*实验，你们就也能获得我的能力吧。” 一句话引起轩然大波，就连杨雨生也惊诧地看向苏格然：“你在说什么？” 苏格然笑容不改，看着齐丝丝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争辩道：“你们不要听他瞎说，我们没有做什么*实验。” 和齐丝丝相比，苏格然表现的十分淡然，“那，请问你们为什么要抓一个第一次来华中基地，第一次和你们碰面的陌生人呢？难道不是因为看到我能在丧尸中行走自如，能够把苟石梁的攻击消散于无形，想要获取我这样的力量吗？” 他毫不隐瞒地将自己身上的‘秘密’公之于众，更是让齐丝丝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这种事情换谁都会瞒得死死的，能够在丧尸中行走自如，本就会被大多数人怀疑，再加上…… 换做齐丝丝自己，肯定是死死地瞒着，这样总好过被大家视为异端，又或者被那些疯狂的‘人类进化’研究者抓回去折磨。但是苏格然居然敢说，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苏格然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实验在末世很常见，但就算是势力再大的基地也不敢把这件事摆在明面上，因为他们心虚。 “哦，你是说我骗他们咯。”苏格然说到这顿了顿，发现自己的腔调也被杨雨生带跑了一些，缓了缓才道：“那，为什么我在基地周围住了几天，一只丧尸都没遇到，你们基地却消失了几个人呢？” “！！！” 恐慌、谩骂、质疑很快在基地蔓延开来，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们都害怕自己也会被抓走，尤其是拥有异能的人。苏格然一番话让整个基地都跟齐丝丝离了心，但苏格然知道这不会对苟石梁有什么影响。 因为从一开始，除了苟石梁，其他人都以为这事是齐丝丝发起组织的。 多么……奸诈的男人。 三十四 “没想到我还能完好无损的从基地走出来，真是谢谢你们二位了。”苏格然笑眯眯地靠着椅背，懒洋洋地说道，“我还做好了打一架的准备呢。” “鬼才懒得管你，”杨雨生嗤一声，转头看向多出来的一人，“你干什么一直白着一张脸，我们是救咯你诶，那破基地有什么好歹的。” 戴着细框眼睛的男子尴尬地点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脸：“很白吗？抱歉，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出来，一时有些缓不过神。” “你这话怎么跟他嗦的一样，不就是个基地么，早点发求救信号我们早就来接你了。”杨雨生瞥苏格然一眼，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认识玉晋？” 苏格然想到那抹幽魂，笑容淡了些，“嗯，见过，答应过他一件事。” “什么事？” “他让我带一句话，但是……”苏格然侧头看向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道：“我觉得这样不值得，所以在达成他的愿望之前，我想先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杨雨生还想问什么话，封瑜突然道：“齐丝丝死了，苟石梁说不定很快又会有新的苟夫人。” 杨雨生的注意力就这么被转移了，骂骂咧咧起来。苏格然看着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淡淡道：“末世早就过去了，现在不过是人心的末世而已。” 第66章 防防 【奇奇怪怪：william。】 【william：嗯？】 【奇奇怪怪：我要不要去自我举报一下啊，收藏这么多，却只有一条评论……】 【william：不用。】 【奇奇怪怪：可是今天看到一个作者自己去举报了，因为他的数据好不正常。我觉得我的也挺不正常的。】 【william：……】 【奇奇怪怪：william？】 【william：等。】 【奇奇怪怪：哦。】 那边，‘william’敲自家秘书。 【william：出来。】 【小秘书：在！boss什么事！】 【william：奇奇数据不正常？】 【小秘书：……】 【小秘书：boss我说真话你别打我哦。】 【william：说。】 【小秘书：咱们小说站的经营方式就是读者评论跟收藏一起算数据，但是奇奇的文只有收藏没有评论数据还颇高……】 【小秘书：按理来说是有点不正常啦。】 【william：嗯。】 【william：扣工资。】 【小秘书：啥！】 【小秘书：等等boss！boss！】 【小秘书：boss我错了！不要扣我工资！】 这边，‘william’屏蔽掉小秘书的消息。 【william：我问了，正常。】 喂喂你睁眼说瞎话真的好吗！ 【奇奇怪怪：诶？正常吗？好吧……】 【william：嗯，我有事。】 【奇奇怪怪：嗯，你去忙吧。我今天还没更新呢，我去码字。】 ‘william’翻出电话薄，拿出手机啪啪啪的拨打出一个号码。 一向睡得早的技术组老大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喂，谁啊，不知道这时间我已经睡了吗！” ‘william’：“不知道。” 老大：“……”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呢boss怎么可能打我电话。 ‘william’：“我刚注册了几个号码，你给我开通留评权限。立刻马上。” 即使‘william’一如既往的语气平淡，老大还是感受到了‘william’的威胁，立时清醒过来。 老大：“好的我马上办好！” 挂掉电话后，老大默默的抬头，看着自家的天花板…… boss！技术组有值班的！有值班的！为什么不打到那里去！直接打给我吓死人了知道吗！ 老大默默的抹一把辛酸泪，想了半天没想起来今天值班的是谁，默默的起床开电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对着电脑十分钟后，老大还在发呆。 他挠挠头，嘀咕：“诶？boss告诉我注册了啥账号吗？好像没睡醒没听清……” 电话又一次响起…… 老大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未知号码，抖了抖，鼓起勇气接起来。 “喂！老大！你醒了吗！” 老大：“卧槽吓死我了！你特么换号码不会跟我说吗！”我还以为boss又打电话来了嘤嘤嘤。 电话那头的年轻人被噎住，良久吐出一句，“我说了啊……老大你说懒得存的……” 老大：“我说懒得存你不会帮我存吗！什么事大晚上的吵醒我！” 年轻人默默的看了眼电脑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晚上七点不到…… “boss刚打电话到技术组给几个账号开通了权限，我们几个值班的商量着要不要给这几个账号开个高级vip之类的……” 老大：“这还商量什么！顶级vip！” 第二天，齐奇下班回家打开网页。 【读者：温绍，评分：2分，时间：15：34，内容：写的不错。】 【读者：路人，评分：2分，时间：15：36，内容：不错。】 【读者：李，评分：2分，时间：15：40，内容：加油写，不错】 …… 【奇奇怪怪：william~】 【william：嗯？】 【奇奇怪怪：今天有几个人给我留言了！好开心！】 【william：嗯。】 【奇奇怪怪：我去回复他们！】 【william：……】 【作者回复：谢谢~不过你的名字好像我们公司的boss呢~不过boss肯定不会关注我这种小人物的啦！】 【作者回复：谢谢！】 【作者回复：谢谢！】 回复完后，齐奇刚准备敲william，那边就回复了信息。 【william：你不是小人物。】 【奇奇怪怪：嗯？】 【william：没事。】 【奇奇怪怪：嗯？我回复他们啦！好开心！有个人id跟公司boss名字一样呢，吓死我了。】 【william：你很怕他？】 【奇奇怪怪：没有吧，但是毕竟是boss嘛。】 【william：哦。】 【奇奇怪怪：我去码字啦~】 【william：嗯。】 ‘william’静静的坐在电脑前，眉头轻皱。 房门突然被敲响，‘william’揉揉额头，低声应道：“进来。” 气质典雅的中年妇女端着碗走进来，瞄瞄电脑屏幕上未关闭的聊天框，状似不经意道：“别告诉我你还没告诉人家你是谁。” ‘william’不语。 中年妇女放下碗，拍拍‘william’的肩，“温绍，你花了几年让我跟你爸接受了这件事，结果你自己又卡在这。我什么时候能见着我们家媳妇？” 李温绍板着脸，不语。 李母也不介意，自己儿子一向有主见，她也就说说。拍拍李温绍的肩，示意对方喝掉桌上的温汤，走出房间。 齐奇一边码字一边不停的打喷嚏，他揉揉鼻子，嘀咕：“难道感冒了？” 日子一如既往的平淡。齐奇每天上班下班，码字更新，顺便回复每天都会出现的读者评论。 李温绍每天花点时间换着号给齐奇留评，每天听齐奇说自己的今天做了什么，看见了什么。 直到，李温绍有事要出国办事，将账号交代给好友，要求其每日去齐奇文下留言。 好友也知道李温绍那些事，笑的贱贱的答应了下来。 于是，齐奇这天回家上线，收到这样的消息。 【温绍给你投了一枚深海鱼雷。】 【温绍给你投了一枚深海鱼雷。】 消息在评论区都刷屏了，让齐奇又惊讶又开心。温绍这个id自第一天留言后，就没有再出现，齐奇还以为自己写的不好对方不看了呢。 【作者回复：谢谢！好感动！】 齐奇回复后就去码字，准备今天的更新。没想到更新后，发现对方回复了他。 【温绍：不谢，你喜欢就好。】 【作者回复：不过下次不要了，这个要花钱的吧。】 【温绍：没事，就几个钱。】 齐奇也不知道那东西要多少钱，看对方说的轻松也就以为真的很便宜。又说了句不要花钱后关电脑准备睡觉了。 william昨天说这几天有事不上，他也没什么想做的，早睡也没什么。 那边，好友暗搓搓的下了【温绍】的号，给另一个号充了钱，准备继续炸。 就李温绍那闷骚性子，就这么处几百年也不见得有进度，还是他来推一把吧。 同一天三个读者全都扔深海鱼雷给齐奇，再怎么样也该觉得不对劲了吧。 不过好友还是低估了齐奇的呆萌，齐奇压根就没注意到时间…… 【您的好友william上线了。】 【奇奇怪怪：william？】 【william：嗯】 【奇奇怪怪：你不是有事吗？忙完了？】 【william：没有，有空来看看你。】 【奇奇怪怪：诶？】 【william：你明天去上班的时候跟成慕说下，让她把a国分公司的资料传给我，我打电话打不通。】 成慕是齐奇公司boss的秘书之一，也就是李温绍的秘书之一。 【奇奇怪怪：诶诶诶诶诶？？？？】 【您的好友william已下线。】 这边齐奇有些反应不过来，那边好友暗搓搓的下了李温绍只有一个好友的□□。 好友：呵呵呵呵呵呵，这样你还不发现吗。 李温绍：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把事情拜托给那人真的好吗？ 小秘书睡的正香时，不停的打喷嚏，无奈的醒来，抱了床被子盖着。 “居然感冒了，果然在空调房里要备条毯子。” 带着不详的预感，李温绍眼皮跳跳的回国了。 小秘书战战兢兢的前来接机，几次偷看李温绍。李温绍忍无可忍，沉声道：“有事就说，老看我干什么。” 小秘书抖抖索索：“boss，齐奇来找过我……” 李温绍：“找你怎么了……等等，他找你？” 小秘书看李温绍眼神都不对了，赶紧解释：“不是，他找我问你的事。” 李温绍：“嗯。嗯？！” 小秘书眼一闭，心一横，一口气说出来，“齐奇好像知道boss你干的那些事了！他跑来跟我说boss你要他跟成慕说传资料给你，我一听不对劲就想着要不要找个理由绕过去！但是您的那位好友冒出来说了一句‘温绍跟你相认啦’齐奇就眼神奇怪的走了！到现在还没去上班！” 李温绍：“……” 齐奇趴在床上翻啊翻，可惜睡了两天睡的太饱现在实在睡不着了。 正在此时，齐奇家的门铃响了。 齐奇以为是自家老妈，穿着叮当猫的睡衣懒懒散散的抱着抱枕去开门。 齐奇：“……” 李温绍：“……” 【砰——】 齐奇脸红通通的蹲在门口，‘咦这个人长的好像boss啊一定是错觉怎么可能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温绍站在门口依然板着脸，心里想的却是…… ‘好可爱……’ 齐奇蹲了一会，决定换身衣服再来开门。至于外面的人还在等这回事，先忘记吧啊哈哈哈哈。 哪知……门突然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齐奇：“……” 李温绍淡定的收起手里的钥匙，好像刚刚打开人家房门的不是他一样。 李温绍：“怎么不去上班了。” 齐奇：“啊？” 李温绍：“嗯，我让你觉得难受了吗？” 齐奇：“没有啊……” 李温绍：“那为什么我听人说你不去上班了。” 齐奇：“我生病请假了啊。” 李温绍：“……” 已经回到公司的小秘书打了个喷嚏，她淡定的揉揉鼻子，嘀咕：“谁让你扣我工资的，哼，没了工资我还有奖金呢。” 李温绍故作淡定的关上门，把齐奇从地上抱起来，走向齐奇家舒适的大沙发。 齐奇吓的大脑空白，坐在李温绍怀里动也不敢动。 李温绍把齐奇揽在怀里，看齐奇并没有挣扎，在齐奇看不到的地方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李温绍：“对不起。” 齐奇：“……啊？” 李温绍：“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齐奇：“诶？” 李温绍：“我……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受欢迎……” 齐奇：“啥？” 李温绍：“我一开始是想着不让别人收藏你不让别人占据你的评论区……” 齐奇：“……” 李温绍：“后来……你说没评论不开心，我才开三个号给你留言……” 齐奇：“……” 李温绍：“对不起……齐奇？” 齐奇半天没做声，李温绍吓的心跳加速，终于忍不住把怀里的人转过来。 齐奇表情有点纠结，好像在想什么又想不通的模样。 李温绍：“齐奇？” 齐奇：“啊？哦。所以你不仅仅是william，还是一直给我留评的读者？” 李温绍：“……” 李温绍想着都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还被好友卖的干净，一不做二不休的吻了上去，直把齐奇吻的喘不过气推着他的胸挣扎才放开。 齐奇还拍着胸喘气呢，李温绍又丢了一枚炸弹，“我已经跟你们家说好了，我妈也一直想见你，我们在一起吧。” 第67章 防防 写文不易，糊口艰难，请诸位支持正版，首发。 房内并没有太多活动的迹象，角落里倒是丢着一件白衬衫，衣角有些污渍，看上去似乎是咖啡干掉后的色泽。程谨随意的打量一圈，收回视线，落在程谕的身上。 说起来，程谕今天穿的一身花花绿绿的，款式布料都让程谨有些眼熟。 “哥，你没有带换洗的衣服？”程谨思考两秒，想起这套衣服之前在楼下看到摊贩贩卖过，好像知道了什么，问道。 程谕进屋后，就去给程谨倒水，此时闻言扭头看过来，眼神微疑，“嗯？” 随后程谕看到程谨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点点头，“嗯。” 之前程谕看到程谨的目的地并非是海岛，而是海岛附近的城市，想着市区买个衣服还不简单，就没带衣服，直接订了票跟着上了飞机。结果程谨一刻不停的就要坐船去海岛，即使程谕想买衣服也没抽着空。 所以程谕也只好在海岛上，逮着空买了一身花衣服。 程谕还想到了程谨会不会下海玩的事，泳装都买好了，可谓用心良苦。 “哦。”程谨闻言点点头，安静地坐在绣着浪花纹样的单人沙发椅上，双手结果程谕递过来的水杯，轻声询问：“哥，你讨厌顾慎？” 程谕毫不犹豫的点头道：“讨厌。”废话，换谁看见一个陌生人拐走自家弟弟不生气，之前连个声都没有。 程谨点头，然后说：“可是你讨厌他，也不影响我和他在一起啊。” 程谕：“……” “顾慎对我挺好，我们之间相处的也挺舒服。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希望哥你能和他和谐共处，毕竟哥你对我也挺好。”程谨这么说着，微微侧头，看向窗外，天空正蓝，“毕竟我跟哥是一家人。”都是姓程的。 程谕听到程谨用‘一家人’这个词，心中微暖，表情缓和下来。他沉默片刻，理性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我确实不该多管。” “但是程谨，你现在是一个人。”程谕说着，反应过来，看一眼程谨的表情。发现他看上去很淡定，程谕眼里染上复杂的神色。 程谨静静地等他下文。 程谕坐在床边，双手交叉撑在沙发扶手上，抵住自己的下巴，沉吟片刻，道：“你一个人，而且还是学生，很多事情都没有接触到。老实说，我……” 程谨手指微动，神色认真，一副聆听者的模样。 程谕看着程谨，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也说不下去，程谕知道，没有作用。 程谨大概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个什么模样，他在聆听程谕的想法，但眼神却无比坚定，没有一丝动摇的迹象。 他很坚定。而坚定并不是阻拦程谕的绝对因素，而是因为，程谕看不到程谨有一丝一毫的迷茫。至少现在来看，程谨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且不准备改变。 即使交谈下去，程谕也大概知道，这次的谈话最后的发展走向不是他让程谨软化，而是程谨让他软化。程谕在这一刻无比的清楚这一点。 程谕看了程谨半响，他垂下头，低低道：“算了，你还年轻，你想做什么都是你自己的自由。我会在后面保护你的。” “哥？”程谨有些意外。如程谕所想，程谨原本就打算听完程谕的想法后，再说说自己的想法。但他并没有让程谕软化的意思，他没有get到劝服别人的技能。 程谨还以为，程谕就会是拉诺说的那个反对到底的角色。然而程谕的表现说明，他并非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难以说服。程谨还没说，程谕就先服软了。 这让程谨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是，”程谕又开口道，“这件事，我暂时不会告诉我妈。原因我也不会多说，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顾慎再谈一次。” 程谨闻言微愣，他还准备回头就顺便通知程童绮，“不告诉姑姑？” 程谕闻言点头，起身揉揉他的头，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眼神却柔和下来。 “这条路不好走，但是要如何生活，如何恋爱，都是你的自由，由你自己决定。”既然不能切断源头，程谕决定曲线救国。 顾慎迟早会露出马脚的，程谕内心握拳。 一百六十二 解决了恋情中的一道坎，虽然没有一起把另一道可能出现的坎给解决了，程谨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晚饭前，程谨很是愉快地拉着程谕找到酒店的点心房，提出自己想给恋人做一个生日蛋糕，能不能征用点心房。 一般情况下，不是很过分的话，客人的要求都会被满足。程谨只是想做个蛋糕而已，点心师没什么意见就同意了。 于是，程谨在点心师的教导下，慢慢地做了一个巧克力蛋糕。最后裱花的时候，点心师在一旁看着，摸着下巴纳闷道：“为什么你做的蛋糕黑成了这样，之前加了什么？” 制作蛋糕的材料完全是程谨自己来，有些客户喜欢在蛋糕在冰激凌等等食物里藏戒指求婚，因此点心师不干预这些。但是现在看着这黑黢黢的蛋糕，点心师心中问自己：以前看的巧克力有黑成这样吗？ 程谨正小心翼翼地裱花，精神集中，一时间没有听到点心师跟自己说话。 而程谕全程抱胸站在一边，并不插手。 给顾慎做蛋糕，让他动手？想得美。 点心师有时候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因此倒也理解，等程谨结束这个过程后，又提出了疑问，“那个，呃……先生，我可以问一问您在这里面加了什么吗？” 程谨眨眨眼，“巧克力，蓝莓，葡挞，白糖，鸡蛋……” 点心师琢磨片刻，也没找到蛋糕为什么这么黑的原因。不过，虽然颜色黑的纯粹，但是加的食物都可以吃，问题应该不大。 想着，他就松开手，这才去看程谨方才在蛋糕上裱出来的花样。 程谨有一双巧手，直到这一步才表现出来。 黑黢黢的蛋糕搭配裱的相当漂亮的奶油花，视觉上的效果有些奇异。 点心师硬是憋不出一句点评来，最后，他说：“先生您学的挺快的。”突然感觉自己很会教人，有种莫名的自豪感。 程谨兴高采烈地道谢，又利索地切了几块水果，摆在蛋糕中间空出来的地方。 程谕在一边看完全程，对弟弟的动手能力感到很是自豪，神色间带着愉悦。 点心师也点点头，无视那过于黑的底色，微笑着对程谨表示祝贺。 程谨最后把写着生日快乐的白色巧克力插好，解下身上的白色围裙，轻快地拍拍手，转头对程谕很高兴的说，“完工！哥，我做的怎么样？” 程谕难得笑了一下，“很不错。”程谨做的确实漂亮，蛋糕黑点就黑点，反正不是他吃。 “那哥下次生日我也给你做一个吧。”程谨这时候又说。 程谕：“……” 程谕看看黑蛋糕，心情复杂。程谨要亲手给他做蛋糕他很高兴，虽然他不爱吃，但是……算了，反正不会吃死人。 于是程谕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微笑，点头，“好。” 点心师默默偏头，下次应该不关他的事了，这位先生会在蛋糕里加什么，造成什么奇妙的效果，他就不知道了。 一百六十三 程谨要亲自送蛋糕过去的要求，程谕是拒绝的。虽然之前他提到过要跟顾慎再谈谈，但是今天之内他并不想见顾慎第二次。 不过在他犹豫怎么拒绝的时候，程谨已经推着小推车进了电梯。程谕下意识的跟了几步，突然好奇顾慎吃蛋糕时会是什么表情，最后还是心情复杂的跟程谨一起走了。 电梯上升时，程谨突然轻轻啊了一声。 程谨的声音不大，但是来的突然，程谕微惊，迅速转头看向程谨，眼神询问。 程谨没有说话，松开小推车上的手，一只手摸了摸左耳垂，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看一眼。 程谕没有得到回应，正要开口询问，电梯门这时打开，程谕眼前一花，程谨人就离开了电梯。 程谕神色惊疑，看看程谨的背影，又看看安静停在电梯里的小推车。 推？ 还是不推？ 一百六十四 【拉诺：区域范围内检测到对顾慎有不轨意图的地球人类，对方正向着顾慎的房间走去。】 【拉诺：目标穿着侍应生的衣服，男性，黑发，推着和你一样的小推车。】 【拉诺：目标离顾慎房间还有二十米。】 【拉诺：十五米……】 【拉诺：走廊摄像头被不明物体遮挡，正在连接目标手机。】 【拉诺：连接成功，是否开启通讯】 【拉诺：目标有特殊药物购买聊天记录，有致人昏迷药物成分，目前不知用在何处。】 【拉诺：是否需要现在提醒顾慎。】 程谨……炸了。 一百六十五 程谨从电梯冲出后，极具目标性地飞向目的地，在顾慎的门口不远的地方，二话不说一脚踹飞了一名男士。 这名男士本就警觉，听见脚步声就转过头查看，但眼看着天外飞脚，反应不及，只来得及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刚露出惊疑，就因为疼痛扭曲起来。他连踹他的人是谁都没看清，刚抬起头要说什么，就被狠狠地踢中肚子，冷汗一瞬间就流了出来，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半天出不了声。 程谨阴沉着脸看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房卡，刷开门，弯腰拖着男子的衣领就走了进去。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推着车子慢一步过来的程谕微愣，心中诧异刚刚帅的不成样，同样也暴力的不成样的程谨是怎么回事。 见程谨顺手就要关门，程谕赶忙加快步伐，推着车子卡了进去。 而程谨进门后扔开手上的人，第一时间寻找顾慎。在看到沙发上舒舒服服坐着玩平板的顾慎时，程谨微微松口气，随后看到顾慎手上端着茶杯正要喝水。程谨眼皮子一跳，抬起手一甩，手上的房卡就飞了出去。 正坐在沙发上，拿着平板刷微博的顾慎，听到动静还没来得及反应，甚至头刚抬到一半，拿着杯子的手就感受到一股力量。端个杯子喝茶而已，顾慎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这一股外力出现，顾慎手一抖，杯子就从手上脱落。 顾慎顾不上管再次湿掉的裤子，心中警觉，手迅速抓住一边安静躺着的手机，随时准备通知保镖救驾。随后一抬头，顾慎就看到程谨神色阴沉地样子…… 程谨看一眼在地上滚了一圈的茶杯，转身又给了身后的男人一脚。 顾慎有些被眼前的场景吓到，神色不解。 眼瞅着程谨踢一脚不够，还准备再踩几脚的模样，顾慎连忙把平板扔在一边，起身打不走过去，将人抱在怀里，迭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火气这么大？不气不气，生气伤身。” 然后看着程谕推着一辆小车走到一边，又走回去把门给关上。 顾慎微微眯眼，更加莫名其妙了。 程谕看着顾慎抱着程谨的手，眼神不爽：“松开。” 顾慎才不管他呢，牢牢抱住怀里的人，后退几步，安抚他，“乖，先不急着打……踢人，消气消气，怎么了这是？他欺负你了？你不要动手，我喊保镖来，保证不会留下外伤。”一边说着，一边抱着人离那侍应生装扮的人远点。 虽然程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听见顾慎这么毫无原则的话，他对顾慎的好感加了那么一丢丢。 程谨微微挣了下，顾慎以为他还想打人，自然不撒手，还箍的更紧了些，“别别，你那力道太重了，留下伤口回头他报警就不好了。”他刚刚都看着那人痛的连声音都发不出了，看着有点惨。 程谕满意的点头。 程谨这时候才说：“我不打他。” 顾慎听着他的语气还算冷静，微微松了些劲，嗓音很是温柔地问他：“你跟我说说怎么了，他要是欺负你，我绝对不放过他。” 程谨鼻尖充斥着顾慎身上淡却弥久不散的香味，情绪平复很多，“他给你下药。”对于程谨来说，这就相当于自己的领域被侵犯了。 顾慎一愣：“嗯？” 然后反应过来，看向地上那个杯子和它不远处的房卡，神色凝重起来。顾慎眯着眼沉思片刻，刚要开口，被揍的快要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似乎缓过来了，扑过来喊冤，“冤枉啊！我……我、咳，我只是给这位客人送点心的啊！welser你不能听他瞎说啊！” 还没靠近呢，程谨脚一抬，踹远了。脸色又难看起来。 抱着程谨的顾慎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程谨的力道，搂着人站稳了，看着倒在地上半天出不了声的人。 半响，虽然顾慎此刻心情也不太好，但还是安抚性地亲亲程谨的脸颊，“不气不气，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怎么可能中招呢。”莫名其妙送上来的食物他当然不可能动了，莫名其妙跑过来的人，他自然也会先叫保镖做好防备。 如果这么容易中招，今天的顾慎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程谨却不信：“我进来看到你在喝水。” 顾慎噎住，解释道：“那是我自己接的水，自己烧的，自己倒的。”除非别人给整个酒店的水都下了药，不然他怎么可能中招。 而程谨只关注到，这水，不是别人送进来的。 虽然如此，程谨还是转过身，伸手捏捏顾慎，又让顾慎张口让自己闻闻。顾慎无奈的张口，顺势咬咬他的鼻子，“好了，人你也揍了，他也没来得及做什么，消气。剩下的事给其他人做。” 程谨看着顾慎，犹豫片刻，不是很乐意地点点头。这是伴侣的决定。 顾慎见他答应，对程谨还是很信任的，微松口气，看看倒在一边的人，心里很是复杂。他现在反倒有点担心这人会不会出什么事了。顾慎走回去拿手机，准备打电话给保镖。 这时现场却出现了新的变化。 已经倒在地上看上去出气多进气少的‘侍应生’突然爬起身，不知从哪抽出的水果刀，挥舞着冲向——程谨。 顾慎吓的心脏都停住了—— “小谨！” 第66章 下车 三十五 华中基地跟翔龙基地隔得挺远，中间还有几个基地隔着，苏格然一行人除了在基地内补充物资之外，几乎没有停留。就这样，也花了三天的时间才赶到翔龙基地。 被封瑜从华中带出来的人姓齐，名格物，据说还有个亲弟弟叫致知，目前在翔龙基地的实验室里等着他。封瑜也是受齐致知的委托，才会跑这一趟。 这个男人长的斯文，说话斯文，行为处事也斯文的很。路上吐了不少回，晕车晕得昏天暗地，连苏格然都有点惊诧。 他晕车就是头晕头痛脸色苍白，呼吸不畅胸闷气短，吐成这样还是很少见的。 在翔龙基地下车时，得到消息在此等候的齐致知看到自家哥哥脸色苍白、神态萎靡的样子，眼里喷着火，“狗杂种！” 苏格然不知道他在骂谁，总归不可能是齐格物。齐致知长的比他哥高多了，此时一脸心疼地扶着齐格物，细声询问他的状态。 “怎么了？”轶发现苏格然视线一直似有若无地瞄向齐致知，虽然知道爱人肯定不是那方面意思，但他更喜欢爱人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发现什么了？” “嗯，不是什么大事。”苏格然侧头看他，眼里露出笑意来，“只是感觉有点眼熟，但是我确定我是第一次见他，所以觉得有些奇怪。” 轶闻言，侧头仔细看了齐致知一眼。他们俩的动作并不隐蔽，很快引起对方的注意。 齐致知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们，又看了看一旁抱胸看着的杨雨生，露出一个淡而疏离的笑容，“你们是雨生的朋友吧，谢谢你们帮我把我哥带回来。” 同齐格物的斯文秀气不同，齐致知看上去更像一个哥哥。苏格然抿唇笑了笑，“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当不起这声谢。不过你们能团聚真是太好了。” 半点不提自己心里的疑惑，倒是封瑜停好车，走向这边，突然道：“齐先生是陈玉晋的亲舅舅。” 苏格然心里感叹封瑜某方面还是那么敏锐，面上适时的露出惊讶的神色，“难怪我总觉得有些眼熟，原来是这样。齐致知先生和陈玉晋有些像呢。” 齐致知听闻他认识陈玉晋，脸上露出些惊讶来，“你也认识玉晋？我哥像我爸，我跟姐姐更像妈妈一点，玉晋也……” 苏格然面上带笑，嘴上却道：“现在倒是不太适合说这些，齐格物先生这几天晕车，也没怎么吃东西……” “我没事。”齐格物斯斯文文地笑了笑，抬手揉揉弟弟的后脑勺，道：“下了车就好受不少了，比起休息，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姐夫。致知……” 齐致知拧了拧眉，复又松开，“我知道不管怎么样你肯定要跟姐夫说些什么，放心吧，姐夫一直在办公室里等着。早知道你状态这么差，我就把他拽过来了。” “心意我领了，不过我们先去姐夫那吧。”齐格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转头看向杨雨生等人，“晚点再见。” “嗯。”杨雨生点点头。 三十六 苏格然看看他们哥两个亲亲密密的离开后，转过头看向杨雨生，“陈玉晋跟苟石梁曾经是情侣，齐先生是他舅舅，那……齐丝丝也姓齐？” 系统给他的资料从来只说明目标人物和他的关系，至于其他人各自的关系就要特别提出来问。现在面前就有个嘴巴不严对陈玉晋也了解的人在，苏格然干脆问他了。 这样以后别人也不会纳闷他怎么知道的，引起怀疑。 关于陈玉晋和这些人的关系，杨雨生还真没什么要隐瞒的。 “齐丝丝？哼，不过是陈玉晋的远亲罢咯，陈家发达咯就死不要脸的贴上来，抢咯玉晋不少东西，厌人的很。” 在杨雨生越说越生气的情绪中，苏格然总算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厌恶苟石梁和齐丝丝了。 在杨雨生眼里，这两人就是名副其实的狗男女。 末世前，齐丝丝什么东西都要跟陈玉晋的一样，撒娇卖萌找陈玉晋要钱花。末世后，陈玉晋念着她一个女孩子很危险，冒着危险去她学校救人。 齐丝丝被救下的时候人都吓懵了，事后不谢谢陈玉晋，反倒怪他去的晚了。后来却对苟石梁千恩万谢，只差明面上说一句以身相许了。 当时杨雨生就在一旁，早在陈玉晋救出齐丝丝的时候就看出这两人不对头，至少肯定不是表面上的陌生人。结合齐丝丝以前的“丰功伟绩”，杨雨生当时就觉得这女人肯定背着陈玉晋跟苟石梁发生了什么。 但是当时陈玉晋刚刚得到陈母病逝的消息，整个人十分沉郁，杨雨生不希望他再受一次打击，愣是憋着没说，暗地里却默默观察这那两人。 杨雨生原是打算证据确凿了就同陈玉晋说，但没想到陈玉晋会因为封瑜的事跟他吵了一架，杨雨生脾气不好，当时脾气一上来，甩手走人。 说到这，杨雨生眼圈都红了，苏格然还以为他会露出来，他却深吸了一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 “我要是知道咯会发生那样的事，当时就把他一起带走咯。”杨雨生喘口气，吸了吸鼻子，“鬼晓得他那么犟，以他的能力，自己跑一点事都冒得。” “我跟你嗦这些，可不是跟你关系好才嗦。”杨雨生红着眼睛看向他，哑着声道，“我跟你嗦是因为我感觉，你有办法搞死那个渣、渣什么来着，渣滓！你要是搞不死他，总有一天我能搞死他。” 说完他像是憋不住泪了，转过身扑进封瑜的怀里。封瑜环着他肩膀，另一只手轻轻拍打他的背部，就好像安抚一个委屈的孩子一般。 “苟石梁实力虽然不是最强，但是他是极其少见的雷属性，攻击性很强。”所以杨雨生打不过他很正常，不是不想报仇。 苏格然发现他们咬定陈玉晋就是苟石梁害死的，并且对此没有任何疑问。杨雨生还两说，但封瑜，苏格然下意识觉得如果没有证据他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系统似乎遗漏了什么信息。 “没有遗漏。”系统自辩道，“他们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但是陈玉晋的死，苟石梁占九成原因。” 苏格然眨眨眼，这样说的话，陈玉晋的死还是得挂在苟石梁身上。同样，齐丝丝的死，也是他身上。再加上那些实验，苏格然眯眯眼，苟石梁身上背负的人命不少啊。 “我想见一见陈先生，你们有办法吗？”苏格然装作没有发现一个大男人在自己面前哭的模样，淡然问道，“到了这里我也不隐瞒你们了，实话说，我见到的陈玉晋已经成为了幽魂。我这次来翔龙，是想同他的父亲谈谈。” 如果只是单纯的让苟石梁这个个体在世界上消失，那么事情其实很简单，他让苏臻去做就行了。但是，陈父是翔龙基地的首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震慑，某方面也是基地的精神支柱和主心骨。 翔龙基地中，实力最强的并不是陈父，但他民心所向，基地的军事力量也都信服他，所以他才是首领。即使名义上不是，实质上也必定是。 同样，华中基地比翔龙更极端一些。华中是苟石梁为首的一批人建立起来的。如果说翔龙基地是国家官方建立起的势力，那华中基地就是平民自主建立的避难所。 这方面苏格然不否认苟石梁的实力，即使从他的资料中看这个男人品行十分有问题，但他把华中立起来了，就值得所有人重视。但是就因为这样，如果苟石梁轻易的死了，华中基地可能就会大乱。 翔龙强者众多，华中却只有苟石梁为首的一批人。 这也是苏格然觉得最奇怪的一个地方。如果是让他对付苟石梁，天道为什么还让这个男人立在这么复杂的位置？ “你想见他？”封瑜手顿了顿，看看苏格然，再看看他身边的两个人，半响才道：“我可以为你引荐，但是在此之前你要证明你是安全的。” 苏格然眨眨眼，缓缓笑开：“这是自然。” 三十七 “你说你能看到鬼魂，有什么证据。”精神矍铄的老人目光深邃的看着他，端起小巧的茶杯，淡淡地抿一口，道：“虽然现在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但是不代表我会轻易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事。” “怀疑是正常的。”苏格然姿态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心里感叹即使是末世，有权力的人依旧能过的很好，“我自然有证明的办法，只是，我证明之后，不代表您会相信我说的话，对吧。” 老人看着茶杯里起起伏伏的茶叶，淡淡道：“那又如何。” “陈先生。”苏格然收起笑容，背挺得更直了些，“我不希望陈玉晋死的那么委屈，另一个人却能一直逍遥的过下去。老天让我走这一趟必有他的道理，我懒得思考你们这些上层人物之间有什么弯弯绕绕，我是来借人的。” “阴谋也好阳谋也好，话我已经带到了。”苏格然看着面前淡定自若的老人，淡淡道：“我只是说我这个想法，做不做是你们的事。明日我就启程去华中，杀苟石梁的话并不是玩笑。” “在这种时候还能喝到大红袍，实在感谢您的款待。”苏格然放下手里一直捧着的茶杯，起身准备离开，又想到什么，转身看向他，“虽然觉得您应该不会这么做，但以防万一我还是友情提醒一句。” “这个世界上，据我所知，暂时没有人可以阻拦我。”苏格然说着，露出一个招牌笑容来，“陈先生，我去给您儿子报仇，您不帮忙就算了，可不要做什么阻拦的事。” 苏格然说完这句话，扬扬手就走了。门口的士兵看了看陈父，并没有阻拦。 他走后，陈父放下杯子，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捏了捏鼻梁，“怎么样。” 此时他哪有方才精神矍铄的模样，一瞬间苍老了不少，动作间还能看到隐藏在黑发下的银丝。 齐格物同他说这一路都没碰上任何异常时，陈父就感觉不太对了。在末世，没有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 而这异常，怎么想都只可能是因为苏格然等人，因此在听到苏格然要见他的事，陈父犹豫片刻，便冒险答应了。 现在…… “将军，这个人很危险。”从旁边一道小门里走出一个人来，身着军装戴着军帽，模样周正。他手里拿着一支钢笔，走到陈父面前微微躬身，然后道，“将军，我的异能无法靠近他，无论用什么手段，聚集的能量在他身边都会消失，就像是……碰上了黑洞。” “黑洞？”陈父喃喃道，“末世，不就是黑洞吗。” “将军？” “嗯，我知道了。”陈父拍拍扶手，想了想道，“你还是想岔了，难道以前没有异能我们就不是军人了吗？平常那些体能训练都喂狗了？没有异能，普通人也打不过一个受过特殊训练的军人，这是常识。” “……是。”男人有点尴尬，他太惊异于苏格然的特殊，一时忘了这件事，“那，我们需要做什么吗？” 是派人阻拦，还是跟他一起去？ 陈父无声地拍打手下的木质扶手，室内一时安静的好像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半响，陈父道：“派几个人意思意思拦一下，越多人看到越好。” 男人很快领会他的意思，“我知道了。” 他本以为这就安排完了，心里叹息将军身在高位，却连为自己儿子报仇都做不到。哪知道，陈父接着道：“收拾收拾，明天我们在基地外跟他汇合。” “将军！” “不用再说，我意已决。”陈父摆了摆手，看向男人，“末世终于快过去了剩下的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了。我都这么老了，怎么着也得在死前，替我儿子出口气。你放心，我不会牵连到基地的。” “将军，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男人神色焦急，“将军，基地还需要您，您……” 在看到陈父眼带笑意的看着自己，一如他当初刚被分配到陈父身边时，那种长辈看着晚辈的眼神。男人心中一酸，低下头，沉沉道：“将军，至少让我送您过去。” “不行。”陈父摇摇头，身子微微前倾，伸手拍拍自己眼前的大男孩，“你也不小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好好发展基地，我会看着的。” 男人沉默很久，最后才慢慢点点头，声音哽咽：“嗯，我知道了。” 三十八 苏格然笑眯眯地前方一排站开的人，个个穿着末世特质的军装，身份昭然若揭。 杨雨生见此，眼睛都要竖起来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那几人看到杨雨生时，面上露出些苦笑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推出一个人来，道：“杨、杨哥，我们这也是受上面的命令，还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杨雨生听说陈父没有答应苏格然的事，就觉得有些心冷。 他一直没说就是怕那个老人承受不住，还假装帮他找儿子，心里负罪感愈加重起来，没想到那个人根本不在乎陈玉晋。 杨雨生觉得心寒至极，末世人心太过恐怖，让人齿冷。他翔龙也不想呆了，拉着封瑜就要跟苏格然一起走，去剁了那个渣滓。 但他没想到，陈父不仅不帮，还派人阻拦。维他妈的稳！ 杨雨生心里怒骂，火气冲天，瞪着那一行人像是要把人碾碎一般。 苏格然都被他的表现吓了一跳，心道他怎么火气这么大，倒是没想过杨雨生心里这股气可是憋了几年了。 他眼神示意封瑜，也就封瑜能最快把人安抚下来了，然后苏格然松了松筋骨，看看周围躲起来悄悄围观的群众，再看看面前这一对人，言笑晏晏，“正好，我也很久没活动筋骨了。” 杨雨生刚被封瑜拉住手，闻此言两人双双看向苏格然，上上下下打量这个瘦瘦弱弱白白嫩嫩的少年。 杨雨生：“开玩笑吧，这些人可不是那些普通人，除咯异能他们锅斗技巧都hin不错。”你屏蔽异能也没什么卵用啊！ 苏格然侧头看他一眼，笑了笑，先行冲了上去。 苏臻乖巧无比地站在轶旁边，似乎想起自己被痛揍的经历，忍不住龇了龇牙，“苏哥打人可疼，我都被按着打，你别小瞧他。” 轶垂眸看他一眼，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说他能被苏格然按着打，是因为两人体质相克。 杨雨生还想说什么，在看到苏格然都冲到人面前了，一急，拉着封瑜就要冲过去。 “糟咯！他们这些糙汉子下手冒轻重，要断腿……咯……” 目瞪口呆。 苏格然心里也惊异，知道自己力气大是一回事，但这也太大了吧？轻轻松松就把人拽起来扔出去，三两下把十几个人丢成一坨，半口气都不带喘的，他自己都吓到了。 苏臻往轶身后缩了缩，嘀咕道：“苏哥越来越厉害咯。” 轶：误会就误会吧，反正跟他没关系。 杨雨生往前冲了两步就被苏格然的表现惊在了原地，等苏格然丢完人，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一坨□□的人时，他才走过去，同样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算咯，这样就可以咯。他们也是身不由己，别揍太狠咯。” 刚刚还一副要跟他们拼命的样子，现在跑过来劝他不要再打了，苏格然觉得杨雨生可真……有意思。 “我本来就没准备把他们怎么样。走吧，免得一会人更多，把我们堵在这就不好了。”苏格然拍了拍手，扭头对爱人勾勾手指，“把他拎过来，哥在这打架他居然站一边看着。” 轶垂头看一眼鹌鹑似的苏臻，当真拎起他走了过去。 杨雨生砸吧砸吧嘴，还有点回不过神，“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啊。封瑜！开车切！” 苏格然把苏臻的一头秀发揉成鸟窝，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眼神复杂，“我也没想到。” 系统&轶：对方明显放水了的事暂时先不说了吧。 三十九 他们出基地不久，就发现路边上有个穿着朴素的人在拦车。封瑜原不打算停车，他们还没完全离开翔龙势力范围呢，不想多做纠缠。 不过在看清拦车的人是谁后，封瑜看一眼身边的杨雨生，还是停了车。 苏格然抬眸看一眼后视镜，然后看向车外，怔了怔。 “怎么，不认得我老头子了？”陈父熟门熟路的打开后车门跳了上来，把苏臻挤到旁边去，“陈将军不能做的事，我没说陈卫国也不能做吧。” “那倒是。”苏格然扯扯嘴角，又看了眼窗外，齐格物和齐致知两兄弟站在草丛边上，神色平淡的看着他们。 “陈先生是要跟我们一起去？”苏格然问道。 “不然呢。”陈卫国对那两兄弟摆了摆手，劝他们回去，关上了车门，“小封，开车吧。我啊，这辈子都在为国家做事，儿子死了，我都要装不知道……现在那些人都能立起来了，我也该为我儿子做点什么了。” “以前我做什么都要个理由，判案要个证据。但是这次我却不想要了。”陈卫国拍拍腿，嘴角露出些苦笑，“玉晋如果知道他爸爸一直到现在才去给他报仇，会难过吧。” 杨雨生看见陈卫国，瞪了封瑜一眼，就撇过头去不看他，独自生闷气。此时闻言，头微微动了动。 苏格然坐在后面，看不到这位老人的神色，陈玉晋会不会难过，他也不知道。那缕幽魂已经被他超度，无人可问。 “小杨，这两年辛苦你了。”陈卫国说道。 “……没有，我自愿的。”杨雨生沉默片刻，头并没转过来却还是闷闷道。 苏格然却在询问系统：“他早就知道？” 系统：“大概吧，资料中并没有显示这方面的讯息，应该是从杨雨生的表现中知道的。” 苏格然心下点头，杨雨生却是不是个演戏的料，漏了底很正常。奇怪的是，封瑜会不知道陈卫国已经知道了？ “他当然早就知道了。”系统道。 苏格然揉揉额角，身旁的人揽住他的肩膀双手抚上他的额头，一边给他按摩一边道：“晕车了？” 苏格然侧头看向爱人，扬唇轻笑，“不是，只是觉得我还是想的不够多。” 轶拿起他的左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想那么多做什么，有什么事都有我顶着。” 车内其他人：这气氛正伤感呢，你们两秀个毛线的恩爱！ 第67章 下车 四十 “此次去华中，不比上次。苟石梁如果认出我的话，必然能猜到我的意图，逼急了可能会杀人灭口。”夜间休息时，刘卫国坐在火堆附近，一边拍打自己的膝盖，一边道：“苟石梁那边已经有了防备，恐怕等着我的动作。” 虽然离开了翔龙，但是对于目前各基地的讯息，刘卫国依旧掌握的清楚。翔龙是曾经的帝都，现在最安全的基地。这里汇聚了存活下来的绝大部分精英，在末世通讯中断后，也是翔龙基地的一批人带领着大家建立了新的通讯仪器。 虽然因为资源的缘故暂时不能广泛应用，但刘卫国作为特权阶级，走的时候还是被塞了一部。 “刘先生有什么打算。”苏格然拨弄火堆，噼里啪啦的声音让这一块显得不那么死寂，火光下的他看上去比平日更加柔和，“如果他有了防备，看到刘先生不会靠近的吧。刘先生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打算？”刘卫国侧目看看苏格然，再看看蹲在一旁树下拔草的苏臻，“你不是说苟石梁死后让我派人接手华中的工作吗？我想了想，你胆色不错，对人民也很关系，虽然有的莽撞，但是这种小事有个人看着就好……” 苏格然动作顿了顿，扭过头看着他，那眼神让刘卫国感觉自己脸上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下意识地停住了话头。 刘卫国：“怎么了？” “刘先生，”苏格然眨眨眼，一个字一个字十分认真地对他说，“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你有这打算的话，有些事我就不好隐瞒了。” “我马上要死了。” 刘卫国：“……？？？” 杨雨生：“什么？！” 苏臻懵懵地扭过头，看着苏格然：“苏哥，又死？” 杨雨生：“什么叫又啊！”这都是什么人啊！ 四十一 苏格然死字说的太过云淡风轻，那一夜过去后，大家都不在提这件事。不过从刘卫国时不时用打量的眼光看着苏格然来看，他是不信的。 杨雨生也是不信的，开玩笑，这人还好生生的坐在他们车上呢。杨雨生心里想着苏格然活蹦乱跳的，肯定是逗他们玩。 但是苏格然从来就跟活蹦乱跳这个词搭不上边，唇色也是淡淡，虽然看上去不像是病入膏肓，但是好像也不是很健康的模样。 杨雨生愈发纠结起来，但是又不好直接问苏格然是不是真的要死了。他就是再糙，那也不可能问这种问题。 封瑜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 在愈发奇怪的气氛下，车子越来越靠近华中基地了。 这次封瑜并没有把车子开进基地，而是把车停在距离华中基地两百米之外的草丛中。末世的植物坚韧度提了不少，为了不让他们卷进车轮使车子动弹不得，他们几人还是先把草丛清了快地方出来，再把车开进去，隐藏起来。 苏格然原本准备光明正大的找麻烦，见此也没说什么。 杨雨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打不过苟石梁，因此一直默默憋着气，没有拖别人下水的打算。他一直等着有一天自己强大了，就去剁了苟石梁的丁丁，因为他也不知道他杀了苟石梁，陈玉晋会不会开心。 但是不处理苟石梁他自己不开心，思来想去就是剁丁丁了。 不过现在不同了，陈玉晋爸爸要杀苟石梁，陈玉晋也拦不住不是。加上还有个好像蜜汁厉害的苏格然，杨雨生此时信心大涨。 藏好车，杨雨生就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我们冲进去？还是翻墙？” 众人：“……” 杨雨生：“……怎么咯？” 苏格然瞥一眼苏臻，发现连他都用宛若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杨雨生，心下夸赞他愈加长进了，嘴上道：“嗯，我觉得已经到这了，也不急。不如我们先吃点东西？” “现在还吃什么咯，”杨雨生诧异地看着他，然后踮起脚看看华中的方向，好像这样就能看到苟石梁一般，“我们先去剁了那只，在开欢庆会！” “说的不错。”封瑜点点头，在杨雨生兴奋的眼神下，缓缓道：“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刘卫国：“啊，天色也不早了，他们今天应该不会再出来了。” 苏臻：“你是不是傻哦，苏哥都说尽量不要引起恐慌了。个人恩怨不要扯到百姓知道伐。” “想吃烤肉吗？”轶温柔地将苏格然鬓角的发丝捋至脑后，满眼宠溺，“现在好点了？我去给你捉只兔子？” 杨雨生：…… 好气哦，智商比他高了不起咯！ 四十二 苏格然发现杨雨生不仅糙，而且特别跳。尤其在他们在林子里按兵不动的时候，杨雨生听明白他们的打算后，一点都不安生，每天拉着苏臻跟着人家冒险队后面偷听。 在意识到苏格然并没有打算做第二个华中基地，并且明确表示对所谓的特权一丢丢兴趣都没有后，刘卫国终于开始考虑要派谁来。 虽然他离开翔龙基地的时候已经偷偷把所有权利和机密事宜交给了自己多年的部下，但是在他死之前，依旧是翔龙基地的一把手。再者这种统一基地的事，对翔龙也没什么坏处，对日后的发展更是有好处。 起初刘卫国也有考虑过封瑜，至于杨雨生……谁选他大概都是脑子里少了根筋。跟封瑜在一起前杨雨生还动动脑子，在一起之后被养的脑子都快废了。 不过封瑜不愿意，刘卫国也放弃了。 他们几人在这里停留，除了人选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苟石梁没出城。 刘卫国几人都觉得很奇怪，为了表示自己亲民的态度，以往苟石梁都会隔几天亲自带队，出来扫荡周围几乎不存在的丧尸，然后拿些物资回去。 有时候苟石梁也会出个远门，去附近的基地串串门，表示他们还活着，万一出了什么事大家记得来帮忙。 可是这都五天了，苟石梁连个人影都没瞅见。 “难道他知道我们来了？”刘卫国说完，就自己摇头否定了，“不对不对，据我所知苟石梁对自己实力深信不疑，就算知道我来了也不会闭门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着我们上门打咯。”杨雨生砸吧砸吧嘴，他这几天有点上火，嘴角长了个痘，在他那种白皙如玉的美颜上格外显眼，“我们可以先进去，然后晚上潜到他屋子里……嗷，打我干什么！” 封瑜敲完头又伸手摸了摸，看向苏格然，“你知道。”虽然苏格然这几天也同他们形影不离，但是封瑜直觉他知道什么。 苏格然侧头看他一眼，淡笑不语。 刘卫国狐疑地看向他。 “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苟先生玩脱了，这几天没心思带队。”苏格然看看苏臻，再看看杨雨生，“你们两这两天不是经常去偷听，没听到他们说苟先生和两兄妹的香艳故事？” 苏臻茫然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没啊，要是听到他名字我肯定跟你说了。” 杨雨生也要摇头，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红，低着头不看人。封瑜眼皮子一跳，想到了什么，看向他的眼神更加深邃了些。 杨雨生吭吭哧哧半天，还是把话说了，“之前是有听到说……嗯，咳，我但是就听着好玩，没想太多。” 众人若有所思地看向封瑜。 封瑜面无表情：“这倒是给我们提供了便利，他名声差点反倒更好。” 苏格然笑眯眯地看着他，点点头：“嗯，是这样没错。” 苏格然：我本来不想说的，不过既然你们好奇我就说了。 封瑜：失策了。 杨雨生：憋不住开个荤很正常么！害羞毛线！ 四十三 苟石梁现在确实不太好。 准确说，从苏格然出现在基地内开始，很多事情就不顺起来。一开始苟石梁并没有在意，虽然失去一个齐丝丝做挡箭牌，但是他还有很多挡箭牌能用，他握着权，自然就会有人为他卖命。 而他，只要保持一个好名声就可以了。 不过苟石梁发现，失去一个齐丝丝，他的名声虽然短时间内提升了一些，被夸赞大公无私，但少了齐丝丝似乎很多事情都不太顺利。 这不应该。 为了避免因为某个人影响整个布局，苟石梁一向是把所有权利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而那些人得到的不过是个空壳，不过大部分人只要名义上的荣誉和舒适的日子就觉得满足，再加上一点点特权，没有人不进套的。 钱财在这个世界上显得弱了许多，因此必要时候苟石梁也不介意用‘钱财’来收买人。 华中基地高层比大部分想象的要复杂的多，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是苟石梁自己的人，但是整个基地都在他的操控之中。所以苏格然才说，苟石梁人品不行，某方面实力却值得高看。 不过这种做法弊端也很明显。 刘卫国的做法是培养一个失去任何一个人也不会崩溃的班底，而苟石梁的方法却会因为失去领头人而导致全线崩溃。 所以苏格然在了解到这一点后，才会选择前往翔龙。一是因为即使末世，民众对官方还是抱着一丝敬畏，尤其在末世逐渐要过去的现在。而翔龙作为镇守帝都的一方，就是大部分人眼里的官方。 其二，翔龙是众所周知实力最强劲的基地。军人是存活几率最大的一群人，而这群人在病毒全面爆发时依旧听从国家上层的调令，护送存活下来的人类去安全的地方。在地方安全后，这些人有的继续呆在基地，有的则前往了翔龙。 翔龙的地位可想而知，再加上他综合实力最强，只是接手一个华中基地，即使有人闹，也闹不太大。 其三，刘卫国的儿子因为苟石梁死了，虽然这件事很多人不知道，但是双方自己心里清楚这件事，那苏格然获得支持的可能性就很高。 苟石梁也意识到翔龙基地在大部分心目中的地位，尤其在通讯逐渐恢复的时候，所以才会愈加用心的经营自己在基地的名声和地位。 但是，他没想到，原本自愿跟他发生关系的两兄妹突然就翻脸了，毫无预兆。苟石梁戒心很强，因为头上一直挂着刘卫国这把刀，他一直小心翼翼，不敢给敌人一丝机会。 苟石梁清楚的很，只要他的存在能影响基地的动向，刘卫国这种为了国家连独生子都能暂时放在一边的人，就不会动他。 因此，那两兄妹是在苟石梁确定他们没有问题后，才开始正式接触。而且他们身边一直有苟石梁派去‘保护’的人，一旦有什么异常都会被当场击毙。 但是就这样，苟石梁居然还能有艳照流出去！并且是在暗地里流通了几天才被他的亲信发现，送到他手上。 他发现的第二天，还没怎么动作呢，两兄妹就被发现死在了居所里，死相凄惨，明显是他杀。 苟石梁现在焦头烂额，既要想办法瞒住这里的事，又要安抚基地的民众，还要证明那两人不是他杀的。与此同时，苟石梁一咬牙，干脆把刘卫国的人给暗地里解决了，所以刘卫国才接不到消息。 民众一方面恐慌在基地里也会莫名其妙死亡，一方面惊疑苟先生与以往表现的不一样，加上之前苏格然说的*实验的事，整个基地气氛都很浮躁。 而离基地不远的地方，苏格然坐在树杈上翘着二郎腿，“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天道是管理这个世界的人，如果要对苟石梁如何，直接让他死不就好了，哪里用得着让别人来出手。现在看来，天道也有诸多限制啊。” “虽然看上去各世界都有不同，但核心规则永远不会更改。”系统淡淡道：“总世界规则自世界初就有，无人能够更改。而小天道虽然是天道之一，但违背规则也会被惩戒。” 系统从头到尾都没解释他所说的规则是哪一条，但苏格然这次却听懂了。 “看来天道也不自由。” 四十四 事情源头的两兄妹跟苟石梁有仇，这是肯定的。刘卫国等人并不关心这两兄妹到底跟苟石梁什么仇什么怨，只是觉得可惜。 他们两可能想着在床上杀了苟石梁，最后却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恶心他。苟石梁现在只是名声受损，地位却没有收到影响。毕竟除了名声，他还是华中基地的第一人。 即使知道这个人不似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正派，也没人敢对他做什么。毕竟，苟石梁并没有把大家逼的要集合在一起消灭他。 刘卫国让部下安排的人终于到了，而苏格然也已经大刺刺的混进了基地。 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他，苟石梁没空来基地门口巡视，苏格然只要瞅准基地门口的人就能轻松混过去。苟石梁压根没想到苏格然还敢回来，自然也没准备画像照片一类的东西。 基地比上次来的时候要显得混乱，街道上来往的人至少少了一半，摆摊交换物资的人就更少了。 这没什么好在意的，因为很快会有人接管这里，而华中也会恢复以往的模样，并且愈加的兴兴向荣。 苟石梁的做法只能维持一时，长远来看对华中整体发展并无好处。 苏格然余光扫过一如既往干净的街道，唇角微勾，轻声道：“我们先去看看那两兄妹吧，说不定还能为他们超度。”即使只能让苟石梁不爽一时，也愿意付出生命来做这件事，这仇可不小。 而苟石梁未死，这两人想来也不会轻易投转轮回。虽然对于这种报复方式他不赞同，但人已经死了，苏格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四十五 “哥哥、哥哥，我好冷。” “乖，哥哥抱着你就不冷了。” 苏格然见到两人时，附近并没有看到他们的尸体，想来苟石梁早就派人处理了。不过苏格然怎么都觉得那人不会对尸体有多友善。 身形娇小的少女被少年抱在怀里，瑟瑟发抖，目光中却满是依赖。 苏格然步子微微一顿，走到他们两身前蹲下，闻声询问：“你们多大了？” 旁若无人地两兄妹惊了一下，少年下意识地把妹妹抱的更紧一些，惊慌地看着苏格然：“你是谁？” 随后又觉得不太对劲，追问一句：“你是人是鬼？” 苏格然眨眨眼，心道自己的面具越来越唬不住人了，又觉这两人变成鬼了还怕成这样，这么小的胆子，居然还真的坑了苟石梁一把。 “我啊，名字是苏格然，算是……一个路人？”苏格然面部表情更柔和了些，目光在他们两□□的脚踝上看了看，“我大概是人。你们不用害怕，人死之后，一般人是害不到他们的。” 两人紧紧相依，妹妹把脸埋在哥哥的怀里，不吭声。哥哥脸色本来就白，也看不出什么怕不怕来，“你想干什么？” 苏格然见他们戒心十分重，心下叹息。两人现在的模样并不好看，心中带着怨恨死亡的鬼魂极容易成为怨灵，并且会维持死前的模样。 而这两人，死相极为凄惨，此时的模样自然也…… 苏臻看到第一眼时就侧过头去不再看他们，苏格然还能保持微笑和他们沟通，可以说是极为镇定了。 “我只是来看看你们，顺便问问你们需不需要超度。”苏格然语气不急不缓，“如果在这里停留太久，你们可能会变成怨魂。” “你是……道士？” 苏格然：“……啊，算吧。”原来末世也有道士啊。 “我……”少年欲要拒绝，却突然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妹妹，神色犹豫，“我……” 苏格然看出他的意思，目光随之落在那瑟瑟发抖的少女身上，“她会觉得冷，是体内积累的怨气愈发浓重的原因，这可能会使她变成另一个人，连你也不认识的怨魂。” 少年神色愈发的纠结起来，他紧了紧手臂，抿唇不语。苏格然知道他既不愿意就这么离开，但也希望自己妹妹能够解脱。 “如果是因为苟石梁的话，”苏格然眯了眯眼，道：“我想不必了，生前就因为他过的不快活，死后还要因为他不得好死吗？” “那个禽兽不死，我怎么有脸带着妹妹下去见妈妈！”少年听到苟石梁的名字，神情激动起来，“变成怨魂就变成怨魂！反正我也没脸去见妈妈，变成怨魂更好！我还可以继续去纠缠那个禽兽！” 苏臻被他吓了一条，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去看苏格然。 苏格然淡然自若，干脆席地而坐，“那，他死了你就可以安心了吗？” “是！”少年想也不想的回答。 苏格然点点头，然后又问一遍：“你们多大了？” 少年怔了一下，“十五。” 苏格然：“我知道了。” 四十六 “对着十五岁，啊不对，两年前他应该才十三，这么点大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苏格然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纤细的手臂枕着扶手撑着额头，目光淡淡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倒是当得起一句禽兽。” 苟石梁被压的根本直不起腰，竭力抬起头看向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悄无声息地闯进层层戒严的基地核心，没有惊动任何人，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苟石梁刚看到苏格然时心里先是一惊，又是一喜。惊是惊他就这么进来了，身后安安静静十分不正常，喜的却是这人自己送上了门，就算能够无视异能，监控室的人看到有人闯进肯定会派人过来，到时候他想跑也跑不了。 但是现在半小时过去了，苏格然把他和陈玉晋过去的点点滴滴说了些，又说了前几日那两兄妹的事，该来的人还是没有来。 若是要自己的命，不至于还有空说这些有的没的，但如果是求其他，这态度也不妥。苟石梁闹不明白苏格然到底想干什么，但此时他受制于人是事实，他惜命，一时不敢多说什么。 苏格然闻言却只笑笑，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倒是个赏月的好时候，是圆月呢。” 苟石梁转过头，茫然地看着窗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正是团圆的好时候。”苏格然调整姿势，翘起二郎腿，云淡风轻，“虽然他可能不是很想见你，不过你还是去吧。我是个好人，所以让你死得明白点。” “天让你死，所以你，必须得死。” 四十七 “我还是头一次杀人。”苏格然摊开手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回，“我还以为我会怕，或者有心里阴影之类的，结果什么感觉都没有。” 双手随后被人握住，男人揽着他的腰道：“没什么奇怪的，因为你早就没把他当活人。” 苏格然微微挑眉，“不觉得我很冷血？” “怎么会。”男人在他额间落下一吻，“你跟冷血，没有半点关系。” 苏格然微微垂眸，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扬唇一笑，“好了，现在我们去找你的家。” 然后离开这个连条鱼都吃不到的世界。 第68章 实验 一 苏格然与轶花了些时间，把大半个末世都走了一遍，才达成回家的愿望。之后两人并未停留，给自己挖了个坑，拥抱着离开了那个世界。 至于陈卫国那几个人怎么找他们，苏格然并没有放在心上。真正为国为民的人，不值当为一个人渣死去，他只是做了自己觉得正确的事。 抽离身体前，苏格然躺在爱人的怀里，道：“总是你找我，这次我找你好不好？” 男人闻言浅笑，手指揉捏着他的手腕，在他额头落下轻轻一吻，“好，但是我耐心有限，你要快一点，不然我就要找你了。” 苏格然轻笑：“你可以给我一点提示。” 轶：“好。” 二 苏格然恢复意识时，睁眼就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楚。他眨眨眼，确定自己是睁着眼睛的，有些迟疑：“我瞎了？” 不要这样吧，刚跟爱人说好他去找人呢？ “不是。”系统否定了他的想法，也让苏格然松了口气，“不过你现在状态也不太好，稍等，我处理一下。” 苏格然心又提起来，随后意识到什么，“处理？” “我上次回去更新了权限。”系统声音小了些，似乎离他有些远，“恭喜你，现在我可以在现实中为你提供帮助。” 苏格然动动手指，发现自己身体被什么束缚住了。既然什么都做不了，他干脆和系统闲聊起来，“你有实体了？” “并不是。”系统声音又远了些，苏格然隐约听到滴滴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仪器在运作，“我所处的空间和你不同，我是有形体的，但是与你说的实体不同。” 又是几声滴滴，系统似乎回到了苏格然身边，声音恢复了正常，“好了，赶紧起来。” “嗯？”苏格然第一次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些情绪，带着些急切，心知现在情况可能有些紧急，动了动手，发现束缚住自己的东西很快消失了。 “伸手推一推就可以推开上面的盖子。”系统一边这么说道，一边在他眼前列出一堆资料，“这是这一家研究室的资料。你先看看地图，先离开这个地方。” 苏格然也不啰嗦，抬手推了推，果然轻松的推开了什么，外面的光线漏了进来。在这附近比较昏暗，光线对他还不算刺眼，但眼睛仍然有一些不舒服。 苏格然坐起身之后，发现身体有些虚弱，有种有气无力的感觉。但现在显然不是多问的时候，他一边浏览着地图，一边从奇怪的箱子里爬出来。 “这是监控。”系统又调出一个屏幕，苏格然看了一眼，觉得脑仁疼。系统又道：“情况特殊，我会帮你调好路线。” 苏格然松了一口气，点点头，环视一周，找到了地图上标示的门。他走了过去，门应声而开。 “挺高科技。”苏格然还有闲心这么说了一句，然后大致走了出去，瞄一眼摄像头。 一醒来什么情况都没有搞清楚，就来个大逃亡，苏格然有些懵圈，但也只能照做。 一小时后。 “我天。”苏格然扶着墙喘气，强撑着不让自己软下去，短短一个小时，就好像耗尽了他身体内所有的能量，“那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层层监控，还有人巡逻，要不是系统提醒，他只怕走到一半就被抓回去。想起刚刚差点和一队人直接面对面，苏格然就有些心惊肉跳。 虽然印象中有些不一样，但是他确定那应该是枪支一类的东西。醒来的时候被束缚成那样，鬼知道被发现了，会不会一枪爆头。 “这里还不能休息。”系统在他短暂的休息后，提醒道：“虽然这里已经离那里有一段距离，但是他们如果发现你消失的话，肯定派人出来寻找。我们得先离开这个星球。” 苏格然：虽然感觉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太大，但是他还是照做吧。 三 三星月后。 “嗨！弗兰西！给我一杯烈焰鸟。” 苏格然闻声看看走进来的客人，露出浅淡的笑容，点点头：“烈焰鸟？请稍等。” 他从那个鬼地方出来，已经有三个月了，用这里的话说是三星月。出来之后，他才搞清楚情况。 如今这个世界大概就是那些小说中说的星际吧，汽车飞机改成了飞船飞艇，人们出行用悬浮车，家中备有机器人，发现很多新物种…… 但是最让苏格然懵圈的是，他现在这个身体不是他自己的，而是由他本体分裂出来的个体之一。 又或者说，他是自己的□□体。 嗯，按系统的说法，这个个体是他所有身体里最安全的一个。至于他的本体，被关在某个星球。 最安全的一个身体一醒来就要逃，那最危险的得成什么样？苏格然简直不敢想象，这个世界的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甚至连一个名字都没有，每一个个体都是用个体编号。比如这个个体的编号，是e-dc12。 一开始他不明白这个编号的意义，当时随便取的。在系统解释下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基因—体质、精神、编号。也就是说，最后的12才是他的编号，而前面只是说他这个身体的等级。就好像，牛肉分等一样。 苏格然很快意识到自己成为了实验体，而系统判定这个身体最为安全的原因，是因为这个身体的基因等级最低。 而在逃出那个实验室之前，这个身体一直维持最低限度能量供应，正常来说苏格然在那样的情况下是没有力气从实验室逃出来的。 如果不是系统动了手脚，苏格然确实逃不出来。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怎么逃。 不过他还是逃出来了，并且成功搞到居民证，光明正大的在星河酒吧的分店做起了调酒师。至于他的基因等…… 苏格然勾唇笑笑，他基因确实只有e等，但是，系统能够侵入任何等级比他低的系统进行数据修改，如果靠基因等来找他，这辈子那些人也别想找到他。 “烈焰鸟，1000。”苏格然淡笑着将一杯燃烧的红色液体放在客人面前，敲敲桌面，“弗兰西，收钱。” 他依旧叫苏格然，弗兰西叫的是另一个伙计。 客人豪爽的大笑一声，“你还是这么有趣。” 苏格然优雅地擦拭着酒杯，侧头看他一眼，“格林先生，如果您能记住我的名字的话，那也挺有趣的。” 四 下班后，苏格然脱下身上的制服，与同事微笑道别，从酒吧后门离开。 酒吧的人对他还不错，苏格然也不清楚这是因为他资料上的a等基因，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总归不会是因为他人好。 他花了两个月时间才把危险从头顶挪开，在了解到这个世界的人对活人实验依旧排斥之后，顺手就把那实验室给曝光了。 也是这样，那些人自顾不暇，他才有喘息的时间。这之后他才入职酒吧调酒师，也就是说他与那些人的相处时间也不长。 酒吧那些人觉得他a等基因却来做一个调酒师，酒吧的老板实在是太奢侈了。苏格然对这种说法只是笑而不语，比酒吧老板更奢侈的人是那些实验室的人。 3s的基因培育人种，说拿来做实验就拿来做实验了。不过苏格然应该庆幸的是，因为本体基因等级不错，虽然被看管得严严实实无法活动，但是身体的安全系数还是很高的。 只是一直处于意识混沌的状态，系统要跟他沟通，都没办法做到。 虽然每天下班之后就是回自己的宿舍，研究系统给的资料，以及在网上关注一些相关的信息。当然，他也没有忘了自己上辈子说的话，只不过以他现在的条件，要找的爱人实在是太难了。 “那个实验室背后来头挺大，”苏格然验证自己的信息之后，门应声而开，他一边解开大衣扣子，一边道：“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们也只是隐藏在了地下，而不是被取缔。” 苏臻从卧室里走出来，眨眨眼，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个小巧的白球。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鬼，但是人类精神体强化到一定程度后，可以使用精神操控凝聚实体。 因此苏臻钻了个空子，以精神体存在这个世界上。不过，他也只能碰触那些能碰触到精神体的东西。 他手上的白球是锻炼精神体的仪器之一，虽然里面的内容有些枯燥，但作为苏臻少数能碰触到的东西，他还是玩的不亦乐乎。 “苏哥，你回来啦。”此时的苏臻犹如欢迎主人回家的小狗一样，难掩兴奋，“我们今天晚上可以出去吗？” 苏格然柔和了神色，摸摸他的头，“今天我不行，但是你可以出去逛逛。我联系到一个人，有些事要和他谈一谈。” 因为精神体都是强者才能具备的能力，所以苏臻每次出去都会引起很多人注意。他们现在不太适合引起广泛关注，因此苏臻出门的时间就挪到了人比较少的时候。 比如晚上，或者说深夜。其实苏臻自己一个人出去玩也可以，毕竟没有人清楚他们俩的关系。 不过这个世界对苏臻来说，比现代还要陌生的可怕，不太喜欢一个人出去。 “哦……”果然，听到自己要一个人出去，苏臻有点犹豫，“那……我还是在家上网吧。” 苏格然揉揉他的头，“你可以放心出去玩。那些人只会怕你，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苏臻眨眨眼，精致的面容让人很想把他收藏起来好好保藏，“那我也得在家保护你呀。” 苏格然闻言一愣，良久才缓缓笑开，笑意十分温暖，暖的似乎能把人的心都融化了。 “乖孩子。”他笑着说，不再提这件事，“今天我从店里带了些食材，给你做点吃的吧。” 天天喝营养剂，也该喝吐了。 五 【x：一分钱都不给，凭什么让我接这单生意？】 【苏：你如果只是想要钱的话，我自然有办法给你搞到。但是你不觉得，名声更加重要吗？】 【x：……】 【x:成交。】 苏格然淡笑着看着面前的屏幕淡去，渐渐消失在眼前。 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看看卧室的方向，心里道：“这算不算助纣为虐？” 系统：“这种事情请你自己判定。只要不破坏世界秩序，你可以随意发挥。” 苏格然晃动着杯子，看着里面清澈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眯眯眼，“我怎么感觉难度越来越大了。” 他指的是生存的难度。 系统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答道：“你早就已经度过了新手期。而这个世界，对大部分修行者来说应该是小儿科的事。”当然，那些人的引导者和苏格然的系统完全不同，这一点系统并不准备说。 苏格然只是笑了笑，走进卧室，低头看着明明是在床上入睡，现在却已经滚到地上的美少年。 他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帮苏臻盖上了被子。他现在谁也抱不起，只好委屈他先在地上睡一夜了。 第二天，苏格然依旧是清早起来，准备去上班。酒吧的休假制度有些奇葩，干满一个月休假一个月。 苏然还有几天就凑满一个月，到时候领了这个月的工资之后，就可以有一个月的空闲时间。那之后他想在家窝一个月，或者去其他星球度假，都没有人会说什么。 而作为a等基因的人，他的工资也是其他人的几倍。这个世界，大部分都是以基因来看人。 基因等级高的人天生就有特权，无论是生活工作，还是其他什么。苏格然内心吐槽这种制度的霸道和病态，但却没有那个心去改变。 上个世界之后，他就知道天道并不是摆看的。这种制度的弊端如此明显，定然会引起毁灭，那么肯定会有人来改变这些。 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救自己。 苏然已经计划好将来一个月要干什么，在推开酒吧门的时候，他的心情还是比较轻松愉快。如果一切事情都能按照他计划走的话，那么他应该可以很顺利地把自己的身体从那个泥窝里拽出来。 不过他一推开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满目鲜血。 “啊——！！！！” 苏格然蹙眉，踏进酒吧，把门关上，然后打开配备的光脑联系老板。 苏格然一开始选择这个酒吧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酒吧的老板有一定的势力，至少一般人可不敢用a等基因的人来做调酒师。 告知老板这里发生了什么之后，苏格然蹲下身子，看了看倒在他脚边的尸体。 “昨晚上发生了什么。”苏格然在心里问系统。 “应该是酒吧老板的敌对势力。不过感觉安全区做这样的事，他们也不好惹。”系统道，“我建议你不要卷进这个事件里。” 苏格然起身看一眼酒吧内横七竖八的尸体，抱胸沉思，并没有马上回答系统，直到听到身后的声音。 与他同班的弗兰西打开门，看见屋内的景象惊了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 苏格然转过身看着他，耸耸肩，“弗兰西如你看到的，他们都死了。我已经联系老板了，需要通知星际警察吗？”一边说一边指指自己还开着的光脑。 “不！”弗兰西连忙几步跳进来阻拦，“等老板来了再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苏格然淡淡道。 弗兰西见拦住了他，松口气，看看地上乱七八糟的模样，踮着脚往厨房走，“我去看看有没有活下来的伙计。” 厨房和储物室相通，说不定有人活下来了。 苏格然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道：“我突然想起来，你好像说过这里很安全。” 系统：…… 六 老板并没有联系官方人处理这件事的打算，但分店的人直接死了一半，老板就拉了一批总店的人暂时顶着。 而苏格然的假期就这么推后了，顺便还被提成了一个小头头——带带新人调酒师。 他自己都是个刚上任不到一个月的调酒师，结果因为干的不错，又是分店活下来的人之一，老板干脆让他跟弗兰西暂时接手这边的事。 弗兰西高兴极了，因为他的工资翻了三倍。 苏格然很不高兴，因为他计划泡汤了不说，这里还很危险。系统说对方回头还要派人来捣乱。 捣乱他真不怕，但是杀人…… 系统：“你也不用担心，这个世界你有八个身体，这个死了我可以把你塞另一个那里。” 苏格然：我并不想做这种事。 苏格然一边想着怎么避开这个横祸，一边重新制定计划。被抓去……好吧别人是被抓，他是直接在实验室出生的，不过也没差。 总之参与实验的人不少，被实验的人也不少，苏格然原本计划下个月去离他最近的实验室做点什么，这会儿却可能脱不开身。 这个计划只能推后，而比起财物他更希望尽快把自己的本体救出来，因此即使他的工资被翻了三倍，他也不觉得高兴。 苏格然不悦归不悦，但是他自认为面子功夫一向到位，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所以在面前这个男人问他的时候，苏格然哑然片刻，才道：“并没有什么让我不开心的事。” “哦？”老板的语气不咸不淡，侧头看着他，“可我怎么感觉你对我的安排有意见，怎么，觉得位置还能高一点？” “觉得，自己好歹是a等，做个店长没什么？” 苏格然撩撩眼皮，看一眼男人脸上银光闪闪的面具，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没那想法。”他对这店并没有什么兴趣，这人也太想当然了。 这老板是不是太闲了，一个分店的员工还关心他是不是不高兴。 “他在怀疑你。”系统道。 苏格然心神一凛，“怀疑我？” “有人在调查你的资料，我正在做补充。”系统一边说一边列出一份资料，上面的字数还在增加，“记住这个，这是你的身份资料。” 苏格然：…… “老板，我只是想到我的假期了。”苏格然摆正了态度，用自己最真诚的眼神看着他，“本来我还有两天就休假了，我还计划了要去哪里休假，所以计划泡汤让我有点失落。” 他突然这么真诚倒是把男人吓一跳，尤其苏格然那双眼看着他时，眼里还隐隐有些祈求，好像在祈求他把假期还给他。 男人想过几种回答，但是没想到苏格然的回答一个都对不上。他一个只出钱不怎么管事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员工什么时候休假，再说一般人听到有巨款拿就很高兴了。 苏格然适时的低下头，身形显得有些失落，“虽然有些失落，不过老板你放心，我会好好工作的。” 男人：“……行吧。” 不然他要怎么说，他们正在怀疑这个刚入职一个月的新人是不是敌对势力派来的奸细呢，哪能轻易就放跑了。 虽然如此，苏格然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还是在男人心里留下了痕迹。 老板走后，苏格然终于翻了个白眼，吊儿郎当的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你找的好地方。”说着看一眼墙角的位置，他知道那里有摄像头，不过以前以为是防盗，现在可能就是来观察自己的。 “失策。”系统淡淡道。 苏格然喝了口水，又恢复端正优雅的坐姿，打开办公室的工作屏幕检查账本，“事情都发生了也没办法，只能往好的看了。” 苏格然脑子里计算着账本上的数据，想到在家里的苏臻，“家里有没有装监控。” 宿舍是他们安排的，苏格然对这个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因此就直接住进去了。现在如果再搬，没事也能变得有事了。 “暂时没有。” 系统的回答让苏格然松了口气，心念急转，“唔，如果我借此机会获得一个比现在更有保障的身份，其实也不错。” 既然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消去怀疑的同时如果能获得信任，以那个老板能把赌场开到全星际的能力，一般人应该不会怀疑他……吧？ 系统：你可真会想。 第69章 实验 七 “将军，这是所有名为苏格然的人，资料也准备好了。”衣着整洁干净利落的侍卫将一枚小巧的芯片放在桌上，恭敬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将军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了。” “那我等先退下了。” 将军这几日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常常一个人呆在办公地点，不让他们打扰。说话的侍卫带着手下无声退到门口，掩上门，将屋内的景象都遮掩在门后。 人走干净后，桌后的椅子才转过来，身姿伟岸的男人目光落在那小小的芯片上，表情冷漠。 男人生得十分俊美，但周身的凶煞之气将他的容貌完全掩盖，人们看到他时常常有被人压着头的感觉，很少有人能直视他的容颜。 他盯着芯片看了良久，才伸手拿起芯片，随意的放进胸前的口袋中。原本他是准备借助军部的力量，提前一步找到那人，但昨天的意外发现让他打消了这种想法。 “克莱森博尔。”他声线压得极低，慢慢念出一个名字，双手紧握成拳，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真是，好大的胆子。” 克莱森博尔，目前科研技术方面最权威的专家。 八 “阿嚏！”苏格然猛地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这两天老是打喷嚏是怎么回事。” “让，今天客人突然多了很多。”弗兰西嘴里叼着一块点心，从门口走进来，这里是苏格然的办公室，“你那几个小伙计好像有些手忙脚乱。” “哦。”苏格然点点头，继续在光幕前操作着什么。对于弗兰西一天换一个称呼叫他这件事，他早就习惯了。 “嗨，你不去看看吗？”弗兰西把嘴里的东西三两口吞下，脑袋从光幕中穿过，凑到苏格然面前，“如果他们办砸了还是得你收拾烂摊子吧？” 苏格然看着眼前这个印着数据的3d人脸无可奈何，数据被拉扯的变了形，他也看不下去了。 抬手把这颗脑袋按回去，苏格然微微歪头看看他的身后，然后道：“几天前就做过强训了，这几天周边有活动，人流量大正常。有一些特殊人物可能会出现，你不去招待？” 可真有空闲，一天来他这八次，就是想把他拽出去。 之前是没办法，现在能坐在办公室，苏格然是绝对不会出去的。天知道他一个喜欢安静的人为什么会在酒吧里工作，做调酒师的时候还得应对那些调戏。 “老板说了，除非特别重要的人物，其他的给点特殊就行了。”弗兰西晃晃脑袋，伸出手来，身后自有人给他送上酒杯，“虽然是分店，咱们的格调还是要有的。不过你真的不出去看看？” “有事的时候我会去的。”苏格然瞥一眼他身后的小跟班，弗兰西可比他享受多了，这几天在店里的时候，几乎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晚上老板回来这里一趟，你注意点。” 弗兰西接受他的好意，收敛收敛神色，看上去很是恭敬，“放心，老板面前我绝对是乖乖巧巧老实做人。好了，我就是来提醒你注意下自己手底下的人，别好不容易做了个主管被他们一拖累，又跌下去了。” 好歹他们俩是唯二被老板直接提上来的人，其他人眼红着呢。弗兰西不知道苏格然做了什么让老板另眼相看，但他知道自己能暂时管理分店，是因为他在这里待的久，认识的人多。 弗兰西摆摆手，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老板来之前，我去看看那些伙计有没有好好干，你继续忙。” 苏格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笑眼弯弯，“真是有趣的人。” 九 之前接触不多，弗兰西作为工作上略有接触的人，苏格然并没有多关注他。 不过他现在重心挪向酒吧这边后，借助系统把酒吧里里外外的人都看了个遍。 他指的是资料。 老板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 酒吧并非没有保全系统，明知道有敌对势力盯着自己还不做什么防护措施，那是蠢货才会做的事。 内奸有，不过不是苏格然。想起上次被当成垫脚石的事，苏格然微微勾唇，笑了笑。 他对这种地下势力并不感兴趣，如果是不小心牵连到他，他虽然会反击但也能理解。 不过弗兰西故意把怀疑引到他头上…… 苏格然端起水杯，透过水面看向监控的方向，浅浅的笑开了。 从到这个世界开始他情绪就一直不佳，一直克制着不要迁怒，但是人家送上门来了，苏格然觉得不倾泄一些怒气都对不起他自己。 弗兰西现在的优势，也不过就是比他呆的时间长，信任度比他高一点而已。而且他看上去嬉皮笑脸，有种傻兮兮的感觉，一般人确实不会想到他头上。 不过如果那位握着星际五分之一地下势力的老板会一直被他误导下去，苏格然是不信的。其他人不知道，苏格然手握系统，会不清楚他的能量？ 不过他不确定弗兰西，或者弗兰西背后的人清不清楚这件事，这决定了他是按兵不动以待后招，还是直接把弗兰西掀了。 酒吧老板对待对方的态度，在苏格然看来就好像逗弄老鼠的猫，而事实也是如此。 苏格然敢肯定，接下来如果店子里还能出现之前那种事，那只有一个可能：老板放水了。 虽然这种轻贱人命的态度让他不是很愉快，尤其在自己属于被轻贱的那一方时，不过客观来讲，苏格然不得不承认这地方对现在的他来说确实比较安全。 因为他有权有势还有人。 正思考着弗兰西和老板的事，苏格然听到系统的提醒，“那天晚上的人来了。” 苏格然心神一凛，余光看向桌子底下，那里有一把小型枪支，“现在？这才刚刚到下午，大白天的他们也敢来？” 这破玩意顶多防个身，网上的评价是给娇小的幼儿使用的，鬼知道那男人给他这个是想干什么。 “已经进门了。” 苏格然想到新入职的三个年轻人，微微抿唇，放下杯子关掉了屏幕，走到窗边伸伸懒腰。整个房间都处于监控之中，即使他知道外面有危险也不能表现出来。 不急不缓地舒展身体后，苏格然走到桌边看了看那“玩具枪”，想了想还是没拿。与其拿那个，还不如临机应变呢。 这种时候来，也不一定就是杀人的，找茬也是很正常的推断。 十 苏格然从来没有脑补过犯人的脸，不过在看到系统所说的一行人时，苏格然还是忍不住在内心吐槽：好一张天生变态脸。 这个词可能有点奇怪，不过意思还是到了的。 领头的人轻轻松松的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他肤色苍白双唇红艳，身姿笔挺，穿着上古世纪欧洲古典风格的衬衣西裤，袖口衣领的荷叶边并没有使他显得女气，看起来十分优雅，以及禁欲。 搭配他那金丝边眼镜，微微勾起的薄唇，在这所酒吧里颇受欢迎的抖s气息扑面而来。 这个世界几乎不区分什么异性恋同性恋，公民爱和谁谈恋爱就和谁谈，想跟谁滚床单，滚到天昏地暗都没人管你。就是和新物种卿卿我我，虽然有点辣眼睛，但也没什么人批判。 因此，此人一亮相，酒吧里的不少人就有些蠢蠢欲动。苏格然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自然知道这些人是个什么属性，通俗点讲，就是贱。 越是不搭理越是往前凑，越是热情越是不感兴趣，酒吧的公关是按照客人来的，也是高岭之花一朵朵。 现在一朵颜好身挺一看就是我道中人的角色出现，他们要是能不动声色，苏格然才会觉得奇怪。 “先生。”在手下推开人群后，苏格然走到男人身旁，把他的手从年轻人的调酒师下巴上挪开，“调酒师卖艺不卖身，先生有什么特殊癖好的话，我们有经过专业培训的人员可以满足先生的要求。” 他确实不爱管闲事，不过在事情发生在自己工作的范围内时，苏格然还是会管的。 苏格然一边说着，余光扫一眼人群，没有看到弗兰西。 “嗯哼？调酒师就不是你们酒吧的人吗？”变态脸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一边慢慢侧过头看向苏格然，然后顿了顿，“如果你愿意陪我，我也不介意。” 苏格然避开他的手，拍拍调酒师的肩，让他回去继续干自己的事。小年轻今天本就有点慌乱，被勾住下巴不觉得欣喜，只觉得怕的慌。 他冲苏格然感激的点点头，慌慌张张地回到同伴身边。 苏格然淡淡地看着面前的人，他现在容貌普通，要说这人因为美色看上他了，那是鬼扯。 “这边请。”苏格然最后打量一遍大厅，没有看到弗兰西，他眯了眯眼，领着这些人去了包厢。 包括变态脸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这是苏格然的妥协，殊不知苏格然另有想法。他确实没什么武力，但是他有召唤兽呀！ 证明自己清白的时候到了！ 十一 “先生慢走，欢迎下次再来。”苏格然微笑着送着一行人离开，然后转身走进店内，对这时候出现的弗兰西笑了笑，“嗯？你刚刚去哪了？还好我出来逛了逛，不然那几个小年轻就被欺负了。” 弗兰西不自然地笑了笑，故作好奇地问：“发生了什么？很少看到你送客。” “嗯？”苏格然微微挑眉，眼神疑惑，“什么也没发生啊。那位先生请我招待他，我就招待了一番。毕竟是我招待的，送送客也没什么，反正我不过就是个小人物。” “哈、哈哈，是吗？”弗兰西摸摸后脑勺，想到那人走之前瞥向自己的阴狠眼神，背脊冷汗流过，“那，没什么事我继续忙了。” “好。”苏格然浅笑着看着他离开，目光淡淡地扫一眼人群，发现这些人看他的目光比以往老实多了。 能不老实吗，他身边站着一个强者呢，都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走吧，来都来了，我给你做点吃的。”苏格然拉着苏臻的手走向厨房，一边说一边安抚地看一眼吧台的几人，“有什么事叫我就行。” “好的，苏哥。” 哟，从主管变成苏哥了。 苏臻好奇的打量着酒吧，这是他出来后第一次来这儿，也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他的目光看向哪，哪里就会有人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看得苏臻十分不自在。 崇拜就算了，那种若有若无的勾引是什么鬼，他对这些奇装异服的人没兴趣。 苏格然带着他走进厨房，示意厨师不用在意自己，随意的拿了些食材，心里对苏臻道：“如果有人找你，你想见就见，不想见也不用理他们，直接走人就行。目前已知最强者能维持精神体与本体共同战斗三天，你也三天消失一回。” “哦，那我等会在这陪你还是回去？”苏臻看着他利索的解刨奇异的生物，知道这个东西他可以吃，而且吃过以后身体特别舒服，“还有人要打吗？” 苏格然侧头看他一眼，道：“因为他们使用暴力，我才会用同样的方式。如果有人也这么做，我会记得叫你的。” 苏臻眨眨眼，“好。”他最喜欢不用动脑子的事了。 十二 苏臻是突然被苏格然从家里拉到了装潢奢华的包厢内的，还没看清环境就听到苏格然对他说：“这些人对我不怀好意，揍，不要在外面留下印子。” 然后他就开揍了。那些借助枪械或者特殊机械强化自己的人哪里能打得过他，苏格然说不要留下印子也只是说说，苏臻原本就是直接攻击他们的精神体，根本不会在身体上留下伤痕。 普通人的精神和*紧密相连，他碰不到*，就只能攻击精神了。 不过这样一来，对方的痛感是身体的两倍。 苏臻初时还有点懵圈，打着打着手感上来了，越大越嗨。好在苏格然没准备弄出人命，隔一会拉住他，问了那几人几个问题。 最后苏臻停手时，苏格然还满面微笑，蹲在变态脸旁边，道：“知道你为什么被打吗？” 这伙人疼的大脑都开始混沌，一开始根本没听到苏格然在说什么。苏格然也不急，待他们缓了缓，又问了一遍。 变态脸这时候哪里还有什么抖不抖s，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慢吞吞地摇摇头。 “人是你们杀的吧。”苏格然起身，优雅地坐在包厢摆放着的豪华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身体前倾，右手撑着腿支着下巴，神情慵懒，“本来这种事我是不会管的，总归犯不到我这个小人物头上。不过，你们想让我背锅，经过我允许了吗？” 此情此景，苏格然看上去更像个变态。 包厢里滴血未溅，在苏格然的嘱咐下，苏臻尽量保证了装修摆设的完整度，至于这几个人还能挣扎时碰碎的小物件，在此刻也不是什么大事。 七个客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毯上，神色痛苦，连呻吟声都发不出来，防止意外事故发生的警备铃从头至尾都安安静静地，仿佛坏了一半。屋子里唯二能站着的人，一个笑容温和地看着，一个模样乖巧地站在另一个人身边。 苏格然说完这句话后，静静地看着他们，见变态脸努力侧过头看向自己，一时好心，“他好像很辛苦，你去帮他一下。” 苏臻默默走过去，蹲下身帮他扭过头。 变态脸：“……” 苏格然：“……不用谢，他一向这么耿直。”他的意思是让苏臻把他拎起来靠墙坐。 “我其实也没别的意思。”苏格然无辜地看着他，他很久没有温习演技了，“你看，你们杀了那么多人，我只是让你们疼痛一下。”虽然精神上的伤害很难治愈。 “我还在这里的时间内，可以麻烦你们不要打扰我的工作吗？”苏格然神情愈发的可怜无辜起来，“挣钱可不容易。如果安全没有保障的话，我们家臻只能出去买艺了。” 苏臻在手上无声地召出鬼火。 变态脸神情僵硬，半响道：“我会……和……老板……说……的……” 苏格然拍拍手，起身，“你真好说话，招待不周，抱歉抱歉。那，你们破坏的饰品？” “赔。” 苏格然言笑晏晏：“那真是太好了，省了我不少事。” 变态脸：去他妈的弱鸡a等调酒师！ 十三 虎骨酒吧分店隐藏着一个强者的消息很快流传开来，然而这对酒吧的营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影响。 酒吧开在安全区，另一个分店在混乱区，这个星球的两家分店都比其他同类店面安全，现在不过是安全区更安全了而已。 苏格然的生活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 弗兰西被老板用冠冕堂皇的理由调离了分店，至于他被拐到哪里去了，天知地知，老板知他知。 其后没多久苏格然被调到分店总经理的位置，然并卵，假期还是没有。 “我要假期。”苏格然确定这个男人的大概性格，就知道和他说话的度在哪了，“总经理谁爱做谁去。” 和上次不同，男人此时面带微笑，与他坐在一起，“上次的误会我感到很抱歉，不过现在的情势来看你来坐这个位置是最为恰当的。” 苏格然和他说话时一直是处于很放松的状态，有时候甚至有些敷衍，这一点男人早就发现了。 初时他觉得很奇怪，也是因为苏格然的态度才会让他很顺利地怀疑到他，不过现在知道苏格然除了自身是个a等基因未来无限的上层人之外，身边还有能够凝聚精神体的强者护航，那他的态度也不是不能理解。 “至于假期，作为总经理很多事你可以安排给别人做。”男人声音低哑醇厚，说话时带着一种奇异的腔调，“我不介意你偷懒，只要把分店管理好就行。”他早就看出这人对钱不似其他人那么看重，此刻自然也不会提。 “这样？”苏格然微微挑眉，无声之间露出些矜贵来，“你在讨好……我身后的人？” “嗯？”男人面色不改，淡笑如故，“你可以这么理解，所以你要去休假吗？副总经理还在来得路上。” “那我姑且等他几天。”苏格然说完，端起桌上的茶杯，动作缓慢而优雅，贵族气质尽显。 不就是演戏，只要知道那些贵族的底蕴是什么，以他丰富的资料库和演技，半遮半掩还是ok的。 男人离开后，苏格然靠着沙发发了会呆，用光网买了点东西，才起身离开。 计划改都改了，他自然不会固执地走原来的路。现在他其实并不在意休不休假，如果能从地下势力获得一些帮助，总比他一个人去做这件事来的好。 苏格然并不觉得自己一个人能推动整个星际，但是他相信那个男人至少会影响地下势力的动向。 “不知道轶在哪，他应该不会也落到实验室那里去吧。”苏格然一边推开门，一边想。 十四 轶确实没在实验室一方降落，事实上他目前的身份与科研院所是敌非友。 尤其在他发现极有可能是自己爱人的身体，被那些疯狂的人们严加看守，关在营养舱内不知死活后，人都要炸了。 他寻找到爱人的轨迹时，还满心欢喜，期待两人之间约好的小游戏。现在，去他妈的游戏，他要救人。 但是他目前的地位还远远不到能够动摇科研院的地步，第三军团的将军急的恨不得直接杀上克莱森博尔的大本营。 动不了就让自己的地位比他们更高，高到没有任何人能阻拦自己。 在苏格然还在酒吧里计划着怎么把地下势力跟研究所杠上时，远在星际总都的男人已经默默开始谋划起夺权的事了。 高高在上的帝国君王打了个喷嚏，看着自己面前广阔无垠的“草原”，摸了摸鼻子，“天气是不错，不过还是有些病菌，再做一次杀菌吧。” 他身边的大臣递上一份文件，“这是克莱森博尔先生的助理送过来的，据说是最新的研究成果。陛下，您很快就能拥有超s等的体魄和基因了。” “是吗，我期待着那一天。” 第70章 实验 十五 苏格然要干一件坏事，这大概是他活这么多年干的最坏的一件事。成功拿到假期后，苏格然挥一挥衣袖，毫不留恋地踏上了飞船。 他搭乘星际航班前往一开始定下的第一个目标，下船后，苏格然找了个监控死角，把网购的面具往脸上一拍，就把在家里待命的苏臻拉了过来。 苏臻一出现就引起了骚动。这里类似于曾经地球的机场，但是无论是占地大小还是人流量，都是机场不能比的。 苏格然侧头看一眼栏杆那边的人流，他走的方向与他们是逆向行走。他早就发现这个世界的人类对强者的崇拜有时候显得病态，这会儿看着那一双双探照灯一样的眼睛还是有些冷汗。 似乎很多都觉得强者拥有特权是理所应当的，而能做强者的情人之一，那也是值得炫耀的事。如果苏臻不是一脸乖巧地跟在他身后，苏格然觉得自己大概要被说成好运的小白脸了。 虽然他的脸已经被遮住了。 苏格然拉着苏臻的手走出大门，看一眼外面广袤的星空和来来往往的车辆，侧头看向苏臻：“还记得地图吗？” “记得。”苏臻扑闪扑闪睫毛，看上去格外惹人怜，如果他现在的身体不是透明度调到60％的话，大概就有不怀好意的人来拐他了。 苏格然勾唇一笑，一扫往日的温和，面上带着些阴森森的感觉，“那我们走吧。” 苏臻伸手环住他的腰，十几岁的少年做出这样的姿态，与其说是环不如说是抱。然后众人眼前一花，这两人就出现在了几十米的上空，随后人影一闪消失不见。 众人哗然，精神体已经很牛逼了，还能带人飞！好想也找个大佬带他们飞高高哦！ 苏格然与苏臻很快远离停靠站，又往前冲了许久，视线中的房屋逐渐稀少起来。终于，在看到一大片空旷的类似草原一样的地形时，苏臻在半空中停下，抱着苏格然的腰问：“是这里吗？” 苏格然揉了揉额角，道：“先放我下去。”虽然这颗星球是人工重力，比在地球时要轻松一些，但是两人的姿势还是让他的腰有些负担。 虽然公主抱能让他更轻松一些，不过苏格然脑补了一下那画面，想了想还是简单的腰部接触就好。 苏臻闻言眨眨眼，抱着苏格然落地，待他站稳后，才道：“我弄痛你了？” “没有。”苏格然亲昵的揉揉他的头发，活动活动筋骨，看了看系统及时提供的地图，“真棒，他们就在这下面了，你玩吧。我去把东西装好。” 找不到爱人？星际这么大，找一个人太难，正好已经确定跟那些研究人员有仇，苏格然干脆来一发大的。 网络直播，有时候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感谢这个强者为尊的时代。 十六 “嘭——！” “滋滋——” 随着苏臻一团接一团的鬼火砸向地面，人工种植的植被被破坏的乱七八糟，而随着次数的增加，一些奇怪的东西也被炸了上来。 在混乱的如同引爆现场的背景音下，苏格然悠悠然然地将背包里的仪器拿出来架好，调整了一下视角，避开苏臻所处的高空。 这里是克莱氏研究室斥巨资建立的秘密基地之一，而这样的基地不止这一处。别人想不明白克莱森他们建立这么多基地是为什么，但苏格然却心里清楚的很。 他的身体是他们研究的核心内容，而各个基地虽然内容并不全然一致，但核心依旧是他。也就是说，目前所知的每个基地都隐藏着自己的□□体。 苏格然一开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表情是木的。其实即使到了现在，苏格然也不知道把自己的□□体救出来要怎么办。但不救是不可能的，实验并不是为了什么人类进化的大义，而只是为了少部分人的利益，以他的身体为基础研究变体。 按系统的说法这些身体都是他的，而在苏格然来到这里后，所有灵魂都归为一体收纳到他的体内。不过大体因为从一出生就受控于这些人，身体的记忆简单的可怕。 无非就是实验、实验和实验。如果苏格然不来，这一世的自己大概一直到死都不知道什么叫自由。 想到自己一会可能会见到另一个自己，苏格然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又慢条斯理地调整起来。砸了这么久都不见人出来，看来这些人真的很怕曝光。 “他们肯定会在确定其他信号无法覆盖到这的时候才会出来，你知道怎么做？”苏格然最后确定一次仪器能够正常运行时，问道。 “我会屏蔽的。” “我发现你越来越有用了。”苏格然笑了笑，然后起身往后退一步，撩撩衣摆席地而坐。 轰炸引起的大风一次一次吹起他额前的碎发，苏格然淡定地躲过偶尔飞溅过来的碎石，抬眼看一眼站在空中的苏臻。 “他们出来了，注意别一不小心打死了。”苏格然余光看着那道在‘草地’上突兀出现的地下门，淡淡道。 同时，他打开了摄影仪器。 “住手。这里是科研基地，不允许破坏。” 因为苏臻精神体的模样，那些人出来后语气也不敢太放肆，但依旧隐隐带着些傲慢。 “嗯？”苏格然撑着下巴，一脸痞气地看着他们，“原来这里还有人啊，我以为没人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脸上带着面具，做工称不上多精细，看上去像是朋友之间聚会时用的恶搞面具。 那几位从地下基地走出来的人在苏格然出声后才注意到他，纷纷转头看向他，发现只是一个穿着普通的男人之后，不甚在意。 “这位先生，这里是我们基地所属，并不是无主之地，希望您不要破坏我们工作的地方。”领头的人直接无视苏格然，就是苏格然看上去与那位砸地的人是一伙的，在他眼里也不过是跟附属。 对强者他们保持应有的尊敬，不过一个附属就算了。即使只是一个分部负责人，他也是有格调的。 苏格然今天就是来搞破坏的，没心思跟他们讲什么礼仪。见对方无视自己，苏格然唇角微勾，伸出手打一个响指，“砸。”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听上去就好像一句无意识地轻哼。 苏臻原本在人出来后就暂时停了手，此时闻声而动，一点不含糊，瞬间凝聚一颗巨大的幽蓝火球砸向那伙人附近的平地。 研究室的人：“！！！” 苏格然笑意明显：“现在，可以看着我说话了吗？” 十七 “你想干什么。” 苏格然由下至上打量一眼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一身白色制服逆光站在他面前，乍一看好像圣光降临的天使，莫名有一种圣洁的感觉。 不过苏格然知道他那双带着白手套的手上占了多少鲜血，嘴角的笑容拉的更大一些，将角色扮演到底，“站着干嘛，来来来，坐。我们坐着慢慢说。” 白制服拧着眉，看着他。 苏格然仰着头累的慌，见他不答应也不在意，低头摆弄手中的□□。 良久，挡在面前的阴影消失，苏格然抬头，笑眼弯弯，“这样才对么。” “你想干什么。”男人又问了一遍。 苏格然耸耸肩，“我不想干什么啊，我只是想把我弟弟救出来而已。” 男人背脊挺直，坐在植被上就好像被人哔了一眼，满脸不爽和厌恶，闻言侧头看向身边的人，“什么情况。” “……”助理：我也不知道啊大哥qwq。 苏格然视线落在那看上去蠢蠢萌萌的助理身上，有些意外这样的人能混进以精英为噱头的团队里。他心里自然知道他的资料，无论是表面上还是暗地里，这个小白兔都没什么特殊的能力。 就是一个纯打杂的角色，只不过职位比较高而已。 最先出来的一伙人此时鹌鹑似的站在男人背后不远处，而他们身后，就是一个已经被砸开了的实验室。自然，里面的东西也毁的差不多了。 以为基地建设坚固不怕破坏？太小看苏臻这个千年老鬼了。 虽然苏臻确实弱了点，不过他有苏格然啊。系统告诉苏格然哪里是薄弱点，苏格然再告诉苏臻，不过是一块相对坚硬的天花板而已，说砸就砸了。 基地都被砸出来了，那伙人终于不嚣张了，哆哆嗦嗦地派了个人把管事的请出来，就是面前这个男人。 苏格然压根没想过赔偿的事，他一边拔了跟草叼在嘴边，一边指了指那伙人，“本来我就是想把你们叫出来，虽然你们连个门铃都不安呢。哪知道那几个人压根不把我当回事，我这个弟弟脾气有点暴，见不得我被欺负，这不就出事了。” 男人侧头看一眼苏格然指的那些人，察觉到他的目光，那几人抖的更厉害了。 苏格然嚼吧嚼吧嘴里的草，他来这个世界就没什么不敢吃的了，“啊。你也别怪他们，毕竟，目中无人不是什么坏习惯，对吧。” 苏臻就在一旁看着，苏格然做演员的那段时间他睡的跟猪似的，压根不知道苏格然什么时候学的这个技能。反正他知道苏哥特别会唱戏就是了。 瞅瞅这模样，这姿态，再看看平时的苏格然，谁会觉得这两个是一个人。 男人被助理拉了下袖子，才收回目光，转过头来看向苏格然：“你弟弟是谁。” “啊，我弟弟……”苏格然摸了摸下巴，“我听说你们都是用编号称呼他们的啊，这要怎么说呢……” 编号…… 是实验体。 男人眉间锁的更紧了些，看着苏格然的目光从不耐烦逐渐转换成另一种危险的目光。 苏格然好似没有发现一般，兀自沉思。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一拍腿，“啊，对了！” 男人看着他不语。 苏格然笑眯眯地起身，绕过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人，走向那伙鹌鹑一样的人。 “你干什么。”男人在他身后问道。 苏格然步子不停，声音里地笑意满满，“我？我不想干什么啊。我只是迎接我的弟弟而已。对吧，a-ad13。” 他一边说，一边绕过那些人，走到被苏臻砸出的大口边站定。 一道人影从破开的大口中一跃而出，赤条条地站在苏格然身边，毫无感情地目光看着那几个满脸惊疑的人。 苏格然伸手揽住他肩膀，然后对那群人挥了挥手，“好啦，今天的直播就到这了，我弟弟也救出来了，咱们下次再见。” “臻。” 苏臻在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冲到苏格然身边，然后振袖一挥，带着苏格然消失了。 “唔——” 与此同时，之前与苏格然‘交谈’的男人突然胸前一痛，捂住胸口向前倒去。好在助理就在他身边，反应及时，才没有让他直接摔倒在地。 “别管我，赶紧上报！”男人昏迷前，咬着牙这么说道。 十八 “我感觉好奇怪啊。”苏臻很是拘束地站在客厅里，看看苏格然，再看看一边已经穿上衣服的……另一个苏格然，“苏哥？” 真·苏格然侧头看向他，“怎么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苏臻指指十分安静地窝在沙发中，看上去像一个十分仿真的娃娃一样的‘苏格然’，“这……我要叫什么？” 苏格然侧过头看向‘自己’，“系统，你自己说。” “随便叫。”系统掀了掀眼皮，“正在处理数据，处理完之后你再给他取名就可以了。” 从一出生就抹去意识的个体自然也没有灵魂，这种事人类做不到，但天道可以。他否定了□□体的存在，自然不会让灵魂入驻，因此这个身体看上去活着，但各方面都是死的。 现在苏格然把身体救了出来，却不知道拿他如何是好。倒是系统给他提供了一条思路。 过程太复杂，看结果就行了。 结果就是，因为不可抗力，苏格然精分了。 所以，几天后，苏臻喊苏哥时，看到的是两个人同时转过头看他，并且同时问：“怎么了？” 苏臻：“……”、 苏臻：qwq我脑仁疼。 苏格然看一眼自己，“你别逗他。” “我没啊。”a-ad摊摊手，一脸无辜，“我这是下意识反应。不过他的反应挺好玩的。” 苏格然扶额，他现在能够听到另一个自己的声音，脑内也能和他沟通。这一点还好，他跟系统相处的不短，脑子里多个声音还能接受。 关键是，即使知道那就是自己，能够听到对方的想法，这种读心术一样的玩意让他一时有些不适应。 “前几天的视频在网上火起来了，按理来说这种视频可能会在第一时间被封杀，那群人背后多多少少跟那位……”a-ad正正脸色，说起正事来，指了指头顶的位置，“有点关系，这点事他们还是能做的。你原本也打算用系统来作弊的不是么？现在你怎么看？” 苏格然侧头看一眼木着脸走回房间的苏臻，给a-ad倒了一杯茶，“你又逗他。”两个人完全能脑内沟通，非要摆在明面上交流，看苏臻可不就懵圈了。 a-ad笑意满满：“你自己不也看的挺开心的。成啦，我去看看网上的动向，你不是要去酒吧看看吗？去吧，我会照顾好那小子的。” “嗯，有事叫我。”苏格然起身整理整理衣服，走到房门口，对苏臻道：“我去工作了。那个也是我，没什么区别的。” 苏臻扭过头看着他，“你是苏哥还是？” “……苏哥。”苏格然走进去拍拍他的脑袋，“习惯就好，乖。” 苏臻：qwq。 苏格然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后面还有几个苏哥的事告诉他。唔，等他习惯了再说吧。 十九 “将军，查不到那个人。”侍卫满脸紧张地说，不敢抬头看眼前男人的脸色，只这气氛就能知道男人此刻心情实在不佳，“视频来源也查不到，我等无能。” 作为与男人接触最多，最了解男人的手下，侍卫长很清楚男人最近在做什么。他愈发觉得将军深不可测起来，对他的态度比要小心一万倍。 可即使他在小心，在发现自己和手下查不到那个突然火起来的视频来源是谁时，他也得小心翼翼地来认罪。 “地点呢。” 想象中的怒气并没有出现，威尔克将军语气淡淡，反倒让侍卫长的心弦绷得更紧了些。 “是位于451,744的一颗居民星，具体地址是克莱森博士的一处基地。”侍卫长说到那个名字时，敏锐地发现身周的气温更低了些，咽了咽口水道：“克莱森博士最近似乎没有什么行动，可能在等风头过去。” 人体实验并不少，但公民能不能接受，就在于被实验对象是否自愿。而视频上都说了，这是救人，那这个实验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克莱森作为近期最负盛名的科学家，好评恶评对半，这种事一出，什么说法都有。有说着不是克莱森做的，毕竟他总不可能管着手下所有的人，也有说克莱森从一开始就不安好心的。 但这些都与他们无关。 威尔克，也就是轶轻轻皱眉，视线一直落在自己面前的光幕上。良久，他才道：“我知道了。不用查了，你们查不到很正常。” 他基本确定视频里的那个人就是苏格然，爱人还活蹦乱跳地，没有这件事更能让他感到欢喜。不过查不到视频来源，也让他意识到，他的然宝贝并不安全。 “真巧。”轶低低说了一句。 “将军？”将军刚刚说什么？ “没事。”威尔克关掉光幕，看向这位一直跟着自己的侍卫，“你想上战场吗？” “将、将军？”侍卫长有点腿抖，如果是平时将军问他肯定会答是。作为侍卫长他的活动范围就是帝都星，将军在时就为他服务，将军不在时就照顾将军的住宅…… 将军从来没请过管家，机器人都没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成了兼职管家的侍卫长了。 但他作为一个男人也想上阵杀敌，自己的兄弟都在边境和异生物争夺生存空间，他却在帝都养老一样…… 但是、但是将军现在这么问，不会是要、要送他去死吧？ 轶瞄一眼他握紧地拳头，微微挑眉，也没兴趣逗他，“一周后我外出一趟，你想办法瞒住消息，成功的话下次我出战带上你。” 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我没你想的那么残暴，胆子大一点。”别每次看到他跟看到凶兽似的，头都不敢抬。 “行了，你先去忙其他的事吧。”轶一挥手，打发他下去了。这个人胆子小是小了点，对他这个身体还是相当忠诚的，这一点他还是很放心的。 侍卫长一脸懵逼地走后，威尔克起身走到窗前，看向皇城的方向。他的住宅在贵族区，离皇族很近，但中间却隔着一堵巨墙。 “看来还是需要更高一点的位置，才能保障他的安全。”威尔克轻轻呢喃道，脑海里闪现出视频上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轻轻一笑，颇有些铁汉柔情的味道，“这可如何是好，你要怎么才能找到我？还是得我送上门才行。” 二十 苏格然抱胸站在扶手旁，看着下面热闹的景象。他难得从办公室出来一次，过往的员工纷纷问好，倒是显得他地位崇高来。 苏格然只是出来静静脑子的，别人是在安静的环境里冷静，他在安静的环境里待久了，就来热闹的环境里冷静冷静的。 正发呆呢，余光似乎看到了熟悉的人影，苏格然微微一怔，细细搜寻一番，果然搜寻到熟悉的人影。 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微微抬头，就和苏格然的视线对上了。 苏格然端起稳稳地立在扶手上的酒杯，笑容如故，远远地冲他做了个干杯的动作，然后一饮而尽。 “玩的开心。”苏格然用口型道。 那人脸色一白，随后低下头，默默地从人群挤出去，然后从门口离开了。 苏格然端着空酒杯晃了晃，“这是单纯来玩的？他们自己家不是有酒吧吗？” 那人是上次跟变态脸一起来的人之一，苏格然记得他是因为，这个人被揍的时候十分上道，叫的很是凄惨，然后呱唧一声就晕地上了。最后好像是被他的同伴抬回去的。 不过那是装的。 系统不提醒他就意味着没有危险，不过苏格然可不信他是单纯来玩的，也不怕被发现了下死手。 虽然他没跟员工说过上次的事是敌对势力的人，但是看过那次的包厢监控后，老板肯定是知道的。 “嗯，不单纯。”系统道，“他看上一个人，天天过来想把人拐走。” 苏格然动作一顿，眨眨眼，“谁？” “上次被你救的那个调酒师。” 苏格然想想那个长的十分妖艳，性子却跟小白兔似的伙计，有点反应不过来，“坠入情网了？” 来了几天，老板会不知道？ 这是给谁下套呢？ “苏哥。” 苏格然正思考这件事跟自己有没有关系时，耳边出现一道耳熟的声音。苏格然侧头看过去，眨眨眼，还真是不能背后说人，刚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怎么了？”苏格然温和地笑笑，看着他的双眼问道，“有什么突发情况吗？” 没什么情况，就不要打扰他了。苏格然对发展暧昧并没有兴趣，所以在发现对方有一些苗头后，态度就格外分明起来。 “没、没什么事。”妖艳小白兔与他的视线对上后，迅速低下头，好似非常害羞一般，“我是来谢谢苏哥的。” “虽然苏哥看上去有些疏离，但是苏哥是个好人我知道的。”妖艳小白兔耳尖开始发红，声音更软了些，“如果不是苏哥，那个人今天又要缠着我了。他们都没有发现，只有苏哥发现了，苏哥我、我会报答你的！” 说完就跑，贼溜快。 苏格然眨眨眼：“？？？”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总是说些让他莫名其妙的话呢？老年人跟不上思路啊伙计。 第71章 实验 二十一 苏格然在刷酒吧老板的好感度。 他在选择网络直播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面临两个选择，因为老板也有可能会看到直播，这也是苏格然要求系统抹掉视频中a-ad的脸的缘故。 七个实验体并没有继承主体的完美基因，各有瑕疵，因此面貌上也有些差别。 苏格然并不准备这么快曝光自己，因此即使那些人不一定会把a-ad与自己联系在一起，他还是做了些手脚。 参与实验的那些人虽然知道a-ad的模样，但他们认定苏格然不会让实验体大摇大摆的出现，因此事后摆出的通缉令是针对他的。 他们也不可能明摆着把实验体拿出来说，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干了什么，那也不能官方承认。 这给了苏格然极大的便利。 这个世界对于各种高科技的依赖导致他们必然会使用先进的仪器，而越是精密的仪器越是会被影像所误导。 微调在人类眼里差别不大，有时候甚至根本看不出来，对仪器来说就是很大的差别了。 不过即使如此，苏格然也不觉得自己现在是完全安全的。尤其在他还处于虎骨酒吧工作的时候。 苏臻虽然厉害，但是苏格然很清楚，苏臻只是一个人。保他一个尚且可以，带上a-ad就有些麻烦。 再者，苏格然和这个男人并不存在对立关系。 老板和克莱森合作的可能性很低。克莱森对业界内的人就不太客气，对业界外的人就更不客气了，尤其在他们被纳入皇家之后。 而经营地下势力可不是一家酒吧就能撑得起来的，虎骨的老板交际很广，上至贵族下至海盗，人脉说一句通天也不为过。 这种情况下，虎骨老板自然难免会接触到一些与克莱森有关的事。苏格然可以肯定，虽然二者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这位老板对克莱森半点好感都无。 虽然具体原因就连系统也不知道，但是至少目前来看对方不会与自己为敌。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与之为友。 所以老板感觉最近自己新上任的分店总经理格外顺眼，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二十二 距离a-ad消失已经一星月了，网上的悬赏金翻了好几倍，依旧没有半点音讯。 那个与苏格然交谈过的男人和助理已经被克莱森基地总部开除，不过基于他的身份并没有人做什么落井下石的事。 网上不少人对赏金馋涎欲滴，但却也只能望而兴叹。赏金再多，也没有人敢冒领，因为那是克莱森博尔名下的基地，受军方保护。 不过这么一想，a-ad被掳就更像是一个笑话了。 而身价从1，000水晶币涨到2，000，000的事主，此刻却在别人家中做客，姿态优雅贵气十足。 苏格然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目前的能力，即使有系统的帮助，他也无法做到挥一挥手就把那几个自己救出来。 a-ad某方面来说也是他运气不错，但重复这一条路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如果不能做到一击必杀，那么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即使他心里并不平静，此时也必须要做到云淡风轻。 现在网上对这件事的热度可以说是已经到了一个顶点，但苏格然知道对方在这星月里，大部分人的精神已经从亢奋到了逐渐疲软。 而他在等对方完全松懈下来。目前对方并没有联想到实验体自救的行为，而为了增加成功的几率，苏格然就不能让对方发现自己最终的目的。 所以他下一步，不是救自己，而是…… 放走其他的实验体。 这也是他会接受虎骨老板的邀请，来到这颗星球的原因。相当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不是吗？ 当然，这个不在场证明，是为日后准备的。 二十三 a-ad利落地踹开冲上来的人，侧头看一眼苏臻，然后冲出了走廊。 实验室大概是这个世界最奇特的地方，一群平均等级不到b的人却能在a、s甚至超s身上动刀子，文文弱弱却宣扬着暴力美学，真是有趣。 这处基地里的人可不少，而受上次教训，军方终于意识到他们名义上的保护并不会吓跑所有人。因此，a-ad和苏臻突破这里时花费了一些时间，对方援军都差不多快到了。 a-ad在前方带路，苏臻其后，他们后面则跟着七七八八各自搀扶的人。这些人有的还在猛灌营养液，有的皮肤呈现诡异的青色、紫色，有的身上还缠着输液管。 所有尚有意识的人都被苏臻强行唤醒，然后跟着他们一起逃。一个死亡率最高的实验，会有这么多自愿献身的人吗？ 看他们一个个或麻木、或希冀、或义愤填膺的神情就知道了。 在走出大门的那一刹，a-ad很快看清远处奔向基地这边的车辆，从苏臻挥了挥手，“砸！” 在滚滚烟尘中，继a-ad13被拐之后，克莱森的另一处基地直接被拐走了三分之二的*实验对象，而这次的视频，也很快被传到网上。 遥远的另一颗星球上，苏格然优雅地端着酒杯，与自己的老板一同观看这个最新，也是最热的视频。 “你怎么看？”老板微微侧头，问他。 “我？”苏格然微微晃晃酒杯，笑容一如既往地温和有礼，“我没什么看法。” 在规则的允许范围内，他可以肆意发挥，这感觉再好不过了。 二十四 一星月，两起事故。 克莱森再次被推到了浪口尖，所有人都看出来这次是有人在针对克莱森，而且看上去并不是一时兴起。 克莱森在明，那伙人在暗，先后两次动作相隔甚远，毫无预兆。看好戏的人不少，为之跳脚的却只有克莱森的那些人。 以及军方的极少部分人。 不过军方的人没空去帮克莱森大动干戈了，边境爆发虫灾，之前与他们争夺星域的外星人临时后退，把一堆不知疲惫的食人虫留给他们。 现在前线报警，如果边境被这些食人虫突破，那这一整个星域都可能会陷入危机。 克莱森博尔显然知道这件事，对此并没有对多说什么。 而苏格然则在事情在民众前曝光之前就知道这件事，也大概猜得到军方那边的态度。军方内部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克莱森的实验，那么在面对比这更严峻的情况时，虽然不会完全抛弃克莱森，但也不会再继续耗费大量人力帮他们。 这对苏格然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在他们撤离的当天就去把那个身体救出来。”苏格然从系统处得知军方安排的人已经经过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时，与a-ad商议后，很快决定趁这个机会再抢一个，“臻，你在外面做接应。” 苏格然前两次之所以那么张扬，一时因为想借此告诉爱人自己的存在，另一方面就是为了现在。 当人们下意识认为自己每一次行动都会弄出大阵仗的时候，那么他换一种方式成功率会无限接近第一次的突袭。 是的，苏格然这次不录视频，也不直播，他让a-ad直接潜进去。 即使没有军方的人，克莱森基地目前也花了不少钱在防守上，看上去与往日并无差别，但内里实则森严壁垒。 外松内紧就是克莱森的几个基地目前的状态，尤其在得到军方要撤走一些人去边境战斗的时候。 而这种情况下，苏格然依然有办法进入那个冰冷的房子。 “好运。”隔着光幕，苏格然冲屏幕那一端的自己遥遥举杯，“我在这里等着你们，系统会协助你的。” “嗯。”a-ad笑的很是轻松，虽然他手边并没有什么东西能与苏格然碰杯，“这次搞定后我带着a-as潜伏一段时间，你注意着些。” a-as8，是他们目标的编号。 “嗯。”苏格然只有一个身份证，这种时期如果给a-ad办理身份证非常不安全，因此a-ad是名副其实的黑户，“正好，这段时间我去帝都看看。” 想到今天晚上会发生的事，苏格然勾唇一笑，“我去会一会，那位克莱森博尔先生。” 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可是苏格然从未觉得，自己是君子。 二十五 克莱森又出事了。 即使这次那位恶意针对的人并没有再放出视频，但消息还是被大部分知道了。 不过比起食人虫的进展，克莱森基地的事在此刻看起来不值一提。 前线拍摄的食人虫实在太过可怕，而威尔克将军单枪匹马杀进虫群救出自己部下的英姿也被所有人印在脑海里。 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和平时代公民崇拜那些基因强大的人。而战事爆发时，公民的注意力在很快会转移到那些拥有战绩的英雄身上。 威尔克无疑成为了人们心目中的英雄，因为他救人的举动让公民对他的观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而这一段视频的流传让威尔克在民间的声望不断攀升，甚至有一段时间与上世纪的第一战将格雷科将军相比较。 而其后边境战事在威尔克将军的带领下，连战皆捷，名声大盛。一时间网上、线下都在讨论威尔克将军的战绩和英姿，不少少男少女在网上公开示爱，表达对威尔克的崇拜。 而威尔克身边的少将中尉也受到不少人的关注，但只要他们自己知道，随着威尔克名声崛起，他们心里一日比一日忐忑。 这一任的君主虽然看上去与以往的君王一样，但实际上他们心里清楚，这位君主是完全比不上前几位的。 识人不明，刚愎自用，自私自利，视星域为自己的私物，根本没有一个帝王所该有的胸襟。 威尔克将军现在……正处在一个很危险的状态。 作为跟随将军多年的人，他们此时十分想知道威尔克将军到底是怎么想的。以前的威尔克将军同样才能出众，实力不凡，但那时候他都不会表现出来，事事不争先，否则以将军的实力怎么可能只当一个三军团的首领。 要知道，将军可是同现在的大元帅是同一个学校出来的，而在毕业的时候，元帅成绩可比不过将军。 藏拙几年，将军突然不藏了，他们这些追随者一边担心将军的安全，一边又觉得扬眉吐气。不少人嗤笑他们跟着威尔克将军几年没个出头日，还说他们没眼光，现在还不是啪啪打脸？ 但是…… 将军如果愿意跟那些人对着干，他们也认了。就怕将军回帝都述职，那位说什么他做什么，做个忠心耿耿的臣子。 卸职是轻，要命是重！、 二十六 “最近没有他的消息？”被属下心心念念的威尔克将军此时半点焦急也无，看上去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清剿完食人虫后，回去会面临什么一样，“克莱森那边呢？” “克莱森博尔最近往返与皇城与457，879的i-wh星，似乎与陛下达成了什么新的协议。”侍卫长此时不再是宫廷统一的制服，而是军部特制的军装，身姿笔挺，“陛下最近多次召见克莱森博尔与葛葛西里，他们的对话资料在这里。” 那位自以为全天下都被他掌握在手里的陛下大概没有想到，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不是纯粹忠于他的。而在轶的运作下，就是他现在与陛下的距离不止千里，也能准确的获知他每天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真可笑，从未对别人有过一丝一毫的善待，却觉得那些人都会完全忠于他。 “嗯。”轶手指轻轻抚摸着面前的相框，里面承载着一个被全息立体化的男人，此时正坐在草地上拔草，“盯紧克莱森博尔，如果他身边有异常人物出现，马上汇报。” “是。” 侍卫长出去后，轶看着相框沉思片刻，又看了看光幕上的数据。 威尔克突然这么出名难道是偶然？轶笑而不语。 二十七 经过层层手续之后，苏格然终于获得了进入帝都星的通行证，这还只是暂时的。 踏上帝都星的那一刻，苏格然微笑着打量一圈，心下叹息。 即使科技在发达，也无法复制一个地球出来。帝都星致力于打造第二个地球，也标榜着人类的起源，但无论怎么做都只是一个仿造品。 在这个世界的人们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差别，在他们眼里这个布满了植被海洋，处处美景的星球，就是他们人类的起源星。 苏格然心下叹息，避过身旁经过的人，走出了大厅。 克莱森博尔最近就在帝都星，不过他活动的范围在皇城周围。苏格然不怀好意的想，他是不是担心苏臻会直接打上门，所以才不敢在外围走动。 不过他也就随便想想，克莱森博尔这个人，从资料上看极其冷漠，生命中似乎出了实验装不下其他。 苏格然此行，不是找麻烦，而是来探底的。资料毕竟不是一个人全部，而如果能够了解一些幕后boss，对他的行动也许会有帮助。 再者，他的主体在帝都，如果能‘一不小心’把主体救了，那很多事情会轻松很多。 3s的身体，如果能够自由行动，即使是这个国家至高的存在，也不能动他。 想到这，苏格然侧头看向另一个方向，微微眯了眯眼。 苏臻和a-ad和a-as往边境去了，而苏格然干脆从黑市买了东西，往自己脸上动了动刀子。 他并不是非常想做这件事，但是如果一直顶着这张脸，危险度实在太高了。 此时的苏格然容貌比之前还要普通，站在人群里分分钟就泯然众人，存在感全无。 第三次被过路人撞到时，苏格然十分无奈地摸摸自己的脸，“我是不是遮掩的太过了。” 系统：…… 二十八 苏臻跟a-ad在边境待了几天后，愣是没找到机会加入军队。a-ad的打算是想法子混进去，然后在军部爬一爬。 依靠谁都没有依靠自己好使，苏格然一向这么认为，即使他有个神奇的老婆也不会改变他的看法。 不过，苏臻和a-ad来的不是时候，目前领军的威尔克将军动作太过迅速，战事回回告捷，损失不高，似乎并不是很需要招兵。 除此之外，a-ad和a-as还面临一个问题——黑户不能领取每日给公民免费提供的营养剂。苏臻倒是无所谓吃喝，但是a-ad与a-as需要营养供给。 好在他们基因强度比苏格然那个e要好不少，撑个几天不进食还是可以的。a-ad并不打算找自己的本体要钱，而新加入的a-as也觉得没有必要。 实在不行，他们去找海盗船救济一下。 苏臻感觉自己的苏哥好像有个地方越走越歪，但是仔细看看，苏哥还是那个苏哥，就是分裂了而已。 a-ad和a-as在发现军部不好入的时候，并没有马上放弃，也不能放弃。 他们来的时机不太对，但是食人虫并不止此刻被发现的这一波。系统明确说过让他们小心，因为另一波食人虫隐藏在黑暗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冲出来。 即使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人们都沉浸在食人虫即将被消灭的喜悦里，就连巡守的士兵也面带笑容。 虽然有私心在，但是让苏格然明知道会发生什么，却什么都不做，他是做不到的。 a-ad与a-as一起商议过后，又与远在帝都星的苏格然交流一方，最终做了决定。 a-ad想办法与威尔克接触，告知他这件事。但三个苏格然都不觉得一个将军会这么轻易的相信陌生人，因此，a-as和苏臻要去冒险。 如果能找到那些隐藏起来的食人虫，并拍摄下来，那么所有人不信也得信了。 这个做法很危险。食人虫个头不大，大概成人小拇指那么大，但是一旦出没，至少是数以万计，一旦被接触到皮肤，它就会钻入皮肤里，一路啃咬，并且会不断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气味吸引同伴。 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人，如果被食人虫沾上，转瞬即逝的时间就会只剩一架白骨，半丝血肉都不会给你留下。 而即使有防护措施，食人虫的成长速度也出乎你的想象。突破人类的防护似乎是他们的乐趣，在被发现初到威尔克将军到来前，边境死伤惨重，即使是目前网上公布的讯息，也没有实际情况的一半。 a-as如果真的做这件事的话，难度不小。如果带上苏臻的话，平安无事的几率就大很多了。 敲定好这件事后，a-as就和苏臻离开了。事不宜迟，如果在a-ad见到威尔克之前，把图像传回来，那很多事就简单了。 二十九 见到威尔克的第一眼，a-ad就觉得熟悉。 第二眼，a-ad就认出了他是谁。于是什么a计划b计划全抛在脑后，a-ad直接冲出去往威尔克的方向扑，“轶！” 轶一愣，在属下的枪打出去之前上前一步把人拽怀里，心惊肉跳，“你干什么！” 要不是他这身体比大部分人都来的强健迅速，这会儿怀里的人都给打穿了！ a-ad头一次被他拽着手臂，心念一转，嘟嘟嘴，看看周围人惊疑的眼神，委委屈屈地说：“我只是太想你了嘛，你都好久没看见我了，你不想我吗？” 轶：“……”行吧，恶趣味又上来了。 a-ad期待地看着他。 “想。”轶无可奈何，也不管形象了，放开他的手臂，伸手揉了揉，“乖。” 一旁惊呆了的侍卫长终于反应过来了，小声而快速地提醒威尔克，“将军，时间快到了。” a-ad微微眯眼，然后被拍了拍头，轶道：“宝贝儿，跟我一起去见个人？” 侍卫长：“将军？！” a-ad：“唔，你有事先去吧。我先把你的事跟其他人说一下，还有感觉把苏臻他们叫回来。” “……”轶沉默一秒，想了想，带苏格然去可能会有危险，“你们两个，保护他。” 两人又亲亲蜜蜜地说了几句话，威尔克终于带着自个的人走了，留下两个人陪着a-ad。 众手下：卧槽刚刚那个人真的是咱们将军？ 围观群众：你听见我心碎的声音了吗？威尔克将军有伴侣了！他都叫他宝贝儿了！ a-ad：号外号外，我找到那家伙了！嘿！大后台！ 第72章 实验 三十 并不是每一次事情都能那么顺利，就比如说，a-ad没找到a-as和苏臻。 苏格然行动力一向很快，以往是别人拦不住他，这回是他自己没拦住自己了。 这样就很尴尬了。 a-ad把消息递给帝都的苏格然之后，带着两个跟屁虫去找轶了，而正在羡慕‘自己’能跟爱人团聚的苏格然，此时则在努力联系那两个失踪人口。 系统说他们两个人暂时没有事，但是苏格然怎么都联系不上，心里还是担心的很。 分裂的一部分在身体死后会自动回到他这里，目前苏格然并没有多出的记忆，但心里并没有因此松口气。 另一边a-ad犹豫片刻，还是按着原计划把事情跟轶说了。轶自然不会不信他，不过喜悦过后，a-ad很快意识到威尔克将军现在的处境。 即使现在再藏拙也无法抹去那个君王心里的猜疑，苏格然也不会天真的以为，现在的情况轶辞职不干对方就会放过他。 一事未毕一事来，苏格然自动把伴侣的事划为自己的事，并为此做起打算来。 但是a-ad与苏格然都没有把a-as的事告知轶的打算。a-as是去找食人虫窝藏的地点时消失的，如果要找人的话，自然要从这个方面找。 苏格然不希望节外生枝，因此即使知道他事后知道自己的隐瞒会生气，还是没有说。至于被发现了会怎么样…… 苏格然：没事，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瞒下a-as并不是个简单的事，因为苏格然之前做的那些事，网上沸沸腾腾，而轶自然也一直关注。 a-ad想到要解释自己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帝都瞬移到边境，就觉得脑仁疼。他之前确实有注意到有人在观察，或者说监视自己，不过那时候他以为是老板的人。 想不出来怎么瞒下三个自己都能自由活动的事，又能合理解释自己从帝都一眨眼飞到边境，a-ad和苏格然合计一番，觉得还是用美人计把这件事盖过去算了。 脑仁疼。 三十一 a-ad在边境跟将军伴侣上战场，苏格然在帝都几天联系不上a-as后，实在坐不住了，干脆启程也前往边境。 他去找苏臻他们。 不过苏格然刚在飞船上坐好，就听到了许久不见的苏臻的声音。 “苏哥，苏哥！” 语气里欣喜让苏格然听的一愣一愣的，苏臻似乎发现了什么让他十分高兴的事。什么事能让他高兴成这样？ 苏格然思考了一秒，发现能让苏臻高兴的事太多了，他一时想不出来。 “苏哥？” 得不到苏格然的回应，苏臻又唤了一声。 “嗯？”苏格然侧头看着窗外的景色，他现在下机已经来不及了，“这几天去哪了？怎么联系不上？”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苏臻说到这里时语气有些迷茫，又很快兴奋起来，“苏哥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苏格然。”苏格然叫的是另一个自己。苏臻有回应的话，和他一起的a-as应该也可以回应他了。 不过…… “咦，苏哥你一点都不配合我。”苏臻说道，“我们的小船被吸进了那个什么黑洞，然后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一片废墟，然后……” 苏格然反应一秒后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揉了揉额角，缓解头痛。他这几天担心这两个人都没怎么休息，这身体体质很差，现在脑子里那根筋一抽一抽的疼。 换句话说，他希望听到更加简洁明了的回复。 “克莱森隐藏在宇宙中的人造星球基地被我们发现，因为黑洞，基地已经毁了。”a-as声音里带着些疲惫，“一直找不到位置的s-sa1，现在在苏臻背上。” 苏格然手上动作一顿，心中惊疑：“这么巧？”或者说，这么顺利？ 系统突然插口道：“……他在赶你走，让你动作快点。” 心里那一丝丝喜悦还没冒头，就被系统的的一句话给压下去了，苏格然难得露出茫然的表情，“啊？为什么啊？”他又没做什么。 苏格然还是头一次被天道赶，不过这待遇一般人也享受不到就是了。 三十二 a-as和苏臻平安无事，与军部一起清剿食人虫的a-ad也松了口气。虽然决定是三个人一起下的，而且都是一个人，不存在什么责不责怪的事，但是如果出了事心里还是会有压力的。 之前是不想轶受他的事影响所以隐瞒了a-as与苏臻的去向，两人平安无事后，苏格然还是没有说。 不过这次确实有些恶趣味的意味了。 成功激活了s等基因的身体后，苏格然助力大增，又找到了爱人，心情松快了不少，自然就有兴趣给爱人准备惊喜了。 苏格然十分期待爱人看到八个自己一起出现，而每一个都是真人时，会是什么样的表现。 每每想到这里，脑补轶可能会出现的表情，苏格然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真是十分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不过在此之前，苏格然要先把剩下的自己救出来。 “克莱森并没有制造、拥有私人星球的证明。”s-sa放下手上的电子报，突然道。 苏格然闻言看向s-sa，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所以我刚刚用系统匿名曝光了。”s-sa道。 苏格然眨眨眼，摸摸自己的下巴，“我平时有这么坏心眼吗？” a-as与s-sa同时看向他，点点头，“虽然这么说自己确实不太好，但是你得承认，你平时心地也不怎么样。” 苏格然轻笑一声，摸摸身边默默玩球的苏臻，“啊，那我们按计划行事吧。” 即使克莱森和皇家挂钩又如何，违规私造，那个兰凯斯特君主心眼又小，这会儿克莱森自顾不暇才对。 如果这种事能被允许，他也就不会违规制造了。 克莱森基地越乱，苏格然就越高兴。如果克莱森博尔能被关起来，他就更高兴了。 主体就在克莱森博尔住宅的实验室里，克莱森博尔如果被抓走，看管主体的人也会松懈不少。 那时候他的机会就来了。 三十三 苏格然与a-as、s-sa汇合没两日，又分开了。 苏臻与e等基因的苏格然在一起，a-as与s-sa做了简单的伪装后，就各自前往克莱森的几个基地。 苏格然与苏臻去114，455编号为ii-ii29的星球捣乱，而另外两人伺机而动。 声东击西。 至于这一次的不在场证明……a-ad还在跟食人虫战斗呢，证明的人一群一群的。 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怀疑过克莱森基地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是一个人策划一个人做下的。 网上各种推论，有的人甚至怀疑这是竞争对手的手段，让克莱森基地的实验做不下去，他们就能上位了。 一时间不少实验室装鹌鹑不吭声，虽然一个个心里暗爽的不行，面上还要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有的样子也不做，专心做自己的实验。 而关于克莱森基地的人造星，一开始并没有人注意到有一颗小星球被突然出现的黑洞搅碎了，里面的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如果克莱森基地自己不说，这件事可能永远都没人知道。 那一块地方是连星际海盗都不愿意去的星域，连隔壁星域的‘人’都不会看那里一眼，出了事，谁都不会去注意那里是不是多出了什么。 不过事情曝光后，群众一边是哗然克莱森博尔及其名下基地的财力，一边暗戳戳地看着热闹。 星域里目前有权制造人造星球并作为领地的只有三位亲王和那位君主，克莱森博尔这是要上天和皇家肩并肩啊。 克莱森基地官方无法证明这是污蔑，因为在这次事故中丧生人员的家属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消息，纷纷闹上门来。 网上热闹纷纷，连威尔克将军再次发现了一大群食人虫的消息都差点被压下去。不过也只是差点。 人们一边祈祷边境大获全胜，不要让食人虫进入星域危害他们，一边斥责克莱森博尔，说他与威尔克将军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威尔克的声望一日比一日高，克莱森博尔此时却似乎被打落神坛，碾入泥地。 而苏格然也在此刻，开始动手了。 三十四 在克莱森博尔被调查的关头，克莱森基地三处都被人攻击，并且放走了不少实验体，其中还有正在进行异化实验的人，这一消息的披露惊到了不少人。 他们的关注点很快从克莱森基地又被袭击这件事上，转移到了逃出的实验体身上，据说那些人已经没有了自我意识，攻击性很强，极有可能危急民众的人身安全。 尤其是在基地附近生活的人们，人人自危。无论哪个世界，普通人都是最多的一群人。 一时间骂克莱森博尔的人更多起来，而袭击基地的人也没能避过咒骂。不过，大家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兀自猜测，最后演变成了骂海盗。 海盗：这事不是我们干的啊，为什么飘在宇宙里也能背锅！ 事实上，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苏格然并没有打算因为自己的事拖累其他居民，在发现有异常的‘人’之后，就早早做了打算，现在那些与野兽无异的‘人’被他关在了地下室。 如果能让这些人恢复自我意识，那他费点心也没什么。 苏臻跟s-sa去救最后一个□□体了，而苏格然与a-as的苏格然则在研究有没有办法恢复那几个人的自我意识。 苏格然愈加感觉多几个自己是一件很不错的事，至少同时思考几件事，在此刻是非常容易的事。 而他们这边进展顺利，另一边的a-ad就有点不太顺利了。 三十五 食人虫被剿灭的差不多了。 无论是军方还是皇家，都不觉得这种以人类为食物的物种有存活的必要，事实上在星域发展史上，人类不知道剿灭、圈养了多少曾经威胁他们生存的物种。 因为曾经一次面对入侵种时，扫尾工作没有做干净，导致后来那个物种复生再来，差点灭了半个星域。这种惨痛的教训无论是谁都不想来第二次，因此每次面对这种战争，事后都会安排人手进行扫尾。 一点让它们重来的机会都不能给，否则人类极有可能被覆灭。 一般来说这种工作都是交给领军的将军，不过这次威尔克将军在此之前收到了来自帝都星的传唤，让他回帝都星述职。 而剩下的工作，则交给了兰凯斯特的心腹大臣，格丽斯。 很快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心思各异，但大多都对目前这位君主的吃相有些看不起。 在所有人看来，威尔克将军没有做错任何事，甚至为星域、为君主争夺了荣耀。虽然目前网上都是对威尔克将军的夸赞，但也有不少人盛赞兰凯斯特君主择人之明。 这种情况下，威尔克将军是自己请命前往边境的事自然就被瞒下。 威尔克将军为了君主在边境上挥洒血汗，兰凯斯特不夸赞一句，用斥责的语气召令将军回程也就算了，还让将军的死对头来抢他的功劳。 随便叫个其他将士也比格丽斯好！ 比起那个高高在上，动不动就呵责身边侍卫的君主，这些跟着威尔克的士兵自然更加亲近将军一些。 不过即使军中闲言碎语，轶跟a-ad还是踏上了回程的飞船。 几乎是被押上飞船的待遇让苏格然很是为爱人不爽，不过面上却同轶一样，神色淡淡。被看管的只有轶，而他不过是作为一个最近表现出色的新上任少将，同样要去帝都星接受君主的召见和奖赏。 不过，苏格然觉得奖赏的可能性不大，大概是被问责。虽然因为战争的关系，他跟轶这段时间也没什么机会亲近，除了少数人知道他跟轶的关系外，其他人都只当他是一个能力尚可的人。 不过，即使只有少数人，中间也会出现一个叛徒。兰凯斯特早就知道威尔克身边出现了一个与他关系不错的男人，至于这个关系到什么程度，就靠他自己脑补了。 苏格然侧头看一眼轶，上船之后，那几个人就散开了，就好像刚刚站在后面防止威尔克将军逃走的事没有发生一样。 现在他们两个人坐在飞船的大厅中，鲜花美酒，看上去颇为享受。 “怎么了？”男人伸手为他倒一杯果汁，自然而然地拿起一边的果子剥起皮来，“不喜欢这里？” “还好。”苏格然微微摇了摇头，最近一段时间频繁的战斗，让他气质有了些微改变，“只不过在想，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嗯？”轶微微挑眉，完全看不出以前威尔克将军能止小儿啼的样子，眼里带着戏谑，“你想听吗？” 苏格然侧头看一眼门口站着的两个人，背脊挺直，眉头一挑，“嗯哼？” 爱人此时的态度明显是准备了后手，不过a-ad经过将近三个月的厮杀之后，再面对这些事耐心就降低了很多。 环境对人的影响在苏格然的几个身体上，表现的异常鲜明。他们都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的环境里表现出不同的特点，而这些苏格然心里清楚的很。 也是因为如此，对于自己的缺点，苏格然看的也比以往都要来的清楚。 轶至今还不知道自个老婆分裂的事，并且还在继续分裂。他眼含温柔，将果肉放在苏格然面前的餐具里，慢条斯理地擦擦手，“我一开始的目的只是因为发现克莱森博尔用你的身体做实验，想要抢回你，顺便给他狠狠一击。” “虽然他现在看上去也颇为凄惨，但是他手上握着一张王牌。兰凯斯特不死，他就能东山再起。”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挑起一块奶白色的食物放进嘴里，“这个味道不错，你会喜欢的，尝尝。” “我会彻底掀翻这个王朝的制度，如果你不希望我这么做的话，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停手。”他一边说着，一边帮苏格然尝尝其他食物，“我自然有办法让那些人动不了我。” “也动不了你。” 苏格然动作自然而优雅，就像一个真正的贵族，嘴里说出的话却有些嗜血，“如果是我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大概会阻止你。但是克莱森博尔的行为，我无法忍受。” 不停的用同类的身体做实验，不顾他们的意愿改造他们的身体，抹杀他们作为人的思维意识…… 并且，克莱森博尔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也并没有为全世界人类进化做研究的心，他只是想研究人类的身体，所以做了。 这种明显的反社会人格居然跟君主勾搭在了一起，并且成功获得了他不应该有的权利，即使不杀他，苏格然也要剥夺他身上的所有东西，让他无法在迫害其他人才行。 主观和客观，从来都是两回事。主动和被动，同样如是。 克莱森博尔，在苏格然看来，不配为一个科学家。说的狠一点，他不配为人。 轶满眼宠溺地看着他，语气无比温柔道：“我知道了。” 三十六 现在，有七个苏格然。 苏格然意识到这一点时，再算算时间，才发现自己已经来这个世界一年多了。这大概是他过的最充实的一年，至少以前是没办法满宇宙到处跑的。 他至今仍然保持着与虎骨老板的联系，现在或许应该称呼他为埃克斯。 埃克斯已经发现了苏格然之前对他的误导，不过并没有把苏格然怎么样。至于是因为两人的友情，还是因为现在的苏格然不好对付，那就不知道了。 “苏格然说让我们先不要动作。”苏格然对其他几个自己道，他指的是在轶身边的a-ad苏格然。 收集七个□□体，就能召唤最终版的苏格然，其实挺有趣的。如果克莱森博尔没有临时把主体转移出去，他们现在已经团聚了。 现在轶要跟兰凯斯特开战，帝都未来几天，或者几个月可能都不□□全。 苏格然几个这几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e等苏格然和刚激活的d等苏格然每天跑去埃克斯家里喝茶，其他人则在网上为轶添加助力。 大部分民众认为兰凯斯特召回威尔克，是准备嘉奖他。而苏格然要做的事，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把威尔克再往上面推一推。 他不是捧杀轶，而是激怒兰凯斯特。 兰凯斯特到底是一位君王，蠢是蠢了点，但是现在应该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人在愤怒的时候多会丧失理智，苏格然在这种时候会选择大睡一场，兰凯斯特却不会。 以他以往的表现，大概会用更加粗暴的手段发泄自己的怒气。 比如，不面见威尔克，直接给他降罪。 三十七 威尔克将军突然获罪的消息，把网上一票人给惊住了。 虽然有人猜测出威尔克此行，凶多吉少，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威尔克将军所在的飞船甚至还未在帝都降落，就转向了距离帝都星相当遥远的星球，那里是专门关押高等基因罪犯的地方。 至于飞船上与威尔克将军，准备一同返回帝都星的苏少将，在威尔克将军的光芒下，几乎被所有人遗忘了。 在得知威尔克将军的罪名是什么时，整个网都炸了。 原因只是因为威尔克将军回帝都晚了！只是因为他没有在兰凯斯特说的时间之前到帝都！ 可是事实上，在下旨的时候根本没有规定时间，而威尔克将军回程原本就说要坐自己的战舰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是兰凯斯特自己说让他坐皇家安排的飞船。 兰凯斯特对功臣的态度让所有人都为止寒心。 而作为被贬为罪人的主角，轶和苏格然却相当安然地坐在飞船中。 “兰凯斯特如果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只听你的，会不会气炸了。”苏格然看看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唇角微勾，他一开始是真的不知道，这个飞船上的所有人其实都是轶自己的人，“他也挺倒霉的。” 轶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苏格然手上的水迹，他们刚刚用完餐，而飞船也转了轨迹，向与帝都星比邻的星系行驶而去。 “是挺倒霉。”男人放下手巾，拉起他的手在唇边轻轻一吻，“不过我有件事很疑惑，你现在就在我身边，网上那个用你之前的马甲散布消息的人是谁？” 苏格然笑眯眯地看着他，见爱人眼神清明，并无疑惑，心里微微觉得可惜。看来人没藏好，被发现了。 “那当然，也是我咯。”苏格然轻轻抚摸他的脸颊，眼里的笑意满当当的要溢出来，“乖，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你一定会喜欢的。” 轶挑眉，按住他的手，拉到唇边亲亲他的手心，“既然这样，我就让他们先不要查了。” 苏格然：“真听话。” 苏格然：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能看到八个苏格然，到时候爱人的表情一定会相当的……美妙。 第73章 实验 三十八 轶和苏格然悠然自得，丝毫不受什么罪名的影响，帝都的兰凯斯特却与之相反。 这一任的君主在上任前就不被人看好，如果不是其长兄死于内乱，余下的兄弟姐妹也死的死伤的伤，对这个多数时候都要受大臣束缚的帝位没什么兴趣，也轮不到兰凯斯特上位。 就是现在于宇宙中潇洒旅游的兰凯斯特·格格里亲王，看上去都比兰凯斯特君王靠谱。 降罪威尔克不仅没有降低他的声望，反而把民众与自己分割成了对立面，急怒过后的兰凯斯特此时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做出了极为错误的决定。 但他并不觉得这是自己的过错，而是威尔克和那些没有及时阻拦自己的大臣的过错。 兰凯斯特在自己的寝宫里发了好大一顿火，又砸了不少东西之后，压根没有去思考为什么他平常做什么决定都要受多方阻拦，这次却顺利地让人惊诧。 在折磨了近身的女仆后，兰凯斯特终于觉得内心充盈的怒气和不安消散了一些，招手呼唤侍卫，“去把刘司李大臣叫来。” 现在帝都的时间都已经深夜两点，但兰凯斯特丝毫不觉得自己在这个时间召唤自己的大臣有什么不对。 他要把威尔克叫回来才行，至于之前的政令，就说是大臣听错了他的意思，侍卫传错了旨。 兰凯斯特再怎么自大，也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能和威尔克翻脸。民众的意愿是其一，不过却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底下有人上报，军心不稳。 兰凯斯特这时候才想起自己父王死前的交代，让他不要把军权集中交付给一人，否则识人不清就会引起大乱。 现在的兰凯斯特觉得威尔克就是父王说得那个大奸臣，不尊王令，煽动部下。但是他已经忘记了，一开始是他自己想都没想，就把军权塞进了威尔克手里。 不过，兰凯斯特不要脸皮的挽救行为还没同急急赶来的大臣说，就听到门口侍卫说有急报。 兰凯斯特并不在意，想先跟刘司李大臣说自己的打算，那白发苍苍的大臣却呱唧一声跪下，“请陛下容呈急报。” 兰凯斯特：“……好吧，你先起来。”这大臣忠心是忠心，就是喜欢遵守那不知道多久之前的古礼，动不动就跪下，搞的他好像经常欺负他一样。 虽然一开始看他对自己跪下也挺爽就是了。 兰凯斯特同意之后，侍卫脸色平静地走进来，行了礼，然后道：“s-ii458船舰遭遇不明袭击，在飞行途中被击碎，船上无人生还。” 兰凯斯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有些不耐烦，“船炸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侍卫眼神闪了闪，垂眸不语。 刘司李一惊，道：“陛下，威尔克将军和苏少将还在上面。” 兰凯斯特先是下意识地一喜，张口就道：“这倒好，他自己先死了。” 然后见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大臣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兰凯斯特微微一顿，轻咳一声，想了想，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啊？ 他试探性地问：“苏少将是谁？” 三十九 哦，威尔克将军在去监狱星的途中被人害死了。 不少关注这件事的人初听闻这个消息时，有一瞬间的安静，随后便是惊诧。 死了？ 那个威尔克将军死了？ 还是被别人害死的？ 我们不相信！ 网上沸沸扬扬，不相信的有之，为威尔克将军悼念的有之，为威尔克将军讨说法的有之。 短短几天，似乎安静了许久的星域整个都沸腾起来。 就连海盗也参与了进来，扬言说威尔克将军杀了食人虫，就是救了全世界公民的命，也救了他们的命。 他们敬重威尔克将军，所以要为威尔克将军报仇！ 一时之间，秩序混乱，被人仇视的星际海盗此刻仿佛成了大家的伙伴，攻击警察，煽动军人，怒斥皇室。 一个两个，大家汇集在一起时，胆子大的仿佛能把整个宇宙都颠倒。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包括苏格然。 在系统冷冷地传达天道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问题直接走人的时候，苏格然这次倒是特别理解天道为什么赶他走了。 咳。 一个城市的□□就能引得官方高度重视，一个星域的□□会如何？ 压不住。在象征皇室力量的军队都无心保护皇室的时候，现实中的□□就没有人能拦得住。 也是因此，轶和苏格然原本的计划不得不提前。 如果不在刚开始的时候压下这个苗头，那么在人们习惯目前的环境后，就很难再恢复原有的秩序。 一时狂欢可以，长久闹腾不行。 威尔克将军“死”后第三天，再度复活，出现在帝都星周边的星球上。 这时候大家才知道，将军在受到袭击时，被机警的苏少将塞进了安全舱，这才避过了危险。即使将军在安全舱内，也依旧受到了爆炸的冲击，受了伤，所以被人救下后养了几天伤才苏醒。 威尔克将军表示，很感谢大家对他的喜爱，不过看到自己守护的这个星域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他深感愧疚，引咎辞职。 民众一脸蒙圈：啥？将军要因为我们辞职了？ 四十 “唔，再下面点……嗯、嗯，就那里……”苏格然身上松垮垮地披着一件柔软顺滑的睡衣，懒懒散散地躺在床上，眼睛半眯着享受爱人的动作，“你按摩、嗯，技术越来越好了。” “宝贝喜欢就好。”身姿伟岸的男人此刻半蹲在床边，大手在苏格然白皙如玉的小腿上揉捏，两人肤色相差很大，此番看来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轶揉着揉着，抬起他的小腿亲了一口，手如游蛇一般往上滑，眼里暗示意味明显，“宝贝儿，估计明天他们就来找我了，今晚……” 苏格然半眯的眼看上去有些雾蒙蒙的，扑所迷离，别有一番风味。他抬起手，冲男人勾勾手指头，“过来。” 简单的两个字，早有想法的男人当即如狼看肉一般扑了过去，半压着他，既不会让爱人感觉吃力，又能让爱人整个儿躺在他怀里，“真乖。” 苏格然撩撩眼皮，手指戳戳男人胸前的茱萸，“嗯哼？你注意着些。”他体质可是d。 轶一手撑在枕头边，另一手抬起他的下巴，低头轻轻舔舐，“好，我轻点。” 四十一 事后，苏格然趴在床上，打了个哈欠，“明天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轶计划都和他说了，苏格然知道他准备先跟着那群人走，然后再回来。做样子么，就算爱人能力通天，苏格然也不会让他去兰凯斯特那儿的。 “唔，晚上之前吧。”男人侧身在他肩膀上亲一口，拉拉被子，“我还要给你做饭呢。” 苏格然侧过头看他，伸手勾住他放在身侧的手，“我做吧。晚上的话，我给你准备的惊喜你也可以看到了。” 轶回握他的手，微微挑眉，“哦？我一直期待着呢，这样我就必须要回来了。” “注意安全。”苏格然精神尚佳，身体却累的不行，软趴趴地不想动弹，“你要是受伤了，我可是会不要命的。” 这世界太危险了，即使爱人的态度看起来所有事情都已经准备妥当，万无一失，但是苏格然却没有完全放松。无论怎么样，即便轶说过他不是人，他现在依旧是人身。 人会受伤会流血，苏格然对自己无所谓，对他确实要看得重些。 “好。”男人闻言，浅浅地笑了笑，抬手将他挪进自己的怀里，“我一定会好好的。” 苏格然抬眸，借着暗淡的灯光打量他的侧脸，随后低头在他脖颈处蹭了蹭，“好累，我睡了。” “好。” 四十二 轶的推断没错，获知他的地点后，兰凯斯特果然派人来接他。轶并没有暴露两人的住所，而是在他发布视频的地方做了伪装。 虽然有些疑惑救了威尔克将军的苏少将不知所踪，但此行的目的只是请威尔克将军回去与陛下见一面，因此来人并没有多做停留，带着轶走了。 他们这次是真的请，态度谦逊，轻言细语，随行的还有医生护士，防止威尔克将军伤还未好，在飞船上出了什么事故。 但出了门，一行人对威尔克的态度就差了起来，推推搡搡，眼含不耐。 轶对此心中微笑，面上却是神色平和，没有丝毫生气的模样。让全世界的人都听他一人的，这种事他做不到，但是让兰凯斯特与所有人离心，却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中立的不会参与这种事，对立的那群人虽然不一定就向着兰凯斯特，但他们惯是会做样子，亲自来接自己不会，却会在帝都做出迎接的姿态。 如此一来，来接他的可不就是自己的人了么。 男人抬头看看这个星球所特有的漫漫星辰，心里想着苏格然此时会在干什么，一脸平静地踏上了飞船。 而另一边，苏格然坐在窗台上，衣衫整齐，看着窗外的行人浅笑。他的右手边摆放着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一把小巧的□□，几个盛着白色液体的杯子。 “到了。”系统突然道。 苏格然……a-ad从窗台跃下，姿态优雅地走向门口，浅笑着拉开门，与正准备敲门的苏臻目光对上，“好久不见啊，臻。” 苏臻：“……” 苏臻：我跟苏哥明明天天见面，但是苏哥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我有点晕qwq。 四十三 “这个味道还可以。”苏格然尝了尝a-ad准备的饮品，清爽可口，带着一丝甜。他打量一圈屋子，往后一扬，姿态懒散，气质全无，“昨晚上爽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问自己这个问题有点怪怪的，轻咳一声，眼神往苏臻身上瞟了瞟，“苏臻，你怎么了？” 其他几人纷纷看向苏臻，神色关心。 苏臻一抬头就看到七个苏哥关心的看着自己，乍一看有种看万花筒的感觉，眼晕头也晕，脑袋又低了下去。 “我好像晕船了。”苏臻捂着头道。 之前苏格然都是分开行动，来这里的路上为了不引人注意，各自做了伪装，因此苏臻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苏格然一起露脸。 说起伪装，就要说一件有趣的事了。因为思维方式都一样，伪装时各自考虑到对方可能会怎么做，思虑再三做好了伪装，一联系其他几人，发现……一模一样。 最后还是各自先说好了，才避免了六个人一模一样地出现在公众场合。 苏格然听苏臻这么说，笑眯眯地揉揉他的头发，看向a-ad。为了避免大家在同一时间说话，他们自己定了规矩。 e等苏格然做主导，其他人有什么想说的先眼神示意，然后再说，这样才让几个苏格然正常交流起来。当然，为了不让大脑其他苏格然的想法充斥，苏格然让系统开了屏蔽。 a-ad指了指自己房间隔壁的一间房，“那个是给苏臻准备的。” 苏格然转头对苏臻道，“你这段时间也累了，去休息吧。” 苏臻抬头，眨巴眨巴眼，揉着眼睛起身，“那我去睡一下，苏哥，有事叫我。” “好。” 苏臻走后，苏格然看了看时间，“唔，按照计划做？” 其他六人：“好。” 四十四 威尔克将军又出事了，返程的飞船还没起飞，就出了故障。领人来请威尔克将军的人想了想，准备带着将军乘客舱回帝都，却被拦下了。 大家都觉得这是针对威尔克将军的阴谋，故意逼他去客舱，然后…… 结果威尔克将军在飞船上呆了半天，在大厅耽搁了两星时，又回去了。至于那客舱…… 客人：退票！改签！我不坐！肯定会飞到半途爆炸！ 客舱官方：qwq什么仇什么怨！ 轶回来的路上就眼皮子跳，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但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他仔细想了想，最近生活和谐，爱人也被照顾的妥帖，昨天晚上也伺候好了，苏格然应该不会出什么情况吧？ 带着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轶步履匆匆地回了家，在准备录入指纹开门的那一刻，顿了顿，低头看了看地板，微微挑眉，“这是……来了不少人？” 带着一丝丝疑惑，轶打开门，姿态闲适地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苏格然很快落入他眼底。男人心中松了口气，带上门，“宝贝儿，看什么呢。” 只要苏格然没事就行，其他的都是小事。 苏格然闻声侧头看向他，还未开口呢，轶察觉到厨房有人，侧头看了过去。在看到走出的人时，男人有一瞬间的怔愣。 a-ad态度很是自然，对轶笑了笑，然后问沙发上的苏格然，“最近你们口味都有点受影响，我忘记问你现在喜欢吃什么了。”然后又对轶道：“回来的比预计的时间早，饭菜还没有准备好，你先去洗个澡？” 轶看看沙发上穿着黑衣的苏格然，再看看厨房门口穿着昨晚同款睡衣的苏格然，眼里有一丝不确定，刚准备说些什么，余光看到浴室里又走出一个苏格然，也穿着睡衣。 轶：“……” a-as也冲轶笑了笑，然后对沙发上的苏格然道：“我洗好了，你去吧。亲爱的，你回来了？”他一边说一边走向轶，眼里的笑意盖都盖不住。 黑衣苏格然放下手中的电子报，起身走向浴室，经过男人身边时伸手撩撩他的下巴，“乖，帮我拿睡衣。” 一直坐在窗台上的s-sa也在此时道：“顺便给我那一套吧，我记得我买了很多套。” 然后从房间走出两个人，“嗯？我已经拿了。苏格然你挑的房子房间倒是挺多，浴室有点不够用啊。” a-ad耸耸肩，“三楼有个情趣浴室，可以两个人一起洗。” 你一言我一语，突然，几人全部看向门口的男人，异口同声，“你觉得呢？” 轶：“……我没什么好说的。” 他一开始确实没反应过来，再后来以为爱人在跟他开玩笑，但是他现在发现……每一个都是他爱人。 轶表示他也觉得有点头疼。 四十五 晚餐时，苏臻被苏格然叫醒，出来看了眼餐桌上的人，木然地给自己打了饭就躲客厅里去了。 轶看看一桌用餐的人，七个苏格然，左拥右抱，他都抱不过来。 要问他现在什么感想，轶只能说：有点闹心。 现在苏格然已经把事情同他说清楚了，当然中间自动避开了某些事。这时候轶也不会深究前段时间到底怎么回事，他也没空。 两人平时的用餐习惯，大概就是“我给你夹菜，你给我挑刺”的模式，不管是什么环境，狗粮不要钱的撒。一对一的时候还好，一对n…… 爱人对他特别好，真的。六个苏格然轮流给他夹菜，轶的餐盘就没空下来过，但是他有点不太开心。 照顾爱人会让他有一种满足感，尤其是爱人被他照顾的很好时，那种成就感、满足感，是其他事情不能给的。可是，可是！ 同时照顾六个爱人……轶沉痛的扶额，深感这个身体不好使。 正在他们七人气氛诡异地进餐时，突然有一双手从背后环住轶的脖子，其他几人吃吃喝喝面色正常，轶僵硬的身体在听到身后人的声音时，放松了下来。 “真是，怎么不叫我呢。”s-bs苏格然头放在男人的左肩，蹭蹭他的脸颊，“轶，我好想你啊。” 轶打量一圈，从他们眼中看到明显的笑意，就知道这又是跟他玩。他无奈地叹息一声，伸手握住环住自己的皓白手腕，“说吧，还几个。” “唔，目前只有七个，都在这了。”坐在他右手边的苏格然擦了擦嘴，姿态优雅，“人多好办事嘛，而且自己更加值得信任一些。” 轶现在抱谁都不是，虽然抱谁都是苏格然，但是苏格然就在一边看着，总有种背叛他的感觉。因此他只是轻轻拍拍身后人的手，道：“拿回你本体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唔，嗯。”苏格然撑着下巴看着他，笑眼弯弯，“怎么，这么多个我围绕着你，你不开心吗？想怎么样都行哦？” 轶黑线，“我只要一个就够了。” 苏格然闻言，眼神温柔地注视着他，“真乖。” 轶：“你也乖点就更好了。”一般人能把自己倒腾成这样吗！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心里一边琢磨着这么多人要怎么照顾，轶一边想着要怎么帮苏格然把身体抢回来。这么多人他还真不觉得有什么高兴的，一想到自己跟其中一个做的时候，其他几个就在一边看着，轶感觉自己人都萎了。 克莱森博尔太过分了。 四十六 最近最大的新闻大概就是威尔克将军和皇室的事了。 兰凯斯特让威尔克回去，威尔克总是会遇上各种事回不去，双方莫名其妙就僵持住了。 网上有传言说，看兰凯斯特那么急着让威尔克将军去帝都星的样子，恐怕那策划炸船的人…… 啧啧啧。 现在威尔克将军还活着，没有了由头，民乱暂时稳定下来了。但是威尔克将军是个不□□的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自然，长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兰凯斯特现在对威尔克是个什么想法。 所以兰凯斯特是不是真的想在威尔克回程的途中弄死他，这件事，就连兰凯斯特数量稀少的几个心腹都不太肯定。 没脑子的形象根生蒂固，他做点什么蠢事好像也不奇怪。 正在大家想着威尔克将军到底会不会去帝都星时，最新消息却显示威尔克将军在帝都星出现了。 围观群众：？？？？？ 围观群众：发生了什么？我好像错过了一个宇宙？？？？ 威尔克将军是什么时候去帝都的？ 其实是兰凯斯特聪明了一把。既然大张旗鼓的总是有人捣乱，那就偷偷的带过来吧。 当然，这个聪明，也是轶授意的。苏格然主体还在帝都呢，他怎么都得去不是。 于是事后知道“真相”的群众，偷偷地给将军抹眼泪：世道真艰难，将军为国为民，回星都还要靠偷渡，这个陛下一点都不值得我们爱戴，还是格格里亲王好，一看就是个爱国爱民的好君王。 在乡野小星球跟王妃度假的亲王：关他什么事？他还不想被自己那个嫉妒狂皇兄弄死好么？ 第74章 实验 四十七 轶去觐见兰凯斯特，苏格然想了想，并没有同他一起去，而是转道去克莱森博尔的住宅绕了一圈。 虽然现在克莱森博尔被皇宫不得外出，但他的住宅依旧有人看守。 毕竟他的住宅里有一些机密文件，并没有被带走，而现在星域也有一些潜在的危险，保证这些资料不要被那些人偷走，是很理所应当的一件事。 苏格然只是打量了一番，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在看守的士兵来询问之前，他扯了扯兜帽，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他并不是一个人出来，苏臻和其他几人已经向着目的地进发，苏格然只是来看看罢了。 “那是什么人？”士兵之一询问自己的同僚，有些疑惑，“不要抓捕吗？我感觉有些可疑。” “费那事干嘛？”他的同僚看了看苏格然的背影，搭上他的肩膀，“这些天天天有人来砸他的门，只要人不进去就行。思考这个，不如想想我们今天回去了……嘿嘿嘿。” 苏格然耳朵动了动，脚步不停，很快走出了街道。 半星时后，八人在帝都的一处酒楼汇合。似乎科技越是发达，人们越是喜欢做一些仿古的事。 酒楼很热闹，这段日子的骚乱似乎并没有影响这里的氛围，站在门口，也能感受到里面的热闹。 欢声笑语，灯火通明。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e等苏格然说：“按说地点应该是这，只不过没想到这里会这么热闹。我先进去？” s~sa看了看苏臻，对苏格然道：“我和苏臻陪你进去，双胞胎还是很常见的。其他人先隐藏起来吧。” 克莱森博尔能在被拘禁前把人转移到这，自然有他的道理。苏格然并不觉得，自己能够轻轻松松的把人带走，就比如说，他暂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是在哪个位置。 两个苏格然走在前，苏臻在其后，刚一踏进酒楼大门，就有身穿青黑色长袍的男人走过来，向他们行了一个十分别扭的骑士礼，然后道：“欢迎您，尊贵的客人。请问您有没有预订位置？” 苏格然微微眯眼，道：“没有位置了吗？” “不。”男人微笑着看着他，笑容有一丝丝熟悉，“如果没有预定的话，您可能只能坐在大堂里。” “那就大堂吧。” “好的，这边请。”男人微微侧身，让出一条路来，“大堂可能有些热闹，还请您不要介意。” 四十八 酒楼的饭菜好不好吃，苏格然不知道。他的心神都在关注周围人的行动上，这家店看上去似乎只是一家生意颇好的餐饮业店面。 用到中途，e苏格然起身，询问经过的服务生：“请问洗手台在哪？” 得到指路后，苏格然冲另外两人点了点头，离开了。 苏臻有些坐立不安，面无表情的吞下嘴里的鱼肉，那是在比邻星发现的鱼，肉质十分的鲜美，不过他此刻也并没有什么心思品尝。 “苏哥一个人去没有关系吗？”苏臻从进店门就有不好的感觉，在苏格然离席之后，这种让他心情有些焦灼的情绪就更加明显，“我总感觉很奇怪。” s-sa起初并没有在意，苏臻在过去的时日里，并没有在这方面表现出特殊的能力。他以为他是紧张。 但很快，他的心神也随之绷紧，那个迎着他们进来的男人站在角落里，此刻正微笑着与他对视。 换个人乍然看到这样的场景，恐怕冷汗都会吓出来，苏格然也颇有些受惊，但很快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他猛地起身，顾不上周围人惊诧的眼神，拉上苏臻的手，一个字干脆利落，“撤。” 苏臻下意识回握他的手，随着他的动作，翻身跃过桌面，跟着苏格然就要往外走。但他们得动作必然不会顺利，在引起骚乱之前，之前的男人领着人过来，笑意吟吟：“客人，吃霸王餐可是不好的。”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在此刻突然安静的环境下却能让众人听的清楚。有人露出了然的神色，不再关注这边。 苏格然脚步不停，压根没有因为男人的出现有片刻耽误，伸手，掏卡，绕过男人，在他身后的服务生手上捧着的仪器上干脆利落地一刷。 滴声响起时，人已经走出三步远。 干脆利落，毫不拖沓。 如果强行阻拦他可能还要担心一下，这种阻拦方式，倒是让苏格然松了口气。果不其然，虽然略有纠缠，但当着所有客人的面，苏格然与苏臻还是脱身了。 四十九 跑了好几圈才把人甩干净，s-sa与苏臻老早就分开了。 终于与自己人汇合时，s-sa脸上的懊恼显而易见，“是我太大意了。” 苏臻有些手足无措，“苏哥、苏哥怎么办？” 他不知道要怎么区分这么多苏格然，自然也不会针对性的联系对方。苏臻此刻感觉心里慌张的很，他来这看了不少实验相关的资料，想到苏格然被抓回去会被这样那样，急的快哭出来。 他是真的想好好保护他的，就算现在剩下的六个苏格然平安无事，也不能安抚他愈来愈急躁的情绪。 a-ad几人有些诧异苏臻的表现，他平时看上去傻萌傻萌的，也有点没心没肺的感觉。即使说过要保护他，苏格然把他当一个还没完全长大的孩子，更多时候是有打算牺牲自己保护苏臻的。 苏格然心里暖融融的，其中一人主动抱住苏臻，拍拍他的背脊，安抚道：“没事的，就算有什么事，我把意识撤回来就行了。” 他根本就不怕克莱森博尔有什么陷阱。 比起这件事，几人更加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系统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出现了？”之前有异常的话，他或多或少会提醒一下吧？ 几人沉思片刻，算了算时间，发现系统真的有一段时间没有出声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a-ad先开口道：“刚刚试了，并没有得到回应。” “嗯，我也是。” 几人交流一番后，发现对方都没有和系统建立联系。a-ad心头突突跳两次，不好的预感愈加浓烈，面上却保持冷静，“既然这样，先救人吧。” 沉默良久的s-as这时开口道：“离开的时候，e有短暂的跟我说一句话。” 众人纷纷看向他。 【不用费心救我，暂时不要出来。】 就是因为这句话，他才会直接拉着苏臻走人，而不是试图去抢人。 a-ad闻言，微微一挑眉，看了看傻愣愣的苏臻，道：“既然这样，我们就等着吧。” 五十 苏格然此时的状态称不上好，人们把基因分等并不是没有理由，他e等基因平时看上去还好，但真遇上事的时候，轻轻松松就被把你的结结实实。 对方似乎觉得绑住他的手还不够，还给他注射了一种药剂，让他身体瞬间失去了力气。苏格然被人半扶着走出了走廊，内心却十分的平静。 在他注意到不对劲的时候，第一时间反省了自己最近是不是因为太过顺利失去了警戒心，再之后就是提醒s-sa离开。 还好他们为了以防万一做了些准备，不然三个人……不对，应该是两个人被扣住，苏臻如果不管他们还是能很容易就出去的。 “嗯？需要帮忙吗？” 正在苏格然思考自己接下来会被运到哪里去，与自己主体汇合的几率有多大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苏格然浑身无力，根本无法抬头去看来人的神色。 “埃克斯先生，多谢您的好意。”苏格然听到扶着他的人这么说道，“这位客人饮酒过多，有些醉了，我们正准备送他去房间里休息一下。” “哦？”埃克斯语调轻扬，“这样啊，那我就不多事了。” 苏格然闻言，松了口气。 虽然有些疑惑这位大佬怎么会突然出声询问，不过在埃克斯表示不感兴趣地离开后，扶着苏格然的人没有多想，带着他前往所谓的房间。 这个酒楼的构造有些奇特，地面十层楼，底下五层楼。一到四都是用餐地点，其余全是住所。 因帝都星的种种因素影响，酒店客栈的生意一向不错。 苏格然能感觉到自己所在的电梯是往下走的，而扶着他的人已经换了姿势，直接把他扛在了肩上。 苏格然胃部觉得十分难受，心里默默地磨牙，如果这次不能看到自己身体或者克莱森博尔，他就先把这个折腾他的人揍一顿。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苏格然被放下来的时候真的是谢谢这个人的祖宗了。 作为被抓回来的人，苏格然压根没想过自己会受到多好的待遇。因此，在自己的身体被挪上一个移动座椅时，苏格然还是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自己会被粗暴地拖着走呢，都做好忍受疼痛的心理准备了。 不知道被推着往前走了多久，苏格然一直闭着眼装晕，直到感受到光线的变化，不似方才那么昏暗了，他才睁开眼。 正准备给他解开药性的人与他视线对上，微微一顿，眼里闪过惊讶。 苏格然抿唇微笑，“嗯？很奇怪吗？作为被你们研究过这么多年的实验体，有一些药物抗性是很正常的事吧。” 他说着，转头看向那边一堆一堆的控制仪器，空中悬浮着四个光幕，上面的数据飞快跳动，苏格然微微眯眼，随后看向□□控台环绕的男人。 “克莱森博尔先生，果然如传言中一般，盛世美颜。” 容貌精致的男人并没有对他的话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用一种让人十分不适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苏格然好一会儿。 苏格然神色不变，任由着他打量自己，视线却在周围搜寻起来。 “你在找，你的……”克莱森博尔突然开口，似乎不知道怎么称呼苏格然的本体，略微顿了顿，才道，“找一号吗？” 苏格然搜寻一周并没有找到疑似装在实验体的装置，而系统暂时联系不上，他只能确定这个身体一定在这里。 面对克莱森博尔的疑惑，苏格然勾勾唇，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看上去你并不担心你现在的处境。”克莱森起身从台上走下来，伸手挡开手下的保护性的阻拦，走到苏格然面前，微微弯腰贴近苏格然，“你不知道，我把你们抓回来，是为了摧毁吗？” 苏格然有些不习惯和轶之外的人如此贴近，微微往后仰了仰，双目与他那冰蓝色的眸子对视，“哦。” 也许是苏格然的态度太过冷淡，让克莱森有些不满意。他直起身子，皱眉看着他，“果然还是失败品。” 苏格然睫毛微微颤了颤，莫名想到曾经看过一部有关科学狂人的电影。 “拉下去吧，既然他想见一号，就带他去看看。”克莱森博尔似乎不再对他感兴趣，转身摆了摆手，坐回操控台的位置，“然后，直接销毁，陛下对实验体外逃这件事很不愉快，一定要处理干净。” “是。” 苏格然垂眸看着自己被仪器紧紧束缚住的双手双脚，淡笑不语。 他现在看起来，和市面上那些智能机器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差别。 五十一 “将军、将军！将军请您冷静下来，陛下那里……”侍卫长急急追着威尔克的脚步，妄图通过言语阻止男人的步伐。 轶看都没看他一眼，一边联系自己的人手，一边横冲直撞地往外走。至于兰凯斯特看见这么多人对他行礼会怎么想？ 管他去死。 苏格然不想在这种时候影响他的行动，什么都没说。但是他现在就在帝都里，整个帝都都被威尔克的势力所笼罩，酒楼里发生的事他会不知道？ 心里一边气爱人不在第一时间找自己帮忙，即使只是苏格然的一个分体他也不想让他受伤，另一边却是对兰凯斯特作为一个帝王却处处听从克莱森博尔感到不屑。 虽然本质上，这与他听从苏格然的话是一样的，但是苏格然与他是两情相悦，那克莱森博尔除了利用，对兰凯斯特能有什么？ 人蠢还总给别人添麻烦，男人这次是真的火了，命令十分直白：“包围皇宫，陛下受到偷袭身受重伤，恐怕活不了多久了，赶快发信格格里亲王，请他回来主持大局。” 跟在他身后的前侍卫长微微一愣，看见男人身边的部下顺从的点头后，知道这件事已经无法挽回，不再说话。 轶安排人包围整个皇宫后，很快就调令剩下的人把出事的酒楼包围起来，驱逐里面的顾客，至于理由…… “发现酒楼里有异种人，为了居民的安全，请他们这几日不要出门。至于原本在酒楼里居住的顾客……” 轶心里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强行忍下了，“让那些大臣安排这些贵客。” 整个帝都星因为威尔克的两句话陷入了戒严状态，而除了军部的人几乎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的讯息都是通过官方通报获知，好在目前坐镇帝都的是威尔克将军，而不是那些动不动就因为一些小事互相撕逼的大臣，倒是让不少人放下一半的心。 威尔克将军连食人虫都能解决干净，异种人什么的应该没事吧？毕竟，他们同异种人的战争可不是一两年了。 轶赶到酒楼时，几个苏格然得了消息，已经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即使一起住了几日，轶对自己爱人的这么多身体还是有点不太适应。 “轶。” 因为威尔克将军下令不让任何人出入这里，尤其发现罪人克莱森博尔时，直接枪毙，因此这一圈的人都十分警戒，压根不让苏格然进去。 虽然……虽然这几个人好像跟将军关系挺不错的，但是将军好生气的样子他们不敢做错事啊。 苏格然也不为难他们，远远站着，小心翼翼地看着匆匆赶来的男人，“我、咳咳。” 苏臻惊慌失措地扶住突然倒下的a-ad，转头一看却发现几个苏哥都或多或少有不适的表情，其中一人捂着嘴，血液从缝隙里淌了出来。 苏臻大惊，着急地看向男人。 男人见此情况哪里还顾得上生气，急急忙忙冲过来，却不知道扶哪个好。也就这一会儿时间，体质最差的人已经脸色苍白地倒了下去，没有生息。 轶心痛如绞，双眼赤红恍若要喷出血来，“格然？格然？” 他甚至不顾周围的人，双膝跪地，摸了摸已经没了生息的苏格然，又抖着手抱住还在苟延残喘的s-sa，“格然，格然？是不是很痛？” 苏格然确实痛到无法呼吸，平时只觉得爱人被他环绕时，隐隐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很有趣，这会儿却有些后悔起来。 看着他一个个倒下去，这视觉的冲击，就够轶受的了。 苏格然竭力喘了口气，在意识消失之前，终于留了句话下来，“不怕。” …… 本就安静的气氛在此刻变成了死寂，本就不敢多说的士兵此时看着跪在地上的将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良久，苏臻才红着眼圈问道：“现、现在怎么办？” 轶先是充耳不闻，抱着怀里的，视线不知道在看哪。 苏臻对苏格然倒是有点怕，对轶却是没什么敬畏，见他不说话，又问了一遍，“现在干什么啊？苏哥为什么突然就死了啊？” 轶有些不耐烦地皱皱眉，周围的士兵看苏臻的表情宛如看一个烈士。 苏臻红着眼和他对视，不明白这个对苏哥很好的人，为什么现在抱着苏哥的尸体却不说话呢。 难道是悲伤过度了？ 不至于吧？ 轶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理智回归，想起不对劲的地方了，“你怎么还在这？” 苏臻：“？？？？” 男人终于理清了思绪，看看怀里没了气息的尸体，再看看苏臻，然后放手起身，表情好了不少，“好好安顿他们。苏臻，找你哥去。” 苏臻跟苏格然可是一起的，苏格然要是离开这个世界了，苏臻还能好好待在这才是有鬼了。 苏臻眨巴眨巴眼，后知后觉：“对哦！” 士兵：将军恢复的真快，不愧是将军！ 五十二 “嘭——！” 酒楼突然发生了大爆炸，周围的士兵虽然躲避迅速，依旧被砸到了不少。 正跟着苏臻往酒楼走的轶停住脚步，看着面前的仿古建筑轰然倒塌，皱眉。 苏臻感觉苏格然就在前面，见此下意识地张了张口，吃了一嘴的灰。他看看眼前尘土飞扬火光四射的场景，余光扫见瞬间警备起来的士兵，扭头看轶，“……苏哥……还在里面。” 男人面无表情，“这种程度的爆炸，b等以上的人就可以轻松应对。克莱森博尔是a等基因，注意防备，不要被他趁乱逃脱。” 苏臻感觉苏格然还没有消失，他别的没记住，就记住剩下那个被抓是苏哥是e等基因。刚刚放松一点的心情瞬间紧张起来，也不管轶了，抬腿就要往前冲。 建筑物还在倒塌过程中，气浪掀起的碎屑灰尘噼里啪啦往下掉，苏臻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 轶却抬头看着天上，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苏臻进去有一会儿了，场面也渐渐平静下来，并没有看到什么人趁乱跑出去。 正当众人怀疑克莱森博尔那些人是不是直接被埋在了地底下时，天上却有了动静。 “克莱森博尔先生，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实验室就这么付之一炬，开心吗？” 话里玩味的笑意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而能够在爆炸场地上方停留这么久，并且直到他出声都没有人发现，这个人的实力…… 士兵们纷纷看向场上的最高指挥官，威尔克将军，等候他的指示。 可是将军就跟傻了一样，背脊挺直地站在那，看着那人不语。 被领着后衣领的克莱森博尔此时的形象。称得上一个凄惨，衣衫凌乱，发尾卷曲，显然被火焰烧到了一部分。 而他此刻却根本没有心思顾忌自己的形象，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下方的废墟，脸色惨白，目光里满是绝望，就好像失去了他最爱的人一般。 苏格然晃晃他的后衣领，发现这个人好像感受不到难受一般，心里暗暗磨牙。给实验体种植病毒这种事也就他做的出，不久前几个人痛至四肢百骸的感觉，在所有意识汇集的时候全部传达给了他，在那一刹那苏格然还以为自己被凌迟处死了。 苏格然越是讨厌一个人，越是不会让他死。同轶一样，苏格然一向觉得，死亡在某方面来说反而是最轻的处罚。 死了，一了百了。 苏格然不仅炸了克莱森博尔最看重的实验基地，他接下来还要做更过分的事。 不过在此之前…… 苏格然翩然落地，把克莱森博尔往灰头土脸的苏臻怀里一塞，露出委屈地神色，扑进男人怀里，“轶，我好痛。” 轶：“……” 五十三 克莱森博尔在乎什么，苏格然就毁给他看。 但有一个，苏格然却没有动他。 前兰凯斯特帝王，现在的兰凯斯特·安格斯。 埃克斯是那位传言死于内乱的大皇子，在轶准备把格格里亲王挪上位，囚禁安格斯的时候，这位大皇子却出现了。 “看在我替你做了不少隐瞒的份上，可否将我不听话的弟弟交给我呢？”埃克斯这么说道。 苏格然有点意外自己和爱人这么折腾这个皇室，埃克斯作为皇室一员不仅一直作壁上观，这时候也没有表现出对他们的敌意。 苏格然都有些分不清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克莱森博尔已经自己把自己逼疯了，安格斯要如何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总归，已经握权的格格里总不会还自己傻乎乎地把位置让给安格斯吧。 至于安格斯看见自己死而复生地哥哥会是什么表情…… 谁管他。 第75章 管家 一 等了两年系统才出现，苏格然与爱人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那个世界。 恢复意识后，苏格然看看眼前的建筑，有一些恍然。 现代啊。 这一次系统提前告知他的身体状况，让苏格然省了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的心。上一次胃癌直到晚期才被他发现，想想真是……被坑的很惨。 苏格然笑着看了看眼前的灌木，和自己手上拿着的剪刀，翻阅了资料后，心情有些复杂。 “你-说-我-在-给-别-人-做-管-家？” 似乎察觉到苏格然的不可置信，系统微妙地沉默片刻，才道：“你是这家主子的养子，管家是你自己要求的。” 这事可不能怪他。 苏格然看看剪刀，又仰头看看一览无云的天空，长叹一口气，“还好还有个养子的身份。” 他自然知道养子的事，记忆里清楚明白的很。这家人对苏格然还是相当不错的，早年无子领养了苏格然，换了个姓，叫祁格然。后意外有了孩子，也没有对苏格然有太多的变化。 只不过苏格然心思敏感，虽然两夫妇什么都没说，但家里下人的变化他还是能感觉到的。久而久之，跟两夫妇到底还是疏远了些，对那孩子也…… 苏格然庆幸自己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只是些微嫉妒那孩子是养父母的亲生孩子，不然他都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看看手上的剪刀，苏格然想了想，把剪刀递给身边站着的仆人，转身回屋。 “祁少爷呢。”苏格然进屋时，顺口问了问那孩子。 “祁少爷在楼上练琴。”门口候着的女佣答道。 苏格然点点头，随口道了句谢，就往楼上走。 虽然因为经历导致‘祁格然’有些早熟，但毕竟阅历不如那些大人，很多事并没有看清楚。苏格然简单地浏览一遍记忆后，心里却是门儿清。 那两夫妇且不说，夫妇的亲生子祁邵乐对苏格然的感情还是很纯粹的。从小就被灌输苏格然是他哥哥的概念，现在才十岁的祁邵乐对苏格然，就是看一个格外会照顾人的哥哥的态度。 至于养父母，对苏格然至少是有一丝歉疚的。虽然他们并不需要如此。 ‘祁格然’生活的环境很安然，只是他自己以为身在险境，所以才愈加地想做点什么来确认自己的地位。 “小乐，累了吗？”苏格然轻轻推开门，眼含笑意地看着趴在钢琴上的小孩，温柔地问。 祁邵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苏格然是在叫他，不知为何觉得有些高兴，一溜烟从椅子上跃下，屁颠屁颠地跑到苏格然面前，仰着小脑袋看着他，“然哥哥？” 苏格然笑眯眯地看着他，有一瞬间他感觉这个孩子和苏臻挺像的。他伸手摸摸祁邵乐的小脑袋，“嗯。累了就下去走走，或者看看外面的景色，比趴着好。” 祁邵乐眼睛亮晶晶的，显然苏格然的亲近让他感觉很开心，并没有多想这里面的缘故。 “好！”小脑袋重重地点了点，犹豫一会，试探性地拉住苏格然的手，“然哥哥跟我一起吗？我们去荡秋千？” 苏格然心里叹口气，小孩敏感的很，以往苏格然对他那些排斥，他也不是没感觉。只是人还小，不懂为什么而已。 “好。”苏格然笑着道。 二 发现养子与儿子关系突然亲近不少，祁先生与祁夫人先是惊讶，随后便是喜悦。 早几年他们是真的把苏格然当亲生子来看待的，在他身上花的心思也不少，甚至在得知祁夫人怀孕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苏格然要怎么办，会不会难过。 苏格然跟他们疏远的时候，祁夫人是最难过的。 现在苏格然与祁邵乐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玩，苏格然脸上的笑容那么开心，就好像回到了他小时候，祁先生和祁夫人带着他一起玩的时候，夫妇两别提多高兴了。 祁夫人是个很感性的人，见到这一幕，眼圈一红，就落下泪来，“老公，老公你看。” 祁先生也满含欣慰地看着，点点头，揽住自个老婆的肩膀，“我看到了，真好。” “对啊，真好。”祁夫人靠在他肩膀上，吸着鼻子道。 苏格然一转头就看到这两个人的表情，顿了顿，有点懵圈。祁夫人……哭什么？ 记忆到底是从‘祁格然’的主观出发，一些事情并不那么清楚，而且近几年苏格然与祁夫人不那么亲近，因此苏格然自然也不懂祁夫人这会儿是什么个情况了。 见苏格然看向自己，祁夫人低头拭泪，祁先生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一脸感慨地看着苏格然，“没事，你们玩吧，我跟你妈妈看着就好。” 苏格然：“……”并没有邀请你们一起玩的意思。 祁邵乐听见祁先生的声音才知道自个爸爸妈妈回来了，转头看过去，举起手里的拼接的小人，“爸爸你看！我拼的！然哥哥教我的！” 祁先生很高兴地点头，“跟你哥好好玩！” 苏格然：“……” 苏格然：虽然记忆里就感觉这夫妻两好像有的单纯，但是这对他也太没戒心了吧？一点都不怀疑他啊？ 祁先生&祁夫人：我儿子终于想通了！开心，一点要开个派对庆祝一下！ 三 苏格然准备的理由一个都没用上，祁家人很自然地就接受了他突然就变了，一点疑问都没有。 苏格然一开始有些狐疑，之后看了系统给的所有资料后，倒是有些懂了。 这家人从来都不觉得苏格然是外人，并且全心信任。也是因为这样，‘祁格然’思来想去，才会去报了一个管家培训班。 祁家是个大家族，祁先生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一个管着家业，一个自己在外面建立了自己的商业王国，而祁先生作为最小的一个弟弟，什么都不用干，上面两个哥哥就愿意养着他。 因此，祁先生和祁夫人什么都不差，这几年唯一的苦恼就是养子跟他们生分了。不过‘祁格然’是不懂夫妻两的苦恼的，他想回报自己的养父母，思来想去，就想到了管家上。 所以苏格然在家里的地位有些奇怪，在家里女佣司机等被雇佣者，一会儿叫他管家，一会儿叫他少爷。 管家是刚来不久不懂事，少爷则是一些老人的叫法。 家里人对苏格然掌管着家庭收支一点意见都没有，倒是担心外人误会苏格然，处处给他说好话。久而久之，祁三家里的长子爱照顾人的性格就传出去了。 至于管家？富三代有个奇葩一点的爱好也很正常嘛。 想到这，苏格然心里是哭笑不得，利落地将手里的衬衣叠好，放进衣柜里。思考着今天有没有遗漏什么事，做一个管家可不容易，祁家又大，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 “然哥哥！”清脆地声音伴随着哒哒哒的声音，小孩白嫩嫩的脸蛋没一会儿就出现在了门口，扒着门框问他，“然哥哥，我们出去玩吗？” 苏格然视线落在他身上的衣服上，一路滑到他脚上的木屐，很快想到家里木地板的保养上，嘴里道：“去哪？晚上你的小伙伴不是要来家里做客？现在出门也不能呆太久，不如等你朋友来了一起去花园玩。” 想了想还是叮嘱了一句，“穿木屐不要跑太快，小心摔倒了。” 闲人想法多，祁夫人爱好广泛，其中最容易被人拿出来说的就是她很喜欢角色扮演。不仅自己扮，家里的人都要一起。 祁邵乐连女装都穿过了，一件浴衣加木屐也算不得什么了。希望他长大之后不要看见自己的相册。 就是‘祁格然’，小时候也被迫穿过公主裙。想到这苏格然就有些黑线，穿就穿了，祁夫人还拍照保留，时不时就要拿出来欣赏一下。 这黑历史真是…… “好哒！”小人儿郑重地点点头，然后满眼期盼地看着苏格然，“那，然哥哥跟我一起吗？” 跟你一起干什么？和你小伙伴一起玩？ 苏格然笑容温和地看着他，道：“虽然我也很想和你一起玩，不过小乐，你作业完成了吗？” 祁邵乐表情僵硬了下，然后极为缓慢地摇摇头，“还有一点点，唔，就一点点。” 苏格然笑着看着他。 小孩嘟嘟嘴，低头看看自己的脚丫子，哼唧哼唧地说，“那我去做作业，做完了哥哥陪我玩吗？” “如果你的小伙伴还没有来，我可以陪你玩。”苏格然走过去摸摸他的头发，“乖，明天你要去学校，作业没做完被老师说就不好了。” “知道了。”祁邵乐扯扯自己的袖子，又想到什么，仰起头看着苏格然，“然哥哥、哥哥，我可以问你题目吗？” 苏格然很喜欢他单纯的小模样，这会儿仰着小脑袋期待地看着他，让他心里暖暖的，“可以啊。” 小学题目对他来说，没有难度。 “哥哥真好！那我去拿作业本过来！哥哥你等我！” 苏格然笑着看着他跑开的背影，和一边急急忙忙跟上的保姆，侧头对一旁的女佣道：“时间差不多了，提醒厨房准备晚餐。祁少爷的朋友晚上会过来用餐，他不喜欢胡萝卜和洋葱，让他们注意点。” “好的。” 虽然是第一次做管家，但是苏格然感觉自己干的还是比较得心应手。 原本是准备亲自下厨，不过如果祁邵乐希望他陪的话，已经把管家当做工作的苏格然自然以祁邵乐为先。 缩在契约空间的苏臻哭唧唧：苏哥，为什么我不能出去qwq。 苏格然：因为，这世界，是个相当正常的世界啊。 你还是睡觉吧。 四 被祁邵乐的小伙伴拉住手的时候，苏格然是诧异的。 “准准、准准你放开我哥哥。”祁邵乐委委屈屈地抱着苏格然的腰，往自己这边拽，瞪着自己的小伙伴，“不可以跟我抢哥哥。” 哥哥最近对他可好了，他还没跟自己小伙伴炫耀呢，为什么准准上来就要拉哥哥走。 被叫做准准的小男生不吭声，仰着头看着苏格然，小手死死拽着苏格然的手指。 苏格然目光一扫，女佣会意散了，他才抬手揉揉祁邵乐的脑袋瓜子，又拍拍这个叫准准的男孩，“乖，先放开好不好？” 牵手就算了，抱着他的腰他不好动作啊。 苏格然还得维持平衡，注意不要摔倒了，免得不小心伤到了两个孩子。 祁邵乐委屈极了，准准一看就是要跟他抢哥哥，进屋看到哥哥就跑过来拉着他要走，要不是他抱住哥哥，哥哥就被准准带回家了。 他才不要！ 祁邵乐就是不松手，不但不松手，还开始用力，干脆两条腿都缠在苏格然的右腿上了。苏格然无奈地很，只好看向准准。 虽然感觉这个男孩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不过性格乖僻的孩子也不是没有，他没有想太多，而是眼神示意他看向祁邵乐，道：“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一起松手好不好？有什么要说的可以坐下来慢慢说。” 别上来拉着他就跑成不？ 祁邵乐虽然不是小胖墩，但这么挂在他腿上，重量也不小啊。‘祁格然’有心疾，身体能好到哪里去。 准准与他对视一眼，又看看祁邵乐，终于还是先松了手。苏格然松口气，摸摸祁邵乐的头发，“小乐，好啦，松手，这样哥哥很累的。” 祁邵乐扒着苏格然，歪头看看准准空下来的两只手，哼哼唧唧地下去了。 “这是我哥哥，不是你的。” 准准看他一眼，又仰头看看苏格然，苏格然瞬间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准准：“以后是我的。” 祁邵乐：“我的！以后也是我的！” 准准特别淡定：“你心虚了。” 祁邵乐：“你才心虚！这是我哥哥，我哥哥！不是你的！” “我可以娶他。”准准说出这话时，眼神落在苏格然身上，“你不可以。” 祁邵乐：“……我、我……我不可以吗？我、我也可以娶哥哥的！” 准准：“你是他弟弟，当然不可以了。” 祁邵乐：“……哇！” 苏格然：“……”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五 苏格然好不容易把这个白捡来的弟弟哄好了，他哭了一场也累了，饭都没吃，就睡着了。 苏格然看了看时间还早，让他睡一会也没事，就把他抱上了楼。安顿好祁邵乐，苏格然下楼时发现，准准板着一张脸，坐在他们家的沙发上。 苏格然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心情不太好，虽然不是很明白，不过到底是客人，他还是要去处理一下。 接过女佣递来的牛奶，苏格然走到准准身边，“渴了吧，要喝牛奶吗？或者果汁？” 准准安静地接过牛奶，一饮而尽，然后专注地看着他。 “小乐睡着了，没办法和你一起用餐。”苏格然被人盯的次数不少，虽然不明白这孩子想干什么，但既然察觉不到恶意，他也就不在意了，“厨房已经准备好餐点，你要在这里吃，还是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苏格然在必要时候也能做主家，因此祁邵乐睡着了，准准如果想留下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虽然这么问，但是苏格然感觉准准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跟你一起。”小男孩说话时还有些奶声奶气，板着一张脸像是强撑着做大人。 苏格然看着有趣，对准准没有什么恶感，虽然他把祁邵乐弄哭了，让他费了些心思。 “可以。”陪小孩吃饭这种事，他这几天做了不少回，不觉得有什么麻烦，“走吧，我们去餐厅。” 祁先生和祁夫人外出购物，不在外面吃个烛光晚餐不会回来，也不用等他们了。 用餐时，苏格然发现准准的用餐礼仪已经非常完美，如果不是受身体限制，有那么一瞬间苏格然还以为自己是在与一个成年人共进晚餐。 低头看看餐盘里荷包蛋，再看看动作自然的准准，苏格然心里有了些怜惜。 祁邵乐整天无忧无虑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虽然礼仪相比同年人要高出不少，但和准准比却差得远了。准准还这么小，礼仪如此完美，家里的情况恐怕不如资料上说得那么和谐。 “谢谢。”苏格然笑着咽下男孩给他的食物，眼神更加温和了些，“不用太紧张，小乐吃饭时也喜欢说话。” 祁邵乐吃饭时叽叽喳喳地，很喜欢给大家夹菜，只有外人在的时候才会保持安静。苏格然觉得小孩子活泼也好安静也好，只要有度，就不用太过抑制。 “他是有点啰嗦。”准准道，“你很喜欢他？” 见气氛活络了些，苏格然心下松口气，面上微笑着点点头，“嗯，小乐很可爱。” 准准手指顿了顿，侧头看他一眼，“我可爱吗？” 苏格然：“……你也很可爱。”刚觉得他挺早熟的，想来是错觉吧。 “嗯。”准准拿起一边的筷子，又给他夹了一块烤鸭，“你喜欢可爱的话，我能比他更可爱。我长得比他好看。” 苏格然：“……” 还好祁邵乐睡着了，不然这会儿说不定又要跟他吵。苏格然都有点好奇祁邵乐平常是怎么跟他这个朋友相处的了。 性格天差地别。 气氛奇怪地用完餐，苏格然看看时间，祁邵乐还在睡，他准备让人送准准回去。 准准也没拒绝，只是在苏格然送他上车的时候，拉着他的手，仰着脑袋看他，“你觉得我像谁。” 借着昏暗的光线，苏格然感觉手上软软的手捏着他的手指，视线从准准纤长的睫毛上掠过，“唔，像宋先生？” 他没有深究这个问题，粗粗看了看准准的资料，只当他是没有安全感。 准准爸爸宋桥的私生子和情妇找上门了，准准家最近……有些乱。 “哦。”准准垂眸，捏了捏他的手指，松开手坐进车里，“答案不对。我下次还会问的，晚安。” 苏格然眨眨眼，笑着冲他摆摆手，“好吧，我会好好想想的。那，宋小少爷，再见，晚安。”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六 送走准准，苏格然回屋后亲自下厨，给祁邵乐准备一小碗玉米粥，端上楼。 祁邵乐迷迷糊糊地喝了粥，在苏格然怀里蹭了蹭，还在喃喃：“哥哥是我的。” 苏格然低着头，笑意满满地看着他，没有说什么。他不是什么物品，不属于任何人，这一点祁邵乐长大了，自己会明白的。 喝碗粥，又隔了会儿，苏格然抱着他去洗漱，然后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洗了脸的祁邵乐有些清醒了，小手抓着被子，雾蒙蒙地看着他，“哥哥……” “乖。”苏格然摸摸他额头，声音低缓温柔，“睡吧，明天早起去上课。晚安。” “哥哥晚安。” 祁邵乐睡了之后，苏格然安排好明天早上的工作，检查一遍宅子后，祁先生和祁夫人也带着战利品回来了。 顺便给苏格然介绍了一个女孩子。 “宋夫人的千金模样不错，性格也好，对你印象也不错呢。”祁夫人一脸高兴地说，“听说他们家千金也喜欢照顾朋友，应该跟你聊得来？” 苏格然心里直抽抽，他来之前祁夫人就有给‘祁格然’介绍女朋友的爱好，只不过以前了不会这么直白地说，而是找个理由请对方来家里做客。 ‘祁格然’窍都没开哪里看得出来，祁夫人说让他带那几个妹子去看看后花园，他就真带着人家去看花了，全然当任务在做。 “宋夫人……”苏格然突然察觉到什么，出声问道，“宋桥宋先生的夫人？” 提到宋桥，祁夫人和祁先生同时皱了皱眉，对宋桥显然有些看不上眼。宋桥的事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会儿没几个跟他亲近的。 不过祁夫人并没有在背后说人的习惯，点点头，“嗯，就他。说起来过几天说不定就得称宋夫人为郑小姐了，然然要是对她女儿有兴趣，我明天请她来我们家喝茶？” 夫人改小姐，这是已经铁定要离婚了。 “……不用了。”苏格然还想着找轶呢，对女孩子没兴趣，“宋先生的孩子今天晚上来家里做客，刚送走没多长时间，我是想起来了，随口一问。” 虽然与苏格然干系不大，但想到准准，苏格然默默思量，那两人离婚了，他们的一子一女又会怎么安排呢？ 本来就不爱笑的孩子，以后…… “准准啊……”祁夫人对自己孩子的朋友还是有些了解的，叹息一声，“可怜孩子，这两天越来越沉默了，上次看他还活泼得很呢。” 苏格然微妙地有些不爽，对宋桥的印象一下子从陌生变得极差了。 “好啦，他们家的事，我们能说什么。”祁先生见母子俩都有些不开心，出声打断道：“时间不早了，睡觉吧。小然，不喜欢宋姑娘没事，不过你有空也出去放松放松。你好像很久没跟同学联系了，要不要请他们来我们家聚会？” “大家都挺忙的，所以我就没有打扰。”苏格然笑了笑，看看时间，“明天还要送小乐去学校，我先去睡了。” 祁夫人：“诶？乐乐又要上课啦？我也去睡，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去。” 祁先生：“……” 行吧，大家一起早起。 第76章 管家 七 安排好一家人的营养早餐，苏格然又上楼帮他们三人搭配好服饰，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才让人去唤醒祁先生与祁夫人，而他则去祁邵乐那边。 祁邵乐在私立学校上课，作息时间比之大部分同龄人要稍晚一些，但对于每天睡到九点准时起床的祁先生和祁夫人来说，七点钟算很早了。 不过祁夫人偶尔会想送儿子去学校，作为爱妻一族的祁先生自然奉陪，原本只用准备祁邵乐早餐的厨师，比预计的要提早一些时间，准备一家人的早餐，包括苏格然的。 “小乐。”苏格然推开门就看到祁邵乐坐在床上发呆，知道是昨天比平时睡得早，让他醒的也早些，“醒了？去洗漱吧。” “……哥哥。”祁邵乐反应了一会儿，冲着苏格然张开手，“抱！” 苏格然见此一笑，先走过去拉开窗帘，看看窗外的天色，然后走到祁邵乐身边，微微弯腰将他抱起，“我也抱不了你几年了。” 祁邵乐已经十岁了，还是如此天真可爱，身上带着奶香。 “不怕，等我长大了，抱哥哥！”祁邵乐只当苏格然说他体重增加了抱不起，歪着脑袋摸摸苏格然的脸，“然哥哥，我作业写完了，嘻嘻。” “嗯，真棒。”苏格然进了浴室，把人下来，“老师一定很喜欢你。你自己刷牙，还是让哥哥帮你？” “小乐自己来！”祁邵乐接过苏格然递过来的牙刷杯子，认认真真地挤了牙膏，“哥哥会跟我一起上课吗？” 苏格然来得时候正碰上祁邵乐学校放假，连着五天都是休息，祁邵乐也是这几天同苏格然迅速亲近起来，这会儿想起上学的事了。 “上次元元的哥哥跟元元一起去学校了，好多人羡慕呢！” 苏格然眨眨眼，询问系统这又是什么情况，面上无比温柔，“乖，先洗漱。” 他不仅掌管着家庭收支，身为私人管家还管理着祁先生和祁夫人的财务。祁先生虽然不用工作，但手上的钱可不是放着压箱底的，或多或少有些投资。 苏格然今天除了送祁邵乐去学校外，还要去祁先生投资的一个项目之一看看。从对方发过来的资料和数据，‘祁格然’之前就发现了异常，苏格然则一眼就看出里面的门道。 对方以为祁先生单纯就好骗，苏格然作为祁先生的管家和养子，都需要做点事来表明身份。 “哦。”祁邵乐似乎知道苏格然不应声就是拒绝，有一瞬间的沮丧，但又很快高兴起来，“那哥哥，我可以和小伙伴说你的事吗？”我可以跟他们炫耀我的哥哥吗？ 苏格然笑容一顿，随后笑容更加明艳起来，“可以。” 好乖。 八 吃过饭，换好制服，一家人就一起送祁邵乐去上课了。至于家里的事，苏格然昨晚上就安排好了，今天再提醒一遍，剩下的等他回来看成果就行。 学校离祁家不远，在车上没坐多久就到了。祁邵乐下车时还有点不舍，拉着苏格然的手不吭声。 祁夫人喜欢看他们两兄弟亲近，见此笑眯眯道：“有一段时间没见百里老师了，我们也去乐乐的教室看看。” 祁邵乐眼睛一亮，开心极了，“好！” 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自个家长和老师碰面。 苏格然看看腕表上的时间，含笑点头，“既然这样，我也应该与老师交流一些信息。” 九 过了一晚，苏格然其实有些忘了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等看到教室门口的准准时，记忆回笼，苏格然下意识低头，看向祁邵乐。 昨天刚吵了几句，虽然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到底还是看祁邵乐怎么想。 祁邵乐什么也没想。看到准准提着书包正要进教室，松了苏格然的手就颠颠跑过去帮他分担重量，“准准，你吃早餐了吗？” 苏格然见此，揉揉额角，心叹自己把事情想的太复杂化了。到底是孩子，祁邵乐又不记仇，睡一觉恐怕就忘的差不多了。 宋准察觉到有人跑过来时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随后就感觉一只软软嫩嫩的手挨着他的手，拎着他的书包。听见祁邵乐的声音，宋准转头看向他，视线却很快落在祁邵乐身后的人身上。 见宋准看到了自己，苏格然露出招牌笑容，含笑点头，“宋小少爷，早安。” 祁夫人当真去找祁邵乐的班主任去了，苏格然准备先送祁邵乐去教室，然后再去与祁夫人汇合，倒是和宋准又碰上了。 两人站的有些距离，这次宋准不用仰着头看他，视线落在他唇角的弧度上，点点头，“早安。” 说完，他似乎思考了片刻，又道：“你可以暂时叫我宋准。” 祁邵乐似乎终于想起自己昨天晚上为什么哭了，看看近在眼前的宋准，再扭头看看在他心目中十分万能的哥哥，犹豫一秒，送了手又跑回苏格然身边，重申昨晚的话，“这是我哥哥。” 宋准看了他一会儿，红润的小嘴突然露出个微笑来，让苏格然看着觉得有些违和。 “我又没叫他哥哥。” 祁邵乐闻言，歪歪小脑袋，认真地想了想，好像是没有听到宋准叫他哥哥。单纯的小脑袋里想不到太复杂的事，昨天说的话今天就记不清了。 判定宋准没有抢他哥哥后，祁邵乐做出松口气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可乐。 见这两个小人没闹出事来，苏格然抬手看看时间，把手上的书包递给祁邵乐，“还有几分钟你们就要开始上课了，先进教室吧。我还有事，晚上来接你。” 祁邵乐抱着书包，此刻倒是乖巧，伸出小爪子对苏格然挥了挥，“好。哥哥再见，晚上要早点来哦！” 苏格然满眼笑意，“好。” 又对宋准道：“宋小少爷也是，我先告辞了。”他感觉宋准比祁邵乐成熟不少，大概不会喜欢他哄小孩的态度，因此干脆用与同龄人交流的方式与他对话。 宋准一直专注地看着他，此刻见他视线终于落到自己的身上，才满意地点点头，板着脸道：“宋准。” “好吧。”苏格然笑容不变，从善如流，“宋准少爷，我先告辞了。” “……”宋准默默看着他，不知为何，苏格然有一瞬间觉得他眼里有些无奈，但仔细看时只有一双黑沉沉的眸子，无声地看着自己。 教室里的小孩从窗户里探出头来，招呼着两人快进去，“宋准、祁邵乐！快进来，老师快来啦！” 苏格然拍拍还站在他身前的祁邵乐，“去吧。” 宋准：“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说完这句话，宋准就转身跨进了门。苏格然心里微微一动，有些异样。 苏格然：“宋准的资料再给我看一遍，还有祁格然以前的资料，尤其是人际关系。” 系统：“好。” 十 苏格然怎么查宋准的事，都没有找到他和祁格然有什么联系，但是宋准那句话实在引人怀疑。 难道他们俩背地里有什么接触？ 虽然有个天真可爱傻萌呆的祁邵乐在前，苏格然不觉得宋准会和祁邵乐一样。孩子的可塑性很强，尤其环境最会影响他们。 苏格然自己就是□□岁就开始知事，旁人还懵懵懂懂地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是无根的人，早早为自己的未来做起了计划。没人逼他，是他自己强行把自己催熟了。 同样，宋准生活的环境并不单纯，父母商业联姻，当着孩子的面连个样子都不愿意装一下，私生子和宋准只差了半岁…… 这会儿苏格然压根没把宋准往爱人身上想，轶一贯是高大威猛身姿伟岸的款，看见他的时候眼里的温柔宠溺满满，能把他人都溺死在那里。 宋准虽然眼神奇怪了些，但是离温柔宠溺还差得远呢，也没什么爱意。再者，谁会把屁点大的小孩跟自己的爱人联想在一起？ 办完计划好的事，又分心解决了祁先生的机票改签事宜，苏格然一边把宋准乃至宋家的人想了一遍，一边回祁家看看安排的工作他们有没有落实到位。 在看到祁夫人放在茶几上的粉色mini包时，苏格然灵光一闪，终于把宋准和祁夫人说的那位小姐连在了一起。 宋准不会以为他会成为他的姐夫吧？至于宋准之前说的娶，苏格然自动遗忘了。 “我是不是得把这件事说清楚？”苏格然把包包妥善地收好，心里想道：“我真没打算跟那个谁交往，更别说结婚了。” 他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现在姓宋，至于其他一概不知。 这个误会一定要解释清楚才行。 十一 “哥哥！” 苏格然踩着时间准时出现在学校门口，同他一样来接孩子的人不少，大多是司机，偶尔几个家长亲自来的，能引起不少人羡慕的眼神。 苏格然伸手扶住冲过来的祁邵乐，细心打理他翻起的衣领，然后结果他身上的背包放进车里，目光自然地看向现在大门口的宋准。 放学的时段，学校门口看上去很热闹，来来往往，孩子们嬉笑的声音，把这一片天空都染上了喧嚣。 唇红齿白的小男生远远地站在那儿，视线与苏格然对上时不闪不避，眉宇间属于孩子的天真褪得一干二净，与周围活蹦乱跳的孩子对比地很鲜明。 苏格然有一瞬间觉得宋准看上去很孤单，心里的怜惜又出现了。正在他考虑暂时带他回家的可能性，宋准收回了视线，和另一个男人走了。 祁邵乐注意到苏格然的心不在焉，扭过头去看到宋准和他身边神色恭敬的男人，眨眨眼，抱住苏格然的腰，道：“宋准换司机哥哥了，哥哥哥哥，我们也跟司机哥哥回家吧？” 从系统那确定对方不是什么拐卖犯后，苏格然若有所思地带着祁邵乐上了车。车子缓缓驶出学校的范围后，苏格然温柔而慵懒地抚摸男孩的头发，似是不在意的问：“宋准和他姐姐关系很好吗？” 资料是死的，人是活的。 “准准吗？”祁邵乐往后一仰，枕着苏格然的手看着他，“准准很喜欢他姐姐呢！以前天天跟我们说要保护姐姐，乐乐以后也会保护哥哥的！” 苏格然笑看着他，不语。 十二 祁三和宋桥往来并不多，如果祁邵乐与宋准不是同学，后又成为朋友，祁先生和祁夫人对宋家如何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也是祁邵乐与宋准的关系，苏格然想着自己总会有机会同宋准单独说话的，因此并不着急。 因此，得知宋惠宋准姐弟两被郑小姐带出国时，苏格然确实有一秒感到惊讶。 祁邵乐正在为失去了一个小伙伴感到伤心，即使他最近愈发说不过宋准那张嘴，但是小孩对恶意善意敏感的很，而且宋准平常对他也不错…… 宋准走了，他就少了一个愿意安静坐着听他讲哥哥的人了。 苏格然哄着祁邵乐，有些意外宋准走的突然，询问系统后才知道宋准是睡着的时候直接被抱走的。郑小姐与宋桥婚姻破裂，钱财都不要，只把流着自己血的两个孩子带走了。 她走的很干脆，宋桥反应过来时人影都没了，更别提其他人。 苏格然略作思考后，很快就把宋准抛之脑后。不管郑小姐什么打算，宋准在能够独立行动前都不会回来了，之前考虑的事已经不存在问题，等宋准长大后还能不能记得他都是一个问题。 苏格然专心做着自己的工作，祁邵乐难过几天后，很快就被其他事情吸引了注意力，宋准似乎已经被所有人遗忘了。 除了工作，苏格然一直在寻找爱人的踪影。 家里能跟轶对的上号的男人被他暗中观察个遍，除此之外，苏格然每年都会安排祁家一家子人外出旅游，想看看会不会在别的城市看到爱人。 春去秋来，工作和寻找两件事占据了苏格然的生活，一眨眼，就连祁邵乐都从一个小男孩长成了大男孩。 八年。 苏格然三十二了，就连祁邵乐，也马上要过十八岁生日了。 十三 宋准……现在应该叫郑准了，八年的时间，郑准在前几年就联系上了祁邵乐，后又三五不时的与苏格然联系，现在也算是苏格然的朋友之一。 郑准回国没有告知任何人，依旧在祁家的苏格然接到女佣电话时并不知道来人是谁，赶回家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只就给他一个后脑勺。 苏格然步子微微一顿，脱下外套交给一旁的女佣走向男子。 “格然。” 苏格然还未靠近他，男子便转过头看向他，眼里温柔笑意分外明显。 差点以为是自己爱人出现的苏格然，在看清对方是谁后有些泄气，“是你啊。” 他揉了揉额角，看看时间，道：“小乐还没放学，晚点才会回来。” “我不是找祁邵乐的。”郑准起身，走到苏格然面前，低头看着他，气势迫人，“我是来找你的。” 苏格然觉得头疼。 郑准那点儿意思，这两年表现的愈发明显起来。苏格然不玩暧昧，也没那个兴趣，因此在意识到郑准对他这个人有兴趣后，就有意地避免与他的联系。 郑准也确实和他联系的少了些，苏格然还以为他放弃了想开了，现在看来…… “郑准。”苏格然后退一步，平视着这个窜天儿长的大男孩，“我有爱人了，希望你不要做出一些让他误会的举动。” 且不说他自己，轶如果知道的话，醋劲上来了怎么办。 “我知道啊。”郑准闻言一点都不生气，眼里的笑意不散，很是宠溺地看着他，“我不就是么。” 苏格然被郑准的厚脸皮惊呆了，愣了好一会儿，松松领带转身上楼，“我跟你没法说。送客！” 呸，他的便宜是谁都能占的吗！得想个法子给郑准一个教训才行，熊孩子不吃痛不知道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人不该碰。 哦，还要跟祁邵乐说说他跟郑准的事，免得祁邵乐被郑准忽悠了，给他帮倒忙。 苏格然一边暗暗磨牙，一边想着找到了爱人要怎么教训他。虽然他说过自己去找他，但是也说了让爱人给他一点提醒…… 等等！ 苏格然停住脚步，回身走到栏杆旁，看着郑准被女佣请出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提醒…… 他好像疏漏了什么信息。 系统：啊，你终于反应过来了吗。 苏格然磨牙：果然得给他一点教训！ 十四 苏格然花了一晚上时间，梳理自己这几年时间与郑准的接触，气的第二天早上下巴上起了个痘。 小屁孩！小屁孩！十岁左右的男生他怎么往爱人身上扯？轶这次是吃了什么药了附身一个小男生？ 高大呢？威猛呢？花了八年时间长大，他耐心可真好！ 苏格然有八成把握确定郑准的身份，但毕竟没有跟他正面对峙，也有极小的几率是巧合。 因此他暂时没有告知祁邵乐自己与郑准的事，而是决定再就近观察一段时间。 祁邵乐得知郑准回国时，还是很开心的。 家里有苏格然坐镇，祁邵乐在学业上几乎没遇到什么坎坷，对近在咫尺的高考也没有什么紧张感。 因此在得知郑准最近住在酒店里时，祁邵乐乐呵呵地就跑过去找人，还想把人接到家里来。 “哥，酒店怎么比得上咱们家，准准爸爸根本不管他，准准来我们家住怎么样？”祁邵乐这几年性格依旧没什么长进，从天真可爱傻萌呆到天真可爱活泼大男孩，苏格然都忍不住感叹他的好运。 祁邵乐似乎一直都没有什么忧愁，在家有苏格然料理家里家外的事，祁先生祁夫人都不怎么爱操心，更不用说祁邵乐。 出了家门，祁邵乐几个朋友把他当稀世珍宝似的，处处护着让着，人也就一直天真下来了。 要不是苏格然一直费心培养，祁邵乐现在就不止天真了，而是蠢。 听到他的想法，苏格然微笑着放下手里的餐盘，“嗯？又是一时头脑发热想到的吧。再仔细想想，这样做妥不妥当，想好了再同我说。” 他还没有百分百确定郑准是不是轶的时候，怎么可能让人进来。就算确定了郑准的身份，苏格然也不会这么容易放他进来。 以往□□爱人，都是在他眼前放盘肉，让他看得见吃不着，干流口水。这次苏格然却不打算这么干了，他自己也馋呢。 祁邵乐闻言，低头沉思，“我应该先去征询他的意见？” 苏格然敲敲他的额头，“还有爸妈的意见。先吃饭，一会儿上去温习。虽然考试没什么压力，但是如果你考的太差，会让身为老师的我丢脸的。” 祁邵乐摸摸额头，笑了笑，“知道啦！哥哥什么都会，身为弟弟的我当然不能给哥哥拖后腿！” 苏格然笑而不语。身为管家，本就应该精通各项技能，即使很多都用不上，也应该具备相应的能力。 只不过…… 苏格然想到前几天拿到的体检报告单，微微眯眼。不恶化的话，即使是先天性心脏病，他也能好好活下去。 虽然有些奇怪祁氏夫妇俩在领养时居然不知道‘祁格然’有先天心疾的事，但‘祁格然’不希望他们知道，苏格然也就一直瞒着了。 他也在考虑培养下一个管家的事了，‘祁格然’只是希望能在祁家有自己的稳固地位，这一点苏格然早就做到了。 十五 祁邵乐第二天放学后，与苏格然打了个招呼，就去找郑准了。 听到他询问自己要不要去祁家住的事，郑准慵懒地靠在靠椅上，无声地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微微挑眉看着他，“你哥哥怎么说？” 祁邵乐感觉他这样的表情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很快就丢到了脑后。虽然有些疑惑郑准跳跃性的话题，但祁邵乐早忘了自己以前跟郑准抢哥哥的事，老老实实地把苏格然的话说了。 苏格然秉持着光明正大的理念，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瞒着人，祁邵乐与他共同生活这么多年，自然受了些影响。 “准准，你要来吗？”祁邵乐好奇地问。 他是真的觉得酒店不如他家里好。 “不了。”听到苏格然的话，郑准摇摇头，神色淡漠，“暂时没有这个需要。你不是要高考了？总这样跑我这也不太好，有空我再去找你。” 郑准在外面一向没什么表情，祁邵乐早就习惯了。闻言，祁邵乐下意识抬手看看时间，“啊，快到跟哥哥约定的时间了。那好吧，准准你想来随时可以来，我们家很欢迎你的。” 郑准微微勾唇，点点头，“却之不恭。” 第77章 管家 十六 郑慧要结婚了。 这两人毕竟曾经是宋桥的孩子，此次郑慧与郑准回国就没有知会过宋桥，这件事大家都知道。 不少人都在看热闹，郑慧结婚，不会也没有知会自己的生父吧？ 郑慧还真的说都没说一声。 婚礼的举办地是苏格然经常去的度假村，那里有‘祁格然’在管家班认识的同学，创办人也是苏格然认识的人之一，有时候苏格然偷懒就会去那里顺点高级食材之类的东西。 在得知郑慧的婚礼准备在这里举办，并且提前包场时，苏格然还是有些惊讶的。 这里人均日消费过万，包场所需要的数字可不少，郑家据他所知可没这么大手笔。 苏格然不免想到郑准，其他人可能不相信一个刚刚成年的人会有这么大的能力，苏格然却不然。 不注意的话，根本不会注意到郑准不似常人的表现，但如果注意的话，很快会发现这些蛛丝马迹。 苏格然越想越觉得自己变蠢了。 与郑慧结婚的人也算是祁家的亲戚，而且关系还不差，因此苏格然作为祁家的长子也收到了请帖。 十七 祁夫人看到苏格然手上的请帖时，道：“你要是不想去，咱们就不去了。我们去旅游，就说早就安排好了，谁让他们不提前说。” 四天后就是婚礼，没有空出时间，无法参加也是很正常的。 苏格然轻轻笑了笑，知道祁夫人是担心他嫌烦。祁家对他交不交女朋友，结不结婚这种事，向来不太在意。 但是总有些人闲着无聊，就喜欢八卦他人的生活，拉拉红线，好像全天下的人都结婚了，才是正常的事。 “没关系。”苏格然想到郑准，微微思考一瞬，然后道：“妈妈介意我喜欢男孩子吗？” “嗯？”苏格然话题转的太快，祁夫人还在想如果苏格然不想去，他们要去哪里玩呢，“什么男孩子。” 祁夫人对苏格然很好，甚至很多时候会让苏格然想起舒沐漪，因此，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希望让她觉得难过。 “啊呀，然然你不会真的喜欢乐乐吧？”祁夫人终于反应了过来，惊讶地看着苏格然，第一反应却不是愤怒，而是有些忧愁，“你们两情相悦的吗？” 苏格然：从哪方面来说这个反应都很有问题啊。 “不是，”这个误会让苏格然觉得有些惊悚，“你怎么会这么想，小乐对我来说只是弟弟而已。” 就算没有遇上过轶，他也不会对身份为自己弟弟的人起别的心思好吗？ “那就好，那就好。”祁夫人排排胸，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不然我还不知道要怎么跟你大伯说这件事。” “然然，你愿意跟妈妈说这件事，妈妈真的很高兴。”祁夫人伸手抚平他的衣领，神色温柔，“其实这几年我跟你爸都在担心这事，你说你都这么大了，一个恋爱都没谈过，我们就想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呃，你爸觉得你可能是身体有什么毛病，”祁夫人眼神有些闪躲，对着儿子说这个她也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我那个、上网问了问，他们就说可能你不是不想谈，而是你喜欢的不太好说……” 苏格然抽抽嘴角，“所以你就想到小乐了？” 祁夫人小心翼翼的点点头。 苏格然很想做个扶额的动作，忍了下来，“妈你放心，我对小乐一点奇怪的心思都没有，我不谈只是人没到，你不要瞎想了。” 天，如果他不是突然兴致来了问了一句，祁夫人得误会多久。她误会归误会，如果跟祁邵乐说了什么那就尴尬了。 苏格然想到这，问了一句，“那，你跟爸爸和小乐说了你的猜测？” “没呢。”祁夫人摇摇头，“我怕你爸揍你。小乐那……我就问了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他说没有……” 苏格然：“……” “你看你对小乐那么好，吃啊住啊，学习都安排的好好的，我多想一点也没什么嘛……” 苏格然木着脸，“妈妈这是说，我对妈妈不好吗？” 祁夫人呆了一下，托腮沉思，“好像是这样哎……” 苏格然：您的思维真是让我感到服气。 十八 苏格然想到祁夫人暗戳戳的怀疑他跟祁邵乐的关系，就有种哭笑不得之感。 婚礼上，郑准端着酒杯靠近角落的苏格然，还未开口就听到对方叫了一声：“轶。” 郑准下意识回道：“怎么了宝贝？” 然后腰间一痛，郑准低头刚好看到苏格然撤回去的手。 郑准：“……” 苏格然笑容温和地看着那边热热闹闹的场景，“我倒是没想到你还能变成小孩子。” 郑准轻咳一声，往苏格然身边靠了靠，“我要解释一下，小孩子是意外，我也不喜欢变成小孩子，都不能好好抱着你。”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变得暧昧起来，嘴几乎贴着苏格然的耳朵在说，呼出的热气弄得苏格然有些痒。 苏格然视线一扫就看到神色了然的祁夫人，她对他点点头，又举起手中的酒杯，然后转头跟祁先生低语。 苏格然：“……” 伸手推开身边的男孩子，苏格然语带嫌弃，“早知道那是你，我就好好□□一番了。”缩小版的爱人可难见，他居然没把握机会。 “呵。”轶轻笑一声，顺着他的力道站开一点，“郑家宋家都不太好，我这边现在乱的很，短时间内可能没办法陪你。” 苏格然转头看他一眼，发现轶眉头微皱，视线不在他身上。苏格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几个保安在阻拦一个男人入场。 而另一边的热闹景象并没有受影响，似乎并没有几个人发现花门处的情况。 郑准将酒杯放在身后的点心桌上，对苏格然微微点点头，往他手里塞了张卡，“乖，g1014，晚上等我。” 说完，郑准走向那边，留给苏格然一个背影。 苏格然默念一遍他说的房间号，眯眯眼，“忘记跟他说，我现在是要提前预定，才有空。” 系统：……你压根没准备说吧。 晚上，郑准满眼笑意地打开门，房间干干净净，一根多余的头发丝儿都没有。 郑准：“……” 十九 “哥。” 苏格然正在整理书桌上的资料时，祁邵乐走进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然哥哥！” 看他这样，苏格然就知道祁邵乐此刻心情是极为喜悦的。祁邵乐是个很开朗的人，他总能让周围的人也觉得喜悦。 “怎么了？”苏格然眼含笑意，示意他进来说话，“碰上什么好事情了？” “哥，我恋爱了！”祁邵乐乐颠颠地靠近苏格然，然后压低声音道：“她比较羞涩，我先告诉你，你不要告诉爸妈。等我考完试了我再去跟爸妈说。” 祁邵乐很信任苏格然，他觉得苏格然一定不会把他的秘密说出去，因此在想要分享的时候，往往第一个找的就是苏格然。 对于祁邵乐突如其来的恋爱，苏格然动作微微一顿，侧头看向这个满脸幸福的大男孩，想了想，道：“恭喜。” 他没有监控他人的想法，因此对祁邵乐的私生活并没有全面监控，加上最近调查郑准的事分去一部分心神，倒是没注意祁邵乐最近的一些小异常。 “我认识吗？”苏格然笑着问，心里莫名想到上次同祁夫人的对话。 “哥哥你也见过的。”祁邵乐看一眼苏格然手上拿着的文件，然后道：“陈遥，哥哥你记得吗？” 苏格然想了想，想起那是谁了，笑容微敛，嗓音依旧温和，“嗯，我知道。虽然恋爱了，也不要把学习落下，重点不是考试，是你学的东西。” “哥我知道的。”祁邵乐从来不会觉得苏格然说的话惹人烦，他最叛逆的时候，也只是贪玩了些，“有空我带他来见你，那我去复习了。” “好，晚上想吃什么？”苏格然转身将资料放入书柜，嘴里道：“我今天事情不多，可以给你做点。” “馄饨可以吗？”祁邵乐刚准备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一脸期待地看着苏格然，“海鲜馄饨。” 苏格然心里计算了下时间，只做祁邵乐一人份，对他来说时间充足，于是点点头，“好，你去吧，我一会下去准备。” 祁邵乐走后，苏格然联系人调查陈遥的事。 祁邵乐说的那个人苏格然自然记得，他不会把旁人想的太坏，但是上次祁邵乐邀请同学来家里准备活动材料时，陈遥目光里的垂涎让苏格然看得清楚，因此印象深一些。 至于对方是个男生的事，苏格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如果对方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他也乐意做一个旁观者。 二十 “格然。”连着几次约不上苏格然之后，郑准终于发现要预约行程，才能见到这个人，“你明天下午有空吗？” 苏格然手上哚哚哚哚哚地将虾肉剁碎，嘴里道：“明天下午？三点半到四点之间的半个小时没有工作。” 作为一个心脏病患者，苏格然对自己的作息时间精确到了秒，什么时间工作什么时间休息，即使有急事也分个轻重缓急。 “只有半个小时？”郑准微微沉吟片刻，“晚上呢？你什么时候晚上有空？” “如果你是指可以出门过夜的时间，”苏格然将切好的肉放进碗里，脱下手套调低音量，然后将准备好的酱汁倒入碗中，“我爸妈不在家的时候，我会考虑的。” 郑准：“……” 苏格然眼带笑意，又道：“啊对了，有件事我忘记跟你说了。”说到这，苏格然看了看周围，女佣远远站着待机，厨师在热锅，他压低声音，道：“我心脏不太好，不适合做剧烈的运动。” “……什么？”郑准有些惊讶，“情况怎么样？你有好好休息吧？” 苏格然轻笑一声，“情况就是没有情况，不出意外的话我还是能活很长的。只是先天功能不全而已。” “格然，我现在能过来看你吗？” “嗯？”苏格然抬头看一眼时间，思考片刻，“这个时间？我爸妈一会就回来了，你确定？” “见见岳父岳母也没什么。”郑准道：“上次没好好看看你，我知道你不会亏待自己的身体，但是即使这样我还是会担心。” “好吧。”苏格然搅拌的动作顿了顿，将碗递给过来询问的厨师，“搅拌均匀后放置一会，帮我准备一下香菇。晚上有客人，加一道菜，加一点辣椒。” 厨师点点头，“好的。” 交代完这件事后，苏格然继续对郑准道：“那你现在过来吧。” 二十一 “准准？”祁邵乐下楼时正好看到郑准进屋，有些惊讶，“你怎么这个时间来了？慧姐那边不用帮忙了吗？” 郑准对他点点头，视线落在闻声出来的苏格然身上，“姐夫会照顾好她，明天就要去度蜜月了，我不方便跟着。” “哦。”祁邵乐鼻子嗅了嗅，闻见餐厅里飘来的香味，肚子咕噜噜地叫，“正好我们家要开饭了，你要一起吗？” “好。”他点点头。 苏格然淡笑着看着他们，“我上去叫爸妈下来吃饭，今天是中餐，郑少爷如果不习惯的话，我让人另外做一些西餐。” 郑准看着他，眼神十分温柔，“不用，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电话里就听见切菜的声音，郑准便以为是苏格然亲自下厨，哪里会嫌弃什么。 苏格然笑而不语，径直上楼了。祁邵乐很热情的招待郑准入席，兴冲冲地询问他在国外的所见所闻。 旅游和长期居住在那里的情况自然不同，祁邵乐想跟郑准聊天，又不清楚以前郑准喜欢的东西现在是不是还喜欢，只好找这一个话题了。 郑准视线落在餐桌上，几碟摆盘精致的食物，和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他一边回答祁邵乐的问题，一边看向门口，直到苏格然和祁氏夫妇两出现。 “准准，好久不见你来我们家做客了。”祁夫人很是热情地走过去，拍拍郑准的肩膀，满眼笑意，“上次婚礼就想找你聊一聊，不过看你似乎挺忙的，就没说什么。很欢迎你来我们家做客。” 祁夫人的热情已经超过正常的状态了，祁邵乐和祁先生都有些莫名其妙，只苏格然稍微猜到了一些，心下觉得好笑。 郑准也是吓了一跳，以前祁夫人也没这么热情啊，他出国一次，回来待遇都提高了？ 苏格然拍拍祁夫人，道：“妈，先坐下吧，一会菜凉了。” “对对对。”祁夫人转身拉着祁先生坐下，看看桌上的菜色就知道苏格然下厨了，“两碗馄饨，是给准准准备的吗？” 苏格然含笑点点头，“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正好小乐今天想吃馄饨，就多做了一碗。” 说着把海鲜馅料的那一碗端给祁邵乐，另一碗放在郑准面前，“请尝尝，如果不喜欢的话，也可以请厨师另外做一些。” 郑准总觉得苏格然的笑容里隐藏着什么，但是眼前明显有个陷阱，郑准看着苏格然，咬着牙也得跳。 “不会，我最喜欢吃这个。”郑准露出笑容来，看上去好像真的很高兴，“可惜自己不会做，住在国外也吃不着，现在能吃一碗馄饨挺好的。” 祁夫人有些奇怪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侧头看见苏格然笑意盈盈地看着郑准，偷偷笑了一下，拉拉身边丈夫的袖子，示意他去看。 祁三顺着妻子看过去，只看到苏格然拉开椅子坐下，转过头满脸疑惑地看着祁夫人，眼神示意：怎么了？ 祁夫人自以为知道了苏格然喜欢的人是谁，但是不知道他现在跟郑准现在是不是确定了关系，因此还没有跟祁先生说过这件事。 这会儿下意识想跟丈夫发现自己的发现，见此轻轻咳了一声，端起小碗抿一口汤，“然然越来越帅了。” 祁先生：“……嗯。” 苏格然闻言，笑着看了祁夫人一眼，然后回过头去看郑准，“请慢用。” 郑准吃第一口就知道，苏格然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了。 两人都不挑食，但是郑准一直觉得，香菇用作馅料，不管是什么食物，都有种很恶心的味道。 郑准：…… 苏格然在此时给祁邵乐夹了一筷子菜，道：“这个加了一点辣椒，风味比之其他有些不同，你可以尝尝。不要吃太多，你很容易上火。” “好。”祁邵乐点点头，笑眯眯地吃了。祁家口味偏淡偏甜，请的厨师也是擅长这方面的菜色。 不过有时候家里宴客，各人口味不同，因此其他菜色厨师也懂一些。 苏格然看着祁邵乐津津有味地吃着，然后抬头与郑准对视一眼。 苏格然：我没有强求你吃香菇哦，这里也有你喜欢的菜。 郑准：…… 二十二 之后的时间里，苏格然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祁邵乐身上。 高三的学生，虽然没有什么压力，但每天完成课业也需要花费不少精力。 苏格然每天都要跟厨师讨论祁邵乐的营养餐搭配，除此之外偶尔给祁邵乐解决一些疑难问题，剩下的则是关注那个陈遥有没有影响祁邵乐。 至于郑准，虽然这段时间里与郑准并没有频繁的接触，但是苏格然对他的事却比其他人要了解的多。 似乎觉得苏格然应该少费心思，郑准有什么事都不瞒着他，两人保持每天至少两个电话的频率，做了什么，准备做什么，怎么打算的，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对此苏格然很是受用。 时间一闪而过，全国高考开始了，祁邵乐却在考试前一天晚上出了事。 “怎么回事。”苏格然头一次没有笑，神色冰冷地看着面前的司机，“我记得你的职能我已经说的很清楚，除了每日接送少爷上课回家之外，也要保护他的安全。” “现在人丢了，你要怎么说。” “大、大少爷，少爷说要跟陈少爷去、去一个地方，让我在那里等。”平时不发火的人，突然生气更令人觉得害怕一些，司机面对这样的苏格然，心提到了喉咙眼，“我等了两小时，打少爷的电话才发现联系不上。” 苏格然在司机汇报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人去找祁邵乐，而他则赶来司机这边，准备看看周围的情况。 “是我失职了。”司机垂着头，也有些丧气。 “陈遥？”苏格然微微眯眼，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陈遥现在在哪，跟谁在一起。” 对方说了些什么，苏格然眼里冒出怒气，侧头看一眼司机，丢下一句话，“这次就算了，找回少爷后，你自己去和他道歉，但是这种事情没有下次。” 然后上了车，疾驰而去。 二十三 陈遥被抓住的时候，正在酒吧里和人拼酒，什么都没发现的时候就被两双手压在吧台上。 周围的人都静了下来，喧嚣的音乐衬的这一片区域更加的安静。 陈遥：“谁啊！干嘛！” 他奋力挣扎着，但是压着他的两人是经过极其严苛的训练，锻炼出的精英，一个成年男人都别想挣脱他们中一个人，更何况现在是两人联手，而陈遥也不过十七。 苏格然姿态优雅地坐在他身旁的位置，之前与陈遥坐在一起的人，在看到情况不对时就远远避开了。 这里的人大多打扮的很是性感，苏格然白衬衣黑裤，一看就是精英的着装与这里格格不入，不少人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身上。 苏格然喜静，这儿显然不是他所喜欢的地方。 他扫一眼酒水单，敲敲桌子，对神色淡定的酒保道：“一杯清水，谢谢。” 陈遥的头被压着看向另一个方向，并不知道苏格然是谁，此时听见他的声音，大声道：“你干嘛啊！想打架吗！？” 酒保斜睨他一眼，对苏格然道：“稍等。” 苏格然看着陈遥的后脑勺，摆摆手，“让他看着我。” 陈遥完全无法自由行动，被拧着转过头去，脸又贴上了吧台。在看清苏格然是谁时，他又一瞬间的惶恐，“是你。” “是我。”苏格然点点头，接过酒保递过来的杯子，道了谢，又看向陈遥，“我已经报警了，为了防止你跑掉，所以先过来。” “你不用感谢我。”苏格然对他举杯，然后一饮而尽，“你终于可以逃脱考试了，并且每天都要免费的食物可以吃，不用为生计发愁，也不用思考怎么躲避你爸的毒打。” “不过小乐不会受你的影响。”苏格然浅笑着，与他对视，“他会一辈子都这样平安和顺的活下去。” 陈遥瞪大眼，“你知道他在哪？” 苏格然：“这个世界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好了，我还要回去准备小乐的晚餐，你们两完成交接话再回去。” 说着抽出一张纸币递给酒保，“看在他马上要进去的份上，这顿我请了。” 酒保点头接过。 苏格然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78章 管家 二十四 祁邵乐被发现的时候，还坐在地上拔草呢。 苏格然看到他身上衣服都好好的，除了神色有些颓丧，看上去与往日没有什么差别。他心里暗暗松口气，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站定，微微弯腰捂住他的双眼。 祁邵乐先是身体一僵，随后便放松下来，软软的叫了一声：“哥哥……” 苏格然微微眯眼，放开手，“起来。” 听出苏格然的语气与往常不同，祁邵乐没有多说什么，乖乖地从地上爬起来，转过身低着头站在苏格然面前。 苏格然上下打量他一眼，视线落在他衣服上的草屑上，又见他手脚看上去都没什么毛病，这才点点头：“走吧。” 他什么都不说，祁邵乐心里倒是紧张，却也知道这次是自己做的不对，不敢吭声，忐忑地跟在苏格然后边。 路过司机的时候，祁邵乐小心翼翼地侧头看了一眼，以往都会对自己笑一笑的司机低着头，好像没有发现他的目光一样。 祁邵乐心里有些难受，抿唇跟着上了车。 苏格然看他系好安全带之后，才对上来的司机道：“回去。” 这会儿外面天都黑了，有什么想说的，也等回去再说。 他侧头看一眼没有笑颜的祁邵乐，心里叹了口气，这模样，委实可怜。 二十五 “乐乐、我的乖宝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祁邵乐刚一进屋就被焦急等候的祁夫人抱了个满怀，听到妈妈的话，本就绷着一根弦的祁邵乐终于断弦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祁先生站在旁边，看着两母子一言不合开始哭，侧头看向苏格然，“辛苦了，我让厨房准备了饭菜，先吃饭再说吧。” 祁夫人闻言，抹了抹眼泪，道：“对对对，都这么晚了，你们两个一定饿坏了。我们先吃饭，先吃饭。” 苏格然看一眼祁邵乐，道：“不急，先去洗澡，现在吃可能会消化不良。” 祁夫人眨巴眨巴眼，摸摸祁邵乐的手臂，“乐乐，你要洗澡吗？” 祁邵乐红着眼，这会儿觉得自己这么大个人还哭鼻子，有点不好意思，正想稍微躲一下。再者这话是苏格然说的，他小心翼翼地瞄了瞄苏格然，点点头：“好。” 在祁邵乐洗澡的这段时间里，苏格然把人找到的消息告诉那个几个帮忙寻找的人。苏格然只找了郑准帮忙，而其他几人都是祁邵乐的朋友。 他们是一个圈子，一个人联系不上祁邵乐就会询问其他人，一圈下来大家都知道了，再跑到苏格然这里一问，就一起帮忙了。 得知祁邵乐安全无事的消息，其他人都放下了心，因为时间的缘故，即使有想现在过来的人，也被苏格然劝住了。 郑准得知这边的事情无碍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却在挂断电话后，编辑一条短信发给了祁邵乐。 祁邵乐洗澡的时间比以往长一些，苏格然打完电话后依旧没见他下来，祁夫人有些担心，“乐乐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具体的事情苏格然还没看，因此此刻也知道的不是很详细，闻言想了想，道：“他没有那么脆弱，可能是洗澡的时候睡着了，我上去叫他。” 事实正如苏格然说猜测的那样。祁邵乐一贯喜欢用浴缸，洗澡的时候泡进温暖的热水中，加上回到了让他安心的环境，一放松精神上的疲惫就涌了上来。 苏格然敲敲门没人应，身为管家他把握着这栋宅子的所有钥匙，因此很轻易的就打开了浴室的门。 祁邵乐趴在浴缸上，闭着眼，微微皱眉，看上去睡的也不是很好。 苏格然不用想都能知道他现在大概是跪坐的姿势，扫一眼浴室，并没有找到换洗的衣物，于是又转身出去。 再回来时，他手上搭着一件浴袍，一条浴巾，走到祁邵乐身边，温声唤道：“小乐。” 祁邵乐头微微动了动。 苏格然知道他没有完全睡着，道：“起来了，水快凉了。爸妈还在下面等你吃饭。” 祁邵乐动了动，湿哒哒的发尾从浴缸边缘滑过，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看到苏格然时，祁邵乐还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哥……” “醒了就起来。”苏格然将手上的东西搭在一旁，然后道：“你这么大了也不需要我帮你穿衣，我在外面等你。” 祁邵乐懵懵的，点点头，“好。” 苏格然转身出门。 不一会儿祁邵乐出来，苏格然帮他吹了吹头发，两人一起下楼吃饭。 二十六 用餐时，祁夫人不断的给祁邵乐夹菜，好像这样会让她觉得舒服一些一样。祁邵乐出事的时候，祁夫人和祁先生还在参加友人的晚宴，听到消息饭都没吃就赶回来了。 祁邵乐一言不发，默默地吃。以往都是他叽叽喳喳地说，让饭桌上热闹的很，现在他不说话，气氛就显得冷凝了。 苏格然只用了一些就放下了碗筷，看着祁夫人把祁邵乐的碗都堆满了，才道：“他明天还要考试，这个时候吃太多会积食，早上起来会不舒服。” 说着又给祁夫人添了碗汤，“妈妈喝碗汤吧，有什么事等他考完再说。” 祁先生这时候也道：“说的没错，你也不用因为自己紧张就使劲给孩子添菜，一会他难受了你又要自责。” 祁夫人现在情绪比之前好了不少，加上家里两个能做主的男人都十分冷静，受此影响，她也没那么紧张了。 “瞧我，光想着乐乐这时候才吃饭说不定饿狠了，”祁夫人端起汤碗，倒是露出个笑颜来，“还好有然然提醒，乐乐也是，肚子饱了就不要吃了，妈妈比较粗心，你也不用惯着妈妈。” 祁邵乐咽下口中的食物，抬头看看祁夫人，再看看祁先生和苏格然，见他们神色平静，似乎没有发怒的迹象，这时候才真的松下心来，点点头，“我知道了。” 苏格然神色温和，给他也添了碗汤，“今天的事先压后，你先好好休息。” 祁邵乐接过碗，点点头，“我知道了，哥哥。” 二十七 祁邵乐睡下后，苏格然下楼时看见祁夫人和祁先生坐在客厅里，脚步微微一顿。 祁夫人半靠在祁先生的怀里，背对着苏格然，肩膀一抖一抖的，好像在哭。祁先生轻而缓慢地拍着她的肩膀，低声说着什么。 苏格然看了会儿，到底没有上前打扰，又转身上楼，去了书房。 时间已经不早了，晚上十点，以往这时候苏格然已经睡了。不过他没有把今天的事推到明天的习惯，因此即使有些睡意，也还是决定先把事情处理完。 明天要给那几个帮忙的送去谢礼，而在此之前苏格然要先处理陈遥的事。 “给我看看事情全部经过，包括在此之前的事。”苏格然对系统道，“陈遥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目前一切顺利，那边已经通知其父母，其父赶到后揍了一顿就离开了，说要和他断绝关系。” 苏格然打开书房的落地灯，走到角落的单人沙发处坐下，翘起二郎腿，解开衣领的扣子，“胆子倒是比天大，心眼却坏了。” 快速浏览一遍系统给的事情经过后，苏格然又对比了之前请人查的资料，皱皱眉，复又松开，“还是苏臻省心一点。” 在空间里睡大觉的苏臻动动脑袋，翻个身，继续睡。 苏格然沉思片刻，缕清思绪后，又开始思考明天的谢礼。确定该想的都想到了，又走到书桌前写了份清单，苏格然看看时间，这才回去睡觉。 二十八 第二日一早，见祁邵乐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祁夫人松了口气，苏格然却皱了皱眉。 “哥。”祁邵乐刚笑着与祁夫人说了两句，转头看到苏格然衣装整洁的站在他们身后，很是开心地走过来，“哥，你今天送我去考试吗？” “嗯。”苏格然点点头，想了想摸摸他的脑袋，“去吃早餐，一会我送你过去。” “好。” 从用餐到送祁邵乐去考点，所有事情看上去都很自然顺利，苏格然心里却纠成了麻花。 并不是他喜欢看祁邵乐不开心的模样，只是这样的状态反而令人担心。 送祁邵乐进了考场话，苏格然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叹了口气。能休息的地方都被提前来的家长占据，他不想站一个上午的话，最好的选择是去远一点的地方。 “然然？” 苏格然闻声，侧头看向祁夫人，“嗯？” “怎么了？”祁夫人神色担忧，保养极好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你脸色看上去很差。” “有吗？”苏格然露出个笑来，神色温和，“可能是天气太热的缘故，我一向不耐热。” “这样吗？”祁夫人微微放松神色，看看周围。苏格然都没发现休息的地方，祁夫人自然也不会发现。 “不然，我们去那边休息吧？等乐乐快出来了，我们再过来接他？”祁夫人道。 还没说出口的话被祁夫人说了出来，苏格然心里感念她对自己的体贴，刚欲开口，余光看到了一个人。 他昨晚还看了一眼他的照片，今天就和对方碰上了。 陈遥的爸爸，陈刚。 从对方的表情上来看，苏格然并不觉得对方是来找他们谈和的。 在陈刚没有看到这边之前，苏格然迅速拉开车门把祁夫人推了进去，带走两个人，快步走向一边的街道。 因为祁邵乐的事，这次他们出门带了保镖，但是毕竟这里人流大，如果真的打起来可能还会误伤。 陈遥父亲的照片，苏格然得从事务所的人手上才能拿到，而祁邵乐和苏格然，以及祁先生祁夫人甚至祁大祁二两家子的照片，稍微有心都能查得到。 甚至，不用查也可以。都是上过电视报纸的人。 苏格然不确定对方的目的，如果是想找祁家人，那对方看到自己时就会跟过来。如果不是，那他走几步路也没什么。 二十九 好在对方不是来干架的。 苏格然远远看着陈刚在人群里站了会儿，看了看考点的学校，然后啐了一口痰，引得不少人嫌恶地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格然确定无事后，松了口气。他现在这身体谁也打不过，本还做好了吃点苦头的打算，现在什么事都没有，算是万幸。 祁夫人被推的一脸懵逼，这会儿看着苏格然还有点懵圈。 “发生什么了？”祁夫人问。 “没什么。”苏格然摇摇头，微微笑了笑，“是我想太多了。刚刚有没有伤到？” “没有。”祁夫人也摇摇头，拿出手帕擦了把汗，抬头看看天色，“既然没事的话，我们找个有空调的地方坐着吧。” “好。”苏格然笑着应下。 他早上起床时就觉得胸闷气短，方才疾走几步，这会儿更是难受，也就没有拒绝祁夫人的好意。 找了个地方休息好一会儿后，祁夫人神色比之之前还要担忧起来，“然然，你真的没事吗？如果不舒服的话先回去吧，乐乐这儿有我。” 苏格然唇色发白，大概猜到现在自己的状态一定很差，于是点点头，“好。” 说罢，起身离席，嘱咐保镖好好保护他们母子俩。 走出店门时，屋外灿烂的阳光一瞬间包裹住苏格然，他撑着笑容看一眼身旁的司机，声音低的可怜，“送我去医院，尽量不要让她发现。” 他浑身的力气似乎被阳光晒走了，强撑着走了两步，终于支持不住，腿一软失去了意识。 系统：“数据混乱，正在进行修整。” 这个声音与之前系统的清冷音色完全是两个人，然而已经失去意识的苏格然已经听不到了。 三十 苏格然昏昏沉沉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恢复意识的时候，还未睁眼就听见了略有些熟悉的‘嘀嘀’声。 有一瞬间苏格然想起自己刚从实验室中苏醒的时刻，但很快他就清醒过来，努力睁开了眼睛。 消毒水的气味。 大概是睡的久了，苏格然觉得有些头疼，身上却没有什么力气。他在心底叫了声系统，很快得到了回应。 “高级vip病房。”系统语速很快，道：“之前出了些故障，我已经解决了。”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苏格然确定自己感受到了系统不愉快的情绪。 他有些意外对方外露的情绪，却没有多问，“他们都知道了？” “祁夫人和祁先生现在已经知道你心脏方面的问题。” “这样啊。”苏格然微微皱眉，到底还是没瞒住。不过这件事也不好瞒，年轻时还好，年纪越大，身体上的事就越容易暴露。 “你的事情彻底解决了？”苏格然想到系统之前的话，犹豫一瞬，还是问了出来，“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两人怎么说关系也比其他人近一些，苏格然问一句也不奇怪吧？ “暂时没有。”系统说着，转到另一件事上，“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郑准跟韩家的韩琦丝爆出婚讯，不过郑准借助媒体反驳了这件事，现在郑家韩家宋家以及慕家闹的不可开交，郑准这几天都是半夜来看的你。” “郑家和韩家就算了，宋家怎么又掺和进去了。”苏格然刚醒就听到爱人跟别人爆婚讯，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爱人已经在解决这件事，脑袋却还有点懵，“慕家……郑慧她老公也掺和进来了？” 系统：“你现在头不疼了？” “疼。”苏格然恢复了一点力气，伸手搭在额间，“算了，等他来了我直接问他。祁家人呢？” “他们想给你换个心脏，现在在处理这方面的事。” 苏格然眉头一皱，没有说什么。 三十一 祁三家除了苏格然，其余三个是出了名的粗心大意。也是他们的粗心，才衬的苏格然格外细致起来。 因此，把苏格然一个人丢在病房里，去找医生咨询手术的事，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事。 祁夫人同祁先生神色忧愁地走进病房时，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就是不想吵醒终于安稳下来的苏格然。 苏格然晕过去的时候，祁夫人就在店门。她并不是第一个发现的，而是在听到其他人的惊叫声时，担心刚刚出去的苏格然，小步跑了出去，就看到被司机扶住的苏格然。 那时候苏格然面无人色，在烈日下显得格外的苍白。他体型偏瘦，本就显得纤细，闭着眼浑身无力地垂在司机手臂上时，委实把祁夫人吓得够呛。 祁夫人连祁邵乐都忘了，带着人急急忙忙往医院赶，还是祁邵乐考完出来没瞅见人打电话，祁夫人才想起这个人来。 祁夫人第一时间就想告诉祁邵乐，苏格然进医院的事，好在她身边还有个比她冷静一点的祁先生，不然现在祁邵乐哪里还有心思去考什么试。 如今看着病床上苏格然羸弱的模样，祁夫人心里一疼，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 祁先生在一旁也不好受，无声地拍打妻子的肩膀，眼圈微微发红。 苏格然原准备睁眼，听到祁夫人小声地抽泣，心下有些无奈。 果然还是让她觉得难过了。 苏格然听了会儿，睁开眼，微微侧头看向他们的方向，“妈？” 病房里很安静，祁夫人怕吵醒苏格然，连哭都是死死压着，克制着不让自己出声。苏格然声音有些虚弱，好在并没有被两人漏听。 祁夫人听见他的声音，声音顿住，忍不住打个嗝，才满眼喜色与苏格然的视线对上。 她也不在意自己此刻的形象，急急忙忙走到苏格然身边，握住他的手，小声而急促地询问：“然然，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嘴巴苦不苦？热不热？冷不冷？”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苏格然安静的听着，然后一一回答，最后道：“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祁夫人眼里泪花又涌了出来。 “小乐呢？我睡了几天？他考完了吗？”苏格然又问。 “今天是最后一天。”祁夫人说到这，想到自己和丈夫还没有告诉小儿子他哥的事，有一丝丝愧疚，“我、我们还没有告诉他你住院，乐乐以为你是临时出去有事了。” 苏格然沉默一秒，出声问道：“你们怎么跟他说的？” 祁夫人转头看看自个的丈夫，祁先生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然后道：“我就说，你朋友找你有事，你出门几天。” 苏格然默默地看他们一眼。 祁夫人有些忐忑：“然然？” 苏格然觉得自己在这个家真是操心的命，他微微动了动，祁先生这次倒是很快领会他的意思，跑到床位将床头的幅度调整了一下。 苏格然终于从平躺的姿势变成了斜靠，感觉舒服了一些，然后道：“爸、妈，你们不要把小乐看的太笨。” 怎么说也是快成年的人了，哪有那么好忽悠的。 祁夫人眨眨眼，“那、那他已经知道了？” 苏格然摇摇头，“那我不知道了。对了，我不在家这几天没什么特殊情况出现吧？” 祁家在那些女佣厨师身上的钱可不是白花的，如果只是因为他一时不在就出了疏漏，苏格然觉得自己可以考虑重新聘请一些人了。 拿多少钱办多少事，拿了钱却办不好事的人，他不需要。 “没有没有。”祁夫人摇摇头，摸摸他的脸颊，感觉到苏格然比常人低的体温，又开始难过起来。她嘴上道：“然然你先好好休息，这些事不用太操心，如果做不好我们再换人就是了。” 苏格然扫一眼祁夫人的珍珠项链和她身上的衣服，微微抽了抽嘴角，“好。” 他们家审美最奇怪的就是祁夫人，第二是祁邵乐，如果苏格然不给他们先搭配好衣服饰品，由着他们自由穿搭，那真的什么奇特的口味都会出现。 今天也只是……有一点画风不符而已，苏格然还能接受。 苏格然和祁夫人说了两句话后，祁邵乐的电话打了过来，祁夫人犹豫地看向苏格然。 祁先生早就习惯苏格然在的时候，自己退居第二的地位，默默不语。苏格然抬头看了眼病房的挂钟，道：“妈，小乐应该是考完了，回家没看到你们，打电话来问一声。” 苏格然一醒来，祁夫人的主心骨就从祁先生挪到了他身上，闻言点点头，“哦对、对，我答应今天带他出去吃的。” 祁先生：“你去吧，我在这陪小然。” 祁夫人有些依依不舍，“那、那，然然，我一会给你带好吃的过来。” 苏格然笑着点头，“好。” 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同他说自己的病情，也不知道是故意隐瞒，还是等着他自己问。 苏格然看着祁夫人一步三回头的走出门，和祁先生对视一眼，“爸，我之前没来得及说。小乐那天是运气好，有人帮他逃了。陈遥和另外几个人原计划是绑架他，找我们家勒索，我本来准备处理这件事，不过现在……” 祁先生闻言，表情立刻严肃起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 大概也知道自己不太擅长太复杂的事，祁先生顿了两秒，接着道：“我找你大伯去。” 苏格然：再没见过比祁三更理所当然地做一个米虫的人了。 第79章 管家 三十二 苏格然与祁先生闲聊了几句，祁先生就出去联系祁大了。 苏格然一个人安静地躺着，消毒水的味道充盈在他的鼻尖，突然就想起自己做实验的那段日子。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他放空大脑，盯着一个角落发呆，心里突然就觉得空落落的。苏格然侧头看向床边的小柜子，然后低头看看手上插着的针管，犹豫片刻，侧身用另一只手去拿抽屉里的手机。 电话拨通的时候，想到郑准最近应该会很忙，苏格然有一瞬间想要挂断。他晚上会过来，打电话似乎没有必要。 不过这么一犹豫，电话就已经被接通了。 “格然？”郑准优雅磁性的嗓音听上去不像一个刚成年不久的人，声音里的关心让苏格然一听就感觉心中一软。 “嗯。”听到他的声音，苏格然忍不住露出笑容，却什么都没说，只应一声。 “你终于醒了，这几天那夫妻俩急得不行。”郑准那边的背景音很是热闹，大概是在饭店一类的地方，细听还能听到喝酒的声音，“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郑准知道苏格然不是第一次病倒，只不过这一次病情不一样而已。再痛的经历苏格然都熬过去的了，昏迷对他来说算是很轻的一个症状，但是对方依旧会关心他的感受。 苏格然这会儿似乎忘了之前说要收拾他的话，笑意洋溢在嘴角，心里的喜悦和幸福一眼就看得到。 “我不急。你现在暂时没空吧，晚点过来也没事。”原本想任性一把，把郑准直接叫过来，这会儿苏格然又理智起来，“给我带碗粥就行，妈也要带东西，我吃不了太多。” 苏格然并不是钢筋铁骨，他只是习惯了自己独立坚强，即使有了爱人，也没有把自己的重量都放在郑准身上。 不过，苏格然想到祁夫人与祁先生，心里微微一笑。 如果他表现的对郑准依赖一些，他会感到高兴吗？ 苏格然：“我等你。” 三十三 虽然苏格然表示自己不急，但是郑准还是决定尽快过来见他。 不过，在郑准之前，苏格然先见到了祁邵乐。 祁夫人手足无措地站在祁先生身边，她一向很难拒绝自己两个儿子的要求，“乐乐、乐乐说他已经知道了，一定要来见你。” 苏格然浅笑着看向祁邵乐，再看看祁夫人，点点头，“没关系，他已经考完试了。” 只这一句话，就把祁夫人隐瞒祁邵乐的事拉到了自己的身上。 祁邵乐进来时，看到病房里的各种仪器就吓到了，这会儿又是担心又想要强装无事，神色就显得纠结起来。 “哥……”他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叫了苏格然一声后，就站在原地，束手无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站在哪儿，才能离苏格然近一些，又不会不小心碰到这些仪器。 “嗯？”苏格然微微扬眉，抬手指指身边的位置，“坐这。怎么，我现在很丑吗，你看都不肯看我一眼。” “不是的。”祁邵乐猛摇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挪过来，又小心翼翼地坐下，“哥哥永远是最帅的。” 苏格然笑。 似乎感觉苏格然真的没什么事了，能动能笑，祁邵乐心微微一松，“哥，你没事了，对吧？” “嗯，我没事。”苏格然自然清楚自己的身体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大事没有，小事不影响，“考完试是不是觉得放下了一件大事？之前不是说想跟同学去旅游，都准备好了？” 祁邵乐摇摇头，“不去了。” 苏格然挑眉：“不是说好了？言而无信不是个好习惯。”说着看一眼准备悄悄走出去的祁夫人和祁先生，“爸、妈，你们要去哪？” 祁先生低头看自己老婆。 祁邵乐抿唇，不语。 祁夫人讪笑，“啊，我不是说要给你带吃的吗？准备跟你爸去买晚餐。” 祁夫人本就不太细心，被祁邵乐一‘逼’问，就更紧张，吃饭都忘了。 苏格然闻言皱眉，问祁邵乐：“你还没吃饭？” 祁邵乐老老实实地点头：“嗯。” 苏格然：“……一会郑准要来，妈你打电话给他点菜吧。”省了跑一趟的功夫。 祁夫人抬头看看自己的丈夫，两人对视一眼。祁夫人道：“这不太好吧？” 苏格然轻笑一声，“这几天不都知道我们什么情况了？顺路而已，晚上也吃不了太多。” 祁夫人笑一声，随后又觉得这样不太好，轻咳一声，“那我下去接他。” 祁先生也道：“我跟你一起。” 祁邵乐一脸茫然：“准准？郑准？郑准怎么了？” 祁夫人笑得很是神秘，“你自己去问他呗，好了，你哥下午才醒，你陪着他，也不要说太多了。让然然好好休息。” 祁邵乐：“？？？？” 祁邵乐：我就是考个试，怎么感觉世界都变了？ 三十四 郑准刚一进门，还没看到苏格然，视线里就出现了祁邵乐。祁邵乐一脸认真地看着他：“准准，我问你个事。” 郑准：“？？？” 祁邵乐：“方便出去说吗？” 郑准低头看看自己手上提着的食盒，再看看苏格然。苏格然对他点点头。 郑准只好把东西放在小桌上，然后对祁邵乐道：“走。” 祁夫人笑得神神秘秘，一边打开食盒，一边对祁先生丢了个眼神。祁先生只好扯了个笑，他到现在都没找到机会告诉自个老婆，那个被抓的陈遥，之前是祁邵乐的男朋友。 两个儿子都在他没看到的地方弯了，祁先生想破脑袋都没想到这是为什么，甚至开始怀疑自个二哥的儿子迟迟不结婚，会不会也是因为…… 祁邵乐和郑准到了门外走廊的尽头，郑准看一眼窗外繁华的景色，然后侧头看向祁邵乐，示意：有什么就问。 祁邵乐问他：“你知道我哥是什么病吗？” 郑准微微一挑眉，看着他道：“你就是问这个？” 祁邵乐低头，身影有些颓丧，“爸妈肯定不会跟我说的，哥哥自己都不一定知道，妈妈说你这几天帮了不少忙，我想你可能知道什么。” 郑准看了他好一会儿，转头望向窗外被都市的灯光衬的暗淡不少的星空，“你不会觉得，你哥是因为你，才突然病倒的？” 祁邵乐抿唇，低头不语。 “本来跟你是没有什么关系的。”郑准淡淡道：“但是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你哥说不定真的会因为你，病得起不了身。” 祁邵乐一怔。 郑准转身看他一眼：“如果只是这个问题的话，你直接问你哥他也不会隐瞒。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因此不会做隐瞒。”说着，从祁邵乐身边走过，径直走进病房。 祁夫人以为郑准是跟祁邵乐说他与苏格然的关系，见只有他一个人进来，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有些忧心忡忡，“他不能接受吗？” 祁先生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太大，不过如果两个儿子因为这个问题不愉快，他也觉得为难，也看向郑准。 郑准反应一秒，知道祁夫人误会了什么，解释一句：“他只是问格然的病情，其他的没有问。” 祁夫人眨眨眼，后知后觉：“诶？那你说了吗？” 祁先生拉拉她的袖子，看苏格然一眼。祁夫人连忙捂住嘴，似乎觉得这样太明显了，祁夫人放下手，看向苏格然。 见他神色并无异常，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祁夫人小心翼翼地问：“然然，你不问问妈妈你的病情吗？” “不是什么大事吧。”苏格然放下手中的小碗，笑容一如既往地温和，“又不是马上就要死了，无论什么事，只要我还好好活着就行，不是吗？” 他的话刚好被进门的祁邵乐听到，步子一顿，想到郑准说的话，他的心情更加的沉郁。比起被陈遥欺骗，让苏格然为他劳累才是祁邵乐难受的根源。 偏偏这时候苏格然又病倒了，即使郑准那么说，祁邵乐也觉得里面的安抚成分更多一点。 苏格然注意到门口的祁邵乐，也不在意祁夫人略显纠结的神色，扬唇一笑，“小乐，傻站着干什么。虽然是外带的食物，但是味道也不错，不快点吃一会冷了就真的不好吃了。” “诶好，”祁邵乐下意识地应一声，虽然视线与苏格然对上，看见那双眼里真切的笑意与关心，委屈的情绪又涌了上来，“哥……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苏格然示意他拿双碗筷吃饭，这些餐具一会还要送回去，然后询问般地看向祁夫人，“今晚可以吗？” 祁夫人：“这、这个，医生说最好再住几天，观察一下。” 苏格然没什么疑问，一眼就看出祁邵乐现在的状态，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晚上在这里住也没关系，加一张小床或者跟我睡都行。” 祁邵乐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我跟哥哥睡。” 祁夫人这几天也试过睡病房，知道这儿不比家里舒服，有点担心孩子适应不了，睡不好。但是看着祁邵乐坚持的模样，祁夫人动动唇，终是没有拒绝他的意思，“好吧，医院里不好住太多，妈妈明天再来看你。乐乐可以照顾好哥哥的对吧？” 其实她也就是说说，祁夫人和祁先生虽然不如祁家前两个人厉害，但是胜在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可能会帮倒忙，干脆就请了高级护工。 祁邵乐实际上并不需要做什么。 祁邵乐没想太多，认真地点头：“我会的！” 苏格然闻言笑笑，目光与郑准对上，瞅见他那眼神就知道这个人醋了。他忍不住轻笑一声，引起祁夫人的注意。 祁夫人：“然然？” “没什么。”苏格然轻轻摇摇头，笑容温暖，“我只是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祁夫人不明所以，茫然地点点头：“哦，挺好。” 三十五 祁邵乐头一次住在医院里，新鲜感和兴奋冲淡了他心里的阴霾，一晚上傻兮兮地笑了不少回。 祁氏夫妇两被苏格然劝回去了，祁夫人还说要给祁邵乐送衣服过来，人还没出病房，苏格然前段时间安排的副手拿着袋子出现，恭恭敬敬地把衣服交给了祁邵乐，“少爷，管家让我准备的。” 祁夫人诧异地看向苏格然，“然然？”然然难道是先知，早就料到乐乐今天要住下来？ 苏格然勾唇笑笑，“我只是让他把我的衣服拿过来，刚刚你跟爸去给大伯打电话的时候，我才跟他说小乐的事。” 苏格然之前就有打算培养一个新的管家出来，眼前这个人虽然年轻，但是很细心，苏格然观察几日后，询问了他的想法，就把人送去他曾经培训的地方。 回来后，就成了他的副手。 毕竟不是祁家人，财务方面还有多加考察，才能确定适不适合交给他。 苏格然夸了一句：“聂白反应很快，平常就觉得他很不错。” 聂白态度谦逊，“是管家指导有方。” 祁夫人本不在意苏格然这个副手，听苏格然这么说了，才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跟着苏格然夸了对方一句长得好。 聂白送祁氏夫妇两回家后，祁邵乐捧着衣服去洗澡，苏格然侧头看向在自己床边坐下的郑准，“最近很忙？” “嗯，有一点。”郑准帮他拉了下被子，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你现在脸色很难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还好。”苏格然蹭蹭他的手掌，微微闭上眼，很是依赖的模样，“这些都是小问题，这次也是意外。小乐跟你说什么了？” 说起祁邵乐，郑准就想到眼前的男人今天晚上要跟祁邵乐一起睡，心里醋的冒泡泡。 “又不是三岁小孩了，那么惯着他做什么。”郑准板着脸说着，侧头看一眼浴室，冷哼一声，“还能说什么，他问你是不是病情很严重，以为你是因为他病倒的。” 苏格然笑容微敛，眼里有一丝淡淡地愁绪，“我到底还是不适合教孩子。”虽然这次突然病发也有他那天太过耗费心神的缘故，但这几年他哪一年是真的清闲下来的。 系统说这次有八成原因是因为他，苏格然心里也没有责怪祁邵乐的意思，但是这里面的事却不是能跟普通人说清楚的。 更让苏格然觉得担心的是，祁夫人和祁先生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心里想的可能与祁邵乐一样。 即使苏格然说自己晕倒的事跟祁邵乐没有关系，估计除了郑准，其他人都不会信。医生的话放在那，劳累过度一个词就够苏格然烦的了。 郑准不喜欢他烦恼的样子，手指在他眉间揉了揉，“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顺其自然就行了。” 苏格然点点头，“我知道。” 只是对于亲近的人，总是希望他们过的更加开心一些。 正说着，洗完澡的祁邵乐出来了，看见郑准时还有些惊讶，“准准，你还在？” 郑准：“……” 苏格然笑出声来，伸手握住郑准的手腕，然后看着祁邵乐道：“怎么跟你嫂子说话呢。” 祁邵乐：“……啊？”嫂子？ 郑准：“……” 三十六 大概是郑准和苏格然是一对的事对祁邵乐的打击过大，在郑准蜜汁目光的瞪视下，祁邵乐最终还是睡在了医院临时加的小床上。 因为一些原因，郑准不能在医院里过夜，走的时候也不管祁邵乐还在，蹭蹭苏格然的脸颊，“晚安，明天我再来看你。” “好。”苏格然不介意与他的亲昵，伸手摸摸他的脸，“有空打理下胡子，不然扎脸。” 祁邵乐坐在自个的小床上，瞪着这两个人，不知道是背过去捂住眼睛好，还是呵斥自己的发小离自己哥哥远一点好。 郑准最后给了苏格然一个晚安吻之后，才离开了这里。 他走后，祁邵乐抱着被子，盯着自己的哥哥，犹犹豫豫不知道想干什么。 苏格然等了一会儿不见他说话，只好自己主动开口：“小乐，可以麻烦你帮我把床摇下去吗？” 祁邵乐一愣，连忙放下被子，翻身下床，帮苏格然放平。 苏格然笑眯眯地道谢，引得祁邵乐有些不好意思。两人都躺好后，确定祁邵乐睡的地方不会让他半夜翻下床，苏格然才放下了心。 虽然睡了不短的时间，但他现在也有了些睡意。祁邵乐不说什么，苏格然又有些困，就打算先睡了再说。 正在苏格然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祁邵乐声音很小地问了一句：“哥？” “嗯？”苏格然有些迷糊，应了一声，“怎么了。” “你还没睡？”祁邵乐又问。 苏格然本来已经快睡着了，祁邵乐两个问题砸下来，他就是之前想睡，现在也清醒了。他动动身体，侧头看向祁邵乐的方向，“没，你想聊什么？” 想问什么就问吧。虽然他不是姐姐，但是做知心大哥哥已经做习惯了。 祁邵乐安静了片刻，问道：“郑准……对你好吗？” 三十七 郑准五点左右就到了医院，他白天的事多，虽然也可以放下那些事不管，天天陪着苏格然，但是目前来说这样是不行的。 他本打算看看就走，毕竟这个时间段人都没醒，他也不想打扰自个宝贝的睡眠时间。进去的时候倒是顺利，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等到郑准亲亲格然的嘴，起身准备离开时，一抬头就和另一张床上的眼睛对上了。 换做是一般人得被这场景吓出一身冷汗，安静无声地时候，一双眼睛从被子的缝隙里看着你，乍一看跟惊悚片现场似的。 郑准倒是没吓到，只是有点惊讶，微微一挑眉：醒这么早？ 祁邵乐的被子动了动，然后人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下床穿鞋，示意郑准出去说话。 郑准低头看看苏格然的睡颜，温柔地轻抚他的脸颊，然后同祁邵乐出去了。 医院的空调有些偏低，祁邵乐凭着一股子莫名的豪气把郑准叫了出来，一出门就感觉有些冷。 他忍住了回病房拿衣服的想法，转身看向郑准，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郑准已经比他高两个头了。 在祁家好吃好喝天天营养餐的祁邵乐，虽然长得白白嫩嫩，但是身高就是卡死在了168。 祁邵乐还记得小时候自己比发小还高那么一点点，潜意识里觉得郑准也不是很高，这会儿感觉才直观了些。 祁邵乐感觉自己的气势又降低了一点，努力挺起胸膛，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可靠，“我知道你跟我哥的事了。” “嗯。然后？”郑准挑眉。 “我会帮你们保守秘密的，”祁邵乐又道：“我哥说你对他很好，我看你也不敢欺负他。不过，如果我爸妈发现了，你一定要保护好他，不然我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郑准迷之沉默。 祁邵乐感觉自己的气势又回来了，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听到了吗？” 郑准示意他看看病房，苏格然还在里面休息，然后道：“岳父岳母早就知道了。” “什么岳父岳母，那是……”祁邵乐下意识想维护自己哥哥的地位，说到一半瞪大眼：“啊？知道了？那、那、那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郑准点点头。 祁邵乐感觉受到了打击，“为什么？我都是第一个跟哥哥说的！” 郑准：因为你哥压根就没准备说，还是我自己主动暴露的！ 三十八 苏格然一醒来，就花了些时间把觉得自己不重要的祁邵乐哄好了，才有空去思考怎么解开弟弟心里的心结。 想来想去，苏格然觉得还是直白点跟他说清楚算了。 于是，在祁夫人和祁先生到医院之前，祁邵乐得到一个让他感到无比震惊的消息。 “小乐，我是先天性心脏病，我十年前就知道了。”苏格然温柔地拉过他的手，轻轻拍着安抚，“所以这次我晕倒的事，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知道吗？” 所有事情都没有这件事给祁邵乐的冲击大，“什么？那、那哥、哥哥你，哥哥你为什么还要做那么多事？” 心脏病祁邵乐自然知道，亲戚里就有心脏不好的人，几乎每天都在休息，哪里像苏格然，还能、还能…… 想到苏格然这几年做的事，祁邵乐又急又气，眼圈瞬间就红了，“你、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不跟爸妈说？为什么要一个扛着？” 祁邵乐一下子就崩了，眼泪止都止不住，他本就觉得委屈，现在知道苏格然自己一个瞒着病情，一想到如果这次苏格然没有晕倒，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知道哥哥身体不好，甚至…… 甚至可能在苏格然病逝的时候，他才会知道。 祁邵乐一下子就哭的喘不上气来，这几日发生的各种事情，积压的情绪一下次倾泻出来，直接导致了他的失控。 “为什么、嗝……” 苏格然无奈地看着趴在自己被子上大哭的男孩，轻轻拍打他的背脊，心里却松了口气。不管是因为什么，能把情绪发泄出来，而不是故作开朗，事情就解决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倒是不用太担心了。 第80章 管家 三十九 祁夫人和祁先生带着水果篮到的时候，祁邵乐已经哭累睡着了。 祁夫人以为祁邵乐没有睡好，所以起床后犯困，又趴到苏格然那儿去了，绕到另一边才发现祁邵乐脸上的泪痕。 “这是怎么了？”祁夫人又是惊讶又是心疼，帮祁邵乐拉了拉身上盖着的衣服，询问地看向苏格然，“做噩梦了？” 苏格然摇摇头，从椅子上起身，拍拍自己的床，也就是祁邵乐趴着睡着的位置，“先把他抱上来吧。” 祁邵乐哭了一场，趴在床边就睡着了。护工还有半小时才上班，苏格然刚准备叫护士来帮个忙，祁夫人和祁先生就到了，倒是省了麻烦别人的事。 祁先生虽然模样生的斯文，但是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别说抱祁邵乐，苏格然他都能抱起来爬五层楼不喘气。 苏格然给祁邵乐盖好被子，看着他脸上的泪痕，转头对祁夫人道：“妈，我们出去说吧。他昨天晚上也没睡好。” 早上郑准来得时候，苏格然不是没有感觉，他只是一时睁不开眼，后来又睡着了。祁邵乐一晚上翻来覆去，导致苏格然也是时醒时睡，可以说两个人都没怎么睡好。 只不过苏格然没说而已。 祁夫人心疼地看看祁邵乐，压压他的被角，“走吧。” 祁先生看了看这两人，再看看祁邵乐，跟着苏格然去了阳台。 祁夫人在门轻轻合上的一瞬间，急切的问道：“乐乐做噩梦了？你是不是也没睡好？然然你的气色也不好。” “没事。”苏格然穿着病服，阳台隔绝了室内的空调，穿着两件套有些热。他拍拍祁夫人的肩，笑容安抚，“我睡得够多了。小乐只是发泄下情绪，前几天的事一直憋在心里，也怪我病倒的不是时候，让他误会了。” “乐乐……”祁夫人想到之前祁邵乐走丢时，自己焦灼的心情，再想到苏格然的身体，心里难过的不行，“我……”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她只觉得很难过。所有事情都好好的，为什么他们家却三番两次出事呢？ 负面的情绪笼盖着她，以往快乐愉悦的情绪似乎都消失不见了，祁夫人不想怨天尤人，也不想对着孩子发泄不好的情绪。可是她从小到大一生顺遂，面对最近一连串的事情只觉得束手无策。 祁夫人无助地看向祁先生，希望从丈夫那里得到帮助。 苏格然心里叹口气，扬起笑容，“妈，这只是意外。” 太阳已经升高，阳光撒进一块小小的地方，衬得苏格然的笑容十分温暖。 “以前是如何，以后依旧如何。”苏格然微微弯腰，眼神和祁夫人对上，“小乐哭过一次就好了，剩下的都交给我和爸爸，妈妈你只用和以前一样，吃好喝好玩好，好吗？” 祁夫人望进苏格然的眼里，看到那里毫不隐藏的笑意和令人感到温暖的关怀，心就渐渐放松下来。她点了点头，握紧丈夫的手，“好。” 孩子早就长大了，她能力不足帮不了他们太多，却也不能成为他们得负担。 苏格然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一些，起身眺望远处的光景，然后看向祁夫人与祁先生，“那我们进去吃早餐吧，小乐也差不多醒了。” 只是一时哭累了睡了过去，他从小就是这样，只不过很久没有哭的这么夸张了。 祁夫人露出笑容来，“好。” 四十 祁邵乐果然没有睡太久，不过他醒的时候早餐已经冷了。察觉到自己躺在苏格然的床上时，祁邵乐还发了会呆，记忆逐渐回笼。 想到自己之前完全无法自控的大哭，都已经要成年的人了，还趴在哥哥腿上哭…… 祁邵乐脸一红，刚睁开的眼又闭了起来，假装没有醒来的样子。 不过苏格然一直关注着他，哪里会没有发现，见此有些哭笑不得。他倒是能猜到祁邵乐的想法，毕竟是大男孩了，脸皮反而没有小时候那么厚实。 他轻轻拍拍被子，大概是祁邵乐膝盖的位置，轻言慢语：“醒了就起来吧，洗把脸，脸上不难受吗？” 祁邵乐僵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微微调整视线，就与苏格然满含笑意的双眼对上了。看见苏格然，祁邵乐又想起之前的事，心里委屈地冒泡泡。 他吸了吸鼻子，终是没有再哭，闷声问道：“几点了？” 那夫妇俩听到苏格然的话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此刻听祁邵乐这么问，祁夫人看一眼时间，道：“十点了，乐乐你还想睡吗？” 他们的态度都很自然，就好像不知道祁邵乐大哭的糗样一般。不过也就苏格然看到了，祁夫人大概猜得出，却不会觉得自己的孩子有什么不好。 苏格然则是心理年龄过大，导致脸皮奇厚，不仅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丢丑的，反而羡慕祁邵乐想哭就哭的任性。 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刺激苏格然的眼泪了，除了生理上。 祁邵乐往被子里缩了缩，又吸了吸鼻子，这才发现自己鼻子好像堵了。他缩得只剩半张脸在外面，转头看看一边的祁夫人，再看看苏格然，闷闷的问道：“我可以不起来吗？” “……你不觉得被子上的药味很重吗？”苏格然上前拉下被子，让他的脸暴露出来，微微一挑眉，“还捂着鼻子，也不嫌呛人。你想继续睡也没关系，不过我跟爸妈准备下楼走走，你一个人在这没关系吗？” “……我马上起来。”听到苏格然要出门，祁邵乐也顾不得什么害羞了，麻溜儿掀开被子爬起来，瞪着自己的睡衣发呆。 “给。”苏格然把装着外衣的袋子放在他手边，转身揽住祁夫人的肩膀往外走，“小乐比较羞涩，他换衣服我们还是不要看了。” 祁夫人一边跟着苏格然往外走，一边扭过头去看祁邵乐，满脸笑容，“那乐乐，妈妈给你再去买一点早餐，你换衣服吧。不用急，这几天爸妈都没事，能在医院呆一天。” 苏格然听这话感觉有点不太对，走出门才想到哪里不太对了。这情况怎么感觉住院的不是他，而是祁邵乐呢？ 四十一 苏格然在医院里又住了一周，他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之所以老实在医院里呆着，一是为了安祁家人的心，二是看看聂白能做到什么程度。 他到底不适合一直做下去，身体因素限制了他的行动。在必要时候管家也可以充当武力值，这一点对现在的苏格然来说，跟要他命没什么两样了。 这一段时间里有不少人来看望苏格然，祁夫人和祁先生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苏格然人脉有多广。他们几乎天天都能跟苏格然见到面，都是第一次才知道这件事，更不用说祁家的其他人了。 祁邵乐外婆家那边之前一直对苏格然有意见，这几年在苏格然的运作下，关系和缓了不少，也不会整天阴谋论苏格然会迫害祁邵乐了。 不过这次他们也来过几次，发现苏格然的人脉后，一直反对苏格然住在祁三家的外公在书房里关了很久，出来后就对苏格然变了态度。 苏格然发现自己住个院，收获还不小。 祁邵乐外公家那群人突然跟他亲近起来，话里话外感谢他对祁邵乐的照顾，以后大家都是好亲戚的意思。 祁家老大老二前前后后在他这呆了不少时间，每回来都要带一大篮子的水果和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对比以前视若无人的态度，这简直可以说是热情如火。 中间还有记者想混进来听听祁三家养子是不是得了绝症，是不是受豪门迫害之类的事，人还没进屋就被拦住，只知道每天有很多人来看望，压根不知道什么情况。 不知道不妨碍他脑补，脑补之后写出来的东西又被大家脑补，苏格然得了绝症马上要死的事被宣扬的满天下都知道了，也引得更多人来联系苏格然一辩真假。 苏格然这会儿倒是想起了曾经的小助理，出院后回家还在接电话，后干脆群发短信说自己没事。 苏格然认识的人确实多，加上他前几年想快点找到爱人，不停开拓人脉，累积到现在，加起来能开个全世界商业联盟会了。 上到大使馆外交官，下到商店里的小老板，谁都能跟苏格然说上两句话。 因此苏格然出院的时候，祁夫人和祁先生还没搞定手术的事，就有人帮苏格然找好医院医生上门了。 祁夫人还没跟苏格然说这事呢，听到有这方面的权威空出了时间，准备为苏格然治疗，光顾着喜了。喜完了才想起来，这事没跟苏格然说。 祁夫人下意识觉得苏格然不会同意，所以才会选择最后弄好了再跟苏格然说。现在苏格然就已经听到了…… 祁夫人略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苏格然：“然然，你觉得呢？” 苏格然面无表情地看看面前的男人，再看看祁夫人，然后缓缓展开笑颜，“不好。” 四十二 如果是其他，也就算了，祁家想给他换心手术。苏格然都已经成年不少年了，这时候就算是给他的心脏…… 也不可能长成正常人的样子。 祁夫人对心脏病并不了解，只知道能够根治苏格然的病，就急吼吼地要做。 苏格然不想再沾上无关人的因果，因此拒绝了。之后苏格然又花了很长时间，让祁家人相信，只要他不过分运动或者做一些别的事来折腾自己，虽然是心脏病，但是他还是能顺顺当当地活到老。 前三十年都过了，怎么后面几十年就突然娇贵的不行了？ 苏格然不肯，谁也无可奈何。强行敲晕他去做手术？祁夫人不敢，祁先生也不敢。 最后这件事还是不了了之。 医生也没有说苏格然情况严重到要马上做手术，只是嘱咐他好好休息，好好保养身体，只是祁夫人自己查了资料之后，为苏格然的以后担心而已。 可是他本人不同意，这事只能算了。 四十三 “大少爷。”聂白在苏格然身前停住脚步，态度恭敬，“少爷已经到酒店了，目前一切顺利。” 苏格然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看着窗外葱郁的树丛，闻言转过头与聂白对视一眼，扬起笑容，“辛苦你了。” “我应该做的。”聂白优雅地行了个礼，接过苏格然递过来的文件。 “我有点累，家里的收支你看看吧。”苏格然打个哈欠，似乎真的困了，“厨房那边稍微松一松没关系，贪得太狠了就换人做，不用啰嗦。” “我知道了。”聂白微微躬身，压低嗓音，“最近陈先生来宅院门口次数增多了，我让人加强了戒备，大少爷还有别的吩咐吗？” 距离苏格然出院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祁邵乐被苏格然赶去旅游，而聂白则被苏格然直接任命。 明面上他已经是祁三家的新管家，祁三的大少爷终于结束了他管家爱好生涯，而实际上…… 聂白到底和苏格然是不一样的。苏格然怎么说也是被祁先生祁夫人以及祁邵乐接受的一家人，很多事情能够信任他是基于家人的身份，而聂白到底是个外人。 从这一点上，聂白成为管家后的权限就比不上苏格然，至少在能够信任他以前，祁先生是不会把自己的资产交给他打理的。 这一苏格然早就料到了，因此从一开始就跟聂白说清楚了这件事。并不是聂白不如苏格然，只是二者身份不同，很多事自然也就不一样。 不过目前有些底蕴的家庭，都不会把雇佣的管家女佣当奴隶使用，祁家的气氛又更好一些，苏格然抽了些时间带聂白去几家暴发户的家里看了看，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底蕴差在哪，细想还是能比较的出来的。 而苏格然也让家里的那些人改了称呼，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管家了。 “唔。”苏格然睡意又浓了些，眼皮子直往下坠，他轻轻敲打着扶手，提起精神想了想，道：“没有，你做的很好。其实你已经不用事事都问我，你比我想象的要出色。” 他从来不吝于对聂白的夸赞，新人初上位时总是会有些紧张，作为一个“心地善良的老好人”，苏格然不介意给他一些信心让他更快进入状态。 聂白表情不变，微笑着点头，“大少爷谬赞了。” 苏格然闭着眼不说话，似乎睡着了。聂白细细打量他一眼，伸手帮他改好毛毯，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直到房门在眼前轻轻合上，聂白才做了个松口气的神色，随后很快撑起优雅又不失风度的笑容，去做自己下一步的工作。 四十四 苏格然的生活似乎提前进入了养老期，每天吃吃喝喝，关注关注新闻，陪祁夫人逛逛街买买东西，偶尔提醒祁邵乐不要玩的太嗨忘记回来，注意安全等等。 郑准那边就热闹了，几女争一男的戏码演变成了几女几男大乱斗。你家送个花，我家送个包，他家送个车顺便踩踩前两家，热闹的很。 都是年轻人在闹，部分人刚冒个泡就被家里人拖了回去，藏着掖着不让出门，剩下的则自鸣得意，以为多风光。 发展到最后，谁都没注意到，郑准早就不在这个浑水里。 苏格然午睡醒来时，刚坐起身就看到一个门口杵着两个人，一个是他家的管家聂白，一个是忙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郑准。 “怎么？”苏格然心里有些诧异他们俩有些争锋相对的气氛，微微一挑眉，懒散地梳理一下头上的杂乱的毛，“吓唬谁呢，一醒来就杵我门口。” “格然。”见他醒了，郑准第一时间看向他，也不管拦在自己身前的人就往里面走，“我把事情做完了，来陪你。” 然后这个新上任的管家，死活不让他进房。要不是不想打扰苏格然睡觉，郑准早就强行闯进来了。 苏格然对聂白微笑着点点头，“辛苦你了，不过郑准没关系，以后不用拦他。” 聂白收回手，后退一步，微微弯腰道歉，“冒犯了。” 郑准：“……” 郑准：“没事。” 如果不拦住他的话，这个做法郑准还是很赞同的。 郑准走到苏格然床边坐下，伸手理理他额角的碎发，又凑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语气温柔宠溺，“这几天都不来找我，我只好赶紧办完事来找你了。” 苏格然满眼笑意地看一眼退出去的聂白，然后拉起郑准的手，看了看，道：“不是说手指被划伤了吗？伤口在哪，我看看。” “这只。喏，这里。”郑准把两厘米长的小伤口给他看，往他唇边凑了凑，“宝贝儿，这里有点疼，你舔舔就不疼了。” 苏格然白他一眼，“洗手了再说。好了，我先起床，你帮我把衣柜里那套衬衣拿出来。” 聂白会帮祁先生祁夫人准备好服装，但苏格然拒绝了他为自己准备的工作，因为苏格然喜欢自己来。 郑准抬手扣住他的后脑勺，舌头快速窜进他的口里舔舐一番，这才起身走向衣柜。 要换衣服的时候，睡衣脱到一半就被压在床上猛亲，亲着亲着就变成了舔。苏格然用脚踹踹他的膝盖，才捂着脖子坐起来，瞪他一眼，“我还不想死在床上，别让我太激动。” 脖颈处有一些疼，不用看他都知道那里出现了什么。 礼尚往来，苏格然勾勾手指，就把意犹未尽的郑准勾了过来，扶着他的肩膀凑过去咬了一口。 “嘶——” 苏格然咬的不轻，郑准一时不察他会用咬的，嘶了一声。苏格然松口后，满意地看着他脖子上的印记，“不错。” 郑准摸了摸脖子上的口水，看着笑弯了眼的苏格然，一伸手把口水全擦他脸上了。 苏格然：“……” 嘿！小样！ 四十五 苏格然终于衣装整齐的下楼时，离他起床都过去小半个钟头了。 聂白准备好了下午茶，静立在餐桌旁等候苏格然的到来。在看到苏格然脖子处被衣领遮挡住一半的痕迹，聂白眼神一顿，垂眸低头，“大少爷。” “下午好。”苏格然笑着打个招呼，然后与郑准入座，“辛苦你了。” 聂白态度谦逊，“我应该做的。” 苏格然与郑准用过点心后，出去走了一圈，回来后两人相互靠着坐在落地窗前看夕阳。 聂白有些意外苏格然会这么随意地坐在地上，目光几次落在一旁的郑准身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祁夫人回来时就看到郑准跟自己儿子在厨房里忙碌着什么，步子一顿，把手上的包递给前来迎接的聂白，问了几句，就走向了厨房。 还未进去就听到苏格然与往日略有些不同的笑声，听上去更活泼一些。 “你别放辣椒啊，妈妈不吃辣椒的。”苏格然笑着说道，轻轻推了郑准一下，“这里还是我来，你口味太重了切菜去。” 郑准轻笑着看他一眼，一转头就看到祁夫人站在吧台前看着他们俩。 郑准：“岳母。” 这一声叫的太自然了，祁夫人差点下意识应了。还好苏格然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又扭过头忙碌起来，嘴里道：“妈你回来了？爸可能要晚点，我这刚开始做，时间长一些，你要是饿了可以尝尝王大厨做的新品。” 祁夫人看看郑准，再看看苏格然的背影，轻咳一声，“准准也会做饭啊？” 郑准刚想说话，苏格然下意识帮他答了，“他什么都会，就是喜欢做口味重的。我怕妈不习惯，没让他动手。” 祁夫人：“……” 祁夫人感觉心里有点梗，她一开始只知道苏格然跟郑准有点什么，虽然两人的年龄让她有点小意见，不过想想儿子单身这么多年也就没说什么。 祁夫人还去查了好多资料，自然直到他们这些人有什么攻受之说。苏格然比郑准大那么多，祁夫人想当然的以为郑准是、郑准是…… 可是郑准刚刚喊她岳母！ 岳母！ 儿子还不反驳！态度这么自然！ 再看看郑准脖子上的牙印，祁夫人深刻感受到了被逆cp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祁夫人：qwq儿子你一定是在上面对吧！ 第81章 管家 四十六 郑准在祁家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又缠着苏格然亲密一会儿，被祁夫人瞪了好几眼。 郑准转个身给苏格然做早餐的功夫，祁夫人神神秘秘地拉住苏格然，和苏格然站在角落里讲悄悄话。 “然然，那个……你是上面还是……”祁夫人说到一半脸就觉得脸上发热，感觉这种问题似乎问出来也不太好，可是她昨晚上翻来覆去都在想，怎么想都觉得自个儿子应该是上面的，“咳，妈妈就是关心关心……你们两昨晚上？” “什么事都没。”苏格然看着她脸上的红晕，觉得有些好玩，“你放心，我们知道节制。” 祁夫人有些手足无措，声音压的更低了，“妈妈不是这个意思，然然你一向有分寸，妈妈是说……” 说着说着想起之前圈子里流传的消息，笑容一顿，祁夫人看看背着他们忙碌的郑准，伸手拉拉苏格然的袖子，往旁边走了两步，离郑准更远一些。 “然然，虽然郑准跟咱们家关系还不错，不过妈妈也不知道，他这几年在国外，会变成什么样。”祁夫人小心的斟酌着用词，“郑准和那个什么未婚妻的事，解决好了吧！” 年轻人，性格张扬得很。郑准他妈给他订了个未婚妻，郑准一点都不含蓄，当着两家人的面就把这事儿给推了。不过郑准他妈说这事儿不归他管，跟那家人说这事他在闹脾气。 后来宋家的一个闺女不知道闹什么脾气，也跟着掺合进来。现在祁夫人出门做客，还能听到一些关于他们那些年轻人圈子的消息。 祁邵乐虽然年龄和他们相当，但是祁家的家教严，又有苏格然看着，属于在家活泼在外端着的一类。对比之下，祁夫人虽然没说，但是对那些闹得满城风雨的人，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意见。 “未婚妻？”苏格然微微疑惑，随后才想起来，系统曾经跟他说过这件事。“这事他自有主张，而且我相信如果没有处理好的话，他不会来找我。” 苏格然对郑准的信任，让祁夫人感到疑惑，“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语气不像是刚确定关系的模样吧。 苏格然微妙地眨眨眼，迅速计算一番两人相认的天数，给了祁夫人一个相当具体的答案。 祁夫人：“……这时间……好像……” “是他姐的婚礼上。”苏格然含笑答道。 “他们家知道吗？”祁夫人有些担心地问。 苏格然想了想，不是很确定的说，“应该知道一点，但是不是很清楚，不然早就来找我了。” 祁夫人更忧心，不再说什么，心里却想着：郑准姐姐如果知道她弟在她的婚礼上，跟他们家然然搞一起了，会不会来找然然麻烦？ 祁夫人又想，如果不来找然然，如果要结亲的话，她还是得去找郑家人的，到时候要带什么才好呢？ 她越想越远，一时出了神，连郑准叫他们就餐都没听到。 苏格然伸手在祁夫人眼前晃了晃，叫了好几声，祁夫人才反应过来，有些傻傻地问：“怎么了？” 苏格然轻笑，“早餐准备好了，小聂专门给你准备了养颜茶，一会冷了。” 祁夫人：“哦，好。” 这会儿看上去，祁邵乐跟祁夫人，还真不愧是亲母子。呆起来的时候，是一样的。 四十七 祁先生说抓到人的时候，苏格然还是有些意外的。 对方和他们不同，应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没有陈遥，那人也不会跟他们沾上关系。 虽然这件事也有祁邵乐自己作死的原因，不过祁邵乐归祁邵乐，对方同陈遥策划这件事，不管是陈遥主动还是对方主动，这种人就应该得到惩罚。 不过因为对方似乎在祁邵乐没抓住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好，陈遥被抓的时候他早就跑的没影了。 如今交通便利，他跑得又快，从陈遥那审问出这个人的时候，中间差的时间段，就让抓捕的工作提高了不小的难度。 这会儿人被抓住，苏格然一听地点，惊出了一层薄汗。 “小乐怎么样？”苏格然认真询问道。 “小少爷无事，目前正在酒店里休息，再次之前同其他几位少爷去爬了山。”知道苏格然担心什么，聂白微微低头，眼里有些柔光，慢慢答道，“保镖已经确定周围暂时没有潜在威胁，小少爷的旅程也接近末尾，大概很快会启程归家。” 听到那人离祁邵乐的位置不远，苏格然真有些惊吓，这会儿倒是缓下来了。祁邵乐原计划要去的地方，早就已经逛完了，现在只不过一时兴趣与朋友多看了几个地方。 和家人一起旅游，与和朋友一起旅游，是两种不同的感受。苏格然一早就跟祁邵乐打了招呼，安排人跟着保护。 他不说祁邵乐不一定会发现，但是如果不说，祁邵乐如果发现了不知道会多想什么。祁邵乐是出去放松心情的，苏格然不愿意为这一点小事干扰他，干脆就说明白了。 应该是一个巧合。 苏格然扶额沉思片刻，抬手看看腕表，对聂白道：“两件事，给我准备行李，我去接他。给郑准准备一份，衣服就不用了。” 聂白微微一愣，随后浅笑着回答：“好。” 四十八 “宝贝，张嘴。”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一颗葡萄凑到眼前，郑准将葡萄抵在苏格然的唇边，看着对方张嘴含住后，又揉揉他的嘴唇。 苏格然微微一咬，酸甜的汁液在口中炸开。他微微眯眼，还未吞下，就被爱人扣住后脑勺，一根舌头窜了进来。 郑准动作很快，卷了葡萄就撒手，苏格然翻白眼的功夫都没有，嘴里偏酸的果肉就被卷没了。 郑准三两下咽下果肉，轻轻啄啄他的嘴唇，笑意盎然，“真酸。还是吃火龙果吧。” 苏格然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擦嘴角，“还好，只是有段时间没吃酸的，一时有些受不了。” 说罢侧头看向窗外的景色，正巧经过一大片湖泊，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还停留着什么，阳光折射，让苏格然看不太清楚。 一时心情好极，苏格然微微一笑，转过头在神色认真的郑准脸颊上亲一口，靠着他的肩膀，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景色飞快地后退。 郑准被偷袭了一下，动作微微一顿，眼神十分温柔地看一眼靠在自己身上的人，手指灵巧地处理果皮。 聂白原打算给苏格然订机票，后还是订的高铁，这自然是苏格然自己要求的。 他只是很久没有坐过了，虽然有更快的悬浮列车，苏格然还是选择了高铁。 并没有告知祁邵乐自己要去的消息，苏格然懒散地靠着郑准，像只慵懒的猫一样，顺滑的发丝垂落在对方的肩膀，看上去乖巧无比。 想着祁邵乐看到自己时会露出什么表情，苏格然嘴角的笑意更深，开口道：“你就这么跟我出来了，郑女士那边？” 郑准的妈妈离婚后，至今没有再婚，因此多数人还是称她为小姐，少数人称女士。 虽然她年龄已经不小了。 郑准剔出一块果肉凑到他唇边，喂他吃下，嘴里道：“经济独立的情况下，她拿我没办法。郑惠好歹还觉得我是弟弟，她看到的只有我身上的利用价值，既然如此我也不用跟她讲什么感情。” 郑女士依旧想着让郑准娶那个女生，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急，不过这种做法苏格然看不上眼。 郑准要是大个几岁，还能说她担心孩子，这还没到法定年龄就急吼吼的订亲，吃相太难看。 “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跟我说。”苏格然调整动作，让自己更舒服一些，阖上眼，“有人欺负你，也跟我说。” 郑准眼里透着清浅笑意，低声问道：“困了？” 苏格然：“嗯……” 郑准放下手里的东西，拿着纸巾将手指一根一根擦拭干净，然后伸手扶住苏格然，躺了下去，“那就睡会，我看着时间。” “嗯。”苏格然半眯着眼看他一眼，凑过去在他胸上蹭了蹭，又闭上了眼。 郑准扭头看一眼，确定隔间的小门关着，放下心来。他静静地看着苏格然的侧颜，眼里的温柔似乎要化成水流淌出来。 时间愈久愈是珍惜，郑准不介意苏格然的平淡，即使只是与他呼吸同一处的空气，就足够安抚他寻找过程中的躁动。 此刻人在他怀里安睡，再好不过。 四十九 苏格然突然出现，着实把祁邵乐吓了一跳，很快这种惊吓就化成了喜悦。 苏格然含笑看着祁邵乐向他冲过来，张开手等着他的拥抱，却没料到祁邵乐冲到一半停住了脚步。 苏格然也不在意，上前几步，轻轻抱住他，很快松开手，浅笑着揉揉他的头发，对祁邵乐的几位朋友笑了笑，“有段时间不见了，晚好。” “然哥好。”几人异口同声，神色中带着一丝尊敬。 祁邵乐摸摸自己的头发，傻笑一声，“哥，你怎么来啦？” 苏格然拍掉他衣角沾上的树叶，声音温和，“我不是闲下来了？想着出门走走，正好你在外面，就顺道过来了。” “那，我带你去逛逛？”祁邵乐眼睛一亮，兴冲冲地说。 “咳，乐子，我觉得这时间比较适合吃饭。”祁邵乐的朋友之一走过来道，示意祁邵乐看看天色，“然哥估计也是刚下车不久，介意一起聚聚？” “荣幸之至。”苏格然浅笑着点头，“这是郑准，你们应该也认识。” 同他说话的这位是这群人里最会照顾人的一个，苏格然跟他接触不少，多是因为祁邵乐的事，算的上是熟悉。 随后双方进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祁邵乐笑得一脸幸福拉住苏格然，眼里满是依恋。 苏格然能感觉到他此刻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以往的模样，心里微微松口气。让他出来和朋友多走走，是个正确的选择。 郑准看一眼赖在苏格然身上的祁邵乐，忍了忍，没忍住，故作自然地拉住苏格然，体贴地询问：“不是有些晕车？找个地方坐下说吧，他身体不太好。” 苏格然身体的事这些人都隐约知道一些，一时也没注意郑准和苏格然的姿势，纷纷点头称是。 苏格然摸摸祁邵乐的头，眼含笑意，瞥了郑准一眼，到底没说什么。 祁邵乐：qwq我跟我哥亲热关你什么事。 五十 在一家风味独特地小店就餐完毕后，一群人又热热闹闹地回了酒店。 祁邵乐虽然很想跟苏格然住一块儿，不过他们房间是定好的，根据人数定的，没有多余的位置。让苏格然跟他躺一块儿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看着一旁虎视眈眈地郑准，祁邵乐……他萎了。 订好房后，知道苏格然喜静，其余人没有多说什么，就各自回了房。 原还打算去这里的特色酒吧看一看，苏格然往这一坐，他们就没好意思去。 苏格然看上去与酒吧这个词不沾边，年纪大他们一轮，无形中就起到了镇压的作用。 “哥，你想去哪，我明天带你去。”祁邵乐很是兴奋地凑到苏格然身边，眼里的快乐和激动让人看了，忍不住露出会心的笑容。 苏格然笑意就没停过，闻言微微偏头想了想，道：“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看见你我就挺高兴的，其他随意吧。” 他本来就是来接人的，游玩的事并没有多做考虑。对于现在的苏格然来说，随处都可以当作风景，他本身就是在旅游。 只是，时间比较长而已。 “这样啊……”祁邵乐闻言，也跟苏格然一样，偏头沉思，“那，我明天带你去文庙吧？感觉哥哥你会喜欢。还有博物馆和图书馆，这里的城市图书馆气氛很棒，我跟他们上次一不小心，就在里面坐了一整天……” 他的眼睛就好像会发光一样，兴致勃勃地说着自己这段时间的见闻，说到开心处还会做一些动作来描述。 苏格然含笑倾听，时不时点点头，示意自己在认真听。 两人气氛不错，郑准从浴室出来，就看到祁邵乐拿着手机给苏格然看着什么，而他的爱人则满眼笑意，看上去心情很是愉悦。 “在看什么？”郑准挑眉，走到一边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苏格然，“笑的这么开心。” 祁邵乐心情好得很，这会儿也不计较郑准之前明里暗里跟他抢苏格然关注的事，举起手机给他看，“我在动物园拍到的，对了，哥哥有兴趣也可以去熊猫基地看看，它们好可爱。” 苏格然点点头，笑着道：“这么多地方，你倒是都看了个遍。”难怪回家的时间推后了这么多。 祁邵乐缩缩脖子，做了个鬼脸，“暑假过去就要去报道，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还能跟大家这么齐的出来玩，所以想多看看。” “嗯，那倒是。”苏格然喝了口水润润喉，侧头问郑准，“明天去动物园看看？” 郑准自然地拿过他手上的水瓶仰头喝了一口，“好。”又把水瓶递给了他。 “想吃点什么？我出去再给你买点。”郑准又问。 苏格然扭身看一眼桌上的水果，然后摇了摇头，“不用了，时间也不早了，吃不了什么。你洗好了？那我也去洗洗。” “我陪你。” “别闹，我弟弟还在呢。” 祁邵乐：……哦，你们还知道我在啊。 五十一 祁邵乐一行人差不多准备回去了，苏格然一去，大伙儿又玩了几天。 等到祁邵乐和苏格然回家时，祁夫人已经等的望眼欲穿，看到两人下车就上前嘘寒问暖。 祁先生与郑准对视一眼，祁先生道：“辛苦你了。” 郑准唇角微勾，“不辛苦。” 苏格然好耐性，一边回答祁夫人的小问题，还能抽出空笑着让祁先生和郑准先进屋。 祁夫人问了一堆问题，自己都不记得自己问了啥，进了屋，看到女佣端上来的水才觉得口干。 祁邵乐喝了口水，舒了口气，就凑到祁夫人身边，同她说起自己的见闻来。和不同的人走在一起会看到不同的风景，这次旅游确实给祁邵乐带来了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感受。 苏格然见他们两人说得高兴，这才转头看向祁先生这边，“爸，怎么了？” 虽然他神色看上去很正常，不过苏格然眼尖地很，还是观察出了一些。况且，之前祁夫人对祁邵乐出门还是比较放心的，刚刚他们下车，苏格然感觉祁夫人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看来他不在家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让两人很担忧。 不过苏格然并没有收到什么消息，还有聂白…… 聂白？ 苏格然环顾四周，轻声询问：“小聂呢？” 祁先生神色一顿，就连偷偷听着这边谈话的祁夫人，也顿了一下。 祁邵乐本兴致勃勃地说着和苏格然一起看熊猫的事，并没有注意这边，祁夫人的表现太明显，祁邵乐就是傻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管家他……”祁先生微微皱眉，然后看了看祁邵乐。 “他不小了。”苏格然按住祁夫人的手，不让他把祁邵乐牵走，“小乐，给爸爸说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干了什么。” 祁邵乐闻言，眼神闪了闪，缩缩脖子，小声道：“哥不是说没事了吗……” “你总得让爸知道，你已经可以自己处理一些事了。”苏格然认真地看向他，“哥不能照顾你一辈子，爸也不能，你总得让他放心才行。” 祁邵乐闻言，眨眨眼，顶着祁夫人狐疑地目光，吞了吞口水，道：“钱包被偷了，我跟朋友追了半条街，把人抓住扭局子里去了。” 祁夫人疑惑地看向苏格然，“这是好事啊。” 苏格然斜睨祁邵乐一眼，“是好事，但是前提是对方没有持刀。小乐几个朋友跑得飞快，要不是小乐拽了个人报警，又借了几个不锈钢的扫把，这会儿大概挂伤了。” 追最猛的倒真的被划了两刀，好在他有一点底子，躲开了，只划了一点皮。 祁夫人听到刀，瞪大眼，“乐乐！” 祁邵乐撇撇嘴，“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苏格然又补了一句，“对方偷的路人的钱包，他们刚好看到了。” 哦，见义勇为。 祁夫人心情复杂，忍了半天，最终还是道：“没受伤就好。”事情都发生了，苏格然肯定也教育过了，量力而行这种事，祁邵乐未必不懂。 不过看她攥紧的手指，就可以看出她此刻内心并不平静。 祁先生看看苏格然，再看看祁邵乐，最后看向了郑准。 郑准勾唇一笑，“岳父，我也是自家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直说。” 祁先生：…… 五十二 陈遥他爸觉得祁家让他们家丢了人，在苏格然离开第二天就拿着刀砍进了宅子里。 那会儿时间还早，大概凌晨五点不到，其他人都还在睡，也就厨师起了个早，准备去海边挑点新鲜食材。 正好就跟他撞上了。 厨师看到门口倒在血泊里的人，就先是一嗓子把宅子里的人嚎醒了，然后到处跑。 好在陈父目标不是他，追了会没追上，就放弃了他。 很快有人来拦陈父，精英安保不是吹的反应迅速。不过再迅速也不妨有猪队友拖后腿，陈父挟持了一个女佣做人质，要祁邵乐出来见他。 这人还不知道祁邵乐压根不在家。 他嘴里骂的很不干净，在有教养的人耳里，已经是极为污秽的语言，却没人敢说他什么。铮亮的菜刀在初升的太阳照耀下有些刺眼，女佣勉强克制住不要哭出来，腿却是软的。 后来事情发展地有些混乱，最后聂白拼着被砍一刀把女佣救了下来，陈父也跟着去和陈遥作伴了。 聂白伤了虎口的动脉，目前在医院住院，所以家里才看不到他。 苏格然得知事情经过后，良久不语。最后，他道：“别让陈遥和陈父待一起，积个福。” 祁家人对陈家的感官很差，并不想管这两父子的事，不过苏格然这么说，他们还是让人去那边说了一句。 好在这次祁邵乐很快自己想通了，没有把陈父的事也强行往自己身上背，不过去医院看望聂白的时候，还是道了歉。 总还是有他一份原因在的。 苏格然头痛的扶额，“你是不是越来越懒了，这事也不跟我说。” 系统：“……有人干扰，信息没有录入。不过你放心，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另一个人已经被抓到，押送回城，你很快能见到。” “人没事就行。”苏格然打开电脑，聂白住院，家里的事总不能放着不管，“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直说，只要我帮的上。” 系统给他的便利不少，虽然他一直吐槽，心里还是感激的。 “嗯。” 第82章 管家 五十三 人被抓了回来，苏格然去看了一下，对方面貌普普通通，既不是面目凶煞，也不是尖嘴利牙。 看上去倒是有些老实相。 对方并不认识他，苏格然只远远的看了下，就走开了。接下来的事不需要他太过操心，比起这个，他觉得去医院看看聂白的情况更为妥当一些。 祁夫人倒是去问了问对方，自己儿子是怎么招惹他，为什么要……得到的答案，不过也是因为一个钱字而已。 受苏格然影响，祁邵乐平常看上去，并不是非常有钱的孩子。还是因为陈遥。 嫉妒是一个非常可怕的词。 祁家对比其他人已经属于很低调了，发生这种事之后，反而更加低调了。比起炫富能够获得的成就感，家人能够和和美美的在一起，更加让他们觉得开心。 祁邵乐情绪稳定下来之后，主动要求去探望陈遥。 祁夫人不同意，祁先生和苏格然却点头应下，就连祁邵乐的大伯和外公也赞成。 “有些事他总该面对。”苏格然目光温和地看向祁邵乐，对祁夫人道，“对，对既是对错既是错，虽然这个世间不是所有是非都能够分明，但是他自己心里要有一条界线。虽然这一步显得有些没有必要，但是他能够正视自己、正视这件事，就已经值得夸赞了。” 祁夫人反驳的力道本就不足，即使苏格然不说这些话，她冷静下来之后，也大概能想到一点。只不过把事情摊开来说，让她心里舒服一点。 “乐乐真的长大了。”祁夫人安静良久，最终这样说道。 苏格然浅笑不语。 五十四 祁先生陪祁邵乐去看陈遥的时候，苏格然又去了一趟医院。 空气里萦绕着消毒水的气味，苏格然对这种味道十分熟悉，有时候会觉得排斥，但又有一种亲切感。 他走进病房的时候，聂白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坐在他床边，静静的削梨。 苏格然走进去后，看一眼笑出两个酒窝的女生，将手上的水果篮放在桌上，眼眸温和，“今天感觉如何？” 听到他的声音，聂白转过头，与苏格然对视一眼，道：“还行。少爷，我觉得我已经可以出院了，再这样躺下去，我要发霉了。” “谢谢。”苏格然谢过女生递来的凳子，坐在床的另一边，浅笑着看着床上的人，“这个我说了不算，你要跟医生去说，如果他同意的话，我会给你办理出院手续。” 聂白：“……” 两人关系还算亲近，某方面来说苏格然也算是他的老师，聂白对苏格然的态度有一种不同于其他人的尊敬。 苏格然这几天来看了他好几次，虽然聂白也是因为祁家受的伤，但心里还是有着感激。 所以苏格然才会选择聂白接他的位置。 “也就两三天的事，”苏格然婉拒女生递来的水果，看了看聂白包扎起来的手，叹息道，“伤到动脉可不是小事，做完手术，在医院里躺一会儿也没事的。” 聂白看一眼自己的手，微微皱眉，“出院后，我可以马上继续工作。” 苏格然忍不住轻笑出声，“看不出你还有工作狂的特质，如果你一定要如此，我倒是不介意，不过在家的时候，你大概只能用你的嘴巴来工作。” 聂白点点头，“我知道。”他还没有打算把自己玩成一个废人。 苏格然又同他聊了会儿，看看时间，起身准备离开，“大概后天或者大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那我就暂时不来看你，到时候来接你回去。如果另有安排的话，也可以提前跟我说一声。” “小刘，麻烦你了。”苏格然对那个女生道。 女生露出两个酒窝，来看上去很是乖巧可爱，“不麻烦，不麻烦，我送你离开？” “不用了。”苏格然浅笑着拒绝，对聂白点点头，转身离开。 苏格然走后，小刘笑眯眯地对聂白道：“祁家大少爷真是个好人。” 聂白看她一眼，点点头，“嗯。” 五十五 郑女士会找他的事，苏格然并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请？”苏格然浅笑着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人，语气甚为疑惑：“看来郑家的家教不怎么好，请问这个字，是什么意思你们难道都不知道吗？” 两人本就有些不耐烦做这个事，闻言脸上露出怒气来，伸手要来拽他，其中一人嘴里还道：“你个病秧子，说那么多废话干嘛。走吧！” “呵。”苏格然笑出声来，后退一步，“我可不想跟毫无礼仪的家伙走。你们回去告诉郑女士，我祁格然的规矩一向是预约在先，没有预约，恕我无法奉陪。” 两人被突然蹿出的保镖架住，脸上还有些惊诧。苏自然看上却是独身一人，因此他们才会如此大大咧咧的出现，谁会想到祁家的养子会这么小心？ 难不成祁家还真把这个养子当个宝贝，不是做戏？ 不过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苏格然并没有在此停留，直接转身走了。 上车后，他马上给郑准打了个电话，“你那个妈妈来找我。” 郑准正在海边挑选刚从海里捞上来的的海鲜，因为苏然身体的缘故，海鲜是给祁邵乐准备的。 虽然心里有些不爽，祁邵乐分走了苏格然的注意力，不过既然苏格然把他当弟弟，郑准就不介意对他好一点。 至少他对苏臻也是还算不错的。 听到苏格然这么说，郑准眼眸微眯，露出些不耐来，“哦？居然被她发现了，这次不来找我来找你了吗？她有说什么？” 分辨爱人的情绪对他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郑准有一些不高兴，他还是能够很快知道的。 苏格然心里忍不住有些想笑，面上却十分平静，道：“没有，她倒是很有气场的，让两个人来请我，不过我没有去。如果郑女士觉得我不够礼貌的话，你记得告诉她，我太忙了，如果有什么想说的，请提前预约。” 虽然苏格然说的是“请”，但是郑准还听不出他话里的意味吗？如果对方真的很有礼貌，以苏格然的性子，去见一见郑女士，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我知道了。”郑准道，“看来我得回去一趟，和她好好谈一谈。似乎不把话说清楚，她就无法理解我的意思。” 苏格然含笑道：“那你今晚上还来我们家吃饭吗？” “去。”郑准看一眼方才亲自挑出来的海胆，抬手看了看时间，“干嘛不去，不过你让人来我这拿下东西。” “好。”苏格然应下。 五十六 听到今晚的晚餐是郑准准备的食材，反应最大的居然是祁邵乐。 “你想干嘛，”祁邵乐抱住苏格然的胳膊，瞪着他，“我告诉你，别以为几个海鲜就、就能收买我，我又不是没吃过。” 郑准瞥他一眼：你还用得着我收买？ 苏格然闻着香味有些馋，不过他不适合吃这些，便压了下去。 他拍拍祁邵乐的脑袋道：“也不是一定就专门买给你的，爸妈也吃，瞧把你给自恋得。” 祁邵乐哼哼唧唧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爸妈又不爱吃。” 苏格然笑而不语。 祁邵乐喜欢吃海鲜，熟悉的人都知道。 郑准看一眼祁邵乐抱着苏格然的手，突然道：“要开饭了，你不去洗手吗？” 祁邵乐下意识松了手，点点头，“哦，我去洗手。”后又反应过来，把苏格然一起拉走，“哥哥也洗。” 郑准：“……” 洗手台边，祁邵乐瞪着郑准，“你跟来干嘛。” 郑准：“没跟你。” 苏格然默默看他一眼。 祁邵乐把苏格然挡在身后，“那边也有洗手池，你去那边。” 郑准：“我跟格然走。” 祁邵乐：……你不应该说你也是来洗手的吗！怎么不按套路来！ 苏格然轻笑一声，拉着祁邵乐给他洗手，然后打发他去叫爸妈。祁邵乐虽然跟郑准对着干，但是他哥的话他还是很听的。 苏格然让他去叫爸妈他就去了，只是有些磨蹭。走了两步，祁邵乐没有听到水流声，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 郑准一只手抬着他哥的下巴，两人正在亲吻。并不是非常激烈的动作，甚至没有一点声音，只是轻轻地啄吻，看得祁邵乐脸一热，突然就害羞起来，转身故作镇定地走了。 郑准余光扫一眼他的背影，双手捧着苏格然的脸颊，亲吻的动作从双唇移到了眼皮。 苏格然察觉到他的动作，睫毛微微闪了闪，语含笑意：“走了？” “走了。”郑准最后在他额间落下一吻，这才放开他。 苏格然睁开眼，眼里似乎盛了一汪清泉般，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地好看，郑准忍不住又凑过来亲了亲。 两人站在一块儿就显得温馨，即使什么都不做，空气里也似乎萦绕着一种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的气氛。 祁邵乐和祁氏夫妇俩下来的时候，脸上还有些热，好奇地看一眼两人刚刚站着的位置。 自然什么都没有。 祁夫人正跟祁邵乐说着开学后要注意的，自然能够察觉到他的分心，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 “啊！没什么！”祁邵乐莫名有些惊吓，大声回道，然后拉着祁夫人往餐厅走，“妈妈，我们去吃饭吧！” 如果妈妈看到哥哥被亲，会不会生气啊？ 祁夫人莫名其妙，“突然这么大声做什么。” 祁先生目光落向祁邵乐刚刚看的位置，心里也是莫名其妙地很。 祁邵乐：“哦，我太开心了，今晚上有海胆。” 祁夫人＆祁先生：…… 餐厅等候的苏格然闻言一笑，“来吃饭吧，大厨今天超常发挥，记得夸奖他。” 五十七 不知道郑准和他妈说了什么，没过几日，郑惠给他打了个电话预约行程。 虽然不是亲自预约，不过苏格然也不在意。对方要见，那就见吧。 地点约在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厅，那地方对苏格然来说也算是熟悉，毕竟他们家偶尔会请那边的大厨来露一手。 店老板也是他熟人。 真巧。 苏格然按时赴约，没有在预定的位置上看到人时，心里倒是了然。他也不急，进了店就往楼上走，一楼二楼营业，三楼则是办公地点。 “祁先生。”穿着燕尾服的侍应生在看到苏格然时，迎了上来，“日安，请问有什么吩咐？” “没有。”苏格然浅笑着答道，隔着栏杆看一眼楼下的位置，然后道：“我今天是和别人有约，不过她似乎路上出了什么事，17号桌的客人如果来了就来通知我。” “好的，先生。” 三楼有床有沙发有电脑，还有一些其他室内健身的物品。虽然说是办公地点，也只算是餐厅老板的休憩场所之一。 现在时间下午三点过三分，苏格然一进去就看到胡子拉碴的老板在打游戏。他耸耸肩，说明自己来意后，就从一旁的书柜里抽了本书，静静看起来。 约的三点，郑女士三点半姗姗来迟，半个小时卡的刚刚好。侍应生上来知会苏格然时，问了句，“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一杯清水，谢谢。”苏格然起身准备离开，对还在副本奋斗的某人道，“晚上你哥的飞机就到了，你至少把这胡子打理干净。” 对方手上一顿，随后就是一阵哀嚎：“卧槽！没挂扶摇！” 苏格然耸耸肩，侍应生一脸平静，两人一起离开了。 五十八 这可以算是苏格然第一次与郑女士正式会面，所以看到对方脸上扑满了粉底的时候，苏格然感到惊讶也是很正常的。 祁夫人可不会这么折腾自己的脸，与祁夫人同龄的另外几位夫人，也没这么夸张。 白归白，看上去却有些面无人色。 “郑女士，日安。”苏格然心里回忆着对方曾经的模样，面上淡然，优雅的落座，“抱歉，与老友闲聊，没注意时间。” 郑女士与郑惠一起来的，郑惠的表现更像是一个发现弟弟跟男孩子在一起的愤怒，而郑女士脸上只有冰冷。 “日安。”郑女士吐出这两个字后，刚准备开口进入正题，侍应生端着一杯清水出现，弯腰放在苏格然面前。 “谢谢。”苏格然抬头看向他，温和道谢，然后询问郑女士与郑惠，“二位需要些什么？” 郑女士张了张口，在苏格然温和地目光下，最终还是道：“红茶。” 苏格然又看向郑惠。 郑惠的气势在她妈点了红茶的时候，就落了下去，“……红茶。” 侍应生：“好的，都是常温吗？” 郑女士：“……嗯。” 侍应生走后，桌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冷凝。 苏格然喝杯清水都能喝出红酒的感觉，看得一旁的郑惠心情复杂。 她曾经以为自己会和苏格然在一起的，虽然她与苏格然接触不多，不过比起那些肆意张扬的男生，苏格然对她的吸引力不小。 年少慕艾，没想到现在他却跟自己弟弟在一起。以前那群人现在或多或少都有些改变，只有苏格然依旧是这样。 苏格然不是最好看的一个，但是却一定是最特殊的一个。 郑惠心里一边觉得郑准被苏格然带向了弯路，一边却同时在否定自己的这种想法。她心里不仅仅是愤怒，还有一种更加矛盾的感觉。 而在郑惠满心纠结的时候，郑女士开口了。 “你跟我儿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郑女士目光冰冷，语气冷漠，“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们，但是了解一下我儿子的感情经历总可以吧。” 郑准太厉害了，年纪轻轻，凭着经济实力却能压的郑家、宋家说不出话，如果不是他主动暴露，郑女士还以为自己这个儿子只是比普通人聪明一点而已。 现在郑家也好宋家也好，谁都不能把郑准怎么样。郑女士甚至不知道郑准是什么时候做到经济独立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郑准已经很久没找她要过钱。 甚至，还给她花了不少。 郑女士知道自己是个糟糕的母亲，现在只不过觉得自己更加糟糕而已。而郑惠还不知道郑准和郑女士的谈话，闻言一惊，“妈？” 苏格然轻轻放下杯子，浅笑，“嗯？什么时候？也不久吧，郑小姐婚礼的时候，他突然跟我表白，还把我吓了一跳呢。” 郑惠：“什么！” “……”苏格然抽抽嘴角，余光看一眼周围。 郑惠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当，捂唇不语。 “……我知道了。”郑女士安静良久，然后起身准备离开，“对这件事，我不会祝福，不过到底是他的母亲，我也不会说什么恶毒的话。你们好自为之。” 苏格然：“红茶不喝了？” 突然的一句话愣是把郑女士给梗住了，半响才道：“不了，我去买单。” 苏格然撑着下巴看着她们俩离开，突然道：“因为已经站起来，就不好再坐回去？” 系统：“……” 清水免单，红茶两杯共计218。 老板：对，我就是在抢钱，运费材料费加服务费，这已经很便宜了！ 五十九 之后所有事情看上去都是那么的一帆风顺。 暑假结束后，苏格然送弟弟去学校报道，祁家几乎所有人都出动了。 祁邵乐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在报完名领到宿舍钥匙后，他看着挤满了宿舍的人，有他哥哥有他爸爸妈妈，堂哥堂弟堂姐堂妹，还有舅舅舅妈表哥表姐，表弟表妹，外公…… 他的宿舍还是学校新建的呢，比旧宿舍空间大一倍，这么一挤，也有点受不住。 祁邵乐的宿舍是四人间，有两个舍友在他之前来，此刻舍友和他们的父母，都被其祁邵乐这一群人给吓呆了。 苏格然笑容都维持不住，沉痛的扶额，道：“我之前就说了不要来太多人，你们看吧！” 祁夫人尴尬地低头，她是最支持的一个。 祁先生轻咳一声，不说话。 苏格然摆摆手，先是跟舍友道歉，然后对其他人说：“好了，他的宿舍我们也看到了，先出去吧。小乐，会自己铺被子吗？” 暑假最后那几天，为了让他自立，苏格然特地抽了时间教他。 祁邵乐特别有自信的点点头：“知道！” 苏格然点点头，对舍友笑了笑，“那你先自己来，记得把准备好的礼物发给舍友。” 祁邵乐：“好！” 舍友＆舍友父母：这场面真吓人！ 祁家人＆祁邵乐外家：哎呀这两个舍友一看就很面善，应该不会和我们家小乐起什么冲突。 看什么宿舍，他们是来看人的。 祁邵乐非要住校，家长因为陈遥的事不放心当然要来看看了。 苏格然：啊，真是够热闹的。 六十 苏格然说祁邵乐会平安和顺地过一生，并不是说他会一直保护他，而是祁邵乐注定这辈子不会有太大的磨难。 之后，祁邵乐读完了大学，临近毕业的时候爱上了摄影，背着相机就满世界跑。 祁夫人虽然担心，但看祁邵乐寄回来的照片上洋溢着轻松愉快的情绪，大大的笑容似乎比正午的阳光还要耀眼，也不忍心拘束他。 有时候祁夫人还会拖上祁先生跟，跟着祁邵乐一起跑。 祁邵乐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每到一个地方，就给苏格然寄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他看到的听到的有趣的事，除此之外就是寄他拍摄的照片。 他就像只自由的鸟儿，在整个世界飞来飞去，快乐无比。 曾经软萌的正太如今正向着糙汉子发展，骨子里的礼仪教养却没有消失，因此苏格然并没有多说什么。 前几年祁邵乐还惦记着苏格然，每年回来好几次，后来愈发收不住心，跑得越来越远，在外面的时间越来越长。 一晃十几年过去，帅大叔祁邵乐在非洲呆了两年，终于想起带自己的伴侣回家给父母看看。 祁家的宅子一如往昔，聂白身姿笔挺地立在门口迎接。 祁邵乐早已不是那个会缠着哥哥撒娇的小男生，但回家后说的第一句话，依旧是询问苏格然在哪。 “少爷，大少爷已经故去了。”聂白微微弯腰，遮挡住自己的情绪，“具体情况，请少爷先行整理，老爷马上回来。” 祁邵乐一呆，好像没有听懂他说的话，“什么？我问你我哥在哪？” 聂白垂头不语。 祁邵乐：“……什么时候。” 聂白：“两年前。” 祁邵乐：“你骗人，我……” 话说到一半，他就意识到什么，“那时候我哥已经不好了？” 聂白：“书房有大少爷留给你的信。” 祁邵乐甩手就往楼上跑，留下千里迢迢来见男朋友父母的女生一脸茫然，“发生了什么事？” 聂白：“尊敬的小姐，请这边稍作，我为你准备了一些茶点。” 六十一 苏格然：我活的够久了，所以并不觉得难过，而且看见你的照片足够我感到满足，坐在家里也能看到全世界，对于我这么懒的人来说很棒。不过我死的样子应该会很丑，所以就让他们不要告诉你，不要难过，有缘的话，我们还会再见的。 第83章 起点 一 “喂，醒醒、醒醒！” “喂！” “他一直不醒怎么办啊，这里可不安全……” “我也……” 细碎的声音不断传入苏格然的耳朵里，本就睡得不好，此刻心情有些躁动起来。他撩撩眼皮，缓慢地睁开了眼。 还是昨天躺下的地方，碧空无云，枝繁叶茂，只是视线里多了几个人。 “什么事。”苏格然缓缓坐起身，摘去身上沾着的碎叶，一袭长袍落了不少草屑，“这么晚了，你们还在这里晃荡？” “诶你醒了啊！这里很危险不要躺在这里啦！”扎着两个包子头的小个子女生娇娇俏俏，头上的饰品叮当作响，“你一个人吗？先跟我们出去吧？” 身上草屑太多，苏格然拿了几根，干脆不再管。他起身抖抖广袖，先是道一句谢：“多谢你们的好意。” “哎呀，这有什么好谢的。马上要到申时，有什么话我们出去再说吧？”另一个穿着青色布袍的男子说道，“再晚一点，我也不敢保证我们的安全。” “对呀对呀，走吧。” 苏格然睡意未消，但这迷雾林申时过后，会出现迷境，隐藏在黑暗中的邪物也会出来活动，这一群人实力平平，一眼就看了个干净，确实不好再呆下去。 于是点了点头，道：“走吧。” 倒是不多说什么。 二 系统失踪了。 苏格然恢复意识时，系统只留下了短讯，其余什么也没说。 短讯并未说他去了哪，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只是告诉苏格然，这个世界的西境有他才能使用的宝器。 苏格然花了三天时间搞清楚这个世界的大概情况，初时以为是古代，后才发现，这里的人可以修仙。 而他的身份，则是一个小门派的长老，正在外出修行。 而之所以出现在迷雾林，也是因为系统说得西境。虽然只是小门派，但是怎么说也是长老，并且年纪轻轻就有了不俗的实力，原身本身的基础还是不错的。 苏格然自行融合记忆后，进度一日千里，也不知道是本身就悟性极佳，还是其他的缘故。总之，他现在的实力，比之那些宗门长老都是绰绰有余。 所以才敢在迷雾林睡觉。 苏格然看看天色，踩着时间把那队好心人送到迷雾林入口，然后点点头就转身又进了迷雾林。 他不过是送下好心人，迷雾林有样东西他还没有找到，暂时不会离开。再者，苏臻还在里面呢。 入口处一行人看着逐渐被黑雾笼罩的树林，面面相觑。 “……他……” “我们好像管了闲事？” “嘁，耽误时间，早说不用管他。” “我们是被送出来了？他一个人在里面真的没事吗？” 三 “苏哥。” 苏格然一路行，一路挥退好奇地靠过来的各类生物，终于在一颗巨树下找到了正在休息的苏臻。 见到他，苏臻麻溜儿起身，特别乖顺，“东边找了一圈，没有发现菩提子。” 苏格然这个身体是个面瘫，苏臻看不到苏格然常年挂着的笑容，不自在的很，也乖了很多。 苏格然揉揉额角，“什么菩提子，不过是个骗子。他倒是藏的好。” 迷雾林对于还未筑基的人来说，确实十分危险，不过对苏格然来说，这里不过是奇怪了些，倒是没什么危险。 同理，名为菩提子的人至少也过了筑基期，不然怎么敢在迷雾林呆那么久。 “阵法也没有动静，他应该还没有出去。”苏格然轻抚衣袖，抬头看了看被黑雾掩盖住的天空，“刚刚送了几个年轻人出去，以防万一，不要在这里耽搁了，直接砸吧。” 本着维护生态的想法，苏格然之前动作不大，所以才会跟一个老头子耗这么长时间，“速战速决。我去东你去西，发现了直接绑起来。” 苏臻点点头：“好。” 苏格然穿着一身白色镶银边的精致长袍，这身衣服已经算是他那个门派给的最好的东西了，这会儿沾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哪还有一开始的风雅俊美。 他也不在意，分派完任务后，转身就往东走，看见可疑的地方就挥掌砸下，惊出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 时间一点点过去，人没有找到，苏格然也不急，依旧在慢慢推进。 “苏哥。” 苏臻突然传声苏格然挥掌的动作一顿，拢袖而立，长眉一挑，“嗯？找到了。” “嗯，不过他好脏。”苏臻语气里的嫌弃十分明显，“我去找你？” 黑雾已经浓厚到看不见天色，迷雾林里若隐若现的光点都是一些特殊植物发出的荧光。他掐算了会儿时间，道：“去我们进来的地方汇合，我马上道。” “好。” 四 两人很快汇合，苏臻提着一大坨不停挣扎的东西，跟在苏格然后面，速度极快的离开了迷雾林的范围。 此刻已经夜半子时，天黑风高，除了树叶草丛簌簌作响，没有其他声音出现。 苏格然与苏臻一路掠过，腾空而起，很快消失无踪。 大概行了近几千里，天色渐白，苏格然视线在下方一扫，挑了个山头落下，苏臻紧随其后。 “菩提子”从被抓的那一刻就被苏臻提在手上，想尽法子也没挣开，这会儿难受地眼泪都要挤下来。见终于可以落地，最开心的就是他了。 “哎哟！前辈！前辈！小人知错了！求前辈饶了小人！” 苏臻刚把这团肉放在地上，对方就一脸狰狞地调整姿势，好不容易才摆出一个十分别扭的跪姿，就开始嚎起来。 苏格然扯了张纸迅速掐诀，就把他嘴封住了。 苏臻在一旁掏掏耳朵，感觉苏格然心情还行，就道：“还要走吗？我好几天不睡老是感觉不习惯。” 苏格然看一眼东边的日光，皱了皱眉，“你先去休息。” 苏臻乐呵呵地点头，四处一看，得，山太高了，没什么树。犹豫片刻，苏臻挠挠后脑勺，“算了，我再撑会。” 苏格然也不在意，看一眼“菩提子”，目光平淡地……扎头发。 哦，换句话说，叫束发。 他第一次做这件事还有些不习惯，苏臻虽然原是古人，但他自己一向是被伺候的，也不太会。苏臻自己都长期披着头发到处跑，怎么会帮苏格然。 苏格然无奈，像那些人一样在脑袋上立个包他是不会了，不过把头发束在一起他还是会的。 菩提子还以为这两个人总算要跟他说话了，就算他拿了他们的东西，这会儿早死早超生，总比一直吊着一口气好。 哪想到苏格然开始扎头发，扎完头发也不急，十分悠然地开始整理衣服，不一会儿又变成了之前那个风雅无比潇洒俊美的贵公子。 菩提子目瞪口呆。 苏格然打理完自己，再看一眼从头到尾都是干干净净齐齐整整的苏臻，暗道一句做鬼的好处也不少了。 “你叫什么？”苏格然搞定自己后，掐诀移了块石头当凳子，优雅地坐下，“菩提子这名字就别说了，也就骗骗三岁小孩。” 三岁小孩·臻：…… “菩提子”表情一僵：“您说笑了。” 苏格然发现面瘫也挺不错的，他不用考虑摆什么表情才能达到更好的效果，反正摆不出来。 于是在菩提子眼里，面前这个贵公子清冷地看他一眼，仿若看的不过是一只蝼蚁。然后他道：“不说罢了。” 随后浑不在意地看一眼苏臻，道：“饿了？” 菩提子心里一紧，冷汗一茬一茬往外冒，惊恐地看向苏臻。这两人看上去十分正派，但是谁也没说魔修长得就很丑啊！如果只是杀了他，菩提子自有办法逃生，但是魔修的手段…… 再想到苏格然年纪轻轻就有这么高的实力，夜驱万里丝毫不觉得疲惫，还有他之前…… 菩提子感觉自己胸腔肉都在抖，低着头不敢再去看他的容颜，低哑着声音道：“牙子。” 苏格然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颤抖的动作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微微一想，就知道他大概误会了什么。 “牙子？”苏格然轻念一声，忍不住翘起二郎腿，痞气又冒了出来，“我们家臻的东西呢？” “……在、在我的储物袋里。”牙子抖着声音道。 苏臻听见东西就集中了精神，他好不容易从别人那换来的镜子，还没研究出到底是不是宝器，就被人忽悠走了，气的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苏格然看他这么生气，也不管二人还在被追杀，追着菩提子就跑。然后就发展成现在这样子了。 听到在他的储物袋里，苏臻看看牙子身上沾着的黑色淤泥，满心嫌恶。 这样子苏格然也蛮讨厌的，不然也不会让苏臻提了一路。不过他提会沾上，苏臻就没这个顾虑了嘛。 “你自己拿出来。”苏臻道。 苏格然静静地看着远处的景色，不说话。 牙子还想挣扎一下，“我这样不方便……”如果解开这个十分难缠的绳子说不定有机会逃掉。 苏臻一怒：“你还想骗我！储物袋又不用手！” “我这个……比较低级。”牙子低声说道，微微抬起头，偷偷地看了苏格然一眼。 苏臻有些迟疑，“真的？” 苏格然听不下去了，素手一勾，一个黑色的袋子从牙子身上不知道哪个部位冒了出来，丢在苏臻脚下。 “长点心。”他淡淡地说一句，然后看一眼牙子，“把东西交出来就行了，你自己来或者我用一点强硬手段？” 一般随手携带的储物袋都与主人绑定，其他人打开除非主人允许，不然就只能使用强硬手段破坏契约，主人也会受到重伤。 契约的强度受主人实力控制。 当然，还有一种办法，就是使其主人死亡。 牙子不信苏格然这么好心，但现在的情势显然由不得他，于是垂下了头。 苏臻一点都不想碰那个袋子，但是他还惦记着自己的镜子，最终还是用两根手指捡起来晃了晃，很快一块巴掌大的小镜子掉落出来，被苏臻接住。 苏格然扫一眼，确定是苏臻之前那个镜子无误，挥袖离开。 “走。” 苏臻还想说两句，见此也不停留，把那袋子丢回牙子身上就跟上了苏格然。 牙子：…… 这破地方，被绑多少天才能有人来救他？好在是在山顶，吸收些日月精华倒是能撑一段时间。 五 也许是丢过一次的关系，苏臻对镜子更加珍惜，爱不释手。 这会儿他们已经离开了东境，作为凡人最多的地方，东境最出名的就是迷雾林。 苏格然原本是准备直接去西境看看，毕竟系统只给了他这么一个讯息。不想东境突然出现祥瑞，宝器出世，当时他们正在中都，苏臻有些好奇，苏格然稍微想了一下就带他来动静见见世面。 没想到世面见到了，还惹上了东境的“大地主”。 宝器被缘北宗的弟子捡去了，苏格然因为顺手救了一下被偷袭的缘北宗，也惹上了追杀。 按苏格然的想法来说，这“大地主”心理十分有问题。宝器已经认主，就算杀了对方，宝器也不一定能归他所用。 为这么个东西得罪缘北宗，真的是……应该晃晃脑袋，听听是不是有大海的声音。 现在苏格然和苏臻已经顺利离开东境，本就不太在意对方的追杀，此刻自然更加显得无足轻重。 他看一眼苏臻捧着的镜子，做的倒是十分精致华贵，镶嵌了不少宝石，雕刻的东西苏格然也看不懂，总归是这个世界的某样东西。 看那宝石，苏格然就知道苏臻当初为什么会一眼就看上了。 “收好。”苏格然看一眼前方的城池，他们马上要进城了，“财不露白，一路看了多少回了还不腻。” “苏臻小心地贴身放好，嘟嘟嘴，“我用了障眼法，他们看不清楚的。” 苏格然睨他一眼。 苏臻不说话了。 顺利进城后，苏格然领着苏臻先去了客栈，结果被告知满员了。 “哎呀客官真不好意思，秋丘真人子侄，秋老爷大寿，这段时间城里客栈都满啦！” 见苏臻目露疑惑，小二主动解释道，“不过吃饭还是不影响的，客官可要点菜？” 苏格然侧头看一眼苏臻，颌首，“可。” 小二觉得苏格然高冷的很，心里犯嘀咕，面上还是显得格外亲近，“那客官这边请，正好有个包厢空出来。客官你是金币付账还是灵石付账？” “灵石。” “好勒！” 落座后，小二点完菜就扣上门出去了，刚刚还十分老实乖巧的苏臻活跃起来扒着窗沿看看楼下人来人往的大街，“球球真人是谁啊？” 苏格然瞅一眼客栈对面的酒楼，暗自腹诽自己为什么不去酒楼吃，从袖中的乾坤袋里掏出一个玉简来。 “最新的百事闻，自己看。” 苏臻接过玉简，眨眨眼，“哦。” “是秋丘不是球球，在外面叫不准名字就叫真人，免得对方觉得你故意的。”苏格然想了想，又叮嘱一句。 苏臻：“哦。” 六 客栈的饭菜味道尚可，普通的味道。 调味品有限，想要做出十分美味的食物全看厨师的功力。苏格然和苏臻都不需要进食，之所以会点菜不过是满足口腹之欲。 不过这味道寡淡的可以，苏臻吃了两口就撂了筷子，趴着窗沿看着人来人往，顺便听听玉简里的百事闻。 也就是类似报纸一类的东西。 “咦？” 苏格然正不紧不慢地进食，突然听到苏臻惊疑出声，动作一顿，“怎么了？” “那个人好眼熟。”苏臻指了指楼下，又很快缩回手往后一仰，“啊，怎么办怎么办，他看到我了！” 苏格然：“……” 苏格然起身走到窗边，把他的头看回去，“哪？” “咦？”苏臻找了一圈，没找到，“没看到了。我不可能眼花吧？” 苏格然刚准备说什么，神思一动，察觉到有人用神念探知周围，眉头一挑，“嗯哼？” 他倒是没有把人给震回去，只是顺藤摸瓜摸到对方那边，看清对方面貌时也有些诧异。 “苏臻，我找到你哥了。”苏格然拍拍苏臻的肩膀，玩笑道。 “哈？”苏臻一脸茫然。 七 “喏，你看着，像不像你？”苏格然示意苏臻看看楼下端坐的少年，语含笑意，“看上去比你稳重多了。” 发现极有可能是苏臻分体的存在后，苏格然也没有再吃，结了账就带着苏臻一路跟着人跑到城南的大酒楼。 露了身份拿到了特制包厢，此刻苏格然就和苏臻在二楼包厢里，看着楼下的“苏臻”。 “嘁。”苏臻闻言撇撇嘴，“才不是。” 苏格然揉揉他的头发，心里笑着，道：“想跟他说话么？” 苏臻有些犹豫。按苏格然的说法，楼下那个前面极有可能是另一个他，但是…… 苏格然也不催他，转身坐回位置上，尝了尝桌上的饭菜，“嗯？这家味道不错，竟然还有一丝灵气。” 苏臻满脑子都是楼下那个自己，哪有心情吃饭，“我就这么跟他说话，他会不会觉得我是骗子啊？” “谁跟你说就这么过去了。”苏格然咽下青菜，又夹了块脆皮鸭，对比方才的清汤，这儿的饭菜让他觉得满意多了，“伪装。不想惹麻烦就伪装一下，不过我们最好搞清楚他什么身份。” 苏臻有些小骄傲的扬扬下巴，“我怎么会是普通人。” 苏格然心里一笑，看对方的穿着，确实不像普通人。不过…… 苏格然皱了皱眉，对方年纪轻轻，看上去比现在的苏臻还小一些，眉宇间却藏着些戾气……恐怕过得不是很好。 “啊，他跟别人走了。”苏臻有些急，“我们要跟上去吗？” 苏格然看他一眼，然后指指桌子上的食物，“这个味道不错，先吃，不急。他应该也是来贺寿的。” 刚刚还纠结呢，现在就开始上心了，果然还是有些孩子心性。 楼下空掉的位置很快被收拾干净，准备迎接下一波客人。苏臻看了看，只好回身坐到桌前，“我们也不知道他住哪啊。” “没事。”苏格然不紧不慢地给他夹了几筷子菜，“我有办法知道，先吃。” 苏臻眨眨眼，有些好奇。 “回头告诉你。”苏格然道。 “哦。” 八 深夜，城池的屋檐上时不时就有一道黑影掠过，偶尔还有白色或者其他颜色从角落闪过，巡视的士兵视而不见，坚定不移地做个睁眼瞎。 苏臻和苏格然站在寂静无人的街道角落里看了两个时辰，十分无语，“什么事白天不做，非要大半夜的飞来飞去，扰民啊。” 他声音很低，但是在这深夜里，这样的声音也够清晰了。 苏格然眼眸含笑，侧头看他一眼，“有的地方只有深夜去才有乐子。” 至于其他的，在城池里汇聚不少修仙者的时候，夜半杀人这种事在此刻做是不太恰当的。更多的是去那些院子里凑热闹。 真是有趣。 “嘁。”苏臻撇撇嘴，“我们什么时候去？”说着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这样是不是太假了？” “你又不是真想骗谁，带那么好的面具干什么。”苏格然敲敲他额头，“没钱，只好省着点花了。” 苏臻：……明明白天还浪费钱点了两桌子菜！ 两人又看了会儿空中飞人，苏格然看了看月色，道：“走吧，差不多了。” 苏臻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站这么久，听到终于可以走了，又高兴起来，乐呵呵地跟着苏格然屁股后面走。 其他人都在天上飞，就他们两个用腿走路，倒是引得过路的几个人好奇地看了几眼。 走了大概有一刻钟，寂静被喧嚣替代，苏臻看着苏格然带着他走的方向，有些吃惊。 “这、这里是……” 苏格然回头看他一眼，“嗯，弄菊馆，‘你’的爱好挺……” 苏臻脸一下子就红了，“这、这肯定是有原因的，说不定是被他朋友拖进来的。” 苏格然不置可否，他也没说什么不是。苏臻红脸蛋真可爱。 两人很快走到门口，对比对面那条街的喧嚣，这边热闹归热闹，布置的却清雅。 苏臻进门就低着头，紧紧跟在苏格然身后不吭声，苏格然本就面瘫，倒是不用做什么表情。 “呵，这里……”苏格然突然轻嗤一声，“可真不简单。” “公子，第一次来吧？想看点什么？” 第84章 起点 九 大厅架着的台子上，几个着轻纱的少年各自持着某样乐器在演奏，悠扬的乐曲在楼中飘荡，如果不了解这个地方的性质，不看他们的服饰，还当此处是什么清雅之地。 不过，这儿确实是做皮肉生意的场所，即使外表包装的再高雅，也不过是一个噱头。 而苏格然觉得有趣的地方在于，此处地下布置的阵法，与他所在的门派阵法有一些相似之处。 虽说是小门派，但是作为从上千年前的小门派发展到现在的小门派，自然有其特殊的地方。 苏格然心中思量着，由着他们带着自己和苏臻挑了个包厢进去。 苏臻带着面具看不出神色来，实际上看到领路的少年就已经脸皮热的快要烧起来。作为一个王爷他也不是没去过风月场所，不过、不过他去的地方，也没这么开放啊…… 这穿的还是衣服吗！虽然、虽然套在身上了，但是这、这什么也没盖住啊。 苏格然侧目，突然敲了敲苏臻的额头。 苏臻委屈地捂住额头：干嘛突然打我。 苏格然不语，进房入座后，撩开窗帷看一眼外面，对领路少年道：“上些酒水，不要让其他人进来。” 少年余光看一眼苏臻白嫩地脖颈，了然一笑：“好的，祝客人玩的愉快，敝馆可以提供一些有趣的物什。” 苏格然被误会了也不在意，摆手让他先下去。待人出去后，苏格然素手掐诀，布置一个隔绝声音的阵法后，才对苏臻道：“这里有些不简单，你注意点，情绪不要外露。” 苏臻闻言，神色认真起来，“我知道了。” 苏格然点点头，感知片刻自己留在‘苏臻’身上的神念，确定他暂时没有移动的打算，又道：“他房里还有几个人，你想现在去还是一会？” 阵法的事被苏格然暂且压下，比起这件事，苏臻另一个自己的事反而令他比较在意。 苏臻不清楚苏格然感知到了什么，才会露出一些慎重的神色，他微微偏了偏头，“我自己去？” 苏格然点点头，“有什么意外我能很快把你召回来，一会上菜的也得有人在，不然引起怀疑不太好。” 苏臻犹豫片刻，点点头，“我先去看看吧。” 苏格然：“去吧。” 十 苏臻走后，苏格然扯乱房间床上的物品，床帏半遮半露，露出一些凌乱的景象。 淡定地看着上菜的人进进出出，苏格然拍拍身上临时换上的锦衣，揉了揉额角，起身把房门反扣。 虽然这木门挡不住什么人，不过还是能稍微阻挡一些。 因为阵法的缘故，外界的声音全都被阻挡在外，苏格然端着酒杯坐在窗边的软塌上，看着外面的无声电影。 这里的景象与现代相比自然有些差别，不过苏格然最近心情一直不太好，自然也没那个闲情去好奇。 因此，这个地方的异常也被他略过不管，总归不干他什么事。 看着看着，苏格然就兴趣全失，坐回桌前，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小菜。 隔一会就会有他人的神念摸过来，碰到苏格然的结界后顿了顿，又很快离开。苏格然也懒得管他们在找什么，无聊至极的时候，开始一粒一粒地数碟子里的花生。 正想着苏臻是不是去的有些久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苏格然动作一顿，看一眼正数到一半的花生，想不起来自己刚刚数的是九十六还是九十八，干脆端起碗倒了回去，起身开门。 门外的人让苏格然感到有些诧异。 “有什么事吗？” 比苏臻还年轻一些的少年仰着头看他一会儿，然后转头对身后的人道：“我跟他走。” 苏格然：“？？？” 这什么情况？我们家那个傻萌甜呢？ 十一 出了弄菊馆，苏格然怎么都联系不上苏臻，心下担忧，询问少年：“你确定要跟我走？” 苏臻是去找这个人之后消失的，就算这个人不跟他走，为了苏臻，苏格然也不会离他太远。不过，主动跟被动就不一样了，至少不会有这么多人跟着跑。 少年抬眸看他一眼，点点头：“你没听错，我要跟你走。” 苏格然看一眼他身后少说也有十几个的侍卫，心下纳罕他的身份，“我可没地方住，城里的客栈都满了。” “我知道。”少年垂着头，看着自己脚下的阴影，“我不介意。” “主子。”领头的侍卫上前一步，低声道：“您的身体需要好好休息。” 少年冷漠地看他一眼，侍卫一愣，无声地后退。 苏格然看看少年，再看看那对自己略有些敌意的侍卫，摸了摸下巴，道：“你这么多人，肯定有地方住吧？” 少年一愣，随后点点头：“嗯。” 苏格然面无表情地说：“那租我一间房吧。” 少年：“……好。” 侍卫：“……” 十二 捣腾了许久，苏格然终于有了个住的地方，刚松一口气，房门又被敲响了。 苏格然无奈，放下刚端起的茶杯，挥挥手打开了房门。 少年神色淡淡地走进来，看了看房内的摆设，“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苏格然一愣，这还招待起来了？ “没有，有个地方让我坐着就行。”苏格然道。 “嗯。”少年很是老成的点点头，然后转头对身后跟着的人道：“既然先生没什么要求了，你们就出去吧。” 苏格然：“……” 还是那个领头的侍卫：“主子，这不妥。” 少年漠然地看他一眼。 侍卫：“……” 一群人退出了门外，少年转身就把门给关上了，隔绝了他们的视线。 苏格然有些玩味，这侍卫也有趣，明明不能忤逆他的意思，却每次都要提出反对，看上去好像是专门跟他主子作对似的。 关好门后，少年转头对苏格然道：“隔音。” 苏格然眉头一挑，没有多问，抬手布置了一个简单的隔绝音效的阵法，然后道：“想说什么？” 只见一直表现的十分冷漠老成的少年瞬间变脸，眼泪汪汪地看着苏格然，“苏哥。” 苏格然：“……臻？” “原来他也叫臻。”少年突然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随后一扭，又委屈兮兮地看着苏格然：“你先别说话，我先跟苏哥说，苏哥，我、我……” 苏格然瞬间觉得脑仁疼，“你先不要说话，我先说。” 少年委屈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嘴上道：“你能不要用这个表情说话吗？幼稚。” “你才幼稚，我跟皇兄都这么说的！” “皇兄？你是说那个只知道政务的大哥吗？这就有趣了，他从来都不喜欢别人哭哭啼啼的。” “谁说你皇兄了，我说我的，我皇兄是世界上最好的皇兄！” “嘁，你……” 苏格然怒：“都闭嘴！” 吵的他脑仁一抽一抽的疼！ ‘两’人都安静了。 苏格然吸了口气，示意少年站过来。 看那挪动的小步子，估计是苏臻。 苏格然抬手捏捏他的脸，确定是真脸没错，一挑眉，问道：“给你买的面具呢？” “我好好收着呢。”苏臻小声地说，从怀里掏啊掏，掏出一个皱巴巴的面具来，“被他扯坏了。”声音里还有点委屈。 “不就是一个面具。”少年冒出来，冷哼一声。 苏格然摊开看了眼，小心地放在桌上，又问了句，“你的镜子呢。” 少年：“……” 苏臻：“……” 苏格然：“嗯哼？” 苏臻哼哼唧唧道：“都是镜子的错……” “不知道你从哪里搞来的东西。”少年冷哼一声，从腰间的袋子里拿出暗淡不少的镜子，“喏，在这。” 苏格然微微眯眼，有情况啊。 十三 放在桌子上的镜子比之之前，暗淡了不少，似乎连那熠熠发光的宝石也被蒙上一层薄雾，显得不那么精致了。 苏格然拿着看了好一会儿，没发现它除了暗淡之外，有其他的改变。 “所以，你们现在这是融为一体了？”苏格然侧头看一眼少年，“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少年道。 “苏、苏哥，我会不会消失？”苏臻声音里有些哭腔，“我、我还想见我皇兄一次。” 苏格然一顿，下意识地想问系统，又很快反应过来系统已经不在了。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让我想想。”苏格然头疼，捏一捏眉心，沉思片刻，“我得去一趟梵天寺。” 关于灵魂这方面，梵天寺的佛修知道的更多一些，而且那里的藏书也不少，也许会有答案。 少年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他大概的打算，道：“梵天寺的书可不外借。” “你都说是外了。”苏格然将镜子放入自己的袋子里，然后对少年道：“对他们来说，我可不是外人。” “……我跟你一起去。”少年沉默片刻，道。 “随便你。”苏格然起身拉开房门，看一眼屋外守着的人，“不过我现在马上就要走，你能跟上吗？” 听不到屋内的声音，侍卫长本就有些急，这会儿苏格然一开门就说要走，而他主子好像还真想跟上去，他就更急了。 “主子，我们事情还没办完！” 少年看他一眼，视线转向苏格然；“……你不想带我去。” 苏格然耸肩，“那当然，带一个凡人上雨理山，万一出什么事，我就白跑一趟了。” 知道他说的是如果自己死了，他跑梵天寺也没什么必要，少年沉默很久，才道：“那你要多久才能回来。” 苏格然仰头看看屋外的月色，心里算了算，“不知道，我看书还是很快的，不过梵天寺藏书上说上万，至少也要个一年两年吧。” 少年：“……” “主子！” 少年拿出一枚玉佩，递给苏格然，“你出来后，如果要找我，拿这个去中都，直接进宫。以你的身份，不会有人拦着你。” “主子！” 苏格然下意识想笑一下，可惜肌肉僵硬笑不出来，只好转身拍拍他的脑袋，“那你等着吧，可不要做什么危险的事。”也不知道苏臻被锁在这个身体里，以往那些力量还在不在。 少年被拍的愣住，但是一旁的侍卫长怒斥一声：“放肆！” 苏格然侧目，随后一挥袖，登天而去。 少年面无表情地看向呆住的侍卫长，“你该长点眼了，下次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我可不会再救你。” 十四 苏格然还真不算梵天寺的外人，或者说，苏格然的门派和梵天寺就不是外人。 原本的西境之旅因为他一时的无聊，又被往后推了一段时间，苏格然乘云前往梵天寺所在的南海时，心里却在想轶。 系统不知踪影，这个世界又分了三界，人、妖、魔。 没有仙，因为仙就是人。 不知道为什么，苏格然下意识感觉如果要找轶，就要去妖界。但是人界和妖界的交界处危险重重，进去不容易，出来也不容易。 就算是苏格然现在的修为，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如果把希望寄托在轶来找自己上，苏格然想到那交界处的七大关卡，也不愿意让爱人做这危险的事。 所以，他才会想去西境拿那个据说只有他才能用的宝器。 但是现在苏臻又出了事，苏格然不清楚这件事的后果，如果苏臻因此消失，那他必然是不允许的。 而且，去梵天寺，除了能寻找一番苏臻和那少年此番的因由，说不定能意外找到其他方法去妖界。 不知道轶此刻在哪里。 苏格然撑着下巴，心里默默计算着到梵天寺的时间，压下心中的焦躁。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步一步做，不能急。 十五 梵天寺坐落在雨理山的山顶，常年被云雾环绕，寺内弟子多是苦修。 苏格然在山门出递了拜见贴，很快就被僧人迎了进去。 “苏道友，别来无恙。” 苏格然看着面前长的十分俊美的和尚，心里感慨修仙的没几个长得丑的，双手合十回了一礼，“别来无恙。我这次来是有要紧的事，主持可在？” “这……师父前几日刚刚闭关，现在一应事务都是我暂时管辖，可否问一句是何事？” “不是什么大事，我需要去藏经阁借阅一番，恐怕要在贵诗呆一段时间，不知藏经阁现在可否进入？”苏格然闻言也不废话，径直说出了自己打算，“并不会外带，这一点还请放心。” “苏道友是我寺贵客，这件事并不麻烦，想来我师父也会答应。”俊美和尚缓缓道，“我这就请人去准备一应事务，师父那边，出关后我会告知，请苏道友放心。” “那就好。” 梵天寺给苏格然准备了房间，藏经阁就算是面对寺内弟子，子时过后就会关闭，不允许有人住在里面。 所以一个可以暂时居住的房间还是需要的。 不过苦修弟子的房间条件能有多好，苏格然就不抱希望了，反正就算没有床他睡地上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就此，苏格然在梵天寺里住了下来。因为梵天寺地理位置极高，而且寺内讲究避世而居，虽然苏格然订了百事闻，但是信鸟飞不进来，外面的消息也断了。 等到苏格然终于查到那镜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时，时间一晃过去了半年。 虽然关于妖界的事什么都没查到，不过得知苏臻暂时不会有什么事后，苏格然还是安下了一半的心。 苏格然准备离开去找苏臻时，梵天寺的主持还在闭关，送他离开的依旧是那个俊美和尚。 在苏格然就要走的时候，俊美和尚告诉他，他的门派前几日发来求救信，他们已经组织弟子准备前往一探究竟，询问苏格然是否要一起。 苏格然听闻这个消息异常的惊讶。 他的门派小归小，但是避世而居谁也不得罪，加上有开山祖师留下的护派阵法，一向过的安乐喜顺，怎么突然就到了要给梵天寺求救的地步？ 带着疑问，苏格然想了想，还是跟和尚一起走了。 下山之后，苏格然才接到连着几个月找不到人的信鸟带来的百事闻和门派急信。 苏格然所属的小门派，青榆门被人连夜偷袭，杀了不少弟子。 苏格然大惊，随后在百事闻上发现，发生这种事的门派，不止他们一个。 这个修真界平稳这么久，怎么这时候闹出了这种事？ 他们门派之所以被苏格然叫做小门派，就是因为规模比之其他门派小上不少，本就少人，这次一丝死了半成以上，还多是年幼弟子…… 苏格然揉揉额角，大概能想到派内现在的情况。 只怕附近的人知道后，短时间内也不会送子弟去他们门派了。 十六 在回去的路上，苏格然试了试联系苏臻，依旧联系不上，无奈之下，掐诀拟了信鸟，给那少年送去他目前所知道的信息。 不过因为不知道少年的名字，信息模糊，信鸟极有可能寻找一番，无终而返。 而这一边，苏格然与梵天寺的人一路疾驰，终于在第五天傍晚赶到青榆门的山门。 得知长老回来，派内剩下的人连忙出来迎接，看到苏格然时，如同看到了救苦救难的菩萨。 苏格然对这里的印象都源于记忆，此刻看到山门处狼狈的模样，步子微微一顿。记忆里这儿虽然简谱，但是一个修仙门派的气势还是有的，现在这…… “长老，你可回来了，再晚一点，掌门可就撑不住了。” 年龄最大的弟子揉着眼睛，好险没流出泪来。他们在青榆门呆的时间不短了，年轻的时候还觉得这儿□□稳了，没有什么趣味，等年纪大了，却觉得青榆门的安稳也很不错。 也习惯了安稳。 突然出这么一遭事，因为没有经验，很多人都慌张不已，加上掌门又…… 苏格然闻言一愣，“掌门也出事了？” 信里并没有提到掌门受伤的事，按理这不应该啊。 “不是的。”大弟子难过至极，“掌门、掌门是大限到了。” 苏格然步子一顿。 旁边梵天寺的人知道接下来的话不适合他们这些人听，自发往后退了二十来米。虽然对于修仙者来说，二十来米并不影响他们的听力，不过好歹意思到了。 苏格然侧头对他们点点头，然后随手指了一名弟子道：“让人安排几位圣僧，老规矩。其他人跟我去见掌门。” “是！” 十六 青榆门规模下，人少，长老自然也少。 门内最大的就是掌门，其后就是苏格然与另一位长老，据说还有个修为极高的长老坐镇后山，但是青榆门都快被灭门了都没看到踪影，估计就算有，也已经仙逝了。 苏格然看到掌门时，对方已经衰老得与普通老人无异，苟延残喘地躺在踏上，目光灰暗地看着床顶。 听到声音，老人慢慢转过头，看向苏格然一行人。 苏格然学医的习性冒了出来，指了指紧闭的窗户，“掌门病着的时候，窗门紧闭不妥。” 自有弟子去打开了窗户，一股凉风吹进室内，好歹吹去了一股闷气。 苏格然拖着衣摆走到掌门床边坐下，伸手搭上他的脉门，心中皱眉。 真的是大限到了，生机断绝，现在还能有反应，全靠他的意志支撑。 苏格然心下叹一口气，收回手，轻声询问：“掌门，是我，苏格然，我回来了。” 掌门目光呆滞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眼神清明了些，慢慢地抬手搭在他的手腕上，“然啊……” 他的声音极低，谁也无法将这个连说话都十分吃力的老人和那些高高在上的修仙者联系在一起。 也是因此，苏格然身后那群弟子更觉难过，有几人甚至克制不住，呜咽起来。 气氛一下子变得悲伤，苏格然反握住掌门的手，感觉到那手上皱起的皮肤，轻轻道：“我在。” “然啊……”掌门只这么叫他，其他什么也不说。 苏格然意识到什么，扭头看一眼那群活下来的弟子，道：“你们先出去吧。” “是。” 他们一出去，哭声就大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哭掌门，还是哭少了一个依仗。 苏格然起了阵法隔绝声音，神情认真地看着掌门：“掌门？” 掌门吃力地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床顶的方向，示意苏格然去看。 苏格然进来时就看到他目光呆滞地看着床顶，本以为是在发呆，原来是有东西？ 苏格然抬头看去，起初并没有发现什么，凝神细看片刻后，目露惊讶：“居然在这？” 大阵的核心居然在掌门的床顶上？ 第85章 起点 十七 青榆门掌门仙逝，虽说门派小，但是作为能从上古时代一直延续至此的门派，隐藏的人脉还是广布修仙界。 苏格然与另一位长老长余暂时协理门派事务，掌门之位空悬，接待陆续到来的道友。 不是苏格然故意拒绝掌门之位，而是掌门压根就没提这事，告诉苏格然阵法核心在哪就撒手走人。 某方面来说这也能算是传位于他，不过苏格然认为自己并不适合，因此也就按下不说。长余年龄与掌门相当，这次掌门大限，他感觉自己时日也不多了。 实力不得寸进，寿命自然不会再延长。 青榆门一贯悠然，派内弟子少有争斗，有那上进心的，青榆门自会提他写信，引荐去他处。 某方面来说，青榆门算是修仙界的奇葩。 心知派内掌门不定，人心不稳，加上还有偷袭之人未抓到，苏格然与长余连夜商议过后，就发信给了所有被偷袭过得门派，共商此事。 因为心挂苏臻，苏格然斟酌两日后，还是派遣两位弟子去一趟中都。 梵天寺本就是来帮助青榆门的，此刻碰上掌门仙逝，新掌门继位再即，他们也不用走了，直接留下了。 听闻苏格然在中都有事，又脱不开身，梵天寺执事长老主动借出两人，以护周全。 青榆门此时是多事之秋，苏格然心里清楚，感激梵天寺的好意，默默记在心里。他现在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的，以后有帮的上忙的地方回报一二便是。 掌门的事，大多数已经知悉，本就快到大限，又耗费心力支撑阵法，消耗寿元，这才去的如此之快。 如果不是掌门，青榆门恐怕真的会被灭门，因此派内弟子对于掌门逝去更感哀伤。 苏格然于阵法之类的研究不比长余，因此长余领人去检查修缮派内阵法，重新布置时，苏格然就在前招待客人。 青榆门人丁萧条，此时却比之前还热闹，到底稍微抚平了一些弟子恐慌的心绪。 “长老，缘北宗的人来了。” 苏格然正和长余双双一顿，长余心下讶异，疑惑地看向苏格然，“缘北宗？青榆似乎与他们并无交集，这时候前来又是什么意思？” 不怪乎他多想，如今修仙界虽看上去安稳，但门派林立，壮大自我的同时，也有吞噬小门小派的情况出现。 青榆门此时正面对难境，首要问题就是人，缘北宗作为近百年迅速壮大的新兴门派，与他们青榆门并无交集，这时候来…… 虽然曾经与缘北宗有几面之缘，不过苏格然并未暴露身份，因此此刻也是心生怀疑。 “不知道。”苏格然迟疑地看向来报的弟子，“来了几人？” 弟子微微躬身，道：“禀长老，弟子收到山门师弟通知就过来了，并不清楚详情。” 苏格然微微一晒，看来缘北宗突然过来，那些弟子也受惊不小，急吼吼地就过来告诉他们了。 苏格然与长余对视一眼，长余道：“去看看？” 苏格然颌首，“这次长兄去吧，不管来意如何，你总比我震得住些。” 这不过是面子话，实际上，所有人都觉得苏格然会出任新掌门是板上钉钉的事，因此苏格然多方出面也被理解成一种讯号。 实际上，长余不想当掌门，苏格然也不想，两人正暗地里物色有没有合适的弟子来担任。这次之所以让长余去，只不过是苏格然让他休息片刻罢了。 布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要把一个一个不同的阵法环环相扣相辅相成，不影响其他地方的同时还要尽量发挥最大功效，这种事初学者可做不来。 以往这种事都是长老与掌门一起做，人少没办法，能上的都上了。这次事情砸一块儿来，人力分散，长余这边就劳累不少。 “……这、也好。”长余并未多想，他已经表明对那位置没有兴趣，苏格然也不至于害他，“如果有情况，我会让人知会你。” “好。”苏格然微微颌首。 十八 缘北宗虽然极有可能来者不善，但苏格然和长余都没有过于担心。 青榆门能延续至今自然有他的特殊之处，再者此刻门内客人不少，有同他们一样的小门派，也有一些隐世大宗，这些都是青榆门的友人，缘北宗要真敢做什么，那些人料想也不会作壁上观。 长余随弟子去前方迎客后，苏格然询问一番其他客人，便去了梵天寺所居之处。 青榆门人少，山头不小，住下百来个人小事一桩，只不过打扫方面人手不够罢了。 梵天寺住的地方十分清静，佛语禅香，还未走到门口就能看到院内露天打坐的僧人。 察觉到苏格然的到来，一位僧人睁开眼看了过来。见他们正在修行，苏格然素手执礼，目露歉意，然后转身离去。 本准备询问他们一些事，此刻显然不是恰当的时候。 青榆门布置简单，大路开阔，苏格然在路口微微迟疑一番，转步走向东边的院落。 “苏哥！！！” 苏格然步子一顿，目露惊讶，有些惊诧自己刚刚听到的声音。 “苏臻？”自从他跟少年融合之后，不是都联系不上了吗？怎么突然就能和他说话了？ “苏哥，快过来救人！”苏臻听到苏格然的回应，声音又急又喜，“那几个和尚快撑不住了！” 苏格然心中惊骇，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随手拉过一位弟子迅速交代一番，腾云而起，询问苏臻：“你们现在在哪？给我大概的方位！” “东、不对不对，东南！好烦啊为什么我不能召请你！苏哥你不能感……” 苏臻说着说着突然没有了声音，苏格然心中急切，第三次尝试感知苏臻的位置，毫无回应。 正在他准备全力扩开自己的神念寻找时，苏臻又冒泡了，“吓死我了，这身体差点被抓成两截，苏哥你快来！我们在青榆门东南方一千里左右的位置，那个和尚说得我也不知道对不对！” 苏格然迅速调整方向，降低位置，细细在下方的树林中搜寻。 在此期间，苏臻的声音时有时无，跟在服务区边缘的手机信号一样，弄的苏格然心里七上八下。好在暂时没有什么太坏的消息，只是…… 苏格然侧头看一眼身后，不知道那个弟子有没有通知梵天寺和长余。 终于，苏格然听见了打斗的声音，微微眯眼，找到了眼熟的一群人，撤去风决直接落地。 没有什么东西比重力能让他更加迅速的下落了，即使是掐诀，也有个时间差。 突然一个人从天上落下来，双方都吓了一跳，唯有被人重重保护的少年，在看清那道身影后，惊喜大叫：“哥！” 落地那一秒，苏格然聚风护体，虽然他的身体这点高度摔不坏，疼也还是会有的。 大风吹起了地上的尘土和草屑，树叶哗哗作响，一时间谁也看不清谁。 意外造成如此大的出场阵势，苏格然没空去想其他，借着主场优势迅速辨清敌我，手一扫把两方人马分个干净。 这一手他本以为不会那么顺利，却没想到两边人马看上去好像十分配合一般，轻轻松松就被他扒开了，一点阻力都没有。 苏格然：…… 苏格然发现他对自己的实力，似乎还有些判断不足，敌方太弱他还能理解梵天寺的僧人就算是毫无防备，也没这么容易打开的吧。 难不成他们知道自己来了？ 苏格然心中思量，手上动作不停，在风落那一刻，卷起地上的草径凝了法力，就把那群黑衣人给绑了。 管他是不是意外，先绑了再说。 风散，尘烟落，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齐齐看向场中央发丝极其凌乱的男人。 为了更快找到苏臻，感知空气里的动静，苏格然愣是保护罩都没弄，顶着风飞过来的，模样自然…… 比较潇洒。 苏格然也不在意，抬手抚了抚头发，狂躁的发型瞬间被抚平，柔顺的发丝恢复以往的模样，乖顺地垂落。苏格然随手束了发尾，侧目看向苏臻，“什么情况？” 僧人和青榆门弟子这才看清来的是什么人，梵天寺的人还好，表现还算沉稳，青榆门弟子眼睛一眨就哭着趴到苏格然脚下告状：“我们就快回门派了，他们突然冲出来二话不说就要杀了我们。长老、长老你可得给我们做主。” 苏格然抽抽眼角，余光看向梵天寺的人，见他们目不斜视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心里更是无语。他动动腿，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弟子，“起来说话。” 也不说让他们别哭了，刚经历了偷袭事件不久，这会差点连命都没了，吓哭这种事，作为老前辈的他还是体谅一下吧。 两个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着头，小声嘀咕：“长老，我、我腿软。” “我、我也是……” 苏格然：“……” “嗤。” 黑衣人里突然有人嗤笑一声，苏格然想都没想，隔空聚气扇了他一巴掌。 “真是好笑，我还没找你们麻烦，倒是自己笑起来了。”苏格然冷目，“来得到正好，我正愁回来晚了不知道去哪抓人。行了，你们几个，歇息一会儿，一会儿同我回去。” “是。” 两弟子相互搀扶着起身，走到一边靠着树坐下了。有长老在，他们也就不怕了。 黑衣人被扇了也不吭声，梵天寺的几人看了看，就看出了门道，知道苏格然干脆把他们五感都封了。 这手段…… “让两位受惊了。”苏格然走到他们身前，很是歉意，“本就是受你们恩惠，结果……” “苏长老不必愧疚，”一位僧人微微低头，神色谦和，一点儿也看不出方才的凶悍，“本就还如此，况且这也是一种修行。” 苏格然并不多说视线落在他们破碎的衣衫上，以及身上各式各样的伤口，扭头看一眼横七竖八的黑衣人，发现三个重伤人士，心下微微挑眉。 “抱歉，来得急，没有带什么丹药。”苏格然虽然没有什么表情，话语里歉意还是让人能够感觉到他的谦和，“这里也不适合运功疗伤，还请二位忍耐一番。” 梵天寺两人低头应下。 待苏格然与他们说完话，漂亮的小少年才甩开抱着自己的侍卫，扑到苏格然身上，“哥，吓死我了！” 苏格然看着面前眼泪汪汪的少年，沉默良久，从袖子中掏出镜子，举起来二话不说拍在他脸上。 “嗷！” 众人：！？ 十九 “你就不能用温柔一点的方式吗？”少年扬着下巴让侍卫给自己抹药，脸上依旧留着一圈红痕，仔细一看会发现这大小与苏臻的镜子相差不大。 “就是，疼死了。”躲在一旁的苏臻下意识摸了摸脸，哭唧唧，“突然就拍下来，吓死我了。” 这会儿他们已经回了青榆门，亲眼看到苏格然从少年身体里拍出一个魂体的人纷纷缄默不语，只说了被黑衣人偷袭的事。 黑衣人目前被关在苏格然所居之处，由苏格然亲自看管。对于苏格然展现出来的实力，不仅外人感到讶异，就是目前最了解的苏格然的长余也惊讶无比。 苏格然外出修行，有进步是很正常的事，加上他又年轻……不过，长余没想到这个跨度会这么大。 苏格然跟人打斗不多，一个人埋头练练练，没什么具体的参照物，自然不清楚。而其他人在探知这一群黑衣人的实力，又从梵天寺等人那里知道大概经过后，就有些被吓着。 青榆门突然冒出一个天才，这个天才平时还不声不响地看上去和普通弟子没啥区别，这…… 一时之间，大家对青榆门定位就变了。之前是哀叹这个老门派恐怕这次真的撑不下去了，现在则是恭喜他们又有了一个强力支柱。 谁也不知道苏格然此刻心里有多么复杂。 自筑基之后他就没有了明确的实力分界线，也就是什么金丹元婴，什么突破瓶颈，他统统没有，所以他对自己的实力一直感觉有些模糊。 他知道自己强，但是有多强？不知道。 这样就有点尴尬了。 所以外面热热闹闹的时候，苏格然就跑到少年这里来窝着了。 苏臻和少年被苏格然一巴掌拍开了，苏臻离体的时候，少年还睡着，因此旁观者看到的就是苏格然把人魂魄都给拍出来了。 谁让苏臻跟少年模样相差不大呢。 好在少年随后因为脸上的疼痛醒了，不然苏格然真说不清。 不过，苏臻就比较倒霉了。看上去他似乎已经解决了问题，但实际上，他不过是从少年体内移到了镜子里，也没办法凝聚实体了。 这镜子还真是一面宝器，不过用途不那么好使。 它是用来养魂的。 也就是说，这东西是鬼修用的，至于为什么做那么漂亮…… 苏格然：我怎么知道，书上没说。 总之，苏臻没啥突破，是别想脱离这面镜子了。 不过，苏臻……从来都不懂什么叫修炼，如果要突破，还得找一个法子才行。 总归解决了一档事，苏格然也松了口气。 二十 确定少年没什么后遗症之后，苏格然就与苏臻离开了他的暂居处。 虽然有些奇怪中都王的子弟为什么会来青榆门，不过比起这种小事，其他人更关注另一个问题：青榆门下一任掌门什么时候上任？ 或者说，苏格然什么时候上任？他们贺礼都准备好了，贺词都准备好了，青榆门一日没有确切消息，他们就一日送不出去，憋在心里不舒坦啊。 而苏格然也面临与之相关的问题：长余反悔了。 得知苏格然实力不俗后，长余一下子就反悔了，每天阵也不摆了书也不看了，缠着苏格然让他当掌门。 苏格然说不当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说，这会儿让苏格然上去，理由也是一条一条的。 苏格然是掌门最后一个见的人，重要程度可想而知，他上位谁也不会说什么。 现在派内弟子对苏格然的呼声很高，或者说从一开始大家就觉得苏格然肯定是下一任掌门，一开始是想着谁当都是那样，现在…… 苏格然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一巴掌打死那些迫害他们得黑衣人！再也不怕自己被杀死了！ 还有苏格然人缘好啦、气质好啦…… 什么理由都扯出来了。 苏格然：不听、不听。 谁当掌门都可以，唯独他不行。这个世界一个掌门少说当个百来年，他不知道自己会停留多久，这种职位实在不适合他。如果有一天突然就走了，青榆门怎么办？ 而且过于依赖一个人的强大并不是一件好事。这里看上去一个人可以顶起半片天，但是内里依旧还是需要大部分人的力量，一个势力才能一直延续。 青榆门之前就是这样流传下来的，缘北宗和其他那些新兴门派也在逐渐地转变，苏格然不希望因为自己破坏了青榆门的格局。 保护神不一定要是掌门，这一点他清楚得很。 百来岁的老头整天跟顽孩似的，苏格然看他玩的挺开心，一开始没说什么，直到自己物色好了人选。 “你真的不当？”长余终于端正了神色，认真的问。 “你应该也看出一些了。”苏格然视线落在院子里打坐的几位弟子，目光柔和，“我不适合。” “……好，我知道了。”长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个人心性确实不错，不过他到底还年轻，而且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实力也一般，贸然提上来恐怕……” “我都想好了。”苏格然侧头看向他，目光里的认真有些灼人，“我收他为弟子。” 长余沉默良久，缓缓点头，“如此也可。” 苏格然往后一躺，看着屋梁，“你先当吧，你这么为青榆门尽心尽力，一定能做好的。至于大限，也不急。” “嗯。”长余摸了摸下巴，感慨道：“我这几天玩的倒是挺开心的，倒是辛苦我徒弟整天研究阵法了。” 苏格然侧头看他一眼：“不是磨练？” “嘿嘿嘿。” 第86章 起点 二十一 长余成为青榆门新任掌门，苏格然依旧是长老，这个消息让不少人觉得意料之外，但同时也在情理之中。 掌门继位那天，这段时间最热闹最热闹的一天，苏格然起头，弟子随后，然后就是各友人送上贺礼。 两天后，石林物执拜师礼，入苏格然门下，成为他第一个、也可能是唯一一个弟子，几天后随苏格然出门远行，处理黑衣人的事情。 少年围观全程后，就被苏格然派人送回了中都，其他人与青榆门交流一番后，留下一部分弟子，等候偷袭事件的其他受害者前来，另一部分则回师门禀告。 至于为什么这次事件会以青榆门为首，归根究底不过是因为梵天寺的态度而已。梵天寺与界内地位高超，被偷袭的多为小门派，有他支持青榆门的态度在，与青榆门商议这件事也并不是很意外的事。 审问这种事苏格然并不会做，因此对于他居所关押着的那群人，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是推理而已。 找到一丝线索后，他就带着石林物出门前往南海一探究竟，而那群人也转交给梵天寺等人看守。 不是不信任青榆门自己人，而是比起硬实力，青榆门确实不如梵天寺。青榆门是靠阵法延续至今，提供场地还成，人就算了。 他们也没那么多人手。 梵天寺主动提出帮忙，对青榆门来说还是好事。 二十二 “师父。” 苏格然一开始对这个称呼十分不习惯，不过想想自己年龄这么大了，从哪方面来说当人师父都绰绰有余，又是他主动提出，因此也就习惯下来。 此时他们正在南海边缘陆地搜寻，黑衣人大概没想到不过是一些小东西，就让他联想到了南海。苏格然来的时候，并没有和任何人说自己的去向，因此就算是苏臻也不知道他回来这儿…… 听见石林物叫他，苏格然视线在沙滩上扫一眼，侧目看向他，“嗯？” 石林物对于苏格然突然收自己为弟子这件事也是十分讶异，不同于大家所认为的惊喜，实际上他本人确定这件事时有一些惶恐。 苏格然风头正盛，这个时候拒绝了掌门之位，却突然收他为徒，石林物性格老实，但并不蠢笨，心里猜测苏格然另有想法。 但无论如何，即使只是长老，能被他收做弟子也是荣幸，因此在所有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下，石林物还是行了拜师礼。 石林物本以为不过是……没想到这段时间苏格然却认真的在教他，让他一时觉得很是羞愧，误解师父的用心。 见苏格然望了过来，石林物让开身形，指了指脚下的土地，“师父，这里沙子有些奇怪。” 苏格然神色一顿，几步上前，低头看了一眼，随后抬头看向石林物，半响说了一句，“不错。” 石林物神色谦和，微微垂眸，不语。他不会说什么好话，被夸奖的时候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干脆就不说。 换做其他人还要误会，苏格然人精的很，自然看得出他不好意思。挥手让石林物后退，嘴上道：“退开百米，前几天交给你的法决可还记得？” 石林物老实道：“记得。徒儿惭愧，用的并不熟练。” “不熟练多用几次就好了，立个壁障躲远点。”苏格然顺着眯了眯眼，看向那较之周围显得更加干燥的砂砾，“为师可能要闹出些动静来，你小心些。” “是。”石林物微微垂头，十分憨厚。他刚后退两步，突然感觉苏格然丢了什么东西过来，凌空划过一道弧度，惊疑的同时伸手接住，低头一看，是一面极其精巧的镜子。 石林物知道这个，师父的宝器，里面还有个长的十分漂亮的器灵。 “保护好他。”苏格然道。 石林物愣了一下，不知道苏格然是跟自己说，还是同那个器灵说，下意识点点头，“好。” 苏格然看他一眼，眼里露出笑意来。石林物不知道他为什么笑，莫名脸红起来，往后退开，小心地捧着镜子，生怕不小心让他落在递上摔碎了。 即使宝器不会那么容易损坏。 苏格然收回视线，目光顶着那一块儿地方，突然腾空而起，手里无声聚气。 他实在受不了施法时念的那些口诀，总觉得十分尴尬，因此老早就开始研究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其实施法念诀不过是为了集中精神，而苏格然完全可以跳过那个步骤达到最终效果，自然就不用那么中二了。 下方的石林物急忙默念苏格然教的口诀，凝气聚盾，仰头看着天空中衣袂翻飞的苏格然，心口微微一动。 苏格然并没有注意到石林物的视线，一掌挥下，另一手抬起凝成的巨大气剑指指插入砂砾之中。 气剑掀起的气浪卷起周围的砂砾，一时之间宛如沙尘暴过境，百里之内什么都看不清。 石林物努力睁着眼看着空中若隐若现的人影，突然感觉脚下大地一阵晃动，一时不察差点摔倒在地，连忙稳住心神，没空去看他师父的英姿了。 “什么人！” 二十三 “这话该我问你们才是。” 苏格然束手而立，余光扫一眼石林物所处的位置，在看到他身后打着哈欠立着的苏臻才放下心来。 虽然暂时无法凝聚实体，不过苏臻在镜子中实力确实得到了扩大，保护石林物还是没问题的。 他看着身下那块土地□□出来的石板，知道这下面果然有什么东西，目光冷凝地看着那几个冲出来的人，“前段时间偷袭那些门派的就是你们吧，怎么，就出来这么点人？” 几人在据点被发现时，就觉得不太好，此刻个个凶神恶煞，话不多说，抬剑就冲向了苏格然。 苏格然别的不行，这段日子飞行能力锻炼的一等一的好，微微闪身就撤出了他们的包围圈，手中凝气，“哦，这是承认了咯。” 他语气与他的表情十分不符，看上去有些诡异，他也不在意，手中迅速凝结起来的气剑剑尖指指下面的石板，“那我就不客气了。” 惊异于他凝气的速度，更惊讶他此间一句法诀都未念出，几人都知道自己碰上了硬壳子。他们并不多话，再次冲向苏格然所处空间，目光阴狠，似乎想直接把苏格然击毙在此处。 对方从一开始喝了一声就不出口，要不是知道自己没有幻听，苏格然还以为这群人都是哑巴。 他把自己当法师看，自然不会做战士做的事，心中一闪又挪了位置。眼瞅着对方又要冲上来，苏格然视线往下一扫，卷起狂风，又制造了一场沙尘暴。 一时之间整片天空都被砂砾掩盖，什么都看不见了。 攻击的几人心里一紧，剑尖笔直地冲向苏格然之前所处的位置，毫不意外地扑了个空。正当他们想冲出“沙尘暴”时，却突然发现他们不仅找不到友方，这沙尘暴也好像无边无际一般，怎么都冲不到头。 很快就有人发现自己陷入迷阵，却毫无办法。 苏格然放好最后一块灵石，拍了拍手上的砂砾，仰头看了看天空中那一团不断涌动的沙云，勾勾嘴角，没勾起来。 “啧，真是一群粗人。” 目睹全程的石林物：“……” 苏格然侧头看他一眼，指指他身后的苏臻“你们俩在这看着，有情况苏臻你告诉我，一会儿梵天寺的人差不多就到了。” 石林物默默掉头。 苏臻看一眼身前的石林物，摸摸脸蛋儿，“我不跟你你一起去吗？” “有事我会叫你的。”苏格然道。 “好吧，那苏哥你小心些。” “嗯。” 二十四 石板不知道什么材质，苏格然也没空研究，连劈三刀弄出条缝来，走丢了个气球进去终于炸出了一个大洞。 考虑到那几人应该是用类似传送阵一类的东西出来的，苏格然扒拉扒拉袋子，花了点时间把入口周围布置了三重陷阱。 因为时间不多，效用不大，还比不上空中的沙云厉害，不过好歹也能阻拦一下。至少实力比他低的人，想出去，一时半会不容易。 做完这些事，苏格然看一眼天色，就跳了进去。 他平时多数时间都很稳重，这次不知为何，感觉自己要速度更快一点，否则就会发生一些对他来说很不好的事。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等都不等梵天寺的人，一个人冲了进来。 苏格然跳进洞口，就能感觉到空间十分的干燥，完全感觉不出这是在海边。他心下警惕，落地后扫一眼墙壁上奇异的壁画，看了看身前身后，径直向前走去。 这处地方存在的时间不会太短，从墙壁上的画就能看得出来，但是苏格然使劲搜寻大脑，也没有一点南海异常的印象。 他落地处是一处走廊，一路走着下坡，长明灯之间隔得很远，看上去十分狭长。 走廊没有躲避的地方，如果这时候有人过来，苏格然只有和对方正面杠上，没有其他办法。穿墙术并不难，但是他能感觉走廊墙壁后是实体，这一穿恐怕会把自己穿死在岩石中。 苏格然动作很快，逐渐地似乎看到了走廊尽头的光线，这一路没有碰上任何人更让他心生警惕。 快要走出走廊时，苏格然放缓了步子，取出自己的佩剑窝在手上，神色严肃，慢慢地走向出口。 “叮——” 苏格然抬剑挡住直射而来的利箭，对方力道很大，连他都被震得手腕微麻。隔着剑刃，苏格然目光看向攻击自己的方向，空无一人。 墙壁上的□□闪着光泽，不知为何没有再次攻击。 苏格然并未放松警惕，因为不确定自己会在里面呆多久，他并没有凝聚护盾消耗自己的灵力。他打量一圈四周，感觉这里更像是一处墓室，而不是什么洞府，让他有些意外。 南海什么时候有墓室了？虽然是修仙，但是地形更换依旧存在，建在海边的墓室…… 等等，南海…… 苏格然眸中精光一闪，心下诧异，从南海的历史来看，确实有个人可能被葬在此处，可那是万年以前的事！ 那位能者死后确实有人找过他的洞府，可是从书籍上看都一无所获，他不会这么巧吧？ 很快苏格然又摇了摇头，走廊的墙壁虽然年代时间有点久远，但是远不到万年，应该是碰巧。 苏格然斟酌片刻后，还是先行破坏了之前偷袭自己的□□机关，迅速扫一眼室内，又发现了几个机关，干脆全部破坏了。 除了他来得那处，另有三个入口摆在他面前，不知道为什么，苏格然总觉得他要找的人在中间那个门里，但是左手边的门里有一种让他很在意的气息。 和轶身上的感觉好像…… 但是除了这个，他并没有特别想冲进去的感觉，只是让他觉得有些像而已。 苏格然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把苏臻给拉进来了。 苏臻一出现就看到中央摆着的疑似石棺的东西，吓了一跳，他到底还是个古人，这东西对他来说十分不吉利。 即使他自己就是鬼。 “苏哥，这……墓穴？”苏臻疑惑地问。 “不知道。”苏格然揉揉额角，看一眼周围，“上面情况如何？” 一直没人出来，苏格然都快以为这里真的没人了。 “哦，忘记跟你说了，我刚在外面看热闹呢。”苏臻偏头不去看那石棺，扫一眼那几个入口，“你下来不久，就有两队黑衣人冲出去，结果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来了。” “苏哥，你弄的什么，好厉害！”苏臻特别崇拜地看着他。 苏格然一愣，他没有布置迷幻阵，因为担心那些人把入口埋了，他出去还麻烦。 “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来了？”他心下皱眉，这情况不太对劲啊。 “对啊，打的可凶了。” 苏格然感觉头更疼了，捏捏眉心，难不成这里还有两拨人？走廊就一条，他走这边并没有碰上人，那对方肯定就是从另一边出来的…… 本打算让苏臻去中间那道门，自己去左边，此刻苏格然改了想法，“苏臻，你从这个走廊过去，一直走，不管碰到谁，直接打晕，打不过就躲墙里。” 苏臻眨眨眼，随后点点头，“好。苏哥你呢？” “我去那里面看看。”苏格然指指左手边的门，道。 苏臻有些疑惑，并未多问，“好。我知道了。” 到底还是轶让他更在意一些，苏格然心道。 第87章 起点 二十五 苏臻走后，苏格然绕过石棺走向左手边的通道。经过石棺时，他余光扫过石棺顶盖上刻着的纹样，步子未停，径直踏入通道。 踏进通道与石棺室界线那一瞬间，干燥的空气瞬间变得湿润起来，就好像有水珠飘在身边一样。 苏格然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他感觉空气有些粘稠，那种气息虽然浓郁了不少，但同时夹杂着的其他气息也明显起来。 不过，这倒是更像是在海边，或者说是建立在海水中的模样。 苏格然在入口顿了顿，到底还是忍了下来，踏入室内。 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通道处，而石棺室一如之前的模样，如若不是角落散落着破碎的机关，看上去并没有人来过。 二十七 苏臻与苏格然短暂会面后，按着他说的话一路往走廊的另一头飘。很快，他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微微顿了顿，贴在墙上听了听。 听出是梵天寺的人，苏臻才从洞口冒出头来，一眼就看到地上死的死伤的伤的黑衣人。 这会儿日头已落，而苏臻记得自己被苏格然拉进去前还日头高照呢，感觉有些奇怪，就与苏格然说了说。 “知道了。”苏格然只这么回了一句，就没了声响。 苏臻知道他另有事，一时没空多说也是正常，因此并不多在意。他冲外面守在洞口的几位僧人道：“你们来了多少人？” 梵天寺的人对苏臻并不熟悉，甚至可以说是陌生。不过苏臻消失之前，梵天寺已经有几人先行到达，因此到不至于敌我不分。 一名僧人走到一位老者身边，低声说了什么。 “我师父怎么样？”石林物一眼认出苏臻来，连忙问道。 石林物实力最弱，跟梵天寺也不熟悉，不好意思同他们扎堆，就离的远些。 “苏哥没事，让我去那边看看。”苏臻转头看一眼那些黑衣人，走廊上其实还倒着几个，这会儿他也能看出这些人分成了两拨，并且相互仇视，“我只上来看看，有情况我会再过来的。这些人……” 苏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问了苏格然之后，道：“苏哥说这里面有些蹊跷，还请诸位暂且看管，至于下面……我先开路，这些陷阱维持不了多久，只是诸位如要进来还请多加小心。” “谢过道友的好意，”之前的老者上前，双手合十行了一礼，然后道：“此事发生在南海，于情于理我等都不应坐视不管，我等稍后就来。” 苏臻点点头，没废话，又下去了。走前提醒了一声：“下面还有人躺着，小心些。”别落地站人家武器上，伤了自己。 二十七 苏臻说得时间问题，苏格然收到消息后，微微沉思就知道是那个走廊的问题。 不过他此刻并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虑那些，此时他已经走过了不算短的通道，站在一扇巨门面前。 门看上去似乎是青铜材质，但又有些其他金属的感觉。苏格然一时没有动作，篮球大的门把手上有一个小小的阵法，如果贸贸然然摸上去，恐怕人都会被吸干。 不是精血，而是灵力。 难道要就此折返？ 苏格然在门口立了一会儿，在脑海中翻找许久，虽然找到了该阵的一些资料，但是破解之法却有些麻烦。 很简单，放一块特殊的石头上去，过不了多久法阵自然会失效。问题就在于，此刻苏格然身上没有带这个东西。 只能另寻他法。 苦思良久不得其法，苏格然感觉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揉了揉额角，轻叹一声。以前也许会死磕，但现在…… “算了，先去隔壁看看。” 总是一体的，他打不开，难道其他人住在这里也打不开？他能肯定中间那道门里肯定有人，既然如此，先去看看好了。 二十八 在苏臻一路报告自己打晕了多少人，发现了多少耳室，还有一些其他发现的同时，苏格然退出了通道，进入了中间那道门。 与之前相同，苏格然一进门就感觉到空气的粘稠，不过不同的是，之前是水汽，这个门后面，却是浓郁的灵气。 浓郁得几乎要化成水滴落下来，且几乎没有杂质。如果说之前让苏格然觉得十分压抑的话，这边则让他感觉如鱼入水，十分自在舒适。 有些意外如此浓郁的灵气居然没有外泄，苏格然扫一眼空白的墙壁，再次走向通道的尽头。 空白的墙壁上逐渐出现了与之前走廊画风相同的壁画，苏格然起初并不在意，直到他看见一张画的十分清晰的脸。 有一瞬间，苏格然以为那是自己。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同，虽然模样一致，但他来这个世界后，多数时间都穿着身上这件衣服，而壁画上的人服装多变，且无一不是华贵至极的装扮。 苏格然看一眼尽头的光点，转身又往回走，去看之前被他无视的壁画。 这一次，他认真看了一眼，才发现这是说一个男人被拘禁的故事。虽然壁画上画得两人两情相悦恩恩爱爱，但是…… 苏格然觉得那就是拘禁，或者说是软禁。 看到最后，苏格然目光落在那躺在床上，紧闭双眸的男人身上，再看一眼床边深情款款无比悲痛的男人，嗤笑一声，推开了眼前的门。 门后明亮宽敞，四根盘龙柱第一时间印入苏格然的眼底，随后便是被锁链困在中央的男人。 苏格然扫一眼似乎毫无意识的男人，目光并未在他赤条条的身体上停留，而是打量一番四周。 肉眼暂时看不到什么机关，也没有看到能藏东西的地方，苏格然这才看向那个男人。 这一看，才发现锁链不单纯是绑着他，而是从他背后穿过，背上的皮肤已经与那漆黑的锁链连成一体。 看着都觉得骨子里发疼。 苏格然眼一眯，看着十分不舒服。 “咳。”锁链相互碰撞出沉闷的声响，宛如实尸体的人轻轻咳嗽一声，抬起了头，看到苏格然时一愣，“主人？” 苏格然神色一顿，主人？ 二十九 墙壁上的事是真的，而被锁住的人自称是那个人的仆从。 苏格然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也没说自己是谁，就那么听着这个人自言自语，直到他不再开口。 这个身体他能确定是自己的，至于他是不是这个人口中的主人，苏格然无法确定。 “你知道怎么打开隔壁那道门吗？”待他说完，苏格然突然问道。 “主人要去看那位吗？”名为藕的男人微微抬头，即使异物穿体，从他的神色上也找不到痛苦，“钥匙在那镇海柱里，主人忘了吗？” 苏格然皱眉，“不要叫我主人。” “主人生气了吗？”藕低下头，喃喃自语，“是了，如果不是藕，主人也不会被困极地……” 苏格然静默不语，镇海柱……说的是这几根盘龙柱吗？ “你若真的忠心，总不该连你主人都认不出来。”苏格然说道，视线在几根三人合抱才抱的柱子上看了一圈，“哪个。” 藕沉默良久，“虽然你不记得，但是你也是我主人的分体之一没错。你不问我这个地方的情况吗？” 苏格然：“钥匙。” “左一。”藕道，“主人放心，虽然没办法控制那边的情况，不过在这边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苏格然步子一顿，“石棺那边的机关是你做的？” “是。”藕动了动手，又是一阵沉闷的声响，然后道：“藕本就没准备活着走出这里，在死前能看到主人最后一面，已经心满意足。虽然主人不记得，但是……” 苏格然觉得他有些话唠，走到盘龙柱前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什么机关。正想再问一遍时，目光落在那凝视着藕的龙头上，鬼使神差的，手抚上了它的眼睛。 随着一声轻响，龙嘴微开，吐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黑色钥匙状的物体。苏格然伸手接住，再次抬头看了看上面的龙尾。 他本就有些奇怪这龙怎么是向下飞，这会儿倒是稍微能理解了。 藕侧头看着这边，见他目光看向顶部，主动解释道：“主人说要我日日反省，每天有双眼睛看着，才不会懈怠，所以就把头放在了下面。” 什么奇葩理由。 苏格然心里觉得莫名其妙，托起钥匙看了看，有些意外居然有人能改变这种石头的形状，侧头看向藕，“你身上的链子也是他……也是我弄的？” 藕神色一顿，随后又垂下头，缓缓道：“怎么可能。主人一向对这些不屑一顾，这不过是我自惩的手段，如果不是藕一时错想……” 苏格然头一次打断他：“那你自己解开吧。” “啊？”藕抬头，目光有些呆滞，“解开？” “我看着不舒服。”苏格然指指他背后的锁链，声音清冷，“如果我真的与你的主人是同一人，我觉得不舒服，他也未必就喜欢。你觉得呢？” 藕：“……” 苏格然看他一眼，随后走向门口，不再看他，“随你。” 背后悉悉索索的响声不断，苏格然并没有回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三十 对于这个世界可能还有另一个自己的事，苏格然思考过后，觉得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至于藕会不会说谎…… 有必要吗？ 苏格然拿着钥匙站在巨门前，犹豫片刻，把钥匙丢向了门把手的位置。虽然做成了钥匙的模样，但是用法还是用丢的。 身负灵气的人，并不能与把手有任何接触。 钥匙在碰到法阵的一瞬间，似乎更加黑了，苏格然冷漠的看着法阵从剧烈的波动到逐渐消失，又等了片刻，才挥出一道灵气去开门。 少说也有上百石的重量，苏格然第一次居然还没推动。打开门的一瞬间，扑面而来的水汽让他有一种被人泼了一头水的错觉。 和那一处的明亮不同，门后十分昏暗，连通道里微弱的光线也消失不见，黑沉沉的宛如一个无底洞一般。 地下光线一直不太好，不过苏格然因为实力缘故，通行无阻，因此并没有拿出照明的工具。 在发现自己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后，苏格然终于把自己收藏已久的火折子掏了出来。 没办法，青榆门穷，那些高大上的照明工具多是好看的东西，苏格然算来算去觉得不实用，还是火折子好，性价比高。 火折子照亮这一方空间，苏格然拿着它走入室内，依旧不能看清里面的东西，不过好歹脚下的地板看得见，证明这里不是什么万丈悬崖。 苏格然进门后贴着墙走了一圈，发现出了他这一块地方，只有门口微弱的光线，其他地方黑沉沉的，什么都看不见。 苏格然突然有些佩服自己，胆子真大。这种地方就算不点灯，也总该有个放灯的地方，不然建造的时候是怎么回事？ 至于看不见这种事……修仙者看不见的情况无非是三种，而苏格然确信自己眼睛没瞎，灵力未散，那就只有第三种了。 阵。 找了一圈终于把墙壁上的灯都点亮了，苏格然发现这是一个比之之前还要大的大殿，中央一大块地方依旧是黑沉沉的不透光，但好歹他不至于做个睁眼瞎。 接下来，就是破阵了。 怎么感觉自己总是在重复一件事呢？ 第88章 起点 三十一 一座巨大的骸骨，不知道原形是什么。 苏格然出现在陆地时，已经过去一夜，梵天寺派遣过来的人，一半在陆地上守着，一半已经去了地下。 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走苏格然那边的方向。 “法清大师也下去了？”苏格然正在思考那具骸骨到底是什么时，听到石林物的话愣了一下，“他身体不好，这种事不该让他来啊。” “师父说这件事他也有责任，我们阻拦不过，就……”一名僧人上前解释道，“师父还担心你迟迟不见踪影，是出了意外，苏长老无事，我也该下去知会一声。” “等等。”苏格然拦住他，目光在洞口扫了一眼，然后道：“算了，还是我去。” 他走的那边构造十分简单，打探完情况后，出了藕没有发现其他人，这才上来了。苏臻自那之后就没了声响，本就有些在意，这次再跑一趟也无事。 至于藕…… 苏格然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揉了揉额角，想到那个男人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就离开了，也不知道从哪跑的。 ……等等。 “糟糕！”苏格然心中大恼，“他们一定有离开的方法，大师他们可能被困住了。你赶紧联系慧瑛，我下去看看。” 说着步履飞快地走向洞口，又想到什么，转头对石林物道：“通知师门，那几个黑衣人一定要看管好了，就算是死，也把尸体留住。” 石林物一愣，见苏格然神色极为严肃，忙应道：“是！” 苏格然径直从洞口跳下，扫一眼之前走过的走廊，眯了眯眼，转头走向另一边。这条走廊到底有什么玄机，苏格然此刻并没有兴趣探究。 一路急走，他很快发现这边的走廊比那一方短上不少，走了片刻就到了镜头。在踏入那一刻，苏格然眯眼看着地上的一根绷直的细线，停住了脚步。 这么明显的陷阱？ 苏格然目光一转，抬脚踩了下去。耳边听到墙壁中细碎的咔嚓声，苏格然抬头看向与那边石棺室几乎一样的空间，然后视线上移，看向天花板中央吊着的琉璃。 逆向思维的机关啊…… 梵天寺那些人……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上当了吧？ 三十二 还真是。 “此次多谢苏道友相助，否则我等不知要被困多久。”法清双手合十行了一礼，神色疲倦，“只是拖累了小苏道友……” 苏格然扫一眼倒在草丛中睡的天昏地暗的苏臻，没有就此多说什么，而是道：“那些人估计已经逃了。不过这一处地方，不知梵天寺要如何处理？” 梵天寺虽然地处高山之巅，不过这一块地方按理都属于他们的地界，这上面如果出了什么事，其他人最终还是会找上梵天寺。因此法清说有他一份责任，指的是管理疏漏，让不熟悉的人在眼皮子底下呆了这么久。 还是隐患。 “苏道友放心，此处地宫我已经告知寺内，很快就会有消息。”法清面色更差了些，被困在地宫的时候，作为里面辈分最大的一个，他为了领导大家脱险，耗费不少精力，“这一块地方我们也会派人镇守，至于那法阵，我们也会尽快找出来摧毁。” “如此便好。”苏格然微微颌首，“隐患还是早早处理方好，此处毕竟是梵天寺的地方，青榆门不方便多插手。只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同我说。” 虽然青榆门看上去更需要帮助一些，不过话还是要说的。 “大师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不如先行回去。”苏格然看了看天色，然后道：“虽然人跑了，但也不是无功而返，我也要回青榆门一趟，就不久留了。” “这、也好。”法清抬头看了看梵天寺所在的方向，“智潜，你与苏道友一道去吧，把此处的事告知你几位师兄。” 智潜：“是。” 三十三 苏格然去而复返，长余得了消息亲自来迎接，目光若有若无地看了石林物好几眼，搞的石林物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太妥当。 “你先去休息吧。”苏格然对石林物道，然后看向长余，“我们去屋子里讲。” “好。” 谁也不知道苏格然与长余到底说了什么，第二天一早，苏格然把石林物交付给长余后，离开了青榆门，前往西境。 至于苏臻，因为脱力，目前窝在镜子里休养生息，简单说就是睡觉。 这次他没有做任何停留，一路直往西境。不知道为什么，与藕短暂的对话之后，苏格然对西境更加在意起来。 他之前并没有什么目的，此刻得知这个世界上可能还有另一个人存在，那么系统的提示就显得重要起来。 西境……他现在有些好奇，那里到底有什么？虽说是宝器，但是宝器种类繁多，不知是哪一方面的功用。 黑衣人的事从时间来看，一时半会是无法解决的，敌在暗，他在明，犹豫再三，苏格然决定先去一趟西境。 他只要几天的时间往返于西境与青榆门之间，五天之内，就算什么都没有找到，按照与长余的约定，他也应该回青榆门。 短时间内，青榆门是非常安全的，但迟则生变，因此他也不能在外呆太久。此外，梵天寺虽说是世界藏书最多的地方，但并不是全部。 至少，关于西境以西，藏书阁的记载就不够详细。苏格然记忆里搜寻不到有关那具骸骨的判断，而这种巨兽多出于西境以西，北部森林深处，以及深海。 深海他暂时无法进入，去西境说不定就能碰碰运气。 中都繁华，南海清修，东境人多，北部森林，而西境……只有一座城。 既然系统说那是只有他才能够使用的东西，那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他与那物之间必有联系，想来很容易便可以找到。 为了尽快赶到西境，苏格然这次还花了些钱，走传送阵。 两日后，下午，苏格然看一眼风格奇异的城门，抬脚走了进去。 凛冽的飓风卷起沙石，不断从他身边卷过。苏格然在踏入这一方区域时，就立起了护盾，以防刮起的沙石滑过脸颊。 西境是土地最为贫瘠的一方。 三十三 舞女在台上摇曳生姿，极尽妖娆，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异乡风味特殊的乐曲，不少人听得津津有味，也有人听了直皱眉头。 苏格然进城之后就发现，所谓的西境与他想象中差不多，与他想象中的西域风情相差不大。 不过他并没有兴趣去欣赏此刻的景色，在酒馆中小坐片刻后，一名穿着皮甲的男人匆匆走进来，在他身前顿住，微微弯腰，面色恭敬。 “大人，我们城主听闻您来的事，此刻正在府中等候，请您随我来。” 苏格然放下手中的酒杯，扫一眼其他人的目光，微微颌首道：“走吧。” 士兵有些紧张，做出请的姿势，然后走在前方带路。苏格然眉目清淡，走出门口时，看了看走在两边的士兵，心中暗道中都王的威慑力还挺不错。 他时间不多，如果能够节省时间，他是不介意去做的。恰好她认识一个与城主有关的人，中都王之子。 宝器只能他自己亲自寻找，但是关于巨兽的事，想来找城主借一下西境的书，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凡人的书籍虽然有时不那么详尽，不过，在西境的多是体修，苏格然也是没有法子。 三十四 西城地处西境与中都交界处附近，在往西无论是环境还是潜在威胁，都不适合凡人居住。 那一块儿也只有体修会去受那个苦。 城主府与西城门风格相同，多是巨石，十分高大。虽比不上中都的精致，但西境也有它的特色所在。 苏格然看得出这一块地方称得上是戒备森严，并没有多少装饰，城主的性格可见一斑。 “是苏大人到了？” 苏格然一踏入门内，就听到一个略有些粗旷的男声问道。 他看一眼被风吹起的帷幕，点点头，“是。” “苏大人远道而来，是有什么事吗？”城主又问。 “借书。”苏格然目光落在室内坐在上方的男人身上，有些惊讶对方身上一块块结实的肌肉，看上去迸发着无穷的力量。 “借什么书？” “所有。” “所有？我西城虽然资源不比中都，但好歹也是西境唯一的城池，书也不少，你都要借？” 苏格然点头，“我不带走，给我一个下午的时间翻阅便是。” 城主狐疑地看着他，“我要是不借呢。” 苏格然眉目清淡的看着他，然后挥了挥手，从屋外吹进来的风，猛地停住了。本被吹得鼓鼓作响的帷幕，也处于静止状态。 “虽然这样说有些抱歉，但是我时间不多，之所以走这一趟，只不过是为了告诉你，我并没有恶意。”苏格然虽然为人谦和，但是他同时也知道，什么位置就该说什么话，一味的退让…… 这个世界，凡人与修仙者本就有极大的区别。 城主本以为苏格然不过是一个仗着中都王的势的普通人，见此方知是自己错看。不过他到底是一城之主，面对修仙者，也依旧端着城主的威严。 “原来如此。”他点了点头，“不管我借不借，你都有办法看到那些书，是这个意思吧。不过，既然你是修仙者，我倒是没有顾虑了，你且去吧，我让人领你去。” 苏格然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他的顾虑，无非就是城中机密一类的事。 凡人的势力更换，修仙者不能插手，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三十五 没有。 苏格然当夜离开城主府，留书一封，然后往以赶去。 城中没有任何东西指引他，宝器不在，书籍没有记录，苏格然思来想去，决定再王西去。 不过也不算是毫无收获，虽然用处不大，但是西境历史记载着曾经在这片土地消失的城池大概位置。 苏格然也是按照这个位置走的。 就西境这一望无际的贫瘠土地，他要找的东西在地面上的可能性不高。只不过…… 苏格然皱眉，如果在地下，时间就有些不够了。实在不行的话…… 他看向自己染了些灰尘的袖中，抬手摸了摸下巴，“虽然还在睡觉，不过实在不行只好把他叫起来了。” 苏臻：阿嚏！ 三十六 半个月后。 苏臻一睁眼就是满天的风沙卷石，下意识抬手遮了遮，才发现自己在镜子里呆着，那些东西打不到他。 苏臻默默放下手，庆幸镜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苏格然看不到他的蠢样子。 “苏哥？”苏臻唤了声，没有回应，又换了种方式，“苏哥？” “醒了？”苏格然的声音有些疲惫，“睡的真够久的。” “你在哪呢？”苏臻看了看外面的风沙，钻出脑袋看了看周围，发现镜子被沙石盖住了，“我这是在哪？” “西境。”苏格然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然后道：“梵天寺被袭，我只好回来，那边的事还要麻烦你。” 苏臻：“……” 他挖出镜子，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有些委屈：“你就这么把我丢在这里……” “嗯？”苏格然闻言微微一顿，“我记得我还写了一封信。不过塞不进镜子里，可能被风吹走了。你要是不想找也没关系，我召你回来？” 苏臻看看漫天的风沙吹过自己的身体，吸了吸鼻子，“还是算了，苏哥你一直想来西境找东西，我要是帮你找到了也省事。” “那东西长什么样啊？” 苏格然：“……不知道。” 苏臻：“……” 第89章 起点 三十七 且不说苏臻在西境掘地三尺找宝贝，苏格然这边也有些麻烦。 梵天寺地处高山，地势险要，凡人想上去，难度堪比登天，就算是修仙者，没有梵天寺寺内开路，想闯进去也无比艰难。 梵天寺这次被偷袭，缘故还是因为苏格然之前发现的那个地宫。镇守地宫外的弟子在轮班时，突然就被冲出来的不知名东西偷袭了。 比之前青榆门等门派被偷袭的情况好一点的就是，梵天寺早有戒备，因此损失不大，只是没有抓住偷袭者。 部分弟子受了轻伤，回寺内疗伤时发现伤口上有毒液，又花了不少时间解毒。能让修仙者花时间的必然不是普通的毒素，而苏格然觉得麻烦的地方也在这。 毒液掺杂了不少物质，他在得知消息后就让梵天寺尽量保存一下伤口上的毒液，虽然这样让治疗时多了些麻烦，不过梵天寺还是照做了。 苏格然也没想到自己跑到修仙的世界了，居然还要做实验。 苏臻醒来的时候，苏格然已经不眠不休捣腾了近半个月，做出了什么尚且不为人知，头痛的却如同快要炸裂一般。 忍着疼痛与苏臻交代一些事后，苏格然随便找了个地方，往后一倒就晕了过去。 三十八 苏格然再醒来时，周围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一群人，石林物就坐在他手边，低着头红着眼。 苏格然有一瞬间以为这是他的临终现场，很快反应过来，拍了拍依然隐隐作痛的额头，哑着声音道：“这是干什么？” “道友可算是醒了。”一旁石林物刚要开口，法清凑上来道：“苏道友为了苍生如此尽心尽力，天道看在眼里，必降福祉。只道友忙于此事时，也有注意自己的身体，余毒未清，不适合如此劳累。” 苏格然撑着身体坐起来，石林物忙扶了一把，然后听他道：“你们都知道了？” 法清缄默不语。 苏格然揉揉额角，“林物，此事不得告知掌门。” “师父……”石林物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对上苏格然坚定的目光，喉咙里的话就咽了下去，“是。” 苏格然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撩开身上的薄被，“我还没那么娇弱，不过是小憩一会儿。想来诸位也不是多嘴之人，多余的话也不需我多说，对吧？” 法清身后的弟子纷纷看向他，法清微微抬眸，目光与苏格然的视线对上，无声地交流片刻，法清轻轻叹一口气，“我等不会说出去的。但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请直说。” 苏格然眯了眯眼，露出点笑意来，“善。” 苏格然来后没多久就发现这个身体有隐疾，初时只当是身体不好，后发现这个身体内一直有一股毒素游离于经脉之中。 再后来，他追寻记忆，发现这居然是胎毒。 他且如此，尚不知生出他的人此刻是否还活着，更不知自己的具体身世，也不知此中是否有什么危险，因此一直瞒着。 至于那毒…… 苏格然发现那毒除了导致他时常精力不足，气血不顺之外，并没有其他症状，也就暂时放下不管了。 驱，驱不掉；解，解不了。也只能先放着了。 苏格然心里想着这事，心电急转，倒是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事，“我放在那桌上的东西，没人动吧？” 虽然不是正宗的医生，但是药理方面苏格然至少比门外汉要好上不少，他要那毒液，本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结果发现梵天寺的人已经判断出了里面的成分。 所以他也只是花了点时间，配置了压制毒性的药剂。 这个世界的药物多是药丸，那东西苏格然不会，配的自然是药剂了。 虽然不知道苏格然这几天在干什么，法清也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道：“苏道友放心，我嘱咐了弟子，不要乱碰那些东西，此刻应当还好好的放在那里。” “多谢。” 苏格然谢一句之后，翻身下床，审视一眼身上的衣物，然后对众人道：“还是散了吧。你们这样围着我，我还以为我马上要死了。” “道友慎言。”法清忙道，然后转头对身后的弟子道：“此间无事了，去汇报主持和几位长老，然后各自归位去罢。” “是。” 三十九 苏格然同法清又聊了几句，了解他睡过去之后，这段时间是否也些其他情况。 修仙者寿命长，许是因此，节奏也慢，动不动就闭关百年，就算是出什么事，也不会凑的太紧。 从青榆门被偷袭到梵天寺被偷袭，之间隔了半个月有余，不管是出于什么，对于苏格然来说，这进度委实够慢的。 不管慢有慢的好处，至少苏格然一睡三天，这三天不仅梵天寺没事，青榆门没事，整个修仙界都是平平安安河清海晏，一点小事都没有。 当然，也没什么线索。 虽然从毒液的大概配方能看出材料产地，也许可以推测出一些讯息，不过对方也不是蠢的什么都这么简单就暴露出来的。 不过，药出自北方，已经是肯定的了。青榆门与那些门派临时组成的联盟得到消息后，很快组织了一队人前往北境探查，而苏格然也需要赶过去撑场面。 被偷袭之后，梵天寺干脆就把地宫整个封住了，苏格然在梵天寺呆了几天，同法清又去了一趟地宫，便准备启程赶往北境。 石林物是长余派来告知苏格然这件事的人，同行的还有其他几位弟子，此次要与苏格然一同前去。 这也是没法子，青榆门就那么点人了。 走前，苏格然抬头看一眼风雨欲来的云层，对来送自己的法清以及他身边那个十分俊美的和尚道：“我总感觉此次去，一时半会恐怕回不来，此话虽然有些不妥，但是……如若青榆门有个什么，还请你们照看一二，我回来后必定重谢。” 法清与俊美和尚对视一眼，神色谦和，“苏道友多礼了，此次我等与青榆门本就是一条线上，自然会看顾，重谢倒是不必。” “只，苏道友此话是说，此次前去必有收获？” 苏格然摸了摸隐隐作痛的额角，神色不定。 “不。”苏格然道，然后看一眼等着自己的弟子，道：“我也不清楚，先行告辞。” 四十 “轰隆！” 苏格然带领着石林物等人到北部时，刚在北部某处的客栈入住，一打开窗户，就是一声巨响。 方才还是艳阳天，突然整片天都阴了下来，只听巨响却未见闪电，此刻城内聚集了不少修仙者，感觉到诡异之处，纷纷飞出查看。 苏格然立在二楼窗边看着天空中不断翻涌的黑云，心里不知为何却十分平静。 “师父。”石林物走到苏格然身边停下，轻轻道：“鹤林门长老派人来请。” 苏格然侧头看他一眼，再看看立在门口，气质出众的白衣弟子，微微沉思片刻，点点头，“想来是发现了什么，我这就去。你下去嘱咐那些弟子，莫要慌张，也不要多事。” “是。” 四十一 苏格然正在跟鹤林门那个白发老头子扯皮的时候，门外突然闯进一个弟子，慌慌张张地说：“长老，长老！天上破了个口子！” 苏格然第一反应就是：还好不是青榆门的弟子。 鹤林门长老此时脸色也有点不太好看，起码通报一声吧，这么鲁莽闯进来，还是在他跟苏格然坐一起的时候……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老头怒斥一声，然后道：“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天破了个口子。” 说罢，对苏格然道：“弟子年轻，有些不知礼数，还请苏长老不要见怪。” 苏格然抽抽嘴角，这老头子觉得自己年轻，做领头的让他心里不舒服，方才扯皮了半天，这会儿说让他不要见怪…… 苏格然目光落在那弟子身后跟进来的人身上，见石林物表现的十分镇定，心里赞许地点点头。 嗯，没给青榆门丢脸。 “……弟子知错。长老，你快出去看看，天上破了好大一个洞，还有东西砸下来！” 老头子：“……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格然瞄他一眼，与石林物对视一眼，知道此话不假，于是道：“这么坐着也说不出什么来，不如出去看看。” “既然苏长老都这么说了，那我便去看看。” 苏格然默默起身，他是说他去看看。鹤林门长老看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让他像个弟子一样被苏格然这么年轻的小伙子使唤，他真不乐意。要不是此事重大，容不得他拖延时间，他才不会妥协。 两人一同走出客栈后，鹤林门长老抬头一看，脸上的惊诧与周围人如出一辙，也顾不得装相，抬手指着天上那个巨大的黑洞，“这、这、这、这！壁界如何被打破了！” 苏格然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站在他身边的石林物小心地看他一眼，见他如此平静，脸上的表情更加沉稳了。 殊不知苏格然心里也是无比惊讶。 世分三界，这件事是每个修仙者开始修行后的必学知识点。至于这三界怎么分，一种说法是平面三个位面，通道连接，还一种就是上中下。 其中上中下是最为众人说周知的，起因是曾经一位修仙者从妖界入口闯了进去，最后遭遇磨难，好不容易逃出来时，却是从天上落下的。 因此，妖界在人界上方，是大家最信服的一个论证。 不过每一界直接都有一层天然形成的壁界，人无法从天上飞去妖界，妖无法钻破地底来到人界，至于魔界到底在上还是在下，目前无人得知。 要打破壁界，首先第一个阻拦的必然是天道，此事难度，可想而知。 苏格然在看到那黑洞的瞬间，也是想到了壁界问题，但联想到此事的难度，却有了怀疑。 随后，就是想到自己要找的人。 虽然壁界破了于人界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此刻苏格然心里却是有那么一丝丝希望这是真的。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飞过去看一眼时，却敏锐的发现黑洞逐渐在变小。 在鹤林门长老急急忙忙要指挥大家抗妖时，苏格然眯着眼观察片刻，拦住了他，“长老莫急，壁界正在恢复，组织人手不要让那些漏出的妖肆虐便是。” 老头子下意识想呵斥他，被身旁弟子拉了一下，顿了顿，强压着性子又看了会。 这才发现，黑洞确实在缩小。 苏格然也不在管这老头子怎么想，转头吩咐石林物道：“让那些弟子不要慌张，小心防备。妖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可怕。” 石林物正色道：“是。” 鹤林门长老看看石林物，再看看身后面露惊恐的弟子，心里有些恨铁不成钢。到底没有呵斥他们，冷哼一声，“我去做些准备。” 苏格然颌首，“辛苦长老。林物，派人通知其他门派弟子一声。” 石林物点头，“是！” 鹤林门长老：“……” 哼！ 四十二 虽然很想闯进去看看，但是苏格然如今带着一队人，抛下他们…… 苏格然强压下心里蠢蠢欲动的想法，又看了会天，思来想去，还是拉住一名弟子，“我去那边看看，有什么事暂且听你们大师兄的，告诉他一声。” 弟子闻言一愣，“好。” “哦，不是，长老，我知道了。” 苏格然：“……”多看了一眼这个圆脸小伙，苏格然腾空而起，飞往方才砸下东西的地方。 天上黑云依旧，云层翻涌，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中心那块地方的飓风。 苏格然凝起的屏障几次被打破，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做了个厚实的盾牌，这才让自己免遭衣服被吹跑的尴尬。 黑云滚滚，苏格然一个人顶着一个巨大的半圆盾牌，还带光，在天上亮闪闪的，恍若神明降世。 修仙者且不知他出现在那是要作何打算，底下偷偷观望的凡人却把他当做了神明。 现在这情况，怎么看，都像是苏格然要以一人之力，去解决那个大洞。 真是个好人吶！仙者果然多慈悲，等洞补上了，一定要好好供奉这位仙者。 苏格然：你们想太多了。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让苏格然最开心的是什么时候，他敢说，大概就是现在了。 “宝贝，可喜欢我的原形？” 苏格然眉眼含笑，却依旧面瘫着一张脸：“这体型够大的。” 作者有话要说：　　_(:3」∠)_ 最近几天头特别疼 所以可能节奏比较快 第90章 起点 四十三 苏格然扫一眼有些混乱的山涧，缓缓落地，看着面前高耸如山的巨兽，轻叹一声。 好在此处似乎并没有人伤亡，云层中的黑洞依旧，暂时没有人来这一块地方，只远远的观望着。壁界破碎不是小事，他已经让人通知下去，加上壁界本就不是一般人能碰触的东西，那些人恐怕也不敢轻举妄动。 如若有人想趁机做什么…… 苏格然踱步迈向威风凛凛的巨兽，眼睛眯成一条线：天下第一他不敢当，但是既然担着青榆门长老之职，就该负起责任。 若真有什么，他也不介意拼一把。青榆门的公道，他必然是要讨回来的。那数十条，加上其他门派统共几百条人命，也要讨个公道。 无论是什么恩怨，这种事于苏格然看来，太过分了。 堵在山口的黑色大猫目光一直追随着苏格然的身影，在有东西要上前阻拦时，微微抬爪就把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天色昏暗，苏格然方才隔远了并未细看，此刻凑近了，才发现这体型比他想象中还大。 他看一眼被大猫按在爪子下的“小家伙”，那只狼都比他高上不少，更不用说这只大黑猫了。 苏格然仰着头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准备让我一直这么看着？” “大胆！”‘猫’爪子下的狼挣扎着吼了一声，“王，请让小的去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人！” 苏格然眼角抽了抽，看着对方被自个爱人毫不犹豫的拍晕了之后，揉了揉额角，“王？” “嗯。”黑猫轻轻应了一声，体型逐渐的缩小，最终小的影子都没看到了。 苏格然向前走了几步，刚要进去找他，目光却落在脚下褐色湿润的土地上。他蹲下身子，捻起一些泥土闻了闻，心口一紧。 侧头看一眼吐着舌头昏在地上的黑狼，苏格然目光在对方背上的毛发上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门道来。 “格然，当着我的面，这样看别人好么？” 轶迈着优雅的步子从被砸的乱七八糟的树林中走出，相比方才巨大的身形，他此刻看上去更像一只黑豹。不过苏格然很快发现自己的爱人似乎并不是单纯的豹子，不过猫科无疑。 “你不能化为人形？”苏格然看着他走过来，即使缩小了体型，也有自己腰那么高，直立的话扑倒自己绰绰有余，“或者说，你想瞒着我什么吗？” 轶微微一顿，走到他身边跑绕了一圈，细长蓬松的尾巴缠绕住他的右手，轻轻往上延伸，就好像用手在抚摸他一般，“只是暂时不方便而已。” 他的毛发有些硬，尾巴缠绕在手臂上有一些麻痒，但苏格然并不讨厌。他微微低头看一眼被缠绕的手，蹲下身体去捉轶的前爪。 “黑猫”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最终还是没有躲，任由着苏格然抓住他的两只前爪，抬起来看。 虽然天色昏暗，此处更是不透光，但是苏格然还是看到了破裂开来的肉垫。苏格然心一抽，心口疼的慌，“都伤的这么厉害了，还走什么走，不会等我去找你吗！” 伤口还未愈合，虽然并没有沾染上泥土草屑，但是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称得上是血肉模糊。苏格然双膝跪地，小心地将一只爪子放在膝盖上，很是谨慎的查看另一只爪子。 指缝间虽然有毛发遮挡，但苏格然还是看到了整个裂开的伤口，让他有一瞬间的窒息。 “宝贝，我没事。”轶往前靠了靠，幽绿的眸子注视着他，“这点伤口几天就好了，你知道我……” “还有呢？”苏格然声音有点抖，“我就说壁界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破了，还有哪受伤了。” 轶：“……” 察觉到苏格然已经生气了，轶心下一阵懊恼。他也没想到这么巧，刚落地就碰上了自家宝贝，本来按他的计划，落地休息两天，把伤口整没了再去找苏格然，就什么事都没了。 苏格然脑内一突一突的疼，心口发紧，突然就喘不过气来，空出一只手捂住胸口，眉目间有些痛苦。 轶正在拖延时间治疗伤口，见此一惊，顾不得其他，化作人形抱住他，“宝贝，哪里不舒服？” 苏格然喘了几口气，目光落在爱人血肉模糊的手上，眼前一花，就全黑了。 “格然？”轶拥着人坐在地上，小心唤了几声，不得回应，又搭脉检查一番，眉头紧皱，“怎么会这样。” 四十四 苏格然恢复意识后，感觉周身处于一个温暖的地方，睫毛微微颤了颤，睁开眼。 初时有一瞬间迷茫，辨不清情况，待看到头顶上已经从万人体育场缩小到篮球框那么大的黑洞时，记忆回笼。 他抬手揉了揉额角，随后感觉脖子一痒，拍开凑过来的大脑袋，“别闹。” 清醒过后，苏格然很轻易地就能判断出自己此刻睡在哪儿，爱人的腹部柔软温热，很是舒服，不过想到之前看到的伤口，苏格然就有气。 明明会因为自己不爱惜身体而生气，轶他本人不也是一样。双标！ 虽然他也同样如此。 苏格然头痛的扶额，下意识摸了摸对方腹部柔软的毛发，感觉轶腹部抽了一下，后知后觉，“我睡多久了？” “睡？”轶对苏格然的定义表示略有不赞同，但是此刻并没有就此多做争辩，“没多久，也就三天左右。我不清楚你此刻的情况，因此没有贸然带你出去，放心，我不想被人看到，他们就永远找不到你。” 说着又凑过来，在他脖颈处嗅了嗅，略有倒刺的舌头从他白皙的肌肤上滑过，苏格然突然抖了一下。 “别闹，乖。”苏格然又说了一遍，挪开他的脑袋，撑着地板站了起来，“三天……三天……这就糟糕了。” 轶随着他的动作起身，余光扫一眼角落里窝成一团的黑狼，抬头看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壁界，“有我看着，那些人不敢从这出来。妖界和人界依然如故，只是我这属下拼着命也要跟我来，才同我一块落下来。” 他这是与苏格然解释，让他不要担心。苏格然侧头看他一眼，目光落在他结实有力的前肢上，微微一顿，才道：“你自然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我并不担心这个。我担心的另有其事。” 从轶方才说的话来看，恐怕信鸟也找不到他，这会儿也不知外界什么情况。 虽如此，他还是蹲下身，示意轶抬起爪子给他看看。这都过去三天了，知道苏格然在意什么，轶自然不会再让他看到伤口。 苏格然捏捏肉垫，确定没有伤口了，这才微微放下心来，“这种事没有下次，以后你不顾惜自己，你伤哪，我就在哪捅一刀。” 苏格然又捏了两下，看着利爪突出来缩进去，到真像曾经捏过的猫爪子。 “我没什么好威胁你的，只不过同甘共苦，还是做得到的。” 他的语气十分的认真，抬眸与那双幽绿的眸子对视，凑过去在他嘴巴上碰了碰，“你也可以这样。” 两人都有同样的毛病，那就一起改好了。 轶顿了顿，幻成人形，拥住他，一只手捧住他的脸颊亲了下去。苏格然眯眼瞪了他一眼，轻轻咬一口窜进来的舌头。 比以往浓厚的多的气息将苏格然整个包裹住，让他觉得安心不少。 其实他并不介意爱人兽形的模样，方才的轻吻也是这个意思。早就知道爱人不是人，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对方什么模样，苏格然都能接受。 不过人形显然会让他更习惯一些。 两人亲密片刻，一时忘了一旁缩成一团假装不存在的黑狼。苏格然到底还记着事，与轶亲热一会儿后，轻轻推了推，示意他放开。 男人含住他的舌头猛吸一口，吸的苏格然舌头都麻了才放开他，一低头又拉开他衣领在脖子处盖了个戳。 苏格然拍了他一下，道：“我还有事，走吧。” 轶细心给他扣上扣子，揽住他的腰道：“等会，有件事我要确认一下。” 苏格然本准备转身就走，闻言一顿，扭头看向他，“嗯？”什么事重要到他要先拦住自己？ 轶轻轻撩开他额间垂落的发丝，淡淡道：“你知道你现在魂魄不全吗？” 苏格然一惊：“什么？！” 四十五 小日子少说过了有一年，苏格然当真是才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为什么实力突突突往上涨，却一点瓶颈都没有呢？因为本身实力就很高，自以为什么都不会从头修起，那不就跟大学生进了小学差不多。 为什么实力这么高，胎毒却还在体内没排出去？因为那根本就不是记忆中的胎毒，而是三魂七魄少了两魂四魄，魂魄不全怎么可能一点后遗症都没有。 只能说主观性的记忆果真不能全信。 为什么系统唯一的留言就是让他去西境？ 轶：“恐怕西境的东西和你的魂魄有关。” 苏格然觉得十分奇怪，“梵天寺的法清大师也认为我是余毒未清，他难道看不出我什么状态？” 此时两人正在赶往苏格然之前来的地方，说道讨论讨论这个身体的毛病。 听他此言，轶轻笑一声，“你身上带着高阶宝器遮掩，实力不如你的自然看不出门道。” 宝器？ 苏格然思来想去，自己一穷二白，身上的东西一只手就数的过来，哪有什么宝器。 见他不解，轶在他身上摸了摸，摸出他青榆门的长老名牌来，“这个。” 苏格然接过看了一眼，这名牌不过是翡玉所制，内刻青榆门长老讯息，并没有其他功用，因此他一直不怎么在意。 记忆里，这玩意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苏格然感觉头更疼了，轶抬手抚上他的额角，力道适中的揉压，“这个世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做不出的，所以不要以常理论之。” 苏格然这时方知自己终还是小看了修仙一事，若不是轶，他恐怕至今还摸不清自己的状况。 “我还当是系统留了什么武器给我，因此并不是十分在意，只让苏臻随便找找。”苏格然靠在男人身上，俯视着下方的情况，道：“恐怕还是得亲自去一趟西境。” 轶眉眼含笑，目光宠溺，“我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你要去哪我都陪着。” 苏格然捏了捏他的手，突然道：“我觉得捏你爪子挺舒服的。” 轶：“……成，晚上给你捏个够。” 被当成坐骑的黑狼：呜呜呜，这个人绝对不是他那个威风凛凛威震四方凶煞无比的王。 ……可是凶他的时候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四十六 三天。 苏格然本以为自己消失三天，又没来得及多说什么，青榆门那些年轻弟子会慌张。等他到了，发现青榆门的秩序居然还不错。 石林物听到信就赶到门口迎接，见到苏格然时，神色微松，似乎是松了口气。 “师父。”石林物十分镇定地行礼，然后道：“壁界逐渐恢复，这几日捕获不少欲要趁机偷袭的人，等候师父处置。” 苏格然一愣，这话说得好像这里所有人都听他的一般，石林物不像是会这么莽撞说话的人啊？ 这话可就有点得罪人了。 苏格然心中微讶，纳闷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正想询问一番，轶突然道：“有不少人过来了。” 石林物所有注意力都在自己师父身上，此刻才注意到苏格然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只一眼，他就看出这人实力不凡，必然不是普通人，心里却莫名觉得异样。 还未想清楚哪里不对，边听到走廊那边传来声响，联盟的几个长老相携而来。 “苏长老可算是回来了。”为首的便是鹤林门的老头子，迎头就给苏格然行了大礼，“老朽先谢过苏长老。以往老朽多有不敬，在这里，老朽……鄙人给苏长老道个歉，今日方知苏长老才是心怀天下之人，鄙人佩服，日后鹤林门听候苏长老差遣。” 其他长老也纷纷应是，把苏格然好一顿夸，又是嘘寒问暖又是道歉，一圈的高龄长辈愣是把苏格然给捧了起来。 苏格然面无表情，内心迷茫：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有什么阴谋？ 石林物见此景，目光扫向一旁的轶，见他从头至尾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自己的师父，再看看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个多出来的人的几位长老，突然了悟。 这样的男人，理应具有很强的存在感，可是他没有开口的时候，其他人就好像看不见他一样。这…… 师父到底带了什么人回来？ “嗷呜——嗷。”黑狼叫唤到一半就被一巴掌拍熄了火，轶目光冷淡地看着他：你敢打扰我宝贝试试。 黑狼默默缩起了尾巴。 石林物：……哦，还有一匹狼。 被黑狼一叫，苏格然想起自己回来不是来叙旧的，忙道：“几位长老，若是有什么事，可否稍后详谈？”他还没去看看石林物说的人呢！ “诶？对对对！”长老们纷纷点头，“苏长老此番定然十分辛苦，应该先休息休息。如此，我等便不打扰了，明日再来找苏长老商议。” 苏格然满心迷茫地送走这一群人，转头看向石林物：“这是怎么回事？” “师父补天三日未归，大家本以为师父已经仙逝……” 苏格然听到一半，脱口而出，“补天，补什么天？” 石林物微微一顿，目露迷茫，“师父不是去补天了吗？” 苏格然：“……”你们可真能脑补，他不是都说壁界自己恢复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_(:3」∠)_ 今天好点了 所以更新的早 啵啵哒 第91章 起点 四十七 苏格然到底还是没有对自己的去向多做解释。本文由　　首发他本身并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事，但是轶此时的身份于大多数人来说，都属于危险的存在，不宜暴露。 即使苏格然知道自己的爱人不会像书中所说的妖那样，肆意妄为，大开杀戒。他信任轶，不等于其他人也会如他这般信任，不仅如此，恐怕还会怀疑青榆门的事。 总归他也不会在这里再呆多久。 那群人走后，苏格然跟着石林物，在客栈的柴房里见了那些被抓的人。这几个人好歹也算是修仙者，如今却狼狈不堪地被关在柴房里，脸色自然不好看。 苏格然推开门时，微微打量一番，就看出他们都负了伤。想来那些人没把这几个就地处决，也算是耐性不错了。 此行主动要求前来的，多是亲近之人受此劫难，或是重伤，或是仙逝，此间仇恨自然不浅。苏格然之前也曾担心过那些人会因此失去理智，好在此刻看来情况还在可控范围内。 正当苏格然如此想的时候，石林物在一旁细细叙说着这几日的事情。 “……我只来得及拦下师弟等人不要冲动，但鹤林门以及其他诸位道友，徒儿不敢多言，最后只救下了这几人。” 苏格然：“……这是你救下来的？” 石林物闻言微微一顿，心中暗自思量，态度十分谦逊，“是，可是徒儿做错了？” “你没错。”苏格然说道，又沉吟片刻，“他们会如此激动，倒也在情理之中，只那些长老没说什么？” “……他们似乎觉得，如今已经知道这些人的来处，直接杀进去便是。”石林物低着头，看着脚下的木屑，“师父三日未归，几位长老商议组织大家去围攻那群人，徒儿虽觉不妥，但是几位师弟说此事有几位长老在前，就算出什么事，也不该怪在我身上……” 石林物特别老实的把这话说了出来，头更低了些，“此外，城主也派人来说，要给师父供奉，询问师父的模样。” 苏格然：…… “这真是。”苏格然无语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看一眼那几个昏迷过去的人，“算了，此事暂且不说，这几日可有审问这几人？” 其实苏格然问的是废话，这情景一看就是审讯现场，个个脸色苍白，地上还有一些痕迹。只不过他们不比普通人，这审问各有各的法子，苏格然也不过是顺口问问。 “审过了，他们咬死了什么也不说。”石林物道。 苏格然点点头，示意知道了。踱步绕着几人转了一圈，苏格然抬头看一眼四周，屋子里飘着淡淡地血腥气，于他而言确实不太好闻。 “太脏了，安排两个人给他们清洗一番，一会带到我房间去。”苏格然与门口静立的男人对视一眼，嘱咐石林物道。 “是。” 苏格然扫一眼这几人身上捆绑着的绳子，从那灵气的波动来看，应该是鹤林门那位长老做的。以防万一，苏格然抬手欲要给他们加一层束缚，以防止伤到自己的门人。 “格然。”门口的男人唤了一声，走进来握住他的手，“你现在最好还是多休息，我来。” 苏格然动动手指，“我还没那么娇弱……行，你来。”看着轶不赞同的目光，苏格然转了话头，总归不是什么大事。 与苏格然使用灵气控制物体形成锁链的方式不同，轶抬手在空中画了什么，然后在妖气还未散开时，拍进那几人体内。 “以他们的实力，至少半个月内无法使用灵力。”轶对着苏格然轻轻解释道，揽住他的肩膀，“有空我把口诀教给你，这个更省事。” 苏格然轻笑一声，又对石林物说了几句，就与男人一起走出了柴房。 石林物看着自己师父与那个男人的亲密姿态，久久无法出声，半响拍了拍脑袋，“这会儿不是想这事的时候。” 四十八 房间一如他离开之前的模样，桌上的茶都依旧摆在那里，纹丝不动。 苏格然抽了抽嘴角，敲了敲门口的铃铛，唤来小二收拾一番，这才入屋坐下。 轶立在他身后，双手抚上他的额头，目光瞥向方才把小二吓得够呛的黑狼，道：“你先出去，别惹事。” 黑狼这会儿也看出自己老大跟苏格然关系不一般，不多废话，走到窗口就跳了出去。虽然原形比不上轶的大，但是他的体型也不小了，能够跟进客栈还是因为缩小的缘故。 即使这样，他从窗口跳出去时，尾巴还是把窗边小几上的东西扫了下来。 苏格然抬手，隔空把东西扶了回去，又把窗户关上，这才完全放松下来，微微后靠，闭眸不语。 “你身份的事，”安静了好一会儿，苏格然才道：“他们反应过来后肯定会问，要怎么说？” “还要怎么说。”轶被苏格然拉住了手，也就没有再继续动作，而是挪了抱起他走向床边，“我是你男人。” 青榆门的人一会就会过来，知道苏格然有事，轶也并不准备在这么简陋的地方与苏格然欢好，只是想抱着他躺一会儿。 苏格然被他拥在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双眸，神色放松，“你知道没那么简单。算了，我现在也没心思应付他们，一会如果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我们就去一趟他们说的地方看看。” “好。” 随后两人便什么也没说，静静地躺了会儿，直到门口有人敲门。 四十九 太过极端的手段，苏格然就算是知道，也用不出来。他有自己的底线，比不得那些人心狠。 在苏格然之前，那些人能用的法子都用了，都没问出什么来。这几人身上还带着伤，这几天没少受磨难，虽然石林物未说，但是苏格然也大概猜得出鹤林门那些人的打算。 估计也没准备让这几人活下去。 与他们而言，已经是血海深仇，以德报怨的事，不是人人都愿意做的。只不过到底还是端着一份人道，暂时没有人开口要如何杀他们，所以才得以苟活这几日，等到了苏格然。 苏格然在发现这几人身上本就中了毒时，称不上意外，只是有些奇怪。若真是忠心耿耿，又怎么需要用上毒这种东西。 可若不是，虚弱成这样，也不愿意开口，又不是真的哑巴，这又是为何？ 苏格然只是想解决青榆门的隐患，报青榆门的仇，其实并不想在此事上多做纠结。他希望能够更加干脆利落地解决这件事。 因此，在发现他也审问不出个一二三四五时，苏格然抛下这群人，就跟轶进了北部的森林。 至于那几人最后会是什么下场，苏格然并不关心。他不是热血青年，也不是慈悲好人，本就牵着仇恨，难不成还要他去度化不成。 那也是梵天寺可能会做的事。 苏格然这次走，却是明确告知了自己的去向。他并没有约束其他人的行动，只是让青榆门和梵天寺的人在原地等候他的消息。 至于传信的人——自然是轶身边那条狼了。 好歹也是妖界叱咤一方的凶兽，本以为跟着王来人界是大杀四方或者报仇雪恨的，结果沦为了信使，黑狼的心情也是十分的苦闷。 但是规矩如此，他是轶的手下，既然坚定地跟着轶来了这边，就一定要遵守他的规矩。 黑狼对苏格然颇有些意见，但到底不影响他们行动，因此苏格然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要不是怀着恶意看待他，就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五十 对于梵天寺和九一门能顺藤摸瓜，找到对方藏匿地点这件事，苏格然一直是抱着欣赏的态度看待的。 不过毕竟这只是初步估计，并没有最终确认，因此苏格然在路上也是十分小心地观察，最后在经历了几次偷袭后，还是找到了一处异常的地方。 感受到诡异地灵气从地下冒出时，苏格然与轶的动作双双顿住，对视一眼。 黑狼实力也不错，自然也能感觉到奇怪的地方，低头嗅了嗅，转头对轶道：“王，这里居然有妖气，而且与那条蚯蚓的气味有些像。” 蚯蚓？ 苏格然略有些兴味地看他一眼，然后对轶道：“也就这里最为奇怪，就算不是他们说的地方，恐怕也藏着其他什么。” 人界虽然还有妖，但是之前黑狼对那些妖可是不屑一顾，压根没把那些人们眼里的凶禽猛兽放在眼里，因此他说的妖气恐怕不是那简单的事。 至于蚯蚓，在黑狼嘴里，猛兽是猫崽，凶禽是幼鸟，想来这个蚯蚓也同他想的不一样。苏格然并没有多问，转头看了看四周，从袖中抽出一枚玉简，引入一道信息，然后蹲下身将玉简挂在黑狼的脖子上。 “我且下去看看，若是两天没有回应，你就按之前说好的，把这个送给我徒弟。”苏格然道。 黑狼轻轻哼了一声，看见轶眼里冒出了凶光，连忙端正了态度，“知道了。” 虽然他的语气也不是那么好，但是苏格然知道他肯定会送，也就不在意了。 “我同你一起。”轶走到他身边，与他五指相扣，“虢，令解。” 黑狼满目惊诧，还未问出声，那两人便从他眼前消失了。 黑狼在原地愣了很久，“就这么……把令解了？王什么时候这么信任我了？” 在妖界，表示臣服时，为了固定双方的关系，臣服者和上位者会进行一个简单的仪式，在彼此之间形成一道羁绊，类似于契约，同人界的誓词有同样的效力，受天道监督。 令解，也就是说上位者主动解开彼此之间的羁绊，从此二者身份恢复平等，臣服者不受对方的管束，可以自由行动。 轶突然这么来一手，黑狼虢整个人都傻了。 虢：突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虽然之前就感觉王要把他们都抛弃了。 五十一 又是一个地宫。 苏格然在看到那略有些熟悉的壁画时，有些恍然，倒是想起了之前在那个地宫看到的骸骨。 于是同轶说了说。 “骸骨？”轶有些疑惑，“这个世界很久以前是一体的，并没有划分，有妖界的尸体很正常。不过，你确定你从那儿感觉到我的气息了？” 苏格然点点头，“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特地去一趟了。” 轶微微握紧他的手，陷入了沉思，“一般来说这种事不可能发生，我是少数诞生于……” 苏格然木着脸，“你刚刚说的话被屏蔽了。”系统不在，他都快忘了权限这事了。 “……总之，那个肯定不是我的尸体。”轶只好把那一串话缩略成了最终结果。 “只要你没事就行。”苏格然道：“况且我记得那骸骨有一对骨翅，自然不会是你……” 轶默默地亮出了自己的翅膀。 苏格然：“……你为什么还有翅膀？” 轶：“我本来就有，只是平时用不上，就没亮出来。” 苏格然：“……” 爱人的品种似乎有些奇怪。 算了，这不重要。 “这件事暂时压后吧，我们去前面看看？”苏格然空出来的手指指前方的出口，“堵在这，他们一茬一茬地冲过来，早晚把路给堵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就有人冒出来攻击，只不过对方实力太弱，我方实力太强，苏格然也就眨眨眼的功夫，轶就把人解决完了。 这会儿两人脚下都是尸体，虽然滴血不露，但是已经失去了生机。对方冲上来的时候就是要取他性命，苏格然不会傻到责怪轶做太绝。 “听你的。”轶道。 壁画的内容与苏格然上次看到的差别不大，依旧是自己那张脸为主角的故事，只不过这一次，最后一幕变成了‘他’躺在森林深处。 故事到了结尾，两人也走到了出口的位置。苏格然侧头看向轶，“你怎么看？” 轶：“嗯？嗯，你在这个世界经历挺丰富。” 苏格然：……谁特么问你这个了。 男人头猛地凑过来，在他唇上亲了亲，“这个地方我知道，你现在的状态可能跟这个有关，出去之后我们去看看。” 他突然正正经经回答，苏格然倒是反应了一秒，然后道：“唔，好。” 两人不再多说，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因为不确定这里到底会有什么情况，因此两人一直牵着手，以防止突然分开，徒添麻烦。 不过在看清这里的环境之后，苏格然却主动松开了手。轶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不多说，只默默跟在他身后。 苏格然几步走到中央的柱子前，看着绑在上面的三个人，满目惊诧，“怎么回事！” 封瑜、赵白敛，还有……妈妈。 苏格然看着被捆缚在石柱上的人，眼里有一丝不可置信。即使再久不见，苏格然也能一眼认出那个毫无血色的女人是谁。 三人似乎都没有了意识，让苏格然心头火直冒的是，舒涟漪胸口处插着的那柄剑，在此刻是多么地刺眼。 苏格然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道：“很、好。” 拿他妈来做祭祀，三人生机均已断绝，无法挽回，苏格然心里掀起滔天怒火，面上却无比的冷静，“血池祭祀，难怪要那么多人命，很好。” 苏格然无比镇定地抚上舒涟漪地脸庞，又看了看另外两人，没有在意被血液侵湿的衣摆，绕向石柱的另一边。 “碰——！” 轶头都没回，挥开冲上来阻拦的人，凭着强大的妖气强行镇压了血池的翻涌，静静地看着苏格然动作。 石柱的另一面也绑着人，看着这几个陌生的面孔，苏格然也不知道自己是庆幸这几人不是他认识的人好，还是为他们感到悲哀好。 血池祭祀多为逆天之事，一般有此事发生时，天道降降下异象警示世人。怒火极盛的苏格然强制冷静地思考，除了轶来的那一天造成的动静，并没有找到什么异象。 难道此事是天道准许的？ 苏格然手指悄然握紧，圆润的指甲在手心戳出红印，马上被轶拉开。 “格然。”他只这么唤了一声，并不多言。 苏格然深吸一口气，低头看一眼脚下及膝的血池，又打量四周，半响道：“这里这么容易找到，肯定不是最重要的一处，我们继续找。” 虽然这么说着，却伸手去拉扯绑缚着他们的绳索，将人一个一个地放到岸边。救不了人，总不能让他们的尸体一直这么挂着。 他能够如此冷静，轶深深看他一眼，道：“这里对你来说不过都是虚无幻境，你自己注意不要太过沉迷……其实也没事，就算有个万一，也有我陪你。” “……我知道。”苏格然点点头，他只是心疼他们，也厌恶那些人，“我分得清。”气归气，苏格然还记着系统曾经说的话。 就算是再生气，他与旁人不同，他思考的方向也不同。苏格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清明，“我总感觉我越来越不像个人了。” 至少，普通人看到这种事，总不会如此迅速地调节好情绪。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漠视生命。 冷血。 “怎么会。”轶拉着他走出血池，目光冷冽地扫一眼地上的尸体，看向苏格然时又染上了温度，“身份不同，你总是需要站在更高的角度上思考问题，但是这不代表你就是错的。” 轶知道苏格然想说什么，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更希望苏格然不那么像人。人的感情总是复杂多变，而他只想与他的宝贝在一起，不管其他任何人。 但是他爱的是这个人，他的所有他都要接受，即使最后苏格然修行结束，依旧没有剥离那些复杂的情感，他也不介意。他总是有办法让他一直看着自己的。 苏格然吐了口气，低头看一眼被染成红色的衣服，血腥味充斥在鼻翼间，让他十分难受。 “你有办法联系天道吗？”苏格然突然问。 轶顿住，良久才道：“紧急情况时，我可以直接与天道沟通。你不想再耗下去了吗？” 苏格然眉目染上肃杀，“我怀疑这个世界的天道有问题。”不管他们想要用血池干什么，天道不示警，有违这个世界规则。 “好。”轶道，“我联系他。” 五十二 苏格然面无表情地砸开阻挡在自己面前的墙壁，看着上面刻画着的繁复花纹碎成粉末，在看到一个新的血池时，内心已经毫无波动。 轶一直跟着他，大多数时间在苏格然出手前解决那些人，但他分着心，有时候稍微慢一点，苏格然就已经出手了。 担心苏格然的身体，不适合过度消耗，在苏格然再次出手的一瞬间，轶抢先抱住他，挥退源源不断如同蚁群一般的黑衣人，在苏格然耳边低声道：“天道联系不上，恐怕不在自己的职位上。我已经告知了管理者，很快会有人过来处理这边的事。” 苏格然停住动作，微微眯眯眼，“不在自己的职位上？” 轶锁着怀里的人，正要开口，察觉到了什么，抬头与一张惨白的脸对上了视线。 苏格然一直看着前方，自然第一个看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咧嘴露出一个十分扭曲的笑容，“呵，终于出来了。” 随后苏格然便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不说话。 轶：“……”你是个面瘫啊，强行笑什么，肌肉疼了吧。 五十三 “师父？” 苏格然把瘫软如泥的四个人丢在石林物脚下后，扫一眼在场的所有人，不说话。 轶知道他心情很差，不想多言，心里叹一口气，道：“这四人应该就是最终策划这起事故的人，另外格然在地宫救了不少人，其中也有你们的弟子。” 苏格然亲自把这四人一路从地宫拖到了他们集合的地方，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的视线，现在这里除了早期联合在一起的人，还有闻声赶过来的路人和围观者。 轶也不是爱多说的人，苏格然虽然心情差，但也没想让爱人为难，接过他的话头道：“你们要准备如何，我不好多管。青榆门弟子听令，以甄白为首，速去地宫救助尚有生息之人，处理地宫内的尸体，勿要引起骚乱。” “石林物，去同城主报备一声，查问近期是否有百姓无故消失。” “是！” 苏格然说完，就示意弟子即刻出发，同时从袖中拿出一枚玉简，递给梵天寺的领头人，“具体经过和事情起因，都在这里面。我还有事，先行离开，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善。” 五十四 苏格然说走就一秒都不停留，拉着轶一路奔向西境，并不知道自己单枪匹马闯地宫，杀尽邪教的事，由北至南，很快传扬开来。 莫名其妙就成了名扬四方的能者，苏格然也没空去解释什么。 血池祭祀的目的，是为了复活本应该在消失在历史中的一个人。苏格然一开始还以为是为了复活壁画上的自己，但细想之后却觉得诡异。 他们要复活曾经的杀神，壁画上与‘苏格然’出镜率不相上下的男人。苏格然记得自己从藕那里得知的讯息，‘自己’就是受困于这个男人。 复活他？ 哦。 苏格然第一时间就是赶紧去西境找那个劳什子宝器，虽然现在看起来祭祀并没有成功，但是他总感觉他马上要有麻烦了。 可惜苏格然动作虽然快，但到底信息知道的晚了些，还是慢了一步。还未到西境，苏格然就被人半路截胡。 来者只有一个人，一身灰衣普普通通，也没有什么气势，只是站在一棵树的树尖上，目光平淡地注视着苏格然与轶。 苏格然才看过那壁画不久，自然认得出这张脸。 “你早就复活了……不对，应该说你早就醒了，只不过没有回应他们而已。”苏格然站在云巅之上，看着那个男人，突然道。 “你猜到了。”男人突然展颜一笑，目光十分温柔地看着苏格然，“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 “我不是你想的那个人。”苏格然十分冷静地说道。 他的实力基于另一个自己，如果那个自己真的是被这个人困住的话，那他的实力必然比自己还高。苏格然之前就是担心这个，如果这个人同藕一样认定自己的身份，想要困住自己的话，他不知道能不能逃脱。 可是在真的碰上他时，苏格然却突然放松下来了。他侧头看一眼轶，瞅见他看向男人那冰寒刺骨的眼神时，心里莞尔，“你在这里，又是想干什么呢？” “你不过是失去了记忆而已。”男人果然说出了与藕类似的话，视线落在两人相握在一起的手时，顿了顿，“我不会责怪你现在的行为，毕竟你不记得我。不过为了让你恢复记忆，我自然要把你带回去才行。” “至于这个男人，我会亲自处理的。” 带回去？苏格然感觉他用词有些微妙，想到那些人为了‘复活’他牺牲了那么多人，难免对这个目睹一切发生而什么都不做的人产生了厌恶，“你真恶心。” 男人脸色一变，又很快恢复了温柔笑意，“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生气了吗？” 苏格然转过头看一眼爱人，洗洗眼。 在这时，轶突然道：“每一位天道上任时必须要签下契约，而契约中有一条提到，不得强制夺取他人伴侣，不知可对？” 苏格然：？？？ 我老婆突然在说什么呢？ “还有一条，非特殊原因，天道不得擅离职守，不得与世界子民接触，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你是什么人！”男人听到轶的话时，终是没有维持住那副表情，厉声喝道：“这个世界不欢迎你！滚出去！” 天云变幻，一道巨雷猛地砸向两人所处的方向。苏格然下意识想凝起屏障保护爱人，但对方速度太快，他还未来得及，巨雷就来到了眼前。 然后消失于无形。 轶纹丝不动，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苏格然，眼里闪过一丝温柔，看向那个男人时，温度骤降。 苏格然本有些疑惑，方才来不及多想，此刻脑电急转，大惊，“你是天道！？” “他现在已经不是了。”轶揽住苏格然的腰，大刺刺的宣誓自己的主权，“管理者临时有事无法前来，源世界使者轶代行管理之职，撤去魍魉天道之职，鉴于此世本就属于原生世界，暂时由游者苏格然管理，等候下一任天道上任。” “此次职位变动录入源世界，使者轶负全责。” 苏格然木着脸看着男人扭曲着脸消失在空气中，而莫名多出的力量让他一时之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什么跟什么？ 都什么鬼？ 天道还能下位？ 轶捧着苏格然的脸亲了口，“很快就有人接任了，你可不要出岔子，不然惩罚会落我头上的。” 苏格然愤怒地拍开他的脑袋：“害我白担心一场！” 轶摸了摸脸，轻咳一声，“这也是特殊情况，我在路上才把契约看完。我又不是天道，之前不知道契约到底写了什么。” “管理者呢！”苏格然瞪他，“还有，干嘛把我提上来，我也不会做啊！” 轶轻笑，“没事，你只要维护基本秩序，不犯大错就行了。至于魍魉留下的糟心事，交给下一任处理。” 苏格然抬头看看恢复平静的天空，再看看脚下躲在屋子里看着他们的居民，心里十分无语：这都什么事！ 五十五 代理天道也不能同子民接触，苏格然在发现这个坑爹的事之后，禁止了轶和他的一切亲热举动。 青榆门的人急得要命，但是怎么都找不到苏格然在哪，界内各种猜测参出不穷。 不过比起这件事，更让苏格然风中凌乱的是，自己剩下的两魂五魄，一部分被系统埋在西境的一个遗迹里，也就是所谓的宝器，另一部分，被关在魔界深处。 他现在是天道，自然想去哪就去哪，因此很快就把自己拼凑齐了。只可惜不能用私权，苏格然虽然知道舒涟漪等人此时在等候轮回，但也只能远远的看一眼。 就算是补偿，也不能由他这个代理来做。 什么也做不了，干脆眼不见为净。 此外，还有一件事便是，苏格然到了魔界才知道，一直让自己十分无语的系统，就是这个世界的自己。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系统=苏格然。 苏格然：…… “所以我被你拉出来修行其实是你的自救？”苏格然无语地问。 “不，只是为了修行而已。”另一个苏格然，算了还是叫系统，他这么说道：“‘苏格然’被判定有修行资格，管理者第一个找的是我，但是我无法脱离那个人的掌控，于是被任命为引导者去找下一个世界的自己开始修行。” “所以还是自救啊。”苏格然下结论。这样怎么发展，他还是会来到这个世界，那还是得把系统拽出来。那不还是自救。 “……”系统沉默良久，“你非要这么认为的话。” 苏格然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管理者？他知道这里有问题？为啥他不帮你？” 系统沉默。 苏格然：“喂。” 沉默。 苏格然：“你不说，我融合你的记忆也能知道的。”反正融合之后记忆什么都有了。 “因为我想自己解决。”系统最后道。 结果轶突然插一手，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做，积攒了那么多功德就是为了让魍魉无法动自己，结果屁事没有。 系统还觉得憋屈呢。 苏格然：“……哦。” “这不过是插曲，你的修行还没有结束，在天道接任之后我们前往下一个世界。”系统淡淡道：“此后我依旧是你的系统，引导者之职只有在最终结果出来时才会失效，在此之前你无法融合我。” 所以他是主动回答的，才不是因为威胁。 “我还是有点不爽，能踹他一脚么。”系统突然道。 苏格然翻了个白眼，抬脚把躺在身边睡觉的大猫踹下了床，“踹了。” 轶：“……怎么了宝贝？” “啊？不是你自己睡着睡着滚下去的吗？”苏格然睁眼说瞎话。 轶：“……” 苏格然越想越懵，“诶，这么算的话，我一直是自己坑自己啊？”他心情怎么那么复杂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管我不管我完结了！ 完结了！ 好开心！ 终于写到了这里！ 嘿嘿嘿！ 【我记得我剧透过 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