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世界里求生》
第一章入宫上
向言正迷迷糊糊间,身子突然间向前飞去,“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疼得厉害,耳旁传来一阵大笑声。疼痛让向言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绳子捆了起来。
再回头一看,只见七个剃光了额头,留一条辫子盘在头顶,光着上身,只穿一条皮裤子,全身油腻不堪的人正在哈哈大笑。这七人个个肌肉虬结,胸口生着髭髭黑毛,伸出手来,无不掌巨指粗。
向言又惊又怕,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大汉甲一鞭子朝向言头顶打来,喝道:“反贼,你有多少同伙?藏在什么地方?老实交代,尚可活命。若有半句虚言,当诛你九族。”向言一愣,他在说什么?为什么说我是反贼?
见向言不答话,大汉甲大为恼怒,又是一鞭打来,道:“反贼,还敢嘴硬。”大汉乙道:“不要打了。把人交给王爷,我们定有赏赐。要是把人打死了,就没有多少赏赐了。”其余几名大汉都深以为然。
大汉甲将捆向言的绳子的另一端拿在手里,骑马奔驰,向言在后面追赶不上,被托在马后,弄得浑身是伤。那几名大汉都看得哈哈大笑。不过好在那几名大汉都不想要向言性命,每过一段路程,就收马慢走。
向言在路上看到那些行人都穿着奇怪的衣服,脑后都留着辫子,心中十分疑惑:“为什么这些行人都打扮得这么奇怪?这几个绑架自己的人居然就带着自己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而那些行人即没人打抱不平救援自己,也没人帮忙报警,反倒是像很怕这些绑匪似的。”
昨晚向言吃过十三岁生日蛋糕后,就上床睡觉了。半夜的时候,被胸口的一阵阵疼痛疼醒了。大半个小时后,疼痛突然加巨,向言直接被疼晕了,再醒来就被这群奇怪的人绑到这奇怪的地方了。向言仔细回想了很久,始终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被绑架的。再看看太阳,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难道自己晕了很长时间?
那几个大汉在往回走的路上看到一个小酒店,大汉乙道:“肚子有些饿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在回去吧!”其余几人都点头说好。七人进去后,分两张桌子坐下,向言在一旁站着。
那七人都大声叫嚷:“快拿酒来,牛肉肥鸡,越快越好。”酒保忙应道:“是!是!”摆上筷子,问道:“客官,吃什么菜?”大汉甲怒道:“你是聋子吗?”大汉甲突然伸手,抓住酒保后腰,转臂一挺,将他举了起来。
酒保手足乱舞,吓得哇哇大叫。几名大汉都看得哈哈大笑。大汉甲一甩手,将酒保摔出门外。酒保大叫:“哎呦,我的妈呀!”众大汉又是齐声大笑。
旁边一个桌上,一个小孩突然大声说道:“喂,大个儿们,我这个朋友说他一个人能打赢你们七个人。”众人齐声望去,只见那桌上坐着一个大汉和一个同向言差不多大的小孩。
大汉丙问道:“小娃娃,你说什么?”那小孩道:“我这个朋友说,你们欺负酒保,不算英雄好汉,有种的跟他斗斗。”大汉甲怒目圆睁,对着那大汉道:“王八蛋,是你说的吗?”
那大汉也不说话,提起酒壶,朝大汉甲砸去。大汉甲用手去挡,“哎呦”一声,叫了出来。大汉丙扑将过去,那大汉飞脚踢出,正中小腹,大汉丙登时直飞出去。其余五名大汉“混账,王八蛋”的乱骂,纷纷扑去。
向言见此,趁机朝后堂溜去。突然间一根筷子飞来,正中他右腿的腿弯之中。向言右腿麻软,摔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只是不断的听到有人摔倒的声音,也不知道谁胜谁负。
又听到一个老人的声音道:“你又要给我服药,那不是存心想害死我吗?这药只要多服得半分,便要了我的老命。咳……咳……你这孩子,真是胡闹。”又一个小孩的声音道:“孩儿实在不知道,以后不敢了。”老人道:“还有什么以后,咳,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
小孩道:“公公,这几个家伙是什么来头?只怕是反贼。”老人道:“你们几位朋友,是哪里的布裤?”大汉乙道:“回公公的话,我们是郑王爷府里的。我们今天出去打猎,正好遇到这个发匪。本来准备带回王府交给王爷审讯的,没想到又遇到了这两个反贼。今天要不是公公出手擒住了这两个反贼,我们的脸可丢大了。”
老人“哼”了一声,道:“那……那也是碰巧罢了,咳……咳,你们也别惊动旁人,就把这个汉子和那两个孩子送到大内尚膳监来,就说是海老公要的人。”几名大汉齐声答应。
向言听到他们说什么“公公,大内,王爷”,又想到这里的人的奇怪打扮,心中一惊:“难道我竟然到了清朝?天啊!我不过在家里睡了一觉,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清朝?清朝一向号称‘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难道是我没有剃发才被当成反贼?还有那个老太监把我要到皇宫中干什么?他是为了跟那个什么王爷抢功还是要让我当太监?”想到这里,向言心中不由得一阵发苦。
老太监又道:“还不快去叫轿子?你看我这等模样,还走得动吗?”小太监答应一声,飞奔而去。只听那老太监不住咳嗽,又听到当初挑衅众大汉的小孩骂道:“痨病成精老乌龟……”过不多时,小太监走了回来,说道:“公公,轿子到了。”老太监在连声咳嗽声中离去。
众大汉又叫了几顶轿子来,又在向言口中塞了块布,用黑布蒙了眼睛,放入轿中抬走。向言在轿中昏天暗地,又是担心被当成反贼处死,又担心成为太监,在七上八下的心情中行去。有时轿子停了下来,有人盘问,轿外的大汉总是回答:“尚膳监海老公叫送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间轿子停了下来。大汉乙的声音传了过来:“海老公要的人送到
了。”又听到那小太监的声音:“是了。海老公在休息,将人放在这里便是。”大汉乙又道:“咱们回去禀报郑王爷,王爷必定派人来谢海老公。”小太监道:“是了,你说海老公向王爷请安。”大汉乙道:“不敢当。”跟着就有人将向言从轿中抱了下来,提入屋中放下。
听到众人脚步声远去,又听到老太监的几下咳嗽声,向言闻到一股极浓的药味。四周静悄悄的,除了老太监偶尔咳嗽之外,再无别般声音。向言手足被绑,手指脚趾都已发麻,说不出的难受。偏偏老太监似乎把他门忘了,浑没理会。有心逃跑,绳子绑得甚紧,又解不开。
过了良久才听到老太监轻轻叫了一声:“小桂子。”小太监应道:“是!”老太监道:“将他们三人松绑,我有话问他们。”小太监道:“是!”向言听到“咯咯”之声,过了一会,手脚上的绳子已被刀子割断了,跟着眼上黑布也被揭开。
向言睁眼看来,只见自己置身之处是一间大房。房间中物事稀少,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上放着茶壶茶碗。老太监坐在椅子上,半坐半躺。双颊深陷,眼睛半开半闭。此时天色已黑,墙上安着两座烛台,各点着一根蜡烛。烛光在老太监腊黄的脸上忽明忽暗的摇晃。
小太监取出大汉和向言口中的布块,又准备取那小孩口中的布块时,老太监道:“这小孩嘴里不干净,让他多塞一会。”小太监道:“是!”老太监又道:“拿张椅子过来,给他坐下。”小太监从隔壁房间搬了张椅子出来,放到大汉脚边,大汉便即坐下。大汉身边的小孩往地上一坐,向言则在一旁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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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监先问向言道:“你是谁?为什么没有剃发?”在估计到自己可能来到清朝后,向言就开始给自己编造合适的来历:“我叫向言。当初我爷爷带我们全家去海外。三年前,我爷爷去世。我爸爸说要落叶归根,带我们回老家。谁知我们一登岸就被人追杀,逃了几天后我就被抓了。”
老太监点点头,道:“大清之内,都要剃发。朝庭有旨,‘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你们没有剃发,当然会被追杀。这样吧,你替我做一件事,我帮你剃发,再把你放了。”向言无可奈何,只得答应。
老太监对小太监道:“带他去剃发、更衣。”小太监带着向言来到内室,内室中有一张大床,一张小床,还有几口箱子和一口大缸。小太监打开一口箱子,取出一把剪刀,将向言头上头发尽数剪去。又给向言戴了顶帽子,脑后绑根假辫子,又拿过一套衣服让向言换上。
向言心中一惊:“怎么这衣服的样式和小太监身上的衣服的样式一模一样?老太监是让我当太监?”向言不由得一阵迟疑,小太监在一旁催促道:“快点。海老公在等着。”向言不得已,一边换衣服一边在心中发誓,今天晚上一定要搞死老太监。
第二章入宫下
小太监和向言出去后,老太监对向言道:“日后如有人问你,你就说你叫小向子,是尚膳监海老公房里的。”向言道:“是。”老太监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从包里用指甲挑出一点粉末,弹入杯中,又倒了一杯茶,对向言道:“喝下去。”
大汉在一旁骂道:“枉你是前辈高人,却对一个小孩子下毒,算什么英雄好汉?”老太监微微一笑,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卑劣的奴才,一个下贱的苦命人,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向言心中暗恨,被迫喝下毒茶。
老太监道:“小向子,我给你下的是慢性毒药,要一年后才发作。你帮我好好办事,到时候我自然给你解药。”向言一愣,过来半晌才反应过来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应道:“是。”
老太监又问大汉道:“老兄尊姓大名?是哪一派的?阁下身手不错,似乎不是我们北方的武功。”大汉道:“我姓茅,叫茅十八,是泰州五虎断刀门门下的。”老太监点点头,说道:“茅十八茅老兄,我也曾听说过你的名头。听说老兄在扬州一带打家劫舍,杀官越狱,硬是做了不少大事。”茅十八道:“不错。”
老太监道:“阁下来到京城,想干什么?能跟我说说吗?”茅十八道:“即落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姓茅的是江湖汉子,不会皱一皱眉头。你想逼供,那就看错人了。”老太监微微一笑,说道:“谁不知茅十八是铁铮铮的汉子,逼供可不敢。听说阁下是云南平西王的亲信……”
老太监一句话没说完,茅十八已大怒而起,喝道:“谁跟吴三桂这大汉奸有什么关系?你这么说,没的污了我茅十八豪杰的名头。”老太监咳嗽几声,微微一笑,说道:“平西王有大功于大清,主子对他甚为倚重。阁下倘若是平西王是亲信,咱们瞧在平西王的面子上,小小过犯,也不必计较了。”
茅十八大声道:“不是,不是!茅十八和吴三桂这臭贼粘不上半点关系,姓茅的绝不借着汉奸的光。你要杀便杀,若说我是吴贼的心腹亲信,姓茅的祖宗都倒了大霉。”老太监微笑道:“我还到阁下是平西王派到京城的,原来我猜错人了”
茅十八大声说道:“老实跟你说,我在南方听到江湖上说到,那鳌拜是满洲第一勇士。什么掌劈疯牛,脚踢虎豹,说的天花乱坠。姓茅的不服,特意上北京来找他比试比试。”老太监叹了口气,说道:“你想跟鳌少保比武?鳌少保官居极品,北京城内除了皇上、皇太后,便数鳌少保了。老兄在京城里等上十年八年,也未必见得着,怎能跟他比武?”茅十八叹了口长气。
老太监又道:“阁下还想跟鳌少保比武吗?”茅十八道:“请问那鳌拜的武功,及得上尊驾几成?”老太监微微一笑,说道:“鳌少保是出将入相的顾命大臣,荣华无比。我是一个苦命的下贱人,跟鳌少保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怎能相比?”茅十八道:“那鳌拜的武功,倘若有你的一半,我便万万不是对手,”
老太监微笑道:“老兄说得太谦虚了。依老兄看来,在下的粗浅功夫,倘和陈近南相比,却又如何?”茅十八一跳而起,惊问:“你……你……你说什么?”
老太监道:“我问的是贵会总舵主陈近南。听说陈总舵主练有‘凝血神爪’,内功之高。人所难测。只可惜缘悭一面,我这下贱人没福拜见陈总舵主。”茅十八道:“我不是天地会的,也没拜见过陈总舵主。只听说陈总舵主武功极高,但怎么个高法,可就不知道了。”
当初在听到茅十八的名字时,向言就觉得十分耳熟。后来又听到“陈近南”、“凝血神爪”、“天地会”时,向言顿时心中一震:“难道我居然到了《鹿鼎记》的世界?跟着茅十八的那个小孩是韦小宝?现在是韦小宝进宫的场景?只是这里到底是现实世界还是小说世界。”向言心里被弄糊涂了。
老太监叹了口气,道:“茅兄,我早知你是条汉子。以你这等身手,却为什么不替皇家效力将来做提督、总兵、副将,也不是难事。跟着天地会作乱造反,唉……”摇了摇头,又道:“那总是没有好下场的。我良言相劝,你不如悬崖勒马,退了天地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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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十八道:“我……我……我不是天地会的。”突然放大喉咙,说道:“我这可不是抵赖不认。姓茅的只盼加入天地会,只是一直无人接引。江湖上有句话道:‘平生不识陈近南,纵称英雄也枉然’。海老公,这话想来你也听过。”
“姓茅的堂堂汉人,虽然没入天地会,然而决意反清复明,哪有反投清庭去做汉奸的道理?你快快把我杀了吧!姓茅的杀人放火,犯下的事太大,早就该死了。只是没见着陈近南,死了有点不闭眼。”
茅十八说话时,老太监又开始咳嗽,越咳越厉害。等茅十八说完,老太监已咳得喘不过气来,本来腊黄的脸忽然涨得通红。小太监道:“公公,再服一剂好么?”老太监不住摇头,但咳嗽不止。咳到后来,忍不住站起身来,以右手叉起自己头颅,神情痛苦之极。
此时茅十八一纵身,左手牵起韦小宝、右手拉着向言便往门外窜去。老太监右手拇指和食指往桌边一捏,登时在桌边捏下一小块木块,“嗤”的一
声,弹了出去,击中茅十八右腿,茅十八顿时跪倒在地上。跟着“嗤”的一声,又是一块木片弹出,茅十八左腿又被击中。在老太监的咳嗽声中,茅十八、韦小宝和向言三人一齐滚倒在地。
小太监对老太监道:“再服半剂,多半不打紧。”老太监道:“好,好,只……只要一点儿,多了危险得很。”小太监应道:“是。”伸手从老太监手里取出药包,转身回入内室,取了一杯酒来。打开药包,伸出小指,用指甲挑了一点粉末。老太监道:“太……太多……”。小太监道:“是。”将指甲中的一些粉末放回药包眼忘老太监。
老太监点点点,又大声咳嗽起来,突然间身子向前一扑,爬在地上,不住扭动。小太监大惊,抢扶过去,叫道:“公公,公公,你怎么啦?”老太监喘息道:“好……好热……扶……扶我……水……水缸……水缸里浸……浸……”。小太监道:“是。”用力扶起老太监,两人踉踉跄跄的走入内室,接着便听到“扑通”一声的溅水之声。
这时韦小宝悄悄站起,轻轻走到桌边,伸出手指连加五指药粉倒入酒中,再将药包对摺拢重新打开。又听到内室里小太监道:“公公,好些了吗?可别浸得太久了。”老太监道:“好热……好……热得跟火烧一般。”韦小宝又将桌上那柄匕首拿在手中,回到茅十八身边伏在地上。
向言心知老太监只是被毒瞎双眼,并未死亡。一心想多加些药粉直接毒死老太监,但双腿发软,站不起身来。又想提醒韦小宝让韦小宝去加药粉,但又说不出话来。
过不多时,水声响起。老太监浑身湿透,由小太监扶着,从内室出来,仍是不住咳嗽。小太监拿起酒杯,喂到他嘴边,老太监咳嗽不止,并不便喝:“能够不吃……最好不……不吃这药……”。小太监道:“是。”将酒杯放在桌上,将药包包好,放入老太监怀中。
可是老太监跟着又大声咳嗽起来,向酒杯指了一指。小太监拿起酒杯,送到他口边,这一次老太监一口喝干。茅十八这时“啊”了一声,老太监道:“你……你如想……活着出去……”,突然间“呵喇”一声响,椅子倒塌。老太监身子向桌子伏去,“呵喇”、“呵喇”两声,桌子又塌,连人带桌倒了下去。
小太监大惊大叫道:“公公、公公!”抢上去扶。背心正对着茅十八、韦小宝和向言三人。韦小宝轻轻跃起,提起匕首,向他背心猛戳过去。小太监低哼一声,便即毙命。
第三章将错就错
向言眼见韦小宝杀死小太监,只吓得心脏“噗通”、“噗通”乱跳,脑袋浑浑噩噩,不知道东南西北。过了好久,向言才回过神来,发现裤子半干不干,脸上一红。只听到韦小宝道:“他倒是没跑,只不过被吓到了。”
向言抬头看去,发现茅十八已经逃跑,不由得大为懊悔。又转念一想:“自己小孩子一个,身中剧毒不说,又身无分文,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怎么活?留在皇宫中跟在韦小宝身边也未必是坏事。”
韦小宝又问老太监道:“公公,那小孩的尸首怎么办?”老太监微一沉吟,道:“咱们屋里杀了人给人知道了,查问起来,啰嗦得很,你……你去把我的药箱拿来。”韦小宝道:“是。”走进内室,拉开柜子的抽斗,一只只的开始寻找。
老太监突然怒道:“你在干什么?谁……谁让你乱开抽斗?”韦小宝道:“我找药箱呢!不知道放哪里去了。”老太监怒道:“胡说八道,药箱放哪里都不知道?”韦小宝道:“我……我杀了人,心……心里害怕得紧,你……你公公……又瞎了眼睛,我……我只气糊涂了。”说到最后,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老太监道:“唉,这孩子,杀个人又打什么紧的?药箱在第一口箱子里。”韦小宝抽抽噎噎的道:“是……是,我……我怕得很。”
过了一会,韦小宝提着一只药箱走到外室。老太监道:“挑些‘化尸粉’,把尸首化了。”韦小宝道:“是!”拉出药箱中的一只只小抽斗,问道:“是哪一只瓶子?”老太监道:“这孩子,怎么今天什么都糊涂了?当真是吓昏头了吗?”
向言暗自好笑,按理说韦小宝也是很机灵的人,他今天表现得如此差劲,他又凭什么认定老太监没有认出他来?而老太监明明认出了韦小宝的身份,却又假装不知道,但韦小宝表现得如此差劲,想来他也忍得很辛苦吧!
韦小宝道:“我……我怕得很。公公,你的眼睛……会……会好吗?”语气中对他的眼睛的关注之情,着实热
切无比。老太监似乎颇为感动,伸手摸了摸韦小宝的头,说道:“那三角形的青色有白点的瓶子就是了。这药粉挺珍贵的,只消挑一丁点就够了。”韦小宝应道:“是!是!”
拿起青色白点的三角形瓶子,打开瓶塞,从药箱中取出一张白纸,倒了少许粉末出来,便撒到小太监的尸身上。可是等了半天,并无动静。
老太监问道:“怎么了?”韦小宝道:“没见到什么。”老太监道:“是不是撒到他的血里的?”韦小宝道:“啊,我忘了!”又倒了些粉末撒到尸身伤口之中。老太监道:“你今天真有些古里古怪,连说话声音也大大不同了。”听老太监如此说,向言心中不由嗤笑道:“你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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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时,只听得小太监尸身的伤口嗤嗤发声,升起淡淡烟雾。跟着伤口中不住流出黄水,烟雾渐浓,黄水也越流越多,发出又酸又焦的臭气。眼见尸身的伤口越来越大,尸身肌肉遇到黄水便即发出烟雾,慢慢的也化为水,连衣服也是如此。
向言当初看书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现在亲眼看到化尸的过程,觉得又是惊悚又是恶心,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韦小宝取过自己换下的长衫,丢到尸身上,又除下小太监脚上的鞋子,换到自己脚上,将破鞋丢入黄水之中。过了很久,小太监的尸身连写衣服鞋袜才尽数化去,只剩下一摊黄水。
眼见窗纸渐明,老太监忽道:“小桂子,天快亮了,是不是?”韦小宝道:“是啊!”老太监道:“你和小向子一起掏水把地底冲洗干净,这气味不大好闻。”韦小宝和向言答应了一声,一起回到内室,用水瓢从水缸里掏了几瓢水,将地底冲洗干净。
老太监又道:“小桂子,待会吃过早饭,你便跟他们赌钱去。”韦小宝道:“赌钱。我才不去呢!你眼睛不好,我怎能自己去玩?”老太监怒道:“谁说是玩?我教了你几个月,几百两银子已输掉了。为来为去,便是为了这件大事。你不听我吩咐么?”
韦小宝答
道:“不……不是不听你吩咐,不过你身子不好,咳得又凶,我去干……干这件事,没人照顾你。”老太监道:“你给我办妥这件事,比什么都强。你在掷一把试试。”韦小宝道:“掷一把?掷……掷哪一把?”老太监怒道:“快拿骰子来,推三阻四的,就是不肯下苦功夫去练。练了这么久,老是没长进。”
韦小宝精神为之一振,说道:“这一天搞得头昏脑胀的,这几粒骰子也不知放在什么地方了。”老太监骂道:“不中用的东西,听说掷骰子便吓破了胆。输钱又不是输你的。那骰子不是好端端的放在箱子中吗?”韦小宝道:“也不知是不是。”韦小宝进入内室后,欢呼了两次。
韦小宝从内室出来,手里拿着瓷碗和骰子,走到老太监身边,说道:“你当真定要我去赌钱?就小向子一人服侍你,成吗?”老太监道:“你少给我啰嗦,限你十把之内,掷一只‘天’出来。”向言不懂赌术,也不知老太监说的是几点。
只见韦小宝掷了几次,拍掌叫道:“好,好。这不就是一只‘天’吗?”老太监道:“别欺我看不见,拿过来给我摸摸。”伸手到瓷碗里一弄,又道:“今天运气倒好,给我掷个‘梅花’出来。”韦小宝掷了几次,叹了口气。
老太监问道:“掷成什么了?”韦小宝道:“是……是……”老太监哼了一声,伸手入碗去摸,说道:“手劲差了这么一点,‘梅花’变成了九点。不过九也不小了,你在试试。”又试了几次,老太监颇为高兴,说道:“有些长进了,去试试手气吧。今天带五十两……五十两银子去。”
韦小宝回内室取银子,忽听到门外有人嘎声叫道:“小桂子,小桂子。”韦小宝走到外室答应了一声。老太监低声道:“来叫你了,这就去吧。”门外那人又叫道:“小桂子,你出来。有话跟你说。”韦小宝道:“来啦!”回到内室,出来时脸上头上缠着白布,只露出眼睛嘴巴。向老太监道:“我去啦!”快布走出房去。
第四章偷书
韦小宝走后,等了一会儿,老太监对向言道:“我现在要出去。你在屋里待着,不要出去。”向言心中大为不安,道:“是。”向言昨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又一夜未睡,此时又困又饿。在屋内匆匆扫视一遍,内室中有一碟点心,囫囵的吃下,又将外室中茶壶中的茶水喝了半壶,肚子里填了些东西后,倒在小床上沉沉睡去。
正睡的迷迷糊糊时,突然听到老太监喊:“小向子,小向子。”向言忙从床上爬起来,应道:“公公。”老太监这时候回来干什么?老太监道:“小向子,我现在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帮我拿一本书出来,我就给你解药,放你出宫。”向言心中稍安:“看来不是让我当太监。”于是应道:“是。”老太监点点头,说道:“跟我走。”
老太监眼睛虽瞎,地方却熟。左转右转,来到一个地方。向言抬头一看,门匾上写着“坤什么宫”三个字——向言学的是简体字,不认识繁体字。老太监带着向言翻墙过去,来到一间房前,说道:“趁现在没人,你快进入找一本《四十二章经》出来,我在外面给你把风。小心点,别被人发现。”
向言进入房间内四处打量,这房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书籍的影子。不过老太监如此确认那本什么《四十二章经》在这房内,也就是说这本经书藏有一个大秘密,被主人放到隐秘的地方了。唉,也不知道这《四十二章经》被藏到哪里了。这房间这么大,我该去哪里找一本书?不过话说这《四十二章经》到底藏有什么秘密呢?我对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定然
是在原著中曾出现的一个重要道具。只是我看书的时候没看仔细,时间过的又久,一时间想不起来。
向言在屋内四处翻找,始终没有找到书籍。老太监突然在外面压低声音喊道:“快出来,有人来了。”向言大惊,快步逃出屋外。老太监带着向言狂奔,硬是没有碰到一个人就直接回到了住处,看得向言佩服不已。
回到住处后,老太监问向言道:“小向子,找到经书了吗?”向言道:“没有。”老太监一皱眉头,道:“明天接着去找。”向言迟疑着应道:“是。”
逃回来的时候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将东西放归原处,只怕那家的主人已经知道有人在他家翻找过东西了,明天接着去找那不是自投罗网吗?只是老太监明显只要经书,并不体谅我的死活,该怎么办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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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又坐了一会,困意涌上来,见老太监没有吩咐,便倒在小床上补觉。正要睡着时,忽然记起一事来:“原著中似乎有一张藏宝图,被分成数份,藏于几本经书中,就是那《四十二章经》吗?老太监留下韦小宝就是为了让韦小宝去康熙的书房中找经书,可皇宫中除了康熙的书房外,假太后所住的坤宁宫也有几本藏有藏宝图的经书,难道我刚才去的地方就是坤宁宫?我不认识的那个字就是那个‘宁’字?”
向言冷汗立马流了下来:“这下糟了,大事不好了。老太监一直怀疑假太后身边有高手,既然是高手会发现不了我在宫里翻找东西的痕迹?难道说老太监是在打草惊蛇以我为诱饵从而引出假太后身边的高手?难
怪我编造来历时,老太监没有多问。原以为是我瞒过了老太监,现在看来应该是老太监压根就没打算让我活才没在意。反正我也只能再活一两天了,我什么来历又有什么关系?他又何必多问?”
向言闭上眼睛,继续睡去。我现在先养好精神睡好觉,等晚上老太监睡觉时,就偷袭老太监让老太监去死。当今形势也容不得我退缩了,今天晚上老太监不死,明天我就该死了。
等向言被饿醒时,粗工太监正送了晚饭过来。韦小宝见了向言,道:“小向子醒了,正好来吃饭。”老太监“哼”了一声,道:“他一个小太监有什么资格同我一起吃饭?”对粗工太监道:“你带小向子去大食堂吃饭。”
向言在大食堂吃饭时,趁众人不注意跑到厨房中偷了一把切菜的刀藏在身上。吃完饭回到住处时,老太监突然道:“小向子,明天有人约小桂子打架。你去给小桂子帮忙把那人赶走,偷经书的事先放一放。”向言心中一松,道:“是。”跟韦小宝打架的人定然是康熙。
对于暗算老太监一事,向言也心里发虚:“这老太监武功颇高,就算我趁他不备一刀砍死他,他临死前反击只怕也能一掌打死我。现在既然老太监让我去帮韦小宝和康熙打架而不是去坤宁宫送死,那暗算老太监一事就可以从长计议了。韦小宝是天命主角,凡是韦小宝所厌恶的人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原著中老太监就是死在韦小宝手上。我或许可以和韦小宝商议一番如何对付老太监。”
第五章商谈
次日,昨日来喊韦小宝去赌钱的那人又来喊韦小宝去赌钱,向言和韦小宝一起出门。那人一愣,道:“这位兄弟你也是和小桂子一起去赌钱的吗?”向言笑道:“我不会赌钱,我就去看看。海老公有事吩咐小桂子,让我给小桂子帮忙。”听说向言不赌钱,那人便不在与向言交谈了。
赌完钱后,在二人一起去找康熙打架的在路上,韦小宝主动开口道:“小向子……”向言打断韦小宝的话,道:“别叫我小向子,叫我小言。”韦小宝道:“小言,我叫小宝。前天茅大哥离开的时候本来打算约你一起走的,可你当时吓傻了,而茅大哥被海老公点了穴道双腿动不了,实在拉不动你,就只好自己一个人走了。”向子叹了口气。
韦小宝道:“你有什么打算吗?”向言道:“当然是找个机会干死老太监,然后逃出皇宫了。”韦小宝问道:“可你中的毒怎么办呢?”向言没好气的道:“他本来就没打算让我活,我不杀他他也不会给我解毒的。”又道:“要不是他要我来帮你打架,恐怕今天我就要死了。”韦小宝默然不语。
向言反问韦小宝道:“小宝,小桂子不是被你杀了吗?你是怎么成小桂子的?”韦小宝道:“前天我杀了小桂子后,海老公突然猛喊小桂子的名字。我当时心想要是让海老公发现小桂子死了他定然要声张,要是他引来个中的侍卫一起来围捕我们我们就麻烦了。所以我就冒充小桂子拖延时间,让茅大哥先走,然后我在找机会逃跑,只是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找到逃跑的机会。”
向言点了点头,问道:“小宝
,你说老太监有没有发现你是假的小桂子?”韦小宝迟疑的道:“应该没有吧!要不然他为什么没有声张呢?”向言笑道:“你和小桂子口音完全不同,你觉得老太监真的听不出来?无论老太监让你干什么,你都一问三不知,你真觉得老太监发现不了你是假的小桂子?”
韦小宝又迟疑的道:“那他为什么不声张?”想了一会,猛然道:“《四十二章经》,老太监定然是为了《四十二章经》才不拆穿我的。”向言问道:“《四十二章经》?老太监也让我去偷《四十二章经》,看来这什么《四十二章经》对老太监很重要啊。只是老太监明明让你去偷经书,为什么又让你去赌钱?”
“老太监也让韦小宝找《四十二章经》,看来这《四十二章经》就是藏有藏宝图的经书了。”想到宝藏,向言怦然心动:“只是这藏有藏宝图的经书似乎有好几本,这些经书都在什么地方?唉啊,忘了。”向言懊恼的敲了敲脑袋。
韦小宝道:“《四十二章经》在上书房。上书房你知道吗?那可是皇帝的书房,不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温家兄弟在上书房当差,老太监让我故意借钱给他们,等他们还不起钱的时候便要挟他们,让他们带我去上书房偷书。”
等了一会,韦小宝又道:“小桂子已经赌了好几个月了,不过他借给温家兄弟的钱还是不多。如果老太监拆穿我是假的小桂子,那真的小桂子借给温家兄弟的钱打了水漂是小事,老太监又得花几个月的时间来借钱给温家兄弟,浪费时间可是大事。刚好我在冒充小桂子,老太监便将什么就什么的让我代
替小桂子去偷书了。”
向言道:“还有一个问题,既然老太监知道你是假的小桂子,那他也一定知道是你毒瞎他的眼睛,只是他要你帮忙偷书才暂时放你一马。可你偷书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得到的,而老太监的身体又实在是不好,没准哪天就断气了。要是你还没偷到书而他提前断气了他该怎么办呢?他就不报你毒瞎他眼睛之仇让你以小桂子的身份在皇宫中生活下去?”
韦小宝十分气愤,咬牙切齿的道:“汤里有毒。要是我还没偷到书而老太监提前断气的话,毒汤自然会帮他报仇要了我的命。我就说老太监怎么这么关心我喝不喝汤原来是这么回事。”
韦小宝和向言各怀心事,一路默默的赶路。向言受不了沉默,问韦小宝道:“小宝,是谁约你打架?”韦小宝心情颇为不好,勉强答道:“是小玄子,等一下你就见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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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来到与康熙比武的小屋,推门进去后,只见桌上放着许多碟点心。时至中午,向言本身腹中饥饿,又兼心里不痛快,见到韦小宝毫不客气的抓起点心就往嘴里送,也拿起一块点心当成老太监就恶狠狠的咬去。吃了几口之后,看了一眼韦小宝,放下心来。
韦小宝和向言吃了几块点心,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韦小宝慌忙拉着向言就往桌子底下钻去。却听到门外有人喊:“小桂子,小桂子。”韦小宝立马跃起,跑到门口,笑道:“死约会,不见不散。”门外那人也笑道:“哈哈,死约会,不见不散。”
第六章初见康熙
韦小宝和一个眉清目秀、神态轩昂的少年走了进来。那少年见到向言,不由一愣,问道:“你是谁啊?”向言心知那少年便是康熙,笑道:“你是小玄子吧?我是向言。海老公听说你昨天把小宝揍了一顿,今天特意派我来替小宝报仇。”
康熙哈哈大笑,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又问韦小宝道:“你叫桂小宝?”韦小宝略一迟疑,道:“是啊!你叫什么?”康熙也一迟疑,道:“我叫玄烨。”
这时,韦小宝大叫一声,便向康熙扑了过去。康熙喝道:“来得好。”出手扭住韦小宝双臂,左腿横扫过去。韦小宝站立不稳,晃了几下,一跤跌倒,拉着康熙也倒了下去。
韦小宝一个打滚,翻身将康熙压在身下。康熙力大,又翻过身反将韦小宝压在身下。又抓住韦小宝左臂,用力向后拗转。韦小宝叫道:“不要脸,拗人手臂么?”康熙笑道:“学摔跤就是学拗人手臂,有什么不要脸了?”韦小宝趁康熙说话时,身子向后猛地撞去。又用右手从康熙臂腋里穿过来,向上甩出,康熙的身子从韦小宝头顶飞过,“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康熙翻身跳起,道:“原来你也会这招‘羚羊挂角’。”韦小宝大为得意,道:“这‘羚羊挂角’算得了什么?我还会许多厉害的手法没使出来呢!”康熙大喜道:“那再好也没有了我们再来比划。”
说罢康熙朝韦小宝扑将过去,韦小宝也朝康熙猛扑过去。不料康熙那一扑是假的,待韦小宝扑到,康熙侧身让开,伸手在韦小宝背后一推。韦小宝收脚不住,“砰”的一声,重重摔倒。康熙大声欢呼,跳过
去骑在韦小宝背上叫道:“投不投降?”韦小宝道:“不降。”挣扎了一会,又道:“好,降你一次。”
向言在一旁道:“小宝,让我和小烨打一场试试。”康熙笑道:“好,你来就你来。”
向言的爷爷在上学的时候,因为一时心软,请一位老者吃了两顿饭。那老者不肯白吃向爷爷的饭,便传了一套拳法和一套刀法给向爷爷。临分别时,老者又想了一想,又扔给向爷爷一本《敛息功》——传说有前辈凭此功成仙了道、举霞飞升过——只可以已经有好几百年没有人练成此功了,也不知道是哪里出的问题。
在老者和向爷爷分别后,不出几天,那些复杂的招式就被向爷爷忘记了大半。发力技巧、出招姿势和攻击部位也遗忘了十之八九。扎马步之类的功夫因为练起来太过于辛苦,又不如练神招式有趣,也没练了。《敛息功》更是没学会。
几年之后,抗日战争爆发,向爷爷加入游击队。凭借着早些年练就的半吊子拳法和刀法,向爷爷成为游击队中的武力担当。因为火力太弱,游击队每人配备一把大刀。如与日军相遇,尽可能与日军进行白刃战。但刺刀长而大刀短,加上日军训练有素,对白刃战也很精通,白刃战中游击队仍然不是日军对手。只有向爷爷一人能凭借一把大刀同时砍翻三五个鬼子。
新中国成立后,向爷爷根据多年的白刃战经验总结出一套“向家拳”和一套“向家刀法”,只可惜向言的叔叔伯伯和堂兄堂弟们都对习武不敢兴趣。只有向言因出生时几乎难产从而身体羸弱,而被向爷爷拉来强制练武以强身健体。因此向言年纪虽幼,“向家拳”却练得颇
为纯熟。
向言用“向家拳”同康熙交手,康熙见向言身材矮小,一时大意,被向言一拳击中。康熙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开始用心跟向言交手。康熙似乎也学过一些手足之技,只是不如向言纯熟,仍然是挨打多而还击少。
只是康熙出身于皇宫,伙食好营养丰富,身体壮实力气大。而向言只能勉强吃饱,逢年过节才能尝到肉味,身材矮小羸弱。向言击中康熙三拳,康熙眉头都不皱一皱。康熙打中向言一拳,向言都要疼得龇牙咧嘴的。
打了一会,向言身上越来越疼,心想:“我跟康熙无冤无仇,不过是帮老太监做事而已,何必这么拼命?”忙跳出圈外,叫道:“不打了,不打了。哎呀,小烨,你下手可真狠,打得我可是真的疼。”康熙笑道:“好像你下手很轻似的。”
这时韦小宝笑道:“到我了,小烨,接招。”说罢,大叫一声朝康熙扑去。康熙侧身闪过韦小宝,连连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明天再打吧。”韦小宝颇为失望,道:“好吧!明天不见不散。”康熙笑道:“好,明天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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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路上向言和韦小宝分手——韦小宝回屋和老太监一起吃饭,向言则去大厨房吃饭。
向言吃完饭回屋后,老太监道:“小向子,你将你和小玄子打架的过程跟我说说。”向言心中颇不耐烦,本想随便说说敷衍老太监的,但没想到到最后还是被老太监给逼问出来。康熙和向子打架时用的招式,老太监一一举出,便如亲眼所见一般,比向子所说的还要详细十倍。他这么一提,向言便记得果是如此。
第七章下毒
韦小宝大为佩服的说道:“公公,你定是有千里眼,否则小烨那些手法,你怎能知道得清清楚楚?”老太监没理会韦小宝,问向言道:“小向子,你以前练过武吗?”向言一愣,道:“我爷爷当过兵,教过我一些军中的武技。”
老太监点点头,又低头沉思了一会,喃喃道:“居然是武当高手。原来我们宫中暗藏着一位武当高手。嗯,很好,很好!”韦小宝又惊又喜,道:“你是说小烨这小子是武当派高手?我能跟一个高手斗个不相上下,哈哈……”
老太监“呸”了一声,道:“别臭美了,谁说那小子了,我说的是教他拳脚的师父。”停了一会,又道:“本来准备让你们两个打小玄子一个,好让那小子知难而退,不在纠缠不清,方便小桂子去上书房偷书。但现在情况有些不同,小玄子是正宗的武当嫡系,使的是武当的‘小擒拿手’。要想对付他,得用少林的‘大擒拿手’。小向子家传的军体拳,太过于粗浅,没有用处。”
韦小宝大喜,道:“小烨使‘小擒拿手’,我们使‘大擒拿手’,以大压小,自然必胜。”老太监道:“那也不一定。大小擒拿手各有所长,还是要看谁练得好。若是他练得好过了你们,‘小擒拿手’便胜过‘大擒拿手’了。这‘大擒拿手’共有一十八手,每一手各有七八种变化,一时之间你们也记不全,先学一两手再说。”
当下站起身来,摆开姿势,演了一遍,说道:“这一招叫做‘仙鹤梳翎’,你们先练熟了
,跟我拆解。”向言练了七八遍后,只听韦小宝道:“练熟了。”老太监坐在椅中,左臂一探,往韦小宝肩头抓去。韦小宝伸手格挡,却慢了一步,已被老太监抓住肩头。老太监道:“熟什么?再练。”
向言心知老太监传的武技中有错误之处,再加上心情不好,实在没有心思练武,因此对老太监强辩道:“公公,小烨的功夫最多和我相当。就算我挡不住你,但要挡住小烨应该也不难吧?”韦小宝也忙道:“对,对。小烨就和我不相上下,我这招肯定能挡住小烨。”
老太监叹了口气,道!:“好吧,那我们来练第二招吧!”站起身来,将第二招大擒拿手“猿猴摘果”试演了一遍,又令他们照式拆解。韦小宝和向言对习武均不积极,随便练了几遍,便不练了,老太监也并不责怪。
次日,韦小宝和向言凭“大擒拿手”打了康熙一个措手不及。韦小宝凭“仙鹤梳翎”击败康熙,向言又用“猿猴摘果”再胜一场。康熙甚喜,笑道:“你们今天……今天的本事长进了,跟你们比武有点味道,是谁……是谁教你们了?”韦小宝气喘吁吁的道:“这本事我早就有的,不过前两天没使出来,明天我还有更……更厉害的手段,你敢不敢领教?”
康熙正要说话,突然门外有人郎声说道:“皇上,司礼监总管梁九功有急事叩见皇上,在外等候。”康熙颇为扫兴,嗯了一声。韦小宝大惊,忙跪下道:“皇上,我这……这可当真该死。一直不知道你是皇帝,跟你动手动脚,
大胆得很。”向言心中暗叫晦气,无奈之下,只得跪下,低头不语。
康熙看了一眼韦小宝,又看了一眼向言,叹了口气,道:“唉,你们知道之后,再也不肯跟我真打,那可乏味之极。”韦小宝笑道:“只要你不见怪,我以后仍跟你真打,那也无妨。”康熙大喜,道:“好,一言为定,若不真打,不是好汉。”说完伸出手来。韦小宝握住康熙的手,说道:“今后若不真打,不是好汉。”说完两人一齐看向向言。向言不得已,又握住韦小宝的手,说道:“不真打不是好汉。”说罢三人紧握着手,一齐哈哈大笑。
门外脚步声渐响,一人推门进来,说道:“奴才梁九功叩见皇上。”接着跪下磕头。康熙看起来颇不高兴,淡淡的道:“罢了。”梁九功站起身来,说道:“启禀皇上,尚膳监副总管海大富刚刚病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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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海大富病故,康熙和向言都是一愣。康熙问道:“他是怎么死的,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梁九功道:“回皇上,李太医说海副总管痨病入骨,风湿入心,多年老毛病一齐发作,再也治不好了。”
康熙又叹了口气,道:“海大富是父皇留下的奴才,他一死。父皇留下的奴才又少了一个。”梁九功道:“皇上念及旧情,是奴才们的福气。”康熙又道:“海大富既然死了,那尚膳监副总管的职位……”康熙看了一眼韦小宝,又看了一眼向言,说道:“就由小桂子接替。”韦小宝大喜,道:“多谢皇上。”
第八章受贿
海大富死后,向言不在去大厨房吃饭,而是和韦小宝一起在房里吃饭。二人回房后,向言发现桌上的茶壶不见了。
向言心中暗想:“我明明记得老太监不是这个时候死的,老太监死得没这么早。而今天赌钱的时候,韦小宝说要上茅厕,中途离开了一会。定然是韦小宝趁这段时间回房里在茶壶里下了毒毒死了老太监,而那些侍卫、太监、御医不愿担待干系,因此将作为证物的装有毒茶的茶壶拿走,又将老太监被毒死的消息隐瞒不报。只是韦小宝是怎么知道老太监这段时间不在房里的?要是韦小宝回房下毒的时候刚刚碰到了老太监岂不是大大不妙?”
又转念一想:“也对。这皇宫又不是老太监开的,老太监又岂能一天到晚都在房里干坐着什么事都不干?既然老太监下午在房里教我们功夫,晚上在房里休息,想来就是上午出去做事了。韦小宝脑筋转得真快,我都没想到这点。”
心中又对韦小宝大为惊叹:“这韦小宝也是个狠人,我昨天刚跟他说老太监对他不怀好意,他今天就把老太监毒死了。不像我一直想要老太监死,却好几天了都没想出办法。”向言心中暗暗鄙视了一番自己,更坚定了自己绝不可招惹韦小宝,一定要抱紧韦小宝大腿的想法。
二人也顾不上吃饭,先去翻老太监的药箱寻找解药。只见那药箱里一瓶瓶、一包包药丸甚多,瓶子上纸包上也写有字。只是向言压根就不认识繁体字,韦小宝更是半文盲一个,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
你,实在不知道哪个是伤药,哪个是毒药。
韦小宝问向言道:“小言,你觉得这些药中哪个是解药?”向言灵机一动,道:“要不我们去跟皇上说我们想学医,请他派一个太医教我们医术。等我们学会后自然就知道哪个能解毒了。”韦小宝叹道:“也只好如此了。”向言苦中作乐的道:“我们逃出皇宫后总不能做乞丐沿街乞讨吧!倒不如趁此机会先在皇宫中学会医术,也算是一门手艺。出宫后可以做个走方郎中养活自己。”韦小宝也笑着道:“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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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还不死心。又翻看其他箱子,都是些旧衣旧书之类的。此外还有九锭银子,每锭银子二十五两重。
二人正垂头丧气时,门外有人叫道:“桂公公,大喜,大喜!快开门。”韦小宝开门后问道:“什么喜事?”门外站着三名太监,一齐向韦小宝躬身请安,齐声道:“恭喜桂公公!”
韦小宝问道:“这么客气干什么?”一名四十多岁的太监笑道:“刚才皇上颁下圣旨到内务府,因海大富海公公得病身亡,尚膳监副总管太监的职位,就由桂公公升任。”另一名太监笑道:“我们没等内务府大臣转达恩旨,就巴巴的赶来向您道喜。今后由桂公公统理膳司,那真是太好了。”韦小宝返回内室,取了三锭银子,每人送了一锭银子的报信费。
又一名太监道:“咱们宫里可从来没有一名副总管像桂公公这样年轻的。宫里总管太监十四名,副总管太监八名,顶尖儿的人物一古脑儿也就只有二
十二位。桂公公今天一升,明天就和张总管、王总管他们平起平坐了,可真了不起。”韦小宝哈哈大笑,道:“那是皇上恩典,老……老……我桂小宝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又道:“来来来,大伙儿到屋里坐坐,喝一杯茶。”
那中年太监道:“皇上圣旨,内务府总得晚上才能传来。大伙儿请桂公公去喝上一杯,庆祝公公飞黄腾达。桂公公,你现下是五品的官儿,那可不小啊!”其余人跟着起哄,定要拉韦小宝去喝酒。韦小宝叫上向言,锁好了门,笑嘻嘻的去了。
三人将韦小宝请到御房,恭恭敬敬的请他坐在首席。三人中,两人是尚膳监的,一人是梁九功派到内务府传达圣旨的。韦小宝不会喝酒,顺口跟他们胡说八道。
那几人说着说着就将话题引到了海大富身上,一边拍着韦小宝马屁一边不露痕迹的贬低着海大富。喝了一会儿酒,尚膳监的两名太监渐渐提到,做太监的生活清苦,全仗捞些油水。请韦小宝不可像海老公那么固执,一切事情要办得圆滑些。韦小宝只是唯唯诺诺,并不答应。
吃完酒后,两名太监将一个小包裹塞到韦小宝手上。回屋打开一看,原来是两张银票,每张一千两。韦小宝递给向言一张银票,笑道:“见者有份,分你一张。”向言一犹豫,接过银票,笑道:“多谢了。”又道:“我刚才还在担心我们出宫后无法生活会沦为乞丐,没想到现在就拿了这么多银子。看来就算我们现在出宫也能过得很好了。”韦小宝笑着点了点头。
第九章日常
次日,韦小宝和向言又去与康熙打架。和康熙打架时,韦小宝的防守还算严密,反击却疲软无力,不到片刻功夫就被康熙打倒在地。向言刚刚迈出一只脚,准备代替韦小宝和康熙打架时,忽然想起来:“之前我假装不知道康熙的身份也就罢了,如今康熙的身份已挑明,那我现在是去揍他一顿?还是让他揍一顿?”左右为难之下,向言又默默收回了脚步,决定还是让韦小宝陪康熙去玩。
康熙看了向言一眼,叹道:“自从你们知道我是皇帝之后,咱们再也不能真打了。”颇感意兴索然。韦小宝道:“我也觉得今天打来没什么劲道。”康熙忽然想起一事,说道:“我倒有个法子,我们既然不能再打,我也只好看看你们跟别人打,过过瘾也是好的。来,你们跟我去换衣服,我们去布库房去。”韦小宝问道:“布库房是什么地方放布匹的库房吗?”康熙笑道:“不是的。布库房是武士们练武摔跤的地方。”韦小宝拍掌笑道:“那好极了。”
康熙回去更衣,韦小宝和向言跟在后面。康熙一换了袍服,十六名太监前呼后拥,到布库房去瞧众武士摔跤,那就神色庄严,再也不跟韦小宝和向言说笑了。康熙看了一会儿,叫了一个身材魁梧却笨手笨脚的胖大武士过来,说道:“我身边有个小太监,也学过一点摔跤,你教他几手。”转头向韦小宝道:“你跟他学学。”
韦小宝和那个胖大武士下场后,扭打几转,韦小宝绕到那胖大武士身后,推了好一会儿
,才将那胖大武士推倒。那胖大武士倒地,好一会儿爬不起来。众武士和太监齐声喝采。康熙甚是欢喜,赏了一锭五十两的银子给韦小宝,又令另一名胖大武士同向言交手。没几个回合,那个胖大武士被向言一脚踹在身上。向言的脚刚刚接触到那个胖大武士的身体,那个胖大武士已“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众武士和太监的喝彩声中,向言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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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又赏了五十两银子给向言,吩咐近侍太监道:“你去选三十名小太监来,都要十四五岁的,叫他们天天到这里来练功夫。哪一个学得快的,就像小桂子和小向子这样,我就有赏赐。”那太监含笑答应。
回去的路上,向言朝韦小宝施了个眼色,韦小宝对康熙道:“皇上我和小向子想学医,不知皇上是否允许我们去跟太医学医术?”康熙问道:“你们为什么想学医呢?”向言道:“我父母一直想让我学医,要是我没有入宫,也父母一定送我学医了。”向言自小身体不好,父母确实有让他学医的意思。康熙点点头,道:“太医中以李太医医术最高,你们去跟他学医吧!”
去太医院的路上,韦小宝绘声绘色的给向言讲他如何击败那胖大武士。等韦小宝说完后,向言笑道:“我和那个武士比武时,我的脚才刚刚踢到他的衣服,我的劲还没到他身上,他就摔倒在地,搞得我哭笑不得的。”韦小宝一愣,道:“你是说对方在让我?他是故意让我推倒的?”向言打量了一番韦小宝,道:“看一看你的身材
,再对此对方的身材,我就不信你能推倒他。”韦小宝心情低落下来,一副意兴索然的样子。
二人来到太医院,找到李太医。那李太医四十多岁模样,看面相就知道是一个神医。李太医不敢违背康熙的命令,又不情愿教导韦小宝和向言,便搬过一堆医书递给二人,道:“二位公公,要想学医的话,这几本书上写的东西,都得全部背下来才行。背诵完人体穴位图后,再背针灸施针口诀。还有药材名字以及药效,还有汤头歌诀,这些东西都必须熟知才行。稍有不对,那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
看着那厚厚的几本书,向言不由得头皮发麻,这么多书,什么时候才能背下来?等我背熟了只怕我早就毒发身死了。向言对李太医道:“李太医,小宝和我都不识字。”李太医于是又叫来一个小药童教导韦小宝和向言认字。
韦小宝一拿起书本便犯困,第二天便将书本抛到一边,找人赌钱去了。毕竟韦小宝中毒只是猜测,无人亲眼看到老太监给韦小宝下毒,韦小宝的身体也有什么异样,韦小宝因此而怀有侥幸之心。只是韦小宝能够有侥幸之心向言却不敢侥幸,老太监可是当着向言的面给向言下的毒,而且自中毒后向言的腹部便会时不时的隐隐作痛。老太监说一年后向言身上的毒发作,只怕这话有些不实,他给向言下的毒是药粉又不是药丸,谁知道他会不会手一抖份量下得多了些?因为担心身上的毒,向言只好一个人用心学习。
第十章敛息功
因为担心身上的毒,向言急于学习医书。又因为不认识书上的字,向言便运起“敛息功”跟随药童学识字。
向言出生时几乎难产。向家都已经决定放弃向言保大人的关键时候,向言出生了。向家人都说如果向言再晚几分钟出生就出生不了了。因为出生时几乎难产,所以向言身体一直很差,而且精力不济,晚上睡觉时稍有动静就被惊醒,白天却经常犯困。偏偏家中老鼠甚多,却养了一只懒猫。白天精神好得很,一到晚上就跑到向言的床上和向言一起睡觉,把向言气得不行。
向言十岁时,从家中翻出了“敛息功”试着修炼了一次——因为已经几百年都没有人练成了,所以向爷爷也不是很看重“敛息功”,只是将它随便收藏。
在修练时,向言呼吸开始变轻,心跳开始便慢,心中无悲无喜,一片冰冷。以往弱不可闻的声音现在变得清晰无比,有一种天下尽在我手,我无所不能的感觉。向言正沉浸在这种神奇的感觉中时,突然间头疼欲裂,腹中一阵翻江倒海。一阵干呕。过了好一会儿,浑身难受的向言才沉沉睡去。
等向言醒后,发现自己一觉睡到天亮,居然一晚上都没有被惊醒过一次。向言默默思索,觉得用一段时间的头疼和恶心干呕换睡一个好觉,一晚上都不被惊醒也不算吃亏。因此向言便将“敛息功”当成安眠功,每晚睡觉前就练一次。
在修炼“敛息功”两三个月后,向言惊悚的
发现,在修炼“敛息功”时自己看什么都在向外散发出一阵阵波动——空气在向外散发波动,向言自己也在向外散发出波动。向言慌忙将此事告诉给向爷爷,大惊的向爷爷连忙带向言去医院检查,却并未发现什么问题——向言的身体十分健康。向爷爷仍不放心,严禁向言继续修炼“敛息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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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几天之后,实在受不了失眠之苦的向言又安慰自己:“反正医生也说了我身体健康,并无什么问题,想来练习‘敛息功’也没有太大影响。”于是便背着家人偷偷的继续练起“敛息功”来。
随着练习“敛息功”的逐渐深入,向言又发现了“敛息功”更多的好处。比如说在无悲无喜的敛息状态下,自己的记忆力就特别的好——平时读四五遍才能背下的书敛息状态下只要一遍就能记住。而且敛息状态下作出的决定既快又准——向言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每有需要选择的时候,总是拿不定主意,也未必能做出正确的决定。而在敛息状态下,自己就能根据现有条件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最好的决定。
再加上只要进入敛息状态的时间不够长,人也不会受到头疼、恶心、干呕之类的反噬,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如果时间不够长就无法治疗向言的失眠。因为“敛息功”如此好用,向言因此而更离不开“敛息功”了。
向言十一岁时,又发生了一件惊悚的事——向言自身向外散发的波动居然与空气散发的波动重合了,然后空气顺着向言的毛孔不断的涌
进向言的身体。心慌的向言又找了个借口,让向爷爷带自己去医院检查身体,还是没有查出什么问题。向言因此而自己安慰自己道:“既然医生都说没问题,那就应该是没问题吧?之前多半是自己练功太累,出现幻觉了。”
到如今向言运起“敛息功”学识字时,又发现这个世界的空气波动与自己身体的波动格格不入——原来的世界中,空气的波动与向言身体的波动相重合;而在这个世界中,空气的波动要比向言身体的波动慢不少,现在空气已经不在进入向言体内。不过当务之急是先学会识字,再学会医术给自己解毒,这种小事就不用理会了,况且空气不进入身体也不是什么坏事。
在“敛息功”的帮助下,向言不过十几天就认熟了常用的繁体字,顿时让教向言识字的药童惊为天人。不过此时自己身体的波动居然变慢了,慢到与空气的波动一致了。而在自己身体的波动与空气的波动重合后,空气又争先恐后的进入自己的身体。不过因为有过一次经历,向言颇有经验,这事算不了什么大事——当务之急是尽快学会医术给自己解毒。
向言识字之后又拿着老太监遗留下的药瓶药包左瞧右瞧,还是不敢确定到底哪个才是解药。心中不由得一片冰凉:“难道我真的要等学会医术后再自己解毒?看一看李太医交给向言打基础的医书,可想而知要想学医该有多难。而自己腹部的疼痛正在加剧,我的身体又能撑多久?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第十一章自救
直到睡觉时,向言心情仍然十分沮丧,翻来覆去的总是睡不着觉。韦小宝道:“小言,你有什么事吗?怎么总是翻来覆去的不睡觉?”向言叹道:“我今天已经把普通的字都已经认熟了,所以我特意把老太监的药箱打开想从中找到解药。但我在药箱中翻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找到哪个是解药。唉!”
韦小宝道:“你之前不是说打算学会医术后再给自己解毒吗?”向言道:“那个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罢了,再说了李太医让我们背的医书你又不是不知道,想学医哪有那么容易的?”韦小宝又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是跟韦小宝直说吧!韦小宝这人十分聪明,我的心思未必瞒得过他,遮遮掩掩的反而容易引起他反感。向言反问韦小宝道:“小宝,我们住在皇宫中,时间长了怕是有危险,你有什么打算?”
韦小宝道:“我是从扬州来的,我打算回扬州找我妈妈。只是京城到扬州相距不下千里,我一人上路有些胆怯。”向言道:“我现在也无路可走了,我能不能跟着你一起去扬州投奔伯母,再请伯母帮我请个大夫替我解毒?”韦小宝道:“我妈妈是妓院里的,你愿意到妓院当一个小厮吗?”向言道:“也行啊!总比流落街头做乞丐强吧!”
韦小宝奇道:“我不是给了你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吗?你这么快就花完啦?”向言道:“向我这样半大的孩子拿着一千两的银票,不是等着被人抢吗?到了扬州后还得麻烦伯母帮我把银票换成碎银子。”韦小宝道:“好。既然你愿意跟我回扬
州,那我们不如结拜为兄弟,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向言心中大定,笑道:“好。”
韦小宝这人或许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这人十分讲义气,对朋友的事比较上心。原著中所有和他结拜的人都从他身上得到了或多或少的好处。我和他结拜后,有他替我操劳,我解毒的希望又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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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小宝从床上爬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找来香烛,又从御膳房要来一只烧鸡,似模似样的与向言结拜。韦小宝年长,向言因此认韦小宝为兄。
向言道:“大哥,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回扬州找伯母?”韦小宝道:“光我们两人上路我总有些胆怯。这样吧,我们先等三天,我先用三天的时间去外面看看能不能找到茅大哥。要是能找到茅大哥就让茅大哥带我们回去,要是找不到茅大哥那我们三天后动身。”
着急解毒的向言颇不满意韦小宝的拖延,但这事只能请求,不能胁迫——更何况也未必能胁迫得了韦小宝。再者韦小宝的理由也很有道理,要是有茅十八的护送,一路上也安全许多。
重新爬上床睡觉时,向言颇为愧疚的看了韦小宝一眼。要不是为了向言,韦小宝未必会这么快回扬州,而韦小宝肯定不知道他这么时候回扬州将会失去什么。想想韦小宝的七个美若天仙的老婆和几千万两银子就这么打了水漂,向言的良心还真有点不安。
自从韦小宝和向言发现康熙的身份后,康熙就不在同韦小宝和向言打架,倒是经常带他们去上书房伴读。皇宫中的侍卫太监,都知道
尚膳监副总管太监小桂子和小太监小向子眼下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大家见到二人时都不敢直呼“小桂子”、“小向子”,都是桂公公长、向公公短的,叫得即恭敬又亲热。
这日,在上书房伺候完康熙后,韦小宝出宫去寻找茅十八,向言则来到太医院。李太医见到向言,吃了一惊,又拿起几本书,递给向言道:“向公公,那几本书你这么快就背熟了?向公公你可真聪明,我当初就背了好久。这里有几本医书,也要背的,背熟了再来找我。”向言哭笑不得,接过医书,道:“李太医,我常听人说医武不分家,您医术这么高,有没有学过什么神功?”
张无忌所中的玄冥神掌要比自己所中的毒要严重得多,但张无忌在拿到了一本《九阳真经》后,就自己给自己解了毒。要是有一本《九阳真经》级的神功,没道理自己身上的毒解不了,向言心中如此安慰自己道。
李太医正色道:“没有,向公公不要听街头那些说书的胡说。医是医,武是武,怎能混为一谈?”向言不死心,又问道:“可大夫需要经常与病人接触,外邪入体怎么办?”中毒大概也能算做外邪入体吧!
李太医恍然大悟,又从桌上拿过一本书,递给向言,道:“向公公说的是这个吧!这是华佗亲传的‘五禽戏’,跟外面的那些删减版本的不同,这个练到极深处不光能强身健体、驱逐外邪,还能延年益寿,就是长命百岁也不是梦想。不过这个不能打架,就算你练得再好也未必打得过一个壮汉。”
第十二章曙光
向言拿着书怏怏不乐的回去了。虽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样,但有总比没有好吧!没准能有奇效呢——毕竟是华佗亲传的东西。怀着侥幸的心情,向言开始练“五禽戏”。
“五禽戏”是根据鹿、虎、熊、鸟、猴五种动物的动作而创建的用来强身健体的运气法门。一种动物六个动作,五种动物一共三十个动作。每一个动作都有相关的运气法门与之配合,熊经鸟伸,各不相同。
向言双臂举过头顶,随后身子向左侧弯,两手岔开做鹿角抵触之形。保持抵角动作几个呼吸之后,方才缓缓归位,进行下一个动作。练完鹿形,便练虎形,一连五个动物全部练完,只感觉鹿形心静体松姿态舒展;虎形威猛刚劲有力;熊形厚重,笨重中寓情灵;鸟形悠然挺拔;猴形敏捷轻灵。每一种动物形态,都有一种不同感受。
“五禽戏”动作缓慢,却很耗体力。向言练完“五禽戏”后,全身大汗淋漓,仿佛从水里捞起来一般,身体却感觉我阵暖意,通体舒泰。向言暗暗点头,虽然说还不清楚这“五禽戏”能不能给自己解毒,但至少练这个练得人身上很舒服,向言因此在稍作休息后又练了几遍“五禽戏”。
随着“五禽戏”的练习,向言发现自己体内生出一股暖流,随着“五禽戏”的动作在身体里串来串去,十分舒服。当那股暖流流到小腹的疼痛处时,小腹的疼痛会稍轻。向言心中大为惊喜,“五禽戏”果然能驱逐外邪——不愧是华佗亲传的功夫,看来自己的毒有救了。
如果“五禽戏”能够替自己解毒,那就不用跟韦小宝回扬州投奔韦春花了。要是说自己学医再给自己解毒是死马当活马医,那由韦春花请大夫给自己解毒也同样是死马当活马医,有几个江湖高手配制的毒药被普通大夫解开过?而以韦春花的地位和能力看,想来她也找不到什么名医。
黄昏时分,韦小宝回到皇宫,见到向言正在练“五禽戏”,好奇的问道:“小言,你在练什么?”向言道:“这是李太医给我的华佗亲传的‘五禽戏’,对我中的毒有帮助。”韦小宝忙问道:“能解你中的毒吗?”向言道:“不清楚,不过我练这个的时候我小腹的疼痛会减轻。我想就算不能完全解毒也应该有所帮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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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小宝若有所思的道:“我今天一天都没有找到茅大哥,不过既然练‘五禽戏’对解你中的毒有帮助,那我们也不用那么着急回扬州了吧!光我们两人回扬州我还真有点胆怯,我们不如多花点时间找到茅大哥,让他送我们回去。”向言道:“好。”
向言心里其实对于投奔韦春花在青楼中做小厮一直有些膈应,只是之前身中剧毒走投无路不得不去。但现在既然身上所中的毒不是那么紧要,那我似乎可以考虑留在京城加入天地会的事。
韦小宝和向言每天上午在上书房伺候康熙,下午韦小宝出宫去寻找茅十八,向言则回住处练习“五禽戏”。这样过了两三个月,这天忽然听到门外有人朗声说道:“启禀皇上,鳌少保有急事要叩见皇上在外候旨。”康熙嗯
了一声。只听到门外脚步声甚为沉重,一个魁梧大汉走进书房,说道:“奴才鳌拜叩见皇上。”说完跪下磕头。
向言心中一喜:“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鳌拜来了。”接着在心中暗暗盘算,先拿下鳌拜,再去灭鳌拜的口时与天地会的人巧遇,再顺势加入天地会、拜师陈近南并请陈近南帮忙解毒——向言苦练了几个月的“五禽戏”,身上中的毒虽有好转,但离要完全解除还遥遥无期。
咦,不对。康熙同韦小宝的关系明显比我好,万一他派韦小宝去灭口不派我去怎么办?嗯,还是不要活捉鳌拜直接把他干掉吧,料想康熙和韦小宝不至于抢我功劳。只是如果我抢了鳌拜的人头,那韦小宝的好几个女人就都泡汤了,向言在心中暗暗的对韦小宝说了声抱歉。
正当向言目光在鳌拜脖子上扫来扫去,思索如何百能取下鳌拜人头时,突然听到韦小宝大叫道:“大胆鳌拜,怎么处置苏克萨哈,自有皇上作主。你在这纠缠不休,是想胁迫皇上吗?”
之前听康熙与鳌拜的对话,似乎是鳌拜希望康熙杀掉一个大臣,而康熙不大愿意。
向言心知鳌拜此时并无反意,也趁机跳出来讨好康熙,对鳌拜大喝道:“大胆鳌拜,想对皇上无礼,须得先过了我这一关。”鳌拜吃了一惊,急忙退后两步,垂手而立,喝道:“你们胡说什么?我有事奏禀皇上,谁敢对皇上无礼了?皇上不可听这两个小太监的胡言乱语,奴才是个大大的忠臣。”
第十三章杀机
康熙道:“小桂子,小向子,你们两个退下。”韦小宝和向言躬身道:“是。”二人退到书桌之旁。康熙道:“鳌少保,我知道你是个大大的忠臣。你冲锋陷阵惯了的,原不如读书人那么斯文,我也不来怪你。”鳌拜大喜道:“是!是!”
康熙又道:“苏克萨哈之事,就依你办理就是。你是大忠臣,他是大奸臣,朕自然赏忠罚奸。”鳌拜更是欢喜,说道:“皇上这才明白道理了,奴才今后总是忠心耿耿的为皇上办事。”
康熙道:“很好,很好。朕禀明皇太后,明日上朝,重重有赏。”鳌拜喜道:“多谢皇上。”康熙道:“还有什么事没有?”鳌拜道:“没有了,奴才告退。”康熙点点头,鳌拜满面笑容,退了出去。
鳌拜走后,向言趁机对康熙说道:“皇上,鳌拜这厮如此无礼,为什么不杀了他?”原著之中,又过了几个月康熙才对鳌拜动手,但现在向言身中剧毒,不想等了。便运起“敛息功”,思考理由劝说康熙杀鳌拜。反正只要鳌拜是我杀的,天地会人就选不出香主,只怕到时候还是要请我去当香主。而如果要让我这么一个外人坐上香主的位置,陈近南估计还是得捏着鼻子收我做徒弟,到时候就可以请他帮我解毒了。
康熙道:“这宫中的侍卫总管都归他统率,八旗兵将也归他调动。我若下旨杀他,他作起乱来,只怕先将我杀了。”向言道:“那就不要下旨了。刚才不就是只有我们四人在一起吗?等下次鳌拜再落单的时候,我们在把他干掉就是了。”
韦小宝也道:“对,对。我们三人联手,跟他打上一架。这鳌拜虽说是满洲第一勇士,我们三人并肩子上,也未必会输给她。”康熙听了大喜,道:“妙极,妙极!”但随即又摇了摇头,叹道:“不成!皇帝跟大臣打架,那也太不成话了。”韦小宝叹道:“你不是皇帝就好了。”康熙点了点头。向言道:“就算只有我和小宝两人动手,也未必不如鳌拜那厮。”
韦小宝对向言道,皇帝颇为忌讳手下人关系太好,为免麻烦,二人结义之事就暂时不要告诉别人,等逃出皇宫后再以兄弟相称。
康熙笑道:“鳌拜武功十分了得,你们年纪还小,不是他对手。况且这厮身兼领内侍卫大臣,宫中侍卫都是他的心腹亲信。一旦惊动众侍卫,众侍卫同时动手,不但我们性命不保,太皇太后、皇太后也会遇难。”
向言又道:“皇上你不如请鳌拜吃饭,到时候给他敬酒请他多喝几杯。他清醒的时候我们打不过他,等他喝醉了难道我们也打不过他吗?”康熙听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次日,康熙对韦小宝和向言道:“小桂子,小向子,我们下午要办一件大事,你们现在先回去,中午吃完饭后再来上书房等我。”韦小宝和向言应道:“是。”
回到住处后,韦小宝问向言道:“小言,以前皇上总是让我们上午去伺候,下午从来没有找过我们。今天他却让我们下午去伺候,你觉得他是想干啥?”向言道:“多半是昨天说的那件事,去了就知道了。不要乱说,要是被人听到了就麻
烦了。”
韦小宝冲出屋外,左右看了一阵,说道:“没人偷听。”向言道:“没人偷听也不要乱说。”韦小宝又道:“我们还是早点吃饭早点去上书当等着,不能让皇上等我们。”向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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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小宝和向言到达上书房后,向言开始回忆原著中韦小宝杀鳌拜的方法。又等了许久,康熙才过去。康熙见到韦小宝和向言后,说道:“小桂子,小向子,我要你们办一件事,你们有没有胆子?”韦小宝道:“你叫我办事,我还怕什么?”向言也趁机表忠心道:“只要皇上你一声令下,刀山火海我也去闯。”
康熙满意的点点头,道:“鳌拜这厮蛮横无礼,心有异谋,我们下午把他干掉,你们敢不敢?”韦小宝喜道:“妙极,妙极!昨天我就说我和小言合力斗他一斗。就算他是满洲第一勇士,我们二人联手,也绝不怕他。”
向言知道在原著中,鳌拜曾大发神威,打死大半小太监,又险些将康熙和韦小宝二人当场打死,心中颇为不安——他了不敢赌自己有没有康熙和韦小宝的运气。问康熙道:“皇上,你有没有将鳌拜灌醉?如果鳌拜喝醉了,我们拿下他就容易很多。”
康熙道:“我中午灌了他很多酒,并约他等一下他到来我这里。我先传些小太监来这里等着,你们看我手中的茶盏跌落,便扑上去扭住他。十几名小太监同时拥上,拉手拉脚,叫他施展不出武功。如果你们还是不行,我只好上来帮忙。”
第十四章杀鳌拜
韦小宝喜道:“此计妙极,你有刀子没有?这件事可不能弄糟,要是拿他不住,我便一刀将他杀了。”向言忙道:“皇上,不可。鳌拜如果知道你要杀他,定然反抗。他不是满洲第一勇士吗?你不如直接跟他说让他指点我们功夫。如果我呢把他搞定,那就假戏真做,将他拿住。如果他把我们搞定,那就权当游戏一场,等日后再有机会我们在拿他。”
康熙脸色一沉,喝道:“什么日后?没有日后,今天就得把他拿下。你怕死不敢上吗?”向言暗道不好,慌忙跪在地上,道:“奴才自当奋勇为皇上办事。”康熙脸色稍缓,又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如果我的茶盏跌落,你们就扑上去,确实容易惹人怀疑。倒不如直接跟他说让他指点你们功夫,反而不会惹人怀疑。”
康熙拉开书桌抽屉,取出三把黄金为柄的匕首。一把递给韦小宝,一把递给向言,最后一把插入自己筒靴。又对韦小宝道:“小桂子,你去传十二名小太监来。”韦小宝答应了,出去通传。
向言站在康熙神后,万分委屈,心中忍不住恶狠狠的想道:“你奶奶的,老子哪句话说错了?老子字字铮言,句句忠言,你个小皇帝凭啥朝我发火?真惹火了我,我反水投靠鳌拜搞死你算了——反正我对清朝也并无好感,改变历史也未必是坏事。”
向言目光在康熙脖子上扫来扫去,又运起“敛息功”在心中暗暗盘算:“要是鳌拜一进来发现我把康熙杀了,他会怎么想?他会相信康熙打算凭着十几个小太监来杀他这个‘满洲第一勇士’?等到康熙亲自捅了他一刀后,他倒是相信康熙要杀他,只是那时他已发狂,就算我及时反水替他杀死康熙,那时的他又能放过我?退一万步说,就算鳌拜相信康熙要杀
他,也相信我投靠他的诚意,可面对我杀了皇帝的局面,他会怎么做?是抗下弑君的黑锅再重重赏我?还是将我千刀万剐,再另立新君继续把持朝政?毕竟这康熙可是我杀的。”
向言想起了三国中成济的下场,摇了摇头,收起了别的心思,继续思索杀鳌拜的事情,话说原著中韦小宝是如何拿住鳌拜的?
过了一会儿,韦小宝带来十二名小太监。康熙点点头,令众小太监在下面候着。又过了好半晌,门外脚步声响起,一名侍卫叫道:“鳌少保见驾,皇上万福金安。”康熙道:“鳌少保进来吧!”门帘被掀起,一身酒气的鳌拜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跪下磕头。
康熙笑道:“鳌少保,你来得正好,我这里有十几名小太监在练摔跤。你在我满洲勇士中武功第一,来指点他们几招如何?”鳌拜微笑道:“皇上既然有兴,奴才自当奉陪。”康熙又笑道:“小桂子,你吩咐外边侍卫们下去休息,不听传呼,不用进来侍候。”韦小宝出去传令去了。
康熙低声对鳌拜说道:“鳌少保。你劝我别读汉人的书,我想你的话很对,我们还是在书房摔跤玩儿的好。不过别让人听到了,要是让皇太后知道了,可又要逼我读书啦!”鳌拜听了大喜,连声道:“对,对,对。皇上这主意很高明。汉人的书本,读了有什么用?”韦小宝回到书房,道:“侍卫们多谢皇上恩典,都退下去了。”
康熙笑道:“好,我们玩我们的。小监们,十二人分成六对,打来瞧瞧。”十二名小太监卷袖束带,分成六对,扑击起来。鳌拜笑吟吟的看着,摇了摇头。
康熙问道:“鳌少保,小孩儿们本事还使得吧?”鳌拜笑道:“将就着看看,也过得去。”康熙笑道:“
跟你鳌少保比,那自然不成。鳌少保,你一人能打他们几个?”鳌拜笑道:“让他们十二人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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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十分高兴,拉开书桌的抽屉,取出十二只五十两的元宝,大声说道:“好。小监们,你们十二个发鳌少保一个。谁要是能打鳌少保一拳赏银十两,踢一脚赏银二十两,要是能将鳌少保打趴下,每人赏一个元宝。上。”
众小太监嗷嗷直叫着朝鳌拜扑去。鳌拜微微一笑,同众小太监扭打起来。这鳌拜倒有些本事,虽说他已经喝酒喝得站立不稳,整个人踉踉跄跄的,却防守得十分严密,十几个小太监无一人能够近他的身,更别说将拳脚落到他身上。
康熙又叫道:“小桂子,小向子。你们两个也上。”二人躬身道:“是。”康熙笑道:“鳌少保小心,又来了两个。”鳌拜哈哈一笑,道:“再来四个也无妨……哎呦,哪个狡猾的小娃娃,用这种下九流的招式?”
原来向言手中握有两把炉灰,趁鳌拜不备,向鳌拜双眼洒去。炉灰甚细,一落入鳌拜双眼,立时散开。向言趁鳌拜双眼被炉灰迷住之时,掏出匕首朝鳌拜心口刺去,要趁此机会杀了鳌拜,以鳌拜的人头作为加入天地会的敲门砖。
鳌拜双眼被炉灰所迷,顿时空门大开。不能近身的众小太监有好几人趁机转到鳌拜身后,一齐用力,将鳌拜推得向前踉跄几步。向言的匕首刺中鳌拜肚子,血液一下子洒到向言手上。向言猛然一懵,心跳陡然加快,顿时从无悲无喜的敛息状态中退出。紧接着头疼欲裂,腹中翻江倒海一般一阵阵恶心。肚子上又挨了重重一脚,向言身一飞了出去。压倒康熙面前的其他桌,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十五章抄家
向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住处的床上,头部还有隐隐作痛。扭头一看,韦小宝正在屋里走来走去。向言喊韦小宝道:“小宝。”韦小宝来到向言床前,道:“小言,你醒啦!”向言问韦小宝道:“小宝,我是怎么回来的?”韦小宝道:“你把鳌拜捅了一刀,之后挨了鳌拜一脚,晕过去了,皇上就让我带你回来了。”
向言忙问道:“鳌拜死了吗……”后来又一想,鳌拜若不死自己也回不来,又改口道:“鳌拜怎么样了?皇上没事吧?”韦小宝兴奋的道:“鳌拜死了,大伙都没事。你把鳌拜捅了一刀后,我有一刀刺中鳌拜心口,那厮当场就死了。原以为鳌拜那厮是‘满洲第一勇士’,很难杀的,没想到如此容易就把他干掉了。小言你可真聪明,想到先用炉灰迷住他的眼睛,在趁他看不见时用刀子捅的办法。我就没想到这点,就只会冲上去用拳头干。”
向言心情沉入谷底,如今是韦小宝杀了鳌拜,自己该如何加入天地会,又该找谁帮我解毒?
次日,韦小宝和向言去上书房侍候的时候,发现书房外的侍卫都已经换了新人。康熙到上书房后,不断有大臣去奏事。向言心情不大好,也没仔细听他们在说什么——只是隐约知道要处置鳌拜的同党。
待众大臣退出后,康熙单留下索额图,道:“皇太后喜欢佛经,听说镶黄旗旗主手中有一本《四十二章经》,是用黄绸镶红边套子。太后她老人家说,要瞧瞧这部经书,是不是与皇宫中的佛经相同。你
到鳌拜家中清查财物,顺便查一查。”索额图道:“是,是。奴才这就去办。”康熙又道:“小桂子,小向子,你们两个也跟着前去。查到了佛经,一齐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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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齐来到宫门外,索额图的随从牵了马侍候着。索额图道:“桂公公,向公公,你们二位先上马吧!”韦小宝轻轻纵上马去,倒也坐得安稳。向言却是第一次骑马,颇为为难,最后还是在索额图的帮助下才坐了上去。三人来到鳌拜府中,鳌拜家中上下人众早已尽数逮去,府门前后都有军士严密把守。
索额图对韦小宝和向言道:“桂公公,向公公,你们看上什么好玩的事物,尽管拿去好了。皇上派二位来取佛经,乃是酬二位的大功。不管二位拿什么,皇上都不会问的。”
向言知道鳌拜府中还有一个藏宝库,最好的东西都在藏宝库中,因此对外面的这些普通货色没什么兴趣。
索额图的属吏开始清查物品,一件件的记在单上。韦小宝拿起一件珠宝一看写单的书吏便在单上将这件珠宝一笔划去,表示鳌拜府上从无此物。待韦小宝摇了摇头,放下珠宝,那书吏才又添入清单之中。
三人一路查点进去,忽然一名书吏快步走了出来,向索额图、韦小宝和向言三人分别请了安,道:“启禀三位大人,再鳌拜卧房中发现一个藏宝库,卑职不敢擅开,请三位移驾查点。”
索额图喜道:“有藏宝库吗?那定是有些古怪物事。”又问道:“那部经书查到了没有?
”那书吏道:“室里一本书也没有,只有几十本账簿。卑职等正用心搜查。”
索额图携这韦小宝和向言的手,走进鳌拜卧室,只见地上铺满虎皮豹皮,墙上挂满弓矢刀剑。那藏宝库是地下所挖的一个大洞,上有铁板掩盖,铁板之上又有虎皮。这时铁板和虎皮都已掀开,两名卫士守在洞旁。
索额图道:“都搬出来瞧瞧。”两名卫士跳下洞去,将洞里所藏的物事递上来,两名书吏接住了,小心翼翼的放在旁边一张豹皮上。索额图笑道:“鳌拜最好的宝物一定都藏在这个洞里。二位公公,你们就在这里挑心爱的物事,一定错不了。”韦小宝笑道:“不用客气,你自己也挑吧。”刚说完这句话,韦小宝突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只见一名卫士递上一只白玉大匣,匣上刻了“四十二章经”五个大字,字上都填了朱砂。韦小宝急忙接过玉匣,打开玉匣盖子,里面是薄薄一本书。求涵是黄色绸子,镶有红绸边套,封面上写着“四十二章经”五个字。
韦小宝问道:“索大人,这便是《四十二章经》吧?我识得‘四十二’,却不识‘章经’。”索额图道:“是,是!这便是《四十二章经》。”韦小宝道:“这‘章经’二字,难认得很。其实也不必花心思去记。只消五个字在一起,上面的三个字是‘四十二’,下面的两个字非是‘章经’不可。”索额图含笑道:“正是。二位公公,我们办妥这件事,皇太后一喜欢,定有重赏。”
第十六章贪污
韦小宝道:“那是什么佛经?可倒要见识见识。”索额图道:“桂公公,我说一句话,你可别生气。”韦小宝道:“索大人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好了。”
索额图笑道:“吩咐是不敢当,不过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桂公公,这部经书是皇太后和皇上指明要的,鳌拜又放在藏宝库中,可见非同寻常。到底为什么这么要紧,我们可不明白了。我也真想打开瞧瞧,就只怕其中记着什么重大干系的文字。皇太后不喜欢我们做奴才的见到,这个……这个……嘻嘻……”
韦小宝经他一提,登时醒悟,忙将经书放还桌上,说道:“是极,是极!索大人,多承你指点。我不懂这其中的道理,险些惹了大祸。”索额图笑道:“桂公公说的是哪里话?皇上派我们三人一起办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哪里还分什么彼此?我若不当桂公公是自己人,这话也不敢随便出口了。”
韦小宝道:“你是朝中大官,我……我只是个小太监,怎么能跟你是自己人?”索额图道:“桂公公你在说这种话,那分明就是在损我了。”向言笑道:“索大人如此仗义,小宝你又何必见外?”索额图笑道:“对,对!都是自己人,不用见外。二位公公今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不用客气。”
韦小宝道:“我自打出娘肚子以来,就不懂‘客气’二字是什么意思。索大人,小言,什么叫做客气?”三人又相对大笑。索额图道:“我们还是挑些宝贝。二位公公,你们看那些?”韦小宝道:“什么东西最贵重,我可不懂了,你给我挑挑。”向言也道:“我和小
小书亭
宝都是乡下来的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要不索大人你帮我们挑挑?”
索额图道:“好。”拿起两串明珠,一匹玉马,递给韦小宝,道:“这两样东西值钱得很,桂公公要了吧!”韦小宝道:“好。”将明珠和玉马放入怀中。索额图又拿起两串明珠和一只玉兔,递给向言,说道:“这两件东西也很值钱,向公公要了吧!”向言将明珠和玉兔收好。
这时突然听到韦小宝“咦”了一声。回头一看,韦小宝身边有一把匕首插入地板,直没入柄。韦小宝俯身拔起匕首,说道:“这把短剑倒有些奇怪。”索额图道:“看来这是把难得的宝剑,我们来试试。”从上取下一把马刀,横在手中,说道:“桂公公,你用短剑往这马刀上砍一下。”
韦小宝握住匕首,往马刀上斩落,“擦”的一声,那马刀立马断为两截。三人不约而同的叫道:“好!”索额图笑道:“恭喜桂公公。你这样一柄宝剑,鳌拜府中的宝物,自以此剑为首。”韦小宝道:“索大人,你如果要,让给你好了。”索额图笑道:“我出身武官,以后做文官,不做武官啦!这柄宝剑,还是桂公公拿去玩儿得好。”
韦小宝又把匕首递给向言,说道:“小言,你要不要?给你好了。”向言笑道:“我不喜欢拿着匕首去跟别人拼命,我更喜欢拿着弓箭站得远远的放箭。”索额图拿起一支三筒袖箭,可连射三箭,递给向言,说道:“那这个就给向公公了。”又教向言如何把袖箭绑在小臂内侧,如何给袖箭上箭,如何射箭。
韦小宝将匕首插回剑柄,系在衣带之
上。索额图笑道:“桂公公,这剑很短。还是放在靴筒里好,免得入宫时给人看见。”韦小宝道:“是!”将匕首收入靴筒。过了一会,韦小宝又忍不住拔出匕首在室内切割东西玩,向言则在研究短弩。
只听索额图又“咦”了一声。韦小宝和向言抬头看去,只见索额图手里拿着一件黑黝黝的背心。韦小宝问道:“索大人,这件背心有什么奇怪的?”索额图道:“不知道,不过它能够和这么多宝物放在一起,肯定不同寻常。”向言道:“小宝,你用短剑在背心上划一下试试。”韦小宝用短剑在背心上一划,居然毫无痕迹。
索额图道:“原以为桂公公手里的宝剑是这里的宝物之首,没想到还有一件宝衣不比会公公的宝剑差。二位公公,这件宝衣你们谁要?”韦小宝道:“我已经有宝剑了,宝衣就给小言吧!”向言笑道:“我是拿着弓箭远远的射箭的,安全得很。小宝是拿着匕首冲上去拼命的,比较危险,宝衣还是给小宝吧!”
索额图清点了鳌拜的宝藏,又命手下进来,看了整理家财的初部清单。不由的伸了伸舌头,说道:“鳌拜这厮倒真会搜刮,他家产比我所料想的多了一倍还不止。”
他挥手令属下出去,说道:“二位公公,他们汉人中有句话说:‘千里为官只为财’。这次皇恩浩荡,皇上派了我们来办这个差使,原是挑我们来发一笔横财的。这张单子嘛,待会我们修改修改。二百多万两银子,你们说该报多少好?”韦小宝道:“那我可不懂了,一切凭索大人作主就是。”向言也道:“索大人,你作主就好。”
第十七章收获
索额图笑了笑,说道:“单子上开列的,一共是二百三十五万三千四百一十八两。那个零头照旧,我们给抹掉一个‘一’字,戏法一变,变成一百三十五万三千四百一十八两。那一百万两银子,我们拿出五万两,给底下人大伙分分。这里所有办事的人,大家都得到些好处。再拿出五万两,宫里的妃子,管事的太监每个人都有些甜头。剩下九十万两,我们三人平分,每人三十万两。二位公公要是嫌少,我们在计议计议。”
向言一向没理过财,也不知道三十万两是多少,倒是韦小宝脸色一变。索额图忙道:“二位公公要怎么办,我都听二位公公的主意就是。”向言知道韦小宝不会拒绝,忙道:“由索大人你做主就好。”韦小宝舒了口气,说道:“我说过一切凭索大人做主,只是分给我三十万……三十万两银子,未免……未免那个……太……太多了。”
索额图哈哈大笑,说道:“不多,不多,一点不多。这一百万两银子呢,鳌拜家中也没这么多现钱。我们得尽快变卖他的产业,一切做得干手净脚,别让人拿住了把柄。二位公公在宫里,这么多金元宝、银元宝也没地方存放,是不是?”韦小宝和向言都道:“是啊!”
索额图笑道:“过得几天,我叫几家金铺打些金票、银票,都是一百两一张、五十两一张的。二位公公放在身边,什么时候要使,到金铺兑成金银便是。又方便,又稳妥。除非有人来摸二位公公的口袋,否则谁也不知道二位公公小小年纪,竟会是我们北京城里的大财主。嗯,哈哈,哈哈。”韦小宝和向言都跟
思路客
着打了几个哈哈。
索额图又道:“皇太后、皇上指明要这部佛经,这是头等大事,我们就先给送了去。鳌拜的家产,慢慢清点不迟。”韦小宝和向言都点头称是。索额图当下取过一块锦缎,将玉匣包好捧着,到皇宫去见康熙。
一路上,向言满腹疑惑:“索额图为什么没说要跟我们结拜?也没邀请我们去他家听戏?”又转念一想:“原著中只有他和韦小宝二人,他要怎样拍韦小宝马屁都无所谓。但现在多了我,他摸不准我和韦小宝的关系,担心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反而不美。”
康熙见他们办妥了皇太后交代下来的差事,甚感欣慰,便叫韦小宝捧了跟在身后,亲自送到太后宫中。索额图和向言告退后又去清理鳌拜的家产。二人又来到鳌拜府前,索额图的属吏递给索额图一个包裹。索额图接过包裹,进入府中,打开包裹,原来里面是一把匕首和一件衣服。
索额图道:“向公公,鳌拜府中抄出的宝剑和宝衣归了桂公公。我府中也有宝剑和宝衣,虽然不如鳌拜府中的好,但也过得去,我就把这两件物事送给你了。”向言忙道:“哎呀,索大人,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拿鳌拜的东西也就罢了,哪能让您破费?”
索额图道:“我现在是文官,宝剑和宝衣都用不上,放在我家里也是吃灰。向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需要保护皇上,正好用得上这个。”向言顺势接过包裹,道:“那就多谢索大人了。”索额图笑道:“向公公说哪里话?我们都是自己人,何必这么客气?”
回皇
宫后,韦小宝已在屋里等着,对向言道:“小言,过来尝尝,这是太后赏的糖果。”桌上有一只纸盒和一只碟子,共装着十几种蜜饯果子、糖果糕饼,两者相加也不过一盒,何必分成两分?
韦小宝又叹道:“索大人说我们找到了经书完成了皇太后交代的差事,皇太后定有重赏,我还眼巴巴的盼了半天。没想到皇太后就赏了我一盒糖果。唉……”向言呵呵一笑,从碟子中拿了一个果子放入口中,道:“你怎么把糖果分成两份?你还要留着吃夜宵吗?”韦小宝道:“我和给我拿糖果的小姐姐约好了,等她服侍完太后后,我们就一起去花园中吃糖果。小言,你要去吗?”
向言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她约的是你,我去干什么?小宝,把你的宝剑拿出来看看。”将包裹打开,拿出宝衣来,又从靴筒里取出匕首,说道:“这是索大人府里的宝衣和宝剑,他送给我的。用你的匕首试试,看看它们质量如何。”韦小宝掏出匕首,说道:“好。”
向言先用匕首划衣服,衣服上毫无痕迹。韦小宝用匕首一划,袖子上被划开一个口子。向言又用匕首去试普通铁器,也能削断。向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向言道:“我这宝衣和宝剑虽然不如你的宝衣和宝剑,但也是难得的好东西。看来这索大人也下了血本。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送我宝衣和宝剑。”韦小宝呵呵一笑,说道:“他要不把你喂饱,万一你在皇上面前透漏点什么,他不光三十万两银子打了水漂,还前程尽毁。”
第十八章小郡主
直到睡觉时,向言也仍然十分兴奋:“原著中说,韦小宝‘行走江湖靠三宝,匕首宝衣蒙汗药’。如今我也有了小号的匕首和宝衣,也就是说只要我再有了蒙汗药就能和韦小宝一样行走江湖了。”好不容易飞升一次,向言心中也有一个压抑不住的江湖梦。再说自己肯定不可能在皇宫久呆,而不管是如自己所愿投靠天地会还是去投靠韦春花,向言心中都有三分不安。如今得了这两样宝贝,向言心中安全感大增。
过了一个多月,韦小宝突然问向言道:“小言,你中的毒怎样了?有没有变严重?”向言道:“比以前有好转,不过还是没解。”韦小宝又道:“我今天遇到茅大哥了,原来他逃出宫后加入了天地会。我跟他说了我们的事,他说他最近有事忙,不能送我们回扬州,等他忙完了再送我们回扬州。既然你的毒有所好转,那我们也不用急着回扬州吧,不如等茅大哥忙完了再让他送我们回扬州?”
向言大为失落,强笑道:“也行,我暂时也不急。”天地会还是选择了韦小宝吗?天地会选香主选的是杀死鳌拜的人,虽说杀鳌拜时致命的一刀是由韦小宝刺出,但在韦小宝刺中鳌拜之前,我也一刀刺中了鳌拜的肚子。对于杀死鳌拜一事我怎么也有三分功劳吧?
向言心中还是不甘心,便学着韦小宝出去逛了几天,希望天地会的人能够邀请自己——就算不让我当香主,让我当个普通会众也好啊!但没想到的是一直无人来找向言
,天地会的人却和韦小宝接了头。
韦小宝又递给向言一个小瓷瓶,道:“茅大哥让我带给你一些解毒灵丹,你分十二天服下,应该就可以解毒了。”向言接过药瓶,吞了一粒药丸——总算不是白忙一场,还是有点收获的,又递给韦小宝五千两银票,笑道:“你替我多谢茅大哥了。能不能请他再帮我搞几粒解药?兴许以后用得上。”
索额图总共给了向言三十一万一千两银子——因为变卖鳌拜家产得到的银子比预想的要多,索额图因此而多分了向言一万一千两银子。
韦小宝正色道:“我们只讲义气,不讲钱财。你送银票给茅大哥,便是瞧茅大哥不起。”对韦小宝的话,向言颇有点不以为然,不过他不要钱对自己又没有什么坏处。于是收回银票,笑道:“那就多谢茅大哥了。”
向言又回到屋里,翻出十万两银票,递给韦小宝,说道:“小宝,你再见到茅大哥,就把这十万两银票交给茅大哥,请他转交给天地会的诸位英雄。他们反清需要银子,我不能和他们一起反清,就资助他们一些银子,聊表心意。”韦小宝闹满腹疑惑的问:“你为什么要反清?”向言笑道:“我是汉人,反清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对于不能加入天地会,向言心中还是不甘,便又特意托韦小宝送了天地会十万两银子,向天地会释放善意,希望能够加入天地会。但向言在侍候要康熙后,特意出宫去游玩了十几天,却一
直没有人找自己。失望之下,向言便窝在宫中间“五禽戏”,不在出宫。
转眼间,向言入宫已快半年了。这天,向言在练“五禽戏”时,发现韦小宝带着三人抬着一口肥猪往住处走去。等向言回去准备吃饭时,发现床上躺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身上穿着薄薄的单衫,双目紧闭,一动也不动,只是胸口微微起伏。
韦小宝正在威胁那个少女:“好,你不肯睁眼,眼这一对臭眼珠子有什么用?不如挖了出来,让老子下酒。”说完提起匕首,平放刃锋,在她眼皮上拖了几拖。向言玩心大起,拦住韦小宝,对那少女说道:“再不睁开眼睛,打你屁股三下。”韦小宝大为兴奋,说道:“好,我来打屁股。”说完将那少女翻过身来,在她屁股上轻轻打了三下,那少女眼中泪水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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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看得心肠一软,说道:“好了,不打你屁股了,别哭了。小宝,她是谁啊?”韦小宝道:“她是沐王府的小郡主。沐王府的人抓了茅大哥一个朋友,茅大哥他们就抓了沐王府的小郡主,到时候跟他们换人。只是茅大哥他们没有合适的地方安置她,就让我帮忙把她藏在宫里。”
向言恍然大悟,原来是沐王府的沐剑屏,韦小宝的七个老婆之一。只是韦小宝为什么这么信任我?他就不怕我去告密?哦,也是。不光他有把柄在我手里,我也有把柄在他手里,大不了一拍两散两人同归于尽。看来在皇宫中住久了,倒把自己的身份给忘了。
第十九章水做的小郡主
韦小宝道:“你给人点了穴道,倘若解不开,不能吃饭,岂不饿死了?我本想给你解开,不过解穴的法门,从前学过,现下可忘了。你会不会?你如不会,那就躺着做僵尸,一动也不动。要是会的,眼睛眨三下。”韦小宝和向言两人都盯着小郡主,只见她眼睛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突然双眼缓缓的连眨三下。
韦小宝大喜,说道:“我只道沐王府的人既姓沐,一定个个是木头,呆头呆脑,什么都不会。没想到你这小木头还会解穴。”将她抱起,坐在椅子上,说道:“你瞧着,我在你身上各个部位指点。倘若指德对的,你就眨三下眼睛;指得不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也不动。我找到解穴的部位,就给你解开穴道,懂不懂?懂的就眨眼。”小郡主眨了三下眼睛。
韦小宝点头道:“很好!我来指点。”一伸手,便指住她右边胸部,问道:“是不是这里?”小郡主登时满脸通红,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眨也不眨。韦小宝又指向她左边胸部,问道:“是不是这里?”向言寻思着医书上说口鼻病症多是足少阳胆经出了问题,而足少阳胆经的穴道……
向言拦住韦小宝,一指小郡主腋下的“腋渊穴”上,问道:“是不是这里?”小郡主忙眨了三下眼睛。足少阳胆经上的穴道甚多,其他的穴道向言没把握找到,最容易找到的就是“腋渊穴”了,好在果然是这里。韦小宝道:“哈哈,原来在这里。小言,你是怎么知道的?”向言笑道:“你把那些医书看一遍,你也就知道了。”
韦小宝不语,转过身来,拿过两根腰带。向言问韦小宝道:“你拿腰带干什么?”韦小宝道:“解开她穴道之后,也不知她武功如何?这小丫头倘若动手打人,倒也麻烦。”向言笑道:“咱们两个,还怕她一个?”韦小宝点点头,对小郡主道:“那老子就解开你的穴道。”说完伸手在小郡主的左腋下搔了几搔。小郡主一张小脸胀得通红。
向言笑道:“小宝,你这样解不开小郡主的穴道的。”韦小宝问道:“那要怎样才能解开小丫头的穴道?”向言一思索,道:“点穴解穴都需要学过内功,才能成功。你没学过内功,手劲不足,自然解不开了。”
韦小宝在小郡主“腋渊穴”上猛戳三下,看得向言都觉得疼,小郡主更是疼得流出了眼泪。向言忙问韦小宝道:“你在干嘛呢?”韦小宝道:“你不是说要用力才能解开吗?”向言笑着摇头道:“要不你多花点时间试试。虽然你手劲不足,但铁杆磨成针,多花点时间应该也差不多。”
韦小宝弯起中指,用拇指扳住,用力弹出,弹在小郡主腋下,说道:“这是弹棉花。”接着唱起儿歌:“拍拍拍,弹棉花;棉花臭,炒黑豆;黑豆焦,伴胡椒;胡椒辣,起宝塔;宝塔尖,冲破天;天落雨,地滑塌,滑倒你沐家木头木脑、狗头狗脑,十八代祖宗的老阿大!”他说一句,便弹一下,连弹了十几下,说到一个“大”字时,小郡主突然“噢”的一声,哭了出来。
韦小宝大喜,纵身跃起,跳上跳下,笑道:“我说呢
,原来沐王府的小丫头果然是棉花,非要弹棉花才行。”小郡主哭道:“你……你才是棉棉……棉花。”声音清脆娇嫩,带着柔软的口音,当真说不出的好听。韦小宝逼紧喉咙,学她说话:“你……你才是棉棉……棉花。”说完哈哈大笑。
看到小郡主又哭了起来,向言颇觉头疼,便吓唬小郡主道:“你怎么又哭了起来?难道你这人是水做的?我偷偷的告诉你,这里的人除了我们两个外,其他人都是坏人。你再哭下去,被坏人听到了,坏人就会进来狠狠的打你屁股。”
小郡主脸色一白,止住哭声,说道:“你骗人,我知道这里是天地会的地方。”韦小宝微笑道:“你一个沐王府的郡主,到了天地会的地方,难道他们不会打你屁股?”小郡主脸上现出害怕的神色,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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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门外有人轻轻敲门,此时是小太监送来饭菜。向言打开房门,接过饭菜,端到房中,坐到小郡主对面,笑道:“现在你也饿了吧?来,吃饭了。”只见小郡主泪水一滴滴的流下来,默不作声。
向言用筷子挑起一筷子酱爆牛肉,凑到小郡主嘴边,笑道:“张开嘴来,尝尝这个。”小郡主牙齿咬实,紧紧闭嘴。向言又笑道:“不吃这个?那就尝尝这个吧!这是糟溜鱼片,味道很鲜美的。”小郡主又闭着嘴摇了摇头。向言又道:“不想吃菜?那要不喝点鸡汤?”小郡主又摇头。
第二十章讲故事
韦小宝道:“不想吃菜的话要不要吃点糕点?我有很多糕点的。”韦小宝是赏膳监的头儿,属下众太监拍他马屁,每天送来许多新鲜点心。韦小宝又在街上闲逛时买了许多饼干糖食,因此屋里有了不计其数的零星食物。韦小宝献宝似的向小郡主推荐了七八种糕点,小郡主总是摇头。
韦小宝怒气上涌,骂道:“臭小娘皮,你嘴巴这么刁。这个不吃,那个不吃,到底要吃什么?”向言也很不耐烦,说道:“不乖,打你屁股。”韦小宝便将小郡主抱到床上,翻过身子,“啪啪啪”的打了三下屁股。小郡主眼泪如流水般落下。
向言无奈,只好轻声道:“乖,别哭了,不打你了。你到底要吃什么?”小郡主道:“我……我什么都不吃……”只说这句话,抽抽噎噎的又哭了起来。韦小宝道:“你不吃东西,岂不饿死了?”小郡主道:“我……我宁可饿死。”向言道:“你不想吃东西,那你想干什么?”小郡主道:“我要回家。我哥哥不见了我,肯定焦急得很。”
向言笑道:“倒是个乖孩子,只是现在还不能让你回去。天地会的人好不容易才把你抓来,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你回去?”小郡主嘴一瘪,眼中滚满泪水。向言忙道:“你先别哭。这样吧,等过几天天地会的人不注意的时候,我们就偷偷的把你送回去好不好?”小郡主含泪问道:“你不骗我?”向言笑道:“保证不骗你,骗你是小狗。来,乖乖吃饭,吃饱了才好回去。要是饿死了就回不去了。”
好不容易才喂饱小郡主,向言自己还没开始吃饭,门外有人叫道:“桂公公,向公公,小人是康亲王府里的伴当,有事求见。”向言出去开门,门外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内监。内监道:“王爷吩咐,务必要请二位公公光临。今日王府中可热闹着呢,掷骰子,赌牌九,什么都有。”
向言对韦小宝道:“小宝,康亲王请我们到他府上玩。今日王府中很热闹,掷骰子,赌牌九,什么都有。”韦小宝听得精神一振,当即欣然道:“好。你叫他等一会儿,我马上去。”韦小宝将小郡主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到她身上,低声道:“我有事出去,过一会儿回来。”
小郡主道:“你……你不要去。”韦小宝道:“你的相貌本来不错,但不能说是天下第一流的。我有一种灵膏,可将你脸蛋变得比原来美上十倍,等擦了我这药膏之后,多半会变成一位天下无双,羞月闭花……”
小郡主道:“羞花闭月。”韦小宝道:“不错,变成一个闭花羞月的小美人儿,那才好呢。不过这药要用上好的珍珠做药引,我这里珍珠不够,要去珠宝店买些,研碎了给你擦脸,那才十全十美。”小郡主道:“你又骗我,我知道你是要去康平王府里去玩。”
向言道:“康亲王府里有上好的珍珠,正好帮你买回来。”小郡主道:“你……你不要去,珍珠又贵。”韦小宝道:“不打紧,你好哥哥有的是钱,要叫你羞花闭月,多花几千两银子算得了什么?”小郡主道:“我……我在这里很怕。”
向言自从莫名其妙的飞升到鹿鼎记世界后,一直战战兢兢,直到小郡主出现后,心情才好一点。如今蓝小郡主楚楚可怜,颇为不忍,况且向言也对赌钱无爱。于是对小郡主道:“你叫我三声‘言哥哥’,我就留下来陪你。”小郡主嘴唇动了几下,总是叫不出口。
韦小宝问向言道:“你不去吗?”向言道:“我不去了,你一个人去吧。”韦小宝点点头,从箱中取出一叠银票,塞进口袋,开门出去,兴匆匆的跟着内监到康亲王府去了。
韦小宝一走,小郡主又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向言大为头疼,这小娘皮怎么就这么容易哭呢?对小郡主道:“别哭了,我讲个故事你听吧!”小郡主嗫嗫道:“我……我不要听故事,我怕。”向言道:“听故事就忘记怕了,你先听一个再说。”
看你这么冰雪聪明,就来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非常考验智商的故事,那就讲……嗯,童话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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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冬时节,鹅毛一样的大雪片在天空中到处飞舞着,有一个王后坐在王宫里的一扇窗子边,正在为她的女儿做针线活儿,寒风卷着雪片飘金了窗子,乌木窗台上飘落了不少雪花。”这是《白雪公主》的故事。
“看到白雪公主,听气得婚了过去,自此便一病不起,不久就在嫉妒、愤恨与痛苦的自我煎熬中死去了。白雪公主和王子结婚后,美满的生活充满了欢乐和幸福,他们一辈子都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第二十一章玩闹
向言猜对了,《白雪公主》果然很对小郡主的胃口。听到王后迫害白雪公主时,她就难过的道:“白雪公主好可怜啊!”而听到王子最终救活白雪公主,两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她一双明亮的眼睛也彻底亮了起来,甚至还有欣喜的泪光。向言讲完《白雪公主》,笑着问小郡主道:“怎么样?”小郡主连连点头。
向言又道:“我还有好多故事,要不要我再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小郡主又连连点头。向言得意的笑道:“那你叫我三声言哥哥,我就给你讲好多故事。”小郡主红着脸摇了摇头。向言威胁小郡主道:“你若不叫我三声言哥哥,我就不讲故事了。”结果小郡主又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向言无奈,叹了一口气,道:“好了,别哭了。不叫就不叫吧,我给你讲故事就是了。”
讲什么好呢?《皇帝的新装》?名气大是大,但小郡主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对这种未必感兴趣。有了,就《绿野仙踪》好了!这可是个大杀器,男孩女孩、大人小孩,全年龄通杀。就算不是绝对痴迷,也绝对不会一点儿都不感兴趣,这在童话故事中是十分罕见的。更重要的向言记得的童话故事不多,而《绿野仙踪》是少有的篇幅足够长、故事连贯性又强的故事,用来打发时间是够了,就你了!
向言道:“这个故事叫《绿野仙踪》,讲的是一个小女孩回家的故事。”小郡主道:“《绿野仙踪》?这名字好怪。”“第二章:会见芒奇金人。一个突然而猛烈的震动,把多萝茜震醒了。
倘若她不是躺在柔软的床上,也许会受伤。这个震动使她不得不屏息着,并且预感到什么事情发生了……”
听着向言的故事,小郡主的神情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从刚开始的漫不经心,到猛地一个惊喜,再到完全听得入神,而现在……她眼睛都瞪直了!眼巴巴瞪着向言,明亮的眸子里全都是惊喜和震撼,整个人的注意力都被童话所吸引。铁皮人卡努卡、稻草人布噜噜、胆小的狮子帕克,小郡主完全陷进了这个故事。
《绿野仙踪》的故事,终于讲完了三部。这三部单独成篇,后边几部,不讲也是完整的。小郡主怅然若失,还陷在故事里,没有走出来。
向言给小郡主讲了很长时间的故事,直讲得口干舌燥,起身到外室倒了一杯茶喝。刚回到内室,坐到小郡主身前时,突然间肋下一麻,跟着胸口又是一阵疼痛。向言“啊”的一声惊呼,双膝一软,坐倒在地,全身酸软,动弹不得。
小郡主“咯咯”一笑,从床上起来,说道:“现在打你屁股三下。”向言暗呼大意,居然忘了点了穴道,过得几个时辰后,穴道自解。现在想想,似乎在我讲故事时,小郡主的穴道就已自动解开。只是当时我一心讲故事,小郡主一心听故事,二人都没有在意。而如今故事已讲完,小郡主提前反应过来她的穴道已被解开,结果就轮到我中招了。
小郡主将向言扶上床趴着躺着,在向言屁股上轻轻打了三下。向言又气又羞,突然双眼上翻,眼中露出来的全是
眼白,便如晕过去了一般。
小郡主大吃一惊,“啊”的一声,全身发抖,颤声问道:“你怎么啦?”向言断断续续的道:“你……点错……点错了我的穴道……点了我……我的……膻……膻中穴。”小郡主忙道:“快……快把穴道解了再说,或许还有救。”忙伸出在向言胸口、腋下推拿。只推拿几下,向言已能活动。
向言呻吟几下,说道:“唉,已点了膻中穴,救不活了。”小郡主急道:“或许救得活的。我不小心点错了,真……真对不起。”向言道:“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也不怪你。只是你要不叫我三声言哥哥,我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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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主退了一步,说道:“你骗人,你不会死的。”向言哈哈大笑,说道:“就算暂且不死,过几天总要死的。”小郡主道:“过几天也不会死。”向言道:“就算过几天不死,将来总要死的。你要不叫我三声言哥哥,我什么时候死都不闭眼。”小郡主又红着脸摇了摇头。
向言威胁小郡主道:“你要再不叫我三声言哥哥,我就打你屁股。”说罢向小郡主抓去。小郡主右手反切,斩向向言手腕。向言不理,硬挨了小郡主几拳后,一把将小郡主抱住,笑道:“抓住你了,现在要打屁股了。”说罢在小郡主的屁股上轻轻打了三下。小郡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向言悻悻然的放开小郡主,又是一顿好哄,这才止住了小郡主的眼泪。
第二十二章夜话
门外敲门声轻轻响起。向言开门一看,原来天色已晚,粗工太监送来晚饭。向言接过饭菜,端进里间,道:“饿了吧?来,吃饭了。”小郡主抽抽噎噎的道:“我不要吃饭,我要回去。”又来了,向言叹了口气,又有些好奇的问道:“不是说好了过几天就送你回去的吗?怎么现在又要回去了?”小郡主瘪起了嘴,道:“你老是骗我喊你……,又老是欺负我打我屁股,我不跟你玩了,我要回去了。”
向言一听,心中颇有三分惭愧,讪讪的道:“要不我不骗你,也不打你屁股了,你不回去好不好?”小郡主摇了摇头,道:“不好,我要回去。”向言暗暗叹了口气,道:“天都这么黑了,你还怎么回去呢?要不在这休息一晚,等明天天亮了再回去。”天地会抓的人还是由天地会的人自己来挽留,我先哄她在这里留一晚,明天等韦小宝回来后由韦小宝去处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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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主又摇头,倔强的道:“不要,我现在就要回去。”向言又道:“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里可是皇宫。宫中不知死了多少宫女太监,死了人就有鬼。一到晚上,不知有多少鬼在宫中找替死鬼呢!你当真要现在就回去。”小郡主脸色一白,说道:“你这人真坏,说话老骗人。皇宫中真有这么多鬼,还怎么住人?”
向言心中暗笑,脸上却一本正经的道:“这鬼都欺善怕恶,专管迷小孩子。大人阳气盛,就不敢招惹大人。”小郡主嗫嗫的道:“你……你可不能骗我?”向言道:“保证不骗你。”又道:“骗你是小狗。”小郡主又追问道:“明天一定送我回去?”向言道:“天
一亮就送你回去。”
小郡主这才扭扭捏捏的坐下来同向言一起吃饭。二人吃完饭没过多久,韦小宝的声音随着开门声传了过来:“你看我给你买了这两串珍珠,研成了粉末给你一擦上,你若不是天下第一的小美人儿,我不姓……不姓桂!咦!你的穴道怎么解开啦?小言,你给他解穴了吗?”
小郡主道:“给点了穴道,过得六七个时辰,不用解也自然通了。”韦小宝点点头,道:“我直跑遍了北京城所有的珠宝店,才给你买到这两串好珍珠。”说完从随身带的包袱中取出一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两串明珠,每串都是一百颗,两百颗都是一般大小,浑圆无暇。韦小宝问小郡主道:“这珠子怎么样?”小郡主赞道:“这珠子好得很,两百颗都一般大小,很是难得。”
韦小宝大是得意,当下取过一只药罐,将一串珠子放入罐中,转了几转,珠子和药罐相碰,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韦小宝又拿起石杵,一杵锤将下去。向言看得心里一缩,小郡主也“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问道:“你干什么?”韦小宝舂得几舂,将珠子舂得粉碎,然后不断转动石杵,将珠子磨成了细粉,说道:“你的相貌本来不错,但也不能说是天下第一流的,等擦了我这药膏后,多半会变成一位天下无双、羞月闭花……”小郡主道:“羞花闭月。”韦小宝道:“不错,变成一个闭花羞月的小美人儿,那才好呢。”
向言看得叹而观止,韦小宝泡妞的方式真别致,一百颗珍珠说砸就砸。换了我,我还真舍不得。
韦
小宝又将牛奶和蜂蜜倒入药罐中,用石杵搅拌均匀。一把抓起珍珠牛奶蜂蜜糊,往小郡主脸上涂去。小郡主一声不吭,由得他乱涂。片刻之间,一张脸除了眼耳口鼻外,都被韦小宝涂得满满的。韦小宝涂完药膏后,洗干净了手,说道:“等药膏干了,我再用奇妙药粉给你洗洗。三涂三洗,那你非羞月……非羞花闭月不可。”
小郡主问道:“为什么要涂三次?”韦小宝道:“三次还算是少的,人家做酱油要九蒸九晒呢。就算是煮狗肉,也要连滚三滚。”小郡主抱怨道:“你又骂我是酱油狗肉。”韦小宝笑道:“没有‘酱油狗肉’这句话。酱油煮狗肉,那是红烧狗肉;不用酱油,是清炖狗肉。”
小郡主撅起嘴,扭过头不理韦小宝。韦小宝又道:“除了珍珠外,我还买了一对挺好看的玩意儿送给你。”从包袱中取出另外一只锦盒,递到小郡主身前。小郡主偷偷的用目光扫向锦盒,韦小宝却不打开锦盒,道:“这玩意有趣得进,一只公的,一只母的。你猜猜是什么?”小郡主道:“是小白兔吗?”韦小宝摇头道:“不是,比小白兔可好玩十倍。”小郡主又道:“是金鱼吗?”韦小宝大摇其头,道:“金鱼有什么好玩?这比金鱼要好玩一百倍。”小郡主又猜了几样玩物,都没有猜中,道:“快打开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韦小宝打开锦盒,里面装的是一对翡翠鸡,一公一母,雕工极是精细。韦小宝将翡翠鸡递到小郡主面前,问道:“喜欢吗?”小郡主道:“喜欢。”这个时候的韦小宝简直贾宝玉附体,将小郡主哄得眉开眼笑的。
第二十三章刺客
正当韦小宝和小郡主正其乐融融的玩闹时,忽听窗外有三四人齐声大呼:“有,有刺客!”只听得锣声镗镗响起,片刻间四下里都响起锣声。远处有人叫道:“右卫第一队、第二队保护皇上,右卫第三队保护太后。”但听得远处传令声不绝,黑暗之中火把和孔明灯上的灯火之光,四面八方聚将拢来。
听到屋外人声杂乱,三人都是一惊,向言随后就记起原著中沐王府进宫行刺的事,寻思着来人必是沐王府的人,顿时放下心来。笑着对小郡主说道:“你还说你要回去。我要是真放你回去,你岂不是刚好跟那些刺客碰到?到时候你看那些刺客会不会打你屁股?”韦小宝诧道:“不是说好过几天送你回去的吗?怎么又要回去了?”小郡主噘起嘴唇,委屈的说道:“他是坏人,我不跟他玩,我要去找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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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小宝微笑着说道:“小言是坏人,我们不跟他玩。我是好人,好妹妹我们两个一起玩。”小郡主扭过头去,“哼”了一声,说道:“你也是坏人,你们两个都是坏人。我不跟你们两个玩,我要找我哥哥去。”韦小宝急道:“我怎么是坏人了?”小郡主低下头,轻声道:“你们两个都骗我想让我喊你们……,又老是打我屁股。”
韦小宝道:“好。我以后不骗你,也不打你屁股,你别回去好不好?”小郡主摇头道:“不好,我要回去找我哥哥。他不见了我,一定很着急。”韦小宝又道:“外面现在正闹刺客呢!等他们抓到你了,你看他们会不会脱掉你的裤子
,在狠狠的打你屁股。”
小郡主脸色一白,忽听到外面有人叫道:“黑脚狗牙齿厉害,上点苍山吧!”小郡主“哼”了一声,说道:“你又骗我,来的是我们的人,才不会打我屁股呢!”果然是沐王府的人。韦小宝奇道:“是你的朋友?你怎么知道?”小郡主道:“他们说的是我们沐王府的暗语。”快步走到窗口,往窗外眺望。
韦小宝和向言忙吹熄蜡烛,也跟到小郡主身后往外望去,窗口数丈之外有宫中侍卫在同刺客搏斗。韦小宝问小郡主道:“他们来皇宫救你,是不是?”小郡主道:“我不知道。”战斗中有一人摔倒在窗外,韦小宝忙一伸手,牢牢按住小郡主的嘴巴,另一只手则将小郡主往下按去,韦小宝、向言和小郡主三人低声恐吓道:“千万不可出声,给人一发觉,就要打你屁股了。”
只听外面有人“啊啊”大叫,又有人欢呼道:“杀了两个刺客!”有人叫道:“刺客向东逃了,大伙儿快追!”人声渐渐远去。韦小宝放开了手,道:“你的朋友逃走啦!”小郡主道:“不是逃走!他们说上‘点苍山’,是暂时退一退的意思。”向言又问道:“黑脚狗是什么意思?”小郡主道:“黑脚狗是宫里的武士。”
远处人声隐隐,传令声不绝,显然宫中正在围捕刺客。窗下那人忽然呻吟了两声,却是女子的声音。韦小宝道:“有个刺客还没死,我去戳她两刀。”宫中侍卫都是男子,这呻吟的自然是刺客了。小郡主道:“不……不要杀,或许是我们
府里的。”站起身来,问道:“是天南地北的……”韦小宝一伸手,又按住了她嘴,窗下女子道:“孔雀明王座下,你……你是小郡主?”
韦小宝从靴筒中掏出匕首,便欲掷下。小郡主伸出左手将韦小宝的右腕紧紧握住,又伸出右手反手朝韦小宝肋下点去,韦小宝捂住小郡主嘴巴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小郡主问道:“是师姐么?”窗下那女子道:“是我。你……你在这里干什么?”是方怡,方怡确实是这个时候与韦小宝相遇并落入韦小宝手中的。
韦小宝接口道:“你奶奶的,你在这里干什么?”小郡主道:“你……你别骂她,她是我师姐。师姐,你受了伤吗?你……你快想法子救救我师姐。师姐对我最好的。”方怡呻吟了一声,道:“我不要这小子救,谅他也没有救我的本事。”
听了方怡的话,向言心中颇不高兴:“方怡这人真是自作聪明。本来说看在小郡主的面子上,我们也不可能不管她,但她这么挤兑我们几句是几个意思?难不成她觉得她这么激我们几句,我们就会因为要证实我们有救她的本事从而主动把她救了?这样她既能获救还不欠我们人情?哼,我偏不如你愿,你说不要我们救我就真不救你了。我偏不给你台阶下,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下台,看看你是不是能真忍着不要我们救。”
第二十四章救治
韦小宝一用力,小郡主便松了手。韦小宝骂道:“臭小娘!你说我没有救你的本事?像你这种第九流武功的小丫头,老子只要随便伸一根小指头儿,便能救他妈的二三十个、七八十个。”向言则一脸遗憾的说道:“小郡主,你也听到了,不是我们不救你师姐,是你师姐她不要我们救啊!”韦小宝也接口道:“是啊!小郡主,本来要救你的臭小娘师姐也不是难事,但是他不要我们救啊!”远处又想起了“捉刺客、捉刺客”的声音。小郡主大急,忙道:“你们快救我师姐,我……我叫你们宝……宝……哥哥,言哥哥。”
韦小宝和向言想了无数办法想让小郡主喊哥哥,但小郡主说什么也不肯叫。这时为了求二人救人,终于肯叫二人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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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小宝和向言都大乐,韦小宝道:“好妹子,你要宝哥哥做什么?”小郡主羞得满脸通红,低声道:“求你救救我师姐。”方怡的语气却十分倔强,道:“别求他,这小子自身难保,连自己也救不了自己。”向言笑道:“好。好妹子,我救你师姐。不过咱们得说好了,你要我救你师姐,那你以后得永远叫我言哥哥,不得改口。”小郡主道:“叫你什么都行。言叔叔、言伯伯、言公公!”
向言笑了笑,跳出窗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蜷着身子斜倚于地,说道:“你不求我们你还能怎么办?等会宫中侍卫就来抓了你去,将你剁成肉酱,做肉包子吃。”方怡道:“稀罕吗?自有人给我抱仇。”韦小宝在屋里道:“你这小丫头倒嘴硬。
侍卫们先不杀你,把你衣服脱光了,大家……大家拿你做老婆。”方怡大怒道:“你快一刀将本姑娘杀了。”韦小宝笑道:“我为什么杀你?小言,把她抱进来。我也要脱光她衣服,拿她做老婆。”
向言笑了笑,俯身去抱方怡。方怡大急,挥掌打了向言一个耳光。但她重伤之余,手上毫无劲力,打在脸上,便如是轻轻一拂。向言笑道:“你老公是小宝,你摸我干什么?”抱起方怡身子,从窗口送进房去。韦小宝上前将方怡接住,慢慢的放到床上。
小郡主道:“师姐,你怎么到这里来?是……是来救我的么?”方怡道:“我们不知道你在这里,大伙儿不见了你,到处寻找,找不到……”说到这里,已是上气不接下气。韦小宝道:“没力气说话就少说两句。”方怡道:“我偏要说,你怎么样?”韦小宝道:“你有本事就说下去。人家小郡主多么温柔斯文哪向你这般泼辣?”
小郡主忙道:“不,不,你不知道,我师姐是最好不过的。你别骂她,她就不会生你气了。师姐,你什么地方受了伤?伤得重不重?”韦小宝道:“她武功不行,不自量力,到宫里来现世,自然伤得极度重。我看她活不了三个时辰等不到天亮就会归天。”向言笑道:“那你还不快想想办法救救她。她若死了,谁给你做老婆。”方怡怒道:“我宁可死了,也不要他救。”
韦小宝提起桌上烛台,说道:“我们先瞧瞧她伤在哪里。”方怡叫道:“别瞧我,别瞧我。”韦小宝喝道:“别大声嚷嚷
,你想人家捉了你去做老婆吗?”拿近烛台一照,只见方怡半边脸染满了鲜血,约莫十七八岁年纪,一张瓜子脸,容貌甚美。韦小宝赞道:“原来臭小娘是个美人儿。”向言也“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小郡主道:“你别骂我师姐,她……她本来就是个美人。”
韦小宝道:“好!我更加非拿她做老婆不可了。”方怡一听,想挣扎着起来打人,但身子微微一台,便“啊”的一声,摔在床上。韦小宝大为得意,笑道:“你不用性急,还没拜堂,怎能做得夫妻?你当这里是丽春院?说做夫妻就做夫妻?啊呦!你伤口流血,可弄脏了我的床。”只见方怡衣衫上鲜血不住渗出,伤势着实不轻。
忽听得一群人快不走近有人叫道:“桂公公,桂公公,你没事吧?”
宫中侍卫击退了刺客,派人保护了皇上、太后和位份较高的嫔妃,便来保护有职司、有权力的太监韦小宝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便有十几名侍卫抢着来讨好。
韦小宝低声对小郡主道:“你快到床上去。”拉过来被子将小郡主和方怡盖住了,放下了帐子,和向言走到屋外,笑道:“诸位侍卫有什么事吗?”
说话之间,十几名侍卫已奔到屋前。一人道:“桂公公受惊了。宫中进了刺客,我们来看看刺客有没有惊扰到桂公公。”又一人道:“桂公公受什么惊?桂公公武功了得,便是‘满洲第一勇士’鳌拜也被桂公公杀了,区区几个刺客,又能了什么事?”
第二十五章治伤
韦小宝笑道:“托皇上洪福,诸位侍卫兄弟们拼命,刺客还没到我这里就被打跑了。大家还是去保护皇上要紧,我这里没事。”一人道:“多总管率领了二百多名,亲自守在皇上寝宫之前。刺客逃的逃,杀的杀,宫里已清净了。”
韦小宝道:“大伙儿辛苦了,皇上必有重赏。”众人大喜一齐请安道谢。韦小宝又道:“众位的姓名,我记不大清楚了,请各位自报一遍。皇上倘若问起今晚奋勇出力、立了大功之人,兄弟也好提上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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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侍卫更是欢喜,心慌报上姓名。韦小宝记性极好,将十余人的姓名复述一遍,竟是丝毫没错,说道:“大伙儿再到各处巡巡,说不定黑暗隐蔽的所在,还有刺客躲着。若是捉到了活口,男的重重拷打,女的便剥光了衣衫做老婆。”众侍卫哈哈大笑,连称:“是,是!”
众侍卫请安离去后,韦小宝和向言回到屋里。小郡主揭开棉被,坐起身子,笑道:“刚才可真危险,我还生怕那些侍卫会闯进来呢!可吓了我一大跳……啊哟……”只见棉被上都是鲜血,方怡脸色惨白,呼吸微弱。韦小宝道:“她伤在哪里?快给她止血。”方怡道:“你……你走开。小郡主,我……我伤在胸口。”
韦小宝和向言不敢多说,忙转过身背对着床。韦小宝道:“伤口流血,有什么好看的?你道是西洋镜、万花筒么?小郡主,你有没有伤药?”小郡主道:“我没有啊!”韦小宝道:“臭小娘身边有没有?”方
怡道:“没有!你……你才是臭小娘。”
只听得衣衫簌簌之声,小郡主解开方怡衣衫,忽然惊叫道:“啊呦!怎……怎么办?”韦小宝和向言回过头去,只见方怡右乳之下有个两寸来才的伤口,鲜血兀自流个不住。小郡主手足无措,哭道:“你……你们……快救我师姐……”方怡又惊又羞,颤声道:“别……别让他们看。”韦小宝道:“呸!我才不稀罕看。”
眼看方怡流血不止,向言也十分惊慌。四顾室中,看到装衣服的箱子,突然灵机一动,打开箱子翻找起来。韦小宝诧异的道:“小言,你在找什么?箱子里有伤药吗?”向言道:“没有,我先找些布条之类的给她塞住伤口再说。”
翻出一件旧衣服,又从靴筒里掏出匕首,正准备把衣服划烂时,韦小宝笑道:“小言,你不用划烂衣服了。我有灵丹妙药,很能止血。”韦小宝捞起一大把“珍珠蜂蜜牛奶糊”,抹到方怡伤口上。又顺手把手指上的蜜糊抹到方怡娇乳上。
方怡又羞又怒,叫道:“小……小郡主,快……快给我杀了他。”看着被韦小宝逗得羞怒的方怡,向言微微一笑,心里带着七分得意。小郡主解释道:“师姐,他在给你治伤呢!”韦小宝又道:“你快点了她的穴道,不许她乱说乱动,否则流血不止,性命交关。”小郡主应道:“是!”点了方怡小腹、肋下、腿上几处穴道,说道:“师姐,你别乱动。”向言狐疑的道:“这玩意有用吗?”韦小宝道:“这是给小郡主
抹脸的。小郡主的脸都能抹,臭小娘的胸不能抹?臭小娘的胸比小郡主的脸还金贵?”
短短时间内,方怡的伤口便不在流血。见到蜜糊有效,向言也就不再质疑。又道:“光有这个也不够吧!还是要去哪里找点伤药才好。”韦小宝道:“哪里有伤药?”向言道:“太医院有。”小郡主道:“你们快去太医院帮我师姐取回伤药。”向言苦笑道:“可我和小宝都没受伤,我们用什么理由去太医院要伤药?太医要是问我们为什么要伤药我们该怎么回答?”
韦小宝想了一想,对小郡主道:“你们躺在床上,千万不可出声。”放下账子,拔闩出门。小郡主问道:“你……你到哪里去?”韦小宝道:“去拿伤药给臭小娘治伤。”小郡主道:“你快些回来。”韦小宝道:“是了。”
韦小宝出去后,向言坐在床前笑咪咪的盯着方怡看。方怡被向言看得浑身不自在,喝道:“你看什么看?”向言继续盯着方怡看,笑道:“看美女啊!”方怡喝道:“小郡主,快给我把他眼珠子挖出来。”小郡主劝道:“师姐,他又没把你怎样,还救过你呢,不用这么狠吧!”方怡恼怒之下闭上了眼睛扭过头去,用后脑勺对着向言。
过了许久,屋外传来韦小宝的声音:“小言,我回来了。”向言打开房门,韦小宝进屋后,从怀中取出一大包伤药,道:“小郡主,我帮臭小娘把伤药拿回来了。”
第二十六章消息
小郡主道:“多谢你了。请你将伤药给我,我替师姐敷伤药。”韦小宝道:“什么你呀我的,叫也不叫一声声。”小郡主涩然一笑,问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我听他们叫你桂公公。”韦小宝道:“桂公公是他们叫的,你叫我什么?”小郡主微微闭眼,低声道:“我心里……心里可以叫你宝……宝哥哥,嘴上老是叫着,这可不……不……好。”韦小宝道:“好,我们通融一下。有外人在时,我叫你郡主,你叫我桂大哥。没外人时,我叫你好妹子,你叫我宝哥哥。”
向言看到方怡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笑道:“小宝,小郡主,你们是不是把——咦,小郡主,你师姐叫什么名字——唉,你们就这么给她敷伤药,她一定很难过。”小郡主脸一红,道:“桂大哥,请你给我伤药。”韦小宝将伤药递给小郡主,说道:“她有什么难过的?她武功不行,不自量力,到宫里来现世,本来是自寻死路。现在就回一条命,已是万幸,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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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主放下账子,揭开被子给方怡敷药,问道:“桂大哥,你先前敷的止血药怎么办?”韦小宝道:“血止住了没有?”小郡主道:“止住了。”韦小宝大喜,说道:“我这灵丹妙药,灵得胜过菩萨的仙丹,你这可相信了吧。其中许多珍珠粉末,涂在她的胸口,将来伤愈之后,她胸脯好看得不得了,走羞花闭月之貌,只可惜只有我儿子才瞧得见。”方怡“呸”了一声。
韦小宝道:“把这些止血灵药轻轻抹下,再敷上伤药。”小郡主答应道:
“哦!”韦小宝又道:“你脸上的药膏也可以擦掉了。”
韦小宝给小郡主脸上涂满“珍珠牛奶蜂蜜糊”后不久,宫中发现了刺客,三人就一直在为救治方怡忙活,小郡主因此而把涂在脸上的蜜糊给忘了。此时听到韦小宝提起,帮方怡上好伤药后,慌忙用清水洗净脸上的蜜糊。
向言对小郡主道:“小郡主,你明天怕是不能回去了。”小郡主一幅要哭的模样:“你不是答应过我明天要送我回去的吗?你又骗我。”向言忙指着方怡道:“你看你师姐现在的样子,她能自己给自己洗澡吗?”又嘿嘿一笑,道:“你要是回去了,你打算让我帮她洗澡?”韦小宝忙道:“小郡主你放心的回去吧,帮我老婆洗澡的事就交给我了。”
方怡道:“我就是身上臭死,也不用你们帮我洗澡。”向言又笑道:“小宝说他帮他老婆洗澡,你马上就说你不用帮忙,你自己答应给小宝当老婆了吗?”韦小宝呵呵一笑,说道:“她本来就是我老婆。”方怡怒道:“你……”又对小郡主道:“小郡主,快把他们杀了。”小郡主道:“好啦,好啦,你们又不是前世冤家,怎么一说话就吵?我就在这多留几天照顾我师姐,等我师姐好了在和她一起回去。”向言道:“你师姐受了伤,要多多休息。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早点休息吧。”
韦小宝和向言吹灭蜡烛,上床睡觉。房间内本有一张大床和一张小床。韦小宝睡大床,向言睡小床。如今韦小宝将大床让与方怡和小郡主,自己和向言挤在小床上。
次日,韦小宝和向言起床时,小郡主和方怡已醒。韦小宝道:“我和小言去见皇上,你们在屋里别出去。”
二人来到上书房,康熙退朝下来,笑道:“小桂子,听说昨晚刺客打到你门口了。”韦小宝和向言请了个安,齐声说道:“皇上圣体安康。”康熙笑道:“刺客打到你们门口了,你们有没有跟刺客交过手?”韦小宝道:“没有。刺客快打倒奴才的狗窝了,正把我吓得够呛时,宫中的侍卫兄弟们赶到,大发神威将刺客打跑了。我们就在窗口远远的看了刺客一眼,没有与刺客交手。”
康熙摇头道:“可惜,可惜。”又道:“你们还看了刺客一眼,我连刺客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向言忙道:“刺客也没什么好看的,也是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皇上你还是不要见刺客了。”康熙道:“这些刺客胆子不小,武功却也稀松平常。你们知不知道这些刺客是什么人?”向言心中一惊,与韦小宝对视一眼。韦小宝道:“不知道。”
康熙双手一拍,吩咐在上书房侍候的太监:“传索额图、多隆二人进来。”两人本在书房外等候,一听皇帝传呼,便进来磕头。康熙问多隆道:“抓到的刺客都审明白没有?”多隆双眼都是血丝,道:“回皇上:抓到的活口叛贼共有三人,奴才分别审问,起初他们抵死不说,后来熬刑不过,这才招认,果然……果然是平西王……平西王吴三桂的手下。”
第二十七章意外
康熙点点头,“嗯”了一声。多隆又道:“叛贼遗下的兵器,上面刻有‘平西王府’的字样。格毙了的叛贼所穿内衣,也都有平西王的标记。昨晚入宫来侵扰的叛贼,证据确凿,用的是吴三桂的手下。就算不是吴三桂所派,他……他也脱不了干系。”
康熙问索额图道:“你也查过了?”索额图道:“叛贼的兵器、内衣,奴才都查核过了,多总管所录的叛贼口供,确是如此招认。”康熙道:“那些兵器、内衣,拿来给我瞧瞧。”多隆应道:“是。”
多隆早就将诸种证物包妥命手下亲信侍卫捧着在上书房外等候,当下出去拿龙进来,解开包袱,放在案上,立即退了几步。
康熙走过去拿起刀剑审视,见一把单刀的柄上刻着“大明山海关总兵府”的字样,微微一笑,道:“欲盖弥彰,固然不对,但弄巧成拙,故意弄鬼做得过了火,却也引人生疑。”向索额图道:“吴三桂如果派人来宫中行刺犯上。自然是深谋远虑,筹划周详,什么刀剑不能用,偏偏要携带刻了字的兵器怎么想不到这些刀剑会失落在宫中?”索额图道:“是,是,皇上明见,奴才拜服之至。”
康熙又道:“你们仔细想想,吴三桂倘若派人入宫行刺,决不会拣着他儿子正在的时候。刺客什么日子不好来,难道偏要拣着他儿子来朝见的当口?这是可疑者之一。吴三桂善于用兵办事周密,派这些叛逆进宫干事,人数即少,武功也不甚高,明知难以成功,有什么用处?这跟吴三桂的性格不合,这是可疑者之二。再说,就算他派人刺死了我,于他又有什么好处?难道他想起兵造反吗?他如要造反,干嘛还早派他儿子到北京来?岂不是存心将儿子送过来给我们杀头?这是可疑者之三。”
索额图道:“皇上圣明,所见非奴才们所及。”康熙道:“你们再想想,倘若刺客不是吴三桂所派,却携带,平西王府的兵器,那有什么用意?自然是想陷害他了。吴三桂帮我大清发平天下,功劳甚大,恨他忌他的人着实不少。到底这批叛贼是何人指使,须得好好再加审问。”
索额图和多隆齐声称是。向言却道:“皇上,既然叛贼能够诬陷平西王,自然就能够诬陷其他人。就算叛贼交代出幕后指使者,只怕也不能相信。”
向言对于清朝并无好感,反而对反清的天地会、沐王府等势力多有同情,不愿刺客多受皮肉之苦,再加上小郡主和方怡的关系,故而在听到康熙要索额图和多隆严加审问刺客后出言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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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点了一下头。索额图道:“皇上,向公公之言有理。就
算再怎么拷问,也未必能问出真话。不如直接把那几个叛贼杀了,以儆效尤。”康熙道:“不,我们把那几个刺客放了。”韦小宝道:“放了?这……这太便宜他们了。”
康熙道:“这些叛逆虽然叛逆犯上,却都是奉命差遣,杀不杀无关大局。如今最要紧的是找到主谋,一网打尽,方无后患。”说到这里,微笑道:“放了小狼,小狼该去找母狼吧?”
韦小宝大喜,鼓掌笑道:“妙极,妙极!咱们放了刺客,却暗中盯着,他们自会去跟反贼的投子会面。皇上神极妙算,当真胜过三个诸葛亮。”多隆道:“皇上圣明,若不是皇上详加指点开导,奴才们糊里糊涂的上了当,不免冤枉了好人。”
康熙皱着眉头道:“只是如何盯着刺客,不让他们发觉,倒不大易办。小桂子,我给你一件差使,你假装好人,将他们救出宫去。那些刺客当你是同道,自然带
你去了。”韦小宝沉吟道:“这个……”。
康熙道:“这件事自然颇为危险,倘若给他们察觉了,非立时要了你的小命不可。我本来想派两个武功好的侍卫去干,可是刺客不是笨人,未必会上当。而这事一次试了不灵,第二次就不能试了。我想来想去,还是你去办这件事最合适。你是小孩子,刺客不会起疑。”韦小宝道:“皇上叫我去干,自然遵命,外面危险的事我也不怕。”康熙大喜,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早知你又聪明又勇敢,很肯替我办事。你要装得越像越好,最好能当着刺客之面,杀死一两名看守的侍卫,让这些刺客对你毫不怀疑。”又对多隆道:“多隆,你到时候放松盘查,让小桂子带着刺客出宫。”
韦小宝和多隆应:“是。”康熙双手连搓,很是兴奋,说道:“小桂子,你干成了这件事要我赏你些什么?”韦小宝道:“这件事倘若办成功,皇上一定开心。只要皇上开心,那可比什么赏赐都强。皇上下次再想到什么既有趣、又危险的玩意儿,仍然派我去办,那就好得很了。”
康熙大喜,道:“一定,一定。唉,小桂子,可惜你是一个太监,否则我一定赏你个大官做做。”韦小宝道:“多谢皇上。皇上。我求你一个恩典。”康熙微笑道:“想做大官么?”韦小宝道:“不是!我替皇上赤胆忠心办事,倘若闯出了祸,惹皇上生气,你可得饶我性命,别杀我头。”康熙道:“你只要真的对我忠心,你这颗脑袋瓜子,在脖子上就摆得稳稳的。”说着哈哈大笑。
第二十八章算计
索额图和多隆见康熙不再吩咐什么,便叩头辞出。康熙道:“小桂子,你猜是谁在诬陷吴三桂?”韦小宝道:“我不知道。”
康熙道:“今日一早,我已传了许多侍卫来,问他们昨晚与刺客格斗的情形,一查刺客所使的武功路数,有好几招竟是前明沐家的。你想,沐家本来世镇云南,我大清龙兴之后,将云南封了吴三桂,沐家岂有不恼的?何况沐家最后一个黔国公沐天波,便是死在吴三桂手下。我想肯定是云南沐家的人在诬陷吴三桂。”韦小宝道:“皇上当真是料事如神。”
康熙笑问:“小桂子……小向子,你们想不想发财?”韦小宝笑嘻嘻的道:“皇上不叫我发,我不敢发。皇上叫我发财,小桂子可不敢不发。”向言也点头称是。康熙笑道:“好,我叫你们发财!你们将这些刀剑,从刺客身上剥下的内衣、刺客的口供,都拿去交给一个人,就有大大一笔财好发。”
韦小宝一怔,叫道:“吴应熊。”康熙笑道:“你很聪明,这就去吧。”韦小宝道:“吴应熊这小子,这一次运道真高,他全家性命,都是皇上给赏的。”康熙道:“你去跟他说什么?”
韦小宝道:“我说:姓吴的,我们皇上明见万里,你爷儿两在云南干什么事,皇上没有一件不知道。你们不造反,皇上清清楚楚。若是,嘿嘿,有什么三心两意,两面三刀,皇上一样的明明白白。他妈的,你爷儿两还是给我乖乖的吧!”
康熙哈哈大笑,说道:“你人挺乖巧,就是不读书,说出话来粗里粗气,倒也合我的意。‘他妈的,你爷儿俩给我乖乖的吧
’,哈哈,哈哈!”韦小宝和向言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向言捧了刀剑等物走出书房,和韦小宝一起回到住处。
一进屋,小郡主道:“你们回来啦!”韦小宝笑道:“回来了。小郡主,我老婆叫什么名字?”小郡主一怔,问道:“你老婆?谁啊?”韦小宝朝方怡一呶嘴,小郡主微笑道:“你就爱说笑,我师姐姓方,名叫……”方怡急道:“别跟他说。”向言道:“小郡主,听说昨晚入宫的刺客中有几个人被抓了。”
方怡忙问道:“是谁被抓了?”向言道:“这个我可不知道。多隆跟皇帝说他们拿住了几个刺客,一番拷打后得到了一份口供。哦,口供就在这里,我拿给你们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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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从包袱中取出供状递给方怡,方怡看后道:“是吴师叔、敖师哥、刘师哥被抓了。”又忧虑的道:“你能不能救救他们?”向言目视韦小宝,韦小宝“嘿嘿”直笑。
方怡道:“好,好,说给这小鬼听吧。”小郡主笑了笑,说道:“我师姐姓方,单名一个‘怡’字。‘心’字旁加一个‘台’字的‘怡’。”韦小宝点了点头,道:“嗯,这名字马马虎虎,也不算很好,小郡主,你又叫什么名字?”小郡主道:“我叫沐剑屏,是屏风的屏,不是浮萍的萍。”韦小宝道:“这名字好些,不过也不是第一流的。”
方怡欲言又止,小郡主则道:“那你的名字是什么?”韦小宝道:“我姓吾,在宫里做太监,大家都叫我‘吾老公’。”方怡道:“吾老公,吾老公,这名字倒挺……”说到这里,顿时醒觉,“呸”的一声,道:“瞎说!”小郡
主道:“你又骗人,我听得他们叫你桂公公,不是姓吾。”韦小宝道:“男人就叫我桂公公,女人都叫我吾老公。”方怡忍了又忍,这才没有说话。
向言对小郡主道:“你不是答应叫他宝哥哥吗?你就叫他宝哥哥就是了,你管他叫什么?”韦小宝笑道:“小言说的不错。你们就叫我宝哥哥就好了。”
向言问方怡道:“方姑娘,这供状上明明说被抓的是吴三桂的手下,你是怎么认出他们的身份的?”方怡道:“你既是自己人,跟你说了也不打紧。我们假冒是吴三桂儿子吴应熊的手下,到皇宫来行刺皇帝。能够得手固然甚好,否则的话,也可让皇帝一怒之下,将吴三桂杀了。”
韦小宝道:“你们用什么法子去攀吴三桂?”方怡道:“就是小言……兄弟拿的包袱里面的那些。我们在内衣上故意留下记号,是平西王府中的部属,有些兵器暗器,也刻上了平西王府的字样。有几件旧兵器,就刻上了‘大明山海关总兵府’的字样。”韦小宝问道:“那是干什么?”方怡道:“吴三桂这厮投降清庭之前,在我大明做山海关总兵。”
向言问道:“被抓的刺客在供状中说他们是吴三桂的手下,也是你们提前定好的计策?”方怡道:“我们此番入宫,想必有人战死殉国,那么衣服上的记号,便会给侍卫发觉。倘若被擒,起初不供,等到给他们拷打得死去活来之后,才供出是受了平西王的指使,前来行刺皇帝。我们一进宫便在各处丢下刻字的兵器,就算大伙儿侥幸得能全军退回,也已留下了证据。”方怡越说越兴奋,喘气渐急,脸蛋上出现了红潮。
第二十九章吓唬
韦小宝道:“那么你们进宫来,并不是为了来救小郡主?”方怡道:“自然不是。我们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小郡主竟会在皇宫之中?”向言叹道:“可惜,可惜。你们把什么都算好了,就是疏忽了一点。”方怡道:“我们疏忽了什么?”
向言道:“武功。今天早上,小皇帝让众侍卫演示他们昨晚与刺客格斗的情形,发现刺客所用的功夫都是沐王府的功夫,他因此而料定刺客不是吴三桂的人,而是沐王府的人在陷害吴三桂。”方怡大惊,道:“那我们的人岂不是白死了?”
因为方怡在原著中多次出卖韦小宝,再加上向言救方怡时又与方怡发生口角,因此向言心中对方怡颇为反感。但是啊,方怡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在见了方怡的容貌后,向言心中对方怡的反感顿时如阳光下的冰雪迅速融化。
此时看到方怡失魂落魄的表情,向言心中颇为不忍,道:“你也不用难过,你们这次刺杀也不是全无效果。”方怡摇头苦笑,道:“有什么效果啊?你不是说小皇帝没有上当,已经知道刺客是我们的人了吗?”
向言一指包袱,道:“你知道我们拿着包袱是做什么的吗?小皇帝让我们拿着这些证据去敲诈吴应熊。”小郡主疑惑的道:“这能说明什么?”向言道:“小皇帝明明知道刺客是你们的人,却还是让我们去吓唬吴应熊,这分明表示小皇帝对吴三桂不信任。”方怡道:“那又怎样?小皇帝能把吴三桂杀了?”
向言道:“杀是不会杀。不过如果小皇帝和吴三
桂上下一心,那谁也拿吴三桂没有办法。但既然现在小皇帝对吴三桂并不信任,你们再动动手脚,说不定能逼反吴三桂。小皇帝不是让我们去吓唬吴应熊吗?我们现在去狠狠的吓唬吴应熊一顿,争取早日逼反吴三桂。”方怡强笑道:“那多谢你们了。”
向言拿起包袱和韦小宝一起去敲诈吴应熊。韦小宝一路上闷闷不乐的,突然问向言道:“小言,你说要是我们逼反了吴三桂,吴三桂能够夺得天下吗?”
向言心想:“这韦小宝是不是跟康熙讲义气,担心我们必反吴三桂后康熙皇位不稳?”一沉吟,反问道:“你觉得皇上是不是傻瓜?”韦小宝立刻道:“当然不是了。皇上聪明得很,怎么可能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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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道:“汉地共有十八个省,吴三桂只有一个云南省,而皇上手里有十七个省。只要皇上不是很傻,就没理由输给吴三桂。”韦小宝又问道:“要是沐王府和吴三桂联手呢?”向言笑道:“沐王府也在云南,沐王府和吴三桂加起来才有一个云南。”
韦小宝心情这才好起来,道:“吴三桂手里只有一个云南省,皇上手里有十七个省,十七个打他一个。吴三桂要是敢造反,他就死定了。”
吴应熊听说钦使来此,忙出门磕头迎接,将韦小宝和向言迎进大厅。韦小宝道:“皇上吩咐我们,拿点东西来给你瞧瞧。小王爷,你胆子大不大?”吴应熊道:“卑职的胆子是最小的,受不起惊吓。”
看韦小宝的情况是要跟吴应熊慢慢叙旧了,向言颇不耐烦,
有时间去陪一陪方怡和小郡主不好吗?跟吴应熊在这里扯淡什么?插话道:“小王爷,昨晚有刺客入宫行刺,你知道吗?”吴应熊小心的道:“听到一点风声。”
向言将包袱放到桌上,笑道:“刺客已被擒。皇上让我们把刺客的兵器、衣物和供词拿来给小王爷瞧瞧。”吴应熊解开包袱,看到包袱中的兵器衣物,不由得双手发抖,颤声道:“这……这……这……”拿起那张口供,看过之后,双膝一软,当即跪倒,说道:“桂……公……公……公,向……公……公……公,这……这绝不是真的,微臣父子受了奸人……陷害,万望二位公公奏明圣上,奏……奏明……”
韦小宝道:“这些兵器,都是反贼携入宫中的,图谋不轨,大逆不道。兵器上却都刻了贵府的招牌老字号。”吴应熊道:“微臣父子仇家甚多,必是仇家的奸计。”韦小宝沉吟道:“你这话,本来也有三分道理,就不知皇上信不信。”
向言笑道:“小王爷放心,皇上其实还是很信任平西王的,要不然现在来的就不是我们两个了。只不过现在所以证据都显示闯入宫的叛贼是平西王的手下,”向言用手一比划,又道:“所以皇上难免有这么一丁点怀疑。”吴应熊急道:“二位公公,请一定要给卑职父子分剖明白。卑职父子的身家性命,都出于二位公公所赐。”
第三十章分赃
依康熙的意思,是打吴应熊一棍,在给吴应熊一个甜枣。敲打过吴应熊后,就该安抚他了,顺便着再敲诈一笔钱财出来。如今吴应熊已有低头服软的意思,似乎可以安抚吴应熊并敲诈钱财了。可向言答应过方怡,要尽可能的吓唬吴应熊。最好是吴应熊心中不安,逃回云南后劝说吴三桂起兵造反。康熙的意思和方怡的意思相反,向言听谁的?当然是听方怡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吴应熊过关?
向言笑道:“小王爷,你且起来。唉,你太为难我们两个了。皇上既圣且明,谁忠谁奸他心里一清二楚,哪里需要我们在旁边多嘴?又有谁敢在旁边胡说八道?不过小王爷你也不用担心,平西王为朝庭立下大功,皇上其实也很信任平西王。只要小王爷上一道折子去自辩一番,想来皇上能够明白你们父子的忠诚。”
吴应熊道:“是,是。待卑职上过折子后,尚请二位公公一定要主持公道,在皇上面前跟微臣父子剖白,吴家满门百口,全仗二位公公援手救命。”韦小宝道:“小王爷,我倒有个主意,虽不是十拿九稳,却多半可以洗脱你父子的罪名,只不过太过费事罢了。”吴应熊大喜,道:“全仗公公搭救。”
韦小宝道:“这些刺客当真不是你派过去的?”吴应熊道:“决计不是。卑职怎能做这等十恶不赦、罪该万死之事?”韦小宝道:“好,我交了你这个朋友,就信了你这次。倘若刺客是你派去的,日后查了出来,那可坑死了我,我非陪着你满门抄斩不可。”
吴应熊道:“公公万安,放一百个心,绝无此事。”韦小宝道:“那么依你看,这些反贼是谁派去的?”吴应熊沉吟道:“微臣父子仇家甚多,一时之间,实在
难以确定。”韦小宝道:“你要我在皇上面前剖白,总得找个仇家出来认头,皇上才能信啊!”
吴应熊道:“是,是!家父为大清打天下,剿灭的叛逆着实不少,这些叛逆的余党,都是十分痛恨家父的。好比李闯的余逆啦,前明唐王、桂王的余党啦,云南沐家的余党啦,他们心中怀恨,什么作乱犯上的事都做得出来。”
韦小宝点头道:“什么李闯余逆啦,云南沐家的余党啦,这些人的武功家数是怎样的?你教我几招,我去演给皇上看,说道昨晚我亲眼见到,刺客使的是这种招数,货真价实,决计错不了。”向言急道:“小宝,你不要胡说八道。多总管、瑞副总管都没有认刺客刺客使的招数,偏偏你认出来了,你是想说多总管、瑞副总管他们都是饭桶吗?”韦小宝沉吟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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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应熊从衣袖中掏出两个大封带来,分别递给韦小宝和向言道:“只要二位公公在皇上面前给卑职父子剖白几句,皇上圣明,必定相信公公的话。二位公公的大恩大德不是轻易报答得了的。不过多总管、瑞副总管以及众位御前侍卫面前,总得稍表敬意。这里一点小小意思,相烦二位公公代卑职分派转交。皇上问起来,大伙儿都帮几句口,微臣父子的冤枉就得洗雪了。”
韦小宝接了过来,笑道:“要我代你做人情么?这桩差事也不难办啊!小王爷皇上叫我问你一件事,你们云南有一个来京的官员,叫做什么卢一峰的,可有这一号人物?”
为了完成向方怡许诺的逼反吴三桂的大计,向言其实不想收吴应熊的礼,而是打算继续吓唬吴应熊,争取让吴三桂早日造反。但韦小宝已收下吴应熊的礼物,向言不敢得罪韦小宝,无
奈之下只好接过吴应熊的礼物。
吴应熊说道:“卢一峰是新委的云南曲靖县知县,现下是在京中,等候叩见圣上。”韦小宝道:“皇上叫我问你那卢一峰前几天外酒楼上欺压良民,纵容恶仆打人,不知这脾气进来改好些了没有?”
吴应熊大吃一惊,忙道:“卑职定当好好教训他。”向韦小宝请了个安,道:“公公,请你启奏皇上,说道:‘微臣吴三桂识人不明,荐人不当,请皇上降罪。这卢一峰立即革职,永不叙用,请吏部大人另委贤能’。”韦小宝道:“也不用罚得这么重吧?”吴应熊道:“卢一峰这厮胆大妄为,上达天听,当真是罪不容诛。”
韦小宝拿起包袱,和向言告辞出门。吴应熊恭恭敬敬的将二人送出府门。在路上二人拆开封袋一看,厚厚的一叠五百两一张的银票。向言清点过数量后,道:“吴应熊送了我十万两银子。小宝,你收了多少?”韦小宝道:“我也是十万两。”向言用余光看去,两人的银票的厚度都差不多,都是五百两一张的银票,想来数额应该差不多。
韦小宝道:“我们先二一添作五,每人先收下五万两,再把剩下五万两交给皇上如何?”向言道:“你打算怎么跟皇上说?”韦小宝道:“就说吴应熊送我们每人一万两银子,又拿出八万两,托我们分给宫中昨晚出力的众位侍卫。”向言道:“为什么要分给侍卫八万两?把那八万两分给小郡主和方姑娘多好。”韦小宝道:“那你说我们在皇上面前怎么说?”向言道:“就说吴应熊送我们每人一万两银子,托我们在皇上面前帮他说好话。其他的就不用说了。”韦小宝默然无语。
第三十一章回禀
韦小宝和向言回到皇宫,先去上书房见康熙,回禀已然办妥,说吴应熊得悉皇上怀疑昨晚刺客是他派去的,把他吓得不轻。康熙笑道:“这也可吓了他一大跳。”韦小宝笑道:“只吓得他屁滚尿流,奴才好好的叮嘱了他一番,说道这种事情,多半以后还会有的,叫他转告吴三桂,务必忠心耿耿,报效皇上。”康熙不住点头。
韦小宝和向言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韦小宝又道:“那吴应熊走投无路之下,送给奴才二人每人一万两银子,托我们在皇上面前帮他说好话,替他父子开脱。”康熙笑道:“既然是吴应熊送给你们的,你们就收下吧。你们两个小小孩子,一万两银子一辈子也花不完了。”韦小宝和向言大喜,齐道:“谢皇上赏。” 康熙笑道:“这是吴应熊送你们的,谢我干什么?”
韦小宝道:“吴应熊送我银子,还不是为了让我在皇上面前帮他说好话?如果皇上不肯听我的,他才不会送我银子呢。对于我来说,这银子虽然是吴应熊送的,但其实和皇上赏的也差不多。”康熙笑着点了点头,又道:“你们没有告诉他刺客是沐家的反贼吗?”韦小宝道:“没有。还是皇上亲自跟他说,更能让他感激。”康熙又点了点头。
韦小宝和向言退出上书房后回到住处,将到门口,见御膳房的一名小太监在路旁等候。那小太监迎将上来,低声道:“桂公公,那个钱老板又送了一口猪来,这次叫作什么‘燕窝人参猪’,说是孝敬公公的,正在御膳房中等
候公公的示下。”韦小宝便跟小太监去御膳房,向言独自回到住处。
来到门口,向言叫道:“小郡主,方姑娘,我回来了。”小郡主打开门,笑道:“言哥哥,你回来啦!宝哥哥呢?”向言道:“有人给小宝送礼,他去御膳房收礼了。”小郡主道:“言哥哥,有人来到门外,好像是送饭菜来的,定是见到门上上了锁,没打开门就走了。”
向言道:“你怎么知道是送饭菜来的?嗯,你闻到饭菜的香气,可饿得狠了,是不是?饿了怎么不先吃点糕饼点心垫垫肚子?”小郡主吃吃而笑,说道:“老实不客气,早吃过了。”向言道:“我也没吃饭,也不知道小宝会不会从御膳房带饭回来,我去催催看。你们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们带来。”
向言往御膳房走去,在路上正遇韦小宝。韦小宝问道:“小言你去哪里去?”向言道:“小郡主和方姑娘饿了,我去御膳房带些饭菜回去。”韦小宝将一张字条交给向言,道:“小言,你念一念这字条。”向言接过字条,念道:“高升茶馆说英烈转。”韦小宝大喜道:“是茅大哥找我。前段时间茅大哥一直在忙,也不知他现在忙完了没有。要是他有空的话倒可以请他送我们回扬州。”向言也笑道:“那敢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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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韦小宝迟迟不肯回扬州,向言都快把这事忘了,现在又把主意打到了沐王府身上。如今他突然提出回扬州的事,他是什么意思?不管了,只要对我有好处就行。虽说向言颇为舍不得方怡和小郡
主,但自己留在皇宫中实在是危险,而且她们二人也不会长久留在皇宫中。
等向言带着饭菜回去的时候,正听到韦小宝正手里拿着大封袋,对二女得意的道:“这吴应熊居然送了十万两银子给我。见者有份,我们二一添作五,分你们一半。”说完开始清点银票。向言也掏出封袋,道:“好。分你们一半。”方怡道:“我不要吴应熊的臭钱。”
向言劝道:“方姑娘,你们反吴三桂的时候总要买些兵器吧,总不能用拳头跟吴三桂交手吧!现在吴应熊援助你们十万两银子买兵器对付吴三桂,你又何必拒绝。”方怡道:“那就多谢桂兄弟和向兄弟了。”向言笑道:“这是吴应熊的钱,你谢我们干什么?”方怡“哼”了一声,骄傲的道:“我才不谢吴应熊呢!”
韦小宝和向言将银票递给小郡主和方怡后,方怡又道:“我们该怎么逃出宫去,你们得给想个法子。”韦小宝道:“这可得慢慢想法子,你身上有伤,只要踏出这房门一步,立时便给人拿了。”向言也道:“是啊!你受了伤,行动不方便,不如等你伤好一些了再走。”
方怡轻轻叹了口气,问道:“我们昨晚进宫来的同伴,不知有几人死了,几人给拿了?遇难的叫什么名字,你们可知道么?”向言道:“拿了三个活口,不过他们说他们是平西王府的。”韦小宝道:“你若想知道,我们就帮你打听一下。”
第三十二章条件
吃过饭后,韦小宝和向言打算去打听那三个被抓的刺客是什么身份。方怡突然结结巴巴的说道:“桂……桂兄弟,向……向兄弟,你们……”向言笑问:“方姑娘,怎么啦?”小郡主道:“二位哥哥,请帮忙打听一下,有一个姓刘的,可平安脱险了没有?”韦小宝问道:“姓刘的叫什么名字?”
小郡主道:“那是我们刘师哥,叫作刘一舟。他……他是我师姐的心上人,那可……那可……”突然“嗤”的一声笑,原来方怡在她肢窝中呵痒,不让她说下去。韦小宝“啊”的一声,道:“刘一舟,嗯,这……这可不妙。”方怡情不自禁,忙问:“怎么啦?”韦小宝道:“那是不是一个身材高高,脸孔白白,大约二十几岁的漂亮年轻人?这人武功可着实了得,是不是?”
小郡主道:“对了,对了,就是他。方师姐说,昨晚她受伤时,见到刘师哥被三个侍卫打倒了,一名侍卫按住了他,多半是给擒住了。不知现在怎样?”韦小宝叹道:“唉,这位刘师傅,原来是方姑娘的心上人……”不住摇头叹气。方怡满脸忧色,问道:“桂大哥,那刘……刘师哥怎样了?”
韦小宝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道:“可惜,可惜!”方怡惊问:“怎么啦?他……他……他是受了伤?还是……还是死了?”向言见不得方怡受骗,也不忍方怡难过,笑道:“方姑娘不用担心,小宝骗你的,我们还没见到那几个人呢!稍
后我帮你打听一下。”方怡长吁了口气,低声道:“多谢你啦!”
韦小宝悻悻的道:“这个刘一舟倘若落到我手里,哼哼,我先绑住了他,狠狠拷打他一顿,打得他屁股变成四片,问他用什么花言巧语,骗取了我老婆的芳心。然后我提起刀子,一刀砍将下去,这么‘擦’的一声……”小郡主惊道:“你杀了他?”韦小宝道:“不是!我割了他的卵蛋,叫他变成个太监。”
方怡满脸飞红,骂道:“小滑头,就爱胡说八道。”韦小宝道:“你那刘师哥多半已给擒住了要不要他做太监,我桂公公说出话来,倒有不少人肯听。方姑娘,你求我不求?”方怡脸上又是一阵红晕,嗫嚅不语。小郡主道:“桂大哥,你肯帮人,用不到人家开口相求,那才是侠义英雄。”
韦小宝摇手道:“不对,不对!我就最爱听人家求我。越是‘好老公、亲老公’的叫得亲热,我给人家办起事来就越有精神。”方怡迟疑半晌,道:“桂大哥,好大哥,我求你啦!”韦小宝板起了脸,道:“要叫老公。”小郡主道:“你这话不对了。我师姐将来是要嫁给刘师哥的,刘师哥才是她老公,她怎么肯叫你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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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小宝道:“不行,她嫁刘一舟,老子要喝醋,大大的喝醋。”小郡主道:“刘师哥人很好的。”韦小宝道:“他越好,我越喝醋,越喝越多。啊呦,酸死了,酸死了!喝的醋太多,哈哈,哈哈!”大笑后
,又道:“小言,走,我们去见一见那个刘一舟。”
二人走出屋去,来到乾清宫之西的侍卫房。当班的头儿是赵齐贤,是昨晚赶过来保护韦小宝的诸位侍卫之一。见到二人到来,一跃而起,迎了上来,笑道:“桂公公,向公公,什么好风儿吹得二位大驾光临。”韦小宝笑道:“我来瞧瞧那几个大胆的反贼。”
向言凑到赵齐贤耳边低声问道:“多总管有没有把圣旨传给你们?”赵齐贤低声答道:“我们将相助二位公公放走刺客,却不可露出形迹,让刺客起疑。”向言又道:“你没告诉别人吧?这事共有几人知道?”赵齐贤应道:“此事只有卑职和张康年二人知道。”张康年也是昨晚去保护韦小宝的众位侍卫之一,和赵齐贤一样也是这群侍卫的头儿,和赵齐贤二人轮流值班。
向言点点头,又问道:“你说我们用什么理由把反贼放走?他们反的是死罪,我们无缘无故的说要放走他们,他们定然生疑吧。”赵齐贤迟疑道:“这个……”韦小宝道:“你们先出去一下。让我们和反贼接一下头,找个理由把反贼放走。”赵齐贤道:“是。”招呼众侍卫出了大厅,并带上了门。
二人走进西厅,只见柱子上绑着三条汉子,光着上身,已给打得血肉模糊。一个是虬髯大汉,另外两个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个皮肤甚白,另一个身上刺满了花,胸口刺着个狰狞的虎头。
第三十三章准备
韦小宝道:“三位尊姓大名?”那虬髯汉子怒目圆睁,骂道:“狗太监凭你也配来问老子的名字?”向言走到虬髯大汉面前,打量一番,对韦小宝道:“看他这年纪,比方姑娘他爹还大,他一定不是刘一舟。”韦小宝点点头,走到胸口刺有虎头的年轻人面前道:“看他这模样,方姑娘眼光当不会这么差,他也肯定不是刘一舟。”
向言来到皮肤白净的年轻人面前,问道:“你是刘一舟吗?”年轻人道:“我……我……我……”虬髯汉子问道:“你们找刘一舟干什么?”韦小宝道:“我老婆姓方,单名一个怡字……”年轻人突然大吼一声,喝道:“胡说!”
韦小宝笑道:“什么胡说?我老婆是沐王府中刘白方苏四大家将姓方的后人。跟我做媒人的姓苏,名叫苏冈,有个外号叫‘圣手居士’。还有个媒人姓白,他兄想白寒松最近给人打死了,那白寒枫穷极无聊,就给人做媒人骗钱,收殓他死了的兄长……”年轻人越听越怒,大吼:“你……你……你……”虬髯汉子摇头道:“兄弟,且别作声。”向韦小宝道:“沐王府中的事,你倒知道得挺多。”
韦小宝道:“我是沐王府的女婿,丈人老头家里的事,怎么不知道?那方怡方姑娘本来不肯嫁我的,说跟他师哥刘一舟已有婚姻之约。但听说这姓刘的不长进,投到了大汉奸吴三桂的部下,进皇宫来行刺。你想……吴三桂这大汉奸……”
说到了这里,压低了嗓子道:“
勾结外敌,将我大明天子的花花江山竟然双手奉送给了清庭。吴三桂这家伙,凡是我汉人,没一个不想剥他的皮,吃他的肉。刘一舟这小子,什么主子不好投靠,干嘛去投了吴三桂?方姑娘自然面目无光,再也不肯嫁他了。”年轻人急道:“我……我……我……”虬髯汉子摇头道:“人各有志,阁下在清宫里当太监,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韦小宝道:“对,对!当然没什么光彩。我老婆记挂着旧情人,定要我查问清楚,那刘一舟到底死了没有。如果真的死了,她嫁给我更加心安理得,从此没了牵挂。不过要给她的刘师哥安个灵位,烧些纸钱。三位朋友,你们这里没有刘一舟这人,是不是?那我去回复方姑娘,今晚就同我拜堂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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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道:“我就是……”虬髯汉子大喝:“别上当。”年轻人用力挣了几下,怒道:“他……他……”突然间一口唾沫朝韦小宝吐了过来。韦小宝闪身避开,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再去问问我老婆。”
二人来到外间,赵齐贤迎了上来,低声问道:“二位公公,你们问得怎样了?”向言笑着摇头道:“小宝说那虬髯汉子是他舅舅,结果他就真的冒充小宝的舅舅,让小宝救他出去。”赵齐贤道:“就他那样子,怎么有福气当桂公公的舅舅?”三人皆笑。向言又道:“既然是小宝的舅舅,你们就给他点面子。再说他们要是受伤太重,到时候不好逃跑,反而麻烦。”赵齐贤道:“是!”
向言又道:“你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们把刺客放走而又不让他们怀疑?”赵齐贤道:“卑职和张康年接到多总管指示后,冥思苦想之下,终于想出来一个办法的办法,二位公公不如用蒙汗药将众侍卫迷倒,到时候二位公公就可以放心救人了。卑职手中就有现成的蒙汗药。”说着从怀中掏了一包药出来,好大的一包,怕不有半斤多重。
赵齐贤又低声笑道:“这一大包药,足够迷倒几百人。如果只对付这里的几个侍卫,只须用手指甲挑上这么一点儿,和在茶里酒里,那就够了。”
韦小宝接过药包,道:“多谢赵大哥了。赵大哥,多总管命你暗中放走刺客,是不是?”赵齐贤点头道:“多总管说,这是皇上的密旨,放了刺客,好追查主使,的反贼头儿是谁。”韦小宝笑道:“是了。可是宫里走脱了刺客,负责看守的人有没有罪?”
赵齐贤一惊,道:“那……自然有罪,不过……不过是多总管吩咐过的,我们做下属的,不过奉命行事罢了。”韦小宝道:“多总管有手令给你没有?”赵齐贤更加惊慌了,道:“没……没有。他亲口说了用……用不着什么手令多总管说道,这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办事。”韦小宝问道:“多总管拿了皇上亲笔的圣旨给你看了?”赵齐贤颤声道:“没……没有。难道……难道多总管的话是假的?”此时的赵齐贤被吓得全身发抖,牙齿上下相击,格格做声。
第三十四章逼迫
韦小宝道:“假是不假。我只是怕多总管不认帐,事到临头,往你身上一推,可有些不大妙。赵大哥,皇上为什么要放刺客出去?”赵齐贤道:“多总管说,要从这三名刺客身上,引出背后主使的人出来。”韦小宝道:“事情的确是这样。只不过宫中逃走刺客,若不追究,连刺客也不会相信。这背后指使之人,就未必查得出。说不定皇上会杀几个人,张扬一下,好让刺客不起疑心。”
向言虽说不明白韦小宝为什么要提点赵齐贤,但还是配合着韦小宝吓唬赵齐贤道:“皇上要是不追究刺客逃跑的事也就罢了,皇上要是一旦决定对刺客逃跑的事追究责任,你说当时候多总管会不会主动站出来将责任一力抗下?到时候背黑锅的会是谁?”韦小宝哑然失笑,道:“皇上怎么可能不追究?”
赵齐贤惊惶之下,双膝跪道,叫道:“二位公公救命!”说着连连磕头。韦小宝道:“赵大哥何须多礼?”伸手扶起赵齐贤,说道:“我们明天再过来放走刺客。你趁今天想个稳妥的法子,设法即按皇上的吩咐不动声色的放走刺客又不被牵连。”赵齐贤心慌意乱,手足发软,应道:“是,是!”
韦小宝和向言在赵齐贤的千恩万谢中回到了住处,向言开锁入房,轻轻推开内室房门。小郡主低呼一声,坐了起来,轻声道:“宝哥哥,言哥哥,有消息了吗?”韦小宝笑道:“有好消息。”方怡从枕上抬起头来,问道:“什么好消息?”
向言点亮了桌上蜡烛,见方怡双眼红红的,显然是哭泣过了。韦小宝叹了口气,说道:“这现在对你是大好,对我却是糟糕透顶,一个刚到手的好老婆凭空飞走了。唉,刘一舟这家伙居然没死。”方怡“啊”的一声惊呼,声音之中掩饰不住喜悦之情。小郡主喜道:“我们刘师哥平安无
事?”
向言道:“嗯,没事。”说了去见那几个刺客的情况,又道:“虽然他没承认,不过那第三个人应该就是刘一舟。”小郡主喜道:“嗯,那人就是刘师哥。”方怡低声道:“多谢你啦!我……”说到这里,有些结结巴巴。
向言道:“跟你们刘师哥一块儿被擒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络腮胡子……”小郡主道:“那是吴师叔。”向言又道:“还有一个身上刺满了花,胸口有个老虎头的。”小郡主道:“那是青毛虎敖彪,是吴师叔的徒弟。”韦小宝问道:“那吴师叔叫什么名字?”小郡主道:“吴师叔名叫吴立身,外号叫作‘摇头狮子’。”韦小宝笑道:“这外号取得好,人家不论说什么,他总是摇头。”向言也笑了起来。
韦小宝悻悻的道:“这刘一舟暂时没死,不过想活也没那么容易。他给宫里侍卫擒住了,咬定说是大汉奸吴三桂派到宫里来行刺的,死罪固然难免,传了出去,江湖上英雄好汉都说他给吴三桂做走狗,杀了头之后,这名声也就臭得很了。”方怡上身抬起,说道:“我们来皇宫之前,早就已想到此节,但求扳倒了吴三桂这奸贼,为先帝与沐公爷报得深仇大恨,自己的性命和死后名声,早已置之度外。”
饭团探书
韦小宝大拇指一翘,道:“好,有骨气!方姑娘,我们有一件大事,得商量商量。如果我能救得你的刘师哥活命,那你就怎样?”方怡眼中精光闪动,双颊微红,说道:“你当真救得我刘师哥,你无论差我去做什么艰难危险之事,方怡绝不皱一皱眉头。”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十分干脆。
韦小宝道:“我们订一个约,好不好?小言和小郡主作个见证。如果我将你刘师哥救了出来,你一辈子做我老婆,好不好?”小郡主接口道:“宝哥哥,你是好人。如果你
能救得救得刘师哥,大伙都感激你的恩情。”
韦小宝摇头道:“我不是好人,我只做买卖。刘一舟这人非同小可,乃是行刺皇帝的钦犯。我要救他,那是冒了自己性命的大险,是不是?官府一查到不但我人头落地,连我家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三个哥哥、四个妹子,还有姨丈、姨母、姑丈、姑母、舅舅、舅母、外公、外婆、表哥、表弟、表姐、表妹,一古脑儿都得砍头,是不是?这叫做满门抄的。我家里的金子、银子、屋子、锅子,裤子、鞋子一古脑儿都得给没入宫,是不是?”
他问一句“是不是”,小郡主便点一次头。方怡道:“正是,这件事牵累太大,可不能请你办。反正我……我……师哥死了,我也不能活着,大家认命罢了。”说着泪珠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听到韦小宝敲诈方怡,向言心中颇不是滋味。看到方怡流泪,向言心中更是一疼。此时突然听到小郡主道:“言哥哥,你能救出我们刘师哥吗?”向言一愣。
韦小宝与康熙的关系要比向言与康熙的关系好。向言自认为就算韦小宝暴露了身份,康熙多半也不会把他怎样。但自己若暴露了身份,康熙如何处置自己就难说了。再者自己逃出皇宫后多半还是要依附于韦小宝。因此向言一直不敢得罪韦小宝。但此时看到方怡流泪……
向言一咬牙,正要说话时,韦小宝突然大声道:“好啦,好啦!我救了刘一舟出来之后,你嫁给他便是,我不跟他争了。反正你跟了我之后,还是要去和他做姘头,与其将来戴绿帽,做乌龟,还是让你快快活活的,去嫁他妈的这刘一舟好了。”说完站起身来,出门去了。
第三十五章定计
次日一早醒来,坐起身子,只见大床上纱账低垂。隔着账子,隐隐约约见到方怡和小郡主共枕而睡。韦小宝和向言轻手轻脚的去开门。门枢“叽”的一响,方怡便即醒了,微笑道:“桂兄弟……向兄弟……你们早。”韦小宝道:“要叫好哥哥。”方怡脸上一阵红晕,低声道:“好兄弟,你们年纪比我小,我叫你们好兄弟,那可行了吧?”
小郡主也醒了过来,问道:“大清早的,你们两个在说什么?”韦小宝道:“我们一夜没睡,两人说了一夜悄悄话。”打了个哈欠,拍嘴说道:“好困,好困。我可要睡了。”又伸了个懒腰。方怡道:“跟你有什么话好说?怎么说得上一夜?”
向言笑道:“方姑娘,你写一封信,我们拿去给你刘师哥,他才肯信我们,跟我们混出宫去。否则他一口咬定是吴三桂的人,不肯出去,那就麻烦了。”说完找齐了海大富的笔墨纸砚,磨好了墨,将一张白纸放在小桌上,推到床前。方怡坐起身来,接过了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将纸折成一个方块,递给向言,说道:“请……请你交给他。”
韦小宝和向言出门后又来到侍卫房,侍卫房中值班的头儿此时已换了张康年。张康年见二人到来,忙迎将上去,使个眼色,和二人一起走单假山之侧,低声问道:“二位公公,你们要怎么下药?”韦小宝道:“麻烦张大哥派人去御膳房带个讯,叫膳房送两桌上等酒席来,就说是我相请众位哥儿的。我就在酒菜中下药吧。”张康年喜道:“公公又赏酒喝。只
要跟着公公吃的喝的,一辈子不用愁短得了。”
向言奇道:“赵大哥没跟你说吗?”这可是断头酒,有什么高兴的?张康年道:“说了。刺客逃走后,我们这些侍卫怕是人头不保。还要多谢二位公公的提醒了,否则我这吃饭的家伙怕是要不明不白的搬家。”向言问道:“你想好脱身的办法了吗?”张康年道:“卑职想了个主意,也不知道行不行。”
三人回到侍卫房内,来到绑缚刘一舟等三人的厅中。一晚不见,三人的精神又委顿了许多,虽然未再受拷打,但一日两晚未见饮食,便是铁打的汉子也顶不住了。厅中看守的七八名侍卫齐齐向韦小宝和向言请安,神态十分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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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康年大声道:“桂公公赏酒,你们快把桌椅摆好。”众侍卫大喜,忙着张罗。韦小宝道:“把酒席摆在犯人厅里,咱们乐咱们的,让他妈的这三个刺客瞧得眼红,馋涏滴滴流。”酒席设好后,张康年突然捂着肚子叫道:“哎呦,不好。桂公公,小人这肚子不争气,怕是没福份吃您的酒席了。”韦小宝道:“张大哥,你怎么啦?”
张康年道:“小人有些拉肚子,昨晚就跑了八次茅厕,今天才上班这么点时间,这又是第三次要上茅厕了。”向言一笑,道:“既然张大哥你身体不适,那你就回去好好休息吧,身体要紧。下次小宝请客的时候你再多喝几杯。”张康年小鸡啄米般点头,说道:“是,是。下次桂公公赏酒的时候,小人一定不醉不归。”又对众侍卫道:“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就先回
去了。你们好好看守,不要懈怠。”众侍卫都道:“是,是。头儿你身体要紧,就先回去吧。我们这里没事的。”
韦小宝大声道:“皇上有旨,这三个反贼大逆不道。立即斩首示众。快去拿些酒肉饭菜来,让他们吃得饱饱的,免得死了做饿死鬼。”众侍卫齐声答应。吴立身大声道:“我们为平西王尽忠而死,流芳百世,胜于你们这些给鞑子做奴才的畜生万倍。”一名侍卫提起鞭子,刷的一鞭打去,骂道:“吴三桂这反贼,叫他转眼就满门抄斩。”刘一舟神情激动,双眼向天,嘴唇轻轻颤动,不知在说些什么。
众侍卫拿了三大碗饭、三大碗酒进来。韦小宝道:“这三个反贼听得要杀头,吓得全身发抖,只怕酒也喝不下,饭也吃不下了。三位兄弟辛苦些,喂他们每人喝两口酒,可不能多喝。这一大碗饭嘛,就喂他们吃了。要是喝得醉了,杀起头来就不知道脖子痛,可太便宜他们。去到阴间,阎罗王间到三个酒鬼,大大生气,每个酒鬼先打三百军棍,那可又害苦了他们。”众侍卫都笑了起来,喂三人喝酒吃饭。
吴立身大口喝酒,大口吃饭,神色自若。敖彪吃一口饭骂一句:“狗奴才。”刘一舟脸色惨白,食不下咽,吃不下小半碗,就摇头不吃了。韦小宝道:“好啦,大伙儿先出去。皇上叫我问他们几句话,问了之后再杀头。”众侍卫躬身道:“是。”出去带上了门。
第三十六章演戏
众人脚步声渐远,韦小宝咳嗽一声,侧头向吴立身等三人打量,脸上露出诡秘的笑容。吴立身骂道:“狗太监,有什么好笑?”韦小宝笑道:“我自笑我的,关你们什么事?”刘一舟突然说道:“公公,我……我就是刘一舟。”
韦小宝和向言一怔,还未答话。吴立身和敖彪已同时喝了起来:“你胡说什么?”刘一舟道:“公公,请你看在我方师妹的份上,救我一救,救……救我们一救。”吴立身喝道:“贪生怕死,算什么英雄好汉?何必开口求人?”
韦小宝笑道:“‘摇头狮子’吴老爷子,你就瞧在我脸上,少摇几次头吧!”吴立身一惊,道:“你……你……”韦小宝又道:“这一位是青毛虎敖彪敖大哥,是你的得意弟子,是不是?名师必出高徒,佩服佩服。”吴立身和敖彪脸上变色,惊疑不定。
向言则从怀中拿出方怡的信,放到刘一舟面前,笑道:“你看看这是谁的信?”刘一舟一看,大喜过望,颤声道:“这是方师妹的笔记。吴师叔,方师妹说这……两位公公是来救我们的,叫我一切都听他们的话。”
吴立身道:“给我看看。”向言将信拿到吴立身眼前,只听吴立身读道:“‘刘师哥,桂公公和向公公是自己人,义薄云天,干冒奇险,前来相救,务须听二位公公指示,求脱虎口。妹怡手启。’嗯,这上面画了我们沐王府的记认花押,倒是不假。”
韦小宝十分关系,说道:“那还有假的?”刘一舟问道:“公公,我那方师妹在哪里?”韦小
宝道:“她此刻躲在一个安稳的所在,我救了你们出去以后,再设法救她,和你相会。”刘一舟眼泪夺眶而出,哽咽道:“二位公公的大恩大德,真不知何以相报。”吴立身却仍要查究清楚,问道:“请问二位尊姓大名,何以肯加援手?”
韦小宝道:“索性对你们说明白了。我的朋友都叫我癞痢头小三子,你们别奇怪,我从前是癞痢,现在不癞了。我有个朋友,是天地会青木堂的,叫茅十八。他说天地会有个老头儿,叫做‘八臂猿猴’徐天川,为了争执拥唐、拥桂什么的,打死了你们沐王府的白寒松。沐家小公爷和白寒枫不肯干休,但人死了活转不过来。没有法子,那茅十八便来托我救你们三位出去,赔还给沐王府,以便顾全双方义气。”
吴立身不住的摇头,又点头,说道:“这就是了。在下适才言语冒犯,多有得罪。”韦小宝笑道:“好说,好说!都是自家人,何须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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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小宝和向言走向外室,向言轻笑低声道:“小宝,你啥时候成了他们的自家人?”韦小宝也低声道:“等我成了沐王府的女婿,不就是他们的自家人了吗?”向言一愣,又问道:“你不是说你不娶方姑娘了吗?”韦小宝道:“方姑娘有了心上人不肯嫁我,可小郡主没心上人啊!我娶小郡主也是一样。”
过不多时,御膳房里的官事太监率同小太监和杂役,挑了食盒前来,将菜肴酒壶放在桌上。
韦小宝笑道:“你们三个反贼,干这大逆不道之事,死到临头,还在嘴硬。现下瞧着老
爷们喝酒吃菜,倘若馋得熬不过,扮一声狗叫,老爷就赏你一块肉吃。”众侍卫哈哈大笑。吴立身骂道:“狗侍卫、臭太监,我们平西王爷指日就从云南起兵,一路打到北京来,将你们这些侍卫、太监一古脑儿捉了,都丢到河里喂王八。”
韦小宝左手拿起酒壶,走到吴立身面前,提高酒壶,笑道:“反贼你想不想喝酒?”吴立身大身道:“喝也罢,不喝也罢!平西王大兵一到,你这小太监也是性命难保。”韦小宝冷笑道:“那也未必。”高高提起酒壶,仰起了头,张嘴接住了,一口吞将下去,赞道:“好酒。”又笑道:“好反贼,死到临头,还在胡说八道。”吴立身又大声说道:“大丈夫死就死了,出言求饶,不是好汉。你这壶酒,痛痛快快的就让老子喝了。”
韦小宝笑道:“你想喝酒,偏不给你喝,哈哈,哈哈!”转身回到席上,给众侍卫都满满斟了一杯酒。众侍卫都一齐站起,说道:“不敢当。怎敢要公公斟酒?”韦小宝道:“大家自己兄弟,何必客气?”举起杯来,说道:“请,请!”
向言知道酒中有迷药,举杯时以左手袖子遮住了酒杯,酒杯一侧,将一杯药酒都倒入了袖子。一杯喝完,韦小宝又要替众人斟酒,一名侍卫接过酒壶,道:“我来斟。”一圈酒斟满,韦小宝又举起了酒杯,道:“今日高兴,我们先干三杯,再吃菜。”
第二杯酒喝完后,众侍卫都摇摇晃晃的,有人便道:“怎么回事?这酒不对。”不多时,众侍卫先后摔倒,跌得桌翻椅倒,乱成一团。
第三十七章放人
向言大喜,忙奔过去掩上了厅门。韦小宝则拔出匕首,将吴立身、刘一舟、敖彪手足上绑缚的牛筋尽数割断。他这匕首削铁如泥,割牛筋如割粉丝麦条。吴立身等三人武功均不弱,吴立身尤其了得。三人虽受拷打,但都是皮肉之伤,并未损到筋骨。刘一舟道:“桂公公,咱……咱们怎么逃出去?”韦小宝道:“你们先找个身材差不多的侍卫,跟他们换了衣裳。”三人迅速改换了装束。
韦小宝道:“你们跟我来,不论有谁跟你们说话,只管扮哑巴,不可答话。”向言一把拉住要走的韦小宝,急道:“等等,小宝。这些侍卫发现刺客逃了,定然要声张。我们几次与刺客单独见面,他们又是喝了你敬的酒才被迷倒,等他们醒后他们一定会说是我们放跑了刺客。”反正这些侍卫都是清庭的人,清庭的人多死几个也是好的。向言心中不无恶意的想道。
吴立身、刘一舟和敖彪当即出手,在众侍卫心口一人打上一掌,众侍卫当即七窍流血而死。
韦小宝和向言这才开了厅门,领着三人出去。一出了侍卫房,反手带上房门,径向御膳房而去。御膳房与侍卫房相距甚近,片刻间便到了。只见有一人早已恭恭敬敬的站着等候,那人名叫钱老本,是一个专门往皇宫中供奉猪肉的屠户。那钱老本身后还有手下几名汉子,抬来两口洗剥干净的大光猪。
韦小宝脸色一沉,喝道:“老钱,你这也太不成话了!我吩咐你抬几口好猪来,你却用这般又瘦又干、生过十七八胎
的老母猪敷衍老子,你……你……他妈的,你这碗饭还想不想吃?”他骂一句,钱老本便惶惶恐恐的躬身应一声:“是!”
御膳房众太监都跟着连声吆喝:“撵出去!这两口发臭的烂猪,只好丢在菜地里当肥料。”韦小宝愈加恼怒,手一挥,向吴立身三人道:“三位侍卫大哥,你们三人押了这家伙出去,撵到宫门外,再也不许他们进来。”
钱老本愁眉苦脸的道:“公公原谅了这遭,小……小人回头去换更大更肥的肉猪来,另有薄礼……薄礼孝敬众位公公,这一次……这一次请公公多多包涵。”韦小宝道:“我要肉猪,自会差人叫你。快去,快去!”钱老本欠腰道:“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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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膳房众太监都相视而笑,吴立身、刘一舟、敖彪三人跟在钱老本身后,又推又拉,将他撵出厨房。
韦小宝和向言跟在后面,来到走廊之中,四顾无人,韦小宝低声道:“钱老兄,这三位是沐王府的英雄,第一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摇头狮子’吴老爷子。”钱老本“啊”的一声,喜道:“久仰,久仰。在下不回头招呼,三位莫怪。”吴立身忙道:“身在险地,理应如此。”
韦小宝道:“钱老哥,你跟贵会茅大哥说,癞痢头小三子帮他办成了。你领这三位高朋友去见沐小公爷和柳老爷子。这三位朋友一走,宫里立时便会追拿刺客,你可再也不能进宫来了。”钱老本道:“是,是。蔽会上下,都感谢公公的大德。”吴立身问道:“这位朋友是天地会的
?”钱老本道:“正是。”
六人快步来到神武门。守卫宫门的侍卫见到韦小宝和向言,都恭恭敬敬的问好:“桂公公好!向公公好!”韦小宝和向言都道:“大伙儿都好。”
六人出得神武门,又走了数十步。韦小宝道:“在下要回宫去了,后会有期,大家不必多礼。”吴立身道:“救命之恩,不敢望报。此后天地会如有驱策,吴某敖某师徒,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韦小宝道:“不敢当。”刘一舟则并未停留,大步走在前面。
吴立身又道:“二位公公,你救我们出宫,已露出痕迹,再回宫怕是有些危险,不如随我们一起出宫去。”韦小宝笑道:“吴老爷子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摆脱嫌疑。”向言道:“吴老爷子,你见到小公爷了请转告他一声,请他有空的时候见一见我,我知道一个驱除鞑子、恢复汉土的好时机。”吴立身道:“好,吴某一定转告。”
韦小宝微微一笑,回神武门来,向守门的侍卫道:“那几位侍卫是皇上的亲信,说道奉了皇上的圣旨,命我亲自送这几人出宫。他妈的,可不知是什么路道!”守门的侍卫道:“好大的架子!怎能劳动桂公公的大驾?莫非是亲王贝勒不成?”另一名侍卫道:“就算是亲王贝勒,也不能要桂公公亲自相送啊!”
韦小宝摇头道:“皇上圣旨,谁敢多问?那三个侍卫拿了皇上的亲笔圣旨来,我们做奴才的可不敢不办,是不是?”几名侍卫道:“是,是。那有什么法子?”
第三十八章前程、交待
离开神武门后,韦小宝对向言道:“小言,我昨天见到茅大哥了,他说他打算收你做弟子,带你回泰州五虎断刀门去拜师。你愿意去泰州吗?”向言一喜道:“好啊!我当然愿意了。”韦小宝道:“茅大哥最近有点事,等过两三天后就带你回泰州,你做好动身的准备。”向言笑道:“这个没什么好准备的,带上银票就好了。我到时候去什么地方找茅大哥?”韦小宝道:“到时候我带你去。”向言问道:“你也去泰州拜师吗?”韦小宝道:“我不想练武,我还是先在皇宫中过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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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一直担忧自己假太监的身份暴露,可又不敢逃出皇宫自己生活。向言曾经将主意打到了天地会和丽春院韦春花的身上,可天地会迟迟不肯邀请自己加盟,韦小宝又对回扬州一事总是推脱,失望之下,向言又将主意打到了沐王府身上。如今听说茅十八要收自己做弟子,顿时大喜。
毕竟天地会和沐王府日后都被重创,自己加入进去未必有好下场,而对于去青楼中做小厮,向言心中总有些膈应。而如果能跟着茅十八去泰州,那就最好不过了。这些武林门派都是地方豪强,应该能够庇护住自己。只要自己老实本份不惹事,安危当不成问题。而且既然已经到了武侠的世界,谁心中没有一个武侠的梦?
韦小宝又问向言道:“小言,你找小公爷有什么事吗?”向言道:“我听说老皇帝没死,他是去五台山出家了。我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小公爷。”韦
小宝揣摩道:“你打算让沐王府去刺杀老皇帝?”向言摇头道:“老皇帝是小皇帝的父亲,小皇帝如果听说老皇帝没死一定会去五台山看望老皇帝。沐王府曾经刺杀过小皇帝,不过皇宫中戒备森严,刺杀失败。但如果小皇帝离开皇宫赶到五台山,再要刺杀他就容易许多了。”
韦小宝惊道:“你想让沐王府刺杀皇上?”向言道:“我其实是想把这条计策献给天地会的,让天地会去刺杀皇上的。我们肯定不能在皇宫中久呆吧,我本来希望能够加盟天地会,打算用这条计策做进身之阶,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天地会的人。后来小郡主和方姑娘到后,我就想不去干脆加入沐王府了。”
韦小宝道:“你不是答应两三天后跟着茅大哥去泰州的吗?只怕小公爷未必有时间见你。”向言道:“你也不能够长久的呆在皇宫中。如果我和小公爷没有见成面,你不去把这条计策告诉方姑娘,让她引荐你加入沐王府。”
正说话时,二人已回到了住处。韦小宝推门进屋,叫道:“我回来了。”小郡主忙迎出来问道:“宝哥哥,言哥哥,有什么消息?”韦小宝道:“宝哥哥没有消息,好哥哥倒是有一些。”小郡主微笑道:“这消息我不着急,自有着急的人来叫你好哥哥。”方怡脸上一阵晕红,低声道:“好兄弟,有什么消息?”韦小宝叹了口气,说道:“好老婆变成好兄弟,眼睛一霎,老母鸡变鸭。行了,救出去啦!”
方怡猛地坐起,颤声道:
“你……你说我刘师哥已救出去了?”韦小宝道:“大丈夫一言即出,什么马难追。我答应你去救,自然救了。”方怡道:“怎……怎么救的?”韦小宝笑道:“山人自有妙计。下次你见到你刘师哥,他自会说给你听。”方怡吁了口长气,抬头望着屋顶,道:“谢天谢地,当真是菩萨保佑。”
向言看到方怡这般欢喜到心坎里去的神情,心下着恼,道:“方姑娘,你那个刘师哥真是不懂礼貌。吴老爷子和敖大哥出宫后,先对我们表示感谢后再走。而你那个刘师哥一出宫就直接就走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谢谢。”
方怡道:“两位好兄弟,我替我刘师哥多谢你们了。”小郡主道:“师姐,你替刘师哥谢你两位好兄弟,为什么不自己谢你两位好兄弟?”方怡道:“两位好兄弟的大恩大德,不是说一句‘谢谢’就能报答得了的。”韦小宝道:“那也不用怎么报答。”
方怡道:“两位好兄弟,刘师哥说了些什么话?”韦小宝道:“也没说什么,他只求我们救他出去。”方怡“嗯”了一声,又问:“他问道我们没有?”韦小宝道:“没有。我跟他说,你在一个安稳所在,不用担心,不久我就送你去和他相会。”方怡点头道:“是。”突然之间,两行眼泪从面颊上流了下来。小郡主问道:“师姐,你怎么哭了?”方怡道:“我心中欢喜。”
第三十九章见面
韦小宝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去。走了几步,见向言仍坐着不动,道:“小言,皇上让我们去探听刺客的消息,我们还是去街上转转吧!”向言站起身来,向韦小宝走去。小郡主紧张的问道:“宝哥哥,言哥哥,你们要打听我哥哥的消息?”方怡也一脸紧张之色。韦小宝道:“好妹子你放心吧,我们出去做做样子就是了,不会出卖小公爷的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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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跟着韦小宝来到宫外。向言道:“小宝,我们不是已经知道刺客是沐王府的人了吗?还要找什么?”韦小宝道:“皇上不光让我们查出刺客的身份,还让我们找到他们的落脚点。”向言笑道:“你不会真的打算出卖沐王府吧?”韦小宝也笑道:“怎么会呢?我若出卖了沐王府,小郡主和方姑娘还不跟我急?只是皇上让我们去查找沐王府的下落,我们老是呆在皇宫中也不好交代,怎么也得出去转转敷衍一番。”
二人出宫之后在街上转身几转,买了许多点心零食,又来到一个茶馆听说书先生说书。不多时,韦小宝突然道:“小言,我去附近的赌场玩两把,你去不去。”向言道:“你去吧,我就在这里听说书。”韦小宝道:“好,到时候我来找你。”
黄昏时分,韦小宝返回茶馆,约向言一起回皇宫。二人返回宫中到上书房。康熙正在批阅奏折。一见到二人,便放下笔,问道:“探听到了什么消息没有?”韦小宝道:“皇上料事如神,半点儿不错,造反的主儿,果然是云南沐家的。”康熙喜道:“当真如此?那好极了。瞧多隆的脸色,他现在还不肯心呢
!你们探听到了什么?”
韦小宝道:“这三名刺客,本来一口咬定是吴三桂的部属。多总管将他们打得死去活来,他们说什么也不肯改口。”康熙道:“多隆武功不错,却是个莽夫。”韦小宝道:“奴才奉了皇上圣旨,用蒙汗药将看守的侍卫迷倒,将刺客领出宫去。这三个反贼果然半点也没有起疑。”康熙又问道:“那三个刺客后来怎样?”
韦小宝道:“我和小言领他们出得宫去,他们三人自行告诉了我们真实姓名。原来那老的叫做‘摇头狮子’吴立身,两名小的,一个叫敖彪,一个叫刘一舟。他们对我们千恩万谢,终于给奴才骗倒,告诉我们他们暗中主持的人是一个年轻人,这些反贼叫他作小公爷,是沐天波的儿子。”康熙道:“你们有没有打探出他们的落脚点?”
韦小宝道:“没有。这吴立身十分谨慎,不肯带我们去他们的落脚点去。不过奴才二人假装十分仰慕小公爷,吴立身答应替我们引荐小公爷。”康熙又问道:“依你看他们那个小公爷会来见你们吗?”韦小宝斩钉截铁的道:“会,世人皆知皇上十分信任奴才二人。倘若小公爷能够说服奴才二人给沐王府当卧底,沐王府能够得到很多好处。”康熙点头,道:“有理。等沐王府的小公爷找你们的时候,你们就趁机打探出他们在京城的落脚点在哪里。”韦小宝和向言齐声应道:“是。”磕头告退。
次日,向言又到茶馆中听说书先生说书。突然吴立身来到向言跟前,低声道:“公公,请借一步说话。”向言跟着吴立身来到一个僻
静之处,推门进去,只见屋里站着两人。其中一个是二十五六的年轻人,面容微黑,身材高瘦,眉目间和小郡主依稀有几分相似。另一人是一个身材高大、满面红光的老者。那老者白须稀稀落落,足有七十多岁年纪,精神饱满,双目炯炯有神。
吴立身对向言介绍那青年道:“向公公,这位就是我们小公爷。”那青年倒十分和气,道:“在下沐剑声,多谢公公援手救了我们几位同伴。”向言每日和皇帝相伴,什么亲王、贝勒、尚书、将军时时见面,也不当什么一回事。常言道:“居其气,养其体”。沐剑声名气虽大,可也大不过康亲王这些人。
当下拱了拱手,道:“小公爷客气了。我不能和沐王府的众位英雄一起干大事,也只能再后面帮些小忙了。”沐剑声道:“公公你说有一个反清复明的机会,不知是什么机会?”向言点头道:“嗯。我在皇上中打听到一个流言,听说老皇帝没死,而是跑到五台山当和尚去了。”沐剑声、吴立身和那老者都大惊,沐剑声道:“公公你是说顺治在五台山当和尚?”
向言道:“嗯。听说是因为老皇帝宠信另外一个妃子,冷落了当今皇太后。皇太后气不过,便派人把那个妃子杀了。老皇帝伤心之下,便跑到五台山出家当和尚去了。”又笑了笑,道:“吴三桂因为陈圆圆而带鞑子入关,这老皇帝因为妃子被杀而跑去当和尚,这老皇帝和吴三桂倒是有的一拼。”
第四十章暴露
沐剑声附和着干笑了几声,又问道:“桂公公是让我们去五台山刺杀老皇帝?”向言心中叹息了一声,道:“如果把这个消息泄露给小皇帝,他总不能无动于衷置之不理吧!就算他不把老皇帝接进宫中,总要时不时的去五台山拜见他爹爹表表孝心吧!前几天沐王府不是闯入皇宫中准备刺杀小皇帝吗?皇宫中戒备森严,想要刺杀小皇帝难度很高。但要是小皇帝出了皇宫,那就是老虎下了山,再要杀他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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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剑声点头道:“不错,在五台山刺杀小皇帝要比在皇宫中刺杀小皇帝要容易。”脸上现出一阵忧虑之色。向言见沐剑声脸色不对,心中寻思难道是沐王府在皇宫中损失过多,现在力量已经不足了吗?忙道:“其实杀了小皇帝还有一个好处,小皇帝去五台山拜见老皇帝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去,他肯定要带上一批朝中重臣一起去的。那些朝中重臣没有保护好皇帝,让皇帝死于刺杀,等新皇帝登基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而皇太后因为嫉妒而刺杀老皇帝的宠妃从而逼走老皇帝,只怕新皇帝也容不下她。”
沐剑声笑道:“向公公说的不错,新皇帝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洗逼走老皇帝的皇太后和那些没有保护好小皇帝的大臣,鞑子朝庭必定内乱。”向言摇头道:“内乱不够,要内战。如今小皇帝未立太子,几个皇子也很小,不能稳定局势。如果能够挑动各个王爷争夺皇位、引起内战,大明的机会就到了
。”
当初为了加入天地会,向言特意冥思苦想想出了两条主意以为进身之阶。但向言一直没有遇到除韦小宝以外的天地会的人,因此便把其中的一条献给了沐王府。
沐剑声也兴奋起来,道:“向公公高见。如今鞑子势大,要想驱逐鞑子很不容易。只有他们自己打自己、内部乱起来,才能一败涂地。对了,向公公,你知道鞑子的老皇帝在五台山的哪里吗?”向言大惭,道:“我不知道。”又忙道:“其实老皇帝在不在五台山都没关系,只要小皇帝相信他在就行了。”
唉,早知道我有飞升到《鹿鼎记》世界的一天,我在现世时我就一定把《鹿鼎记》的标点符号都背下来,可谁又能想得到我会有今天?我能记得顺治在五台山就已经不错了,至于他在五台山的哪里,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沐剑声点头道:“向公公言之有理。”说完急匆匆的向向言告辞而去。向言一愣,心中颇不是滋味:“他们居然没看上我?没邀请我加盟沐王府?好在茅十八答应收我做徒弟了,要不然我离开皇宫后都没地方落脚了。”
次日,康熙突然对韦小宝和向言道:“小桂子,小向子,我听到有流言说我父皇没死,而是在五台山出家。你们两个去五台山一趟,查证清楚这流言的真伪。”向言吓得双腿发软,挣扎着回到住处,拿起茶壶给自己倒茶,双手发抖,茶水尽数倒在桌上。
韦小宝接过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向言,问道:“小言,你怎么啦?”向言将茶一饮而尽,流泪道:“小宝,我要死了。”韦小宝大惊,道:“出什么事了?”方怡和小郡主也一脸担忧的看着向言。
向言道:“昨天小公爷来见我了。我告诉他说老皇帝在五台山当和尚,结果今天小皇帝就让我们去五台山查老皇帝的消息。”方怡大惊,道:“你是说沐王府中有奸细?”韦小宝道:“你们也不用十分担心,说不定皇上是从其他地方得到的消息呢!要不然皇上为什么没有抓小言?”向言和方怡的脸色仍然不好看。
韦小宝对向言道:“反正茅大哥也答应收你为徒,这几天就要带你回泰州拜师。正好皇上让我们去五台山查找老皇帝的消息,你就趁这个机会跟茅大哥回泰州吧!只要你去了泰州,就不用怕什么了。”向言点点头,“嗯”了一声。
韦小宝又对方怡道:“方姑娘,皇上派我去五台山查老皇帝的下落,小言也要跟茅大哥去泰州避难,你怕是不能在这里养伤了。你现在伤势怎样了?能够出宫了吗?”方怡道:“我的伤已经好很多了,能出宫了。如果向兄弟被出卖,那沐王府中就多半有奸细了。我得提醒小公爷注意内部,不能在这里久留了。”韦小宝道:“好,我现在送你出宫。小言,你也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去找茅大哥。”
第四十一章离宫
韦小宝拿过两套自己穿过的衣服,递给方怡和小郡主,说道:“你们两个女扮男装,扮成太监模样,跟我们混出宫去。”方怡和小郡主接过衣衫,韦小宝和向言则赶快将银票、金银珠宝、一大包蒙汗药和一瓶化尸粉打包了两个包袱。
不一会儿,小郡主先换好衣衫,韦小宝赞道:“好个俊俏的小太监,我来帮你打辫子。”过了一会儿,方怡也换好了衣衫。方怡身材要比韦小宝高,韦小宝的衣衫在方怡身上绷得紧紧的,很不合身。方怡一照镜子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郡主笑道:“让宝哥哥帮我打辫子,我来帮师姐打辫子。”韦小宝将小郡主长长的秀发胡乱打了个大辫。小郡主照了照镜子,叫道:“哎呦,打得这么难看。不行,我得重新打过。”方怡道:“小郡主,辫子难看就难看吧!向兄弟已经很着急了,你就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小郡主撅起了嘴,放弃了重新打辫子的行动。
韦小宝又笑道:“你们两个生得太美,还是在脸上擦些泥沙灰土吧!”小郡主有些不情愿,但见方怡伸手将地上尘土往脸上擦去,也就依样而为。
方怡走一步,便胸口一疼。韦小宝搂住方怡的酥腰,半扶半抱,向前行去。四人从禁宫城后门神武门出宫,守门的侍卫见是桂公公和向公公带同两名小太监出宫,除了巴结讨好,谁敢来多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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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出得宫来,走出十余丈后,回头向宫门望了一眼,百
感交集,真似隔世为人。以后应该不会再回来了,日后就在泰州跟着茅十八好好练武吧!嗯,也不知我的习武资质如何?
韦小宝在街边雇了四顶小轿,吩咐抬往西长安街,下轿后又雇小轿,到东城甜水井胡同外下轿。韦小宝带着三人往胡同里走去,来到一间大房子前,房前有人将四人引了进去。又有一个老者迎了出来,那老者一副郎中模样打扮。
老者将四人请到厅上就坐,奉上茶来,又将韦小宝拉到一边,嘀嘀咕咕的说悄悄话。过了一会儿,韦小宝过来道:“小言,茅大哥昨晚去五台山了。要不我们去五台山找他吧?”向言无可奈何的道:“好。”韦小宝又对方怡和小郡主道:“你们沐王府的朋友,昨天晚上和天地会的人一起连夜赶到五台山了。你们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我拜托一两个靠得住的朋友,护送你们前去。”
方怡道:“五台山之事怕是有些变故,我们得赶过去提醒小公爷一声。”韦小宝道:“你身上有伤,女儿家也不便赶路,就不要去了。你们放心就是,皇帝派我们去五台山,小言也要去五台山找茅大哥,等我们去五台山后,会提醒小公爷的。”
方怡道:“你们不是沐王府的人,不认识沐王府的独门暗记,未必能很快找到小公爷。”小郡主也道:“我很久没见到哥哥了,我想去见他一面。”韦小宝道:“好,我们一起去五台山。不过赶路的事先不急,咱们先歇一歇,吃饱了再动身。”
里面的人端来四碗面条,待四人吃完后,韦小宝对老者道:“徐三哥,我给你引见三位朋友?这两位都是‘铁背苍龙’柳老爷子的高足,这一位是方姑娘,这一位是沐姑娘,是沐王府的小郡主。这位是小言,茅大哥答应收他做弟子,我特意带他来拜师的,可惜没遇上。”又对方怡和小郡主道:“这位徐大哥,跟柳老爷子、你家小公爷都相识。本来有点小小过节,现下这梁子都已揭开了。”
老者名徐天川,就是他与沐王府的白寒松、白寒枫兄弟因拥唐、拥桂发生争执,失手打死白寒松。后幸得韦小宝救走吴立身等三人,这才化解了天地会与沐王府的纷争。
待四人互相见过礼后,韦小宝道:“徐三哥,我们几个也要去一趟五台山,请你护送我们一趟可好?”徐天川恭恭敬敬的道:“是。”韦小宝又递给徐天川三百两银票,道:“徐三哥,我在宫里有个要好兄弟,给鞑子侍卫杀了,我带了他骨灰出来,要好好给他安葬。请你即刻差人去买口棺木。”
徐天川答应去了。他除了选了一口木棺材外,其他寿衣、骨灰坛、石灰、绵纸、油布、灵牌、灵幡、纸钱等物一应俱全。又替方怡和小郡主买了改换男装的衣衫鞋帽,途中所用的干粮点心,还叫了一名仵作,一名漆匠。待到诸物抬到,四人已睡了两个时辰。
第四十二章出京
韦小宝双目含泪,神情悲哀,双手捧着一个油布包成的包裹和骨灰坛,放入棺中,跪倒在地,放声大哭。向言心中大为诧异:“这是韦小宝的哪个朋友死了?怎么没有听说过?而且韦小宝在皇宫中很有面子,和他相关的人也被人高看一眼,哪个侍卫这么不长眼,敢杀韦小宝的朋友?”眼见徐天川、方怡的小郡主都跪下行礼,向言也忙对着棺材磕头。韦小宝抢到棺材对面,对着四人磕头回礼。
仵作将绵纸、石灰等放入棺中,钉上了棺盖。漆匠便开始刷上油漆。徐天川道:“请问这位义士的尊姓大名是什么?我们好在棺材上漆上他的名字。”韦小宝抽抽噎噎的道:“他……他……他叫海桂。”向言又是一愣,这人是谁呀?小郡主道:“满清鞑子杀我们的好朋友,总有一天,要将他们杀得干干净净,为我们的好朋友报仇。”韦小宝哭道:“鞑子自然要杀,这两位好朋友的仇,却是万万报不得的。”
休息了一会,众人决定动身赶往五台山。门口已有人雇了四两马车,方怡和小郡主坐了一辆马车,韦小宝、向言和徐天川各坐一辆马车。四两马车出了西门,赶了数十里路,来到一出镇甸,徐天川停住马车,道:“赶了很久的路了,我们先喝杯茶了再走。”
走进路旁一间茶馆,店小二泡上茶来,四名车夫坐了另一桌。徐天川则背负着双手,出去去看风景。
向言喝了一碗茶,忽听徐天川喝道:“好朋友,到这时候还不露相吗?”伸手向右首一名车夫的肩头拍了下去。徐天川的右掌刚要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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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车夫肩头,那人身中一侧,徐天川右掌已然拍空。他左拳却已向车夫右腰击到,到车夫反手勾推,将这拳推到外门。徐天川右肘跟着又向他右颈压落,那车夫右手反扬,向徐天川顶门虚击。徐天川手肘如和他头颈相触,便有如将自己头颈送到他手掌之下,立即双足使劲,向后跃开。
向言看得大惊失色。徐天川连续三招,掌拍、拳击、肘压,都是十分凌厉的手法,可是那车夫却都轻描淡写的一一化开。这样看来,徐天川怕不是那车夫对手。
徐天川左手连挥,示意四人快逃,他先与敌人纠缠,让四人有脱身之机。可四人哪肯先走?方怡身上有伤,难以动手。韦小宝、向言和小郡主都拔出兵刃,准备上前夹击。那车夫转过身来,笑道:“八臂猿猴好眼力!”声音颇为尖锐。只见那车夫面目黄肿,衣衫污秽,形貌丑陋。一时间也瞧不出多少年纪。
徐天川抱拳道:“尊驾是谁?为什么假扮车夫,戏弄在下?”那车夫笑道:“戏弄是万万不敢的。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来看看小向子向公公的。”向言更是惊惧,说道:“看我?可我不认得你啊!”那车夫又笑道:“太后派了三名侍卫来暗杀你。我一时好奇,便来看看能让太后派人暗杀的人是何等人物。现在既然见过了,那咱们就此别过。”徐天川道:“后会有期。”眼见那车子了径直离去了。
剩下的三个车夫听说太后要派人来杀向言,吓得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做众人的生意。无论韦小宝出多少银子,也不肯接受雇佣。无奈之下,韦小宝花钱买下一辆马车
,让其他二人离开。徐天川爬上车头充作车夫,韦小宝、向言、方怡和小郡主坐在车厢内。当晚停在一处小镇上,在一家小客栈歇息。
五人进入客栈中,徐天川对店小二道:“给我们准备两间相邻的客房,在准备一些家常小菜,送到房里去。”店小二将五人带到客房中,下去准备饭菜去了。徐天川道:“既然鞑子的太后派人来杀向兄弟,为安全起见,我们还是不要随便在外面露面了。”四人都点头称是。
过了好一会儿,店小二将饭菜送到房中。徐天川突然出手,迅速点了那店小二身上十几处重穴,店小二软软的倒在地上。四人都吃了一惊。韦小宝道:“徐三哥,怎么啦?”徐天川压低声音道:“这个店小二和带我们进客栈的店小二不是同一个人。而且之前店小二是一个普通人,这个人却有功夫在身。一个这么小的客栈哪里需要雇佣这么多店小二?还雇了一个有功夫在身的店小二?”
说完从身上取出银针一试饭菜和茶水,果然茶水中被下了药粉。韦小宝惊道:“徐三哥,你觉得这个店是黑店?还是说这个店小二是太后那个老婊子派来的人假扮的?”徐天川道:“不清楚,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太后派了三个人来杀向兄弟,如果这人是太后派来的人,那他在外面应该还有两个同伙。你们在屋里待着不要出去,我出去看看情况再说。”
第四十三章避雨
徐天川将店小二推入炕底,自己出门去了。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四人正担心时,徐天川回到房内,从炕下拉出店小二,一掌打死,道:“这人果然是太后派来的人。我们住店不久,他们便进店来绑了店主夫妇和店小二,这人更是穿上店小二的衣服,将加了料的茶水,端来给我们。”
向言心中大惧,颤声道:“徐三爷,要不我们还是别住店了,我们连夜赶路吧!”徐天川道:“好。茶水被加了料,不过刀菜还是干净的。我们先吃饭,等吃饱后就连夜赶路,今晚在马车上休息。”
五人匆匆吃过饭后,替店主夫妇和店小二解开绳索,在店小二夫妇的千恩万谢中上了马车,继续赶路。徐天川坐在车头驾着马车继续赶路,韦小宝、向言、方怡和小郡主则在车厢中打瞌睡。本来说车厢中空间较小,四人坐在一起感觉颇挤,想在里面打瞌睡并不容易,但能和方怡在一起挤挤也是让人开心的事。
向言正迷迷糊糊中,突然身上一凉,清醒过来一看,天空中的黄豆般大的雨点正纷纷落下。马车简陋,雨水落入车厢之中。徐天川道:“十月天时,平白无故的下这阵头雨,可真奇怪。”又道:“这雨怕是不小,我们得找个地方躲雨。”
徐天川赶着马车往西疾行而去。雨越下越大,偏偏一路上连一间房屋、一座凉亭也没有。不一会儿,车厢中的四人都已全身湿透。韦小宝笑道:“徐三哥,你不用着急的。走得快是落汤鸡,走得慢是落汤鸭,反正也都差不多。”
马车又前行了一会,听得水声,来到一条
河边,见溯河而上半里处有座小屋。行到近处,见那小屋是座东倒西歪的破庙,但总算是个避雨处,虽然破败,却也聊胜于无。庙门早已烂了,到得庙中,触鼻都是霉气。徐天川抓些破桌破椅,生起火来,让众人烤干衣衫。又从包裹中取出干粮面饼,分给众人。
天上黑云越聚越浓,雨越下越大,完全没有停息的势头。众人围着火堆坐着,破庙中到处漏雨,极少干地。雨水一直不停,众人将破庙中所有能烧的尽数投入火中,但直道火堆熄灭,雨水还是未停,不过好在众人的衣衫都烤干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喀喇喇”一声响,庙顶突然掉下几片瓦来,紧接着一根根橼子和瓦片砖泥纷纷落下。徐天川叫道:“不好,这庙要倒,大家快出去。”五人奔出庙去,没走得几步,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庙顶塌了一大片,紧接着半堵墙倒了下来。
便在此时,听得马蹄声响,两匹马从东南方疾驰而来,片刻间奔到近处。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啊呦,这里本来有座小庙,可以躲雨,偏偏又倒了。”又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喂,老乡,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徐天川道:“我们在庙里躲雨,这庙临时塌了下来,险些给压死了。”
那女子又道:“赵老三,这附近除了这座小庙,一见房屋也没有吗?或者是山洞什么的?”赵老三道:“有……走是有的,不过也通没有差不多。”女子道:“到底是有还是没有?”赵老三道:“这里向西北,山坳中有一座鬼屋,是有恶鬼的,谁也不敢去,那不是跟没有差不多?”那女子笑道:“恶鬼什么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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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人胡说八道。就算真的有鬼,我也不怕他。”赵老三道:“姑娘,老儿没嫌命长,可不敢去了。我劝你也别去吧。这里向北,再行三十里,便有集市了。”
那女子道:“这么大的雨,哪里还挨得三十里?别啰嗦了,快领路吧!”赵老三道:“好吧,姑娘你向西北走,拐个弯儿,沿山路进坳,就只有一条路,不会错的。唉,之前我说等雨停了再赶路,姑娘你非要冒雨赶路。如今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去鬼屋避雨?”那女子不高兴的道:“本姑娘自有道理。”纵马向西北方驰去。赵老三微一迟疑,拉过马头,回头向东南方来路而去。
徐天川道:“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韦小宝道:“小言,你说该怎么办?我可没什么主意。”向言看向方怡,方怡眉头紧蹙,牙关紧咬,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冻的。又看向小郡主,小郡主不住发颤,道:“如果再不避雨,小郡主怕是难以支持,方姑娘也需要好好休息一番。”韦小宝道:“好,我们去鬼屋。倘若见到恶鬼,可须小心。”
五人依着赵老三所言,驾着马车往西北方向走进了一个山坳,黑暗中却寻不到道路,但见树林中白茫茫的,有一条小瀑布冲下来。韦小宝道:“寻不到路,叫做‘鬼打墙’,这是恶鬼在迷人。”徐天川道:“这片瀑布便是路。”将马匹系在树上,沿着瀑布走上坡去。余人跟随而上,爬上山坡。
第四十四章鬼屋
听到左边树林中有马嘶之声,五人当下踏水寻路,高一脚低一脚的往林中走去。一到林中,更加黑了,只听到前面嘭嘭嘭敲门,果然有屋。向言放下心来。但听敲门声不绝,却始终没有人开门。五人走到近处,只见黑沉沉的一大片屋子。
那女子大声叫嚷:“开门,开门,避雨来的。”叫了好一会儿,屋门半点动静也无。那女子不耐烦,跳墙进去。徐天川也跟着跳进墙去,打开大门。韦小宝、向言、方怡和小郡主进入屋内。
大门里面是个好大的天井,再进去是座大厅。那女子从身边解开油包,取出火刀火石,打着了火,见厅中桌上有蜡烛,便去点燃了。向言眼前突现光明,只觉一阵喜慰。只见厅上陈设着紫檀木的座椅家具,竟是大户人家的气派。
向言又朝那女子看去,只见那女子三十五六岁年纪,体态极肥,脸如满月,眼小嘴大。好笑的摇了摇头,之前赵老三一直称呼那女子为姑娘,那女子也自称姑娘,向言还以为他是跟方怡、小郡主差不多年纪的人,却没想到原来是这副模样。
那女子突然对向言道:“小兄弟,你看着我边摇头边笑是什么意思?”向言一愣,忙道:“啊,没有,没有,这位……”我该称呼她什么?那女子道:“你就叫我姐姐吧。”向言道:“这位姐姐,你误会了。我没特意看你,我是往前看着,只是你恰好站在我眼前。我也不是对着你笑着摇头的,我是想起了我以前的一件事,觉得自己很蠢,所以才笑着摇头的。”
那女子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啊!”向言道:“本来就是这样。”那女子又问徐天川道:“你们几位都是江湖上的朋友么?”徐天川道:“在下姓许,这两个是我侄子,这两个是我侄女。我们本来是要去山西探亲的,不想遇到了这场大雨。这位大妹子,请问你贵姓?”
那女子点了店头,却不徐天川问话,道:“这屋子可有点儿古怪。”徐天川也道:“是啊!桌子上全无灰尘,地上也打扫得干干净净,屋里没人住,确实有些古怪。”韦小宝惊道:“难道打扫屋子的是恶鬼?”吓得身子不住发抖。
向言知道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武侠世界而并非仙侠世界,绝不可能出现鬼魂。原著中似乎也有这么一个情节,韦小宝好像还在这里收获了一个老婆。便出声安慰韦小宝道:“小宝,别怕。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们都是好人,不用怕鬼的。”结果韦小宝吓得更厉害了。
方怡握住韦小宝的手,柔声道:“别怕。”韦小宝这才安静下来。向言看得心里直发酸,我是不是应该装得害怕一点?
那女子坐在大厅内,而徐天川、韦小宝等五人则坐在大厅长窗的门槛上,谁也不开口说话。
突然之间,东边屋中传来几声女子啼哭之声,声音甚是悲切。虽然大雨磅礴,这几声哭声却听得清清楚楚。众人面面相觑,都是毛骨悚然。向言心中也惊疑不定:“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毕竟我都能飞升了,这世上有鬼也不是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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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过了片刻,西边屋里也传出女子悲泣之声。
那女子“哼”了一声,大声说道:“我们路经贵处,到此避雨,擅闯宝宅,特此谢过,贤主人可肯赐见么?”这番话中气充沛。远远送了出去。过了良久后面没有丝毫动静。
那老者摇了摇头,大声道:“这里主人既然不愿接见俗客,我们可不能擅自骚扰。便在厅上避一避雨,一待雨停,就尽快动身。”说完侧耳倾听,过了良久,不再听到啼哭之声。
那女子又斜眼朝徐天川瞧了半晌,问道:“许老爷子,你们几位从京城来?”徐天川道:“正是。”那女子又问道:“在道上可曾见到两个十四五岁的小太监?”此言一出,向言心中一凛:“难道这老女人也是太后派来杀我的人?”
徐天川道:“你说太监?北京城里,老的小的,太监可多得很啊,一出门总能撞到几个。”那女子道:“我是问你在道上可曾看到,不是说北京城里。”徐天川笑道:“大妹子,你这话可不在行了。大清的规矩,太监一出北京城,便犯死罪。太监可不像明朝那么威风十足了,现下哪个太监敢出京城一步?”
那女子“哦”了一声,道:“说不定他改装了。”徐天川连连摇头,说道:“没这个胆子,没这个胆子。”顿了一顿,又道:“大妹子,你找的是怎么个小太监?等我从山西探了亲,回到京城,帮你打听打听。”那女子道:“哼哼,多谢你啦,就是不知他们有没有那么长的命。”说完闭目不语。
第四十五章神龙教
那女子已不再说话,徐天川却凑上去道:“大妹子,北京城里的小太监,只有一位大大的出名。他的大名传遍了天下,想必你也听说过,那就是杀了奸臣鳌拜,立了大功的那一位。”那女子睁开眼睛,说道:“嗯,你说的是小桂子公公?”徐天川道:“不是他还有谁呢?这人有胆有勇,武艺高强,实在是了不起。”
那女子道:“小桂子有一个跟班,叫做小向子的,你认识吗?”徐天川皱着眉头道:“这桂公公天天在北京城里溜达,北京人没见过他的,只怕没几个。只是这向公公嘛,倒没什么印象。”那女子又“哦”了一声,道:“小向子很少出皇宫,知道他的人不多。”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过不多时,那女子突然睁开眼睛,问徐天川道:“许老爷子,你知不知道小桂子相貌怎样?你见过他没有?”徐天川道:“当然见过。这桂公公又黑又胖,是个小胖子。相貌看起来少说也有十八九了,说什么我也不信他只有十四五岁。”
那女子道:“是么?我听说的,却是不同。听说这桂公公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童,最是狡猾机灵,只怕和你这两个侄子倒是有几分相像。”说着朝韦小宝和向言瞧去,对韦小宝笑道:“你的同伴叫你小宝,你不会就是小桂子桂小宝吧!”又对向言道:“你是小向子向言?”
向言心中大悔:“居然是这么露了破绽,刚才我干嘛要多嘴呢?”徐天川忙道:“大妹子你误会了,这两位都是我侄子,他叫许宝,他叫许南。你看他
这样子,像是能杀死鳌拜的人吗?”那女子哈哈大笑道:“是与不是,拿下搜一搜就知道了。”
那女子伸手向韦小宝拿去,徐天川抬起左手向那女子眼中抓去。却不料那女子武功极高,不出数合,徐天川就被打倒。紧接着韦小宝、向言、方怡、小郡主也都被一一打倒。那女子接连出指,点了各人身上要穴。
向言大为惊恐,据海大富说,茅十八功夫不错,海大富还试图拉拢过茅十八。而向言隐约记得茅十八十分推崇沐王府的“白氏双木”,曾自认为要比“白氏双木”的功夫差一大截。“白氏双木”两人联手打徐天川一人,还被他打死一人。向言因此而认为徐天川是高手,但没想到居然几个回合就被那女子打倒,那女子的功夫这么高吗?
那女子解开韦小宝和向言背在杯上的包袱,将其中物事一件件放在桌上。见到珠翠金玉诸种宝物,道:“这都是皇宫里的物事。咦……这是什么?”拿起两叠厚厚的银票,见每张不是五百两,就是一千两,总数不下↑百万两,不由得呆了,道:“果然不错,果然不错,你……你们便是小桂子和小向子。”向言道:“这位姐姐,你是神龙教的吗?”那女子脸上变色,说道:“你也知道神龙教的名头?”
那女子对韦小宝和向言如此了解,肯定是太后派来杀二人的。只是如今众人都被制住,人为刀俎,而向言恰好记得太后就是神龙教的,便信口开河一番,看看能不能博一个生路。
这女子果然是神龙教
的,向言心中稍安,又道:“姐姐,皇上要剿灭神龙教了。”那女子道:“胡说。无缘无故的,皇上为什么要剿灭神龙教?”向言叹道:“唉,是红颜祸水啊!姐姐,你们神龙教是不是有一个倾国倾城的教主夫人?”那女子眉头一皱,叱道:“放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亵渎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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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叫屈道:“姐姐,亵渎教主夫人的人不是我,是皇上。皇上听说天下美女中,以平西王妃陈圆圆为第一,夫人为第二……”那女子又叱道:“胡说,陈圆圆什么人?能跟我们夫人相比?”
话说我为什么要提到陈圆圆呢?我光说教主夫人一人不就好了?
向言老老实实的道:“是,是。天下美女以夫人为第一,陈圆圆第二。皇上听主夫人和陈圆圆的艳名,打算把她们抢到宫中。姐姐,既然皇上已决定要剿灭神龙教,把夫人抢入宫中,你还待在神龙教中只怕讨不了好,你不如跟着我们去见皇上。只要你答应给皇上当卧底,协助皇上将夫人抢到宫中,皇上一定有重赏。”
幸亏我还记得教主夫人是天下少有的美人。嗯,是生是死就看这一回了。
那女子“咯咯”笑道:“早听说鳌拜虽然是小桂子杀的,杀人的主意却是小向子你出的,你这小鬼年纪虽小却最为狡猾。你想让我放过你,居然还骗我说皇上想抢夫人入宫。你当我柳燕是傻子吗?”
这女人不好骗啊!唉,为什么韦小宝总能碰到傻子,我碰到的人都这么聪明呢?
第四十六章嘴遁
向言装出一脸无辜的模样,道:“姐姐,你说什么?我说的都是真话啊!哪里骗你了?”柳燕冷笑道:“你说皇上打算对神龙教动手,怎么不见官军有调动的痕迹?你不会是想说皇上打算派你们两个去剿灭神龙教吧?”
向言道:“这种事情怎能动用官军呢?皇上除了看上夫人外,还看上了平西王妃陈圆的,皇上强抢手下大臣的夫人,传出去总不好听吧!所以皇上派我和小宝去西安,与蒙古和西藏两方派来的人商量,让这两方的人动手抢人。成功了皇上得到两个美人,失败了也与皇上无关。”
柳燕又笑道:“那蒙古和西藏两方的人岂不是很吃亏?”向言道:“他们替皇上办事自然有他们的好处。”柳燕追问道:“有什么好处?”向言道:“这是皇上和他们谈的,不是我能知道的。”
柳燕道:“蒙古的葛尔丹王子和西藏的桑结大法师都是平西王的朋友,怎么可能帮皇上去抢平西王的王妃?”向言道:“姐姐,难道你没听说过‘父亲母亲钱财最亲,妻重儿重权势最重’?只要好处给得多,就是父母起儿都有人卖,更何况是平西王这么一个朋友?”
向言又庆幸起来:“幸亏我之前顺口提了陈圆圆一句,要不是现在就不好圆谎了。原著中似乎蒙古和西藏的人本来打算和吴三桂结盟,后来被韦小宝策反,难道就是这个葛尔丹王子和桑结大法师?”
柳燕似笑非笑的道:“听你说的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可据我所知你们不是去西安的,而是
去五台山找沐王府的。”
向言心中又忐忑起来:“糟糕,她已经从太后哪里得到了我们的情报,这下我该怎么把话圆回来?”
韦小宝接口道:“我们是先去五台山找沐王府,再去西安见蒙古和西藏的人。”柳燕道:“就算皇上打算抢我们夫人和陈圆圆进宫,你们又是怎么得到的消息?难道皇上会把这种丑事告诉你们两个反贼?”韦小宝大惊,道:“姐姐,你是不是听到什么谣言有什么误会?我和小言都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是反贼?”
柳燕道:“你自己都说你们要去五台山找沐王府了,难道还不是反贼?”韦小宝“哦”了一声,道:“原来姐姐说的是这事啊!姐姐,我偷偷的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啊!我们是奉皇上的命令去找沐王府的。”柳燕冷笑道:“皇上怎么会让你们去找沐王府的人?你扯谎也得有个谱啊!”
韦小宝哈哈大笑。柳燕愕然道:“你笑什么?”韦小宝又笑了几声,道:“沐王府的人最恨的,可不是皇上。只怕你是不知道的。”柳燕道:“我怎么不知道?沐王府中人最恨的,自然就是吴三桂了。”
韦小宝道:“沐王府打算向朝庭投降,不过他们希望皇上能杀了吴三桂,并让沐王府代替吴三桂镇守云南。皇上让我们去跟沐王府的人说,只要沐王府的人能够和蒙古与西藏的人联合把夫人和陈圆圆送入宫中,皇上就答应沐王府的条件。”
听韦小宝说沐王府打算投降,小郡主顿时睁大了眼睛,
方怡更是双目喷火,幸好柳燕此时的注意力在韦小宝身上,没有注意到二女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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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燕又冷笑道:“天下谁不知道沐王府忠于前明,前不久还入宫行刺,现在更是去五台山行刺老皇爷——这还是向言的主意吧。你说他们投降朝庭,你们还是把我当傻子看啊!”
韦小宝道:“姐姐,你误会了。小言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发财得很。你也看到他的包袱了,这么短的时间他就收了几十万两银子的礼了,他同沐王府勾结有什么好处?沐王府能给他多少银子?”
“再者沐王府的人虽然忠于前明,但他们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大家都说鳌拜这大奸臣残害良民,老百姓恨他恨到骨头里。皇上一上来就把他杀了,那是大大的好事。老百姓都道,皇上年纪虽然不大,却是圣明无比,是几千年来少有的好皇帝。沐王府的人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皇上。”
“沐王子早有归顺朝庭之意,他们之所以进宫胡闹,主要是为了面见皇上,向皇上表达归顺之意。但皇上觉得就这么放过他们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不肯接受他们的归顺。后来他们找到小言面前,小言给他们出了个主意,听说老皇爷在五台山出家,小言让他们去五台山找到老皇爷,以此功劳为见面礼再向朝庭投降。”
“皇上听说此事后,便让我们去通知他们一声,找老皇爷的事先不急,让他们先帮助蒙古和西藏的人把夫人和陈圆圆送入皇宫。只要夫人和陈圆圆入了宫,其他的事都好说。”
第四十七章被擒
柳燕惊疑不定,面上露出犹豫之色。韦小宝道:“姐姐,皇上已经决定要对神龙教动手,区区一个神龙教如何抵挡朝庭?你如果能够协助皇上把夫人带回皇宫,皇上定有重赏。”柳燕沉吟半晌,问道:“夫人名声不显,皇上是怎么知道夫人的?”韦小宝道:“我不知道。皇上自有他的消息来源,不是我们能够打听的。”
大厅中突然一道白影闪过,厅中的蜡烛骤然熄灭。向言大惊,韦小宝也惊叫道:“鬼,有鬼!”柳燕一手抓起韦小宝,一手抓起向言,跃出门外,冲入雨中。向言道:“姐姐,我们的同伴……”向言话未说完,柳燕喝道:“闭嘴!”向言不敢在说话。
柳燕带着二人回到树林中,看到马车,将二人扔到马车上,自己坐在车头驾马离开。韦小宝和向言在车厢里面面相觑,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久,大雨停了下来,二人的穴道也自动被解开。
向言突然摸到绑在手臂上的袖箭,抬起手臂,挽起袖子,将袖箭对准外面。心中又大为犹豫:“车厢与车头有帘子相隔,也不知有没有对准柳燕。要是万一射中了柳燕的肩膀,结果没能射死她只是射伤她,我可就死定了!”韦小宝凑到向言耳边,指着袖箭,低声道:“你之前怎么不用这个?”向言懊恼的道:“忘了。”
向言很少打架,结果动手的时候一紧张,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提着匕首冲上去却把从鳌拜府中抄出来的袖箭给忘了。此时的向言心中不由得大为叹息:“唉,倘
若柳燕与徐天川交手时,我就在一旁用袖箭暗算,柳燕她未必活得了。又哪里需要我现在冒险?”
韦小宝将脑袋伸出车帘,问道:“姐姐,你要带我们到哪里去?”柳燕冷冷的道:“有什么好问的?好好在车厢里坐着就是,到地方了你自然就知道了。”韦小宝将身子缩回车厢,应道:“是。”又坐到向言身旁,抓住向言的左手调整袖箭的方位,狠狠的点了点头,示意向言可以放箭了。
向言鼓起勇气,正准备放箭时,忽然听到柳燕道:“师兄,你怎么来了?”向言慌忙放下袖子,将袖箭掩于衣袖中。看情况柳燕的师兄道到了,就算我现在射死柳燕,恐怕也难逃她师兄的毒手。
马蹄声来到马车周围,有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道:“我担心你,过来看看。”柳燕停住马车,和她师兄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过了一会,柳燕和她师兄赶着马车继续赶路。
次日,韦小宝和向言都因为淋雨而发烧,柳燕和她师兄迫不得已在路上停留了一天给二人治病。据韦小宝打探,柳燕师兄名为邓炳春,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光头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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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邓炳春和向言骑马往东而去,说是要带向言去见教主。柳燕则和韦小宝坐着马车远远的落在后面,也不知他们要去哪里。邓炳春带着向言到了海边,早有一艘大船在海边等候。二人上船后又走了几天,大船向一座岛行驶而去。
但见岸上树木苍翠,
长长的海滩望不到尽头尽是雪白的细沙。邓炳春带着向言转小船登岸,向北方一座山峰行去。行不多时,只见树上、草上、路上东一条西一条全是毒蛇。直吓得向言心惊肉跳,紧紧跟在邓炳春身边。但奇怪的是,毒蛇对二人却是全不滋扰。
邓炳春带着向言走到一条小溪边,沿溪边而行,溪水淙淙,草木清新,颇感心旷神怡。只是向言一路上胆战心惊,深恐树上草丛中窜出毒蛇来。二人走了十几里路,来到几座大竹屋前,邓炳春道:“你先在这住着,等候教主召见。”
次日,邓炳春到竹屋来见向言,道:“教主召见你,快随我去。”向言跟着邓炳春转过两座山坡,抬头遥见峰顶建有几座大竹屋。山道狭窄难行,邓炳春抱着向言爬上山峰,在几座大竹屋前等候。
只见有三名穿白衣的少年走来,每人背上都背着一柄长剑。有一人问道:“邓炳春,这个小孩是干什么的?”邓炳春道:“教主旨意,传他来的。”又有三个穿红衣服的少女嘻嘻哈哈的走来,北上也背着长剑。一个少女笑道:“邓炳春,这是你私生子吗?”说着在向言脸上捏了一把。
邓炳春道:“姑娘取笑了。这小孩是教主他老人家特旨传召,有要紧事要问他。”另一个圆脸少女捏了捏向言右脸,笑道:“瞧这娃娃相貌,定是邓炳春私生子,你赖是赖不掉的。”最后一名少女也捏了捏向言脸颊,笑道:“不错,这娃娃定然是邓炳春私生子。”向言大怒,但又不敢动。
第四十八章神龙岛
又有十几个少年男女先后赶到竹屋前。这时突然间钟声“当当当”响起。众人立即肃身静听,二十多名少年男女转身向竹屋奔去,只见四面八方都有人走向竹屋。邓炳春道:“教主集众致训,进去吧!”带着向言走进屋去。过了一条走廊,眼前突然出现一座大厅。这厅硕大无比,足可容纳千人之众。向言久居皇宫,各种大厅见得多了,但如此巨大的厅堂,却也少见。
但见一群群少年男女,衣分五色,分站五个方位。青、白、黑、黄四色的都是少年,穿红的则是少女,背上各负长剑,每一队约有百人。大厅彼端居中并排放着两张竹椅,铺了锦缎垫子。两旁站着数十人,有男有女,年纪轻的三十多岁,老的已有六七十岁,身上均不带兵刃。大厅中聚集着五六百人,竟无半点声息,连咳嗽也没有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钟声连响九下,内堂中脚步声响起,出来十名汉子。都是三十岁左右年纪,衣分五色,分在两边椅旁一站,每边五人。又过了好一会,钟声“镗”的一声大响,跟着数百只银铃齐奏。厅上众人一齐跪倒,齐声说道:“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邓炳春一拉向言,令他跪下,向言只得跪了下来。偷偷看去,见有一男一女从内堂出来,坐入椅中,铃声又响,众人慢慢站起。那男的年纪甚老,白鬓垂胸,脸上都是伤疤皱纹,丑陋至极。那女的却是个美貌少妇,二十出头年纪,微微一笑,媚态横生,艳丽无比。向言心中暗暗叹道: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左边一位青衣汉子踏上两步,手捧青纸,高声诵道:“恭读慈恩普照、威临四方洪教主宝训:‘众志齐心可成城,威震天下无比伦’!”厅上众人也齐声念道:“众志齐心可成城,威震天下无比伦!”向言正在偷看那丽人,众人这么齐声念了出来,倒将他吓了一跳。
那青衣汉子继续念道:“教主仙福齐天高,教众忠字当头照;教主驶稳万年船,乘风破浪逞英豪;神龙飞天齐仰望,教主声威盖八方;个个生为教主生,人人死为教主死;教主令旨都遵从,教主如同日月光!”那汉子念一句,众人跟着读一句。众人念毕,齐声叫道:“教主宝训,时刻在心,建功克敌,无事不成。”那些少年男女叫得尤其起劲。洪教主一张丑脸神情漠然,他身旁那丽人却笑吟吟的跟着念诵。众人念毕,大厅中更无半点声息。
洪教主看了向言一眼,满脸怒色,“哼”了一声,冷冷的道:“你就是向言?就是你在打阿荃的主意?真是好大的胆子。”向言被吓得心惊肉跳,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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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丽人笑道:“别吓着孩子。要抓我的人是皇帝,又不是他,你朝他发什么火?”这丽人说话的声音又清脆,又娇媚,动听之极。又抬起左手,朝向言招了招,笑道:“小弟弟,你过来。”向言吓了一跳,低声道:“我?”那丽人笑道:“对啦,是叫你。”向言战战兢兢的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说道:“教主和夫人
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洪夫人笑道:“这小孩倒乖巧。是谁教你在教主之下,加上‘和夫人’三字的?”向言一愣,没有答话。洪夫人收起笑容,又问了一遍:“那话是谁教你的?”向言答道:“这有什么好教的?既然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那夫人不应该也‘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吗?”洪夫人一听,笑得犹如花枝乱颤,洪教主也不禁莞尔,手捻长须,点头微笑。洪夫人笑道:“那三个字,是你自己想出来加上去的?”向言道:“是的。”
洪夫人又道:“你说皇上打算把我和陈圆圆抢到皇宫中去,皇上是怎么跟你说的?”向言道:“皇上听说夫人和陈园圆圆美艳无双,打算抢二位入宫。只是陈圆圆是平西王妃,皇帝抢手下的夫人名声不好,所以就派我和小宝去找沐王府及蒙古、西藏的人,让他们去将夫人和陈圆圆送入皇宫。”听到这里,洪教主的脸色又黑了下来。洪夫人道:“我在天下并无名声,皇上他是怎么知道有我这个人的?”
这个问题韦小宝已经给出答案了,向言依葫芦画瓢的道:“我不知道,皇上应该有他自己的消息来源吧!”洪夫人又道:“陈圆圆以前或许美艳无双,但她今年至少也有四十好几了吧?她还能让皇上牵肠挂肚吗?”向言道:“我不知道,我没见过陈圆圆,不知她相貌如何。不过皇上说,天下美女以夫人为第一,陈圆圆第二。”洪夫人突然对洪教主笑道:“教主,我们去把陈圆圆抓来好不好?”
第四十九章脱身
洪教主缓缓点头,道:“也好。既然小皇帝把主意打到了阿荃你的身上,那我就把他的陈圆圆抓来,这叫一报还一报。”洪教主说话的声音低沉,模糊不清。又对大厅中诸人道:“你们谁愿意替我把陈圆圆抓来?”大厅中鸦雀无声,无一人敢答话。
洪夫人怒道:“这么多人就无一人肯尽忠教主、替教主办事立功吗?”洪教主脸色也沉了下来,冷冷的道:“看来本教中,尽是些老朽糊涂之人,确实该好好整顿一番、吐故纳新了。”
一个身穿黄衣、细眼尖脸的老者躬身道:“启禀教主、夫人,去平西王府抓捕陈圆圆是件大事,需要一个有福气的人去办才妥当。”洪夫人冷着脸道:“依你之见,本教之中有谁的福气够呢?”
老者道:“本教福气最大的,自然是教主他老人家。其次是夫人。不过总不能劳动两位大驾亲自出马。更其次福份大的,首推向公公。向公公年纪轻轻就已是皇上身边红人,印堂隐隐透出红光。福份之大,教主、夫人之下,无人能出其右。”
听到有人推荐自己,向言吃了一惊,但转念又一想:“我留在神龙教干什么?神龙教把我抓来肯定不是让我来做客的,就算不杀我估计也不会让我过好日子。再说我骗洪教主说康熙想抓洪夫人入宫,如果洪教主发现了我在骗他,他非剐了我不可。为安全计,还是尽快去找韦小宝为妙。眼下他们让我去抓陈圆圆,倒正是一个脱身良机。”
洪教主捻须微笑,道:“但他小小孩童,有什么本事能把陈圆圆
抓来?”老者道:“皇帝不是已经派人去抓陈圆圆了吗?等皇帝的人把人抓住后,在让向公公动些手脚,不把人送到皇宫而是直接送到神龙岛上来,不就行了?”
向言精神大振:“好主意!我还正想着用什么理由让洪教主派我去抓陈圆圆,没想到这老头就想出了个这么好的主意。听他这么一说,抓陈圆圆的任务非我莫属了。总算有机会出岛脱身了。”
洪夫人对向言笑道:“小弟弟,你愿意替教主把陈圆圆抓来吗?”向言喜道:“愿意。我能替教主和夫人效力,是我的荣幸。我没什么本事,但托了两位道的大福气,将陈圆圆抓来还是有些指望的。”洪教主点了点头。洪夫人也喜道:“小弟弟,我知道你聪明伶俐,福份又大,恐怕正是上天派来给教主办成这件大事的。你去抓人,要哪几个人相助,可随便挑选。”
向言心想:“我又不是真的要帮你们抓人,我的目的是自救脱身,带几个人去,不是平添麻烦吗?还是带几个没什么本事的人,到时候好对付一点。”说道:“这事非同小可,我要先回皇宫找小宝商量,人多了恐怕泄露秘密。我想挑一两名年轻的女弟子过去,让她们扮成宫女,在宫里行事较为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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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夫人道:“你说的小宝是小桂子桂公公吗?小桂子是皇帝身边第一红人,他会背叛皇帝帮你把人抓来?”向言道:“小宝是扬州人,他有先人死在了‘扬州十日’中,对鞑子并无好感。而且他和我关系最好,我应该能说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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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道:“这些小姑娘只怕没什么用,只要教主和夫人允许,你随便挑选就是。”向言道:“多谢道长。只是教中之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我也不知道该挑谁啊!”
有一四十左右年纪,神态和蔼可亲的文士道:“启禀教主夫人,属下想跟随向公公同去,托赖教主和夫人洪福,或能为教主立些微功。”洪教主点头道:“陆高轩智谋深沉,武功高强。很好,很好,你跟随向言同去便是了。”又有一头陀道:“启禀教主、夫人,属下也愿意随同向公公去北京为教主办事。”
洪教主点了点头,道:“人数多了,只怕泄露行藏,就由你们两个同去。一切行止,全听向言的号令,不得有违。”二人躬身说道:“属下遵命。”洪夫人道:“向言与陆高轩、胖头陀留下,其余人等退出。”众人躬身告退。
向言看了一眼那头陀,只见这头陀身材奇高,比常人少说也高了一个半头。却瘦得出奇,脸上皮包骨头,双目深陷,宛如僵尸一般。他长发垂肩,头顶一个铜箍束住了长发,身上穿一件布袍,宽宽松松,便如是挂地衣架一般。向言见了他这等模样,心下有些害怕,不敢多看,忙转过了头。只是这人真是胖头陀?洪夫人真的没有叫错人?
洪教主从身边取出一个黑色瓷瓶,倒了三粒朱红色药丸出来,说道:“你们三人奋勇赴北京办事,本座甚是嘉许,各赐‘豹胎易筋丸’一枚。”胖头陀和陆高轩屈右膝谢赐,接过药丸,吞入肚中。向言依葫芦画瓢,跟着照做。接过“豹胎易筋丸”,当即吞服。
第五十章坦白
次日,向言与陆高轩、胖头陀辞别洪教主和洪夫人,乘船离岛。在船上,向言问陆高轩——胖头陀相貌太过于凶恶,向言不敢跟他说话——道:“陆先生——听胖头陀与陆高轩之间的对话,胖头陀称呼陆高轩为陆先生,陆高轩则称呼胖头陀为胖尊者——昨日教主给我们吃的‘豹胎易筋丸’是什么药?我吃了之后让感觉很舒服。”
昨日向言吞服“豹胎易筋丸”后,过不多时,便觉得腹中有股热烘烘的气息升将上来,缓缓散入四肢百骸之中,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舒服。
听了向言的话,胖头陀和陆高轩脸上都惊现恐惧之色。胖头陀向陆高轩看去,陆高轩点了点头,胖头陀叹道:“向公公,我们三人的性命,可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向言一惊,问道:“为什么?”胖头陀道:“向公公,人家客气点的,叫我胖尊者。不怎么客气的,叫我胖头陀。可我瘦得这般模样,全然名不符实,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奇怪?”向言道:“嗯,确实有点奇怪。”
胖头陀叹了口长气,道:“没什么奇怪的,我是服了‘豹胎易筋丸’才变成这样的。这次是我第二次吃药了,‘豹胎易筋丸’发作的时候那真是死去活来,现在还常常做噩梦。其实我本来很矮很胖,‘胖头陀’三字,本来是名不虚传的。”向言大惊,道:“难道‘豹胎易筋丸’是毒药吗?”
向言心中大为忐忑:“我才刚刚解了海老公的毒,难道现在又中了神龙教的毒?嗯,原著
中神龙教似乎是用一种毒药控制教众,就是这个‘豹胎易筋丸’吗?我能不能找陈近南帮我解毒?恐怕不行。神龙教中有好几个高手都不在陈近男南之下,他们都解不了毒,陈近南又有什么办法解毒?”
胖头陀又叹道:“是不是毒药,那得走着瞧呢!这‘豹胎易筋丸’药效甚是灵奇,服下一年之内,能令人强身健体。但若一年期满,不服解药,其中猛烈之极的毒性发作出来,那就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五年之前,教主派我和我师哥瘦头陀去办一件事。这件事十分棘手,等到办成,已过期三天。我们立即上船回岛,但在船里药性就已经发作,苦楚难当。师哥脾气暴躁,狂性大发,将船上桅杆一脚踢断了,这艘船便在大海中漂流。我本来极矮极胖,我师哥极高极瘦。但药性发作后,我越来越高,越来越瘦,他偏偏越来越矮,越来越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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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公公你想想,一个矮胖子,在三个月之内,身子忽然拉长了三尺,全身皮肤鲜血淋漓,这滋味好不好受?这‘豹胎易筋丸’能将矮胖之人拉成瘦长,高瘦之人压成矮胖,洪教主也当真神通广大之极。”
“我们这样在海上漂流了两个多月,只道两人再也难以活命。船上粮食吃完,我们将稍公水手一个个杀来吃。幸好侥天之幸,碰上了另一艘船,才得遇救。我们逼着那船立即来神龙岛,教主见事情办得妥当,我们又不是故意耽搁,便赐下解药,我们这两条命才算捡了回
来。”
向言脸都被吓白了,颤声道:“我们是不是必须在一年之内,把陈圆圆带回神龙岛?”胖头陀点头道:“是啊!”向言哭丧着脸道:“可凭我们三个人,如何才能把陈圆圆带回去?”陆高轩和胖头陀对视了一眼,道:“向公公,我有一个想法。等朝庭的人抓住了陈圆圆后……”向言打断了陆高轩的话,道:“可皇上没有要抓陈圆圆的想法啊!”陆高轩和胖头陀都大惊,道:“什么?”
向言依稀记得神龙教似乎对教众十分苛刻。如今这形势,想抓陈圆圆是绝不可能的了,但就这么回去,向言多半活不成,陆高轩和胖头陀只怕也没好果子吃。向言因此而打算向二人坦白,看能不能合三人之智博一个生路。
向言自暴自弃的道:“我之前说皇上打算抢夫人和陈圆圆入宫,是信口胡说,骗柳燕的。当时她要杀我,我就故意吓她,以求活命。”陆高轩冷冷的道:“你在岛上跟教主说要把陈圆圆带回岛上也是在骗教主吗?”向言强道:“都抓不住人怎么带回岛上?我的目的是借机离岛脱身,压根就没打算回去过。”
陆高轩一跃而起,掐住向言的脖子,双手越收越紧,咬牙切齿的道:“你害得我们蒙骗了教主,人人都给你累得死无葬身之地。大家一起死了干净,也免得受那无穷无尽的酷行。”向言给他掐得透不过气来,满脸紫胀,伸出舌头。陆高轩松开手指,双手一推,将向言摔倒在船上,坐在一旁直喘气。
第五十一章回京
胖头陀面如土色,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喃喃自语道:“我早该知道这小鬼是在胡说八道,偏是痰迷了心窍,想要立什么大功,以求自保,不料反而死得更加早些。”陆高轩沮丧的道:“你不过是光棍一条,姓陆的一家八口,都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性命。”胖头陀一声长叹,道:“大家命该如此,这叫做劫数难逃。就算没有这件事,教主也未必能容我们多活几天。”
三人都坐在船舱里默然无语,向言越过越心慌。正当向言揣揣不安时,陆高轩突然低声道:“以如今的形势,我们要想获得教主的宽恕得到解药,除非我们能够取来《四十二章经》,把经书呈给教主。”又对向言道:“抓不到陈圆圆也就算了,但你久在皇宫之中,有没有打听到《四十二章经》的消息?”
向言一愣,忙道:“这个更难办。《四十二章经》在太后手中,我也没法从太后手中拿到经书啊!”太后曾经派太监来刺杀自己,把自己抓到神龙教的邓炳春和柳燕也和太后脱不了关系,向言自然不会替她保守秘密。陆高轩和胖头陀一惊,齐声道:“什么?《四十二章经》在太后手中?”陆高轩又狐疑的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你这次不会又是在骗人吧?”
向言道:“鳌拜府中有一本《四十二章经》,当时皇上派索额图、小宝和我去鳌拜府上抄家的时候,让我们将经书抄来献给太后。我们把经书从鳌拜府中抄出来交给皇上以及皇上把经书献给太后时都有许多人在场,有许多证人的。”
陆高轩和胖头陀都哈哈大笑,陆高轩道:“上天保佑。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向言奇道:“
陆先生,你能从太后手里拿到经书?”陆高轩看了向言一眼,冷冷的道:“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不该你问的事你别问,你只要带我们进皇宫去见太后就是了。”
不止一日,三人到达京城郊外。陆高轩抱起向言,道:“现在已是黄昏,我们要加快脚步,在关城门前入城。”胖头陀道:“好。”没走几步,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伙旗兵正对面走来。陆高轩和胖头陀不愿多事,打算避开。
向言忙道:“等等,那伙人领头的好像是小宝。”陆高轩皱着眉头道:“是小桂子?那又怎样?”向言道:“我得罪了皇上和太后,他们有可能会下旨杀我。我得先私下见一见小宝,确认皇上对我的态度如何。如果情况不妙的话,只怕还得他带你们进皇宫见太后才行。”陆高轩气极,将向言放下,怒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多事?”又咬牙切齿的道:“你跟他之间有什么暗语,能让他知道是你?”向言一思索,道:“你就说我是茅大哥的弟子。”
陆高轩在附近找了一个住处,让胖头陀看住向言,自己出门去了。过了一会,陆高轩带着韦小宝返回。韦小宝一见向言,便拉着向言的手笑道:“小言,我就知道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向言紧张的道:“你没带人来吧?”韦小宝道:“没有。我知道是你找我,就一个人来的。”向言又道:“皇上有没有通缉我?我能不能回皇宫?”韦小宝道:“没有,不过你最好别回皇宫。皇上应该是认为你被神龙教的人杀了,才没有通缉你。他要是知道你还活着那就不一定了。”
向言皱着眉头道:“这就麻烦了。”将二人分手后的经历告诉
了韦小宝。韦小宝大惊,看向陆高轩和胖头陀道:“二位是神龙教的高手?”陆高轩和胖头陀点头称是。韦小宝又问道:“洪教主让你们三人服了毒药,只有在一年之内抓到陈圆圆才给你们解药?”陆高轩愁眉苦脸的道:“抓陈圆圆我们是不指望了。不过如果我们能够见到太后,得到那本从鳌拜府中抄出来的《四十二章经》,或许教主能够宽恕我们,赐给我们解药?”
韦小宝为难的道:“皇上是因为小言已死才没通缉小言,小言只要一在皇宫中露面只怕就人头不保了。皇上派我到少林寺办事,无缘无故的,我现在也不能够丢下队伍带你们去皇宫啊!”陆高轩和胖头陀脸色越发难看。
韦小宝低着头在房里走来走去,突然停住脚步抬头问:“就算你们拿到《四十二章经》,你们有几成把握能拿到解药?”陆高轩和胖头陀对视一眼,苦笑道:“不知。不过我们三个实在是没本事去抓陈圆圆了,而《四十二章经》是教主渴求之物,我们也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试试了。”韦小宝道:“既然如此,你们不去按原计划来。小言,你明天跟我去见皇上,然后我们在劝皇上把陈圆圆抓进宫来,你们再找机会把陈圆圆劫走。”
向言大惊,道:“你不是说皇上一见我就会把我杀了?那我去皇宫不是自投罗网?还有你也知道皇上要抢陈圆圆入宫是我信口胡说的,皇上也算是明君,他应该不会做这么荒唐的事吧?”韦小宝道:“你还有别的选择吗?先不说你能不能拿到太后手中的那本《四十二章经》,就算你拿到了经书也未必能拿到解药。你不如听我的去抓陈圆圆,没准还靠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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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遇刺
韦小宝最终还是说服了三人,决定次日由韦小宝和向言一起去见康熙,说服康熙抢陈圆圆入宫,再由韦小宝和向言施展手段,安排陆高轩和胖头陀在半路将人劫走。天色已晚,向言跟韦小宝回军营休息,陆高轩和胖头陀不便去军营,另找地方休息。
韦小宝和向言回到中军帐中,吃了酒饭,召集众御前侍卫,骁骑营的参领佐领军官,齐到中军帐中。众人参见完毕后,韦小宝笑道:“哥们儿闲着无事,他奶奶的,大家来赌钱,老子作庄。”说完从怀中摸出四粒骰子,往木几上一掷,骰子滴溜溜的滚动。众人欢声雷动。
韦小宝又从怀中摸出一叠银票,往木几上一放,说道:“哪个有本事的就来赢去。”众军官纷纷回本帐取银子。有许多士兵也悄悄踅进帐来。韦小宝叫道:“上场不分大小,只吃银子元宝!英雄好汉,越输越笑:王八羔子,赢了就跑!”在四粒骰子上吹了口气,一把撒将下来。
众军官纷纷下注,有吃有赔。赌了一会,大家兴起,赌注渐大,挤在后面的军士也递上银子来下注。向言不会赌钱,便站在韦小宝身旁,帮他收注赌钱。中军帐中,但闻一片呼幺喝六、吃上赔下之声,宛如便是个大赌场。
韦小宝一把骰子掷下,叫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忽然一人朗声说道:“押天门。”将一件西瓜般的东西押在天门上。向言一看,顿时惊得呆了赌台上赫然是一颗于血肉模糊的首级。那首级头戴官帽
,竟是一名御前侍卫。
众人惊惶抬头,只见中军帐口站着十多个身穿蓝衫之人,各人手持长剑。帐中诸人人人都在全神贯注的赌钱,谁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赌台前站着一个二十四五的青年,双手空空,说道:“都统大人,受不受注?”赵齐贤叫道:“拿下了。”登时有四名御前侍卫向那青年扑去。
那人双臂一分,抓住两人胸口,“砰”的一声,将二人头对头一撞,二人便即晕倒。跟着白光闪动,两柄长剑刺出,自另外两名侍卫的背心直通胸口。两名侍卫惨叫一声,倒地而死。使劲的蓝衫人一人是中年汉子,一人是道人。两人同时拔剑出手,双剑齐飞,“扑扑”两声,都插在赌台之上。中年汉子叫道:“押上门!”道人道:“押下门。”两柄剑果然分别插在上门和下门之上。
那青年左手一挥,四个蓝衫人抢了上来,四柄长剑分指韦小宝左右要害。向言伸手向绑在左臂上的袖箭摸去。但这几人武功了得,又跟朝庭作对,必是反清义士。虽说向言现在还指望着朝庭能救自己性命,但心中实在不愿伤害反清义士。再者韦小宝乃气运主角,天命之子,哪有这么容易死的?就算我不出手他自己应该也搞得定。于是向言便默默的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
那青年冷笑道:“鞑子也是气数将尽,差了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带兵。喂,两把宝剑,一颗脑袋已经押下了,你怎么还不掷骰子?”韦小宝道:“我输
了赔什么?”那青年道:“这还用问?输剑赔剑,输头赔头!”韦小宝当即拿起骰子,说道:“好,受了!输剑赔剑输头赔头,输裤子就脱下!你先掷。”
那青年一怔。那中年汉子道:“大军在外,迟则有变。”那青年看了韦小宝一眼,说道:“我不跟你赌这一场,你死了也不服气。”接过骰子一掷,是个六点。那道人和中年汉子也掷了,都是八点。韦小宝又掷,也是六点。韦小宝大喜,叫道:“六杀六,吃天门,赔上赔下。”将那颗首级提了过来,放到自己面前。又道:“赵大哥,拿两柄剑来,赔了上家下家。”赵齐贤应道:“是!”向帐门口走去。
一名蓝衫汉子挺剑指住赵齐贤前胸,喝道:“站住了。”韦小宝道:“不许拿剑?好,那也成,一把宝剑算一千两银子。”从面前一堆银子中取了两千两,平分了放在两柄长剑旁。那青年又是一声冷笑,道:“凭我们这两把宝剑,只赢你二千两银子?台上银子一齐拿了。”六七名蓝衫汉子走上前来,将赌台上的银子银票一古脑儿都拿了。
那青年接过一把长剑,指住韦小宝的咽喉,喝道:“小奴才,你是满洲人还是汉人?叫什么名字?”韦小宝哈哈一笑,道:“老子是正黄旗副都统,名叫花差花差小宝的便是。你要杀便杀,要赌便赌!嘿嘿!你以大欺小,不是好汉。”那青年微笑道:“以大欺小,不是好汉。这句话倒也不错。小师妹,你年纪跟他差不多,就由你来跟他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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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赌命
用剑指着韦小宝的四人之中,有一人道:“好。”提剑而出,笑道:“喂,花差花差小宝将军,我来领教你的高招。”那人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脸蛋微圆,相貌甚甜,声音娇嫩,一双大大的眼睛漆黑光亮,嘴角也正自带着笑意。
韦小宝身旁其他三人长剑微挺,碰到了他衣衫,齐道:“出去动手!”那青年一挥手,长剑飞起,插在韦小宝面前桌上。韦小宝道:“以大欺小,不是好汉。我比小姑娘大,怎能欺她?”那青年一把抓住韦小宝后领提起,喝道:“你不敢比剑,那就向我小师妹求饶。”韦小宝笑道:“好,磕头就磕头。男儿膝下有黄金,最好天天跪女人!”双膝一曲,向那少女跪了下去。众蓝衫人都哄笑起来。
向言右手又向袖箭摸去,心中大为为难:“难道真的要我用袖箭射死那青年?可我的袖箭最多只能射死一人,而对方有十多人。敌人武功既高,出手又肆无忌惮。我方人数虽多,却均在帐外,未得讯息。待会混战一起,帐中诸人赤手空拳,只怕不免要尽数丧命。要不再等等看有没有变故。”
突然之间,韦小宝身子一侧,已转到那青年背后,手中匕首指住他后心,笑道:“你投降不投降?”韦小宝趁下跪之时摸出了藏在靴筒中的匕首,又趁蓝衫人哈哈大笑不提防时突然绕到那青年身后,制住了那青年。向言长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韦小宝果然能搞定这些人,果然不用我出手。
这一下奇变横生,那青年武功虽高,却也猝不及防,后心要害被韦小宝制住。一众蓝衫人大惊之下,七八柄剑齐齐指住韦小宝的身子,大
喝道:“快放开。”韦小宝笑道:“放开便放开,有什么稀奇。”挥动匕首划了个圈子,“铮铮铮”一阵响声过去,七八柄长剑剑头齐断,匕首尖头又对准那青年后心。众蓝衫人一惊,都后退了一步。
韦小宝道:“放下银子,我留饶了你们的头儿。”手捧银两的几名蓝衫人毫不迟疑的便将银子银票放到桌上。又听得帐外数百人纷纷吆喝:“莫放了歹徒,”“快快投降。”原来刚才一下混乱,帐中两名军官趁机逃了出去,召集本部人马,围住了中军帐。
那道人喝道:“先杀了小鞑子。”拔起赌台上长剑,白光一闪,“噗”的一声,已刺在韦小宝右胸。向言大惊失色。不料长剑一弯,“啪”的一声,立时折断。韦小宝叫道:“哎呀,刺不死我。”向言眨了眨眼,响起了韦小宝从鳌拜府上抄来的宝衣。
这时中军帐中已涌进数百名军士,长枪大刀,密布四周,众侍卫和军官也从部属手中得到兵器。那青年高声叫道:“大家别管我,自行冲杀出去。”众侍卫和军官涌上,每七八人围上了一人。这些蓝衫人只要稍加动弹,便有乱刀分尸之祸,只得抛下兵器,束手就擒。
这时已有七八般兵器指着那青年,韦小宝便收了匕首,笑吟吟的坐了下来,道:“老兄,刚才你本可杀我,却没有下手。倘若我此刻杀了你,不给你翻本的机会,未免不是英雄好汉。这叫‘王八羔子,赢了就跑。’这样吧,咱们再来赌一赌脑袋。”那青年怒道:“你要杀便杀,别来消遣老子。”
韦小宝拿起骰子,笑道:“我做庄,赌你们的脑袋,一个个来
赌。哪一个赢了的,立刻便走,再拿一百两盘缠。骰子掷输了的,小言,你拿一把快刀在旁侍候,一刀砍将下去,将脑袋砍了下来给死在他们手里的兄弟报仇。”韦小宝一点对方人数,共是十九人,当下将一锭锭银子分开,共分十九堆,每堆一百两。
那道人道:“很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韦小宝道:“死马难追!我花差花差小宝做事,绝不占人便宜。这位不知是小姐姐还是小妹妹,你就不用赌了。小姑娘总归要优待些,你的小脑袋,就当是我赢了之后分给你的红钱。拿了这一百两银子,先出帐去吧。传下号令,外面把守的人不得留难。”一名佐领大声传令:“副都统有令:中军帐放出去的,一概由其自便,不得留难阻挡。”帐外守军大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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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小宝将两锭五十两的元宝推到少女面前。那少女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缓缓摇头,低声道:“我不要。我们……我们同门一十九人,同……同生共死。”韦小宝道:“好,你很有义气。既然同生共死,那也不用一个个分别赌了。小姑娘,你跟我赌一手。你若赢了,一十九人一起拿了银子走路;你若输了,一十九颗脑袋一齐砍下。爽不爽快?”
那少女向青年望去,那青年也好生为难,眼光向同门众人缓缓望去。一名蓝衫大汉大声道:“小师妹说得不错,我们同生共死,请小师妹掷好了。否则就算是我赢了,也不能独活。”七八人随声附和。韦小宝笑道:“好!小姑娘,你先掷!”将骰盆向那少女面前一推。那少女望着那青年,那青年点头道:“小师妹,生死有命,你大胆掷好了。反正大伙儿同生共死。”
第五十四章王屋弟子
那少女伸手到碗中抓起骰子,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突然抬起头来,向韦小宝看了一眼,拿着骰子的手微微发抖,一松手,骰子跌下碟去,发出清脆的响声。那少女闭上眼睛,竟不敢看。等骰子停止转动后,众侍卫军官一阵哄笑,蓝衫人个个脸色惨白。
一名蓝衫汉子突然叫道:“我的脑袋,由我自己来赌,别人掷的不算。”那道人怒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如此贪生怕死?堕了我王屋派的威名。”韦小宝道:“众位是王屋派的?”那道人道:“反正大伙是个死,跟你说了,也不打紧。”那蓝衫汉子大声说道:“我是我爹娘生的。除了我爹娘,谁也不能决定我的生死。”
那道人怒道:“你小师妹掷骰子之前,你又不说,待她掷了三点,这才开腔。我王屋派中,没有你这号不成材的人物。”那汉子道:“五符师叔,我不做王屋派门下弟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另一名汉子冷冷笑道:“你只求活命,其余的什么都不在乎,是不是?”那汉子道:“这位少林将军明明要我们一个个跟他赌。小师妹代掷骰子,你们答应了,我出声答应了没有?”
那蓝衣青年森然道:“好,元师兄,从此刻起,你不是王屋派门下弟子。你自己和他赌吧。”那姓元的说道:“不是就不是好了。”韦小宝道:“你姓元,叫什么名字?”那姓元的微一迟疑,说道:“在下元义方。”那青年哼了一声,说道:“阁下不
方改个名字,叫做元方。”
韦小宝道:“为什么要改名啊?嗯,元方,元方,少了个‘义’字,他是骂你没有义气。喂,王屋派的各位朋友,还有哪一位是要自己赌的?”众蓝衫人中有两人嘴唇微动,似欲自赌,但一迟疑间,终于不说。
韦小宝道:“很好,王屋派下,各个英雄豪杰,很有义气。这位元兄,反正不是王屋派的,他有没有义气,跟王屋派毫不相干。”那青年微微一笑,道:“多谢你了。”
韦小宝道:“来人,斟上酒来!我跟这里十八位朋友喝上一杯,待会是输是赢,总是生离死别。这十八位朋友义气深重,不可不交。”帐中军士斟上十九杯酒,在韦小宝面前放了一杯,一十八个蓝衫人各递一杯。那些人见为首的青年接了,也都接过酒杯。
那青年朗声道:“我们跟满洲鞑子是绝不交朋友,只是你为人爽气,对我王屋派又很看重,跟你喝这一杯也不打紧。”韦小宝道:“好,干了。”一饮而尽。那一十八人也都喝了,纷纷将酒杯掷到地上。元义方铁青着脸,转过头不看。
韦小宝喝道:“侍候十八把快刀,我这一把骰子,只须掷到三点以上,便将这十八位好朋友的脑袋都割了下来。众军官轰然答应,十八名军官提起刀剑,站在那十八人身后。”
韦小宝拿起骰子,在手中摇了摇,又吹了口气,手指轻转,一把掷
下,随即左掌掩住碗口。只听得骰子滚了几滚,定了下来。韦小宝手指张开一条小缝,凑眼望去,骂道:“妈的,老子这只手该砍掉了才是。”左手在右手背上重击几下。众人看到了骰子,都大叫出来:“别十,别十。”
向言见此心中暗想:“韦小宝喜欢赌博,学过各种作弊的方法,怎么可能在现在输?原著中那个少女似乎也是韦小宝的老婆之一,难道韦小宝是看在他老婆面上故意放过他们?再说王屋派也是反清势力之一,韦小宝要是消灭这些人,陈近南定然不高兴。”又看了元义方一眼:“这家伙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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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小宝将赌台上的银子一推,道:“赢了银子,拿了去啊!难道还想再赌?”那青年道:“银子是不敢领了。阁下言而有信,是位英雄,后会有期。”一拱手,转身欲走。韦小宝道:“喂,你赢了钱不拿岂不是瞧不起在下花差花差小宝?”那青年道:“那多谢了。”十八个人都拿了银子,转身出帐。
韦小宝一双眼睛一直盯在那少女脸上。她取了银子,忍不住朝韦小宝看了一眼。四目相投,那少女脸上一红,微微一笑,低声道:“谢谢你。”走了两步,转头说道:“小将军,你这几粒骰子,给了我成不成?”韦小宝道:“成啊!有什么不可以?你是拿去跟师兄们赌钱么?”那少女微笑道:“不是的。我要好好留着,刚才真把我性命吓丢了半条。”韦小宝抓起骰子,放在她手中。
第五十五章审问
元义方见众同门出账,跟着便要出去。韦小宝道:“喂,你可没跟我赌过。”元义方脸上登时面无血色,说道:“将军没了骰子,我……我只道不赌了。”韦小宝道:“为什么不赌?什么都可以赌。划拳可以赌,滚铜钱也可以赌。”随手抓起一叠银票,道:“你猜一猜,这里一共多少两银子?”元义方道:“这怎么猜得到?”
韦小宝一拍桌子,喝道:“这匪徒,对本将军无礼,拉出去砍了。”众军官齐声答应。元义方吓得面如土色,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说道:“小人……小人不敢,大将军……大将军饶命。”韦小宝喝道:“我问你什么,一句句从实招来。若有丝毫隐瞒,砍了你的脑袋。”元义方连声道:“是,是!”
韦小宝命人取过足镣手铐,将他铐上,吩咐输了银子的众军官取回赌本,退了出去。帐中只剩下向言和张康年、赵齐贤两名侍卫,以及骁骑营参领富春。当下由张康年审讯,他问一句,元义方答一句,果然毫不隐瞒。
原来王屋派掌门人司徒伯雷,本是明朝的一名副将,是山海关镇总兵吴三桂部下,骁勇善战,颇立功勋。后来李自成打破北京,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司徒伯雷领兵与李自成作战,奋勇杀敌,攻回北京。当时他只道清兵入关,是为崇祯皇帝报仇,哪知清兵却趁机占了汉人的江山,吴三桂做了大汉奸。司徒伯雷发怒之下,立即弃官,到王屋山隐居。
司徒伯雷武功本高,闲时便以武功传与旧部,时日既久自然而然的成了个王屋派。那是先有师徒,再有门派,与别的门派颇有不同。说起司徒伯雷的名字,张康年等倒也曾有所闻。
元义方说道,那带头的青年是司徒伯雷的儿子司徒鹤,其余的都是同门师兄弟,有几个年长的,他们都以师叔相称。那少女名叫曾柔,她父亲是司徒伯雷的旧部,已于数年之前过世,临终时命她拜在老上司门下。他们最近得到消息,吴三桂的独生子到了北京,司徒掌门便派他们来和他相见。路经此处,见到清军军营,司徒鹤少年好事,潜入窥探,却是志在杀一杀满洲兵的气焰。
韦小宝道:“你们去见吴三桂的独生子,为了什么?”元义方道:“师父吩咐,让我们想法子擒了他去王屋山,以此要挟吴三桂,迫他……迫他……”韦小宝道:“怎么?迫他造反?”元义方道:“是师父说的,可与小人不相干。小
人忠于大清,决不敢造反。小人今日和王屋派一刀两断,就是不肯附逆,这才弃暗投明、阵前起义。”
韦小宝一脚踢去,笑道:“他妈的,你还是个大大的义士了。”元义方毫不闪避,挨了他这一脚,说道:“是,是!全仗将军大人栽培。小人今后给将军大人做奴做仆,忠心耿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韦小宝沉吟半响,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喝道:“你这大胆反贼,明明是跟吴三桂勾结,造反作乱,却说要绑架他儿子?你得了吴三桂多少好处?却来替他隐瞒?你他妈的王八蛋,来人给我狠狠的打。”帐外走进七八名军士,将元义方掀翻在地,一顿军棍,直打得皮开肉绽。
韦小宝道:“你招还是不招?你说要去绑架吴三桂的儿子,怎么到我们军营来杀害御前侍卫?御前侍卫和骁骑姓,都是皇上最最亲信之人,你们得罪了御前侍卫和骁骑营,就算不给皇上面子。”张康年、富春等一齐出声威吓。韦小宝道:“这家伙花言巧语,捏造了一片谎话来骗人。这等反贼,不打哪有真话?再给我打。”众军士一齐吆喝,军棍乱下。元义方叫道:“别打,别打,小人愿招。”
韦小宝道:“你们在王屋山上住的,共又多少人?”元义方道:“共有四百多人。”韦小宝又道:“加上家属呢?”元义方道:“总有二千来吧!”韦小宝拍案骂道:“操你奶奶个雄,哪有这么少的?给我打!”元义方叫道:“别打,别打!有……有……四千……五千多人。”韦小宝大骂道:“操你奶奶的十八代老祖宗,说话不爽爽快快的,九千就九千,为什么说四千、五千,分开来说话。”元义方道:“是,是,有九千多人。”
韦小宝道:“你们这等贼,哪有说真话的?说九千多,至少也有一万九千。”“砰”的一声,在桌上一拍,喝道:“在王屋山聚众造反的,到底有多少人?”元义方道:“听说……听说共有三万多人。”韦小宝喜道:“是啊,这才差不多了。”转头对差领富春道:“这贼骨头,不打不招。”富春道:“正是,还得狠狠的打。”元义方叫道:“不用打了,将军大人问什么,小人招什么。”
韦小宝道:“你们这三万多人,个个都练武艺,是不是?刚才那小姑娘,十四五岁年纪,也练武艺。你们都是吴三桂的旧部,有些年轻的,是他部下将领的子女,是不是?”元义方道:“
是,是。大家都……都会武艺,都是吴三桂的旧部。”
韦小宝:“你们的首领司徒伯雷,以前是吴三桂的爱将,打仗很厉害的,是不是。他说要把我们满洲人都杀光了?”元义方道:“这是他大逆不道的言语,非常……非常之不对。”韦小宝道:“他派你们去北京见吴三桂的儿子,商量如何造反。为什么不去云南,跟吴三桂当面商量?”元义方道:“这个……这个……恐怕……恐怕别有原因。”
韦小宝怒道:“混蛋!什么别有原因?你们那司徒伯雷自己早去过云南,跟吴三桂一切都说好了,是不是?”元义方道:“好像……好像是的。”韦小宝骂道:“什么好像不好像?他妈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元义方道:“是……是的,去……去过的。”
韦小宝又道:“司徒伯雷是吴三桂的爱将,带着这三万精兵,为什么不驻扎在云南?你奶奶的,王屋山在什么地方?”元义方道:“在河南省济源县。”韦小宝道:“那里离北京很近,是不是?”元义方道:“也不太远。”韦小宝骂道:“操你奶奶的,很近就很近,什么不太远的。”元义方道:“是,是,很近,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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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小宝道:“好啊,那离北京近得很哪!你们这些反贼,用意当真恶毒,在京城附近山里埋下了一支精兵。吴三桂在云南造反,你们立刻从山里杀将出来,直扑北京,将我们这些御前侍卫,骁骑营亲兵,一个个砍瓜切菜,只杀得血流成河,屁滚尿流,是不是?”元义方磕头道:“这是吴三桂跟司徒伯雷两个反贼大逆不道的阴谋,跟小人可不相干。”
韦小宝微微一笑,道:“你们王屋派中,在吴三桂部下放过军官兵卒,有哪些人,一一招来。”元义方道:“人数多得很。”当下说了许多人的姓名。韦小宝道:“很好!你把这些人的姓名都写下来。他们以前在吴三桂部下当过什么官职,也都一一写明。”元义方道:“有些……有些小人不太清楚。”韦小宝道:“你不清楚。拖下去再打三十棍,你就清楚了。”元义方忙道:“不……不用打,小人都……都记起来了。”
军士拿来纸笔,元义方便书写名单。韦小宝对张康年道:“这人口供,叫师爷都录了下来。”向元义方喝道:“你刚才说的口供,去跟师爷再说一遍。说得有半句不清楚的,砍了你的脑袋。带了下去。”两名军官拉了他下去。
第五十六章原委
韦小宝笑嘻嘻的道:“四位老兄,我们这次可真交上运了。破了这一件天大的造反案子,我们五人非大大的升官不可。”张康年等三人惊喜交加,向言仍然心情惆怅。赵齐贤道:“这都是都统大人的明见英断,属下有什么功劳?”韦小宝道:“见者有份,人人都有功劳。”
张康年道:“说平西王造反,不知道够不够证据?”韦小宝道:“这批王屋山的反贼要造反,总不会是假的吧?他们上北京去见吴三桂的儿子,能有什么好事干出来?”张康年道:“这姓元的说:他们要绑架平西王世子,以逼迫平西王造反。那么平西王事先恐怕未必跟他们有什么联络。”
韦小宝道:“张大哥跟平西王府的人很有来往,内情知道得很多,是不是?倘若他们造反成功,平西王做了皇帝,嘿嘿……”张康年大吃一惊,忙道:“平西王府中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都……统大人说……说得是,吴三桂那厮大……大逆不道,我们立……立刻去向皇上告状。”韦小宝道:“请三位去跟师爷商量一下,怎么写这道奏章。”
张康年三人与军案师爷写好了奏章,读给韦小宝听,内容一如元义方的招供,王屋山中吴三桂旧部诸人的名单,附于其后,奏章中添油加醋,叙述韦小宝日间发现反贼,夜里在营中假装不备,引其来袭,反贼凶悍异常,韦小宝率领众人奋战,身先士卒,生擒贼魁元逆义方,得悉逆谋。御前侍卫葛通等三人,忠勇殉国,求皇上恩典,对三人家属厚加抚恤。
韦小宝听了说道:“就说是小言发现反贼行踪,向我们示警,我们才设伏反贼的。另外把富差领和张赵二位侍卫头领的功劳也提上几句。”富春等三人大喜道谢。
韦小宝又道:“再加上几句。就说我们把反贼一十九人都擒住了,但反贼却说什么也不肯吐露逆谋。我便依据皇上先前所授方略,故意将一十八名反贼释放,这才将所有逆谋查得明明白白。”
三人齐道:“放走十八名反贼,原来是皇上所授方略?”韦小宝道:“这个自然。我小小年纪,哪有这等聪明?若不是皇上有先见之明,这一桩大逆谋怎么查得出?”三人大喜过望,向韦小宝千恩万谢。
军案师爷将奏章按韦小宝的意思重新修改后,韦小宝令众军士严密看守元义方,又令各人各自休息。
韦小宝和向言在一起休息。向言问韦小宝道:“小宝,你是怎么从柳燕手里逃出来的?”
陶红英探听到太后派了三名侍卫去杀向言,便出宫向向言示警。见到“八臂猿猴”徐天川与向言一路,知道那三名侍卫不是徐天川对手,向言并无危险,放心的告辞而去。后来又探听到太后又派出了神龙教的高手去追杀众人,料徐天川不是对手,便出宫打算相助。陶红英在路上正好遇到了柳燕和韦小宝二人,柳燕不认识陶红英,被陶红英暗算身死。
陶红英和韦小宝二人去救向言,但一直都没有找到向言和邓炳春的踪迹,无功而返。二人又返回鬼屋,找到了徐天川和
方怡、小郡主,并见到了鬼屋的主人庄三奶奶。
鬼屋中所居住的,都是鳌拜所害的忠臣义士的家属。这几十家的男人都被鳌拜抓去杀了,女的要充军到宁古塔去,给批甲人为奴。幸好遇到了救星,杀死了解差,将几十家的女子救了出来,安顿在鬼屋中,又传了她们功夫。她们隐居在深山之中,从来不与外界来往。偶有好奇的人过去探头探脑,她们便装神弄鬼,吓走他们。渐渐的大家都说那是鬼屋,谁也不敢去了。
徐三哥同柳燕动手时,三少奶奶她们就在外边看热闹。听说我们杀了鳌拜,替他们报了仇,便出手吓唬柳燕,打算吓走柳燕救出我们。不料这柳燕走之前居然把我们两个抓走了。等我再次到达鬼屋时,三少奶奶代替众人向我表示感谢并送了一个叫双儿的丫鬟给我。临分别时她还托我邀请你有空的时候过去一趟,你若去了估计她也会送一个丫鬟给你的。
笔趣阁
和陶红英及庄三奶奶分手后,韦小宝、徐天川、方怡、小郡主以及双儿五人继续前进,来到五台山。众人在五台山上多番查找,也找不到老皇爷的下落。关键时候,少林寺的十八罗汉来到五台山,沐王府的人跟踪十八罗汉,这才找到老皇爷。
我们找到老皇爷后,老皇爷说什么也不肯跟我们回京城来。这时,不知是一伙什么人要刺杀老皇爷,幸好有少林寺的十八罗汉相救,皇上因此而让我去封赏少林。皇上又担心老皇爷身边女人侍候,让我封赏少林后就去五台山出家当和尚侍候老皇爷。
第五十七章回宫
向言心中颇为不安,一直睡不着。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韦小宝道:“小宝,你说我们劝皇上抢陈圆圆入宫,有几成把握?”韦小宝反问道:“不管有几成把握,你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向言沉吟道道:“这个……或许可以献上《四十二章经》,试试能不能得到宽恕吧?”
韦小宝道:“太后曾经派神龙教的人来追杀我们,而且听陆先生和胖头陀的语气,太后似乎是神龙教的人,只不过没有把经书交上去。倘若她跟你们说经书刚到她手上就被偷了,或是被下人一不小心烧了,你打算怎么办?她毕竟是太后,她坚持不交,你能把她怎么样?”
“太后应该十分恨你吧?她要是跟陆先生和胖头陀提条件,杀了你她就把经书交出来。你觉得陆先生和胖头陀会不会杀了你换经书?退一万步说,就是她什么条件都不提就拿出了经书,你又真的能得到宽恕拿到解药吗?太后找到经书应该有一份功劳吧,再加上陆先生和胖头陀的解药,还有你的解药,一本经书真能换这么多功劳?”
向言一琢磨,也是这个道理,道:“不错,他们把经书交上去后,多半不会提我的名字,而是只说经书是他们找到的。我要想活命,只有找皇上一条路了。你说我应该跟皇上怎么说?”韦小宝道:“你把神龙教的实力夸大十倍,其他的比如神龙教给你下毒啊,派你去抓陈圆圆啊,派人监视你的事都实话实说。”
向言一惊,道:“全说实话?”韦小宝道:“皇上精明得很,你说假话未必骗得了他,到时候被他识破反而不好。不该撒谎的时候就不要撒谎,免得一把把赢了的全都输出去。”向言迟疑的道:“我若实话实说,皇上会派人去抓陈圆圆吗?他不会直接把我杀了吧?”
韦小宝道:“你不要多想。皇上杀不杀你,取决于他有多想让吴三桂死。对于皇上来说,你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你是死是活他都不介意的,当初他不就把沐王府的刺客放了吗?如果让你活能够让吴三桂死,想来他也不介意让你活下来的。”
向言疑惑的道:“我的死活和吴三桂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认为皇上想让吴三桂死就不会杀我?还会派人去抓陈圆圆入宫?”韦小宝道:“吴三桂毕竟是平西王,无凭无据的,皇上也不好直接下旨把吴三桂杀了吧!不过昔日李自成抢走陈圆圆,吴三桂因此而投靠大清。倘若神龙教抢走陈圆圆,吴三桂会不会和神龙教对上?要是神龙教刺杀了吴三桂,皇上不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不过你需要把神龙教的实力夸大些,要让皇上相信神龙教有刺杀吴三桂的实力。”
向言大喜,道:“不错。皇上如果想杀吴三桂,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神龙教去刺杀他。而想让神龙教出手刺杀吴三桂,就需要我穿针牵线引导双方对上。这样的话皇上就不会杀我,还会派人抓陈圆圆,让我把人交给神龙教以引
导双方对上。对了,小宝,你觉得皇上杀吴三桂的可能有多大?”
韦小宝道:“你还记得皇上派我们去敲诈吴应熊的事吗?皇上明明知道刺客是沐王府的人,却还是让我们去吓唬敲诈吴应熊,怎么看皇上都不像是很信任吴三桂的样子。如今我们又拿到了元义方的证词,我想我们应该有五六成的机会说动皇上除掉吴三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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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点头道:“嗯,有五六成的机会就可以赌一把了。”这才放心睡去。
次日,韦小宝和向言带着三百人押着元义方回京城。张康年道:“都统大人,根据大清的规矩:但凡将军出征,若非奉有诏书,不得擅回。虽然我军离京城不过一二十里,但您最好不要自行回宫向皇上亲奏。不如由属下和向公公押送犯人回去,都统大人在此等候即可。”
韦小宝脸一沉,道:“我又不是去打仗,哪有这么多规矩?你押送犯人?你要和我抢功吗?”张康年大吃一惊,忙道:“冤枉啊!都统大人,属下绝无此意。”韦小宝脸色稍缓,道:“我和小言押犯人去见皇上,你们先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后一起去少林。”这次谁都不敢多说什么,齐声答应。
韦小宝和向言来到皇宫前,呈上奏章,等候康熙的召唤。过了一会,多隆带人出宫,大笑道:“韦兄弟,向公公,皇上有旨,让你们把犯人交给我们,你们直接去上书放觐见皇上就是。”
第五十八章自首
二人来到上书房外求见康熙,康熙道:“进来吧。”二人进去行礼过后,康熙骂道:“韦小宝,朕叫你去少林寺办事,谁叫你中途多管闲事?听信小人胡说八道,诬陷功臣,这样瞎搞,岂不令功臣寒心?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语,从此不许再提。若有一言半语泄露了出去,提头来见。”
向言心中冰凉,康熙如此信任吴三桂,我还怎么挑拨他杀吴三桂?不过史书上不是说他久有撤藩之意吗?
韦小宝忙道:“皇上恕罪,小言有要事要密奏皇上。”康熙令上书房中服侍的小太监退下,正色道:“讲!”
向言道:“皇上令小宝和奴才去五台山查找老皇爷的消息,因路途遥远,小宝便雇了一辆马车代步。我们出发不久,有三名侍卫追上奴才二人,要对我们下毒手。幸好小宝找的那位车夫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将那三名侍卫擒住。经审问那三名侍卫说他们是太后派来杀奴才的。过了不久,又有一个叫邓炳春的神龙教高手来抓奴才……”
要交代清楚向言被神龙教抓走的起因,就绕不开鬼屋及徐天川、太后、柳燕等人,但韦小宝和向言都不愿意康熙知道方怡和小郡主的存在,韦小宝也不愿意将徐天川、庄三奶奶和陶红英的消息泄露给康熙。
最后韦小宝和向言一商量,决定掩去方怡、小郡主、庄三奶奶的消息,将徐天川说成韦小宝无意中请的车夫,并把柳燕抓走韦小宝的消息瞒下,说成邓炳春直接将向言抓到神龙教。
再之后向言详细的讲述了洪教主令自己和陆高轩、胖头陀三人从康熙手中虎口夺食抢夺陈圆圆,自己在回京途中巧遇韦小宝并发现王屋派遇行刺韦小宝的经过。
康熙听了大怒,喝道:“大胆韦小宝,大胆向言,你们竟敢污蔑朕要夺取平西王妃!”韦小宝和向言吓的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韦小宝道:“皇上恕罪
,奴才等是面临生死关头才污蔑皇上的。但洪教主明知道皇上对陈圆圆有想法……”
康熙怒喝道:“胡说,朕何时对陈圆圆有想法过?朕岂是这种贪花好色之人?”韦小宝道:“是,是!洪教主想借皇上的手抢夺陈圆圆,分明是没把皇上放在眼里。而太后似乎也同神龙教有所联系。”康熙又喝道:“胡说。太后金枝玉叶,岂会同江湖草莽有联系?”
韦小宝又道:“是,是!皇上,我们跟邓炳春说皇上令蒙古和西藏的人去抓陈圆圆时,邓炳春说蒙古和西藏的人同吴三桂是朋友,绝不可能去抓陈圆圆。这么看起来蒙古、西藏、吴三桂和神龙教之间似乎有联系。”康熙沉吟半响,道:“这个不关你的事,你做好你的事就是了,神龙教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退下做你的事去吧!”韦小宝道:“是!”叩头辞出。
韦小宝走后,向言吓得心脏狂跳,不敢说话,等候康熙发落。康熙默然不语,向言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如今上书房中只有我和康熙二人,我是不是可以挟持康熙逃出去?可康熙也不是软柿子,我未必干得过他。再说就算我挟持了他,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可我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等死不成?”
向言正为难时,康熙突然问向言道:“你同陆高轩和胖头陀一起入京,那可知道陆高轩和胖头陀现在在何处?”向言道:“奴才不知。他们昨日并未随奴才二人回军营,而是相约他们到北京后先找住处,在联系奴才。奴才二人今日直接回宫,还没有等到他们的消息。”康熙又道:“神龙教共有多少人手?”向言道:“神龙岛上共有几千人,听他们说在岸上还有几万人。”
康熙双手一拍,吩咐在上书房外侍候的太监,道:“唤多隆进来。”不多时,多隆进入上书房,跪下磕头,道:“奴才叩见皇上。”康熙道:“多隆,你听说过神龙教吗?”多隆道:“回皇上: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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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从未听说过神龙教。”康熙道:“你退下吧!”多隆退了出去。
康熙又道:“向言,如果陆高轩和胖头陀联系你,你就立马向朕汇报。”向言道:“是!”康熙一挥手,道:“好了,你也退下吧!”向言心中稍安,退了出来。
向言估计康熙急着知道陆高轩和胖头陀的下落,不敢多耽搁,退出上书房后就出了皇宫四出闲逛。突然身后有人喊道:“向公公。”向言回身一看,陆高轩正在不远处招手。向言跟着陆高轩来来到一个僻静之处。
陆高轩问向言道:“情况怎么样?”向言道:“我和小宝劝说皇上把陈圆圆抢入宫中,皇上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他应该有些心动,只是有些顾虑,还在考虑中。”陆高轩道:“这么说你也没什么把握?他要是不同意怎么办?你还是带我们去见太后吧!”
向言哪敢带他们见太后,推脱道:“想见太后不是那么容易的,不是想见就能见的。这样吧,你耐心等几天,我尽量安排。”陆高轩狐疑的道:“你不会故意推脱,不想替教主办事吧?”向言吓了一跳,忙道:“怎么会呢?拿不到解药我也讨不了好。”陆高轩道:“你知道就好。”向言暗恨,道:“我要是有消息了怎么通知你们?”
陆高轩带向言来到了他们所租的院子,在宣武门头发胡同,甚是清静。向言一回皇宫,立刻去找康熙:“皇上,我已经打听道到了陆高轩和胖头陀落脚的地方。”康熙点头道:“嗯。快传唤多隆进来。”向言应了,出去将多隆传进上书房来。
多隆进来后,康熙道:“向言,你把陆高轩和胖头陀的情况跟多总管说说。”向言当即将陆高轩和胖头陀的姓名、样貌和住址告诉了多隆。康熙道:“多隆,你派人试一试他们的功夫。还有,要注意保密,不要泄露了身份。要是有第四个人知道此事,你们两个提头来见。”
第五十九章送亲
次日,康熙召来向言和瑞栋二人,道:“我欲将建宁公主嫁与吴三桂的独子吴应熊,与他结成亲家。你们两个护送公主去云南,赐婚给吴应熊。”二人道:“是!”
康熙又道:“这次瑞栋为赐婚正使,向言为副使。向言没有品级,直接为赐婚副使不合适,就封你为六品的首领太监吧!”向言心中并无欢喜,但还是道:“多谢皇上。”
康熙道:“你们从云南返回的时候,设法把陈圆圆带回皇宫来。此事要秘密进行,不可让第四人知晓。”向言大喜,一颗心总算放回腹中,与瑞栋齐道:“是!”康熙一挥手,道:“你们下去准备准备,明天就动身吧!”二人叩头辞出。
向言出了上书房后立刻出宫去找陆高轩和胖头陀二人。快走到胡同时,突然有人在身后一拍向言右肩。向言转身一看,原来是陆高轩。向言心中一喜,正要开口,陆高轩抢先说道:“向公公你来的正好。我们搬家了,我正要告诉你新地址你就来了。”
向言一愣,道:“你们在这里才住了一天,怎么就要搬家了?”陆高轩道:“我们怕是被人盯上了。昨天有几个混混找茬,胖头陀跟他们打了一架。那几个混混功夫颇高,有如此功夫不可能去做混混。我和胖头陀都觉得那几个混混是有人派来试探我们的。为安全起劲,我们就搬家了。”说完陆高轩双眼盯着向言直看。
向言吓了一跳,心知那几个混混定然是多隆手下的大内侍卫忙问道:“是谁派来的?”陆高轩道
:“不知道。我今日特意守在这里,一是为了告诉你我们的新住址,二是看看有没有谁在盯我们的梢。但我看了这许久,一切都正常,没有人监视我们。难道是我们反应过度,昨日那几人真的只是混混?”
向言道:“别管那几个混混了,随他们什么来历都好。皇上决定把建宁公主嫁给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让大内侍卫副总管瑞栋和我当赐婚使,并让我们在回来的时候把陈圆圆带回来。你们就跟着我们去云南,在找机会带陈圆圆回岛。”
陆高轩高兴的道:“太好了。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向言道:“明天。”陆高轩一愣,道:“这么急吗?”向言笑道:“这时间是皇上亲自定的。其实我倒不急的,急的是皇上啊!”陆高轩也跟着笑了笑。向言又道:“反正你们明天就要去云南了,就算那几个混混有什么阴谋又如何?”陆高轩点,道:“嗯,有道理。”
向言道:“要不你们就化妆成大内侍卫,跟我们一起去云南?”陆高轩笑道:“瞎说,大内侍卫哪有那么容易冒充的?再说要抓陈圆圆也不是简单的事,而你们一大帮人行进速度肯定不快,倒不如我和胖头陀先快马加鞭的赶到云南,先探探陈圆圆的情况再说。”
向言道:“只是你们不和我在一起,抓了陈圆圆后我该怎么把她交给你们带回神龙岛?”陆高轩笑道:“慌什么?从云南到京城几千里,你们哪能这么快就能回去京城?等你们回京的路上,我们在联系你,在想办法把陈圆圆带回神龙岛。”向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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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
向言回宫不久,便有太监宣下圣旨,封向言为赐婚副使,同正使瑞栋一起护送建宁公主前赴云南,赐婚平西王世子吴应熊。吴应熊封三等精奇哈尼番,加少保,太子太保。向言取钱赏了太监,又去见康熙谢恩。
次日,瑞栋和向言率领御前侍卫辞别了康熙和太后,护送建宁公主前赴云南。一路无话。黄昏时,当地官府迎接一行人在当地大富绅家的花园中歇息住宿。盛宴散后,建宁公主把向言召去闲谈。
向言来到建宁公主的住处,发现屋里只有建宁公主一人。向言一犹豫,不敢进屋。建宁公主在屋里喝道:“该死的小向子,你还有门口望什么?还不快滚进来。”
向言忍气吞声,上前请安,说道:“奴才小向子叩见公主,公主万福金……”建宁公主突然飞起一脚,正中向言下巴。这一脚踢来,事先竟没有半点征兆,向言又屈了一腿,躬身在她足边,却哪里避得开?向言一句话没说完,下巴上突然给重重踢了一脚,下颚合上,登时咬住了舌头,只痛得他“啊”的一声,大叫开来,嘴巴开处,鲜血流了满嘴。
建宁公主骂道:“你这该死的奴才,皇帝哥哥把我嫁到云南,全是你的鬼主意。”向言忙道:“冤枉啊公主,这是皇上自己的圣断,跟我可没关系。”建宁公主怒道:“你还赖呢。皇帝哥哥向来疼我的,现在无论我怎么在他面前哭诉,他都不肯改变主意。他……他可是我的亲哥哥啊!”说着掩面哭了起来。
第六十章途中
建宁公主哭了一会,恨恨的道:“都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朝向言一脚踢去。向言侧身避开,建宁公主踢了个空。建宁公主越发恼怒,道:“你这死太监,我要打你,你敢闪开?”从床褥下抽出一条鞭子,从向言抽去。向言尽力躲闪,但还是被抽中了几次,登时血痕斑斑。
建宁公主连续几鞭都抽空,骂道:“你这个臭王八蛋奴才,站着不许动!我要抽你,你怎么转来转去,老是教我抽不中?我要跟皇帝哥哥去说,把你千刀万剐。”向言暗暗冒火,一时不备,又被抽中一鞭。
在这么下去我就被抽死了。向言心中发狠,冲到建宁公主面前同建宁公主抢夺鞭子。向言原本身体瘦弱矮小,虽说进皇宫后体重增加了一二十斤,但同建宁公主相比,不论是身高还是体重都没有太大优势。又加上建宁公主身为公主,向言颇有忌惮,动手时束手束脚的。而建宁公主力气虽不大,出手却毫不留情,竟似要把向言当场打死般。结果双方争多许久,向言不断没有抢下鞭子,反而又被建宁公主踢了两脚,抓了三爪。
建宁公主一边抓向言一边骂道:“你这个臭奴才,竟敢跟我抢东西?我非让我皇帝哥哥将你千刀万剐。”向言彻底放下顾忌,将建宁公主猛的一推,建宁公主顿时摔倒在地。同时“嗤”的一声响,建宁公主胸前的衣衫被撕裂,露出胸口的雪白肌肤。
向言看得心中微微一荡,暗暗想道:“这家伙脾气虽然不好,但人长得很好看的。”建宁公主此时仍不罢休,一边口
中大骂向言一边又冲上去与向言扭打。
向言抽出靴筒中的匕首,朝建宁公主刺去,打算杀了建宁公主后立马逃跑——房内只有自己和建宁公主二人,服侍建宁公主的下人也立门口远远的——向言进屋之前已经留心查看了,自己未必逃不掉。
逃掉之后再找个地方躲起来,安安心心的等到明年毒发后自杀好了,不奢望洪教主的解药了。毕竟想要洪教主的解药就得先把陈圆圆送到神龙岛去;想要把陈圆圆送到神龙岛就得先把建宁公主送到云南。可要是不杀了建宁公主,只怕我今天就要死了。
在向言的匕首即将刺中建宁公主时,向言突然看到建宁公主眼中露出的又是恐惧、又是恼怒的神色,心中一迟疑,匕首便刺不下去了。向言心中暗暗鄙视自己,一发狠,扔掉匕首,双手朝建宁公主胸前摸去——就算不杀了你,我也要先摸个够本再说。
建宁公主拼命挣扎,向言一边双手在建宁公主身上游走,一边又用嘴巴朝建宁公主脸上凑去。双方这么僵持了一会,向言突然惊醒:“我在干什么?”向言头脑一片空白,本能的欲推开建宁公主,建宁公主却反过来紧紧的搂住了向言,并朝向言唇上吻去。
向言顿时头晕眼花,此后飘飘荡荡,便如身在云雾之中,只觉得眼前的建宁公主说不出的娇媚可爱。室中的红烛一枝枝燃尽熄灭,向言似睡似醒,浑不知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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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向言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走出公主卧室,回到自己房中。
一时欢喜,一时害怕,不敢多想,钻入被窝中便即睡了,午后才醒来。今日公主也没有起床,瑞栋便决定多歇一天,明日再动身。
队伍朝云南而行。每日晚上,建宁公主都悄悄的叫向言去作陪。向言初时还害怕被人知晓,但少年人初识男女之事,一个娇媚万状的公主缠上来,哪肯割舍不顾?起初几日还偷偷摸摸,到后来竟在公主房中整晚停宿,与建宁公主宛如夫妻。众宫女太监一来畏惧公主,二来向言大批银子不断赏赐下来,又有谁敢说半句闲话?只是不清楚瑞栋是否知道真相。
这一日到了郑州,建宁公主突然道:“这样大热天赶路,也真难受的。打从明儿起,我们每天只走四十里。一早动身,太阳出来了便停下休息。”向言道:“公主体贴下人,大家都感恩戴德,就只怕时日耽搁久了。”建宁公主笑道:“怕什么?我都不急,你倒着急?让吴应熊小子等着好了。”向言哭丧着脸道:“我急啊!我等不起啊!”建宁公主纳闷的道:“你急什么?”
向言一犹豫,将自己中毒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建宁公主。建宁公主顿时火冒三丈,道:“那个该死的洪教主竟然敢对你下毒,我非告诉皇帝哥哥,让皇帝哥哥将他千刀万剐不可。”向言苦笑道:“就算你将他千刀万剐了,没有解药我还是会死的。”建宁公主道:“所以皇帝哥哥派瑞栋去抓陈圆圆,用陈圆圆帮你换解药?”向言一迟疑,违心的点了点头。建宁公主道:“从明天起要加快速度赶路,每天需要赶两天路程才能休息。”
第六十一章到达
瑞栋来找向言,道:“向公公,公主怎么突然要加快速度赶路了?照这么个赶路法,兄弟们只怕很难过,兄弟们都有些怨言。”向言心虚的道:“不管公主为什么要加快速度赶路,对我们两个都是好事。皇上派我们办事,我们办事的时间拖得太久也不太好吧!早些完成任务早些回去回复皇上准没错。”瑞栋点头,道:“向公公言之有理。”
之后队伍一路向南疾行。每日赶路好久太阳才出来,月亮升起好久才能休息,刮风下雨也不能休息,众侍卫无不怨声载道、叫苦连天。
不止一日,队伍终于到达贵州。贵州省也是吴三桂的辖地,在贵州罗甸驻有重兵。建宁公主刚入贵州省内,吴三桂便已派出兵马,前来迎接。直到与吴三桂大军会和后,建宁公主仍不减缓行军速度,吴三桂大军都暗暗好奇:“公主就这么着急嫁给平西王世子?”
将到云南时,吴应熊出省来迎。这小子一定听说了建宁公主一路上强行军赶到云南,脸上掩不住的得意,见到向言时称谢不绝。
建宁公主听到吴应熊到来,登时柳眉倒竖,大发脾气。当晚建宁公主便对向言道:“你快想个法子,把吴应熊送去见阎王,我们便可做长久夫妻。”向言大感为难,向言自然不愿意建宁公主嫁给吴应熊,但吴应熊是平西王世子,身份尊贵,想杀他也不容易。
建宁公主见向言皱眉沉吟,怒道
:“怎么不作声了?你若不送他去见阎王,我就把什么事都抖出来。我会跟吴三桂说,你强奸了我。就算皇帝哥哥再宠你,只怕吴三桂也会将你斩成了十七八块。你就先见到了阎王老子,算是替吴应熊做先行官吧!”
向言吓了一跳,忙道:“我也舍不得你嫁给吴应熊,但要杀吴应熊也不容易啊!得好好计划一番,不能让人怀疑。”建宁公主道:“好,暂且听你的,你可得早点动手。总而言之,我是跟定你了,我决不跟这小子同床。”
向言大为发愁,这一趟除了抢走陈圆圆外,又多了一个杀死吴应熊的任务,可吴应熊是那么好杀的吗?陈圆圆一事好歹还有陆高轩、胖头陀和瑞栋帮忙,可吴应熊该怎么办?陆高轩、胖头陀和瑞栋插手陈圆圆一事是因为洪教主和康熙的命令,想让他们因为我的事而去对吴应熊动手,那是想都别想、门都没有。可要是无人帮忙,凭我一人我能搞定吴应熊?咦,原著中似乎也有这个情节,韦小宝是如何搞定吴应熊的?
这一日将到昆明,只听得队中吹起号角,一军官报道:“平西王来迎公主鸾驾。”瑞栋和向言纵马向前,只见一队队士兵铠甲鲜明,骑着高头大马。驰到眼前,一齐下马,排列两旁。丝竹声中,数百名身穿红袍的少年童子手执旌篱,引着一名将军到军前。一名赞礼官高声叫道:“奴才平西王吴三桂,参见建宁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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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仔细
打量吴三桂,见他身躯雄伟,一张紫膛脸,须发白多黑少,年纪虽老,仍是步履矫健,高视阔步的走来。吴三桂走到公主车前,跪下磕头。叩拜已毕,瑞栋道:“平西亲王免礼。”
吴三桂起身后,来到瑞栋和向言身边,笑道:“二位便是瑞总管和向公公吧!”二人忙请了个安,齐道:“卑职瑞栋(向言),参见王爷。”吴三桂哈哈大笑,握住二人的手,笑道:“二位快免了这些虚礼俗套。如蒙不弃,就把这里当自己家里就是。”
吴三桂和瑞栋、向言并辔而行,在前开道,导引公主进城。昆明城中百姓听得公主下嫁平西王世子,街道旁早就挤得人山人海,都来看热闹。城中张灯结彩,到处都是牌楼、喜幛,一路上锣鼓鞭炮震天价响。吴三桂迎导公主来到昆明西安阜园,那里原是明朝黔国公沐家的故居,本就崇楼高阁,极尽园亭之胜。吴三桂得到公主下嫁的讯息后,更是大兴土木,休建的焕然一新。
吴三桂父子隔着帘帷向公主请个安后,这才陪同韦小宝和向言来到平西王府。这平西王府在五华山,原是明永历帝的故宫,广袤数里,吴三桂入住之后,连年不断增添楼台馆阁。这时巍阁雕墙,红亭碧沼,和皇宫内院也相差无几。厅上早已摆满盛筵,平西王麾下文武百官俱来相陪。赐婚正使瑞栋自然坐了首席,副使向言坐了次席,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席中各人歌功颂德,吹牛拍马,尽欢而散。
第六十二章动手前奏
吴应熊亲送向言回道安阜园,来到大厅坐定。吴应熊双手奉上一只锦盒,说道:“这里一些零碎银子,请向公公将就着在手边零花。待到大驾北归,父王另有心意,以酬向公公你的辛劳。”
向言推辞道:“我都没机会为王爷效力过,怎能先拿王爷的赏赐?”自己抢了他的老婆不说,稍后估计还得将他阉了。将他害得这么惨,还收他的银子的话,向言有些良心不安。
之前建宁公主要向言想办法将吴应熊送去见阎王以破坏二人的婚事,向言冥思苦想之下毫无办法。不过原著之中似乎是建宁公主阉了吴应熊从而破坏了婚事。再细细一想,凭自己是无法阻止建宁公主与吴应熊的婚事了,还只能指望建宁公主自己动手了。要抢亲居然只能指望女方动手而自己却毫无办法,向言心中颇为惭愧。
吴应熊忙道:“向公公不用客气。当初有贼人诬陷我父子,多亏向公公在皇上面前仗义直言替我父子洗刷冤屈,如今又送公主到云南。这小小心意,实不足以报答向公公你的大恩大德。”向言道:“那多谢王爷和小王爷了。”既然吴应熊坚持要送,向言便手动调低了自己的道德下限,收下了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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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向言送吴应熊出去后,回来打开锦盒一看,里面是十扎银票,每扎四十张,每张五百两,共是二十万两银子。向言又惊又喜,心想:“这家伙出手倒是阔绰得很啊!仅仅只是零花,就给了我二十万两,待我回去的时候,他不得送我一二百万两?唉,要不是为了建宁公主
,我一定当你是好朋友。”想到了建宁公主,向言心情又低落下来。
向言去见建宁公主,建宁公主道:“你到底什么时候送吴应熊这小子去见阎王?”向言心虚的道:“还没找到机会,等一找到机会我就要他的命。”建宁公主道:“我限你在婚期之前,送吴应熊去见阎王。否则的话,我在拜堂之时大叫大嚷,说什么也不嫁他。”向言道:“好。我正在想办法。”
如今身在昆明,安阜园中许多侍候的下人都是吴三桂安排的,人多嘴杂。向言担心自己与建宁公主的私情被暴露,不敢在公主房中过夜,回到了吴三桂给自己安排的住处。
过了一会,又有人推门进来。向言抬头一看,原来是陆高轩。向言一惊,忙起身道:“陆先生,你怎么来了?”陆高轩道:“向公公,我和胖尊者已经找到了陈圆圆的位置,原来陈圆圆没有住在平西王府中,而是住在城外的三圣庵。只是三圣庵戒备森严,我们没机会下手。”
陆高轩拿出了一张地图,上面标出了三圣庵所在的位置以及三圣庵的防御情况。三圣庵本身并不大,庵里的人也不多,以庵为中心的五里内都没什么人,但三圣庵五里之外,有军队把守。通往庵里的各条通道,都布有许多明哨暗哨。若无庵里的人亲自领路,通往三圣庵的人都会被阻拦盘查。除此之外,庵中的一个园丁——多半是吴三桂派去保护陈圆圆的人——也是高手。
向言收过地图,大喜道:“陆先生,你可帮了我们大忙。
有了这地图,再想抓陈圆圆就容易多了。等到瑞栋抓了陈圆圆后,我再设法安排你们劫人。陆先生,你和胖尊者住在哪里?我到时候怎么联系你们?”陆高轩道:“我和胖尊者就住在安阜园。每天晚上,我就来找公公吧!”
陆高轩和胖头陀到达昆明后,发现吴三桂正在清理安阜园,打算以安阜园作为公主的住处。安阜园中比以往多了许多人,二人便趁机混入园中。
陆高轩走后不久,瑞栋又来找向言,道:“向公公,我大致观察了一番,这平西王府中戒备森严,要想带走陈圆圆,得先想办法让陈圆圆离开府中才行。你看我们如何才能让陈圆圆离开平西王府?”向言道:“瑞总管不用担心,陈圆圆没有住在平西王府啊中,而是住在城外的三圣庵里。”
向言拿出了陆高轩送来的地图,将三圣庵的情况与瑞栋一一说明。瑞栋收过地图,大喜道:“既如此,再想抓陈圆圆就容易了。”向言提醒道:“瑞总管你不要大意,三圣庵的戒备也很严密的况且里面还有一个高手。”瑞栋不以为难的道:“三圣庵戒备再严密也没有平西王府戒备严密。陈圆圆如在平西王府,那我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但她人在三圣庵,那我们的机会就来了。至于那个高手,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人吗?”
向言吓了一跳,忙道:“瑞总管你打算让其他的侍卫帮忙?皇上派我们把陈圆圆带回宫的事可不能泄露啊!”瑞栋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向公公放心,这事不会泄露的。”
第六十三章失手
次日,吴应熊来请两位钦差大臣赐婚使同赴校阅兵。瑞栋、向言和吴三桂并肩站在阅兵台上。平西王属下的两名都统率领十名佐领,顶盔披甲,下马上台前行礼。随即一队队兵马在台上操演。藩兵过尽后,是新编的五营勇兵,每一营由一名总兵统带,排阵操演,果然是兵强马壮,训练精熟。
向言虽全然不懂军事,但见兵将雄壮,一队队的老皇是过不完,也不由得大为佩服。只听得号炮响声,众兵将齐声呐喊,声震四野,向言吃了一惊,双膝一软,一屁股坐倒椅中,登时面如土色。
阅兵已毕,瑞栋取出皇帝圣谕,道:“皇上圣谕在此,平西王接旨。”众人一齐跪下。瑞栋捧着圣谕,向着众兵将大声宣读。他声音清朗,中气充沛,一句句远远传了出去。广场上数万兵将屈膝跪倒,鸦雀无声的聆听。
圣谕中嘉奖平西王功高勋重、勤劳王事、镇守边陲、抚定蛮夷,属下诸将士卒,俱有辛绩,各升职一级,赏赐有差。待圣谕读完,吴三桂向北磕头,叫道:“躬谢皇上恩典,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兵将一齐叫道:“躬谢皇上恩典,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一次向言事先有了准备,没有吃惊,但数万兵将如此惊天动地的喊了出来,却也令他心旌摇动,站立不稳。
回到平西王府,吴三桂便同瑞栋和向言二人商量公主的吉期。向言皱起了眉头,心中甚是不快。吴三桂道:“下月初四是黄道吉日,婚嫁喜事,大吉大利。二位看这日子可好?”瑞栋道:“向公公意下如何?”向言心道:“公主一嫁了吴应熊,我这假驸马便做不成了。”有心要拖延几天,但又实在没有借口,只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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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王爷选的日子自然差不了。我去请示公主,看她怎么说。”
回到安阜园,已有云南的许多官员等候传见,向言收了礼物,随口敷衍几句,打发他们走了。又去见建宁公主,说起婚期定到下月初四。建宁公主道:“你别忘了要在婚期之前送吴应熊这小子去见阎王,否则到时候我要你好看。”向言硬着头皮道:“忘不了。”心中暗暗叫苦:“我能有什么办法?”
向言回到屋里休息。初更时,瑞栋猛敲向言房门,叫道:“向公公,不好了。”向言起床打开房门,问瑞栋道:“瑞总管,出什么是事了?”瑞栋四处张望一番,压低声音道:“陈圆圆被人劫走了。”
今天晚上,瑞栋带着众侍卫摸黑赶往三圣庵。三圣庵附近的防御虽然严密,但因为无人敢摸吴三桂虎须,三圣庵长久太平无事,把守各条路口的哨兵便十分大意。瑞栋众人顺利通过各个哨口。
通过哨口后,瑞栋引两名侍卫直奔三圣庵而去,其余人则四散而开,准备迟缓吴三桂的手下对三圣庵可能的增援。到达三圣庵后,瑞栋亲自出手,牵制住那名园丁高手,另外两人趁机出手劫走陈圆圆。
三圣庵的激战,很快惊动了四周吴三桂的手下。吴三桂的手下同诸侍卫交上了手,四周一片混乱。等瑞栋趁着混乱摆脱园丁高手,来到会和地点时,却不见那两名劫走陈圆圆的侍卫赶来。瑞栋一路寻找,却发现那两名侍卫已被吴三桂的人所擒。
向言大惊,道:“有人被擒了?那他们会不会把我们招出来?”瑞栋道:“不怕。我们毕竟是钦差大臣赐婚使,只要我们死不承认,谁
能把我们怎么样?唯一可虑的是,现在我们打草惊蛇了,吴三桂有了提防,再想把陈圆圆带回皇宫就有些难了。”
向言仍不放心,道:“可我们的卫队中少了两个人,我们怎么向吴三桂解释?”瑞栋道:“今晚动手的人不是卫队中的人。大内侍卫南下时,我选了两队人手。一队明面上护送公主到云南,另一队秘密赶到昆明准备把陈圆圆带回皇宫。如今我们明面上的卫队一人不少,无凭无据的,他凭什么说抓的人是我们的人?”
向言长吁了口气,道:“这就好。”瑞栋又道:“如今吴三桂有了提防,我们再想抓陈圆圆就难了。向公公,你可否劝说公主将婚期延迟几天?好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抓陈圆圆。”向言道:“好,我去跟公主说。”
突然听到四下人声鼎沸,四下里呐喊声起:“走水!走水!快去保护公主。”向言脸色一变,道:“失火了吗?不好,可不能惊扰了公主。”准备赶往建宁公主住处。瑞栋一把拉住向言,道:“向公公,不用怕。这是吴三桂的人在放火。你看外面……”
向言往外面望去,只见花园中有十余人快步而来。瑞栋又道:“要真是走水,这些人哪有来得这么快的?这些人分明是吴三桂的手下,他们早就进了安阜园,躲在隐蔽之处,一听到火警,便即现身。”
向言问道:“吴三桂派人放火干什么?他要烧死我们吗?”瑞栋道:“那倒不是。他们应该是疑心陈圆圆是被我们所抓,又不敢进园来搜。一起火,大批人马来救火,便可趁机来搜查了。”又皱眉道:“不对。陈圆圆不是被他们救走了吗?他们还搜什么?”
第六十四章后续
向言道:“不管他们是不是在找人,我们都去看看就是了。他们来都来了,我们也不能就在这里干看着置之不理吧?公主那里也得要禀报一声,可不能让他们惊扰到公主。”瑞栋道:“向公公,你去禀报公主,我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向言来到建宁公主住处,公主正大为惊慌,见到向言后,颤声问道:“走水了吗?”向言道:“瑞栋说,这是吴三桂放的火。”建宁公主更加惊慌,问道:“他要干什么?”向言道:“不知道,瑞栋去跟他们交涉去了。公主,你不用怕。向言就算性命不保,也要保我的亲亲好公主平安周全。你躺在被窝里不用起身,我站在门外。倘若真有火头烧过来,我就背了你逃走。”建宁公主大是感激,说道:“小言,你……你待我真好。”
向言在门口一站,大声道:“大家保护公主要紧。”呼喝声中,已有平西王的家将卫士飞奔而至,叫道:“向公公,园子中失火,世子已亲来保护公主。”只见东北角上两排灯笼,拥着一行人过来。片刻间来到眼前,当先二人正是吴应熊和瑞栋。
只听得吴应熊遥遥叫道:“公主殿下平安吗?”一名卫士叫道:“向公公已在这里守卫。”吴应熊道:“那好极了!向公公,这可辛苦你了,兄弟感激不尽。”向言道:“保护公主是我的职责,小王爷不用客气。”
接着各御前侍卫也纷纷赶到。各人深夜从床上惊跳起身,都是衣衫不整,有的赤足,有的没穿上衣,模样十分狼狈。瑞栋来到向言面前,吩咐众侍卫官兵分守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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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对瑞栋和向言低声
道:“瑞副总管,向公公,这事有诈。”瑞栋道:“怎么啦?”那人道:“火警一起,平西王府家将便从四面八方跳墙进来,显然是早有准备。他们口中大叫救火,却道各间房中搜查,我们兄弟喝骂阻拦也是无用,已有好几人跟他们打了架。”
瑞栋道:“客随主便。这里我们是客,平西王是主。他们要搜就让他们搜吧,告诉兄弟们不要阻拦。”那人点点头,悄悄的朝北京来的官兵传令去了。
瑞栋忧虑的对向言道:“这吴应熊定然是来找陈圆圆的。看来陈圆圆没有被吴三桂的人救走,要不然吴应熊不会大张旗鼓的来搜查安阜园。只是陈圆圆没有在我们手中,又没有被吴三桂的人救走,那她人去了哪里?”
向言安慰瑞栋道:“瑞总管不用担心。陈圆圆失踪,吴三桂定然要寻找。我们只要盯着吴三桂就好。”瑞栋道:“公主的婚期得要设法推迟几天了,这事就得麻烦向公公了。”向言道:“好。”
这时园子西南角和东南角都隐隐见到火光,十几架水龙已在浇水,水头却是射向天空。一道道白晃晃的水柱,宛如喷泉一般。
向言走到吴应熊面前,说道:“小王爷,这水龙队怎么只是朝天喷水,不肯救火?”吴应熊对身旁卫士道:“向公公查到水龙队办事不力,你去将正副队长抓了起来,回头打断他们的狗腿子。”那卫士奉命而去。
向言看了一眼吴应熊,又看了一眼瑞栋,面上虽然不显,心中却惴惴不安:“瑞栋说陈圆圆被人劫走了,可看吴应熊这阵仗,陈圆圆分明不在吴三桂手中。那
陈圆圆到底在哪里?是跟瑞栋说的那样是被其他的人劫走?还是瑞栋看陈圆圆美貌不想交给皇上,便贼喊捉贼故意将她藏了起来?毕竟原著中韦小宝曾认为他的众老婆中以陈圆圆的女儿最漂亮,而陈圆圆比她女儿更美貌。洪夫人就已经是貌若天仙了,比她更美貌的陈圆圆可想而知。”
“不过带陈圆圆进宫是康熙的命令,瑞栋私藏陈圆圆定会引得康熙不快,会影响自己的前程。他真会为了陈圆圆而影响自己的前程?话说回来,历史上为了美人而放弃前程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瑞栋是这样的人吗?”
“假如瑞栋没撒谎的话,那劫走陈圆圆的人会是陆高轩和胖头陀吗?如果真是他们,洪教主交给我的任务我就完成了。不过在原著中陈圆圆最后似乎跟了李自成,她会是被李自成抢走了吗?如果是陆高轩和胖头陀将陈圆圆带走也就罢了,倘若是瑞栋将陈圆圆私藏,或是李自成将陈圆圆带走,我就倒霉了。”
不久之后,平西王府家将卫士纷纷回报,火势并未延烧,已渐渐小了下来。但见吴应熊每听一人回报,脸上总微有不愉之色。忽见一名家将又奔来禀报,说道火势突然转大,似向这边延烧,最好请公主起驾,以防惊动。
吴应熊道:“瑞总管,向公公,火势既向这边烧来,我们还是请公主移驾吧!倘若惊吓了公主殿下,那可是罪该万死。”瑞栋道:“向公公,你意下如何?”向言道:“这深更半夜的,我们可不方便闯到公主房里去。小王爷和公主是夫妻,一切好商量。这请公主移驾的事,还是请小王爷亲自去办吧!”
第六十五章阉割
吴应熊微一踌躇,点了点头,推开房门,走进外堂,在房门外朗声道:“臣吴应熊在此督率众人救火,保护公主。现下火头向这边烧来,请公主移驾,以策万全。”隔了一会,只听得房内一个娇柔的声音“嗯”了一声。
吴应熊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其余人等都候在屋外。过了良久,始终不闻房中有何动静。又过一会,众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脸边嘴角,均含笑意。只有向言心中大有醋意,虽然知道吴应熊此时着急找陈圆圆,这会儿未必有心情跟建宁公主亲热,但建宁公主做事常出人意料,会不会自行去跟吴应熊亲热,那也难说得很。
突然之间,听得建宁公主尖声叫道:“大胆无礼!你……你……不可这样,快出去。”屋外众人相顾而嘻。向言忽然记起吴应熊似乎就是在此时被建宁公主阉掉的,顿时心中为吴应熊默哀了三秒。
只听得建宁公主又叫:“你……你不能,不能脱我衣服,滚出去,啊呦,救命,救命!这人非礼我哪!他非礼我。救命,救命!”众人都忍不住好笑,有几人甚至笑出声来。御前侍卫都看向瑞栋。瑞栋问向言道:“向公公,你看我们要不要进去保护公主?”
虽说向言心知吴应熊此时多半已遭了建宁公主毒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是吴应熊非礼建宁公主呢?向言又不愿用建宁公主作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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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道:“我们奉皇命差遣,就是来保护公主的,我们应当对公主尽忠,其他人就顾不得了。再说公主若是受了委屈,那我们就是有亏职守。公主未必会拿小王爷怎么样,但谁知道她会不会迁怒于我们,拿我们出气?”瑞栋大声叫道:“小王爷,请你快快出来,不可得罪了公主。”
公主突然大叫:“救命!”声音凄厉之
极。向言大吃一惊,手一挥,叫道:“闹出大事来了。”抢步入屋。瑞栋带着几名御前侍卫和王府家将跟了进去。
只见寝室房门敞开,建宁公主缩在床角,身上罩了锦被,一双雪白的大腿露在被外,双臂裸露,显然全身未穿衣衫。吴应熊赤裸裸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下身全是鲜血,手里握着一柄短刀。
众人见了这等情形,都惊得呆了。向言则暗暗发笑,心中喜道:“公主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真的将吴应熊这小子给阉了。原著中建宁公主因为韦小宝而阉了吴应熊,如今我代替韦小宝来云南,建宁公主还是阉了吴应熊。看来这建宁公主就注定是吴应熊命中的克星。”
王府家将忙去查看吴应熊的死活,一探鼻息,尚有呼吸,心脏也在跳动,只是晕了过去。建宁公主哭道:“这人……这人对我无礼……他是谁?小向子,快快抓了他去杀了。”向言道:“他便是额驸吴应熊。”公主叫道:“不是的,不是的。他剥光了我衣服,自己又脱了衣服,他非礼我……这恶徒,快把他杀了。”
一众御前均感愤怒,王府家将却个个神色尴尬。突然之间,一名王府家将叫了起来:“世子……世子的下身……下身……”众人朝吴应熊下身看去,只见鲜血还在不断涌出显然是受了伤。众家将都惊慌起来,身上携有刀伤药的,忙取出给他敷上。
瑞栋喝道:“吴应熊对公主无礼,犯下大不敬之罪。先将他扣押起来,待奏明皇上后再治罪。”众侍卫齐声答应,上前将他拉起。王府家将也不敢抗拒。一名家将躬身道:“请瑞总管、向公公开恩。世子受了伤,请瑞总管、向公公允许世子回府医治。我们王爷必感大德。世子确有万分不是,还请公主宽宏大量,瑞总管、向公公多多担待。”瑞栋板起了脸
,说道:“这等大罪,我们可不敢欺瞒皇上,有谁担待得起?有什么话到外面去说,大伙拥在公主卧房之中,算什么样子?哪有这等规矩?”
众家将喏喏连声,扶着吴应熊退出,瑞栋和众侍卫也都退出,只剩下建宁公主和向言二人。建宁公主忽然微笑,朝向言招招手。向言走到床前,建宁公主搂住他肩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阉割了他。”向言问道:“你……你怎么做到的?”
建宁公主在向言耳边吹了口气,低声笑道:“我让他闩好门,假装要递门闩给他,趁他接门闩时,一门闩打在他头上,当场就将他打晕了,在脱光他的衣服,又割了他的讨厌东西。从今以后,他就只能做太监,不能做我丈夫了。”向言又是欢喜,又是好笑,说道:“你大胆胡闹,这祸可闯得不小。”建宁公主道:“闯什么祸了?我这可是一心一意为了你。我就算嫁了他,也只是假夫妻,总而言之,不会让你戴绿帽做乌龟。”
向言大为感动,说道:“我能得到你的真心,真是三生有幸。”建宁公主得意的道:“你知道就好。另外强奸无礼什么的都是假的。不过我大叫大嚷,你们在外边都听到了,是不是?”向言点了点头。建宁公主微笑道:“这样一来,我们还怕他什么?就算吴三桂生气,也知道是自己儿子不好。”
向言道:“好,你一口咬定,是他强奸你,拿了刀子逼你。你拼命抗拒,伸手推他。他手里拿着刀子,又脱光了衣服,就这样一推一挥,自己割了去。”建宁公主埋首锦被,吃吃而笑,低声道:“对啦,就这样说,是他自己割了的。”向言又唉声叹气,道:“只是等吴应熊醒后,他肯定会向吴三桂哭诉。你说吴三桂是相信他儿子还是相信外人?公主,我们还是回京城吧!回京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第六十六章人生如戏
向言回到屋外,将吴应熊持刀强逼、公主竭力抗拒、挣扎之中吴应熊自行阉割之事低声与众侍卫说了,众侍卫无不失声而笑,都说吴应熊色胆包天,自遭报应。有几名吴应熊的家将留着探听动静,在旁偷听到之后,都是脸有愧色。
安阜园中闹得这等大事出来,王府家将一面讯速扑灭火头,飞报吴三桂,一面急传大夫,给吴应熊治伤。御前侍卫将吴应熊受伤的原因,立即传了开去,连王府家将也是众口一词,都说是因世子对公主无礼而起。
各人不免添油加醋,有的说听到世子如何强脱公主衣服:有的说世子如何手持短刀,强行胁迫。至于世子如何惨遭阉割,各人更是说得活龙活现,世子怎么用刀子架在公主颈中,公主怎么挣扎阻拦,怎么推动世子手臂,一刀挥过,就此糟糕,种种情状,皆是亲眼目睹一般。说者口沫横飞,连说带比:听者目瞪口呆,不住点头。向言听得暗笑不止:“吴应熊醒来后如听到这些流言,非得气死不可。”
向言将瑞栋拉到一边,低声道:“瑞总管,吴应熊被阉了,吴三桂定然生气。为避免意外,公主决定天一亮我们就回北京。至于抓陈圆圆一事,就等我们先送公主离开云南后在回来做吧!”瑞栋大为诧异,问道:“吴应熊被阉是他咎由自取,公主才是受害者。要生气也该是公主生气,吴三桂他生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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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道:“你别管吴三桂生气什么。总之公主决定天一亮我们就回去,你听从命令就是了。”瑞栋道:“既然公主已有决定,我等自然听从吩咐。”向言又道:“我们的行军速度
最好快些,最好能像来时那样一天赶两天路程。”瑞栋道:“好。”
过得小半个时辰,吴三桂得到急报,飞骑到来,立即在公主屋外磕头请罪,气急败坏的连称:“罪该万死!”向言站在一旁,愁形于色,说道:“王爷无忧,卑职给你进去探探公主的口气。”
吴三桂从怀中掏出一把翡翠珠玉,塞在向言手中,说道:“向兄弟,小王匆匆赶来,没带银票。这些珠宝,请你分赏给各位侍卫兄弟。公主面前,务请美言。”
向言将珠宝塞还到吴三桂手中,说道:“王爷望安,洒家只要能出得到力气的,决计尽力而为,暂且不领王爷的赏赐。这件事实在太大,不知公主意思如何。唉,这位公主性子高傲,她是三贞九烈、娇生惯养的黄花闺女,便是太后和皇上也让她三分,世子实在……实在太大胆了些。”吴三桂道:“是,是。向兄弟在公主跟前说得了话,千万拜托。”
向言点点头,脸色郑重,走到建宁公主屋门前,朗声说道:“启禀公主:平西王爷亲来请罪,请公主念在他是有功老臣,从宽发落。”吴三桂低声道:“是,是!老臣在这里磕头,请公主从宽发落。”过了半晌,公主房中并无应声。向言又说了一遍,忽听到“砰”的一声,似是一张凳子倒地。向言和吴三桂相顾惊疑。
只听一名宫女叫了起来:“公主,公主,你千万不可自寻短见。”又听到房中几明宫女哭声大作。向言脸都吓白了,快走几步欲进屋去查看建宁公主情况。手放到屋门上正要推门进屋时,突然反应过来:“受到委屈的是吴
应熊,公主自杀什么?刚才我和她商量最好想办法回京城,现在公主自杀必定是在吓唬吴三桂,好为提出回京城做准备。”
吴三桂见向言在门口停住脚步,急道:“向兄弟,你快见去看看啊!”向言踌躇的道:“公主的寝宫,我们做奴才的可不方便进去。”吴三桂轻推向言背心,说道:“事急从权,救公主要紧。”转头对家将道:“快传大夫。”说完又在向言背上推了一把。
向言快步抢进,只见建宁公主躺在床上,七八名宫女围着哭叫。向言道:“你们先让开,让我看看。”众宫女让在一旁。只见建宁公主双目紧闭,呼吸低微,头颈里果然勒起了一条红印,梁上悬着一截绳索,另有一截放在床头,一张凳子翻倒在地。
向言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公主为了欺骗吴三桂也是下了血本,可要是一不小心假戏真做了怎么办?”抢到床边,伸出手指在她鼻息下一探,又将胸宫女赶远些,以身子挡住众宫女目光,伸手入被,在公主胸前捏了一把。
建宁公主双目冒火,睁开眼睛,一眼看到了床前面带微笑的向言。建宁公主横了一眼向言,有气无力的道:“我……我不想活了。”向言道:“公主,你是万金之体,一切看开些。平西王在外边磕头请罪。”建宁公主哭道:“你……你叫他将这坏人快快杀了。”
向言无语,这话让我这么接?又伸手在建宁公主胸前捏了一把。建宁公主大声哭道:“我不想活了,我……我今后怎么做人?我要回京城去,我要跟皇帝哥哥去说,让他把这坏人千刀万剐。”
第六十七章离开昆明
过了半晌,向言从屋里出来,不住摇头。吴三桂忙抢上一步,低声问道:“公主怎么说?”向言道:“人是救过来了。只是公主性子刚强,说什么也不听,定要回京城请皇上制裁世子。我已吩咐宫女,务须好好侍候公主,半步不可离开。王爷,我担心公主会一个人偷偷跑回京城。”吴三桂脸色一变,点头道:“是,是,这可须得小心提防。”
瑞栋过来皱着眉头叹息道:“这腿可是长在公主自己身上,她自己要走,谁能拦得住?拦得住三四天,也拦不了十天半月。唉,这公主要是私下回京却在路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大伙可都讨不了好。如今之计,也只有让世子陪着公主回京城拜堂成亲,由太后和皇上亲自去劝慰公主了。”
吴三桂一思索,压低嗓子道:“只是不知道公主还肯……肯不肯下嫁?”向言低声道:“公主年幼,这种事情是不懂的。她是尊贵之人,这种事情也说不出口。”瑞栋也道:“王爷放心。今日世子虽然胡闹了些,但说到底公主也没有收到伤害。王爷有大功于朝庭,看在王爷的金面上,太后和皇上是不会苛待世子的。”
吴三桂道:“也只有如此了。那犬子就托付给二位了,请二位多多关照。”瑞栋道:“王爷放心,世子在路上的安危就包在卑职身上了。为防止公主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天亮了我们就动身吧!”吴三桂道:“这个……会不会太急了点?”向言道:“王爷,其实我一点都不急,就是怕公主等不了。”
吴三桂道:“二位今日帮了我这个大忙,不是金银珠宝感谢得了的。不过二位统带的官兵不少,各位兄弟昨天刚到昆明,天一亮又要回京城。难得到云南一趟,却茶都没有喝一杯就又要回去了,小王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回头小王就送些银票过来,请二位分给下面的兄弟买些茶喝,总得让小王尽些心意。”
瑞栋道:“那就多谢王爷了。只是不知世子伤势如何,我们去瞧瞧,只盼伤得不重才好。”吴三桂、瑞栋和向言同去探视吴应熊。那大夫皱眉道:“世子性命是无碍的,不过……不过……”吴三桂点头道:“性命无碍就好。”吩咐家将立即送世子回府养伤,并亲自将瑞栋和向言绊住。直到吴应熊出了安阜园,这才向二人提出告辞。
吴三桂走后,向言大为忧虑:“吴应熊醒后,定然会向吴三桂哭诉,到时候吴三桂会有什么反应很难预料。菩萨保佑,但愿我们离开昆明前,吴应熊都不要醒过来。不过就算吴应熊等我们走后才醒过来也不好办啊!吴三桂肯定不可能让吴应熊一个人跟着我们去京城,肯定要派出几人服侍吴应熊。等吴应熊醒后,发现自己被阉割,他会不会派服侍自己的人赶回昆明向吴三桂说明真相?毕竟要是我被人阉割,我也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更何况是吴应熊?唉,该怎么办才能不让吴三桂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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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中诸侍卫仍然在绘声绘色的讲述着吴应熊被阉割的事。向言突然灵机一动,对瑞栋道:“瑞总管,我看我们就不要跟别人说吴应熊是陪公主回京
城拜堂成亲的,我们就说平西王送世子入宫伺候皇上。”瑞栋一愣,道:“不错。吴应熊已成太监,与公主的亲事能不能成还在两可之间。我们确实不能乱说败坏公主的清誉。还是向公公想得周到,否则我们就闯了大祸。”向言又道:“至于公主阉割吴应熊一事,也不要让侍卫门乱传了。”瑞栋道:“是啊。这种皇家隐私,传出去公主也不光彩。”
瑞栋去给众侍卫传令去了。向言心中暗笑:“这吴应熊要是在我们动身之前就醒过来向吴三桂哭诉也就罢了,要是他在我们动身之后才醒过来却听到四处都流传吴三桂让他进宫当太监的消息,也不知他是什么心情?会不会认为是吴三桂亲自将他阉割的?”
等到天亮时,吴三桂率兵将吴应熊送来。吴应熊身受重伤,坐在一顶暖轿中,由八名亲随抬着,来到安阜园外。此时众侍卫已收拾妥当,正在安阜园外候着,只等吴应熊到来便可起身。
吴三桂拿出两个锦盒,分别递给瑞栋和向言,说道:“诸位来昆明一趟,却匆匆而回,小王心中实在过意不去。这小小礼物,请二位分给手下的兄弟们买被茶喝。朝中文武百官、宫中妃嫔太监的礼物,也请二位代为分送。”瑞栋和向言谢过吴三桂,接过锦盒。
吴三桂转身大声道:“世子护送公主,进京朝见圣上。恭送公主殿下起驾。”吴三桂麾下军士吹起号角,列队相送。吴三桂和瑞栋、向言一同进入园中,迎接了公主,并把众人一直送到昆明城外。
第六十八章吴应熊死
吴三桂走后,向言暗自琢磨:“吴三桂该不会派一个假货来哄我们吧?货色真假,还是得亲眼看看才行。”掀起轿帘,往内一望,只见吴应熊脸上全无血色,闭着眼睛斜倚在轿内,也不知道是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醒还是醒后又睡着了。
瑞栋发下命令:“公主思恋太后和皇上,卫队要尽快北归京城。每天需要赶两天路程才能休息。”众侍卫都叫苦连天。平西王府的家将也来找瑞栋道:“瑞总管,我们世子受了伤,需要好好修养。如今大军赶路太急,对我们世子恢复伤势不利。你看能否稍微缓缓大军的速度?”
瑞栋推脱道:“卫队每天赶多少路是公主亲自定下的,不是我能做主的,要不你们去跟公主说说。公主和小王爷是未婚夫妻,想来她会考虑小王爷的伤势的。”家将讪讪而退。
次日,家将又来找瑞栋和向言,焦急的道:“瑞总管,向公公,世子伤口发炎,病情恶化,需要马上治疗并修养,实在不能赶路了。请求二位允许我们世子先回王府治伤,等世子伤好后再送世子去京城。”
瑞栋和向言一惊,连忙去看望吴应熊,只见吴应熊正发着高烧,脸色蜡黄,一看就是一幅将死之往。瑞栋道:“向公公,你怎么看?”向言道:“我们一起去见公主,看她怎么说。”
瑞栋和向言来见建宁公主。瑞栋道:“公主,小王爷伤口发炎,病情恶化,需要修养治疗,不能跟着我们这么赶路了。要是再这么赶下
去,小王爷非死在路上不可。王府的人请求先送小王爷回昆明治伤,等小王爷伤好后再去京城。”
建宁公主没好气的道:“你管他死不死?他是你亲戚吗?”向言忙道:“小王爷毕竟是平西王亲儿子。要是小王爷死在了路上,谁也不知道平西王会有什么反应。”建宁公主“哼”了一声,道:“他能有什么反应?他要是有什么反应我马上让我皇帝哥哥砍他的脑袋。”向言和瑞栋相视苦笑。
向言道:“可我们现在还在云南,而皇上在千里之外的京城,远水救不了近火。”建宁公主又道:“那你们说怎么办?要把吴应熊先送回去吗?”向言道:“不妥。小王爷伤势很重,就算送回平西王府,也未必救得活。不管小王爷是死在我们军中,还是死在平西王府,平西王都一样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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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唯一担心的就是因为吴应熊的死从而激发了吴三桂的怒火,导致吴三桂派兵来追杀自己。至于吴应熊的死活,与向言何干?建宁公主都被向言睡了,难道向言还盼着吴应熊养好身体,再来找自己报仇给自己添堵?
建宁公主拍板道:“那就不管他了,我们继续赶我们的路。”向言道:“还有一事很值得担忧,倘若王府的人私自跑回去通知平西王说小王爷伤势加重,公主你却置之不理,只怕后果难料。”建宁公主道:“瑞栋你派人盯紧平西王府的人,要是有谁敢私自离开队伍,直接杀无赦。”瑞栋领命退下。
第三天,家将又来找
瑞栋和向言,泣道:“瑞总管,向公公,我们世子实在不能赶路了。请二位开恩,放我们世子回王府吧!”瑞栋和向言去看吴应熊,只见吴应熊已昏迷过去,人事不知,口中正喃喃自语,也不知在说些什么。瑞栋又看向向言,向言道:“我们去禀告公主,请公主定夺。”
瑞栋和向言来见建宁公主。向言道:“公主,不好了。小王爷的伤势十分严重,现在已经昏迷过去,人事不知。只怕撑不了多久了。”建宁公主忙道:“吴应熊还有救吗?”瑞栋和向言都低头不语。瑞栋又硬着头皮道:“小王爷的伤势很重,如果没有良医救治,恐怕大限就算这一两天了。”
建宁公主沉吟道:“我们离开昆明不过两天,倘若吴三桂得知吴应熊的消息,发兵追赶,情况就不妙了。瑞栋,既然吴应熊已救不活,那就由你去送他上路吧,免得他多受苦。王府的人也要处理了,免得他们泄露消息。你的手下也要多叮嘱叮嘱,不要传出去什么留言。”瑞栋领命退下。
不多时,大军住处传来一阵打斗声。又过了一会儿,瑞栋赶过来慌张的向建宁公主请罪道:“公主,卑职无能,平西王府的人没能杀光,有一人跑了。”
史书上说自入主中原后,八旗兵迅速腐化堕落。等康熙平定三藩之乱时,八旗兵已丧失战斗力。随建宁公主到云南的侍卫都是旗人,如今看来这些旗人果然不堪用——人多打人少,还是突然袭击,居然还让吴三桂的手下跑了一个。
第六十九章惊变
建宁公主听说有一名家将逃跑,大发脾气,骂道:“瑞栋你这个废物,怎么让人给跑了?”向言急道:“公主,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咱们还是快跑吧!”建宁公主道:“瑞栋,通知下去,马上动身,尽快回去。”
瑞栋道:“公主,平西王知道我们的行军路线,我们按原计划北上去贵州怕是有些风险。为防万一,我们不如改道向东,从广西经湖广回京城。另外云南是平西王的地盘,我们在路上最好不要惊动官府,只在荒郊处扎营休息。”建宁公主道:“我小女子一个,不知世事。这种事你们商量着办就好。”
瑞栋下令队伍改道向东。众侍卫听说吴应熊伤势严重,已经奄奄一息,瑞栋派人狙杀吴应熊的手下结果有一人逃跑,无不人心惶惶。当下加紧赶路,也不敢打搅官府,每晚只在荒郊扎营休息。队伍一直到达广西,这才打出公主旗号,接受官府供应。
眼见离昆明越来越远,向言渐渐放心下来,众侍卫官兵也惊魂大定故态复萌,开始勒索州县,骚扰地方。这一日来到思恩府,当地知府听说公主到来,竭力巴结供应,众侍卫也如鱼得水,在城中大吃大玩。
瑞栋找到向言,道:“向公公,皇上派我们抓陈圆圆进宫,倒是我们没能抓到人,任务失败,后来又因为吴应熊非礼公主一事,我们护送公主离开了云南。如此公主已经到达广西,已经安全。
我们不如趁此机会重回云南继续执行抓捕陈圆圆的任务。”
向言迟疑道:“公主安全要紧。思恩府与云南相邻,还是不够安全,还是等公主离云南更远些彻底安全了我们再去抓陈圆圆也不迟。”瑞栋笑道:“向公公多虑了。平西王久镇云南,党羽众多,公主在云南或许有些不安全。可这里可是广西,不是平西王镇守之地,平西王若带兵越境,那便是公然造反了。”
向言有些不以为然,心想:“你凭什么断定吴三桂不敢造反?”瑞栋又道:“如果向公公不放心,不如向公公你带人护送公主回京,我一人回昆明去抓陈圆圆。”见瑞栋去意已决,向言不得不道:“好吧!”
向言对抓捕陈圆圆和拿到神龙岛的解药已不抱希望。根据瑞栋的讲述和吴三桂的反应,以及陆高轩和胖头陀凭空消失的事实,向言一直怀疑陈圆圆是被陆高轩和胖头陀带走的,这时候再去昆明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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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陆高轩和胖头陀带陈圆圆去神龙岛却不通知自己,分明是二人已尽知自己的底细,不想在与自己有联系以免被自己连累。那二人回岛后肯定不会向洪教主述说自己的功劳了,偏偏自己又不认识去神龙岛的路,无法自行回岛述说功劳,解药自然就指望不了了。悲观之下,向言决定与建宁公主厮混几个月后等毒发后再自杀吧!
晚上向言正在睡觉时,突然听到有人大喊:
“有刺客!有刺客!”又有人叫道:“快保护公主。”向言大惊:“我们住在衙门中也会遇到刺客?”向言穿好衣服在窗边一看,只见有许多衣衫不整的侍卫和衙役朝建宁公主的住处跑去。众侍卫和衙役身后,有许多黑衣歹徒正在杀人放火。
向言慌忙往建宁公主的住处跑去。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向言与建宁公主也是许多日的夫妻了,还是有些感情的。眼下歹徒来势汹汹,也不知公主情况如何,向言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的。
向言赶到建宁公主门外时,房门打开,向言被建宁公主身边的宫女拉入房中,其余的侍卫和衙役守在门外与黑衣歹徒交手。建宁公主和向言站在窗口看侍卫和衙役与歹徒相斗,看着血肉模糊的场景,向言脸色苍白,两腿发软,建宁公主却越看越兴奋。
建宁公主道:“小向子,你觉得双方谁会赢?”向言苦笑道:“最好是侍卫能赢,要是歹徒赢我们就惨了。”建宁公主“哼”了一声,不满的道:“这些侍卫真是没用了,明明他们人多却被那些歹徒打得落花流水。等我们回京后,我非得让我皇帝哥哥将他们全赶了,再换一批能打的侍卫。”向言不敢接话。
众侍卫和衙役的防线岌岌可危,眼看着那些歹徒就冲到了窗下。关键时候,思恩府知府带人赶来增援,这才将歹徒打退。衙门中一片狼藉,众人都憋了一肚子火,默不作声。
第七十章惊喜
歹徒退走后,清点伤亡人数,众侍卫伤亡大半。瑞栋和思恩府知府来向建宁公主请罪,建宁公主问道:“你们知道这些歹徒是什么来历吗?”瑞栋和思恩府知府一阵迟疑,向言抢着道:“这些歹徒定然是吴三桂派来为吴应熊报仇的。”
虽说向言估计是活不了多久了,但向言还是对清朝没好感——有机会就给他们添添堵吧!只是可惜在历史上吴三桂没翻出多大风浪。
思恩府知府道:“平西王向来忠心耿耿,当不至于做此大逆不道之事。”向言笑道:“那你去跟皇上说你治下出现一股土匪攻打府衙,打死打伤大半大内侍卫,并惊扰了公主大驾。”思恩府知府立马闭嘴,不再说话。众侍卫纷纷道:“这些歹徒定然是吴三桂派来的。”
瑞栋也道:“知府大人,我们两个联名将吴三桂派人惊扰公主大驾,被我们联手打退的事向皇上报告吧。”思恩府知府恭敬的道:“全凭大人吩咐。”
不管是思恩府出现土匪攻击府衙惊扰公主,还是大内众侍卫被土匪打得伤亡大半,都无法对康熙交待。但如果来的人是吴三桂派来的精兵强将,大伙就有了推脱之余地。为了大伙头上的乌纱帽,大伙一致决定把来袭的歹徒的来历栽赃到吴三桂身上委屈吴三桂。
被歹徒袭击后,众侍卫成了惊弓之鸟,天一亮就立马动身起程,一路上也没人敢叫苦提休息,大伙都拼命赶路往京城赶去。瑞栋本来打算天亮后就回昆明抓陈圆圆,现在也不提
这事了,当下还是保护建宁公主的安危要紧。
但歹徒并没有放过大军,一路上大军多次受到袭击,甚至发生过数百名歹徒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路上攻打队伍大半天,却一直没有看到驻军和衙役过来维持秩序的情况。等过了长江后,队伍仅仅只剩下十余人,且大多带伤。史书上说吴三桂起兵后以唾手之劳席卷长江以南,如今看来吴三桂在江南的胜利并非没有道理。
向言叹道:“之前还说吴三桂派人袭击公主证据不足,现在看来这些歹徒定然是吴三桂派来的。”瑞栋也道:“这世上哪有这么多亡命之徒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攻击公主大驾?那些亡命之徒背后定然有人指使,指使的人必定是吴三桂。”建宁公主气呼呼的道:“吴三桂如此大胆,竟敢派人袭击我!等我见了皇帝哥哥,非得让皇帝哥哥好好收拾吴三桂不可。”众人都不敢接话。
好在过了长江之后,歹徒袭击队伍的频率和强度大大下降,再也没出现过几百名歹徒强袭队伍的事情——最多只有十几名歹徒偷偷摸摸的自己队伍,众人心中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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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栋判断说吴三桂的势力没有到达长江以北,无法派出大队人马来袭击公主,只能让小股人马偷偷摸摸的来行刺公主,因此我们不如向地方官府求救。只要地方官府派出大批人马保护公主,吴三桂派出的小股人马也不足为惧了。众人都点头称是。
向言心知众侍卫是因为在江南一路奔逃过得颇为狼狈,更兼盘缠用尽,因此希望
在江北能接受官府供奉过几天舒缓日子。但能证明众人身份的凭证在江南被歹徒追杀时遗失,瑞栋派去官府的大内侍卫因为拿不出身份证明无法证实身份从而被官府当成骗子关了起来。建宁公主气得破口大骂,却也无可奈何。
众人无奈之下,不得不一路偷鸡摸狗,往北赶去。瑞栋将一只鸡腿递给向言,将另一只鸡腿咬了一口,叹道:“想我堂堂大内侍卫副总管,居然沦落到在农夫家偷鸡的地步。多总管如果知道此事,非得笑死不可。”向言道:“多总管怎么会知道?在场的兄弟哪个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再说以如今的形势,有得吃就不错了,其他的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止一日,众人到达河南。瑞栋道:“公主,我们不如先去少林寺。”建宁公主道:“我们去少林寺干什么?”瑞栋道:“地方官府因为不认识我们,再加上我们没有能证明身份的凭证,因此把我们当成了骗子,但少林方丈晦聪禅师认识奴才。奴才去少林寺求援,谅他们不敢不答应。”
向言很担心一去就被康熙砍了,也不想回京城,便喜道:“是啊,公主。你不如到少林寺休息几天,让少林寺派人去禀告皇上,让皇上派人来接你回宫。再说吴三桂派出的刺客还在我们身后,只要我们到了少林寺,那些刺客也不足为惧了。”建宁公主道:“好,转道去少林寺。”
众人赶到少林寺,瑞栋通报身份,晦聪禅师亲自带人出来迎接。随晦聪出来的人中,韦小宝赫然在列。
第七十一章援手
少林寺晦聪禅师本就与瑞栋相识,再加上韦小宝在一旁作证,因此少林寺很快确认了建宁公主的身份。在知道了建宁公主此刻面临的困境后,晦聪禅师当即派人收拾禅房并主动邀请建宁公主在少林寺暂住,又拍着胸脯向建宁公主保证只要建宁公主在少林寺内,就绝不会受到吴三桂派出的刺客骚扰。
瑞栋又请晦聪禅师派出弟子赴京城报信,以便皇上派人来迎接公主回宫。晦聪禅师也一口答应。一切安顿妥当后,瑞栋又向建宁公主和晦聪禅师辞行,重赴昆明去执行康熙下达的抓捕陈圆圆的任务去了。建宁公主在少林寺住下后,因无人服侍——服侍建宁公主的宫女太监都在被追杀的途中死亡,韦小宝便令自己的丫鬟双儿入寺服侍建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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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儿原是庄家的丫鬟,因鳌拜死在韦小宝手上,庄三奶奶便将双儿送与韦小宝。此次和韦小宝同赴少林,因少林不接待女香客,韦小宝便在山下租了间房子供其居住。如今建宁公主缺人服侍,正好趁此机会入寺。
韦小宝和向言久别重逢,到一边说闲话去了。韦小宝得意的道:“双儿就是庄三奶奶送我的丫鬟,不错吧?庄三奶奶托我邀请你有空的时候去一趟庄家大院。你若去了,只怕她也要送一个这么好的丫鬟给你。”向言叹息道:“小宝,你替我谢谢庄三奶奶的好意了。我都要死了,何必连累人家姑娘?”
韦小宝一惊,道:“你怎么……你们没抓到陈圆圆吗?”向言道:“没有。瑞栋刚才离开就是打算重回昆明抓陈圆圆了
。”韦小宝安慰向言道:“你也不用太担心。瑞栋这人很能干的,想来他一定可以抓住陈圆圆的。只要抓住了陈圆圆,你就可以去神龙岛换解药了。”
向言苦笑道:“陈圆圆的人怕是已经在神龙岛了,根本就不在昆明。瑞栋本事再大,又怎么能够抓得到陈圆圆?”韦小宝一愣,道:“怎么回事?小言,你把我弄糊涂了。”
向言将在昆明发生的事跟韦小宝说了一遍。韦小宝若有所思的道:“陆高轩和胖头陀明明约好了跟你见面,却一直不见人影,而且他们失踪的当天已经落到大内侍卫手中的陈圆圆又被人劫走了。依我估计从侍卫手里劫走陈圆圆的人多半是他们两个,他们两个急着将陈圆圆带回神龙岛,所以才没时间跟你见面。”
向言道:“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再我们上次见面之前,我就把皇上想杀我的事向他们坦白了。他们肯定是觉得我没什么价值,不想为我冒险,就抛弃我自己回去了。”
韦小宝道:“一份功劳两个人分肯定比三个人分好,他们回去后肯定会说你被吴三桂的人抓了。你若不能想办法自己赶回神龙岛,恐怕就拿不到解药了。”
向言有苦笑道:“可我不知道神龙岛在什么地方,怎么能自己找去?”韦小宝道:“你不是去过一次吗?”向言道:“我没记住路。”韦小宝又追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有谁是知道去神龙岛的路?能不能找个人带你去?”
向言道:“我就知道皇太后知道去神龙岛的路,但
我总不能去找皇太后,让她带我去神龙岛吧!”韦小宝道:“这就麻烦了。你有什么打算?”向言道:“我本来是打算跟公主厮混几个月,等毒发后就自杀的。但现在公主要回宫了,我总不能跟她回宫吧?”
韦小宝点头道:“皇上已有杀你之意。上次之所以没杀你,是为了让你把陈圆圆带到神龙岛,好挑起神龙岛和吴三桂的争斗。如今陈圆圆已经到了神龙岛,你已经没用了,你要是再敢回去皇上肯定不会饶你。你不如先去扬州找我妈去,然后我再去请……”韦小宝突然一拍大腿,拉着向言便走,边走边道:“晦聪禅师!有了,可以请晦聪禅师用内力帮你解毒。”
向言心中大喜,能够活着谁愿意去死?韦小宝和向言找到晦聪禅师,告诉晦聪禅师向言被人下了毒,并请晦聪禅师替向言解毒。晦聪禅师道:“我先看看向公公的情况。”晦聪禅师细心摸向言的脉搏,又详询向言身体异状,又伸手在向言身上的穴道上或轻或重的按捺,沉吟半晌。向言心慌,颤声问晦聪禅师道:“大师,我还有救吗?”晦聪禅师道:“向公公中的毒有些古怪,老衲试试吧。”
晦聪禅师将韦小宝和向言带到自己住的禅房中,让向言躺在床上。伸出左手按在向言胸口“膻中穴”上,又伸出由手按在向言背脊“大椎穴”上。过得片刻,向言只觉得两股热气缓缓朝丹田游去,全身说不出的舒服。丹田处汇集的热气越来越多,热气又向伤游来。这次的温度高了许多,向言只觉得腹中如火烧一般,说不出的难受。
第七十二章商议
晦聪禅师在帮向言逼毒时,头上渐渐冒出热气。随着时间的推移,晦聪禅师头上的热气越来越多,整个人仿佛蒸笼一般。过了许久,向言突然头一歪,吐出一口黑血,晦聪禅师嘴角也流出血迹。
晦聪禅师道:“老衲无能,向公公所中的毒太过于诡异,老衲才疏学浅,解不了向公公所中的毒。”向言大急,道:“大师,我就真的没救了吗?”晦聪禅师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向公公最好还是找到下毒的人,从他手里拿解药。”韦小宝和向言想视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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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聪禅师又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向公公不妨去太医院看看,兴许太医院的太医能有办法帮你解毒。”向言的心情更低落了。晦聪禅师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向言,道:“向公公,我这里有十二颗解毒灵丹,你分十二天服下,希望能对你有些帮助。”向言接过瓷瓶,道:“多谢大师了。”
向言垂头丧气的跟着韦小宝来到韦小宝的住处。韦小宝道:“要不小言你去扬州吧!你先去扬州等消息,我让双儿去五台山找茅大哥,请茅大哥去找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救你。世人都说‘平生不识陈近南,纵称英雄也枉然’,以陈总舵主的本事,一定能救你。”向言心中颇为意动,道:“我不能直接去五台山吗?”
韦小宝道:“我上次去找老皇爷的时候,发现有人想对老皇爷不利。为了保护老皇爷的安全,皇上派
了很多人去五台山。你既然决定逃出皇宫,要是被皇上派到五台山的人认出来怎么办?还是去扬州更安全些。再者我也离家很久了,你就帮我向我妈报个平安,请她不要担心我。对了,我妈是妓院里的,你真的不介意去投奔妓院吗?”
向言叹道:“唉,我现在这种情况,哪还有我挑肥拣瘦的份?能有地方落脚就不错了。不过要是让我一人赶到扬州的话,我心里有些胆怯。”韦小宝道:“嗯。要我一人回扬州我也胆怯,所以我才一直没回去。要不让双儿先陪你回扬州,再让她去五台山找茅大哥吧!”
向言心中一阵迟疑,暗想:“这要浪费多少时间?”韦小宝又道:“你不要小看双儿,双儿年纪虽小,却很有本事。在庄家大院,我和你们走散后,就是双儿护送我去五台山,又护送我回京城的。仔细想想,双儿也跟了我不少时间,也该去见婆婆了。”
听韦小宝这么说,向言也无话可说。便向韦小宝询问了韦小宝母亲韦春花所在的具体位置。因恐自己记得不牢固,又请韦小宝在纸上画出了韦春花所在的丽春院的简易地图,又在地图上标出了韦春花的住处。
正事说完,二人开始闲聊。韦小宝道:“小言,你们真的把吴应熊阉死了?”向言道:“是啊!宫中阉割小太监时,也有许多小太监被阉死。吴应熊被公主阉后,没有来得及好好调养就被上赶着往京城赶。赶路的时候条
件差些,导致伤口发炎而死也正常吧?”
韦小宝笑道:“这吴应熊可真后倒霉的。一个千娇百媚的公主被小言你睡了不说,自己还丢了性命。也难怪吴三桂要造反。”向言一惊,道:“吴三桂造反了吗?”韦小宝道:“你不知道吗?吴三桂如果不造反,他又怎么敢袭击公主?”向言道:“我们一路上都在躲避杀手,倒没留意外界消息过。不过仔细想想,吴应熊被建宁公主阉死了,就算吴三桂说自己是忠臣,皇上也不会相信了吧!”
向言问韦小宝道:“小宝,你怎么在少林寺当和尚了?”韦小宝道:“我从五台山回宫后,皇上要我去五台山当和尚服侍老皇爷,我本来也答应了,皇上又要我来少林寺传圣旨。上次老皇爷遇险,多亏少林寺十八罗汉出手相救,老皇爷才化险为夷。我本以为皇上是让我封赏少林寺,然后去五台山当和尚服侍老皇爷,但没想到后来一读圣旨,原来皇上让我在少林寺当和尚。我想皇上应该是嫌弃我功夫太低,管不了用,而少林寺的功夫天下第一。皇上是想让我在少林寺学些真洪夫,好保护老皇爷。”
向言又道:“那你学了什么功夫?”韦小宝道:“这住持老和尚十分奸滑,全寺之中以他的辈份最高,他却要我做他师弟,好让我没有师父。他定是看我是皇帝亲信,乃是满洲大官,不肯把上乘功夫传与我这小鞑子。搞得我在这里几个月,什么功夫都没学到。”
第七十三章南下
当晚休息时,建宁公主找借口将双儿赶走,向言则偷偷摸进了建宁公主住的房间。一番云雨后,向言抱着建宁公主道:“公主,天亮后我和双儿一起动身去云南,小宝会另外找几个人来服侍你。”
建宁公主警惕的道:“你们去云南干什么?”向言道:“你忘啦?皇上让我和瑞栋把陈圆圆带回皇宫呢!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当然得继续完成任务了。”建宁公主道:“瑞栋不是去云南了吗?你就不用去了。等我们回宫后,我在皇帝哥哥面前替你求情就是了。”
向言苦笑,心想:“我哪里敢回皇宫?”说道:“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神龙教的教主给我下了毒,要我把陈圆圆带到神龙岛,他才肯给我解药。”
建宁公主又问道:“那双儿去云南干什么?你们两个之间不会有什么吧?”向言急道:“别瞎说。小宝打算纳双儿为侍妾呢,她和我之间能有什么?其实去云南的主要是双儿,我不过是添头罢了。我跟小宝说了我中毒的事,小宝答应派双儿去云南帮忙抓陈圆圆。你不要小看双儿,双儿年纪虽小,本事却很大。”
建宁公主道:“既然如此,让瑞栋和双儿去云南就是了,你就不用去了。”向言道:“他们两个可没中毒,中毒的可是我,我在这里怎么坐得住?”
建宁公主在向言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低声道:“你不用担心。等我
们回去后,我就让太医院的太医帮你解毒,太医院中有天下名医,一定能解你的毒的。另外我到时候再让皇帝哥哥派人去剿灭神龙教给你出气,没事的。”向言暗暗叹息一声,默然无语。
次日,向言背着建宁公主找到韦小宝和双儿。向言道:“小宝,你有没有什么信物,能让伯母知道我们是你朋友?”韦小宝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长命锁,递给向言道:“这是我妈妈替我在寺庙里求的长命锁,你把这个拿给我妈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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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从怀中掏出一大叠银票,道:“我在京城快活,却一直没想到给我妈送钱,实在记性不好。你这次去扬州的时候帮我把这十万两银票交给我妈妈,叫她不要担心我,告诉她等我忙完了我就回去找她。”
向言回头留恋的看了一眼少林寺,叹息了一声,同韦小宝和双儿一起往山下走去。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向言和建宁公主又岂止一日夫妻?如有可能,向言是真不想不辞而别就这么一走了之,但向言实在是不敢跟建宁公主一起回皇宫。唉,当建宁公主发现自己不辞而别后,也不知她会有什么反应。
三人到达山脚,韦小宝已雇了两辆马车在山下等候。向言和双儿与韦小宝依依惜别,坐上马车往扬州而去。
二人一路南行,当晚停在一个小镇,在一家小客店歇息。吃晚饭时,双儿却不坐下,只站在一旁。向言纳闷的道:“双儿
,你怎么不坐?”双儿道:“不成。我怎么能跟向公子你一桌吃饭?这太没规矩了。”向言笑道:“我又不是小宝,你又何必讲这么多规矩?”
双儿仍然摇头,道:“不成。我爸爸妈妈,还有两个哥哥,都被鳌拜杀了,向公子你和相公一起杀了鳌拜,替我抱了大仇,向公子又是相公的朋友,我在你面前不能没规矩的。”向言道:“我在这坐着吃饭,你在一边看着,我吃饭吃得别扭。”
双儿只得拉张长凳,斜斜的坐在桌子角边。向言看着双儿,想到自己要由这个小丫头一路保护,心中顿时一阵别扭。但要他撇开双儿单独前进,毕竟还有些胆怯。想了半天,觉得面子到底不如自己的安全重要。
再看双儿,吃饭吃得十分拘谨,忍不住道:“双儿,你不用这么拘谨的。你只要保护我到扬州,在到五台山请来天地会的英雄给我解毒,也就是报答我了。”双儿坚定的道:“向公子你放心吧!我一定把你平安的送到扬州,在尽快赶到五台山请天地会的英雄帮你解毒的。陈总舵主神通广大,一定能帮你解毒的。”向言心中大为尴尬,也暗暗松了口气。
一路上,向言都在提心掉胆,既担心这两个车夫见财起意,又怕住店的时候碰到黑店,又怕在路上遇到土匪混混找茬,不过好在一路都很平安,没发生什么向言担心的事。直到进了扬州城,向言的心才落到肚子里。
第七十四章韦春花
向言和双儿到达扬州后,先找一个客栈住下,再外出四处打听丽春院的所在,但向言所问的人都说向言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逛窑子,不但不告诉向言地方反而给了向言不少白眼。
向言不得不从市面上买来一套旧衣,又扯破数处,在地上践踏一番,又倒上许多灯油,弄得污秽油腻不堪。又将帽子鞋袜,也都换了便宜的劣货,又在脸上、手上涂满灰尘,扮作乞丐打扮。只对人说家中受灾要投奔在丽春院作小厮的亲戚,这才打听到丽春院的所在。
向言来到丽春院外,只见丽春院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向言不敢从正门进入,便偏偏来到院侧,推开边门,溜了进去——韦小宝给向言画了一张简易地图,上面标明了丽春院的地形及韦春花的住处。
向言蹑手蹑脚的来到韦春花房外,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抽泣声。向言推门进屋,只见屋内颇为简陋,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大一小两张床,以及一个柜子。床上的被褥很破旧,只是浆洗得很干净。有一个中年妇女正坐在大床上流泪。
那妇女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向言,吃了一惊,擦了擦眼泪,道:“孩子,你饿了吧?”一指桌上,道:“桌上有一碟火腿片,你拿去吃吧!”向言也不清楚眼前这人是不是韦春花,便恭恭敬敬的问道:“伯母,你认识韦小宝吗?”
那妇女眼泪一
下子流了下来,从床上站起来,疾走到向言面前,一把握住向言的双手,激动的道:“我是韦小宝妈妈。孩子,你是不是见过我家小宝?他现在在哪里?他还好吗?”向言抽出双手,掏出韦小宝的长命锁,道:“这个您认识吧?”那妇女道:“这是我从寺庙中替小宝求来的长命锁。”
确认了眼前这妇女就是韦小宝的妈妈韦春花,向言放下心来,道:“伯母,我是小宝的朋友。小宝托我转告你,请你不要担心他,他忙完了就回来看你。”韦春花眼泪汪汪的,道:“我怎能不担心?你不知道自从小宝不见后,我扬州城里城外到处找他,到处求神拜佛。也不知许了多少心愿,磕了多少头。小宝现在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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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把和韦小宝相识后的事一一告诉了韦春花。韦春花初听说韦小宝成了太监,惊呼了出来。后来又听说这太监是假的,这才安心起来。后来又听说韦小宝成了皇帝身边的红,当了大官,发了大财,只觉得如梦中一般。
向言说完以后,韦春花仍不相信,道:“你说的真是我家小宝?他能做这许多大事?”向言又和韦春花说了一些韦小宝告诉他的韦小宝小时候的事,这才让韦春花相信向言说的就是她儿子。
韦春花又流下了眼泪,道:“这孩子做了这么多大事,一定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累吧?”向言道:“伯母你放心吧,小宝
现在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当了大官,发了大财,一切都好,只等他有空了就来看你。对了,他还给你找了个儿媳妇,和我一齐来了。”
韦春花喜道:“这小猴子也找到媳妇了?我儿媳妇现在在哪里?”向言道:“她留在客栈里,没跟过来。我现在去把她带过来见你?”韦春花摇头道:“不,不,她一个女孩子家到窑子里来不好,还是我去见她吧。小兄弟,你等我一会。”韦春花站起身走出屋去,过了一会又回到屋里。道:“我已经向老鸨请了假,我们现在去见见我儿媳妇吧。”
向言带着韦春花来到客栈,先一步进入房间,道:“双儿,你婆婆来看你了。”韦春花进入房内,双儿立马上前磕头,道:“婢子双儿,叩见太太。”韦春花上下打量双儿一阵,笑眯眯的道:“你为什么叫我太太?为什么不叫我婆婆?”双儿道:“向公子是胡说的,婢子只是相公的丫鬟罢了。”向言笑道:“那就暂且不叫婆婆,等日后再叫婆婆好了。”双儿脸色通红,低下了头。
韦春花拉着双儿说话。双儿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道:“太太,这里有十万两银票,是相公孝敬你的。等相公忙完了,就回来看望你。”
出少林寺的时候,韦小宝给了向言十万两银票,托向言将银票转交给韦春花。在路上向言思虑再三,将银票交给了双儿,让双儿转交银票以讨好韦春花。
第七十五章北上
向言向韦春花说了自己的困境,并请求韦春花替自己在丽春院找一份工作。韦春花递给向言一张银票,道:“你一个好人家的孩子怎能在窑子中厮混?你先在这里住几天,等我的新房子收拾好了你就搬过去住。”向言心中大为诧异:“看韦春花在丽春院的房间装扮,韦春花的生活似乎很清贫,她哪来的银子买新房子?”向言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韦春花又带着三分自豪的口气道:“吴知府今天在丽春院逛窑子。我来之前去找他,告诉他我是杀了鳌拜的小桂子的妈妈。这吴之荣身为扬州知府,一听说我是小桂子的妈妈,立马就对我点头哈腰的,当时就决定送一间房子给我。等那间房子收拾好后,小言你就搬过去跟我一起住吧!”双儿突然流出了眼泪。
韦春花忙道:“双儿,你怎么啦?”双儿抽抽噎噎的道:“我在庄家的时候,我们大少爷做了一本书,里头有骂满清人的话。有个坏人名叫吴之荣,拿了书去向鳌拜告发。事情一闹大,害死了好几百人,连卖书的书店老板,买来看的人,都给捉了去杀头。我的爸爸妈妈,还有两个哥哥,也是这时候被杀的。”说完放声大哭起来。
向言看双儿哭得伤心,忍不住运起“敛息功”想了想,对韦春花道:“伯母,双儿是您儿媳,她的仇人就是您的仇人,您得替她做主啊!”韦春花正手足无措,道:“我当然愿意替她做主了,只是我该做什么?对了,小宝不是当了大官吗?我去跟小宝说一声,让小宝帮你报仇。”
向言道:“这事不用麻烦小宝的,再说小宝现在在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我倒有一个办
法现在就能够帮双儿报仇。”
双儿止住哭声,和韦春花一起看向向言。向言道:“伯母您把吴之荣送您的房子退回去,告诉他您想去京城找小宝,让他亲自送您去。等快到京城的时候,您设宴请他吃饭,在酒里下迷药,将现场的人全部迷倒后,再由双儿出手将吴之荣杀了。”
“这事我很有经验,当初我和韦小宝就是这么放走吴立身他们的,现在这么杀吴之荣应该也行吧?”向言心中暗暗想到。只是韦春花去了京城,向言该到哪里呢?
韦春花道:“何必等以后呢?我现在就可以迷倒他。”向言道:“伯母,吴之荣有把你的身份告诉其他人吗?还有人知道您是小宝的妈妈吗?”韦春花黯然道:“他应该没说吧!小宝有我这么一个妈妈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吴之荣能当上知府,肯定不是傻子,想来他不会到处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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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道:“那么说扬州的衙役不知道您的身份了。如果双儿现在杀了吴之荣,万一衙役把您拉到衙门中审问,只怕您要吃些苦。不如快到京城了再杀吴之荣,到时候有小宝罩着,谁敢对您无礼?”双儿忙道:“杀吴之荣也不急于一时,迟几天杀也行。”
韦春花点了点头,又道:“可吴之荣他是扬州知府,无缘无故的,他能去京城吗?”向言笑道:“这事就让他自己处理就是了。这可是一个讨好小宝的好机会,想来他不会错过的。”
双儿又问道:“吴之荣的死真的不会给太太带来麻烦?”向言道:“伯母毕竟是小宝的妈妈,只要伯母一口咬定她也被迷药迷倒了,什么都不知道,没人能把伯母怎
样的。”韦春花也道:“双儿你放心吧,这事我最擅长了。”
韦春花起身道:“我先回去找吴之荣。你们两个在这里住几天,等我安排好了在通知你们。”向言和双儿送韦春花出门。
韦春花走后,双儿又道:“向公子,我杀吴之荣报仇会不会耽误帮你解毒?”向言心中暗叹一声,道:“不耽误。要帮我解毒需要你赶到五台山找到茅大哥,可你赶到五台山还是要经过京城。你在去京城的路上顺手解决吴之荣又耽误什么事?”又道:“既然伯母去了京城,我一人留在扬州也不合适。不如我跟你一起去五台山吧!”
吴之荣讨好韦小宝的心思很急切,次日,韦春花就通知向言和双儿第二天动身去京城。第三天,吴之荣就亲自陪着韦春花登上了去京城的船,向言和双儿也在韦春花的安排下穿着衙役的衣服混了上去。
本来双儿打算以韦春花的侍女的身份上船,但向言觉得要是万一被人发现韦春花的侍女杀了吴之荣,有可能会给韦春花带来麻烦。双儿便找来两套衙役的衣服,要和向言二人冒充衙役混上船。
向言被吓得心惊肉跳:“难道吴之荣不知道他带了多少衙役上船?衙役中突然多出来两人难道就没人怀疑?”不过好在有韦春花打掩护,就算被发现了应该也能保住性命,而且向言也不想被双儿小看,这才在胆战心惊中同意了双儿的建议。
让向言大跌眼镜的是,自己和双都上船这么多天了,居然没人发现船上多了两个衙役。难道就从来没人清点过人数吗?那些衙役发现多出两个陌生的同事也不觉得奇怪?
第七十六章言淑
船只沿着运河一路北上。这日,船只将到通州。韦春花让向言和双儿躲在自己房中,不让他们到外面去。到傍晚时分,韦春花回到房里,对向言和双儿道:“我已经把吴之荣和他的手下都灌醉了,你们快去杀了他吧!”
向言和双儿到达船仓,发现吴之荣和他的手下都东倒西歪的倒在船上,身上却没有多少酒气。看来多半是被韦春花用迷药放倒了。
向言抽出一名衙役的腰刀,在吴之荣的脖子上比划许久,一直不敢动手。双儿等得不耐烦,从另一名衙役身上抽出腰刀,手起刀落,向吴之荣的脖子上一刀砍去,吴之荣的人头“砰”的一声落到地上。向言吓得双腿发软,一跤摔倒,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双儿又拿出一块布,将吴之荣的人头包裹了起来。
韦春花送向言和双儿弃船下岸。在路上,双儿又问向言道:“向公子,我们就这么一走了之,太太她真的没事吗?我有些担心太太。”向言道:“不用担心。只要伯母她一口咬定她也被迷晕了,什么也不知道,看在小宝的面子上,没人回把她怎么样的。再说路上的行人可都看到我们两个是穿着袜子的衣服下的船,衙役跟伯母可没关系。”
一路疾行,到达庄家大院。双儿在门前道:“向公子,我先带吴之荣的人头去见三少奶奶,你先在门口等等。”向言道:“好。你进去吧!”
双儿推门进屋后,向言心想:“听小宝说这庄家的妇孺一向不见外人,不过我对她们好歹还有点恩情。
鳌拜和吴之荣虽不是我亲手所杀,不过我也在杀他们的行动中出了一份力。陈近南帮我解毒后,如果他不肯收我入天地会,不知我能不能凭此恩情在这里求一个容身之处?”
过了许久,双儿带着一个清秀文静、十分乖巧的女孩出来,道:“言公子,三少奶奶她们打算搬家了,不方便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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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窗户打l开,窗帘后有一个苍老的女子声音道:“向相公,你杀奸贼鳌拜和吴之荣,为我们众家报了血海深仇,大恩大德,不知何以报答。”向言一惊,觉得毛骨悚然,忙道:“不……不用客气,小皇帝本身就打算杀鳌拜了,而吴之荣是韦伯母和双儿杀的,有没有我鳌拜和吴之荣都活不了。”
又有一名女子的声音道:“向相公,你的大恩大德,实难报答,本当好好款待,方是道理。只是孀居之人,颇有不便,大伙商议,送些薄礼,聊表寸心。淑儿跟随我多年,做事也还妥当,我们就送给了恩公,请你带去,此后服侍恩公。”
之后窗户关闭,声音消失。向言心中一噎,顿时欲哭无泪,心道:“这就完了?也不问问我想要什么?这些人连见都不愿意见我,肯定更不愿意收留我了。这么说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天地会了?”
正惆怅时,忽然听到双儿急道:“向公子,淑儿人很好的,你别不要她。”向言一愣,只见淑儿低下头去,眼中泪水滚滚落下。向言忙道:“淑儿,我不是不喜欢你,我是为别的事不高兴。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向言心中发苦,同双儿和淑儿一起往五台山赶去。过不多时,只见远处有一个身穿白衣,长着一张瓜子脸,眉目弯弯,凤目含愁,约莫三十多岁,极其美貌的女尼带着韦小宝正迎面走来。
向言和双儿都很高兴的上前同韦小宝打招呼。韦小宝道:“你们怎么在这里?”双儿讲了和向言同韦春花一起杀吴之荣的事,又道:“我和向公子带吴之荣的人头去老太爷、大少爷灵前祭拜他们,三少奶奶因此把淑儿妹妹送给向公子以报答向公子的大恩大德。我们正准备去五台山找茅大哥帮向公子解毒,没想到在路上碰到相公了。”
韦小宝叹道:“你们不用去五台山了,五台山上已经找不到茅大哥他们了。”
晦聪禅师把建宁公主在少林寺的消息报告朝庭后,皇帝传来圣旨,令韦小宝和建宁公主带少林寺的十八罗汉同赴五台山摆见老皇帝。皇帝提前赶到五台山,天地会和沐王府的人措手不及,经过商议后决定不等增援到达,强行刺杀康熙。
清兵力量强大,天地会和沐王府人手不足,连康熙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清兵团团围住。关键时候白衣女尼从天而降直取康熙,众侍卫大惊,慌忙放弃围攻天地会和沐王府众人赶过来救驾。
白衣女尼自料杀不了康熙,便抓了韦小宝逃跑,后来得知韦小宝同天地会和沐王府都有联系才打算放韦小宝离开。刚好白衣女尼要到京城来,韦小宝便跟着一起来了。只是不知道天地会和沐王府的人怎么样了。
第七十七章白衣女尼
向言心中一凉,忙问道:“天地会和沐王府的人都被朝庭消灭了吗?”韦小宝道:“不知道。”又一指白衣女尼,道:“师太刺杀小皇帝时,围攻天地会和沐王府的大军纷纷赶去救驾,兴许他们可以趁机杀出去吧!”
向言心中彻底绝望,就算陈近南逃了出去,但自己又该去哪里找他?对淑儿道:“淑儿,等我毒发后,你就把我杀了吧!”淑儿大惊,道:“相公,我怎能杀你?”
向言苦笑道:“我也不想起死啊!能活着谁想死?只是我之前也跟你说过我中的‘豹胎易筋丸’的厉害之处,难道你想让我被活活疼死?我胆小,不敢自杀,你就帮我解脱吧!免得我多受苦。”淑儿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向言从身上掏出一把银票,递给淑儿,道:“这是我贪污得来的银子,现在给你了。等我死后,你带着银票好好过吧!”淑儿不接银票,向言把银票塞到淑儿手中。
白衣女尼道:“你中了什么毒?”韦小宝忙道:“师太,他就是我跟你说的小言,那条刺杀鞑子皇帝以挑起鞑子内乱的计策就是他想出来的。”白衣女尼点头道:“也是忠义之人。”向言将自己中毒的经过给白衣女尼说了一遍。
韦小宝道:“小言你也不用特别担心,天下哪有这么稀奇古怪的毒药的?我看多半是那个胖头陀在吓唬你。”向言道:“胖头陀和陆高轩都对‘豹胎易筋丸’十分恐惧,这‘豹胎易筋丸’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白衣女尼道:“我来帮你看看。”
向言心中又燃起希望,此时向言已想起白衣女尼是谁。书中说
这白衣女尼是有资格竞争天下第一的几人之一,只怕她的功夫比陈近南还高,既然她肯出手救自己,没准自己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白衣女尼替向言把脉,沉思片刻,道:“你中的这毒太过于古怪,我也解不了。”向言心中一凉。白衣女尼又道:“你中的毒是神龙教的人下的?”向言一愣,点了点头。白衣女尼道:“他们让你抓陈圆圆回岛?”向言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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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尼又道:“陈圆圆被胖头陀和陆高轩抓走了?”向言道:“陈圆圆不在朝庭手里,也不在吴三桂手里,陈圆圆失踪的时候胖头陀和陆高轩又同时失踪了。我想陈圆圆多半是被他们抓了。”白衣女尼道:“既然如此,你也算完成了他们交代的任务,为什么不回神龙教领取解药?”
向言道:“我不知道神龙岛在哪里。胖头陀和陆高轩没等我就自己走了,我一个人回不去。”白衣女尼道:“我知道神龙岛在哪里。等我参加完‘杀龟大会’,见过几个老朋友后,就带你去蛇岛拿解药。”韦小宝忙道:“师太,这‘杀龟大会’怕是开不了了。”白衣女尼道:“你怎么知道?”
韦小宝道:“小言提出在五台山刺杀鞑子的皇帝以挑起鞑子内乱的计划后,天地会和沐王府便在五台山布置了一个针对鞑子皇帝的陷阱。只是天地会和沐王府的人手有些单薄,他们心中没有把握,便打算召开武林大会请天下有意反清的好汉一起出手。因恐被朝庭发觉,便将武林大会的目标假托为杀吴三桂的‘杀龟大会’。”
“只等大会结束后,他们在选武功和人品都是上乘的好汉告知真相
,并一起赴五台山去执行刺杀鞑子皇帝的计划,但不料鞑子的小皇帝突然提前到达五台山。如今鞑子的小皇帝已经到过五台山了,在五台山刺杀鞑子的小皇帝的计划已经落空,这‘杀龟大会’还有召开的必要吗?”
白衣女尼道:“从表面上看,‘杀龟大会’是由华山派召开的,如今已经天下皆知,天下许多英雄都在赴会的路上。虽然说集众英雄之力去五台山刺杀鞑子皇帝的计划已落空,但将大会就这么取消掉让众英雄就这么直接回去也不合适吧?”向言也道:“是啊!虽然说杀不了鞑子皇帝了,倒是可以假戏真做去把吴三桂干掉。”
向言、双儿和淑儿便跟着白衣女尼和韦小宝往回走去。过了一会,韦小宝道:“师太,‘杀龟大会’不是在河间府召开吗?我们现在走的好像不是去河间的路。”
到了京城以后,韦小宝去找了一家大客店,一进门便赏了十两银子。客店掌柜大喜,接待的十分殷勤。用过饭后,白衣女尼道:“我要去煤山瞧瞧。”韦小宝道:“去煤山吗?那是崇祯皇帝归天的地方,我们得去磕几个头。”
那煤山便在皇宫之侧,片刻即到。来到山上,韦小宝指着一株大树,说道:“崇祯皇帝便是在这株树上吊死的。”白衣女尼伸手抚树,手臂不住颤动,泪水扑簌簌的滚了下来,忽然放声大哭,伏倒在地。
只听白衣女尼哭得哀切异常,韦小宝、向言、双儿和淑儿也忍不住掉下泪来,跪倒在地,向那树拜了几拜。白衣女尼哀哭良久,站起身来,抱住树干,突然全身颤抖,晕了过去,身子慢慢软垂下来。
第七十八章进宫
四人见到白衣女尼晕倒,都吃了一惊,慌忙围了上去。双儿和淑儿扶住白衣女尼,叫道:“师太,师太。”过了一会,白衣女尼悠悠醒转,定了定神,道:“我们去皇宫看看。”
韦小宝道:“好,我们先回点。我去弄套太监的衣服来,师太换上了,我带你入宫。”白衣女尼怒道:“我怎能穿鞑子太监的衣服?”韦小宝道:“是,是。那么……那么……有了,师太扮作个喇嘛,皇宫里经常有喇嘛进出的。”白衣女尼道:“我也不扮喇嘛。我就这样冲进宫去,谁能拦我?”
韦小宝道:“是,谅那些侍卫也挡不住师太。只不过……这不免大开杀戒。师太只顾杀人,就不能静静的看东西了。”白衣女尼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就等到今天晚上再趁黑进宫。”又道:“你们在客店里等着我,免得遇到危险。”
韦小宝道:“不,不,我跟你一起去。你一个人进宫,我不放心。皇宫里我熟得很,就跟到了家一样,地方熟,人也熟。你想看什么地方,我带你去便是。”白衣女尼带着四人返回客店休息。
晚上二更时,白衣女尼和韦小宝二人打算出店入宫。韦小宝道:“小言,你要不要去?”向言道:“去,我当然去。”当初向言没想明白,后来回客栈后向言就反应过来了,这可是一个讨好白衣女尼的机会,自己还要指望她帮自己讨解药,怎能不趁这个机会讨好白衣女尼?既然韦小
宝和向言要去,双儿和淑儿自然也要跟着去。白衣女尼看了四人一眼,没有说什么。
五人来到宫墙之外,韦小宝道:“我们绕到东北角上,那边宫墙较矮,里面是苏拉杂役住的地方,没什么侍卫巡逻。”向言心中暗暗惭愧,自己在宫中很少出门,到底不如韦小宝熟悉环境。
依韦小宝指点,五人来到一处低矮的宫墙外。白衣女尼抓起韦小宝后腰,轻轻跃进宫里,双儿和淑儿也跳上墙头,只留向言在墙下手足无措。淑儿伏下身子,伸出手臂,向言抓住淑儿的玉手,被淑儿拉上墙头。
韦小宝低声道:“这边过去是乐寿堂和养性殿,师太你想看什么地方?”白衣女尼沉吟道:“什么地方都看看。”向西从乐寿堂和养性殿之间穿过,绕过一道走廊,经玄穹宝殿、景阳宫、钟粹宫而到了御花园中。
白衣女尼虽在黑暗之中,行走仍然十分迅速,转弯抹角,竟无丝毫迟疑,遇到侍卫和更夫巡查,便在屋角或树后一躲。四人跟着白衣女尼来到御花园,迎面过来一队侍卫,五人忙缩身躲入花丛之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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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们走到花丛附近时,一名侍卫突然道:“哎呀,不好。我之前黄汤喝多了,现在要方便,你们等我一会。”又一名侍卫道:“懒人屎尿多,快去快回。”先前那名侍卫朝花丛走来,五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那名侍卫走近花丛,即将看到五人时,白衣女尼
突然蹿出,一掌打在那名侍卫身上,侍卫身子飞起,向后摔出丈余,重重落到地上,没了声息。其余侍卫大惊,不少人都大喝道:“什么人?竟敢来皇宫中闹事?”另有两三人大喝:“有刺客!有刺客!”并“镗镗镗”的敲响铜锣。
白衣女尼如虎入羊群般朝众侍卫杀去,片刻功夫就打倒数名侍卫。双儿和淑儿也冲出去帮忙,两个小妮子年纪虽小,身手却灵活,在众侍卫中指东打西,游刃有余。向言也抽空用袖箭射死一名侍卫。
昔日随建宁公主北归时,向言也曾用袖箭射死数名吴三桂派去的歹徒。杀第一人时,向言只觉得四肢发软,头脑一片空白,好半天才恢复过来。随着杀人的增多,向言的情况逐步减轻。向言只觉得十分平静,心情并无半点波动,心中暗想:“难道我已经习惯杀人了?”
不多时,十几名侍卫尽数被杀,但五人的行迹也彻底暴露,四周都响起锣声,黑暗中火把和孔明灯上的灯光,也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韦小宝道:“师太,我们不如先到我和小言的住处躲一躲。我在宫中也还有点面子,谅他们不敢搜查我的住处。”白衣女尼道:“好。”
五人一路躲避,却总是阴差阳错的遇到侍卫。向言沉不住气,抱怨道:“不是说宫里的侍卫大半都跟着小皇帝去了五台山吗?我们怎么还是碰到这么多侍卫?”韦小宝也道:“不知道啊!难道这宫里的侍卫全都在我们附近?”
第七十九章出宫
白衣女尼、双儿和淑儿一路拼杀,费了好大的劲五人才回到韦小宝和向言在皇宫内的住处。外面一直吵吵嚷嚷的,到五更时分才渐渐安静下来。
韦小宝道:“外面已经安静下来了,那些侍卫们应该已经散去了。师太,现在时间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回去吧,等日后再进宫就是了。”向言提出异议道:“我们现在出去是不是有些冒险?皇宫中出现了刺客,那些侍卫就这么容易放弃搜捕吗?他们是不是在外面设下了埋伏引诱我们?”
韦小宝道:“应该没有埋伏。皇宫可不比其他地方,在皇宫中设埋伏可不是小事。皇上、太后、建宁公主、侍卫总管多隆去了五台山,副总管瑞栋去了云南,眼下皇宫中一个能做主的人都没有,谁有权在皇宫中设下埋伏?”
“再说皇宫中房间这么多,那些侍卫要想抓住我们也不容易吧!等到皇上回宫后,得知皇宫中又进了刺客,而那些侍卫一直没抓住刺客,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他们?只怕那些侍卫也在盼望着我们离开皇宫。”
白衣女尼也道:“怕什么?我们现在出宫,谁能阻挡我们?”韦小宝道:“是啊,谅那些侍卫也挡不住师太。”
于是五人出门往宫外走去,一路上果然没有见到侍卫。韦小宝突然道:“师太,你要不要见我姑姑?”白衣女尼奇道:“你姑姑?她是什么人?”韦小宝道:“我姑姑姓陶,叫作陶红英……”白衣女尼轻声惊呼:“红英?”韦小宝道:“
是啊,说不定你认识她。我姑姑从前是服侍崇祯皇帝的长公主的。”
白衣女尼道:“好,好。她在哪里?你快……快去叫她来见我。”白衣女尼一直泰然自若,此刻却显得十分焦急。韦小宝道:“今晚是叫不到了。”白衣女尼连问:“为什么?为什么?”韦小宝道:“我姑姑忠于大明,曾行刺鞑子太后,可惜刺她不死,只好在宫里躲躲藏藏。她要见到我的暗号之后,明晚才能相见。”
白衣女尼道:“很好,红英这丫头有气节。你做什么暗号?”韦小宝道:“我跟姑姑约好的。我在火场上堆一个石堆,插一跟木条,她便知道了。”白衣女尼道:“我们去做暗号去。”于是五人调转方向,来到火场。韦小宝拾起一根炭条,在一块木片上画了只雀儿,用乱石堆成一堆,将木条插入石堆。白衣女尼忽道:“有人来了。”
火场是宫中焚烧废物的所在,这个时候有人到来,事非寻常。五人躲到旁边的大瓦缸背后,只听得脚步声细碎,一人奔将过来,站定身子四下里一看,看到韦小宝所插的木条,微微一怔,便走过去拔起。这人一转身,月光照到脸上,那人正是陶红英。韦小宝大喜叫道:“姑姑,我在这里。”从瓦缸后面走了出去。
陶红英抢上前来,一把搂住了他,喜道:“好孩子,你终于来了。每天晚上,我都到这里来看看,只盼能看到你留下的记号。刚才听到宫里来了刺客,我就过来看看是不是你,没想到还真是你。你怎么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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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韦小宝道:“姑姑,有一个人想见你。”陶红英微敢诧异,放开了他的身子,问道:“是谁要见我?”
白衣女尼站直身体,低声道:“红英,你……你还认识我么?”陶红英吃了一惊,退后三步,右手在腰间一摸,拔出短剑在手,道:“你是谁?”白衣女尼叹了口气,道:“原来你不认识我了。”陶红英道:“我……我看不到你脸,你……你是……”
白衣女尼身子未侧,让月光照到她半边脸上,低声道:“你相貌也变了很多啦。”陶红英颤声道:“你是……你是……”突然间丢下短剑,叫道:“公主,是你?我……我……”扑过去抱住白衣女尼的腿,伏在地上,呜咽道:“公主,今日能在见到你,我……我变即刻死了,也……也欢喜得紧。”
向言和双儿及淑儿也顺势站了出来。
只听白衣女尼道:“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都在宫里?”陶红英呜咽道:“是。”白衣女尼道:“小宝说,你曾行刺鞑子皇太后,那很好。可……可也难为你了。”说到这里,泪水涔涔而下。陶红英道:“公主是万金之体,不可在这里耽搁。奴婢即刻送公主出宫。”白衣女尼叹了口气,道:“我早已不是公主了。”陶红英道:“不,不,在奴婢心里,你永远是公主,是我的长公主。”
白衣女尼凄然一笑。月光之下,她脸颊上泪珠莹然,这一笑更显凄清。白衣女尼缓缓的道:“你跟我出宫去吧!”陶红英道:“是。”
第八十章思陵
天色渐亮,六人顺利离开皇宫,向言这才放下心来。虽说韦小宝断定大内侍卫不会阻碍众人出宫,不过在皇宫中时向言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六人仍回客栈歇息,陶红英和白衣女尼住在一间房中,韦小宝和双儿也回房去了。
向言想起在宫中发生之事,喊住淑儿,道:“淑儿,没想到你的功夫这么高。对了,你和双儿相比,谁的功夫更高些?”淑儿道:“在我们一伙人中,以双儿姐姐的功夫最高。我不够聪明,功夫只是中等。”向言道:“我教你一套功夫,可以让人变得聪明。”
向言在练“敛息功”前,在班级中成绩只是中等,在练习“敛息功”用敛息状态辅助学习后,成了班级的优等生。想想原著中韦小宝多次遇险,都是双儿所救,日后自己只怕也多有仰仗淑儿的时候,提升淑儿的实力就是保障自己的安全,向言因此而决定把“敛息功”教给淑儿。
淑儿道:“相公,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向言道:“是跟我爷爷学的。”淑儿迟疑道:“相公是要教我向家的家传功夫吗?相公把家传功夫教我合不合适?”
向言这才想起在武侠世界中似乎不能随便传人功夫,不过自己在这个世界孤家寡人一个,为保证自己的安全将“敛息功”传给淑儿应该也不是大事——就算是大事,又有谁来制裁我?另外淑儿似乎误会了“敛息功”的来历,不过这个问题不重要,而且要跟她解释清楚“敛息功”的来历很麻烦,向言想想也就由她误会去了。
向言笑道:“合适啊!你又不是外人,我教你一套功夫有什么不合适的?”淑儿脸红到了耳根,低下了头,又抬起头,坚定的道:“我会好好练习的。”
向言便开始指导淑儿练习“敛息功”,在向言详细介绍完“敛息功”的练习方法及注意事项后,天色已大亮。向言抬头看了看天色,走到院子里开始练拳——在平时,向言也是这个时候开始练拳。
向言对于拳术无感,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向言小时候身体虚弱,向爷爷便逼迫向言每天练拳以强身健体。这么多年下来,向每天早上起床后和晚上睡觉前各打一遍拳已成了习惯,要是哪天不打拳便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浑身不舒坦。
白衣女尼来到院子,看到向言打的拳法,道:“你的拳法是谁教你的?”向言道:“是我爷爷教我的。”白衣女尼又问道:“你爷爷当过兵吗?这套拳法好像是军中的拳法。”向言点头道:“是的。我爷爷当过兵,这套拳法是他退伍后自创的。”
白衣女尼沉默了一会,又道:“这套拳法,你不要再练了。这套拳法下乘得很,一月能入门,三月能小成,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再练下去也没什么进步了。偏偏它又太过于刚猛,年轻力壮时看不出什么,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上的暗伤也就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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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时候练得越狠,练习的时间越长,年老的时候暗伤也就越重,完全没有养身的效果。你以后不要再练这套功夫了,威力
平常不说,还伤身体。要是养成了你出招的习惯,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向言心中一喜,道:“我自幼爱武,只是未遇明师,不知我是否有福气能够拜师太您为师?”如今向言唯有指望白衣女尼替自己拿到解药,倘若自己能成为她的弟子,那她对自己的事是不是更加尽心?
白衣女尼道:“我最近比较忙,没时间教你。不过在我们一起去神龙岛的途中,我可以抽空指点你几套功夫。”向言大喜,向白衣女尼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道:“多谢师太。”
陶红英、韦小宝和双儿也陆续出房。吃过早餐后,白衣女尼带着五人出京向西,来到昌平县锦屏山思陵。陵前乱草丛生,甚是荒凉。向言轻声对淑儿道:“你说师太到这里来干什么?”淑儿道:“这里是崇祯皇帝安葬之所。”向言恍然大悟。
白衣女尼一路不发一言,此时却伏在陵前大哭,五人也跟着跪下磕头。忽然身旁长草一动,只听得一个娇嫩的声音道:“师父。我终于等到你了,我……我已在这里等了三天了。”接着一声叹息,又道:“你也别太伤心了。”
韦小宝结结巴巴的道:“是,是,你已等了我三天,多谢,多谢。我……我听你的话,不伤心。”说着站起身来,笑道:“我也想得你好苦……”话未说完,身子飞起,重重摔到地上。只见一个身穿绿裙的少女提起柳叶刀,朝韦小宝头上砍去。韦小宝急忙一个打滚,“啪”的一声,一刀砍在地上。
第八十一章委屈
突发变故,众人都大惊。绿衣女郎还要再砍,双儿冲了出去,正准备帮韦小宝抵挡绿衣女郎时,白衣女尼喝道:“住手!”绿衣女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抛下刀子,扑在白衣女尼怀里,叫道:“这坏人,他……他专门欺侮人。师父,你快把他杀了。”
向言看向绿衣女郎,只见那绿衣女郎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婀娜多姿、美丽出尘,向言看得一阵出神。在向言见过的人中,以绿衣女郎美貌第一。小郡主、方怡、洪夫人、建宁公主、双儿,个个都是天下少有的美人,但和绿衣女郎相比,都有不如。如今绿衣女郎和韦小宝起了冲突,本来帮亲不帮理,且向言多有仰仗韦小宝之处,但就凭绿衣女郎的美貌,向言对她实在生不起恶感。
韦小宝哭丧着脸慢慢坐起,走上前去,向绿衣女郎深深一揖,说道:“小人无意中得罪了姑娘,还请姑娘大量,不要见怪。姑娘要打,尽管下手便是,只盼姑娘绕了小人性命。”绿衣女郎双手搂着白衣女尼,并不转身,飞腿倒踢一脚,足踝正踢中韦小宝下颚。韦小宝“啊”的一声,又向后摔倒,哼哼卿卿,一时爬不起身。
白衣女尼道:“阿珂,你怎么不问情由,一见面就踢人两脚?”语气中颇有责怪之意。韦小宝忙道:“师太,姑娘这两脚原是该踢的,实在是我不对,真难怪姑娘生气。她就是再踢我一千下一万下,那也是小的我该死。”爬起身来,双手托住下颚,只疼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阿珂抽抽噎噎的道:“师父,这小和尚坏死了,他……他欺侮我。”白衣女尼道:“他怎么欺侮你?”不阿珂脸一红,道:“他……欺侮了我很多……很多次。”
韦小宝道:“师太,总而言之,是我糊涂,武功有差。那一日姑娘到少林寺去玩……”白衣女尼道:“你去少林寺?女儿家怎么能去少林寺?”韦小宝道:“那不是姑娘自己去的,是她的一位师姐要去,姑娘拗不过她,只好陪着。”白衣女尼道:“你又
怎么知道?”
韦小宝道:“那时我奉了鞑子皇帝之命,做他替身,在少林寺出家为僧,见到另一位姑娘向少林寺走来,姑娘跟在后面,显然是不大愿意。”白衣女尼道:“是阿琪带你去的?”阿珂道:“是。”白衣女尼又道:“那便怎样?”阿珂道:“少林寺的和尚凶得很,说他们寺里的规矩,不许女子入寺。”
韦小宝道:“是,是。这规矩实在要不得,为什么施主不能入寺?观世音菩萨就是女的。”白衣女尼道:“那便怎样?”韦小宝道:“姑娘说,既然人家不让进寺,那就回去吧。可是少林寺的四个知客僧很没礼貌,胡言乱语,得罪了两位姑娘,偏偏武功又差劲得很。”
白衣女尼问阿珂道:“你们跟人家动手了?”韦小宝抢道:“那全是少林寺知客僧的不是,这是我亲眼目睹的。他们伸手去推两位姑娘。师太你想,两位姑娘是千金之体,怎能让四个和尚的脏手碰到身上?两位姑娘自然要闪身躲避,四个和尚毛手毛脚,自己将手脚碰到山亭的柱子上,不免有点儿痛了。”
白衣女尼“哼”了一声,道:“少林寺武功领袖武林,岂有如此不堪的?阿珂,你出手之时,用的是哪几招手法?”阿珂不敢隐瞒,低头小声说了。白衣女尼道:“你们将四名少林僧都打到了?”阿珂向韦小宝望了一眼,恨恨的道:“连他是五个。”
白衣女尼道:“你们胆子倒真不小,上得少林寺去,将人家五位少林僧人的手足都打脱了骱。”双目如电,向她全身打量。阿珂吓得脸孔更加白了。白衣女尼见到阿珂颈中一条红痕,问道:“这一条刀伤,是寺中高手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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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道:“不,不是。他……他……”抬头向韦小宝看了一眼,突然又脸上晕红,眼中含泪道:“他……他好生羞辱我,弟子自己……自己挥刀勒了脖子,却……却没有死。”白衣女尼道:“他怎么羞辱你?”阿珂“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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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道:“的的确确,是我大大的不该,我说话没上没下,没有分寸,姑娘只不过抓住了我,吓了我一跳,说要挖出我的眼珠,又不是真挖,偏偏我胆小没用,吓得魂飞天外,双手反过来乱发乱抓,不小心碰到了姑娘的身子,虽然不是有意,总也难怪姑娘生气。”阿珂一张俏脸羞得通红,眼光中却满是恼怒气苦。
白衣女尼问了几句当时动手的招数,说道:“这也是无心之失,却也不必太当真了。”轻轻拍了拍阿珂的肩头,柔声道:“他是个小小孩童,又是……又是个太监,没什么要紧,你既已用‘乳燕归巣’那一招折断了他双臂,已罚过他了。”阿珂眼中泪水不断滚动,又哭了出来。
韦小宝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说道:“姑娘,你心中不痛快,再踢我几脚出出气吧。”阿珂顿足哭道:“我偏偏不踢。”韦小宝提起手掌,噼噼啪啪,在自己脸上连打了几个耳光,说道:“是我该死,是我该死。”白衣女尼微微皱眉,说道:“这事也不算是你的错。阿珂,我们也不能太欺侮人了。”
阿珂抽抽噎噎的道:“是他欺侮我,把我捉了去,关在庙里不放。”白衣女尼一惊,道:“有这等事?”韦小宝道:“是,是。是我知道自己不对,想讨好姑娘,因此请了他进寺。我心里想,这件事总是因姑娘想进少林寺逛逛而起,寺里和尚不让她进寺,难怪她生气,因此……这就大了胆子,请了姑娘去般若堂玩玩,叫一个老和尚陪着姑娘说话解闷。”
白衣女尼道:“胡闹,胡闹,两个孩子都胡闹,什么老和尚?”韦小宝道:“是般若堂的首座澄观大师,就是师太在清凉寺中跟他对过一掌的。”白衣女尼点点头,道:“这位大师武功很是了得。”又拍了拍阿珂的肩头,道:“好啊,这位大师武功既高,年纪又老,小宝请他陪你,也不算委屈就你。这件事就不要再多说了。”阿珂道:“师父,你不知道,他……他……”白衣女尼不再理她,只是看着崇祯的坟墓呆呆出神。
第八十二章传功
韦小宝目不转睛的盯着阿珂看,阿珂斜眼向他瞥了一眼,脸上一红,扯了扯白衣女尼的衣袖,道:“师父,他……他在看我。”白衣女尼“嗯”了一声,并不理会。一直坐到天色渐黑,白衣女尼叹了口气,站起身子,道:“我们走吧。”
七人来到一户农家借宿。吃晚饭时,韦小宝先将众人的碗筷用热水洗过,将众人所坐的板凳、吃饭的桌椅抹得纤尘不染,又去抹窗扫地,将众人所住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向言看得暗自咋舌——当初二人一起住在皇宫里时,韦小宝也没这么热爱劳动过。
吃过晚饭后,陶红英先行离去——白衣女尼有事交待她去办。白衣女尼问阿珂道:“你不是和阿琪在一起吗?阿琪现在在哪里?”阿珂道:“师姐在京城。”白衣女尼双眉微皱,道:“那她怎么不来见我?”
阿珂被韦小宝所抓时,阿琪逃出少林寺,正巧与蒙古王子葛尔丹相遇,双方一见钟情。阿琪请葛尔丹上少林寺援救阿珂,但当阿琪和葛尔丹上少林寺时,阿珂已被韦小宝放走。阿琪和葛尔丹向少林寺要人,少林寺自然交不出人来,想动武逼迫少林寺,又不是对手,无奈之下,阿琪和葛尔丹只好先下山去了。恰好此时,西藏喇嘛约葛尔丹在京城见面,葛尔丹便决定先赴京城,约西藏喇嘛齐赴少林寺,再救援阿珂。
阿珂出少林后,即不见白衣女尼,又与阿琪走散。思索之下,觉得白衣女尼定然回到思陵来祭拜崇祯皇帝,便决定先到思陵等
候白衣女尼,再一起去找阿琪。等阿珂赶到京城时,正巧与阿琪和葛尔丹相遇。
葛尔丹一直在阿琪面前说甜言蜜语哄骗阿琪,见到阿珂后却又对阿珂献殷勤。阿珂心中厌烦,将葛尔丹的真面目告知阿琪,但阿琪不光不信阿珂的话,还疑心阿珂勾引葛尔丹。阿珂气愤之下,与阿琪大吵一架,气呼呼的来到思陵等候白衣女尼。
韦小宝气呼呼的道:“这葛尔丹有了阿琪姑娘还打阿珂姑娘的主意,真不是个东西。师太,可不能让阿琪姑娘上了这葛尔丹的当。”阿珂白了韦小宝一眼,道:“你也不是个东西。”白衣女尼眉头皱得越紧,对阿珂道:“明天你去找阿琪,就说我找她,让她来见我。”
次日,阿珂去京城找阿琪,韦小宝也硬要跟着去。韦小宝既然去了,双儿自然也去了。农家中只剩下白衣女尼、向言和淑儿三人。闲暇无事,白衣女尼便传授向言功夫。至随后的几天里,白衣女尼总共传给向言“戚家刀法”、“戚家拳法”和“龙吟铁布衫”三套功夫。
“戚家刀法”和“戚家拳法”是戚继光平定倭寇时所创。因为倭寇的单兵作战能力很强,明军不是对手,戚继光便遍邀中土武林宗师,合力创出“戚家刀法”和“戚家拳法”,在军队中积极推广。国难思良将,大明灭亡后,作为大明名气最大的将领手中所出的功夫。在一众反清复明的义士中广为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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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铁布衫”是北宋大宗师周侗所创的一种流传甚广的
横练功夫。这门功夫内外兼修,练至小成便可力大如牛,更兼筋如铜皮如铁,浑身如披铁甲,不惧一般的打穴功夫。在加上一身质量过得去的铠甲,在战场上就应该很安全了。
宋明之时,有许多猛将打仗时都是自己在前、三军在后,带头冲锋以鼓舞士气。其实他们的依仗就是小成的“龙吟铁布衫”和质量上乘的铠甲,那些将领本来就很安全。
如果能将“龙吟铁布衫”练至大成,更可生出千钧巨力,练出一身护体罡气,刀枪水火皆不能伤。并且这门功夫扎下的根基异常扎实。
江湖上流传甚广的横练功夫都是外练筋骨皮,以排打锻体为主,兼以各种壮大筋骨皮的药饮药浴。而“龙吟铁布衫”则直接修行内功心法,以内功强化筋骨,壮大气力。
淑儿对向言道:“恭喜相公学得神功。”向言苦笑道:“唉,这算什么神功啊?‘戚家刀法’和‘戚家拳法’都是戚将军训练士兵的功夫,能有多高明?”淑儿又道:“那‘龙吟铁布衫’应该很厉害吧?”向言道:“就算‘龙吟铁布衫’很厉害,可它是挨打的功夫,不是打人的功夫。难道我以后光挨打,不打人?”
淑儿低头不语。向言叹道:“看来只能指望淑儿你好好练功,日后保护我了。”淑儿用力的点点头,道:“嗯,相公。我一定好好练功,日后保护你的。”向言心中一阵感动,又想起一事,问道:“对了,淑儿,你姓什么?”淑儿道:“我姓言。”
第八十三章迁怒
到下午时,韦小宝、双儿和阿珂带着一伙人来见白衣女尼。为首的是一个身穿蒙古服色的贵人及一个身穿蓝色裙子的女郎,后面跟着一二十个穿着平民服色,形貌健悍的大汉。阿珂和蓝衫女郎见到白衣女尼后,都欣喜的迎了上来,道:“师父。”
那蒙古贵人向白衣女尼行礼,道:“小王蒙古葛尔丹,见过师太。”白衣女尼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在大明灭亡的过程中,蒙古也出了大力,白衣女尼对蒙古王子自然没有好感。
葛尔丹脸色一沉,扭头看到向言,惊问道:“你是向言?”向言一愣,道:“殿下认识我?”葛尔丹哈哈大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平西王正四处找你,没想到你居然躲在这里。”
说完急纵而起,朝向言扑来。葛尔丹双手成爪,一抓面门,一抓前胸,一股劲风将向言全身罩住,向言全身动弹不得。白衣女尼低喝一声:“放肆!”右手袖轻轻挥去,挡在向言身前。爪袖相交,葛尔丹急退五步,一跤跌倒。
葛尔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对白衣女尼道:“向言绑架了平南王妃陈圆圆,师太你又何必为了这小子得罪平西王?”白衣女尼“哼”了一声,道:“吴三桂这厮死有余辜,绑架他一个王妃又算得了什么?得罪了他他又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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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尔丹气得脸色发红,和手下用蒙古语说了几句花,转身离
去。蓝衫女郎忙向葛尔丹追了几步,喊道:“殿下……”白衣女尼喝道:“阿琪。”阿琪不敢再动,眼睁睁的看着葛尔丹一行人离去,朝向言狠狠的瞪了一眼。
当天晚上,向言睡前练拳时,阿琪道:“你自己一人练拳能练出什么名堂,要有两人切磋才能进步。我来陪你切磋吧!”向言笑道:“好。”
向言话音刚落,阿琪已冲到向言跟前,飞起一脚踢他小腹。向言措手不及,一跤跌倒。向言刚刚爬起来,阿琪又是一拳打来。向言本能伸手去挡,却挡了个空,还没反应过来,胸口便已中了一拳。“嘭,”清脆的拳击声响起,向言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
自从白天葛尔丹被白衣女尼逐走后,阿琪一下午都对向言没有好脸色。现在阿琪主动提出陪向言切磋,一动手向言便立马明白阿琪是要借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殴打自己。向言心中大为恼火,葛尔丹被逐走又不是我的错,你个小娘皮凭什么迁怒于我?
向言愤愤然开始反击,但阿琪已经闪身游击走到他身侧。一双小手幻做重重拳影,接二连三的打在他身上,“嘭嘭”拳击声不断。向言既招架不住阿琪的拳法,又跟不上阿琪的身影,明明阿琪就在自己背后,自己刚刚半转身子,她又晃到另一边去了。
向言不知挨了阿琪多少拳脚。过了好一会儿,阿琪跳出圈外,气喘吁吁的道:“停手。等……等明天再
……再打。”向言吡牙啮齿的看了阿琪一眼。阿琪吐了吐舌头,对向言做了个鬼脸,得意洋洋的回房间去了。
向言回房时遇到言淑,言淑见到向言后大怒,道:“相公,你是不是被那个阿琪欺负了?你别怕,我帮你报仇去。”向言吓了一跳,忙拉住言淑,道:“别,我是功夫不高,切磋的时候没打赢她,等我把功夫练好些我自己报仇吧!”言淑道:“好。相公,她要是太过份了你就跟我说,我去帮你教训她。”向言笑道:“好。”
向言一则不好意思找言淑替自己出头,而且原著中说阿琪武功并不高明,再过几天我应该能自己搞定她,二则还指望白衣女尼帮自己搞到解药,不敢得罪阿琪,三则阿琪臂力较弱,打在身上并不是特别疼痛,向言因此而拦住了言淑,满怀怨气的回了房间。
向言回房间后,发现韦小宝也鼻青脸肿的进来了。向言道:“小宝,你怎么啦?”韦小宝道:“阿珂姑娘约我切磋武艺,我没打赢他,就这样了。”向言道:“你被打了一顿,怎么还这么高兴?”韦小宝道:“只要能陪着她,我就很满足了。就算是被她打几下,那也其乐无穷。”
向言又道:“那双儿看到你被阿珂姑娘欺负一定很心疼吧?她没说要帮你出气?”韦小宝道:“我把她拦住了。”又疑惑的道:“你怎么知道双儿要帮我出气?”向言道:“因为淑儿也说要帮我出气。”
第八十四章背锅
这日,众人到达沧州,来到一家小饭店准备吃饭。白衣女尼先在桌边坐下,阿珂和阿琪打横相陪。韦小宝正要在白衣女尼对面坐下时,阿珂白了他一眼,道:“那边坐位很多,你别坐在这里行不行?我见到了你吃不下饭。”阿琪则对向言道:“你也到一边去吃饭。”
言淑大怒,捏紧双拳,向言慌忙握住言淑的手腕。白衣女尼道:“阿珂,阿琪,你们怎么对小宝和小言如此无礼?”阿珂恨恨的道:“他是个无恶不作的坏人。也就是师父你吩咐不许杀他,否则……”说着向韦小宝狠狠的横了一眼。
韦小宝和向言忍气吞声的自行走到厅角的一张桌旁坐下,双儿和言淑也跟着坐了过来。正当心情恶劣的向言和韦小宝埋头吃饭时,耳旁突然传来一个娇媚异常的声音:“小向子,你好悠闲啊!”
向言被吓得魂飞魄散,扭头望去,只见洪教主、洪夫人、五龙使、陆高轩、胖头陀和一个又矮又胖,全身宛如肉球,脸上五官挤在一起的中年男子和一个眉目如画、清丽难言的中年美妇站在饭店门口。
胖头陀和那个矮胖子跃到韦小宝和向言面前,一人抓韦小宝,一人抓向言。白衣女尼喝道:“放肆!”左手衣袖急挥,一股强劲之极的劲风鼓荡而出。胖头陀和那个矮胖子站立不稳,同时向后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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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尼和五龙使及陆高轩同时抢到桌前,双方闪电般交手几招,五龙使和陆高轩齐
齐后退。白衣女尼赞道:“好功夫。”左手一伸,抓住韦小宝衣领,拔身而起,从窗口蹿了出去。洪教主喝道:“五龙使随我去追,其他人保护夫人。”
白衣女尼动手时,阿珂和阿琪都霍然站起,抽出长剑与洪教主等人相持。白衣女尼携韦小宝离开时,双儿和言淑都起身想追上去。向言一把拉住言淑不让她动手,胖头陀、矮胖子和陆高轩则出手制住阿珂、阿琪和双儿三女。
向言慌忙跪倒在洪夫人面前,道:“教主和夫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教主他老人家福体安康,我这些日子真是想念得紧。属下这些日子以来,时时想起夫人。日日祷祝夫人越来越年轻美貌,好让教主他老人家伴着夫人时,仙福永享。”
虽说向言不清楚神龙教的高层为什么到了这里,但如今这时候拍一拍洪夫人的马屁总没坏处。
洪夫人“格格”娇笑道:“你这小猴子,到这时候还是不知死活,仍在跟我油嘴滑舌。你说我是不是越来越年轻美貌?”向言如小鸡琢米般点头,道:“没错。属下初见夫人都没认出来,还以为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哪知竟是夫人你自己。”洪夫人听得直笑得身子乱颤,掩不住身上的风流婀娜。
趁洪夫人此时心情还算高兴,向言小心翼翼的问道:“教主和夫人怎么不在神龙岛享福?怎么到这里来了?”洪夫人笑吟吟的道:“现在哪还有什么神龙岛?这都是托你这小猴子的福
啊!”
向言一惊,听洪夫人这说话的口气似乎有些不对头,忙道:“夫人,属下一向忠心耿耿,可从来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教主和夫人的是事啊!”
洪夫人笑道:“不见得吧!你把陈圆圆抓到神龙岛,结果被吴三桂派去保护陈圆圆的侍卫发现。吴三桂派人炮轰神龙岛,轰得岛上树木房屋都成灰烬。这可都是你这小猴子的功劳啊,就连教主他老人家也大大的称赞了你一回。”
胖头陀、矮胖子和陆高轩都对向言露出恶毒的笑容,向言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下不得,心中如万马奔过:“这陈圆圆不是你让我去抓的吗?现在出了问题怎么把过错全部推到我身上?”
向言想起了三国中的成济,心中一片冰凉,又相当愤愤不平:“白衣女尼逐走葛尔丹,阿琪因此而迁怒于向言;吴三桂因陈圆圆而炮轰神龙岛,又成了自己的错,难道我向言天生就是个背锅的?听洪夫人这口气,难道神龙教是打算用我做见面礼去跟吴三桂议和?”
洪夫人又道:“你为什么不回神龙岛而在外面厮混?”向言道:“我不知道回神龙岛的路。”洪夫人道:“你是在责怪陆高轩和胖头陀不带你回岛吗?”陆高轩和胖头陀对向言怒目而视,向言不敢答话:“神龙岛既然被毁,自然需要重建神龙岛。重建神龙岛需要人才,像陆高轩和胖头陀这样的人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而被罚,背黑锅的就只能是自己了。”
第八十五章入海
忽听得一阵马蹄声响,几个人乘马冲了过来,下马入店却是六个喇嘛。六个喇嘛不怀好意的注视着向言,开口道:“你是小向子?”向言正惶惶不可终日,随口应道:“是。”之后又大为后悔:“怎么一有人喊我我就应声了?看这几个喇嘛多半不怀好意,我答应了他们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又转念想道:“碰到神龙教就已经是麻烦了,难道这几个喇嘛比神龙教更麻烦?”于是便问道:“我就是小向子,几位大师找我何事?”
一个喇嘛笑道:“你劫走陈王妃,害死平西王世子,还问我们找你何事?我们是受平西王委托来找你的,跟我们去见平西王吧!”又一个喇嘛走到洪夫人面前,笑嘻嘻的道:“小姑娘,有婆家没有?”伸出大手,往洪夫人脸上摸去。洪夫人气得脸色发白。
矮胖子喝道:“放肆!”朝那个喇嘛一拳打去。那个喇嘛不防,被打中鼻梁,当即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其余几名喇嘛大怒,口中叽里咕噜的乱叫,又有两名喇嘛朝矮胖子冲去。胖头陀和陆高轩突然跃出,猛然出手,两名冲出的喇嘛措手不及,又被制住。剩下的三名喇嘛更加愤怒,各抽出戒刀,朝三人冲去。双方六人捉对厮杀,一番苦战后,终究神龙教三人技高一筹,三名喇嘛都被制住。
洪夫人慵懒的道:“陆高轩,你去问问这几个喇嘛的来历。我这人见不得血,你就把他们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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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客栈外面再问吧!”陆高轩道:“是。”提着几名喇嘛来到客栈外面。
过了一会,陆高轩进店禀报道:“夫人,已经问清楚了:这伙喇嘛来自于西藏,是奉了桑结的命令来抓向言的。这桑结是密宗第一高手,相传他的大手印神功已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洪夫人点点头,道:“桑结为什么要抓向言?”
陆高轩道:“向言绑架了陈圆圆,又毒死了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惹恼了吴三桂,吴三桂便请西藏的桑结和蒙古的葛尔丹出手除掉向言。几天前葛尔丹找到向言,杀向言时被刚刚逃走的那个尼姑阻止,后来葛尔丹遇到了桑结,并向他泄露了向言的消息,桑结便派他的六个师弟来杀向言。”
洪夫人又道:“桑结师兄弟共来了几人?”陆高轩道:“总共来了十三人。除了这六人外,还有六人跟着桑结留在京城。”洪夫人略一沉吟,道:“陆高轩留在这里等候教主,胖头陀和瘦头陀保护我回神龙岛。”眼睛又扫过向言、双儿、言淑和阿琪、阿珂五人,道:“把他们五个也带回神龙岛,交给教主处置。”
五人跟着洪夫人一路向东行去。向言途中几次想要逃脱,均未成功,还连累言淑挨了一顿打。之后向言自料逃脱机会不大,又不愿连累言淑,这才安分起来。
再之后才打听清楚,那个矮胖子就是胖头陀的师兄瘦头陀,
那位眉目如画、清丽难言的美妇人就是被胖头陀和陆高轩带到神龙岛的陈圆圆。阿珂和陈圆圆有六七分相像,二人很快就母女相认。经陈圆圆介绍,阿珂和阿琪也加入了神龙教——这样人群中就只有向言、言淑和双儿三人是外人了。
因为神龙岛被毁的缘故,胖头陀和瘦头陀一路上都对向言颇不友善;阿珂也因为陈圆圆和韦小宝的缘故而对向言颇有怨恨;阿琪折磨向言要比胖头陀、瘦头陀和阿珂更狠;陈圆圆虽然没有折磨向言,但也没向他看过一眼,这一路上,向言可是相当难过。
几天之后,众人来到海边。洪夫人令向言拿出一锭银子,去雇了一艘大海船。向言心中大为叫苦,想到雇海船的银子也要自己出,心中越发不忿。
上船之后,海船张帆向东行驶。向言私下与言淑道:“看这情况,到神龙岛后他们多半会把我拿去喂蛇。”言淑吃了一惊,满面愁容。向言一咬牙,发狠道:“既然他们不让我活,那就大家都别活了。干脆把船底凿一个大洞,大家一起死吧!只是对不死淑儿你了。”言淑用力的点点头,道:“相公,淑儿愿意陪你一起死!”向言心中一叹。
向言虽然和言淑商量要弄沉大船,与神龙教诸人同归于尽,但心中到底有些犹豫,再加上神龙教诸人——尤其是阿琪——看得极紧,一直无机可乘,只在心中暗暗着急。
第八十六章海难
航行多日,忽觉船身颠簸渐增,风帆也越发鼓胀。当下抬眼望去,只见西南方向,海天交接之处,一大团浓墨般的乌云飞快蔓延开来。不消片刻,刚才还只有朵朵白云的湛蓝天空便已一片乌黯沉沉。
“糟糕,起风暴了。”眼见乌云弥漫天迹,云中隐有雷霆滚动,海上风浪亦愈发激烈,洪夫人俏脸紧绷,眼中闪过一抹紧张。
要见乌云飞快的渲染整片天空,又见风浪越来越大,船上众人情急之下,连连张望,试图找一个能避风的小岛。可放眼望去,海天茫茫,哪有半点陆地的影子?找不到避风之处,着急也是无用。众水手强自镇定,趁西南方向而来的狂风大浪尚未抵达海船之迹,操纵海船趁风疾行,要在风浪变得难以抵挡之前,先找到一处海岛避风。
风高浪急,船帆鼓荡,海船快逾奔马。一团团浪头被海船撞破,如千堆碎雪,卷上海船。又一道大浪劈面而来,将船上众人浇了个通透。
向言悄悄的看了一眼陈圆圆,只见湿透的衣裙紧紧的贴在她凹凸有致的娇躯上。“呸!呸!”陈圆圆苦着好看的脸蛋,吐出溅入口中的海水,顾不得理会湿透的衣裙长发,四处张望,希望附近能有小岛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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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心中暗暗鄙视自己:“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看美人?”幸好无人发现。
狂风巨浪终于追上了海船,一道小山头般的巨浪轰然砸下,将早已伤痕累累
的海船砸得四分五裂。众人全部落水。此刻风高浪急,小山般巨大的浪峰一波接着一波。海面之下,也是暗流涌动,漩涡处处。
向言在海中拼命挣扎,只感觉力气越来越小,身体越来越冷,意识越来越模糊:“难道我居然要在海里被淹死?”渐渐的眼前一黑,彻底失去知觉。
向言吐出一口海水,费力的睁开眼睛,只见大雨之下,言淑脸上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一双小手正用力的按压向言的肚子。向言大为感动,道:“淑儿,你真好,我死了你也来陪我。”言淑用手背在脸上擦了擦,道:“相公,你还没死呢!我们都活着。”向言一愣,道:“我没死?我还活着?”言淑笑道:“嗯,嗯。我们都活着。”
向言四处一望,自己正躺在一片沙滩上,看来是言淑把自己救到了一个岛上。黄豆般的雨点正瓢泼般落到向言身上,一阵冷风吹来,向言身子一颤,不由的打了一个喷嚏,对言淑道:“淑儿,我们得找个地方避雨。”言淑道:“夫人她的们往岛中央走了,我们也去看看吧!”
向言试图站起身子,但四肢发软,爬不起来。言淑将向言的右胳膊放到自己肩上,将向言扶了起来。言淑身材娇小,扶向言颇为吃力,又有一人主动过来扶住了向言左边身子。向言一看,原来是双儿。对双儿一笑,心中颇不是滋味:“三人之中,以自己最弱。”
双儿和言淑扶着向言深一脚浅
一脚的往岛中央走去,感觉走了许久,言淑惊喜的道:“相公,双儿姐姐,前面有个山洞,我们可以去山洞里避雨。”向言抬头看去,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小山坡,山腰处有一个山洞,喜道:“好,我们快到那个山洞里避一避雨。”
等三人赶到那个山洞时,大吃一惊,只见洪夫人、胖头陀、矮胖子、陈圆圆、阿珂和阿琪都在山洞里或坐或躺。向言心中大为诧异:“如果说双儿和淑儿能够救下自己,那洪夫人、胖头陀和矮胖子三人活下来理所当然,但陈圆圆、阿珂和阿琪她们三人是凭什么活下来的?”
三人不敢深入洞中同其他人坐在一起,又没有其他地方可以避雨,便在洞口坐下,好在洞中诸人看到三人也没说什么。一时间山洞中十分安静,只听到洞外雨点落下的声音。
向言全身湿透给冷风一吹,便浑身发寒,瑟瑟发抖。但外面暴雨倾盆,很难外出寻找柴火;洞中虽然干燥,并无雨水倒灌,却没有现成的枯柴干草可供生火;众人的行礼,也在船沉时沉入海底,也没有干爽衣服可以替换。向言穿着湿衣服,坐在洞口吹着冷风,十分难受。但他左思右想,却又想不出什么法子可以取暖。
向言坐了一会,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用手一摸额头,额头上滚烫,又摸言淑额头,也在发烧,叹息道:“淑儿,看来我们要死在这里了。”言淑道:“死就死吧!能和相公死在一起,也是一件幸事。”
第八十七章内讧
黄昏时分,雨水渐渐小了下来。矮胖子突然道:“师弟,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胖头陀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乘的船已经失事沉没,而这岛上又荒芜人烟,我们想凭自己的力量离开怕是很难了。不过等教主返回神龙岛后,发现夫人没回去,定然会四处寻找。依如今这形势,我们也唯有指望教主尽快找来了。”
矮胖子点点头,道:“师弟,你这么看?”突然转身,一掌朝胖头陀打去。胖头陀淬不及防,被打飞出去,撞到山洞的岩壁上,喷出一口鲜血。众人都大惊。胖头陀手指矮胖子,难以置信的道:“师兄,你为什么暗算我?”
矮胖子道:“洪安通来不了了。平西王的人就在神龙岛上,只等洪安通回去自投罗网。洪安通自身难保,又怎么能来救我们?”胖头陀悲愤的道:“洪安通一向视我们如草芥,稍不如意就对教中老兄弟大加杀戮,师兄你是不是要造洪安通的反?可师兄你要造反可以带着我一起造反啊,难道我会拦着你吗?师兄你又何必暗算我?”
矮胖子阴恻恻的道:“我造反倒不是因为洪安通倒行逆施,我主要是要为东珠报仇,东珠的死也有你一份。师弟,我又怎么会放过你?”胖头陀咳出一口血,一脸的难以置信,道:“师兄,我们两个师出同门,你居然为了你一个属下要杀我?”矮胖子道:“师弟,东珠可不是旁人,她可
是你嫂子。你嫂子因为你而死,你说我该不该杀你?”
洪夫人道:“吴三桂派人炮轰神龙岛,也是你的杰作吧?”矮胖子道:“不错。自从东珠死后,我就发誓要覆灭神龙教,让你们去给东珠陪葬。只是洪安通武功太高,我不是对手。恰好此时你们自己找死,居然绑架了陈王妃,我便趁机把陈王妃被神龙教绑架的消息泄露给平西王,果然平西王出手覆灭了神龙岛。”
洪夫人又道:“我们逃出神龙岛后,始终无法摆脱吴三桂的人的追杀,也是你在通风报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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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胖子道:“是啊!神龙岛虽然覆灭,可你们还活着呢,东珠又怎能瞑目?我已经把洪安通要回神龙岛的消息泄露给了平西王的人,平西王的人已经在神龙岛上等着洪安通了。本来我是打算借助平西王的人在神龙岛上消灭你们的,但没想到遇到了风暴,你们两个没能够到达神龙岛。不过没关系,我在这里杀了你们也是一样,再等平西王的人在神龙岛上消灭洪安通后,东珠的仇也就报了。”
胖头陀突然暴起,一掌正中矮胖子,洪夫人也趁机上前围攻。矮胖子虽然先中了胖头陀一掌,又以一敌二,却不落下风。
言淑道:“相公,我们帮哪边?”双儿也看向向言。向言笑道:“你们两个联手,打得过他们三个中的一个吗?”言淑道:“打不过,最多能撑两三
招。”向言没好气的道:“那帮什么?你们两个打一个也就能撑两三招,上去帮忙不是送死吗?”
双儿道:“那要不趁他们交手,我们趁机离开?”向言道:“你们能搞到船吗?”双儿和言淑都摇头道:“没有。”向言道:“既然没船,我们能去哪里去?”双儿道:“我们就这么看着等他们打完?”向言苦笑道:“还能怎么办?”
向言翻了个身,突然身子一震,反手朝左胳膊上摸去:“咦,我的袖箭似乎还在。这么说我还可以朝他们射上一箭,能够帮得上忙的。只是我该帮谁呢?还是等他们两败俱伤后再动手?”
向言看向战场,矮胖子大占上风,胖头陀和洪夫人已守多攻少。向言看着洪夫人这么个美人频频遇险心中颇为揪心,心中寻思:“这交手双方都对自己不友好,但每天看洪夫人这么个美人总比每天看矮胖子强吧!再说如洪夫人这般花骨朵一般的美人,她能每天亲自洗衣做饭?她就不需要几个苦力打杂吗?”
决心一下,向言便扣动扳机,朝矮胖子射去。矮胖子正背对向言与胖头陀和洪夫人交手,一时不查之下,三只短箭都正中矮胖子后心。矮胖子一个踉跄,胖头陀趁机一掌击在矮胖子头上,矮胖子应声而倒。洪夫人则突然倒戈,又出手将胖头陀制住。矮胖子和胖头陀都被洪夫人所杀,洪夫人成为山洞中武力最高之人。
第八十八章陈圆圆
矮胖子和胖头陀死后,山洞中鸦雀无声,人人都沉默不语。过了良久,洪夫人道:“今后我们怕是要在岛上长住了,大伙需要同心协力才能活下去,就算之前有什么小过节,也都不要计较了。”众人都有气无力的应道:“是。”
洪夫人又从身上陶出一个瓷瓶,倒出四颗黄色药丸,道:“这是‘豹胎易筋丸’的解药,我现在就把解药给你们了,你们把身上的毒解了吧!”向言大喜,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和陈圆圆、阿珂、阿琪——阿珂和阿琪入教时,就服用了“豹胎易筋丸”——一起接过解药,道:“多谢夫人了。”
洪夫人道:“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夫人不夫人的?你们就叫我荃姐吧!”众人都道:“是,荃姐。”荃姐又指着陈圆圆对向言、言淑和双儿道:“你们就叫她圆姐吧!”三人应声答应。
次日,风雨已歇。向言欲起身,却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向言昨日全身湿透,又穿着湿衣服过了许久,又吹了许久的冷风,今日终于发了高烧。再看山洞中,人人发烧,个个都东倒西歪的,也唯有荃姐情况稍好。
荃姐勉强起身,几次出山洞,先后带回来柴火、草药、海龟蛋和几个贝壳。又用泥土捏了一个锅,又钻木取火,煮了一锅草药,让每人喝了一贝壳草药。又煮了一锅海龟蛋,每人吃了几个海龟蛋后沉沉睡去。
第三
日,向言身体好转,烧退大半,心中暗暗庆幸:“前日荃姐与那个矮胖子相争时,我曾一直在犹豫是帮荃姐还是帮那个矮胖子。如今看来,我帮荃姐肯定没错。我如今不但拿到了‘易筋豹胎丸’的解药,也在发烧的时候得到救命的草药。如果活下来的是矮胖子,我得到的肯定不会比现在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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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对荃姐道:“荃姐,我们得想个办法尽快回到中原。”荃姐道:“你们轮流到海滩边守着,要是发现有路过的船只就回来通知大伙。”接着荃姐将众人分成三组——向言与陈圆圆一组;双儿与阿珂一组;言淑与阿琪一组。向言和陈圆圆年纪最大,便先由二人去海滩边观察情况。
向言心中颇觉别扭,陈圆圆因为向言而被神龙教所绑架,而因为韦小宝和向言的关系,阿珂和阿琪恨屋及乌,对双儿和言淑相当不友好。荃姐如此安排人手,只怕三组人都觉得别扭吧。不过话说回来,倘若是我和言淑一组,在海滩边发现船只,也未必会回来通知她们。
向言和陈圆圆一起守在滩头,只觉得十分尴尬,坐立不安。实在忍不住,便向陈圆圆道歉道:“圆姐,实在抱歉。我把你抓到神龙教来,实在是……”一时语塞,分明就是自己的过错,想推脱也没有借口。而自己把人家害得这么惨,也不是一句抱歉就能了结因果。
陈圆圆道:“小女子害苦天下苍生,这才长伴青灯古佛,苦苦忏悔。
唉,就算敲穿了木鱼,念烂了经卷,也赎不回从前造孽的万一。虽是公子定计将我抓到神龙岛,但这也是天意借公子之手让我偿还以前的罪孽啊!”
说到这里,陈圆圆眼眶一红,忍不住流下泪来。听她言语,想来她说的是吴三桂之事。但见此时的陈圆圆楚楚动人,向言不由得满腔都是怜惜之意,胸中热血上涌。
向言一拍胸膛,站起身来,慷慨激昂的道:“圆姐你又有什么罪孽?大明灭亡是崇祯皇帝和手下大臣的事,与圆姐你这个弱女子何干?大明投降鞑子的又不是只有吴三桂一人。要是说吴三桂是因为圆姐你而投降鞑子,那其他人有人因为什么而投降鞑子?”
“再说当初钟会想造反,但他手下的将领都不愿意跟他造反,后来他的手下直接杀了他。吴三桂投降鞑子时,他的手下无一人反对,全都跟着他投降了。难道他的手下也是因为圆姐你而投降鞑子的吗?”
陈圆圆站起身来,盈盈下拜,说道:“多谢向公子明见,为贱妾分辩这千古不白之冤。”陈圆圆语声轻柔,声音说不出的好听。看她的容色举止、言语神态,天生一股娇媚秀婉,令人不禁的心生怜惜。
听着陈圆圆好听的声音,看着陈圆圆娇媚的神态,向言不由得手足无措。陈圆圆凝望向言一眼,脸上微微一红,光润白腻的肌肤上渗出一片娇红,便如白玉上抹了一层胭脂。
第八十九章陈近南
突然听到海上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好似雷霆之声。二人吃了一惊,朝海上望去。只见海上白雾弥漫,雾中隐隐有两艘船驶来。跟着又是两声“砰砰”巨响,原来是船上在开炮。
二人慌忙回到山洞,向荃姐报告道:“荃姐,有一艘船正在开炮轰击另一艘船,被炸的那艘船正向我们岛上逃来,估计会逃到我们岛上。”阿珂喜道:“有船来了吗?”阿琪和双儿也精神一震。荃姐给了阿珂一个白眼,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没听小猴子说那两艘船正在交火吗?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又问向言道:“是哪两伙人在交手?”向言道:“隔得太远,没看清楚。”
荃姐沉吟道:“现在情况不明,那两船人也不知是敌是友,我们先躲起来,看清楚情况再做打算。”阿珂道:“不管那两船人是敌是友,只要他们肯带我们离开就好。”荃姐反问道:“如果那两船人是海盗呢?你自投罗网后,人家把你卖到青楼里去,你也觉得好吗?”阿珂脸色一白,一时语塞。陈圆圆也道:“那两艘船正在交火,看起来不像是正经船家。如果对方真是海盗,我们倒不如留在岛上等下一次机会。”
众人所在的山洞外不远处有一小片树林,众人在树林里捡了些枯枝,连同山洞里没烧完的枯枝堆在山洞前遮住身形,从树枝孔隙间向外望去。向言鼻中闻着众女身上的体香,一时只觉得心猿意马。阿琪横了向言一眼,低声喝道:“你别在这里挤来挤去的,到里面呆着去,有什么
事我们会通知你的。”向言脸一红,来到山洞洞底。
不断听到炮声响起,忽然听到有人纵声高呼:“前面山顶可以把守,大家到那边去。”又过了一会,一阵脚步声朝山洞传来。船上的人已经登岛里吗?
阿珂突然推开洞口的枯柴,叫道:“郑……郑公子!”声音中充满喜悦之意。只见一个一身锦袍、神采奕奕、丰神如玉、约莫二十三四岁模样的公子扭头道:“是陈姑娘?”阿珂道:“是啊!是我。郑公子,是谁在追杀你们?”只见阿珂双郏晕红,眼中满是光彩。郑公子眼睛一亮,道:“是鞑子在追我们。”阿珂大惊,道:“啊!那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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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公子笑吟吟的看着阿珂,道:“别怕!陈姑娘,我给你介绍。”郑公子指着一位容貌瘦削、黄中有黑,留着两撇燕尾须,一双眼睛眯成了两条缝,倒是个痨病鬼模样的中年人道:“这是冯师父。他是昆仑派高手,外号‘一剑无血’。冯师父不光剑法极高,气功更是出神入化。他用利剑的剑尖点人死穴,被杀的人皮肤不伤,绝不出血。”
郑公子又指着那位手持长剑,在山洞外指挥的人道:“他是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人们常说‘平生不识陈近南,纵称英雄也枉然’。陈近南练有‘凝血神爪’,内功之高,更是人所难测。有他们两人在,那些鞑子伤不到我们分毫。”阿珂点点头,微笑道:“哦!那我就放心了。”
向言朝陈近南看去,
只见陈近南是一个文士打扮、神色和蔼、目光如电的中年书生。目光又不经意的扫过荃姐,荃姐的脸色十分难看。向言心中暗想:“我记得阿珂有一个男友,是郑成功的后人,难道就是这个郑公子?”
陈近南叫道:“冯大哥,我们俩个守住这里的通道。”冯师父应声答应,手持长剑,与陈近并肩守住通往山上的那条窄道。
追兵都已上了沙滩,从山上俯视下去,都是清兵。一共有七八十人。当先一人指挥清兵布成队伍,一队人远远站定。那将军一声令下,众清兵从背上取下长弓,从箭壶里取出羽箭,搭在弓上,箭头对准了山上。
陈近南叫道:“大家伏下。”只听那将军叫道:“放箭!”登时箭声飕飕不绝。众人所在的山洞甚高,清兵自下而上的仰射,等箭枝射到时劲力已衰。陈近南和冯师父手持长剑,将仰面射来的箭格挡开来。
冯师父往前走了一步,脸色一变,道:“不好。鞑子把六艘小艇都划回去了,连我们的小艇都偷了,看来是回去接人了。”陈近南叫道:“众位兄弟,趁着鞑子援兵未到,我们下去冲杀一阵。否则再载来六艇鞑子兵,就不易对付了。”众人齐声称是。
这次来岛上的十余人中,除了郑公子、冯师父、陈近南外,还有十三人。陈近南道:“郑公子,你留在这里,余下的人跟我冲。”长剑一挥,当先下山。冯师父和其余十三人跟着奔下,齐声呐喊,向清兵队伍疾冲而去。
第九十章献策
清兵纷纷放箭,都给陈冯二人格挡开来。先前乘船水战,清兵所乘的是大战船,船坚炮利,陈近南等只有挨打的份。如今近身接战,清兵队伍中都功夫平平,怎么抵挡得住陈冯两个高手?随同陈冯二人冲阵的十三人也颇为了得,这十五人一冲入阵,清并当者披靡。
众人一阵冲杀,清兵四散奔逃。不到一顿饭功夫,八十多名清兵已死伤五六十人,其余残兵败将纷纷奔入海中。清兵水性精熟,忙向大船游去。
此时向言突然间觉得丹田处猛的一疼,之后丹田开始隐隐发胀,天地间的灵气进入身体的速度越来越慢,几乎停止。向言心中一慌,看了言淑一眼。上次自己出现这种情况时,就是自己从现世飞升到这个世界时。如今又出现这种情况,难道自己又要飞升了?
郑公子一边投靠陈圆圆和荃姐,一边旁敲侧击的向阿珂打听众女的来历。等陈近南等人击退清兵后,郑公子邀请荃姐道:“鞑子已退,荃姐不如同我们一起乘船离岛。”荃姐略一沉吟,点头答应。郑公子荃姐等人下了山坡朝陈近南冯师父等人走去,郑公子将冯师父拉到一边,二人一边鬼鬼祟祟的朝这边张望,一边在商量什么事情。
向言心中十分忧虑,之前岛上由荃姐做主,而荃姐不支持岛上诸人内讧,再加上阿珂和阿琪联手打不过双儿跟淑儿联手,阿珂和阿琪这才没找向言
三人的麻烦。如今岛上明显由阿珂的小男友郑公子做主,倘若阿琪通过阿珂的关系请求郑公子杀掉自己,郑公子会不会不给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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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兵退走后,海上只剩下一艘已背损毁的大船和一条笑船,肯定不可能带走所有人。自己与郑公子素无交情,就算郑公子拒绝阿琪的要求不肯杀我,他也肯定不会带我离开。而且能够离开的人中,和自己的关系都不亲近,想来也没人愿意重返小岛接自己回去。
如果自己真的能够如愿飞升也就罢了,倘若自己猜错了不能飞升,难道自己真的要和双儿及淑儿一起留在这个岛上做野人?
向言目光看向陈近南,要想保住性命以及离开这座孤岛还得指望陈近南。原著中说陈近南收韦小宝为徒时,其实心中对韦小宝本人颇为轻视。后来发现韦小宝聪明伶俐时,又觉得韦小宝可以培养一番——虽说韦小宝不能打架,但天地会中能打架的人多了去了——多韦小宝一人不多,少韦小宝一人不少——倒是如韦小宝般能出主意的人真心不多。
假如陈近南觉得我聪明伶俐又心怀大明,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可造之材值得培养一番?从而在郑公子要杀我时出头保住我性命,并在回中原后派人来接我回去?我心怀大明他应该已经清楚了吧?只是该如何证明我聪明伶俐呢?
向言走向陈近南,道:“陈总舵主,
久仰大名了。”陈近南对向言微笑道:“你是向言向公子吧?我常听小宝提到你。你的那个刺杀老皇帝挑起鞑子内乱的计划很好,只是可惜……”陈近南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向言忍住心中的可惜,道:“陈总舵主,我听说天地会有很多堂口,各个堂口加起来共有好几万人,不知道是真是假。”陈近南点点头,带着三分骄傲的口气道:“不错。”向言忙道:“鞑子一省的人数也没这么多,为什么要把这么多人分散开来?让各个堂口的人都到江南集中,里应外合,夺取江南,请朱三太子在金陵登基不好吗?”
这是向言想出来的两个反清复明的主意之一。先前的那个刺杀顺治以挑动清庭内乱的计划已破产,如今向言再把这个主意献给陈近南,希望能够打动陈近南,能够让陈近南在郑公子决定要杀自己时出头保住自己,并在返回中土后派人来接自己回去。
陈近南沉默了一会,道:“夺取江南容易,只是朱三太子登基后,鞑子定然反扑。我们即无粮草,又缺武器,定然挡不住鞑子的反扑。”向言大惊,忙问道:“天地会这么年在干嘛?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储备好足够多的粮草和武器吗?”话音刚落,又自觉失言,颇感尴尬。陈近南道:“台湾乃是蛮夷之地,百姓生活十分困苦。天地会的钱财大半支援了台湾,天地会本身并没有多少钱财储备粮草武器。”
第九十一章第二次飞升
荷兰最早占领金门,后来被明朝水师逐走。明军无力消灭荷军,退而求其次令荷军驻扎在台湾。荷兰多次想重返金门,均告失败,迫不得已之下才在台湾建城。荷兰方面宁愿待在弹丸之地的金门,也不愿去台湾,而明朝视台湾为粪土却坚决不让荷军去金门,由此可知台湾的荒凉。
郑成功收复台湾后,因水土不服,所部精兵死亡殆尽,台湾军队都是新招的本土士兵,且以台湾的荒凉,军队的数量想来也多不到哪里去。而天地会是郑成功退回台湾之后,以郑军留在大陆的士兵为主组成的,共有数万人之多,且大都是跟随郑成功征战多年的百战老兵。
以军队的数量和素质来看,只怕台湾军队未必比得上天地会。以双方获得的钱粮多寡看,双方差距更大,毕竟郑氏待在蛮夷之地的台湾,而天地会留在繁华之地的大陆。这么看来,天地会的实力只怕已超过了台湾郑氏。郑家让天地会给台湾输送大量钱粮,只怕一是台湾确实财政困难,二则也有限制天地会实力的企图。
向言越想越觉得有理,又问道:“那要怎样才能请朱三太子登基呢?”陈近南道:“等台湾准备充足后,出兵闽浙,北上金陵,再请朱三太子登基。”向言追问道:“那台湾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陈近南低头不语。
向言不死心,又问道:“你们就不能不管台湾,把钱粮留下来自己干吗?”陈近南脸色一变,厉声喝道:“天地会上下人等都深受国姓爷大恩,岂能背叛郡王做忘恩负义的小人?向公子,我敬你是反清复明的义士,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下次再敢说这种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向言默然。刚才自己还在跟陈圆圆说吴三桂不可能违背手下将领的共同意愿而强行投降清朝,现在自己却忘了。天地会这么多人又岂是区区一个陈近南就能够只手遮天的?如果陈近南非要违逆众手下的共同意志而一意孤行,那天地会早就要么散伙、要么叛乱了。
再说天地会的诸位堂主中,除韦小宝外,其余堂主都是郑成功的老部下,深感郑成功的大恩大德。就是韦小宝的手下,也都是跟着郑成功征战多年的老人。
陈近南如果提出不管台湾,天地会自立,只怕天地会的众人就会先将陈近南剁了,然后提着他的人头去台湾见郑家的人。
突然听到郑公子在身后大声喝道:“什么下次?此人挑拔天地会反叛,其心可诛。陈近南,马上把他杀了。”
向言一惊,回头一看,满面怒容的郑公子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看来刚才自己和陈近南说的话被他听到了。再看阿琪,只见阿琪正对自己恶毒的笑。向言心中顿时冰凉一片,阿琪这个小妮子果然已说动郑公子来杀我了。
思路客
陈近南道:“二公子,向少侠虽然言语多有冒犯,但他也是韦了反清复明的大计啊!还请二公子多多包涵。”
向言心中稍安,陈近南果然在替自己求情。此时向言在心中暗暗祈祷:“陈近南,你可一定要挺住郑公子的压力,保住我的性命啊!”
郑公子怒道:“陈近南,你包庇此人,是想背叛我郑家自立吗?”陈近南忙道:“二公子,属下一向忠心耿耿……”话音未落,一柄长剑刺穿陈近南的身体,带血的剑尖已透过陈近南胸前。原来冯师父悄悄绕到陈近南身后,趁陈近南不备,突施暗手,暗算了陈近南。
向言一惊:“陈近南就这么死了?他要死了谁能在郑公子手下保住我的性命?”
冯师父暗算陈近南,众人都是一惊。紧接着天地会众人喊道:“这恶人害死总舵主,大伙跟他拼了,为总舵主报仇!”众人朝郑公子和冯师父冲来。郑公子转过身去,背对向言,后退两步,喝道:“天地会造反。冯师父,将这些反贼都杀了。”冯师父手持长剑,同郑公子的其他手下一起出手,与天地会众人打成一片。
向言心中又燃起希望:“天地会的人共有十人,郑公子的手下加上冯师父也只不过四人。倘若天地会的人凭人多势众的优势干掉郑公子,自己就能活下来了,毕竟天地会的人可没有杀我的理由。”
不料冯师父武艺高强,如虎入羊群般在天地会众人中来回冲杀。不多时,天地会众人尽皆被杀。
向言看着奄奄一息的陈近南和威风凛凛的
冯师父,心中满是绝望:“冯师父武功居然如此之高?天地会众人拼尽全力,也仅仅之干掉了郑公子的其他三个手下,冯师父甚至连伤都没有受。这种功夫,就算双儿和淑儿联手,应该也不是对手。如今郑公子要杀我,整个岛上,还有谁能救我。”看向阿琪,阿琪正对着向言得意的笑。
向言怒从胆边生,心中一发狠:“我们本来无怨无仇,可你因为要讨好美人就要杀我。既然你不让我活,那你也别想活,大家一起死吧!”向言抽出一直藏在靴筒中的匕首,满心悲呛的朝郑公子后心一刀捅去。
还未断气的陈近南叫道:“二公子!”对向言怒目而视,指着向言道:“你……”死不瞑目。阿珂俏目含泪,喊道:“郑公子,”捡起一把清兵丢在地上的刀,和冯师父一同朝向言冲来。阿琪也捡起兵器跟在阿珂后面朝向言杀来。
双儿和言淑捡起刀,截住冯师父,朝冯师父两刀砍去。冯师父伸剑挡住双儿和言淑的攻击,飞起二脚,将二女踢倒。荃姐突然朝海里最后的那艘小船冲去,冯师父咒骂一声,丢下向言,向荃姐追去。
阿珂和阿琪不管不顾,继续朝向言杀来。向言丹田出越来越胀,身体越来越重,人却总有一种向上飘去的错觉。这种强烈反差,让人十分难受,直欲吐血。
向言本身功夫在二女之下,身体又十分难受,抵挡不住二女的联手攻击,被连连砍中。好在索额图送向言的宝衣质量尚可,没有受伤。阿琪道:“他身上有古怪,刺他眼睛。”阿珂道:“对。”二女招招朝向言眼睛刺去,向言拼命防守,一时间险象环生。
阿琪不耐烦,突然变招朝向言的腿部砍去,向言措手不及,被阿琪一刀砍中,摔倒在地,心中哀叹:“今天还是活不成。没想到我没死在郑公子的手下手里,却被这两个小娘皮杀死。”
阿珂和阿琪又挥刀朝向言的脖子砍去,这次向言已山穷水尽,无法抵挡。突然向言的身子向上漂去,刚好避过了二女砍向向言的刀。向言不舍的看了一眼挣扎着爬起来哭着朝自己赶过来的言淑,又偷偷看了一眼陈圆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九十二章获救
向言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匹马上,腿上被青布缠着,疼得厉害。摇了摇头,直起身子,开始回忆起来:自己杀了郑公子,阿珂和阿琪那两个小娘皮要为郑公子报仇,阿琪把自己的腿砍了一刀。关键时候,自己又飞升了,躲了过去。唉,只是不知道淑儿怎么样了。那两个小娘皮会不会迁怒于淑儿?
身后有人喊道:“少镖头,小兄弟醒了。”又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道:“你醒啦!你是谁呀?是怎么受的伤?”
向言这才清醒过来。定睛一看,自己正坐在一匹全身雪白的马上,马勒脚镫都是白银打造。牵马的就是刚才说话的年轻人,他一身锦衣,约莫十八九岁年纪,左肩上停了一头猎鹰,腰悬宝剑,背负长弓,眉清目秀,甚是俊美。身后还有四人牵着马匹,都是青不短衫,四十多岁年纪。其中一人身上的衣服破了一块,看来自己腿上包扎的青布就是从他的衣服上撕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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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一脸悲痛的道:“我叫向言。我跟着家人从南洋返回大陆,没想到在半路上遇到了强盗,全家只有我一人逃了出来。多谢少镖头救命之恩了。”
少镖头一愣,问那四个中年人道:“这附近有强盗吗?”向言心中一慌,忙圆谎道:“那两个强盗一个姓郑,一个姓冯,还和我们同行了一段路程。看起来应该是临时起意打劫的,不像是专门的强盗。”
少镖头思索一会,道:“这方圆百里之内,都没听说什么强盗,那两个盗贼应该是
临时起意打劫的。向公子别怕,我先带你回去疗伤,再去衙门告状,帮你讨回公道。郑镖头,向公子的伤不要紧吧?”一位中年汉子道:“少镖头放心,向公子的伤并无大碍。向公子没有伤到要害之处,只是失血过多而已。”
前面路旁挑出一个酒招。郑镖头道:“少镖头,我们喝一杯怎么样?野兔肉,野鸡肉,正好炒了下酒。”少镖头迟疑道:“向公子受了伤,还是快些回去给他治伤的好。”郑镖头不以为然的道:“向公子的伤已经包扎过了,并无大碍了。再说向公子失血过多,正好多吃点野兔肉、野鸡肉补补身子。”
少镖头又道:“向公子,你怎么说?”向言没好气的想到:“我能怎么说?”道:“我的伤不要紧,先喝一杯也无妨。”少镖头笑道:“你跟着我出来,打猎是假,喝酒才是正经事。今天若不请你喝个够,明天你就懒洋洋的不肯出来了。”说完牵着马,缓步朝酒店走去。
酒店静悄悄的,只见酒炉旁有个青喜少女,头束双鬟,插着两支荆钗,正在料理酒水。脸儿向里,也不转过身来。
郑镖头叫道:“老蔡呢?怎么不出来牵马?”两名汉子拉开长凳,用衣袖拂去灰尘,请少镖头坐在上首,向言坐在少镖头对面,郑镖头和另一个汉子打横相陪,擦凳子的那两人另坐一桌。
内室中咳嗽声响,走出一个白发老人,道:“客官请坐。喝酒么?”郑镖头道:“你这里酒店,到了酒店不喝酒,难道还喝茶?先打
三斤竹叶青上来。老蔡哪里去了?这酒店换了老板吗?”
那白发老头道:“是,是。宛儿打三斤竹叶青。不瞒众位客官说,小老头姓莎,原是本地人士,自幼在外做生意。儿子儿媳妇都死了,心想树高千丈,叶落归根,这才带了这孙女而回故乡来。”
“哪知道离家四十多年,家乡的亲戚朋友一个都不在了。刚好这家酒店的老蔡不想干了,就把酒店作价三十两银子卖给了小老儿。唉,纵算是回到故乡啦,听着人人说着家乡话,心里就说不出的受总。惭愧得紧,小老儿自己可都不会说了。”
莎老头说话时,那青衣少女低头托着一只木盘,在众面前放了杯筷,将三壶酒放在桌上,又低着头走了出去,始终不敢向客人瞧上一眼。那少女身形婀娜,肤色却黑黝黝的甚是粗糙,脸上似有不少痘瘢,容貌甚丑。想来她是初做这卖酒勾当,举止甚为生硬。
桌上的另外一名中年汉子拿了一只野鸡、一只野兔,交给莎老头,道:“洗剥干净了,去炒两大盘来。”莎老头道:“是,是!爷们要下酒,先用些牛肉、蚕豆、花生。”宛儿不等爷爷吩咐,就将牛肉、蚕豆、花生端了上来。
郑镖头道:“这位林公子,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少年英雄,行侠仗义,挥金如土。你这两盘菜倘若炒得合就他少镖头的胃口,你那三十两银子的本钱,不用一二个月便赚回来了。”莎老头道:“是,是!多谢,多谢。”提了野鸡、野兔自去了。
第九十三章冲突
向言听到“福威镖局”时,颇觉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只是时间太久,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郑镖头在林公子、另一名中年汉子和自己的杯中斟满了酒,又要给向言斟酒,向言忙道:“我不用了,我不饮酒的。”郑镖头便收手,仰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道:“酒店换了主人,酒味倒是没变。”
又斟了一杯酒,正待在喝,忽听得马蹄声响,两乘马从北边官道上奔来。两匹马来得很快,不一会就到了酒店外面。只听得一人道:“这里有酒店,喝两碗去。”只见两个汉子穿着青布长袍,将马匹系在店前的大榕树下,走进店来。朝向言等人看了一眼,便即大喇喇的坐下。这两人头上都缠了白布,一身青袍,似是读书人打扮。却光着两条腿,脚下赤足,穿着无耳麻鞋。
那年轻的汉子叫道:“拿酒来,拿酒来。格老子福建的山可真多,硬是把马也累坏了。”宛儿低头走到两人桌前,低声问道:“要什么酒?”声音虽低,却是清脆动听。那年轻汉子一怔,突然伸出右手,托住宛儿的下颚,笑道:“可惜,可惜!”宛儿吃了一惊,急忙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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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汉子笑道:“余兄弟,这花姑娘的身材硬是要得,一张脸蛋嘛,却是铁鞋踏踏烂泥,翻转石榴皮,格老子好一张大麻皮。”那姓余的哈哈大笑。林公子伸右手往桌上重重一拍,喝道:“什么东西?两个不带眼的狗崽子,却到我们福州府来撒野。”那姓余的年轻人笑道:“贾老二,人家在骂街哪
,你猜这兔儿爷在骂谁?”
林公子提起桌上的酒壶,摔将过去。那姓余的汉子一避,酒壶摔到酒店外的草坪上,酒水撒了一地。郑镖头和坐在对面的另一名中年汉子站起身来,抢到那二人身旁。那姓余的笑道:“这小子上台去唱花旦,倒真能勾引人,要打架可还不成。”
郑镖头喝道:“这位是福威镖局的林少镖头,你天大胆子,到太岁头上动土。”这“土”字刚说出口,便左手一拳向那姓余的脸上猛击过去。那姓余的左手上翻,握住郑镖头左手手腕,用力一托,郑镖头站立不住,身子向板桌疾冲。那姓余的左肘向下重重一顿,撞在郑镖头的后颈。“喀喇喇”一声,郑镖头撞垮板桌,连人带桌摔倒在地。
中年汉子问道:“尊驾是谁?即是武林同道,难道就不将福威镖局放在眼里么?”姓余的冷笑道:“福威镖局?那是做什么的?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林公子纵身而上,喝道:“专打狗崽的。”向姓余的攻去。姓余的道:“小花旦倒还有两下。”出手招架。
不出几招,林公子“啪”的一声,打了那姓余的一耳光。这时中年汉子也与姓贾的交手。又有一人将郑镖头扶起,郑镖头破口大骂,上前夹击姓余的。林公子道:“你去帮史镖头,这狗贼我料理得了。”郑镖头拾起一条板桌断腿,朝姓贾的头上打去。
向言武艺低微,人又受了伤,因此仍坐在桌上并未上去帮忙。这时见林公子打了姓余的一耳光,占了上风,
郑史二位镖头又是两个打姓贾的一个,想来问题不大,便放下心来。此时向言全身冰凉,又一阵阵眩晕,一阵阵难受,心中越发痛恨阿琪和阿珂起来,也就不在关注林公子他们同那姓余的和姓贾的这一战了。
林公子、郑镖头、史镖头与那姓余的和姓贾的交手时,在另一桌吃饭的两人指着那姓余的大骂。那姓余的并不理会,只是口中不三不四的对林公子道:“小兄弟,我越看你越不像是个男人,准是个大姑娘乔装改扮的。你这脸蛋儿又红又白,给我香个面孔,格老子我们不用打了,好不好?”
另一边郑史二镖头却不是那姓贾的对手,郑镖头鼻子上被打了一拳,鼻血直流,郑镖头衣襟上满是鲜血。又打了一会,林公子把姓余的又打了一耳光。姓余的暴跳如雷,道:“不识好歹的龟儿子,老子看你生得跟大姑娘一般,跟你逗着玩。你龟儿子却当真打起老子来。”二人一路打出酒店之外。
向言心中大定,郑史二位镖头虽然在与姓贾的交手中处于下风,但他们两个打一个,更何况旁边还有两人站着,想来他们一时半会也不会落败,而林公子将那姓余的扇了两耳光,明显占了上风。至于姓余的说他在与林公子的打斗中没有尽力,不过是他落入下风时的无能狂吠罢了,能当真吗?
向言不经意的扫了萨老头和宛儿姑娘一眼,萨老头和宛儿姑娘十分镇定的站在一旁看双方交手。看他们如此镇定,想来他们也跟我一样认为林公子他们赢定了吧?
第九十四章闯祸
向言突然听到姓余的张狂的声音:“龟儿子,你给我磕三个头,外叫我三声好叔叔,我就放过你。”又听到那两名在旁边呐喊助威的汉子的声音:“还不放手,你有几个脑袋……”“乌龟王八蛋,狗 娘养的王八蛋,你瞎了狗眼不生眼珠。”姓余的又哈哈大笑,道:“大姑娘,你磕不磕头?”
向言心中一惊:“林公子不是占了上风吗?怎么好像现在被那姓余的制住了?难道是中了那姓余的诡计?只可恨自己武艺低微,又受了重伤,帮不上忙。”
突然听到姓余的大叫了一声。姓贾的和郑史二镖头都罢手不斗,齐齐惊愕的看向门外。向言心中又一喜,想到:“林公子毕竟武艺高强,定然是林公子中了那姓余的诡计后以力破巧反败为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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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贾的、林公子、郑史二位镖头和那两个中年汉突然惊呼起来,又听到姓余的声音:“贾……贾……跟爹爹说……给……给我报……”姓贾的道:“余兄弟,余兄弟。”向门外抢去,之后听到马蹄声渐渐远去。
一人道:“你得罪我们少镖头,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死了也活该。”林公子道:“史……史镖头,那……那怎么办?我本来……本来没想杀他。”史镖头道:“我们将尸体挪到酒店里。这里靠近大路,容易被人发现。”
向言又是一惊:“难道那个姓余的已经被林公子杀了?不过像姓余的那种纨绔子弟,
死了就死了吧,没什么可惜的。只是为什么我听说杀人了心情会这么平静?难道我在上个世界已经习惯杀人了?”
那分桌吃饭的二人将姓余的尸体抬了进来。史镖头低声对林公子说了句话,林公子忙道:“有有,有。”
史镖头走进酒店,将一把碎银子放到桌上,道:“萨老头,这外地人调戏你家姑娘,我家少镖头仗义相助,迫于无奈,这才杀了他。大家都是亲眼看见的,这件事是由你身上而起,倘若闹了出去,大伙谁都脱不了干系。这些银子你先使着,大伙儿先将尸体埋了,再想办法慢慢遮掩。”萨老头连道:“是!是!是!”
郑镖头道:“我们福威镖局在外走镖,杀几个绿林盗贼,也是稀松平常的事。这几个川耗子,鬼头鬼脑的,我看不是江洋大盗,就是采花大贼,多半是到福州府来做案的。我们少镖头招子明亮,把这两个大盗料理了,保得福州府一方平安,本可以到官府领赏,只是少镖头怕麻烦,不图这个虚名。”
“萨老头,你这张嘴可得紧些,露了口风出来,我们便说这两个大盗是你勾引来的。你开酒店是假,做眼信是真。听你口音,半点不像本地人。否则为什么这二人迟不来,早不来,你一开酒店便来?天下的事情哪有这么巧的?”
萨老头忙道:“不敢说,不敢说!”向言欲言又止。
史镖头带着另外二人,将尸体
埋在酒店后面的菜园之中。又将酒店面前的血迹用锄头锄得干干净净,覆到了土下。
郑镖头对萨老头道:“十天之内,我们要是没听到消息走漏,再送五十两银子来给你做棺材本。你倘若乱嚼舌根,哼,哼,福威镖局刀下杀的贼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在杀你一老一少,也不过是在你菜园的土底再添两具死尸。”萨老头道:“多谢,多谢!不敢说,不敢说。”
待到料理妥当,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林公子带着向言来到一座建构宏伟的宅第之前,左右两座石坛中各竖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
右旗上黄色丝线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雄狮。旗帜随风招展,显得雄狮奕奕若生。雄狮头顶有一对黑丝线绣的蝙蝠在展翅飞翔。左旗上绣着“福威镖局”四个黑字,银钩铁划,刚劲非凡。大宅朱漆大门,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写着“福威镖局”四个金漆大字,下面横书“总号”两个小字。
向言心中暗暗赞叹,心里寻思:“从排场上看,这里应该是大户人家。如今自己身无分文,是不是可以考虑在这里当个下人混口饭吃?只是‘福威镖局’这四个字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过?怎么感觉这么熟悉?还隐隐有种不祥的感觉。”
进屋后,林公子安排了一个长相清秀、身穿青衣、十四五岁的圆脸少女照顾向言,自己向向言告罪一声,去见父母了。
第九十五章重伤
圆脸少女小心的替向言清洗伤口,又小心的上好伤药,包扎起来。向言对圆脸少女笑道:“多谢姐姐了。”圆脸少女笑道:“这些都是少爷吩咐我做的,向相公你要谢就谢少爷好了,不用谢我。”声音轻柔动听。向言道:“多谢少镖头,也多谢姐姐了。”圆脸少女笑了一笑,没有答话。
向言道:“姐姐,我现在身无分文,又举目无亲,你说我能不能留在镖局里当个下人?”圆脸少女道:“你去跟老爷说说试试吧!老爷和少爷他们人都很好的。”既然决定卖身福威镖局,自然就得搞清楚东家的品性如何。找一家对下人宽厚的东家肯定比对下人苛刻的东家强。
向言放下心来,又道:“姐姐,我们镖局实力怎样?生意好不好?”除了东家的品性外,还得搞清楚东家的实力如何。在富贵人家讨生活肯定比在贫穷人家讨生活容易。虽然说从外表上看福威镖局实力不错,可万一它只是表面光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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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脸少女笑道:“这个你倒不用担心,我们镖局生意很好哩,在南方十个省都有分号,是长江以南首屈一指的大镖局。我们老爷的‘辟邪剑法’在江湖上可也大大有名,江湖上提到‘福威镖局’四字,谁都要翘起大拇指,说一声‘好福气!好威风’!”
向言一听,被吓得四肢冰冷:“原来是这里。难怪我会觉得这‘福威镖局’四字很熟悉,我现在总算是知道林公子和被林公子所杀的那个姓余的是谁了。天哪,余沧海马上就要来血洗福威镖局了,我现在马上就走,还来得及吗?”
在圆脸少女替向言
上好药出房后,向言立刻挣扎着爬起身来,打算趁夜离开福威镖局。在向言下床后,又寻思道:“林平之好歹救了我一次,我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讲义气?我要不要通知他一起走?”
又转念一想:“现在不是讲义气的时候。我若通知林平之逃跑,我该怎么跟他说?他能相信吗?再说了救了我的林平之最后也还是逃了出去,我还是先保住我的性命,等日后有机会再报答林平之吧!”
向言打定主意,往门口走去。突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有一个身穿道袍的矮子蹿到向言面前。向言看着矮道士不由的一愣,未等向言开口问话,那矮道士朝向言一掌打来,正中向言胸口,向言应声而倒。
过了许久,向言才醒了过来,此时天已蒙蒙亮。向言四处张望,发现自己躺在另外一间房间的桌子上,房间中放着许多兵器,身边还躺着四具尸体。仔细一看,原来是之前跟林平之一起打猎并杀了姓余的那几个镖师。向言心知是余沧海出手要替他儿子报仇,心中大为忧虑:“余沧海已经出手,我该怎么做才能活下来?”
向言查看尸体时,只听道一阵“喀喇喇”的响声,胸口一阵疼痛。向言心知自己被余沧海打断肋骨,解开外衣,只见索额图送的宝衣上有一个掌印。向言暗暗庆幸:“幸亏索额图送我的宝衣替我挡住了一部分掌力,余沧海又过于自负没有仔细查看,要不然我今天就被活活打死了。”掌印之外,宝衣上还有几道破烂之处——当是阿珂和阿琪在向言身上留下的刀痕——向言心中更恨阿珂和阿琪了。
向言摸到断骨处,将断骨仔细对准。本想大声呼喊引人来救命,又转念一想:“我也不知道晕了多长时间,现在外面形势如何。万一镖局的人已逃跑,青城派的人已占据镖局,我这么一喊不是自投罗网吗?”想到这里,向言穿好衣服,重新躺到桌子上。
天色大亮时,又有人抬着尸体来到房中。向言偷偷睁开眼睛一看,来人穿着镖局的衣服。向言放下心来,道:“救命。”那两人大惊,大叫道:“有鬼啊!”扔掉尸体,逃出屋外。
过了好一会儿,林平之和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伙人赶了过来。向言看到有人来,喜道:“救命。”众人被吓得一退。为首的中年汉子一脸紧张的道:“你是人是鬼?”向言道:“我是人。我被人打了一掌,晕过去了,刚刚才醒过来。”中年汉子道:“打你的人是谁?”向言道:“是一个穿道袍的矮子。”
中年汉子眉头皱得更紧了,道:“陈镖头,李镖头,麻烦你们二位把向公子抬到客房里去。”向言忙道:“别。”众人都看向向言,向言道:“我被那个矮道人打断了肋骨,不能随便移动。我还是就在这里养伤,请你给我一些伤药和食物就好了。”中年汉子道:“好。”带人离开了房间。不一会儿,有人送来伤药和食物。
在有人来之前,向言就想过了自己的前路。稍后不久,镖局的人就要放弃镖局逃跑。如果自己和他们混在一起,到时候谁会带身受重伤的自己逃跑?倒不如留在这里装死人,没准自己活下来的机会还大点。只要青城派不分尸泄愤,兴许能够瞒过他们也不一定。
第九十六章盘算
这次送来伤药和食物,是最后一次有人理会向言。之后两天里,再也没有人来看过向言。向言心知是镖局的人被青城派的人搞得人心惶惶,从而不约而同的把自己给忘了,但是两天时间里水米未见,向言实在是饿得慌。偏偏他又不敢自己出去寻找食物或是大声呼喊让人给自己送来食物——担心被可能存在的青城派监视福威镖局的人发现,从而影响自己的装死大计。
等到了第三天,正当向言在心中暗暗埋怨福威镖局和青城派时,突然听到有人大声道:“都给我搜。格老子的,什么东西都不许放过,一定要找到剑谱。”向言大惊:“这是青城派到了。”慌忙闭上眼睛装死。并在心中暗暗祈祷:“千万别发现我是活人。”
过了一会儿,有两个人进入房间中开始翻找东西。待那两人走后不久,有一伙人又闯入房内。一个中年人恶狠狠的道:“格老子的,害死了老子儿子,岂能让你们这么一死了之?哪有这么便宜?”又大喝道:“把他们扔到茅坑里去,让人在他们身上拉屎拉尿。这几个兔崽子,死了也别想做干净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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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有人抗起向言,和其他人一起扔到了茅坑中。向言火腾腾的往上冒,但又不敢逃跑。毕竟自己右腿受伤了,逃不快。倘若要是被青城派的人发现自己还活着,那就死定了。好在他们把自己和其他死人一起扔到茅坑里,说明青城派的人已经认为自己
是死人了。只要等他们离开镖局后,自己就安全了。向言心中因此稍感安慰。
有一个青城派弟子来到茅坑,一泡尿拉到了向言头上。向言越发恼火,心中暗暗发狠:“余沧海,看我怎么收拾你!”随后又开始发愁:“我该怎么报复余沧海呢?对了,《辟邪剑谱》!我要是想杀余沧海,就只能靠‘辟邪剑法’了。可是让我去练‘辟邪剑法’吗?对了,林平之!我可以把《辟邪剑谱》交给林平之,让林平之去干掉余沧海也是一样。”
“林平之好歹也救过我一次,我把《辟邪剑谱》交给他合不合适?应该合适。毕竟就算没有我,林平之到最后也还是练了‘辟邪剑法’,那我把《辟邪剑谱》提前交给他,应该也不算坑他。”
“更何况林平之加入华山派后也受了不少委屈,而且原著中的所有死者中,其他人都有取死之道,唯有岳灵珊最为无辜。我如果在林平之拜入华山派之前就把《辟邪剑谱》交给他,一则林平之不用在华山受委屈,二则林平之不去招惹岳灵珊,也能救岳灵珊一命。”
“可是《辟邪剑谱》在哪里呢?在林家的祖屋的一件袈裟上。林家的祖屋在哪里?忘了!唉,当初我为什么没把《笑傲江湖》背下来?”
“林平之跟岳灵珊说,在华山派到福威镖局住下后,林平之多次趁夜晚到祖屋里寻找《辟邪剑谱》。如果林平
之自行找到《辟邪剑谱》,他愿不愿意把《辟邪剑谱》献给华山派,同华山派分享‘辟邪剑法’?想来是不愿意了。”
“如果他愿意同华山派分享‘辟邪剑法’,他大可以将前因后果同岳不群和宁中则讲清楚,然后在白天带着华山派众人去林家祖屋光明正大的寻找剑谱。只要找到了剑谱,自然有他的一份。”
“既然林平之不愿意同华山派分享‘辟邪剑法’,那他每天晚上花两个小时从福威镖局到林家祖屋,寻找剑谱无果后再花两个小时从林家祖屋回福威镖局?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肯定不行。次数多了,肯定会被岳不群和宁中则发现。倘若岳不群或是宁中则问他为什么每天晚上出去半夜才回来他该怎么回答?”
“林平之能多次从福威镖局到林家祖屋寻找剑谱,说明福威镖局离林家祖屋不远。可林平之又说就算是福州本地人,也很少有人知道林家祖屋的事。为什么明明福威镖局和林家祖屋隔得不远,福州本地人却不知道?自然是林家人很少回祖屋了。”
“林镇南会不会雇佣几个人去打扫祖屋?应该不会了。林震南应该知道林家祖屋的秘密。他若找人打扫屋子,他就不怕打扫屋子的人发现祖屋的秘密?”
“林家人很少回祖屋,林震南也不雇佣人打扫房子,也就是说林家祖屋是一间离福威镖局不远的空屋了。”
第九十七章安身
又过了两天,又有人来到茅坑,向言慌忙忍辱闭上眼睛。只听那人高声喊道:“头,这里有尸体。”向言觉得这人不像是青城派的人——青城派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里有尸体?睁眼一看,原来是和捕快,忙道:“救命。”那捕快被吓得一跤跌倒,爬起来后转身就跑,并大喊:“鬼啊!”
向言心中寻思:“青城派来福威镖局两天,都不见捕快来,偏偏今天捕快来了,是青城派撤走了吗?原著中说,林平之逃到衡山后,在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上又遇到了余沧海。余沧海是在福威镖局找了两天,找不到《辟邪剑谱》,便带着弟子去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了?”
有一伙人走了过来,向言道:“救命。”领头的捕头紧张的问道:“你是人是鬼?”向言道:“捕爷,我是人。四天前,有一伙强盗闯到镖局,把我打晕了。那伙强盗以为我死了,就把我扔到了茅坑里,后来我又醒了过来。”捕头皱着眉头,用手掩住鼻子,道:“你先起来说话。”
向言挣扎了一番,手足酸软,爬不起来,道:“捕爷,我四天没吃饭了,身上无力,爬不起来。”捕头指着两名捕快道:“你们两个,把他弄起来,再带他去清洗一番,再带到我面前去问话。”说完带着其他人离去。
那两名捕快皱着眉头将向言拉出茅坑,然后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话。两名捕快说的是方言,向言没听懂。一人道:“
你先在这里等着。”两名捕快转身离去。过了一会,二人提了四桶水过来,站得远远的看向言自行清洗身上污秽。
待向言将身上的污秽清洗干净后,两名捕快扔给向言一根木棍,带向言来见捕头。向言用木棍作拐杖,一瘸一拐的跟着两名捕快来到客厅。捕头掩着鼻子,皱着眉头朝向言喝道:“离远点,别靠这么近。”向言慌忙后退几步。向言被阿琪砍伤的右腿因为在污秽中泡了几天,伤口已经发炎化脓,右腿肿了一圈,疼痛难忍,又流出脓水,异味刺鼻。
捕头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茅坑里?”向言道:“捕爷,草民向言,出生在南洋……”向言的口音与本地人明显不同,却又无法跟别人解释自己的来历,便只好说自己来自于南洋了。
“我爷爷说要落叶归根,带着我们全家返回大陆。结果在路上遇到了风暴,船只失事,只有我一人活了下来。五天前,草民遇到了福威镖局的林少镖头。林少镖头看草民可伶,便把草民带到了福威镖局。没想到草民刚到镖局,就碰到了一个穿道袍的矮子在镖局中胡乱杀人。”
“那矮道人打了草民一掌,将草民打晕了过去。他应该是认为草民被打死,便将草民扔到了茅坑中。幸亏草民今天被捕爷所救,否则草民只怕就要淹死在茅坑中了。”
捕头道:“知道了。现在没你的事了,你走吧!”向言拄着拐杖朝门外走了几
步,又回过身对捕头道:“捕爷,草民已经有四天没吃东西了,请捕爷可伶可伶草民,赏草民几个钱吧!”捕头一怔,掏出一把铜钱扔到向言面前。向言忙道:“多谢捕爷,多谢捕爷!”将面前的铜钱捡起,共有三十多枚铜钱。
向言饥饿难忍,出门后先找吃的,来到一个摊位前买馒头充饥。卖馒头的大婶看向言可伶,多给了向言一个馒头,道:“小鬼头,你是怎么搞成这样的?”向言又把跟捕头说的话跟大婶说了一遍,听得大婶直叹息。向言道:“老板娘,你知不知道附近有什么不要钱的地方,能够让我住几天?”
大婶道:“你往前一直直走,从第三个巷子进去,走到尽头,有一所大房子。房主人多半当官去了,房子一直空着,你可以偷偷进去住几天。”向言道过谢,往大婶指点的地方走去。
到达地方后,看到一间很大的房子,房子黑门白墙,墙头盘着一株老藤,看起来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向言翻墙而入,到各个房间查看,到处都是灰尘。向言点了点头,确实很久没人住了,不管能不能找到《辟邪剑谱》,至少不会露宿街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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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一间间房查看,看完厢房,又来到后院,又到了西北角的一间房中,是座佛堂。居中是一幅水墨画,画的是达摩老祖背面。图中达摩左手放在背后,右手食指指向屋顶。佛堂靠西有个极旧的蒲团,桌上放着木鱼、钟磐,还有一叠佛经。
第九十八章辟邪剑谱
向言心中一喜:“原著中似乎就是这么描写林家祖屋的。难道我运气这么好,直接到了林家祖屋?”不过原著中嵩山派的人做了黄雀,在林平之眼前夺走了《辟邪剑谱》。向言不知道有没有人跟踪自己,便压下心里的激动,又去查看别的地方了。
房屋很久没人住了,房前屋后和院子里长了许多草药和野菜。向言摘了些用得上的草药,将伤口处的皮肤割开,将脓水清洗干净,涂上草药——也不知有用没用,姑且听天由命吧!手术完成后,向言的右腿疼得他冷汗直流,向言心中越发疼恨阿珂、阿琪和余沧海。直到晚上休息时,向言心中仍然在咒骂三人。
之后的日子里,向言就安安分分的留在屋里养伤。饿了之后或是采野菜充饥,或是用捕头给的钱买几个馒头打打牙祭,或是像左邻右舍乞讨些食物。
十几天后,向言的伤势似乎有所好转,自料已经能够赶路。再者附近的草药、野菜都已被向言采尽,捕头施舍给向言的钱也已花完,左邻右舍中愿意施舍向言的都已经施舍过了。
更兼福威镖局的惨案已经发生多日,向言担心自己不能在林平之拜入华山派前截住林平之——向言之前决定将《辟邪剑谱》提前送给林平之,以便林平之自宫练剑后再去找余沧海报仇的其中一个理由就是不让林平之祸害岳灵珊。可如果林平之已经拜入华山派门下,那林平之与岳灵珊的结合就不
可避免。
为了避免岳灵珊身上的悲剧发生,也因为需要去别处采摘草药替自己治伤,向言便决定带上《辟邪剑谱》去找林平之。林平之在哪里?他是在衡山拜岳不群为师的,去衡山找他就是了。衡山在哪里?在湖南,湖南在福建以西。先往西走准没错,在路上在打听就是了。只是《辟邪剑谱》在哪里?
向言带着梯子来到佛堂,心中又是一阵犹豫:“这里是不是林家祖屋,《辟邪剑谱》在不在这里,抬头看看就知道了。只是林平之在即将找到剑谱的时候被人偷袭抢走剑谱,如今有没有人在监视我?应该是没有了。林平之是林家后人,我跟林家可毫无关系,更何况我已经在这里安安分分的待了十几天,谁有那个闲功夫监视我这个不相干的人十几天?”
向言下定决心,爬上梯子到达达摩右手食指所指的地方,伸手去掏,果然摸出一件红色的袈裟,袈裟上写满了无数小字。向言心中一喜,将袈裟放入包裹中,背上包裹,出了城门往西方而去。
向言一路乞食,有时则在山野间采摘野菜野果充饥,并寻找草药给自己治伤。但不知是向言医术不精,还是向言用的草药太过于廉价以至于效果不佳,向言右腿的伤势并无好转,仍然在化脓。
向言忧心忡忡,暗想:“看来得找个靠谱的良医给我看看,再买些上好的药材才行。可靠谱的良医和上好的药材都是要
花银子的,我去哪里搞银子?我没银子,林平之有啊!原著中不是说他从镖局中拿了不少银子吗?林平之人品不差,我把袈裟给他,以这个人情从他手里讨些银子治伤,应该没问题吧?对了,江湖中人人都在追逐《辟邪剑谱》,这‘辟邪剑法’到底是套什么功夫?”
向言一时好奇,展开袈裟一看,心神瞬间被“辟邪剑法”所吸引。正当向言全神贯注的观看“辟邪剑法”时,突然右腿上一阵疼痛将向言惊醒了过来。原来刚才向言观看“辟邪剑法”太过于投入,一不小心将放开了手中的拐杖,右腿受力过大,顿时流出了脓水。
向言心中一片冰凉:“‘辟邪剑法’的精要是速度,可如今我的腿受了伤,如何能发挥‘辟邪剑法’的速度优势?这该死的阿珂、阿琪、余沧海,害我练不成……”
又突然一怔,冷汗一下子流了出来:“等等,无缘无故的,我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练‘辟邪剑法’?林平之说不论是谁,只要一看到‘辟邪剑法’就忍不住要自宫练剑,现在看来这剑法果然有些邪门。要不是我右腿受了伤,只怕我也忍不住自宫练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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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我右腿受伤是好事了?反正不论如何,我是不会感激阿珂、阿琪和余沧海的,我也一定会将袈裟还给林平之的。阿珂和阿琪和我不在一个世界,我拿她们没办法。但是余沧海啊,你自己想办法应付辟邪林平之吧!”
第九十九章听曲
不止一日,向言到达衡山城外。向言长吁了口气,道:“终于快到衡山了。前面有座破庙,先进去休息一会再进城。唉,也不知道林平之拜岳不群为师没有?林平之若拜师成功,岳灵珊就凶多吉少了。”
向言推开庙门,忽然听到一声大喝:“谁?哪个龟儿子打扰老子睡觉?”向言抬头望去,只见庙里没有灯烛黑乎乎的,只隐隐约约的看到庙里共有三人,其中有两人似乎被绑在庙里的柱子上。
向言大惊:“糟糕,碰到绑匪了。”忙道:“对不起,打扰了。”慌忙朝门外退去。先前那人道:“站住。”起身快步的蹿到向言面前,看了向言一眼,鄙夷的道:“原来是个臭乞丐”——此时向言蓬头垢面,确实宛如乞丐一般,挥掌朝向言头顶落去。
向言掏出随身带的一包石灰,朝那人头上洒去,接着又抽出靴筒的匕首,朝那人刺去,正中那人小腹。那人惨叫一声,一掌击在向言头上,倒在地上扭动一阵后没了声息。
要向言一人从福建赶往湖南,向言心中实在有点胆怯。后来向言想起了韦小宝行走江湖的法宝——匕首、石灰、蒙汗药。向言搞不到蒙汗药,但搞一包石灰却不难。今日见那人似乎有要将向言灭口的架势,更兼那人的穿着打扮与余沧海类似——多半是余沧海的弟子,向言当即扔出石灰粉,痛下杀手,果然一击建功。
那人一掌击在向言头上,不过好在向言提前刺了他一刀,那人手上无力,仅仅只将向言
推到。向言喘了两口气,爬了起来,注视着尸体,道:“你师父造的孽,就由你这个弟子来还吧!”
庙里的柱子上似乎绑了两个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向言决定去看看到底是谁被抓了。等向言过去一看,猛然一征,道:“你是林总镖头?”柱子上绑着一个中年男子,身上到处都是伤痕。中年男子有气无力的道:“我是林震南。现在已经没有福威镖局了,我也不是什么总镖头了。请问少侠你尊姓大名?”
向言忙帮林震南解开身上的绳索,并笑道:“我是向言,就是被少镖头救回镖局的那个人。我从青城派手中逃了出来,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总镖头。总镖头你不用担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没事,你日后自然有重震镖局的一天。”林震南道:“托你吉言。”
庙中被绑的另外一人是林震南的夫人,男女授受不亲,向言去给林夫人松绑颇不方便,于是林夫人便由林震南亲自松绑。向言退到桌旁,心想:“之前打算把《辟邪剑谱》给林平之,但现在遇到了林震南,我把剑谱给他应该也差不多,反正他们父子俩不论谁练成了‘辟邪剑法’都不会放过余沧海。”将袈裟放到桌上,往门外走去。
林平之曾说岳不群一定不愿意别人知道他自宫练剑的事,如有人知道他自宫的事,他一定会杀人灭口,那林震南呢?林震南愿不愿意别人知道“辟邪剑法”的秘密?他会不会对知道秘密的人杀人灭口?向言越想越不安,趁林震南没发现秘密
追出来杀人灭口,加快速度往远处逃去。
过了一会,远处突然传来“铮铮”几声,似乎有人弹琴。琴声不断传来,甚是优雅。过得片刻,有几声柔和的萧声夹入琴韵之中,甚是动人。只是离得太远,听得不是很清楚。
向言回头望去,不见林震南和林夫人追来的身影。心中暗想:“林震南夫妇也处于危险之中——谁知道青城派的人什么时候返回小庙,他们也要抓紧时间逃命。倘若他们要是碰巧遇到了我,兴许会顺手一掌结果了我以灭口。但我现在已经逃走,料想他们不会专门来追杀我。”
向言调转方向朝声音处慢慢走去,来到一处山坳,只见一条白龙似的瀑布,从山壁上倾泻下来。瀑布前的一块大岩石旁,有两名男子坐着,一人抚琴一人吹箫。又有一名十二三岁的女童,站在抚琴之人身旁。
瑶琴中忽然传来铿锵之声,十分慷慨激昂,但萧声仍然温雅婉转。过了一会,琴声也转柔和,两音忽高忽低。骤地里琴韵箫声陡变,便如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乐一般。琴箫之声虽然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十分悦耳动听。向言只听得血脉贲张,恨不得长啸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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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了一会,琴箫之声又是一变,箫声成了主调,那七弦琴只是叮叮当当的伴奏,但箫声却越来越高。向言莫名感到一阵酸楚。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了。霎时间一片寂静,唯见明月当空,树影在地。
第一百章灭口
似乎有人对向言说了些什么,但向言此时正沉浸在乐声中,心中一片酸楚,没有回过神来。突然间向言腿上一疼,摔倒在地,向言猛然回神,只见女童满脸不善的站在自己面前。
抚琴的那人道:“非非,不得无礼。”女童撅起了嘴,道:“谁让他不理爷爷你的。”又对着向言凶巴巴的道:“要饭的,你到这里来是要干什么的?”向言苦着脸道:“我是听到有人弹琴吹箫,被吸引过来的。”女童又道:“我爷爷跟你说话,你为什么不理?”向言道:“我刚才满脑子琴音箫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有人在跟我说话。”
抚琴的那人和吹箫的那人相视而笑,抚琴的那人道:“小兄弟,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还是快些离开吧,这里不大安全。”听说这里不安全,向言被吓了一跳,忙道:“我马上走。”向言拄着木棍想站起身来,结果刚刚站直人又摔倒。向言吸了一口气,这小娘皮下脚可真狠。
抚琴的那人又叹了口气,道:“非非,你也走吧!”女童哭道:“我不走。爷爷,你和刘公公慢慢养好了伤,我们去将嵩山派的恶徒一个个斩尽杀绝,为刘婆婆他们报仇。”猛听山壁后传来一声长笑,笑声未绝山壁后蹿出一个黑影,冷笑着说道:“女娃子好大的口气,将嵩山派赶尽杀绝?世上可有这等称心如意之事?”
向言刚刚站起身又被笑声吓得瘫倒在地。“抚琴之人定然是曲洋,吹箫之人则必定是刘正风,女童当是曲非烟,长笑之人多半是嵩山派十三太保中的一个,具体是哪个忘了。现在定然是嵩山派的这个太保来杀曲洋和刘正风的时候。只是这个太保杀曲洋和刘正风的时候会不会顺手把我料理了?毕竟这嵩山派的太保可不是什么仁慈之人。”向言冷汗直流。
刘正风起身说道:“费彬,你已杀我全家,刘某也中了你两位师兄的掌力,也已命在旦夕,你还想干什么?”费彬哈哈一笑,傲然道:“这女娃子说要赶尽杀绝,在下便是来赶尽杀绝啊!女娃子你先过来领死吧!”
刘正风道
:“费彬你也是名门正派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曲洋和刘正风今日落到你手中,要杀要剐,死而无怨。但你现在欺侮一个女娃娃,那算是什么英雄好汉?非非,你快走!”曲非烟道:“我不走。我陪爷爷和刘公公死在一起,我绝不独生。”刘正风道:“快走!快走!我们大人的事跟你孩子有什么相干?”
曲非烟道:“我不走!“刷刷””两声,从腰间拔出两柄短剑,抢过去挡在刘正风跟前,叫道:“费彬,先前刘公公饶了你不杀你,你如今反而来恩将仇报,你要不要脸?”费彬阴森森的道:“你这女娃娃说过要将我们嵩山派赶尽杀绝,你这可不是来赶尽杀绝了么?难道我姓费的袖手任你宰割?还是掉头逃走?”
刘正风拉住曲非烟的手臂,急道:“快走!快走!”曲非烟一挣,挣脱了刘正风的手。费彬一剑朝曲非烟刺去,曲非烟左手短剑一挡,右手短剑跟着递出。费彬“嘿”的一声笑,长剑转圈,“啪”的一声击在曲非烟右手短剑上,曲非烟右手短剑顿时脱手。费彬又将长剑斜晃反挑,“啪”的一声响,曲非烟左手长剑又被震脱飞出,落到数丈之外。
费彬的长剑指住曲非烟的咽喉,对曲洋笑道:“曲长老,我先把你孙女的左眼刺瞎,再割去她的鼻子,再割了她两只耳朵……”曲非烟大叫一声,向前纵跃,往长剑上撞去。费彬长剑疾缩,左手食指点出,曲非烟翻身栽倒。
费彬哈哈大笑,道:“邪魔歪道,作恶多端,就是想死也没那么容易,还是先将你的左眼刺瞎再说。”提起长剑便往曲非烟左眼刺去。一块大石头后面突然有一个青年男子站起身来,喝道:“住手!”费彬大惊,急忙转过身来,并挥剑护住全身。
费彬喝问:“你是谁?青年道:“小侄华山派令狐冲参见费师叔。”说着躬身行礼。令狐冲似乎身上有伤,身子一晃一晃站立不定。费彬点头,道:“罢了!原来是岳师兄的大弟子,你在这里做什么?”令狐冲道:“小侄为青城派弟子所伤,在此养伤,有幸拜见费师叔。”
费彬“哼”了一声,道:“你来得正好。这女娃子是魔教中的邪魔歪道,该当诛灭。倘若由我出手,未免显得以大欺小,你把她杀了吧。”说着伸手向曲非烟指了指。
令狐冲摇了摇头,说道:“这女娃娃的祖父和衡山派刘师叔结交,攀算起来她比我也矮着一辈。小侄如杀了她,江湖上也道华山派以大压小,传扬出去名声甚是不雅。再说这位曲前辈和刘师叔都已身负重伤,在他们面前欺侮他们的小辈绝非英雄好汉行径。这种事我华山派是决计不会做的,尚请费师叔见谅。”
费彬双目扬起,目露凶光,厉声道:“原来你和魔教中人也在暗中勾结。是了,适才刘正风言道这姓曲的妖人曾为你治伤,救了你的性命。没想到你堂堂华山派弟子这么快也投了魔教。”手中长剑颤动,剑锋上冷光闪动,似乎是要挺剑向令狐冲刺去。
刘正风道:“令狐贤侄,你和此事毫不相干,不必来淌这淌浑水。你快些离去吧,免得将来教你师父为难。”令狐冲哈哈一笑,道:“刘师叔,我们自居侠义道,与邪魔外道誓不两立。这‘侠义’二字是什么意思?欺辱身负重伤之人算不算侠义?残杀无辜幼女算不算侠义?要是这种事情都干的出,那我们跟邪魔外道又有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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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洋叹道:“这种事情我们魔教也是不做的。令狐兄弟你自己请便吧,嵩山派爱干这种事,就由他干便是了。”令狐冲笑道:“我才不走呢。‘大嵩阳手’费大侠在江湖上大名鼎鼎,是嵩山派数一数二的英雄好汉。他不过说几句狠话吓吓女娃儿,哪能当真坐这种不要脸之事?费师叔绝不是这样的人。”说着双手抱胸,背脊靠上一株松树的树干。
费彬狞笑道:“你以为用言语僵住我,便能逼我饶了这三个妖人?嘿嘿,当真是痴心梦想。你既已投了魔教,费某杀三人是杀,杀五人也是杀。”说着踏上一步。向言心中一缩。令狐冲道:“费师叔,你连我和那边那个乞丐也要杀了灭口是不是?”费彬道:“你聪明得紧,这句话一点也不错。”说着又向前逼上一步。
第一百零一章暗算
突然之间大石后面又转出来一个妙龄女尼,道:“费师叔,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眼下你只是有做坏事之心,真正的坏事还没有做。悬崖勒马,犹未为晚。”费彬吃了一惊,道:“你是恒山派的弟子是不是?怎么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
女尼脸上一红,嗫嚅道:“我……我……”曲非烟躺在地上叫道:“仪琳姐姐,我早猜到你和令狐大哥在一起。你果然医好了他的伤,只可惜……只可惜我们都要死了。”
向言见那女尼,清秀绝俗,容色照人,身形婀娜,虽裹在一袭宽大缁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虽只有十六七岁年纪,却是一个绝丽的美人。说话的声音十分娇媚,两只纤纤小手白得犹如透明一般。
虽然处于危险之中,向言仍然忍不住多看了女尼几眼。听到曲非烟叫女尼仪琳姐姐,向言忍不住想道:“她就是仪琳?果然是个美人。虽然略逊于陈圆圆、阿珂,但也不比洪夫人、方怡差。仪琳已是如此绝色,而令狐冲却为了任盈盈而放弃仪琳,任盈盈该有多美?”
仪琳摇头道:“不会的。费师叔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英雄豪杰,怎么会真的伤害身受重伤之人和你这样的小姑娘?”曲非烟“嘿嘿”冷笑道:“他真是大英雄、大豪杰么?”仪琳道:“嵩山派是五岳剑派的盟主、侠义道的领袖,不论做什么事,自然要以侠义为先。”
费彬长剑一挺,指着仪琳道:“你既非身
受重伤,也不是动弹不得的小姑娘,我总杀得你了吧?”仪琳大吃一惊,退了几步,颤声道:“我……我……我?你为什么要杀我?”费彬道:“你和魔教妖人勾勾搭搭,姐妹相称,也已成了妖人一路,自是容你不得。”说着踏上一步,挺剑要向仪琳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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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急忙抢过,拦在仪琳身前,叫道:“师妹快走,去请你师父来救命。”费彬长剑晃动,剑尖朝令狐冲右侧刺去。令狐冲斜身急避。费彬“刷刷刷”连环三剑,攻得令狐冲险象环生。仪琳大急,忙抽出腰间断剑,向费彬肩头刺去,叫道:“令狐大哥,你身上有伤,快快退下。”
随着费彬同令狐冲和仪琳的打斗,向言的心彻底沉了下来。在向言看到仪琳容貌后,总觉得如此美人轻声软语相求,一般男子很难拒绝。虽说原著中明确写着费彬曾计划将众人全部灭口,但向言仍然心存侥幸,希望仪琳能够劝服费彬收手。却没想到费彬不是一般人,不光不肯听从仪琳的建议收手,甚至打算将仪琳一起灭口。
向言心中暗骂费彬:“活该你一辈子单身。但如今费彬要杀人灭口,令狐冲和仪琳明显不是对手,我该怎么办呢?虽说随后莫大就赶过来杀了费彬,可莫大照样也没能救得了曲非烟。要是在莫大赶过来之前我就被费彬杀了,就算莫大杀了费彬给我报了仇又有何用?”向言在心中暗暗祈祷:“莫大,你可要早点过来啊!”
向言坐立不安时,突然摸到绑在
手臂上的袖箭,不由一愣:“我是不是可以射费彬一箭?不行,费彬功夫很高,我未必射得中他,反而白白浪费了一个机会。最好能找到十拿九稳的机会再射。”又想起了阿珂和阿琪,叹了口气:“当初我怎么就没想到用袖箭射她们一箭呢?还是没打架的经验啊!一动起手来就紧张得什么都忘了。”
向言看着流脓的右腿,越想越后悔:“以她们的功夫,她们一定躲不过去,我肯定能射死她们中的一人的,到时候我只与一人交手就不会受伤了。不对,我右腿不受伤我会不会挡不住‘辟邪剑法’的诱惑从而自宫练剑?”
“以我的性子,我根本就不敢与林平之来往。我一定会跑得远远的,根本就没有拿到袈裟的机会。可林平之救我是因为我昏迷,我昏迷未必是因为我受伤吧——我从现世飞升到鹿鼎世界的时候,我没受伤也还是昏迷了。等我清醒过来之后,我离林平之杀余沧海的儿子的酒馆已不远了。只怕我难以逃过余沧海的毒手。”
向言越想越纠结,另一边令狐冲和仪琳的形势已十分危险,仪琳手中断剑已被挑飞,令狐冲左臂上也被划了长长一道口子。费彬一跃,刚好跃到向言身前几步,背对向言。
向言大喜:“机会终于出现了,这么短的距离,又是背对我,费彬应该躲不过去了吧?费彬,这可是你自己找死,了怨不得别人。”扣动扳机,三支弩箭正中费彬背后,费彬应声倒地。众人都目瞪口呆。
一百零二上洛阳
令狐冲让仪琳给曲非烟解开穴道,对刘正风行了一礼,道:“刘师叔,弟子告辞了。”刘正风道:“也好,你走吧!”
曲洋道:“非非,这‘笑傲江湖曲’是我和你刘公公以数年之功,费尽心血创造出来的,自信此曲之奇,千古所未有。如此曲绝响,我和刘贤弟在九泉之下,也不免时常嗟叹。”从怀中摸出一本册子,递给曲非烟道:“这是‘笑傲江湖曲’的琴谱箫谱,你可将这琴谱箫谱携至世上,觅得传人。”刘正风也道:“这‘笑傲江湖曲’倘能流传于世,我和曲大哥死也瞑目了。”
曲非烟泣道:“我不要。爷爷,等你和刘公公慢慢养好了伤,就可以天天弹琴吹箫。等你们百年之后,再亲自找传人吧!”曲洋道:“非非,你……”又摇了摇头,将册子放到地上,道:“算了,非非,你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转头对刘正风道:“兄弟,我们这就可以去了。”刘正风道:“是!”
伸出手来,两人双手紧握,齐声长笑,闭目而逝。曲非烟吃了一惊,叫道:“爷爷,刘公公!”伸手去探二人鼻息,泪水止不住流了出来。曲非烟扑到他们身上嚎啕大哭,已是伤心之极,向言看着都觉得难过。
曲非烟哭了一会,向言道:“曲姑娘,还是让你爷爷他们入土为安吧!”曲非烟怒道:“你才人入土为安,你全家入土为安。我爷爷和刘公公不过睡着了,入什么土为什么安?”向言心中一怒
,看了一眼曲非烟,又不好发火。有心转身就走,仔细一想,又没地方去。心中叹息一声,坐在旁边开始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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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向言百无寂寥自怨自艾时,曲非烟停止哭泣。问向言道:“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怎么还不走?”向言一惊,忙道:“哦!我……这里风景不错,我在这里看风景呢!”曲非烟又道:“那你怎么老是低着头看脚下?脚下能有什么风景?”向言道:“你看地上这些蚂蚁是不是很威武强壮?我在数蚂蚁呢!”
曲非烟“扑哧”一声笑,又板起小脸,捡起一柄短剑在地上挖起坑来。向言看不过眼,也捡起另一柄短剑帮忙挖坑。二人将曲洋和刘正风的尸体埋葬后,曲非烟又将费彬的尸体烧成了灰,并将骨灰洒入瀑布中。
向言笑道:“你何必这么麻烦呢?直接把他的尸体扔到瀑布里不就好了?”曲非烟“哼”了一声,道:“费彬卑鄙无耻,害死我爷爷和刘公公,我怎么能留他全尸?不让他尸骨无存、魂飞魄散,怎么消得了我心头之恨?”向言打了个寒颤,暗想:“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之前还以为是将费彬水葬呢!”
曲非烟突然对向言柔声道:“哥哥,我叫曲非烟,爷爷叫我非非,你也叫我非非好了。你叫什么名字?”向言对于曲非烟现在说话的语气还真有些不适应,一怔之后道:“我叫向言。”
曲非烟可怜巴巴的道:“言哥哥,我爹爹妈妈被人害死了
,现在爷爷和刘公公也被人害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个孤苦伶仃。你愿意对我好照顾我吗?”向言心想:“有个人做伴也好。”又想起了自己也是一个人在异世界苦苦挣扎求生,也不知有没有能够回去见家人的一天,情绪低落下来,道:“我也是一个人孤苦伶仃,我们一起互相照顾吧!”
曲非烟又道:“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经过两次飞升,向言对于自己能不能在这个世界长久生活下去产生了怀疑。听了曲非烟的问题,向言心想:“一辈子恐怕不可能,我在这个世界能过多久还不一定呢!”不过看到曲非烟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不忍拂她的意,随口道:“会的。”
曲非烟听了向言的话,显得很高兴。捡起“笑傲江湖曲”的册子,走了几步,见向言没有跟上来,回头笑道:“言哥哥,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走啊!”向言跟上曲非烟,问道:“我们去哪里?”曲非烟道:“言哥哥,你有没有要去的地方?”向言道:“没有。”曲非烟道:“既然言哥哥没有要去的地方,那我们就去洛阳吧!”
向言有些纳闷,问道:“我们去洛阳干什么?”曲非烟道:“圣姑在洛阳,我们去找圣姑。我爷爷和刘公公全家都被嵩山派的人害死了,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去求圣姑替我做主。另外言哥哥你腿受了伤,可以求平一指帮你治伤。不过平一指脾气古怪,未必会答应帮你治伤。如果由圣姑亲自跟他说,谅他不敢拒绝。”
一百零三章到洛阳
向言不语。曲非烟道:“你觉得圣姑不会替我做主吗?”向言道:“嵩山派是武林中有数的大派,左冷禅也是武林中有数的高手,圣姑她能做得了什么主?她能把嵩山派和左冷禅怎么办?”曲非烟不满的道:“圣姑手下有三山五岳共几千人,难道还对付不了区区一个嵩山派?”
向言又问道:“圣姑真会帮你报仇?她会派出几千人围攻嵩山派?”曲非烟给自己打气,道:“圣姑最喜欢我了,她一定会替我爷爷报仇,派人灭了嵩山派的。”
向言心中不以为然的想到:“圣姑应该就是任盈盈,我记得任盈盈似乎有要造反的心思。如果说从前任盈盈要拉拢曲洋,或许会对你另眼相看。可如今曲洋已死,她真的会为了一个死人从而让她的手下跟嵩山派硬拼?”
二人沉默了一会,曲非烟不安的道:“言哥哥,你觉得圣姑不会帮我报仇?”向言道:“圣姑会不会帮你报仇且两说,就算她肯帮你报仇又如何呢?几千人往嵩山赶路难道不会扬起一阵灰尘?这么大的阵仗难道左冷禅会毫无察觉?左冷禅又不是傻子,明知打不过他为什么还非要留在嵩山上跟你硬拼?他为什么不跑?”
曲非烟顿时急了,道:“那怎么办?难道我就报不了仇了吗?”向言道:“求人不如靠己。非非你为什么一定要圣姑帮你报仇?你为什么不愿意亲手报仇?”曲非烟无精打采的道:“能亲手报仇我当然愿意亲手报仇了,只是我没有能够亲手报仇的能力。左冷禅功夫太高,我就是再练三十年也未必打得过他,怎么亲手报仇?”
向言笑道:“杀人也不一定非
得靠功夫,天下间栽在剧毒之下的高手不知有多少。如果说你成为武功高手灭掉嵩山派机会渺茫,那你成为用毒高手灭掉嵩山派机会会不会大点?”曲非烟若有所思的道:“若论下毒,当以五仙教为最强。五仙教蓝教主同圣姑关系很好,我们还是先去找圣姑。”
向言一噎,暗想:“我的意思是说能救人者能杀人,在小说中不论是学医还是学毒,似乎都是从背诵《本草纲目》开始。我们也可以先去买一本《本草纲目》,再对比着《本草纲目》调配出一种厉害的毒药以对付嵩山派和左冷禅。咦,这个时代有没有《本草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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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一日,二人来到洛阳。向言问曲非烟道:“非非,你会不会弹琴?”曲非烟道:“懂一点。”向言道:“我听你爷爷和刘三爷合奏了一曲‘笑傲江湖曲’后,对音乐很感兴趣。非非,你能不能教我弹琴?”曲非烟道:“我琴技平平,恐怕教不好你。圣姑手下有不少人擅长弹琴,我去求求圣姑,请她给你找个老师吧!”
进入洛阳后,二人找了个客栈先行休息。次日,曲非烟带着向言来到东城。经过几条小巷,来到一条窄窄的巷子中。向言心中狐疑,问道:“非非,我们现在是去哪里?”曲非烟道:“圣姑就住在前面,我们是去找圣姑。”
走到巷子尽头,见到好大一片绿竹林,迎风摇曳,雅致天然。向言和曲非烟踏入巷中,便听得琴韵叮咚,有人在抚琴。小巷中一片清凉宁静,和外面的洛阳城宛如是两个世界。便在此时,“铮”的一声,一根琴弦忽尔断绝,琴音也便止歇。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
贵客枉顾蜗居,不知有何见教?”曲非烟道:“竹翁爷爷,我是非非啊!我来找圣姑,圣姑在吗?”有一语音轻柔的女子声音道:“是非非啊!你进来吧!”曲非烟对向言低声道:“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去见圣姑。”向言点头。
向言独自一人站在小巷中,小巷中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偶然间风吹竹叶,发出“沙沙”之声。等了一会,只听到一阵抽泣低语声,又过了一会,听到琴音想起。向言一惊,依稀记得便是那天听到曲洋所奏的琴韵。
向言只觉得任盈盈所奏,和曲洋所奏的曲调虽然相同,意境却大有差别。任盈盈所奏的曲调平和中正,令人听着只觉音乐之美,却无曲洋所奏热血如沸的激情。奏了良久,琴韵暂缓,似乎声音在不住远去。倒像奏琴之人走出了数十丈之遥,又走到数里之外,细微几不可再闻。
琴音似止未止之际,却有一二下极低极细的箫声在琴音旁响了起来。回旋婉转,箫声渐响,恰似吹箫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在低沉下去。
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起彼伏。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花争艳,花团锦簇,夹着间关鸟语,此鸣我和。渐渐的百鸟渐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簌俱寂。
箫声停顿良久,向言这才如梦初醒。虽说向言不懂音律,之前也曾听曲洋和刘正风奏过一次,但此次听任盈盈重奏,还是觉得心驰神醉。
第一百零四章学琴、神医
之后向言又听到一阵低语声,双眼微红的曲非烟来到向言面前,道:“圣姑答应见你了。”
向言跟着曲非烟缓步进入竹林,只见前面有五间竹舍,左二右三,均以粗竹架成。右边小舍门口站着一位老者,那老者身体略形佝偻,头顶稀稀疏疏的没有多少头发,大手大脚,精神却十分矍铄。
任盈盈的声音从左边小舍传来:“你叫向言?听非非说你想学琴,你琴艺如何?抚奏一曲试试。”向言大为惭愧,红着脸道:“我从未学过琴艺,对琴艺一窍不通。”任盈盈停了一会,道:“竹侄,你教向言弹琴吧!”向言大喜,隔着窗户对任盈盈行了一礼,道:“多谢圣姑。”又对绿竹翁行了一礼,道:“有劳竹翁了。”
绿竹翁对向言相当冷淡,不过还是把向言引进了自己住的小舍中,取出一张焦尾桐琴,授以音律,一一详加解释,曲非烟也过来旁听。
经任盈盈同意,向言和曲非烟也搬过来与任盈盈和绿竹翁同住。右边三间竹舍,绿竹翁、向言和曲非烟各住一间。自在竹舍住下后,向言被吓得战战兢兢的,不敢多说一句话,也不敢多走一步路。
任盈盈聪明无比,又心狠手辣。向言自认为自己骗不了她,很是担心自己一不小心触怒任盈盈从而导致自己死无葬身之地。有心想搬到其他地方去住,又担心触怒任盈盈——任盈盈心思难测,谁知道她会怎么想?更兼自己身无分文——一路上的开销都是曲非烟出的,只好作
罢。
不得已向言每天除了跟着绿竹翁学琴之外,其余时间无事之时绝不出竹舍一步,因此一直未与任盈盈见面,倒也相安无事。
向言和曲非烟在绿竹翁住的竹舍学琴,当绿竹翁出去贩卖竹器时,向言和曲非烟就坐在任盈盈窗前由任盈盈隔着窗帘教导——还是没有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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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绿竹翁正在教导向言和曲非烟琴艺时,巷子外突然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圣姑在吗?平一指求见。”任盈盈道:“嗯。你进来吧!”曲非烟一听大喜,忙跑出绿竹翁的竹舍。
又过了一会,曲非烟跟在一个矮胖子和一个高高瘦瘦的妇人身后走了进来。那矮胖子脑袋极大,生一撇鼠须,摇头晃脑,形象十分滑稽。那妇人四十来岁年纪,方面大耳,眼睛深陷,脸上全无血色,端着一只木盘,一言不发的放在桌上。
矮胖子对向言道:“你就是向言?圣姑令我将你腿伤治好。”又对绿竹翁道:“我现在给向言治腿伤,你去做别的吧!”绿竹翁道:“是。我现在去贩卖竹器去。”说完出了竹舍。
矮胖子用一根食指搭上向言脉搏,又倒出一粒药丸令向言服下。向言吃下药丸后,头脑昏沉沉的,很快就没了意识。等向言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曲非烟正坐在床头。
向言道:“非非。”曲非烟笑道:“言哥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向言道:“我怎么啦?”曲非烟道:“平大夫已经给
你做过手术了,你感觉怎么样?”向言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腿已经不疼了,喜道:“腿已经不疼了。”又想起了那个长得一言难尽的矮胖子,道:“那个给我吃药丸的人是大夫?”
曲非烟道:“是啊。他就是‘杀人名医’平一指,天下就没有他治不好的人。”向言心中一动,暗想:“是他。”向言依稀记得笑傲原著中确实有一位神医,是任盈盈的手下,被誉为“金书四大神医之一”。笑道:“既然是那位老人家出手,那就不用担心了。”曲非烟也笑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向言又想起一事,道:“我听说这个平大夫很不好请吧!”曲非烟点点头,道:“是啊!若不是看在圣姑面上,想让平大夫来给你治伤可不容易。”向言挣扎着起身,道:“那我得去谢谢圣姑。”曲非烟忙将向言按到床上,道:“不用了,我已经替你谢过了,你好好休息养伤就是。”
向言伸手摸到伤口处,惊异的问道:“咦,我腿上怎么被缝了线?我的伤有这么重吗?”曲非烟道:“平大夫说你的腿受伤后里面的经脉错位了。如果仅仅只是帮你消肿去脓,治好以后你的腿就瘸了,他医人医出一个瘸子面上不好看。他就把你的腿切开,经脉重新接好,治好以后就跟正常人一样了,这才显出他的本事。”
向言叹道:“果然是神医啊!”曲非烟也笑道:“是啊!平大夫将你的腿切开时,弄得血肉模糊的,当时可吓得我够呛。没想到言哥哥你这么快就醒了。”
第一百零五章分离
又过了一个多月,一个柔美动听,荡人心魄的声音道:“圣姑在吗?蓝凤凰求见。”曲非烟又跑了出去。
到傍晚时,曲非烟对向言道:“言哥哥,我明天就要走了。”向言一惊,道:“你要去哪里?”曲非烟道:“我要去嵩山。今天五仙教蓝教主把五仙教的镇教之宝《五毒秘籍》给了我,只要我练成了《五毒秘籍》上的功夫,我就不用怕左冷禅可以报仇了。练《五毒秘籍》上的功夫需要借助毒虫毒蛇来练功,而毒虫毒蛇大半都在山中。我去嵩山练功比较方便。”
向言道:“嵩山派就在嵩山,你去嵩山不是自投罗网吗?”曲非烟笑道:“嵩山大着呢,我不嵩山派跟面前晃悠不就行了?再说了,我在江湖上不过是个小人物,认识我的人都没有几个。只要我不说,谁知道曲非烟是谁?”
向言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一事:“五仙教不是在云南吗?非非为什么要去嵩山练功?而且非非为什么说她要去嵩山练功?她为什么不说蓝教主带她去嵩山练功?”问道:“是蓝教主收你做弟子吗?是你一人去嵩山练功还是蓝教主带你去嵩山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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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非烟道:“不是。蓝教主如果收我做弟子,五仙教就会和嵩山派对上。嵩山派毕竟是正道中威名赫赫的大派,五仙教虽然不怕嵩山派,但也不愿意轻易招惹嵩山派。七日后,蓝教主就会在江湖上发出命
令,说我盗窃了五仙教的《五毒秘籍》,令手下的人追杀我。这样就算我用五仙教的功夫灭了嵩山派,那也是因为我盗窃了《五毒秘籍》的缘故,与五仙教无关。”
向言脸色一变,道:“五仙教实力不弱,非非你被五仙教的人追杀,能逃得掉吗?要不我们还是用别的方法报仇吧?”曲非烟忙道:“言哥哥你不用担心。蓝教主对我的追杀令要七天后再发出,而嵩山离这里近得很。七天后,我早就到嵩山了。嵩山那么大,只要我在山上找个地方随便一躲,五仙教的人去哪里找我?”
向言还是不放心,道:“要不我们一起去嵩山吧!”曲非烟道:“不用了,我一人去就好了。”又压低声音道:“平大夫治好了伤对你有救命之恩,竹翁爷爷教你弹琴对你有授艺之恩,圣姑打算让你替她做一件事来报恩。”向言纳闷的问道:“圣姑打算让我做什么?”曲非烟道:“不知道。不过这一两天她就会跟你摊牌的。”
向言心想:“任盈盈的手下多了去了,有什么搞不定,非要我去做?”曲非烟又道:“言哥哥你有什么心愿?你想不想当名满天下的大人物?”向言道:“不想。如果上天垂怜的话,我想到乡下当个土财主。”曲非烟笑道:“好。等我报了仇后,我就来找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乡下隐居当财主去。”向言心说:“等你报仇后你就见不到我了。”但还是应道:“
好。”
次日,曲非烟和向言依依惜别。第三日,任盈盈将向言喊到窗前,隔着窗帘道:“向言,平一指对你有救命之恩,竹侄对你有授艺之恩,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了。”曲非烟跟向言提过一次,向言已有心理准备,道:“圣姑有什么吩咐?”任盈盈道:“你跟童叔走,听他吩咐就是了,他会告诉你你应该做什么的。”
向言来任盈盈窗前时,已有一位身穿白衣、容貌清癯、颏下疏疏朗朗一丛花白长须垂在胸前的老者等在那里。老者道:“你是向言吧?我是童化金,你叫我童叔就好了。你现在收拾一下,准备跟我走吧。”向言道:“是!”
向言跟着童化金一路南下,黄昏时分,二人找了个小店住宿。吃过晚饭后,童化金叫来向言,道:“你会什么功夫?在我面前展示一遍。”向言在童化金面前练了一遍“戚家拳”。童化金一一指出向言拳法中的不足之处,又详细讲述了招式中的奥妙之处,令向言下去练习。
得到童化金指点,向言顿时茅塞顿开,再练“戚家拳”觉得拳法威力大大提升,使起来也更顺手,与之前判若两种拳法。童化金道:“以后每天晚上你来找我,我指点指点你的功夫。”向言道:“是!”心中大为疑惑:“他到底要我干什么?不过到了武侠世界,要是不练武岂不是白来一趟?他肯指点我功夫我总不吃亏。”
第一百零六章设擂
次日,童化金教导向言练习“龙吟铁布衫”。“龙吟铁布衫“是十分正宗上乘的功夫,但它的修炼速度十分缓慢。修炼“龙吟铁布衫”的艰难之处,就在于每运功一周天,都要将凝炼出来的内力,散去九成用以强化身体,只余一成归于丹田。这样一来,积蓄内力的速度就只有正常修炼内功者的十分之一。单就内力而言,十年苦功只相当于别人一年修炼。
内力积蓄如此艰难,偏偏身体强化又是个无底洞。就算练到了筋如弦惊、骨节脆鸣、肌肤震荡这种“龙吟铁布衫”小成的地步,防御力其实也很一般。即挡不住钢刀铁剑之类的利器,也挡不住内功高手饱含内力的重手法轰击。说到底,还是因为人的身体过于脆弱,想要修炼到用身体硬顶刀砍剑刺,还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
“龙吟铁布衫”的练习速度如此缓慢,就算你天赋悟性再高,至少也要下二三十年苦功才能有所成就。可“龙吟铁布衫”并不是为江湖人物所创,而是为将门子弟所创。周侗的弟子卢俊义、林冲、岳飞,个个都是朝庭武将,没有一个是江湖人物。
江湖人物可以说“我三十年不出江湖,等三十年后我武功大成后再在江湖上行走”,可将门子弟他能说“我三十年不上战场,等三十年后我功夫大成后在为国尽忠,上战场厮杀”吗?无奈之下,周侗不得不又为“龙吟铁布衫”创出一套借助药浴的速成之法。虽说练速成之法的人肯定达不到“刀枪不入、百
毒不侵”这种至高境界,但在战场上保命也足够了。
童化金在知道向言学过“龙吟铁布衫”后,找了许多名贵药材来让向言泡药浴,帮向言练功。向言心中大为忧郁:“本来自己南下就是为了还任盈盈的人情,可如今自己什么都没做,还跟童化金学了不少功夫,花了童化金无数名贵药材,这下欠的人情更多了。到时候怎么还啊?”
思路客
几个月后,向问天将向言带到杭州的一座酒楼前,对守在酒楼前的一个中年人道:“赵掌柜,人来了。”赵掌柜一脸古怪之色,指着向言道:“童先生,就是他?”向问天点头,道:“对。就是他。”赵掌柜摇摇头,道:“随你吧!不过童先生,你恐怕要大放血了。”
向问天笑笑,没有说话。向言心中满腹疑惑,他们在说什么?赵掌柜带向问天和向言走入酒店,向问天低声对向言道:“不许乱说话,听吩咐办事。”向言点头。向言跟着赵掌柜和向问天来到酒楼的环形花园中,花园中有一座擂台。
赵掌柜领着向言登上擂台,向四方抱拳为礼,道:“各位,江湖传言,北人擅武,南人风流。”又一指向言,道:“但在今天,我聚缘居请来一位好汉以会天下英雄。不管是北方的好汉,还是南方的才俊,若对自己的身手有自信,皆可上台一试。”
“各位,这是一场友谊挑战赛,为避免流血,只比拳脚,不比兵器。同时聚缘居也会附送奖品,如果战胜
擂主,那挑战者这顿的饭钱就免了。当然,如果挑战失败,挑战者需要付一两银子的挑战费。”
四周传来一阵哄笑,有一人道:“赵掌柜,你说的守擂的好汉就是你旁边的那个孩子?”赵掌柜笑道:“如张公子有意,张公子可上台一试。张公子如果取胜,那张公子这顿的饭钱就算小店的了。”四周又是一阵哄笑。
张公子“哼”了一声,道:“本公子什么身份?岂能与那小子动手?童坤,你去试试那小子的功夫。”有一个身材魁梧、肌肉虬结、掌巨指粗的大汉走了上来,对这向言狞笑道:“小孩放心,我不会打伤你的。”向言看着童坤那魁梧的身材心中发毛,强笑道:“多谢大叔手下留情了。”四周又是一阵哄笑。
童坤向向言扑去,向言侧身闪开,心中稍安。又连续躲过童坤的几次猛击,彻底放下心来。这童坤看起来不通武艺,完全是一幅街头混混打架的打法。虽说身材魁梧,不知力量如何,但速度太慢,自己可轻松避开他的打击。而只要打不着自己,力量再强也是白搭。
四周食客开始起哄起来,张公子也喝道:“童坤,别给我丢脸!”童坤脸皮发红,又是一拳以更快的速度恶狠狠的朝向言打来。向言避开童坤的拳头,并伸脚将他绊倒,四周又是一阵哄笑。
整个上午,共有十七人登台向向言挑战,向言总共十五胜二负,心中颇为得意,看来自己功夫还不差。
第一百零七章设擂结束
中午吃饭时,向言对童化金道:“打赢我的那两个人,他们用的好像是同一种功夫。”童化金点头道:“嗯!他们用的都是‘罗汉拳’。”向言心中一惊,道:“是少林寺的‘罗汉拳’?童化金点头。
向言心中瓦凉一片,没想到自己苦练多年的“戚家拳”居然连“罗汉拳”都打不过。后来转念一想,“罗汉拳”虽然只是少林寺的入门功夫,但“戚家拳”也不过是戚家军士兵所练功夫,不见得就比“罗汉拳”更高明——高明的武功自己也学不到手。自己年幼力弱,学习时间又短,输给那两个练“罗汉拳”的也正常。
大概是上午聚缘居设擂的事传了出去,下午有更多的人过来看热闹,闹哄哄的。一整天一共有二十八人登台挑战向言,不过这些人与上午登台的人一样,大多是一些不通武艺的普通人。向言共取得了二十五胜三负的成绩。
之后一个多月的时间,向言每天在聚缘居设擂,闲暇时间跟着向问天学一些临敌应变、防身保命之道。虽然向问天没有直接教向言招式,但向言所学的“戚家拳”,却凭空增加了不少威力。最近向言已经连续十天不败,连那几个学了“罗汉拳”的中年汉子都不是他对手。向言心中颇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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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赵掌柜指挥店小二将十坛酒抱上擂台,向四方抱拳行礼,道:“各位,这次是我们最后一次设擂了,稍后向公子就要离开杭州了……”
四周传来一
阵低语声,向言心中也是一惊:“赵掌柜不会无缘无故说我要离开,肯定是童化金跟他说我们两个要走的,只是童化金让自己在这里打了一个多月擂台到底有什么目的?”
赵掌柜又一指酒坛,道:“为了感谢各位的捧场,也是给向公子送行,小店特地拿出十坛珍藏的好酒。谁要是击败向公子,小店除了本顿的饭钱全免之外,在额外送一坛好酒,要是无人能击败向公子,这十坛酒就是向公子的了。”
赵掌柜将坛口打开,顿时一股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四周的议论声更加大了起来。赵掌柜又笑道:“当然,不论胜败,每个人只许上台一次。要是有哪位好汉一人将十坛酒全部抱走也不好,总要给别的兄弟留点。”四周一片轻笑声。
赵掌柜刚下台,就有一位老者上了擂台。向言与那老者刚一接触,顿时觉得从那老者身上传来一股大力进入自己体内,在筋脉中横冲直撞,胸口一阵窒闷,难受得不行。这时丹田中升起一股暖流,在筋脉中缓缓流过,进入体内在筋脉中横冲直撞的那股异力自动平息,身体的不适也顿时消失。
向言又惊又喜,那位老者肯定是内功高手。之前一个多月,自己碰到的都是些不通或粗通拳脚的蛮夫,看来是这些内功高手拉不下脸面,不好意思在众食客的叫好声中跟自己比武。不过对方打入自己体内的内力这么快就被自己化解,看来自己这大半年的功夫没有白费,自己的内力也不差。等
比武结束后可得跟童化金请教一下怎么运用内力才好。向言与那老者打了八九招后,向言便认输,那老者抱着一坛酒美滋滋的下擂台了。
打完下擂台后,向言心中满腹疑惑,练内功的人都喜欢喝酒吗?之前自己打了一个多月,一个练内功的人都没碰到,今天赵掌柜拿出几坛酒,居然跳出八个内功高手。向言四处张望,发现童化金居然没在擂台下守着,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向言也不去管他,打算回房间等童化金。童化金武功不弱,应该不会出事,出事了更好。
向言正准备回房间时,耳旁传来童化金的声音:“小言,到这边来。”向言顺着声音来到一处厢房中,发现童化金正和四名老者一起喝酒,另有两名老者在一旁伺候,宛如仆役。这六名老者都是在擂台上击败向言的内功高手,正喝着从擂台上赢去的酒。向问天对向言道:“小言,吃完饭后跟着这四位前辈到他们府上去,还有一人要跟你比武。”向言应道:“是!”
向问天和向言跟着那六人来到西湖之畔,只见碧波如镜,垂柳拂水,景物之美,直如神仙境地。又来到一处所在,一边倚着小山,和外边湖水相隔着一条长堤,甚是幽静。众人向山边的石级上行去,转了几个弯,遍地都是梅林,老干横斜,枝叶茂密。又穿过一大片梅林,走上一条青石板大路,来到一座朱门白墙的大宅院外。行到近处,见大门外写着“梅庄”两个大字,旁边暑着“虞允文题”四字。
第一百零八章图穷匕见
向言看到“梅庄”二字,总感觉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地方,心中感到不安起来。众人进入庄内,来到一个月洞门前,月洞门门额上写着“琴心”二字,以蓝色琉璃砌成。过了月洞门,是一条清幽的花径,两旁修竹姗姗,花径鹅卵石上长满青苔。花径通到三间石屋之前,屋前屋后七八株苍松夭矫高挺,遮得四下里阴沉沉的。
一名老者轻轻推开屋门,低声道:“请进。”两名仆役守在门口,和童化金一起喝酒的四名老者与童化金及向言共六人一起进入屋内。一进屋门,便闻到一股檀香。那老者拉开木柜,取了几只黑布套出来,分别递给童化金和向言二人各一只。向言学着众人的样子将黑布套套在头上,只露出一双光溜溜的眼睛。
四名老者又引童化金和向言二人进入内室,掀开床上被褥,揭起床板,下面却是块铁板,上有铜环。握住铜环,向上一提,一块四尺来阔、五尺来长的铁板应手而起,露出一个长大方洞。老者道:“那人居所有些奇怪,童兄弟请跟我来。”说着便向洞中跃去。另一名老者道:“童兄弟先请。”童化金先跃下洞中,向言跟着跃下,双腿一软,摔了一跤,终于想起这里是哪里了。
童化金就是向问天这王八蛋,这里是关押任我行的地方,向问天这是想救出任我行,江南四友这四个糊涂蛋正引狼入室,我能不能不去?只是原著中令狐冲剑法通神,自己却武功平平,向问天是怎么说服江南四友让自己跟任我行比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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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墙壁
上点着一盏油灯,露出淡黄色光茫,置身之处是个地道,向言满腔悲愤的向着鬼门关一步步走去。
原著中令狐冲同任盈盈关系颇好,向问天不可能不知道令狐冲是任盈盈心上人。看在任盈盈面上,任我行也不会把令狐冲怎样。可是自己同任盈盈没什么关系,在洛阳的二十多天里自己同任盈盈可是面都没有见过,而任我行逃出地牢的消息需要保密,任我行会不会杀了自己灭口?我要是这个时候揭穿向问天的阴谋,江南四友会不会相信我?向问天阴谋被揭穿,会不会恼羞成怒一掌将我打死?
跟在向言身后的老者问向言道:“向公子,你好像在害怕?”向言点头,颤声道:“嗯!是啊!”那老者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还怕黑?”众人皆笑,你们怎么知道我在怕什么?
行了约莫两丈,前面已无去路。在前面带路的老者从怀中取出一串钥匙,插入一个匙孔,转了几转,向内推动。只听得轧轧声响,一扇石门缓缓开了。又行许久,连过两道门户,渐渐的向言觉得呼吸不畅起来,壁上和足底下都潮湿之极。再前行数丈,地道突然收窄,必须弓腰而行,越向前行,弯腰越低。又走了数丈,带路的老者停步晃亮火折,点着了壁上的油灯,微光之下,只见前面又是一道铁门,铁门上有个尺许见方的洞口。
带路的老者对那方孔道:“任先生……”。向言突然觉得腰间一麻,向问天出手了,向言顿时晕了过去。
向言也不知昏迷了多久,终
于醒转。只觉得身下又凉又硬,伸手去摸,草席下是块铁板。右手这么一动,竟发出这么一声呛啷声响,同时觉得手上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缚住。向言心中明白自己是代替任我行被关在梅庄了,动动四肢,手脚果然都被铁链锁住。睁开眼睛用力凝视,眼前没有半点凉光。向言又惊又喜,没想到任我行居然没杀自己。令狐冲因为任盈盈的关系而活命,自己活下来的理由又是什么?
想了一会,没想明白,也就不想了,反正活下来总归是好事。不过原著中说这铁圈有断口,向言仔细摸铁圈,果然四个铁圈上都有断口。向言运劲扳开铁圈,一一除下,只累得满身大汗,气喘不已。
远远传来一阵脚步声,又听得“喀”的一声响,跟着亮光耀眼。向言久居暗中,陡见光亮,双眼刺得直流眼泪,慌忙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看向光亮来处。亮光是从一个洞孔中射进来的。只见方孔中缓缓伸进来一只大木盘,盘上放了一大碗饭,饭上堆着些菜肴,另有一个瓦罐。
向言苦笑一声,接过木盘。外面那人放下木盘,转身便走。过了一会,隐隐听到门户转动之声,再听得木门和铁门依次关上,地道中又黑沉沉的,既无一丝光亮,也无半分声息。
吃完饭后,向言突然想起,令狐冲就是从这方孔中爬出去的。令狐冲的身材要比向言高大,既然令狐冲能爬出去,想来自己也能爬出去吧!试了一试,果然能行。向言十分高兴,打算等明天跟着送饭的人一出去。
第一百零九章曲非烟
“只是梅庄高手众多,自己能瞒着江南四友逃出去?江南四友发现任我行逃了,他们会不会迁怒于我?几个月后,任我行就回来攻陷了梅庄,那时候他会不会放自己出去?”向言左思右想,觉得江南四友的人品比任我行更可靠些:“现在自己向江南四友坦白一切,是九死一生;等任我行返回后,多半就是十死无生了。”
向言在黑暗中担心了一会,又想起地牢中的吸星大法。又爬过方孔,在铁板上四处摸索。果然找到了刻在铁板上的吸星大法,将口诀一一记下。
次日,有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者又来送饭,看到向言站在室外,吓得大叫一声,丢掉木盘,转身就跑。向言一笑,跟着老者跑了出去。那老者看起来并未习武,向言几步跨过就追了上去。地道中门户都是虚掩,向言一路跑到地道尽头,拾级而上,头顶是块铁板。向言托起铁板,纵身而上,从床上的孔中跃出。
忽听得身后一人大喝道:“你是谁?你下去干什么?”向言一惊回头,只见江南四友各挺兵刃,围在身边。向言迫不得已,只好将前因后果向江南四友一一坦白,等后他们发落。向言说完,一名老者大喝一声,对着向言一剑劈去。又一名老者用玉箫一挡,喝道:“二弟,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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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持剑老者道:“这小子联合向问天放走姓任的,累得我们江南四友身败名裂,岂能让他活在世上?”持箫老者叹道:“救走姓任的是向问天所设计的,与这小孩何干?再说姓任的逃都逃了,
你在杀了这小孩又有何用?”对向言道:“你走吧!”
向言惊出一身冷汗,慌忙逃出庄外。刚出庄外,忽然想起江南四友中似乎有一人觊觎吸星大法,心想:“要不要告诉他们吸星大法的下落?罢了,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万一他们因为吸星大法而决定杀人灭口怎么办?另外江南四友虽说放自己离开,但自己老在他们面前晃荡也不好——万一他们见到自己后,一时忍不住将自己一剑刺死,自己该有多冤?”
当即随便选了个方向匆匆出城。眼看离杭州已远,人即疲累,腹中也甚饥饿。正四出张望,看什么地方能够弄些吃的。忽听到身后有一个甜甜的声音叫道:“言哥哥。”向言回头一看,是一个披头散发、脸上脏兮兮的小乞丐。那小乞丐将头发扎好,脸默干净,原来是曲非烟。
向言走到曲非烟面前,笑问:“非非,你怎么打扮成这样?”曲非烟道:“圣姑的手下正在找我呢!我不能让他们发现。”向言又道:“你不是在嵩山练功吗?怎么到这里了?”
曲非烟相当不自在的过了一会,道:“我想去偷《辟邪剑谱》。我听说林震南悟通了‘辟邪剑法’的奥妙,武功飞跃式突飞猛进。由一个下九流的庸手一举跃入一流高手行列,单人单剑灭了青城派。我的《五毒秘籍》至少要先练十年在说,而林震南原先不过一个下九流庸手,悟通‘辟邪剑法’后,几个月的功夫就能灭了青城派,由此可知‘辟邪剑法’的威力,我打算借助‘辟邪剑法’以报仇。”
曲非烟说完,一脸自暴自弃的看着向言。向言心中一叹,对曲非烟笑道:“就算你拿到《辟邪剑谱》,你也练不成啊!我曾经看过‘辟邪剑法’,林震南手里的剑谱还是我拿给他的。”曲非烟眼睛一亮,盯着向言看。向言将前因后果与曲非烟一一细说。向言又忍不住道:“林震南练成了‘辟邪剑法’?”
曲非烟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又若有所思的道:“难怪我听说林震南到达洛阳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纳了四房小妾,原来是在为自宫练剑做准备。”又兴奋的道:“我练不成我可以找别人练,等别人练成了在让他灭嵩山替我报仇也一样。”
向言笑着摇头道:“你怎么能保证练剑的人一定会替你报仇?他要是学会了就不理你你怎么办?在说了,左冷禅武功颇高,练过“辟邪剑法”的人未必打得过左冷禅。”曲非烟看起来急得不得了,道:“我是魔教妖女,妖女哩!手里又有《五毒秘籍》这样的法宝,难道我会没有控制人的手段?一个人打不过左冷禅,难道我不能找十个人去跟左冷禅打?”
向言皱着眉头道:“还是不好。那些被你控制的人想要摆脱你的控制,要么他们杀了左冷禅,你主动解除对他们的控制;要么他们挟持你,强迫你解除对他们的控制。你觉得他们会采用哪个方法?”曲非烟道:“我对他们的威慑力不如左冷禅,只怕他们反噬我的可能性更大。”向言道:“是啊!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嵩山,你先把《五毒秘籍》练好了再说。”
第一百一十章水月庵
曲非烟道:“言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向言告诉了曲非烟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曲非烟怒气填胸,道:“什么?圣姑利用你去救任我行?圣姑太过分了,这是让言哥哥你去死啊!要不是言哥哥你运气好,梅庄四友又深明大义,言哥哥你就死在梅庄了。”向言心中一暖,笑道:“不过我也因祸得福,得到了‘吸星大法’的口诀。”
曲非烟忙道:“言哥哥,你可不要练‘吸星大法’啊!魔教中人,绝大多数人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自私自利的天性已发展到极致,不管做任何事情都首先考虑的是自己个人的得失。看到别人哪怕得了一丁点好处,也要眼红心妒,处心积虑的要夺过来。如果自己不能得到最大好处,甚至宁愿两败俱伤。‘吸星大法’在世上有传人,对任我行有什么好处?任我行绝不是这样的人。”
曲非烟皱着眉头又想了一会,道:“任我行被关在地牢中已经有十几年了,他心中应该不会再有出去的奢望了。依言哥哥所言,江南四友似乎不能进入关任我行的地牢中。那么任我行死后,要么是东方不败亲自给任我行收尸了,要么是东方不败命令江南四友给任我行收尸,这样的话,‘吸星大法’要么落到东方不败手中,要么落到江南四友手中。”
“任我行是东方不败下令关押,由江南四友看守的。任我行对他们几个肯定没好感,但却偏偏给他们留下了‘吸星大法’。除非是口诀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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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误之处,他是想让东方不败或者江南四友练‘吸星大法’练得走火入魔,为自己报仇。”
向言心中大为佩服:“自己是从原著中得知任我行在口诀中故意留下破绽,曲非烟居然能自己推断出来,真是聪明。本来我还有想用什么理由来阻止你练‘吸星大法’,现在你自己找好理由了。”向言欣慰的点点头,笑道:“嗯!有理,我也这么想。”曲非烟又道:“二哥,我们把‘辟邪剑法’和‘吸星大法’送给嵩山派可好?如果左冷禅练功走火入魔死了,也省下我十年苦功了。”向言一愣,道:“练‘辟邪剑法’不会走火入魔啊?”
曲非烟笑道:“你把开头那句‘欲练神功,必先自宫’去掉,让左冷禅不自宫练剑不就行了!”向言心中一跳:“这丫头真狠。”笑道:“好。只是怎样才能把这两套功法送到嵩山派手上呢?”曲非烟道:“就把这两套功夫藏到林家。林震南悟通‘辟邪剑法’后,几个月的时间就由一个下九流的庸手变成超一流的高手,这种功夫嵩山派不可能不心动。等嵩山派去林家或抢或偷,自己把那两套功夫带回去吧。”向言脸上浮现一阵忧色。
曲非烟看了向言一眼,道:“‘辟邪剑法’再强,也未必强得过‘易筋经’和‘太极剑法’。何况少林武当神功众多,犯不着吃相难看去抢别人家的功夫。而其他的门派中,以嵩山派实力最强,剑谱多半会落到嵩山派手中。何况君子肯定不会去抢别
人家的功夫,能去林家抢‘辟邪剑法’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就算最后出了什么意外,‘辟邪剑法’和‘吸星大法’没有落到嵩山派手中而被别人抢走了,那也是那人咎由自取。”向言终于点头,道:“好。”
向言和曲非烟一起往福州而去。这一日黄昏,到达龙泉水月庵前。曲非烟看了一眼庵门,道:“二哥,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住吧?”向言道:“这里可是尼姑庵,我在这里借宿合适吗?”曲非烟道:“借什么宿?这尼姑庵里根本就没人。”看了向言一眼,又道:“要不是你不让我劫富济贫,我们现在肯定住在客栈的上房,吃好酒好菜。哪里用得着天天住空屋,顿顿吃野果?”向言讪笑道:“抢别人的钱总归不大好吧!”
曲非烟越墙而入,拔闩开门,让向言进去。向言刚进屋,发现地上有七八枚亮晶晶的剑头。曲非烟道:“看来是有强人闯入水月庵,将庵里的尼姑都杀了,所以庵里才没人。”二人寻向后殿,殿堂中地下桌上,到处都是灰尘。曲非烟道:“天下尼庵佛堂,必定打扫得十分干净。这里有这么多灰尘,至少有好几天都没人住了。”
向言道:“哦!那我就放心了。”曲非烟看向向言,道:“言哥哥你放心什么?”向言道:“我一直担心强盗是昨天晚上到庵里,现在还没走。不过既然这里已经好几天都没人住了,那强盗肯定早走了。”曲非烟听得“呵呵”直笑。
第一百一十一章恒山派
二人又来到庵后院子,只见好几株树木为利器劈断。后门洞开,门板飞出数丈之外。向言朝门外走去。曲非烟道:“言哥哥,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就走,不用多管闲事吧?”向言笑道:“我们总得找些野果回来充饥吧!总不能就这么饿着肚子睡觉吧?”
后门外有一条小路通向群山,走出十余丈后,便分向两条岔路。二人走向右边小路,过不多时,又看到地上有袖箭、铁锥等物。这条小路通往一片丘岭起伏的群山。曲非烟道:“应该是有人攻打水月庵,庵里的师太经过这条路逃到山里去了。”
二人又往前走,沿途不时见到暗器和断折的刀剑,草丛间尚有干了的大片血迹。山路越走越险,盘旋而上,绕入了后山。行得数里,遍地都是乱石,已无道路可寻。
曲非烟皱眉道:“言哥哥,现在时间不早了,山路也不好走,我们还是采些果子回庵里吧!”向言道:“山路这么难走,这里平时肯定很少有人来。我们如果也不管的话,庵里的师太多半就要曝尸荒野了。我们还是再找找吧,帮人收尸也是一件功德。”
又走了一阵,山中已无道路,也没有见到暗器兵刃等物来指示方向。此时太阳已完全落山,天色也渐渐暗了起来。曲非烟道:“言哥哥,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们先回去吧!等明天早上我们再来也就是了。”向言抬头看了老天色,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山路,终于道:“好。”
二人缓慢的朝山下走去。没走几步,曲非烟突然拉着向言躲到路旁,轻声道
:“小心,有人来了。”没过多久,一伙黑衣人带着水桶走下山来。
其中一人一边走一边嘟囔道:“大冷天的,人家可以围着烤火,我们却要打猎、打水、做饭,忙到最后连口肉都吃不上。”另一人道:“唉,谁让我们功夫差呢!”又一人笑道:“你把你逛怡红院的时间用来练剑,下次出任务的时候你就可以烤火吃肉了,就不用打猎做饭了。”众人皆笑。
第一人又叹道:“都这么多天了,我们都快断粮了,恒山派的那些尼姑是怎么撑过来的?”众人在说笑声中慢慢远去。
向言道:“这里不是恒山派的地盘啊!恒山派的师太怎么会在这里被围攻?”曲非烟道:“应该是恒山派的师太在这里挂单,强盗围攻水月庵时被连累了。”
向言一思索:“原著中恒山派只有一次被围攻,难道这伙黑衣人是嵩山派的?”
曲非烟又道:“言哥哥,我们不能在庵里住了。万一那伙强盗今天晚上消灭了恒山派的众位师太,他们肯定不愿意在山上待到天明。要是他们回到庵里正好遇到我们,我们怕是会有危险。”
向言道:“非非,救过你的仪琳师太好像就是恒山派的吧?”曲非烟道:“是的。”向言道:“也不知道被围的恒山弟子中有没有她,要不我们跟着那伙黑衣人去看看?”曲非烟笑道:“言哥哥怎么这么关注仪琳姐姐?”向言道:“她是好人嘛!天底下多一个好人总比多一个坏人强。”
二人悄悄跟着那伙黑衣人,看他们
到溪边打水,又跟着他们回到营地,看他们把水桶里的水倒入水桶之中。
向言观察了一阵,道:“黑衣人对前方恒山派方向的防守很严密,不过对于后方我们这个方向的防守很松懈。”曲非烟道:“正常。他们在我们这个方向应该很多天没看到人了,还有什么好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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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道:“他们防守松懈倒正好方便了我们。看情况他们天亮前应该不会进攻恒山派的师太了,我们可以趁机回去想办法弄些蒙汗药过来,加到他们的水缸里。到时候恒山派的众位师太自然会让他们好看。”曲非烟道:“不用回去弄蒙汗药,我身上就有。”
曲非烟从身上摸出一个药包,二人摸到营地中,将药包里的药粉倒入水缸中,又悄悄退出营地。
向言道:“黑衣人正在做晚饭,应该会有很多人中毒。我们绕过去提醒恒山派的众位师太一声,请她们注意这边的情况。”曲非烟道:“不用了,我们直接回去吧。这伙黑衣人要到明天午时才会醒过来,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恒山派的众位师太发现情况有变了。”
向言心中一惊:“这蒙汗药的药效这么强?持续时间这么长吗?”又迟疑的道:“黑衣人这么多人总不可能一起吃饭吧?要是有人没有被药倒,结果把其他人救了,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了吗?还是跟恒山派的众位师太打过招呼,请他们注意这边吧!”曲非烟笑道:“言哥哥放心。我用的可是《五毒秘籍》中记载的蒙汗药。要是不能把黑衣人一网打尽,那就让五仙教直接关门好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脱困
二人在回水月庵的路上,摘了些野果。回庵里后,曲非烟一边吃野果一边问向言道:“言哥哥,在山上的时候你怎么想都不想就提出要用蒙汗药去对付那伙黑衣人的?”向言笑道:“我有一位义兄,他一向号称‘行走江湖靠三宝,匕首宝衣蒙汗药’。我没什么本事,就只能跟他学了。”曲非烟听得直乐。
说到韦小宝,向言又想到了建宁公主和淑儿,心情顿时低落下来:“也不知道建宁公主和淑儿她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建宁公主虽然与康熙没有血缘关系,但康熙似乎对建宁公主还有些感情,当不至于为难她——至少也会许她一世富贵吧!淑儿怕就有些难过了。”
“我飞升的时候,隐约看到荃姐似乎没有争过冯师父,冯师父抢了最后一艘小船离开了。淑儿和双儿、荃姐、陈圆圆、阿琪、阿珂共六人被困在了岛上,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离开小岛回到大陆上。更糟心的是除双儿外,因为自己的缘故其他四人都对淑儿没什么好感。虽说荃姐以大局为重,不愿众人内讧,但众女暗地里排挤、针对淑儿怕是不可避免了。”
向言正在思念建宁公主和淑儿时,突然听到曲非烟的声音:“言哥哥!言哥哥!”向言回过神来,只见曲非烟白嫩的小手正在向言眼前摇晃。向言笑道:“非非,你有什么事吗?”曲非烟不满的道:“言哥哥,你在想什么呀?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理我。”向言道:“想我妻子了。唉,都有好久没见到她们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她
们的机会。”
虽然说向言与建宁公主和言淑都没有拜堂成亲,不算真正夫妻,但向言在心中已经把二女视为自己的妻子了。这么长时间不见,向言对二女颇为思念。
一夜无话。次日早晨,向言和曲非烟来到黑衣人的营地,发现众黑衣人正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向言笑道:“非非,你这药还真灵,他们真的没有醒过来。”曲非烟也笑道:“当然,这是五仙教的药,效果能差吗?”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一大群尼姑来到向言和曲非烟面前。看她们的穿着打扮与仪琳相似,应该是恒山派的。前面领头的是一个身材中等的老年尼姑和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尼姑。
中年尼姑看向向言和曲非烟二人,先问曲非烟道:“你是魔教长老曲洋的孙女?”曲非烟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没好气的道:“是。”中年尼姑又问向言道:“费彬是你杀的?”向言心里一咯噔,大感不妙:“这家伙不会说五岳一体,要替费彬报仇吧?”硬着头皮道:“是。”
中年尼姑又指着黑衣人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曲非烟冷着小脸一言不发。不得已,向言上前道:“我们到水月庵借宿,发现庵中有打斗的痕迹。我们顺着痕迹找到了这里,发现这些歹徒在围攻众位师太。我们便在他们的谁缸里下了蒙汗药,然后就这样了。”
一众尼姑顿时哗然,中年尼姑也眉头微皱,道:“用这中下三滥的手段对敌,不是好汉所为。”曲
非烟大怒,道:“你们……”向言一把抓住曲非烟的小手,打断了她的话,道:“师太言之有理。非非,知错就改才是好孩子。你快去把这些歹徒救醒,让他们跟诸位师太光明正大的打一场,以成全诸位师太的好汉之名。”
笔趣阁
对面的众位尼姑都脸色一沉,曲非烟在旁边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老年尼姑对向言和曲非烟行了一礼,道:“蔽派遭遇大难,承蒙二位少侠援手,这番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日后二位若有什么差遣,蔽派万死不辞。”向言忙道:“晚辈稍效微劳,师太之言,晚辈万不敢当。”
老年尼姑又道:“少侠何必过谦?眼下蔽派有大事要办,就先厚颜告辞了。”向言道:“师太请。”老年尼姑点点头,用剑在树上刻了几排字,转身带人离开了。
向言和曲非烟到树前一看,上面写着:“赵师兄、张师兄、司马师兄、钟师兄、高师兄,我恒山派与贵派无怨无仇,贵派何以苦苦相逼?贵派意欲将五岳剑派合而为一,并成一个五岳派。贫尼以恒山派存世数百年,不敢由贫尼手中而绝,拒绝了贵拍倡议。”
“此事本来尽可从长计议,何以各位竟冒充魔教,痛下杀手,要将我恒山派尽数诛灭?如此行事,那不是太霸道些了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义,必遭恶报。你们去吧!相烦五位奉告左掌门,恒山派从此不再奉左掌门号令。蔽派虽然都是孱弱女子,却也决计不会屈于强暴。左掌门并派之举,恒山派恕不奉命。”
第一百一十三章利息
向言道:“看来这些黑衣人是嵩山派的。”曲非烟也笑道:“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啊!我们昨晚做好人药倒了围攻恒山派众位师太的歹徒,没想到这些歹徒居然是嵩山派的。既然左冷禅把他的人送上门来,我就不客气了。嵩山派的师太慈悲为怀不杀他们,那就由我来动手吧!”
向言道:“恒山派的师太已经放过他们了,我们杀了他们合不合适?”曲非烟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放过他们的是恒山派的师太,我可没说要放过他们。嵩山派的人杀了我爷爷和刘公公全家,我现在杀他们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向言道:“话是这么说。但我们现在杀了他们,左冷禅会不会把帐算到恒山派众位师太身上?我们这么嫁祸她们不大好吧?”曲非烟道:“从留言上看,左冷禅想五岳并派。就算我们今天放过这些人,左冷禅就会放过恒山派吗?”
向言道:“两位师太不是留言说恒山派不再奉左冷禅号令吗?难道左冷禅还能再去找恒山派麻烦?”曲非烟沉默了一会,红着眼道:“你说不奉号令就不奉号令,左大盟主还怎么混?左冷禅是讲理的人吗?当初刘公公也说不奉左冷禅号令,还不是被嵩山派灭门了?恒山派想不奉左冷禅号令,哪有这么容易?”
向言默然。左冷禅今天之所以能逼迫恒山派,是因为嵩山派比恒山派强大。今天过后,嵩山派还是比恒山派强大。这种情况下,恒山派想不奉左冷禅号令谈何容易?五岳联盟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退就能退的。
向言又道:“还是不好。左
冷禅讲不讲理、肯不肯放过恒山派是一会事,但大丈夫敢做敢当,我们嫁祸恒山派总归是不好。”曲非烟道:“好吧!我们不嫁祸恒山派就是了。”掏出短剑,在树上刻下几排字,扭头对向言笑道:“现在没嫁祸了吧?”将黑衣人一人补了一剑。
向言朝树上看去,只见树上刻着“杀人者曲非烟。左冷禅,你派人杀我爷爷和刘公公全家,我先杀费彬,现在在杀五位师弟以为利息。左冷禅,你的人头权且先寄存在你脖子上,我日后定当亲上嵩山,取你人头为我爷爷和刘公公全家报仇。曲非烟留。”
向言哈哈一笑,道:“非非,你这么一搞,你在江湖中将大大出名。只怕正魔两道都要追杀你。”曲非烟道:“怕什么?反正也没人认识我。”
曲非烟又动手将众黑衣人的尸体堆积在一起。向言道:“非非,你在干什么?”曲非烟道:“我要将他们的尸体烧了,将他们挫骨扬灰,不让他们转世投胎。”向言摇头一笑:“原来是这回事,非非讲究真多。”帮曲非烟将黑衣人的尸体烧成了灰,又将骨灰洒入溪水中。
二人继续南下。吃午饭时,曲非烟笑道:“终于可以找个酒店中大吃一顿了——二人在黑衣人的尸体上摸出不少银票。唉呀,这些天天天吃野果,吃得我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向言讪讪一笑,心中颇为惭愧。
二人一进酒楼,都大吃一惊。只见林震南、林夫人及两名颇有姿色的青年女子和四名中年男子坐在一张桌子上。其中林震南被点了穴道,林夫人和两名青年女子都挺着一
个大肚子,四名中年男子中一人断了右臂。而另一张桌子上挤着九名青年男子,四名中年男子和九名青年男子的穿着打扮都与费彬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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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被吓得脚步一顿,双腿酸软,曲非烟拉着向言摸到了酒楼的厨房前。一名青年弟子大声叫道:“拿酒来,拿酒来。再不拿酒来,我们一把火烧了你这个黑店。”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忙道:“是!是!这就拿酒来。”又看向一个店小二,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打酒去?”
店小二全身发抖,跑到厨房里打酒。只见店小二拿了酒提,从坛中提了酒倒入壶中。店小二双手颤抖,只溅得地上、桌上、壶边、坛边到处都是酒水。曲非烟道:“你看你洒了多少酒水?老板看到了定然扣你工钱。还是我帮你打酒吧!”店小二大喜过望,将酒提递给曲非烟。
曲非烟一边打酒一边道:“那伙人是江湖中人吧!唉,这些该天杀的家伙,老是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偏偏还没人替我们做主。”店小二深有感触,道:“这些江湖人士经常在店里白吃白喝不说,还动辄大打出手,将店里的桌椅板凳打得稀巴烂,唉……”曲非烟又道:“这些江湖人物的脾气可不大好。你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店小二应了,到厨房门口朝店堂张望。曲非烟趁机从怀里取出一包药粉,尽数倒入酒壶,又打了几提酒,用力晃动。店小二转身道:“他们在喝酒,没干什么。”曲非烟将酒壶递给他,道:“快拿去,他们发起脾气来,可别真的把店烧了。”店小二接过酒壶,千恩万谢的去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杀机
向言和曲非烟二人在厨房门口看着嵩山派众人饮酒,突然那一桌年轻弟子“咕咚”、“咕咚”几声,摔倒在地,晕了过去。断臂的中年汉子跳了起来,晃了一晃,左手按头,叫道:“酒里有毒!”又一名中年汉子喊道:“店家,去打两盆冷水过来。”其他二人扶住椅背,闭目喘息,身子摇摇晃晃。
向言过去给林震南解了穴,林震南道:“多谢向少侠的救命之恩。向少侠两次救我夫妻性命,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日后向少侠如有差遣,林震南万死不辞。”向言笑道:“总镖头不用客气,当初若不是少镖头救我,今日也论不到我来救总镖头夫妇了。总镖头,我们还是快走吧!等这些恶贼清醒过来了就走不掉了。”
林震南“哼”了一声,道:“走?没必要。”走到那桌年轻弟子旁,伸手拿起一把长剑,剑光闪烁,九颗人头落下。林震南又提剑朝那四名中年男子走去,断臂的中年男子大喝一声,挥掌朝林震南劈去。其他三人暴起发难,抽出长剑与断臂之人一起围攻林震南。
四人都喝了药酒,药力发作,头脑中迷迷糊糊,双眼半睁半闭,手脚不甚灵便,而林震南身形快如鬼魅,四人如何打得中林震南?林震南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四人的联手攻击,反手刺出四剑,四人都倒在血泊中。酒楼中的其他食客见到出了命案,都吓得一哄而散四散而逃。林震南的眼光又朝向言一瞟,手中长剑轻轻一颤,向言霎时间流了一身冷汗。
“林震南不会是为了保守他
自宫练剑的秘密,打算把我顺手解决掉吧?”向言心中暗暗悔恨:“还是太冲动了,果然冲动是魔鬼啊!我到底冲出来干什么的?林夫人也练过武,难道给林震南解穴这种小事林夫人搞不定吗?用得着我逞能?现在好了,出来了怕就走不了了。”
正当向言越想越怕时,突然听到曲非烟甜美的声音:“林总镖头你好,你们找到少镖头了吗?言哥哥常说当初若非少镖头搭救,他怕是就要曝尸荒野了。”林震南道:“客气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曲非烟道:“我叫曲非烟,总镖头你叫我非非就好了。”
林震南眼睛一眯,又笑道:“我三位妻子有孕在身,又被嵩山派的恶人所逼迫,现在精力不济,需要休息,我先厚颜告辞了。向少侠,曲姑娘,日后你们二位如有任何差遣,林某万死不辞。”向言道:“总镖头请。”林震南走后,曲非烟对向言道:“言哥哥,我们也快走吧!”曲非烟从酒楼里买了几个馒头,打了一壶清水就拉着向言匆匆离开。
出了酒楼后,向言道:“非非,我给林震南解穴后你怎么跑出来了?”曲非烟道:“我若不出来,言哥哥你就被林震南杀了。言哥哥你救了林震南两次,林震南却想杀你。哼,这林震南就跟费彬一样,真是狼心狗肺!”
向言笑道:“他是担心我泄露了他自宫练剑的秘密,再怎么说一个太监的名声纵不好听。不过非非你是不是太自大了些?你说你不出来我就被林震南杀了,难道林震南不杀我是因为忌惮你?”
曲非烟道:“他不是忌惮我,他忌惮的是五仙教。从我说出我是曲非烟后他的表情看,他一定知道五仙教对我的通缉。”向言“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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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非烟又道:“他是看我和你交好,怀疑我也知道他自宫练剑的秘密。如果单单只杀言哥哥你一人而放过我,未必能保证秘密不泄露。如果把我也杀了,可我是五仙教通缉之人。五仙教通缉我的理由,说是我盗窃了五仙教的镇教之宝《五毒秘籍》。如果今天林震南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我,五仙教找他要《五毒秘籍》,他该怎么向五仙教交待?”
向言一思索,点头道:“五仙教说你盗窃了五仙教的《五毒秘籍》,而《五毒秘籍》是五仙教的镇教之宝,肯定是要追回去的,就算是你死了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如果林震南杀了你,那五仙教就只能找林震南要秘籍了。如果他要是能在你身上找到秘籍能够还给五仙教还好,他要是跟五仙教的人说在你身上没找到秘籍,只怕五仙教的人多半不会相信。”
曲非烟道:“什么叫多半不会相信?他们是肯定不信。你说没有就没有?五仙教的人是讲理的人吗?他们可是魔教……”曲非烟一愣,又低声道:“正道之人尚且不讲理,更何况魔道之人?林震南如果杀了我后再跟五仙教的人说在我身上没找到秘籍,五仙教的人肯定会将他全家拿去严刑逼供以找秘籍。就算他在我身上找到秘籍还给五仙教也不好。五仙教的人肯定不愿意外人看到秘籍内容,到时候还是会杀他全家灭口。”
第一百一十五章林震南的奋斗一
林震南解开林夫人身上的绳索,林夫人一把抱住林震南,流着眼泪道:“相公,我们获救了,可平之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平之这孩子从小就没有离开过我们,也没有吃过什么苦。如今我们不在他身边,他孤身一人也不知怎么样了。相公,我们得尽快去找到平之啊!”林震南道:“向少侠,你可有我孩儿平之的消息?”无人答话。林震南回头一看,室内空无一人。
林震南道:“咦,向少侠人呢?”又对林夫人道:“娘子,这里不安全,青城派的恶贼随时都有可能回来。我们得先离开这里,再去寻找平之。”林夫人道:“嗯。”二人相扶着往门口走去。
林夫人眼尖,突然指着桌上道:“相公,桌上那个包袱是向少侠的吗?青城派的狗贼好像没有包袱放在桌上。”林震南走过去随手拿起包袱道:“先看一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倘若真是向少侠的东西,那我们日后可得还给向少侠,可不能留给青城派的狗贼。”
包袱甚轻。林震南来到屋外,打开包袱一看,原来包袱是件袈裟,袈裟上写满了小字。林震南看向小字,惊呼道:“啊!这……这……这……”双手不住颤抖。林夫人看了过来,笑道:“上面写的什么?”林震南突然将林夫人一把推开,道:“你别看。”林夫人淬不及防,一跤摔倒,皱眉道:“不看就不看,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林震南吁了口气,道:“娘子,这袈裟是我林家的宝物,向少侠是特意拿来还给我的。这里面有些秘密,现在不方
便让你知道,等日后有机会我在告诉你吧!如今平之孤身一人流落在外也不知怎么样了,我们还是快些到洛阳请岳父帮忙找平之吧!”说到林平之,林夫人立马就忘记了袈裟的事,道:“好,我们快动身吧!”
林震南十分宝贝袈裟,即使睡觉时也要抱在怀里,且一有空就要拿出袈裟看一遍,看完后就深深的皱起眉头,情绪十分低落。林夫人心中十分好奇。
这一日,林震南下河里捕鱼以为食物,将袈裟放在岸边。林夫人趁林震南不注意,拿起袈裟一看,惊道:“啊……”目瞪口呆。林震南从河里爬上岸来,从林夫人手里夺过袈裟,一把扔入火堆之中,道:“你都看到了?”林夫人道:“相公,你怎么把袈裟烧了?”林震南道:“‘辟邪剑法’我已牢记在心中,袈裟已经无用了,留着反而是个祸害。”
林夫人颤声道:“相公,你想练‘辟邪剑法’吗?”林震南道:“‘辟邪剑法’乃是我林家祖传剑法,怎能在我手中失传?不光我要练,将来平之也要练。”林夫人含泪道:“可远图公没有把‘辟邪剑法’传下来,就是不想让后人练剑的意思。倘若因为练剑导致林家绝后,岂不是辜负了远图公的一番心意?”
林震南悲愤的道:“‘福威镖局’的基业是先人传下,不能在我手里断绝。可就算我的生意做的再好又能怎样?青城派一来,我还是得放弃镖局夹着尾巴逃跑。没有‘辟邪剑法’,我保不住镖局!”顿了一顿,林震南又道:“你说的也对,镖局要保住
,林家的血脉也不能断绝,要留后之后才能练剑。”
不止一日,二人来到洛阳。见到父兄后,林夫人满腹委屈无处发泄,扑到王元霸怀中,哭道:“爹爹。”王元霸轻拍林夫人后背,道:“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林震南见过岳父和两位舅兄后,道:“岳父大人,这青城派欺人太甚,你得替小婿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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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霸的长子王伯奋道:“唉,妹夫啊!谁让平之杀了余沧海的儿子呢!说到底,这事咱们也不占理啊!”次子王仲强也道:“妹夫,你不过损失一些钱财罢了,余沧海他可是死了儿子。”林夫人道:“可平之也失踪了,现在生死不知。”王元霸道:“平之没事,他现在拜入华山派岳掌门门下。你们现在也累了吧,就先下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日后再说。”
这日,林夫人把林震南拉到一边,道:“相公,我能把‘辟邪剑法’告诉我妈妈吗?”林震南脸色一变,喝道:“你想干什么?”林夫人道:“我妈妈向我打听‘辟邪剑法’的事,结果我一不小心说露了嘴,现在她总是向我逼问剑法。”
林震南道:“你想要我死吗?你想自宫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像岳父这种在江湖中大有名望的人他能让别人知道他自宫的事?你要是告诉了岳父‘辟邪剑法’的秘密,岳父马上就会杀我灭口。”林夫人道:“不会。你是他女婿,他怎么会杀你?”林震南道:“难道要岳父见了我之后,心照不宣的一笑,道,‘贤婿,你知道蹲着撒尿是什么滋味?’”
第一百一十六章林震南的奋斗二
林夫人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道:“相公,我怎么可能要你死?”又道:“可我妈妈总是逼我,我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相公,我该怎么办?”林震南道:“你那两个哥哥也总是拐弯抹角的向我打听‘辟邪剑法’的秘密,我也不胜其烦。不如我们去华山找平之吧!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我们躲开他们也保留一些做亲戚的情分。”
林夫人道:“也好。我也很想念平之了,我去跟我爹爹说我们要去华山看望平之。”说完打算去找王元霸。林震南被吓了一跳,忙道:“不可。岳父大人在觊觎我家的剑谱,如今我们自投罗网,他又怎么可能让我们轻易离开?”
次日,林夫人带着林震南和林震南的二个小妾——林震南从到达洛阳到今天为止总共二十八天,这期间林震南纳了二房小妾。福威镖局被毁,林震南不想着重振家业,却一心沉迷于美色,将王元霸夫妻父子气得够呛,但因为林夫人一力维护,却也无可奈何——找到王伯奋、王仲强兄弟二人,笑道:“大哥,二哥,我相公和我两个妹妹想游览洛阳的名胜古迹,能不能请二位哥哥做个向导?”
王伯奋、王仲强打量了几眼林震南和林震南的四个小妾,黑着脸道:“好。”王伯奋、王仲强带着林震南等四人在各处寺观中游玩。中午时,来到一个酒楼,林震南和林夫人给王伯奋和王仲强连连敬酒。不多时,王伯奋和王仲强倒在酒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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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震南叫道:“小
二,小二。”店小二快步跑了过来,道:“客官,有什么吩咐?”林震南递给店小二一锭银子,道:“我是金刀无敌王老爷子的女婿。”又一指王伯奋和王仲强,道:“这两位是我的舅兄,王老爷子的两个儿子,你认识吧?”店小二接过银子,连连点头,道:“认识,认识。”
林震南道:“我这两位舅兄酒喝多了,要在这里开两间上房好好休息一番。等他们酒醒后,你转告他们,就说我们游兴正浓,继续游览名胜古迹去了,让他们自己回家去。”店小二连道:“是,是。”
待店小二将王伯奋和王仲强安置好后,林震南立刻雇了马车,带着妻妾三人往华山方向而去。
不止一日,林震南等四人到达华山,与林平之相认,受到了岳不群、宁中则夫妇的热烈欢迎。林震南到达洛阳时身无分文,到洛阳后又不被王家所喜,王家赞助的银钱较少,到达华山时钱以花尽。好在林平之逃脱时从镖局中带走大笔银钱,林震南因此而在华山脚下买了一处住宅定居了下来。
不久之后,林震南的妻妾三人都传出怀孕的消息,又过两三个月,林震南决定南下巴蜀去青城山找余沧海报仇。
林夫人道:“相公,你就不能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了再去找青城派报仇吗?”林震南叹道:“我已经等很久了,实在等不下去了。你也不用担心,不就一个青城派吗?我一来一回也花不了几天的。等我报了仇,我们就回
去重开镖局以迎接孩子的降生。”
林夫人心知无法阻止林震南,道:“相公,你此去一切小心。要是情况不妙,你就先回来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年纪还轻,报仇之事不用急于一时。”林震南笑道:“我晓得!我们的孩子还没出生,我怎么舍得去死?”
林震南一路南下,到达青城山山脚,余沧海已带了两名弟子冲了下来。余沧海见到林震南,狞笑道:“林震南,我听弟子说你到了青城山,我还一直不信,没想到你还真来了。来得好啊!既然你来了,那就别走了。”
林震南道:“余矮子,你因为觊觎我家剑谱,毁了我镖局,害死我镖局中数十口性命,这笔血债,今日要用鲜血来偿。”余沧海怒气上涌,大喝道:“林震南,你家小崽子杀了我亲生儿子。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将你们父子千刀万剐。上次你侥幸逃脱,我倒要看看这次还有谁来救你!”
余沧海身后的一名弟子道:“师父,区区一个林震南,哪里用得上师父您老人家亲自出手?弟子愿意代劳将林震南拿下。”余沧海点头,道:“你去将他生擒了,不要取他性命。”弟子道:“是!”抽出长剑,朝林震南刺去。
林震南冷笑一声,蓦地里疾冲了上去,当真是动如脱兔。一瞬之间,与弟子的相距已不到一尺,两人的鼻子几乎碰到一起。林震南右手按在弟子心口上,用力一震,弟子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第一百一十七章林震南的奋斗三
余沧海吃了一惊,道:“原来是长本事了,难怪敢来我青城山撒野。”林震南道:“我的本事你还没见过呢!余矮子,你不是一直在打我林家‘辟邪剑法’的主意吗?剑谱是不可能给你的,不过我今天倒是可以让你好好见识一番‘辟邪剑法’的真正威力。”余沧海道:“好,我就来领教领教你的‘辟邪剑法’。”
余沧海挺剑朝林震南刺去,一剑紧过一剑,忽而窜高,忽而伏低,这个六十左右的老者,矫健犹胜少年。林震南剑法变幻,甚是奇妙。这“辟邪剑法”的招式,余沧海本来已经十分熟悉。但这些并无多少奇妙之处的招式之中,突然间多了许多奇妙之极的变化,更以雷轰电闪般的手法使出,只逼得余沧海怒吼连连,越来越狼狈。
另一名弟子见势不妙,抽出长剑欲与余沧海夹攻林震南。剑光一闪,那名弟子已倒地。肩上一凉,余沧海的右臂离身飞出。余沧海终于胆寒,转身朝山上逃去。余沧海逃后,林震南用长剑支撑身体,几乎站立不稳,大口大口喘气。
过了片刻,林震南强打精神,朝偏僻处走去。心中不由一阵后怕:“今日若是余矮子再坚持片刻,我就危险了。唉,还是太自大了,今后当吸取教训。”又在心中盘算:“要想成为高手,一要招式精妙,二要内力深厚。若论招式,我家‘辟邪剑法’绝对没问题,只是这内力……我若有余矮子十分之一的内力,余矮子今天绝对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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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该去哪里找一门上乘内功?”
福州府西府大街,青石板路的尽头,福威镖局的原址上,一座更显宏伟的宅邸巍然屹立。大半年前,青城派以千均之力横扫福威镖局,镖局被青城派一把火几近烧光,林震南夫妇更被余沧海掳掠而去,唯有独子林平之拜入华山派门下躲过一劫。镖号遍步十省,中原最大的一家镖局就此陷入家破人亡的境地。
但接下来的发展却峰回路转,林震南夫妇不知道被谁救出后,突然间悟通了“辟邪剑法”的奥妙之处。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武功飞跃式突飞猛进,由一个下九流庸手一举跃入超一流高手行列。一举灭了青城派满门,更是一剑斩了余沧海右臂,报了镖局被灭之仇。更有传闻说若不是余沧海当机立断立马逃走,怕是连性命也要搭上。
日后林震南携一妻二妾返回福州,重建镖局。不过镖局的名字略有改动,叫做“威福镖局”,威在前,福在后,有威才有福。
威福镖局府邸前,一道破风声响起,“嗖”的一声,一杆令旗扎入府邸上方“威福镖局”的金色大匾内。守在门口的八名汉子听得风声呼啸,讶然抬头,只见那是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迎风展动,发出灿烂宝光。
“五岳令牌,嵩山左盟主令旗!”八名汉子尽皆变色。有一伙人朝镖局门口走来,领头的一人负手而立,淡淡的道:“你们速去向林震南
禀报,就说嵩山派有几句话问他,叫他出来回话。”
立时就有一名汉子匆匆忙忙进入了镖局内部,没过多久,那汉子又一人返回。领头的嵩山派之人问道:“林震南人呢?”又一人“嘿嘿“冷笑道:“不会是怕了,躲起来不敢见人吧?”那汉子迟疑道:“总镖头让你们自己进去见他。”
此言一出,嵩山派众人都面色泛冷。领头之人嘿然道:“嘿,好大的架子。好,我们就进去见见这位林总镖头。”“林总镖头”四字却是加重了语气,似乎颇为不屑。
在那汉子带领下,嵩山派众人进入镖局内部,到达一庭院之前。那汉子止步不前,道:“总镖头就在里面。”面上露出一丝惧怕,不敢踏入其中。领头之人“哼”了一声,率众进入。不过片刻,来到一座花园里。院子里建着一座别样景致的凉亭,亭内柱子上挂着一柄宝剑,内里站着一人。
那人背对着嵩山派众人,听得脚步声轻启,道:“就是你们要见我?”领头之人又“哼”了一声,沉声道:“你就是林震南。”“不错,我就是林震南。你们又是谁?”说话之间,林震南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嵩山派诸人。
“托塔手丁勉。”
“仙鹤手陆柏。”
“红白剑汤英颚。”
“白头仙翁卜沉。”
“秃鹰沙天江。”
第一百一十八章林震南的奋斗四
林震南点了点头,漫步经心的道:“嗯,你们来见我有何事?”丁勉压下火气道:“林震南,我左师兄受余沧海余师弟所托,为你覆灭青城派一事,要你跟我们往嵩山走一趟,在左师兄面前解释此事?”林震南惊道:“余沧海什么时候成了你师弟?你们嵩山派跟青城派也结盟了吗?”
丁勉道:“你覆灭青城派以后,余师弟决定带艺投师加入嵩山派,左师兄代师收徒收他为师弟了。好了,废话也不多说了,林震南,跟我们走一趟吧!”林震南“嘿嘿”冷笑道:“笑话,左冷禅他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来质问我?我林某人如何行事,还用得着向左冷禅解释?”
嵩山派的一名年轻弟子喝道:“大胆,你竟敢藐视左盟主?”林震南脸一沉,喝道:“放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伸手一抓,“呛啷”一声,石柱上悬挂的长剑出鞘。紧接着人影一闪,寒光闪过,刚才出声的那名年轻弟子脖子上出现一条血线。
嵩山派众人又惊又怒,丁勉等人都大喝道:“大胆!”拔出长剑朝林震南刺去。林震南长剑一出,丁勉等人当即感到眼前百花齐放,让人眼花缭乱。
丁勉等人早已从余沧海口中了解了“辟邪剑法”的强悍之处,心中并无丝毫小看之意,因此一出手就全力以赴。但与林震南交手后,才发觉余沧海的描述根本无法道出“辟邪剑法”真正威力的十分之一。唰
!剑光恍如雷雨夜的闪电般阵阵闪动,剑势则如疾风暴雨般展动开来。林震南身随剑走,身形好似消失在剑光之中。
丁勉等人越打越憋屈,明明是嵩山派二十多人围攻林震南一人,结果却打成了林震南一人围攻嵩山派二十多人。丁勉等人与林震南斗了二三十招,只时不时听到嵩山弟子的惨叫之声,似乎四面八方都有剑光向自己刺来。至于自己手中的长剑有没有刺中对方,却与半点把握。瞬息之间,宛如身处噩梦。
正当林震南大发神威,嵩山派众人岌岌可危时,突然听到有人大喝道:“林震南,你在不住手,你的妻妾可就没命了。”林震南以余光扫过,只见余沧海已挟持了林夫人和两个小妾。心中一慌,手中出剑已慢了一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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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勉发现破绽,手中一把飞针趁机射出。林震南拼命抵挡,还是被射中十数针——嵩山派弟子也有数人被射中。林震南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丁勉一掌击出,扫得林震南手中长剑飞射而出,又十指如风,点了林震南十几处穴道。
丁勉一皱眉头,掏出解药,为中毒的几人解了毒。围攻林震南的众人中,沙天江和卜沉当场战死,二十名二代弟子死亡十一人,除挟持林震南妻妾的余沧海外,其余人等人人带伤。
陆柏被飞针射中了胳膊,服下解药后,心有余悸的看了林震南一眼,长吁了口气,道:“怪不得当
初林远图威震黑白两道,号称天下无敌。这‘辟邪剑法’当真古怪,放眼天下,我还真没见过哪派的剑法如此怪异。”
丁勉也点头道:“是啊!当初余师弟说要挟持林震南的妻妾为人质,我还觉得多此一举,我们这么多人还拿不住区区一个林震南吗?现在看来,要不是余师弟抓住了人质,我们这些人怕是谁都活不了。”
汤英鄂激动的道:“这林震南不过一下九流庸手,悟通‘辟邪剑法’的奥妙之处后,才几个月的时间就一跃成为天下有数的超一流高手,怕是左师兄都不能轻易胜过。要是我嵩山派得到这‘辟邪剑法’,天下之大,还有谁是我们的对手?怕是就连少林、武当甚至是魔教都得向我们俯首称臣!”
丁勉叹道:“只是可惜了沙师弟和卜师弟。唉,嵩山十三太保这下又少了两个。”汤英鄂道:“沙师弟和卜师弟不会白死。只要嵩山派得到了‘辟邪剑法’秘密,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
另一边余沧海的脸色如同彩虹般变幻数次,嵩山派众人会心一笑,不约而同的用身体隔开了林震南和余沧海。
余沧海道:“林震南这人的骨头硬得很,当初无论我对他如何严刑拷打也无法让他吐露‘辟邪剑法’的秘密,想从他口中得到秘密怕是不容易。”丁勉道:“左师兄自有主意。我们还是先把林震南夫妻带回嵩山去见左师兄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幸福
向言道:“非非,我们现在走的路好像不是去福州的路。”曲非烟道:“我们之前打算去福州,是打算把假的《辟邪剑谱》藏到林家老宅,让嵩山派的人偷走。可如今嵩山派的人已经在我们前面就去过福州了,甚至还把林震南抓来了,那我们还去福州干什么?”
向言道:“嗯,也是。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曲非烟道:“我们回嵩山吧!我们就近监视嵩山派,看看有没有机会把假剑谱送给左冷禅。”
不止一日,二人来到嵩山山脚,曲非烟拉着向言往树林中钻去来到后山,又一间木屋。木屋处在山脚,抬头可看到山顶寺院。屋前有一大片空地,外围有缠绕着毒荆棘的木栅栏。
曲非烟得意的对向言介绍道:“这间木屋可是我亲手建的,前面的空地就是练功的地方。”向言问道:“四周围一圈木栅栏干什么?这不白白的让空地变小了吗?”曲非烟理所当然的道:“防野兽啊!”向言一惊,道:“这里有野兽吗?”曲非烟道:“言哥哥放心,这里安全得很,至今都没有受到野兽的光顾,我扎木栅栏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
向言又问道:“为什么要把屋子建在山脚呢?建在山顶不是更隐蔽吗?”曲非烟道:“我在山顶也建有房子。到冬季的时候,山顶的溪流结冰,住在山顶不方便取水,到时候搬到这里住取水方便些。而且我也不可能在山顶当野人吧?总要下山采购物资和打探消息的。
从山顶下山再返回山顶也很累的,这里有个落脚的地方能够在中途休息休息也好。”
向言点头道:“嗯,也对。我们赶了这么多路确实很累,这里有个落脚点休息休息也好。”曲非烟道:“我们先在这里休息几天养养精神,明过几天我再带你到山顶上去。”向言又道:“只是这里安不安全?会不会有人找来?”曲非烟笑道:“这里是后山,上嵩山的人都是去少林寺和嵩山派的,到这里干什么?再说我们两个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就算有人跑到后山来见到我们,他又知道我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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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道:“有理。”又四处张望,道:“非非,你不是说这里取水方便吗?我怎么没在附近看到水源呢?”曲非烟用手指了个方向,道:“往那个方向走一里多地有一个溪流。”向言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要把房子建到离溪流一里多远的地方?建到溪流边上不是取水更方便吗?”
曲非烟笑道:“要是把房子建到溪流边上,等夏天下大雨溪流涨水的时候,不就把房子淹了吗?附近一带这里地势最高,再怎么涨水也淹不到这里来。再说这里离溪流也不过一里多地,也不是很远。而且这附近还有一片树林,闲暇时去树林里摘些野菜蘑菇或是猎些野鸡野兔也很方便。”
向言笑道:“原来如此。没想到在野外建房子还有这么多道理,还是非非考虑周到。”曲非烟也笑道:“这个不算什么。言哥哥你在山上住几个月,有
经验了自然就懂了。”
二人在山脚的木屋住了三天,等到疲劳稍缓后,曲非烟便带向言登上山顶,将自己所建的其他木屋介绍给向言。除山脚的木屋外,曲非烟在山顶和山腰又建了四座木屋,且都建得十分隐蔽。
向言道:“非非,你怎么建这么多房子?”曲非烟道:“狡兔还有三窟,我多准备几处住处也很正常吧?”向言“扑哧”一笑,一句话忍了没说出来。曲非烟道:“言哥哥,你想说什么?”向言笑道:“我没想说什么,我没话说。”
向言此后就与曲非烟一起在嵩山后山隐居,这段时间是向言这辈子过得最舒心的日子。飞升之前,向家并不富裕,向言一二个月都尝不到一次肉;到鹿鼎记世界后,向言每天都在担心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与任盈盈和向问天一起生活时,更是每天都战战兢兢,生怕惹怒这两个煞星。
如今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且钱财不缺——在水月庵摸尸时,从嵩山派众人身上摸出大笔钱财,足够二人三五年之用;又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二人的人或事——曲非烟身上虽然有五仙教的通缉令,但认识曲非烟的人都很魔道中人,谅他们不敢到嵩山来找人,而住在嵩山的少林寺和嵩山派众人,无一人认识曲非烟。
向言每天只是同曲非烟一起读书习武——曲非烟将《五毒秘籍》借给向言观看,或是同曲非烟一起在山上漫步,日子过得十分悠闲。
第一百二十章悠闲
在上个世界时,向言因为缺乏安全感而练武,到了本世界后,向言发现自己喜欢上了练武,特别是这种实力一点一点提升的感觉——虽然说向言的实力相比曲非烟仍然相差甚远——向言第一次与曲非烟切磋时,曲非烟三招就将向言打倒,后来曲非烟在与向言时大大大大的放水,但向言仍然撑不过十招。
曲非烟知道向言没学过上乘功夫,便将《五毒秘籍》拿给向言看,《五毒秘籍》中记载了一套“五毒神掌”的功夫。这“五毒神掌”,名为神掌,实则为毒功。练功时采用特殊手法将各种毒物的剧毒吸入自己体内,使自身蕴含剧毒成为毒人,对敌时再用特殊手法将剧毒集中在掌上。击中对方后,对方伤口上会呈现朱砂般的掌印,死时更是脸色发黑,剧痛奇痒。
向言看完秘籍后没敢练,练“五毒神掌”要先将自己练成毒人,鬼才知道会不会在未来影响自己的生育。自己练武不过是因为喜欢罢了,又没有什么迫切需要提升实力的理由,何必冒险?按部就班的练习就好了。
虽说向言不敢练“五毒神掌”,但仍然为“五毒神掌”的威力叹服,这“五毒神掌”的威力上不封顶,只要你的身体承受得住,体内蕴含的毒素足够强大,一掌将东方不败毒死也不是不可能。难怪曲非烟会选择在嵩山隐居练功,毕竟山上的毒蛇蜈蚣比较多,找毒物练功比较容易了。
“只是我为什么对‘五毒神掌’这
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向言心中大惑不解,“另外……”
向言问曲非烟道:“非非,五仙教有如此神功,为什么蓝教主在魔教的地位和她本身的武功都不怎么样?”曲非烟奇怪的反问道:“谁说蓝教主在魔教的地位和她本身的武功不怎么样的?她是魔教的十大长老之首,要不是她年纪太轻,当上左右使者都不为过。而且圣姑和她亲如姐妹,要是她地位不够高,武功不够好,你以为她能成为圣姑的姐妹?”
向言一惊,原以为蓝凤凰是个二流人物,没想到她居然如此了得,道:“没想到蓝教主居然如此了得,看来凭蓝教主的实力,杀左冷禅未必不可能。”曲非烟一阵沉默,道:“还是到时候由我亲自动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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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迟疑了一会,对曲非烟道:“非非,我看你最好还是只学习秘籍里面的配置毒药的方法和下毒手法就好,‘五毒神掌’就不要练习了。”曲非烟道:“为什么?”向言笑道:“你若要练‘五毒神掌’就得把自己练成毒人,成为毒人以后你就嫁不出去了——万一你跟你相公接吻的时候,你的口水把你相公毒死了怎么办。”曲非烟低头轻声道:“给爷爷和刘公公报仇才是最重要的事,言哥哥你说的那个不重要。”
二人沉默了一会,曲非烟突然道:“言哥哥,报仇的事你得帮帮我。”向言道:“我该怎么帮你?”曲非烟道:“我一看书我就想睡觉,这样吧,你来
看书记住里面配置毒药的方法和下毒手法,我来练‘五毒神掌’,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找嵩山派和左冷禅报仇。”
向言心中默默叹息一声,道:“好。”又转念一想:“非非要把‘五毒神掌’练出名堂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而自己在这个世界能待多久也不好说,自己恐怕未必能帮非非报仇。”道:“非非,我有一套功夫,可以让你变得更聪明些,能尽快学会秘籍上的功夫。”
向言将“敛息功”教给了曲非烟。曲非烟道:“言哥哥你没学‘五毒神掌’,倒是先教了我一套‘敛息功’,有些亏啊!”向言一笑,叹道:“唉!这‘辟邪剑法’、‘吸星大法’和‘五毒神掌’都是神功绝学,可我一个都不敢练,想想还真是让人伤心。”
曲非烟忙安慰向言道:“言哥哥你也不用伤心,五仙教中也不是人人都练武的,只要学会了秘籍中的下毒手法就足以自保了,武功高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再说你不是学过‘龙吟铁布衫’吗?这‘龙吟铁布衫’也很厉害的。”向言苦笑道:“这‘龙吟铁布衫’好难练的,要练多久才能出效果?”
曲非烟鼓励道:“有志者事竟成。言哥哥,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向言摇了摇头道:“可‘龙吟铁布衫’是一门专门挨打的功夫。我练不练得成且两说,就算我练成功了,难道我日后光挨打不还手?打人的功夫我可一个都没学会。”
第一百二十一章任盈盈
曲非烟一本正经的道:“不怕。‘龙吟铁布衫’练到最高境界,能够练出一身护身罡气。别人打你时,你可以用护身罡气反震敌人。”
向言哭笑不得。就是有一天,他真正练成了铜皮铁骨,凝练出的内力,也会继续强化肌肉、骨骼以及内脏。如此一来,什么时候才能练出传说中的护身罡气?
向言道:“也就是说,我要想伤人的话,要么等别人自己把自己累死,要么全凭运气看能不能把敌人反震震伤。”曲非烟又道:“言哥哥你可以等敌人累到动弹不得,在出手反击。毕竟这‘龙吟铁布衫’很涨力气,你若练到大成,便有千均之力。随手一拳,也能把敌人打死。”
向言问道:“有哪个笨蛋,会在打我的时候累到动弹不得?”曲非烟强忍着一本正经的表情,脆生生的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没准真有这种笨蛋呢!”
说完后,曲非烟再也忍不住,伏下身子“咯咯咯”直笑。笑完后,又直起身子道:“言哥哥你不用担心。你不会打人的功夫我会打人的功夫啊!我们两个合作不就好啦?最多言哥哥你在前面挨打,我躲在你身后打人就是了。”向言听你直摇头苦笑。
在曲非烟的陪伴下,向言在嵩山山顶悠闲的住了几个月。天气渐渐的变冷了起来,山顶的溪流也尽数结冰。曲非烟道:“言哥哥,我们要搬到山脚下去住了。”向言道:“嗯。幸亏非非你在山脚下建了一间房子,要不然我们现在就不好过了。”
这天,向言去溪边打水,突然间跳出四人,分别抓住向言的四肢,将向言提到空中。向言心中又惊又惧:“到底是谁在袭击我?”又听到令狐冲的声音道:“桃谷六仙,快住手!”四人松手,将向言放下。
向言被吓得魂飞魄散:“原来这四个家伙是桃谷六仙里面的四人。今日若不是令狐冲求情,我就被他们撕成碎片了。”紧接着令狐冲带着一大帮长得凶神恶煞又千奇百怪的人来到向言面前,惊讶的道:“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向言道:“我住在这里,我已经住在这里几个月了。”
令狐冲又问道:“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向言一愣,道:“你为什么这么问?”令狐冲道:“是少林寺的人让你看守圣姑吗?”令狐冲身后的人都对向言怒目而视,纷纷喝道:“说,圣姑被关在什么地方?”
向言恍然大悟:“原来是任盈盈被少林寺的人关了,他们是来救任盈盈的。”忙道:“我不知道圣姑在哪里。少林寺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我住在这里,我在这里几个月了,你们是唯一找到这里的人。”
令狐冲又问道:“你和谁住在一起?”向言心想:“这些人应该是任盈盈的手下,虽然说非非盗窃五仙教的《五毒秘籍》是任盈盈和蓝凤凰默许的,但她的手下不知道啊!如果他们知道非非和我住在一起,难保不会有人为了讨好任盈盈或是蓝凤凰而出手对付非非。”一迟疑道:“我一个人住。”令狐冲道:“嗯!那你走吧!”
向言回木屋后,越想越不安
,有心另寻住处,偏偏曲非烟又去树林中抓毒物去了。焦急的等了许久,终于听到了曲非烟的脚步声。向言忙出门去,对曲非烟喊道:“非非,快过来。”
蓝凤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非非,你好啊!”向言一惊,回头看去,只见令狐冲和年纪约莫二十三四岁、一身上下花花绿绿打扮、宛如凤凰般的女子正从身后走来。曲非烟强笑道:“蓝姐姐你怎么来了?”蓝凤凰道:“我们是来找圣姑的,没想到小非非你也住在这里。对了,小非非,你见过圣姑吗?”
向言毛骨悚然,心想:“令狐冲和蓝凤凰肯定是跟着我来到这里的。看来他们还是怀疑我是帮着少林寺看守任盈盈。”
曲非烟摇头道:“没见过。自从去年在洛阳一别后,我就没见过圣姑了。蓝姐姐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找圣姑?”
蓝凤凰道:“任教主从东方不败的手上逃脱后,召圣姑相见。圣姑在见任教主的途中,被嵩山派的狗贼所抓,并将圣姑交给了少林寺关押。我们得到消息后赶到少林寺来救人,但少林寺却成了空寺,寺里面的老和尚、大和尚、笑和尚全都不见了。所以我们就到附近找找,看看是不是少林寺把圣姑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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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非烟道:“那你们找到线索了吗?”令狐冲道:“我在来少林寺的路上遇到了恒山派的三位师太,三位师太答应我说要劝说少林寺释放盈盈,但我们赶到少林寺后只看到了三位师太的尸体。难道是少林寺不肯放人,反而把三位师太杀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猜测
曲非烟立刻否认道:“不可能。任教主逃出生天后,迟早要跟东方不败争夺教主的宝座,这就是神教内讧了。如果少林寺因为扣押圣姑而与任教主发生冲突,那就相当于少林寺替东方教主挡劫了,少林寺肯定不愿意做这种事。”
令狐冲道:“这么说是东方不败为了挑起任教主同少林寺的冲突,从而在少林寺放了盈盈后又把人抓了去?”曲非烟道:“东方不败肯定愿意任教主跟少林寺发生冲突,只是东方不败远在千里之外,未必能这么精准的把握时机。对于抓圣姑和杀害三位师太这两件事,倒是近在眼前的嵩山派嫌疑更大。”
令狐冲一愣,道:“为什么嵩山派的嫌疑更大?”曲非烟道:“嵩山派与少林寺同在嵩山,但少林寺不论实力还是名望都远超嵩山派,难道左冷禅心中就真的没有想法?如果任教主和少林寺因为圣姑大打出手,嵩山派就有超过少林寺的希望了。”
令狐冲脸色一黑,蓝凤凰笑道:“还是非非聪明。难怪嵩山派抓到圣姑,却把圣姑交给少林寺处置,原来是这么回事。”向言心中暗暗笑想:“非非为了报仇,拼命的给嵩山派找敌人。还有蓝凤凰也真是的,她堂堂五仙教教主,连这个都想不到?这话是说给令狐冲听的吧?”
令狐冲沉默了一会,道:“你觉得是嵩山派抓了盈盈?”曲非烟点了点头,肯定的道:“圣姑可是任教主的女儿,抓圣姑就是不把任教主放在眼里。除了左冷禅,这天底下还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抓圣姑?”
蓝凤凰也道:“东方不败到现在为止也没有
撤销任大小姐的圣姑之职。不论东方不败对圣姑有什么看法,抓圣姑就是在打东方不败的脸。当今天下,敢打东方不败脸的人应该不多。”
令狐冲点了点头,又皱眉道:“少林寺众位大师都是得道高僧,慈悲为怀,定然不愿意与我们发生冲突从而引起死伤。左盟主对神教的朋友比较严厉,不大愿意放了盈盈也是有可能的。只是嵩山派第一次抓盈盈是为了挑起少林寺和任教主的冲突,可现在少林寺已经把盈盈放了,那嵩山派第二次抓盈盈又是为了什么?”
曲非烟道:“少林寺之前囚禁圣姑天下皆知,后来放走圣姑又有谁知道?如今圣姑失踪,你觉得任教主和东方不败会找谁算账?”令狐冲又道:“那三位师太又是谁杀的?”
曲非烟道:“依我看八成是左冷禅动的手。三位师太在武林中也是有面子的人物,倘若她们给少林寺作证,说少林寺已经释放了圣姑,少林寺与任教主和东方不败之间因圣姑而产生的误会未必不能化解,这样一来左冷禅绑架圣姑不就白绑了吗?况且要想杀死三位师太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天底下能够做到的人应该不多吧?”
令狐冲道:“不错,要想杀死三位师太却不露一点痕迹,天底下能够做到这点的确实不多。你觉得左冷禅会把盈盈藏在哪里?”曲非烟道:“不知道,先在嵩山找找吧!不过嵩山这么大,能藏人的地方很多,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要找人很吃亏。少林寺在嵩山上立寺上千年,对嵩山应该很熟悉了吧!我们不如请少林寺帮忙找人。”
令狐冲又一皱眉头,道
:“从三位师太跟我分手到众位神教的朋友上少林,之间的时间并不长,况且嵩山派的人和正道的许多英雄好汉在一起,谅左冷禅没这个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盈盈转移走,盈盈多半还是在嵩山上。只是我们去请少林寺帮忙找人合适吗?”
曲非烟理所当然的道:“合适啊!如果找不到圣姑,你觉得任教主和东方不败会找谁算账?少林寺帮忙找圣姑也是在帮他们自己啊!”令狐冲道:“好。我去拜访方证大师,请少林寺帮忙找盈盈。”曲非烟忙道:“言哥哥,圣姑一向对我很好,如今圣姑失踪,我心里也很不安。不如我们也和令狐公子一起去找圣姑吧!”
曲洋刚死时,曲非烟倒确实对任盈盈抱有很大希望,说话说不了三句就要说到圣姑如何如何。但自从任盈盈不肯直接帮曲非烟报仇,而是给她《五毒秘籍》让她自行练功报仇后,曲非烟在提到任盈盈时,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太多尊敬。
“今天非非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任盈盈了?再说令狐冲不过是去少林寺传个话而已,又不是去打架的,我们两个跟不跟去又有什么不同?”向言心中暗暗起疑。目光看向令狐冲和蓝凤凰,只见蓝凤凰的目光一直在向言和曲非烟身上扫来扫去,看得向言心里直发毛,忙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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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凤凰脸上一直笑吟吟的,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有没有相信曲非烟的推论,认为任盈盈是嵩山派绑架的?有没有认为自己是替看守任盈盈的那伙人放风的?如果今天我不主动跟在她身边以便她随时监视,她走时会不会顺手一巴掌把我拍死?
第一百二十三章约战
向言与曲非烟跟着令狐冲和蓝凤凰从密道进入少林寺。原来少林寺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往后山,出口就在向言打水的溪边——难怪向言会在打水时遇到令狐冲等人。出口掩藏在两块大石头之后,长草掩映,十分掩蔽——难怪向言和曲非烟之前多次到这里打水都没有发现密道。
四人在密洞中走了许久,穿过好几个天然洞穴,又经过一个废弃的铜人阵——应该是令狐冲率人出密道的时候破的阵,来到少林寺的一座偏殿。偏殿中有一座达摩老祖的石像,令狐冲将石像慢慢推回原处。
前殿中隐隐有人声传来,令狐冲开门出殿,道:“诸位前辈,晚辈令狐冲有要事求见方丈大师,请诸位代为通传一声。”向言三人跟着出门,只见前方有十几个中年汉子正面面相觑。有一个和尚向四人行了一礼,道:“四位施主请稍等,小僧这就去禀报方丈。”
不多时,有一大伙人快步走来。为首的一人身材矮小、容貌瘦削、神色慈祥的老年和尚道:“阿弥陀佛!令狐施主既已离去少林,却何以去而复回?”向言心道:“这人多半就是方证了。”
令狐冲道:“方证大师,晚辈在遇到神教的众位朋友前,曾遇到了恒山派的三位师太。三位师太说她们打算赶来少林,代替盈盈向方丈大师求情,请少林寺释放盈盈。”方证道:“实有此事,任大小姐五天前已离开本寺。”令狐冲道:“可我们一路赶来,并没有遇到盈盈,倒是在贵寺发现了三位
师太的尸体。”
方证道:“老衲也一直不明,恒山派三位师太,何以在蔽寺圆寂。她们三位的遗体在寺中发现,推想她们三位圆寂之时,正是众位江湖朋友进入蔽寺的时刻。难道是令狐公子未及约束属下,以至三位师太寡不敌众,命丧于斯么?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跟着一声长叹。
蓝凤凰腻声道:“三位师太对圣姑有相救的大恩,我等只有感激图报,又岂能与三位师太动手?大伙都说是少林寺不肯释放圣姑,以致对三位师太痛下杀手。”
一个冷峻的声音道:“方丈不师乃是有道高僧,难道会说假话吗?他既然说已经放人了,那就肯定已经放人了。”蓝凤凰柔声道:“方丈大师的话,我们自然是相信的。只是不知道任教主信不信。”只听一人哈哈大笑,道:“我信。”
有四人从人群后方跃过来,其中两人是林震南和向问天。还有一人站在向问天身前一步、和林震南并排站着,那人身材甚高,一头黑发,穿的是一袭青衫,长长的脸孔,脸色雪白,更无半分血色,眉目清秀,只是脸色实在白得怕人,便如刚从坟墓中爬出来的僵尸一般。刚才接蓝凤凰话的人就是此人。向言心想:“此人必是任我行。”
还有一个容貌秀丽绝伦,年纪十七八岁的女子,看起来娇怯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令狐冲立马迎上那女子,道:“盈盈,你出来啦?你没事吧?”蓝凤凰和曲非烟也忙上去向三人行礼,向言则
忍不住多看了女子两眼,暗想:“她就是任盈盈?果然是美女,难怪能迷倒令狐冲!”
林震南目光朝向言一瞟,向言心中一凛:“这个瘟神怎么和任我行混在一起了?之前这个瘟神就有杀我之意,只是因为忌惮五仙教而放过我。可如今他和任我行混在一起了,他还会忌惮五仙教吗?”向言大为忧虑,看向曲非烟,刚好曲非烟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之前那个冷峻的声音道:“林震南,我丁师弟、陆师弟、汤师弟、沙师弟、卜师弟、余师弟他们人呢?”看来这人是左冷禅了。林震南“哼”了一声,道:“被我杀了。”左冷禅怒道:“林震南,你杀我六位师弟,又同任我行这种魔头混在一起今日我左冷禅在此,要领教阁下高招。”
林震南道:“好啊!左冷禅,你不是觊觎我林家的‘辟邪剑法’吗?今天正好可以让你好好见识见识。”任我行道:“论单打独斗,这姓左的自然不是林老弟你的对手。只是听姓左的这话,是想倚多为胜,围攻我们呢!”
左冷禅道:“你们来到少林,残害良善,今日在想全身而退,可太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你说我们倚多为胜也好,不讲武林规矩也罢,今日你们谁都休想生离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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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中暗暗打鼓:“这左冷禅不会把我也包括进去了吧?我可是来看热闹的,不是来跟你们动手的——我也没那个能耐跟你们动手,可别误杀好人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约战续
任我行问方证道:“方丈大师,这里是少林寺呢?还是嵩山派的下院?”方证道:“施主明知顾问,这里自然是少林寺。”任我行道:“然则此间事物,是少林方丈做主?还是嵩山派掌门做主?”方证道:“虽是老衲做主,但众位朋友若有高见,老衲自当听从。”
任我行仰天打了个哈哈,道:“不错,果然是高见。明知单打独斗是输定了,便要群殴乱打。姓左的,你今日拦得住我任我行,姓任的不用你动手,在你面前横剑自刎。”左冷禅冷冷的道:“我们这里三十多人,要拦你或许拦不住,要杀你女儿,却也不难。”方证道:“阿弥陀佛,杀人可使不得。”
任我行道:“那妙得很啊!左大掌门有个儿子,叫‘天外寒松’左挺,听说武功差劲,脑袋不大灵光,杀起来挺容易。岳君子有个女儿。天门道长没有儿子女儿,心爱徒弟倒是不少。莫大先生有老父老母在堂。昆仑派‘乾坤一剑’震山子有个一脉单传的孙子。还有这位丐帮的解大帮主呢!向左使,解帮主在世上可有什么舍不得的人啊?”
向问天道:“听说丐帮的青莲使者、白莲使者二位,虽然不姓解,却都是解帮主的私生儿子。”任我行道:“你没弄错吧?我们可别杀错了好人。”向问天道:“错不了,属下已查问清楚。”任我行点头道:“就算杀错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多杀几个,杀他丐帮
中三四十人,总有几个杀对了的。”向言微皱眉头。向问天道:“教主高见。”
过了半晌,方证道:“冤冤相报,无有已时。只是任先生复出,江湖上从此多事,只怕将来会有无数人命伤在任先生手下。老衲有意屈留诸位在蔽寺盘桓,诵经礼佛,叫江湖上得以太平。诸位意下如何?”
任我行道:“不行,我杀性已动,忍不住要将左大掌门的儿子断其四肢,毁其双目,再将莫大先生的老父老母一并杀了,岳先生的令爱,更不容她活在世上。”有一老者道:“任先生,我们来打个赌,你看如何?”任我行道:“老夫赌运不佳,打赌没把握,杀人却有把握。杀高手没有把握,杀高手的父母子女、大老婆小老婆很有把握。”
林震南突然道:“阁下是哪位高人?”方证道:“待老衲为诸位引荐。这一位便是武当派掌门道长,道号上冲下虚。”林震南道:“原来是冲虚道长,久仰久仰!道长你想跟我们打什么赌?”冲虚道:“这样吧!我们不倚多为胜,你们也不可胡乱杀人。大家公公平平,以武功定胜负。双方各出三人比斗三场,三局两胜。”
方证忙道:“是极,冲虚道兄高见大是不凡。大家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和气。”任我行道:“我们败了两场,便须在少室山上诵经礼佛,是也不是?”冲虚道:“正是。要是诸位胜了两场,我们自然服输,任
由诸位下山,绝不阻拦。”林震南道:“不用麻烦了,干脆我们只打一场了事。姓左的,上来领教领教我林家的‘辟邪剑法’吧!”
向言心道:“林震南是故意的吧?本来说方证冲虚未必愿意强留众人,众人离开的机会很大。只是如果任我行失陷少林,却被林震南救了出去,你让任我行的脸往哪里搁?”
任我行道:“好,就依道长所言打三场。我跟道长打,林老弟斗姓左的,还有一场就劳驾蓝教主出手了。蓝教主女的斗女的,便向华山宁女侠请教。”
向言饶有兴致的想到:“任我行明明说不接受打赌,林震南却答应打赌了;林震南说只打一场,任我行却答应冲虚打三场。看来林震南虽然和任我行混在一起,但两人却并不是一条心。”又垂头丧气的想到:“不管他们两人几条心,总之林震南要杀我绝对轻而易举,任我行也不会为了我同林震南翻脸。这么说等到出寺的时候就是我的死期了?”
向言在心中暗暗后悔:“我腿治好后我为什么没练‘辟邪剑法’呢?我若练了‘辟邪剑法’,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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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冷禅道:“不行。我们这边由哪三人出场,由我们自己推举,岂能由你指定?”任我行道:“一定由自己来选,不能由对方指定?”左冷禅道:“正是。少林、武当两大掌门,再加上区区在下。”
第一百二十五章三战上
任我行道:“凭你的声望、地位和武功,又怎能和少林、武当两大掌门相提并论?”左冷禅“哼”了一声,道:“在下自不敢和少林、武当两大掌门相提并论,却勉强可跟阁下斗斗。”
任我行哈哈大笑,道:“方证大师,在下向你讨教少林神拳,配得上吗?”方证道:“阿弥陀佛,老衲功夫荒废已久,不是施主对手。但老衲亟盼屈留大驾,只好拿几根老骨头来挨挨施主的拳脚。”
众人都退后几步,空出中间的战场。任我行道:“方丈大师请。”双袖一摆,抱拳为礼。方证合手还礼,说道:“施主请先发招。”任我行道:“在下使的是日月神教的正宗功夫,大师使的是少林寺的正宗功夫。我们正宗对正宗,这一架原是要打的。”方证道:“老年倒是宁愿不打这一场。”
任我行哈哈大笑,道:“事已至此,何必多言。方丈,接招吧!”一掌向方证拍去。方证也一掌迎上去。方证那一掌招式平常,但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摇晃,登时一掌变两掌,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任我行脱口叫道:“千手如来掌!”
向言凝神细看,只见方证大师掌法变幻莫测,每一掌击出,甫到中途,已变为好几个方位。任我行的掌法却单纯质仆,出掌收掌,都显得平平无奇。但不论方证的掌法如何离奇莫测,一但任我行的掌力送到,他必随之变招,绝不与任我行对掌。
打
了一会,任我行突然双掌平平推出,方证也挥掌相迎。“啪”的一声响,二人双掌相交,任我行身体晃了一晃,方证却往后连退三步。任我行当即急攻数掌,手臂向长鞭一般,“啪”的一甩,抽在方证腰侧。口中喝道:“倒下。”
方证“噔噔噔”地后退了八九步,每一步都在地上踩出一个寸许深的脚印。八九步后,他的身体向不倒翁般左右晃了几晃,每一下似乎都要躺到地上,但偏偏没有躺下。
任我行“咦”了一声,道:“大师好高明的内功,‘易筋经’果然名不虚传。”方证长长吐了口气,道:“‘龙象般若功’冠绝古今,老衲佩服,输得心服口服。”
林震南上前两步,道:“姓左的,咱俩试试吧!”左冷禅喝道:“好,领教阁下的高招。”飞升而上,向林震南猛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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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冷禅忽拳忽掌,忽指忽爪,片刻之间已抢攻了十多招。林震南被他一轮疾攻,只能仗着身法躲闪,不敢硬接。左冷禅猛攻二三十招,速度慢了下来。
林震南趁机转守为攻,欺身向前,身法如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变化莫测,时而向前,时而向后,让人眼花缭乱。一时间满场都是林震南的影子,如同有十几个林震南在围攻左冷禅一般。
向言看得暗暗心焦:“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就凭林震南这速度,现在这形势,收拾左冷禅可以说是十拿九稳。任我行击
败方证,林震南再击败左冷禅,按照双方的约定,自己等人就可以下山了。”
“只是自己下山干什么?留在少林寺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根据之前的经验,再过几个月自己就该飞升了。留在少林寺安安稳稳的过几个月,静静的等候飞升该有多好。可跟着任我行林震南一起下山就不一样了,林震南可一直想要我脑袋。要不他们下山的时候我说我不下山留在少林寺当和尚行不行?”
林震南如狂风暴雨般猛攻左冷禅,左冷禅却稳如泰山,以不变应万变,一掌又一掌地缓缓推出。“嘭嘭”的气爆声连绵不绝,两人头顶上都有一团白雾升起,看来是用上了全力。
向言原以为林震南很快就能搞定左冷禅,只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心情异常沮丧,没想到两人打了好一会都没分出胜负。再仔细一看,林震南表面上围着左冷禅猛攻,身形如鬼魅般迅速,但他根本不敢与左冷禅真正的接触,偶尔还要竭力躲避左冷禅忽然发出的掌力。向言又燃起希望,心中暗暗祈祷:“左冷禅,你要加油啊!”
忽然听到“嘭”的一声响,林震南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发青,浑身打颤,不停的哆嗦,头发上和衣服上都覆上了一层白霜。
任我行道:“左大掌门,这也是嵩山派的功夫吗?”左冷禅慢慢后退,靠到柱子上,道:“不错,这是我自创的功夫。”
第一百二十六章三战下
任我行不在理会林震南,道:“接下来的第三战就劳驾蓝教主了。”蓝凤凰点点头,从腰间抽出一条五颜六色的长鞭,上前两步,柔声道:“蓝凤凰,请指教。”冲虚道人迎了上来,道:“蓝教主,请先发招。”
蓝凤凰娇喝一声,手中长鞭卷向冲虚道人,鞭梢呼呼作响,看上去声势惊人。冲虚道人一动不动,一掌拍向长鞭的鞭梢,“砰”的一声响,蓝凤凰手中的长鞭犹如死蛇一般瘫软了下来。蓝凤凰手腕一抖,瘫软在地上的长鞭猛的一抬头,向冲虚道人的小腹噬去。冲虚道人伸手向下一按,又将蓝凤凰的长鞭押了下去。长鞭打在地上,砸得地面一抖。
蓝凤凰跃到半空,挥手洒出一片五颜六色的粉末出来。冲虚道人双掌向上一迎,“轰”的一声两蓝凤凰撒的粉末震开。众人都争先恐后的向四周散开,无一人敢留在原地。蓝凤凰向花蝴蝶一般从半空中冉冉落下,口中娇笑道:“冲虚道长还真是小心,人家刚刚只不过是不小心掉了一包胭脂水粉而已。”
冲虚道人道:“三招已过,蓝教主小心了。”蓝凤凰腰肢扭动,长鞭再次卷动起来。一时间蓝凤凰的人影上下翻飞,看上去分外妖娆,颇有种仙子下凡的韵味。
林震南输给左冷禅后,向言心中一阵迷茫:“不是都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吗?林震南的速度比左冷禅快得多,那为什么林震南会输给左冷禅?”
现在看了冲虚道人和蓝凤凰的交手后,心中恍然大悟:“武功之道,千变万化,又岂是仅仅只有一个快字?要是说速度越快威力越大,那慢吞吞的‘太极拳’岂不成了天下最弱拳法?对于向嵩山派这种底蕴深厚的大派来说,门派中什么类型的功夫没有见过?”
“自嵩山派立派以来,这么多高手难道就没有一人遇到过速度快的对手?速度快的对手怎么对付,想来门派中早就有预案了吧!以林震南的功夫,对付不如自己或是见识不多、不善应变的对手,自然是无往不利。但要对付像左冷禅这样底蕴深厚的宗师高手,就力不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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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几十招后,冲虚道人贴身而上,挥掌打向蓝凤凰肩头。笑吟吟的蓝凤凰手腕一翻,同冲虚道人对了一掌,一股香甜之气弥漫开来。蓝凤凰两脚一沉,地面的青砖轰然碎裂,更是粉面发白,气息不稳。冲虚手掌发黑,不久黑气褪去。
向言看了一眼快被冻成冰人的林震南,心想:“冲虚道人功夫看起来应该在蓝凤凰之上,但蓝凤凰有毒功加持,且冲虚道人也未必会全力出手,二人谁胜谁负还很难说。林震南被左冷禅伤得很重,也不知能不能活。倘若蓝凤凰能击败冲虚道人,能够让我下山得到自由;林震南伤重不治而亡无人杀我——任我行应该没有非要杀我的理由,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冲虚又猛攻蓝凤凰,没过几招又逼着蓝凤凰对了一
掌。这一掌让蓝凤凰在地上留下一连串脚印,碎了的板砖也到处乱飞。冲虚道人身形轰然前冲,蓝凤凰脚步凌乱无可避免,只得举掌相迎。电光火石之间,冲虚道人一个变招,拍掌改为擒拿手,同蓝凤凰比试了一翻小巧功夫。
数招过后,冲虚道人五指张开向是利爪雄鹰博兔一般抓向蓝凤凰肩膀。蓝凤凰笑吟吟的看着冲虚道人,神情娇媚异常。冲虚道人弹指在蓝凤凰肩膀一按,身形一晃,分毫不差的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再一看,冲虚道人手腕上缠了一条花纹斑斓的小蛇。
蓝凤凰身形一动,随即站稳身体。随手一拂,也不知道冲虚道人手腕上的小蛇被她收到哪里去了。冲虚道人道:“蓝教主果然神通广大这一场贫道认输,你们下山去吧!”任我行向方证大师拱了拱手,道:“方丈大师,我们后会有期!”方证大师道:“任先生请。”
正道众人让出一条道路,待向问天扛起林震南后任我行领着众人向外走去。向言心中微一犹豫,曲非烟一拉向言的衣袖,向言便也跟在任我行后面离开。
令狐冲来到一个青衫书生面前,向其行礼,那书生避开令狐冲的行礼,冷冷的道:“你已不是华山门下,无须多礼。”令狐冲又看向那书生身旁的一个中年美妇,中年美妇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任盈盈来道令狐冲身边,道:“冲哥,我们走吧!”令狐冲也叹息了一声,跟着众人离开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阴云
众人离开少林,刚走到山脚,林震南突然吐出一口血,血落到地上已经结成冰,全身战栗,牙关震得“格格”作响,人也晕倒过去。
任我行道:“林老弟被左冷禅暗算,中了他的寒冰真气,寒毒入体,伤势严重,现在得马上运功替林老弟驱除寒毒才行。只是这里离少林寺太近,正道的那些伪君子都在少林,那些伪君子未必能容许我们安安稳稳的替林老弟疗伤。”曲非烟忙道:“去后山吧!我在后山建了一座木屋,十分隐蔽。我在那里住了大半年都没有被人发现过。”
曲非烟将众人引到了被令狐冲和蓝凤凰发现的那座木屋。至于曲非烟建在更高更隐蔽处的其他四座木屋,向言和曲非烟都没有提及。
向问天将林震南扶到床上坐好。林震南此时已成了冰人,四肢关节已经全部被冻住了,向问天废了好大的劲才在令狐冲的帮助下让林震南在床上盘腿坐好。任我行、向问天和任盈盈三人坐在林震南身后,伸出手掌按住林震南后背,一齐运功替他驱除寒毒。不多时,寒气逆袭,三人头发和衣服上都覆上了一层白霜。令狐冲和蓝凤凰在屋内替他们护法。
向言在屋内觉得别扭,便来到屋外。曲非烟也跟着来到屋外。二人慢慢走到树林边,向言问曲非烟道:“非非,你说为什么任教主和圣姑都在替林震南疗伤,蓝教主却在一旁看着?蓝教主为什么不出手?”曲非烟伸出右手食指,在向言头上一点,笑道:“笨呐!你不知道蓝教主练的是《五
毒秘籍》吗?她去帮林震南疗伤?她是去救人还是去杀人?”
向言讪讪一笑,道:“哦!忘了。蓝教主练的是毒功,只能杀人,不能救人。”又往四周看了看,树林离木屋有接近一里的路,料屋里的人听不到二人的谈话。曲非烟也已把树林和木屋间所有能够掩藏身形的地方全部清除,树林与木屋间一目了然。就算蓝凤凰有通天本事也不可能瞒过向言和曲非烟的眼睛来偷听二人的谈话。
向言压低声音问曲非烟道:“非非,在少林寺的时候你拉我出来干什么?”曲非烟也压低声音道:“言哥哥你是不是想留在少林寺,不想跟任教主他们出来?”向言道:“是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林震南对我有杀意,等他伤好了他要杀我灭口怎么办?我们留在少林寺不是更安全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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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非烟道:“魔教中处罚叛逆一向严厉。言哥哥你当时若背叛任教主,只怕他就会回身一掌朝你打去,到时候你怎么办?正道的那些人可未必保得住你。”向言不高兴的道:“我又不是他手下,谈什么背叛不背叛的?”
曲非烟叹道:“我当然知道言哥哥你不是任教主的手下,可当时在场的其他人应该都认为你是任教主的手下吧!再说任教主他是讲理的人吗?明明他们已经赢了比武能够离开少林,言哥哥你却表示要背叛任教主留在少林,你让其他人怎么想?让任教主的脸往哪里搁?”
向言一想,道:“嗯,你的担心也有些道理,不过你为什么要让他
们到这里来?这不是请过来几个祖宗,自找麻烦吗?”曲非烟道:“我不叫他们过来他们就不过来了吗?我们这里已经暴露,蓝教主和令狐冲已经找到了这里。任教主说要马上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他们能找到什么隐蔽的地方?”
向言一时语塞,过了半晌道:“是啊!就算你不请他们过来,蓝教主也会引他们过来的。要不我们趁他们现在在给林震南疗伤,无人关注我们的时候偷偷跑吧!”曲非烟道:“好,等林震南伤好了我们就跑不掉了。”
正当二人准备逃跑时,木屋的门突然被打开,蓝凤凰从里面出来,叫道:“非非,非非。”曲非烟忙一路小跑道蓝凤凰面前,道:“蓝教主,你找我有什么事?”蓝凤凰反问曲非烟道:“你们在干什么?”曲非烟道:“我们肚子饿了,而屋里的粮食不够,我们打算在树林里寻些食物以充饥。”
蓝凤凰道:“嗯,我也饿了,你们快去快回。”曲非烟道:“是!”蓝凤凰回木屋去了,但木屋的门却没有被关上。曲非烟来到向言身边,向言问曲非烟道:“我们还能逃吗?”曲非烟道:“逃不了了。蓝凤凰已经盯上我们,以我们的功夫,肯定逃不脱蓝凤凰的抓捕。”
向言道:“蓝凤凰要给任我行、林震南他们护法,她真会丢下他们来追我们?”曲非烟道:“护法不是还有令狐冲吗。再说了只要我们两个死了,自然就没有人知道任我行和林震南他们躲在哪里,有没有人给他们护法又有什么不同?”
第一百二十八章惊闻
二人商量许久,也想不出能够逃脱的办法,不得不摘了些野菜野果回到木屋。蓝凤凰道:“就这些?没有打些野味吗?”令狐冲笑道:“大妹子你太为难他们了,山上又有多少野味?他们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山上的野味早就被他们吃得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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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震南的寒毒看起来很难驱除,寒气逆向侵袭到任我行、任盈盈和向问天三人身上,三人身体都直发抖。向言看得心中一动,但看了看身边的令狐冲和蓝凤凰,又摇了摇头,压下心中心思。只得在心中暗暗祈祷:“求菩萨保佑这三人帮林震南驱除寒毒失败,最好四人一齐死掉。”
至次日午后,三人帮林震南驱除寒毒才勉强结束。只见林震南脸色惨白,奄奄一息,要不是还有呼吸,向言都以为林震南已是死人。任我行等三人也脸色难看,恍如大病一场。
向言正失望时,任我行突然对向言和曲非烟道:“林老弟身上的寒毒已无大碍,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照顾林老弟,我们先走了。”向言心中一宽,忙和曲非烟一齐应声道:“是!”
等任我行等人走后,向言立马拉曲非烟到屋外——为防止有人偷听,向言和曲非烟如果要说什么机密的话都是到空旷处再说——道:“非非,你说任我行他们为什么不等调息恢复就这么急匆匆的走了?”
曲非烟道:“他应当是担心正道的人会搜山来追杀他,毕竟这里离少林寺和嵩山派都很近,也不是很隐蔽,正道的人如果真要搜山这里未必很安全。”向言道:“
在少林寺的时候正道的人都不敢强留任我行,任我行出了少林寺后正道的人敢搜山抓捕任我行?”
曲非烟道:“方证大师如何想不好说,左冷禅应该是很愿意趁这个机会来抓任我行的。在少林寺的时候任我行神完气足,左冷禅的人未必抓得到他。可如今任我行元气大伤,岂不正是左冷禅抓住他的好时机?左冷禅要是趁这个机会抓住任我行,绝对是一件大大露脸的事。而像任我行这样的人既然已经元气大伤,他又怎么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不抓他上?他自然是要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恢复元气了。”
向言又道:“左冷禅又怎么知道任我行元气大伤了?”曲非烟道:“这里可是嵩山,难道左冷禅在山脚没有眼线吗?林震南受了重伤,而任我行离开少林寺后却一天多时间没有下山,他在干什么不是一目了然吗?”
向言被吓了一跳,道:“你说的有理,嵩山派还真有可能来搜山,这里还真不够安全。要不我们也走吧?”曲非烟忙道:“等等,言哥哥。任我行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才保住林震南的性命,由此可知林震南对任我行很重要。任我行他就这么轻易的把林震南交给我们照顾?他就不怕我们拋下林震南不管?”
向言道:“你的意思是说蓝凤凰躲在暗处监视我们?”向言四处张望,并未看到人影,满怀忧愁的道:“可我们留在木屋实在不安全啊!万一嵩山派的人找来,发现我们和林震南在一起,那我们就死定了。”
曲非烟道:“我们把林震南
带到树林里,三人一起藏起来。就算蓝凤凰在监视我们,我们也有借口推脱。如果嵩山派找来,他们一时半会发现不了我们,我们也可趁机逃跑。”
向言道:“好。”二人回到木屋,向言对林震南道:“总镖头,这里不是十分隐蔽,我们担心嵩山派的人会找来。这样吧,我们带你去外面那个小树林里藏起来。如果嵩山派的人找来,他们一时半会找不到我们,我们也可趁机逃跑。”
向言和曲非烟扶起林震南,费了老大的劲才把林震南弄到树林。林震南全身宛如冰块一般,冻得向言和曲非烟直发抖。二人将林震南藏在树林,又在不远处找了个地方自己藏了起来监视木屋。
过了一个多时辰,有一个人从山下上来,径直朝木屋走去,向言和曲非烟立马紧张起来。那人进入木屋后,很快又从里面出来,一边找人一边高呼:“爹爹!爹爹!”
等那人走近,向言定睛一看,颇觉意外,道:“是他?”那人是林平之。向言从藏身处出来——曲非烟也跟着出来——笑道:“少镖头。”林平之忙朝向言处过来,道:“向公子,你知道我爹爹在哪里吗?”
向言道:“就在这里。”将林平之带到林震南藏身处,道:“我们担心嵩山派的人找来不好应付,便把总镖头带到这里藏了起来。少镖头,你是怎么知道总镖头在这里的?”林平之道:“是我岳父大人告诉我的。”向言疑惑的道:“你岳父?”林平之骄傲的道:“任教主已经答应将盈盈许配给我。”
第一百二十九章旅途
在林平之带着三分骄傲的口气中,向言这才明白,原来任我行脱困后,找到林震南,以收林平之为弟子并将任盈盈嫁给林平之为条件,换取林震南协助任我行夺回日月神教教主的宝座。在搭上任我行的高枝后,林震南又看不上岳不群和华山派的小庙了,便将林平之叫了回去跟在任我行和林震南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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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任盈盈被囚于少林寺后,任我行、林震南、向问天和林平之赶赴嵩山派打算营救任盈盈。因林平之功夫太差,帮不上忙,任我行和林震南便决定让林平之在嵩山山脚等候,只由任我行、林震南和向问天三人上山找少林寺要人。
原以为有任我行和林震南二人出马,少林寺定然不敢反抗,救出任盈盈是轻而易举的事,却不料三人上山后足足一天一夜都没有下山。当林平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时,次日任我行、向问天带着任盈盈和蓝凤凰下山了,并告诉了林平之关于林震南的消息,林平之便找到了这里。
向言和曲非烟对视了一眼,心中暗暗嘀咕:“难怪林震南会和任我行混在一起。只是在少林寺时,任盈盈明显和令狐冲郎情妾意,她真会依约嫁给林平之?林平之怕是要空欢喜一场了。”
林平之又问道:“你们刚才说你们担心嵩山派的人找来?”曲非烟道:“是啊!这里可是嵩山派的地盘,倘若嵩山派在山下的眼线发现总镖头没有下山,难保他们不会派人搜山。这里离嵩山派太近,又
不是很隐蔽,感觉不是太安全。”林平之道:“你们说得对,这里确实不太安全。”带着林震南匆匆下山了。
向言长吁了口气,道:“唉,这几个瘟神总算都走了,总算是天下太平了。”曲非烟笑道:“还没太平呢!谁知道嵩山派的人会不会来搜山。”向言道:“那我们怎么办?”曲非烟道:“要不我们去山顶住吧!山顶虽然生活起来不是很方便,但要隐蔽许多,嵩山派的人想找去也不是那么容易。”向言道:“好。”
二人简单收拾了些随身物品,便往山顶走去。曲非烟不无埋怨的道:“这个林平之,他居然自己带着林震南就走了,也不问问我们要不要跟着一起走。他们父子不敢见嵩山派的人,难道我们遇到嵩山派的人就有好果子吃?”向言笑道:“和他们混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事吧!他若开口邀请我们一起走,我们还得找借口拒绝。”
曲非烟还是不高兴,道:“我们跟不跟他一起走是一回事,他邀不邀请我们又是一回事。我们好歹也照顾了林震南这么长时间吧!结果这林平之完全不管我们死活。”向言道:“他对我们又不了解,肯定担心我们出卖他们。他没给我们一人一剑杀人灭口就不错啦!”
曲非烟道:“你以为他不想灭我们的口?他是不敢。你之前也说了林平之这人没什么本事,他是担心灭我们口的时候他也会受伤。林震南已经重伤,他若再受伤他们父子就不好过了。假如我
们两个没有还手之力,他能轻松杀死我们,你看他会不会让我们活。”
向言道:“别想他们了。反正这些瘟神都已经走了,我们又可以过平静的生活了。”曲非烟道:“平静不了。之前我也觉得这里很隐蔽安全,可现在还不是被人找来了?我看就算我们搬到山顶上去住也未必没人找去,还是得要准备一些杀手锏才能放心。”
向言道:“什么杀手锏?”曲非烟道:“上去了再跟你说。”向言又道:“任我行他们走后,我们一直担心他会让蓝凤凰暗中监视我们,没想到他派来监视我们的人居然是林平之。唉,早知道是林平之,他们一走我们就走了,也不用我们在树林里躲那么久。”
曲非烟也道:“是啊,想差了。任我行、向问天和圣姑都元气大伤,正需要蓝凤凰保护的时候,怎么可能让蓝凤凰来监视我们保护林震南?”向言笑道:“谁知道任我行会对我们这么放心呢!”曲非烟道:“应该是林震南没有他们三个重要,他对林震南不是很看重,这才放心。”
向言道:“他们为了救林震南花了这么大的代价,还不看重林震南?”曲非烟道:“这个应该是意外。任我行应该是小看了左冷禅,以为给林震南驱毒很容易才肯动手的,他要早知道救林震南会花这么大代价只怕他未必会动手。再怎么说林震南的命也没有他们的命重要,向他们现在搞得五劳七伤的,万一碰到了正道的人怎么办?”
第一百三十章新居
向言和曲非烟一边赶路一边闲聊,终于在明月升起的时候登上了山顶,二人经过简单修整后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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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向言醒后,发现曲非烟正在配制新的毒药。向言笑道:“非非,你怎么一大早就开始搞这个?”曲非烟以前更看重“五毒神掌”,以练功为主,配置毒药为辅——嵩山上的毒虫毒草都很普通,并没有什么异种毒虫毒草,配制不出特别强力的毒药。
曲非烟道:“我们之前在山脚下那么隐蔽的住处也被人发现了,在山顶的住处只怕也不保险,未必不会被人发现。而我们的仇家很多,一旦被人发现我们的行踪,我们只怕有危险,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向言叹道:“唉,这都是嵩山派害的我们啊!要不是嵩山派抓了圣姑交给少林寺,哪有这么多事?”
曲非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没好气的道:“是啊!嵩山派既然抓了圣姑,直接杀了就是了,交给少林寺干什么?凭白惹出这么大风波,还连累我们。”向言“呵呵”笑道:“左冷禅怎么敢杀圣姑?当今世上,敢杀圣姑的人应该不多。”曲非烟又道:“我们功夫太差,一旦被人找来只怕难以自保,我得先备好一些毒药以为自保。”
曲非烟忙了一会,突然道:“我的毒药被人偷了一部分。”向言一征,笑道:“不会吧!人家偷这玩意干啥?”曲非烟道:“当然是杀人了。我的毒药确实少了一部分,总
不会是言哥哥你拿的吧?”向言道:“当然不是,我拿那玩意干啥?”
曲非烟猜测道:“肯定不是蓝凤凰偷的,我配的毒药都很普通,她应该看不上。任我行他们偷我的毒药的可能性也不大,他们一进屋就在帮林震南驱毒,一收功就立刻离开了,再说他们若要毒药可以找蓝凤凰要,蓝凤凰手里有更好的。以令狐冲的人品,他不至于偷我东西。排除掉其他人,我的毒药一定是林平之偷的。”
向言道:“不会吧?他偷这玩意干什么?”曲非烟道:“你没听他说他跟圣姑定亲了吗?定然是他知道了令狐冲同圣姑之间的事,想杀令狐冲,但他又打不过令狐冲,便偷了我的药打算给他下毒了。言哥哥,你说我们要不要去跟令狐冲说一声提醒他注意?”
向言道:“算啦!林平之我认识,他的人品也不差,应当不至于做这种事。而且无凭无据的,我们凭什么说林平之要对令狐冲下毒?再说令狐冲也不是短命之相,没那么容易死的。”
之前向言被迫跟着令狐冲去少林寺逛了一圈,在少林寺和嵩山派面前亮了相,实在不敢轻易下山——万一要是碰到了少林寺或是嵩山派的人,实在没法自保。向言跟令狐冲又不熟,也不欠他什么,何必为他冒险?
曲非烟道:“那好吧!我们就在山上躲一段时间,避避风头在说。”
到晌午时
,曲非烟指着四根红色蜡烛、四根白色蜡烛、两个红色瓶子和两个白色瓶子道:“言哥哥,这是我准备的替我们护身的毒药和迷药。来,我们一人一半把这些东西分了。”
向言道:“哪个是毒药?哪个是迷药?”曲非烟道:“红色的是毒药,白色的是迷药。瓶子里的是药粉,你要想办法让对方接触到药粉才能起作用。蜡烛的话,你只要点燃蜡烛,让对方吸到蜡烛发出的气味就能起作用。”
向言又道:“要是一不小心我把自己毒到了怎么办?”曲非烟白了向言一眼,道:“我也估计你这么迷糊的人一定会把自己毒倒,幸好我早有准备。”向言讪讪一笑。曲非烟又掏出两个白色瓶子和两个红色瓶子,分给向言一半,道:“白色瓶子里装的是迷药的解药,红色的瓶子里装的是毒药的解药。迷药和毒药都不会马上生效,要过一会才会起作用。你一发现不对就立马吃解药。”
向言道:“要过一会才起作用?对方会不会趁这段时间自己把毒解了?”曲非烟道:“要马上起作用的药我也能配出来,只是你一不小心把自己毒倒了,来不及吃解药怎么办。”向言又讪讪一笑,心里暖洋洋的。
向言和曲非烟担心了几天,并未发现嵩山派有派人搜山的迹象,渐渐的放下心来。向言又过上了每天陪曲非烟配药练功和看日出日落的悠闲生活,知道两个多月以后绿竹翁找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心惊
见到绿竹翁,向言和曲非烟都大惊。曲非烟笑道:“竹翁爷爷,你怎么来啦?”绿竹翁道:“非非,向公子,姑姑让你们到平定州去见她。”曲非烟道:“黑木崖在平定州,圣姑是让我们到黑木崖下见她。”
向言心中大惊:“这无缘无故的,任盈盈为什么要见我们?难道真的如非非所猜测的那样,林平之盗窃非非的毒药给令狐冲下毒,任盈盈因此迁怒于非非而要找我们算账?”又转念一想:“任盈盈手下众多,她如果要杀我们随便派一个人来就可以了,不用派绿竹翁来骗我们去平定州。”
曲非烟问绿竹翁道:“竹翁爷爷,令狐冲在干什么?他和圣姑在一起吗?”绿竹翁道:“令狐冲在恒山派给那群尼姑当掌门,并在准备下个月的五岳大会。”
向言放下心来:“令狐冲还活得好好的,那就表示林平之没有对令狐冲下手,或是下手了没有得手。只是任盈盈到底是为什么找我们?”向言忍住心中疑惑,同曲非烟一起变幻容貌,跟着绿竹翁快马加鞭的往平定州赶去。
不一日,三人到达平定州。绿竹翁引着二人来到一处偏僻的民房前,那民房前后都有人把守,不许闲杂人等靠近。绿竹翁来到门口,将门上铜环敲了四下,停一停,再敲两下,停一停,敲了五下,又停一停,再敲三下,然后放下铜环,退到一旁。
过了半晌,有人开门,将三人引入大厅内。大厅中有一个火盆正熊熊燃烧着,任盈盈和林平之分坐在火盆两旁,火盆里的火光映在任盈盈脸上,倍增娇艳。
二人先后向任盈盈行礼后,任盈盈道:“上个月十六日,
冲哥就任恒山派掌门时,嵩山派去捣乱,在酒菜中下毒,被蓝教主发现。蓝教主说嵩山派下的毒用的是五仙教的制毒手法配制出的毒药。非非,嵩山派用的毒药是不是你给他们的?”
曲非烟大惊,道:“圣姑冤枉啊!令狐公子对我有恩,嵩山派与我有仇,就算是要下毒我也是对嵩山派下毒,怎么可能反过来帮嵩山派对付令狐公子?”
任盈盈点点头,不在说话。屋内一片沉默。向言心中顿时开始七上八下起来:“任盈盈把我们大老远找来,就为了问这一句话?非非刚一解释她就不再追问,是因为她相信了非非的解释?还是说她已经把我们当成死人,所以真相如何并不重要?”
又看了一眼林平之,怨气顿时升起:“这毒肯定是林平之下的,只不过蓝凤凰刚好在场,因此下毒被发现了。嵩山派正好去捣乱,因此背了黑锅。原以为林平之这人人品不错,没想到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学会了下毒害人,倒是看走了眼。岳灵珊说林平之与岳不群类似,还真是有识人之明。”
向言问林平之道:“少镖头,怎么没看到林总镖头?”林平之道:“不久前爹和岳父大人、蓝教主以及向左使一起上黑木崖去刺杀东方不败了。”向言偷偷的看了任盈盈一眼,任盈盈面无表情。
过了一会,忽然听到外面嘘溜溜、嘘溜溜的哨声响起,听来让人毛骨悚然。过得片刻,又听得一阵马蹄声从长街上奔驰而过,有人大声喊道:“教主有令:风雷堂长老童百熊勾结敌人,谋叛本教,立即缉拿归坛,如有反抗,格杀勿论。”任盈盈失声道:“童伯伯,那怎么会?”只听得马蹄声渐远
,喊话声一路传了下去。
曲非烟对任盈盈道:“圣姑,东方不败的手下现在在抓人,如果他们成功抓到人后肯定要向东方不败复命。而此时任教主正准备刺杀东方不败,倘若任教主他们同东方不败交手时,这伙人刚好回去复命,只怕任教主他们会多出许多麻烦。”
任盈盈一思索,掏出一个盒子,递给绿竹翁道:“竹侄,你去把追杀童伯伯的那些人干掉,把童伯伯带来见我。”绿竹翁接过盒子,领命去了。向言心想:“任盈盈给了绿竹翁一个盒子就让他去救人,也不知道那个盒子里装的是毒药还是暗器。不过也没听说日月神教没有什么擅长制作暗器的人,想来里面装的多半是蓝凤凰给她护身的毒药。”
不多时,绿竹翁带着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进入屋内。那老者对任盈盈拱了拱手,道:“风雷堂长老童百熊见过圣姑,多谢圣姑救命之恩。”任盈盈道:“童伯伯,你是教中元老,又曾立有大功,教中诸人,对你无不尊敬。你又和东方不败关系……”
任盈盈话未说完,童百熊突然怒喝道:“圣姑,东方兄弟不光是神教教主,更是你的长辈。你怎么大逆不道,直呼他的姓名?”任盈盈脸色通红,也怒道:“东方不败害死我娘,又囚禁我爹十二年,我与他早就恩断义绝,他又算我什么长辈?我又如何不能直呼他姓名?”
童百熊脱口而出:“圣姑,东方兄弟才是你爹,你娘是任我行……”绿竹翁大喝道:“大胆童百熊,你在这胡言乱语,是想污蔑教主吗?”一掌击在童百熊头定,童百熊倒在地上。嘴巴张了张,睁打眼睛盯着任盈盈,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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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反目
听了童百熊的话,向言一阵懵逼:“难道说任夫人跟东方不败私通给任我行带了绿帽子?任盈盈实际是东方不败的女儿?”
“不过话说回来,我记得原著中曾说在任我行当教主前,东方不败在日月神教中只是一个小人物,教中资历比他老的、地位比他高的、武功比他强的比比皆是。任我行当上教主后,东方不败很快就被提升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光明左使。任我行凭什么这么器重他?”
“东方不败的姘头在教中掌权后,大肆倒行逆施,却从来不碰任盈盈。而即使任我行逃脱后,东方不败也没有撤销任盈盈的圣姑之位。”
“任我行带人围攻东方不败时,东方不败宁可与任我行等人酣斗,也不去挟持任盈盈以要挟任我行和令狐冲——任盈盈都知道折磨东方不败的姘头以分散东方不败的注意力,东方不败会想不到挟持人质?而以东方不败的功夫,他如果想要挟持任盈盈作人质的话,任盈盈能逃脱他的手掌心?”
“在东方不败陷入绝境后,东方不败先是一针在任盈盈脸上划了条细细的口子,接着一针刺瞎了任我行一只眼睛——他能刺瞎任我行的眼睛刺不瞎任盈盈的眼睛?”
“在任我行复位后,任盈盈曾委屈的想到:东方不败当教主时,任盈盈说的话东方不败没有不听,而任我行当教主后,任盈盈说的话任我行却一句都不听,搞得任盈盈手中的权利反而变小。”
“东方不败为什么对任盈盈这么好?难道这一切的原因既
然是因为任盈盈其实是东方不败的女儿?”
正当向言胡思乱想时,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袖。扭头一看,曲非烟朝向言打了个手势,示意向言趁机离开。再看任盈盈正一脸呆滞、林平之一脸懵逼、绿竹翁正对着任盈盈而着急。向言心想:“任盈盈未必愿意让人知道这个秘密。不趁这个机会离开,难道等她反应过来后再杀人灭口吗?”
向言和曲非烟向门外溜去,守在门外的几名弟子都是日月神教的普通弟子,主要替任盈盈跑腿传话,本事有限,二人轻易的出了大门。
刚出大门,忽然身后一阵掌风传来,曲非烟一把将向言推开,然后自己在纵身跳开。回头一看,只见绿竹翁正朝曲非烟猛攻过去,林平之则一脸狰狞的朝向言一掌打来。
“有人来杀自己和非非本来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为什么任盈盈没有亲自来而是派他们两个来?还是说这两个人根本就是擅自作主的?”向言心中叹息一声,施展出“戚家拳”同林平之对抗。好在向言最近刻苦练功,“戚家拳”颇有进步。
大明的户籍管理相当严格,凡是离开居住地百里以上就要到当地官府申办路引。没有路引或是路引与实际所到地点不符,是要受官府惩戒的。大明也特不喜欢百姓持有兵器,凡是发现百姓私自持有兵器,都要受到官府惩戒。
但这两条法律都管不到江湖人物身上。江湖人物对抗不了朝庭,却对抗得了执行法律的捕快。官府因此也很讨厌江湖中人,每当有
江湖中人进入城池,官府就会派出捕快或是委托本地武馆及帮会人员进行监视——侠以武犯禁,谁知道这些高来高去的江湖人物会在本地闯出什么祸来?
但该如何来确认江湖人物的身份呢?总不能一碰到捕快查路引就让别人打一套“罗汉拳”来自证身份吧?几经冲突后,官府和江湖终于达成了潜规则——持有兵器的是江湖人物,普通捕快会绕着你走,不过会有捕快中的高手或是本地帮会武馆中人对你进行监视。没带兵器的是良民,没人监视你,但说不得就有些没眼力劲的捕快会去敲诈你。
平定州是日月神教的总坛所在地,这里日月神教的势力极大,因此监视外来江湖人物的任务就由日月神教来执行。此次众人来平定州,为避开日月神教的耳目,众人都没带兵器——反正刺杀东方不败时,也轮不到众人上场,有没有兵器也就无所谓了。
此次四人动手,都是比拼拳脚功夫。林震之的掌法要比向言的拳法精妙不少,频频击中向言,不过向言并不觉得有多疼痛。
向言心中暗暗得意,又对林平之一阵不屑:“看来我的‘龙吟铁布衫’练得不错,林平之根本就打不动我。不过话说回来,当初林平之曾两次击中余人彦的脑袋这种要害之处,但余人彦并未因此受伤,由此也可以看出林平之的攻击力之孱弱。虽说听说林平之又去华山派进修了一段时间,但华山派的功夫是玄门正宗的功夫,最重根基,不能速成。林平之在华山派才待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功夫能有多少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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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回嵩山
与林平之交手,向言被击中的多,成功格挡的少。不一会儿功夫,向言就已被林平之打了二三十掌,踢了十几脚。向言心中开始暗暗着急起来,虽说林平之的攻击力孱弱,打得向言不疼不痒,但任盈盈就在屋里,她会不知道门口有人打架?万一惹出任盈盈来,那就大大不妙了。
林平之又是一掌打来,曲非烟突然跃到向言身前,同林平之对了一掌,林平之倒地,口吐白沫,脸色发黑,眼看是活不成了。向言四处一看,只见绿竹翁也倒在地上,脸色发黑,气若游丝。曲非烟也不好受,胸口肋骨和右腿小腿胫骨被打断。
在救下向言后,曲非烟立刻给自己正骨,又对向言道:“快带我离开,这里不能久待。”
二人不敢停留,在曲非烟的指引下,二人找到一间空房子。一进屋里,曲非烟的情绪就低落下来。向言道:“非非,这里安全吗?任盈盈的手下会不会找到这里?”曲非烟道:“不会的,这里很安全。这里是当年爷爷和刘公公相会的地方,任盈盈的手下不知道这里。”向言默然无语。
屋里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了,四处都是厚厚的灰尘。向言将房子打扫干净后,擦了擦汗,发现屋里不多的粮食已经全部发霉。
向言道:“非非,我出去买点米,马上就回来。”曲非烟忙道:“言哥哥别出去。任我行正在刺杀东方不败,不论他们谁生谁死,
都不会放过我们,只怕现在魔教的人正在抓我们。”向言皱眉道:“可屋里的米都发霉了,没法吃啊!”曲非烟道:“要不等晚上的时候,言哥哥你在偷偷的出去,摘点野菜回来吧!”
向言笑道:“晚上就没有魔教的人来抓我们吗?”曲非烟道:“像东方不败、任我行这样的魔教高层当然是希望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有人来抓我们,可抓我们这种小事肯定不能由东方不败、任我行这种人亲自动手吧!而下层的弟子哪个愿意晚上跑出来抓人?”
正道的弟子,或许会追求正义、感情等,魔教的人,求的都是荣华富贵。一个追求荣华富贵的人,怎么可能为了别人的事而尽心尽力?白天的时候有高层监督也就罢了,晚上没人监督的时候,有哪个弟子愿意自发的牺牲休息时间来替上面的人办事?
按照曲非烟的建议,向言每晚都偷偷的出门采摘野菜充饥。但城里不比乡下,野菜并不多,且向言也要提防官府安排的打更巡逻的人。向言和曲非烟每天只能吃三分饱,为节省体力,向言都不敢练功了。
十几天后,曲非烟道:“言哥哥,我们回嵩山吧!”向言道:“我们现在能出城吗?魔教的人还在抓我们吧?”曲非烟道:“已经过了十几天了,东方不败、任我行这样的大人物不好说,但下面的弟子肯定已经松懈了。我们易容一番,应该能混出去。”
向言
思索一番,觉得回嵩山也好,道:“好。”又道:“你的伤怎么样了?能赶路吗?”曲非烟道:“有好转,能勉强赶路了。”停了一会,又道:“再不出城,我就要饿死了。”向言顿时大为惭愧,道:“好,我也很饿了。非非你会易容吗?”曲非烟道:“你去打桶水来。”
向言打了一桶水提进来,曲非烟将水倒入盆中,又让向言取来墨笔砚台,将墨在水盆里化开了,将淡墨水均匀的涂在脸上。向言立时醒悟,当下也将淡墨水涂在脸上。
曲非烟带着三分得意对向言道:“这样应该能够瞒过魔教的人了吧?”向言刚要夸奖曲非烟,突然又发现一个破绽,道:“还不行,你脸上那么黑,手上和脖子上却又那么白,一看就有问题。”二人又将脖子、手臂等所有有可能露出来的皮肤上都涂上了淡墨水。曲非烟看向向言,向言点头道:“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向言去市集上买了一头骡子,又买了一辆平板车,将曲非烟扶到车上躺下,自己坐在车头赶车。
走了一段路,向言道:“没想到街上居然没有魔教的人来搜查我们。”曲非烟笑道:“应该是这么多天都没有抓到我们,魔教底层的弟子都懈怠了。”向言叹道:“早知魔教的弟子如此懈怠,前几天我们就应该出来买东西吃,又何必饿这么多天。”曲非烟道:“饿都饿了,就不要节外生枝了,我们还是出城了再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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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嵩山
向言道:“非非,我们还回嵩山合适吗?已经有好几个人知道我们在嵩山了,我看我们在嵩山未必安全,我们还是搬家的好。”曲非烟道:“嗯,我们还待在嵩山确实不太安全。不过我之前辛辛苦苦配制的毒药就这么丢下也太可惜了。我们先回嵩山,带上那些毒药,然后我们再去伏牛山找个地方隐居。伏牛山离嵩山不远,也没人会知道我们去了伏牛山。”
向言又道:“非非,你觉得任盈盈把我们从嵩山叫来是干什么的?”曲非烟道:“反正没好事。”停了一停,又道:“任盈盈应该是想杀我们,只不过是因为童百熊告诉她她其实是东方不败的女儿这个消息太过于突然,让她一时乱了分寸,才没顾得上对我们动手。”向言道:“任盈盈为什么要杀我们?”曲非烟没好气的道:“任盈盈喜怒无常,心思难测,鬼才知道她怎么想。”
几天后,曲非烟伤势好转,嫌弃骡车速度太慢,于是向言买了两匹马,二人骑马南下。
这天,二人终于来到嵩山脚下的木屋里。曲非烟喜道:“终于回到嵩山了。唉,一路上可累死我了。”向言道:“早知道魔教没有派人来追杀我们,我们又何必这么急着赶路?一路上坐骡车慢慢走不就好了!也免得非非你因为急着赶路而加重伤势。”一路上赶路甚急,曲非烟的伤势出现反复。
曲非烟笑道:“应该是魔教的人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吧!不过我们早些去伏牛山也好,免得夜长
梦多。等我们到了伏牛山自然就可以好好休息、慢慢养伤了。”向言又道:“太室山上怎么这么多人呢?嵩山派出什么事了吗?”
曲非烟道:“绿竹翁说嵩山派要开五岳大会,算算时间大会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召开。别管他们了,我们还是快些去伏牛山才是正事。我们可是左道中人,要是被那些正道中人发现了可就麻烦了。”向言点头道:“嗯。非非,你受了伤,上山不方便。这样吧,我去山顶把要的东西都带下来,你留在这里等我。”
曲非烟道:“言哥哥,既然绿竹翁曾找到了我们在山顶的一个住处,那么魔教的其他人也有可能找到我们在山顶的住处。你上山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些,发现不对就赶快跑,千万不早随便进屋。还有你下来的时候要是在附近发现了我留下来的记号才能进来,如果要是没记号你就不要进来了。”向言点头道:“嗯。你也要小心些。”
曲非烟建的五间木屋都在隐蔽之处,隔得又远,向言中午上山,黄昏十分才回到山脚木屋处。
向言靠近木屋,心中一阵犹豫:“屋内不止一人,难道是魔教的人来了,在里面等我?可这附近分明有非非的记号表示安全,难道非非会害我?”向言不死心,运起“敛息功”,悄悄的往前走了几步靠近木屋,听到里面传来曲非烟的笑声,顿时放下心来:“如果非非魔教的人,她就抓了不会笑得这么开心,这应当是来客人了。”
向言推门进屋,发现曲非烟正和仪琳一起在做点心,令狐冲在一旁看着。
曲非烟看到向言,笑道:“言哥哥,嵩山派正在召开五岳大会,有许多人去观礼。我要是不趁机去毒死几个嵩山派的弟子,岂不是辜负了左冷禅的一番好意?我去嵩山派下毒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令狐大哥和仪琳姐姐,当初我爷爷和刘公公被费彬追杀的时候令狐大哥和仪琳姐姐曾经出手相助过。所以我打算做几个南沙饼请他们尝尝,以示感谢。”
听曲非烟说的理由这么正当,向言也无话可说,只的讪讪笑道:“好。”心中却大为疑惑:“从平定州一路到嵩山,非非生恐魔教的人追来,伤势反复都不敢休息,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请令狐冲和仪琳吃饭?就算是要报答他们的援手之德,但令狐冲今年二十多岁,非非和仪琳十几岁,来日方长,还怕日后没有报答他们的机会吗?”
曲非烟又道:“言哥哥,令狐大哥无酒不欢,你和令狐大哥去附近的村落打些酒回来。”向言道:“既然是我们请令狐大哥吃饭,哪有劳驾客人的道理?我一人去就好了。”曲非烟笑道:“你知道哪家的酒好。哪家的酒渗水吗?要是你打了一斤酒回来,结果却发现酒里有十二两水,你让令狐大哥怎么下口?”向言一噎,说不出话来。
令狐冲一笑,带着三分得意道:“我们一起去吧!哪家的酒好,哪家的酒渗水,我鼻子一闻就知道了。渗水的酒肯定瞒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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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蒙冤
向言和令狐冲一起动身前去买酒。在路上,向言忍不住看了令狐冲一眼。令狐冲笑道:“向兄弟,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我明明身为华山弟子,却成了恒山派一伙尼姑的掌门?你要是想问可以直接问出来的。”向言一愣,道:“我其实也很好奇这个问题,只是我担心这么问会不大礼貌。”令狐冲笑道:“有什么礼貌不礼貌的?我们本来就是江湖上的粗鄙人物,又不是读书人,那么斯文干什么?”
停了一停,令狐冲回忆道:“衡山派刘师叔金盆洗手时,师父让我带众师弟先行,他另有要事要晚几天才能赶到。快到衡山时,我酒瘾发作,便让众师弟先走,等我喝完酒后我再去衡山城里去找他们。我喝完酒后,正打算去衡山城里找众师弟时,却突然间发现恒山派的仪琳师妹被田伯光抓了。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可田伯光武艺高强,我不是对手。为了救出仪琳师妹,我想了不少办法,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对恒山派的师伯、师叔极为无礼。师父说我太过于轻浮,让我面壁思过。我在面壁思过期间,有缘遇到了一位前辈,前辈传了我一套剑法。”
笔趣阁
“后来嵩山派左冷禅传来消息,说是魔教打算抢夺林家的“辟邪剑法”,让我们去福建协助林家抵挡魔教。师父带领我们刚刚进入福建,我们突然受到十五名黑衣人的袭击。在我们打退了那伙黑
衣人后,我师父认定我偷学了林家的“辟邪剑法”,十分生气。”
向言又一愣,道:“岳掌门为什么会认定你偷学了‘辟邪剑法’呢?”令狐冲道:“我和众师弟分手时约好我们在衡山城里见面,可后来我在救仪琳师妹时被田伯光打伤,没能赶去与众师弟见面。直到师父和众师弟师妹离开衡山的时候,才与他们会和,其间行迹可疑。”向言道:“你不是在救援仪琳小师父吗?有什么可疑的?”
令狐冲道:“这些都是我自说自话,并无其他人证可以证明。至于仪琳师妹,她也没有时时都与我在一起,有一段时间她到了衡山城里,同恒山派的师叔师妹们在一起,那时候我一人单独在外面。世人都说余沧海将林震南夫妇抓到了衡山,林震南夫妇趁其不备逃走,更是因祸得福,借此悟通了‘辟邪剑法’的奥妙之处,功力大进。”
“只是林震南夫妇能有多少本事,凭什么从青城派手中逃走?更何况林震南练了几十年的‘辟邪剑法’,也仍然是下九流庸手,由此可知他资质之差,又有什么理由偏偏在这个时候悟通了‘辟邪剑法’的奥妙之处?偏偏在林震南功力大进的时候我也功力大进了,而那位前辈传我剑法的时候要求我不得对别人提起他的身份,结果搞得我百口莫辩,无法解释。”
向言小心翼翼的问道:“岳掌门是不是认为是你救出了林震南
,之后林震南拿出‘辟邪剑法’向你请教,你帮助林震南悟出了‘辟邪剑法’的奥妙之处?”令狐冲苦笑着点头,道:“是啊!听他们这么一分析,我自己都觉得我学了‘辟邪剑法’。”
向言立马闭嘴,不敢再说话。本来是向言救出了林震南夫妇,又把‘辟邪剑法’的正确练法带给了林震南,但没想到到最后居然是令狐冲替向言背了黑锅——难怪江湖上没有人向向言索要《辟邪剑谱》。
令狐冲又道:“我和那些黑衣人交手的时候受了伤,但当时我师父怀疑我偷学了‘辟邪剑法’,对我相当冷淡。我正难过的时候,遇到了盈盈。盈盈传信给平一指,让他帮我治伤,但不知为什么这消息让三山五岳的其他朋友知道了,于是三山五岳的朋友们都带着药材来帮我疗伤。”
“我师父因此而认定我结交奸邪,将我逐出了华山。我心情不好,便在江淮一带四处闲逛,恰好遇到了恒山派的诸位师太——她们也要去福建协助林家对抗魔教。后来又听说盈盈被少林寺所囚,三山五岳的朋友们正打算强闯少林救援盈盈。”
“三位师太便立刻赶到少林去劝说方证大师释放盈盈,并让握去截住三山五岳的朋友们,以避免冲突。只是没想到等我们赶到少林寺的时候,三位师太已被奸人所害。定闲师太临死前让我接任恒山派掌门,我不忍心拒绝,便答应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醉酒
等令狐冲和向言打完酒回去时,月亮已经升到了树梢之上,桌上也已摆好了碗筷,曲非烟和仪琳坐在屋里正等着二人。向言看得心中一暖,又一阵焦虑:“魔教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我们却在这里浪费了半天的时间。”见令狐冲和向言二人已回来,曲非烟忙将南沙饼端上桌。看着桌上的南沙饼,向言的眉头微微一皱。
曲非烟给向言和令狐冲两人碗里各夹了一个南沙饼,笑道:“言哥哥,令狐大哥,你们两人每人吃一个南沙饼,尝尝味道就好了。锅里有兔肉,等兔肉炖好了你们在吃兔肉吧!饼就留给仪琳姐姐和我吃了。”仪琳觉得不安,将自己碗里的南沙饼推到令狐冲面前,道:“掌门师兄,我吃不完这么多,分你一半吧!”
曲非烟拦住仪琳,道:“就算把我们两人碗里的南沙饼全部给言哥哥一人吃,言哥哥也未必吃得饱。你把你碗里的南沙饼分一半给令狐大哥又有什么用?再说我也没说要饿着令狐大哥啊!锅里不是还有兔肉吗?要不把南沙饼给令狐大哥吃,仪琳姐姐你去吃兔肉?”
仪琳忙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食荤腥,这是我们白云庵的规矩。”令狐冲一笑,将南沙饼用筷子夹起一口吞掉,道:“仪琳师妹你自己吃吧!我不喜欢吃这种甜得腻牙的东西。”之后令狐冲果然光喝酒不吃东西。
曲非烟又倒了碗酒,推到向言面前,道:“言哥哥,让客人一人喝闷酒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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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陪令狐大哥喝一碗吧!”向言疑惑的看了曲非烟一眼,道:“你知道我一向不喝酒的。”曲非烟笑道:“今天不是有客人吗?让客人一人喝闷酒总归不大好吧!”
向言无言以对。再则看着曲非烟笑魇如花的样子,向言也不忍心多次拒绝曲非烟,只好陪着令狐冲喝了口酒。
向言在飞升前,曾经趁家里大人不注意偷偷喝了口酒,当时就把向言辣得吐了出来。如今在喝酒,感觉酒的味道淡了许多。虽然向言还是不喜欢酒的味道,但皱着眉头也能勉强咽下去。
曲非烟总是在一旁殷勤的劝酒,不多时,向言就喝得头晕脑胀。不得已,向言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先下去休息了。躺下休息时,向言心中仍在叹息:“这下又不知要耽误多长时间了。”
次日,向言迷迷糊糊的醒来,睁眼一看,猛然一惊,这时天已大亮,曲非烟正如小猫般蜷缩着身子在向言怀里睡得正香。向言伸着僵硬的脖子四处张望,又是一惊,另一张床上令狐冲和仪琳赤身裸体的抱在一起。
向言一时没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令狐冲和仪琳似乎被向言的叫声惊醒,有清醒过来的迹象。向言正手足无措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曲非烟跳下了床,拉着向言光脚跑到了屋外。
向言和曲非烟远远的离开木屋,迎面过来两个中年尼姑和两个俗家弟子。为首的女尼道:“曲姑娘,掌
门师兄和仪琳师妹他们人在哪里?”曲非烟一指身后的木屋,道:“他们就在屋里。”
那几人朝木屋走去,有一个俗家弟子叫道:“掌门师兄,五岳大会就要开始了,你再不过去就要迟到了。”向言被吓得魂飞魄散,忙叫道:“别过去,他们马上就出来了,你们不要过去。”
四人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为首的女尼问道:“我们为什么不能过去?”曲非烟抢着道:“他现在不方便见你们。你们先回去,等他方便了他会自己回去的。”女尼又问道:“掌门师兄在干什么?他为什么不方便见我们?”
向言一噎,和曲非烟对视一眼,两人都说不出话来。两个俗家弟子等得不耐烦,转身朝木屋跑去,并伸手推门。忽然听到令狐冲惊恐的声音道:“别进来……”话音未落,门已被推开。
向言吓得闭上了眼睛:“令狐冲,真不是我坑你啊!”
两个俗家弟子推开门看到屋里的情形后一愣,红着脸跑到两个女尼面前结结巴巴的道:“师姐,掌门师兄他……他……他……他……他……”两个女尼更急了,道:“掌门师兄到底怎么了?”
衣衫不整的令狐冲和如鹌鹑一般将头垂到了胸前的仪琳从屋里走了出来。令狐冲道:“我没事。”两个女尼见到二人,也惊道:“掌门师兄,仪琳师妹,你……你们……”令狐冲道:“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第一百三十七掌飞升与黑木崖
令狐冲等人走后,向言和曲非烟返回木屋穿好鞋袜,洗漱过后,曲非烟道:“言哥哥,你昨晚没吃晚饭,现在饿坏了吧?昨晚的兔肉没吃完,我们把兔肉热热,吃了后就动身去伏牛山吧!”
向言道:“好,我也真饿了。唉呀……”总手在头上敲了两下。曲非烟忙问道:“言哥哥,你怎么啦?”向言道:“昨晚酒喝多了,现在头疼。”曲非烟两兔肉倒在锅里,生起火,道:“肉热了你先自己吃,我去采些草药给你做醒酒汤。”
自昨天吃过午饭后,向言一直饿到现在,实在饿得不行。在锅里刚有热气时,向言就迫不及待的盛了一碗肉,就着温热的肉吃了起来。令狐冲走时,看了一眼曲非烟,又看了一眼向言。向言边吃边回想令狐冲的眼神,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毛。
“一路上非非受了伤都不敢治疗,以求尽快回到嵩山,结果到了嵩山却浪费了一天的时间来请令狐冲和仪琳吃饭。就算是令狐冲和仪琳对非非有恩,非非需要报答他们,但要报恩就非得现在报恩?就不能等到十年向言突然觉得之后再报恩吗?反正大伙都这么年轻,再过几十年不成问题吧?”
“要不是非非殷勤劝酒,我肯定不会喝醉。非非明明知道我不喜欢饮酒,为什么还是要把我灌醉?而且我喝醉后一觉睡到了现在,夜里发生的事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我就真醉得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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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买酒时,我问令狐冲这些酒让他一人喝他会不会喝醉。令狐冲回答说明日有五岳大会,他不能喝醉误事,所以特意少买了些酒,肯定不会喝醉。以昨日的酒,本来就不足以让令狐冲喝醉,更何况我还分担了部分,
令狐冲怎么醉得了?令狐冲如果不喝醉,怎么可能同仪琳发生苟且之事?”
“因为任盈盈的关系,先有蓝凤凰逼迫自己喝非非与天下正道作对,后有绿竹翁和林平之又打算杀自己和非非灭口,任盈盈本人多半也有杀自己和非非之意,反正现在自己可是对任盈盈有一肚子不满,那非非呢?她对任盈盈有没有怨恨之意?非非可不是什么唾面自干的人。”
“如今令狐冲和仪琳发生苟且之事,受伤最深的恐怕就是任盈盈了吧!当失魂落魄的任盈盈来找令狐冲求安慰时,突然听说了仪琳之事,该是何等心情?”
向言突然觉得丹田处一胀,心中一慌:“难道我又要飞升了?非非还没有回来,她要是发现我不明不白的失踪了,会不会留在嵩山上四处找我?任盈盈和令狐冲的心思都不可猜测,鬼才知道他们会不会到嵩山上来找非非的麻烦。非非留在嵩山,怕是有些危险。”
向言拿起纸笔,打算给曲非烟留言,让她不要找自己尽快赶到伏牛山去。后来又转念一想:“我跟非非写什么?告诉她我要飞升了让她不要担心我?这么荒缪的事要不是发生在我身上,我自己都不信,非非能信?还是亲自去跟她说明比较好。”
向言放下纸笔,挣扎着走到屋外,踉踉跄跄的往树林里走去。经过多次采摘,附近的草药已经被采尽,曲非烟不得不到远处采摘草药。
向言终于看到曲非烟的身影,喊道:“非非……”突然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紧接着身体向上飘去。眼神朦胧中,看到曲非烟含泪朝自己扑来,但耳边已经什么声音也听不道到了。
一股无
法用言语表达的沉重压力,使向言几乎昏厥,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向言拼命强撑,想跟曲非烟打个招呼,却只感到自己的渺小。不知过来多久,向言眼前一黑,彻底没了知觉。
黑木崖上,成德殿中。有一紫衣人道:“参见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教主。白虎堂长老上官云奉行教主令旨,成功生擒叛逆任我行,成功而归,正在黑木崖下等候召唤。”
成德殿阔不过三十来尺,纵深却有三百来尺,长端彼端高设一座,坐着一个长须老者,乃是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成德殿中没有窗户,殿口点着明晃晃的蜡烛,东方不败身边却只点着两盏油灯,两朵火焰忽明忽暗,相距既远,火光又暗,东方不败的相貌便无人看得清楚。
东方不败座前站着一人。那人三十岁不到年纪,穿一件枣红色缎面皮袍,在满殿紫色衣袍中极为显眼,正是总管杨莲亭。杨莲亭身形魁梧,满脸虬髯,相貌极为雄健威武。
杨莲亭大喜,道:“上官长老大功告成,当带同俘虏,上崖进见。”杨莲亭说话的声音低沉,甚是悦耳动听。只是东方不败并未开口,杨莲亭却代替他下达命令,东方不败居然也无异议,殿中诸人也都见怪不怪,执行命令去了。
黑木崖太高,东方不败和杨莲亭等候许久,一直等到太阳高高升起,仍不见上官云回报,二人便径直去吃早饭去了。
二人吃过早饭,回到殿中,又有一个早已等候多时的紫衣侍从道:“参见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教主。白虎堂长老上官云已奉命到达后厅,正等候教主召唤。”杨莲亭道:“我去见见他!”东方不败又没有表示反对。
第一百三十八章黑木崖之变上
杨莲亭来到后厅,只见上官云和他四个手下都恭恭敬敬的站在厅内,崔手而立。旁边有一副担架,担架上有一人绑得如粽子般,满身大汗都是鲜血。
杨莲亭道:“上官长老,你大功告成,擒了任我行而来,教主极是喜欢。”上官云躬身道:“那是托赖教主的洪福,杨总管事先的详细指点,属下只是遵照教主的令旨行事而已。”杨莲亭走到担架之旁,向架上之人看去,道:“这人当真是任我行?你可没弄错?”上官云道:“属下愿以性命担保此人就是任我行。”
杨莲亭皱着眉头道:“任我行不是两天前同童百熊密谋反叛教主吗?此人要是任我行,那与童百熊相勾结的人又是谁?”上官云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杨莲亭看了上官云一眼,意味深长的道:“我已经派人去抓童百熊了,一切等抓到童百熊后就清楚了。上官长老,你辛苦了,这就下去休息吧!”
上官云又一怔,说道:“属下很想参见教主。属下每见教主金面一次,便觉精神大振,做事特别有劲,浑身发热,似乎功力修为陡增十年。”杨莲亭淡淡一笑,道:“教主很忙,恐怕没空见你。”
上官云探手入怀,伸出来时,掌心中已多了十几颗大珍珠,走上几步,低声道:“杨总管,属下这次出差,弄到了这十八颗珍珠,尽数孝敬林总管,只盼总管让我参见教主。教主一欢喜,说不定升我的职,那时再当重重酬谢。”
杨莲亭皮笑肉不笑的道:“自家兄弟,何必这么客气?那可多
谢你了。”放低了声音道:“教主座前,我尽力替你多说好话,劝他升你做青龙堂长老便是了。”上官云连连作揖,说道:“此事若成,上官云终身不敢忘了教主和总管的大恩大德。”
杨莲亭道:“你在这里等着,待教主有空,便叫你进去。”上官云道:“是,是,是!”将珍珠塞到杨莲亭手里,躬身退下。
杨莲亭站起身来,又看了担架上的人一眼,狐疑的道:“那人真是任我行?你可知道欺骗教主的下场?”上官云指天发誓道:“属下愿向本教历代神魔发誓如担架上的人不是任我行,属下愿被三尸虫嚼食脑髓而死。”
杨莲亭这才放心,笑道:“你将任大小姐的父亲打成这幅模样,小心她找你拼命。”上官云道:“属下只忠于教主,旁人的好恶,也顾不得了。若能为尽忠于教主而死,那是属下毕生之愿,全家皆蒙荣宠。”
杨莲亭道:“很好,很好。你这番忠心,我必告知教主知道。教中众兄弟倘若都能像上官长老一般,对教主忠心耿耿,何愁大事不成?”上官云道:“属下只知一颗忠心替教主办事,当不得总管夸奖。”
杨莲亭大摇大摆的进内去了。又过了良久,一名紫衫侍者走了出来,居中一站,朗声说道:“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教主有令:着白虎堂长老上官云带同俘虏进见。”上官云道:“多谢教主恩典,愿教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左手一挥跟着那紫衫人进去,四名手下则抬着担架跟在后面。
一路进
去,走廊上排满了执戟武士。一共进了三道大铁门,来到一座长廊数百名武士排列两旁。手中各挺一把明晃晃的长刀交叉平举。上官云等从阵下弯腰低头而过。
走完刀阵,来到一座门前门前悬着厚厚的帷幕。上官云伸手推幕,走了进去。突然间寒光闪动,八杆枪分成左右交叉朝上官云急刺而来。四杆枪从他胸前掠过,四杆枪从他后背掠过,相去均不过数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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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云站立不动,朗声道:“属下白虎堂长老上官云参见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教主。”殿里有人说道:“进见。”八名执枪武士便即退回两旁。
上官云进入殿中,在阶下跪倒,说道:“教主文成武德、仁义英明、中兴圣教、泽被苍生,属下白虎堂长老上官云叩见教主。”东方不败身旁的紫衫侍从大声喝道:“你属下小吏,见了教主为何不跪?”
上官云身后一名抬担架的属下冷笑一声,从担架的木棍中抽出长剑,展开轻功,抢将上去,那人竟是林震南。任我行从担架上一跃而起,从绷带中抽出长剑。又一人从另一根木棍中抽出一把长剑,那人原来是向问天。最后一人用力一抽,担架上的绳索原来是一条软鞭,那人是蓝凤凰。
任我行、向问天和蓝凤凰都跟在林震南身后朝阶上冲去。杨莲亭大声叫道:“大胆叛徒,行刺教主。众武士,快上殿擒拿叛徒。”杨莲亭话音刚落,林震南已冲至面前。长剑一挥,杨莲亭人头落地。又一挥剑,东方不败倒地而亡。任我行、林震南等皆是一征。
第一百三十九章黑木崖之变中
林震南先反应过来,悄悄的朝门外溜去。蓝凤凰截住林震南,娇笑着问道:“林总镖头,你要去哪里?”林震南不答,越过蓝凤凰加速朝门口冲去。蓝凤凰朝林震南洒出一包药粉,林震南侧身躲过,药粉落在殿中几名武士的身上,那几名武士很快便在惨叫声中咽下了气息。蓝凤凰又扔出一把飞针,又落在众武士身上,殿中众武士都四散而开。
蓝凤凰提气朝林震南急追,林震南速度较快,已进入走廊之中。蓝凤凰大喝道:“我是蓝凤凰。奉教主命令,前面那人是刺客,众武士快擒拿刺客。”
走廊里虽有不少武士守卫,但这些武士都是杨莲亭新招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原先的武士已被杨莲亭排挤清洗。这些人年纪轻轻,能有多少功力?更何况杨莲亭功夫平平,他也没有能够挑选出高手的眼光。
走廊中的武士功夫平平,如何阻拦林震南?不多时,林震南就已失去踪影。蓝凤凰气恼的一跺脚,恨恨的道:“算你跑得快!”返回大殿中去了。
另一边任我行哈哈大笑道:“这东方不败原来是假的。”走上前去,将假东方不败的尸体扔到阶下,道:“众人听着,这家伙假冒东方不败,祸乱我日月神教,我们这就要去查明真相。我是你们刘真正教主任我行,你们认不认得?”众武士面面相觑,不敢接话。
上官云大声道:“东方不败多半早给杨莲亭他们害死了。这位任教主,便是本教教主。从今以后,大伙需得尽忠于任教主。”说着便向任我行跪下,说道:“属下参见任教主,教主千
秋万载,一统江湖。”
众武士认得上官云是本教职位极高的大人物,见他向任我行参拜,又见东方不败和杨莲亭皆死,当下便有数人向任我行跪倒,说道:“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其余众武士先后跪倒。任我行哈哈大笑,一时之间,志得意满。
蓝凤凰回到殿中向任我行请罪道:“参见教主。属下无能,让林震南跑了,请教主降罪。”任我行摆了摆手。道:“无妨,这事怪不到你头上。林震南的身法天下少有,他若一心想跑,能追上他的人全天下也没几个。你追不上他也正常。”
蓝凤凰感激涕零的道:“多谢教主体谅。”任我行又道:“你先去把盈盈接来,再顺手把林震南的小崽子宰了。哼,癞蛤蟆一只,居然也想吃天鹅肉打盈盈的主意。至于林震南,他既然上了黑木崖,就别想下去了。这黑木崖岂是他想上就能上,想下就能下的?”蓝凤凰应道:“是!”
蓝凤凰走后,任我行又对众武士道:“你们严守上下黑木崖的通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上崖下崖。”众武士齐声答应。又对向问天和上官云道:“请向兄弟和上官兄弟休辞辛劳,带领弟兄们去搜捕林震南。一旦发现林震南的下落,就地斩杀。”向问天和上官云领命去了。
任我行又对一干紫衫侍者道:“有谁知道东方不败下落的,尽速禀报,重重有赏。”连问三遍,无人答话。霎时之间,任我行心中一片冰凉。
他被囚西湖湖底十余年,除了练功之外,就是想象脱困之后如何折磨东方不败
,天下快事,无过于此。哪知今日来到黑木崖上,找到的居然是一个假货。显然东方不败早已不在人世,否则以他的机智武功,怎容得杨莲亭如此胡作非为,命人来冒充他?
他向数十名散站在殿中的紫衫侍者看去,只见有些人显得十分恐惧,又有些人则十分惶恐,还有些人隐隐现着狡谲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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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我行失望之余,又十分烦躁,喝道:“你们这些家伙,明知道东方不败是个假货,却伙同杨莲亭欺骗教中兄弟,个个罪不容诛。”身子一晃,欺将过去,“啪啪啪啪”四声轻响,手掌到处,四名紫衫侍者哼也不哼一声,便即毙命。其余侍者骇然惊呼,四散逃开。任我行狞笑道:“想逃?逃到哪里去?”冲入人群中,一掌一个顷刻间又有七八人毙命。
任我行冲到一人面前,手掌正要落下,那人大喊道:“东方不败没有死。”任我行大喜,拍向那人头顶的手掌改向抓他肩头,问道:“东方不败没有死?”那人道:“是!啊!”大叫一声,晕了过去。原来任我行激动之下,用力过大,竟捏碎了他双肩肩骨。
任我行将他身子摇了几下,这人始终没有醒转。他转头向其他侍者喝问道:“东方不败在哪里?快些带路。迟得片刻,一个个都杀了。”一名侍者跪下道:“启禀教主,东方不败的住处十分隐蔽,只有杨莲亭知道如何开启秘门。”
任我行大怒,喝道:“那你们都去死吧!”冲入人群中,拳打脚踢,将众侍者尽数杀死,之后坐到假东方不败坐的椅子上,脸色狰狞,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第一百四十章黑木崖之变下
得到向问天和上官云消息的各堂长老、正副堂主、正副香主等陆续来到成德殿拜见任我行,任我行心情不大好,也就没和他们寒暄,只是黑着脸摆摆手让他们去协助向问天和上官云去搜捕林震南。
任我行一直等到黄昏时分,仍然没有听到林震南落网的消息,不由得大为震怒,在成德殿中大发脾气道:“一群饭桶!这么多人,忙了一天连一个林震南都抓不到,你们还能做什么?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日月神教中诸人都如鹌鹑般畏畏缩缩不敢答话,向问天不得不鼓起勇气上前应道:“教主,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抓住林震南,主要是因为黑木崖上的守卫都是杨莲亭选出来的酒囊饭袋,好几十人都不能阻挡林震南片刻。今天守卫已经多次发现了林震南的踪迹,只是等我们赶到的时候林震南已杀透而出。不过我们已经知道了林震南活动的大致范围,相信很快就能抓住他了。”
这时殿外传来一个娇腻的声音:“属下青龙堂长老蓝凤凰参见教主。”诸事不顺的任我行压下火气,沉着脸道:“进来。”又对向问天道:“我不要听你们找什么借口,我只想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抓住林震南。”向问天保证道:“明天太阳升起来之前,我们一定能抓住林震南。”
蓝凤凰这时进入殿中,慌慌张张的道:“教主,不好了,大小姐失踪了。”任我行脸色一变,霍地站起,问道:“怎么回事?”蓝凤凰道:“我赶回去的时候只发现了童百熊和绿竹翁、林平之的尸体,大小姐和其他人都不见踪影。”
任我行道:“他们三个是怎么死的?”蓝凤凰道:“童百熊的
脑袋受过掌力重击,应该是被绿竹翁打死的。而绿竹翁和林平之死于‘五毒神掌’之下,当今世上,会‘五毒神掌’的,除属下外,就只有曲非烟了。”任我行道:“难道是盈盈清除曲非烟和向言失败,反而让他们抓走了吗?传令下去,马上发动教中所有人手,全力寻找曲非烟和向言的下落。”
“莲弟,莲弟,你在哪里?你怎么还不来找我?”成德殿后突然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这人的嗓子极粗,似是男子,又似女子,令人一听之下,不由得寒毛直竖。任我行、向问天、蓝凤凰和上官云等人都和东方不败很熟悉,知道刚才说话的人是东方不败,只是这声音恰如捏紧喉咙唱花旦一般,娇媚做作,却又不像开玩笑。众人面面相觑,尽皆骇异。
不多时,从殿后转出来一人,众人认得那人便是夺取日月神教教主之位、十余年来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可是此刻他剃光了胡须,脸上竟然施了脂粉,身上穿了一件样式男不男、女不女的粉红衣衫,颜色之妖,便是穿在蓝凤凰身上,也觉得太妖艳、太刺眼了些。
任我行本来满腔怒火,这时却也忍不住好笑,喝道:“东方不败,你是在装疯吗?”东方不败看到任我行,眼睛一缩,尖声叫道:“任教主,你终于来了!我莲弟呢?你把我莲弟怎么样了?”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你说的是杨莲亭吗?我现在既然现在这里,他怎么样了还用问吗?杨莲亭找了个人假冒你在神教中任意发号施令、胡作非为,我还以为他把你害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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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突然冷静下来,低声叹了口气,道:“莲弟
他是为我好,对我体贴。他知道我无心处理教务,便代我操劳。当今世上就只有他一个人真正待我好,我也只待他一个人好。任教主,你对我的种种好处,我都记得。”
“我在日月神教,本来只是风雷堂长老下的一名副香主,你破格提拔,连年升我的职,甚至将本教至宝《葵花宝典》也传给了我,指定我将来接替你为本教教主,此恩此德,东方不败永不敢忘。但任教主,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杀我的莲弟啊!”
突然之间东方不败的身子一动,蓝凤凰只觉得眼前有一团粉红色的物事一闪,胸口的“膻中穴”被点中,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任我行等大骇之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抽出长剑在手,立个门户。粉红色人影又一晃,上官云手中长剑落地,跟着身子晃了几晃,向前直扑下去,俯伏在地,就此一动也不动了。
任我行和向问天见形势不对,各执长剑,上前夹击东方不败。东方不败在两人之间穿来插去,趋退自如,竟无半分败象,倒是任我行和向问天频频险象环生。任我行高声叫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你们已经背叛东方不败,你们以为东方不败会原谅你们吗?”
殿中诸人陆续抽出兵器,加入战团围攻东方不败,东方不败冷哼一声,身形在人群中穿梭。在东方不败将殿中诸人都打倒后,任我行和向问天已不知去向。
东方不败来到崖顶绞索绞盘处,问守卫绞索的教众道:“刚才有没有人下崖?”教众见是东方不败,忙道:“参见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教主,今日除了青龙堂长老、五仙教教主蓝凤凰外,没有其他人下崖。”
第一百四十一章决战之前
嵩山绝顶的峻极禅院,本事佛教大寺,近百年来却成为嵩山派掌门的住所。今日群雄陆续进入禅院,连院子中也站满了,后来者更无插足之地。
左冷禅朗声道:“我五岳剑派今日聚会,承蒙武林中同道好友尚脸,光临者极众,大出在下意料之外。以致诸般供应,颇有不足,招待简慢,还望各位勿怪。 ”群雄中有人大声说道:“左盟主不用客气。只不过人太多,这里站不下。”
左冷禅道:“由此更上二百步,是古时候帝皇封禅嵩山的封禅台,地势宽阔,本来极好。只是我们布衣草莽,来到封禅台上议事,流传出去,有识之士不免要讥讽嘲笑,说我们太过于僭越。”群雄纷纷说道:“我们又不是造反当皇帝,既有这等好所在,何不便去?旁人爱说闲话,去他妈的。”说话之间,已有数人冲出院门。左冷禅道:“既然如此,大伙儿便去封禅台下相见。”
群雄纷纷来到封禅台下,左冷禅拾级走上封禅台。上了数十级,距台顶尚有丈许,站在石级上朗声说道:“众位朋友请了。”众人一齐转过头来,纷纷走近,围到封禅台旁。
左冷禅抱拳道:“众位朋友看得起左某,惠然驾临嵩山,在下感激不尽。”又对宁中则道:“宁师妹,今日我们五岳剑派聚会,岳兄为什么没来?”宁中则道:“拙夫动身前,接到朋友传信,有事请他帮忙。江湖中人义气为先,朋友有事
自然不能不理。至于五岳会盟一事,就只能请诸位师兄多多体谅,由我代劳了。”
左冷禅正要说话,浑身伤痕累累的岳不群突然闯了进来,叫道:“左盟主,大事不好了,东方不败要攻打正道了。”众人都是一惊,华山派众人都围到到岳不群面前,宁中则扶住岳不群,焦急的问道:“师兄,你怎么啦?”岳不群道:“我没事。”又对左冷禅道:“左盟主,东方不败正在调兵遣将,马上就要攻打正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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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冷禅看向方证大师和冲虚道人,道:“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你们二位怎么看?”方证大师道:“岳掌门,东方不败为什么要攻打正道?”岳不群道:“方证大师,东方不败可是魔教教主,魔教攻打正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有什么奇怪的?”
方证大师忙道:“岳掌门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说东方不败好武成痴,自当上魔教教主后,就一直在黑木崖上练武。他现在为什么突然要攻打正道呢?难道是东方不败武功终于大成,准备一统江湖了吗?”
岳不群脸上突现忸怩之色,似乎又甚是鄙夷,道:“方证大师你弄错了,东方不败不是好武成痴在黑木崖上练功,他是有了面首甘居妾妇,与面首卿卿我我躲在闺房中刺绣,无心理会江湖之事……”听了岳不群的话,众人都相顾骇然,哑口无言。
岳不群又道:“前不久,任我行回黑木崖
同东方不败争夺魔教教主之位,一剑把东方不败的面首杀了。东方不败大怒,当即下令调动人马打算攻打正道,为他的面首报仇。”左冷禅道:“杀他面首的是任我行,他要报仇应当去找任我行报仇,为什么要攻打正道?”
岳不群道:“东方不败的意思是说当初在少林寺的时候,倘若正道全力出手一起围殴任我行,一定能够留下任我行。那样任我行就没有回黑木崖争夺教主的机会,他的面首也就不会死了。”方证大师道:“阿弥陀佛!这么说都是老衲连累了大伙,倘若在少林寺时老衲赢了任我行,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冲虚道人道:“无量天尊!倘若当初贫道赢了蓝凤凰,也不会有这些事。”
左冷禅道:“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不用自责。任我行和蓝凤凰都是大名鼎鼎的魔道巨擎,二位在他们手上吃些小亏也是可以理解的。说到底这事还是东方不败太过于霸道,正道又凭什么要替他火中取栗跟任我行死拼?”岳不群道:“左盟主,东方不败是讲理的人吗?”
这时,少林寺和武当派派人给方证大师和冲虚道人传来魔教异动的消息。原来少林和武当弟子遍天下,地方上的弟子们发现了魔教的异常后,担心师门吃亏,忙向师门传递消息示警。方证大师看了少林的俗家弟子传来的消息后,叹了口气道:“看来魔教攻打正道一事已不可避免,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抵抗魔教的进攻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前因上
二十二年前,明教金毛狮王谢逊找到天鹰教教主白眉鹰王殷天正和青翼蝠王韦一笑,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们,经自己查证,被丐帮抢走的圣火令就被丐帮藏在总舵中,他已经知道了丐帮藏圣火令的地方。谢逊希望殷天正和韦一笑协助自己攻打丐帮,以迎回圣火令。
圣火令乃是明教教主的令符,多年前被丐帮抢走,明教因此而与丐帮成为死敌。自明教教主阳顶天失踪后,明教群龙无首、四分五裂,殷天正、谢逊和韦一笑三人都是新教主的候选人。如果能够迎回圣火令,将在争夺教主之位时得到大义名份。更何况谢逊答应由他的部下主攻,殷天正的部下和韦一笑的部下从旁协助。
在殷天正、谢逊和韦一笑三人的联合攻击下,丐帮众人猝不及防,非死即伤。在交战到关键时候时,谢逊突施暗算下重手打死丐帮帮主杨荣,抢了屠龙刀就跑,抛弃了手下部众和殷天正、韦一笑二人。殷天正和韦一笑这才明白谢逊的目的是屠龙刀而不是圣火令,但事已至此,悔之已晚。
杨荣是神雕大侠杨英的后人。至神雕大侠杨英时起,丐帮就一直与少林、武当、峨眉三派交好。杨荣死后,丐帮帮主之位由杨荣的师弟副帮主“金银掌”史火龙接任。史火龙接任帮主后,联系少林、武当和峨眉三派,对天鹰教和韦一笑部进行了上天入地的打击,誓要为杨荣报仇。
天鹰教和韦一笑部抵挡不住四派的攻击,不得不频繁更换驻地以躲避四派。但丐帮弟子遍布天
下,想躲过丐帮的耳目谈何容易?经过六次正魔大战后,韦一笑不得不向杨逍低头,率部上光明顶接受杨逍的庇护。殷天正也被迫接受杨逍的建议,将天鹰教的总坛搬到光明顶附近的鹰鸣涧,与光明顶形成犄角之势。
史火龙当上丐帮帮主后,因练“降龙十八掌”走火入魔全身瘫痪,携妻女隐居深山静养,将帮务托付给杨荣之女副帮主杨若兮处理。杨若兮打听到殷天正和韦一笑的下落后,为报父仇,约齐少林、武当、峨眉、昆仑、华山、崆峒和朱武连环庄,共同围攻光明顶,挑起第七次正魔大战。
杨逍是明教的光明左使。明教教主之下,有左右光明使,四大护教法王,五散人,五行旗使等。
教主阳顶天失踪后,先有紫衫龙王黛绮丝违反教规,又破教而出——教主不在,无人能制裁她,其后光明右使范遥离开光明顶,不告而别。
五散人认为如教主仍在,黛绮丝断然不敢破教而出,范遥也不敢不告而别,因此主张选立新教主,以整顿教规。此建议得到其他人的一致赞同。但杨逍、殷天正、谢逊、韦一笑和锐金旗掌旗使庄铮都又意教主之位。一番争斗后,杨逍兼并了范遥部和黛绮丝部,将其他人赶下了山,独霸光明顶。殷天正离开光明顶后成立天鹰教,自任教主。
如今韦一笑重返光明顶,可谓开了个好头。杨逍又听说丐帮联合六大门派和朱武连环庄共同进攻光明顶。踌躇满志的杨逍一面下令加强光明顶的防御
,又一面传信给四散人和五行旗,请他们回援。
当初全盛时期的天鹰教尚且抵挡不住正道的攻击,不得不搬迁到鹰鸣涧以躲避正道。更何况如今的天鹰教已被六次削弱,而正道的力量空前强大。到时候殷天正唯一的出路就是上光明顶向杨逍低头,请求杨逍的庇护。
杨逍已经兼并范遥部、黛绮丝部、韦一笑部,只要再兼并天鹰教,再凭本身的绝世武功和光明顶的地利打退正道的进攻以震慑四散人和五行旗掌旗使,登上教主的宝座就十拿九稳了。
九年前,周子旺兵败身死。周子旺的亲信常遇春带周子旺之子逃到汉江边上,雇佣一艘渔船打算过江。不料有四个番僧和八个蒙古武官突然乘船追来,蒙古武官张弓搭箭,射死周子旺之子和那船家,俘获常遇春和船家之女周芷若。
当天晚上,常遇春以重伤为代价,趁番僧和蒙古武官不备,将其尽数暗算至死。之后由常遇春指路,周芷若带着常遇春往蝴蝶谷赶去。
常遇春身受重伤,急需名医救治,常遇春的师伯“蝶谷医仙”胡青牛就住在蝴蝶谷。
周芷若幼年丧母,且无其他亲人,只与父亲一起住在汉江上的渔船上。如今周父受常遇春连累而死,周芷若成了孤儿,常遇春对周芷若颇为愧疚。但男女有别,且常遇春身为反贼,受到朝庭追捕,不方便将周芷若带在身边。常遇春思虑之下,打算带周芷若去蝴蝶谷,希望胡青牛能收养周芷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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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前因下
常遇春和周芷若到蝴蝶谷谷口时,恰好遇到少林、峨眉、昆仑和海沙帮的八名弟子围攻明教五散人中的彭和尚和天鹰教的白龟寿——要从彭白二人口中得知天鹰教的下落。一番激斗下,彭和尚、白龟寿和常遇春同少林、昆仑、海沙帮的六人同归于尽,丁敏君和纪晓芙将周芷若带回峨眉。
十四年前,韩千叶身中剧毒,黛绮丝带着韩千叶赶到蝴蝶谷,许以重利并苦苦哀求,请求胡青牛出手救治韩千叶。胡青牛的规矩是不救非明教之人,得到了“见死不救”的名号。而韩千叶与明教教主阳顶天有仇,黛绮丝更是为了韩千叶破门出教,胡青牛自然不愿出手救治韩千叶。韩千叶不愿妻子受辱,拉着黛绮丝离开。
七年前,韩千叶毒发身亡。黛绮丝迁怒于胡青牛,视胡青牛为害死韩千叶的凶手之一。又为了验证胡青牛是否真的见死不救,将峨眉、昆仑、华山等派弟子共十五人打成重伤,又以特殊手法加在写十五人神上——因此这十五人身上是伤势十分古怪,非普通医生若能救。然后指点这十五人到蝴蝶谷来求医,看胡青牛是否真的见死不救。
被黛绮丝打伤的众人对胡青牛苦苦哀求,又激将利诱,胡青牛都不为所动。昆仑弟子简捷发怒,劝说众人一起挟持胡青牛,以强迫他给众人疗伤。
王难姑是胡青牛之妻。王难姑擅毒,胡青牛擅医。因胡青牛多次将王
难姑下毒的人治好,王难姑负起之下出走。胡青牛大为后悔,遂立下非明教之人不治的誓言——王难姑也是明教之人,不会对明教中人下手。
王难姑听说黛绮丝要对胡青牛下手,忙赶回蝴蝶谷给胡青牛助战退敌。因听说众人要挟持胡青牛,便出手将众人尽皆毒死。只有纪晓芙的女儿杨不悔因年纪尚小,王难姑动了恻隐之心,才活了下来——纪晓芙受伤后,因担心女儿无人照顾,便将女儿带到了蝴蝶谷。
虽然胡青牛并未违反非明教之人不救的誓言,但黛绮丝赶到蝴蝶谷后,还是没有放过胡青牛和王难姑二人,仍然将二人杀害。又收杨不悔为弟子,将杨不悔带回灵蛇岛,与另一个弟子殷离作伴。之后又因为某种缘故,黛绮丝派女儿小昭到光明顶杨逍处卧底。后来听说第七次正魔大战爆发,黛绮丝心忧女儿,便带着殷离和杨不悔两个弟子洋昆仑山赶去。
第一次正魔大战时,武当张翠山和天鹰教教主殷天正的女儿殷素素一见钟情,张翠山不忍心对殷素素动手,又不愿为了殷素素而跟武当的师兄弟自相残杀,于是张翠山和殷素素二人选择了私奔。武当和天鹰教经过一番调查后,认定张翠山和殷素素二人同归于尽,于是武当和天鹰教结怨愈深。今日张翠山和殷素素探听到空前规模的第七次正魔大战即将爆发,张翠山心忧武当,殷素素心忧天鹰教,夫妻二人便带其独子张无忌往昆仑
山赶去。
谢逊是成昆的弟子。三十五年前,谢逊之子过周岁时,谢逊宴请成昆,喝得酩酊大醉。待谢逊酒醒后,却发现成昆奸污了自己的妻子,并将包括自己儿子在内的家小共十三人全部杀害。谢逊正惊愕时,又挨了成昆一掌被打成重伤。
谢逊伤好之后,数次去找成昆报仇,但成昆武艺高强,谢逊不是对手。后来有谢逊亲信之人告诉他“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四句话,谢逊便诱骗殷天正和韦一笑二人一起攻打丐帮,趁机抢走屠龙刀。
谢逊抢走屠龙刀后,深恐被人发觉,便扬帆出海,找了一个荒岛隐居,在荒岛上探寻屠龙刀“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秘密,打算等到发现屠龙刀的秘密能够“号令天下,莫敢不从”时,再回中土找成昆报仇。
但谢逊在荒岛一住二十多年,还是没有参透刀中的秘密,倒是身体每况愈下,大限将至,时日无多。谢逊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荒岛上,便扬帆离岛,打算凭借着屠龙刀的锋利与成昆作最后一博。
汝阳王之女赵敏因为各地的义军背后都有江湖门派的支持,在听说正魔之战爆发后,便建议汝阳王趁机消灭江湖上的各大门派。汝阳王正在各地镇压义军,哪有心思理会这种小事?便将此事全权托付给赵敏处理。赵敏便率汝阳王府网罗的高手往昆仑山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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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少女
向言“砰”的一声落入水中。被水一浸,晕晕沉沉的向言慢慢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落入水中,向言大惊:“糟糕,我不会游泳啊!”向言开始挣扎起来,试图抓住什么救命稻草。突然间向言觉得右手抓住了什么,心中一喜,用力一捏,手中一阵柔软滑腻。
又听到耳边有人“哼”了一声,“曲池穴”被人点中。向言右臂一麻,右手不由自主的松开,接着被人打了一耳光。向言心中一怒:“谁在偷袭我?”这时才完全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原来自己正坐在一个浴桶中——难怪水这么烫,有这么浅。
向言跳出浴桶,发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正将浴巾往身上裹。向言脸一红,正准备道歉,道:“姑娘……”少女俏脸含霜,没等向言把话说完,就一掌朝向言打来。少女娇笑无限,动起手来却毫不含糊,招招都朝向言的要害攻去。
向言心中暗暗吐槽:“这女子虽然长得漂亮,人却心狠手辣。不过好在这女子跟林平之一样,招式精妙却力量不足,而自己的‘龙吟铁布衫’也一直没有放下练习。”虽说不一会向言就被少女打了十几拳,踢了五六脚,也幸好少女的花拳绣脚打在身上并不十分疼痛,咬咬牙也就忍了。
向言心中一叹,暗想道:“今日这事虽说不是我的本意,但说起来我也不能说自己完全无辜。反正她打起来也不是很疼,就让她打一顿出出气吧!”向言不在抵抗,一边咬牙硬抗少女的拳脚,一边盯着
少女细看。
少女面莹如玉、眼澄似水、肤嫩胜雪、白里泛红、嫩若凝脂;双目黑白分明,明亮慧黠、炯炯有神,盈盈水瞳不带泥尘气,妩媚而多情;身材婀娜苗条、洒脱飘逸、柔若无骨、曼妙多姿,纤腰娉婷更是不盈一握。不单艳丽非凡,美丽不可方物,还自有一番说不尽的娇媚可爱。
少女越发恼怒,如白玉一般、几乎是透明的手指径直朝向言的双眼插来。向言大吃一惊,慌忙偏头躲开。虽说向言已有让少女打一顿以出气的觉悟,可向言绝对没有做瞎子的想法。少女又是一脚朝向言踢来,向言吓得一跤跌倒,冷汗直流:“妈呀!我还没娶媳妇呢!”
少女一脚踹到向言的胸口,向言摔倒在地。少女又抬起玉腿,不断地朝向言的要害踹去。向言被吓得脸色发白,不敢在托大硬抗,拼命躲闪。少女的小脚不断的落到向言身上,向言如沙包般被打得“嘭嘭”直响。向言手忙脚乱,试图招架,又拼命躲闪,却一招都没有挡住,身上不知被少女踢了多少次。不过好在向言的“龙吟铁布衫”练的不错,又拼命挡住了少女踢向要害部位的小脚,总算没受什么伤。
少女将向言拳打脚踢了许久,向言还没受伤,少女已被累得气喘吁吁。少女银牙一咬,恶狠狠的道:“你在这里等着,不许逃跑。”虽说口气凶狠,但声音又娇又嫩,清脆动听,向言听得心中一荡。少女说完向门外走去,刚到门口,正准备开门出去时,又返身回走
,道:“你转过身去,闭上眼睛。”
向言转过身子,听到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心知是少女在换衣服。顿时心中如小猫乱抓般焦急,有心转过身子去看上一眼,但终究还是没敢偷看。
不一会儿,少女换好衣服,又道:“在这待着,不许逃跑!”出门去了。向言回过头来,只见少女身穿宝蓝绸衫,背影婀娜苗条,后颈中肌肤晶莹胜雪。
向言在屋里胡思乱想了一番,突然醒悟:“这小娘皮现在出去干什么?总不会是给我带夜宵吧?难道她是看用拳头打不伤我,所以就出去拿兵器来对付我?她要真的拿了兵器来我就危险了,我的‘龙吟铁布衫’抗她的拳头也就罢了,要想肉身硬抗兵器,我可没那个能耐。”
向言一思索,掏出随身携带的曲非烟配制的四支蜡烛,左右看了一眼,将一只白色的蜡烛拿了出来,来到烛台前。服下解药后,将烛台上的蜡烛取下,把手中的蜡烛点燃后放到烛台上。
过了一会,少女果然拿了一把剑进来。一进屋,少女就朝向言一剑刺去,向言又开始手忙脚乱的躲闪。正当向言被少女逼得走投无路时,少女突然晕了过去。
向言长吁了口气:“非非果然没让我失望,这迷药终于起作用了。”忙到烛台前将蜡烛熄灭——这可是曲非烟第一次制作这种迷药蜡烛,谁也不知道这效果有多强。万一要是效果太强从而把自己也迷倒了那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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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女鬼
向言将少女衣服鞋袜全部除去,抱到床上,又把少女的衣服藏到床底——也不知道迷药效果如何。不过就算迷药效果不佳,少女很快醒来,料想她也不好意思穿着亵衣来追杀我。
向言恋恋不舍的替少女盖好被子,又抬头往天上望去,天空中繁星点点——向言从天伤摔下来时,砸穿了屋顶。之前向言落到浴桶中,全身湿透,颇为难受。如今屋内并无他人,唯一的少女也昏迷不醒,向言便脱掉湿衣服,找地方晾晒。
看着昏迷的少女,向言又犯了难:“这小娘皮虽然暂时被我放倒不能与我为难了,可我该怎么出去呢?请这小娘皮送我出去?从这小娘皮对我的态度看,她能答应吗?”向言摇了摇头,心中继续盘算:
“趁晚上没人注意偷偷溜出去?可从这小娘皮穿的衣服和屋里的装饰看,这小娘皮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种大户人家,晚上会没有巡逻的家丁吗?以我的功夫,还没到那种出入大户人家如入无人之境的地步。要是万一我被她家巡逻的家丁发现了,我该怎么解释?等天明后我挟持她做人质强闯出去?她家大人会不会认为我是采花贼坏了他女儿的清白,为了保护他女儿的名声从而下令将这小娘皮和我一起杀死?”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似乎有脚步声停留在门外又离开了。向言大惊:“这个时候要是有人闯了进来,我可就是百口
莫辩,绝对死无葬身之地了。”向言目光在屋里一扫,一咬牙,带上少女的长剑,麻溜的爬到了床上,和少女并排躺在一起:“倘若真的躲不过去,那也只能挟持这小娘皮作人质,试试看能不能逃出去吧!”
向言躺在床上,鼻中闻着少女身上的幽香,偏过头去看着少女如玉的面孔,心中一阵心猿意马,忍不住在少女的樱唇上啄了一口,又恶狠狠的想到:“妈的,刚才把我打得那么惨,待会多半也要与我为难,我不能白吃这个亏,起码得先摸个够本再说。”
一直都没有人过来敲门试图进来,倒是外面的声音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平息了下来,向言心中甚疑:“怎么回事?人呢?为什么没人进来?”
少女突然睁开了眼睛,发现向言正在亲吻她的脸庞、抚摸她的身体,顿时大怒,一把推开向言,带着哭音喝道:“我要杀了你!”恶狠狠的朝向言扑来。
之前的交手已经证明了少女的身法和招式变化胜过向言,但力量在向言之下。如果少女跟向言拼身法或是招式变化,向言还真拿她没办法。但她现在没有任何变化,整个人朝向言扑去跟向言拼力量,向言又岂会怕她?
向言一把将少女搂在怀里,少女拼命挣扎也无法摆脱向言的怀抱,反而搞得向言心中一阵焦躁。向言猛地向少女脸上吻去,少女一口咬住向言的肩膀。向言吃痛之下,还没想好该如何反制少女,少女突然
松开了口,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向言肩膀上一凉。
少女的眼泪刺疼了向言残存不多的良心,向言松开了少女,爬到了床下,穿好了湿衣服,跪在床前,用力扇了自己两耳光,伏下身子道:“小人得罪了姑娘,还请姑娘大量,不要见怪。姑娘要打,只管下手就是,只盼姑娘能够饶了小人性命。”少女并不理会向言,只是伏在床上哭泣。
向言在床前跪了许久,始终等不到少女的答话,心中难受之下,起身开门出屋去了,打算趁着夜色冒险离开这户人家。向言小心翼翼的出门,结果却一直到离开这座大院五六里外都没有碰到人影。
向言大为恐惧:“我在那个小娘皮房里时,明明听到外面有人的,为什么我出来以后却没碰到人呢?人都去哪里去了?难道那座大院是鬼屋?那个小娘皮是女鬼?屋外的也是鬼,只能在一定时间内在阳间现世,时间一到就得回阴间?”
向言被吓得毛骨悚然,拔腿就往前面跑去,直到太阳出来,向言才稍微安心。向言奔跑了大半夜,现在又累又饿,突然发现前面有一片树林,心中十分高兴——向言跟曲非烟在嵩山后山住了许久,学了许多在树林中求生的本事。
向言今日运气较好,进入树林后不多时就猎了只野鸡。拔毛生火,鸡肉在火焰的炙烤下变得金黄,一粒粒的油脂也变成水珠滴了下来。树林之中,一股肉香四溢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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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遇敌
向言正准备吃鸡时,突然发现昨晚遇到的那疑似女鬼的少女骑着马低着头从远处慢慢走到自己跟前来。向言手足无措,结结巴巴的道:“姑……姑娘,你……你好!”又心虚的看了少女一眼,顿时放下心来:“阳光下有影子,应该不是女鬼。后面没有尾巴,也不是狐狸精。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昨晚在她家明明开始有人后来却没碰到人,应该是她家下人都跑了。只是她家的下人为什么都跑了?”
少女看了一眼向言,又瞟了一眼向言手中的野鸡,又低下了头不说话。向言倒是很理解少女的困境:“这种大户人家的小姐,应该不会自己做饭。她家下人都跑了,而这附近似乎也没什么人家,她应该是饿到了现在。”
向言将野鸡撕了一半,递给少女,道:“姑娘,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少女又看了向言一眼,犹豫了一会,接过鸡肉,转过身子,背对着向言慢慢吃了起来。少女吃得很慢,才吃完一只鸡腿,向言已把半只野鸡都吃完了。少女吃完后,又低着头慢慢走了。
向言一急,忙道:“唉……”少女一怔,却并未停下脚步。向言转念一想:“我叫住她干什么?我要跟她说什么?”摇了摇头,找地方休息去了——昨晚跑了大半夜,向言此时十分疲劳。等向言睡醒后,日头已经偏西。向言心中寻思:“这里前后左右都没人,我一人住在荒郊野外也不是办法
。反正现在也没事做,不如到前面看看,看能不能碰到人家。”
向言往前走了没多远,突然一阵马蹄声从前面传来。不一会儿,少女骑着马朝向言冲来。少女刚到向言面前,那马哀鸣一声,倒在地上。仔细看去,马屁股和马后腿上插着好几支箭。少女被摔倒在地上,滚了几滚,立马爬起来往树林冲去。
少女身后,又有二三十名骑士跨马追来。其他骑士都朝少女追去,独有一人径直朝向言冲来。到得近去,手中散发着冰冷寒气的弯刀毫不犹豫的劈向向言的脑袋。
向言怒气冲天,默然的望着眼前直冲过来的骑士:“你们和那小娘皮动手就动手吧!我又没招惹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杀我?真是岂有此理!你们和小娘皮动手,我不知道情况,本来我还有犹豫要不要给小娘皮帮忙,但现在似乎也轮不到我选择了。”
向言功夫并不高明,要是二三十名骑士一齐朝向言攻来,向言还真对付不了。但要是只有一名骑士,向言还是对付得了的。向言微微侧身,躲过那骑士的弯刀,又反手一拉,将那骑士拉下马,将那骑士压在身下,双手握紧那骑士的脑袋,又力一扳,动作一气呵成,那骑士当场死亡。
其余的骑士正下马准备入林去追杀少女,突然发现有一个同伴被向言反杀。顿时一片哗然,当即有十几人重新上马调转方向朝向言冲
来。向言当机立断:“我两条腿肯定跑不过他们六条腿,一个人也多半打不过他们十几个人。要想活命,除非向小娘皮那样跑到树林里去,让他们的马匹和人数优势发挥不出来。”
向言捡起弯刀,朝骑士背后的树林冲去。双方相交时,向言险之又险的躲过了骑士们的弯刀。好在向言离树林不远,在骑士们再次调转马头时,向言已钻入树林之中。
当初向言和曲非烟一起住在嵩山后山时,跟着曲非烟学了不少在山林打猎的本事,如今正好用这些打猎的本事来对付那伙骑士。山林中,人未必比动物活得长。在向言的陷阱之下,那伙骑士不一会就死了七八人,再加上少女也杀了不少人,最后只有八九人冲出树林跨上马往远处逃去。
向言来到少女面前,讪讪的笑道:“姑娘,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少女并不理会向言,出了树林,骑上一匹那伙骑士抛弃的马匹,往前方走去。向言一犹豫,骑上另一匹马,跟在了少女马后:“反正我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那就跟着这小娘皮身边吧!看看美人也好。”
向言跟在少女马后,少女并未提出异议。但向言一直舔着脸跟少女说话,少女却一直对向言爱理不理,从没有回应过,向言颇为丧气。向言跟着少女往前走去,一路上时不时的就看到与那伙骑士相同打扮的人的尸体,直到二人来到一个村庄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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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逃命
村庄中一片宁静,刺鼻血腥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二人朝村里走去,只见一个身穿粗布衣衫的小女孩躺在地上,身上的衣衫已被扯碎。这是一个还没有开始发育的小女孩,年纪绝对不会超过十岁。已经扭曲变形的双腿上,裤子已被扯飞,满是深可见骨的伤痕。下体更是稀烂一片,还没长开的小脸伤满是痛苦的扭曲。
不远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衣不蔽体的矗立在小女孩的附近,浑浊的眼中已没有一点生机,只留下化不开的绝望和刻骨的仇恨。再往前走,是一个不足两尺的婴儿,头骨已被残忍的掀开,里面空空如也。婴儿的身侧,还有一个妇女,一身衣裳已不知去向,只留下几条破损的布带挂在身上。向言也不止一次杀人,但看到眼前的惨象依旧感觉胃中一阵阵翻腾。
村中除了这些村民的尸体外,还有几名骑士的尸体。向言猜测应该是这些强盗在烧杀抢掠的时候,少女替天行道进行阻止,杀死了几名强盗,从而引发冲突。向言因此而对少女的好感更多,也更为昨天晚上自己对少女的亵渎而惭愧。。
向言看着满村的尸体,心中颇为不忍,用弯刀挖了个大坑,将村民的尸体推入坑中。少女道:“你在干什么?还不快走。”这可是少女今天第一次跟向言说话,向言心中一自,道:“让这些百姓曝尸荒野总归不大好,还是让他们入土为安吧!总归是一场功德。”少女又道:“那你怎么不把
官兵的尸体也埋了?”
向言笑道:“你把百姓的尸体和官兵的尸体埋在一起,不怕他们在地下打起来?”又疑惑的问少女道:“这些人是官兵吗?怎么比土匪还凶残?”少女“哼”了一声,恨恨的道:“如今天下盗贼四起,都是这帮不恤百姓的官兵闹出来的。要不是官兵比土匪还凶残,天下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向言心说:“原来现在是王朝末年,不过这姑娘倒是个忧国忧民之人。”向言对少女越发敬重,心中也更加惭愧,又道:“姑娘你说得对,把这些官兵的尸体留在这里确实不妥。”向言便将官兵的尸体收集起来,一把火烧了。刚忙完,前方隐隐传来一阵打雷的声音。少女脸色一变,喊道:“快跑!”回马便走。向言心中疑惑,但还是骑上马跟着少女往回走去。
过了一会,向言忍不住问道:“姑娘,这是打雷的声音吗?”少女道:“这是马匹奔跑的声音。有一大队人正骑马朝我们这个方向赶来。”向言脸色一白,忙问道:“来的是什么人?”少女沉默了一会,道:“你说呢?”向言默然。刚才有几名官兵逃脱了,定然是逃脱的官兵报告了上级,引人来复仇了。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向言回头看去,黑压压一大片人正策马赶来,耳中只听到他们叽里咕噜的喊叫声。
官兵张弓搭箭,乱箭射来。向言大为恐惧,将身体缩成一团,伏在马
上。官兵却只射马匹,并不射人。向言和少女所骑的马匹纷纷中箭,人却无事。两匹马两声哀鸣,倒在地上,向言被摔得头晕眼花。
官兵们哈哈大笑,策马将向言和少女围了起来,好在二人离向言之前休息的树林已不远了。少女提起向言,背到背上,用轻功从挡在前面的官兵头上踩过,跃到包围圈外,向树林快速冲去。
在少女背上,向言被吓得魂飞魄散。向言原先相貌还算清秀,但自从练习“龙吟铁布衫”以后,渐渐的变得肌肉虬结、身材高大起来,而少女身材娇小,向言在她背上将她遮得严严实实,宛如盾牌一般。
虽说之前官兵都没有放箭射人,可少女如此猖狂,万一要是激怒了官兵,官兵开始放箭射人,自己岂不成了他的挡箭牌?不过话说回来,留在原地被官兵俘虏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那些官兵哇哇大叫,重新整合队伍朝二人追去,不过好在还是没有放箭射人——现在想想,那些官兵似乎没有杀二人的意思。看官兵的架势,似乎是想活捉二人。
二人终于在官兵追上前逃入树林中,有树木的阻隔,官兵的人数优势和弓箭的威胁都大大降低。少女突然一甩手将向言从背上摔了下来。向言不敢埋怨,爬起来后道:“姑娘,我们逃入树林中。要是官兵放火烧林,我们该怎么办?”少女道:“他们不会放火的,那领头的说要活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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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分手
向言心说:“官兵果然是要活捉我们。”又疑惑的问少女道:“官兵为什么不杀我们?”少女道:“你还盼着官兵杀我们吗?”向言忙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有些奇怪官兵为什么非要活捉我们。”少女默然不语。
看着身前少女曼妙的身材,向言心中猜测难道是官兵的头领看中了少女的美色,打算劫色了?但又担心少女不从,在发现向言和少女在一起后,就打算用向言做人质来胁迫少女?
二人逃入树林后,官兵也下马进入树林步行追赶二人。这次官兵人数较多,二人不敢相争,便加快速度往前方逃去。二人步履较快,随着时间推移,官兵被甩得越来越远。不一时,就到达树林边缘。
后方突然出现大片的烟雾和冲天的火光,向言一惊,道:“失火了。”随即放下心来,自己和少女已经走出了树林,大火烧得再大也烧不到二人身上。且官兵总不可能通过大火来追赶二人吧?大火倒正好隔开了二人和官兵,二人倒是安全了许多。
只是心中仍然忍不住嘀咕:“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是官兵无意中失火?还是官兵的头领觉得已经抓不住少女了,本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原则,便放了一把火打算烧死少女?”
二人离开树林火场后,找了个地方过夜。没想到第二天又遇到了那伙官兵,官兵兴奋的大叫着朝二人冲来。向言暗道晦气,与
少女联手跟众官兵大打一场后夺路而逃。
这下二人捅了马蜂窝,随后的一个多月里,官兵如附骨之蛆,死死的追着二人不放。二人每日与官兵交手少则二三次,多则十余次,甚至有一次向言连厕所都没有上完,裤子都没有提起,就不得不提刀杀人。唯一值得聊以慰藉的是,向言的“戚家刀法”倒是练得娴熟了不少。
之前练“戚家刀法”和“戚家拳法”时,向言一直进步缓慢。向言因此而十分丧气,觉得自己没有习武的天赋。结果在被向问天逼迫着去守擂及现在被官兵追杀时,向言的拳法和刀法都进步飞快。苦笑之余,向言心道:“难怪常有人说闭门造车成不了高手,而高手都要四处挑战,磨练自己。果然只有与人交手才能更好的发现自己的破绽,提升自己的水平。”
这天,向言和少女来到一间房子前,房子的主人已经全家死光。向言将房主人埋葬后,二人就住到了这间房子里。收拾好房子后,少女往门口走去。
向言问少女道:“姑娘,你要去哪里?”少女道:“我要出去一趟。”向言忍不住道:“姑娘,我们正被通缉呢!我们不应该远远的逃走才对吗?要不然哪里人少往哪里跑也行啊!可你为什么总是要在附近转?还哪里人多往哪里钻?”少女道:“我跟我哥约好了,我在山庄里等他。现在山庄被烧了,我哥一定在附近找我。我要是到处乱跑,
怎么跟我哥见面?”
向言道:“那我陪你去找你哥吧!”少女忙道:“不了,我哥一定不想见到你,你还是就在这里等我吧!”停了一停,又道:“我已经见到我哥给我留的记号了,估计就是这几天就能跟我哥接上头了。要是我哪天出门了一整天都没有回来,那就表示我找到我哥了。你就不用等我了,自己走吧!”
之后向言等了少女三天,少女却一直没有回来。失望之下,向言只得怏怏而去。向言一思索:“我身上可还有官府的通缉,既然姑娘已离开,那我就不用在这人多的地方晃悠了。好在这附近山头多,我倒不如先找个山头躲几天避避风头,然后再找个机会逃到远处去。”
向言骑上马随便选了个方向往山上走去,不多时又碰上了一伙官兵。向言叹了口气,只觉得倒霉。不过好在这伙官兵人数不多,向言揣摩着应该留不下自己。
一群人乱糟糟的乘马奔驰过来。官兵共有四五十人,用绳子缚了一百多名妇女曳之而行。有许多妇女跟不上马匹,跌倒在地,便被绳子拉着随地拖行。有半数妇女衣衫都已被撕得稀烂,有的更裸露了大半身,哭哭啼啼,极是凄惨。
那些官兵有的手持酒瓶,喝得半醉,有的则挥鞭抽打众女。马鞭抽出,回手一拖,便卷下了女子身伤一大片衣衫。余人则欢呼喝彩,喧声笑嚷。向言看得目眦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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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周芷若
突然间有一名官兵指着向言,兴奋的大喊着什么。又有一名臂弯中搂着一名少女的人,斜着醉眼,哈哈大笑,说了些什么,一挥手,立马就有十名官兵跨着马朝向言冲来。向言嗤笑一声,心说:“你们要是四五十人一齐朝我冲来,我就只有调头就走的份。但你们只来十人,你们想干什么?活的不耐烦了来送死吗?”
向言不退反进,纵马朝官兵迎去,领头的一人醉醺醺的狞笑着朝向言一刀恶狠狠的砍来。向言用目光一瞟,心中得出结论,这刀准头太差,十之六七砍不中自己。不过为防万一,向言还是用刀将对方的刀格挡开来,又反手一刀朝那人的脖子砍去。那人措手不及,被向言一刀砍死。
向言彻底放下心来,这人跟以前遇到的官兵相比,准头太差,力量也不足,反应也不快——喝醉酒确实削弱了他太多的实力。再看看其他醉醺醺的官兵和那些被众官兵所掳的妇女,心中发狠:“今天我就大开杀戒,在你们身上报一报过去一个多月被官兵多次追杀的仇。”
向言与官兵交手,不一会就杀了五六人。后方的官兵发一声喊,一齐冲上来。向言怡然不惧,跃马迎上,胸中涌出一阵赵子龙大战长坂坡的豪情。一场大战后,向言前后共杀死了三十多名官兵,只有十几人逃跑。向言又替那些被官兵所掳的女子解开绳索,问其原由,知是附近村镇的百姓,便让她们各从小路回家。
众女走后。向
言疑惑的往左边草丛中看了一眼,草丛中似乎有一个娇娇嫩嫩的声音在喊救命,只是声音太低,听不清楚。向言犹豫了一会,还是往左边走去。只见一位身材修长、体形婀娜、腰肢纤细、皮肤白嫩的绿衫少女晕倒在地上。绿衫少女脸如金纸,呼吸甚是微弱。
向言略懂医术,替绿衫少女把了把脉,发觉绿衫少女受内伤颇重,要想救她颇为棘手。将绿衫少女带到山林中亲自医治,向言实无把握,但要让向言带绿衫少女去附近集市上找良医就治,向言又不愿意冒险。
略一思索,向言还是觉得绿衫少女的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便对绿衫少女道:“姑娘,我自己也在被官府通缉,实在不敢带你去集市上找大夫救你。这样吧,我自己也略通医术,我去找些草药帮你治治试试,你若死了,你可别怨我。”
向言将陆绿衫少女抱起,忽然听到“格啦”、“格啦”两声轻响,却是骨骼相撞之声。向言又将绿衫少女慢慢放到地上,细细一检查,原来是肋骨断了两根。
向言解开绿衫少女外衣,露出一件白色内衣。解开白色内衣,里面是件红色肚兜。闻着绿衫少女身上的阵阵芳香,向言的一颗心不自禁的砰砰直跳。向言双手微微发颤,解开绿衫少女肚兜,看着她如同乳酪一般的胸脯,向言一时间不知道东南西北。
一阵冷风吹来,向言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暗骂自己糊涂:“之前曾有八
九名官兵从自己和少女手中逃走,随后就有数百名官兵来围攻二人。如今又有十几名官兵从自己手中逃走,鬼知道稍后会不会又有数百名官兵来围攻自己。自己不尽快离开这里,是在等人围攻吗?”
向言默默的从绿衫少女胸脯上拿回了双手,摸到了她断了的肋骨处,将断骨仔细对准。又在附近折了四根树枝,两根放在她胸前,两根放在背后。又将死去官兵的衣服撕成布条,将树枝牢牢绑住,使断骨不致于移位。
绿衫少女身受重伤,又昏迷不醒,不能单独骑马。向言便将绿衫少女搂在怀中,二人共骑一马。闻着绿衫少女身上的阵阵幽香,向言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
绿衫少女呻吟一声,又挣扎着想坐起身子。但受伤太重,身上无力,最后身子还是软绵绵的倒在向言怀中。
绿衫少女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在下峨眉周芷若,请问少侠尊姓大名?”向言此时的头脑被周芷若身上的幽香晕得晕晕乎乎的,心中只有五分明白,道:“我叫向言。”
周芷若又挣扎着从身上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三粒药丸,吞入口中,道:“向少侠你本来打算到什么地方去?”向言道:“我没地方去。我现在正在被通缉,要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周芷若道:“我有急事要回峨眉,向少侠你愿不愿意送我一程?”向言随口道:“好。只是我不认得去峨眉的路,你得给我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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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上华山
向言按照周芷若的指点赶路。周芷若又道:“请问向少侠是哪个门派的?拜谁为师?”向言道:“我没门派没师父,不过胡乱学了几招。”周芷若道:“我晕倒之前见向少侠与官兵动手的功夫,向少侠所学的功夫似乎十分平常。”向言叹了口气,想起了收韦小宝为弟子却不肯收自己的白衣女尼。道:“我一直都没能拜得名师,没能学到上乘功夫。
周芷若道:“小女子承蒙向少侠相救,无以为报,我可以教向少侠一套神功。”之后周芷若教了向言一套功夫。向言此时心中只有五分明白,一时之间难以记得周全。周芷若也并不着恼,翻来覆去的说了一遍又一遍,又详详细细的解释了每招的奥妙之处。虽说向言的心思并没有完全在听周芷若解释功夫,但还是觉得这套功夫当真是博大精深,向言犹如醍醐灌顶般,收获极大。
向言腹中饥饿,伸手到包裹中去取干粮,包裹已空。一阵清泉般悦耳的声音传来:“你也饿了吗?干粮昨晚就吃完了,现在已经没有干粮了。”
向言一愣,回过神来,发现一名绿衫少女从怀中跳下马背。向言皱着眉头开始回忆最近的记忆:“少女走后,自己打算逃到一个深山老林中以躲避官兵的追捕,在半路上救下了眼前的绿衫少女。对了,绿衫少女说她叫什么名字?峨眉周芷若!是她!”
向言盯着周芷若一看,心中赞道:“果然是一个难得
的美人!对了,以美貌来说,之前那个少女和周芷若可谓是不相伯仲,难道那个少女是赵敏?”又笑着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如果那个少女真是赵敏,我如此亵渎她,早就被她大卸八块了,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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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向言继续回忆:“周芷若为了报答我对她的救命之恩,传了我一套神功,是什么神功?《九阴神爪》!果然是神功啊!不过这个时候,周芷若已经拿到《九阴真经》了吗?她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向言下马,跟着周芷若往山上走去。往四周望了望,这里不是与周芷若相遇的地方。心中暗想:“之前与周芷若相遇时,周芷若说请我送她去峨眉。现在我们已经到峨眉了吗?之前周芷若受伤颇重,甚至不能起身坐立。如今已经能够如常人一般行走,难道说从我们相遇到现在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的伤已经好了?可这段时间我在做什么?为什么我的脑海中除了《九阴神爪》之外,其他的我全都不记得了?”
向言懊恼的敲了敲脑袋。周芷若笑道:“向少侠,你敲自己脑袋干什么?”向言苦恼的道:“我的记忆好像出了点问题,与姑娘相遇后的事我全都不记得了。我完全不记得这段时间我到底做了什么,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就好像失忆了一般。”
周芷若紧张的问道:“我教你的功夫你还记得吗?”向言道:“《九阴神爪》,这是唯一记得的,其他的
全都没有印象。”周芷若松了口气,笑道:“应该是向少侠你练功太专心了,所以就没注意到周边的事吧!”向言恍然大悟,道:“嗯,应该是这样。”心中仍在疑惑:“虽说我也每天练武,也确实喜欢这种实力每天不断进步的感觉,但我真能做到练武练到把周边的一切都忽略的地步?”
向言道:“姑娘,我们是到峨眉了吗?”周芷若道:“没有,这里是华山玉女峰,回峨眉前我们先拜访华山派一趟。”向言纳闷的问道:“为什么回峨眉之前要先拜访华山?”
周芷若道:“丐帮杨副帮主邀请少林、武当、昆仑、华山、崆峒和我们峨眉一起进攻魔教。等我们赶到昆仑山时,突然发现身后出现了大批官兵。诸派的前辈都认为朝庭多半不怀好意,经过商议后决定各派先返回各自的门派,围剿魔教一事日后再说。”
“我们返回峨眉的路上,突然受到朝庭的伏击,我师父拼尽全力也只把我一人救了出来,我师父、师叔、师兄、师姐他们都被官兵抓了。我逃走以后,官兵又分出一队人马来追我。要不是遇到了向少侠,我也难逃官兵的毒手。”
向言疑惑的道:“那我们不应该回峨眉求援吗?为什么会来华山呢?从昆仑到峨眉好像不经过华山,到这里不顺路啊!”周芷若道:“朝庭既然对我们动手就不可能放过华山,峨眉与华山一向交好,因此我特地过来给他们报信。”
第一百五十一章秘闻
向言道:“华山派不是有华山的弟子来报信吗?姑娘身为峨眉弟子,为什么不回峨眉报信却反而来华山报信?”
周芷若道:“想从朝庭的手中逃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若非向少侠所救,我们峨眉就全军覆没了。整个峨眉就逃出我一人都如此艰难,华山派的弟子这么容易就能逃出来?朝庭既然对我们围剿魔教的人动手,只怕也未必能放过我们山门。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凭我们两个,要什么时候才能赶回峨眉?倒不如先来华山,一则成全两派的交情,二则请华山派派信鸽通知留守峨眉的师叔师姐,请她们做好准备。”
听了周芷若的话,向言心中的疑惑一闪而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周芷若拿到了《九阴真经》时,应该已经当上峨眉掌门了,她师父应该早就已经死了吧!那么那个把她从官兵的埋伏中救出来的师父是谁?难道周芷若又拜了个师父?可她是峨眉掌门,谁有资格做她师父?”
“她们去昆仑围剿魔教,她说的魔教是明教吗?官兵也曾围剿我过,从我遇到的官兵的打扮看,现在应该不是明朝,现在还是元朝吗?可从周芷若拿到《九阴真经》起,到朱元璋建立明朝时止,这段时间内正道同明教的关系并不是很差,无缘无故的,正道为什么要围攻明教?”
向言不是好奇之人,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向言在周芷若面前使了一招“九阴神爪”,道:
“姑娘,我练‘九阴神爪’,总觉得有些别扭,你能指点一下我是出了什么问题吗?”周芷若道:“我没练过‘九阴神爪’,对这个不熟,指点不了你。不过丐帮杨副帮主对《九阴真经》很精通,我可以替你引荐杨副帮主,请她指点你一番。”
向言一惊,道:“你没练过《九阴真经》?”心中有些不高兴:“她不是凭‘九阴神爪’成为武林盟主的吗?为什么要骗我说没练过‘九阴神爪’?她是故意不教我的吗?”周芷若道:“‘九阴神爪’再好,也是别人的功夫。我是峨眉弟子,哪能不学自家的功夫,却反而去学别人的功夫的道理?”
向言笑道:“峨眉的功夫同《九阴真经》上的功夫相比,谁强谁弱?”周芷若正色道:“众所周知《九阴真经》上的功夫乃是顶级。不过这几十年来,我们峨眉的前辈一直对比着《九阴真经》修改完善本派的功夫。我们峨眉的功夫就算不如《九阴真经》上的功夫,应该也相差不多。”
向言又一惊,道:“峨眉怎么会有《九阴真经》呢?”周芷若道:“当年郭将军就是凭《九阴真经》和‘降龙十八掌’而威震天下,我们郭祖师是郭将军之女,峨眉有《九阴真经》有什么奇怪的?”
向言更吃惊了:“郭将军?谁呀?是郭靖吗?郭靖什么时候当上将军的?郭靖有把《九阴真经》传给郭襄吗?峨眉本身就有《九阴真经》,那为什么
还要周芷若去用美人计去从张无忌手中骗取屠龙刀和倚天剑?”
周芷若似乎对向言小看峨眉的功夫有些不满,向言忙道:“看来峨眉的功夫是天下第一的神功了。”
周芷若笑道:“习武要以修炼内力为主,内力深厚了,无论是拳脚功夫,还是使用兵器,都无往不利。就是练习上乘功夫,也需要有一定的内力为基础。少林和魔教都有《九阳真经》的全本,‘武当九阳功’是以部分《九阳真经》和‘般若龙象功’融合而成,是由部分《九阳真经》和《九阴真经》融合而成,‘峨眉九阳功’固然是天下第一流的功夫,但要说天下第一就是在吹牛了。”
向言越听越惊讶了,道:“少林和魔教为什么会有《九阳真经》?张真是又是什么时候创出‘龙象般若功’的?”
任我行曾凭借着“龙象般若功”而击败方证,曲非烟说“龙象般若功”是日月神教从武当抢夺而来。只是武当的“太极拳”天下闻名,可武当是什么时候创出过“龙象般若功”的?
周芷若道:“这些事说来话长,得从郭祖师的父亲郭将军说起。郭将军祖籍临安,后来因家中出了变故,和母亲一起流落蒙古,从小在蒙古长大,被成吉思汗召为驸马,与成吉思汗的妹妹成亲并育有一子郭元。后来郭将军回乡扫墓时遇到了丐帮洪帮主,拜洪帮主为师并娶师妹杨女侠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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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秘闻中
向言越发惊讶了:“郭靖唯一的妻子不是黄蓉吗?他什么时候跟华筝成亲了。还有了一个儿子?还有这个杨女侠又是谁?”
周芷若又道:“郭将军和杨女侠回到蒙古后,协助成吉思汗西征。西征途中,因为郭将军和杨女侠认为蒙古大军过于残暴,便离开蒙古返回中原,最后由郭将军接任丐帮帮主一职。郭将军和杨女侠返回中原后,华筝公主和郭元仍然留在蒙古,后来郭元拜蒙古国师金轮法王为师,并习得‘龙象般若功’。成吉思汗结束西征后,大举进攻辽东,郭将军便投到吕大帅帐下,奉命镇守锦州……”
向言又是一惊:“蒙古不是进攻襄阳吗?为什么是进攻锦州?大宋打到辽东了吗?”
“郭将军一直镇守锦州,无暇分身,因此便让郭祖师在清明时节代替他回乡扫墓。有一年郭祖师在回乡的时候恰好遇到了追赶郭元的觉远大师。觉远大师是少林寺监管藏经阁的僧人,武当张真人当时是觉远大师的弟子,是藏经阁的打杂小厮。”
“他们二人在整理藏经阁的时候,发现了一本《九阳真经》。因为二人都不通武艺,并不知道这是武功秘籍,只以为真经中记载的是强身健体的法门,因此二人并未向少林寺上报。”
“郭元在回乡扫墓时偶遇少年时的张真人。因为张真人天赋异禀,于是郭元出手将张真人掳走,打算收他做弟子。觉远大师与张真人情同父子,一路竭力追赶郭元试图救回张真人,但还是没有追上反而自己力竭而亡。”
“觉远大师临死前,在睡梦中将《九阳真经》背诵了一遍,恰好被郭祖师
听到。郭祖师与《九阴真经》的相性不合,无法发挥出《九阴真经》的威力,反而是此次武艺中得到的九阳残卷对郭祖师的帮助更大,因此郭祖师便以九阳残卷创造出‘峨眉九阳功’。”
“觉远大师死后,新任的监管藏经阁的僧人向少林寺上报了《九阳真经》,但不久后《九阳真经》被人盗窃。数十年后魔教教主阳顶天凭‘九阳神功’而威震天下,少林寺派人上光明顶询问,结果被人打了出来。”
听周芷若这口气,周芷若对少林寺的遭遇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二人继续前进,但见山势险峻、树木清幽、鸟鸣嘤嘤、流水淙淙,十几座粉墙大屋依着山坡或高或低的构筑。
快到山顶时,周芷若突然道:“不对劲,华山派迎客的弟子呢?”二人放慢脚步,缓缓向前走去。来到屋前,只见屋门大开,桌椅板凳都乱七八糟的倒在地上,地上还有大滩的血迹和被折断的兵器。
周芷若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向言道:“我去里面找找,看还有没有人。”周芷若道:“不用找了,华山派已经被灭门了。”向言又道:“那我们现在回峨眉吗?”周芷若道:“不回峨眉了,我们直接去大都。”说完转身朝山下走去。向言跟在周芷若身后,奇怪的问道:“我们去大都干什么?”
周芷若道:“华山派被灭门,多半是朝庭动的手。朝庭既然对华山派动手,就不会放过峨眉。华山离峨眉几千里,等我们赶过去,黄花菜都凉了,倒不如直接去大都救人。”向言又问道:“姑娘怎么知道朝庭会把人关在大都?”
周芷若道:“在遇到向少侠之前,我曾试图把师父她们救出来。虽说没成功,不过我也从押送她们的官兵口中得知了他们的目的地是大都。”向言道:“既然她们被关在大都,那大都的防守定然严密。姑娘,你有什么救人的计划吗?”
虽说向言和周芷若在一起时过得颇为愉快,也很想从周芷若手中得到《九阴真经》的其他内容,但如果让向言去送死的话,向言是不干的。
周芷若道:“我们先去大都打听情况,等少林和武当的人到后,我们再向他们求救,听他们的吩咐行事。”向言更奇怪了,道:“姑娘你怎么知道少林和武当的人会去大都?”
周芷若道:“朝庭既然抓了华山和峨眉的人,自然不会放过少林和武当的人,少林和武当自然也会派人去大都救援本门弟子。峨眉一向同少林和武当交好,我可以请他们在救本门弟子的时候也一起把峨眉弟子救出来。”向言有又道:“姑娘你怎么知道朝庭会把少林和武当的弟子关到大都,而不是直接杀了或是关到别管地方?”
周芷若道:“穷文富武。各派的弟子,除了少数天赋异禀的之外,大半都是富家子弟,出自于地方豪强。朝庭应该不会同时得罪这么多的地方豪强。向我峨眉的弟子朝庭就没杀,少林和武当的弟子自然也不会杀。”
“如今天下皆反,要是有哪路义军将诸派弟子救了出来,并由此取得了众弟子背后家族的支持,对朝庭来说也是一个大大的麻烦。朝庭肯定要将诸派弟子好好看守,不能让人救走。而当今天下,朝庭力量最强、防守最严密的地方就是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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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秘闻下
向言还是不放心,又道:“朝庭既然攻击了华山派的山门,难保不会攻击少林和武当的山门,少林和武当又有多少人能够去大都救援同门?”周芷若道:“武当张真人是陆地神仙一般的人物,不是朝庭能够对付得了的。少林寺底蕴深厚,高手众多,就算被朝庭偷袭,也不可能被一网打尽,逃走的少林弟子自然会去救援同门。”
向言心中稍安。二人下山后,因为只有一匹马,男女有别,二人共乘一匹马不大合适,又因为周芷若伤势未愈——走路之时仍然微蹙秀眉,向言便发扬风格,让周芷若坐在马上,自己牵着马在前走着。
向言道:“姑娘,你之前说朝庭对付不了张真人是不是有些夸张?堂堂朝庭还对付不了一个人吗?”周芷若道:“张真人一人是对付不了整个蒙古,但他可以杀掉蒙古的皇帝,蒙古的皇帝他就不怕死吗?当年张真人就和丐帮神雕侠以及我们郭祖师联手,杀了蒙古好几个皇帝。真把张真人惹火了,难道张真人就杀不得蒙古现在的皇帝?”
向言大惊,道:“什么?武当张真人、丐帮神雕侠和你们郭祖师联手杀了蒙古好几个皇帝?”心中惊疑不定:“虽然我对《元史》不熟,但也没听说有哪个蒙古皇帝死于刺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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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芷若点头道:“神雕侠是金国太子,金国灭亡后,拜郭将军为师。郭将军投奔吕大帅后,因为丐帮弟子不能担任朝庭官吏
,便将丐帮帮主之位传与了鲁帮主。在与蒙古的交战中,鲁帮主战死,帮主之位便由神雕侠接任。”
“郭将军九十三岁时去世。蒙古当面听说郭将军去世,大举进攻关中。神雕侠和郭祖师率丐帮弟子救援关中,蒙古当面便趁机攻打辽东。等神雕侠得到消息后,山海关已失守。”
“忽必烈攻破山海关后,一路南下,灭亡大宋。因为神雕侠率丐帮弟子协助郭将军镇守锦州,给蒙古当面造成很大伤亡,忽必烈便下令围剿丐帮。神雕侠大怒,在武当张真人和我们郭祖师的帮助下,刺杀了忽必烈,继位的蒙古皇帝继续追捕神雕侠、张真人和我们郭祖师,三人便又联手刺杀了蒙古好几个皇帝。”
“后来在郭元的调停下,朝庭放弃了对三人的追捕和对丐帮的打压,三人也不再刺杀皇帝。达成协议后,朝庭明面上放弃了对丐帮、武当和峨眉的打压,可暗地里的试探一直没有停止过。四十多年前,朝庭招募了一个叫百损道人的宗师去挑战张真人,后来百损道人被张真人打死了。朝庭早就有了杀张真人的心思,要是杀得了早就动手了,用得着等到现在才动手?”
向言又道:“既然蒙古一直在试探张真人,张真人为什么又没杀蒙古的皇帝了?”周芷若道:“蒙古的宗室多的是,杀一个皇帝再立一个皇帝就是了,于大势何损?”
向言心中颇为不以为然,一
个江湖人物,除了刺杀皇帝外,能改变什么天下大势?问周芷若道:“那要怎样做才能改变天下大势呢?”周芷若道:“郭祖师认为如果天下汉人人人都有一身好武艺,鞑子就不足为虑了。张真人则认为对于驱逐鞑子来说,近身搏击只是小道,战场厮杀、冲锋陷阵才是正道。”
向言恍然大悟:“朱元璋!朱源张!纵观天下名将,要么出生于将门世家,有家中长辈的言传身教;要么从小兵做起,在战斗中学习打仗。如朱元璋一般,昨天在放牛,今天刚当兵就能成为名将的是异数。天下有朱元璋这么一个异数也就罢了,可偏偏和朱元璋一起放牛的全都成了名将,天下有这么多异数?除非是在他们参军前就已经有人教导过他们兵法了。”
“武当在明朝时能成为正道中的二把手,除了武当本身的实力外,大明一朝的供奉尊荣也不可少。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大明凭什么在张三丰死后还如此礼遇武当?恐怕在朱元璋起兵前就有了答案。”
向言又想起一事,问周芷若道:“姑娘,无缘无故的,朝庭为什么要攻击正道?”周芷若道:“有缘故啊!山东义军中,丐帮弟子极多,而六大门派也一直在暗中支持各地的义军。朝庭攻击我们也很正常啊!”向言越发疑惑了,道:“朝庭怕张真人怕得如此厉害吗?丐帮都已经直接造反,六大门派也一直在暗中支持义军,朝庭都不敢对你们动手?”
第一百五十四章秘闻续
周芷若道:“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朝庭和神雕侠、张真人及我们郭祖师达成的协议是只要丐帮、武当和峨眉没有公开造反,朝庭就不能攻击三派。如今丐帮只是派出弟子参加义军,又没有公开造反,朝庭如果灭掉丐帮,你让武当张真人怎么想?”
向言笑道:“这也还是朝庭里面高端武力不足,没有能够打赢张真人的高手。倘若朝庭里有能够打赢张真人,他们才不会管张真人怎么想。就是因为没人打得过张真人,因此朝庭明明知道丐帮在反元,也不得不忍了。 ”
周芷若赞同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又道:“就算朝庭对六大门派动手,也不可能将六大门派的弟子一网打尽,六大门派中,总会有弟子逃脱。朝庭如果不对六大门派动手,六大门派最多暗中支持义军,可如果朝庭对六大门派下手,六大门派逃出的弟子就会光明正大的扯旗造反了。”
“再说六大门派现在只是暗中支持义军,并没有公开造反。如果朝庭灭了六大门派,不就多了一个残暴不仁的证据?朝庭应付魔教和丐帮还不够忙吗?还非得要再逼反六大门派多出几个敌人?”
向言迟疑的道:“这个……对于朝庭来说,六大门派的弟子暗中支持义军和公开造反,有什么不同吗?”
周芷若道:“当然有不同了。就以我大师兄杨汉来打比方,杨家每年都会援助义军数十上百两银子的军饷,但如果朝庭灭了峨眉、杀了杨师
兄,杨家破家造反的话,至少能凑出几万两银子的军饷。你觉得对于朝庭来说,是让杨家每年拿出几十上百两银子援助义军好?还是让他们一次性拿出几万两银子造反好?”
向言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道:“嗯,明白了。对于朝庭来说,丐帮和明教是老虎,六大门派是苍蝇。如果朝庭实力尚强,自然是老虎苍蝇一起打。可现在朝庭实力不足,那就只能够先集中力量打老虎,暂时放过苍蝇了。”周芷若白了向言一眼,娇嗔的道:“你才是苍蝇!”
向言脸一红,自知失言,讪讪的道:“那朝庭现在怎么又对六大门派下手了?”周芷若猜测道:“应该是朝庭觉得他们能够对付张真人了吧!”向言道:“朝庭又招募到什么高手了吗?”
周芷若道:“没听说过。不过自张真人除掉百损道人后,已经没有人在敢去挑战张真人了,张真人已经三四十年没有出过手了。我想应该是如今在朝庭中掌权的人不知道张真人的厉害,又欺负张真人年老,由此小看了张真人,觉得他们能够对付得了张真人。”向言若有所思的道:“这么说朝庭应该暂时不会对诸派弟子下手了。”
周芷若道:“嗯。在搞定张真人之前,朝庭应该不会对武当弟子下杀手。毕竟张真人的名气太大,要是万一朝庭安排的后手没有搞定张真人,如果武当的弟子还活着,双方也有转圜的余地,而如果武当的弟子已死,那双方就月缺难圆了。难道朝庭的王公大臣就不
怕死吗?朝庭不对武当的弟子下杀手的话,自然也不会对其他门派的弟子下杀手。”
向言道:“是啊!豺狼当道,安问狐狸!朝庭要是收拾不了最强的武当,收拾其他较弱的门派也没什么意义,反而会暴露朝庭的虚弱。”周芷若又白了向言一眼,道:“你才是豺狼。”向言大囧。
过了一会,向言又对周芷若道:“姑娘,你说朝庭既然不打算对你们的人下杀手,那他废那么大劲把人抓到大都干什么?”周芷若道:“朝庭的意思应该是为了劝降我们。倘若我们支持朝庭,协助朝庭稳定地方,朝庭平定地方的义军就会容易许多。另外朝庭应该也在观察对付张真人的情况。倘若张真人被杀或被擒,朝庭就不会对我们客气了,该杀就会杀了。”
向言又想起一事,道:“既然正道和魔教都在反元,那正道围攻魔教会不会影响反元大业?”周芷若道:“不会。魔教中反元的是四散人和五行旗,我们围攻的是光明顶和天鹰教,对反元大业能有什么影响?”向言追问道:“四散人和五行旗不会增援光明顶和天鹰教吗?”
周芷若道:“不会啊!正道已经围攻天鹰教好几次了,四散人和五行旗一次都没有增援天鹰教过。再说虽然四散人和五行旗反元有功,可光明顶上和天鹰教中的魔教教徒滥杀无辜也是事实。难道就因为四散人和五行旗反元有功,我们就应该容忍光明顶上和天鹰教中的魔教教徒滥杀无辜吗?”向言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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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头陀
向言和周芷若来到大都,向言道:“姑娘,我们该如何去找少林和武当的人。”周芷若道:“少林和武当的人到大都来是为了救援被朝庭关押的同门的,而要救人就得先知道朝庭关押诸派弟子所在的地方。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来,然后我们在出去设法打听朝庭关押诸派弟子的地方。只要我们找到了朝庭关押诸派弟子所在的地方,自然就能找到少林和武当的人了。”
向言又道:“我们还有多少钱?能住多久的客栈?”周芷若笑道:“不会让你露宿街头的。天下佛门是一家,我们峨眉在佛门中还是有点面子的,我去找家寺庙借点银子还是没问题的。”
在峨眉众人中,周芷若不负责行礼,身上并无多少银子,除周芷若外,峨眉其余人等被朝庭一网打尽,向言也不是有钱之人。下了华山后,二人很快就落到风餐露宿、茹毛饮血的地步。直到二人到达中书省后,周芷若找了一家与峨眉交好的尼姑庵,借了一笔银子,二人这才过上正常的生活。
周芷若又叹息道:“也不知道武当张真人和少林寺的大师来到大都了没有?当初我就让你再买一匹马,我们快马加鞭的赶到武当和少林报信,兴许能和张真人及少林的各位大师一齐来大都。又哪里需要像现在一样两眼一抹黑的去找他们?”向言讪笑道:“这不是没钱吗?”
下华山后,周芷若曾提出让向言劫富济贫,从为
富不仁的大户人家中取些银子再买一匹马,两人尽快赶到武当和少林去报信,被向言直接拒绝。和周芷若一起愉快的在后方慢慢赶路,坐等少林和武当的人救出正道中人才是正理。那么着急的赶到大都干什么?难道真让我这点小身板冲上去跟朝庭死磕?
向言拒绝周芷若的建议后,周芷若也没有坚持。二人都认为,二人只有一匹马,速度太慢,多半无法及时赶到少林和武当报信,因此二人决定先赶到大都,再去寻找少林和武当的人。
二人找好客栈安顿下来之后,来到大街上打听消息。周芷若忽然指着前面一个身材魁梧、长发披肩的红发头陀说道:“向少侠,前面那个头陀就是当初带领官兵围攻我们峨眉的头领之一,我们将他擒住了,应该可以从他口中得知正道弟子被关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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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道:“好。”又担忧的问道:“他武功……高不高?我们能擒住他吗?”周芷若道:“谁说要跟他硬碰硬了?我们先跟着他看他要去哪里,然后再找个机会暗算他。”向言点头。
二人跟着头陀走了几条街,向言越走越心疑,一把抓住周芷若软滑柔腻的纤手,道:“不对。这头陀为什么怎么越走越偏僻?他是不是发现了我们在跟踪他?”
周芷若不动声色的抽回纤手,道:“兴许是他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才到偏僻的地方以避人耳目吧!”向言仍
不放心,坚持道:“我看我们不如先回客栈,等下次再来找这个头陀。”周芷若摇头道:“没下次了。他若发现我们在跟踪他,他就不会让我们回去。”向言默然。
如果那个头陀有本事发现二人的跟踪,自然就有本事跟踪二人而不被二人发现。如果二人现在回去,只怕刚到客栈,客栈就会被官兵围住。倒不如就在这里跟那个头陀斗上一场,没准机会还大点。
向言和周芷若放慢脚步,慢慢的跟了上去,结果前面的头陀也放慢了脚步,这是生怕后面的人跟不上自己吗?向言和周芷若对视一眼,心中满是苦涩。头陀钻进一个巷子,向言和周芷若跟着进去后,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头陀已失去踪影。二人慌忙转身,发现头陀就站在二人身后不远处。
周芷若也不是迂腐之人,二话不说就抽出长剑朝头陀胸口直刺过去。头陀不敢对攻,斜身闪开。周芷若长剑回转,自下而上倒刺,头陀上身左转,一巴掌朝周芷若脸上扇去。
周芷若躲闪不及,向言冲了上去,一巴掌朝头陀脸上扇去——头陀如果非要打周芷若一耳光,自己就得让向言打一耳光——头陀眼中怒火一闪而逝,收回打周芷若耳光的手掌,一掌朝向言迎去。二掌相交,向言连腿六步,胸口一阵剧痛,勉强将涌上喉咙的鲜血咽下。心中大惊:“这头陀这么厉害,我们两个怎么对付得了?唉,踢到铁板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断腿
周芷若伤好后,跟向言切磋了一次,交手过后建议向言与人动手时能不用刀就不用刀,最好只用空手对敌。
向言刀法太差,只要对方稍通武艺——比如周芷若自己,就能轻易的用“空手夺白刃”的功夫从向言手中夺走兵器。向言用兵器并不能增加自己的战力,只会给对方输送兵器。
更兼如果向言用拳头对敌,对方碍于面子,兴许也只会用拳头来对付向言。向言防御不错,就算挨对方几拳也未必有事。可如果向言用兵器对敌,对方出于谨慎也会使用兵器来对付向言。向言刀法太差,肯定挡不住对方的兵器,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向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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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深以为然,便将从官兵手中夺过来的长刀弃之不用。因此此时与头陀交手时,周芷若持长剑,而向言徒手。
周芷若趁头陀与向言交手时,向后跳开。见向言被头陀打退,又仗剑朝头陀刺去。只见周芷若长剑轻扬,飘身而进,姿态飘飘若仙,剑锋向那头陀的下盘连刺数剑,头陀斜身闪避。数招过后,周芷若又坚持不住,险象环生。
向言此时已调息完毕,见状又冲了上去,跟头陀对了一掌,顿时心中信心大增:“周芷若轻功不错,头陀几招之内拿不下他;头陀的功力并不超过自己多少,一招之内打不伤自己。由周芷若缠住那头陀,关键时候自己冲上去顶住杀招。二人联手之下,能不能拿住头陀不好说,但头陀想拿住我们二人也没那么容易。”
又过了数招,周芷若再次抵挡不
住,向言冲上去代替周芷若抵挡头陀。双掌相交,向言只觉得拳前空空如也,拳头竟无着力之处。一个踉跄,胸前气血翻腾,说不出的难受。头陀趁机一腿扫来,向言只觉得左腿一阵疼痛,只听“喀喇”一声响,左腿小腿的胫骨已经断裂。向言顿时摔倒在地,心中一片绝望。
向言刚刚摔倒,突然一朵金花擦着向言头皮射向头陀。头陀躲闪不及,伸手去挡,被金花穿透右手。金花被挡了一挡,方向改变,又射中头陀左肩。头陀转身就跑,向言被吓出一身冷汗:“要不是头陀将我打倒,金花就射中我了。”
不远处传来一阵咳嗽声,一个佝偻龙钟的老婆婆产持拐杖慢慢走了出来。周芷若忙行礼:“多谢前辈救命大恩,请问前辈尊姓大名。日后前辈但有吩咐,晚辈万死不辞。”向言不得已,也向老婆婆行礼多谢救命之恩。
老婆婆道:“孩子,你们是峨眉派的人吗?我打听到峨眉派的人被鞑子囚禁在万安寺中,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周芷若道:“前辈万福。峨眉派第四代弟子周芷若向您问安。”又指着向言道:“向少侠并非峨眉弟子。当初峨眉同正道诸派联合进攻魔教时,被朝庭埋伏,恩师将晚辈送了出来。晚辈被朝庭的人追杀时,承蒙想少侠出手相救,又陪晚辈到大都来救人。”
老婆婆道:“万安寺防备甚严。就凭你们两个,有什么本事救得了人?”周芷若正色道:“前辈,本派陷于朝庭奸计,全派被俘,独晚辈仅以身免。虽说朝庭防备甚严,晚辈也是年轻弱女
,但晚辈深受恩师大恩,如今恩师正在受苦,晚辈又岂敢独自偷生?”
老婆婆哈哈一笑,道:“灭绝师太在危难时将你送了出来,也不算怎么走眼啊!你这孩子武功虽弱,性格儿倒强,也知道感恩。嗯,不错,不错,武功差的可以练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老婆婆又拉着周芷若的手,柔声说道:“我生平和人动手,只在你师父手上输过一次,可是那次并非是我武功招式不如你师父,只是我挡不住倚天剑的锋利。这几年我发誓要找一口利刃,再与你师父一较高下。”
“老婆子走遍天涯海角,总算没枉了这番苦心,找到了一把能抵挡倚天剑锋利的宝刀。乖孩子,你别怕。老婆子一定帮你救出你师父,到时候再和你师父较量一下真实功夫。”
周芷若忙向老婆婆道谢。老婆婆又道:“你们刚才怎么和那头陀动起手了?”周芷若叹道:“朝庭伏击本派时,那个头陀就在其中。我们本来打算拿下那个头陀,从他口中拷问出朝庭关押恩师和众位师兄师姐的地点,但没想到那头陀武功如此高强,我们两人联手都不是他对手。幸好有您老人家出手相救,不然今天我们两个就危险了。”
老婆婆惊道:“你们两个孩子想抓他?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是魔教的光明右使范遥,武功不在你师父灭绝师太之下。你们若再练三十年,或许能和他斗上一斗。但你们现在和他动手,这不是在找死吗?”一边说一边摇头,道:“唉!小孩子就是胆大妄为。”
第一百五十七章杨不悔
在老婆婆的护送下,周芷若扶着向言回到了客栈。老婆婆离开时,对周芷若和蔼的道:“乖孩子,你别担心,我这两天就会设法救出你师父和你的同门的,你安心等消息就是。”周芷若行礼道:“峨眉上下永感前辈大恩。”
老婆婆离开后,向言见周芷若仍然情绪低落,便出声安慰道:“前辈已经答应帮忙救人了,姑娘你不用这么担心的。”周芷若摇头道:“前辈还不如我师父呢!我师父尚且被抓了,前辈能有什么办法救出我师父?”向言无言以对。
看着一脸焦急、内疚、担忧、难过之色的周芷若,向言浑身不自在,不得不道:“要不姑娘你在出去找找看,看看少林和武当的人到了没有。”周芷若脸上有意动之色,又犹豫道:“向少侠你现在受了伤,我要走了不就没人照顾你了吗?”
向言笑道:“我没事的。我只断了一条腿,又不是两条腿都断了完全不能走路。再说真有什么事我会找店小二帮忙的,只要多给我留一些银子打赏店小二就是了。”周芷若闻言一笑,犹如鲜花盛开,道:“嗯,我会早些赶回来的。”
次日傍晚,老婆婆带着两个少女来到客栈,对周芷若道:“乖孩子,我们现在去救你师父。”周芷若一愣,道:“现在去救人吗?”向言也十分好奇:“她有什么本事救人呢?”老婆婆道:“是啊!你不想救你师父吗?”周芷若一咬牙道:“好,我跟前辈去
。”又看了向言一眼,欲言又止。
老婆婆又道:“乖孩子,别怕,我已经有了救人的计划,你师父和峨眉上下人等今天晚上就能出来了。阿离,你跟我们一起去救人。不悔,你留下来照顾向小子。”
叫不悔的姑娘姓杨,十六七岁年纪,十分活泼,一直在向言耳边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只是名字有些让向言好奇,她不悔什么?杨不悔这个名字让向言有些映像,似乎是在原著中曾出场过的一个人物,只是时间太久,向言忘了。
向言心忧周芷若,问杨不悔道:“杨姑娘,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前辈似乎很有把握救出峨眉派的众人。只是万安寺防守严密,凭前辈一人,她该怎么才能把人救出来?”
杨不悔四处张望了一番,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道:“万安寺是由赵敏郡主和郭强小王爷奉命看守的。婆婆还有一位弟子在赵敏身边做丫鬟,咦,我为什么没见过这位小昭师妹呢?”杨不悔皱了皱琼鼻,又道:“小昭师妹很得赵敏信任,婆婆给了小昭师妹一包药粉,让她放倒赵敏和她的手下,然后婆婆趁机再去救人。”
向言点头道:“嗯,要是这样的话,还有有机会救人的。只是万安寺是由赵敏和郭强二人共同看守,赵敏由小昭姑娘搞定,郭强谁来对付?”杨不悔道:“赵敏是郭强的未婚妻,郭强爱赵敏入骨。只要拿住赵敏做人质,郭强一定不敢动手。”
向言一愣,心中奇怪:“原著中似乎没提到赵敏有未婚夫啊?难道是我看书没看仔细记错了?”又笑道:“这主意不错,是谁想出来的?”杨不悔道:“是小昭师妹想出来的。”向言暗暗心惊。
向言放下心来,又想起一事,问杨不悔道:“杨姑娘,前辈怎么会想到要派小昭姑娘去赵敏身边卧底?”杨不悔道:“小昭师妹不是婆婆派到赵敏身边的。婆婆本来是派小昭师妹去光明顶偷什么东西的,小昭师妹因此成了杨逍的丫鬟。后来光明顶被朝庭攻破,小昭师妹被俘。赵敏见小昭师妹聪明伶俐,便把她留在身边使唤了。”
向言道:“我听说光明顶易守难攻,朝庭是怎么攻破光明顶的?”
杨不悔道:“丐帮约少林、武当、峨眉、昆仑、华山和崆峒一起讨伐光明顶,但不知道为什么快到光明顶时这几派又突然回去了。五行旗的人说光明顶从来就没被人攻打过,这次也不能例外,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的回去,便下山追杀他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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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逍、殷天正、韦一笑和四散人他们没有办法,只好跟着五行旗一起下山了。后来官兵从一条密道偷入光明顶,光明顶的人大半已下山,留守的人不多,被官兵里应外合,抵挡不住,便失守了。”
向言又问道:“那下山的那些魔教中人呢?”杨不悔道:“被朝庭伏击,也被关到万安寺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激战
闲来无事,向言便开始和杨不悔闲聊,道:“杨姑娘,你是怎么跟着前辈的?”杨不悔情绪低落下来,低下头,慢慢的道:“我从小和我妈妈住在一起。有一天,我妈妈突然受了重伤回到家里,带着我挣扎着去向一个神医求助。哪知那个神医不但不肯救人,还把我妈妈毒死了。后来婆婆杀了那个神医,替我妈妈报了仇,又收养了我,我就跟着婆婆了。”
向言问道:“那是谁打伤了你妈妈?”杨不悔道:“不知道,我妈妈没说。”向言又问道:“你爸爸呢?”杨不悔道:“不知道,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爸爸,我妈妈也没跟我说,应该是死了吧!”向言默然无语。
过了一会,向言实在无聊,又开始找杨不悔说话——和杨不悔这样的美少女说话总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向言道:“杨姑娘,抗着刀的那位阿离姑娘是谁?”杨不悔道:“那是殷离殷师姐。她是魔教白眉鹰王的孙女。因为殷师姐杀了她二娘,她爹想杀她,后来殷师姐被婆婆救了,便跟着婆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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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言又道:“殷姑娘抗的那把刀,似乎很重的样子。”杨不悔道:“当然重了,那把刀一百多斤呢!”向言笑道:“那把刀一百多斤?关二爷的刀也不过八十一斤,前辈怎么会打一把一百多斤的刀?”杨不悔道:“刀可不是婆婆打的,那是婆婆从谢公公手里抢的。”向言道:“谢前辈又怎么会打一把一百多
斤的刀?”
杨不悔道:“刀也不是谢公公打的,是谢公公从别人手里抢的。那可是屠龙刀,你听说过‘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吗?说的就是这把刀。”
向言道:“嗯,听说过。”虽然说因为时间隔得太久,向言已遗忘了大半原著的内容,但屠龙刀和倚天剑向言还是知道了。向言斟酌了一会,又道:“我听说屠龙刀在魔教‘金毛狮王’谢逊手中,这谢逊武艺高强,前辈能从谢逊手中抢走屠龙刀?”
杨不悔笑道:“他是‘金毛狮王’?不错,他的头发是黄色的果然是金毛。婆婆和谢公公很熟,婆婆喊谢公公谢三哥,谢公公喊婆婆妹子,可谢公公看起来要比婆婆年轻。”杨不悔皱了皱眉头,又道:“屠龙刀原本在谢公公手中。我们在来大都的路上,与谢公公相遇,双方便结伴而行。谢公公对婆婆很信任,他是没想到今天早上婆婆会在他的茶里下毒,又暗算他打了他一拐杖,这才死在婆婆手上的。”
到晚上下半夜时,城中突然吵吵嚷嚷,喊杀声震天。杨不悔吓得小脸发白,逃到了向言房中——杨不悔住在周芷若住的那间房中。杨不悔道:“言哥哥,现在为什么这么吵?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向言心中也七上八下的,道:“我也不知道,等天亮了再出去打听打听吧!”
二人都没敢睡觉,就在向言
房中坐着等天亮。向言心中十分焦急:“前辈和周芷若去万安寺救人,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偏偏外面又这么吵。难道说她们救人时被发现了,现在正在被官兵围攻?”
天刚亮时,向言便迫不及待的打发杨不悔出去打听情况,不一会杨不悔又回到了向言房中。向言一愣,道:“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打听出什么情况了吗?”杨不悔道:“楼下大厅里就有人在议论昨晚的事。听说朝庭将一伙反贼囚禁在万安寺,昨晚有人强闯万安寺打算救人。”向言忙问道:“那她们救人成功了吗?”杨不悔道:“万安寺被烧了,有人烧死了,有人逃走了。”
向言心一沉,又问道:“逃走的人是出城了?还是仍躲在城里?”杨不悔摇头道:“不知道啊!”又脸色一变,道:“婆婆她们不会已经出城了,把我们抛下了吧?”向言道:“我也不知道。”又给自己打气道:“峨眉派是名门正派,当不至于做这种事。”杨不悔在房里转了几圈,又边门口走去,道:“我还是再出去打听打听情况吧!”
杨不悔走后,向言心中大为焦急:“如果周芷若他们已经抛弃了我逃出城外,我一个人又断了腿,我接下来该怎么过?不过就算她们被堵在城里了我也不好过,出了这么大的事朝庭不可能没有反应。到时候我该怎么向搜查客栈的人解释我是怎么断腿的?又为什么一个人住在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