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焚天》 楔子 1: 天启大陆之上,人类**染指心灵,纷战不休,其中不乏有朝代的建立,却鲜有长治久安的命数,这种大大小小的纷乱战争长达数百年,其中不乏厌战之士隐居世外,规避山林,参悟仙法,与世间隔绝。大陆之上素有传说人类冲破玄关,悟自然妙音,超脱生死轮回得道飞升之事迹来回传诵,但却鲜有凡人能够辩得真伪。 后一名名讳傅尊的大力士率领族中勇士攻城克敌,战必胜,攻必克,一统天启大陆,随后建立国度,改国号为大炎,寓意像太阳一样光芒万丈,称大炎王朝,结束了长达百年的纷乱战争,傅尊死后,其子孙为其广建庙宇,受世代香火,为百姓所拜,功在千秋,福泽万代,故称为大炎王朝炎尊先祖。 …… 2: 当傅胥到达乾坤宫时,斜视一观见两旁侍卫比平时多出不少,内心犯嘀咕。 在通传后,傅胥走进乾坤宫,里面只有少许宫女,两名太监,还有国师耿牧,以及歪坐在龙椅上的傅宇。 “微臣参见皇上!” “皇叔,朕下诏三道圣旨,此刻已经过了三个时辰,皇叔何以对圣旨如此懈怠,对朕的旨义如此亵渎?”傅宇随即从龙椅上坐正,冷言问道。 “第一道圣旨时,微臣正在府中冥想,后换服饰耽搁出府时间。见第二道圣旨,同府中至亲安慰半会。此时已是第三道圣旨,间隔时间很短,而微臣府邸距离皇宫也有段距离,请皇上明察。”傅胥弯腰抱拳不慌不忙的解释着。 傅宇无非就是想给一个下马威,见自己皇叔这样解释也不好怪罪,随即又问道:“皇叔,虽是炎夏,酷热难当,较之往年相比,有些不正常,而且这酷暑持续上升,老百姓遭受灾难,热死无数同样也饿死无数,皇叔可知情?” “微臣知道。”傅胥很是淡定。 “朕身为一国之君,城内发生此等惨状灾难不可坐视不理,如今朕已经有了解决方法,但…需要皇叔帮忙,所以急招皇叔进宫商议。” 傅胥一听,倒松了一口气:“只要能解决眼下灾难,不让百姓受苦,微臣定当尽心完成。” “很好。”傅宇说完跟以往完全不一样,发出的口气一股阴沉:“数日前,朕做了一个梦,梦中有白衫仙人告诉朕,此番灾难是苍天震怒,想要化解灾难,必先要平息苍天之怒,朕问那仙人,如何平息?仙人回答朕,说必须要有皇族长者的头颅和鲜血祭天,才可平息苍天之怒,更会降下雨水,润泽百姓。” 傅胥一听,倒退了两步,眼观大炎皇族长者只有他一人而已,虽说傅馨长公主也是皇族长者,但已然嫁为**,概念不一样。 “那陛下的意思是需要微臣的头颅和鲜血?” 傅宇端坐,冷眼对视,点了点头:“对,虽说梦不可尽信,但是眼下灾难日渐严重,朕也不敢怠慢,朕随即召来国师,国师掐算气运,证实梦中那仙人的话语是真的,必须要皇叔头颅一颗,以及鲜血用来祭天。” 傅胥嘴唇不停怒张颤抖,眉头紧锁,寒心问道:“敢问陛下,头是何物?” 傅宇没在作答,而是冷冷的看着傅胥。 心灰意冷的傅胥向前两步说道:“头乃一身主躯,万脉之源,百恶无侵,一侵即死啊。” “皇叔此言差矣,难道皇叔忍心见到黎明百姓死伤无数,尸横遍野?皇叔又难道忍心见到大炎王朝在酷暑之下,城池败亡?” 傅胥闻听自知今日必死无疑,怒骂道:“你这个昏君,你简直鬼迷心窍了,居然听信这个奸臣妖言要以人命祭天。微臣一死又有何足息、只是眼下社稷丘墟,贤能尽绝,各地民愤四起,小国早已有蠢蠢欲动之势,微臣恐怕有傅胥在,江山在,傅胥亡,大炎亡。” ‘啪!’的一声,傅宇一拳拍打在朝桌之上,起身骂道:“大胆傅胥,居然敢在朕面前当众自夸,功高盖主。” “哈哈…!”傅胥心寒地大笑起来,怒斥道:“对我这个嫡亲叔父,皇上都可以如此残酷无情、又何况其他元老大臣!” 此话刚说完,傅胥挺身向前两步,用手指向龙椅上的傅宇,吼道:“但微臣一生尽忠,你岂能忍心见我遭此极刑。” 傅宇冷眼看着傅胥,回道:“在大殿之上居然当众毁君,已是死罪。且如今国家灾难,你身为皇族长者,臣下更加不能置身事外。”傅宇回完没给傅胥开口的机会,而是向外呼道:“来人,将傅胥头斩下,以桶取血,明日祭天。” 殿外的侍卫闻听纷纷进殿,傅胥转身目光看向为首的侍卫,两人双目对视,侍卫有些惊恐,皆不敢动。 傅胥趁机抽出侍卫腰间佩剑,直接指向傅宇,表情哀怨,泣道:“君要臣死,臣不死视为不忠,但是你且听好,大炎王朝自先祖傅尊传至你这代,已有十世,历经366年,今日臣死,即便在冥下见到先祖以及皇兄,臣无愧乎。但他日断送先祖366年基业,臣非亡国之臣,而你乃亡国之君。” 说完,傅胥向大殿龙椅行礼下跪,泪水从眼眶流出,神情无奈且愤慨,慢慢退后几步,拿起佩剑自喉咙而下,顿时血溅乾坤宫,身躯倒地。 一代贤良忠臣傅胥带着遗憾和不甘自刎离世。 龙椅上的傅宇既怒且惊,看着刚才一幕,瘫坐在龙椅上。 而在场的国师耿牧立马朝着侍卫说道:“将傅胥头颅割下,其血用桶装之,以水交融,速去。” 吩咐完,耿牧嘴角上扬,一副得意的样子,小声向龙椅上的傅宇问道:“陛下,微臣现在就去王府处理剩下的事。” 傅宇良久都没有反映过来,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 …… 3:爱不是凡人才配拥有的感情吗? 时间飞逝,物换星移。 有一日,在敦阳城石泉山底。 在这胜境之中,有水流瀑布,祥瑞密集,半空有巨灵白鹤飞舞,地面有猛兽穹风白虎咆哮。 而在这胜境之内,一俊郎青年微卷白发,若有所思,盘膝而坐。而在青年对面则是一位一袭白袍,白胡须,手持拂尘、道骨仙风的老者端详坐着,两人中间是棋盘,但两人却并未下棋。 青年说道:“师傅,弟子有惑!” 老者回曰:“你已为仙,有何疑惑,但说无妨。” 青年抬头看着天际,哀叹说道:“为何凡人能有七情六欲,神仙则不可有?” 老者笑曰:“因为这是天道定下的定律,三界无人可改。凡人修仙只修其身者,可延年益寿。如若修心者,则可超脱轮回之苦。” 青年又道:“那神仙为何不将修炼之法门告知凡人,令他们不再苦痛!” 老者答:“不可说教不可告!” “那为何会有神仙示警?为何在朝代更替之时会有神仙派遣下凡,更改气运?”青年问道。 老者微闭双目:“因为要渡化世人。” “师傅,什么是神仙?” “大功德,大智慧,大觉悟。” 青年又问道:“神仙为何各有派别,为何让百姓为他们建庙,可苦的为何又是百姓?” 老者回:“神仙自有神仙的道理。” 青年发出讽刺大笑:“哈哈哈,什么狗屁道理,这无非是神仙们的斗争,用凡人生命做筹码而已。” 老者睁开眼睛,怒言道:“徒儿,你在胡说为师便将你继续封印起来。” …… 故事便从这里开始…… 缘梦阁群号: 485046445 (活动群,抢红包,聊美女,谈人生,虚位以待)< 【001】黄符 天启大陆之上有名城炎城,为大炎王朝京师,炎城地广人稀老百姓丰衣足食,在几百年的战火后迎来了全新的太平盛世。 在大炎王朝尚未建立之时,天启大陆分有九城,各据其垒,奋战不休,后大炎第一代君王傅尊不忍百姓受苦,率领族下一跃而起平定四方城池,以此结束了长达百年的割据纷战,后大炎第八世君王将九城合并为四,以便统治,将其三城分别交由开国功臣后裔世袭统领,既彰显皇恩浩荡,又有利于大炎成就万世不拔之基。 …… 而此间已是大炎第九世君王傅恒当政时期,年号永乐。 已是深秋,金秋的阳光温馨恬静,秋风和煦轻柔,蓝天白云飘逸悠扬。而此时的炎城热闹无比,老百姓纷纷走进庙宇焚香祈祷,闹市之中行人来回游走,好生热闹。 而在闹市之中,一辆马车自闹市停下,从马车中走出一名约莫九岁的少年,少年身着一袭月白长衫,在秋日余晖的润泽下,显得温润如玉,清秀无比。少年的腰间携带一块玉佩,玉佩刻有‘凌’字,识货之人一看便知玉佩价值不菲。 “少爷,您慢点。可别走丢了!”而在少年跳下马车后,一仆人打扮,面容黝黑年约十五六岁的青年也跳下马车紧跟其后,仆人形神焦急,不停向少年挥手,示意其慢点儿。 少年停驻脚步,待身后仆人走近时,开口怨道:“武康,这炎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难道本少爷会走丢不成,况且…” “嘘!”名讳武康的仆人连忙弯下腰,作出一副不要出声之势,斜眼看了看周围的人群,这才慢慢说道:“少爷,老爷说过,出门一定不要暴露身份,炎城虽说不大,但是却有形形**的人,如若少爷身份暴露,难免会引来贼人的注目。” “你啊,就是这么多心!”少年用手轻敲武康的额头:“爹爹还说,人生在世,应真诚而待之,遇事不乱,只要心怀善念,何须害怕旁人有不轨之心,况且天地有正气。” 武康虽比少年年长几岁,但从小与少年一起长大,没有尊卑之分,少年饱读圣贤之书,而武康则从小便和府中仆人打着交道,圆滑却不世故,在言语方面显然逊于少年,随后又小声回道:“少爷,您看这太阳也快落山,不如我们早些回去,以免晚了老爷责罚起来,小的我担不起啊。” 少年没有理会,依旧来回游走,武康累喘吁吁,倒是少年却越发有劲,对一切新鲜玩意颇感好奇。 少年回头见武康在人群内弯腰喘息,缓步朝着武康走去,说道:“武康,我们去先祖庙拜祭一下,然后回家,如何?” 武康一听回家,哪还知道累,立马直立身躯,连连点头:“行,行,少爷,先祖庙离这里就一街之隔,咱们走吧。” 先祖庙是供奉大炎先祖傅尊的庙宇,庙宇内香火鼎盛,一方面是因为傅尊平定战乱,还了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心愿,深受百姓爱戴。 当少年和武康来到庙宇外时,庙内上空不断有烟气冒出,来回进出的百姓也是多不胜数,少年站在外面一边听着进出百姓的言语,一边打量这庙宇四周的环境。 “武康,你说这世间真的有神仙吗?”少年问道。 武康绕着后脑勺,思考片刻回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但是我娘在我小的时候说我爹就是为了躲避纷争然后才去修炼的,还说等他修炼成功后就会回来找我娘,但都十多年过去了,了无音讯,所以我觉得应该没有吧。” 武康说的云淡风轻,少年却顿生伤感。 “武康,你先帮我进去焚香祈祷,我进庙看看。”少年说完便朝着庙宇内走进。 两人进入庙内,庙内人来人往,焚香祈祷的百姓诸多,每一个嘴角轻轻碎念,诚恳磕头。在庙内中央,武康拉着少年,叮嘱道:“少爷,你可别出去,也别到处乱走,就到这里等着我,我焚香叩拜后就来与你会面,然后我们便回家去。” 少年点了点头,武康才放心朝着庙内正前方的先祖神相前走去,不时还回头张望。 半会儿,少年便打量着庙内的结构,看着那栩栩如生的神像,内心颇感庄严,少年观察庙内各类神情的百姓,缓步走到了庙宇中央的左角处。 左角处,只见一个白胡子老头端详而坐,手拿一黄符,似乎在替旁边的妇女解惑,少年看的入神,缓步走到老头跟前,这才观见老头面相慈祥和蔼,不停的在对身旁的妇女交代。 良久后,妇女起身弯腰行礼,嘴角露出笑容拜别老头后走出庙宇内,白胡子老头右手微微掐算,抬头见到面前的少年,老头观之,暗想这少年虽说还是孩童,却英气逼人,凤眼有神,而且穿着打扮一看便知是那种大贵之家的孩童。 少年年纪尚浅,但对任何事情都抱有好奇之心,好奇之心的驱使下,少年走到老头面前,弯腰行礼道:“老人家,刚才您跟那大婶说了什么?为什么我见大婶原本苦怀心思的面孔立马露出笑容,还有就是您手中黄符能否借我一览?” 老头将黄符夹在指尖,微微一笑:“你且过来坐下,好好观赏!” 少爷行礼,坐在老头对面,接过老头手中的黄符,黄符中间用黑色墨笔涂写的字体显然让少年犯愁,因为他压根看不懂,甚至从未见过,少年刚要开口问,老头却呼呼直笑:“你想问我这黄符上有何玄机?你完全看不明白,是吧?” 少年点点头:“两年前我随爹爹进庙焚香,也曾向人求得黄符,但却从未见过您这等黄符。” “看不懂就对了,你且只管问我一个问题,我便知道你十年运程。”老头气若神闲,微闭双目。 少年暗想,一个问题就能知晓我未来十年的运程,这似乎有点玄了吧,还是这老头故弄玄虚,随后少年开口问道:“世上有神仙吗?” “有!”老头闭目双眼,回答的很干脆。 “那神仙在哪里?我们能见到吗?”少年又问道。 这会儿,老头没有回答,而是睁开双目,轻捏了一下少年的脸:“我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也已经回答了。” 少年咋舌,一副被吊住胃口的表情,老头摇头笑道:“与你有缘,这样,你在随便说一个字。” “凌!”这回少年也很干脆的回着。 老头一听这字,脸色一沉,慌张之中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观察这少年的面孔,随之又闭上双眼,右手手指不停来回掐算,一会儿后淡淡说道:“这先祖庙应该跟你渊源极深,而且这凌字过于文弱,七年后将会逢一大劫,孩子,你且记住,将来如果遇到危难,切记改名,一定要将‘天’字加入进去,增强正气,或许能挽救你的性命。” 少年听完也惊了一把,惊叹主要源于老头的确说对了,少年却与这先祖庙渊源极深,而对于老头所说的七年后大劫,而且还要改名,甚为不解,少年想要开口问,老头却将手一伸阻止了他。 这时,已经焚香完毕的武康小跑了过来,连忙将少年护在身后,朝着老头不友好的说道:“你跟我少爷说什么了?” 少年连忙上前:“武康不得无礼,这老先生与我聊得甚欢,而且为人和善,你切勿在先祖庙宇内秽语。” 武康听罢,冷眼瞅了下老头,又不敢多言,这才扭头不屑的走向少年身后。 少年虽说心有疑惑未解,但必然年纪尚浅,没有将老头的话过于放在心上,而是走到老头面前,将一锭银子放在老头身旁,弯腰行礼道:“老先生,谢谢您能跟我说这些,您的话我一定铭记,太阳落山,也是我得回家之时,愿有机会在与老先生促膝长谈。” 老头没有回答,也没有让少年将银子拿走,而是点点头,随手将那黄符折成方形,又用手向黄符一指,闭目说道:“这黄符你且带走吧,将黄符一直挂于胸口不可取下,他日如若有危难,或许这黄符能为你解围。” 少年抬头看了天边晚霞,将老头的方形黄符一把接过,用纤绳系上在老头面前挂入胸口,随后走到武康面前,使了个眼神,小声说道:“咱们回去吧,不然爹娘得着急了。” 武康急忙向前走去,快要走出庙宇时,少年似乎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脚步,又急忙像老头那走去,连忙腰弯再次行礼,说道:“老先生,我叫傅凌,如若老先生哪天想见我,可以去城西胥王府,告辞了。” 少年名讳傅凌,傅氏在天启大陆上是较少的一个姓氏,主要原因是统治天启大陆建立大炎王朝的傅氏为了保持血统的优良,在建立大炎后让傅氏一族全部改姓,只留有一脉帝王近亲血统,而傅凌更是大炎第一名臣傅胥之子,如今的皇帝傅恒是他的伯父。 ps:新书首发,急需收藏,鲜花! 缘梦阁群号: 476407279(活动群,抢红包,聊美女,谈人生,虚位以待)< 【002】寿辰 胥王府处在炎城城西,离皇宫十里路程,当两人从马车下来后,傅凌直接朝着府内走去,倒是武康向门前的侍卫问道:“老爷回来没?” 侍卫答道:“老爷回来已有两个时辰,此刻府中有贵客。” 武康点了点头朝着府内走去,王府不算繁华,但偌大无比,红墙黄瓦,画栋雕梁,而且府中央种植各类鲜花,风雅无比,府内红装闪耀,青石遍布。 傅凌走到府中央,见一个约莫八岁小女孩坐在椅凳上看着鲜花,傅凌观那女子面貌陌生无比,缓步朝着小女孩面前走去。 “你是?怎么没见过你。”傅凌开口问道。 小女孩惊了一下,显然是表面看着花朵,内心却在想别的事情想的入神,连傅凌走到她身旁都没有察觉,只见她迅速回头看着身旁的清秀少年,连忙站起身:“你又是谁?我也没见过你啊。” 小女孩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便如透明一般 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她说话时,流苏就摇摇曳曳的,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 “哦!这是我家,我叫傅凌。”傅凌回答后便打量着小女孩,虽说年少不知何谓情,但小女孩年轻轻轻,却生的如此漂亮,甚为罕见。 “我叫叶孤晴。敦阳王叶良是我爹。”小女孩漫无经心的答道。 傅凌点了点头:“哦,原来是敦阳王的女儿想必你们来京,也是为了给我皇伯伯祝寿?” 叶孤晴点了点头。 此刻一位下人小跑了过来,向傅凌说道:“少爷,老爷让你去中堂,有贵客到。”说完瞅了瞅旁边的小女孩。 “哦,知道了。”傅凌转身对叶孤晴问道:“想必你爹爹也在,不如我们一起去中堂。” 叶孤晴没有拒绝,也没在搭理,自己却直接朝中堂的位置去走,傅凌和仆人紧跟其后。 正堂内,傅胥及夫人和一名身着长冠服,黑色履靴,黑色长须的人端坐笑谈,见三人进来,傅胥连忙向傅凌示意:“凌儿,快过来拜见敦阳王爷。” 自小便知礼仪的傅凌嘴角轻微上扬,走到敦阳王叶良面前,双手抱拳弯腰行礼:“小侄傅凌,见过敦阳王。” 敦阳王在敦阳城名望极高,敦阳城为两城合并,在叶良的治理下繁荣昌盛,只见叶良连忙起身扶起傅凌,又着眼打量了 一番,随之扭头向傅胥笑道:“王爷好福气,小王爷剑眉星目,清秀怡然,长大后不仅会容貌俊俏,而且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 敦阳王抬爱了。”傅胥也跟着起身,打量着叶孤晴,连连称赞:“敦阳王同样好福气,如今子女双全,凑成好字,您这女儿年纪虽小却已经显露出惊世容颜,长大定会惊艳世人。” 两大人相互称赞对方的孩子,倒是傅凌和叶孤晴相互对视了一眼。 “晴儿,你也过来拜见胥王爷。”敦阳王朝着叶孤晴挥手示意。 叶孤晴缓步走上前,低头弯腰行礼。 “传闻王爷之子诞生时,天降祥瑞,炎城半城皆是彩云,异常壮观,不知此事是否属实?”敦阳王微笑问道。 傅胥没有否认:“凌儿诞生时,的确出现了此等状况,但是百姓人传人言,总会传出不同的味道,或许是我大炎王朝如今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不再有战祸之苦,上苍被这太平盛世感动,以此降下祥瑞,佑我大炎王朝千秋万代。” 敦阳王连声附和:“胥王爷为大炎王朝鞠躬尽瘁,不愧为第一贤良忠臣,倒是本王此番进京,一者来为陛下祝寿,二来是想与王爷商量几件事。”说完敦阳王和傅胥对视,傅胥立刻明白,朝着傅凌吩咐道:“凌儿,你领着小郡主到府中参观参观。” “孩子遵命。”傅凌随即和叶孤晴走出正堂,朝着王府中央走去。 见两孩子走后,傅胥和叶良纷纷入座,叶良先开口:“王爷,不知小王爷如今年方多少?” “凌儿已满九岁。” “哦。”叶良点了点头,又问道:“小女年满8岁,王爷您看小女如何?” 傅胥明白了叶良的意思,大笑起来,显得有些激动:“甚好,甚好,刚才见小郡主,本王甚为满意,凌儿九岁,小郡主8岁,真是姻缘一线牵啊。” 良久后,傅胥和敦阳王叶良走到两孩子面前,只见叶良走到叶孤晴面前说道:“晴儿,我们也得回去了,今日得早点歇息,明天要给皇上祝寿。” 叶孤晴点了点头,一旁的傅凌一点愕然:“叶王爷,此时天色渐晚,不如就到这里歇息吧,明日我们一起去给皇伯伯祝寿。” 叶良哈哈大笑起来,走到傅凌身前,拍了拍他的臂膀:“小王爷有心了,老夫心领,今日打扰已久,且来的匆忙,回去还得准备下。” 傅凌不知该如何挽留而是将目光看向自己父亲傅胥,傅胥摸着傅凌的头,道:“凌儿,敦阳王舟车劳顿,今日才赶到京城便直接来与为父见面,所以我们就不勉强,况且明日我们还能见面。” 叶良点头示意,随即双手抱拳:“王爷,今日与王爷商议之事,就此决定,那我与小女今日暂且别过,明日给陛下祝完寿,定好好与王爷痛饮一番。”叶良说完示意叶孤晴给傅胥行礼,叶孤晴连连上前弯腰行礼,傅胥很是高兴。 四人随同府上仆人一起走出王府,直到叶良父女上了马车,拜别过后这才缓缓朝着府内走去。 傅胥一边走一边问道:“凌儿,你觉得小郡主如何?” “好看。”说完傅凌咯咯直笑。 …… 永乐31年,皇帝傅恒60寿辰,王公大臣文武百官皆来京城贺寿,届时休朝一日,进宫后可直接去往皇宫花园面圣。 马车停在皇宫正门处,不时有官员从马车而下,抱拳行礼,当傅胥三人从马车走下时,迎面而来的是昨日刚拜别的敦阳王叶良以及女儿叶孤晴。 几人寒暄时,见一辆马车快速驶来,几人的目光集体看去。 只见一名身着盔甲的武将携带一名雍容华贵的贵妇人走马车上走下来,缓步走到几人跟前。 傅凌嘴角微微上扬,立马上前弯腰行礼:“见过姑父,姑姑、” 盔甲武将乃镇守炎城的护国天王陶仲,而贵妇人便是傅馨公主,陶仲祖上随大炎先祖东征西讨,战功赫赫,世袭爵位,后八世君王将爱女傅馨下嫁于陶仲,结姻亲之好。陶仲连连扶起傅凌,上下打量笑道:“凌儿长大了。” 言语过后,一行纷纷向皇宫花园走去。 进入殿内云顶檀木作梁,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几人经过宫殿,右转来到皇宫花园,后园里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皇帝傅恒喜欢各类鲜花,因此生只娶一妻,在皇后离世后,傅恒不再纳妾,平时退朝后便愿来公园游赏。园内更有花树十六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时秋季,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如雪初降,甚是清丽。 几人走到王公大臣周围,依官衔而坐,且今日诸多携妻带子的大臣纷纷兴奋非常,一者是难得有此机会,能与同朝为官的旧友重逢。 嬉笑言中,随着太监的一声“皇上驾到”而止。 只见所有大臣纷纷整理朝服,有序而列,下跪迎接。 当皇上傅恒坐在正中间的金黄花章龙椅之上时“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齐响。 傅恒身着龙袍,身旁有一名年迈太监,也有太子傅宇左右相伴,只见傅恒双手一抬,朝着大臣们言道:“众位爱卿,平身。入座。” 大臣们纷纷起立入座,傅恒脸色苍白,伴着咳嗽,似乎身体不是很好,言道:“朕登基亦有31载,曾经年少,如今年迈,亦有六十,上苍对朕不薄,不仅大炎王朝如今盛世如旺,更有尔等此番贤臣良将相辅,何愁我大炎不长治久安。” 傅恒说完端起酒杯,站立起身:“来,朕今日但与众臣好好痛饮一番。” “祝陛下福泽安康,大炎千秋万载。”众臣纷纷起身,端起酒杯,一涌而下。 席间,宫女舞蹈助兴,君臣畅谈甚欢,而在皇帝一旁坐着的太子傅宇则色眯眯的看着跳舞的宫女,饮酒淫笑。 群臣倒没见到太子这等举动,而在一旁的傅恒却看个正着,傅恒叹息摇着头,见群臣都在又不好发作,随即又和大臣喝了起来。 ps:群号:476407279 每天有红包抢,还不时有礼物馈赠诸君!< 【003】灾难 【ps: 缘梦阁群号: 476407279 (活动群,抢红包,聊美女,谈人生,虚位以待)】 谈笑间,一场盛大的寿辰庆贺在日落西山后告一段落,大臣们纷纷下跪行完跪拜礼后走出皇宫,各自互道珍重。 而傅胥邀请敦阳王父女,护国天王和傅馨公主,以及崇阳王,丹阳王到府上一聚,继续痛饮,几位也没推脱,而是纷纷走出皇宫,各自上马车向胥王府前去。 这大炎五大重臣,傅胥一脸儒相,温文尔雅,陶仲身体略胖,面容较黑,叶良书生之气,面容颇有英气,丹阳王况浦荀年龄最长,但力大无穷一脸煞气,崇阳王陆安为人和善,无论何时都是一副笑脸。 这五人各有千秋,各有特色,皆因忠义志气相投,虽见面机会甚少,但早已引为知己,朝堂之上无论是良言相鉴,还是各有立场,但从未伤过和气。 入夜,圆月高挂,皎洁无比,繁星闪烁,极有阴柔之美。 闲聊之时,突见武康急忙跑来:“老爷,府外有一自称陈公公的求见。” “皇兄身边的陈公公。”傅胥对着众位小声言道,内心却有种不好的预感:“快请进来。” “是的,老爷。”武康得令后快速朝府外跑去。 不一会儿时间,身着杏黄袍,头戴宦冒的太监走来,只见那太监从袖口掏出一道圣旨,迭气说道:“原来众位王侯都在啊,那正好,诸位大人,接旨吧。” 众人闻听,纷纷离开酒桌,下跪相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急招胥王爷,敦阳王叶良,护国天王陶仲,崇阳王陆安,丹阳王况浦荀立刻回宫见驾,不得有误,钦此。”那陈公公宣读完,急切说道:“各位王爷,时间急迫,请快随老奴进宫吧。” “事不宜迟,各位请随我出府,我们立刻赶往皇宫见陛下。”傅胥内心忧虑,同时也犯疑,尽管他深知皇上龙体一直欠安,但也不会如此突然,一切只有到皇宫后才有揭晓,想到这里,傅胥带头走出府内急上马车,几辆马车纷纷前行,直奔皇宫。 皇帝傅恒让剩余四位大臣在房外等候,与傅胥以及太子傅宇在寝宫内交托。 深夜丑时,随着傅胥的跪倒,傅宇大叫一声“父皇”,宫女纷纷下跪,寝宫外守候的大臣纷纷进门跪下,泪雨滂沱。 一代明君傅恒在永乐31年走完了他60载的人生,举国同悲。 …… 傅恒葬礼之后,为了不出现任何突发情况,为了不出现朝堂震荡,太子傅宇继位,改年号为‘裕丰’韵意年年皆五谷丰登。 同年,傅宇将耿牧升至国师一职,对其信任非常。 早朝过后,敦阳王叶良,丹阳王况浦荀,崇阳王陆安在傅胥府上停留片刻之后,互道珍重,况浦荀和陆安先行离开,各回把守城池。 “叶兄,路上多保重!”傅胥携带傅凌前来送行。 叶良抱拳回礼:“此番进京为先帝祝寿而来,却发生如此多事,真是唏嘘不已,今日别后,王爷也要多加珍重,还有我们的约定!” 傅胥淡淡一笑,点头言道:“定然不会忘记,春去秋来,看来下次见面得等到来年入秋之时,到时候定与叶兄好好畅饮,促膝长谈。” 而傅凌和叶孤晴两个小孩也突感离别伤感,只见傅凌从衣袖掏出一块玉佩,玉佩上可有‘凌’字,带着不舍表情走到叶孤晴面前,开口说道:“这块玉佩送给你。” 叶孤晴摆手,不肯接受,傅凌强行牵着她的手,将玉佩放入手心:“这块玉佩送给你作个纪念,此玉佩是皇伯伯在我出生之时特意为我定制而雕,有驱邪功效,你带着还可以防身,遇到危难或许能为你化险为夷。” 傅胥和叶良看着两个小孩,不禁笑了起来。 叶孤晴也不好在推脱,低头说道:“那你以后有时间就去敦阳城找我,我带你去容城看天然山洞,带你领略下敦阳城之美。”说完也从衣袖掏出一支珠钗,这珠钗很别致,纹有凤凰,只见叶孤晴说道:“这支珠钗送给你,是我爹送我的,很少见的。你一定要保护好,还有…记得到敦阳城找我哦。” “一言为定,我们拉钩。” …… 春去秋来,转眼已是裕丰3年,皇帝傅宇采纳国师耿牧建议,为了增强气运,依然决定以阔海之滨的水润泽三城池道,因崇阳城就在阔海之滨之下,距离最近,傅宇特招崇阳王陆安进宫,于早朝之上商议。 阔海之滨形成多久无人知晓,有人言天启大陆有时阔海便已然形成,而阔海上接炎城,下接崇阳,水流至天启山脉,润泽四城。 皇帝傅宇为了引阔海之水润三城,方便自己游览各城,依然不顾五大托孤贤臣的反对,派遣国师耿牧全权负责。 为此,崇阳王陆安不忍见到阔海之水吞并城池,百姓流离失所愤然辞官。傅胥更是殿上气的吐血,修养数月。 裕丰四年,皇帝傅宇派遣国师耿牧前往崇阳城引水入流,将水引入天启山脉,征用全城壮丁,日夜赶工,结果死伤枕籍,民怨四起,崇阳城多次遭遇水患,农作庄家颗粒无收,饿死无数,举国沸腾,不少难民背井离乡逃亡它城。 国师耿牧多次谎报实情,以百姓生命为代价大日以继夜赶工,将水引出,结果引发水位猛涨,无数壮丁与士兵在此番涨水之中尸骨无存。 同年,整个崇阳城全年经历无数次水患,炎城处于高地,海水蔓延不了,但丹阳城和敦阳城虽说没有受到实际性的影响,但也伴随此番事件,百姓对当下朝廷怨声四起。 后引水修改池道的恶性实情在以傅胥,陶仲,叶良等诸多元老大臣的集体上书之下才慢慢暂停,暂停后的崇阳城遍地尸体,农田庄家,房屋皆被吞没,后陶仲亲自赶往将海水以阔道至西南的方式将水引出,崇阳城得以保住,但却很难在恢复往日繁荣。 事情过后,傅胥上奏皇帝,让其恢复陆安官爵,以他在崇阳城巨大威望去压制试机暴动的平民,皇帝已知铸成大错,立马采纳了傅胥的意见,恢复了陆安崇阳王的爵位,陆安返回崇阳城,以农为主,凿沟渠将水引入无数沟渠内,平水患,安民心。 而事情的罪魁祸首耿牧却将责任推向他人,又因皇帝庇护,在文武百官面前认错,面壁几月后以国师身份重返朝廷。 事情过后,大炎恢复了以往的太平,但皇帝傅宇却沉迷于享乐,加快对望月阁的修建,偶尔更会御驾亲征亲自监督。 …… 裕丰7年,炎城遭遇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自然灾难,炎夏火热的太阳丝毫不留情面,温度一日一日的降高,持续半年之久,从未降雨,受苦莫若百姓,颗粒无收的情况之下有的人饿死街头,有的人以树木为食,有的将孩童贱卖给大户之家,只求数月温饱和一些吃水。 整个炎城大街之上蔓延的全都是百姓或者难民们哀怨的声音。 而时光流转,转瞬即逝,大街之上一位身着华丽景服的少年不时给难民们发些干粮和水,少年正是傅凌,曾经的清秀少年如今生的俊朗无比,谦谦有礼。整个炎城都知道这位傅凌的大名,让百姓记住他的除了面容俊朗外,更有一颗菩萨心肠。 傅凌看着全城的百姓以及饿的走不了路,瘫坐在路上的难民,于心不忍,但自己带出来的干粮和水显然显得捉襟见肘,不禁双手合十抬头望天默默祈祷道。 “少爷!”一声叫喊,只见武康小跑过来,眼下武康二十有几,面容倒没多大变化,身体却健硕不少。 傅凌转身,见武康累喘吁吁,急忙问道:“怎么了你这是?” 武康喘息回道:“老爷让我们快点赶回去!” “这些百姓怎么办?”傅凌转身看了看这些百姓,显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少爷,这些时日,你每日都带干粮和水过来帮他们,但你能帮一时,却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啊。先回府吧!”说完武康便拉着傅凌向马车走去。 回到胥王府内,傅凌见爹娘端坐府中央赏花,随即将衣袖一摆,潇洒至极,快步向前道:“爹,娘,孩儿回来了。” 岁月将傅胥曾经的黑须变成白色,脸上也多了几许皱纹,只见夫人轻轻摆手:“凌儿,你这每日都出去救济百姓,快来跟娘说说如今情况如何?” 傅凌走向其母面前,道:“久未降雨,而且还持续高温,不少百姓流落街头,难民更是数不胜数,更可怜的是那些小孩,在路上赤脚哭泣,有的找父母,有的则是眼见父母饿死在一旁,全城都是哭泣声,惨烈无比。” 夫人听罢,用手帕拭泪,而坐在一旁的傅胥闻言更是哀伤不已,站立起身看着烈日的太阳,不时叹气。 “爹,不如将我们府中粮食拿出赈济灾民吧。”傅凌刚一说完,站在一旁的武康和仆人们纷纷张口惊讶,其母也是惊讶无比,倒是傅胥走过来默默傅凌的头,欣慰说道:“凌儿有此心,为父深感自豪,就按照凌儿这么说的去做吧,将粮食拿出来帮百姓。” 武康和仆人们见老爷和少爷纷纷开口,即便想劝阻也不敢开口,只好奉命放粮,而仆人们则去街道上吆喝那些难民和百姓来胥王府领取粮食。 好一会儿过后,百姓们纷纷闻讯赶来,胥王府早已将粮食摆在府外,让百姓有序领取,百姓们纷纷下跪感谢,有的百姓甚至说道:“王爷,小王爷,您就是我们再世恩人,您将粮食发放给我们,那你们吃什么?” 不等傅胥开口,傅凌连连笑着摆手:“百姓们不用为我们担心,我们不会饿着的,大家也不必惊慌,皇上会尽快发放救济粮食的。” 说完,百姓们有的哭有的下跪。 而在皇宫内,皇帝傅宇已是酷热难当,宫女不停歇的用折扇摇晃,见半年为降雨,城内百姓更是饿死不少,焦急万分。 正在这时,国师耿牧走到皇上跟前,刚要下跪,傅宇连忙说道:“免了,免了。”又直接走到耿牧面前,焦急问道:“国师,天降灾难,酷暑难当,百姓饿死不少,街道之上难民无数,这可如何是好?” 耿牧右手指掐算好一会儿,喃喃回道:“皇上,此番是老天震怒,才降下干旱已警示世人,实则实在警示皇族。” “啊…”傅宇有些不敢相信:“老天警示皇族?那该如何化解这番灾祸,平上苍之怒?” 耿牧不慌不忙,摸着自己的八字胡:“解决之法并非没有,但……” “别吞吞吐吐,朕只想知道有什么办法?”傅宇显然有些不耐烦,燥热的天气,郁闷的心情,难免暴躁。 耿牧这才用手俯在傅宇耳朵旁,悄悄说着,倒是傅宇听的眼珠直打转,说完之后,傅宇吞了口唾沫,显然有些惊讶:“这…,还有其它可行的办法吗?” 耿牧摇了摇头:“没有,皇上,为了大炎王朝,忍痛摒除亲情也是人之常情,百姓和文武大臣会明白陛下的苦心的。”< 【004】血溅乾坤宫 入夜,皎洁的月光照亮了炎城每一处角落,天空繁星闪烁,偶尔有微风吹袭,在胥王府内,傅胥一个人双手闭后抬头看着夜空,在这么美的夜晚应该是三两知己端详而坐,举杯畅饮,而此刻的傅胥眼中布满哀伤,不时摇头叹息。 “爹爹!”一声叫喊,傅凌缓步走来,也跟着父亲的目光看向天空:“真美啊,要是没有这灾难,在这么美的夜空衬托下畅聊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凌儿,为何还不作息?”傅胥淡淡问道。 “孩儿睡不着,孩儿闭上眼睛全部都是那些难民无助的双目和神情。”傅凌言语过后,忽见一颗流星划过天际,至东而起至北而落,时间虽短却让傅凌很是兴奋:“爹爹,您见着没?流星。” 傅胥点点头:“为父见到了,凌儿还记得你年少时见过的那个小郡主吗?” “您是说晴儿妹妹?”傅凌答完,见傅胥点头,继而说道:“七年了,至皇伯伯驾崩后,孩儿再也没见过她和叶伯父,不知他们如今过的可好?” 知子莫若父,傅胥转身看着傅凌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道:“等凌儿在过两年,到时候爹就带你去敦阳城,将小郡主娶过来,如何?” “啊…”傅凌有些腼腆起来,不再看傅胥,转身答道:“爹,时过境迁,七年前我和晴儿都还小,如今即便见面对当时情形还能记得几分,婚姻之事,还是随缘注便好,孩儿不想勉强。” “放心吧,七年前你的婚姻已经注定。”傅胥没有将两人订下的婚姻告知傅凌。 傅凌显得很惊讶,但又不好意思在开口问,而是和父亲坐在一旁的石凳之上闲聊起来。 闲聊时,夫人以及武康,几名女仆也走了过来,府中上下此刻也没在区分主仆之别,都端详而坐,快意人生。 “圣旨到。”一名年轻的太监带着两排身着盔甲的侍卫直接走进胥王府内,走到府邸中央叫道。 傅胥一看便知来人是梅海,只是通常宣旨都是几名侍卫,而此番却来了不下50人,傅胥和夫人两人心中都倍感奇怪,但没多想,全府中上下纷纷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急招胥王爷前往皇宫乾坤宫议事,刻不容缓,违令者革职,钦此。”梅海公公念完,小声说道:“王爷,请接旨。” 但众人听到‘刻不容缓’,违令者革职时,都觉得事态有些紧急,久居官场的傅胥淡定回道:“梅海公公请先去复旨,就说本王更换服饰立马进宫!” 梅海没有多说,点头应允后带着侍卫离开王府。 “你们都去忙自己的吧!”傅胥对着下人们吩咐道,又牵着夫人的手缓步朝着内房处走去。 当服饰全部换好,夫人和傅凌,武康送傅胥出府,刚到门外,另外一名太监携带第二道圣旨赶来,而且这次来的侍卫更多,不下百人。 “傅胥接旨,令傅胥快速赶往乾坤宫,不得有误,违令者斩!”太监训读完毕也没有停留,简单说了两句话后便匆匆的上马车离开。 几人听到斩这个字时,纷纷吓了一跳,夫人看着傅胥,说道:“老爷,看来事情有些急迫!”夫人说完,表情立马变了,似乎想起了什么:“老爷,您说皇上是不是要追究您私自放走犯人的事?” 傅胥也不知道,顿感事情定然不小,毕竟已经连续下了两道圣旨:“放心吧,为夫不会有事的。” “爹爹,万事一定要小心。”傅凌虽没进入朝堂,但也从百姓口中以及这些年皇帝的所做所为里知晓一些事情。 半个时辰后,傅胥刚上马车,府中众人也刚准备回府,忽又听见‘踏踏’而来的脚步声,从声音听出人数定然不少。 果不其然,来的又是另外一位公公以及全部佩剑的侍卫。 “傅胥接旨,急招傅胥快马速到乾坤宫,违令者诛府中所有人。”公公说完将圣旨收起,特意走到傅胥面前,道:“王爷,请快随奴才走吧。” 凭傅胥这些的朝堂经验,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只见他神情哀伤,似笑非笑的扭头看着夫人,慢慢伸出手紧握夫人的手,淡淡说道:“夫人请放心,为夫不会有事的。” “妾身知道老爷不会出事,妾身在府中等候老爷归来!”夫人说完,眼里竟流出了泪水。 傅胥扭头看着傅凌:“凌儿,照顾好你娘,等爹回来。” 几人纷纷点头,傅胥同那太监上了马车,在进入马车内时,傅胥回头看着至亲,勉强一笑,钻进马车内,马车前行,留着府中众人在府外等候,眼观马车慢慢消失,直到眼眠看不见。 …… 当傅胥到达乾坤宫时,斜视一观见两旁侍卫比平时多出不少,内心犯嘀咕。 在通传后,傅胥走进乾坤宫,里面只有少许宫女,两名太监,还有国师耿牧,以及歪坐在龙椅上的傅宇。 “微臣参见皇上!” “皇叔,朕下诏三道圣旨,此刻已经过了三个时辰,皇叔何以对圣旨如此懈怠,对朕的旨义如此亵渎?”傅宇随即从龙椅上坐正,冷言问道。 “第一道圣旨时,微臣正在府中冥想,后换服饰耽搁出府时间。见第二道圣旨,同府中至亲安慰半会。此时已是第三道圣旨,间隔时间很短,而微臣府邸距离皇宫也有段距离,请皇上明察。”傅胥弯腰抱拳不慌不忙的解释着。 傅宇无非就是想给一个下马威,见自己皇叔这样解释也不好怪罪,随即又问道:“皇叔,虽是炎夏,酷热难当,较之往年相比,有些不正常,而且这酷暑持续上升,老百姓遭受灾难,热死无数同样也饿死无数,皇叔可知情?” “微臣知道。”傅胥很是淡定。 “朕身为一国之君,城内发生此等惨状灾难不可坐视不理,如今朕已经有了解决方法,但…需要皇叔帮忙,所以急招皇叔进宫商议。” 傅胥一听,倒松了一口气:“只要能解决眼下灾难,不让百姓受苦,微臣定当尽心完成。” “很好。”傅宇说完跟以往完全不一样,发出的口气一股阴沉:“数日前,朕做了一个梦,梦中有白衫仙人告诉朕,此番灾难是苍天震怒,想要化解灾难,必先要平息苍天之怒,朕问那仙人,如何平息?仙人回答朕,说必须要有皇族长者的头颅和鲜血祭天,才可平息苍天之怒,更会降下雨水,润泽百姓。” 傅胥一听,倒退了两步,眼观大炎皇族长者只有他一人而已,虽说傅馨长公主也是皇族长者,但已然嫁为**,概念不一样。 “那陛下的意思是需要微臣的头颅和鲜血?” 傅宇端坐,冷眼对视,点了点头:“对,虽说梦不可尽信,但是眼下灾难日渐严重,朕也不敢怠慢,朕随即召来国师,国师掐算气运,证实梦中那仙人的话语是真的,必须要皇叔头颅一颗,以及鲜血用来祭天。” 傅胥嘴唇不停怒张颤抖,眉头紧锁,寒心问道:“敢问陛下,头是何物?” 傅宇当然知道头的重要性,既然话已经说开,也没有必要回答,傅宇选择了沉默。 心灰意冷的傅胥向前两步说道:“头乃一身主躯,万脉之源,百恶无侵,一侵即死啊。” “皇叔此言差矣,难道皇叔忍心见到黎明百姓死伤无数,尸横遍野?皇叔又难道忍心见到大炎王朝在酷暑之下,城池败亡?” 傅胥闻听自知今日必死无疑,怒骂道:“你这个昏君,你简直鬼迷心窍了,居然听信这个奸臣妖言要以人命祭天。微臣一死又有何足息、只是眼下社稷丘墟,贤能尽绝,各地民愤四起,小国早已有蠢蠢欲动之势,微臣恐怕有傅胥在,江山在,傅胥亡,大炎亡。” ‘啪!’的一声,傅宇一拳拍打在朝桌之上,起身骂道:“大胆傅胥,居然敢在朕面前当众自夸,功高盖主。” “哈哈…!”傅胥心寒地大笑起来,怒斥道:“对我这个嫡亲叔父,皇上都可以如此残酷无情、又何况其他元老大臣!” 此话刚说完,傅胥挺身向前两步,用手指向龙椅上的傅宇,吼道:“但微臣一生尽忠,你岂能忍心见我遭此极刑。” 傅宇冷眼看着傅胥,回道:“在大殿之上居然当众毁君,已是死罪。且如今国家灾难,你身为皇族长者,臣下更加不能置身事外。”傅宇回完没给傅胥开口的机会,而是向外呼道:“来人,将傅胥头斩下,以桶取血,明日祭天。” 殿外的侍卫闻听纷纷进殿,傅胥转身目光看向为首的侍卫,两人双目对视,侍卫有些惊恐,皆不敢动。 傅胥趁机抽出侍卫腰间佩剑,直接指向傅宇,表情哀怨,泣道:“君要臣死,臣不死视为不忠,但是你且听好,大炎王朝自先祖傅尊传至你这代,已有十世,历经366年,今日臣死,即便在冥下见到先祖以及皇兄,臣无愧乎。但他日断送先祖366年基业,臣非亡国之臣,而你乃亡国之君。” 说完,傅胥向大殿龙椅行礼下跪,泪水从眼眶流出,神情无奈且愤慨,慢慢退后几步,拿起佩剑自喉咙而下,顿时血溅乾坤宫,身躯倒地。 一代贤良忠臣傅胥带着遗憾和不甘自刎离世。 龙椅上的傅宇既怒且惊,看着刚才一幕,瘫坐在龙椅上。 而在场的国师耿牧立马朝着侍卫说道:“将傅胥头颅割下,其血用桶装之,以水交融,速去。” 吩咐完,耿牧嘴角上扬,一副得意的样子,小声向龙椅上的傅宇问道:“陛下,微臣现在就去王府处理剩下的事。” 傅宇良久都没有反映过来,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 缘梦阁群号:476407279(活动群,抢红包,聊美女,谈人生,虚位以待)< 【005】灭门 傅胥尸体被抬出去后,头颅被割,血被抽入桶中,顷刻间原是满天繁星,圆月高挂的夜空突然狂风大作,乌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遮盖了夜幕,霎时电闪雷鸣,好似要将这天劈开一般,道道白色闪电将炎城照亮片刻,‘嗒嗒’的倾盆大雨浇盖整个炎城。 只见乾坤宫外一名太监立刻走进宫内,碟声说道:“陛下,下雨了,狂风暴雨。” “啊…”傅宇这才反映过来,连忙快步走了出去,见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脸上露出很复杂的表情,不知是喜还是悲。 …… 而还在府内等候的众人见倾盆大雨,无不喜出望外,傅凌抬头任雨滴打湿脸庞,泪与雨水一起从眼眶滑落,一旁的武康见着,忙问:“少爷,下雨是好事,你干嘛哭了?” “我也不知道,感觉内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凉感受~!”傅凌没有回头看众人,还是傻呆呆站在雨中,将手向前一伸,让雨滴打落在手掌之中。 而在房内的傅胥夫人见外面滴滴雨声,狂风乱作,电闪雷鸣,居然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凉之感,她立刻披起衣裳准备到府外去看看。 当她拉开门的那一刹那,一道白色闪电照亮整个王府,只见一道彩光从天际一跃而下,居然形成一个黄色光团出现在傅胥夫人面前,她以为自己眼花,使劲揉揉双目愕然看见光团内居然出现一位白色长发,一袭紫青道袍,侠骨仙风的人慢慢朝着自己走来。 “你是谁?”夫人惊慌问道。 那人虽是一头修及腰长白发,但面容很是俊郎,甚为年轻,只见那人伴随着黄色彩光慢慢行走,淡淡一笑:“夫人莫慌,我乃天界天淳尊者,本下凡流离,见炎城上空突然风云变色,特意前来一观究竟!” 傅胥夫人惊呼的半天说不出话,神仙常有听说却并未一见,不知真假。眼前这仙风侠骨的人而且身后闪耀黄色光芒,一看便知不是凡人,夫人喃喃问道:“您真是神仙?” 名讳天淳尊者的点了点头:“正是。本仙来此,只是想通知夫人,快速带领府中众人离开吧!” “为何?”夫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我还要等我家老爷回来。” “他回不来了,一个时辰时已经自刎,本仙料想定然是你家老爷的死引发天界悲悯,随之降下甘露,润泽百姓。”天淳神君直言不讳的回道。 傅胥夫人显然有些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顿时用手捂住嘴巴,不想让自己哭出声。 天淳见状,于心不忍,叹息道:“夫人还是带上府中众人离开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夫人听罢,一脸不知所措,急忙跪倒在地:“仙人,我求求您,能不能复活我夫君。求求您。” “不能,天界不会插手人间之事,一切因果业报都是必经的过程,天机本不可泄露,本仙念你们情比金坚,府中众人也是无辜,于心不忍,特意前来告知,本仙也要走了,夫人保重!”天淳尊者说完,伴随着黄色彩光慢慢飞入天际,消失不见。 当傅胥夫人抬头时,仙人早已不知去向,脑海顿时仙人的话语在耳旁想起,傅胥夫人急忙向府中央跑去。 众人见夫人在大雨之中跑来,惊愕不已,傅凌见着立马走上前扶着:“娘,您为何还不休息,就让孩儿在这里等爹就够了。” “你们…你们……!”傅胥夫人很着急,上气不接下气,让众人疑惑不已。 “娘,您慢点说,不要急。”傅凌连忙将夫人扶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 傅胥夫人坐定之后,冷静了一会儿,首先将目光看向傅凌,急忙抓住他的手:“凌儿,你现在快点收拾一下行礼,快点逃出王府,你爹他…你爹…” “我爹怎么了?娘您倒是说啊。”傅凌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见娘如此神情慌张,肯定是爹出了事。 “你爹他已经自刎,刚才一位叫天淳尊者的仙人跟娘说的,让我们快点走,不然就晚了。”傅胥夫人不想耽搁时间,直言说着,立刻看向府内众人:“你们都走吧,不用白白牺牲性命!” 傅凌虽说不敢全部尽信这事,但自他出生从未见过他娘说半句假话,只要是他娘说有神仙,他一定会相信,因为他知道,娘一定不会骗他,但这个消息似乎来的太突然,令他完全不愿相信:“我不走,我要跟娘在一起。” “夫人,我们不走,如果不是老爷夫人收留我们在府中,我们早已没命,我们的命是老爷夫人给的,我们一定不走。”武康闻听老爷自刎去世,悲伤不已,带着哭腔说道。 胥王府上下十多口佣人,纷纷点头,齐声说道:“我们不走。” 见府内所有人态度坚决,傅胥夫人更加为难,她不想众人为了胥王府白白送命,她自己得知夫君自刎,已然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如若不是担心唯一的儿子,早在刚才便已然自杀随夫去了。 “凌儿,你快点走,爹娘此生唯一盼望你有出息,出人头地,如若你也白白送命,岂不辜负了你爹一番心血,那你爹的死也显得毫无价值。” 傅凌悲凉之感愈演愈烈,眼角泪水不断滑落,缓步握着母亲的手,泣道:“爹娘时常教诲孩儿,人生在世,忠孝节义,孩儿岂能看着娘受苦而不顾,爹走了,孩儿更应该同娘一起面对,孩儿这十多载从未做过坏事,从未理亏任何人,如若世间有福报,孩儿希望将自己所有福报转交给娘,让娘平安,孩儿大了,可以保护娘了。” 傅胥夫人早已泣不成声,一把将傅凌拥入怀中,大哭起来。 众人见此情此景,无不动容,也更加坚定了视同胥王府同生死的决心。 正在这时,王府外看守的侍卫慌忙跑了过来,跪倒在地,道:“夫人,前方来了好多侍卫,似乎全部是朝着王府前来。” 侍卫的话让傅胥夫人验证了那天淳尊者没有欺骗自己,也更让所有人相信了夫人刚才并没有说假话。 此刻,时间宛如生命,傅胥夫人将目光看向傅凌身后的武康身上,急忙走到武康面前,祈求道:“武康,你自幼在府中长大,夫人此刻只想求你一件事?” “夫人您快别这么说,别说一件,再多事小人也一定办到。”武康回答的很干脆。 “嗯!”傅胥夫人点了点头:“求你带我儿离开,如若凌儿有事,那我们的牺牲全部没有任何意义,时间也不多了,算夫人求求你,快带凌儿走吧。” “娘,孩儿不走,孩儿要跟您一起。” “啪!”傅胥夫人一耳光打在傅凌脸上:“闭嘴,你是爹娘的骨血,你活着就是爹娘最大的希望,你活着就代表爹娘也活着,所以你要好好活着,爹娘会一直看着你的,守护着你。” “武康,快带少爷走。”傅胥夫人继而喊道。 武康显然有些为难,一者他自己也没想过离开,二者见少爷也如此果断,但面对夫人刚才的一番话,武康似乎明白了不少,内心挣扎一会儿后说道:“少爷,你听夫人的话,跟我走吧。” 傅凌此刻像一个发狂的人,左右乱撞,不让任何人碰他,眼泪婆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一脸的无奈:“娘,孩儿从未离开过娘,孩儿怎舍得离开娘身边独自苟活。” 傅胥夫人实在忍不住了,快步上前抱住傅凌,哭泣道:“为娘又怎舍得离开你,但是以后你爹的名望,这个王朝,还有太多太多的事都需要你去做,你只有忍辱才能负重!”夫人说完,随即向一旁的武康使了一个眼神。 武康双手颤抖,扭头闭目,一拳打在傅凌后脑勺,傅凌顿时感觉头晕晕沉沉,只想倒地入睡,最后只看见母亲那早已哭红的双目和不舍的神情。 傅凌昏迷倒地后,傅胥夫人摸了摸他的脸蛋,对一旁的武康说道:“带少爷走吧,今后你们两个相依为命,什么事要多加小心,以免少爷身份暴露,可以让他改姓换名。” 武康点了点头,红着眼眶,跪倒在地,给夫人磕了三个响头,说道:“老爷夫人对武康的大恩大德,武康无以为报,您放心,武康虽是粗人一个,但一定拼命保少爷周全。” 傅胥夫人急忙上前将他扶起,低头看着地上的昏迷傅凌,转身俯在武康耳旁说了好一会,说完又大声说道:“你一定要切记我刚才跟你说的事情,现在不要告诉少爷,等以后他能独当一面时你在告诉他。你现在就背着少爷去后院,我想那些恶人也快来了,你们现在出门肯定会被他们抓个正着,你们可以在后院躲避一阵子,待少爷醒后,你便带着少爷离开炎城,无论去到哪里。” 夫人说完,转身看了看剩余的仆人,继而又说道:“你们大可不必留在此白白误了性命,夫人最后问你们一句,如果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夫人,我们不走,我们就在这里陪着您。”一名丫鬟上前说道,丫鬟话语刚落,剩余的下人也纷纷下跪表示不走,傅胥夫人见此,不再勉强。 武康拜别府内众人,背着傅凌朝后院跑去,刚走一会儿,突然涌进了数百侍卫,将整个胥王府包围起来,在闪电照亮炎城的情况下,守住了每一个出入口。 而傅胥夫人则不慌不忙整理了一下服饰,端详而坐,嘴角露出了笑容,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坐等敌人的到来。< 【006】逃离 第二日清晨,雨滴虽然小了,雷声虽然不见,但整个天空乌云密布,乌云形成朵朵奇形怪状的图案,似狗,似虎,似人头。 全城的百姓涌进街道有的人迎着雨滴奔跑,孩子们在雨中嬉闹,妇女们拿着水盆接着雨滴,人们奔向相告,张嘴食水,高兴极了,原本酷热的天气也逐渐转凉。 而在胥王府后院侧角躲过一劫的武康,傅凌二人依旧没敢出来,而是躲在侧角,武康看着昏迷的傅凌,一个劲的抽泣。 “娘…”一声无力的声音从傅凌嘴里说出。 “少爷,您醒了。”武康看着趴在侧角墙上的傅凌,原本哭泣的面容露出了笑容,连忙走到墙旁轻轻将傅凌移到自己怀中。 傅凌吃力的张开双目,见自己在自家后院的墙壁下,努力的回想了片刻,顿觉脑袋疼痛,作出一副难受的表情,又转眼看了看在身旁的武康,问道:“武康,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我娘呢?” 武康不敢回答,而是扭头看着天空,不想让眼泪逆出,更不想让傅凌看见自己的表情。 傅凌从武康的动作与神情中看出了端倪,继而努力的回想着昨日的事情以及对话,猛然双目一怔,费力的站起身,武康见状连忙扶着傅凌,泣道:“少爷,夫人她们…”武康没敢在说下去,一边扶着傅凌,一边抽泣。 傅凌已经知道了答案,不顾虚弱的身体,更不管身上的疼痛,奋然朝着前院走去,武康一边跟着,一边劝导着,但都没有用,他第一次见到傅凌脸上复杂的表情,也顾不了那么多,直面上前拦下傅凌,抽泣道:“少爷,您还是别去了,我们现在第一件事是要活下来,我们应该想办法出城。” 傅凌全然听不进去任何言语,不作答不理会,依旧朝着前院走去。 武康无奈,一手拉住傅凌的双臂,说什么也不让傅凌前行,两人相互推拉一阵子。傅凌心如刀割,居然直接跪倒在地,跪在武康面前,难受的不停摇头:“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让我过去。” 武康见状,连忙也跪了下来,慌忙说道:“少爷,不是小人不让你过去,但是如今已经全部成为了事实,夫人让我们离开无非就是让你好好活下去,如果你现在到前院,万一遇见侍卫,那夫人的心血不就全部白费了吗?” 所有的道理,所有的一切傅凌都已经听不进去,他红着眼眶依旧跪在地上,言道:“武康,你我从小一块长大,虽说你年 长我几岁,但我们早已不是主仆,更像手足兄弟。你应该明白,身为孩儿,家庭中落,我一定要过去看看,如果我今日不看,我一定会活不下去的,我求求你,让我过去。” 人总会有恻隐之心,傅凌的话击中的武康的脆弱,他跪在地上回想起从少爷出生那刻一直到如今,自己也不忍心就如此一走了之。 想了半会儿,武康将傅凌扶起,小声说道:“我们去前院稍稍看一看,如若有侍卫我们不能接近,好吗?” “好!”傅凌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下来,虚弱的身体早已被抛之脑后,快步和武康朝着前院中央走去。 两人从后院直步向前院走去,一边走一边看着,四周杂乱,花草枯萎,府中摆设的东西全部东倒西歪,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洗劫。 快要到前院中央时,傅凌刚要加快脚步,武康却拉住了他,小声说道:“少爷,你就在墙旁守候着,我先过去看看有没侍卫。”说完便箭步朝着前院走去,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 不一会儿时间,武康转过头对着在墙角的傅凌挥了挥手:“少爷,过来吧,没人!” 听见没人,傅凌大步向前走去,两人一直走到前院中央。 映入眼眠的是一道惨烈的景象,府上众人纷纷倒在在府中央,地上到处都是鲜血,而傅胥身前最爱的那些鲜花早已被全部折断。 傅凌感觉每向前一步,都有千斤之重,强忍着眼泪,缓步而前。 武康一边走着,一边看着一旁的尸体,表情一场复杂,眉头紧锁,拳头捏的吱吱作响。 两人缓步走了几步,见到众人中间的夫人尸体,她嘴角满是鲜血,嘴唇呈灰色,这是中毒而亡的迹象。 傅凌嘴唇一直颤抖,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哭道:“娘!”一边哭着一边拉扯着夫人的衣袖。 而一旁的武康蹲下看着每一个人的遗体,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回想起曾经一起在胥王府的快乐时光,而眼下在看他们已经是天人永隔,而且全是是血。 按照府内众人的死法,除了夫人是被赐毒酒毒死之外,剩余的仆人应该全部是被侍卫一刀毙命。 傅凌哭泣了半个时辰之久,而从王府大门旁急忙跑过来的武康着急拉着傅凌的手,说道:“少爷,侍卫又来了,我们走吧!” “我不走,要走也要将我娘以及他们全部安葬了才能走!”傅凌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回着。 武康显得很着急:“现在不走,我们就全部走不了,你想想夫人,你看看他们,他们的死不就是为了让你活下去吗?你一定要活下去,才能为他们报仇啊。” “报仇!”傅凌一听,眼神立马变得,捏紧了拳头,脸色凝聚:“对,报仇,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灭门之仇不可不报。” “是啊,只有活着我们才有机会报仇!”武康见状连忙附和。 傅凌擦拭眼泪,站起身,向仆人和夫人的尸体鞠躬后便和武康朝着后院翻越围墙而去。 两人逃出了胥王府,但不敢贸然在街上行走,两人一边走一边眼观四周,在炎城北门的一处偏僻处做短暂停留。 未时,炎城士兵到处行走,墙壁之上也贴出了告示,除了告知百姓,傅胥殿上毁君的罪状以及府中仆人被赐死的消息外,更贴上了缉拿傅凌的消息。 炎城百姓纷纷围在告示周围,议论纷纷。 “王爷怎可能殿上毁君。” “就是,王爷对我们百姓关怀备至,这两天还将自己府中干粮拿出来发放给我们饮用,怎么可能作出这种事!” “哎,这朝廷,这皇上到底还要杀多少人才甘心。” “也不知道小王爷如今是死是活,真是可怜。” 老百姓议论纷纷,叹息摇头。 当武康和傅凌遮面走过人群的时候,刻意用衣袖遮面,不愿让百姓看见,更不希望被官兵撞见。 “少爷,现在炎城全部戒严,而且告示贴满全城,我们一定得多加小心,再过几个时辰,我们想办法出城,不然呆在这炎城之内早晚会被抓住。”武康一边张望四周,小声叮嘱道。 傅凌点了点头,走在路上,见墙壁告示,也只能用眼瞟一下,继而捏紧拳头。 而出城必须走上几个时辰到达炎城南边,从南门出城,而着眼看眼下的局势,南门定然对出城百姓严加盘问。 两人走了段时间,傅凌饿的头脑发晕,眼见南门越来越近,武康见傅凌有些体力不支,看了看前方一户人间,这才对傅凌说道:“少爷,我们在走几步,到前方人家去讨点吃的去。” 傅凌点了点头,在武康的搀扶之下走到那户人家,武康走进之时,让傅凌站在一旁等候,而自己走进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农夫,年龄约莫五十,黑中参白的胡须,老人问道:“你是?” “老人家,我和内弟与家人走散,饥饿难当,身上也没有银两,无奈之下想向你借点吃的,无论什么都行。” 老人看着眼前的武康,又斜头看了看其身后身着景服,却以衣袖遮面的傅凌,半会儿后作出一副请进的手势:“进来吧。” “谢谢老人家。”武康很高兴,急忙将傅凌扶着,朝老人家里走去。 老人家里很是简朴,家中还有一个年龄相当的老太婆,只见老人叫道:“老太婆,拿点吃的出来。”说完朝着武康两人说道:“大旱刚过,家里也折腾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你们就随便吃点吧。” “谁来了?”从房内走出一位妇人,手拿几块大饼,走进时问道:“他们是谁?” “哎,灾难刚过,定是与家人走散,饿着肚子,应该是难民吧!”老者小声对着迎面走来的老太婆说道。 当大饼放在桌子上时,傅凌却没有开口吃,而是看着几块大饼,内心居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弟,吃点吧,不吃怎么赶路。”武康故意将嗓子调整一下,给傅凌使了一个眼神。 傅凌没有吃,而是转身向两位老人问道:“老人家,你们将大饼给我们吃,你们还有吃的吗?这灾难时,你们如何在过?家中没子女吗?” 接连的几个问题,让两位老人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见老大爷叹了口气:“这年头谁还能保证谁能活多久,今日我出门看看,就看见胥王爷全家被赐死,胥王爷对我们老百姓恩同再造,胥王爷生前一心为我们百姓,如今走了,谁还能为我们百姓着想,我与老伴有一子,数年前随朝廷前往崇阳城开阔海,至今了无音讯,定然死在了崇阳。” 傅凌听完,嘘唏不已,见大口吃着大饼的武康,又不忍心让他别吃,毅然站起身向两位老者弯腰行礼:“老人家,晚辈想向两位打听点事。” “你说吧!”老妇人回道。 傅凌欲言又止,半会儿才问道:“皇上为什么要赐死胥王爷?” “这朝廷之事,我们百姓哪知道,不过我今日出门倒是听到百姓说,皇上宠信国师,要用胥王爷的头颅和血祭天,让其家仆殉主,听说今日国师亲自提胥王爷头颅去先祖庙祭天,很多百姓都去看了,真是可怜啊。”老者回道。 老者说完,一旁的老妇人插言道:“百姓谁不知道胥王爷忠善,那国师害死的百姓可不少,都说天降大雨是因为以胥王爷头颅祭天,依我看啊,那是老天爷见胥王爷落得如此下场,悲悯不已才降下大雨。” 听到两位老人的回答,傅凌心如刀绞,但又不想让老人看出端倪,点头应道:“谢谢老人家能如实相告。”又推了推正在大口吃着的武康,说道:“别吃了,将这大饼给两位老人家留着吧。”< 【007】人心叵测 武康饿坏了,听傅凌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嘴里还一直巴拉巴拉嚼着:“我真的好饿。” 两位老人家,呼呼直笑:“没事,吃吧。我们老两口这个岁数了,吃一餐饱一餐倒无所谓。” 老大爷说完,这才认真打量着傅凌,啧啧说道:“我看你的服饰和你腰间的玉佩,应该是大户之家的孩子吧,怎么就和家人走失了呢?” “我其实是……”傅凌想直言告诉两位老者自己的身份。而坐在一旁吃着烧饼的武康一听见,吓得烧饼都从手中滑落,急忙站起身撞了撞傅凌,对两位老者笑道:“他其实是害怕别人知道他是难民,所以向别人讨了件像样的衣服,至于这个玉佩,你瞅瞅也不值钱。” 傅凌扭头看了看武康,显然他自己不爱说谎言也不想说,尤其是见两位老人如此善良,宁可自己饿肚子也愿意将自己的餐食拿出来给不认识的路人,这种细微的事情让傅凌很是感动。 两位老人将信将疑,也不愿多问,毕竟眼下时局老百姓风餐露宿,难民又何其之多,各自都在为温饱发愁,:“原来是这样,也真够可怜的。” 傅凌叹了口气,用手按住武康肩膀,示意其坐下,又起身对两位老人说道:“老人家,其实我就是胥王爷的孩子傅凌。” “啊!”两位老人家听完纷纷张嘴惊呼,良久都没反映过来:“你…你就是小王爷?” “嗯!”傅凌点了点头:“实在情非得已,昨日家庭遭遇巨变,爹娘遇难,府中仆人全遭杀害,只剩我与这兄长二人。” 两位老人显然还没有从惊讶之中缓解出来,两人眼神纷纷对视看着,武康起身言道:“是啊,这是我家少爷,胥王爷之子,如假包换。” “那小王爷有何打算?”老大爷开口问道。 “哎,我想离开炎城,炎城也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所,相信皇上对我的通缉肯定会越来越广,只恨晚辈没用,没办法替父母报仇。”傅凌说完,又感伤起来。 “哦…。”老妇人长舒了一口气:“你们就待在这里,我去后院给你们准备一些路上的干粮。” “不用了大娘,我身无长物,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两位的大恩,请受傅凌一拜。”傅凌刚要跪下, 老妇人和老大爷连忙将他扶起:“使不得,使不得,你就在这里呆着,准安全,我现在去后院给你拿点大饼,以备路上不时之需。” 老大娘说完便朝着后院走去,而老大爷显然不敢相信自己家中居然窝藏了一名朝廷缉拿的罪犯,而且这个罪犯还是对百姓尽心尽力的胥王爷儿子。 三人坐落一旁,傅凌将家中变故一五一十的道尽给老大爷听,老大爷听的连声哀叹:“好人总是多磨难,但苍天有眼总算为胥王爷保住了一道血脉。”老人说完,认真的看向傅凌,继而又说道:“小王爷,老朽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老先生您但说无妨。” “炎城所有人皆知小王爷剑眉星目容貌俊俏,心地善良。以后出城老朽建议您将面容稍加改变一些,以免被歹人认出,遭遇不必要的麻烦。” 这的确是傅凌的一大特点,其俊郎面容在炎城赫赫有名,傅凌内心犯着纠结之感,连声问道:“那该如何改变?” “容貌自然改变不了,但是可以换下华丽景服,脸上稍加脏一点,即便是歹人遇见也固然不会料想你就是小王爷。”老大爷应声回答。 突然,齐步踹门的声音传入三人耳里,三人奋然起身,向前后张望,见大批侍卫从后院和前门涌进,一个个面相凶煞,武康斜眼朝着老头一瞪:“我少爷如此待你,你居然还出卖他?” 傅凌也深感痛心,只见那老头不停摆手:“老朽没有,老朽从未离开,老朽怎会出卖小王爷呢。” 侍卫们将三人团团围住,侍卫中出现一位年轻将军,手拿大刀,胡子拉碴打量着三人,而在这将军身后同样走出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刚才去后院拿大饼的老妇人。 三人全部明白了,傅凌心痛极了。他没想到所谓的赤子之心,善意坦诚终究抵不过那悬赏的银两。 “将军,就是他,他亲口承认他就是小王爷。”老妇人朝着傅凌一指,对着将军说道。 “老太婆,你怎么可以…”老大爷无奈,又不知如何是好。 老妇人没有回答,倒是向那年轻将军问道:“将军,是我带您带来抓到了胥王爷府中的人,那奖赏不会少吧。” 将军看着贪财的老太婆,一脸不屑,冷声答道:“少不了你的。”说完正眼也不瞧她一眼,直接向傅凌走来,从上至下打量了一番,用手将傅凌腰间玉佩看了看:“果然俊朗不凡,而且这玉佩的确是皇家之物,看来果真是胥王府小王爷,初次见面,对不住了。” 傅凌和武康纷纷闭上眼睛,拒不答话。 “带走。”将军一脸得意,向身后侍卫历声吩咐道。 四名侍卫上前,抓住傅凌和武康手臂,准备走出屋内。 正在这时,一声犹如洪钟的“住手”传进屋内。 所有人纷纷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在这农户家中的正门内,走进一名体格微胖,面容黝黑,身着铠甲,手持佩剑的人,只见他威风凛凛的向众人走来。 傅凌看着此人,心酸神情布满面容。 来者是护国天王陶仲,只见他一脸不悦,走到侍卫中间。 而刚才那将军看清来者,连忙抱拳行礼道:“下官参见掏天王。” “恩!”陶仲冷哼一声,对着押着傅凌的几名侍卫说道:“松手,放开他们。” 侍卫闻听,立马松手,武康扭动了一下胳膊,全然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将军抱拳说道:“掏天王,这人便是胥王府小王爷,朝廷缉拿的要犯。” “哦,是吗?”陶仲故意问道,转身看着那将军:“胥王爷跟本王是何关系?” 那将军不敢应答。 陶仲看着将军身后的老妇人,用手一指:“是你通知的?” 老妇人连连走上前,第一次见护国天王陶仲,嘴上乐开了花:“是的掏天王,胥王府小王爷来我家要吃的,亲口对我说他是小王爷,老身这才去通知官爷来抓人。” “很好!”陶仲听完,点了点头,转而怒曰:“来人,将这个清白不分的贼妇人抓起来。” “是,天王。”侍卫们上前,将那老妇人抓住臂膀,老妇人吓蒙了,连连呼喊:“天王,您为何抓老身。” 一旁的将军也觉得意外,问道:“掏天王,这老妇人带我们前来抓要犯,您为何要抓他?” “放肆。”陶仲厉言骂道:“胥王府小王爷要叫我一声姑父,本王从小看他长大,难道本王也会认错?” “属下愚钝。”那将军立刻下跪赔礼,虽说心中也有疑虑,但不敢多言。 陶仲走到那老妇人面前:“居然敢戏弄朝廷官员,谎报实情。”说完命令侍卫:“你们将这对贼夫妇一并抓走,待本王闲暇之时再行发落。” “属下遵命。”几名侍卫也同时将那老大爷一并抓走,那老妇人嘴里一直叫着冤枉。 见侍卫将两人带走,陶仲走到那将军面前,说道:“此人根本就不是傅凌,你现在带人去别地搜查,本王随后就到。” “是,掏天王。”那将军起身,跟随从侍卫全部走出屋内,屋内只留跟随掏天王一起前来的侍卫。 见那将军离去,陶仲转身向侍卫吩咐道:“这两人本王来亲自盘问,你们先到外面等本王。” 闻听命令,侍卫们全部走出屋内。 傅凌眼眶润红,见所有人都已经离开,噗通跪倒在地:“多谢姑父出手相救。” 武康这才算明白过来,也连连下跪行礼。 陶仲连忙将傅凌扶起,看着他的面容,心疼不已:“今日早朝过后,你姑姑得知王爷以及府上的事,已经哭晕数次。当得知你没有遇难,担心非常,本王本在西门巡查,特意回这问问情况,便从侍卫口中得知有妇人告密说你隐居再这。还好,还好来得及时。” 傅凌也流出泪水,再次跪下,泣道:“劳请姑父转告姑姑,就说孩儿没事,孩儿定然要好好活下去。” “孩子,以后任何事情就要靠你自己了,切记不要太过相信别人,更加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傅凌这个名字也不可对任何人提起,人心叵测,不得不防。” 经过刚才一事,傅凌心寒不已,连声点头:“凌儿谨记姑父教诲。” 陶仲在屋内来回走动,道:“只可惜你爹,如今皇上宠信奸臣耿牧,令朝纲败坏,无数大臣被炒家灭族,痛哉。” 傅凌眉头紧锁,连忙向陶仲哀求道:“姑父,凌儿想请您一件事。” “孩子,你说吧,我和你姑姑一定帮你完成!” 傅凌点点头,泣道:“身为孩儿不能尽其孝道,凌儿内疚难当。但眼下爹爹头颅被割祭天,母亲遗体想必也被人拖走,所以凌儿想求姑父,一定帮我将我爹娘的遗体寻得,并合葬一起。” “就算孩子你不说,我和你姑姑也不会坐视不理。”陶仲紧咬嘴唇,想了片刻后问道:“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傅凌向陶仲磕了磕头:“凌儿谢谢姑父谢谢姑姑。”起身后回道:“我打算与武大哥离开炎城,无论去哪,先活下来。” 陶仲看了看傅凌身后的武康,说道:“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家少爷,明白吗?” “掏天王放心,就算拼我这条命,我也一定会保护少爷周全。” 陶仲点了点头,从腰间掏出一把宛如匕首一样的短刀,短刀龙纹花样,在阳光照射之下金光闪烁:“孩子,姑父不能护送你出城,姑父没有带别的东西,这里有一些银两和这把绝罗刀,这把绝罗刀是一个名讳太古的高人在天启山脉赠与我的,你带着防身。” 傅凌点了点头,将东西手下,将绝罗刀放进衣袖之内:“多谢姑父.” 陶仲还是有些担忧,急忙说道:“傅姓你不可在用,得更改姓名。” 傅凌显然有些为难,但仔细一想也别无他法,想到改姓,傅凌突然一惊,想起了7年前在先祖庙的一位老者,他说过七年后有一大劫,而且要改名,还赐送天字为名。 傅凌连忙将七年前的事情全盘告诉陶仲,还在胸口掏出一道黄符,陶仲一听,也觉得和玄乎,淡淡说道:“看来上天冥冥之中早有所意,既然是天注定,那你就将天加在姓名之后。” “凌儿请伯父赐姓。” 陶仲左右来回走动,沉思了半会儿,说道:“我曾经攻打鬼申国时,途径天启山脉,中途被迷雾所熏,失去方向,幸得一位名讳项翼的高人所救,他告诉我名字,还叫我称他为太古仙人,不如你以后就姓项如何?” “项…项凌天。”傅凌连续说了几遍,点头回道:“好,那以后我不再叫傅凌,世间也再无傅凌,只有项凌天。”< 【008】改名 自此之后傅凌这个名字在整个天启大陆之上消失,却多出了一个名讳项凌天的少年。 隐姓埋名无非两个原因,一者是身上肩负血海深仇,二者是淡泊名利。 “凌冠天启,傲世天下,凌天果然是个好名。”陶仲淡淡一笑:“我也不便久留,我只能让你们平安出城,以后得看你们自己的造化。” 项凌天和武康两人齐排而站,纷纷下跪,项凌天道:“多谢姑父,姑父大恩大德,凌天永世不忘,凌天希望姑父能够放了刚抓去的老夫妇!” 陶仲点头:“我本只想救你于危难,没想过为难那两人,但你以后切记不要太过相信别人,更不要道出自己真实身份!” “凌天谨记。”项凌天和武康起身,陶仲将两人护送至城门,看着两人平安出城这才放心,骑马而去。 …… 项凌天与武康一直向西而行,连续行走了好几天,眼见包袱里面的干粮也所剩无几,有时为了赶路,日以继夜,肚子饿时,便将河水饮用充饥。 “武康,我们真的要去敦阳城吗?”项凌天问道。 武康擦着额头的汗珠:“我们一路向西,距离敦阳城最近,崇阳城上次开阔海事故如今都还没有恢复面貌,而且地形复杂,路途也奸险,在我的印象里,小时候的敦阳城非常美丽。” 项凌天听到敦阳城,无关美丽秀景,而是想起了叶孤晴以及叶良,想不到曾经答应叶孤晴会去敦阳城找她,此番去敦阳城并非游玩,而是逃命,命数变化的太快,让人猝不及防。 “武康,我们歇息片刻吧,都走了好几个时辰了。”项凌天其实是看着武康一直在前面引路,而且不停擦拭汗珠,又不时勒紧腰带,知道他饿而且累,心有不忍。 武康点了点头,回道:“少爷,你看前面好像有一户破旧人家,不如我们到那里歇息吧。” 项凌天抬头向前一看,距离自己一里内还真的有一栋很破旧的房子,看房子上梁破烂不堪,定然是没有人在此居住,而且这里渺无人烟,森林密集。 两人走进破房子内,里面啥也没有,武康连忙放下行礼,快速将一个脏乱的凳子挪了过来,用自己的衣袖擦了又擦,笑道:“少爷,你坐会吧。” 项凌天看着如此细心的武康,感动不已:“你也别站着了,你也坐。” 武康笑嘻嘻的一屁股坐在旁边,又赶忙从包袱里掏出仅剩的一块大饼,抿了抿嘴递给项凌天,笑道:“少爷,你吃吧。” “那你呢?” “我不饿。”武康假意站起身,用手拍了拍他的肚子:“昨日吃的太多,今天闹肚子,可难受了,我也吃不下。” 项凌天知道他这是在逞强,一手接过大饼,撕成两半,递给他一半,说道:“一人一半。” 武康这一路上,自己背着包袱,知道还剩多少干粮,一路上见项凌天很少吃,心疼不已,此刻见项凌天又递给自己一半,连忙起身摆手:“少爷,你就吃吧,我真的不饿。”说完吞了口唾沫,不敢正眼看项凌天,而是扭头说道:“少爷,我先出去看看,你快吃。” 武康说完便准备出去,项凌天连忙站起身叫道:“武康,你站住。” 项凌天走到武康面前,用眼神扫视着他的肚子,又看着他的眼神,道:“你我经历如此多事,从小一块儿长大,你觉得有什么事能瞒过我吗?”说完将一半大饼递给他:“接住,赶紧吃,吃了我们还得赶路呢。” 武康眼睛泛红,想接又有点不敢接,表情很逗:“少爷,我担心你肚子饿,吃不饱。我倒无所谓,你瞅瞅我身体可结识了,倒是你这些日子瘦了一圈。” “不碍事。”项凌天直接将半个大饼递到他手中,直到他接住才松手:“前日我们问人敦阳城路程,今日看来只要在翻越前面一走山,一直向前应该就能到敦阳城地界了。” 武康点了点头,搀扶项凌天坐下后,自己也坐了下来,两人将仅剩的大饼吃掉。 项凌天一边吃一边说道:“姑父给我们的银两,我们到达敦阳城后可以做点小生意。” “嗯,过了前面这座山,就应该达到敦阳城青定县了,青定县往下是天目县,往左是花木县,还有容县容镇,天目县和华阳县只有一河之隔,华阳县与天启山脉也只有一山之隔,所以说敦阳城不仅地大物博而且美景数不胜数。”武康一边吃一边回着。 项凌天听完,不禁认真的看向武康,笑道:“想不到你书没读多少,居然把敦阳城的地形摸得如此熟透。” “少爷,你也知道,老爷那会儿让我陪伴你读书,也不是我本意。我也不爱读那些所谓礼仪的书,困且烦。”武康自项凌天出生后一直陪伴其左右,一起在府中学习,虽说书没怎么读,人却在府中上下关系打的牢靠,人很圆滑,不世故。 项凌天听着老爷这个词,显得有些落寞:“武康,今后你别称呼我为少爷了,我爹已经走了,我也长大了,你以后就称呼我为凌天吧。” “使不得,少爷永远是少爷。” 项凌天其实是想告诉武康,在家中老爷去世之后少爷便要承袭为老爷,表示家族血脉没有中落,而且生生不息,但项凌天心里也清楚即便告诉武康这个道理,他也未必能真正的领悟,叫啥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没拿他当下人。 一个时辰后,两人吃完大饼,喝了口水,便继续上路。 又走了几个时辰后,夕阳西下,天色慢慢渐暗,项凌天向前面的武康说道:“武康,天色渐晚,我们不如就到前面树林休息一晚,明日在启程,按照我们的速度,明日太阳落山之时应该可以赶到敦阳城青定县。” “嗯!”武康看了看前面的树林,树林不算太大,也不算过于茂密,定然是常有行人路径此地。 两人达到树林后,愕然发现树林内有条道路,这跟武康料想的一样,定然是别人为了寻走捷径在此开辟出来的一条道路。 “少爷,你看,这条路可以让我们剩下不少路程,明日不需要太阳落山我们便可以赶到青定县。” 项凌天打量树林四周,四处还可以见到烧过的木材,定然是有人同自己一样途径这里生火取暖。 两人放下包袱,武康便朝着四周走去,而项凌天因为这些时日吃的实在太少,肚子早已饥饿难耐,为了不让武康看出端倪,项凌天盘膝而坐,冥想。 当武康回来时,手里全是树枝,他在项凌天身旁生了一堆火,而自己也饿得慌,想到明天就能到达敦阳城,心理美滋滋的,扭身看着盘膝而坐的项凌天,武康笑言:“少爷,你这是在打坐啊。打坐不都是和尚干的事麽?” “不可胡说。”项凌天紧闭双目回道:“冥想可以让自己思想放空,提升耐力,适合每一个凡人,并非是和尚的独有。” “哦。”武康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慢慢走到项凌天跟前。这时项凌天睁开双眼,好奇问道:“武康,你说这世间真的会有神仙吗?” “少爷,你怎么和七年前一样,又是同样的问题。” 项凌天叹了口气,继而说道:“你还记得我娘那日晚上冒雨来跟我们说让我们离开吗?我娘说有一个天淳仙人跟他说,我爹已经自刎,而且让我们快点走,结果所有的事情跟我娘口中的仙人说的一模一样。” 武康仔细回想了一下,立马拍了下自己的膝盖:“哎呀,还真是,那天夫人说让我们走,不然就都走不了。结果就有很多士兵将王府围住,按照夫人这么说,那天晚上夫人是真的见到神仙了。” “我想也是,我娘从未说过任何谎话,所以神仙这个虚无缥缈的名字,我们从即日起应该相信他是存在的。”项凌天说这句话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娘的原因,一方面是想起了七年前先祖庙内赐给自己黄符和让自己改名的老者。 项凌天沉思了一会儿,转身拍了拍武康的肩膀,认真的说道:“有神仙就代表你爹还没死,指不定他真的成了神仙。” “那可说不定,凡人如何成仙。整个天启大陆都在传说天启山脉有很多神仙和能人异士。很多凡人,包括我爹,纷纷脱离凡尘跑到天启山脉去修仙,但是没一个人回来,如果有人修成了神仙,起码也得现身让我们这些凡人看一看吧。”武康并不是不相信,而是不相信他爹会成功,说到底他内心还是有点怪他爹的一去不复返。 “你说得也有一定道理。”项凌天没有进行反驳,因为武康这句话是事实,坊间不少人特意跑去天启山脉修炼,却无一人出来过,很多危言耸听的传言更是不绝于耳,有的人甚至将天启山脉当成地狱的入口,有去无回。 “少爷,你也别想这些了。还是好好想想我们明天到了青定县后准备吃什么吧。”武康说着,不停吞着唾沫。 这一说吃的东西项凌天顿觉肚子饿极了,白天还好,指不定可以在这树林内找到一些什么动物杀了充充饥,这晚上的,自己哪敢。 “明天,你想吃什么我们就点什么,吃到撑为止。”项凌天笑曰。 “那太好了。” 两个肚子饥饿难当的人在树林内为了消磨时间,聊起了各种美食,树林之中晚间不时有野鸟飞过,不时也会发出‘吱吱’的声音,项凌天见身旁的火堆已灭,武康已然睡着,只见他神情幽怨,抬头看天,直到睡着。< 【009】绿林土匪 裕丰七年秋,天气逐渐转凉,一代贤臣傅胥惨死的消息传遍天启大陆,尽管大炎王朝贴出告示,告知百姓傅胥是在殿上毁君自刎而亡,而其府上全部殉主而死。但是从炎城百姓口中传出的消息却并不如此,而且告示中要缉拿的小王爷更是百姓关心和担忧的人。 当傅胥惨死乾坤宫,朝廷以其头颅祭天的行为传遍四城,老百姓有的愤然起义,打着替胥王爷讨回公道,讨伐傅宇的旗子揭竿而起,更有不少百姓在自家愤然做起傅宇的木娃娃以针扎之,更有愤怒的百姓焚烧用木头做的傅宇相。 而先祖庙的香火和前去拜祭的百姓也越来越少,大炎王朝进入了一个怨怒时期,为了平定四方起义百姓,傅宇派遣护国天王陶仲挂帅平定乱贼。而对于那些毁君的百姓,傅宇听从了国师耿牧的建议,杀一儆百,但是这一杀又足足杀了三城数万百姓,此事让百姓更加愤怒,纷纷抵抗,民怨四起。 …… 次日清晨,晨曦树枝上的水低落正在熟睡的项凌天脸上,冰冻之感让其醒来。他揉了揉眼睛,又看着口水直流的武康还在熟睡,早曦树林内鸟叫齐鸣,空气稀薄不禁让项凌天这些日的苦闷心情一扫而过,他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少爷,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武康懒散的问道。 本以为武康还在熟睡,这一声让项凌天惊了一下,他转身扭头淡淡一笑:“早点起,早点赶路,早点到达青定县吃好吃的。” 一听吃的,武康立马站起了身,别提多有劲:“走,少爷,那我们现在就赶路。” 饥饿是有时间段的,经过了一个晚上项凌天早已不知肚子饿,或许饿劲已经过去!但会感觉四肢无力,头脑昏沉,还好有这么好的空气能让他倍感清爽。 人在有信念的时候是最乐观和最有冲劲的,是最能达到彼岸的。 项凌天和武康皆是如此,为了早点赶到青定县,加快了脚步,当两人快要走出树林时,突然从树林四周冒出了三十多个手持大刀,面神凶煞,一看便不像善类的人。 “站住。”为首一个身材魁梧,粗厚胡须,面相宛如寺庙神像的人拦住了两人去路,只见他周围手持大刀的人纷纷拥上前来,将项凌天和武康团团包围。 “少爷,怎么办?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武康站在原地不动,斜头小声问道。 “土匪,专在路上拦截经商的老百姓。”项凌天回道,他自己也慌了神,从小在炎城呆着,从未见过这些江湖绿林。 武康一听,深吸了一口凉气便不再作答。 为首的那人走到两人跟前,首先打量了一下武康,冷眼一看。继而又将目光看向项凌天,从上至下仔细打量着,良久后,带着粗狂的声音问道:“做买卖的?” 武康一听,急忙将手护住包袱。 项凌天摇摇头:“不是,我们是难民。” “难民?”为首那人一听摸了摸项凌天的衣服,怒道:“难民还能穿上景衣华服?难民还能生的这般俊俏?” 项凌天一听,面对此等逻辑之人自然是没有办法:“真的是难民。” “那要逃到哪去啊?” “敦阳城!” 其中一个拿刀的小罗罗显得有些不耐烦,朝着为首那人说道:“哥哥,干嘛还跟他们啰嗦,将钱拿走,人杀了便是。” “庸俗!”为首那人斜眼一瞪:“咱们居山为王也要有气魄和格调,抢东西多不文雅,要说借。”为首这人一说完,一副恶心的笑容看向项凌天,笑道:“小兄弟,向你借点银两花花,你要借的多,我们兄弟定然不为难你,你要是不借,我那些兄弟可都是吃人的。” 项凌天一听,二话没说,向旁边的武康说道:“武康,从包袱里拿些银两给他们!” 一帮匪徒似乎第一次见到年纪轻轻的俊小伙如此大方,往常遇到一些人都是死活不肯给,最后被打的满地找牙都还是不肯拿银两,这次倒是颇为意外。 “我在这五常山占山为王已经有几载,抢劫无数次,还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年轻的人这么大气。”为首的啧啧点头,不禁多打量了项凌天几眼。 虽说武康听到了项凌天的话,却丝毫没有掏银两的动作,而是用双手死死的抱住包袱。 “喂,你…你还等什么,掏银两!”为首的走向武康,一脸不悦。 “武康!”项凌天顿感情况不妙,拼命使着眼神。 “少爷,我们为什么要屈服,这些银两我们还有用处呢。”武康冷哼道。 “嘿!”武康这话把为首那土匪逗乐了,但也惹怒了,只见为首的土匪一脚将武康踢到在地,大刀一挥,直接架在了武康脖子上。 尽管如此,死活就在那么一眨眼的时间内,武康没有选择哀求,而是死死护着包袱。 “英雄不要!”见武康如此顽固,项凌天万分着急,尤其是这种土匪刀尖根本就不长眼,项凌天迎步上前,紧紧在武康护在身后:“英雄,我们两真是难民,我们没有什么钱,一直饿着肚子,我这兄长自小没读多少书,语言桀骜,但真心不是想得罪您。” “闭嘴,你这种书呆子就爱耍耍嘴皮子。”为首的土匪一脸不悦,面容狰狞:“在给你们一点时间考虑,在不掏银两,我立马杀了你。” 项凌天听完,连连点头,立马走到武康面前,小声言道:“给他们吧,你当初不是对我说过,只要人活着,才会有希望。” 武康言道:“少爷,我们如果把这些银两给他们,那我们就更活不了了。” “别管了,先给吧。”项凌天很果断的说道。 武康叹了口气,站起身从包袱了掏出几锭银两,没好气的说道:“给你们,这是我们所有的盘缠。” 为首的那贼人得意一笑,一把将银两接过,又用眼神看了看包袱:“里面还有吗?” “没了。”武康冷眼撇了他一眼。 “真没有?”为首那土匪一脸的不相信,直接将那包袱抢了过来,将包袱解开又发现了几锭银子,一脸不爽,一耳光直接打向武康,接连又是几脚揣在武康身上。 见武康挨打,又担心武康受伤,项凌天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扑倒为首那土匪,为首那土匪气急,又是一脚将项凌天也踢到在地。 “叮”的一声,项凌天的衣袖里掉落了一把短刀,这把短刀正是自己出城之时护国天王陶仲赠送给他防身的绝罗刀。 剩余的土匪啰啰全部上前,将两人压倒在地。 为首那土匪见地上的绝罗刀外壳精美,图文靓丽,将绝罗刀捡了起来,抽出来一看,哼的一声:“哟,这短刀不错,应该挺锋利吧。” “你把我绝罗刀还给我。”项凌天不再害怕,似乎明白了面对这种不讲道理之人根本没有道理可讲,与其想让他们心软,不如强硬求死更有价值。 “爷爷在五常山上抢天,下抢地,中抢空气,还有什么是爷爷不能抢的,还给你?爷爷又凭什么还给你。”为首土匪仔细看着绝罗刀,又向身后的小弟吩咐道:“你们将这银两收起来。” 为首土匪又将手中大刀往旁边一扔,眼睛瞪得老大,直步走到项凌天面前,说道:“你这俊俏的小脸,要是划上一道,你觉得会如何?” “你休要伤害我少爷,我跟你拼了。”武康一听为首土匪的话语,一股蛮劲迸发,一把将为首土匪推到在地。 武康毕竟没有武功,只有一股蛮力,而这土匪头头毕竟还有些武学底子,起身便将武康几拳打倒在地:“少爷?看来还真是大户人家啊,那行,我今天就先要了你这狗奴才的命。” 为首土匪将绝罗刀抽出,将刀柄仍在地上,一副煞气地朝躺在地上的武康走去。 项凌天心知这土匪头头起了杀心,自己又手无寸铁,情急之下愤然起跳,直接朝着为首土匪扑了过去。 “嗤” 项凌天扑到了为首那土匪,但是那土匪身手也挺敏捷,在项凌天扑来的那一瞬间迅速向后一退,一刀直接划在了项凌天左脸上。 项凌天顿时觉得脸部发麻,相当疼痛,用手轻轻一摸,全是鲜血。 武康在一旁看见项凌天脸上满是鲜血,像发了疯的狮子一样,站起身大吼了一句朝着为首那土匪冲来,此时几个土匪纷纷上前,又是对武康一阵暴打。 “停手。”为首那土匪气急:“爷爷在这里这么久,第一次见到你们这种疯子,也罢,爷爷不想为难你们。”说完将绝罗刀往地上一扔,招呼这帮土匪离去。 土匪离去后,武康趴在地上,小声喊道:“少爷,少爷你忍着。”一边喊一边朝着项凌天那爬去。 项凌天早已瘫坐在地,使不出半点力气,鲜血不停的滴落在地上,一直没止血,定然是伤口较长且深。 武康爬到了项凌天面前,项凌天急忙伸出手:“武康,你没事吧。” “少爷,我没事。”武康这才看清项凌天的脸,脸上从眼部一旁至嘴,一道长且深的伤口,而且还不停流着血。 武康眼见心酸不已,用自己的手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不停骂着自己:“少爷,你的脸,你的脸好长一道伤口,我该死,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项凌天只感觉脸部麻木,疼且痒,但丝毫不知伤口有多严重:“不怪你,怪这个麻木不仁的世道养出了一群冷血暴戾的人。”项凌天说完这句话,眼神变得很冷,自言自语道:“以后我再也不会心存怜悯,我一定要报仇,要让所有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010】毁容 树林内的两人相互搀扶,端坐在一旁休息了好一会儿。 当武康休息会后体力也慢慢恢复了,尽管还有些疼痛,却咬牙忍着,他将包袱拿来,从包袱里掏出一块白布、走到项凌天面前,说道:“少爷,这里虚无人烟,也没有卖药材的,少爷,你忍着点,先用白布包扎下。” 项凌天点了点头,一副难受的样子:“嗯,包扎吧!” 武康仔细看着项凌天脸上的伤口,心想如果在偏一点定然伤到眼睛,看着伤口即便好了之后也会留有伤疤,一想到今后会留下伤疤,武康便不由的流下眼泪,毕竟之前项凌天的俊郎不凡在炎城都被人乐道。 “啊!”项凌天疼的叫出了声,拳头捏的吱吱作响。 包扎完毕后,武康哭了,一直哭个不停。项凌天不知武康为何哭泣,连声问道:“武康,你哭什么?” “少爷,我看着你的脸,这么长一道伤口,以后即便好了也会留下伤疤,以后恐怕少爷脸上会一直有这道疤。”武康说着,不断擦泪。 项凌天完全没有想到问题会这么严重,一听要永久留疤心怔了一下,神情立马变得忧郁起来,见武康哭成这样,又于心不忍,假意笑道:“别哭了,男人有道疤或许更像一个男人,以前炎城百姓议论我的容貌都说俊朗无比,俊郎之下却有一份俊美有些文弱之气,这下更好,不仅可以增添男子气息,以后别人也不会觉得我是那个俊郎的傅凌了,只会觉得我是有刀疤的项凌天。”说完项凌天大笑了起来,笑声是对自己的遭遇充满心疼,对人们的**充满讽刺。 武康心知项凌天是故作坚强:“少爷,您要哭就哭出来吧。” 容貌对于一个女人是比命都还要重要的东西,对男人也是如此。哪怕只是短短的一道疤都会被人歧视,更何况是这么长的一道疤。 项凌天用手摸了摸白布,紧咬嘴唇:“我不哭,永远也不会再哭。只是我没想到人心居然复杂到这种程度,什么善与恶,什么正与邪,什么真与假,都是骗人的。公道自在人心也是假的,公道只会在实力强的人手中,只会在权利大的人手中。像我们这种丧家之犬谈什么公义,谈什么公道,哼!” 武康听完,后背感觉凉飕飕、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在自己心中善良正义仁义的少爷居然会说出这种让人感觉冷血的话。 恶人的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原本善良的人变恶,那才是最恐怖的一件事。 “少爷,你自小在衣食无忧的坏境中生长,没有遇到逆境,不知道人心到底有多邪恶,如今少爷也算见识到了吧?”武康扭头看向项凌天,淡淡说道。 “人心真是难料!”项凌天仰天长笑起来。 …… 两人因为受伤,在树林内又停留了数日,饥饿交迫,幸得武康偶尔抓点树林内的小动物烤熟充饥。 当两人决定继续上路之时,武康为项凌天解开了包扎的白布,跟武康料想的一样,伤口结成了疤,而且还是印记很深的那种。 “少爷……”武康不知该如何说。 倒是项凌天显得很乐观,与其是乐观不如说是刻意掩饰:“武康,没事的,有这道疤说明是我此生要遭遇这一劫,避无可避。” …… 而在炎城皇宫内,傅宇端坐在大殿龙椅之上,对于近期各城一系列的百姓暴动事件龙颜大怒,一掌拍到桌子上,对着朝堂大臣们骂道:“给你们这么长的时间平乱,乱没平却乱更起,各位爱卿,到底是何故?” 大臣纷纷你看我,我看你,却无一人敢进言。 傅宇看着朝堂之上的这些大臣,站起身讽刺一笑:“养你们有何用?你们告诉朕,这些百姓为何好好的太平盛世不过,非要来反朕?非要同朕拼个死活?” 护国天王陶仲迎步上前,抱拳弯腰言道:“陛下,如今各地的确怨声四起,百姓造反因为皆没有归属之感,祸之本源乃杀戮过重。如果陛下肯暂且罢手,减轻三城赋税,不添加劳役日益赶工建望月阁,平民怒,安民心,微臣相信百姓一定不会与朝廷为敌。” “依掏天王的意思,就是说朕做错了,不应该杀那些诋毁朕的暴民,不应该征讨那些反贼,任由他们来破获朕的城池,灭朕的天下?”龙椅上的傅宇冷眼看着陶仲,一脸不悦。 陶仲连连下跪:“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只是希望陛下能够化干戈为玉帛。” “哼!掏天王,朕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如果朕退让,那些暴民定然会更加肆无忌惮,对付这种暴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天大地大朕最大,反朕者,必死无疑。”傅宇说完又像众位大臣说道:“近来可有傅凌的消息?” 国师耿牧连忙上前回道:“陛下,暂时没有,但根据一位将军所说,原先是在炎城将傅凌抓获,不料护国天王赶到,极力说那人并非傅凌,而且还亲自送他出了城门。” 陶仲一听,眼神立刻看向耿牧,捏紧了拳头。 “掏天王,此事是真的吗?”傅宇问道。 陶仲摇头:“回皇上,此事不是真的,那日微臣的确是将一年轻人救得,但是那是一名做食盐生意的商人,并非是傅凌,而况傅凌是微臣看着长大的,岂会认不出。皇上有人要故意诬陷微臣,还请皇上为微臣做主。” “好了。传朕旨意,敦阳城,丹阳城,崇阳城要严加检查,一旦发现傅凌杀无赦,如有窝藏和包庇一律杀无赦。”傅宇说完,又将眼神转投陶仲,说道:“国师,掏天王,你们两位都是我大炎的栋梁,应该精诚合作,不应该相互怀疑互看彼此不爽,但是如若朕日后查明的确有人窝藏,朕不止会将原有罪行,还会添加悖逆之罪,其罪当株连九族。” 大殿之上,皇帝傅宇话说完后、陶仲闻听冷汗直流,而一旁的国师耿牧却是内心窃喜无比。 …… 而在另一边赶往敦阳城的路上,项凌天和武康经过了今天的路途终于到达了青定县,只是两人到达敦阳城青定县时,已经饥饿难当,原本华丽的景服也已经褴褛,两人更是像十足的乞丐。 青定县虽不大,但亦有数十万居民,百姓主要以蔬果为收入来源,而在整个大炎王朝青定县最有名的便是茄子以及瓜果等等,通往四城,青定县的百姓虽比不上炎城百姓富裕,但生活也算过的无忧。 两人盘缠早已被洗劫一空,走在青定县的大街之上,路人看着两个好似乞丐一样的年轻人纷纷避而远之。 “少爷,您是不是很饿?”武康看着街上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吞了吞口水,向早已疲惫不堪的项凌天问道。 项凌天连忙否认,而是故作有劲:“饿的确是有点饿,但是我还坚持的住。对了武康,你还记得小时候的家在敦阳城哪里吗?” “在渭河旁,距离容县有些近,但是离青定县却极远。”武康有气无力的回答。 项凌天一听打消了去往他祖乡的念头,眼下只有解决温饱才最为关键,项凌天看着这条热闹的街道,来回走动的人群,难道连解决温饱的方法都找不到?他有点不相信,同时也有点相信,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将目光看向了一个卖包子的老人家。 “武康,你到这里等等我。我去去就回。”项凌天说完,便快步向那老人家走去。 武康想叫住他,但已经迟了,只能坐在地上等候。 项凌天走到老人家面前,那老人家回头看着全身脏兮兮,而且脸上一道疤的青年,冷眼瞥了下。 “老人家,我不想为难您,但是情况所迫,如果您不想受到伤害,请您赐予我几个包子,不然我兄弟就快饿死了。”项凌天眼神极冷,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老人家倒显得很镇定,半会儿后居然哈哈大笑起来,这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群,老人家言道:“年轻人,肚子饿就直说,不用在我这个老头面前摆什么谱,你也不去青定县打听打听我熊老头在县里卖了多少年包子。什么事、什么恶霸我没见过。” 围观的人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见其中一人问道:“熊大爷,这是怎么一回事?” 姓熊的老头呼呼又笑了起来:“这小乞丐和他的同伴肚子饿了,准是看我年纪大,想威逼我几个包子而已。” 围观人群一听,热闹了,不少人将项凌天拉住,来回拖拉,但一见到项凌天脸上的疤痕时,纷纷退避三舍。 “什么人啊,居然这么长一道疤。” “准不是好人,瞧这着装,瞧身上散发的恶臭,瞧脸上那道疤。” “将他抓到衙门去,这种人居然有本领到我们青定县捣乱、也应该让他见识见识我们青定县的酷刑!” 人群之中你一句,我一句,却没有一人敢站出来为项凌天稍稍辩解一下。 项凌天冷笑,一把推开人群,直接向武康身旁走去,人群看着,却不敢近身,直到慢慢退散开去。 “武康,对不起。我没有弄来食物,看这青定县的百姓也难有明理之人,我们还是走吧,去下一个县城。”项凌天有些愧疚地说道。 “少爷,没事!忍忍就过去了。”其实刚才的一幕武康已经全部看见了,他内心很触动,但又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无奈感。 “我们先找个地歇息一下,晚上出来找找可以吃的东西,先充充饥。” “行,少爷,我扶您!” 两个被人当作乞丐的年轻人相互扶着彼此,朝着人群少的地方走去。< 【011】蹭饭 项凌天与武康在青定县停留了数日,每天只能在入夜之后游走在大街之上,食一些街道遗留的剩菜剩饭已做充饥。 “武康,这青定县我们看来是不能久留了,人情寡淡炎凉非常。我们还是去往天目县吧。”项凌天一边吃着早已发烂的馒头一边朝着武康说道。 “嗯!”武康吃相很夸张,左手拿着馒头右手端着碗水:“我看也是,这县城呆不下去。少爷,我们到了天目县如果还是这种情况,又该如何?” 项凌天也发着愁,是啊,该怎么办?如果长期以往以这种生活过下去,即便没有饿死也会被那些剩菜剩饭毒死。 “先去了再说吧。”项凌天回道。 次日,两人便上路,想趁天黑之前进城到天目县。 一路上,匆忙的路人还算热情,项凌天没有在遭受到青定县的遭遇,路上问行人路程百姓也算热情告知,借人食粮百姓也算慷慨解囊,这让项凌天和武康很是兴奋,曙光无限。 两人进城到达天目县时已是傍晚,街道上除了打更之人外,鲜有百姓在街道游走,项凌天四处张望,叹道:“这天目县还算富饶,一路之上百姓也还算热情。武康,或许我们就要留在这天目县了。” 武康也觉得如此,点头笑道:“是啊,第一次感觉吃饱的感觉真好。”武康说完见一旁有一巷子,用手指道:“少爷,我们今日就到那巷子歇息一晚,明日我便去瞅瞅,看有没什么活干。” 巷子很杂,充满恶臭,是县城百姓弃放垃圾之地。 两人倒是一脸的无所谓,这些逃难的时日以来,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风餐露宿,不管是森林还是群山之上,都留下两人的脚步和身影。 起早,项凌天便和武康向闹市走去,这天目县的百姓倒还和善,虽说也有少数见到项凌天半脸刀疤的面容会退步,但多数人会不以为然,坦然待之。 倒是两人却遇上一个难题,走进多家酒楼客栈多家药材店,多家大户之家想谋取温饱但却被人一一拒绝,理由很是简单,外乡之人在天目县基本不招,圆滑的武康也层尝试告诉别人自己是天目县人,但被人轻轻一问便不了了之。 “这里的百姓也够奇怪的,怎么会外乡人不用呢?”项凌天犯愁,自言说道。 武康连忙安慰:“没事少爷,定会有收留我们之处。”武康说完向前一看,见一户张灯结彩,百姓们纷纷在此围观,好生热闹。 “少爷快看,前面那户一看便是大户,人群密集而且张灯结彩,定然是有喜事。”武康说完嗤笑不止。 “别人办喜事,你笑什么?”项凌天好奇问道。 “这点少爷就不明白了。”武康嘴上直笑,一副得意的样子:“走吧少爷,我们去饱吃一顿。” “饱吃一顿?”项凌天更加不明白了,刚想再问却被武康拉着向前面走去。 跟武康猜测的一样,这一户的确算是天目县的大户,祖传产业布料,商铺若干,今日是府中少爷成亲之日,百姓们纷纷前来道贺。 武康连忙整理了一下仪容,也让项凌天跟在自己身后,尽量别出生,对于这种事情武康显然很拿手、倒是项凌天饱读圣贤之书对于这种行为却别有意见,让其少说话只会有利,以免露出破绽,到时候便又要挨饿。 项凌天心理大致明白武康想要干嘛,这次倒是没有反对而是连忙整理仪容。 “哎呀,恭喜恭喜啊。”武康连忙双手抱拳,向迎客的管家连声道喜,而项凌天将头低了下来,但手也是双手抱拳,其目的是不想让这管家看见自己的脸,再者前来道贺的百姓和大户人家相对较多,而管家也只是高兴回礼,谁知道谁是谁。 “谢谢谢谢,今日定要饮好,请进,请进。”管家年龄不算大,但观其面貌应该比武康大些,在30岁左右。 武康和项凌天成功混进了府内,倒是那管家一边回礼,一边眉头愁思,感觉哪里有些不对,随即向一旁的下人问道:“刚 才进去那两人,你可熟悉?” 那仆人摇摇头:“不熟悉,从未见过,小人还看出后面那人年纪不大,似乎有意遮掩面部,有些鬼祟。” 管家点了点头,作出一个手势,仆人立马心领神会的将耳朵伸了过去,管家道:“你去看着这两人,今日少爷新婚之喜,不易有任何闪失,明白吗?” 仆人连连点头,直接向府内走去。 府中非常热闹,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不管认识不认识,见面都是抱拳道恭喜,也不知你是主人还是道贺的人,更不会去盘问你是夫人亲戚还是老爷亲戚。当然也有相互经商之人为了生意的扩展相互恭维。 喜酒之前,新郎乘马将新娘迎娶进家门,按照当地习俗,是要在进门前祭拜天地,进府内跪拜父母,最后才能送入洞房。 对于寻常百姓娶亲,项凌天显得很好奇,跟着人群涌动,跟着人群观看。 当在府内跪拜父母,送入洞房之后便是宾客入席时间,按照习俗新郎和新娘必须走出洞房和宾客饮酒,酒席时间内宾客不许无礼更不可秽语,当礼成过后才是花烛之夜周公之礼之时。 项凌天和武康端坐一旁,武康倒也没客气,很豪情的大腕酒大碗肉。而项凌天一边观看一边吃着,有条不紊彬彬有礼,谁也不知道一个乞丐模样,衣衫褴褛之人却如此懂得礼数。 “少爷,你看那新郎体格如此瘦小,而且两眼泛黑,定然是昨日紧张过度,一夜未眠所致。”武康嘲笑道。 “不可秽语。”项凌天向他使了一个眼神,解释道:“不是你说的这样,我观这新郎应该是少时体弱或者生过顽疾,才会显得瘦弱不堪,而双眼泛黑也并非熬夜所致,而是身体抱恙。”项凌天看了这新郎很长一段时间,观其面相与大众百姓无异,尽管不算俊郎但也不至于丑陋。 “少爷,你怎么看出来的?”武康好奇问道。 项凌天摇头:“想必这户肯定是本县有名望的商人,家大业大讨个妻子也并非难事。医书上说,面容较瘦眼神泛黑乃五脏亏虚所致。” “哎,这也真是喜事之中的伤心事!” 项凌天听了不知武康话里卖什么药,扭头看向他:“喜事之中如何又有伤心事?” 武康对项凌天指了指那新郎:“你看这病秧子,一副短命相,你在看看旁边的新娘,脸部雪白,修细长眉,神韵怡佳定然是个面貌上乘的女子。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病秧子呢,难道不是伤心事?” “让你别秽语。”项凌天瞪了一眼武康,又打量了一下新娘,倒和武康说的很是接近,这新娘和新郎的确不怎么般配。 武康手拿一鸡腿,笑嘻嘻的说道:“少爷,您也好歹是一个小王爷,大炎贵族。来给他们贺喜,他们这户也算值当了。” “就吃你的吧,这么多嘴。”项凌天语气变得凝重,他心里很清楚尽管武康有时候词不达意,有时候大大咧咧。但总能用粗糙话语击中项凌天内心的软肋。 当新郎和新娘手捧红色酒杯来到项凌天,武康这一桌时,武康立马站起身将酒杯里的酒一涌而下,十足像一个饥饿的猛狼似得。 新娘看见武康这豪爽劲,不禁低头浅笑。 项凌天摇头,同时也站起身本想为武康解围,化解一下尴尬,哪知刚站起身新娘却‘啊’的一声直步后退,项凌天一怔才知道是自己面部伤痕吓着了他。 新郎以及身后下人也见了个正着,纷纷后退。 席间,不少宾客不知为何故,纷纷走了过来,但当见项凌天的刀疤时纷纷是啧啧两声。 项凌天自知此时已经呆不下去了,如若人群议论起来、定然会引起府中老爷和夫人前来,到时候一问便知他与武康是来骗吃骗喝的,指不定还会被暴打一顿轰出府内。 想到这里,项凌天用脚轻踢了一下已经入座的武康,低声说道:“我们走吧。” 武康抬头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看着项凌天与自己,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自己倒是酒足饭饱。 “请问二位是老爷的族人?还是夫人的远亲?”那管家见此,也走了过来问道。 “我们…我们是老爷的……亲戚。”武康结巴回道。 管家看了看那新郎,低声问道:“少爷,您可知晓老爷是否有这两位亲戚?” “我也不知!”体弱的新郎回道,又向管家吩咐道:“你怎么办事的,即便是亲戚也断不能让这种衣衫褴褛之人进府啊。此时所有宾客都撞见,你让本少爷以后如何出去见人?” 项凌天听完,对这新郎的言语颇为愤怒,这不仅是以貌取人更是避穷攀富啊。 那管家低头认错,道:“少爷,小人办事不周,那我们现在应该……” “去请我爹过来,如若他不是我家亲戚,这种欺瞒做法实在可恨,定送进衙门去,如若是则另行办法轰出去便是。”这瘦弱少爷一脸的不悦,人看上去倒还面善,没想到这眼光这么势力。 “你这新郎好不知趣,我们二人前来贺喜,你居然冷眼相看,恶言挑衅。”武康起身骂道。 “别说了。”项凌天自知是自己理亏于别人,即便在如何争辩都是自己不对在先,况且此刻那管家已经去叫府中老爷了,这件事情也不会那么简单了,现在出去也几乎不可能。 项凌天有些焦虑,焦虑待会这府中老爷前来应该如何解释,如何将事情平息。< 【012】女貌男才 那管家和府上老爷过来时,那老爷本在前厅与生意上的的客家闲聊,一听管家说完,随即摆手一挥,怒气冲天的朝着人群走来。 那老爷走路姿势倒有几分霸道之感,双手摆动的幅度很大,一副达官富贵的样子。人越来越近,项凌天和武康心理便越没底,心理便越慌张。 “老爷,就是他们两个。”管家显然已经知道两人是冒充的,语气也相当不好。 这府上老爷打量了两人,连忙用衣摆挥了挥,继而捏住了鼻子,喝道:“我沈谦仁何时有过如此年轻如此面目可憎的穷家亲戚。”话中极为讽刺,又斜眼一看管家,骂道:“你在我府上已有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我沈谦仁的亲戚都乃大富大贵之家吗?你何时见过我有穿着如此不堪的亲戚。” 这沈谦仁的话显然不是单单说给项凌天武康和那管家三个人听的,也是说给在场每一个人听的,在经商道路之上也是勾心斗角较为严重之地,今日他儿子大婚定然要向生意上的朋友显摆一下家底。 “这么说,他们两个就是来骗吃骗喝的咯?”那新郎开口说道。 项凌天愤然挺身而出,原本还想好好解释一番,见这沈谦仁如此一说便没了兴趣,蔑视一眼众人,道:“今日贵府喜事,本应该接纳来祝贺的每一个人,不管他是乞丐还是路人,只要有真诚祝福之心便足矣。贵府难道连这酒菜也舍不得?” “你…”沈谦仁被堵得满脸通红,像他这种人非常看重面子自尊,被项凌天这么一说,岂不成为他人笑柄,觉得他财大气粗却吝啬酒菜,沈谦仁怒道:“我沈府又不是积善堂岂容让外族外人进来捣乱参合,今日犬子大婚本老爷相当之高兴,但你却欺骗众人冒充是我亲戚,图谋不轨,那又作何解释?” 武康一听,不懂这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直言说道:“对,对,我们的确不是你亲戚,但我们好歹也是来向你们家贺喜,吃点酒菜也算扯平吧,干嘛如此小家子气。” “来人,来人!”沈谦仁愤怒了,准确来说是被武康这句话惹愤怒了。 此时门外几个手持木棍,身着下人着装的仆人跑了过来。 沈谦仁得意一笑,向下人吩咐道:“将这两个歹人给我轰出去。” “爹,轰出去哪成,送进官府吧。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我们沈府以后如何在天目县立足。如若这样下去,以后那些歹人不就可以隔三差五来我沈府骗吃骗喝了。”那新郎连忙补刀说道。 众人觉得此番沈府的确小题大做了,但皆敢怒而不敢言,只见此时那新娘上前说道:“夫君,公公,今日大喜之日不易有任何不当事情发生,还是将两人赶出去便是了。” 项凌天没有想到,在场这么多人,最后替自己解围的居然是一个弱质女流。 沈谦仁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毕竟沈府也算天目县有头有脸的人,这要是传出去对名声多少有些影响,这才点头应允道:“轰他们出去。” 下人们急忙上前,推着两人走出府内,项凌天走到那新娘面前时淡淡一笑,以示感谢。此时的新娘也没有被他脸上的疤痕吓得退步,也是点头回应。 “滚吧,臭小子。”下人们不客气的将两人一推。真是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下人。 项凌天被推的摔倒,立马站起身看着那‘沈府’的匾额,气的咬牙切齿,自言自语道:“有朝一日权在手,一定雪今日之耻。” 两人也算酒足饭饱,一路上项凌天一直沉默不语,一句话也不说,倒是从右边袖口掏出了一个珠钗,看了又看。 “少爷,这珠钗哪弄的,应该挺值钱的。”武康笑着,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项凌天转头一看他的表情,心理很清楚他在想什么,道:“你想都不准想,这珠钗是……”刚想说,但又欲言又止。 两人走在大街之上,武康不停的咒骂刚才那沈府的主人以及下人。 突听后面一句‘就是他们’的声音传来,当武康回头看时一棍子已经打到了头上,项凌天也是如此刚要说话,棍子已经朝着自己后背打了下去。 光天化日之下一帮人手持木棍在大街之上对两人进行殴打,下手也是相当的狠,这么突然其来的变故让项凌天和武康两人缩成一团,任由他们的棍子敲打在身上,围观百姓越来越多,这帮人也丝毫没有停手的动作,百姓也没有阻止的动作。 “住手!”一声传来,只见二辆马车停靠在大街中间,从马车上跳出一位约莫23..4的青年公子,青年身着白色景服,头顶玉冠,身材挺拔,朗眉星目,红色紫环腰带上挂着几块玉佩,恰是一个俊郎青年。 青年手持佩剑,却剑没出鞘而是直接上前,快要接近之时众身一跃直接踢下打项凌天的那帮人。 那帮人见状,骂道:“臭小子,不要命了,给我打。” 数十个手持木棍的打手全部向青年冲去,那青年不慌不忙一脚一个,一拳一个,不时将手中佩剑挡住打向自己的木棍,身手相当敏捷,一看便是那种有武功之人,动作也是风度不凡。 项凌天揉了揉脸部,转眼看着那青年,一脸佩服和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不一会儿时间,打手们被打的躺在地上求饶,而少数几个已经丢掉木棍落荒而逃。 而这在此时,马车之中又下来了一个约莫16的女子,从女子下马车的那一刻,几乎在场所有的男子眼睛都瞪直了。 只见那女子身着一喜粉色华服,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带,唇红齿白,皮肤白暂,明眸极具灵气,微薄的嘴唇,从下马车一直到缓步前行,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冷艳无比,容貌美艳的更是让在场女性汗颜,男子口水直吞。 俊朗不凡的男子,容貌绝尘的女子,活脱脱的像一副山水画。 不止围观众人看的不眨眼睛,项凌天和武康也是,眼睛从未从女子身上移开过。 所有人一边看着一边淫笑,而项凌天则是一边看,眼眶也逐渐红润。 “少爷,仙女多漂亮我不知道,因为没见过。我觉得仙女起码都要有这女子的容貌,太漂亮了,我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武康早已忘了刚才被打的疼痛,眼睛直溜溜的看着。 项凌天也是,眼睛丝毫没有眨过。 那青年公子和女子缓步走到项凌天和武康面前,青年随手将项凌天和武康扶起,臂力相当之大:“你们俩没事吧?那些歹人为何在大街之中殴打你们!” 项凌天一直低着头,不敢让两人看见自己的容貌,他这才看见自己一直放在袖口的珠钗掉在了地上,这才蹲下身去捡。 “英雄,谢谢你。”武康抱拳致谢,脸上早已青一块紫一块。 当项凌天捡起珠钗的那一刹那,青年公子旁边的女子眼神突然触变,连声向前问道:“这支珠钗你是从哪得来的?” 项凌天抬起头,女子和青年公子看到了他脸上的伤痕,女子往后一退,项凌天见此将珠钗放入袖口,没有回答女子的问题,倒是向那青年公子行礼谢道:“多谢公子相救。” “路见不平而已,何须言谢,两位还未告诉我,这些歹人为何要殴打你们?”那青年公子问道,言语动作之间潇洒不凡。 武康刚要说话,项凌天一把将他拉住,使了一个眼神,扭头对青年公子笑道:“我们落难自此,逃到天目县。因为肚子实在饥饿便冒充沈府亲戚进府吃酒,不料被沈府老爷知晓,将我俩驱赶了出来,想必这些歹人也是沈府叫来的吧。” “真是岂有此理,天目县居然还有这等目无王法横行霸道之徒,哼!”那青年公子一脸愤怒,随即安慰项凌天道:“你们不用担心,此事我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不必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的确是我与兄长理亏人家。”项凌天似乎有意躲避女子看他的神情,说完一把拉着武康,小声说道:“我们走吧。” 武康也似乎看出了项凌天的神情慌张,不敢多问直步跟着项凌天向前走去。 “请留步。”女子快步向前,拦住了项凌天,试图看项凌天的面貌,但项凌天则有意躲闪。 女子开口问道:“能告诉我这支珠钗你从何而得吗?” 武康看着项凌天,项凌天则是一句话也不说,武康急忙撞了撞他,说道:“人家问你呢!” 项凌天还是没有回答,而是白了一眼武康。 那青年公子也走了过来,打量着两人的衣着,说道:“看你们两人似乎也无家可归,与其漂泊在外,不如跟我回府。随不能让你们升官发财,但解决温饱还是不成问题。” “谢谢公子,行!行!”武康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 项凌天被武康这急性子气的满脸通红,拼命用眼瞟着武康,武康见状,连忙乐呵一笑:“别人公子盛情拳拳,我们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说完俯身对着项凌天耳旁说道:“再者我们留在此地,连个糊口的办法都没有,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这本非项凌天本愿,但武康却拉着他跟着那女子和青年,女子和青年上了马车,而他们则坐在后面的马车之内。< 【013】敦阳王府 两辆马车陆续前行,武康看出了项凌天的不安。而那青年公子也看到了女子的不安。 青年和女子坐在第一辆马车之上,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后,青年开口问道:“晴儿,哥哥见你刚才看到那珠钗表情异样,是何故?” 而武康早已按捺不住好奇心,尤其是看见这么漂亮的女子,也向项凌天开口问道:“少爷,你这珠钗到底什么来历,那漂亮小姐好像很感兴趣!” 项凌天沉默不语,而是一直看着手中的珠钗,想起了七年前先皇60寿辰之时。 而那女子正是叶良之女叶孤晴,而这个青年公子便是叶良之子叶孤城。 只见那叶孤晴此刻也从腰间掏出了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凌’字,然后说道:“爹爹七年前带我去炎城给先皇拜寿,在临别炎城回敦阳城之时,我送过一支珠钗给胥王爷之子傅凌,而刚才我看见那支珠钗和我当时送给他的一模一样。而我手中的这块玉佩则是他当时送给我的。” 而此刻的项凌天也向武康吐露了心扉,从七年前开始讲起,将这支珠钗的来历。 叶孤城点了点头,说道:“按照你这么一说,那个人岂不就是胥王爷之子?” 叶孤城犯疑,又补充道:“天下皆知,胥王爷之子面如冠玉,俊朗无比,但哥哥刚才见那男子面部伤痕,而且衣衫褴褛,应该不是胥王爷之子吧。” 叶孤晴眉头一直紧皱,显然她自己也分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但如果他不是傅凌,他又从哪里得到这支珠钗的呢?” “嗯!的确有很多疑惑,况且爹爹这一年来从胥王爷出事之后,一直在打听胥王爷之子的消息。看来回府后,我们应该好好盘问一下。”叶孤城说完不禁噗哧一笑:“妹妹,看来你对小时候的傅凌还没有忘却哦!” “哥…”叶孤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低下头。 另一辆马车内,当项凌天说完后,武康这才明白过来,问道:“少爷,那你打算跟他们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吗?” “不!”项凌天摇摇头,很果断的回道:“天启大陆大炎王朝上再也不会有傅凌这个人,只有项凌天。这些日子以来,人心太复杂了,我不敢相信任何人,除了你。所以武康,我们一定不能跟任何人透露我们的身份。” “也是哦。”武康听完,随后又一脸淫笑道:“少爷,我看的出来,这叶姑娘很在乎这个珠钗,应该说很在乎你哦,这么漂亮的女子,少爷难道你不想娶她为妻吗?” 项凌天一听,冷冷一笑、将脸对着武康,用手指了指疤痕,心酸言道:“你看看,多少人被我脸上的疤痕吓退过,你觉得就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有资格娶别人吗?” 武康急了,连声回道:“怎么就没资格了。少爷你没受伤之时的面容远比那叶孤城要俊郎,只不过是意外而伤,英气依旧嘛。何况想娶一个人有什么资格不资格的。” 项凌天知道这是武康在安慰自己,笑着拍他的肩膀:“哎,如今我不敢去想儿女私情。容貌都能毁掉,感情也能变质。” 武康自知自己读书有限说服不了项凌天,转而问道:“少爷,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她就是敦阳王的女儿呢?” “我也说不上来,从她下马车那刻。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席卷于身,后来她走进,我看见她腰间的玉佩,那玉佩是我当时赠与她的,上面可有‘凌’字,是皇伯伯特意命人给我雕刻的。” …… 马车行驶了好几个时辰才停下,而敦阳王府则是敦阳城最繁华热闹的区域敦阳县。 项凌天下了马车之后抬头看着‘敦阳王府邸’五个大字,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七年前炎城的回忆,转眼七年,沧海桑田。 “小安,快速准备两套干净服饰,打些热水。”叶孤城下马车后便朝着身后的仆人吩咐道。 叶孤晴显得很矜持,倒是叶孤城则一副侠义心态,走到两人面前:“两位,请进吧!” 武康撞了撞项凌天,小声道:“还真是敦阳王府邸。” 叶孤晴先行走进府邸,府邸还算气派,虽然不像胥王府那样偌大和种植鲜花,但蒲虹的围栏,房梁之上的图文倒还显得大气十足。 众人进府后,项凌天和武康一直站着,待叶孤城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而是让他们去沐浴更衣。 一番洗漱,足足洗了半个时辰之久。 当项凌天换上这套不算华丽的服饰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脸上这道疤痕,他用手摸了摸。 “少爷,我就说嘛,你英气依旧。”武康也换上了服装,但却显得有些窄。 项凌天走到武康面前,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袖,叮嘱道:“切莫暴露身份,如果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选择沉默,避而不答。一切让我来回答。” 正当两人还在详谈之时,门外一名下人说道:“两位公子,如若你们换上了服装便去正堂,我家老爷少爷小姐都在等你们。” “这是什么架势,审问犯人?”武康听罢,直言向项凌天说道。 项凌天叹气摇头:“你啊,总喜欢秽语,别人救了我们,而且还带我们回家,还给我们住的地方,这是恩德,怎么能用审犯人这种不雅措词来形容!” 两人在下人的带领下走到了正堂。 项凌天第一眼便看到双手捧茶,坐在正中间的敦阳王叶良,多年不见叶良苍老不少,曾经乌黑的胡须已然变得全白。 “在下参见敦阳王。”项凌天抱拳行礼道。 武康也连着跟做。 叶孤城显然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跟叶良说了,只见叶良喝了口茶,将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打量了一下项凌天,见他一直低着头,问道:“你为何一直低着头?” “在下容颜有碍,恐吓着王爷。” 敦阳王起身大笑起来,缓步走向项凌天,笑道:“老夫活了大半辈子,即便在怪异之人都见过,无伤大雅。抬起头来。” 见叶良如此说,项凌天也不好在推辞,慢慢抬起头。 叶良一见表情在短时间内一怔,但立马恢复了笑容:“男人大丈夫,面容奇特并不重要。有些人面容和善却内心邪恶,龌龊不堪。有些人面如病鬼,相貌奇异却心地善良,敢作敢当。” 项凌天听了叶良此话,内心钦佩不已,连连抱拳道:“王爷之言,令小人信心倍增。只因容貌吓退不少百姓,内心惶恐。” “听你谈吐并非市井之人,是饱读诗书之人,我听城儿说你们在天目县遇难,获他们所救,逃过一劫,不知是真是假?” 项凌天点了点头:“是的王爷,小人和兄长落难于天目县,幸得少爷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叶良脸上露出深沉,冷哼一句后道:“小小天目县在本王管辖之内居然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太过分了。本王一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项凌天没有回答,武康则站在原地一句话没说,而是全程看着自家少爷回答。 叶良继而又问道:“你是何方人士?为何流落至此?” “在下…在下祖乡在阔海之滨旁,因引阔海之水至天启,修改四城池道,家人全部遇难,只剩下我与兄长两人相依为命。为了逃难,我与兄长四处奔走,前不久入敦阳青定县,而后进天目县。”项凌天说话时头一直低着,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的神情,以免被人看出其说谎话。 “哦?阔海,看来是崇阳城啊。”叶良摸了摸胡须:“崇阳王陆王爷与本王交情匪浅,只可惜陛下开阔海,改池道,的确是淹死了不少人。” “王爷威名远播,大炎王朝何人不晓。王爷治理的敦阳城富饶,百姓安居乐业早已是一段佳话。”项凌天恭维道。 “哈哈……”叶良大笑起来;“你这在恭维本王啊。”说完脸上又露出一份沉沉的伤感,叹道:“哎,如果说威名远播,深受百姓爱戴的并非本王,而是本王此生一知己胥王爷。只可惜…” 低着头的项凌天一听自己爹爹的名字,感慨万千,更没想到叶良会提起自己的父亲,而且还如此推崇,但又害怕让人看见他的慌张神情,定了定神,微微一笑:“胥王爷,以及王爷都是大炎百姓心中的英雄,注定被百姓所铭记。只是胥王爷遭人迫害,最后以死明志。” “哦!看来你很了解胥王爷的过往啊。” 项凌天一听,急忙否认;“胥王爷生前的创举大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百姓也是争相传诵。” “说的不错,本王也没想到上次一别居然是永别,如今天人永隔,本王也是时常想起与他把酒言欢的日子,真是人生快事。”叶良说道动情之处连声叹息,继而坐到凳子之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项凌天!”项凌天回答的很干脆。 “凌天,志气不小啊。”叶良呼呼笑了起来,转眼将目光看向项凌天旁边的武康问道:“那你呢?” “小人武康!” 叶良一听这名字,有种似曾听过的感觉,连声问道:“你这名字本王好熟悉,但暂时想不起。你们两既然是兄弟,何故不是一个姓氏?”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自小生活在一起,所以时常以兄弟相称。”武康回道。 项凌天对这个回答很满意,还深怕武康一不小心说漏嘴。 叶良点了点头:“见你们二人也不像市井之人,与其在外浪荡无依,不如在本王府上当值,解决温饱倒不再话下,二位意下如何?” 项凌天有些犹豫,倒是武康倒显得很开心,连连道谢:“多谢王爷收留。小人定然会努力干活的!” “那行!你们二人以后就到后院打打杂,洗洗蔬菜什么的。”叶良说完起身要走:“本王还有正事要处理,你们自便!”< 【014】谎言 春去秋来,时光如梭。时间或许是老天给人们最好的礼物,因为它公平。它让很多想得到变成得不到,又让很多得不到变成想知道。对于生死,时间也是最无情的,它不会在乎你是否还有遗言,或者说你此时还不想降临人间,但它却像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你只能前进,不得后退。 送走寒冬,迎来万物复苏的春季。转眼项凌天和武康也在敦阳王府打杂了几个月,武康因为从小便有这种经历,人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变得相当圆滑很快便和府中上下关系打的不错,而项凌天则沉默寡言,郁郁寡欢。 每到夜间,他总会独自一人坐在府内仰望星河,时而自言自语,时而讽刺一笑。即便同他经历如此多事的武康见了也只能无奈,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以及想做什么。 但几个月的时间内,府内下人总觉得项凌天怪异且孤僻,没人走进他的内心。唯独身为敦阳王府的少爷叶孤城却偶尔能和他畅聊几句,两人有时会在皎洁圆月,满天星河的夜间开怀畅饮、有时也会对时下朝廷各抒其见。 叶孤城佩服项凌天的豁达,项凌天敬重叶孤城的坦率不拘小节。 有一日,叶孤城和妹妹叶孤晴来到后院见项凌天手中拿着那支珠钗看得入神,叶孤城淡然一笑,而叶孤晴则心有所想,似乎心中总有一个结没有解开。 “凌天,发什么呆呢?”叶孤城迎步走来。项凌天转身看见两人,连忙将珠钗放入袖口,微微一笑:“没想什么,只是闲的无聊罢了。”说完立马站起身请两人坐下。 项凌天总会有意看看叶孤晴,内心暗想,曾经相对活泼的她为何会变得这么冷落冰霜,来府里几月,很少见到她的身影。偶尔向人打听得到的答案皆是小姐在房内,小姐在房内。 “凌天,在敦阳县前方三十里有一处地方叫石泉山,此山风景秀丽,景色怡人。而且山中有一种花叫石泉花,此花十年才开一次。我上次见到之时正是十年之前,看来过些时日便是此花开放之日,所以我想皆是带上你与舍妹一同前去观赏,意下如何?” 项凌天一听,心想这几月一直待在府内鲜有机会出去游历一下,趁这个机会出去走走倒也无妨,但内心也有些许忐忑,应声回道:“我曾经听闻石泉山山峰险阻,群山环抱。而且山路相对崎岖,如若稍不留意便会跌入山崖。” “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定会没事!”叶孤城微微一笑:“如果错过这次,那可要在等十年哦,人生匆匆数十载,有几个十年可以荒废。” “少爷说得也对。”项凌天点了点头:“据说石泉花开花之时,山林猛兽齐鸣,而且此花有驻颜功效,不知是真是假?” 叶孤城回道:“传闻一点都没错,当今圣上上个月已经下旨让我爹爹派人摘得此花送进宫去,在我们敦阳县不少文人墨客为了一观此花,早在数月之前便已经在石泉山搭棚住下。”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叶孤晴不顾两人聊得正欢,直言打断。 两人纷纷看着叶孤晴,项凌天转过身与叶孤晴双目对视:“小姐请问,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叶孤晴只是点了点头,半会儿后低声说道:“你能将那珠钗给我看看吗?” 项凌天惊了数秒后立马从袖口将珠钗拿出递给叶孤晴,只见叶孤晴双手捧着珠钗神情伤感。 “小姐能告诉我,为什么对这珠钗如此感兴趣吗?”项凌天问道。 叶孤晴只看着手中的珠钗而没有抬头看他,冷淡说道:“你又能不能告诉我这珠钗你是怎么得到的?” 项凌天犯难,一不能表露身份,二又不想伤叶孤晴的心。纠结万分,倒是一旁的叶孤城也看了看那珠钗,回头向项凌天说道:“凌天,这珠钗你是如何得来就直言跟我这傻妹妹说吧,我相信她要是今天得不到一个答案,定然会又将自己关闭在房内,数月不出。” 见叶孤城如此说,项凌天用手摸了摸脸色的伤痕,此刻的他是多想直接摆明自己的身份,但他不敢,即便敦阳府内众人不会将他的身份泄露出去,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到时候被人举报,朝廷怪罪下来不止自己会被处死,更加会连累敦阳府内所有人。 两难的局面让项凌天不知该如何处理,眼看自己如今容颜不在是曾经的俊郎少年。而且家庭更不是胥王府少爷,凭这些如何能让叶孤晴幸福,与其这样长痛不如短痛。 “小姐,其实这个珠钗是一个朋友赠与我的。”项凌天不敢看叶孤晴的脸。 “这人是谁?” “胥王爷之子傅凌!” 当项凌天一说出这个名字,机灵的叶孤城连忙向旁边的佣人们吩咐道:“你们先全部下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来后院半步。” 当下人纷纷下去之后。叶孤晴和叶孤城都显得很惊讶。 叶孤晴更从石椅上站了起来,连声问道:“那他现在人呢?” “他已经死了,在胥王爷家里遇难的第一天。他准备出城结果被一个老百姓认出,叫来了士兵,然后他跑了炎城南门一个巷子里将这珠钗赠与我。最后他不忍被抓受辱,自杀而亡。” 当叶孤晴听完,身体向后退了几步,眼泪唰的一下掉落,连连摆头,泣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说完一边哭一边跑出后院。 “晴儿!”叶孤城也显得很惊讶,连声喊着叶孤晴,却没有跟着出去。 在项凌天心中此刻也是难受无比,见那个七年前让自己觉得漂亮的小女孩如今依旧思念着自己,而自己却要用这种谎话欺骗她,让她伤心难过。 “凌天这是真的吗?”叶孤城显然有些不相信这个事实,毕竟如果傅凌真的自杀身亡,如今也不会全城都贴着缉拿告示。 项凌天点了点头:“是真的。我岂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见项凌天一脸严肃,叶孤城捏紧拳头捶打着桌子:“你知道吗?在我们敦阳城百姓都非常爱戴胥王爷,胥王爷被逼自刎后,容县,华阳县曾经都有百姓起义只是为了给胥王爷报仇。在我们敦阳,百姓都知胥王爷之子有惊世之貌,俊朗无比,在我心中早已神教已久却无缘一见,如今听来却天人永隔,嘘唏不已!” 想不到这大炎王朝内还有此等气宇轩然的贵公子对自己神教已久,项凌天内心颇感温暖和感动,他拍了拍叶孤城的肩膀,言道:“如果傅凌少爷在天有灵知道世间还有你这种人物记掛着他,定然会非常高兴!” “只可惜无缘一见!”叶孤城感慨万千,又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叹道:“我这傻妹妹知道这个消息后定然接下来的日子会茶饭不思。” 项凌天问道:“为何?” “你不知道。八年前她去了一趟炎城,回来后每天喜笑颜开。还和我爹爹说以后每年我爹回朝议事都要带上她,傻丫头还说去炎城就可以看到傅凌。当胥王爷去世消息传来时,她便一直要求我爹寻找傅凌的下落,那几日她便每天将自己关在房内,看着一块刻有‘凌’字的玉佩发呆入神,如今知道傅凌身亡,你觉得她还会开心吗?” “对不起,我或许应该隐瞒!”项凌天回道。 叶孤城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既然是事实隐瞒也是徒劳无益。我这妹妹拥有绝世容颜,但性格冰冷还很死板,认定之后的事便会很独钟!这点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项凌天笑道:“好坏其实不重要,在对的光景里遇见对的人那便会成就对的事。在错的光景里遇到对的人,也是枉然,只会徒增伤悲。人生在世,需要释然!” 叶孤城会心一笑:“凌天,你的言语虽少却总能说到点子上,我不得不佩服你。” “放心吧少爷,时间是最毒的毒药,也是最有效的解药!”项凌天站起身小步走着:“我想,如果世间真有神,我一定要问问他,为什么要让我们人类这么幸苦,为什么要用爱恨情仇,民族大义来惩罚我们!为什么要让我们明白得不到的东西才最珍贵!” “对!说得对,如果真的有神仙,我也一定要问问他们,为何他们高高在上受我们百姓焚香跪拜,而却不现身帮人类解决问题。神若无情,要神何用。仙若无欲,做仙何用!” 叶孤城的这句话让项凌天非常赞同,只见他连连点头:“是啊,本心不惑,随遇而安!” “凌天,我见你对当下局势,民族大义,政策利弊,凡人情怀都有很独到的见解。也只知晓你祖乡崇阳,从未问过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叶孤城问道。 “我父母早已离世,之前做什么一点也不重要!”项凌天不想透露太多,往往言多必失,但见叶孤城一脸严肃,项凌天连连走到其身旁,笑曰“不如我们还是想一想哪一天出发去石泉山,到时候也一览众山小,更要看看这十年一开花的石泉花有多神奇。” “行,那就这么决定!”叶孤城也没在多问下去:“那我就先走了,还得去安慰下那个傻妹妹。” “行!” 当叶孤城走出后院,项凌天又从袖口将那珠钗掏了出来,放在手掌内,自言自语道:“对不起。”< 【015】结义于山峰 接连几日的沉寂只是为了这十年开花一次的盛举。而在这几日内,因为皇上喜得龙子,四城各地王侯将相纷纷赶往炎城恭贺,其中敦阳王叶良也早早启程,府中一切事情便由叶孤城做主。 随着气温的慢慢升高,春季也将要进入尾声,这日清晨叶孤城早早吩咐下人备好了马车,准备前往目的地石泉山。 但天公似乎不作美,清晨没有见到阳光抬头看见的却是昏暗并参杂零星雨滴。 石泉山顾名思义因石泉花而得名,坐落于敦阳城腹中之地,与各县接壤。更因其陡峭山峰以及秀丽风景而驰名天启大陆,山峰之上是群山环抱的各种山头一望无际,尽管危险但每年都会吸引无数文人墨客只身前往,不少雅士会在山峰之上独自畅饮。当然也有意外时常发生,跌落山崖定然尸骨无存。 清早,叶孤城和叶孤晴,项凌天三人在几名下人的陪伴之下乘马车前行,马车内的三人项凌天和叶孤城倒还聊得欢愉,唯独叶孤晴一脸哀伤神情,一言不语。定然是项凌天几日前的那些话让叶孤晴还悲悯在伤痛之中。 石泉山距离敦阳县只有三十到四十里路程,马车行至数个时辰便可到达。 但进入石泉山境地之时,首先下马车的是项凌天,他向前望去只见一座座山峰形态各异,宛如沉睡的巨龙雄伟壮观,眼前风景更是让人心旷神怡,周围还有些许小亭以及庐棚。 “一览众山小,立在绝世中!”叶孤城满面笑容,朝着两人吟道。 “看来我们现在就得上山,在天黑之时应该可以到达山顶。”项凌天观察着山峰地形,一条蜿蜒崎岖的石头山路一望无边,直通山顶。 叶孤城手持佩剑也望了一望:“那行。既然如此,我们上山去吧。”说完便从马车内几壶酒顺势也拿了出来,又对身后的下人吩咐道:“你们今夜就在此歇息吧,明日待我们取得石泉花,便下山与你们会合。” “小人知道!”几名佣人连声点头,随即便将马车驱到一旁。 而项凌天此刻想到的是武康,虽说自己也跟武康提了几次让他随自己一同前来,但素来没有附庸风雅之心的武康硬是没有兴趣,而更愿意待在府内,项凌天也不便勉强于他。 三人相互搀扶而行,数个时辰之后便以到达石泉山半山腰,项凌天看着陡峭的山路,山路很窄,两个人并排便显得捉襟见肘,他向前一步,看着山峰之下深不见底,啧啧说道:“这石泉山地形还真是复杂,不仅险阻,而且这山崖之下更是深不见底。” 半山腰尽管不能一览众山小,但山峰秘处不时发出各种猛兽嚎叫,更有群鸟飞跃,叶孤城用衣袖擦了擦脸额,吃力说道:“听见没?你们听见没,这种猛兽之声也算石泉山一大特点。” 两人迅速回头看了看身后坐在石块之上的叶孤晴,她依旧面无表情,但呼吸却很急促,显然是累了,项凌天将水递到她面前说道:“小姐,喝点水,歇息片刻后我们还要前行。” 叶孤晴点头接过,将目光看向叶孤城,问道:“哥哥,那石泉花会开吗?” “会!”叶孤城很是肯定:“石泉花开花之时,都是在春末,而且这两日时有降雨,我料定肯定会在今日或者明日开。” 三人歇息了片刻又继续向山顶前行,一直到天色渐渐暗淡才达到山顶。 到达山顶之后的三人才愕然发现,这石泉山就像一座金字塔,山顶呈圆形,空间虽然不大,但容纳十人还是绰绰有余。此刻的叶孤城和项凌天两人搬弄石块忙的不亦乐乎,将石块聚集一起以便三人入座,在夜晚困倦之时还可以依靠歇息。 三人累了一天早有困意,入夜之后便趴在石上睡了起来。 老天也总会眷顾那些无辞辛苦的人,当项凌天醒来之时,已是深夜,天空没有雨点滴落,而天空从之前乌云密布变为漫天的繁星,虽说月不圆但依旧释放出的月光能将山顶照亮,山下不时有‘吱吱’声响,而白雾逐渐升腾似有将石泉山全部笼罩之势,这种美丽场景项凌天生平第一次。 他连忙起身,一不小心踩到旁边的石子,‘咯吱’响声惊喜了叶孤城兄妹,两人纷纷揉了揉眼睛,片刻之后见繁星闪烁,白雾升腾,瑟瑟寒风,皎洁月光,无比兴奋不已。 “真是太美了。”叶孤晴开口说道。 阴暗的月光照在三人脸上,虽看的不清楚,但能感受到几人的微笑。颇有阴柔之感。 “凌天,来,我们喝酒!”叶孤城兴奋之余,连忙递给项凌天一壶酒。 项凌天接过,笑着道:“上次我们喝酒也是满天繁星,圆月高挂。只不过当时在府内,而且月亮要比今日的圆。但眼下此等风景的确生平未见。” “人生理当如此才不虚过,有幸能在此等美景之下有知己做伴,也乃人生一大快事。”叶孤城心胸豁达,不拘小节,颇有侠义之风,更具洒脱性格,他直接喝了一口酒,将酒壶递给叶孤晴,笑道:“晴儿,这种氛围,这种美景,你也喝一点!” 叶孤晴接过酒壶,站立起身抬头望天,看着闪烁各异的繁星,独自饮了一口:“如果可以永远在这种景色之下生活,该有多好。” 项凌天听罢,淡淡一笑,却没有说话。 叶孤城笑着摇头:“事事如若一直如人愿当然好,但事事只会岂如人愿!” “但经历过,见过,尝试过,努力过。便可无愧于心。”项凌天坦然回道,显然这句话是说给叶孤晴听的。 或许对于男女情爱,叶孤城显得有些门外,但也颇感好奇的问向项凌天,道:“凌天,你这脸上的伤痕像是被非常锋利的刀剑所伤,能否说说你的故事!” 几个月来,项凌天如若当武康是亲人,那么叶孤城定然会是他第一个知己好友,项凌天只想过对他们隐瞒自己的身份因为逼不得已,但其余的事从未想过隐瞒。 “这脸…”项凌天喝了一口气,似笑非笑,道:“我与武康逃亡敦阳之时,曾经在一个树林歇息。但不幸遇到歹人,情急之下,脸…脸就花了。”项凌天说得是一脸云淡风轻,但叶孤城兄妹听的却愤怒不已。 只见叶孤城愤然起身言道:“这些歹人该杀,殊不知身体发肤授之父母,脸上伤痕足以毁掉一个人的前程。”说完又继续安慰道:“不过凌天虽说脸上有此伤痕,但依旧颇具英气,而且才高八斗,为人慷慨。” 项凌天若有所思,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痕,半会儿后才喃喃说道:“一切因缘际会都是必然出现的事,也会成为必然的事实。如果脸上没有这道疤我怎会到天目县,更加不会与你们遇见。” “凌天你能如此想,看来是放下了。你的胸怀真的让人钦佩。”叶孤城说完,将酒壶拿起,豪爽言道:“就为了你这句因缘际会,我们干一杯。” 项凌天豪饮一口,叶孤城则用衣袖擦拭了下嘴角,继而又问道:“以凌天这种才华,大可为朝廷效力,如若你愿意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如何?” “不可!”项凌天直言拒绝:“当下朝廷皇帝昏庸,宠信奸臣。单说开阔海便死伤枕籍,让崇阳从繁华城池步入衰退。而且皇帝大修望月阁,国库空虚便年年将赋税增长,他享乐但苦百姓,报效朝廷固然是大丈夫所为,但为此等昏庸之君尽忠,害的却是百姓,此等不仁不义之事,我项凌天一定不会做!” 叶孤城他们哪知道项凌天的过往,尽管当今圣上傅宇同自己也是至亲族人,但残暴不仁,更宠信奸臣害的自己家破人亡,大仇都还未一雪前仇,怎会甘心去报效。 “凌天!”叶孤城小声言道:“此等大逆之言以后休要再说!” “哥,我觉得他说得没错,当下朝廷,当今圣上,以百姓之命为刍狗,简直不像仁君,为何先皇以及大炎的先祖帝如此深受百姓爱戴,正因为他们时刻为百姓着想,放眼现在,哼,不提也罢!”叶孤晴连忙附和项凌天的话,反驳了叶孤城。 叶家世代深受皇恩,世袭爵位。而且世代都忠心不二,叶孤城怎会不知当今圣上的昏庸,但做为大炎臣子不敢非议,做为叶家子孙,从小耳濡目染以忠孝节义为做人根本。 项凌天扭头看着叶孤晴,知道她这句话难免偏激,但却情有可原。因为她将傅胥全家之死全部怪在了当今圣上的身上。 “哎,其实我岂会不知。”叶孤城说完喝了口酒:“但是我叶孤城一直将忠孝节义做为自己为人的根本,朝廷如何我相信一旦除掉奸臣后,皇上定然会回心转意,一定会和先皇一样在开创一个盛世,我等英发年纪,更应该报效辅佐。” 立场的对等让项凌天没有继续反驳,但是淡淡一笑同他饮了一口。 良久之后,叶孤城立马从石头上站起身,一把抓住项凌天的胳膊,说道:“你我如此投缘,不如我们结义为异性兄弟。如何?” “这…”项凌天显然很惊讶,又连忙推脱:“我怎能和少爷同辈而论,这样会折煞小人,也会给少爷名望带来不好的影响。” “庸俗!”叶孤城哈哈大笑起来:“这些名与利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何况大丈夫行事只需问心无愧,兴趣相投。凌天你志向一直高见,不拘小节。怎么此时也和世人一般庸俗。再者我岂会在乎这等俗气面子。” 项凌天也很高兴,见叶孤城如此一说,连连点头:“那行,今日我们便在这美景之下结义兄弟!” 见他们两如此高兴,叶孤晴也站起了身,走到两人身旁。 虽说黑夜,借助于月光的两人相继跪下,三跪九叩于天地,以酒为焚香,同时喊出:“生死与共,福祸共担,今日在此结义,愿上天垂许。” 两人说完,相互告之年龄,叶孤城很是高兴,连连说道:“我比你年长几岁,那以后你便是我二弟。” “大哥!”项凌天也很是高兴,一口喊道。 “来,我们两兄弟在干一杯!” 而叶孤晴看着两男人之间的友情,虽脸上露出微笑,却又抬头看着月色与繁星,她身上总有一股阴柔之美,那种美无关微笑,无关变迁。一颦一笑都让人神往不已。< 【016】坠崖 “二弟,你既不想报效朝廷。又将事情看的那么云淡风轻,其实大哥想问问你,你今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叶孤城问道。 想过的生活?项凌天对于想过的生活从未想过,思考片刻后回道:“我希望能够找一处与这里无异的绝佳地方,有山有水有人家,有鸟语花香,有农作耕忙,有白雾絮絮,有佳人在旁,有知己若干。闲时她抚琴我吹笛,知己相伴左右观景,其乐融融。没有仇恨,没有眼泪,没有纷争,有的只有快乐。” 叶孤城兄妹听完,不禁点点头畅想着项凌天言语之中的理想生活,叶孤城言道:“大哥相信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但愿吧!” …… 三人自醒后一直未眠,眼见天色慢慢亮了起来,两人酒壶的酒也已然见底。 晨曦中的山顶显得极为秀美,白雾遮蔽了整个石泉山,像幻境一样! “你们快看!”叶孤晴突然起身向两人叫道。 两人目光纷纷看向山顶左侧,左侧的石峡之中有一朵大红色的石泉花,石泉花在夹缝之中生长,吸食山中水份,造化天然,美的浑然天成。石泉花周身全部都是杂草,似乎老天有意为了显示石泉花的美艳让其身旁长满众多杂草,显示其的特殊。 石泉花宛如春笋,绽放的美丽极了,又宛如破茧的蝴蝶,花瓣大片盛开,一抹红色,妖艳无比。十年一开的石泉花此刻是众人的焦点,它好似一个公主,在万千美态之中缓缓走出,引人入目。 霎时,山崖之下传来‘嗷嗷’巨声,群鸟飞舞,一抹阳光照耀大地,超越白雾形成道道彩团,宛如仙境。 “你们听见了吗?猛兽咆哮。”叶孤城兴奋言道。 项凌天点了点头,这咆哮之声非常巨大,好似被封印许久的妖魔一样,要破印而出。 而石泉花开花的地方为山顶左侧,也是最为危险之地,旁边只有石块做为扶靠对象,想摘得此花困难无比。 “我去摘。”叶孤晴说罢,直步向石泉花走去。 “慢着。”项凌天快步上前,拦住了她,又指向这左侧,担忧说道:“你不可去。” “为何?” 项凌天指了指地形,解释道:“你看花开之处,只有石块可以扶靠,而且还要小心踮脚而行,需我们三人用手相互拉着,而且石泉花必须要将其根也一同拔出,然后还要用水灌之,此花长于左侧夹缝之中,如果强行将其摘掉,后力会让自己失去平衡,太危险了。” 叶孤晴显然很焦急,连声问道:“那该怎么办?” “二弟说得没错。”叶孤城走了过来:“这样,二弟拉着我,晴儿拉着二弟,我去摘吧!” “不可!”项凌天连忙拒绝,道:“我身体较瘦,对平衡度要强于你们,所以大哥拉着我,我以右手去摘,这样会好点。” 虽说这是危险性的举动,项凌天最后还是说服了两人,三人缓步向左侧走去,项凌天慢慢移动脚步,将脚斜视而行,他不敢低头,因为一低头便是万丈悬崖。 “小心,二弟。”叶孤城一手拉着项凌天,关切问道。 项凌天的移动步伐很慢,很慢。一手与叶孤城的手紧握,一手还要握住左侧石块,以求平稳。 “好!”项凌天终于站稳,向两人说道:“我现在就开始将其拔起。” 三人都很紧张,叶孤城兄妹目不转睛的看着项凌天的动作,不敢出声。 而项凌天将右手从石块中挪出,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将石泉花旁边的小石块移开。 “踏踏”的小石块掉落声音让几人的心理显得更加紧张。 “如果实在不行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花的位置,我们可以让下人一起过来帮忙。”叶孤晴见项凌天踮着脚站在左侧,害怕发生事情,开口说道。 “没事!”项凌天紧张加害怕,脸上露出了汗珠:“既然来了如果没有收获,岂不白来。” ‘哧’项凌天终于从夹缝之中将石泉花摘出。 叶孤城兄妹见状,脸上纷纷露出高兴的笑容。 “接着!”项凌天小心将石泉花朝着山顶一旁的叶孤晴扔去。 “你小心点。抬脚一定要慢些,不急!”叶孤城小心说道。 而此时危险也并没有过去,因为项凌天依旧保持那个姿势悬于峭壁之中,必须缓步,而且还要将脚并拢而行。 项凌天嘴角露出了笑容,总算将那石泉花弄到手了,这十年一开的花的确异常珍贵。 阳光穿过云雾,刹那间云雾好像开了一道口子似得。刺眼的阳光直接照耀项凌天的眼睛,突然的一下,让项凌天措不及防。 “好刺眼!清晨的阳光怎么这样毒!”项凌天紧闭双目,疑惑说道。 “是啊。”叶孤城紧紧拉着项凌天的手:“云雾也好像消失了一样!” 项凌天用手抓住面前一块石头,想借用石头的扶靠之力让自己回到叶孤城旁边,在利用叶孤城的手臂之力平安回到山顶。 正在此时,当项凌天的手刚扶到石块,要用力之时,石块突然松裂。 “啊…”项凌天大叫起来,因为石头的松裂,他使得力气达不到平衡,身体本能的向后倾斜,而脚也本能的向后。 “抓住!”叶孤城的手死死的握住项凌天,而一旁的叶孤晴吓呆了,只见项凌天身体在山崖之下,脚踩在一块石头之上,而叶孤城则趴在紧握项凌天。 叶孤城显然很吃力,即便自己身强体壮,力气过人。但是在重力的后仰情况下力气却使不出来,只能紧紧抓住项凌天的手,不让其掉下去。 项凌天不敢低头看,更加不敢松手,因为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而旁边更加没有可以扶靠的东西,即便有他的手也不敢贸然去抓,因为问题的发生就是因为自己用手去扶靠一块石头,石头松裂掉落导致自己悬挂。 ‘吱吱’的石头松裂的声音让项凌天后背发凉,如果这块石头都掉落,那么就只有叶孤城的手,但那样叶孤城也很有可能会被自己带下悬崖。 危难之中,项凌天难得保持了冷静,他深吸了一口气,脚不敢动,淡淡说道:“大哥,这样不行,我脚踩的石块应该支持不了多久。不如你放手吧,以免重力失衡,你也会跟着掉下来的。” “不行,我松手你就掉下去了,你坚持住!” 叶孤晴显得很焦急,也很慌张,她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居然朝着大山之间大声呼喊:“救命啊,有没人啊。救命。” “别喊了,我们现在在山顶,哪会有人。”叶孤城连忙说道。 叶孤晴无奈,只能用其微弱的力量拉住趴着的叶孤城,想用自己一点力分担一下。 ‘哐’的一声项凌天脚踩的石头也掉了下去。 ‘啊’三人同声发出这惊讶和害怕的声音,最后面的叶孤晴拉着叶孤城的衣服,而叶孤城紧紧抓着项凌天的手。而此时的项凌天双脚腾空,在山崖边好像荡秋千一样。 叶孤城的身体也项凌天的重力慢慢带着向前,项凌天情急喊道:“松手,松手啊。” “不松,死也不松!”叶孤城显得很难受,难受之感主要来于手臂,因手臂拉着项凌天,力使不出来,被拉直的手臂疼痛难当。 看眼叶孤城的身体缓缓向前移,而自己的身体却慢慢下降,项凌天此刻脚胡乱摆动,试图找到另外一块石头可以站立,但只感觉两脚依旧踏空。 如果这样下去,大哥一定会跟着自己掉下悬崖,哪怕在这样坚持一会儿,他的手臂也受不了,轻者骨折,重者会… 项凌天想到这里便不敢继续朝下想。 “大哥,快松手。”项凌天急切喊道。、 而叶孤晴用双手拉着叶孤城的衣服,喊道:“你们两个都要坚持住!” 这样坚持下去,完全徒劳无益。项凌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此时身体撞在石头上发出‘蓬’的一声,这才让他想起袖口还有一把短刀绝罗刀。 “放手!”项凌天一急,用自己仅有的力气从袖口掏出绝罗刀。用绝罗刀朝着叶孤城的手臂轻轻一刺。 疼痛之感蔓延叶孤城的全身,他手顿时一开,这时项凌天原本紧握的手也松开了。 ‘啊…’项凌天发出一声长喊,身体从山顶跌落。 “二弟!”叶孤城像疯了的狮子一样,连忙向前爬去,亲眼看着项凌天的身体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但项凌天的那一声长喊却响彻石泉山。 突如其来的一切让叶孤晴受到了惊吓,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神迷离。 叶孤城急的眼泪直流,不停的用手朝着地上拍打,头不停在地上磕着,哭泣的不停的喊着:“二弟,二弟!” 良久过后,叶孤城站起身直接从叶孤晴的手中将那石泉花抢了过来,仍在地上用脚踩烂,嘴里不停怨道:“看什么石泉花,什么十年一开,摘你这夺花却害了我二弟的性命,你还我二弟,还我二弟!” 石泉花被踩烂,原本鲜活漂亮的石泉花瞬间枯萎,红色花瓣散落在地上。 “哥…他掉下悬崖了!”叶孤晴显然还没有彻底晃过神,哭泣说道。 “都怪我,怪我为什么要出来看这个石泉花,为什么要让他去摘。”说完叶孤城将那枯萎的石泉花向山崖下一扔:“你这个害人花!你还我二弟命来。” 两人哭完,又瘫坐在地上一声不吭,几个时辰过后叶孤城突然站起身,说道:“山崖虽然深不见底,但是肯定有树枝,或许二弟被树枝挂着,我现在就下山去找。对,现在就去找。” 叶孤晴用手帕拭泪,泣道:“哥,你别傻了,这个山崖深不见底。即便有树枝也早已被折断,他……!” 虽然叶孤晴没有说全,但是叶孤城岂会不知,从石泉山摔下去,哪还会有生还的可能。 叶孤城叹了口气,站在山顶一旁,大声喊道:“二弟…”声音很大,回音来回在山中回传,而这一声也很绵长,更像一种嘶吼和茫然。< 【017】武康的离去 项凌天跌入悬崖之后,接连几天叶孤城都没有回到敦阳,而是不停的和下人分别在低处寻找,可一直没有找到。叶孤晴则一天都在马车之中度过,沉默不语,不说一句。 当两人带着悲伤启程回敦阳县时,已是来石泉山的第五日。 马车一路颠簸,马车内的叶孤晴倒在叶孤城的怀里,哭泣道:“来时三人,回则两人。” 叶孤城红着眼眶,咬着嘴唇:“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你们来这里看石泉花,现在还牺牲了二弟的性命,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两人的自我埋怨一直到马车停落在敦阳王府邸。在府外迎接的是武康。 叶孤城下了马车,神不守舍的向府内走去,一句话也没说。而叶孤晴同样如此。武康见状有些摸不清头脑,连忙跑进府内,在叶孤城前面停住,问道:“少爷,凌天呢?” “凌天他…”叶孤城不知道该如何说,他深知武康与项凌天情同手足,从小一块儿长大,但项凌天坠崖已经是事实,低头说道:“他五日前从石泉山顶掉下山崖,已经死了。” “少爷,您就别拿小人开心了。”武康一脸的不相信,自己乐呵呵的推了叶孤城一把:“瞧,少爷您还装的这么像,这么深沉。快告诉小人,凌天在哪,这小子肯定又是想戏弄我。” 在两人身后的叶孤晴缓步走来,眼红说道:“是真的,项凌天已经掉下悬崖了,我哥哥找了五天都没有找到尸体。” 这下武康不敢不相信了,因为在这府内叶孤晴要么不说话,说话定然是真的,而且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根本不会说谎话。 武康身体向后倒了几步,反映过来之后一把抓住叶孤城的衣袖:“怎么会这样,你们不是去摘石泉花了吗?” “是去摘石泉花了,但是凌天将花摘到之后被阳光照耀眼睛,一不小心便跌落山崖。”叶孤城似乎不想在提这件伤心事,每每一想起内心宛如刀割。 武康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但又不可不接受,气急攻心的他一把拉住叶孤城,几拳打在他的脸上,怒泣道:“你为什么要让他去摘花,为什么。”喊完又朝着叶孤城拳打脚踢。 府内的下人都惊呆了,他们都没想到一个下人居然敢打少爷。下人们纷纷上前将武康拉住,而倒在地上的叶孤城吼道:“放开他,让他打。你们都出去。” 下人们不敢多言,放开了武康后便你一言我一语的朝着后院走去。 武康抱头蹲在地上大哭起来,一会儿举头骂天,一会儿又讽刺大笑。 叶孤城兄妹看着武康难受的样子,自己看着也难受起来,只见叶孤城缓步走到武康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是我对不起凌天,是我对不起他。” “对不起有用吗?他能复活吗?”武康此时像发狂的动物,转身又朝着叶孤城一拳,直接打在他的脸上:“如果能够让他复活,即便让我杀了你,我也会毫不留情。” 武康的行为是可以理解的,一个从来不拿自己当下人的少爷离开了,自己不发狂才怪,何况武康本就是那种护主心切的人。 “为什么会是他!”武康笑中带泪,举头指天,骂道:“老天爷,这下你开心了吧。这下你满意了吧。为什么要让他承受这么多苦楚,为什么?” 尽管叶孤城不明白武康的言中之意,只以为这是武康难受之词。 叶孤晴迎面走来,说道:“你别太难过了,我们还是得启程去石泉山去祭拜他。” “祭拜?”武康冷淡一笑:“祭拜他能活吗?” “难道你想他一直成为游魂野鬼吗?”叶孤晴反驳怒道。 叶孤城多少有些明白武康内心的难受,毕竟这是男人之间的友谊,只见他走到叶孤晴的面前,说道:“我们先进去准备一些祭拜的东西,让他一个人冷静一下吧!” 两人走后,武康瘫坐在地上,回忆着与项凌天的过往总总,回想起傅胥夫人临终之时对他的嘱托。 “夫人,少爷也走了,武康对不起您。”武康一边说一边擦拭眼泪,神情里没有半点感情,过往的总总事情一闪而过,他想起曾经在胥王府他因为做错事被惩罚挨板子,项凌天毅然压在他身上,硬深深的替他挨了那二十大板,他更清楚的记得项凌天对他说,我从来没有拿你当下人,你就是我的亲人。 …… 敦阳城对离世之人有一贯说法,叫死后有三御。 一、全尸而死,则故土而埋。二、异级而亡,则寻亲而葬。三、尸骨无存、则孝守于旁。 一是生老病死留有全尸,应该在自己祖乡埋葬,代表落叶归根。 二是尸身不完整,则应该将已有躯壳带入自己亲人坟墓合葬。 三是如若死后尸骨无存,则应该由生前至亲,朋友在其去世的地方守孝。 项凌天显然属于第三种,按照敦阳城的这种风俗,则由项凌天生前知己,亲人到石泉山为其守孝,以免死后成为孤魂野鬼。 叶孤城是他的结义大哥,而在项凌天心中武康则是他的亲人。 第二天起早,叶孤城让武康同自己一辆马车,但武康坚决不同意,一个人坐在后面的马车内。 几人到达之后没有到山顶祭拜,而是在石泉山登顶路上拜祭。 风乍起,冥纸随风而飘落。 武康跪倒在地上,一边烧着冥纸,一边自言自语道:“少爷,你以后不用为了这些虚伪,狡诈,人心狠毒而伤神了。如果你看到老爷和夫人,记得帮我向他们道歉,让夫人千万不要怪我。”哭泣的言语,武康捶打自己的胸口:“要是当时我听你话,和你们一块儿来就好了,你就不会跌入这个破悬崖了。” “二弟,大哥害了你。望有来生你我兄弟在举杯痛饮,到时候一醉方休!”这些时日叶孤城慢慢从难过之中走了出来 祭拜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刻。 “武康,我们回府吧,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给你一个好差事。让你衣食无忧,光宗耀祖。以告慰凌天在天之灵。”叶孤城对项凌天的愧疚之感很强,如今项凌天离去,他更有责任有义务为他好好照顾武康。 哪知武康一脸不屑,起身冷笑道:“你以为你的地位很崇高?你一位你是敦阳王之子就很了不起?你没有过逃难的遭遇,岂会懂我们的心理。” “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想为凌天二弟做点事。” “我才不稀罕呢。”武康冷言道,他已经听不进去解释,尤其是叶孤城的解释。 武康的执着让叶孤城没有一点办法,只见叶孤晴走了过来,小声对叶孤城说道:“哥,你就随他吧,今天他定然不会离开,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一个晚上!” 夜间,武康一直跪在地上自言自语。 叶孤晴则一直在马车内低头冥想。 而叶孤城则拿着酒壶,一边往地上撒酒,一边自己豪饮。 三个人都有心事,但心事却一模一样,项凌天的坠崖对几个人的打击实在太大。虽说没有武康那么深刻,但叶孤城兄妹亲眼见着项凌天坠崖,看着他跌入却无能为力,那种心里也是一种长期的阴影。 直到第二天,众人在回府前,叶孤城将酒壶朝着望山崖下一扔,说道:“从此以后,除了凌天祭日我会前来拜祭之外,以后绝对不会在进石泉山。” 武康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朝着马车走去。 几个时辰之后,几人回到府内,武康便直接朝着他和项凌天的房子走去。 但叶孤城再次看到武康时,只见他已经脱下了府中的服饰,穿上了他那一身褴褛的服装,身后背着一个行礼。 “武康,你这是要去哪?”叶孤城将武康拦住,问道。 武康抬起头回道:“天启山脉旷阔无际,去哪里又与你何干!” 叶孤城知道武康没有释怀,依旧怪着自己,但他内心压根没想过武康要走,继续说道:“武康,凌天那日深夜与我结拜为异性兄弟,发生这种事我心里的难受不比你少,但这时候不是生气埋怨的时候,你应该好好活下去,凌天泉下有知才会瞑目!” “你心里比我难受?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知道我和他经历了多少事吗?你知道我们的过往吗?你全都不知道!”武康言辞很激烈:“我不懂你们这种大道理,我只知道如果不是你让你去石泉山,他不会坠崖,更不会死亡。” “我知道你们情同手足,我也知道你们吃了很多苦。但…”叶孤城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脸无奈。 “哈哈…”武康抬头讽刺大笑起来:“你知道?你知道的太少了,很多事你根本无法体会,你没有过杀父之仇,灭门之狠,你根本不懂!” “杀父之仇,灭门之狠?”叶孤城开始犯疑:“武康,你能说清楚点吗?” 武康一手将叶孤城的手拿开,走出府外,在府外停下,转过身用仇视的目光看着叶孤城,说道:“你记住,你曾经对我有救命之恩,收留之义,我武康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懂得感恩,但是凌天的离世你多少拖不了干系,恩仇此刻一朝散,从此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但是以后见面,我定会找你拼命。言尽于此,告辞!” 叶孤城追了出去,想挽留,但到府外后见武康已经策马而去,哀叹不已。< 【018】凤崖底 “这是哪?”项凌天睁开双目,带着一身伤痛缓缓起身,身体每挪动一下便疼痛难当,仔细回想一下,自己在将石泉花丢到叶孤晴面前时,然后…然后一道阳光直射眼睛,脚顿时失去了重力,后来叶孤城紧紧拉着自己,自己却用绝罗刀一划,自己掉下了悬崖。 想到这里,项凌天背后不禁一凉,嘀咕道:“这是地府?”于是着眼打量了周遭的一切,自言自语道:“不像啊,传说地府白起腾冲,鬼差游走,鬼魂哭喊,而且还有冥君冥判,而眼下这地方…” 疑惑布满了项凌天的思想,他看着自己躺在一个破旧穿上,而且原有的服装也已经褪去,只有一身安寝之装。而这里像一个茅草棚,因为没有门框,只有用木头搭建的芦盖,房间不大却很整洁,房间也没有任何摆设,桌子上就几个酒杯。 “你醒了。”一声慈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项凌天闻声观看,只见一位修长白色胡须,身着一袭白袍,手持拂尘,颇具仙风道骨的老者走进屋内,在床边坐下,仔细看了看项凌天,点了点头道:“伤势在修养几日便好了。” “敢问老者,我现在身在何处?”项凌天问道。 “我的安乐窝咯。”老者呼呼笑了起来,又道:“别叫我老者,怪别扭的。” 项凌天不能下床行礼,只能点头示意:“那请问老者大名。” 老者看了看床旁的绝罗刀,用手一指:“你把刀你是从何得之?” “是我姑父赠与我的。” “哦…”老者点了点头:“你姑父是?” 项凌天不敢说出自己姑父的名字,灵机一动立马转开话题,问道:“我这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我倒想让你死呢!”老者一脸的抱怨:“从石泉山掉下来的感觉是不是很刺激?” “那就是说我没死?” “你不死不要紧,关键是你掉下来将我种植的石泉花全压死了。” “噗!”项凌天想笑,但嘴微微一张便恢复了原本的严肃,因为见到那老者不悦的神情:“为什么我从这万丈悬崖上掉下来没死?” 老者瞪了他一眼,指了指他的胸口:“你胸口这道符救了你,这符很奇特,我还从未见过,应该是你在掉下来的那一刻,这道符起了作用保全了你的身体。” “哦”项凌天回应了下便想起了那先祖庙的老者,内心不禁啧啧称奇,这世界还真有高人,料事如神。 老者斜头一直朝着项凌天身上看来看去,摸了摸胡须,说道:“你这小子命可真大,福泽也深厚。老夫猜想如若不是你祖上积德,将恩泽给你,你哪有这些机遇,还居然掉落在我的地盘,看来啊…” 项凌天微微一笑:“那谢谢先生救命之恩,过些时日我便回敦阳县见我义兄去。” “哈哈…回敦阳县!”老者站起身哈哈大笑起来。 项凌天见老者笑的如此欢快,不知何故。问道:“先生为何发笑?” “你觉得你能走出去吗?这里可是石泉山底。”老者一边说一边大笑:“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这辈子也别想出去了。” 老者的话宛如晴天霹雳一般,让项凌天的心也跟着凉了一截。 见项凌天不再言语,老者突然站起身,一脸严肃:“好了,不出去也不是坏事。也别耽误时辰了,快起身跪下,叫我师傅!” “师傅?你…?”项凌天内心一惊皆一惊,而这老者说话有时颠三倒四,项凌天不禁内心犯疑,这老者到底是何方神圣,说话完全不着根调。但那仙风道骨的气质却是凡人根本无法比拟的。 “怎么?太高兴了是吧?”老者将拂尘朝桌子上一扔,摸了摸胡须:“本仙观你根骨奇佳,而且本仙与你旁边的绝罗刀渊源极深,曾经送出绝罗刀时曾立誓,如若哪天见到谁拿着绝罗刀,定然收他为徒。” “项翼?”项凌天直言回道,如果说这绝罗刀是这老者送出的,那当年救护国天王陶仲于危难的定然也是他。 老者神情巨变:“你认识我?”说完便摆了摆手:“这名字已经消失了,老夫叫太古。” 项凌天内心的疑惑已经解决了,看来叔父陶仲没有骗他,曾经送出绝罗刀的真的是这个老者。 “你还墨迹什么,快跪下拜师啊。”那叫太古的老头急切说道。 “这…”项凌天有些为难:“仙人,这太儿戏了吧!” “什么儿戏不儿戏的。本仙不管这些,你快跪下叫师傅!”太古说完便一把将项凌天从床上拉下。 “啊…”项凌天疼的叫出声:“你这老头怎么这般霸道。” “什么?”太古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居然说本仙霸道,你可知道这人多少能人异士想见本仙一面都难,本仙好心收你为徒,你还说本仙霸道,你这小儿真是不知好歹,岂有此理。” 项凌天的性格虽说偏柔弱,但面对强权还是宁死不屈的。只见他将头朝左一扭,冷哼一声:“拜师岂能受制强权之下,凡事将就顺其自然和你情我愿,如今你情,我不愿。” “嘿,你个臭小子。”太古听完此话,来了兴趣:“本仙不吹嘘,三界六道无数生灵巴不得入我太古门下,你小子居然还在此跟我清高。要不是本仙曾有言在先,早让你这小子永世在我这石泉山凤崖底为奴。” “凤崖底?”项凌天仔细回想,却从未听过这名字:“我怎么从未听过。” “你当然没听过,凤崖底是本仙的居所,本仙赐名,能让旁人知晓?”太古一脸不悦:“你就说拜不拜师?” “不拜!” 见项凌天语气决绝,太古急的来回走动,半会儿后阴险一笑,用手一指,一道彩光打进项凌天体内,只见项凌天的身体此刻已经不受他自己控制。 “跪!”太古一喊。 项凌天腿也不受使唤,立马跪了下来,见这一切项凌天气急,怒道:“你个妖道,用旁门左道威逼,我不服!” “旁门左道也是道。”太古又用手一指:“此刻由不得你不服。磕头!” “咚咚咚”三个响头声,太古冷呵一笑:“敬茶!” 只见项凌天不停使唤的身体立刻站起身朝着一旁的桌子走去,项凌天拿起酒杯却见酒杯里突然变出一抹红色茶,端起走到太古面前跪下递茶。 太古淡淡笑着,将茶一涌而下:“好了,你现在是我太古的徒弟了。”说完太古收回法术,项凌天的身体终于恢复了,项凌天气的直咬牙:“这不算,你这是强行威逼,并非我本愿。” “哼!”太古冷哼:“天地都已经作证了,你这傻徒儿,你今生注定与我有师徒之缘,岂是你避开的了?” 气急攻心,项凌天倒在床旁,口吐鲜血。 太古见状:“瞧瞧,你这臭小子太不知好歹了。”说完叹息又说道:“既然你是我太古的徒儿,定然不能太差,我这凤崖底灵气万丈,祥瑞弥漫,灵兽为伴。为师就先助你开二脉,入境修持。” “我不…”项凌天话语还没说全,只见一道圆圆的气团将自己包裹,任凭自己如何冲撞都于事无补,太古顺势将手朝外一挥,气团‘唰’的一声朝外面飞去。 气团将项凌天包裹浮在半空,项凌天来回冲撞却都被反弹,自知以自己凡人之躯根本于事无补,突一道彩光驶来,太古出现在自己下面。 “好徒儿,切莫在胡思乱想,好好盘膝端坐冥想,自会冲破玄光。”太古说完,又以浑厚之音说道:“白鹤,穹凤。” “嚎!”突然从两旁出现两个巨大怪物,一只白鹤从空中飞来,白鹤后尾冒着火焰,一只爪子都比项凌天要大。而另一只则是一头巨大的老虎,这老虎两颗刺牙在外,同样是硕大无比,走一步都感觉地在震动一般。两个怪物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朝着太古身旁迎来。 “白鹤,穹风。你们寸步不移的给我看守这个好徒儿。切不能出任何差错,白鹤每半月用你后尾火焰烧之,穹风则用你虎眼寒冰冻之,明白吗?” 白鹤鸣叫,穹风咆哮,以示得令。 “你放我出去,让这两头怪物快走。”项凌天吓坏了,从未见过这种怪物,而且体形还这么大。 太古没有理会,用手中拂尘向包裹项凌天的气团一挥,只见气团周围立刻呈现出五彩祥瑞,祥瑞宛如白雾,将气团包围。 项凌天见状,睁眼看着,却只看到包裹自己的气团,任何东西都已经不见踪影。 “你这徒儿,戾气太大、好好在这气团内修持,定然对你有莫大好处。为师一月之后再来见你,你好之为之!”太古说完,将拂尘一挥,立刻消失不见。 “喂,你放我出去,你个妖道。”项凌天气急,但又看不到周遭一切。 尽管此刻的他已经彻底相信这世间真有神仙与鬼怪,但自己身为一介凡人,从来未曾想过自己会有这等遭遇,也压根没有想过自己会跟那些隐居修真的人士一样。 “嚎!”一声咆哮在项凌天耳旁响起,定然是那穹风之声,可见是穹风在给自己一声警告,让其不要在对嘴。< 【019】蓝色境 如果说死亡是令人恐惧的一件事,那么失去自由便是让人生不如死。 项凌天每日都会嚷嚷大骂,但时常都会被穹风那恐怖的吼声吓住。时光转瞬即逝,项凌天内心的怨气也消减不少,烦闷之中多了些许安静。每日都会在气团之中盘膝冥想。 而气团周身的祥瑞直接传入气团之中,形成道道彩色光芒打进项凌天的体内。 每日入夜时分,则是项凌天最为难受的时刻,有时感觉全身被万蚁蚀身。有时会觉得胸口阵阵疼痛之感。但是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才是一个开始,更为难受的事情在后面。 转眼已是半月,项凌天感觉自己的伤势也好了很多,而且觉得全身充满了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 只见白鹤凌空而飞,身后冒出巨大火焰,鸣叫一声之后火焰朝着那气团而去。 “啊…”项凌天在气团之中叫了起来,这股热流好像要将自己融化一般。而项凌天的胸口不时释放出蓝色光芒与这火焰相互交融。 项凌天眼神极冷,定然是难受不已,他一拳打在那气团上,一声震荡,怒曰:“放我出去,我酷热难当,如若在不放我出去,恐成灰烬!” 但任凭他如何求救烈火依旧向他袭来,他的头不停摆动。 “立刻盘膝而坐,冥想。这些火焰全是虚幻,如若火焰烧疼你便是你心未静,如若你不再感觉疼痛不再感觉炎热那你便已经超脱虚幻。” 这指引之声传入气团之中,但项凌天听的出这声音是太古发出的。只不过太古是用传音妙法,而人并不在旁。 死?生?在一念之间的抉择内,项凌天听从了太古的办法,盘膝而坐,微闭双目,双手合十,静心静想。 尽管热流依旧传入气团之中,项凌天明显感觉已经不像刚才一般疼痛难忍,不惜暗想,看来太古并没有骗自己,表面上的难受疼痛都是虚妄的指引,如果能够超越虚妄止于心,那么一切便迎刃而解。 “看来这太古并不是想害我,而是在助我。”项凌天自言说道,显然此刻的灼热之感已经消除,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冥想。 白鹤停止了火焰。项凌天见气团之内没有火焰再次袭来,抿嘴一笑。 ‘轰!’地上的穹风咆哮起来,一步一震。走到气团下方用那虎眼一射,虎眼之中顿时出现像冰霜一样的条纹直击气团。 盘膝而坐的项凌天身体不时抖动起来:“怎么会这么冷!” 只见他睁开双目,见气团四周不断涌进冰霜。冰霜落在自己身上瞬间即化,但衣服却并未湿。项凌天暗想定然是那穹风用虎眼寒冰,这种冷冻之感跟四季的冬季冷冻完全不一样,冬季的寒冷只会让自己外身冷冻,而这种寒冷是直击内心的,就像要冻住你的五脏六腑一样,极冷无比而且还会疼痛难当。 “一切都是幻法,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静心!静心!”项凌天嘴唇已经变乌,在气团之中瑟瑟发抖,而且手已经变得煞白无比。 项凌天闭上眼睛,如果说刚才的火焰是烧灼自己的灵魂,那么这冰霜便是折磨自己的**。 回忆,此刻他脑海里全是回忆。出生、先祖庙遇神秘老者、先皇去世、爹爹自刎、府中被屠、逃难、老妇人的出卖、陶仲的出手相救、青定县无情的百姓、树林无耻的歹徒、毁容、歧视、天目县那富贵商人沈谦仁的无情、获救、再遇叶孤晴、结交叶孤城、敦阳王府邸的打杂岁月、石泉山、坠崖、一切的一切全部在项凌天脑袋里想起,只见他眼角流出了眼泪,眼泪没有掉落便已经被冻住。 “静!”项凌天嘴角默默一念,他顿时觉得所以的事情不管是机缘巧合还是天数使然,都是自己应该经历的,避无可避。也顿时觉得自己曾经的一贯想法幼稚不堪。什么善心行善运,什么人定胜天,人如何又能胜过老天呢。 一直到入夜,项凌天端坐冥想,当他嘴角慢慢露出微笑之时,从周身全部都是蓝色光芒,而且体内不时释放出宛如火焰的彩光,彩光将项凌天的冷冻之感减轻不少。 “恭喜你。”一句很奇怪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同人声完全不一样,似尖且带着浑厚。 项凌天睁开双目,依旧盘膝而坐、长舒一口气:“你是谁?” “我是穹风。” “穹风?就是老只巨型老虎?”项凌天问道,虽然看不到,但在太古用祥瑞遮蔽光团时,这白鹤,穹风的身影被项凌天看到,记得其貌。 “是的。”穹风回答:“恭喜你已经入的佳境,能够摆脱凡人思想,悟到一切生死诸相,疼痛欢笑都是虚幻!” “你们使出这巨热无比的火焰以及冷冻刺骨的冰霜无非就是让我们明白这个道理?”项凌天不禁好奇问道。 穹风在地上踏步而行,回道:“正是。凡人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他们放不开,看不透,想不明。如若这三样虚妄思想都摆脱不了,如何修成大无为,如果进入修真之境。” “但如果没有思想,做仙有何用?” “仙也有思想,只不过觉悟要高于凡人,摆脱了凡人的执念。但如果仙重新回归本质性格,便不再是仙!” “那是什么?” “我修为浅薄,我也不明!” 项凌天淡淡一笑:“我永远是我,谁也无法改变我。” 穹风听罢,没在答话。 倒是那飞在半空的白鹤也开口说道:“观气团之内散发蓝色彩光,看来你已经进入了蓝色境界。” “什么跟什么?在下不明白。”项凌天第一次听说什么境界,还是什么颜色,全然不懂。 “你不需要明白。” 项凌天冷哼一笑:“故弄玄虚。”项凌天似乎很讨厌这种言之有物的话语,继而问道:“我听说你们修仙之人有很多阶段,有很多境界,住在天宫,长生不老,而且还懂法术,有什么金仙之类?” “非也,这些都乃寻常百姓蓄意谣传而已,仙,并非如此!”白鹤回答后继续说道:“你在气团内好好修行吧,可以看看自己有那些地方和凡人不一样了。” 白鹤说完之后便没了声响,只留项凌天一个人在气团之内左右环顾。 当项凌天再次伸出自己的手臂之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他的手掌之中一股蓝色光芒闪耀夺目,蓝色光芒呈火焰状。 而项凌天的身体也是如此,只要他用手向前一指,周身全都是蓝色光芒。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法术?”项凌天内心犯着疑惑。 半月以来,项凌天很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充满力量,而且思想也上升到了一种高度,曾经的执念,不服,不甘如今想来全像过眼云烟一样。 “咿!”项凌天对准气团用手一指,一道蓝色光柱朝着气团驶去。 “蓬!” 气团毫发无损,项凌天不禁啧啧说道:“看来这太古的法术真强,单单这一道气团就绝非等闲,而且召唤前来看守自己的白鹤,穹风法术也是深不可测,尽管没有幻化人形。 “不想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项凌天也从起初的不服到如今懂得顺其自然,内心还是美滋滋的,毕竟因祸得福。曾经想看看神仙,如今自己也算一个门外神仙了。 之后半月,项凌天并未在吵闹,而是很静心的盘膝冥想,而那道气团也逐渐变大。 从项凌天被控在气团的一个月后,白鹤和穹风同时用自己的火焰以及冰霜向气团打去,项凌天紧闭双目,感觉左边一股寒冷之感,感觉右边又有一股热量,他内心很清楚这是穹风和白鹤同时运用法术来锻造自己。 “你且用双手抵抗一下!”穹风一边唤出冰霜,一边向气团中的项凌天说道。 项凌天听罢,连忙应声回道:“那得罪了。” 只见项凌天盘膝坐在气团内,将两手呈鹰爪状,掌中是蓝色光芒,分别向两旁打去。 左手抵挡冰霜之术,右手抵挡火焰之术。 就这样持续了半个时辰,气团越变越大。 项凌天有些抵御不了,额头上流露汗珠,大喊:“收手吧,在下有点抵抗不了。” 那穹风白虎听见,非但没有停手,反而将冰霜之术加强,训斥道:“继续抵抗。不然你很会在我们的冰火之间化为灰烬,再这重要关头你一定要坚持住。” 尽管不明白穹风,白鹤到底是想锻造自己什么能力,但这些时日接触,项凌天显然没有了起初的抵触。 两股能量不断在项凌天体内游走,想要迸发出来但却没有迸发之道,项凌天显得有些急躁,此刻的他明显快要抵抗不住了。 而此刻他胸口的黄符居然在没有任何动作之下从他胸口处飘出,项凌天用眼看着不知为何故。 黄符突然闪光夺目,项凌天立刻闭眼。 当再次睁开双目时,黄符已经又回到了自己的胸口,而此刻的项凌天眼睛一会儿红,一会儿紫,一会儿蓝。而身体则不断膨胀,好像快要爆炸了一样,那道气团也扩张的很厉害。 “啊~”项凌天大叫了起来,头发在数秒之间全部银白色,而且曾经那修长柔顺的头发已然变成此刻搭肩的粗糙银白卷发,头发而是朝左右倾斜,远远看去多了一副冷酷之感。 “轰!” 气团顿时破灭,祥瑞也突然消失。而项凌天则依旧盘膝在空中。只见他抬头望天,又大吼一声,这一声远比山林猛兽之声来的更有咆哮之感,让人听的瑟瑟发麻。 项凌天迅速收回手掌,捏紧拳头,将体内的能量全部激发在手中,又快速展开。 这一次项凌天展开手掌之时,左边和右边的两道光团迅速被他的蓝色光团笼罩,迅速消失。 “噗!” 白鹤从半空倒地,穹风也倒地不起。 项凌天缓缓睁开双目,恢复了之前神情,感觉此刻体内精力充沛,而且能量要强于之前,抿嘴一笑。缓缓从空中入地。< 【020】太古 当项凌天入地睁开双目的那一刹那,被眼前的一切震撼了。 眼前项凌天见到的是一个山底,着眼望去这里万山矗立,神态各异,既有丹阳城凤山的雄伟,又有崇阳城石湖的清奇;既有炎城定日县的秀丽,又有石泉山的峻峭。微白的天空下,群山苍黑似铁,庄严、肃穆。 红日初升,一座座山峰呈墨蓝色;紧接着,雾霭泛起,乳白的纱把重山间隔起来,只剩下青色峰尖,真象一幅笔墨清淡、疏密有致的山水画。那裸露的岩壁、峭石,被霞光染得赤红,渐渐地又变成古铜色,与绿的树、绿的田互为映衬,显得分外壮美。 除去这些景色之外,这山底之下前方有一道自然生成的瀑布,水流直下宛如一个美娇娘在水中嬉戏,而群山之间全是祥瑞密集,偶有各种异兽踏足,也有百鸟飞舞,美的跟假的似得。 “太美了。”项凌天此生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地方,虽说知道这是石泉山底,但一月之前自己也在石泉山顶饱览群山,虽美但和这里完全不再一个档次之上,项凌天暗叹,果然是悠悠于深谷,人间几回闻。 被这里的秀丽风景吸引了片刻,项凌天这才想起刚才一幕,只见他双目左右环顾,这才见到白鹤倒地,穹风白虎也躺在地上哼哼直叫。 项凌天刚准备上前帮忙,一声“好徒儿”传来,项凌天停驻脚步,只见一道彩光迅速朝着自己飞来,速度之快,让人瞠舌。 来者正是太古,他一脸慈祥却又有几分逗趣的神情,看了看倒地的两只神兽,将那拂尘一挥,两道光芒直射神兽体内。 顿时白鹤起身飞于半空长鸣。穹风白虎起身嚎豪直叫。 这些天的冷静沉着,让项凌天对太古之前的不好感觉全部消失,但也似乎没有添加任何好感。 只见太古呼呼笑道:“臭小子,看本仙的眼神都如此犀利,难道还记恨本仙不成?” “哼!”项凌天道:“虽说不记恨,但是也不能原谅你强人所难。” 太古斜眼看了看空中飞的白鹤和地上的穹风,吩咐道:“你们先且下去,待我吩咐之时,在找尔等。” 长鸣一声,咆哮一声之后穹风和白鹤离开了两人的视线内。 太古一副顽童神态,跑到项凌天面前,扯了扯他的衣服,道:“你个臭小子,为师如何强人所难了。难道你现在入了修真门道,而且短时间内修得法器级也要怨恨为师不成?” “法器级?”项凌天从未听过,不解问道:“什么是法器级?” “你身后蓝色光芒环绕,难道不是法器级?”太古没好气的回着:“你们这些凡人就是不知好歹。也难怪,活该你们受那地狱轮回之苦不得解脱!” “哦!”项凌天明白了过来,难怪每半月穹风和白鹤都会施法让自己苦不堪言,实则是让自己突破玄光,而且提升修为。项凌天不禁暗想,多少凡人终其一生修仙而不得求更不得其法,想不到自己居然还有这等机遇。 “那法器级,法术高吗?”项凌天问道。 太古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对本仙来说不高。对于凡间的人类来说,你就是石头,他们就是鸡蛋。”说完正面看着项凌天,继续说道:“你现在也冲破了玄光。大可以施展施展。” “施展?”项凌天显得有些紧张,只见他紧闭双眼,朝着前方的石块一掌击去。 “蓬!”石头顿时裂开。 项凌天微张着嘴巴,显然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一掌所致。 “这…这也太……玄乎了吧!”项凌天结巴说道。 “玄乎?”太古哈哈大笑起来:“你个臭小子才达到法器级,蓝色修为就感觉玄乎,没出息!” “上面还有等级?”项凌天好奇问道。 “当然。蓝色之后是紫色,紫色之后是黄色,黄色之后是五彩。”太古气若神闲回道。 “那五彩之后呢…” “我怎么知道,我也就到了五彩。等我那日突破了五彩在告诉你。”太古直言不讳的回着,丝毫没有什么顾忌。 项凌天看着太古身后五色彩光环绕,而且他手中拂尘每次一挥,都是五种色彩的光团。没有怀疑太古所说的话。 “那…那你打算把我囚禁在此多长时间?”虽说这里宛如世外仙境,但是项凌天内心一直记掛武康,叶孤晴兄妹,而且对于尘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了结,也不想被控在这里,随即问道。 太古一听,气的脸色通红,不顾三七二十一朝着项凌天的额头轻拍一下。 “啊!”项凌天疼的咬牙:“你干嘛打我。” “你个没良心的臭小子。三界之中多少大能者想在本仙这里长待本仙还不乐意,你个臭小子居然还嫌弃。”太古气的来回走动:“拜师也有段时间了,也不见你叫声师傅。难道本仙亏待了你不成!” “这倒没有!”项凌天连声应道。看着这个太古,感觉他有时仙风道骨,有时有疯疯癫癫语无伦次,颇有几分可爱。 “本仙知道你尘缘未了,怎么可能让你长留此地,况且你早日滚蛋,本仙也落得清静,真是不知好歹。”太古没好气的回答着,斜眼瞪了瞪项凌天,继而又说道:“你看看这天然胜境,你在凡间何时见过,本仙在告诉你,凡人之所以找不到修仙门道,正是因为他们找不到灵气的密集之地,本仙这里任何一个凡人只要在此待上数月,哪怕本仙不帮忙,不从旁指点,也能让他入得修真之门。” 这点项凌天丝毫不曾怀疑,因为这山底的确玄妙无穷,除了这美景之外,身在此处,你会感觉离自然很接近,能听见任何声音,思维也达到了未曾到达的高度,而且灵气万丈,长期吸收会感觉体内力量集中,随时要爆发一样。 “你为何对我这么好?”项凌天问道。 太古扭头看着他,呼呼一笑:“因为你那把绝罗刀,那是本仙留给凡人最后的一次机遇。再者你也磕头敬茶拜师了,你是我太古的徒弟,本仙不对你好对谁好?” 话虽这样讲,但项凌天听着却倍感温暖。 太古随即又说道:“你跟我来。到了法器级,定然要有点宝贝。不然到入世之后被人欺凌,也是丢我脸!” 两人缓步走到那天然瀑布旁,在一块巨大石岩旁站立。 太古将手掌张开,手掌中出现了一枚赤金色戒指,太古说道:“这枚戒指来临很复杂,叫虹膜之戒,不但可以抵御黄色修为以下的气团,还能令凡人立马昏厥,你且拿去戴上。” 项凌天没敢拿,太古知道他不好意思,喝道:“你这臭小子,平日里骂本仙是振振有词,叫你收下你却推三阻四。” “不是!”项凌天内心愧疚难当:“我是感觉惭愧。” “你个臭小子。!”太古有些不耐烦,轻轻将手掌向空一挥,戒指顿时戴在了项凌天的中指之上。 “这…”项凌天试图取下来,但一直取不下,任凭自己用多大力气。 “别取了,在为师面前,装什么道德仁君。给你就好好收着!”太古言语干脆,不容项凌天有反驳机会。 太古随后退了两步,见项凌天只穿入寝服饰,又打量了项凌天脸上的那道伤痕,不禁感慨叹道:“你个臭小子,来到这里人不人鬼不鬼的,啥也要本仙替你准备,也罢,本仙就当做回好事吧!说完太古朝着石岩一挥,石岩上顿时金光闪闪,出现了一套很奇特的服装,一把青色的长剑,以及一条腰带。 “这是?”项凌天疑惑问道。 “这是给你的。”太古指了指石岩上的奇特服装:“这是龙吟紫金袍,穿上能让你感受到任何能量场和灵气聚集地,如有法术高深者前来,你也可以观其颜色判断其修为。而这条腰带叫琉璃带,作用不大、这把剑叫青龙渊,剑出鞘时有修为之人能听见龙吟之声,威力无比。” 项凌天低头看着石岩上的几件宝贝,又转身用感激的目光看了看太古,不好意思的言道:“世上除了我爹娘,在没人对我如此之好。之前种种,我感到万分抱歉。” “你这臭小子,见本仙给你宝贝,就知道本仙好了?没良心!” 项凌天一听,连连摆手:“不是的,真的不是您说的这样。即便没有宝贝,但是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会铭记一辈子。” “好了,别啰嗦了。”太古显然不是那种爱矫情的人,他将拂尘一挥,项凌天的身上顿时道道金光,那套龙吟紫金袍在他身上不停闪烁,而那条琉璃带也随即和衣服捆绑在其腰间。 项凌天伸开双手,用眼打量了着服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安,只见他问道:“为何这龙吟紫金袍同凡间服饰不同,太奇特了。而且这衣领居然是立着的,而且还立的笔直,都快要遮住我的脸蛋了。”说完又看了看系在腰间的琉璃带,倒是这琉璃带系上颇为英朗,为这套服饰添色不少。 “你现在都是神仙了,管他奇特不奇特,穿着有作用便成。而且我看啊,这龙吟紫金袍你穿着还真有别具一格的味道。”太古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如若从侧面观之,这袍直立的衣领还的确遮住了项凌天的脸蛋,倒显得有几分神秘和冷酷之感。 项凌天嘴角微微上扬,又看着手中的这把青色的宝剑,宝剑花纹闪烁光彩,精美无比。 “你且过来,为师还有些事要跟你交代。”太古说完,便直步朝前方走去,项凌天跟在其后。 “你现在是法器级,有这些宝贝护身到可以保护自己,但你记住,人间高人很多,不少大能仙者都隐藏于人间,如果对付不了,记得保命为主。等到修炼到黄色,法术级的时候便可以与一般神仙对抗。你明白吗?” “为何要跟神仙对抗?”项凌天不解问道。 太古瞪了他一眼:“你记着便可以了,哪那么多废话。” 缘梦阁群号: 485046445 (活动群,抢红包,聊美女,谈人生,虚位以待)< 【021】出山 【ps: 缘梦阁群号: 485046445 (活动群,抢红包,聊美女,谈人生,虚位以待)】 太古的性格非常怪异,很多话语也不会完全给你道明。其中意思都是让你自己去领悟,至于能够领悟到多少,那便要开自己的聪明程度。 两人在山底之下走动着,太古一边交代项凌天则一边点头。 “为师所说的,你记住多少了?”太古问道。 项凌天低头作答:“都记住了。” 太古斜眼看了看项凌天,想从他的神情之中判断其有没说谎,片刻后楠楠说道:“你这性格,哎…为师真是担心。你这种凡人都是志比天高,得意之时目中无人,失意之时容易偏激。” 项凌天不得不承认,太古所说的的确是自己的一大弊端。 “你这种性格肯定会被三界所不容的。不懂得隐忍,不懂得委婉。要是你能取得莫大的神通到时候可以万般随己愿,但如果达不到那个境界,恐怕……”太古没有继续说下去,倒是脸色变得很沉闷,一副担忧神情。 项凌天虽说已经入了修真这道门槛,但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完全没有任何的状况,更不像别人长期以往的修炼,所以对三界之事所知胜少,也不愿意去参合这等高深的派系之争,他依旧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凡人,只想用凡人之心去做凡人之事。 “放心吧!我一定会记住您的话,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任何事情,更加不会参与到您口中的三界事情当中去。我也不想自寻烦恼。”项凌天安慰道。 太古摇了摇头,轻叹口气:“为师担忧的不是这,而是你内心深处的正义感。往往正义感和内心潜在的良知不会救一个人,却会害一个人。”太古说到这,急忙转过身严肃看向项凌天,说道:“你出山之后,以后无论见到什么人,遇到什么仙,如若别人问起你的修为何来,你断然不能说我是你师傅,更加不能告知别人为师在石泉山底。” 太古神情的慌张和言语中不可违抗的语气让项凌天有些好奇,但又不敢问。 项凌天点了点头:“我一定不会告知任何人!” 之前一直觉得太古性情古怪,行为乖张。但眼下的太古却严肃,专注。这让项凌天有些诧异,他内心还是比较喜欢那个动不动就骂自己臭小子的太古。 “发什么呆。”太古一喝,将沉思中的项凌天猛然惊醒。 “没什么,没什么!”项凌天连连回道。 太古看着他脸上的疤痕,关切说道:“你这英俊的面貌留下这个伤痕也怪不雅的。为师就帮你把这疤痕除掉。” 说完没等项凌天开口,太古便将手掌抬起,掌纹中间冒着五彩,直接指向项凌天脸部的伤痕处。 项凌天脸上的伤痕慢慢消失,直到不见。 “你在摸摸看!” 项凌天听完,颤颤巍巍的将手摸向脸庞,原本以为这道伤痕会伴随自己一辈子,没想到太古就这么简单的一下便消失不见。 “没有了,没有了。”项凌天显得很兴奋,来回的在脸上摸来摸去,嘴角也露出了这数月以来最真挚的笑容。 太古也露出了笑容,看着项凌天的开心样,笑道:“现在没有伤痕了,看上去人也精神不少。而且为师之前见你多少有点恶心之感,眼下见你却颇具英朗。看来凡夫俗子都是看脸之人,而不看心!” 这是一个畸形的心态怪癖,项凌天没有否认太古的这句话,因为从他毁容即日起,所遭遇到的人情冷暖的确更面容有很直接的关系。 “好了!为师在跟你交代最后一件事!”太古说道。 项凌天连忙抱拳:“请说!” “为师之所以在石泉山底隐居避世,一者不愿意参与天界之事,二者不愿理会凡人心理,三者是因为三界之中黑暗密布,不是尔等想的那么轻松。但为师却有一天界知己,他同为师一样也是避世之中。你可以去天启山脉去找寻他,到时候他若见到你的青龙渊,定然知道你与我的关系,他会教你法术,会让你进入下一重的境界。” “那这位大仙是?”项凌天问道、。 “尘荒仙人!他有一坐骑叫天魁,是一只白色白熊精。”太古说完,又吩咐道:“这尘荒仙人心智开明,为师也钦佩不已,但你见到他时,定然会吓一跳!” “为何如此说?” “别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太古没有作答、而是转过身去,说道:“你且走吧!” “走?”项凌天有些惭愧,抬头看了看山峰:“我虽然有了一些道行,但是飞檐走壁似乎就…何况我们在山底,石泉山一眼都望不见高处,如何上?” 太古有些生气的转身,指了指他手中的青龙渊,喝道:“为师刚想在你心中留下一丝严肃,你这小子专给我找事、这青龙渊原本就是青龙魂魄所化,腾空飞跃根本不是难事。哎,你出山后还是尽快去天启山脉找寻尘荒大仙,让你快速叫你进入下一个境界,到时候腾云驾雾就不用依靠这青龙渊了。” “哦…”项凌天有些不敢相信,着眼看着手中的青龙渊:“真的能够飞行?” 太古瞪了项凌天一眼,用手一指,只见项凌天手中的青龙渊浮在半空,顺势变大不少。太古说道:“你且站在剑身上试试。” 项凌天没多问,众身一跃,站在剑身上,身体倒摇摇晃晃的,有些站立不稳。 “心别慌,意念要强。心若慌,则是剑在控制你。意念若强,则是你在控制剑。”太古言道。 项凌天听完,将两手一挥,闭目双眼,身体逐渐平稳下来。 等他睁开双目之时,内心淡定了不少,此刻他站在剑身完全感觉自己和剑好像合二为一,只见他右手向前一指,青龙渊迅速游走,伴随着龙吟之声。 空中的项凌天站立在青龙渊剑身之上,风吹袭着他的银白头发,龙吟紫金袍也向后随风起舞。 地上的太古眼神一直看着飞跃的项凌天,笑着摇了摇头:“下来吧。” 项凌天回到山底,从剑身一跃而下,啧啧称赞道:“太刺激了,速度之快,真是令人瞠舌。” “你这样飞跃,凡人见到还不知你是仙是妖呢?”太古言毕,用手中拂尘朝项凌天一指,彩色光芒渗入项凌天体内。 “别动。为师这是在消你人类残影。”太古没有停下动作,手中拂尘道道彩光照耀项凌天。 良久,太古收手,对着项凌天说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踏剑飞跃不用担心凡人能见到你了。” “这…为什么凡人见不到呢?”项凌天疑惑问道。 “因为为师消了你人族残影,但没消你的人族本能。只不过天界有所规定,神仙岂可随意让凡人见到,即便见到也不能贸然使用法术,更不能引起人类混乱。你现在飞跃于空中,除了仙家和大能们能够感受之外,凡人皆看不清你的影踪,但你从青龙渊下来之后凡人便可看见,所以这些细节你得多加注意。” 项凌天感觉有些麻烦,压根没想到神仙居然有这么多限制,一脸不悦:“凡人都说神仙好,逍遥自在。如今我看也不外如是,还不如做凡人呢。” “哈哈。你个傻小子,你以为神仙就可以到处现身,到处炫耀神通?你们凡人就是目光短浅!”太古呼呼直笑:“不过你放心,当你周身释放紫色光团时,就证明你已经进入了下一个境界,而进入紫色境界,便可以腾云驾雾,不必在依靠这法器。” “那就是跟您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想走时立刻就消失,想来时,立马闪烁?”项凌天问道。 太古没有否认,只是低声说道:“别问那么多了,记住为师给你交代的事,以及给你说过的话,你一定要牢记。你出山去吧,做你该做的事!” 离别之际来临,总会显得有所伤感。 此刻的项凌天内心很纠结,纠结在于太古这个人。他已经分不清内心对太古到底是什么情感,从起初的讨厌,到如今的愧疚。 项凌天突然跪在太古面前,磕头说道:“师傅!” 太古猛然一怔,似乎这句师傅来的相当不容易,太古连连点头:“终于让你这臭小子叫我一声师傅了。太得来不易了。” “师傅,弟子知错了。弟子之前的种种如今感到非常惭愧,弟子走后,愿师傅福体安康,等凌天将事情完成之后,定会回到这石泉山底陪伴师傅左右!” “凌天?”太古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嘴角默念了几遍:“这名字取得好,符合我太古弟子的身份。” “多谢师傅这数月以来的照顾。”项凌天脑海里全是这两月以来的种种事迹,说完又给太古磕了几个头。 “起来吧,磨磨蹭蹭的!”太古显得有些不耐烦:“快走。走了本仙倒也清静。” 项凌天起身,跳到青龙渊的剑身之上,扭头看了看地面上的太古,大声言道:“保重,师傅!” 太古点了点头,用手挥了挥,示意其快点走。而太古本人则瞬时消失。 见太古离开,项凌天长舒了一口气,眼下他的内心归心似箭,想快速回到敦阳王府邸,想见见武康,想与叶孤城彻夜长谈,想看看叶孤晴。更想回到炎城去父母坟上拜祭。 项凌天此刻的内心已是急迫不已,用手朝上一指,飞出石泉山底,朝着敦阳县敦阳王府邸飞跃而去。 天空之中,阳光正盛,照耀在云彩之上美丽非常,项凌天第一次飞跃天际,一眼望去美不胜收,心中也是激动万分。随即加快了飞跃速度,似乎想快点见到那些内心记掛的人们。< 【022】龙吟紫金袍 敦阳城敦阳县上空,晚霞透视地面每一处角落,闪烁出道道彩色光芒,异常美观。 项凌天飞跃到一处角落,从剑身之上一跃而下,手掌作出龙爪状青龙渊瞬时变小,项凌天握住宝剑向敦阳王府邸走去。 数月未见,不知他们可好?疑惑,急切,让项凌天加快了步伐,当他走到敦阳王府门前时,将大门紧闭,而且连守卫的将士都没有一个。 “怎么回事?”项凌天内心犯疑,料想这敦阳王府起码都会有几个侍卫把守,如若有来访的百姓和官员定然要先进行通告,眼下不见一人,难道是不再府中? 带着疑惑的心情,项凌天走上府台阶,敲了敲门,半刻都没有人开门。 正当项凌天准备利用法术进去时,门却开了,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仆人,只见他看着门外这个衣领直立,面相俊郎,服饰古怪,而且手持宝剑的青年时,不禁问道:“公子是?” “请问你家少爷和小姐可在府中?”项凌天连忙问道。 那仆人没有应声,多少是有些怀疑项凌天是敌是友,谨慎的仆人继而问道:“请问公子找我家少爷小姐有何贵干?” 项凌天看出了仆人的担忧,连忙走近一步,小声说道:“我与你家少爷是结义兄弟。前不久因为突发事情而分散,在下特意前来看望兄长,烦请您通传一声。” 仆人内心的疑惑依旧没有完全消除,虽说见项凌天这服饰古怪从未见过,但其谦谦有礼而且仪表堂堂也没在多问,点头回道:“那请公子在门外稍后,我现在就去通传我家少爷。” “谢谢!” 半会儿后,仆人再次开门,将项凌天请进府内,说道:“公子,我家少爷在正堂等您,请随我来。” 项凌天见这仆人面生,内心不禁暗笑道,这敦阳王府指不定自己还要比他熟悉了,说到正堂,自己可是没少去啊。 两人走了一会儿,项凌天便看见正堂内坐着的叶孤城,一种久别重逢的情绪席卷全身。 “少爷,我将这位公子带来了。”仆人说完就退下了。 叶孤城将手中书籍放在桌子上,扭头看了看正堂内的项凌天,仔细观察着他的一切,一种很莫名的感觉在他脑海里来回旋转,只见叶孤城问道:“我们见过吗?” 项凌天故作神秘,回道:“你觉得呢?” “你看上去好熟悉,很像我一知己,只不过我那知己已经…”叶孤城说到这里哀叹了口气:“但我那知己也没阁下这副面容,看阁下仪表堂堂,俊朗非凡,而且手中持有宝剑,服装也异常怪异,不知道阁下找在下所为何事?” 项凌天微微一笑,暗想道,看来脸上一道疤,身上一套服装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见项凌天没有回答,叶孤城随即起身,走到项凌天面前,问道:“阁下还未回答我的话,请问找我何事?” “真的不记得我了?”项凌天微笑起来。 叶孤城听罢,自己想了想,虽说看上去很熟悉,但又感觉没见过,那种陌生与熟悉的感觉让他完全不敢断定更加不敢胡乱猜测,:“请问阁下到底是谁?我们真的认识吗?” “大哥!”项凌天开口喊道。 叶孤城猛然一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声‘大哥’,半刻才喃喃回道:“你叫我什么?” “大哥!”项凌天眼眶也有些红润,带一直保持着微笑:“我是凌天!” “凌天?……”叶孤城完全不敢相信,在他心中凌天脸上有一道伤疤,而眼前这人却没有。凌天服饰粗糙,但这人服饰怪异,完全不属于一个风格之内,叶孤城摆了摆头:“阁下到底是谁?何以冒充我义弟之名。” “大哥,真的是我。”项凌天向前两步,走到他面前说道:“天目县我遇险,幸得你相救。珠钗事件让小姐难过不已。随后石泉山摘石泉花,我不幸坠崖。” “真的是你。”叶孤城听的是字字分明,此刻完全不再怀疑其身份,因为这些事是他们共同的秘密,无人知晓,随即叶孤城紧握项凌天的臂膀,问道:“但那日你跌入悬崖,难道你现在是鬼?” “哈哈…”项凌天大笑起来:“不是,我依旧是我。那日跌入悬崖,却没有死,而且机缘巧合遇到了很多事!” “你…你没死实在是太好了。”叶孤城激动的眼泪直掉,紧紧抓着他的臂膀不松手:“快,快坐下,让为兄好好看看!” 项凌天坐定后,叶孤城啧啧称奇,但见到他脸上没有伤痕时,好奇问道:“二弟。你脸上……” 项凌天淡淡一笑:“此事说来话长,或许是我命不该绝吧,我掉下悬崖幸得一位高人所救,他不仅治好了我脸上的伤帮我恢复以往容貌,而且还教我修仙入门之法,可谓是机遇使然。” 叶孤城后退两步,认真打量着项凌天,啧啧说道:“想不到二弟英伟不凡,俊俏不已。为兄更是自愧不如啊。” “大哥见笑了,我们凡人总是爱以貌取人,实则脸不过是一道假象而已,人灭之后皆是白骨,何须用容貌比高低,世人愚昧,大哥切莫学习世人这套庸俗做法!”项凌天自容颜毁坏之后种种遭遇让他对以貌取人深感痛恨。 “不是…为兄不是这个意思!”叶孤城连连摆手:“人有一种情感叫诧异,此刻这个词是最能贴切我内心的感受。” 项凌天的死而复得让叶孤城不提有多高兴,叶孤城见项凌天的此番变化更是叹为观止,不禁继续问道:“二弟,你这套服饰为兄从未见过。从何而来?” “这件龙吟紫金袍是那位高人赠与我的!”项凌天看了看这件服饰,直言回道。 叶孤城也没在多问,一个劲的点头:“一定是二弟福泽深厚,凡事都能化险为夷。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二弟平安,为兄也就放心了。” 项凌天点了点头,问道:“对了大哥,为何府前没有侍卫通传,武康呢?还有…小姐呢?” “哎……”叶孤城哀叹口气,没有回答。 项凌天感觉有一丝不安,见到叶孤城这副模样,站起身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叶孤城突然低下头,一副歉意的表情说道:“二弟,对不起!武康……他…” “武康他怎么了?”项凌天一听着想万分,一把抓住叶孤城的臂膀,急迫问道:“大哥,你直言不讳的告诉我,武康他到底怎么了?” “自从你坠崖之后,武康终日一言不发,无论是谁同他说话,他也不再理会。在你坠崖数日之后便离开了府内,我曾经派了不少人去寻找,但一直没有他的踪迹,为兄感到很惭愧!” 项凌天舒了口气,总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武康只是离开,并未出事。 “武康同我一起长大,虽说没有血缘关系,却比亲兄弟还要亲。他是我在世上仅剩的几个亲人之一,或许是得知我坠崖而负气而走,大哥,你也别往心里去,等过些时日,我定然会去找他,到时候我会跟他解释!” 听项凌天这么一说,叶孤城不安的神情也随之消失:“为兄内心还是有愧疚的,当时你坠崖,为兄打算让武康就留在敦阳,顺便给他谋个一官半职,但是他最后还是离去。他离去之后为兄更觉得有愧于你,他是你在世上的亲人,但做为你的大哥却没有照顾好他!” “大哥不用多想!”项凌天拍了拍叶孤城的肩膀,虽说这是在安慰叶孤城,但实则他自己内心也是担忧不已,他心中很清楚,武康虽说为人圆滑,但是做事很马虎,而且还有一副倔脾气,除了自己,估计谁也劝不了他。 “快坐!”叶孤城言道,随之想外走出几步,对一旁的佣人吩咐道:“你们快速去准备一些好吃好喝的。今天我要与义弟好好畅饮。” 半会儿后,两人端坐在椅子上。 项凌天有些羞涩的问道:“大哥。小姐呢?又在房间?” 叶孤城叹了口气:“是啊。你不在的这段期间,府内发生了很多事。” “哦?”项凌天问道:“何事?关于小姐吗?” “嗯!”叶孤城没有否认,言道:“一个月前,家父到炎城为皇上呈报敦阳城如今现状,希望皇上能够减轻敦阳城的赋税,停止望月阁的修建,哪知皇上不止不听,还以悖逆之罪将我爹打入大牢!” “啊…”项凌天连忙起身:“居然还有这种事。这个皇上到底还要诛杀多少功臣才肯罢手。如今民怨四起,奸臣当道,如果在这样下去,大炎堪虞啊。” 项凌天自知自己留着傅氏一脉的血,不敢对祖上不敬,但其内心对自己这个堂兄皇帝是颇有微辞,尤其是自己爹娘,府上仆人的枉死,让他一直把仇恨放在心里。 而听见叶孤城如此一说,内心不免气愤。项凌天内心暗想,曾经的五大托孤大臣,曾经满堂朝臣和睦一气,到如今朝纲败坏,官员更是纷纷站队,而且皇上不惜用劳力日夜修建望月阁,而且广罗天下美女供其**。 “二弟,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叶孤城看着项凌天眼神冷淡,问道。 项凌天反映过来,连连回道:“敦阳王如今情况如何?”< 【023】忠孝仁义 叶孤城站起身,一副满怀仇怨的神情,愤然说道:“我爹爹如今被打入大牢之中,不准探视。我爹年纪老迈,而且身子骨一直下降,身为孩儿真的希望自己能够替爹受罪。” 项凌天对叶孤城此刻的心情相当能够理解。同样是这种遭遇,同样是这等心情,只不过项凌天要来的直接些,残忍些。 “大哥不用担心,王爷福泽深厚,一定不会有事的!”项凌天安慰道,其实他在说此话时,自己内心的底气也相当不足,面对如今的朝廷,面对如今的皇上,谁不是惶恐过日。 “但愿吧!”叶孤城漠然说道:“我数日前,将敦阳四宝以及敦阳有名的美人带进皇宫献给陛下,只求陛下能够开恩赦免我爹。但是皇上不同意,在大殿之中将我痛骂一番,如果不是护国天王陶仲为我求情,指不定我也已经和我爹同样的遭遇了。” “太过份了。”项凌天气急:“我料想,定然是那贼臣在一旁煽风点火。” “不错!”叶孤城应声答道:“就是那国师耿牧,此人阴险狡诈,完全不像善类。他向陛下进谗言,而且还要……” “还要什么?”项凌天问道:“大哥,你且直说!” “那国师在陛下面前说敦阳王府小郡主美貌出众,倾国倾城。皇上听后大喜,要求将晴儿纳入后宫,我爹不同意,也不肯妥协。皇上便以殿上悖逆之罪将我爹入狱,这次回来其实也是无奈,如若不将晴儿送入皇宫,恐敦阳城百姓又会遭受战争屠戮,为兄这几日一直不出府,而晴儿更是将自己关在房内不见客。” 项凌天一听,完全明白了。 只见项凌天恨得咬牙切齿:“岂有此理,先皇说得没错,温柔乡原是英雄冢,如若这个昏君在如此下去,大炎江山定然会将其埋葬。” “先皇?”叶孤城好奇问道:“凌天,你这话何意?” 一时情急让项凌天说漏了嘴,他低头淡淡一笑:“百姓们都不是如此再说吗,温柔乡英雄冢是先帝训斥这个昏君的话语。” “二弟!”叶孤城内心虽有万分忠心,但面对此时的四面楚歌他不惜内心一横:“你说的对。这就是一个昏君。” 骂归骂,但眼下的时局却不容忽视,项凌天扭头问道:“那大哥有何打算?” “如若我将晴儿送进皇宫,那晴儿这一辈子就毁了。如若我坚持抗争到底,到时候兵临城下,免不了一场恶战,两军对奕,受苦的只会是百姓。”叶孤城回着。 项凌天听的有些急了,连连摆手:“不能将晴……小姐送进宫去。绝对不能,不能因为自己的幸福而毁灭一个女人的一辈子。” 叶孤城看着有些反常的项凌天,虽说内心有所疑惑,但也没多问:“但不送进皇宫,那我爹,那敦阳城定然会成为人间地狱。” “如果诛一人,能救万人,那是功德。如果为了忠心而不顾亲人,那是愚忠。如今百姓对大炎王朝怨念极深,如若在没有人出来反抗,我相信以后会出现更离谱的事情。如果有人出来反抗讨伐这个昏君,定然是一呼百应。到时候诛杀昏君,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岂不更好。” 叶孤城一听完,急忙扭头朝外面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连忙作出闭嘴的手势,小声言道:“这种话今后少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们可以骂皇上昏庸无能,但是按照你刚才的说法那是谋反。皇上纵使有千般不是万般过错,但毕竟是一国之君啊。” 项凌天冷哼一笑:“大哥,你这是在愚忠。”项凌天内心很矛盾,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毕竟自己体内也是流着皇族的血,但却要求别人要推翻自己祖上的基业,颇有一丝讽刺。 叶孤城半会儿了没有回答,他思前想后,衡量利弊,喃喃回道:“或许二弟你说的是对的,为兄这是愚忠。但大炎王朝占据整个天启,推翻又谈何容易,如若没有成功,我们死到也无所谓,怕是这陛下一怒之下将全城百姓屠戮杀害,那就算死了我也不会瞑目。” 项凌天知道叶孤城内心其实是有推翻之意,只不过内心的不安和纠结让他做不了决定,或者说他需要一个良好的借口和一个鼎立支持的人,一个台阶罢了。 “既然大哥这么想,我也不便勉强。但将小姐送入皇宫,我绝对不会同意。”此话说完项凌天很严肃的看向叶孤城,冷酷的继续说道:“也绝对不让任何人将她带走!” “二弟你…你这是将我陷入了一个不忠不义不孝不仁的境地啊。”叶孤城无言,纠结万分。 项凌天随即不再言语,坐在椅子上微闭双目。 此时的叶孤城显然在两难之间。 一者如不将叶孤晴送进皇宫,那敦阳王叶良定然会被斩首,这是不孝。 二者如果将叶孤晴送进皇宫,叶孤晴一辈子毁掉了,而且叶孤城定然看得出项凌天爱上了自己的妹妹,不然言语也不会那么决绝。如若送进宫去,那是对兄弟之间的不义。 三者如果自己谋反,违背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原则,那是不忠。 四者如果自己对抗朝廷,推翻暴政,到时候死伤无数,百姓受苦,那是不仁。 …… 两人皆不再言语,饭后也是如此。 直到叶孤晴从房内走出来找叶孤城。 只见她看着这个衣着怪异,却显得冷酷的侧面青年。 “哥,这是?”叶孤晴一边走来,一边开口问道。 闻听之声,项凌天起身斜头看了看叶孤晴,满脸喜悦。 叶孤城则是呼呼笑道:“你猜他是谁?” 叶孤晴则看到了项凌天的正面,见这个俊郎青年,一股熟悉之感席卷于心,但又有些许陌生。 叶孤晴摇了摇头。 项凌天向前两步,淡淡一笑:“小姐,是我。凌天!” “凌天…”叶孤晴脸色顿时一惊,颤巍回道:“你是人还是鬼?” “白天怎会出现鬼?”项凌天撇嘴一笑:“我没死。而且脸上的伤痕也消失了。” “太好了。”叶孤晴看了看一旁的叶孤城,对着项凌天言道:“数月之间,我哥一直愧疚难当,觉得如果不是他要求你去石泉山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武康也因为你的事出走,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我都知道了。”项凌天点头应道。 叶孤晴神色慌乱,随即瞅了瞅叶孤城,小声言道:“哥。我们到一旁说话。” 叶孤城知道她不想让项凌天知道,连声安慰道:“没事,这件事,二弟已经全部知道了。何况二弟是自己人。你但说无妨。” 说完,叶孤城将门外几名仆人吩咐了下去,只留三人在正堂之内。 “哥…我…”叶孤晴表情哀怨:“为了爹,为了免于战祸。我决定进宫!” 叶孤晴说完便哭了起来,叶孤城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你真的想好了吗?我相信爹也不希望你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来换取爹的平安。即便战祸起,如若陛下还有点仁慈之下,一定不会为难百姓!” “爹爹年纪老迈,我岂能让爹爹受苦。牺牲我一个人,保全我们整个敦阳王府,保全敦阳城,值得了。”叶孤晴趴在叶孤城怀中泣道。 叶孤城此刻转头看了看项凌天,只见他瘫坐在椅子上,神情非常难看。 “不行!”项凌天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含情脉脉的看着叶孤晴,说道:“小姐,你岂可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何况你也有权利去追寻自己的幸福,皇帝无道,为何不伐之?” 叶孤晴听完,虽然觉得项凌天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内心一暖,这种感觉与多年前一样。 “二弟,你住嘴!”叶孤城眉头紧锁,紧握拳头:“此等大逆不道之言,今后休要再说。” 项凌天知道叶孤城此刻已经作出了决定,决定便是将叶孤晴送进宫,献给陛下。 家事,原本身为外人的项凌天本不应该插嘴和管闲事,但是要送进宫献给那个昏君的却是自己从小动心一直到如今都未变心的叶孤晴,他内心办不到。 此刻的项凌天摆动着微卷的银白头发,喝道:“为什么?为什么如此昏君,你还要对他妥协,他今日要小姐入宫,等他日他便可以随时要你们敦阳王府上下的性命。你们今日之妥协,将来一定后悔!” 两人都惊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项凌天的反映会这么大。 “二弟,你跟为兄说实话,你是不是与陛下有仇!”叶孤城严肃问道。 “哼!”项凌天一脸不屑:“我同他没仇,但有怨...” 叶孤城缓步走到项凌天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二弟,你不懂为兄的难处。更不懂身在贵族的悲哀,虽说我是敦阳小王爷,表面光鲜,但很多事却颇为无奈和无力。要是你跟我有同样的背景,我相信你一定会明白哥哥的苦心!” 叶孤晴连忙附和:“是啊、我哥一方面不想将我送进宫,一方面不想爹爹受罪。两难局面,这也是我们身为王府子女的悲哀。” “哈哈……”项凌天大笑起来:“大哥,我非常明白你的难处,曾经我比你痛苦千倍,无奈万分。你们敢同我去一个地方吗?” “去哪…” “去哪?” 两人齐声回道。< 【024】再返炎城 “炎城?”叶孤城兄妹纷纷惊讶的表情看着项凌天,完全不明白他此举有何目的。 项凌天点了点头:“对,炎城!” 叶孤城犯着嘀咕:“炎城距离此地数百里,即便连夜加急也要数天,况且陛下给我的时间着实有限!难道你是想直接将晴儿送进宫?” 项凌天摇了摇头:“不是。你们去了就知道,我们现在去,明天清晨便可以赶回来,如果到时候你还是坚持送小姐进皇宫换取王爷性命,我也不便勉强。但如果你们不去,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带小姐走。谁也不行!” 项凌天的言语很果断,态度很坚决,丝毫不给任何人反驳的余地,而脸上也是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 叶孤城兄妹相视看了一眼,倒是叶孤晴显得有些担忧。 叶孤城回道:“那行,既然二弟如此说,我也不便勉强。那我们就去一趟吧!但明天清晨赶回来,恐怕不行,毕竟时间太短。” “放心吧,从悬崖上掉下去之后,我早已不是凡人之躯了。”项凌天说完便朝着府外走去,留着两人还在回味他此话的含义。 当叶孤城朝着仆人吩咐半会儿后,便和叶孤晴走出府外,在一处小巷子里同项凌天集合。 项凌天内心犯着嘀咕,他自己站在剑身凡人皆看不见,但是不懂法术的他们站在剑身,如果凡人见到,那定然会引起轰动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愁思片刻,项凌天依然决定冒险一试。 只见他微闭双目,用手朝前方一指,手中的青龙渊顿时变得硕大。 两人见状,惊讶的用手捂住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态。 项凌天没等他们俩回神,便用手朝着两人指去,蓝色光芒将两人的身体慢慢浮起,直到两人在剑身之上站稳。 “待会飞跃之时,速度相当之快,你们毕竟是凡人之躯,我只能用光团保护你们,但你们一定要闭目,集中精神,万不可分心更不可向下看,以免受到惊吓。”项凌天腾空一跃,站在剑身最前面,向身后两人吩咐道。 叶孤晴站在中间,叶孤城则站在最后,项凌天见叶孤晴木讷站着,言道:“小姐,你牢牢抓住我的衣服,大哥则护着小姐。” 两人闻听,连连照做。 项凌天用手朝空一指,青龙渊一跃而上,飞跃于天际之上。 云朵,晚霞,微风,剑身的三人,极像一副美好的画卷。 当项凌天站在剑身低头看着地面之时,心里清楚已经到达了炎城地界,这是他这两年来第一次在踏入炎城,内心别有一番滋味。 项凌天将手朝下一指,青龙渊也瞬时朝下飞去,悬在半空之中。 见街道之上人群繁多,项凌天怕引起恐慌,在半空中嘴角默默念着,将两手张开,用蓝色气团将两人牢牢包围,内心暗想道,不知道这有没用,希望百姓看不到。 虽说青龙渊直立飞跃,速度相当之快,半空虽说不高,但也绝对不低。 “你们可以睁开双目了。”项凌天朝着身后两人言道。 叶孤城睁开双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此刻在半空之中飞跃。 而叶孤晴睁开双目时,脸上既有担忧,也有激动。 项凌天看了看,决定在先祖庙旁的小巷口停下,主要是那小巷口一直无人行走,狭窄不已。 到达先祖庙时,因为临近黄昏时刻,庙内的百姓非常之少,项凌天用光团将两人移到地面上,自己一跃而下收起了青龙渊。 叶孤城看着这陌生的地方,连连问道:“这里是哪?” “这里是与我渊源极深的炎城!”项凌天回道,随之对着两人向先祖庙一指:“你们在这先祖庙等我,我必须得去办一件事。” “你之前不都是凡人,怎么突然之间……”叶孤晴问道。 项凌天知道她内心的疑惑,看了看两人,笑言:“如今我不在是凡人。其中之事待以后闲暇之时,我在向你们两位解释。” 不等两人开口,项凌天继而乘青龙渊一跃前进,一瞬间便消失在两人眼光之中。 项凌天此刻只想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便是姑父姑母护国天王府。 护国天王府坐落在大炎东门处,离皇宫较近。 当项凌天从宝剑上跳下时,看着护国天王府的匾额,一种心酸之感席卷于身。 两年了,两年了,我终于回来了。项凌天自言自语说着此话,但此话中怨念极深。 护国天王府非常气派,不仅有数十位侍卫在正门把守,而且那雕绘的图纹也是相当精美,栩栩如生。 “站住。”一名侍卫拦住项凌天,厉言问道。 项凌天斜视双目,从龙吟紫金袍的袖口掏出绝罗刀,朝着那侍卫言道:“你将此刀拿着,去通报护国天王,此刀是他曾经赠送于我,他见到此刀,定然会知道我是谁。” 侍卫不敢怠慢,观察了一会儿项凌天,见他衣领直立,看不到嘴唇,只见到那双有神的凤眼,从项凌天手中接过绝罗刀,言道:“你在此等候片刻,我现在就进去通报。” “有劳!” 当侍卫出来时,护国天王陶仲也跟着走了出来。 项凌天见陶仲没有身着那身威风凛凛的铠甲,而是身着灰色长袍,身体依旧健硕,面容依旧黝黑。只不过沧桑了不少。 陶仲看了看站在府外的项凌天,加快了脚步,当走到项凌天跟前时,见他原本乌黑的长发变成如今微卷的银白发,一脸心酸,半会才咬着嘴唇说出:“孩子,你…” 陶仲带着哭腔的话语让项凌天眼眶瞬间红润,他连忙握着陶仲的双臂:“是我,是我!” 项凌天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毕竟担心身旁的侍卫听见。 陶仲嘴唇颤抖:“好…好!快…快跟我进府。” 项凌天点了点头,陶仲一直紧握项凌天的手臂,内心喜悦难以言表。 两人快步走到府中大堂内,陶仲朝着下人们吩咐道:“你们全部下去吧,快去同胞夫人,让夫人来大堂!” 仆人闻声告退。 见仆人们全部下去,项凌天连忙下跪:“凌天拜见姑父!” “起来,孩子快起来!”陶仲连忙扶起项凌天,仔细打量着,随之大笑起来:“哈哈…太好了,见到孩子你安然无恙,实在是太好了。王爷泉下有知定然比我这个姑父更加高兴!” “托姑父鸿福,如果没有姑父当年的搭救,恐怕凌天早已与爹娘团聚。姑父对凌天的大恩大德,凌天没齿难忘。” 陶仲笑着摆了摆手:“孩子,只要你健康,平安,就是对你姑母,对姑父最大的报答。”陶仲说完,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停止,连连吩咐道:“快坐,快坐。你姑姑要是见到你,定然会很高兴,这两载你姑姑时常提起你。” 两人端详而坐,项凌天向陶仲说了这两年的种种遭遇。 “这么急让我过来有何事、不会去房间说,偏要到这大堂。”一声抱怨的言语从大堂外传到两人耳旁。 只见项凌天嘴角微笑,连连起身。 进入大堂的正是傅馨公主,只不过傅馨在眼下已经是长公主,其意思表示自己是皇帝的亲姑姑,而只有在世的皇帝女儿才能称之为公主。 傅馨长公主依旧打扮的雍容华贵,头上所戴宝钗相当耀眼,但岁月却没有绕过任何一个凡人,尽管傅馨长公主用上等服饰,上等胭脂来刻意装饰,但脸上也是略显老态。 “陶仲!这么急让本公主过来,何事?”傅馨长公主没有瞧项凌天一眼,而是瞪眼问向陶仲,在她心中一般有客人到,定然是朝廷的官员,而她本就不喜欢朝廷琐事,更不愿意搭理朝廷之人。 “你快看看他是谁?”陶仲兴奋的向傅馨指了指项凌天。 项凌天咬着嘴唇,眼眶红润,站着纹丝不动。 傅馨这才扭头打量项凌天,当他认真打量项凌天时,从起初不耐烦的神情转变成诧异惊讶。 “凌…凌儿?”傅馨激动说道。 项凌天点了点头,再次跪下,带着哭腔说道:“我是凌儿,姑姑!” 傅馨笑中带泪,一时间不知所措,一会儿用手摸着项凌天的脸蛋,一会儿看向陶仲,泣道:“他真是凌儿,他是我王兄的孩子,他没死。凌儿…没…死。” 傅馨说到此处已经泪流满脸,紧紧的搂着跪在地上的项凌天,大哭起来,这种哭声包涵了很多情感,有心酸,有无奈,有激动,也有久别重逢后的喜悦感。 陶仲身经百战,从未掉过眼泪,但见两人的相拥而泣,自己也被感染,只见他扭过身快速擦拭了眼角的泪水。 “凌儿,你起来。你起来。让姑姑好好看看你。”傅馨带着哭腔将项凌天扶起,从上至下认真看着项凌天。 “孩儿无时无刻不再记掛姑父和姑姑,见您二位身体康健,孩儿也就放心了。”项凌天言道。 傅馨摸着项凌天的头,喜悦言道:“傻孩子,这两载姑姑也是无时无刻的在牵挂着你,害怕你出意外,害怕你吃不饱,害怕你被受人欺骗,害怕你穿不暖,害怕……”傅馨激动说着,看着项凌天古怪的服饰,好奇问道:“你这服饰从何而来,姑姑从未见过。” “这是一位高人赠与我的,危难之中或许这服饰能让我逢凶化吉。” 听项凌天如此一说,傅馨也不好再问:“不管这些,只要你平安,一切都已然不重要。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吧。” “孩儿没吃苦,而且也已经习惯了,毕竟爹娘去世之后,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自己来独立承担和面对。”项凌天说完,将目光看向一旁的陶仲,愧疚问道:“姑父,那次你私自放走我,没有给你带来灾难吧?” “哈哈,怎么会呢?姑父我这些事情还是能够平息的。”陶仲宽慰回道:“我曾经上书皇上,让陛下赦免于你,但是朝中耿牧从中作梗,陛下也丝毫听不进去。” “别提这个昏君。”傅馨厉声言道,似乎有一肚子不满。< 【025】真实身份 傅馨长公主在先帝傅恒在世时便对还是太子的傅宇诸多埋怨。 自傅宇登基以来,文武百官死的死逃离的逃离,被发配的发配,整个朝堂已经再也没有往日的融洽,而更让她心寒不已的则是傅宇听信国师耿牧之言让傅胥血溅乾坤宫,用其头颅祭天,而且更让其府上仆人全部殉主。 “姑姑,一切事情自有公论。”项凌天连忙安慰气急的傅馨。 傅馨哀叹一声:“这昏君死活与我何干,但姑姑担心的是这大炎王朝啊,皇兄生前为大炎呕心沥血,造就了一番盛世,这才多少年,百姓便已经怨声载道,恐怕大炎即将……” 虽说傅馨没有将话说全,但是项凌天岂会不知。 项凌天转身问向抱拳向陶仲问道:“姑父,凌天此番前来想不求姑父一件事!” “哦!你且说来。”陶仲连声应允。 项凌天回道:“皇上将敦阳王叶良关进了大牢,如今敦阳城百姓纷纷指责皇上,而且叶王爷子女也是心急如焚。如今面对一个两难的抉择,凌天想请叔父让我们去见叶王爷一面!” “这…”叶良显得有些为难:“叶王爷忠心不二,有此横祸的确让人无法接受,我在大牢同叶王爷闲谈过多次,叶王爷的意思便是牺牲他一人性命,也要保全他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何况叶王爷如今是重犯,见他恐怕…” 项凌天知道叶良的难处,但却显得有些不甘心,连声回道:“姑父,凌天知道您比较为难,但此番进炎城便就这是这个目的,况且凌天早在皇伯伯寿辰那年便倾心于小郡主,如果皇上执意要郡主进宫,那他所要面对的第一个敌人便是我。” “凌天,你别做傻事,整个天启大陆都是皇上的,你拿什么同他争?”陶仲奉劝言道。 “呵…”项凌天神情一冷:“拿命争。父母之仇我怨他,但如若他还要抢走凌天至爱,那我便与他势不两立。” 陶仲听完神情突变,他完全没有想到此刻的项凌天变得如此偏激,同曾经那个弱小善良的傅凌判若两人。 而在一旁听着两人交谈的傅馨走了过来,说道:“你说的那个小郡主就是皇兄寿辰之时,在叶王爷身后的那个小女孩?” “嗯!”项凌天点了点头:“不错。机缘巧合,我又与她重逢了,只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没有告知他们我真正的身份!” “那小女孩很灵气,而且若小年纪却生的娇美,想必如今定然倾国倾城。”傅馨一边回着,一边对旁边的陶仲说道:“既然凌儿有所请求,你就带他们去见叶王爷一面吧,况且这大牢不是你管辖范围内吗?你只需要一句话的事情,那么费神作甚?” “妇人之见!”陶仲白了傅馨一眼:“如今那国师耿牧处处与本王作对,本王即便在大街之上行走身后都会有那些小人跟踪,何况是关押叶王爷的大牢,如若本王让他们去见,到时候被耿牧的鹰爪着见去报信,明日皇上怪罪下来,此罪谁担得起?” “姑父不用担心,我会同叶氏兄妹换上侍卫服装,到时候在您的带领之下定然不会露出破绽。” 陶仲虽说内心有所担忧,但是见项凌天千里迢迢赶来,又考虑到叶氏兄妹见父亲心切的心情,点头说道:“那行吧,那叶氏兄妹如今身在何处?” “先祖庙。”项凌天回道。 陶仲一听,笑了笑,内心很欣赏项凌天考虑事情的周到:“先祖庙的确是个好地方,不会引得怀疑,这样吧,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夜间行动。趁天还没有黑,你应该去拜祭下你的爹娘。” 即便陶仲不说,项凌天也会问,来到炎城一别两载,再次见到便是人鬼殊途,多少有些嘘唏。 “不知我爹娘葬在何处?”项凌天心酸问道。 傅馨抢在陶仲前面,回道:“在东郊小镜河旁。我和你姑父费了很大力气才能将王兄王嫂的遗体合葬在一起,但是为了不被人发现破坏,只能将他们埋葬在东郊。” “多谢姑父姑姑。”项凌天开口言谢,东郊他并不陌生,在他年龄小的时候,武康经常带着他去东郊,东郊渺无人烟,但却异常美丽,絮絮而下的河流,以及绵绵不绝的山峰,只不过听说时常会有猛兽出没,所以百姓不愿意前往东郊。 “你先等等,我现在去吩咐下人准备马车,算算时辰,在夜间你们赶回来便可以了。”陶仲连声说着,急忙向府外走去。 “姑父且慢。”项凌天快步上前,拦下了陶仲,笑道:“姑父不用备马车,这样会耽搁时间。” “那你们怎么去?”陶仲疑惑问道。 “飞!” 项凌天说完,嘴角淡淡一笑、随身弯腰向府内的两人行礼过后便一跃入空,站在剑身之上一跃而去。 “凌天怎么会飞了?”傅馨望着空中的项凌天,直到消失不见,连连问道。 陶仲也是惊呼不已,但面容却没有显出一丝不安,喃喃回道:“你不觉得凌天此番回来,变化很大吗?” “变化?”傅馨仔细回想片刻:“头发变成银白色了,服装我从未见过。” 陶仲转身看向她,摇了摇头:“这只是外在的变化。凌天内心变了,这孩子肯定吃了不少苦,经历了很多事。不然刚才他的言语之中多了些许冷傲,偏激。” …… 项凌天回到先祖庙没有逗留,而是直接带着叶孤城兄妹去了东郊。 三人从剑身下来之后,项凌天看了看眼前的一切,东郊又称为万人坑,对于那些因为劳役而死或者战死的百姓,基本都埋葬于此。 “这是哪?”叶孤城问道。 “炎城东郊!”项凌天回答之后又冷冷说道:“今晚我们去大牢见王爷。” 项凌天说完便朝着前方而去,四周处处都是坟墓。 叶孤晴看着四周阴森的坟墓内心慎得慌,紧紧的跟在叶孤城身后。 两人跟上了项凌天的步伐,叶孤城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项凌天停住步伐,指了指前方一里处:“前方是小镜河,我们去哪里拜祭两个人之后就回去。” “拜祭?”叶孤城疑惑不解,但好奇使然,连声又问道:“凌天,为何你对炎城的地形如此熟悉。”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项凌天神情伤感,快加了步伐。 三人来到了小镜河,河水流淌,小河后面则是群山,树叶掉落河水之中缓缓而流。 项凌天停下脚步,看着河旁一角的一座坟墓,坟墓倒也不特别,与这里众多坟墓一样。 但坟墓上面刻着的‘傅胥夫妻之墓’几个大字却异常显眼。除了这几个字外,坟墓上没有任何字迹。 春去秋来,坟墓旁边满是杂草。 当叶孤城兄妹看着坟墓上的几个字时,这才愕然发现原来一代名臣傅胥埋葬于此。 “想不到胥王爷一世英名,深受百姓爱戴,死后却落得如此凄凉!”叶孤城叹气说道。 项凌天淡淡一笑,转过身回道:“是啊,所以人这一辈子应该自己活,不管你生前如何了得,不管你做了多少好事。死后,只不过是一座坟墓,一抹黄土而已。” “哎,世事无常!” 项凌天没在回答,而是眼眶噙着泪花,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说道:“爹,娘,孩儿来了。” 但项凌天此话刚一出口,一旁的叶孤城兄妹纷纷一惊,这种惊呼与往常不同,甚至他们完全不敢相信。 “凌天你…”叶孤城惊讶的结巴起来。 而叶孤晴没有说话,倒是眼里的泪水瞬时而流,嘴巴微张,身体向后一倾。 项凌天没有理会两人,而是磕了三头,擦拭了一下泪水,自言自语道:“爹,娘,孩儿很好。爹娘无需担心,只不过孩儿非常想念爹娘。我听一位仙者说,至亲之人如果离世,在半年之内没有入梦,代表至亲已经转世投胎。想必爹娘已经投胎轮回,只希望爹娘不再生在帝王家,不再那么多羁绊,那么多无可奈何。” 叶孤晴,叶孤城两人纷纷走了两步,跪在坟墓前。 三人在坟墓旁说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起身。 此刻要属叶孤晴最为惊讶,她认真的看着项凌天,颤巍问道:“你真是傅凌哥哥?” “是。”项凌天回答很干脆。 “那你为何当初要骗我们。”叶孤晴其实从在天目县第一次见到项凌天,便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傅凌早已在我爹娘遇害那天就随我爹娘而去,重生的这个叫项凌天。”项凌天说完,掏出那个珠钗,递给叶孤晴,言道:“还记得这个珠钗吗?还记得皇伯伯的寿辰吗?” 叶孤晴泪流不止,连连点头。 “凌天,原来你就是…”叶孤城大笑起来:“你骗的大哥好苦。” “情非得已,望大哥不要见怪。” “怎么会呢!”叶孤城看着墓碑,腰弯抱拳道:“胥王爷,如今我与凌天已经是结义兄弟,您放心,今后我一定会替您好好照顾凌天,绝对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项凌天听着,内心很感激,连连向两人说道:“隐藏身份的其中因由,等我们回到敦阳城之后,我自会跟你们好好细说。但眼下,我们得快点赶到我姑父护国天王府,由我姑父带领我们去大牢见王爷。” 两人点头应允。 项凌天转过身,看着坟墓,只见他咬破自己的手指,缓步向前,在墓碑写上‘儿,项凌天。’ 刻完,项凌天神情冷傲说道:“爹娘,您放心,罪魁祸首孩儿一定会让他血债血偿。”< 【026】天牢 创造力和推动力,成功或失败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对事情的疑惑,正因为有了内心的疑惑便有了想了解一件事的好奇心,有了好奇心才会下定决心去推敲去辩证,直接恶果要么是成功要么是失败。所以疑惑是人类很复杂的一道思维。 而在傅胥坟墓旁的叶孤城兄妹此时都有强烈的疑惑感,这种疑惑感很大程度是诧异。 项凌天很清楚他们内心的疑惑,也没作出解释,淡淡说了一声之后便带着两人回到了护国天王府。 简单的寒暄,简短的交代,以及陶仲和傅馨长公主的热情让身处两难的叶孤城兄妹感恩戴德。 傅馨着眼看了看一旁文静矜持的叶孤晴,对着项凌天小声说道:“姑姑没有说错吧,果然是倾国倾城之貌,难怪皇上宁可舍弃这敦阳城也要换取她!” “舍弃敦阳城?”项凌天听完背后一凉:“皇上居然肯花这么大的代价?” “咳咳!”耳尖的陶仲听见了两人的言语,用眼瞪了瞪口无遮拦的傅馨。 傅馨自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辩解说道:“哎,这或许是我自己的想法吧,但是皇上的确是很仰慕这小郡主的美貌。” “不行!”项凌天捏紧了拳头:“谁敢在我身边将她夺走,我就杀了他。” 傅馨听完,没在多言,心里想的跟陶仲一样,项凌天经过这两载的变迁的确变了不少,曾经的善良天真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冷酷和孤傲。 “事不宜迟,你们快些换上侍卫服装,准备上马车,我们现在就去天牢。”陶仲见天色已晚,连声对几人吩咐道。 当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众人上了府外的马车朝着大牢而去,一路上叶孤城兄妹都显得很急迫,反倒项凌天一脸平常,而且安慰他们道:“不用太紧张,见到王爷之后问重点。凡事都有开端结束,也不要太过介怀。” 众人从马车上下来,来到这大牢外,两排的铠甲士兵站立笔直,一丝不苟的看着前方。 陶仲走在前面,三人跟在其身后,但众人走进之时,一名身着铠甲戴披风的士兵拦下了几人,陶仲怒喝道:“看清楚你的狗眼,连本天王也不识了吗?” 虽是夜间,但四周火把发出的亮光还是看得清众人,那士兵抱拳道:“不知天王到此所为何事?” “叶良在里面没折腾吧?”陶仲问道。 “启禀天王,没有。最近几日异常的平常,国师吩咐小人一定要妥善看管,小人不敢怠慢。”士兵粗声回答。 陶仲点了点头,自知这人定然是耿牧安插于此的人,为了快速将三人送进去,连声吩咐道:“本王特意带了三名随从,念在和叶王爷同朝为官多年,让三人奉劝叶王爷不要在做无畏的顽抗,你且将牢门打开,让三人进去。” “不行!”士兵瞅了瞅陶仲身后的三人,见他们各个眉清目秀,而且叶孤晴一直低头,心中不免有所怀疑:“天王,小人是按照国师吩咐办事,没有国师和皇上口谕,任何人都不许探视。” “放肆!”陶仲大眼一瞪:“你这是拿国师和陛下来压本王?本王告诉你,这大牢归本王掌管,今日如果本王身后这三人没有进去奉劝叶王爷,到时候出现任何差池,皇上怪罪下来,恐怕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这…”士兵显然有些为难。 “滚开!”陶仲不给士兵一丝抵抗的余地:“本王就在外面等候,稍有风吹草动,你觉得会有人能够掏出本王的眼睛吗?” “属下不敢!天王请。”士兵一点也不世故,他心里很明白,在这天牢重地有重兵把守,见陶仲身后三人的这副身板,即便有天大能耐也逃不出去,但如果真的如陶仲所言,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那定然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陶仲斜了那士兵一眼,对着身后三人大声言道:“你们进去,给我好好奉劝下叶王爷,让他不要在做无畏反抗,皇上定然会饶恕他悖逆之罪。” “是,天王。”三人纷纷抱拳行礼,便直步走入天牢内。 这天牢内,只关押两种人,一种是秋后问斩的罪人,这类罪人基本上都是拖家带口关押在一个牢房内。另外一种就是像叶良这种人,朝廷的大臣,被关押起来基本上是不会被探视。 三人走进大牢内,老鼠来回蹿动,牢内那些犯人纷纷将手伸出,有的哀怨,有的哭诉,有的疼痛难当,有的则是静静坐着,简直就如人间地狱一般。 带牢内一位士兵将三人带到关押叶良的牢房时,对着三人小声吩咐道:“三位请自便,但不要耽搁太久。” “谢谢你!”项凌天抱拳道谢,随后那小士兵开锁之后便扬长而去。 叶孤城兄妹见士兵走远,迫不及待的走进牢内,见叶良头发散乱,而且囚服脏乱不堪,倒在墙角睡着。 一股心酸席卷叶孤晴,只见她带着哭腔连连将叶良抱住,泣道:“爹,爹!” 此情此景,项凌天想起了他在府内的最后一个晚上,想起了最后昏迷之时他母亲的无奈的神情,他不敢在正面看,害怕自己感伤,连忙背对三人。 叶良定然是受过刑法,白色囚服上还沾有血迹,只见他将白色头发拉开,见到眼前的是叶孤晴,显得和激动:“晴儿,你是晴儿!” “是啊,爹,我是晴儿。” 叶孤城快速走到叶良面前,跪在一旁:“爹,孩儿也来了。” “城儿。”叶良很是高兴,连忙带着疲倦的身躯将他扶起,三人相互挽着彼此的手臂,或许叶良怎么也没想到在如今恶劣的环境之下还能在见到自己的儿女一面。 “太好了,爹总算无憾。”叶良微微一笑,笑声已过,叶良看着牢门旁的项凌天,因为是夜间有些看不清脸,急忙问道:“这位是?” 项凌天这才转过身来,缓步走到三人面前,抱拳行礼道:“王爷,我是项凌天、也是傅凌!” “项凌天?”叶良似乎在回想,但不一会儿惊呼道:“傅凌,胥王爷的儿子?” “正是!”项凌天微笑答道。 “哈哈…”叶良笑声明显大了起来:“真是苍天有眼啊,我与胥王爷早已如知己,曾经多番打探你的消息却总不见,今天得知你还活着,定然是你父母在天有灵保佑你啊。” “爹!我们能够见到您,一切多亏了凌天。而且孩儿也已经与凌天结义为兄弟!” 叶良一听儿子叶孤城这么说,神情相当古怪,良久后才喃喃回道:“好,很好!看来我们这辈的情义要靠你们这辈来续了。” 叶良说完,连连吩咐叶孤晴,道:“晴儿,爹年纪老迈,活不了多少年了,但晴儿正是大好年华,路途还很长。且不能为了救我而耽误你一辈子。如今皇上昏庸,广罗天下佳丽,爹害怕你进入那深宫之中,从此再无天日可见。” “但晴儿怎么能看着爹爹您受苦而坐视不理。”叶孤晴含泪回道。 “是啊,爹!”叶孤城连忙附和:“皇上要求孩儿尽快将晴儿送入皇宫,否则不止会要您的命,更会攻打敦阳城!” “啊…想不到皇上居然以此要挟。”叶良思考了片刻:“还是不行。为父怎么能送晴儿入火海。如果上天真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好了。城儿,你记住,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你的妹妹。” “可是爹你…”叶孤城连忙问道:“那爹岂不是…” 听着几人的谈话,项凌天走了过来,说道:“王爷,我现在就救你们出去、如果我这堂兄皇上真要攻打敦阳城,到时候晚辈亲自来找他。” “不行!我怎么可以让你以身犯险,何况这是天牢重地,重兵把守,我们逃不出去的!”叶良连连摆手回绝。 “呵呵…”项凌天淡淡一笑:“王爷请放心。如今我已不再是凡人。救您出去还是绰绰有余的!” “是啊,爹,凌天如今是神仙。有神通。”叶孤城连忙附和。 “哦,有此等事?”叶良着眼看了看项凌天,继续言道:“看来多年前老夫没有算错,你定然是人中龙凤,但是本王还有一件事想跟小王爷言明!” “王爷您但说无妨。” 思绪将叶良拉回了那年为先帝傅恒祝寿之时,他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了三人,最后款款说道:“那日你带着晴儿去胥王府中央,其实本王和胥王爷便在打算你们的婚事,从那刻起,老夫和胥王爷便将你们的婚事定了下来,只不过后来胥王爷枉死,不知可有告知于你?” 叶孤晴听完,显得很惊讶,也显得很羞涩,红着脸额连忙低下头。 项凌天此刻内心不提有多高兴,一时手足无措,一会儿看着这,一会儿看着牢房墙壁,呼呼直笑:“真的吗?王爷,你没骗我吧!” “终身大事,岂能作假,况且老夫从不诳语。!”叶良很果断的回道。 “太好了。”叶孤城听完也替两人感到高兴:“真是姻缘一线牵,凌天与晴儿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叶孤晴含羞的低着头,而项凌天则开心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片刻后,叶良走到项凌天面前,握着他的臂膀说道:“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晴儿。老夫不能跟着你走出这监牢。” “为何?”项凌天和叶孤城连声问道。 “此事护国天王陶仲从中帮忙,你们才能进入这监牢见到老夫,如果老夫随你们出去。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定然会将天牢守将全部诛杀,更会连累到掏天王全家。所以老夫不能出去。”< 【027】婚约 叶良的话给了三人当头一棒,项凌天内心最为担忧的也是如此,自己的确可以将叶良救出牢狱,但是那些无辜的士兵,还有姑父全家的性命岂不是会全部被自己的鲁莽所害。 “那王爷觉得应当如何?”项凌天问道。 叶良微笑舒了口气:“老夫都这把年纪了,早已看破了生死。只希望你们能够好好活下去,老夫别无他求!” 项凌天听罢,内心感慨不已。曾几何时自己爹娘也是如此,为了保全自己毅然牺牲自己,为人父母者,心血或许全部放在了子女身上,早已将自己的性命抛之脑后了。 叶良看了看叶孤晴,又看了看项凌天,随即对着两人说道:“你们俩先出去会儿,我和城儿有些话说。” 叶孤晴舍不得离开,但见叶良言语果决,继而将目光看向项凌天。 项凌天知趣点了点头:“那我们先出去。王爷,你在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跟着我们一块出去。” 叶良点了点头,没有回答。而叶孤晴和项凌天则走出牢房内,朝着天牢前方走去。 项凌天和叶孤晴彼此都有些尴尬,毕竟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两人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叶孤晴不敢正视项凌天,而项凌天亦是如此。 而在牢内,叶良朝着叶孤城摆了摆手,示意他靠自己近一些。 随即俯在叶孤城的耳旁说了好一会儿。 叶孤城一边听着,一边微张嘴巴,显然此事非同小可,让他神情大变。 叶良说完,吩咐道:“城儿,你是我叶家的一脉单传。你切记一定要牢牢记住为父刚才的嘱托,还有更不要忘记祖宗遗训,这是我们叶家的秘密,也是我们叶家子女的责任。你可千万别对任何人提起。” “那晴儿呢?”叶孤城问道。 “也不能提!”叶良很决绝的回道。 叶孤城向后倒退了两步,从他的表情上来看,此事定然比救叶良还要让他纠结。 “爹,还有别的办法吗?”叶孤城急忙问道。 叶良摇摇头:“没有。身为叶家男儿你避无可避。” “可是,爹。如果这样孩儿以后如何……”叶孤城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知子莫若父,叶良知道叶孤城的担忧,安慰道:“为父终其一生,可谓地利人和皆有,但是唯独缺乏天时,而天时便是时势。我们创造不出时势,一定会有人创造出来,但是时势定然会出现诸多英豪,城儿,你定然是其中之一。” “孩儿恐怕会令爹失望。” “混账,身为叶家男儿,岂可轻易放弃。”叶良说到此紧紧抓着叶孤城的臂膀,厉言道:“你要忍辱才可负重,叶家祖训一定不可忘记。你听清楚没?” “孩儿听清楚了。” “哎!”叶良叹道:“为父知道这样做让你很为难,但是人生本就是一个无奈纠结的过程,你得到这些,定然会失去别的东西,没有凡人能够达到十全十美。但是你一定要看清本质,取利大而避利小。” 叶良说完吩咐叶孤城将项凌天二人叫来。 当项凌天再次走进牢房之内时,叶良对其说道:“小王爷的好意,老夫心领了。但是万万不可因我一个人的性命而牵连更多无辜的人。你们回敦阳城去,好好生活吧,不要替老夫担心了。” “爹!”叶孤晴急忙上前说道:“女儿怎么能够见爹受苦,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将爹救出。” “哎,随缘吧。”叶良瞬时转过身去,不再面对三人,而是挥了挥手:“你们出去吧,帮老夫感谢掏天王。” “爹!” “爹!” 叶良紧咬嘴唇,依旧没有回头:“走吧!” 项凌天知道此刻的叶良内心坚决,即便在如何勉强也于事无补,只见他拉着叶孤城和叶孤晴朝着牢外走去,站在牢外抱拳说道:“王爷,您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保重!” 三人走出天牢内,叶孤晴眼眶红润,依旧低着头。 陶仲见三人走出,连忙上前问道:“如何?” “姑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说!”项凌天小声回道。、 陶仲点了点头,带着几人上了马车朝护国天王府前去。 当几人到达府内时,傅馨依旧没有就寝,而是独自坐在正堂内等候着几人,当几人回到正堂。 傅馨连忙上前询问情况,见几人身后的叶孤晴红着眼眶,大致也猜出了结果。 “你们不必太过感伤,王爷如此做定然有王爷自己的道理。”陶仲安慰道:“过些时日,本王定然上奏陛下,让陛下收回成命。” “谢过陶天王。”叶孤城起身行礼回道。 傅馨走到项凌天面前,言道:“凌儿,你今后有何打算?” “我…”项凌天看了眼叶孤晴,淡淡回道:“我还是会回到敦阳城。” “那姑姑也不便勉强,你现在大了,凡事一定要小心。”傅馨说完若有所思,继而言道:“此时天色太晚,你们今日就在这里歇息。明日冲儿也会回来,他见到你肯定很高兴。” “冲弟?”项凌天微微一笑:“都好些年没有见到他了。但…恐怕不行,今夜我们得赶回敦阳。姑姑您放心,来日方长,况且现在凌儿有法器防身,来回也相当之快。以后定然会时常来看望姑父和您。” “今晚就走?”傅馨连连将项凌天拉到一旁:“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么快就走。何况夜间危险,还是明日启程吧。” “姑姑,真的不行!此时叶大哥和晴儿内心焦虑,岂能睡的踏实,而且这昏庸皇帝步步紧逼,我们也得早日回到敦阳城做打算。” “这…”傅馨不知该如何挽留,将目光看向陶仲。 陶仲迎面而来,向傅馨说道:“孩子们都大了,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们就随他们的意愿吧。”说完对着项凌天言道:“凌天,以后要多加小心,白天见你踏剑而飞,定然现在不是凡人之躯,虽说姑父没有见过妖魔鬼怪,神仙大能。但是也多少有听过一些事迹,所以造化使然你得多多注意。” “凌天谨记姑父教诲!”项凌天行礼道。 寒暄过后,项凌天,叶孤城,叶孤晴三人踏剑而去,消失在炎城上空。 而陶仲摸着胡须道:“凌天性情大变,做事急切不顾后果。定然是有法宝加身有恃无恐,但这世间能人异士何其之多,但愿他今后依旧能够逢凶化吉。” “呸呸呸!”傅馨斜眼瞪着陶仲:“你这是诅咒凌儿?”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陶仲拂袖一挥,快步走出正堂内。 …… 当三人回到敦阳王府邸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三人皆无睡意,叶孤城拿出几瓶酒,三人坐在府中谈心喝酒。 叶孤晴向叶孤城问道:“哥,爹跟你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叶孤城显得很不自然,吞吐答道:“不就是那些琐事。” “对不起,之前隐姓埋名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身份。因为知道我的身份可能会被我连累。”对于隐瞒身份的事情,项凌天向两人致歉道。 叶孤城淡淡一笑:“难怪武康在临走和祭拜你之时,说了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话,当时我完全不理解,如今看来。武康已经侧面的告诉了我们。只是我们当时没有猜到罢了。” “武康本性纯善,为人比较圆滑这与他生存的环境有莫大关系。但他有时行事比较急迫,但绝无坏心。他与我,不是血缘宗亲,但更胜血缘宗亲。” “哦!”叶孤城好奇问道:“凌天何出此言?” 项凌天喝了口酒:“如今的皇帝是我堂兄,我们同是傅氏一脉。但也是他害得我家破人亡。而武康呢,照顾我的所有,拿命换取我的平安,这种情分,岂是宗亲血缘能够媲美的。” 叶孤晴红着脸蛋,将那刻有‘凌’的玉佩掏出来,递向项凌天,言道:“这个玉佩看来要物归原主了。” “啊…”项凌天不知所措:“为什么要物归原主。你的珠钗我也没有打算重新还给你啊。” “那你应该将我这些年掉的泪还给我。”叶孤晴撅嘴言道。 “泪…哭?”项凌天吞了口唾沫:“这…” “哈哈!”叶孤城笑言:“妹妹,就别为难凌天了。”说完认真看向项凌天,继续说道:“如今民怨四起,你也是大炎傅氏后裔,难道没打算为胥王爷讨回一个公道吗?” “有!”项凌天无奈回道:“虽说是皇上逼我爹自刎,但罪魁祸首还是那可恶的国师。从引阔海之水润四城,改四城池道,百姓横死无数,如今所有的民怨都是拜这个奸贼所赐,这些罪恶都是那可恶的国师进谗言所致,这种奸臣,杀一个能救上万。所以,我早晚会去手刃这个奸贼。” “这奸贼的确可恨,但是如今皇上也不思朝政,终日饮酒作乐。而且听说望月阁也即将修建完毕,如这种温柔乡建好,皇上定然会更加肆无忌惮,到时候百姓肯定又会身处水生火热之中!” 项凌天也颇为无奈:“其实我又岂会不知,如若我是寻常百姓,而不是傅氏后裔,我早就揭竿而起,推翻这种暴政。但是我身为傅氏后裔,岂可连同他人来推翻自家天下,于理不合啊。” 叶孤城连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凌天有此纠结也是情理之中。为兄也只是说说。倒是你和晴儿,该当如何?” “哥…怎么扯到我这里了。”叶孤晴不好意思的回道。 “哈哈,晴儿不必害羞,男当婚女当嫁,何况你们的姻缘是有爹与胥王爷亲自认定,岂可作罢。”< 【028】绝代芳华 傅胥在身前遇难前的一日曾经跟项凌天说过,三年之后便会和他来敦阳城娶叶孤晴。掐指算算,三年已到,时间刚好。只不过一切变得物是人非。 即便男有情,女有意,好似神仙眷侣般匹配,但是经历了变迁的项凌天将爱意深藏,他内心似有担忧,而叶孤晴则是腼腆矜持。 晚间阔谈,三人流连而忘返,尽兴而归。 …… 当项凌天次日起床之时,已是正午,他揉了揉太阳穴,自言笑道:“看来昨日喝的过急,这头还隐隐作痛。” “咚咚咚!” 敲门声让项凌天加快了穿服装的速度,当他拉开门的刹那,叶孤晴通红脸额站在门外,一直含羞低着头,小声说道:“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去哪?”项凌天问道。 “随便去哪!” 项凌天点了点头:“行,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和你去。” 项凌天急忙关上门整理衣装,随即便和叶孤晴出门。 而此次,两人没有踏剑飞跃,而是骑上两匹马向这敦阳县的郊外森林踏去。 “想不到你一介女流,马上功夫如此了得。”项凌天追在其后说道。 叶孤晴腼腆一笑,没有回头,回道:“在还没有去炎城之时,我爹爹便一直教我骑马,在我们敦阳城小孩会骑马也并不奇怪。” “喔!”项凌天听完连连点头:“难怪…敦阳城的百姓果然将自家绝活保持的好。” 两人一直骑马到森林旁,此处山峰绵延,小河流淌,阳光照耀下河水晶莹闪透,泛着彩色波澜,美丽极了。 下马之后的两人将马栓在一旁,并肩而行。 尴尬,依旧的尴尬,两人不像曾经无话不谈,年龄的增长,岁月对两人的洗礼,经历让两人的蜕变。虽是并肩而行,两人偶尔互看对方一眼,十足的小情侣心态。 “这些年,你过的好吗?”叶孤晴不敢正面看他,随便问了一句,以此化解两人内心的尴尬。 “我…”项凌天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嘴巴硬是没有说全:“我很好。” “你的脸当初是怎么回事?”叶孤晴转身,很严肃的问道。 项凌天看着河水流淌,又看了看前方绵延的山峰,淡淡回道:“逃难时在一树林内遇到打劫土匪,一不小心被绝罗刀所伤。” “当时疼吗?” “嗯!外表不疼,内心疼~” 两人一边走着,又是据不说话。 当走到小河旁时,叶孤晴伸头看着水中倒影的自己,不时观赏,随之淡淡一笑。 “其实……”叶孤晴转过身,含羞低着头:“如果要是你已经忘掉了曾经,父母之命你也不必有所为难。一切按照自己的内心去选择吧。” 项凌天慌了,他知道叶孤晴此话的意思,连连摆手回道:“没有。曾经年少,一直到如今,我都没有丝毫忘记过。我无时无刻都……” 叶孤晴认真的看着他,见他欲言又止,反倒自己内心乐开了花,起码这些年他从未忘记过自己。 项凌天一向以饱读圣贤为傲,没想到在感情问题之上,自己会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但是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一件他必须要清楚得到答案的事。 “你会进宫吗?”项凌天问道。 叶孤晴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笑着回道:“你希望我进宫吗?” 项凌天鼓足了勇气,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不希望,如果你进宫那等于进入了一个人间地狱,何况我那堂兄皇上昏庸无能,宠信奸臣。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你纵然有倾国倾城美貌,但是没有他脾气变化的快。” “哦!”叶孤晴点了点头。 项凌天见她没有明确的答复自己,连忙靠近两步:“你不要进宫。” “那我爹呢?如果我不进宫,后果岂不是更大。” “牺牲自己的幸福来为后果买单?即便你用幸福救得王爷出火海,但是皇上早就猜忌五位托孤大臣。早就想除之,今日救出,他日定然有此横祸。”项凌天有些激动。 “凌天哥哥。”叶孤晴含情看着他,说道:“但人不可那样自私,我不能眼见爹爹那把年纪还有罪。更不想看到哥哥自己一个独当一面。” 一声凌天哥哥叫的项凌天身体一抖,这是多年来自己听过最温馨最温暖的话。 “那你已经打算入宫了吗?”项凌天问道。 叶孤晴没有回答,而是神情伤感的看着前方形态各异的山峰。 项凌天脸色一沉:“谁敢让你进宫,我就杀谁。如果我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我曾经亲眼见到亲人离去而无能为力,因为当初自己一介文弱。但如今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 “但你我如此做,总会遭世人唾弃。”叶孤晴担忧说道。 “我不管,如果世间有情,为何要将我最后的念想也剥夺。人若来阻,杀之。神若来阻,拼之。仙若来阻,毁之!” 叶孤晴听完,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巴:“举头三尺有神明。何况你如今也不是凡人,岂能说出如此义愤言语。” 叶孤晴刚准备将手送回,却被项凌天一把握住,项凌天趁机将叶孤晴拥入怀中,叶孤晴本能反抗一下却没有挣脱。 项凌天说道:“天地悠悠,河水涓流,山峰绵延,我项凌天可以放弃所有,但不能将你送入虎口而不顾,如若苍天有情,定然会应允我此时的决定!。” 叶孤晴躺在他怀中,抬头说道:“凌天哥哥,我们不要去管这些烦心的事了,你看看眼前风光秀丽,今日我们出来不就是为了看看美景的吗?” 但叶孤晴丝毫不知,其实在项凌天心中,眼前美景的确让人往返,但她只自己心中最美的秀丽景色。 两人坐在青草之上,看着河流,看着山川。 项凌天从马背上拿出一壶酒走了过来,笑道:“这些年,自己居然迷恋上了酒。无论是烦忧,还是喜悦时,无酒则会心烦意乱,有酒则会神清气爽。” 叶孤晴听完,用手帕晤面,矜持一笑:“记得先帝寿辰之时,你还劝过先帝要少饮酒。而且还将先帝的酒杯夺下,你知道吗?当时我真为你捏了一把汗。” 项凌天喝了一口,笑着回道:“皇伯伯心怀仁义,对我更是无微不至。当时自己真的没有多想,只希望皇伯伯能够少饮,何况当时你不觉得我虽年纪小,但胆大吗?” 叶孤晴笑着点了点头:“也是喔。”说完掏出项凌天曾经送给她的那块玉佩,认真看着。 项凌天也掏出那支珠钗,说道:“你知道吗?至皇伯伯驾崩那年后,每一次在我很无助的时候都会掏出你送给我的珠钗看,每一次看见便会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在我爹娘遇难后,我与武康逃难到敦阳,一路上也是这支珠钗给了我很多慰藉。” “我也是。每次都会掏出这块玉佩,将自己关在房间看了又看。” 项凌天一把握着叶孤晴的手,认真说道:“晴儿。不如我们就此离去吧,远走天涯,天启大陆偌大,美景处处皆有。我们做一对神仙眷侣,管他什么民族大义,管他什么朝代变迁,管他什么昏君无能,管他什么奸臣当道。我们将这些困扰我们心绪的复杂情怀全部抛掉,浪迹天涯,策马奔腾。如何?” 叶孤晴听着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不就是她最向往的生活吗? 但微笑过后,叶孤晴脸色一沉:“凌天哥哥,你刚才说得生活其实是晴儿一直向往的生活,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相信只要我们彼此心里装着对方,在哪里都是人间天堂。” 项凌天想起了石泉山底,自己师傅太古的居住地,那地方是自己见过最美丽的地方,他脑海里回想着山底内的风景,祥瑞,穹风,白鹤,鸟鸣,瀑布,山川。 “对!”项凌天将叶孤晴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有你的地方,哪里都是人间天堂。” 叶孤晴听着,眼泪却掉了下来,连忙扑倒项凌天怀中,泣道:“凌天哥哥,这些年,我好想你。无时无刻都在想你。” “我又何尝不是。”项凌天安慰道:“现在我们总算雨过天晴,我一定不会离开你。无论什么力量也不能让我离开你。你在,我就在。有你的地方就有我。” “有你的地方便是天堂。”叶孤晴笑着回道。 “有你的地方就有阳光。”项凌天也相视一笑。 叶孤晴站起身,朝着前方指去:“凌天哥哥,以后我们就找一出地方隐居起来,带上我哥。” “还有武康,找一处,没仇恨,没眼泪,没烦恼,只有笑容的胜境。” 两人相拥看着山峰,晚霞照耀在两人身上,金光闪闪,河面倒影两人相拥的影子,俊美极了。 太阳落山之时,项凌天将那酒壶朝着河水一扔:“我一定会实现这个愿望。” 说完牵着叶孤晴的手朝着马匹走去。 当两人上马之后,项凌天突感头晕不止,作出一副难受状。 叶孤晴见状,慌忙问道:“凌天哥哥,你怎么了?” “我…头有点晕,不碍事。可能是酒喝的有些急。”项凌天挥了挥手:“走吧,我们回府去。” 两人骑马朝着府邸奔去,一路上项凌天感觉头晕眼花,似乎情况不容小视。他身上冒着蓝色光芒,强行用自己那浅薄的法术令自己清醒。 当到达府外时,项凌天实在没有忍住,从马上掉落了下来。 在闭眼的那一刹那,只看见叶孤晴哀伤的神情叫着自己。< 【029】困情 项凌天昏迷之后便被府中仆人送进房内作息。 当他再度醒来时,已是两天之后的正午。只见他睁开双目眨了眨眼,依旧觉得头脑昏沉,这才吃力的从床上爬起。 “咿,我似乎没有喝多少酒,平时喝的更多都不见醉意,更不会头晕,怎么这次!”项凌天一边想着,一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 而正当他还在思绪之时,叶孤城直接将门推开,见项凌天醒来显得有些惊讶,连连上前:“凌天,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很长时间吗?”项凌天疑惑问道。 “你觉得呢?两天了。”叶孤城回答着,又顺手将项凌天扶到凳子旁坐下。 “啊…”项凌天显然很吃惊:“两天?”说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断的回想起来。 酒,酒有问题。项凌天站立起身自言说道,又连忙问向一旁的叶孤城:“大哥,晴儿呢?” “她……”叶孤城低着头,支支吾吾的。 项凌天全知道了,也全都明白了。 一下瘫坐在椅子上。 “晴儿临走之时,让我每隔数个时辰便来看看你。还叮嘱我要时常给你额头敷上冷巾,我虽不知道她这样做是何用意,不过现在想来,她是不希望你作出什么傻事!”叶孤城淡淡说着,从袖口掏出一份书信,递在桌上,道:“这份信是她写给你的。我就先出去了。” 叶孤城走房门后,项凌天发抖的双手将信拿起拆开。 “凌天哥哥,对不起,晴儿可能要有负于你。你对晴儿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是我活在世上唯一的依偎和倚靠。你说的那个没眼泪,没仇恨,只有微笑的地方也是我最美的天堂。我很感恩上苍能够在我八岁之时遇到你,更感恩上苍让我再次遇到你,至亲挚情我无法割舍,我不能自私放任我自己随你浪迹天涯。我更不能看着我爹受苦,更不想看到百姓遭遇战火之苦,此生有情却芳华尽逝,只愿来生我不再是权贵之家,哪怕是个寻常百姓,定与你浪迹天涯。凌天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孤独伤心时,请抬头看着天边晚星,那颗最亮的便是我对你的祝福与思念。晴儿留。” 项凌天看着信,嘴唇不停颤抖,眼眶泪水打转,手轻轻一松,信掉在地上。 “晴儿!”房内突然传来项凌天狂啸的叫声。 一会儿后,项凌天走出房内,一言不语,申请冷酷。 “凌天!”叶孤城连忙跑到项凌天前面拦住了他。 “让开!”项凌天语气冷淡,斜视看着面相无奈的叶孤城,冷言说道:“你是晴儿的大哥,居然能眼看她踏上进皇宫的马车而坐视不理。你们不救,我救。你们怕违抗皇命,我不怕。你们担心兵连祸结,我不担心。你们在乎民族大义,忠孝节义,我不在乎。我只要晴儿。” 项凌天说完将叶孤城一把推开。 叶孤城从地上迅速起身,再次拉着项凌天,死活也不让他走,喝道:“你现在去又用何用,晴儿用五花散迷晕你,不过是希望你能平安活着,你可知道此番皇上让况浦荀大儿子况天泽为大将军,率兵十万驻扎在花木县以及炎城交界处,就是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必须平安护送晴儿进宫。身为晴儿亲哥,难道我不知道送进皇宫意味什么吗?但是没办法,这是晴儿自己的意愿,我们别无他法。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项凌天此刻脑子很乱,言语极冷且犀利:“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大仁大义,现在这些思想对于我来说就如浮云一般。你现在要么同我去救晴儿,要么就不要阻止我。” 叶孤城将项凌天衣袖拉的更紧了:“我不会跟你一起犯傻,也不会让你独自去犯傻。” 叶孤城急忙又说道:“就算你现在去,也未必追得到。如今他们大部队恐怕都已经快要到炎城脚下了。” 项凌天整理了一下直立的衣领,冷言道:“难道你忘记了吗?我是神仙,如果我现在不过去,那就一切都来不及了。如果有什么报应,就报应在我一个人身上!” “你这样孤身犯险,值得吗?” “值得,为了她,什么都值得!” “哎!”叶孤城听完,叹了口气:“你这样做,即便是救了晴儿,但是整个敦阳城,恐怕……” 项凌天知道叶孤城言中的含义,喃喃回道:“任何事情没有两全的办法,所以要选择一样,我选情!” “怪只怪皇上昏庸,骄奢淫逸。”叶孤城说道。 “你既然知道他昏庸,何故还将晴儿送走,你既然知道他昏庸,何故还要愚忠?”项凌天反问道。 叶孤城松开了项凌天的衣袖,倒走两步言道:“其实我早已有了反心,但是始终是大炎臣子,即便推翻暴政,名不正言不顺,如何招兵买马。到时候只怕讨伐旗帜一起,另外三城的虎将便会攻打而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叶孤城眼睛直溜转动,半会儿后说道:“我不行,但是凌天你可以。你爹是胥王爷,你是大炎皇族后裔,百姓早已对皇上怨声载道,只是敢怒而不敢言,如果你揭竿而起,定然一呼百应。到时候破城克敌,推翻暴政指日可待。” “这……”项凌天显得很为难,在他心中,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揭竿而起,毕竟自己身上流淌着先祖的血液,哪有自家灭自家的道理,但是眼见眼下行驶,项凌天又不得不做出决定来。 “凌天,大哥我一辈子以义为先,如果你要揭竿而起,哥哥定然马首是瞻,敦阳城二十万雄兵你可以随时调动。我们定会听你调遣。” 项凌天暗想,这的确是救叶孤晴唯一的办法。而且眼下百姓的怨念极深,如若在过数载,肯定也会有人揭竿而起。倒不如自己揭竿而起,到时候起码大炎江山没有落入外姓手中。 “行,反就反。”项凌天厉言回道:“大哥,你现在速去整理部队人马。我必须要在天黑之前救出晴儿。到时候我们高举义旗,我项凌天反了!” 叶孤城听完,嘴上露出了很复杂的神情,但很快又消失,连忙下跪:“是,属下遵命!” 这就是权利,至高无上的权利,项凌天看着下跪的叶孤城,第一次体验到了来自权利的快感,这种感觉很短暂,但却让人非常舒缓。 项凌天吩咐完毕后,踏剑而去,直追护送叶孤晴进宫的大队人马。 心急如焚的项凌天在空中不时向地面望去,他不知道独自一人面对千军万马有多大的把握能将叶孤晴救出,但眼下他似乎已经做了拼劲全力以及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当项凌天踏着青龙渊越来越下降的时候,一望地面到处都是士兵,灰尘遍布,项凌天舒了口气,喃喃说道:“终于还是赶上了。” 只见他紧闭双目,双手一展,身后出现蓝色光芒,从剑身一跃而起,停靠在了部队前方一里地等候他们的到来。 当千军万马缓缓到来的时候,项凌天睁开双目,只见他手持青龙渊,身后蓝色光芒环绕,龙吟紫金袍衣领直立,银白色头发迎风飘摆,潇洒极了。 军马最前方是一位约莫28.9岁的青年,他身着铠甲,铠甲后是一红色披风,手持长剑,粗卷的八字胡,骑马缓步前来,两旁则是两名身着一样的士兵。 项凌天看着这名青年,料想这便是丹阳王况浦荀的大公子况天泽,在大炎王朝况浦荀威风八面,战功赫赫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且况浦荀还有三个儿子,这大儿子况天泽在二十岁随父出征攻打鬼申国,勇猛无匹,二十年纪便是大炎的先锋大将。而况浦荀小儿子况天赐则是才高八斗的典范,先帝傅恒曾经赞赏其文采独步天下,震烁古今。 况天泽拉着马鞍,不再前行,命令大军暂停。他在马上看着前方的项凌天,见他面貌俊郎,而且身后还是道道蓝光,不敢小觑。 “你是何人?为何拦截大军前去,速速让开!”况天泽粗狂的声音喝道。 项凌天距离大军也就百来米,只见他将青龙渊临空一挥,喊道:“我不想开杀戒,识相的放了郡主,如果想抵抗的,就先问问我这青龙渊。” 坐在马背上的况天泽看了看两旁的副将,三人同声大笑起来,笑声过后,况天泽回道:“小娃娃,你可知本将军身后这十万大军可以将你踩的连骨头都不剩,居然还敢口出狂言,岂不知郡主马上就要成为皇上妃子,你这小儿居然还敢公然挑战,你且先报上名来,本将军从不斩无名鼠辈。” “吾乃项凌天是也。傅宇残暴,宠信奸臣,视百姓生命为玩物,你这番效忠,可知是愚忠!”项凌天开口回道。 “放肆!陛下威名岂容你亵渎!”况天泽刚要策马迎战,一旁的副将连忙阻止,抱拳道:“将军,此等小儿岂能让将军亲自出马,杀了他也脏了将军的宝剑,还是让下官前去取其首级。” 况天泽看了看旁边的副将,内心想的也是如此,丝毫不将项凌天放在眼里,只见他小声言道:“姚副将速战速决,斩其首级本将军定然记你一功,定然如实禀告陛下!” “得令!”姓姚的副将抱拳行礼,拿出自己的长枪向前一指,策马而来,嘴里骂道:“小人,莫要张狂,让你姚爷爷送你下冥界。” 项凌天冷眼看着这个策马而来肥胖的副将,摇了摇头,自言说道:“不自量力!”< 【030】秒杀 那姚副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踏马而来,当快要靠近项凌天时,将自己的长枪直接朝着项凌天刺来。 大队人马,以及坐在马背上看着这一击的众将领一个个没有半点紧张,反倒是很轻松,尤其是将军况天泽,他看着这一击,笑着对一旁的副将说:“尔等且看,姚副将征战无数,武力了得。那小孩虽说打扮奇异,但身体却偏瘦,怎能抵抗姚副将这一击啊。” 众将领纷纷点头示意。 眼见那姚副将踏马离自己越来越近,项凌天抬头看了看天空,微闭双目。 “哧!” 项凌天将青龙渊出鞘一小部分,剑头从剑壳里露出一点光芒,光芒形成光团,朝着踏马而来的姚副将射去。 “噗!” 突见那马裂成两半,鲜血喷出,倒在地上。 而那在马背上的姚副将自额头一直到下身冒着鲜血,没有说出一句话,身体也被劈成了两半。 这快速的一击,让所有人全部惊呆了,大批人马完全没有看清楚项凌天是在何时出击,只是在一眨眼的工夫看见一道光团直射,随即便看到了姚副将和马都被裂成两半。 项凌天快速将剑插入剑壳内,冷眼抬头看了看前方的大批人马。 “我不想在杀人,识相的放了郡主,立刻滚!”项凌天骂道。 “你到底是什么妖怪,使用的是什么妖术,害我损失一名副将!”况天泽此刻不敢小觑前方的项凌天,长剑向前一指,问道。 项凌天向前走了两步,言道:“我不是妖怪。我父亲与将军的父亲关系匪浅,曾经同朝为臣,但最后依旧落个惨死的下场。我本不想取这副将性命,但是他踏马而来好生张狂,所以…!” “小儿,休要张狂,你鲁爷爷今日要为姚副将报仇,取你性命!”况天泽一旁的另一名满脸胡渣的副将说完便踏马向项凌天奔去。 “鲁副将,不要冲动!”况天泽开口想阻止这鲁副将,但是为时已晚。 项凌天冷哼一笑,见来者同样凶煞面相,双手持一把大刀,叹息摇了摇头。 “吃你爷爷一刀!”鲁副将粗声大吼,双手举起大刀,作出一副砍下去的姿态。 项凌天没有使用青龙渊,而是将左手向前一指,手指突然释放一道彩光,这道彩光便是那虹膜之戒释放的。 踏马而来的鲁副将虽说急躁但也没有轻敌,见彩光直射而来,连忙用手臂遮挡双目。 但是他小看了虹膜之戒的威力,虹膜之戒对于凡人无论你是否遮掩,彩光会道道直射体内,让你顿时昏迷。 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那副将坠马,昏迷不醒。 项凌天趁机一跃而起,踏上那副将的马匹背上。 由此,一个人坐在马背上,对面则是千军万马。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有这等古怪的妖术。”况天泽慌了,身为凡人哪见过这种架势,而且他抬眼看着前方踏马的项凌天表情,完全就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坐在马背上的项凌天回道:“别管我是谁,如果你在不放人,今日这里定然成为一个炼狱战场。” “好大的口气。”况天泽骂道:“不管你是什么妖怪,在十万大军面前定然要你尸骨无存。” 况天泽骂完,继续言道:“我劝你别做无谓抵抗,本将军念你是一条汉子,今日之事不予你追究,你且走吧。如果在冥顽不灵,你可知这是在与大炎王朝作对,这是在造反。” “我本来就要造反。”项凌天连声应道:“今日郡主我志在必得。如果你有点人性叫上自己的大队人马回炎城复命去吧!如若那昏庸皇帝责备于你,你且告诉他,就说我项凌天自此往后一定要推翻他的暴政,还百姓太平。傅氏祖宗基业万不可断送在他手上。”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况天泽无奈言道:“既然你要造反,那我们就是敌人,让本将军来会会你。” 况天泽说完,踏马而来,拔出长剑直击项凌天。 项凌天只是将青龙渊紧握手中,丝毫没有出鞘的意思。 “蓬!” 况天泽一剑直击项凌天,只见项凌天连忙用青龙渊抵挡。 “嘿!”项凌天被这一击震得在马上倾斜起来,暗道,素闻这况天泽天生神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小儿,怎么样。识相的快滚吧。不然做了本将军剑上的冤死鬼,可别埋怨我~!”况天泽有些得意的言道。 “你可知我是不忍杀你,但不代表我杀不了你。”项凌天直言回道:“我不想与你口舌之争,既然你冥顽不灵,那我今日就大开杀戒。” 项凌天心里此时很清楚,即便自己费再多口舌也依然于事无补,既然自己已经言出造反的话语,而且两者又各不退让,只有硬抢,而且还要速战速决。 项凌天捏紧了拳头,紧闭双目,周身的蓝色光芒越发浓烈。 “啊!”项凌天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站立于半空中,睁开双目,将青龙渊从剑壳中拔出,剑壳落地,项凌天双手紧握青龙渊,一声长吼之后朝着地面劈来。 “轰…” 顿时地面震动,所有的士兵东倒西歪纷纷有点站立不稳。 青龙渊的光团从空中直射地面,沿直线而行。士兵们纷纷倒地,而况天泽见到这惊人的一幕,迅速策马朝一旁而去,躲过一劫。 项凌天的身体缓缓从空中而下,坐在马背上。 “驾!”项凌天在空中之时,便看到了人马后方是一辆裹着大红色的马车,一看便知马车里的人定然是叶孤晴。 大队人马中间被开了一道口,两旁皆是士兵的尸体,尸体上鲜有血迹,或许这些士兵在临死那一刻都不知道自己会被这青龙渊释放的光芒所杀。 项凌天策马朝着马车而去,士兵们纷纷不敢近身,刚才那一幕给他们太震撼的感受。 而项凌天越靠近马车,那些士兵纷纷将马车团团围住。 “保护好郡主。”后面踏马而来的况天泽大吼命令道。 项凌天坐在马上,冷眼看了看护着马车的诸多士兵,心有不忍,言道:“我不想杀你们。你们还是自己退开吧!” 士兵们纷纷哆哆嗦嗦的,手持长矛,完全不敢近身,但也丝毫没有想离开马车的动作。 项凌天见这些士兵丝毫没有后退的动作,摇了摇头:“你们也有父母亲人,我不想在起杀戮,刚才这些死掉的士兵你们也见到了,我杀你们易如反掌,如果你们在不退开,就别怪我利剑出鞘。” 士兵们手握长矛,纷纷你看我,我看你。 “不准后退,谁后退斩谁!”那况天泽依旧大喊吩咐道,踏马而来,不过速度则似乎有意放慢不少。 项凌天无奈,将手一伸,虹膜之戒的光芒顿时照耀士兵周身,士兵们纷纷倒地。 “驾!”项凌天踏马靠近那红妆素裹的马车。 没有昏迷的士兵纷纷让出了道路,完全不敢抵挡。 项凌天从马背而下,直接涌进那马车内,见到叶孤晴的那一刹那,只见她将自己打扮的也是极美,红装喜袍。 “晴儿!” 叶孤晴呆呆的看着他,眼泪从眼眶逆出:“为什么你还要来?” “你给我的信作废。如果你真的去了皇宫,你不要怀疑我的实力,我真的会直接杀向皇宫,我宁可放弃所有,也要赢得你。”项凌天急忙上前,紧握着她的手。 “但我爹,我爹会被斩首的。”叶孤晴担忧说道。 “但是你去了,王爷会遗憾终身,生不如死。你比对下,哪一个更严重!” “那敦阳城的百姓呢?” “我要揭竿而起,大哥已经去整理士兵了。我本不想推翻他的统治,但是他想要你,我就必须这么做!” “值得吗?”叶孤晴用手摸着项凌天的脸,问道。 “值得,为了你,什么都值得!”项凌天连忙握着她的手,言道:“快点走吧,这些士兵虽然杀不了我,但是毕竟人多势众。如果一直拖延,我恐怕事情会有碍!” “但…”叶孤晴担忧说道:“那我们以后就真正成了乱臣贼子了。” “这些虚无的东西都是强者发明出来惩罚失败者的,如若哪天我推翻了昏庸皇帝的统治,以后决策权就在我手中,到时候成为千古罪人的不是我,而是那狗皇帝。” 两人在马车内交谈,而马车内的士兵们迅速聚集,拿着长矛。将马车围的水泄不通。 而在人群身后况天泽回头看了看遍地的尸体,暗想,自他入战场如此多载,还从未见过这种能人异士,如果不是项凌天手下留情,恐怕牺牲的士兵会更多。 “轰!” 项凌天拥着叶孤晴破马车而出,一跃在空中。只见项凌天将青龙渊临空一挥,青龙渊瞬间变大,两人站立在青龙渊之上,但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剑身看着那况天泽。 “况将军,我敬重你是一条好汉,今日不忍杀你。如今朝廷纷乱,皇帝昏庸。丹阳王乃是先帝托孤大臣,如今皇帝早就对丹阳王猜疑多时。与其效忠这种皇帝还不如早日辞官,退出纷争之地。念在家父与丹阳王交情,你回去且可告诉那皇帝。忠臣表明志,血溅乾坤宫。告辞!” 况天泽看着两人踏剑而飞,又想了想项凌天刚才给自己留的两句话,内心嘀咕了好一阵子,自言自语说道:“难道是他?” 况天泽说完,吞了口吐沫,完全不敢相信这眼前的事实。< 【031】祸乱 况天泽被这惊魂的一幕还没有缓过神来,他骑着马环顾遍地的尸体,又望了望项凌天和叶孤晴飞跃的轨迹,暗想事情成为了事实,逃避也属于徒劳无益。但是接下来又该如何,这才是自己最为关心的事。 “将军,我方将士伤亡过千,而且郡主被救出,我们该当如何?”一士兵跪倒在况天泽面前抱拳问道。 况天泽捏紧拳头,深吸了口气,道:“这人根本就不是凡人,身上奇珍异宝较多,而且妖术过人,我们这些凡人岂是对手。但是皇上对郡主早已垂涎三尺,如今郡主被救走,皇上一定龙颜大怒!” 那将士一听,知晓况天泽此时的心情也是相当矛盾,连声回道:“将军,此地乃敦阳城地界,继续前行六十里地便是炎城地界。小人料想那妖人定然是和郡主逃到了敦阳县,不如我们整军再战,一举拿下敦阳城,迎回郡主,到时候不仅护送郡主入宫有功,还平定乱贼,皇上一定嘉许。” 马背上的况天泽听完,连连摆了摆手:“不妥。想我十万大军都未曾伤这怪人分毫,如若我们现在贸然进攻肯定会全军覆没,况且这等突发事件实非我们所愿。”况天泽说完,想起了项凌天临走之时的几句话,忙问道:“刚才那妖人临走之时,告知自己名讳项凌天,还说了一句什么谚语,你可记得?。” “忠臣表明志,血溅乾坤宫。”士兵说完,猛然一怔:“这句话不是老百姓口中常说的吗?难道这妖人和胥王爷有莫大关联?” 士兵的推断正是况天泽所猜想的,只见他挥了挥手:“也罢。你且吩咐下去,原地作息,两个时辰后返回炎城。本将军要进宫面圣。” …… 第三日早朝,各文武大臣纷纷进入皇宫大殿,大殿之上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傅宇冷眼看着跪在中间的况天泽,喝道:“朕令你去迎接敦阳郡主入宫,你不但令朕损兵折将,而且还丢了郡主,居然还敢在这大殿之上求饶。” “皇上明鉴,微臣本以护送郡主至敦阳青定县,哪知来了一妖人,周身蓝色光芒环绕,手持一把青色宝剑,而且着装怪异,况且手指还戴有一枚戒指,妖法高深,这才将郡主救走。”况天泽跪下言道。 “混账。妖人?你统领十万大军去护送,被一妖人劫持还有脸在这大殿之上为自己辩驳、何况天大地大朕最大,你自己办事不力居然诸多借口!”傅宇说完连声吩咐道:“来人,将况天泽压下去,斩立决!” “皇上,开恩!”丹阳王况浦荀连连上前下跪,抱拳说道:“我儿天泽办事不力,惹龙颜大怒却是罪该万死。但我儿自小绝不会信口开河,况且天启大陆能人异士又何其之多,皇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是啊。陛下。”护国天王不忍大炎一枚大将就此被斩,连连上前为其求情道:“请皇上息怒,况将军这番虽败,但是他为大炎也立下不少功勋,此番也是意外之事,何不查明究竟再行定夺?” 傅宇思考了片刻,问道:“那妖人可有言语?” “有!他自称项凌天,还让微臣给陛下带一句话。”况天泽回道。 当项凌天这三个字说出的时候,最为惊讶的是一旁的护国天王陶仲,虽然他尽量克制自己内心的不安,但是异样的表情依然被国师耿牧看了个正着。 “什么话?” “忠臣表明志,血溅乾坤宫!” 傅宇听完,从龙椅上站立起身,脸色一沉:“傅凌?” 众臣们纷纷议论起来,从这两句话里便可以得出此人正是傅凌。 而护国天王陶仲一脸慌张神情,他怎么也没料到救出郡主,揭竿而起的会是傅凌。 “这个乱臣贼子,名字也改变了,还炼就妖法,真是罪大恶极。”傅宇一掌拍到桌子上,怒言道。 “皇上,根据况将军所描绘,这乱臣贼子定然是有高人教其法术,而且已经突破玄光,入了修真门第,所以大军才会不敌。”国师耿牧言道。 傅宇缓步走到朝堂中间,问道:“那依国师之言,有何妙计?” “这乱臣贼子项凌天修为虽有,但不精而且平平,尽管手中有宝贝加持,但微臣认为,只要我们率兵先攻下造反的敦阳城,到时候定然可以生擒项凌天!”耿牧说完瞅了瞅护国天王陶仲,随即阴险一笑。 “谁敢反朕,朕定杀之!”傅宇将龙袍衣袖一挥:“但是尔等切记,那郡主一定要给朕抓回来。” “皇上,微臣以为,在攻打敦阳之前,必须要先了结一件事。”耿牧继续言道。 傅宇扭身看向他,问道:“何事?” “敦阳王叶良该如何处置?” “杀!” 这一声杀字,让朝廷百官各个胆战心惊。 “皇上,臣认为敦阳王不可杀!”陶仲直言劝道。 傅宇不耐烦的问道:“为何?” “如果敦阳王死讯传到敦阳,定然会引发敦阳百姓的怨恨,到时候微臣恐怕百姓们会纷纷倒戈相向,全部投向那项凌天麾下,到时候这些反贼不仅士气大振,何况仇恨本来就是冲锋陷阵的催化剂。” 傅宇听完,冷笑起来:“到底这天下是朕的,还是那叶良的。区区敦阳城岂放光华,朕炎城兵马是那敦阳城两倍有余,更有崇阳兵力以及丹阳兵力,那敦阳地处西方,到时候三城率兵夹击,敦阳城定然摧毁!” “话虽如此,但是如此一来,战祸不断,百姓受苦啊。”陶仲下跪言道。 “哼!”傅宇显然听不进去:“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这大炎还需要朕作甚。对于乱臣贼子,朕没有容人之心,必诛之!” “皇上!”国师耿牧此刻也上前跪倒言道:“微臣也觉得掏天王言之有理,叶良深受敦阳城百姓爱戴,如果枉死肯定会引发敦阳城百姓为之报仇之心。更何况如今那些乱臣贼子造反兵马着实有限,我们大可以慢慢耗着他们,定然能让他们灭亡。所以臣认为敦阳王叶良暂时不可杀!” 跪在地上的陶仲斜眼看了看耿牧,不明白他为何帮自己开脱,居然和自己站在了一条战线上。 傅宇愁思了半会,言道:“那就依国师之言吧。叶良暂且不杀,但一定要派遣重兵把守,不可有任何疏忽。”说完又问道:“国师,接下来该当如何?” “微臣觉得,应该急令崇阳王陆安派遣兵力入炎城把守。派遣况王爷父子戴罪立功,一举进攻敦阳城,捉拿反贼项凌天。迎回郡主!” 傅宇听完,瞅了瞅跪着的况氏父子,问道:“你们此番前去,有没把握将乱贼诛杀,迎回郡主?” “微臣一定不负皇上众望,定然迎回郡主,剿灭反贼。”况浦荀回道。 “很好!”傅宇连忙吩咐道:“朕在此封况王爷为征西大将军,其子况天泽为先锋大将,领兵三十万。五日之后出发剿灭反贼。” “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 退朝过后,大臣们纷纷走出大殿。而护国天王陶仲快步走向况浦荀父子面前,言道:“况王爷,能借一步说话吗?” 况浦荀看了看周围,连连点头,与陶仲走出皇宫,在皇宫外一角停步。 “天王找我何事?”况浦荀问道。 曾经的托孤五大名臣关系匪浅,这是大炎王朝众所周知的事情,而且五人每一个都敢怒直言,兴趣相投。 “王爷,此番三十万大军出征,您打算如何?”陶仲问道。 况浦荀回道:“哎,请恕我直言,此番前去,敦阳城定然又将是人间炼狱,横死无数,并非我之所想和所见,但是皇命在身,不敢违抗。况且造反之人还是胥王爷之子以及叶王爷之子。哎,我也颇为无奈。” “王爷,如若到时候一战在所难免,切勿与凌天正面交战。” “为何?”况浦荀急忙问道。 陶仲来回走了几步,担忧回道:“王爷有所不知,其实数日前凌天曾经来过我府上,如今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文弱少爷,而是一个有仙法的神仙。料想大炎王朝何人不知王爷之子况天泽的英勇,但十万大军伤亡数千,而且还能在十万军中救走郡主,此等神通我们凡人如何匹敌?” “天王言之有理。这也正是本王担忧的地方,我儿天泽也算历经多长战役,未曾一败。而此番却被打的完全无还手之力,而且还损失一副将。本王对于神仙并非不相信,只是不相信神仙会下界与我们凡人为敌!” 陶仲连忙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凌天是机缘巧合偶遇高人,教其修真法术。而且数日我与他言谈,发现他性情大变,已经不再有心软恻隐之念。而且一旦他所认定的事情便会立刻完成,而且法宝加身,不可一世。” “那依天王意思,该当如何?” “劝降,实则我不想见到胥王爷之子参与这种事迹当中,毕竟这大炎王朝也是他的祖上,此番作为,于理不合。” “本王也是如此想,我们与胥王爷也算同朝为臣,胥王爷之为人让本王钦佩不已,早已引为知己。而项凌天虽说本王多年未曾一见,但其年少之时的生性修养本王倒是颇有耳闻,如果他肯归降,那便免去一场恶战,到时候我们集体上奏陛下饶他一命。” 其实在陶仲心中最为担心的便是项凌天的生死,见况浦荀如此一说,内心的担忧也便减轻不少,连连笑道:“王爷所言极是。不如今日就到在下府中畅饮一番,如何?” “嗯。本王的确好长时间没有开怀畅饮了,在出征之时能够痛饮一番,也是一大快事。那恭敬不如从命。” < 【032】起义 裕丰十年春,项凌天,叶孤城在敦阳县揭竿而起。项凌天在天启大陆公布了自己真实的身份,替父报仇,讨伐傅宇的起义旗帜在天启大陆上蔓延。不少原本合并在三城内的城池纷纷宣布讨伐,因为出师有名不少头领率部加入项凌天的讨伐军队。天启大陆再次燃起了战火的硝烟。 同年,敦阳王叶良在天牢咬舌自刎而亡,残暴的傅宇将其尸体悬挂于炎城城楼之下示众,不少百姓见深受百姓爱戴的敦阳王也遭此极刑,怨念更盛。 而傅宇派遣丹阳王况浦荀为征西大将军,其子况天泽为先锋,率众三十万大军进攻敦阳。部队在青定县驻扎。傅宇更急招崇阳王陆安进宫,又吩咐护国天王陶仲留守炎城。 离丹阳城百里之地有两处小国,分别是鬼申国以及龙且国。两国原本对大炎俯首称臣,年年进攻。但眼见大炎王朝战祸四起,随之也有蠢蠢欲动之势。 而整个天启大陆仿佛回到了数百年前纷乱战争的时期。 项凌天,叶孤城在敦阳城敦阳县起义,手握敦阳城二十万雄兵。不少百姓和壮丁为了推翻傅宇的统治纷纷加入义军之中。 而面对丹阳王率领的三十万雄兵压境,坐在府内的项凌天眉头紧皱,向同样心绪不安的叶孤城说道:“大哥。况浦荀率众三十万。而且况浦荀虽然年龄老迈,但作战骁勇,此番我们虽说也有二十万兵力能够与之抗衡,但是持久下去,我们定然会不敌。” 叶孤城点了点头:“将军言之有理,这也是卑职所担忧的事。” 项凌天急忙回道:“在无人之处,大哥可以直呼我名讳便成。” “军有军纪,国有国法。既然我们起义,定然要遵循法纪,所以将军不可自贬身份。”叶孤城比较看重这些,反驳言道。 项凌天吸了口气,挥了挥手:“那我不勉强大哥。我们现在重兵在敦阳县,况浦荀重兵已经全部到达青定县。而华阳县统领不肯同我们起义,而是继续效忠那昏庸皇帝。我们如今在敦阳城只有敦阳县,容县,花木县三地,虽说那天目县统领没有表态,但依我之见,如果战祸一触即发,天目县定然是第一战场。” 叶孤城应允回道:“不错,卑职三次要求天目县统领归降,但其一直推脱,看来是想见势站队。” “呵呵…随他去吧!”项凌天淡淡一笑:“如今我们虽是打出了起义的旗帜,但毕竟和大炎抗衡起来,力量还是相当微弱。那些统领都不傻,无非就是想静观其变,到最后谁强便来附拥谁。” “卑职甚至担心到时候有些小人会坐收渔人之利。”叶孤城担忧说道。 “哦…”项凌天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但似乎他并不担心:“当今之世,能够在起义之中达到规模的少之又少。即便有些人图谋不轨想坐收渔人之利,但也很难成事,我们倒不如来研究研究如何抵御这况浦荀的三十万大军吧!” 叶孤城从椅子上站立起身,回道:“如若我们失败,大不了十八年后卷土重来。那也证明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证明傅宇真的是天命所归。” 项凌天听完,冷哼一声:“即便他是天命所归,但我更相信事在人为。即便我推翻不了这暴政,我也要用自己仅有的力量开创出一个时势!” “英雄创时势,时势造英雄。”叶孤城竖起大拇指:“高。将军有此等菩萨心肠,相信老天一定会让我们成功的!” “况天泽此人我倒并不担心,其除了天生神力外也不外如是。倒是况浦荀久经沙场,而且排兵布阵样样精通,如何对付他,才是首要。”项凌天说道。 叶孤城连连点头:“将军,要是我们闭门不战,死守敦阳县,派遣人至花木县斩断大军粮草,此计可否?” “大哥,你太小看这况浦荀了。年少之时,我听我爹提过况浦荀作战,据说每一次他都会让粮草先行,而且重兵护送。粮草都会让重兵来回循环,想斩断其后路,谈何容易?” “你们聊什么呢?”叶孤晴走进府内,朝着正愁眉不展的两人说道。 项凌天和叶孤城纷纷回头看去,见叶孤晴走了过来,眼睛臃肿,显然是因为敦阳王叶良自尽尸体被示众造成。 “哭过?”项凌天迎前两步,问道。 叶孤晴面无表情,点点头:“我爹尸体如今依旧在示众,我们现在该如何?” “莫急!”项凌天安慰道:“你此刻的心情我能理解,数年前我也是如此。眼见爹娘遇难却无能为力。但我们更应该将这份苦痛化为斗志,一定要推翻这个昏君的暴政,以祭王爷在天之灵。” “将军说的不错,想必爹爹是知道我们已经起义,为了不拖累我们自己选择自尽!”叶孤城补充回道。 叶孤晴刚想开口,被项凌天一把拦下,只见项凌天摆了摆头:“你的担忧,我全都知道。既然如今全部成为了事实,我们也已经走向了这条路便不要后悔。战祸一起,我不想因为保护你而分心,你切记待在府内不要让我们担心!” …… 第二日,项凌天刚醒,一名带刀士兵便小跑到其跟前,跪着说道:“启禀将军,据探子回报,况浦荀率领大军已经进入了天目县。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在天目县休息,而是直接朝着我们这边来了。” “啊…”项凌天震惊不已:“这么快。再探再报。” “是,将军!” 项凌天完全没有想到况浦荀会不作息,直接大军压境。心想,看来这况浦荀已经做好了一举将敦阳县拿下的决心。 “将军!”叶孤城火急火燎的朝着项凌天房间跑来。 “大哥,我都知道了。况浦荀已经大军压境了嘛!”项凌天小声言道:“我们紧闭城门,不战能支持多久?” “卑职不敢估计。三十万大军压境,即便我们闭门不战,城门也经受不住多长时间的折腾。到时候恐怕要连累敦阳县百姓。” “那我们在花木县还有多少人马?”项凌天急忙问道。 “五万精兵。其余十五万都在敦阳县。”叶孤城回道。 项凌天在房内来回走动,良久之后淡淡说道:“静观其变。待他们大军到达城下之时,我一个人前往!” “不行。你如今身系百姓安危,推翻暴政的己任,岂能孤身犯险。”叶孤城连忙劝止道。 项凌天嘴角微微一笑:“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杀不了我。只是我不忍在开杀戒!” 叶孤城听完,会心的点了点头,他差点忘记项凌天有法力。而且上次救叶孤晴完全不费吹飞之力,而且还轻易斩杀数千士兵。 …… 而在另一边,天目县守将李超直接将城门打开恭迎况浦荀大军进城。 原本李超以为大军进城会在天目县逗留一日,哪知况浦荀命令大军继续前进,直奔敦阳县。 天目县和敦阳县只有数个时辰路程,不过必经之路丛林和群山颇多。 马背上身着铠甲戴披风白胡子的况浦荀朝着一旁的况天泽言道:“看来数个时辰后,便可以到达敦阳县。到时候让大军先别急忙攻城,可以先驻扎休息。” “爹爹,敦阳城易守难攻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爹爹可有破城妙计?”况天泽连声问道,他此时急于心切的想将功抵过。 况浦荀淡淡一笑:“天泽,攻破这小小敦阳县城门只是时间问题、倒是爹非常想见见那胥王爷之子,真想看看他如今到底有何法术。” “爹!”况天泽一听,急忙劝道:“您一定要小心,切不能与那项凌天单打独斗。那项凌天如今根本就不是凡人,我们岂是对手。只能消耗其体内,群体而攻之!” “哦?”况浦荀大笑起来:“爹身经百战,什么奇人异事没见过。想当年那鬼申国请妖兽攻城,还有妖人协助,最后不依旧被老夫打退。” “爹,切不可大意。上回孩儿也是轻敌,那项凌天手中有一枚戒指能发出奇怪的光芒,照耀在身上能让人立刻昏睡。而且还有一把青色宝剑,上次剑身还未出鞘便将副将以及那马匹劈成了两半。更让人震惊的是,那宝剑出鞘,光芒四射,硬深深将地面劈出一条鸿沟,威力巨大,不容小觑。” 况浦荀听着,连忙将手向上一挥:“好了,别说了。为父自有办法。” 况天泽知道此刻的况浦荀轻敌,丝毫不将项凌天放在眼里,想继续劝止,但见况浦荀已显得不耐烦,便没敢多嘴。 当大军越过两个山头之后,前方十里不到的地方便是敦阳县城门,况浦荀拉着马鞍,对着身后的先锋副将们吩咐道:“传我将令,大军在此扎营,作息。待明日,随本将军前去城门外叫阵,尔等切记,没有本将军的将令,不准强攻,明白吗?” 身后骑马的先锋副将们纷纷感到意外,不明白况浦荀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随即便策马向大军而去。< 【033】较量 “将军,醒醒!将军!”门外叶孤城急迫的敲着门。 项凌天伸了个懒腰,当他将门打开那刹那,只见叶孤城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将军,况浦荀率领大军在城外叫阵,来势汹汹看来对敦阳是志在必得。” “况浦荀一向喜欢速战速决,如若拖延反倒不是他的风格。”项凌天说完从房内将青龙渊拿在手中:“我现在就出去会会他。” “我同将军一起去。”叶孤城一边说一边紧跟项凌天身后。 两人快步走到城楼之上,看着城外密密麻麻全是士兵,而且呐喊擂鼓之声震耳欲聋,项凌天笑道:“阵势果然够大。” “将军,我们还是回府内吧。这里太危险了。万一对方突然攻城,我们便防不及防啊。”叶孤城担忧说道。 “大哥不必惊恐。”项凌天看着前方骑在马背上的况浦荀,言道:“你看前方那况浦荀,他没有进行强行攻城,代表其不想血流成河。所以我还是去会会他吧。” 说完,没等叶孤城开口,项凌天便凌空一跃,朝着城外飞去,一个人独自面对千军万马,跟上回救叶孤晴颇有几份相似。 当项凌天脚踏地时,况浦荀的马向后抖动几下,况浦荀身经百战对于这种架势和胆量还是第一次见到,连忙驱马向前几步,而其身后的先锋和副将纷纷劝阻:“将军,切不可向前。” “大惊小怪。”况浦荀冷眼看了看身后的众人,吩咐道:“没有本将军的命令,谁也不可贸然攻城,也不可贸然上前。” 况浦荀策马向项凌天走去,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一直到不到百米。两人纷纷打量着对方。 项凌天佩服况浦荀如此年纪还有这种魄力和霸气。 而况浦荀则打量着项凌天全身,见他服装怪异,头发银白,不禁问道:“前方可是凌天贤侄?” “晚辈正是。况老将军,侄儿这厢有礼了。”项凌天抱拳腰弯行礼道。 况浦荀点了点头:“贤侄,掐指算算,本王亦有十多年没有见到你了。今日一见贤侄变化之大令本王咋舌。为何你年纪轻轻头发何以变银白,身上服装本王也未曾见过。” “侄儿因缘际会,已然跳出凡人之躯。其中遭遇唏嘘不已。”项凌天应声回道。 马背上的况浦荀点点头:“贤侄,胥王爷遭此磨难,本王深感痛心,但人死不能复生。贤侄何以高举反旗,讨伐你祖上基业,这是何故?” “情非得已,侄儿在跳脱凡人之躯后,本不想理会这朝廷之事,只想就此匿藏天启大陆永不问世,无奈身上使命未完,父母之仇未雪。而且皇上一再相逼,领十万之众夺侄儿挚爱。侄儿早已将生命抛之脑后,但不可失去挚爱,再者皇上昏庸,宠信奸贼,残害忠良。百信深处水生火热之中。我等志气青年应该以民族大义为己任,推翻其暴政,还百姓太平!” 况浦荀大笑起来:“贤侄此言差矣,你今日推翻大炎,难道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你身上也留着大炎先祖的鲜血,这是你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项凌天没有回答,而是沉思。 况浦荀见他没有回答,继续说道:“本王兵临城下,实非本王所愿,但陛下钦命本王来此讨伐,本王授命前来、贤侄,听本王良言相劝,天下美女千千万,不可为了一红颜而做出让自己后悔之事!” “天下女子千千万,但侄儿只爱她叶孤晴一人。即便以后有报应,侄儿也甘愿为其受因果之罚,轮回之苦。决不后悔!” “情这个字的确能够超越生死,但是情在宿命面前,显得多么卑微。”况浦荀大声喊道:“贤侄,速速听本王良言相劝,投降吧!以免到时候兵戎相见,血流成河。。只要你投降,本王定然上奏陛下,定然能饶你一命。” 项凌天也笑了起来,应声道:“侄儿拜谢王爷好意,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侄儿不能答应王爷。” “贤侄,你可知本王身后是三十万大军,能够将这小小敦阳夷为平地,你如果在如此执着,到时候就算本王想保荐,也无法啊。”况浦荀戎马一生,一向以忠义为做人根本,见项凌天涵养颇佳,不忍他就此葬命,好言劝道。 “王爷不必在为凌天多费唇舌,凌天志气不改!” 况浦荀叹声摇头:“贤侄,你这是要以你一己之力挑战本王身后这三十万大军?” “不错!如果王爷一定要踏入这敦阳县城内,首要的就是将凌天杀死,踩着我的尸体过去。”项凌天言语决绝,已经做好了同敦阳县城共存亡的打算。 “贤侄,本王知道你受了很多磨难,也知道命运对你不公,也知道生活对你很残酷,但你不能将此做为你造反的目的啊。”况浦荀似乎在做最后的努力,尽量化干戈为玉帛,避免血流成河。 “哈哈……”项凌天再次大笑起来,笑声对命运充满了讽刺,言道:“侄儿不管生活和命运对自己有多么荒唐,但我属于那种不服输愿意和命运对着干的人。所以,王爷不必多言!” “行!那本王就不必勉强,在本王来此之时,你姑父姑母十分担心你,数次请求本王不要伤害于你。但本王见你如此坚定,看来要有违陶天王的嘱咐了。” 项凌天听完,表情很复杂。在这世上,亲情方面也就陶仲和傅馨是真真实实的关心着自己的安危。 复杂的表情没有在项凌天脸上多逗留,只见他扭动着脖子,将青龙渊拾起,言道:“王爷,凌天实在不想与你对峙。但情非得已,不管你我鹿死谁手,您在凌天心中永远是大英雄,为人敬仰,为凌天佩服.” 这话是项凌天内心最真切的话语,他看着年龄偏大的况浦荀亲自上阵,而且对待大炎更是忠心不二,感动不已。只不过在效忠上,两人的立场不同罢了。 “哈哈!”况浦荀也笑了起来,只不过笑的很勉强,这或许是他对项凌天的一种惋惜,只见他回道:“此话深得我心。本王很少于此等英朗青年对峙,不知道我这老身板还能否打出当年的气魄。听我儿天泽说,贤侄法术高深,而且武器威力无比,那本王今天就要见识一下了。” 一番交谈,项凌天没有打算拔出青龙渊。 “驾!”况浦荀拿着一把长枪,枪头寒光闪烁,项凌天见状,暗道,看来这长枪并非凡品。 “哐!” 况浦荀一枪刺了过来,项凌天用青龙渊随即一挡,临空而起,将手指朝着那马匹指去,虹膜之戒的光芒瞬时照耀在马身上,那马儿像发疯一般,四处奔腾。况浦荀见状,也是临空一起,脚跟踩在马背上慢慢落地。 项凌天不禁暗想,这况老将军果然武艺非凡,是第一个能够在这么快速度内逃过虹膜之戒光芒的。 如果单凭武艺,项凌天定然不是那况浦荀的对手,因为项凌天压根就不懂套路,只有法术进行应用。 况浦荀长吼一声,手持长枪快跑向项凌天刺来。 项凌天身体不停向后退步,情急之下连忙用虹膜之戒的光芒照耀况浦荀。 那况浦荀腾空一飞,身体在空中不停旋转,落地之后言道:“你这宝物果然厉害!” 说完,连忙又扭打在一起,项凌天没有让青龙渊出鞘,而是不停躲避。 而站在城楼上的叶孤城看着城下的扭打的两人,暗叹道,凌天虽然表面装的冷酷无情,实则内心还是善良无比,从两人的对峙便可以看出端倪,那况浦荀招招要命,而项凌天则只顾躲避。 “叶先锋,将军为何处处让着这老头?”同样在城楼上的一名士兵问道。 叶孤城回头,淡淡笑道:“将军此意定然有其目的,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城下,项凌天似乎也感觉一直这样躲闪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见他身体朝后退出数十米,将青龙渊朝地上一插,青龙渊直立于地面上。 项凌天微闭双目,双拳紧握,抬头望空,大吼一声。此时的项凌天周身蓝色光芒环绕。 况浦荀临空向项凌天一击,只见他手中的长枪在项凌天身体前停住,而他的身体也漂浮在空中,不停使劲想用长枪刺进项凌天身体,但总是于事无补。 项凌天周身的蓝色光芒将那长枪环绕住,况浦荀见状深感不安,但却使不出力气,而且身体也一直悬浮半空,动弹不得。 项凌天睁开双目,劝道:“王爷,你们凡人如何能够跟有了仙法的人斗,凌天奉劝你撤兵回朝复命去吧。我与大炎傅宇的恩怨,早晚会跟他清算。王爷又何必自寻烦恼。” “哈哈。刚才本王劝不了你、你也不必劝本王了。我们立场不同,追求的内心也不一样。本王自知不是你对手,但是如此一试,无憾已。凌天不必手下留情,动手吧!”况浦荀自知自己不是对手,而且被项凌天的蓝色光芒环绕住,根本使不出力气,而且还不能动。 项凌天收回蓝色光芒,况浦荀‘噗通’一下从空中倒地,项凌天言道:“王爷,我也不想打开杀戒,要是晚辈真的什么都不顾,刚才便不会跟王爷拖延时间,早已将这青龙渊出鞘,此剑出鞘,任何凡人皆不可挡,虽不说可以将王爷这三十万人马全部斩杀,但是王爷这些人马想要杀我,想要入城,也几乎不可能!” 项凌天说完,看了看地上的况浦荀,见他铠甲全是灰尘,再次劝道:“言尽于此,王爷您走吧。这些时日我会下令高挂免战牌。如果王爷还是执迷不悟,到时候就不要怪晚辈大开这杀戒。”< 【034】洛川 况浦荀从地上快速起身,连连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过身却看到项凌天踏剑而去,虽说败了,但对项凌天却啧啧称奇。 “爹!”况天泽见况浦荀不敌,连忙踏马而来。 况浦荀站在地上看了看况天泽,喝道:“本将军不是吩咐过,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上前吗?” 况天泽连忙抱拳:“爹…不,将军!卑职担心那项凌天使诈伤害将军,特意前来解救!” 况浦荀深知自己根本不是项凌天的对手,刚才这么随便一较量便已然清楚了项凌天的实力,而况天泽的这些话无非是安慰自己的好强心而已。 “也罢,回营在商讨商讨!”况浦荀看了看自己心爱的马,倒地不起。 “将军,您骑我这匹马吧!”况天泽也瞬时看着昏沉的马匹。很清楚这是项凌天手中那虹膜之戒的杰作。 “那你呢?”况浦荀问道。 “我跑过去便成!”况天泽说完便从马上跳了下来。 况浦荀毕竟年纪老迈,刚才那么一摔,虽说伤势不严重,但这把老骨头也吃不消。此时他也没客套,一跃跳上马背,对着地上的况天泽说道:“那本将就到营中等候你。” “末将听命!”况天泽抱拳应声。 而在敦阳府内,叶孤城满脸笑容,佩服说道:“将军果然法力盖世,想那况浦荀老将军身经百战,骁勇无匹。此番被将军打的灰头苦脸,不仅挫了他的锐气,卑职料想他们这些时日定然不敢贸然来进攻!” 项凌天喝了口茶,起身回道:“说不准,大炎谁都清楚况老将军脾气直率,一般都会反其道而行。我们料他不会攻城,指不定明日他便吩咐大军破城。” “那我们难道就一直高挂免战牌,闭门不出,也不迎战?”叶孤城问道。 项凌天愁思了半会,回道:“如今对方大军比我们多出十多万,以寡敌众虽说也是等闲之事,但没有必胜的把握,我认为还是应该坚守城池,只要敦阳县不破,我们的元气就不会受到伤害。” “但对方长期以往的骚扰攻城,即便城门坚韧如铁,但被攻破也是早晚的事啊。况且如今对方士气受挫,我们更应该开城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妥!”项凌天连连回绝:“我已经同况老将军说过,这些时日会紧闭城门,高挂免战牌。。如果他们胆敢贸然来攻城,到时候我会大开杀戒。我相信刚才一役,况老将军内心也会有所掂量。” 见项凌天如此坚决,叶孤城也不好勉强,淡淡说道:“将军,虽说我们如今有你带领,但是我一直觉得应该去寻找一位懂兵法,善军事,知谋略的贤臣来辅佐,到时候推翻这大炎暴政定然会缩短不少时间。” 叶孤城的话正是项凌天最为担忧的事情,虽说自己是统帅,但是他与叶孤城毕竟年纪尚浅,对于调兵遣将经验不足,虽说人马之中也不乏谋臣但与项凌天内心要找的高人还有不少距离。 而在大炎王朝,文臣武将各个出众。这点是项凌天的人马所不能比拟的。 项凌天想到了太古,但是这个念头只是一扫而过,因为太古明确说过自己不想参与凡人之间的斗争,也不愿意出山。 “想什么呢?”叶孤城问道。 项凌天回过头,回道:“大哥你刚才的话点醒了我,如果我们要攻城克敌,必须要有谋臣,如果没有这种谋臣,恐怕我们很难走出这敦阳县城内,就不要提推翻傅宇。” “那将军心中可有人选?” 项凌天摇了摇头:“暂时没有想到。”说完看着叶孤城的神情,慌忙问道:“大哥难道心中亦有人选?” 叶孤城笑着点头回道:“在我们敦阳,这个人一直被称为圣人,家父生前一旦遇到困难都会去祈求此人,此人高深莫测,而且熟悉兵法,每一次都能指点家父一二。敦阳城如今的繁荣跟这位高人有很大关系。” 项凌天一听,来了兴趣,连连问道:“这高人现在身在何处?” “就在敦阳县呢。只不过他淡泊名利。”叶孤城连忙补充道:“不过如今社稷丘墟,民怨四起。我相信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危,这为高人会来辅佐。” “他是谁?” “听家父说,这人年龄六十。名讳洛川,祖籍敦阳城渭河人士。” “渭河?”项凌天想着这个地名,半会儿后连忙回道:“武康的祖籍也是渭河。” 项凌天说完,神情顿时伤感起来,叹息说道:“不知道武康如今身在何处,是否安全。” “将军放心吧,如今天下皆知将军已经高举讨伐义旗,我相信武康兄弟一旦知道消息,定然会第一时间赶回来的、何况武康兄弟福泽深厚,也一定会平安无事!” “但愿!”项凌天问道:“这位洛川先生,我从未听过,想不到敦阳还有此等智者。” 叶孤城朗朗一笑:“洛川先生熟知地理地貌,曾经指点家父革新,家父正是因为听从洛川先生的建议,一举将敦阳城从贫穷晋升为富饶。家父常说敦阳人民应该时刻感恩洛川先生的创举,也多次邀请洛川先生进宫为官,但都被洛川先生拒绝。” “那事不宜迟。大哥,我现在就和你去拜会这洛川先生!” “行!”叶孤城连忙点头,便和项凌天两人走出府内,朝着大街策马而去。 大街之中,百姓皆知朝廷大军压境,纷纷惶恐不安,街道之上的行人也少之又少。 两人踏在马背上,叶孤城朝着前方指了指,说道:“将军,前方忠义亭便是洛川先生的住处,洛川先生不爱被人救济,性情非常难猜。每日便会在忠义亭为百姓看相推运,夜间便会在这忠义亭作息。” 项凌天听完,从马上一跃而下,回道:“为了以示我们的诚意,还是下马前行吧!” 两人牵马而行,朝着忠义亭走去。 忠义亭一旁有一座庙宇,庙宇相对比较陈旧破烂。 忠义亭内一名白胡子老者盘膝而坐,身着一件灰色长袍,有些邋遢。那老者微闭着眼睛,路上行人较少,显然是有些闲置。这老者便是叶孤城口中的智者洛川先生。 洛川似乎知道两人的到来,缓缓睁开双目,抬头看着天空,只见紫气东来,老者连连掐着手指,暗道,莫非真龙天子…… 项凌天和叶孤城走到忠义亭,但那老者却是背对二人,叶孤城笑道:“洛川先生,晚辈带着将军来见您了。” “将军驾临,有失远迎。望求恕罪!”洛川依旧没有回头。 项凌天内心很清楚,智者的行为往往是普通人所不能理解的,抱拳回道:“洛川先生此话折煞了晚辈。晚辈斗胆打扰,请先生不要见怪才是。” 洛川虽说背对着两人,但听到项凌天此话,嘴角还是会心一笑,这才缓缓站立起身,正面对着两人。 当项凌天和洛川相互对视时,项凌天显然大惊,那洛川倒显得十分平静。 “你…你…”项凌天惊得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叶孤城很少见到项凌天这副神情,慌张问道:“将军,怎么了?” “哈哈…” “哈哈…” 项凌天和洛川纷纷仰天大笑起来,只有叶孤城显得很莫名其妙。 “老夫还得感谢将军曾经的一锭银子,如果不是那锭银子,老夫也回不了敦阳。”洛川连连抱拳说道。 洛川虽说看上去有些邋遢,但那仙风道骨的气质却是改变不了的,而且看上去非常亲切慈祥。 项凌天从胸口掏出了一道方形黄符,回道:“原来晚辈十年前在炎城先祖庙遇到的高人便是如今的洛川先生,洛川先生料事如神晚辈深信不疑。这道黄符多次救晚辈于危机。如此道来,晚辈的命也是洛川先生赠与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洛川坦然一笑,拂袖一挥:“客气了,其实一切都是因果注定,将军福泽深厚,但也有几次磨难也是避无可避,虽说这道黄符有些作用,但最终能令将军逢凶化吉的是机遇以及将军内心那不甘的信念。” 一晃十载,物是人非。 项凌天压根没想到经历了十多载居然会在这种特殊的时局,特殊的情况下见到内心佩服的老者,内心喜悦,无以言表。 “原来将军与洛川先生认识?”叶孤城看明白了,问道。 项凌天转过身,淡淡一笑:“是啊。十年前,我还是胥王府少爷,名讳傅凌,在先帝永乐帝寿辰前几日,我与武康前去先祖庙拜祭,在先祖庙见到了洛川先生,洛川先生仙风道骨让我很是好奇,随之畅聊一会儿,洛川先生告诫我七年后会逢一大劫,须加‘天’在名字后,更赠与这道黄符于我。” “如此说来。如今项凌天这个名字,多少还跟洛川先生有些干系。”叶孤城笑着说道。 项凌天连连点头:“不错。姓是我姑父所赐,凌是记住自己的祖宗,而天字则是洛川先生所赐。” “将军真是好记性,依旧能记得如此详细。将军年少菩萨心肠,只可惜多磨难,历经艰险,不过如今总算是雨过天晴了。想必胥王爷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洛川双手闭后,淡淡回道。 项凌天对洛川的钦佩自小时候便已经形成,这么多年而不得见,如今见到除了心喜之外,更为关键的是他明确了内心,一定要将洛川先生请到讨伐大军中担任丞相。 项凌天毅然想起在自己告别师傅太古时,太古曾经说过,自己身上穿的龙吟紫金袍是可以看出仙家修为的,但项凌天眼看着洛川却没有任何修为迹象,十分不解。 “洛川先生,曾有一高人告诉晚辈,晚辈这套龙吟紫金袍可以看出对方的修为,但晚辈观先生为何依旧是凡人之躯?”项凌天终于不忍住好奇,问道。 洛川呼呼直笑:“老夫的确是凡人之躯。修真之事也懂得不少,推算吉凶还是不再话下,将军定然是疑惑老夫为何推算你运程如此准确,而且还赠与你那奇特黄符,对吧?” 项凌天连连点头,抱拳回道:“望洛川先生能够解除晚辈内心的疑惑!”< 【035】高人 洛川气若神闲的淡淡一笑,回道:“自然妙音都乃相生相克,诸生因果循环,而将军奇遇颇多,上天随之委以重任也是情理之中。而胥王爷血溅乾坤宫正是大炎劫难的开始。起于你,灭于你,也重生于你。至于这黄符本非老夫所绘,而是一位大仙在天启山脉赠与我,老夫实乃知道这一切都是天数使然,唯有遵求天意将黄符赠与有缘者。” 项凌天明白了,明白为什么洛川料事如神,却是凡人之躯。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上天冥冥之中早有所示。”项凌天苦笑道:“既然洛川先生知道如今大炎不得人心,朝廷苛捐杂税,傅宇昏庸残暴,百姓身处水生火热。晚辈在此想请先生入我讨伐大军之中,担任丞相,为晚辈出谋划策,早日平定祸乱,还百姓太平。” 洛川一早便知道两人会前来邀请自己,见项凌天开口,随之回道:“老夫行将朽木,早已将天下大势抛之脑后。不想在回归尘世自寻苦恼。” “洛川先生此言差矣,如若先生有退隐之心何故徘徊于敦阳数年,这些年来常听家父提起,听说先生无非就是在等明君降临,用心辅佐。”叶孤城抢言说道。 洛川呼呼直笑,看着叶孤城言道:“小王爷才学出众,相信有小王爷辅佐将军,成事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叶孤城回道:“愧不敢当,晚辈才疏学浅,怎能和洛川先生相提并论。洛川先生是这天启大陆之上不出世的高人。如果洛川先生肯辅佐,我相信大军会很快打进炎城,推翻暴政。” “是啊。”项凌天连连附和:“想必先生也应该有所闻,傅宇派遣况浦荀老将军率众三十万驻扎于敦阳城门外,随时有攻城举动。我们两方实力悬殊,我军完全没有胜利的把握。如果对方入城,我们被诛杀无关大雅,但是百姓受苦,难道洛川先生能坐视不理?” “将军和小王爷都是能说善道之辈,而且各个心怀百姓,此等善举老夫佩服不已。”洛川回着,随时担忧之感遍及面容:“这些年来,老夫的确是在等候明君降临,胥王爷和敦阳王的离世直接加快了大炎灭亡的步伐。让老夫辅佐没有问题,但想请将军答应老夫两件事情。” “哦…”项凌天问道:“先生尽管直言,只要晚辈办得到,定然答应。” 洛川点了点头:“第一,如若将军日后大权在握,荣登大位,一定要将如今的善举发扬下去,而且要免除三城三年赋税,以弥补征战给百姓带来的灾难。” 项凌天听着很感动,连连点头:“晚辈答应您。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在推翻傅宇之后,傅宇此人留不得,虽说他与将军同出一脉先祖,但要想长治久安,此等罪恶之人必须杀之,以平苍天之怒。” “这…”项凌天很为难,他从未想过推翻傅宇的暴政要将其杀死,而且傅氏先祖曾经嘱咐后代一定不能自相残杀,项凌天只想过要将其软禁,面对态度坚决的洛川,他矛盾非常。 “将军不要犹豫。这等昏君人人得而诛之,杀他一人能拯救千万百姓于火海。你一定要摒除亲情,以天下大任为首要。”叶孤城看出项凌天的犹豫不绝,连连附和劝道。 项凌天思考了半会,点头应允:“我答应您。” 洛川连连下跪,言道:“老夫替天下苍生拜谢将军,从今往后老夫定然为将军马首是瞻。” “快快请起。”项凌天扶起洛川,笑道:“那请先生随我回府,然后我们诏告大军,让先生担任丞相一职。” “老夫谢谢将军。” 三人纷纷对视一笑,随即回府。 …… 而在城外驻扎的况浦荀大军依旧按兵不动,况浦荀倒显得不急,这可急坏了那些副将先锋,先锋副将们几次请求进攻但都被况浦荀拒绝,有时更言语激烈。 已是大军到达城外七日,况天泽从未见过自己父亲如此退缩,而且已过七日两军丝毫未动,大军中不少将士早已议论纷纷,流言四起。 况天泽不顾士兵的阻拦,直接走进况浦荀营帐之中,抱拳说道:“将军,末将请求派遣五万精兵去攻城。” “为将军不是说过,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吗?”况浦荀写着书信,也不看况天泽一眼,言语低沉淡淡回道。 况天泽下跪,恳求道:“将军,如今大军军心涣散,谣言四起,卑职恐怕在如此下去,肯定会有悖行军作战纲领,何况我们三十万大军压境,区区敦阳县也就十来万兵马,何以跟我们对抗。” 况浦荀显然有些不屑,放下笔,站立起身,低沉回道:“是啊,敦阳县城那区区十来万兵马本将军的确不放在眼里,但是那项凌天一人便比十多万兵马要强大的多。何况本将军上次与之交锋,他言语果断,本将军这些时日一直在揣摩他的言语,在没有能打败项凌天的情况下,宁可相信他的话,也不要白白去枉送性命。” “项凌天,项凌天,又是他!”况天泽怒喝:“早晚我一定要取他项上人头,以消我心头之恨。” “胡说!”况浦荀应声批评道:“他父亲好歹与为父是同朝知己,你岂可出此恶语。何况男子汉大丈夫。一是成败算个什么,要想一雪前仇,就要发奋图强,练就一身本领,而不是在本将军这里趾高气扬的偷骂于他。这不是君子所为。” 被况浦荀一阵贬低,况天泽不敢辩驳,但又羞愧难当。 况浦荀看出他内心的不安,连连说道:“你也不必太过介怀,那项凌天如今练就一门法术,而且法宝更是前所未见。我们这些凡人敌不过也是情理之中。” “但将军,如今攻城刻不容缓,陛下已经下诏圣旨让我们快点攻城,取其首级,而且还让我们将那郡主毫发无损的送进宫去。卑职恐怕在这么拖延下去,皇上怪罪下来,谁担当的起?” 况浦荀将手闭后,来回走动:“先帝说的没错,温柔乡原是英雄冢。”抱怨完直步走到况天泽身旁,说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皇上若是怪罪下来,由本将军一力承当。” “将军!” “不必多言。” 况浦荀豪手一挥,打断了况天泽的言语。 况天泽无奈,但又显得极不甘心。完全没有出去的意思。 况浦荀见状,连忙走到营帐前面桌上将自己刚写的一份书信拾起,走到况天泽面前说道:“天下能人异士何其之多,为父能够驻守丹阳城,让丹阳城下的鬼申国和龙且国不敢造次,很大原因在于他们有猛兽义士相助,本将军也有!” “那将军的意思是?”况天泽连忙问道。 况浦荀将书信递给况天泽,随后言道:“你待会快马前去天启山脉,将为父这书信交与幽兰宗清风宗主手上,他看到书信定然会派遣门下高人前来帮助为父。” “真的吗?”况天泽有些疑惑问道:“天启山脉地大物博,远比这敦阳县还要大出数倍之余,而且传闻这山脉之中异兽颇多,不少坊间人士进去都是有去无回。怎还会有这样一个派系身居于山脉之中。” “哈哈!”况浦荀大笑起来:“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那天启山脉何止一个派系,不少仙家都居住于此,只不过匿藏于天启腹中无人能够进入一览。倒是山脉两侧宗门倒是不少,各据其垒,互不侵犯。数年前我与那清风宗主在奉祖偶遇,引为至交。“ 况浦荀说完,从胸口掏出自己的一枚金牌,也同时递给他:”你拿着这块金牌,到时候如若是别的宗门将你强行拦下,你且说清风名讳,他们定然不会为难于你,如果你顺利进入了幽兰宗,你将书信和金牌给清风宗主看,到时候他自会帮忙。” “卑职遵命。”况天泽将书信和金牌收入袖口之中,啧啧说道:“想不到这能人异士全部都在天启山脉之中,看来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把世间想的太简单了。” “眼下无人,不用卑职卑职的,叫爹就行!”况浦荀继续说道:“这天启山脉神奇之处颇多,为父也未曾一见,不过那些宗门只是不理会凡间之事而已,其实也宛如这大炎王朝,各有各的派系,各自修真,都是以实力论长短高低。” “那他们都算是神仙吗?” 况浦荀摇摇头:“在我们凡人眼里他们的确是神仙,在真正的神仙眼里,他们也不过是凡人罢了,只不过修真改命,摆脱轮回之苦而已。” “那真正的神仙在哪?” “为父也不知道,好了,别耽搁了,早去早回。”况浦荀吩咐道:“只要清风宗主派人来,攻城指日可待,而且一定能够生擒那项凌天。陛下交代的一切事情皆水到渠成。” 况天泽总算舒了口气,这些天的烦闷和不解在此刻烟消云散,嘴角也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只见他连连抱拳:“行,爹、那孩儿现在就出发了。” “等等!”况浦荀喊道:“你从石泉山过,进华阳县到天启山脉,这样会快点,也可以省去不少时间。” “孩儿明白,那孩儿告辞了。”< 【036】幽兰宗 敦阳县城内大军十多万全部集合,项凌天身着龙吟紫金袍后面加了一条鲜红色披风,每走一步披风在微风吹袭之下向后飘逸,威风凛凛。 项凌天身后跟着叶孤城,洛川,以及数十名副将,项凌天一副冷酷面容朝着阶梯台柱之上走去,威风之外多了一丝邪气。 当众人走上台柱之上时,项凌天看着整整齐齐的士兵,看着士兵手中持着的红缨枪以及刀剑,振奋不已,豪言大呼:“将士们,如若敌军攻城,我们该当如何?” “反抗,搏杀!” “反抗,搏杀!” 士兵们齐声回道,声音震耳欲聋。 良久的鼓舞士气,振奋话语,响彻四周。 项凌天说道:“军有军纪,国有国法。从即日起,违抗军令,消极士兵者一律军**处。他日推翻暴政,尔等皆可享受荣华。” “好,好,好!” 士兵们举起手中的兵刃,高呼应道。 项凌天说完,朝着身后的洛川使了一个眼神,洛川点头,缓步上前。 洛川换上了灰色长袍,一番打扮,格外慈祥。 “本丞相现在奉项将军军令,以此号令,叶孤城为讨伐大军总兵,统管大军。” 叶孤城穿上银白铠甲,连连上前叩恩。 “封金森为左路先锋大将,封叶海为右路先锋大将。” 两人上前,叩恩。 封将持续了数个时辰,当一切完毕之时,已是黄昏时刻。 几人回到府中,项凌天向洛川问道:“丞相,如今我军闭门不出,高挂免战,对于城外况浦荀三十万大军,又当如何应对?” 洛川双手闭后,自信言道:“将军放心,那况浦荀虽然骁勇,但是如今他首要对付的并非我们这十多万大军,而是要对付将军您。在他还没有找到能打败将军的方法时,微臣料定他不敢轻易出手。” 叶孤城和项凌天纷纷点头,这些时日那况浦荀即便受伤也早已调养好了,这些时日的按兵不动完全不像他的风格,其中因由便和洛川所言一样。 “那丞相觉得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叶孤城问道。 洛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回道:“下面我们必须要将花木县的那数万精兵转移到天目县埋伏,天目县山峰奇多,适合埋伏。我们和况浦荀一战在所难免,一旦况浦荀兵败,定然会撤回天目县,到时候我们那数万精兵埋伏于此,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妙极!妙极!”项凌天和叶孤城连连点头。 “敢问将军,将军揭竿而起亦有一段时日,为何一些城池不敢贸然加入将会麾下一起对抗傅宇?”洛川向两人问道。 项凌天没有回答,倒是叶孤城回道:“为何?” “其实原因很简单,将军与总兵两位都是出师有名,都是王爷后代。但是即便出师有名也打消不了那些城池统领的担忧,这些统领担忧的则是将军是否能够一举破城直逼炎城,如若跟以往起义者一样,数月便被灭,他们定然会被株连。所以和况浦荀这一战很关键,如若我们大胜,微臣料定今后不少城池统领会归附我们。” “丞相之言,的确如此!”项凌天很赞同,这些时日以来,他也分析过这些时势,的确洛川的言语点明了要义和精髓。 “如若贸然将花木县数万精兵调遣埋伏,到时候花木县岂不空城,难免青定县和天目县那两贼头统领率兵进城,那时候我们不就腹背受敌?”叶孤城担忧说道。 洛川淡淡一笑:“总兵不用担心,那天目县和青定县统领皆是见风使舵的人,他们如今不敢贸然得罪我们,同样也不敢贸然得罪朝廷。他们只会观望,寻找大树已做依靠。” 洛川说完,急忙吩咐道:“叶总兵,你现在派遣几名士兵从北门出城,进花木县传达将令,让士兵们纷纷埋伏在天目县和敦阳县的腹中高峰之上,到时候如若见况浦荀向此逃离,一定要劫杀,但况浦荀此人一定不能杀,此人留住日后还有大作用。” 项凌天顿感疑惑,不知道洛川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却对其的头脑钦佩不已。 “况老将军戎马一生,为大炎也算尽心尽力,的确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我项凌天钦佩这种人,所以我很赞成丞相之言,此人不能杀。”项凌天说道。 但洛川似乎跟项凌天的看法不一样,只是胸有成竹的淡淡一笑:“微臣并非看上况老将军这为人。但用处以后将军自会明白。” 聊了半会后,叶孤城急忙吩咐士兵往北门去花木县,让其精兵埋伏。 …… 几日过后,项凌天,洛川,叶孤城,叶孤晴,以及左右先锋大将坐在府内,欢快畅聊。 项凌天喝了口茶,向洛川问道:“丞相,未来我们走出敦阳,又当如何直逼炎城?” “莫急,莫急!”洛川微笑回道:“地理上看,敦阳深处于天启山脉以西,距离炎城相对较近,但是一旦我们走出敦阳,那傅宇皇帝定然会派遣崇阳城士兵以及丹阳城兵马对我们进行夹击,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而且丹阳城下还有鬼申国以及龙且国,两国虽小,但奇人异事颇多,如今见我们起义,他们也好似有蠢蠢欲动之势。所以平定城池也要防着外地,估计不少手握兵马的将领都是如此在想,想坐收渔人之利。” “有道理。如若我们走出敦阳,我依旧觉得屯兵于华阳,华阳关是出了名的易守难攻,而且与众城池不算远但也不近。以便我们发展以及布署,如若到时候能够平定崇阳,那这天启大陆便一分为二了。合并吞没炎城也并非难事。”项凌天看着用泥土做的地图,分析说道。 “将军言之有理。更重要的是,华阳县下方便是天启山脉,天启山脉广阔,虽说时有危言耸听的传言,但也不失为一个绝佳的去处。” “报!” 正当几人还在研究探讨时,一名士兵慌忙跑去府内,跪在众人面前,说道:“启禀将军,丞相,城外况浦荀率十万之众在城外叫阵。” “看来他们是忍耐不住了。”叶孤城笑道。 洛川内心犯疑,连连向那士兵问道:“对方除了况浦荀和一众先锋大将外,可有外人?” “有,有一肥头大耳,身着一米色长袍的人坐在一头野牛背上,那人面相狰狞,着实恐怖。”士兵回道。 “下去吧。”洛川挥手吩咐道。 待士兵走后,项凌天疑惑问道:“丞相怎知会有外人?” “将军您想想,那况浦荀岂是将军对手,定然是有高人相助才能有恃无恐,敢来叫阵。” “那丞相可知这人是谁?” 洛川摇了摇头:“微臣也不知,但根据描绘,这人骑着一头野牛,定然不是凡品,那野牛指不定是其坐骑。这天启大陆奇人异事相当之多,况浦荀果然人脉足广。” “不管他是何人,阻碍我们前进,一概杀之。”项凌天紧握青龙渊,扭动胳膊不屑说道。 “将军,待会如若与其交手,一旦不敌定要快速回到城内,不可恋战啊。”洛川叮嘱道。 项凌天点头应允。 随后几人纷纷走出府内,朝着城楼走去。 当项凌天与众人来到城楼之上时,城外除了无数士兵外,最前面叫阵的是两人,一个是况浦荀,另外一个便是那个骑着野牛的人。 项凌天微闭双目,当再次睁开眼睛之时,见那骑牛的人身后环绕着与自己一样的颜色,都是蓝色光芒。 但那人面相凶煞,肥头大耳,一撮红色头发,手上拎着两铁锤,身着一件米色长袍,长袍后边刻有一个‘兰’字。 “丞相,那不是凡人,其身后蓝色光芒环绕,我曾听一高人说过,一旦有光芒环绕便能判断出其修为,而且您看他坐下那野牛,牛角尖细,四肢粗大,跟平常牛完全不一样。同样非凡品。”项凌天小声言道。 洛川点头:“将军所言非虚,此人定然是那幽兰宗门下弟子,只是微臣奇怪为何这些早已不过问人间之事的修行者,会前来帮助况浦荀。” “幽兰宗?” “幽兰宗?” 项凌天,叶孤城同声问道。 “对,幽兰宗,是天启大陆修真一脉的一个派系,其宗门在天启大陆,而且幽兰宗实力不能小觑,能人辈出。”洛川向两人解释道。 项凌天回道:“从未听过,只知晓天下奇人异事颇多,但没想过修真也有派系。” “大炎王朝统一天启人族,当然修真一脉也有派系,而且杂且乱,凡人要想摆脱轮回之苦,修真是必经之路,而修真的法门则掌握在这些派系手中,他们也有他们自己的江湖。” 正当城楼上的几人还在交流之时,城下那骑牛的人大骂:“城内的反贼听着,我乃幽兰宗门下弟子,奉命下山平定尔等,识相的,快快打开城门。如若不从,就不要怪我方铁儿大开杀戒。” 那肥头大耳的人名讳方铁儿,幽兰宗门下弟子,脾气暴躁,丝毫没有一副修真者该有的胸襟和素养。 “贤侄,今日你也看到了。此番方仙人出山,你们根本不是对手,本王奉劝你们还是出城投降吧,以免自讨苦吃啊。”况浦荀用手一指,朝着城楼上的众人劝道。 “王爷好意,晚辈心领。但我奉天讨伐昏君,上天垂许。其心不会改变,王爷也不必多费唇舌,即便不敌,我们死而无憾。但您是非不分帮助昏君讨伐义士,实在为人所不齿。还有就是您找来着山野道人,在此秽语挑衅。晚辈劝王爷悬崖勒马,回头是岸。”项凌天站在城楼上,大声回道。< 【037】方铁儿 那骑着野牛的方铁儿一听项凌天骂自己为山野道人,气愤的连忙从牛背上一跃而起,高举手中铁锤,怒喝道:“你这小儿好不识相,大爷乃幽兰宗清风宗主弟子,来此只想让你出城跪迎,定饶你一命,你居然口不择言,有胆的,下来与你爷爷一战。” 项凌天被这莽汉冲动的举动逗乐了,城楼上的人纷纷大笑起来,项凌天笑道:“此等脾气乖张之人,居然也配修真。看来这些修真宗门也不外如是。” 顿时项凌天身后蓝色光芒环绕,他捏紧青龙渊,对着那方铁儿喊道:“你休要张狂,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你若想让我下跪,就得先问问我手中这把青龙渊。” “青龙渊?”方铁儿呼呼直笑:“野鸡无名的武器也配在你铁爷爷面前炫耀。让我告诉你,爷爷手中这双苍天巨锤重千斤,乃天启山脉熔炼的至宝,小心成了这巨锤之下的冤死鬼,可别怪你铁爷爷狠心没提醒你。” “将军小心啊。”见项凌天准备迎战,一旁的洛川连连叮嘱道。 项凌天点头,向众人微笑示意,随后便踏剑飞到城外,站立站那方铁儿对面。 方铁儿看量着对面的项凌天,呼道:“听况王爷说你法术了得。我以为是何方神圣,原来也是个小娃娃。” “莽汉,住口!”项凌天用剑一指:“你也不过是蓝色光芒环绕,我们同样是法器级。你能打赢我再说吧!” “那行!”方铁儿说完朝着项凌天冲了过来,喊道:“吃你爷爷一锤。” 硬碰硬,项凌天在身段上便要落下风,唯有趁机一举将着方铁儿拿下才是取胜之道。 “轰!” 方铁儿一锤砸来,项凌天临空而起,这一锤砸在地上,地上被砸出一个洞。 “好力道!”项凌天暗道:“看来这莽汉没有吹嘘,这手中两铁锤的确不容小觑。” 两人的对战,在于方铁儿拼命前进猛打,而项凌天则不停躲闪。 这与项凌天和况浦荀对峙颇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他对峙况浦荀是让着况浦荀,而面对这个方铁儿是真正的躲闪。 “哐!” 空中的项凌天将那青龙渊直接刺向方铁儿,地面上的方铁儿用双锤将剑夹住,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谁也不敢贸然松手。 “小子,你这武器出鞘带有龙鸣之声,看来是我低估了它的威力。”方铁儿言道。 项凌天显得有些吃力:“莽汉,你低估的东西还有很多呢。”说完将虹膜之戒直接射向方铁儿。 就在这刹那间,那方铁儿居然用身后的蓝色光芒与虹膜之戒释放的光芒相互抵触。 “雕虫小技。”方铁儿身后的蓝色光芒越来越浓烈。 项凌天知道这样相互抵御下去,定然是两败俱伤,如果到时候况浦荀借机攻城,岂不一切都完了。 想到这里,项凌天连忙收起青龙渊,那方铁儿也趁机收回双锤。 项凌天在空中连番数个跟斗,缓缓回到地面。而那方铁儿则原地未动,呼呼直笑。 两人站在彼此对面,相互扫视着对方。 方铁儿扭动着胳膊,而项凌天则紧握青龙渊。 “啊…!” 两人同一时间上前,扭动打在一起。 大军之中,况浦荀摸了摸胡须,朝着身后副将和先锋言道:“方仙人果然厉害,两者虽然表面上看不出谁胜谁若,但是持久打下去,那项凌天定然会不敌。” 说完,况浦荀向况天泽吩咐道:“天泽,传我将令,大军做好准备,一旦那项凌天被击败,我们大军立刻攻城,一举拿下这班反贼。” 厮打在一起的两人似乎都将自己全部的力量和身上的法宝释放了出来,都想一次将对方击败。 而在城楼上,洛川,叶孤城以及一众将领看着两人的厮打,两人速度相当之快,一会儿这边,一会儿又飞到那边。 “丞相,两人的法力似乎在伯仲之间。”叶孤城一贯观之,一边问道。 洛川摸着胡须,眉头紧皱:“这应该就是修真蓝色境法器级的第二重境界,这种境界只是听说,但从未一见,更无从知晓两个同样境界的人谁胜谁负,看来要想取胜只能凭靠技巧了。” “技巧?”叶孤城不解,问道。 洛川回道:“你看那方铁儿,四肢粗壮,头脑简单。论智力定然不能与将军匹敌!” “啊!” 项凌天和方铁儿站在地上,单手对掌,两人身后的光芒相互抵触,法术在伯仲之间。 “小娃娃,想不到你还能坚持如此长的时间,年纪轻轻,有此法力,也算少见。”方铁儿言道。 项凌天眉头一直紧皱,完全没有方铁儿那轻松劲,回道:“你也不耐,完全不落下风,我们就这样对掌,看来彼此的法力都得消耗,拼的是谁能坚持。” “那就比比呗!” 一个时辰过去。 两个时辰过去。 方铁儿嘴唇一直抖动,而项凌天则一脸难受模样,两人都在坚持,或许胜败也就在那么一瞬间的事情。 哪知这会儿,那方铁儿大喊:“牛儿上前。” 项凌天这才发现那方铁儿还有一野牛坐骑。 那野牛嚎嚎向项凌天冲了过来,鼻子里不时喷出白起。那牛角尖细无比。 “卑鄙!”项凌天骂道。 “哈哈哈!”方铁儿大笑起来:“没什么卑鄙不卑鄙的。这野牛乃我的坐骑,帮助主人抵御敌人有何不可。” 项凌天方寸大乱,眼见那牛朝着自己身后缓缓冲来,如果自己这一刻撤掌,定然被方铁儿的掌力所伤。 只见危机之时,项凌天闭目,似乎要将力量分散于身后,此刻的他身后的蓝色光芒形成圆形。 “蓬!” 那野牛直接撞向项凌天后背,还好那光芒替项凌天抵御不少,但那牛角还是伤到了项凌天后背。 项凌天身体向前一倾,方铁儿见状,连忙又是一掌,直接打向项凌天胸口。 “噗!” 项凌天单膝跪地,用青龙渊支撑自己的身体,吐血不止。 眼见那方铁儿和那野牛又朝着自己冲来,自己受伤肯定不敌,而且更不可恋战,项凌天忍住疼痛将青龙渊挥入空中,一跃站在剑身,朝着城楼之上飞去。 “哈哈!”方铁儿见项凌天逃跑,乐呵的大笑起来,也没有继续追的意思。朝着城楼上的项凌天喝道:“小儿,法力的确不错。你铁爷爷今日就饶你一命,给尔等三天时间考虑,如若三天后在不开城投降,到时候我定然让这野牛撞破你的婆城门,我更会进城将尔等逐个诛杀!” 方铁儿说完,拿起巨锤,坐在野牛背上,朝着大军前去。 城楼上的项凌天故作镇定,见那方铁儿走远,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众人纷纷惊慌失措,连连扶着项凌天回到府内。 在府内等候着众人的叶孤晴见众人回来,连连迎步上前,却见到昏迷的项凌天,慌忙走到众人面前问道:“怎么回事、凌天怎么了?” “他受伤了,对方偷袭了他!”叶孤城回道。 “那…那快点找郎中啊。”叶孤晴连忙说道。 洛川摇了摇头,叹道:“郎中也医治不好,只有神仙救凡人,哪有凡人能救神仙的。将军受了对方一掌,而且腹背也被那野牛猛击一下,我想以将军的修为,没有生命之忧,但要调养数日,靠他自己的修为为自己疗伤,我们先扶将军回府内吧!” 项凌天一直到第二日正午才醒,他醒来时,顿感胸口疼痛难当,强忍住疼痛睁开双目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叶孤晴依靠在床旁睡着。 项凌天淡淡一笑,用手抚摸了下她的脸蛋。这小小的动作将睡着的叶孤晴惊醒,叶孤晴见项凌天醒来,连忙紧握他的手,泣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项凌天感动,安慰笑着:“不疼了。我睡了多久?” “从昨日到现在。” “那你一直都在这里守候?” “嗯!”叶孤晴将他的手握的更紧:“我害怕,我害怕你不会醒,我不敢离开,不觉得困,我知道,我更相信你会醒。” “我答应过你,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项凌天勉强一笑:“扶我起来,睡了一天也得起来活动活动!” 叶孤晴一听,不乐意了,撅嘴说道:“你躺着可以,但是活动就不行。” “我开玩笑的,傻丫头!”项凌天微微一笑,用手轻刮下她的鼻子:“我要快速用法术治愈我的伤,不然那方铁儿来攻城,恐怕会很快就将城门攻破。” 叶孤晴小心的将他扶起,依靠在床上,问道:“这人有这么厉害?” “哼!”项凌天回想着与方铁儿的对峙,不禁冷哼怒道:“他不是厉害,而是卑鄙。我和他的法力在伯仲之间,只不过他有一坐骑,略占优势。” “哦!”叶孤晴有些不明白,也没想继续多问,说道:“你好好躺着,我现在去叫哥哥和丞相,他们也一夜未眠,一直在外面守着。” 没想到自己这么一伤,让所有人都提心吊胆。项凌天在惭愧之余内心却颇为温暖与感动,点头应允道:“好。你快叫大哥和丞相进来。” “嗯!你躺着,不要乱动!” 叶孤晴说完便朝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项凌天。 而项凌天每次在她回头监督自己时,便嘴角微笑示意。< 【038】负伤 项凌天躺在床头,见众人慌乱的神情,连连摆手示意众人坐下。 “将军,可觉得身上难受?”洛川关切问道。 项凌天手在胸口按了两下,淡淡一笑:“不碍事!” “将军,在你们这等法术里面,可知法器级是否分有阶段?”洛川摸着胡须,问道。 项凌天仔细回想了当初太古对自己说的话,好像只是大致的讲解了一下法术的等级,从未跟他提过在法器级这个领域还有高低之分。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与那方铁儿交手之时,法力应该是在伯仲之间。对掌之时,他的法力似乎优胜于那么一点。所以我觉得在修真体系上,应该还有玄机。” “将军指的是?” 项凌天抿嘴回道:“我与那方铁儿身后都是蓝色光芒环绕,同样是法器级。所以这法器级应该还分有阶段,如果我在二重,他应该在三重,我想如果他突破了三重的玄光,应该就进入下一个境界。” “下一个境界?将军是指?”洛川问道。 “紫色。腾云驾雾级。”项凌天不慌不忙的回道:“如果他到达了紫色境界,那么对付我便是易如反掌。在修真境界之中,比人高出一个境界那概念就会很大,实力也会很悬殊。” 叶孤城完全不明白两人的言语,眼前的形势也不乐观,连连说道:“那方铁儿在离去之时,也就给我们几日的时间考虑,如今将军负伤,如若到时候我们依旧避而不占,紧闭城门,他们定然会全力攻城,而且那况浦荀又请来了这么一个性情乖张的修真人士,城门肯定守不了多久!” 洛川拦下了叶孤城的话,回道:“切莫灭自己威风,上天既然应允我等来讨伐昏君,定然会有解决之法。” 说到此时,洛川表情异变:“那方铁儿曾说自己乃天启山脉幽兰宗清风宗主的弟子。但这些修真宗门应该不会过问凡间之事,为何会派这个方铁儿前来阻我们前进呢?” 项凌天也觉得奇怪,虽说对于这些宗门不甚了解,但对于天启山脉却是如雷贯耳,天启山脉奇人异事何其之多,而且当初太古也让他前去找寻一名叫尘荒的仙人,一直到今日他自己都未曾一去。 “丞相可有妙计?”项凌天问道。 洛川摇摇头:“微臣暂时还未想到,不过观将军与那方铁儿对峙之时,虽说看不明谁的法术高,但将军很大一部分是败在了那野牛身上。” “不错,如若不是那野牛在将军背后一击,想必将军也未必会受伤。”叶孤城附和言道。 项凌天脑海里回想了对峙那些片段,喃喃回道:“没那么简单,那野牛根本就不是凡间之物,定然是吸取了日月精华,集结天地灵气成精。只不过在幻化人形之时被这个方铁儿降服成为坐骑,所以这野牛也有一些法力。” 众人点头。洛川内心一直突感事情奇妙,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项凌天观人入微,见洛川的神情,说道:“丞相,如果实在没办法,那…那我就抵挡那方铁儿,如果最后我不敌被擒或者被杀,你们都不要盲目抵抗了,以免做无谓牺牲。” “不可!”洛川连忙摆手否决:“如若将军出现意外,那么我们讨伐大计就全部功亏一篑了。当今天下,唯有将军一人高举讨伐义旗,才最符合出师有名。” 项凌天叹了口气,不再辩驳。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时,洛川连忙从椅子上站立起身,快步走到项凌天面前,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众人不解,纷纷疑惑的看向他。 洛川笑道:“人在情急之时总能够忽略一些重要的细节。但冷静过后,总能重新拾起,真是天助我也。” 项凌天忙问:“丞相是指?” 洛川指了指项凌天的胸口说道:“将军,还记得十多年前那一道黄符吗?” 项凌天似乎明白了,这黄符是当初洛川赠与他,这道黄符高深莫测,不仅能够吸收各种灵气还能抵挡穹风的虎眼冰霜以及白鹤的烈火。而且太古也说过,当初自己坠崖也是幸得这黄符所救。 “丞相,恕我直言,这黄符的确高深莫测,但我至今都未能找到它的窍门。对于我来说,没有窍门让这黄符施展原有的神通,那与普通符有什么区别呢?” “诶…”洛川站起身笑言:“将军有所不知,当初我得到这黄符时,有仙人曾经告诉我,黄符佩戴于身,可以保其周全。如若吞下,定涨修为。” “吞下?”项凌天将胸口的黄符取下,对着洛川言道:“可行吗?” “不管可行与否,将军都得试一试。”洛川急忙又道:“微臣相信那仙人不会骗我。” “将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叶孤城说道。 “是啊凌天,还有什么比如今的形势更糟糕的呢!”叶孤晴也附和说道。 看着众人的目光,项凌天没有在多言,将系着黄符的细绳取下。眼睛观察了黄符一会儿后,又看了看众人,大力吸了口气,直接将黄符吞下。 众人显得很紧张,纷纷目不转睛的看着项凌天。 “很奇怪,刚才这黄符刚入嘴便已然下肚,完全不用吞咽。”项凌天疑惑的说道。 话语刚说完,众人还未开口,只见项凌天的胸口一闪一闪冒着光芒。 “噗!” 项凌天在床上趴下身躯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将军·” “将军·” 众人见状,慌张不已,纷纷从椅子上起身快步走到床旁。 “我好难受。”项凌天用手将胸口紧紧捏住,脸额汗珠遍布。 洛川慌了神,连连将项凌天的手臂挪开,见胸口光芒闪烁的频率越来越高,说道:“不好,将军如今有些把持不住这黄符的神力,这可如何是好?” 叶孤晴连忙坐到床边,不停叫着项凌天的名字,不时给他擦拭额头的汗珠,转身一副快哭的模样向洛川求道:“丞相,你快想办法救救凌天,救救他啊。” “将军,快用蓝色光芒压制你体内黄符。”洛川慌张说道。 项凌天不停的眨眼,微闭双目,拳头紧捏。突见他全身蓝色光芒绕环,但却丝毫没有起到半点作用,项凌天胸口依旧一闪一闪。 “我快承受不住了。感觉胸口要爆开了一般。”项凌天难受的实在受不了,头嗑向床旁的木头上。 “你们快过来,快点把将军牢牢按住。”洛川连连挥手,示意众人上前。 众人都显得慌乱,连忙将项凌天的双手双脚紧紧按住,不让他动弹。 “轰!” 项凌天大声一吼,身体一震,众人全部被震开。 当众人从地上爬起时,见床上的项凌天口吐鲜血,昏沉过去。 洛川急忙上前,替他把脉,良久后咬紧嘴唇说道:“将军失去脉搏了。” 洛川收回自己发抖的双手,见项凌天胸口的光芒也不再闪烁,站立起身深深哀叹。 众人一听,身体纷纷向后一倾,完全不敢相信。 叶孤晴听罢,不停摇头:“我不相信。不相信!”只见她连忙推开众人,蹲在床旁,紧握项凌天的手,不停的抽泣。 “报!” 一名士兵火急火燎的直接冲进房内,跪在众人面前,一脸大汗,结巴说道:“丞…相,况浦荀大军在城外叫阵。” “啊…”洛川表情很难看:“真是天不佑我。他们可有攻城迹象?” 士兵回道:“有!依旧是那肥头大耳骑着野牛的怪人在最前面,还…还…!” “还什么?别吞吞吐吐,直接说!”叶孤城急了,语气也加重不少。 “那怪人说,让将军速去与他一战,不然就立马攻城,进城之后会进行屠城!”士兵回完,低下头不敢正视众人。 “岂有此理。身为修真人士居然没有半点仁义之心。”叶孤城一拳打在椅子上,怒道:“我现在就出城会会他,如若不敌,以死相抗。定与敦阳共存亡。” “共存亡。共存亡。”那左右先锋大将金森和叶海连连将手中长剑举起,齐声回道。 几人刚要走出房内,洛川连忙喊道:“都先站住。” 众人停步,洛川走到几人中间,哀叹说道:“这一战定然是要打,但是也不能盲打,那方铁儿不同凡人,会法术。所以我们只能攻其不备,消耗其体力。” “那丞相觉得该当如何?” “我们先到城楼之上去看看,如若不到必要时,切勿开城对敌。如若城门即将被攻破,大不了我们集体与敦阳共存亡。” 叶孤城听罢,点头回道:“行,那一切就依丞相之言。” 说完,几人快步走出房内。 他们的不安,紧张,慌乱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叶孤晴。 只见她将项凌天的手臂紧紧的俯在自己的脸上,眼泪一边从眼角流出,一边微笑说道:“凌天,你终于不用为这些琐事放心了。我也不用在担心受怕了。真好,我们终究永远的在一起,没有谁可以将我们分开,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止我们在一起。” “有你的地方就有阳光,有我的地方便是天堂!”叶孤晴笑着说道:“你等着我,我很快就来陪你。” 叶孤晴说完这句话,将项凌天的手臂安放好,脑袋俯在项凌天的胸口,一直看着没了呼吸的项凌天,嘴角露出微笑。< 【039】紫色境 叶孤晴看了看房间内的一切,又看了看项凌天,似笑非笑,站立起身。 当她刚要从床边离开时,突感一只手拉住了自己的衣摆,叶孤晴微张嘴巴,连忙回头,见项凌天的手不停摆动着自己的衣摆。 “凌天,你……?”叶孤晴急忙蹲下身,将项凌天的手紧紧握住。 而此时项凌天胸口又开始一闪一闪,只不过频率变低了不少。 项凌天长舒了一口气:“我刚才怎么了?” “丞相说你刚才已经没了脉搏,我以为你……”叶孤晴一边回道,一边大哭起来,连忙俯在他怀中。 项凌天连连摸着她的臂膀,安慰半会儿后,继而用手轻拍自己的脑袋,从床上一跃而起,显得非常有精神,又看了看自己胸口闪烁的光芒,言道:“不知为什么,我现在感觉体内有一股气来回游走,更觉得自己的修为比之前要增强不少。” “那丞相应该没有说错,那黄符真的可以增长你的修为。”叶孤晴回道。 项凌天扭动着身体,全身骨头发出‘吱吱’声。 “你真的没事了?”叶孤晴还是有些担心,问道。 项凌天点头:“嗯,一点事也没了。而且感觉…”说到这里,他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淡淡一笑。 叶孤晴不解,刚想问,项凌天用手按住了她的嘴。 “嘘,别说话。你看看就知道了。” 项凌天不再微闭眼睛,而是将拳头捏紧,只见他身后与胸口不再出现蓝色光芒,而是紫色光芒,而且背后的紫色光芒形成圆形。 “凌天,你…”叶孤晴惊讶的捂住嘴巴。 项凌天点头:“嗯,我已经进入了下一个境界,紫色境界。” “那你与之前有何不同?” “之前只感觉自己体内有能量,但如今感觉身体既可以轻飘,亦可以宛如千斤力顶,而且感觉修为大增。”项凌天说完,朝着门外看了看,眼睛突然一眨。 “唰” 项凌天的身体居然直接到了门外,而且速度相当之快。 “太好了,我以后终于不用依靠这青龙渊飞跃了。以后腾云驾雾宛如瞬息移动。”项凌天开心的大笑起来。 项凌天回头,见房内的叶孤晴呆立不动,连连又走进房内,牵住她的手,问道:“咿,丞相他们人呢?” 叶孤晴顿时一惊,这才想了起来,慌张说道:“我差点忘记了。况浦荀现在和那怪人准备攻城,丞相和我哥哥他们已经去了城楼,他们还打算与敦阳共存亡,你现在法力大增,快点去救救他们。” “啊…”项凌天神情一冷:“卑鄙,居然提前来攻城,这种修真之人活在世上只会害死更多人,不如杀之。” 项凌天说完,含情脉脉的继续说道:“晴儿,你就在此等我。我现在立刻赶到城楼之上去看看情况。” “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叶孤晴吩咐道。 项凌天微笑点头,‘唰’的一下身体立马消失在房内。 敦阳城楼之上,叶孤城和丞相洛川望着那骑着野牛的方铁儿。 “修真之人居然如此秽语,如此麻木不仁,真是有损天道。”洛川向身后的叶孤城言道。 “城上的乌合之众你们听着,如果不想成为了巨锤下的冤死鬼,最好开城跪迎你铁爷爷进城,如若一个时辰后你们还如此顽抗,到时候我让你们敦阳县城血流成河,决不食言。”那方铁儿一脸得意样,举着双锤大声吼道。 “你好歹也是半仙之躯,居然杀害凡人,天道一定不容你。”叶孤城骂道。 “哈哈,天道?”方铁儿骑在野牛上,呼呼直笑:“你一介凡人居然与我讲天道。哈哈。” 在方铁儿身旁的况浦荀见叶孤城等人如此冥顽不灵,小声向方铁儿说道:“方仙人,城楼之上一直未见那项凌天的身影,仙人,他们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王爷不必担心。那小子于我修为略低我一筹,只不过我早已是蓝色三重修为,他蓝色二重修为,岂是我的对手,况且他之前被野牛顶伤而且还受了我一掌,准是受伤昏迷不醒才一直未现身。” 听完方铁儿这么一说,况浦荀摸着胡须笑道:“这我就放心了,既然如此,就不必同这些人多费唇舌,不如我们直接攻城吧,速战速决。” 方铁儿圆拗的眼睛来回转动,抬头看了看这城池,点头说道:“既然王爷也如此认为,那就攻城吧!” 况浦荀连忙将手一挥,喊道:“众将军,将城门攻破。冲啊。” 一声号令之下,密密麻麻的士兵开始汹涌攻城,两排不时有数十个士兵拿着木梯。以便冲上城池。 顿时之间,城楼上的弓箭万发齐射,城外密密麻麻的士兵在叫喊声中朝着城门冲去。 不停有士兵倒下,又不停有士兵冲上前。 城楼上顿时一道紫色光芒闪烁,项凌天突然出现在丞相洛川身后。 两军对弈,硝烟四起。洛川和叶孤城完全没有察觉到项凌天站在自己身后。 “丞相,大哥!”项凌天喊道。 当两人转身一看,纷纷惊了一下,叶孤城连忙握着他的肩膀,激动言道:“将军,你…你…” “我没事了。” 洛川虽激动,但很快便平静下来,说道:“将军你没事就好,如今况浦荀已经开始攻城,大军压境,直撞城门。恐怕我们支持不了多久。” “我知道了。”项凌天早已在这震耳欲聋的呼喊声知晓了一切,他慢慢走到城楼之上,见城下密密麻麻的士兵,城下不断有士兵倒下,城楼之上士兵们不时放出弓箭。 “丞相,大哥,你们就到这城楼之上。千万别开城门。我现在下去斩了那方铁儿以泄心头只恨。” 没等他们开口,项凌天便消失在城楼之上。 “停止放弓箭。”项凌天瞬息移动不久,叶孤城突然命令道。 因为他和洛川看见城下攻城的士兵一排一排的倒下,而且更看到好似一团光芒的东西来回漂浮,一会儿这边一会儿那边,光团所到之处,定然倒下成排的士兵。 攻城的士兵们慌了神,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况浦荀距离城门百米,一眼望去也根本看不到是何人所谓,急忙向方铁儿问道:“方仙人,这是怎么回事?” “速度让将士们全部回来,免做冤死鬼。”方铁儿脸色铁青,急忙说道。 “撤回,撤回,快让将士们回来!”况浦荀朝着身后的况天泽几人吩咐道。 况天泽与先锋们立刻骑马朝着两旁而去,阻止准备攻城的将士们。 而那些来不及撤回来的将士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死路。 当围在城门下的将士纷纷倒地之后,一团光朝着城门而去。 项凌天显出真身,只见他手持青龙渊,冷淡的眼神看着前方的大队人马,藐视一笑,喊道:“谁敢攻城,放马过来!” 方铁儿和况浦荀看清了来人,方铁儿内心犯着嘀咕,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骂道:“小子,你居然还没死?” “莽汉,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修行多载,一切得来不易,如果你此时就此离去,不再过问凡人之事,我便饶你不死。” 方铁儿被激怒,巨锤向前一指:“小子,你口不择言,看来你铁爷爷我今日必将取你性命。你区区一个蓝色二重修为,自以为多了不起?” 蓝色二重?方铁儿的话正好印证了项凌天内心的疑惑,原来蓝色修为的确还分了阶层,如果自己是蓝色二重,那么方铁儿定然在自己之上。 但眼下自己因为吞下黄符,已经突破玄光,进入了紫色修为,而这方铁儿却丝毫不知,项凌天暗想,看来这方铁儿只知法术境界却不懂如何知道别人的修为境界。想到这里,项凌天暗暗一笑,笑他的愚蠢。 而在城楼之上,叶孤城见项凌天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担心问道:“丞相,将军不会有事吧,将军如果继续跟这方铁儿对峙,要不是对手该怎么办?” 洛川露出了微笑,摆手笑道:“不必担心,将军定然能够战胜。叶总兵,老夫需要你立刻去办一件事。” 叶孤城连忙拱手抱拳:“丞相请吩咐。” “你立刻召集精兵,待会一旦将军战胜,那况浦荀定然会全部撤退,到时候你便开城门追击,一定要将他们追至天目县,到时候同埋伏在天目县的精兵集合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况浦荀此人不可杀,放他走便是。” 叶孤城没有多问,连忙遵照吩咐下城楼召集精兵。 而城下的项凌天见方铁儿态度坚决而且言语恶劣,捏紧了拳头:“那既然这样,你就不要怪我了。” “唰!” 项凌天身体一闪,在距离方铁儿五十米处突然现身,凌空飞起,踏在半空将青龙渊双手紧握。 “啊!” 一声怒喊,项凌天紧握青龙渊从空中而下,朝着方铁儿劈去。 方铁儿见状,连忙举起双锤抵挡。 “哐!” 青龙渊与方铁儿的巨锤碰撞在一起,震力让方铁儿手麻痹起来,连忙松开,巨锤落地,而那野牛也被刚才那么一击双腿陷进土内。 方铁儿大惊,完全没有想到项凌天居然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修为增长如此之快,只见他连忙从野牛身上一跃而起,也不顾野牛死活,刚准备凌空飞跃。 就在这时,项凌天身体一闪,居然出现在方铁儿前面。 方铁儿吞着唾沫,见项凌天神情冷血,刚准备拱手抱拳,却停止了动作。 因为此刻血从方铁儿喉咙处流出。 项凌天冷冷回头,身后的方铁儿冒出鲜血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这才收起青龙渊。 原来方铁儿在凌空逃走的那么一瞬间被项凌天以飞快的速度一刀划破喉咙,或许在他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项凌天居然会有如此快的速度,被打的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不一会儿,方铁儿的身体开始慢慢消散,身体化为蓝色颗粒,漂浮于空中,直到全部消失。< 【040】内丹 况浦荀与一众将士看着被他们称为仙人的方铁儿身体消散,一个个看的是目瞪口呆,惊讶不已。 “撤退,撤退!”况浦荀反映过来,连声大喊。 顿时兵马全部撤退,灰尘遍布。 而在城内早已做好准备的叶孤城突然打开城门,率领精兵踏马而追。 项凌天没有想过诛杀况浦荀,此刻他抬头看着天,露出一副极为不屑的眼神。 况浦荀的大军此时丧失了斗志,一个劲的只顾逃命,大军旗帜也分散在地,无人理睬。 叶孤城乘胜追击,佩剑沾满了鲜血,而况浦荀落荒而逃的大军丝毫没有反抗,只顾朝着大队奔去,被追上便被一刀毙命。 两军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叶孤城率领的士兵各个士气如虹,似乎这些时日以来所遭受的耻辱要在这一刻爆发,格外勇猛。 况浦荀踏马奔走,也不敢回头看。直奔进天目县的必经之路。 大军走后,城外只剩下项凌天一个人手持青龙渊站立在原地。 良久,项凌天回过头,看着那粗壮双足的野牛还深陷在土中,不禁冷俊一笑。 “你这畜生,之前背后偷袭撞伤于我,我想你也应该跟你那主人去冥下相聚。”项凌天说完捏紧青龙渊,缓步朝着那野牛走去。 “将军且慢。” 此时洛川从城内快马奔来,拦在项凌天前面。 项凌天不解,说道:“这畜生之前仗着自己主人法力,胡作非为,不止伤我。曾经定然伤害无数生灵,不杀它如何平愤?” “将军,且听我道来。”洛川从马上跳跃下来,说道:“这野牛定然是在天启山脉吸收精华而成精,夺天地造化,腹中定有内丹。将军可取之吞下,吸纳其所有修为。” 项凌天听完,甚为不屑:“丞相,这野牛没有幻化人形,估摸也就数百年修为,吸纳这种畜生的修为,脏了我的身躯,哼!” “将军不可这样想,如今将军修为的确很高深,你可以不屑于这内丹修为,但是对凡人却不一样,指不定凡人吃下能够进入修真境界。” 项凌天冷静一想洛川说的也不无道理,以后攻城克敌是长远的计划,如今起义大军之中唯独自己有修为,如若多一个人也是好事,还可以给自己分担不少问题。 “那行。那就依丞相所言!”项凌天回道。 项凌天说完,将手掌一伸,紫色光芒打进野牛体内,野牛像发疯一般身体不停的抖动,一直到精疲力尽,倒地不起。 当野牛倒地一刹那,从野牛的腹中冒出一颗黑色内丹,闪耀夺目。项凌天顺势将内丹握入手中,对着洛川说道:“内丹已经拿到,不如就给丞相服下?” “不可!”洛川连连摆手拒绝:“微臣认为还是将内丹给叶总兵留着吧。他打战幸苦而且骁勇,由他服用,最适合不过!” 项凌天内心也是如此想,又看了看倒地的野牛,那野牛肚皮一涨一缩的,显然是没了力气,失去内丹等于人类失掉魂魄。 “既然这野牛如此痛苦,我就送它一程。” 这一次,洛川没有在阻止,看着项凌天轻轻用手一指,紫色光芒形成一道直线从项凌天手指而出打入野牛头颅,一直到野牛断气,尸体同方铁儿一样慢慢消散。 项凌天收回手指后直接朝着城内走去,洛川看了看尸体慢慢消散的野牛,叹息摇头紧跟项凌天身后。 当焦急的叶孤晴在府外见到项凌天回来时,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她连忙小跑上前,待走到项凌天身旁时,不停打量着项凌天全身,慌忙问道:“有没哪里受伤?” “嘿,没有!”项凌天一把将叶孤晴拥入怀中:“我知道你在府中等我平安回来,所以我不会让自己受伤,解决了事情便立刻回来。” “那就好。”叶孤晴从他怀中起身,抬头望了望周围,疑惑问道:“我哥呢?” “哦,叶总兵去追击落败的况浦荀大军了。”身后的洛川答道。 三人走进府内,洛川说道:“将军,微臣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丞相不必如此,但说无妨!” 洛川从椅子上起身,来回走动,喃喃说道:“如今那方铁儿已经被将军杀死,微臣当心那幽兰宗会来找我们麻烦!” 在杀死方铁儿的时候项凌天便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当时他气急攻心没有顾虑那么多,如今洛川提起,他也没想逃避,叹气说道:“我虽然不了解这幽兰宗到底匿藏多少高人,但那方铁儿的确是逼人太甚,不杀他,他便杀我。何况在战场上,不是我杀人就是被人杀,别无他法。如若那幽兰宗的人找上门,大不了在拼个高下呗。” 胜利的**让项凌天失去了方向感和大局观,但见多识广的洛川却担忧不已,一脸愁苦面相:“恐怕没那么容易,那幽兰宗也算是修真宗门的一大派系,门人弟子众多,我想这方铁儿估计属于幽兰宗的嫡系子弟,如今他惨死,幽兰宗肯定不会罢休。” “那又如何?”项凌天甚为不屑:“身为修真宗门不潜心修真,居然派门下弟子不分青红皂白胡作非为,此等恶行,方铁儿领罪其六,幽兰宗领罪其四。”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怎么杀了那方铁儿还出现一个幽兰宗,好复杂!”叶孤晴只顾听着两人的言语,完全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奇问道。 项凌天转身淡淡一笑:“这些琐事你不知道为好,知道了更烦。” 叶孤晴撅嘴,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凡人要想修真,必须要依附这些宗门,而宗门的一些高人修炼一定程度便可以飞升成神,摆脱轮回。所以,我们凡人又如何斗得过这些宗门呢?”洛川言道。 项凌天端起茶杯独自饮了一口:“他们一直相信天命所归,但我更相信事在人为。神仙都乃凡人修真之后的结果,所以凡人的潜能是非常巨大的,人族必兴。” 洛川不想在争辩下去,摇头说道:“既然将军有此魄力,那微臣依旧愿意跟着将军一起开创时势。” “好!” …… 叶孤城率兵一直将况浦荀追至天目县城外,早已埋伏好的精兵突然出现,两面夹击,前后夹攻,在加上况浦荀的大军连夜赶路早已疲惫不堪,饥饿难当,在夹攻之下损失惨重,更被叶孤城斩杀一员先锋,副将一名。 此时的况浦荀如困兽之斗,异常勇猛,即便是叶孤城和几名先锋一起对抗他,也完全没有胜出,反而倒被况浦荀杀出了重围,带着况天泽和大军冲进了天目县内。 叶孤城见况浦荀逃进城内,嘴角一笑没有继续追赶,这才倒头回到敦阳县城内。 次日叶孤城回到府中,将追杀过程和结果如实告之,项凌天与众人听后纷纷高兴不已。 洛川言道:“那况浦荀曾经骁勇无匹,败绩甚少,此番却落得如此狼狈!” 项凌天点头回应道:“不错。我至小一直听我爹爹提起这况王爷的英雄事迹,此番大败而归,也算是他生平之中的一件耻辱事件,估计这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将军,如今我军士气如虹,不如直接攻进天目县,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整个敦阳占领。如果我们拿下了整个敦阳,那时候才可能真正与大炎一较高下。按照我们如今的城池,也就数个县城而已,对抗庞大的大炎,显然捉襟见肘。” “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洛川拒绝了叶孤城的建议,回道:“如今我方的确士气如虹,而且也没有断粮的后顾之忧。但是我们如今应该犒赏三军,增加士兵士气,而且我相信这段时间内会有更多城池的将领来投向我们,我们的大军会逐步扩张。招兵,整军,操练兵马才是首要任务。” 项凌天连声附和道:“丞相说得不错,太过于操之过急容易让将士们产生自满情绪,到时候如若遇到些许挫折将会一败涂地,我们在大胜的喜悦中不可迷失本性,更不能劳累士兵。静观其变,以静制动。等待适当机遇,一鼓作气。” 洛川回头看着项凌天,会心一笑。 “哦,对了。”项凌天这才想起来,连连说道:“我和丞相杀了那方铁儿的野牛坐骑,这野牛吸收日月精华,腹中有百年修为的内丹。我已取了出来,大哥可以吞下,试试会有何等效果。” “这…”叶孤城有些犹豫,将目光看向洛川,对项凌天说道:“还是将这种宝贝赠与丞相吧,丞相劳心劳力,理应获得此宝。” “叶总兵无需客气,你年轻,而且今后攻城略地也还要指望你,所以这内丹还是你吞下吧!” 项凌天也是如此想,但也不想见两人相互退让,连忙说道:“大哥,别客套了。” 叶孤城听完将嘴巴张开。 项凌天张开手掌,掌心内出现那颗黑色的内丹,项凌天手掌一震,将那内丹打进叶孤城口中。 内丹被叶孤城吞入肚中,很快产生了效果。 只见叶孤城手臂之上的青筋暴起,而且表情微变,似乎有些驾驭不住这颗内丹的能量。 项凌天见状,知道这是基本的反映,因为凡人突然吃下这种内丹定然会产生一些奇怪的效果。为了尽量让叶孤城克服,项凌天用手一直,道道紫色光芒打进叶孤城体内。 “喔!”叶孤城长舒了一口气:“好多了。” 当叶孤城说这句话时,他身后出现了一道白色光芒。 一旁的项凌天,洛川,叶孤晴,金森,叶海见状,纷纷会心一笑。 “大哥,可以伸出你的手掌试一试!”项凌天笑着说道。< 【041】一美换一城 叶孤城感觉同样有股力量在体内来回循环,听项凌天如此一说笨拙将手朝着那凳子一掌击去。 “轰…” 凳子顿时七零八散,而且叶孤城手掌中间还不时冒出白色光芒。 除了项凌天外,众人纷纷目瞪口呆,惊讶不已。 叶孤城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手掌,完全不敢相信。 此刻项凌天想起了自己在石泉山底第一次使用法力时的情景,跟叶孤城同样的神情。 “看来那野牛的内丹还真的能够让凡人入境,实在可喜可贺。”项凌天拱手抱拳言道。 叶孤城转过身看着众人,嘴上一直露着笑容:“我…我居然也有法力了,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好!好!”洛川走到众人跟前,笑道:“如今将军法力增长,叶总兵也已然入得修真白色境。我军更是大胜况浦荀,实在可喜可贺,三喜临门。今夜定然与将士们一醉方休。” “好,一醉方休!” 众人应声齐说,士气大旺。 …… 裕丰十年,丹阳王况浦荀率军三十万讨伐起义的项凌天,兵临敦阳县城,大败而归,损兵折将。 不仅被正面夹击,而且腹背受敌。回到炎城之时仅剩十多万人马。 皇帝傅宇龙颜大怒,幸得众臣为况浦荀求情才免遭一死。 而项凌天的义军因大胜况浦荀震撼天启大陆,不少城池以及关卡统领纷纷投诚,项凌天的义军逐步扩大,整个敦阳城,除了青定县和华阳县外,剩余全部归顺项凌天麾下。 同年,丹阳城下方数百里的鬼申国见大炎战祸四起,连夜突袭丹阳城奉祖关。 傅宇两面受敌,派遣大将宋子恒率兵二十万从崇阳城出发,进丹阳城反攻鬼申国。 而傅宇则继续派遣丹阳王况浦荀率兵二十万驻扎青定县讨伐项凌天,戴罪立功。 整个大炎王朝战祸硝烟四起,百姓纷纷逃往崇阳城,逃离战火之地。 而傅宇在这紧张的形势之下依旧没有改变,每日都在修建完毕后的望月阁与妃嫔嬉戏。 宋子恒率兵从崇阳石湖出发前往丹阳城攻打鬼申国。 而丹阳王况浦荀将大军集结在青定县之后,便独自一人朝着天启山脉而去,久而不攻。 数月之后,已是初秋,项凌天大军一直在休整,招兵,以扩充队伍一举打进炎城。 这一日,国师耿牧快步进宫,走进新修的望月阁内,望月阁历时数载修建完毕,阁内极度奢华,包藏了天启诸多宝贝,进入阁内宛如进入了一道幻境一般。 阁内除了太监和宫女外,基本上都是嫔妃,以供皇帝傅宇作乐**。 耿牧进入望月阁外,给一旁的太监使了一个眼神,太监连忙赶去通知傅宇。 当太监再度回来之时,耿牧直步朝着前方走去。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耿牧下跪说道。 此时的傅宇没穿龙袍,左拥右抱好生快活,只见懒散回道:“爱卿平身,爱卿如此之急,找朕何事?” “关于反贼项凌天,微臣有一建议,不知该说不该说。” 一听项凌天,傅宇立刻严肃起来,朝着身旁的嫔妃摆了摆手,示意其离开。 待嫔妃皆离开之后,傅宇站立起身,冷眼说道:“有什么建议直接说。” “皇上,如今项凌天已然控制了敦阳城大多数城池,而且此人法力高深,我们凡人岂是对手。而且听闻不少边关将领纷纷投效于他。想必他们大军士气大振,如我们前去攻打,恐依旧是败局,所以微臣觉得……” 傅宇听到一半,见耿牧没有继续说下去,显然有些不悦,他紧皱眉头:“朕不想看到你们话说到一半便成了哑巴。有什么话你就直接对朕言明。” 耿牧连忙下跪:“皇上,微臣斗胆谏言,将敦阳城放弃。” “什么?”傅宇感觉自己听错了:“你让朕把这敦阳城送给那反贼?祖上基业岂能说放就放?” “皇上,那项凌天同陛下都是先祖后裔,虽说敦阳城放弃,但依旧是傅氏江山。一者不但可以免去战争,二者还可以联手将那作乱的鬼申国吞并。三者安抚百姓,四者还可以得到那叶孤晴。” 如果说耿牧说的三点傅宇完全不上心的话,那第四点叶孤晴则是让傅宇动心摇摆的根源,傅宇一听可以得到叶孤晴,眼睛都冒着金光。 “十万大军都没有将那绝色美人叶孤晴送至皇宫,如今那反贼士气更盛,岂会将那美女乖乖送入皇宫之中?” 耿牧很了解傅宇,甚至可以猜透傅宇的心思,见傅宇如此说,耿牧连连回道:“陛下,这敦阳城不是白给。必须拿叶孤晴做为交换条件。当陛下与那叶孤城以及项凌天结为伉俪之亲以后互不侵犯,而且还可以免去战争,我相信他们考虑到这点时,应该会同意我们的建议,到时候这大炎天下其八依旧是陛下的。而且还可以美人在抱,等过些时日,趁其不备,一举将此等逆贼瓦解。” 耿牧的话句句刺中傅宇的内心,傅宇思考了一会儿,拍了拍手,走到耿牧面前,亲自将他扶起,笑道:“国师就是国师,果然想的长远。行,敦阳城朕可以拱手奉送,而且还将那青定县以及华阳县全部赠与。但必须要将那叶孤晴美人送进宫内。” “微臣遵旨!”耿牧低着头,露出阴险的笑容。 傅宇坐回龙椅上:“那朕明日让人带上朕的圣旨前去那敦阳城。” “皇上英明!” “如果他们不同意,那该当如何?”傅宇有些不放心,连忙问道。 耿牧摸着八字胡,阴笑道:“如果不同意,那就让况浦荀继续攻打。” “哎…”傅宇叹气说道:“那况浦荀带三十万大军都打不赢,朕对他一点信心也没。本想杀之,奈何尔等纷纷为其求情。” “皇上有所不知,这况浦荀要是被斩,那大炎将军就真的堪虞了。让况浦荀戴罪立功是妙计,陛下您就坐等捷报吧!” 傅宇听完,不知耿牧葫芦里卖什么药,但见他言辞绰绰,信心十足,继而神情转危为安,微微一笑:“国师既然对那况浦荀如此有信心,那朕就姑且在相信他一回。” …… 敦阳城内,不少年轻百姓前去参军,项凌天牵着叶孤晴的手在街中行走,逍遥极致。当两人回到府中之时,见洛川与叶孤城两人坐在大堂内。项凌天走到大堂,问道:“丞相,大哥为何进入没去军营?” 叶孤城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一直低着头。 洛川神情也显得有些不自然,良久之后才缓缓起身,对项凌天说道:“将军,今日那傅宇派人送来圣旨。” “圣旨?”项凌天大笑起来:“他的圣旨我可不会遵从。” “将军……” 项凌天见洛川欲言又止,意识到事情不简单,连连说道:“那傅宇又说了什么?丞相但说无妨。” 洛川没有开口,而是对着项凌天看了看一旁的叶孤晴。 项凌天心领神会,小步走到叶孤晴面前,说道:“晴儿,你先且出去,我与丞相还有大哥有要事相商!” 叶孤晴点点头,微笑走出大堂内。 “丞相,您现在可以说了吧?” 洛川走到叶孤城面前,轻轻一撞,叶孤城连忙起身。 “到底是发生何事?两位好像都心不在焉。”项凌天从两人的神情和细节中看出了一些端倪。连声问道。 叶孤城叹了口气,说道:“今日那傅宇派人送来圣旨,愿意将这敦阳城拱手送给我们。但条件是…” “是什么?” “他要晴儿进宫。” “哈哈…”项凌天大笑起来:“我就知道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洛川连连上前说道:“将军,如今虽说我们兵力大增,但是与大炎抗衡还是显得渺小,如果我们能够将这敦阳城所有城池收入囊中,不断扩张实力,到时候可以减少推翻大炎的时间。” “那丞相就是同意傅宇的建议?”项凌天不悦的问道,又斜着头看向叶孤城,说道:“大哥也同意?” “将军,长远看来这对于我们双方都是有莫大的好处,不仅可以免去战乱给百姓带来的灾难,还可以长时间的扩张实力。”洛川看出项凌天不悦的神情,直言说道。 项凌天没有回答,而是一个劲的冷笑。 叶孤城见此,显然也很纠结,很为难,言道:“丞相的建议虽说很残酷,对晴儿很残忍,但是为了这天下苍生,忠孝仁德,将军也应该摒除爱恋之情,忍下屈辱,将来好带领我们推翻大炎。” “我对江山没兴趣,从未想过自己会走到如今这一步,更没想过自己身上留着先祖的血居然会推翻先祖打下的基业。为了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我揭竿而起,我尽到了仁德,却丧失了忠孝,更对不起大炎傅氏先祖。为了晴儿,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我要这江山干嘛?在我心中比亲情更重要的是民族情怀,但能超越生死的是爱情,我坚信不疑。” 项凌天言毕,转过身看着两人,继而又说道:“我绝对不可能让晴儿以失去幸福为代价,以此成就我的霸业。我项凌天也不需要这些卑鄙的伎俩来博取天下。我靠实力,如果我连保护自己心爱女人的实力都没有,何以推翻大炎?那岂不是痴人说梦。所以,我奉劝两位从即日起最好将这事永不再提,要是谁伤害晴儿,谁就是我的敌人。我定杀之。”项凌天说完之后走到叶孤城面前,冷眼说道:“即便你是他亲哥哥,也不会例外。” “将军!”叶孤城有些慌乱:“但我们起义为了什么?” “我为了晴儿不受到伤害,就这么简单。”项凌天直言回道:“言尽于此,傅宇既然一心想抢走晴儿,那我就要加速打到炎城,让他知道我的女人,即便是老天也不允许亵渎,何况他只是人类的一个皇帝。”< 【042】神秘人 项凌天愤怒的摔门而去,留着叶孤城和洛川两人在房内尴尬的坐着。 当走到外边时,项凌天见叶孤晴嫣然的对着自己微微一笑,烦闷顿时一扫而空。 项凌天加快脚步,走到叶孤晴面前时,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叶孤晴怔了一下,很快便反映了过来,连忙将手抱着他的后背,小声说道:“你怎么了?” “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身边!”项凌天说道。 叶孤晴缓缓从项凌天怀中起身,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神情,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项凌天不想将这件事告诉叶孤晴,以免她胡思乱想,抚摸她的秀发,淡淡一笑:“没事。陪我出去走走。” 叶孤晴连连点头,两人走出府内,携手游走与大街小巷。 街道之上,项凌天紧紧牵着叶孤晴的手,任凭街道上行人投来注目和羡慕的眼光,两人都没有丝毫的不自然,倒是脸上一直洋溢幸福的微笑。 “凌天,你说我们要是平凡百姓该有多好?”叶孤晴看着街道上一对相爱的男女,感慨说道。 项凌天淡淡一笑:“如果我们是寻常百姓,如果那皇上依旧垂涎你的美貌,到时候我们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叶孤晴淡淡一笑:“也对哦。皇上不是有了三宫六院,众千佳丽,为何还要广罗天下美女?” “贪欲。”项凌天很果断的回道:“人族之所以痛苦,全部都源自于我们的**,权利小的希望权利大,权利大的希望万人之上。没钱的希望有钱,有钱的希望健康,健康的希望长生不老。所以一切都是**作祟。” 叶孤晴突然停住脚步,严肃的看着项凌天的眼神,问道:“那以后你呢?你如果推翻了大炎,将来你就是国君,你会不会也有后宫佳丽?” “咳咳!”项凌天被逗笑了:“会,我岂止会后宫佳丽,到时候整个天启大陆的女子都是我的佳丽。” 叶孤晴一听,撅嘴瞪着项凌天,言道:“你敢?” “嘿嘿。我还真不敢。”项凌天烦闷的心情一扫而过:“此生有你,足矣。世间纵有千万女,但我心却只装的下你一人。” 叶孤晴幸福的低着头,依靠在项凌天怀中:“这样真好,不用去想烦心的事!” 两人拥抱在大街之中,也没理会旁人的眼神,就这样紧紧的抱着。 “呼……” 一阵狂风袭来,街道之上的百姓纷纷用衣袖遮住双目,项凌天将叶孤晴抱的更紧了。 “刚才还晴空万里,怎么突然便狂风大作。”项凌天内心犯着嘀咕,突然言道:“不好!不对劲!” 叶孤晴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项凌天说些什么,连连问道:“怎么了?” 项凌天没有回答,搂着叶孤晴瞬息消失在街道之中,来到了一处树林内。 叶孤晴看了看周围,问道:“我们怎么突然就来到这里了?” “刚才那一阵风不对劲,我担心有危险,便急忙瞬息于此。”项凌天回道。 说完,项凌天走到树林一旁,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 狂风突然再一次袭来,项凌天连忙拉住叶孤晴,将叶孤晴挡在身后,树林内少有灰尘,但树枝却吹的‘吱吱’作响。 “现身吧,不要藏头露尾。”项凌天朝着树林喊道。此刻他明显意识到这并非普通的刮风,而是有高人一直跟着自己。 声音过后,怪风停止,树林上空却出现了两道身影。 一个身着黑袍,黑袍后是一件黑色披风,用面罩遮住面容的男子。 另外一个身着浅紫色纱织轻衣,同样用黑色面巾遮住面容的女子,那女子虽说看不清面容,但身形极佳,单手持着一把金黄色花纹图案的佩剑。 项凌天打量着那男子,虽说他带着面罩遮住的相貌,但不难看见额头处有一颗红点,看来是故意点上去的,接着又看了看那女子,暗叹道,居然能将一件普通的浅紫色轻衣穿的如此妩媚撩人真是少见。 “你们到底是谁?跟着在下有何贵干?”项凌天用手凌空一直,不悦的问道。 那男子与那女子对视了一眼,女子言道:“你便是项凌天?” 女子声音如百羚鸟般清脆甜美。 项凌天意识到了危险,因为观两人身后纷纷闪烁紫色光芒,急忙将叶孤晴护在身后,大声言道:“我就是项凌天。” 半空中的男子一听,没有半点废话,直接用手指向项凌天,一道紫色光芒朝着项凌天和叶孤晴射来。 项凌天连忙伸出手以虹膜之戒的光芒进行抵抗。 “好强的法术。”项凌天暗叹道。 两道光芒在半空中交汇,相互抵抗。 项凌天连忙收回手掌,将两手张开,身体释放出很浓烈的紫色光芒,形成一道光团,呈圆形。将自己和叶孤晴环绕在光团里面。 “凌天,你支持的住吗?”叶孤晴担忧问道。 项凌天随即又是一掌,与男子发出的紫色光芒对抗,小声回道:“我支持的住,你千万不要离开这道光团。” 叶孤晴显然有些害怕,连连点头,身体也越来越靠近项凌天。 对峙之中,项凌天暗想,如果自己是紫色二重修为,那么与自己对持的男子也同样是紫色二重,绝对不会比自己修为要低,因为项凌天感觉越来越吃力,而半空中的神秘男子估计也和自己一样。 “你们到底是谁?”项凌天不明白这两个神秘人到底意欲何为,又不知道对方的名讳,问道。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在劫难逃。”那男子一边对峙,一边回道,声音非常粗狂,与那女子声音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不知我哪里得罪两位了?” “你没有得罪我们。”男子回道。 项凌天顿感莫名,连声问道:“既然我没得罪你们,你们为何要为难于我?” “我们上面有主子,主人有命,奴才遵命。就这么简单。”男子回完,将另一只手也瞬时伸出,发出的紫色光芒越来越强。 倒是那半空的神秘女子却一直立于半空,打量着圆形光团中间的叶孤晴。 叶孤晴抬头看了眼那半空中的女子,‘啊’的一声连忙低下头。 “晴儿,闭上眼睛,千万不要分心,也不要害怕,更不要走出光团!”项凌天知道自己独自一人面对两个同自己修为相等的高人显得捉襟见肘,完全分心不了去保护叶孤晴,只有用自己的光团将其护着。 项凌天将另一只手掌呈鹰爪状,将青龙渊吸起,对准那男子,手掌一推,青龙渊朝着男子飞去。 青龙渊速度非常之快,快要刺向那男子时,男子旁边的神秘女子将手轻轻一指,青龙渊便直立在空中,女子此时就像将青龙渊控制了一样,手掌慢慢朝下,青龙渊也瞬时朝下,一直到地上,女子猛然将手掌往下一沉,青龙渊‘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这一幕项凌天看的是清清楚楚,很显然项凌天此时明白了这两个神秘人谁的法力更高深。 “你们既然要抓的是我,我跟你们走,但我身后的晴儿是无辜的,你们放了她。”项凌天很明白,自己对付那男子倒还能坚持,但对付那女子基本上不可能。 “求饶了?”女子很蔑视的回道。 “我呸。”项凌天被这话激怒了:“即便是死,我也不需要让任何人同情怜悯。即便是死,我也不向任何人求饶。即便是死,我项凌天也要站着死。只不过上天姑且还有好生之德,你们既然奉命来杀我,我跟你们走便是,难道你们连一个手无寸铁,没有法术的平凡女子也不放过?” 女子没有在答话,倒是与项凌天对峙的男子却一脸不耐烦,抱怨道:“你还等什么,快出手吧!” 女子将头轻轻一斜,对着那男子讽刺说道:“你平日里整天作威作福,夸耀自己神通多么了得,难道快要坚持不住了?” 男子双手一直释放着光芒,扭头回道:“我不想听你废话,如若耽误了主人的大事,到时候恐怕你也担不起责任。” 女子一副不在乎的表情,虽说没有在回答,倒是目不转睛看的看着低头的叶孤晴,嘴角微微一笑,道:“果然是美人,难怪天下间如此多凡人为你倾倒。” 女子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项凌天,叶孤晴却听的很清楚,叶孤晴额头大汗淋漓,完全摸不透这女子到底想要干嘛。 神秘女子轻轻用手一指,释放出的是一道直线的紫色加蓝色两种颜色参杂一起的光芒,速度远比项凌天释放出的紫色光速度要快。 “蓬!” 护着项凌天和叶孤晴的那道光团被女子轻轻一指,顿时破灭。 叶孤晴顿时摔倒在地,项凌天也连连后退几步,此时那神秘男子又是一道紫色光射来,项凌天在地上翻了一个跟斗,用手一挡,两人又继续对峙。 那神秘女子再次出手,只不过没有释放光芒,而是用手掌对准倒地的叶孤晴。 叶孤晴身体慢慢升入空中,双手不停乱抓,嘴里喊道:“凌天,救我。” 项凌天连忙撤掌,凌空而起,想要夺回叶孤晴,但是那神秘女子将另一只手朝着项凌天一指,项凌天动弹不得。 当女子用手掌将叶孤晴吸到自己身旁时,对着身旁的男子说道:“好了,事情办成,回去复命吧!” 男子一看是叶孤晴,破口说道:“主人不是让你抓一个女子,让你抓的是项凌天。” “难怪你一直不得主人器重,正是因为你头脑过于简单。”女子讽刺着那男子,没在理会,抓着叶孤晴的胳膊便消失在空中,男子见状,将身后的披风一挥,也顿时消失。< 【043】归来(求支持) 项凌天见状,瞬息一变,追赶劫走叶孤晴的两人。 空中,项凌天不停加快速度,一直紧跟两人身后。 那神秘女子不时回头看着追着自己的项凌天,嘴角总是一副自信的微笑。 “你先走,我来拦住他。”男子言道。 女子不屑回道:“不用,我自有办法。”女子说完伸出手掌,一道光芒便让哭泣中的叶孤晴昏睡过去。 项凌天不时用手发出紫色光芒朝着两人射去。 女子突然在空中停下,与项凌天目光交汇,言道:“你别追了。还是回去吧!她不会有事的。” 项凌天不明白女子为何会这么说,但似乎是出于好意,这让项凌天对女子有了一丝丝的改观:“请你放了晴儿。” 女子摇头:“不行。” 项凌天见女子回绝的这么果断,意乱情急,不知该如何是好。 “轰…!” 项凌天似乎要将自己所有的能量全部释放出来,只见此时的他将双手伸在前方,抬着头,闭着眼,周身的紫色光芒越来越强烈,全部汇聚在头顶。 女子丝毫未动,只是看着项凌天的动作。 当项凌天头顶上空汇聚的光芒越来越浓烈时,项凌天将两手收回一伸,所有的光芒朝着女子驶去。 女子嘴角上扬,闭着眼,中指和食指放在嘴旁,念叨了半会。 “蓬。” 光芒驶去,却怎么也打不到女子。 “回去吧,你不是我的对手。”女子说完,也不想在耽误时间,瞬时将手一划,道道光芒好似一道墙壁,阻挡了项凌天的去路。 项凌天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劫走了叶孤晴,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更讽刺的是连对方到底是谁都不清楚,项凌天想到这里,不时用手狠狠的打着自己的胸口。 当项凌天从空中落地,步入府内时,神情恍惚,一直自言自语。 府中的洛川见项凌天回来,连连上前言道:“将军,你去哪里了?” “晴儿被劫走了,被劫走了。”项凌天自言说道,面无表情的朝着府内正堂走去。 倒是在洛川身后的叶孤城却急的连忙上前,拉住项凌天,急切问道:“谁劫走了晴儿?” 项凌天恍惚的看着叶孤城,没有回答。 接连几日,项凌天一直精神恍惚,时常大醉,不管洛川与叶孤城如何劝导都没有任何效果。 “将军,晴儿姑娘命中有此一劫,你应该化悲愤为力量。早日振作起来,引领大军直驱炎城。”洛川拿着折扇,劝道。 身为叶孤晴的亲哥哥,叶孤城内心的悲痛不言而喻,虽说有几日也是一直自言自语,却比项凌天更快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是啊,将军。丞相说的没错!”叶孤城也劝道。 项凌天讽刺大笑,不停喝酒,带着一丝醉意,笑道:“推翻大炎?连晴儿都被人劫去,即便推翻了这个大炎,但没有晴儿依旧没有意义。” “爱意与国之信仰,不能混为一谈。”将项凌天如此消沉,叶孤城语气也立刻加重。 “信仰?哼…”项凌天喝了口酒:“我信爱,不信这些!” 项凌天说完,掏出那支叶孤晴送给他的珠钗,看了又看,酒参杂泪水同时掉落在珠钗上,项凌天对着两人自责道:“如果那天我没有带晴儿去大街,如果那天不已心情烦闷为由让她陪我,她就不会被那两神秘人劫去,都怪我。都怪我。” 洛川见项凌天不停打着自己胸口,连连拉开他的手,说道:“将军,即便那日你哪都不去,根据你所说,这两神秘人各个法力高深,你避无可避,晴儿也是避无可避。或许这是你们俩爱情毕竟要承受的一道劫难。所以将军不必过于自责。”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项凌天朝着两人摆手,示意其二人出去。 两人无奈,又没有办法,纷纷叹息一声后便走出房内。 半月的堕落与沉沦,沮丧于迷茫被却一个人打破。 那一日项凌天因为前一天酗酒过多,一直到正午才醒来。 当他走到府中花园时,洛川和叶孤城纷纷赶来,洛川向其回报了况浦荀大军异动的消息,叶孤城则向他回报了大军操练以及招兵的消息。 项凌天只是淡淡的点头回道:“这些事情你们二位做主便好。没必要还要亲自来一趟。” “将军,此言差矣。这关乎到未来,我们岂能马虎大意。”洛川言道。 三人闲谈之时,一名下人慌张跑来,说道:“将军,门外有一黑汉要见你,我们问他名字他就是不肯说,还说让我通报你去门外。” “黑汉?”项凌天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谁,问道:“他可有提及到什么?” 下人摇头:“没有,就说让您去府外,指名道姓要见您。” “这人也是奇怪。”项凌天有些不悦:“走吧。” 洛川与叶孤城见状,跟在后面,几人朝着府外走去。 当项凌天走到府外时,见到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背对着几人。 “阁下是谁?找我何事?”项凌天拱手问道。 “哈哈…”那人却发出笑声。 这一笑声,让项凌天颇感熟悉,但是又不敢肯定,只见项凌天有些不自然的问道:“你…武康?” 黑汉转过身,此人正是武康,这么长时间未见,武康倒像没吃出什么苦,不仅没有瘦,反而比之前更加壮硕。 武康眼眶顿时红润,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少爷,真的是你,你真的没有死。” 这些时日以来,项凌天一直心情烦闷,一直在自责和酒精中度过,此刻的他早已红了眼眶,面对久违的面孔,这些时日的沉闷与消沉一扫而光。 项凌天快步上前,将武康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哭腔说道:“武康,真的是你。看到你实在太好了。” “少爷,是我,我是武康,数月之前,我一直听人说你在敦阳县起兵讨伐皇帝,我原本以为是重名之人,但是当我再次进入敦阳县时,百姓们纷纷都在夸耀你的仁德,我这才来敦阳王府打听,但是这下人却总是不让我进去,我又害怕认错人,只好让他去通报,背对着你们,少爷!”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一阵含蓄过后,项凌天显然很激动和高兴,连连拉着武康的手:“走,跟我进府。!” 武康点头,随着项凌天走进府内。 对于敦阳王府,武康在熟悉不过,这是他记忆中开心的地方,也是伤心失望的地方。 武康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墙一瓦,回忆与思绪在脑海中徜徉。 几人来到正堂内,纷纷坐下。 武康起身,走到叶孤城面前,跪下歉意说道:“叶少爷,对不起,当初是我太冲动误会了你。希望你不要见怪。” “呵呵…”叶孤城连连将武康扶起:“说哪里话,看到你平安就好了。你走之后,将军一直忧心忡忡,本想去找寻你,但是时下战乱纷争,无法脱身。如今你来到这里,真是太好了。” 项凌天见两人没有了尴尬跟不见隔阂,内心很开心,连连向武康介绍洛川,言道:“武康,你还认识这位吗?” 武康朝着洛川看去,想了半会,突然显得很惊讶:“你…你是十多年前在先祖庙算命的那个老头?” “咳咳!”项凌天站起身,故意咳嗽两声,对着武康说道:“是的,洛川先生与我们十多年便有一面之缘,更是我的恩人。此番讨伐傅宇,洛川先生是我们军中丞相,你不可礼失于人。” 武康连忙打着自己的嘴唇:“瞧我这嘴巴,口不择言。” “无妨,无妨!”洛川摸着胡须:“十多年前一直到如今,武康依旧未变,还是如此至诚至信。率真耿直。” “呼呼,我这是傻人有傻福。”武康笑着回道。 项凌天拍着武康肩膀:“既然你回来了,以后就不要在冲动离去了。” “那当然。绝不走,绝不走。”武康嬉笑着,随即又说道:“你们现在都讨伐那皇帝了,总不能少了我吧。洛川先生是丞相,叶少爷是总兵,也给我个官当当呗?” 项凌天笑着摇头,洛川起身言道:“将军,武康福泽深厚,是一名福将啊。不如让武康做副将,副将与福将,正切合。” 武康生性大咧,马虎。项凌天虽说有些担心,但见洛川如此一说也点头应允:“那行,那武康就担副将一职吧!” “嘿!谢少爷,谢谢丞相,谢谢总兵,我一定不会丢你们的脸。”武康向三人作揖拜谢,一脸得意。 “不过啊,到了战场上你不可擅自出头,一切都得遵照方略来,不可私自违抗,不然到时候受到军法处置,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项凌天叮嘱道。 “行了,少爷!”武康走到项凌天面前,使劲朝着项凌天眨着眼神:“我啥时候丢过你的脸。” “你啊…” “哎呀。”武康朝着三人说道:“一路赶路,饿死我了。有吃的吗?” “这么大一王府,难道还会饿着你不成?”项凌天打趣道:“你什么事都不上心,整天就以吃饱饭为荣,瞧瞧你的肚子。” “少爷,你有所不知。只有吃饱饭才会感觉踏实。” “好了。我现在吩咐下人去准备吃的。” 洛川连连言道:“将军与武副将这么长时间未见,你们叙叙旧,我让下人去准备吧!”< 【044】天启山脉 项凌天好长时间都没有如此畅快的聊天,或许在武康面前,他不像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更像是一个亲人。 项凌天将自己从石泉山坠崖之后的种种经历如数地向武康说了一遍,武康表情时而惊讶,时而咧嘴,时而叹息。 “少爷还是福泽深厚,机缘巧合之下遇到这么多事,还一步步走到了这种程度,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武康感慨说道。 项凌天淡淡一笑,回问:“你呢,离开之后去了哪里?” “我?”武康站起身,回道:“我去了不少地方,去了自己的祖乡渭河,祖乡却不见百姓,一片荒芜。随后我又去了丹阳城奉祖,本想在哪里定居,哪知惹的自己一身骚!” “一身骚?”项凌天急问道:“出了什么事?” 武康一脸云淡风轻,用手摆了摆:“都过去了,不提也罢。后来我又去了容城,在一家药材铺打杂,也算照顾了自己的肚子。后来那店家老爷和夫人全家被屠杀,于是我就离开了容城,一路上一直听说少爷你的名字,但又不敢肯定,以为是重名之人。但好奇心作祟,就来到这敦阳县城瞧瞧。” “想必你也吃了不少苦吧?”项凌天关切的问道。 武康为人乐观,豁达。一听项凌天如此说,连连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笑道:“少爷,你看我,身体健硕,无病无痛,再加上我这人生性懒惰,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不止没吃苦,反倒像你们一样,走了不少城池,附庸风雅了一番。” 项凌天知道这是武康的假装与逞强,没想过拆穿,抿嘴一笑:“那就好,以后就不要离开我身边。我们一起开创时势。” “这皇帝令百姓怨声载道,少爷的确应该取而代之。”武康说完,嘴巴抖动,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事,连声说道:“对了,少爷。夫人临终时,曾经让我告诉你,说待你他日能独当一面时,让你尽量少回炎城,而且还交代我以后去天启山脉。” “天启山脉?”项凌天不解:“我娘平生贤淑仁德,从不与人争端,定然是他不想我再回炎城,以免误了性命。但我娘为何要你去天启山脉?我有点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武康大咧着性子回道:“我娘死的时候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夫人那天夜间在你昏迷之后也跟我说过,还说可以的话带上你一起去。虽说不知道去天启山脉干嘛,但总感觉冥冥之中有种力量在拉扯着我前去,很奇怪的感觉。” 项凌天想起了自己离开石泉山底时太古对自己的嘱托,带着一副惭愧的表情言道:“其实有位高人一直让我去天启山脉找寻一个名讳尘荒的仙人,但因为一些事情一直耽搁,况且现在晴儿也被劫去,我更无心思去那天启山脉。” “少爷,说来也奇怪。我虽说不懂什么法术,但听你描绘劫去叶小姐的两贼人比你的法术还要高强。而且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你猜是不是那皇帝派遣国师耿牧使得坏?”武康言道。 项凌天摇着头:“应该不可能。那俩神秘人一口一个主人,定然是某高人指使,那耿牧虽说来历不清,也算修真门第之人,但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实力。” “这就奇了怪了。为什么偏偏要抓叶小姐呢?” “我也不明白,按理说晴儿不再任何纷争之中。他们抓晴儿到底意欲何为?” “还用说,肯定是要限制甚至要挟你呗。”武康连忙回道:“你可以为了叶小姐不要天下,这种大爱天下间有几人能够比拟,但也正是这种情感往往会羁绊于你。” “不错,不错!武康说的没错。”洛川迎面走来,摸着胡须,淡淡说道:“看来是有心之人想用叶姑娘来钳制将军你啊。” “丞相!”见洛川迎面而来,项凌天连连说道:“那丞相可知是何人?” 洛川摇了摇头:“微臣也不知,但能够轻易在将军面前劫去叶姑娘,这些人定然不简单,而且目的性非常明确。所以我也建议你和武康去一趟天启山脉,或许还能得到什么消息也说不定。” 项凌天并非不想去天启山脉,内心有诸多疑惑,以及对于天启山脉的好奇项凌天早就想去了解了解。 但眼下的形势也让项凌天较为担心,此时他看向洛川,说道:“丞相,如若我离开了,那况浦荀突来攻城,到时候岂不糟了。” 洛川胸有成竹的笑着:“将军放心,那况浦荀近期不会来滋扰我们,上次他大败定然要吸取一些教训,根据探子回报,况浦荀一直未在青定县,而且行动相当神秘,想必是在谋划什么事吧!” 见洛川也如此一说,项凌天点了点头,对着武康言道:“那我们明日出发去天启山脉,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消息。如果没有消息,我们要尽快赶回来。切勿耽搁时间。” 武康连连点头:“那行!那我们明天乘马车而去,琢磨从此处到天启山脉也要数天路程。” 项凌天斜眼看着他:“马车?不用,明日飞去。” …… 次日清晨,项凌天和武康拜别叶孤城和洛川之后,便启程前往神秘的天启山脉。 武康第一次被项凌天带着飞行,速度之快,让其瞠舌。 天启山脉,坐落于天启大陆的腹中之地,地大物博,山林奇多,群山奇异,连绵不绝。其面积要比敦阳县城大出三倍有余。 传闻,进入天启山脉腹中处的寻常百姓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的,山脉之中猛兽颇多,陷阱也多。山脉腹中则是被人谣传最危险的地方。但天启山脉的进口边缘处则是山清水秀,秀美无比。所以不少文人雅士都会前去一观,但不会进入天启山脉。 项凌天这些年的了解,对老百姓口中所谣传的天启山脉种种离奇之事倒不以为然,因为能人异士自己倒也见过些许。 两人自华阳关(县)而落地,走路半个多时辰便来到了天启山脉的东端入口,项凌天的龙吟紫金袍可以观察一个地方的灵气,更能看出仙家的修为。 只见项凌天深深吸了口气,道:“果然是灵气万丈,的确是修真的好地方。” 倒是武康显得极不自然,嘴唇也测测发抖:“少爷,常听人说天启山脉有去无回,我们进入山脉中,会不会有危险。” 项凌天呼呼一笑:“这些谣言想必是在天启山脉悟得真法的仙家传出去的,其目的就是阻拦人类进入山脉之中,当然也不可否认山脉之中能人辈出,猛兽繁多,所以一切还是多小心为上。” “猛兽?”武康一听急忙闪到项凌天身后,用手示意:“少爷,你到前边走。” “你这个胆小鬼。”项凌天说完,将青龙渊紧握手中。 “少爷,你这是什么武器,好漂亮。”武康不时抬头望着项凌天手中的青龙渊问道。 项凌天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淡淡回道:“青龙渊,一位高人赠与我的。” “少爷快看前面。”武康突然朝着一指,前方有一块石碑,石碑刻有‘山脉东侧入口,凡人止步’几个鲜红大字。 项凌天走了几步,来到这石碑旁,打量着周围的树木,除了繁茂之外,颇有阴森之感。 “这应该就是东侧入口了,传闻这天启山脉有三处入口。东侧为敦阳城华阳县入口。南侧为崇阳城石湖入口。北侧为丹阳城紫金关入口,看来传言非虚。” “少爷,你就别说这些了。咱们现在是进还是不进?”武康看着周围阴森的树林,不时刮来瑟瑟的寒风,渗人心脾。武康连连打着哆嗦。 “来了当然要进,不然来到这天启山脉岂不是白来。况且这天启山脉广袤无比,玄妙奇多,你想啊,我们这里是东侧,如果进入里边,一直朝着南走,走到尽头便是崇阳城了。” 武康紧紧拉着项凌天的衣摆,不停吞着吐沫,显得非常紧张,连连说道:“少爷,这太阴森了,我不想进去了。” “那行,你就在这外边等我。我一个人进去了解了解。”项凌天故意言道。 武康一听,连连上前,呲牙回道:“别,我还是跟少爷一块进去吧!” 项凌天呼呼一笑,便朝着东侧入口而进,两人进入了天启山脉。 进去之后,两人直入向前,由于树林的繁茂,将阳光全部遮挡,显得黑暗无比,而且阴森非常。 “天黑了。”武康瑟瑟发抖的说道。 “别胡说,只不过我们现在处于树木繁茂之处,看来这里没有砍伐,所以这些树木都应该有些年数。我们一鼓作气,直步向前,定能重见光明。”项凌天一手紧握青龙渊,耳朵更是不时抖动,查听两旁的响声。 “重见光明?”武康一听,后背顿感凉飕飕的:“少爷,我就不应该出这个馊主意,去别的地方多好,来什么天启山脉,这下好了,指不定命都要搭进去。” 项凌天没有在搭理武康,而是伸出手掌,释放紫色光芒将周身照亮。 “少爷,亮了,天亮了。” “是我的法术。”项凌天颇为无语:“朝着前面走,应该可以走出这块茂密的树林内。” 武康顿时用手指了指东边,又指了指西边,问道:“这边还是那边。” 项凌天深吸一口气,不想让自己动怒:“我手朝着哪边就是哪边。” “哦。”武康淡淡回应,随之不再说话,紧跟在项凌天身后。< 【045】公平(为十一长老加更) 借助法术发出的淡淡光芒,项凌天和武康朝着入口深处走去。茂密的树林内不时发出‘吱吱’声,渗人心脾。 “少爷,既然你有法术,不如我们飞出去吧。指不定就找到亮光了。”武康不敢朝着身后看,除了黑漆漆的一片以及不时传来的吱吱声,每走一步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危险的怪圈。 “不行!此处过于黑暗,即便是用法术也是胡乱飞跃,到时候适得其反不是更糟。我们小心点朝着前方走去,如若遇到危险,你要记住一步也不要离开我身边,不然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项凌天说此话时,想起了叶孤晴,其实并非不能使用法术,而是当项凌天踏入着天启山脉时,便有了想了解这里每一处的决心,他不甘心用法术飞出这个黑暗的树林内。 两人宛如瞎子点灯,一步一个脚印朝着前方走去,寻找光明。 “嗷…” 一声猛兽咆哮的声音传入两人的耳朵内。 项凌天显得很平静,原地站立不动,反倒是武康忧心忡忡,急忙靠近项凌天,一副害怕的神情结巴说道:“少…少爷,你听见没。野兽的声音。” 这应该是项凌天从小到大第一次见武康如此胆怯,没有觉得烦,倒觉得有些想笑:“平日你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一到这里便怂了!” “如果是人我才不会怕呢,我怕的是那些看不见的东西,人杀死你还得有个过程。这些看不清的野兽朝你袭击,等你回头便身首异处了。这…这跟为人处事一个道理,真小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伪君子。”武康颤颤巍巍的回道。 项凌天一听,觉得武康言语颇有道理。而且武康的害怕也不是没有依据,这天启山脉被妖魔化了不知道多少年,好像从天启大陆有人类开始,就一直在传颂这天启山脉的种种骇人听闻的传言,人传人言便传变味传的离谱,以及为这天启山脉增加了无数的神秘面纱。反倒是深入这天启山脉,看着这阴森的树林,内心也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人们谣传的那些传言,内心不害怕才怪。 两人走了接近一个时辰,项凌天见前方有亮光,心喜言道:“武康,你快看前面,有阳光!” “哪里?”武康一直在项凌天身后,黑漆的树林内他丝毫没有将头抬起过,更没有看过前方,一听项凌天说前面有光,连忙伸出脖子:“我看到了,看到了。” 既然看到了光,那就等于走了密集的树林,不用瞎子点灯。 项凌天一把牵住武康的手臂,瞬息朝着光亮处移动。 当两人走到光明之处时,回头看着身后那遮阳蔽月的树林,纷纷打着冷颤。 而眼前,四面八方都是群山环抱,鸟语花香,景色还算秀丽。 “少爷,我似乎明白了。”武康突然言道。 项凌天内心也明白了,好奇问道:“说说看。” 武康朝着身后那密集的森林一指,认真说道:“那森林遮云蔽月,不见光亮。而且我们好像在里面走了数个时辰,我想每一处入口都有这样一处密集森林,其目的就是让那些想试图进入天启山脉的人知难而退。殊不知只要坚持朝着前方进发,定然能找寻到光明。少爷你在看我们眼前的景色,跟我们在敦阳城的景色一样,有山有水有路,只不过让人有一种祥和的安静感。” 项凌天很欣慰的点头应道:“武康,你分析不错。想不到这段日子以来,你也学会认清事情的本质了。我想这应该就是幽幽在深谷,避世于凡尘。” “少爷,你看这条路,青青绿草,蜿蜒不绝,应该是有人居住于此。”武康指着前边的路说道。 项凌天早就看见了这条路,更感受到了前边那万丈的祥瑞以及灵气,深深吸一口气跟在石泉山底的感觉是一样的。尽管这里没有石泉山底美丽。 “很多事情,没有了解,真的不能贸然下定断。此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修真人士会不计生命危险都要进入这天启山脉。”项凌天伸开双臂,闭着双目呼吸言道。 武康不解,问道:“为何?” 项凌天依旧保持自己的姿态,回道:“这里灵气万丈,不仅能够开阔自己的眼界,更能让自己静心,唯有静心才能悟得妙音。夺天地造化,窃阴阳五行,而且这里祥瑞吉祥甚是少见,在这里修真再好不过。” 武康呲牙笑道:“少爷,你知道百姓都怎么称呼你吗?” 项凌天回头看着武康,问道:“如何称呼?” “英雄。”武康依旧呲着牙,乐呵说道:“百姓们都把你当成英雄,在他们最无助,无可怜时,他们相信你能够带领他们走出绝境,开创一个人间天堂。” 项凌天听完,内心感怀,随之又一阵伤感:“其实武康你是知道的,我从来就未曾想过完成多大的创举,成为别人心中的英雄。我只求公理长存于世间,正就是正,恶就是恶。如果可以让我选择,我只希望自己是一个寻常百姓家的孩子,跟着父母田间耕作,娶一个像晴儿一样的女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朝朝暮暮,永不分离。” “想得美。”武康挖苦道:“如果你真的这么平凡,你觉得你有机会跟叶小姐说上话吗?即便是说上了话,你有信心能够博取她的芳心吗?” 武康这话一说出口,项凌天感觉原本满怀激情的内心被一盆凉水浇熄,凉飕飕的。 “为什么不会,我相信爱情的伟大,更相信爱情是世间唯一能超越生命的情感。” 武康一听,又是一阵嬉笑,假装咳嗽两声后,将手闭在身后,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言道:“少爷,你太年轻了。你想啊,如果你是一个平常百姓家的孩子,没有出头的机会,展示不了你的魄力,施展不了你的才能。要银两没有,要命还是一条贱命,你觉得像叶小姐这种倾国倾城的美人会喜欢上你?任你容貌俊俏,如果没有华衣锦服来装饰,你啊,最多也就是个高级乞丐。” “你…”项凌天作出一副生气的模样:“你这是什么歪理。” “我这不是歪理,少爷你有所不知。虽说我和你一起长大,但是我们也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就说我吧,我从小就是下人,所以必须要跟府上那些仆人打好关系,一者不想让人瞧不起,二者嘛,就是广结人脉。我所看到的人群是最底层的人群,当然也包括我。所以少爷你经常说我圆滑,我承认,但是我的圆滑不是天性,而是被环境改变的。” 武康说完继而又言道:“在说说少爷你。你一出生便是皇亲国戚,百姓爱戴的胥王府小王爷,皇族嫡亲。不愁吃不愁喝,有人膜拜,有人为了引起你的注目,多少女子使出浑身解数。你难道忘记了,从你十三岁起,府中不时就有达官显贵带着女儿来到你面前让你过目吗?你有正眼看过她们吗?你没有,在你眼中这些女子挑不起你内心的爱慕。但是少爷你知道吗?被你看不上的这些女子,在我们这些下层百姓心中那也是天仙般的存在,可遇而不可求啊。” “即便是这样,爱情也是靠两个人的选择,无关其它啊。就算我是百姓家的孩子,为什么就没资格选择我的爱情,追求我爱慕的女子呢?”项凌天反问道。 武康微笑点头,回道:“追求幸福没有错,错就错在不平等。比如少爷你和我,我和你同时爱上一个女子,你觉得那女子会选择我吗? 你在想想当今那昏庸皇帝,广罗天下美女,拆散了多少苦命鸳鸯,造了多少孽。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女子愿意终身留在皇宫陪在他身边,又有多少官员拼了命的去巴结他。因为他的起点不一样,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帝啊,发发脾气都是人头落地的事,在如此权威之下,谁敢不服。所以追求幸福对于我们来说不见得公平。我们唯一能选择的公平只能靠自己创造,我不服你这个皇帝,我要么死,要么我推翻你,别无他法。所以少爷你应该庆幸自己能够在正确的时间展示了你应有的魄力,威严,礼仪,更让叶小姐在正确的时间看见了,这才造就了你们如今的这段感情。” 项凌天哑口无言,他从未想过武康居然能够将自己这个饱读圣贤之书的人说的没有言语来反驳。 项凌天认真的打量着武康,啧啧说道:“武康想不到你看的如此透彻,活的如此明白。” 武康微微一笑,笑的很勉强:“我一直就没糊涂过,只是不愿让自己明白。那样很累,与其累,我还是选择踏实待在少爷身边,多欢乐。” “武康,我从未拿你当下人对待过。”项凌天担心武康胡思乱想,安慰道。 武康拍着项凌天的肩膀:“少爷,这些我都知道。为了你,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或许是我比你年长几岁,而且生活在底层的环境中,自尊心比较强。” “我理解也明白。”项凌天淡淡一笑,内心很感动。 武康点点头,拍着自己的胸膛,回道:“真的,其实我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严肃跟少爷说这番话,我无非就是想告诉少爷,既然是自己选择的事情,无论结局如何,都不要后悔,只要无愧于心,哪怕是沾染鲜血我认为也是值得的。”< 【046】洗澡的女子 武康的这些言语虽然过于直接和坦率,但却不失道理。这些年来,从府中发生巨变的那一刻起,项凌天深深感受到了命运的神奇,对宿命的无奈。 而且项凌天感觉自己身上每一件事都像一个巨大的阴谋,虽然自己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接二连三的遭遇挫败然后又机缘巧合的改变,种种一切让项凌天后背发凉,如果这真的是一场阴谋该有多吓人,不单是自己的命,甚至整个人族的命都被阴谋者牢牢的把控着,没有半点反抗的机会。 这段时间更是踏上了一条看似大仁大义的讨伐道路,实则却违背了自己的初心。 项凌天无奈叹息,武康连忙问道:“少爷为何叹气?” “武康,从家庭中落后,我感觉每一步都走的心惊胆跳。有些身不由己,但却总被一些神奇的力量推着向前,让自己反抗不了,也没有反抗的机会。因为自己根本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糊里糊涂的起义,糊里糊涂的当上了将军。” 武康听完,显得很平静,回道:“少爷,你经历的事情的确很多,但曾经的你多少有些不成熟,当你刚才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证明你成熟了。其实这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叫责任和使命,这种责任很邪恶,步步紧逼着你、让你不能后退,因为你一旦后退就会有很多人因此丧命。但是也不会让你一帆风顺,因为你一帆风顺就会不可一世。” “对。的确是这样!”项凌天连连附和点头,因为武康的这句责任与使命的确包涵了项凌天内心的苦恼。 “所以命运很奇妙,它会让很多原本拥有的东西渐渐失去,然后教会你如何取舍。让你活的卑微,压抑,愤慨然后解脱。更会让很多对不起变成来不及。而命运控制人类便会用使命,责任,正义,善良,仁义,忠孝这些东西来束缚你。因为人如果能够脱离这些,保持自我那就等于战胜了命运。所以世间有一种最好的东西叫得不到。” 如果说之前项凌天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武康,那是一种错觉。 如果说这一刻武康让项凌天有了一个全面的认识,那却是一种真实。 项凌天一直觉得武康性格刚直,大大咧咧,圆滑不世故,但武康刚才的一席话让项凌天钦佩不已,此时有了一种相见恨晚的默契感,这种相见恨晚是一个真实的武康让项凌天刮目相看。 “看来我以后不能跟你辩驳了,更应该多多听取你的意见。”项凌天对着武康笑言。 “咿,才不要!”武康立马变得逗了起来,刚才的严肃一扫而过,憨态的神情笑道:“少爷,要说这些大道理我也只愿意跟你一个人说。我在旁人面前还是别这么严肃,这样影响常态嘛。” 项凌天向前望去,对着武康言道:“走吧,我们依旧一路向前。” “一路向前?”武康回道:“这根本就看不见人,我们吃什么?” “有什么吃什么!”项凌天微笑答道,随即便阔步朝着小路上走去。 武康见状,连连紧跟其后。 两人又走了一个时辰,这才见到一条河流,河水清澈见底,泛着绿波。 “水啊!”武康连忙快步上前,俯下身‘咕隆咕噜’的喝着河水。 项凌天抬头看着四周的树木,高大而挺拔,枝浓叶茂。不禁暗叹;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些树都已然通灵,树身灵光闪烁,定然山脉祥瑞万丈,释放灵气滋养着里面的各类走兽飞禽以及树木花草,长期以往的滋养,飞禽走兽有的幻化人型,有的继续修炼。 项凌天对这里的一切感到叹为观止,山脉中与太古的石泉山底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山脉是天然生成,而石泉山则是太古精心打造完成,论秀丽石泉山底更胜一筹,但论神秘和能量场,天启山脉要胜出更多。 当项凌天扭头望着前边的河流时,却已不见武康的踪影,项凌天急忙上前寻找。 哪知武康一个人趴在小河一角,嘴角不时露出淫 荡的微笑,而那双色迷迷的眼睛一直看着河流右方。 项凌天轻轻走到他跟前,武康丝毫没有察觉。 “你看什么呢?神秘兮兮的!”项凌天也趴在他身旁问道。 武康显然惊了一下,一副似笑非笑的yindan相,用手指了指河流的右方。 项凌天这才抬起头朝着河流右方看去。 河流右方,见一女子在河中洗澡,披肩的长发,雪白的皮肤,女子在水中双手不时的摆动,妩媚极了。 项凌天一见,‘喔’的一下叫出了声,连连回过头,朝着小路上走去。 倒是武康被项凌天这么大的反映惊住了,惊讶的主要原因是项凌天的声响让在水中洗澡的女子察觉到一旁有人。 那女子急忙双手交叉挡在胸前,朝着武康这边喊道:“谁?” “没人。”武康趴在草上,将手背放在额头与眼睛处,作出一副剪刀状,见女子呼喊,直言回道。 眼尖的女子朝着声音处望去,虽没有看到武康的身躯,但却看到了他的头。 女子胡乱大叫:“不许回头,在回头我就杀了你。” 武康从未听过这么尖细的声音,吞着唾沫,依旧是那副手状。站立起身:“没有回头,我也没看到什么。” 项凌天站在小路上,距离武康十来米距离,刚才的那一幕让项凌天的脸通红,他嘴巴一直说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武康没有继续看,而是立马跑到了项凌天面前,小声言道:“少爷,这回你一定要帮我。” “帮你?”项凌天不解:“怎么帮?” 武康不怀好意的笑道:“待会你别说话,我说什么你就点头。” 两人像做错事的小孩,站立两排,纷纷低着头。 不到一会儿,那女子便怒气冲冲的走到两人身旁,女子身着一件白色长摆衣,披肩柔顺的秀发还有些湿润,没有用任何发簪。 当武康缓缓抬起头时,完全被怔住了。 女子面容清秀,红唇皓齿,樱桃小嘴。 “刚才是谁在偷看?”女子怒喝道。 武康用手指了指身旁的项凌天,言道:“他!” 项凌天完全没有想到武康要自己帮他是这样帮,但看着女子那愤怒的神情,随即又低下了头。 女子看着项凌天,果断问道:“你们是哪一个宗门的?” “宗门?” 两人同声摆手回道:“不是,我们不是什么宗门。” 女子一听两人都不是任何宗门弟子,长舒了一口气,朝着项凌天喝斥道:“你也长得一表人才,怎么就做这种衣冠禽兽之事呢。”女子的言语显然比刚才凶恶的多。 “我…”项凌天颇为无语,用仇视的目光扫了扫武康。 武康见状,立刻将头一扭,故意不看他。一副不关我事的姿态。 女子说完,朝着两人用命令的口吻言道:“你们不准离开,如果敢离开我保证你们死的会很难看。哼!” 女子说完便朝着一旁跑去。 项凌天见女子远走,转过身用仇视的目光盯着武康。武康憨厚的摸着后脑勺,笑道:“少爷,好人做到底,送佛也要送到西。你就帮我这次,我第一眼看到这女子就被她迷住了。” “你连别人底细都不知道就被迷住了,你也太受诱惑了吧?” “少爷,你不懂。这种情感很奇妙。就跟你和叶小姐一样。”武康一边说一边作出一副爱慕的表情:“这么清秀的女子,虽说不及叶小姐的绝世容颜,但也算一地道的美人儿。但她这霸道的脾气我喜欢。” 正当两人还在小声嘀咕时,那女子抱着一丢木柴走了过来,将木柴朝着地上一扔:“哟,还挺守信,真没走呢。” “我这弟弟理亏小姐。我们怎能一走了之呢。”武康立马发挥了他的男子气概,让项凌天为他背黑锅以此来衬托自己的高尚。 女子似乎对武康丝毫提不上好感,正眼也没瞅他一下,对着项凌天说道:“为什么鬼鬼祟祟的看我洗澡?” 项凌天低着头,拒不回答。 武康轻轻拽着女子的衣服,小声言道:“姑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他年纪还小,对于很多事情都颇感好奇,也属于无心之失。” “就你多嘴。”女子冷冷回道。 “非也!我是不希望小姐为了这件事而伤神,况且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不应该去逃避,更应该接受这个事实,你说对吗?” 女子不爱听武康这种言语,大眼一瞪:“你能闭上你的臭嘴吗?” “不能,除非杀了我。”武康厚着脸皮回道。 女子气愤的深吸一口气,没在理会武康,转身看着项凌天说道:“我们这里的规矩,你既然看了我的玉体,那你就必须得娶了我。” “啊!” “啊…” 两人纷纷微张着嘴。 女子见项凌天反映这么大,顿时颇感羞涩,低着头,刚才的厉言没有在出现,反而迭迭说道:“啊什么啊,难道你想不认账?” 显然武康更显吃惊,这是英雄没装成,还给别人做了免费月老啊。 武康深吸了几口气,将头一扭,对着那女子言道:“既然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还是说实话吧。其实偷看你洗澡的那个人…” 武康顿时没在说下去,而是用手将自己的那粗糙的头发朝旁边一挥:“看你洗澡的是我。大丈夫敢作敢当,既然你们有你们的规矩,我理亏在先,无话可说,理当遵守你们的规矩娶了你。”< 【047】樵夫 女子瞬间凌乱了,一会儿用不相信的眼神瞪着武康,一边又用期许的目光看向项凌天。 见武康呲牙直笑,项凌天沉默不语。 女子斜视瞅着武康,声音加重许多,厉言道:“就算是你,我也不会嫁给你。” “为什么啊。”武康纳闷,不时整理这自己的仪容,说道:“你看看我,我好歹也算是一表人才青年才俊。我能够委屈自己娶你,你怎么就不能将就自己嫁给我呢。” “将就?”女子深吸口气:“一表人才?肥的跟猪似得,还一表人才。” “你这么说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够用我短处来打击我呢,你应该看看我的长处,其实我…” “闭嘴!”女子实在受不了武康的啰嗦,眼神一冷:“那我现在就杀了你。” 女子话语刚落,便伸出手,手掌内冒着蓝色光芒,朝着武康打去。 这一招足以要他性命,项凌天见状连忙拦在武康前面,那一掌打在项凌天的胸口。 实则项凌天在女子气呼呼走过来时,便已然看出女子是有修为之人,没有跟那武康坦白。 但眼见刚才一击,项凌天知道她动了杀机。 “你不是凡人?”女子一掌打在项凌天胸口,却感觉一道力量阻拦着自己。 项凌天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认为!” “那你们是怎么进入这天启山脉的。”女子依旧没有撤掌,尽管知道打不伤项凌天,但被武康戏弄的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项凌天也自感惭愧,扭头看了看还在呲牙笑着的武康,怒道:“都是你惹的祸。” “蓬!” 项凌天周身一震,将那女子震的节节后退。 女子手掌被震伤,一只手紧握另一只手臂,作出难受的表情,用愤怒的神情看着项凌天和武康,骂道:“既然你们不是凡人,你们要么就现在杀了我,要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项凌天连忙拱手抱拳道:“姑娘,情非得已。我们进入这天启山脉是想寻找一位叫尘荒的仙人。” “尘荒?”女子嘴巴碎念几遍,随即抬起头:“天启山脉从未听过这号人物。” 见女子这么说,项凌天顿觉奇怪,暗想,难道是太古骗了自己?不可能,太古法力高深言辞真诚,岂会骗自己呢。 “少爷,你信不信她不会杀我?”武康躲在项凌天身后言道。 项凌天瞪了他一眼:“刚才那一掌要不是我阻拦,你现在就已经死了。这女子虽说容貌不错,却是一个认死理的人。与你的性格,有点……” “别说。”武康知道项凌天想要跟他说什么,连忙阻止,随即无奈的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不管怎么样,少爷你一定要支持我,给我鼓励。” “武康,这并非鼓励和支持的事,只是不要勉强,更不要执着,因为我担心你会受伤,会犯傻。” 武康点头回道:“少爷你的意思我明白。放心吧,我只是不想说大道理,只想随心所欲。”说完这话后,武康从项凌天身后走上前,居然直步朝着那女子走去。 “你要杀就杀吧。”武康靠近了女子,眼睛一闭:“动手吧!” 女子显然被武康这一傻劲给糊弄住了,居然收掌,认真的打量着武康,半会儿后回道:“你有病还是傻子?” 武康一听,没在回答, 而是将头向后一扭,给项凌天投去一个无耻的笑容。 “小悦…” 一声粗狂却宛如洪钟般的声音传来。 人未到,声先到。 项凌天闻听,知道这来者定然是一个大能之人,随即快步走到武康前边,将其护在身后。 一道紫色加蓝色光芒闪过,三人中间出现一个长相凶煞,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却身着褴褛,满脸胡渣,手持巨斧的人。观其年龄约莫50左右。 “爹!你来正好。”那女子快步上前,挽着此人的手臂,朝着项凌天与武康一指,说道:“他们两人居然偷看女儿洗澡。” “啊…”那胡渣男子一听,脸色顿时一沉,瞅了瞅项凌天两人,不耐烦的说道:“你们真看我女儿洗澡了?谁看的,说!” 在项凌天身后的武康吞了口吐沫,眼看这胡渣男一脸凶相,小声对项凌天言道:“少爷,这不像善类啊,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观其人修为在我之上,我们见机而行。”项凌天小声嘀咕道。 “喂,你们俩。”那胡渣男子见两人嘀哩咕噜,不悦说道:“到底谁看的?” “我!” “我!” 项凌天和武康居然同声答道。 胡渣男一会儿看着项凌天,又转头看着武康。绕了绕脑袋,对着女子说道:“这可如何是好,两人都看了。” “爹…!”女子撒娇回道。 胡渣男斜着头瞅了瞅项凌天,说道:“你身上光芒闪烁,看来已经跳脱凡人之躯,入的是谁的宗门?” “晚辈没有拜入任何宗门。”项凌天拱手抱拳,回道:“晚辈因缘际会,这身法术全是一位高人教的。” “这高人是谁啊。” 项凌天愁思一会儿,回道:“不能说。” “我也懒得知道。”胡渣男缓步朝着项凌天走去,而项凌天和武康则不停后退。 “你们看我女儿洗澡,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谁先看的。按照规矩是要娶我女儿的。” “我!”武康一听,连忙将手举起,从项凌天身后走到胡渣男面前:“是我先看的。” “你…?”胡渣男心中属意的人明显是项凌天,一见这武康这肥头大耳的模样,有些不相信:“真是你?” “女儿。”胡渣男向后望着女子,说道:“是他吗?” 没等女子回话。武康直接跪在地上,说道:“岳父大人在上,小婿给您磕头了。” “起来!乱拜什么。”胡渣男心中好像有一股气堵着一样,脸憋的通红,“真是冤孽,我女儿貌美如花怎么就被你给看上了呢。” “岳父,老天安排的,您可不能逆天抗命啊。”武康深怕这胡渣男反悔,连忙说道。 而在一旁的项凌天看着武康这德行,不禁噗哧一笑,暗想,这胡渣男和武康还颇有几分相似,都是如此大咧。 “小悦。你过来!”胡渣男向女子摆手,当女子走上前时。胡渣男说道:“这是我宝贝女儿巫小悦,你们两个既然都看了我女儿洗澡,就暂时都不能离开!” 武康一脸喜悦,点头应允。 项凌天一脸无奈,又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武康连忙小步走到胡渣男身旁,嬉笑道:“岳父,您高姓大名?” “大名?没名没姓。”胡渣男坦然回道:“我一直在这天启山脉伐木为生,你们可以叫我武樵夫!” “武樵夫?武功肯定很厉害!”武康竖起大拇指,拍着马屁。 这女子名唤巫小悦,只见她瞅了瞅武康这恶心样,将武樵夫拉到一旁,小声嘀咕道:“爹,你不会真的想让我嫁给这个人吧!” 武樵夫扭着头打量着武康,又认真对巫小悦说道:“女儿啊,你别看这人虎头傻脑的,也别嫌弃他模样没有那小儿俊郎,但是这傻小子福泽深厚,是一枚福星啊。”说完又向巫小悦说道:“你在看看另外那个小子,虽说样貌俊郎不凡,出口成章。但总是一副愁苦面容,跟着这种人你以后会幸福吗?爹不会骗你的。” “那我也不要嫁给那呆子啊。”巫小悦急切回道:“要我整天面对这样一个人,那我更不会幸福。” 巫小悦说完撅着嘴,抱怨道:“都怪爹你。当年怎么就给我订下这样一个离谱的择夫方式?” “咿,你不可这样说。爹当年悟得妙音,入修真境,早就算出你生命中的男子会以这种方式出现…而我…”武樵夫没在言语下去。 “而你怎么了?”巫小悦见武樵夫欲言又止,连连追问。 武樵夫不自然的一笑:“没什么,没什么。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 项凌天与武康看着小声议论的父女俩。 “武康,你才认识这女子数个时辰,至于如此吗?”项凌天问道。 武康咕咕直笑:“少爷。叶姑娘在你九岁出现在你生命中,一直到如今,你能忘记吗?这人啊,一生中总会碰到一个克星,她会把你变成更强大的人,或者说将你逼上绝路你还乐意接受。我想啊,这小悦姑娘就是我的克星!” “太儿戏了。”项凌天丝毫不认同武康这种观念,他与叶孤晴虽说在九岁时两人都出现在彼此的生命中,但这些年过去,两人都一直保存彼此留给对方的信物,直到再次相逢经历了多少事情,他们的情感是经过了考验,反而武康这才数个时辰便连命都不要,对于项凌天来说,他根本接受不了如此大的转变。 “少爷,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我虽然鲁莽,但绝不是盲从的人。我做什么自己非常清楚,我从来没体验过这种感觉,很奇妙。第一眼看到她就感觉认识了好多年一样,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这心还扑通扑通的。” 武康一边说,一边将项凌天的手臂放入心口,让他感受自己心跳的频率。 项凌天快速将手收回,叹息说道:“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我也没法。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反正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至于你受到了伤害还在硬抗,那就是你活该。” “不会的!”武康自信的挥手:“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非常相信我的判断和感觉,不会错。就是她,无数次我都感觉她出现在我梦中,若即若现。如今梦境成真。”< 【048】盘龙斧 武樵夫和巫小悦缓步走到两人跟前,武樵夫对着武康言道:“既然我女儿不钟情于你,更不愿委身下嫁于你,你也就不要勉强了。不过你们能够进入这天启山脉,说明与我们父女有缘,那我们就应当尽地主之谊,请你们到寒舍小住几日。” “那晚辈恭敬不如从命。”项凌天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博大的天启山脉去寻找线索基本不可能。反倒是从中打听指不定还能获取一些消息。 倒是武康一听,不乐意,连连回道:“这怎么行。这段姻缘是上天垂许,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上天垂许?”武樵夫被武康这话逗乐了:“上天何时垂许过。我只听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倒是尊重我女儿的意愿,但是她不喜欢你,我也没法啊。” 武康急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连忙将目光看向项凌天。 项凌天也学着武康刚才的姿势,连连将头一扭,假装没看见。 “别废话了。这姻缘还需要讲究时机,不可勉强。”武樵夫看出武康是真的喜欢上了自己女儿,但见女儿言辞绰绰,也完全没法。 言毕,没等几人开口,那武樵夫便拂袖一挥,几人连同那些砍伐的树木一同消失。 项凌天每次应用瞬息移动之时,还需要定神定力。而见这武樵夫却非常轻巧,不由佩服。 几人出现在一处有庐棚,有用木材搭建的房子处。 项凌天看着周围,祥瑞更加密集,灵气更加深厚,而且周围也有一条河流,暗想定然是这武樵夫在天启山脉悟道之后开辟的一处属于自己的家园。 这处房子很奇怪,全部用树木搭建,呈正形。房梁顶端一块木头上刻有一个‘武’字。而庐棚内全是用木头雕琢的凳子以及桌子,鸟语花香,以树为旁,十分惬意。 “对了,因为情况突然,没有房间让你们作息,你们可以在这庐棚内就地休息。”武樵夫向两人说道。 武樵夫说完,便朝着木头屋内走去。而巫小悦神情很难堪,则不时抱着木材走到一旁。 倒是项凌天略显尴尬,武康则一脸迷茫,对着项凌天言道:“少爷,幸福来的太快,都还没准备好,却被一道晴天霹雳给打的魂飞魄散,怎么办?” 项凌天噗哧一笑:“我哪知道。对于你这的思想,我可左右不了。你还是自己琢磨吧!” “穷追不舍,屡败屡战。”武康紧握拳头,对着自己点头以示给自己鼓励,说完便朝着巫小悦身旁走去。 项凌天心中有些许疑惑,见武樵夫走来,连声问道:“武大叔,小悦姑娘真是你的女儿?” “嘘!”武樵夫连忙将项凌天拉到庐棚旁,小声言道:“怎么这么说?” “您姓武?她为何不予您同姓?”项凌天问道。 “这很奇怪吗?”武樵夫淡定回道:“别人都叫我武樵夫,难道我就一定姓武吗?” 其实项凌天是观两人面容,一点也不像,甚至说没有一处相似的地方,但项凌天没敢问,见武樵夫这么回答,连连点头。 “小子,看你也是修真之人。而且应该是紫色二重境。说说吧,为何来到这天启山脉。”武樵夫走到木头凳子上,问道。 “紫色二重境?”项凌天疑惑摇头:“晚辈不明白,请武大叔明言。” “你自己不明白吗?”武樵夫第一次见到有法力之人居然不知道自己修为几重,颇为意外,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你身后紫色光芒环绕,而且胸口也释放紫气。合者视为二处紫气,在修真界被称为紫色二重境。” “我身后和胸口释放两处紫气,就代表我是紫色二重境?但我曾经听一高人说过,紫色修为被称为腾云驾雾级,对吗?” 武樵夫点头:“看来你口中的这位高人的确不简单啊。这腾云驾雾级都乃几百年前修真一脉传出的境界,不过现在很少有人听说。凡是有修为的能者都将每一层境界分为几重。倒是你进入了紫色境界,腾云驾雾自然不在话下。” “哦。晚辈明白了。”项凌天丝毫不怀疑武樵夫的话,在此之前当他还是蓝色修为时,曾经和那同是蓝色修为的方铁儿过招,明显感觉方铁儿的修为在自己之上,定然是要高出自己一重境界。而当自己进入紫色境界后,感觉力量比之前强了不少,对付方铁儿感觉易如反掌,可以在短时间内瞬时秒杀,都不在话下。 “观你眉目,一直忧心忡忡。看来进入这天启山脉并非单纯修真,到底是何事,说来听听!”武樵夫问道。 项凌天起身弯腰抱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向武樵夫道尽。 武樵夫淡淡一笑,言道:“我觉得你应该是找错地了,想必劫去你心爱之人的那两位不会在天启山脉。” “您认识?”项凌天激动起来:“请您告诉我,他们在哪?” “我不认识。”武樵夫起身言道:“但是这天启山脉宗门颇多,一般是不会去理睬那凡间之事的。而且各大宗门弟子都不会称呼宗门领袖为主人。我想,应该是…” “请武大叔直言相告。” “魔族!”武樵夫回道。 “魔族?”项凌天吸了一口凉气:“我虽说知道世间高人辈出,神族大能皆有。但却从未听过魔族,魔族又在哪?” “封魔谷。”武樵夫回道:“你涉世未深,对于三界六道所知甚少。但我也不敢断言肯定就是魔族所为。因为魔族势力庞大,同样也是能人辈出啊。” “封魔谷又在何处?”项凌天问道。 “我也不知。”武樵夫摇头:“不过我倒是听说,魔族大殿在封魔谷,而魔族入口处处都有,一旦心性向恶,魔族入口便会向你展开。” 武樵夫说完,连声叮嘱道:“如果是魔族所为,那你心爱之人便凶多吉少。魔族内妖魔遍布,心性恶毒。” 听完武樵夫的回答,项凌天背后凉飕飕的,眉头紧锁,深吸口气:“我不明白,魔族又为何要抓她呢!” “魔族行事,异常怪异,谁知道呢。”武樵夫打量着项凌天,问道:“你还未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哦!”项凌天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弯腰抱拳:“在下项凌天。” “项凌天?”武樵夫闭眼喃喃问道:“就是如今被人族奉为英雄,高举讨伐暴君大旗的项凌天?” “愧不敢当、。” 武樵夫见他谦虚,直言说道:“人族有兴旺衰败之时。朝代也有变迁时,借此人间改朝换代之际,让那些作恶之人遭受因果孽报,让那些善心之人免堕轮回。这也是天道慈悲啊。” 项凌天不明白武樵夫眼下之意,也不便多问。此刻他神情焦虑,一心想着的全是叶孤晴。 “你也不必太过消沉,或许我猜错了也说不定。”武樵夫安慰道:“虽说魔族势力大,但我也想不出魔族为什么就要抓走你心爱之人。或许并非魔族所为,是别的宗派也说不准。” 项凌天长舒一口气,坐在木头凳子上言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糊里糊涂的走上了这条路,身边挚爱,朋友接二连三的因为自己的原因受到伤害。” “我观你周身并没出现龙气,按理说你应该就是真命天子,但奇怪为何不见真龙气息。”武樵夫不时用慧眼观项凌天周身,对此颇感奇怪。 项凌天淡淡一笑:“只要有晴儿在旁,当不当皇帝我根本就不稀罕。只要是真心对待百姓,为百姓着想,谁当皇帝都是一样。” “你这心态很好。”武樵夫暗想,难道开创时势的是他,而真龙天子另有其人?武樵夫抿嘴愁思。 见武樵夫眉头紧皱,项凌天问道:“武大叔在沉思何事?” “没…没…”武樵夫没有看项凌天,但一副苦怀心思的表情。 项凌天看着前方的武康和巫小悦。连忙向武樵夫问道:“武大叔,其实我那兄弟武康为人忠厚,为何您会…” “哎,那傻小子是个福星。”武樵夫叹道:“但是我女儿不喜欢,我又能说什么呢?女儿情感之事还是由她们自己决定吧。” 武樵夫说完,拿着自己的巨斧,用布擦着。 项凌天看着武樵夫手中的银色巨斧,巨斧锋利无比,而且光芒闪烁,问道:“这斧头看来不是凡物?” “不错!”武樵夫将巨斧单手拿起,不时观看,回道:“这巨斧乃家师所赠,叫盘龙斧,重千斤。家师曾说过,此斧是用神龙之血,九玄晶石锻造而成,威力无比。” 项凌天将自己手中的青龙渊拿起,笑道:“对比晚辈的这把青龙渊呢?” “你这武器虽然也不是凡物,但是要和这盘龙斧比起来,逊色不少。要不相信,可以比试比试。” 项凌天连连摆手,自知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而且见武樵夫言语干脆,不像吹嘘。 “还是算了吧。晚辈这武器对付凡人尚且足够,但是想跟武大叔的盘龙斧一较高下,显然还不够!” 武樵夫呼呼笑着,从木头凳子上站立起身单手持斧,朝着身后的一排排的森天大树轻轻一挥。 只见盘龙斧使出一道光芒。 “蓬!” 一排树顷刻间被砍断,而武樵夫距离那棵树足足数百米之远,这一惊人的威力让项凌天瞠舌,暗想道,这才是轻轻一挥,要是临空一挥,威力该有多巨大。< 【049】四大宗门 很明显武樵夫这一招是故意耍给项凌天看的。只见他一击完毕,朝着项凌天笑言:“此刻觉得我这盘龙斧威力如何?” 项凌天连连竖起大拇指:“晚辈从未见过威力如此巨大的法器,真是让晚辈大开眼界。” 武樵夫淡淡一笑,回道:“三界六道之中,法器多不胜数。实则我这盘龙斧也不外如是。要说厉害,当属赤血魔剑以及无极圣剑。” “哦?”项凌天应声道:“晚辈从未听过!” “很正常,我也从未一见,只是听说,传闻这赤血魔剑已经消失需要重新熔炼,而这无极圣剑却不知在哪,三界之中无数神通广大的神仙大能都疯狂寻找却始终一无所获。据说这两个法器屠魔弑神斩仙皆不染因果,如若持剑者与剑合二为一,那三界之中恐怕在无敌手。” 武樵夫说完,扭头斜视着项凌天,嬉笑道:“你就别想了,即便这两把剑此刻出现在你身旁,你也拿不起。” “何故?”项凌天问道。 “因为你的修为还不配持有,估计当你在你靠近这两个武器面前时,便已经被剑的神通幻化。” “这么神奇?”项凌天有些不相信:“我被剑的神威消亡我相信,但是您说屠魔弑神斩仙不染因果,晚辈不相信。” “哈哈!”武樵夫大笑起来:“所以说你涉世未深嘛。在天地未分之际,还处于一片混沌之时。有两道紫气巧夺造化,窃阴阳,化五行,转涅槃。两道紫气是唯一的觉醒者,各以身化力,熔炼成剑。一魔一圣,被屠杀的神仙大能所有的法力便会融入这剑身里面,所以这两把剑的威力才会越来越大。而且被屠者,其唯一灵力都被吸纳于剑里面,没有轮回,没有生死,没有因,那便不会有果。” “原来是这样。”项凌天听完感慨说道:“如果是这样,我宁愿永远不要见到这两把剑,因为一旦见到,非但不是好事,而是坏事。一旦被屠,那就呜呼哀哉。” “挺聪明的!” “并非我聪明,是您说的太清楚太明确了。”项凌天回道。 武樵夫没在答话,倒是转过身看着武康和巫小悦,两人居然没有在争吵,奇怪的是武康居然帮忙砍柴,而巫小悦却在一旁同他有说有笑。 “缘份这玩意还真是奇怪。”武樵夫感慨道。 项凌天也看去,呼呼笑道:“虽然来到这天启山脉没有打听到晴儿的下落,却让武康找到了真爱,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一件喜事。” “言之过早。”武樵夫冷冷回道:“难道我女儿跟这傻小子有说有笑就能代表我女儿已经开始喜欢这傻小子了吗?我女儿的性格我最清楚,悬啊。” “但总算有个好的开始嘛,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武樵夫点头:“对,时间的确能证明一切。不过到最后未必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指不定又是一处可歌可泣的悲情。” 面对武樵夫的悲观思想、项凌天只是一听附加一丝微笑。 “武大叔,晚辈想跟你打听一件事?” 武樵夫坐在凳子上,不看项凌天一眼,仔细看着自己的盘龙斧,回道:“问吧。” 项凌天说道:“这天启山脉到底有哪些宗门,这些宗门又有什么作用?” 武樵夫放下盘龙斧,起身回道:“小的宗门暂且不谈。但幽兰宗,无极宗,金鼎宗以及天虎宗是天启山脉名望最盛的四大宗门。其门下弟子也是能人辈出,不少都已然超凡成神。” 武樵夫说完,缓缓抬头继续言道:“凡人想修真超凡,必须要依靠这些宗门,因为这些宗门内掌握了修真之法,至于作用嘛。呵呵,简而言之就是让根骨奇佳,颇具灵性的弟子修真成仙入天界供职,为天界所用。” “哈哈…”项凌天听完大笑起来:“这跟我们人族也是一样。一个朝廷必须要有文臣武将出谋划策。招纳贤才,哈哈!” “你以为当神仙就非常好?”武樵夫冷眼说道:“神仙也有他们的无奈,面对宿命时也是无可奈何。” “谢谢武大叔直言相告。晚辈全明白了。”项凌天一边回着一边笑。 “还是像我们比较好,自由自在,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限制于我们。不用去考虑一些东西,顶多也就因果循环让我们避无可避。极乐散仙,挺好的。” “极乐散仙!”项凌天默念几遍,随即点头言道:“这个称谓极好。逍遥自在是散仙。” “别说这了。”武樵夫突然走到项凌天身旁,严肃问道:“既然你要找寻的心爱之人不再这天启山脉,那下一步作何打算?” “下一步?”项凌天顿显沉闷:“我也不知道。天大地大,晚辈突感无力。如果真是那魔族之人将晴儿劫去,无论魔族多么危险,哪怕是丢掉性命,我也要闯一闯。” “很好,欢迎你去送死、。”武樵夫不屑的看了眼项凌天,丢下这句话后便朝着巫小悦那边走去。 这话说的项凌天颇为无语,此番来一趟天启山脉也算有些收获,起码明白了那些宗门,更明白了所谓的神仙,以及这些宗门的作用。 “少爷~!”武康见项凌天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发呆,迎面而来说道:“有消息了吗?” “有,但是不明确!” “那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在天启山脉多待一段时日?” 项凌天知道武康内心在想什么,见武康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厉言说道:“你想得美,我正在愁思什么时候回敦阳。我担心况浦荀的大军会随时攻城,虽说有大哥和丞相,但是毕竟在人马方面我们远不及况浦荀的大军。而且况浦荀人脉甚广,如若又找到什么高人前去相助,到时候敦阳定然堪虞。” 武康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撅嘴道:“少爷的意思就是说我们要尽快赶回去?”说完扭头看了看正在堆积木柴的巫小悦。 项凌天走到他身旁,用手在他眼旁挥道:“我不是阻止你追求这小悦姑娘,但是眼下时势你也清楚,待我们处理好一些事情之后,到时候你跟小悦姑娘浪迹天涯我也不会阻拦你。” “可…可我好不容易才能跟她相熟,令她不再讨厌我,而且还能跟我言语几句。这么快离开,你也知道,时间是很无情的。” 动情的男人都喜欢时时刻刻都看到对方,守候在旁。 项凌天也有过这样一个过程,曾经在叶孤晴离开炎城之后,项凌天也会时常想念,时常拿出那只珠钗看了又看。 “那我们就在这里待两日,如何?” “三日。”武康急忙言道。 项凌天一听,急忙说道:“现在就走!” “两日。”武康连忙拉着项凌天的衣袖:“少爷,别生气,就两日,两日!” “你啊…” 武康听罢,屁颠屁颠的朝着巫小悦身旁跑去。 项凌天则一个人四处游走,看着这神奇的天启山脉,打量着周遭的一切花草树木,不时也会盘膝而坐,冥想思定。 两日转眼即过,清早项凌天呼吸着稀薄的空气,扭动着胳膊,全身骨头吱吱作响。他扭头看着以凳子为床依旧熟睡的武康,走到他跟前,小声说道:“武康,醒醒!” 武康睁开眼,不再是曾经那个乐呵的模样,神情突感伤感:“少爷,我们今天真的要走吗?” “不是说好两日的吗,我们先回敦阳,到时候想来之时随时过来吧,反正如今我们和武大叔以及小悦姑娘已然熟络。”项凌天安慰道。 武康不舍的从椅子上起身,伸了个懒腰:“那行吧!” 此时武樵夫和巫小悦也从木头屋里走了出来。 “武大叔,小悦姑娘,这几天打扰二位了。因为凡心未了,只能暂且作别。如若哪天事情了尽,定会再次返回天启山脉,与两位为邻做伴。”项凌天拱手抱拳说道。 巫小悦淡淡一笑,武樵夫则挥手言道:“这些话暂且别说了。我想请求你一件事。” “武大叔请说,晚辈一定尽力完成。” 武樵夫点头:“此番返回凡尘,你需要多带一个人去。” “何人?”项凌天问道。 武樵夫指了指身旁的巫小悦,言道:“小悦。” 武康一听,傻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半会儿用手捏着自己的脸蛋,作出一副难受状,连连说道:“疼,不是梦!”说完快步走到巫小悦和武樵夫身旁,问道:“武大叔,您真的愿意让小悦同我们出山?” “小悦在凡尘还有事未了,如今亦有二十岁,是时候让她出山去了。”武樵夫言毕,转身握住巫小悦的手:“舍得去吗?” “不舍得!”巫小悦摇着头,红着眼。 项凌天见巫小悦不舍的表情,暗想武樵夫定然是在一日之前便和巫小悦说了这件事。 武樵夫摸着巫小悦的脸蛋:“不舍得也要舍得啊。这些年你在天启山脉也算成就了半仙之体。也是时候去凡尘见见世面了。” 项凌天心里非常疑惑,不明白武樵夫为何突然让巫小悦同自己一起出山入凡尘。 但反观武康一脸喜悦,还不时拍胸向武樵夫保证言道:“武大叔,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小悦的。也不会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就你?”巫小悦一脸不屑,冷冷看着武康,回道:“你还是顾着自己吧!哼!”< 【050】幽兰宗三仙 看着两人的打俏,项凌天暗自笑笑,两人给项凌天的感觉就像一对欢喜冤家。 看得出来武樵夫还是有些舍不得巫小悦,但却不知道为何会执意让巫小悦出山。 武康不明白,巫小悦也不明白。唯有项凌天看了出来,只见他走到武樵夫面前,抱拳言道:“武大叔,您放心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小悦姑娘的。我想,我们应该还会见面的。” 武樵夫听出项凌天此话的含义,会心的笑了笑:“那我先谢谢你,后会有期。” 项凌天回笑:“那我现在就带着武康和小悦前往出口。” 武樵夫连连摆手:“不用。凡人进天启山脉需要自山入口而进,出口而出。但是在我这里大可不必。天启山脉地形复杂,地面较低。你需要在这里飞跃到云层,然后飞出天启山脉,自然就可以进凡尘了。”武樵夫说完大步朝着庐棚左边走去:“你们过来,我助你们一臂之力!” 三人连忙走到武樵夫指定的位置站成一排。 武樵夫没有施法,眼神瞪了项凌天一眼,说道:“你这把武器可以飞跃,你让这傻小子和小悦站在武器上,你在身后跟着。” “啊…”项凌天显得很吃惊:“几日前您带我们来此,也就是用一己之力带着我们三啊。” “你的法力和我的能比吗?”武樵夫回道。 “哦!”项凌天没在说话,将青龙渊临空一挥,青龙渊顿时落地变大。 “太神奇了。”武康还是第一次见到,显得很兴奋,直步朝着青龙渊剑身走去,巫小悦倒是不觉得奇怪,众身一跃站在青龙渊之上。 武康很干脆的将巫小悦的手挽在自己腰间,亲切说道:“你还是搂紧我。” 巫小悦没有反抗,倒是白了武康一眼。 “起!”武樵夫拂袖一挥,青龙渊临空而跃,朝着上空而行。 项凌天见状,拱手言道:“那武大叔,我就先告辞了。” “等等!”武樵夫连忙走到他身边:“这傻小子是个福将,你也得好好帮我照看着。” “放心,我与武康从小一块长大,宛如兄弟即便您不说我也会照顾好他。”项凌天回道,也没有多想。 “走吧!”武樵夫将手轻轻一摆,神情有些伤感的朝着庐棚内走去,不再回头相望。 项凌天回头看着武樵夫那落寞的背影,叹息之后便消失于此。 空中,穿过云层,与阳光赛跑,武康和巫小悦显得很激动,而项凌天原本可以快速达到敦阳,但是为了两人的安全,自己却成了保护两人的对象。一直飞跃在青龙渊身后。 当三人临空而降时,震耳欲聋的拼杀声不绝于耳,项凌天顿觉奇怪,连声朝着身后的两人说道:“奇怪,这冲锋号角声以及士兵的声音怎么如此频繁?” “你说是不是叶总兵早操练兵马?”武康言道。 项凌天摇了摇头:“不会的。”项凌天沉思半会,突然眼睛一怔,表情异变:“坏了,我们现在快点赶去城门,指不定那况浦荀现在正在攻城!” “攻城?”巫小悦不明白:“什么是攻城?要杀人吗?” 项凌天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干脆将目光投向武康。 武康心领神会,连连回道:“攻城就是有敌人来攻打我们。” “哦,那就是要杀人咯?”巫小悦直言快语说道:“杀就杀呗!” 三人瞬息来到城楼之上,果不其然,两军对弈,死伤无数,而叶孤城率领左右先锋以及大军在城外拼命搏杀,城外尸横遍野。 项凌天眼前自己这方的身边全部身着银色铠甲,而地上倒下的多半则是银色铠甲的士兵。 城楼之上一道光闪过,原本焦虑不安的丞相洛川见到项凌天前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安详的微笑,连连上前紧握项凌天的臂膀:“将军,你终于回来了。” “这…”项凌天内心疑惑太多,但又没心思问,直言说道:“怎么这么突然?” “哎,将军和武副将离开之后的第二日,况浦荀也不知道从哪里获取了消息,直面攻城。而且幽兰宗也派了三名法力高深的弟子,那三名弟子虽说没有用法术攻城但协助况浦荀,导致我方损失惨重,叶总兵也受了多次伤,不顾伤势依然率兵前去对阵。” 洛川说完,用眼神瞅了瞅武康身旁的巫小悦,没有多问,直接和项凌天朝着城楼顶走去。 项凌天连声说道:“你们就在城楼之上,我下去救大哥。” “我也去!”巫小悦连忙上前言道。 项凌天连忙拒绝:“小悦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你就在城楼上吧。我去救了我大哥就会回来。” “少爷,你小心!”武康关切说道。 项凌天点了点头便朝着城楼下飞去。 此时的叶孤城宛如困兽之斗,骑在马匹背上,却被况浦荀的大军包围,虽说一直挥着手中的剑,尽管已经进入了修真境界有了一些法力,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而且体力也跟不上。更危险的是前方况浦荀以及三名身着长袍的人正望着即将体力不支的叶孤城。随时都准备出击将叶孤城拿下。 “蓬!” “唰!” 顿时,围着叶孤城周围的身边纷纷倒地,一道紫色光芒来回游走,所到之处便有士兵倒地。 马背上的叶孤城慌忙望去,嘴角轻微上扬,喊道:“将军!” 项凌天顿时现身,出现在叶孤城前边,只见他缓缓转过身,言道:“大哥,受苦了。” “没事!还好你来的及时!” “大哥,你先回城去,这里有我。”项凌天说完,将目光看向前方大军前边的况浦荀。 叶孤城连忙下马,带着喘息的声息说道:“不可。”随即向项凌天指着况浦荀旁边三个身着长袍,头顶霞冠,一脸儒相的人,说道:“那三人是幽兰宗的弟子,虽不知在幽兰宗有何地位,但其法力不再那方铁儿之下。” 而此时项凌天打量着对方,对方也同样打量着项凌天。 而在项凌天对面,况浦荀见项凌天前来,顿时一惊,连连朝着身旁的三人恭敬言道:“三位仙人,那前边银白色头发,手持青色宝剑,穿怪异服装的便是那项凌天。” 三人中,其中一人身着白袍,手持长剑,剑身刻有游龙,一脸儒相,甚为年轻也着实是个英朗青年,此人坐在马背上,立于三人中间。 而左边,同样是一个年轻,身着灰色长袍,手持白色骨头权杖,一缕黑色披肩长发,嘴角较厚的人。 而右边,同样是一名年轻,身着蓝色长袍,手中却没有武器,用发簪夹着长发,眼神很冷,一直盯着项凌天看着。 三人年纪应该相仿,虽说服装颜色各不同,但服装身后皆可有幽兰宗的标志‘兰’字。 那坐与三人中间,身着白袍的青年言道:“前方可是项凌天?” 项凌天回道:“正是在下,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我乃幽兰宗倚风仙人。”名唤倚风的介绍完自己,又向项凌天说道:“我左边这位乃是左樊仙人。而右边乃是千纸夜仙人。” 项凌天‘哦’了一声,言道:“既然都是仙家,何故插手凡间之事,难道就不怕别的宗门笑话吗?” 项凌天很清楚,这些宗门都自称为仙人,虽说有年龄大小,加入早晚。但一概都是师兄弟称呼,对外界都是仙人自居。 那左边名唤左樊的将权杖朝着项凌天一指,喝道:“你杀我方师弟,开罪我们幽兰宗,我们岂可善罢甘休,此番下山,一来为方师弟讨回公道,二来是奉家师清风宗主口谕带你上幽兰宗面见家师。” 叶孤城见状,连连俯在项凌天耳旁说道:“将军,此人手中那权杖霸道无比,卑职昨日与他一战,被他那权杖轻轻一划,便动弹不得。甚是厉害。” 项凌天早已看出他们的修为,三人身后都环绕着紫色光芒,如若要论修为最高者还属那中间的倚风,因为倚风胸口也同样有一道紫光,身后也有光芒,和自己一样。倒是那左樊和千纸夜都是身后一道紫色光芒环绕,看来是突破紫色境界还没多久,刚踏入紫色一重境。 项凌天点头,对着叶孤城言道:“大哥,我都知道。你还是先回城楼之上,以免待会一战恶战,我怕自己顾不到你。” “将军,你不用管我。我早已打算和敦阳共存亡,尽管我刚入修真境界,法力低下,但也可以誓死帮你抵抗一下。” “没用的。大哥你刚入白色境界,即便趁他们不备攻击他们,想必他们也不会有事,相反他们要杀你却易如反掌。还是听我的,速速回到城楼上去吧。” 叶孤城闻听,自知自己修为略低,项凌天说得也不无道理,连连拱手抱拳:“将军,那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如若不敌,切记不要硬拼,我们的起义大军不能失去将军。” “好!” 项凌天简单回道,叶孤城连连上马朝着城内奔去。 况浦荀见叶孤城离开,不明白项凌天到底想要干嘛,连连向倚风说道:“倚风仙人,这项凌天修为不低。您可有必胜把握。” 倚风回头,冷冷一笑:“况将军,我们只是奉家师之命将项凌天带回幽兰宗面见师父,至于您能否攻破这敦阳城,不关我们的事,凡尘之事我们三个师兄弟也不想多管。”< 【051】卑鄙 事情发展到如此田地,并牵引出了修真宗门幽兰宗加入战局,或多或少跟这况浦荀脱不了干系,况浦荀深知倚风的这句话带有强烈的抱怨,甚至是警告,警告他不要以凡人的所谓命令来命令他们这些仙家。 况浦荀即不甘心,又不敢得罪,连连赔礼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大仙误解我了。” 左樊此人性格直率,直言回道:“况将军,我们三兄弟来此,跟倚风师兄说的一样,并非是来帮助你攻城克敌,而是来缉拿项凌天。所以你们如何攻城一概与我们无关,也请您免开尊口。” 况浦荀顿时尴尬非常,脸憋的通红也不好发作,只能坐在马匹上不敢贸然攻城,因为前面站着的是项凌天。 左樊骑马上前几步,言道:“顾念天道有好生之德,我们都乃修真之士,正邪分明。如今来此以免仙家之间相互斗争影响凡尘,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跟我们回幽兰宗面见我们家师清风宗主。” 项凌天摇头:“恕我不能答应。”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甘愿堕入邪道,成邪门之士,也不愿意跟我们回幽兰宗?”左樊回道。 邪道? 项凌天冷笑:“正与邪都是你们在说,你们说是正就是正,因为拥护你们这些仙人的人非常多,你们可以把邪说成正,把正说成邪。” 左樊被堵的无话可说,‘驾’的一声响起,手持权杖朝着项凌天袭来。 项凌天心知此人修为要比自己低一重,丝毫不放在眼里,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嘴角浅笑,目光冷傲。 “哐!” 那左樊坐在马背上,双手紧握权杖朝着项凌天头上打来。 项凌天只是将青龙渊轻轻举起,青龙渊和那权杖在空中碰触在一起,发出响声。 “坐在马背上觉得自己很威风吗?下马!”项凌天说完,另一只手朝着马的眼睛一击。虹膜之戒释放的光芒直射马的眼睛,马儿顿时像脱缰一样,蹦达几下便直接倒地不起。 那左樊收起权杖,凌空一飞,立于半空之中。 而倚风和千纸夜看着对峙的两人,千纸夜对倚风说道:“师兄,不如我去助左师兄一臂之力。” 倚风连连摆手:“千师弟,且慢。先看看左师弟与这项凌天对峙的结果,我们必须要看看项凌天到底有多么高深的法力。” 显然那千纸夜有些着急,但见自己师兄如此说,没办法。只能呆坐在马背上看着对峙的两人。 半空中的左樊,头朝下拿着权杖从空中缓缓跃下,项凌天抬头看着,连忙朝身后退了几步,权杖打在地上。 “轰…” 权杖落地之处出现一道鸿沟,项凌天也连忙起身一跃,和那左樊在空中扭打在一起。只不过项凌天胸前以及身后两处均冒着紫色光芒。 而左樊身后的紫色光芒越发浓烈,似有越战越猛之势。 项凌天与他对峙因为内心充满了致胜的把握,所以这一次他没有选择躲避,而是不停攻击对方,速度相当之快。 项凌天以紫色光芒在左樊身旁来回游走,左樊则不停东南西北四面抵挡。 “蓬!” 项凌天一脚踢向左樊胸口,左樊身体不停向后退去。 “休要伤我师兄,看招!”马背上的千纸夜见状,连忙一跃而起,虽说没有法器,但两手驶出两道紫色光芒朝着项凌天挥去。 “啊·!”项凌天见状,在空中不停向后旋转,原本他是打算见左樊中了自己一脚,快速将左樊制伏,没想到又来了一个和左樊同等修为的千纸夜。 而两人的师兄倚风没有出手,一直观战着,见左樊即将摔倒在地,他轻轻用手一挥,左樊落于马背上。 “多谢师兄。”左樊见自己落于马背,抱拳言道:“倚师兄,这项凌天法力不再我和千师弟之下,看来只有师兄出马才能降服他。” “左师弟,不用急!”倚风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冷冷回道:“师父吩咐过,不可伤他性命,我观他态度坚决,而且性情偏激。肯定是不会甘心受伏的。倒不如我们三兄弟好好同他较量一番,让他心悦诚服,也好展示下我们幽兰宗的实力。” 左樊圆拗的眼睛来回转动,半会儿低声回道:“那…那一切就依师兄建议吧!” “呼…” 项凌天看那千纸夜招招致命,内心愤慨不已,暗想身为修真之人,居然出手这么狠,而且看这千纸夜没有任何法器,而每次出招都是靠其双手,肯定是修双手、以双手为法器。 “啊!” 千纸夜临空飞跃而来,双手使出光芒,朝着项凌天打来。 项凌天这次没有退后,而是用单手抵挡他的双手,两人对掌在空中。 项凌天单手对掌,显得有些捉襟见肘,而且莫名感觉这千纸夜的双手使出的能量非比寻常。 看来不能这样抵抗下去,不然自己肯定会吃亏。项凌天暗自想到。 只见项凌天连忙撤掌,朝后旋转,以青龙渊朝着千纸夜击去。 “哐…” 那千纸夜居然直接用手掌与青龙渊对峙,此时项凌天感觉无法刺下去,但那千纸夜明显感觉吃力,不时眉头紧皱。 项凌天暗笑,看来他这样坚持下去定然会支持不了多长时间。 “唰!” 项凌天瞬时将虹膜之戒朝着千纸夜一指。 “不好!”千纸夜连忙闭眼,速度撤掌。 但项凌天似乎用这虹膜之戒无非就是在等候他撤掌。 千纸夜撤掌,旋转于半空,项凌天一掌将青龙渊打了过去。 青龙渊朝着千纸夜刺去。 眼看青龙渊就要刺中千纸夜,随时从地上传来一道紫色光芒拦住了青龙渊的动作。 项凌天瞬时朝着地面看去,这才知道是那倚风出招。 “左师弟,我来控制项凌天的武器。你现在和千师弟一起去对付他!”倚风坐在马背上朝着身旁的左樊说道。 左樊虽然受了项凌天一脚,但伤势并不严重,只见他一跃起身,落于半空立在千纸夜身旁,说道:“师弟,我们一起上!” “嗯!”千纸夜点头,两人一左一右朝着项凌天飞去。 项凌天此刻手中没有青龙渊,见两人朝着自己飞来,连忙微闭双目,将手作出龙爪状。 手掌中间顿时出现两团紫色火焰。 “轰!” 项凌天朝着两人打去。 火焰飞向两人,两人急忙躲避。 火焰没有击中两人,只见左樊和千纸夜一人攻一边。 项凌天此刻左右逢敌,但也丝毫没有后退以及落下风的趋势。 “师兄,与他对掌,我攻其左,你攻其右!”千纸夜说道。 左樊应声回道:“好。” 就这样,项凌天将双手展开,一边对掌一个。 三人的光芒来回抵触,城外半空皆被三人的光芒笼罩,甚为惊奇。 “仙人,你看这项凌天此刻与两位仙人对掌,肯定顾不了您,要是您现在出马,那项凌天必败!”况浦荀见此刻是机会,但自己有没有法力,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倚风,说道。 倚风回头斜视瞪了一眼况浦荀,随即便回头,很显然况浦荀即便没有说,那倚风也会在此刻出手,因为他一直在等待的便是这个机会,之前一直不清楚项凌天的实力,不敢贸然出招,以免在两位师弟面前出丑。 倚风见三人对掌半空,坐在马背上朝着项凌天的后背用手一指。 一道光芒直接打向项凌天身后。 “噗!” 项凌天一口鲜血喷出,但依旧没有撤掌,而是抬头望着天空,眼神极冷,神情极为愤怒,长吼一声。 “啊!” “蓬!” 项凌天全身释放出光芒,将那左樊和千纸夜震的连连败退。 而项凌天缓缓落入地面,强忍着伤痛,双手一挥,将青龙渊吸来持在手中。继而斜眼看着况浦荀,又看了看那一脸常态的倚风,说道:“卑鄙!” 说完,项凌天腾空而起,朝着城楼之上飞去。 城楼之上的众人也看见了项凌天刚才被打了一掌,纷纷骂着卑鄙。 “哈哈!”倚风见项凌天落荒而逃,呼呼直笑:“两位师弟,你们别追了。” 原本打算乘胜追击的两人听见倚风的言语,停止了动作,纷纷一跃而下落入马背之上。 左樊说道:“师兄,刚才幸好你及时出手,不然我与千师弟恐不是他敌手!刚才师兄一招致胜,法力果然高强!” “哼!”千纸夜一脸不屑,冷哼一声,言道:“我看未必吧。师兄似乎有意偷袭,这样未免胜之不武吧!” “千师弟此言差矣。”倚风表情微变,看向千纸夜,回道:“对付这种心有魔性之人不应该以正道方式处置,只要将其打败,灭其威风,尽管胜之不武但也是胜!” “可我们幽兰宗向来在天启山脉是有名的修真宗门,如若传出去,定然会影响师父名望,定会有损幽兰宗声誉!”千纸夜一脸不屑,反驳道。 左樊见两人各有立场,连忙劝道:“千师弟,此番我们也算见识到了倚师兄的法力。况且这项凌天内心的确偏激如果一直这样随心发展下去,肯定会堕落魔道。到时候肯定又是三界一大劲敌,在他的魔心还没有凸显之时,扼杀于此,也算是为三界除害!” “哼!我千纸夜如果打不过别人,即便是死也无憾。但让我使用卑鄙的手段,我办不到。”千纸夜说出卑鄙二字时,眼神明显看着倚风。< 【052】惊险 “你……”倚风被千纸夜堵得满脸通红,原本是想在二人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法力,哪知还被讽刺,这让倚风颇感不爽。 况浦荀也看出这三人是面和心不合,而且都有自己的小算盘,避免三人吵起来,况浦荀连忙说道:“三位仙人法术高强,不必为了这反贼项凌天而伤了同门之义,以我看来今日大败项凌天,让其大军溃败死伤枕籍。为了答谢三位的相助,我们先且回到营中,在做商议,如何?” 三人没有反对,倒是颇具傲骨的千纸夜策马而去,根本不理会倚风以及左樊。 “倚师兄,这千师弟也太不可一世了。”左樊见千纸夜态度傲慢,气愤言道。 倚风眉头一紧,冷冷笑道:“随他去吧!哼!” 况浦荀同大军回营,此番是况浦荀受皇命攻打项凌天以来,第一次大胜,一路上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而在敦阳城楼之上,项凌天强行忍着伤疼,对着身后的众人言道:“我们先且回府,再行定夺。” 几人点头,扶着项凌天朝府中而去。 府中正堂内,众人相继坐定,项凌天胸口冒着紫光,众人皆知这是他在为自己疗伤,倒是叶孤城也受伤不轻,但又不知道如何为自己疗伤,强忍疼痛端坐,不作声。 巫小悦见状,走到叶孤城面前,细声说道:“我来给你疗伤吧。” 叶孤城一怔,面对这个陌生的女子,他有点不适从。 武康连忙起身,傻乎乎一笑:“这位是巫小悦姑娘,自小在天启山脉长大,也是半仙之体。” “哦…”洛川仔细打量着巫小悦,半会儿后独自暗笑。 巫小悦手掌冒着蓝色光芒,蓝色光芒道道打进叶孤城体内。 这时项凌天深吸一口气,睁开双目,站立起身,对着洛川走来,言道:“丞相,此番前去天启山脉倒也收获不少信息,但晴儿依旧没有线索,不过我想问丞相可否听过魔族?” “魔族?”洛川眉头一皱:“听过,传闻魔族妖魔颇多,法力高深。是被三界所打压以及摒弃的对象。传闻魔族大殿有魔王殿,进入魔族必须要进入封魔谷。” “对,封魔谷。”项凌天激动起来:“丞相可知如何进入?” 洛川摸着胡须,脸色一沉:“这…这我还真不知道!难道叶小姐是被魔族的人抓去了?” 项凌天回道;“我也不敢肯定!但一直没有晴儿的半点线索,我内心焦虑不安的。” “吉人自有天相,将军一切静心等待便是。不用焦急!”洛川安慰道。 项凌天长舒口气,无奈一笑。随即又朝着叶孤城身旁走去,连连让巫小悦收掌,言道:“小悦姑娘,你修为尚浅,还是让我来吧!” 巫小悦眼神一瞪:“我修为怎么浅了?” 项凌天这才知道自己好像说错什么话,连连致歉道:“我是不想你如此辛苦,疗伤这种苦差还是让我来吧!” “这还差不多!”巫小悦说完,连忙撤掌,朝着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项凌天伸出手,贴上叶孤城双肩上,道道紫色气体输入叶孤城体内。 半个时辰后,叶孤城睁开双目,顿感身上疼痛感减轻不少,对着项凌天拱手说道:“多谢将军。” “大哥客气了。”项凌天说着,带着歉意的目光继续说道:“大哥对不起,我去了天启山脉依旧没有晴儿的线索。” “将军,这事与你无关,晴儿生命有此一劫,避无可避!”叶孤城知道因为叶孤晴这件事,项凌天一直都在自责。 “将军,刚才观你与那幽兰宗三人对战,将军觉得此三人难对付吗?”洛川问道。 项凌天想起了对战那一幕,冷眼回道:“那左樊与千纸夜虽说亦是紫色境,但应该入境不久,还属于一重境。而我要高出他们一重,对付这两人应该不在话下。倒是那倚风,此人行事有些鬼祟,居然偷袭,简直丢了幽兰宗的脸。” “今日那况浦荀大胜,肯定会一鼓作气。我相信最近两人他们依旧会来攻城。”洛川担忧说道。 项凌天也想到了,附和说道:“丞相言之有理。不过我听倚风说,是幽兰宗清风宗主让他们三人来将我带到幽兰宗。他们不会理会攻城之事,但会一直拖住我,直到将我打败带回幽兰宗。” “要是清风亲自出马,那问题才严重呢!”听着几人的交谈,巫小悦打断几人,说道。 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巫小悦,项凌天连连说道:“小悦妹妹自小便在天启山脉,定然对那幽兰宗有所了解,还望如实告知。” “那清风已经修得全仙之体,其修为还在我爹爹之上。甚少出山,听我爹说,他心眼较小,眼里容不得沙子。你杀了他的门下弟子,他这种人肯定不会与你善罢甘休。”巫小悦俏皮的在众人面前走动,继而又说道:“不过嘛…” “不过什么?”项凌天焦急问道。 巫小悦抿嘴一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都被吊住了胃口。 洛川手指不停掐算,嘴角露出笑容,说道:“看来一切都在天道中有所注定,我们静观其变则好。不过将军,这幽兰宗好歹也是一大修真宗门,我们在凡尘既然起义,也没必要去招惹这些宗门。” “如今不是我去招惹他们,而是他们缠着我不放。”项凌天一脸无奈,略带生气的口吻言道:“那方幽兰宗是名门正派的修真宗门,如今看来未免言过其实。方铁儿性情乖张,持强欺弱。这种人不杀不足以平愤。而且今天见到那倚风,暗私偷袭,根本就不是正派之士所干的事。” “说得不错。”巫小悦显得很激动,拍手说道:“你觉悟还不低嘛。” 从巫小悦的言语中项凌天已然知晓武樵夫定然跟巫小悦透露过一些信息。 “小悦姑娘为何这么说?”项凌天故意问道。 巫小悦呼呼一笑:“秘密,就是不告诉你们。不过我爹跟我说,这都是劫数,是幽兰宗的劫数,只不过劫数还没有正式到来罢了。其余的恕我不能透露了。” 项凌天和洛川对视一笑,倒是一旁的武康急着性子快步走到巫小悦面前,说道:“姑奶奶,能不能别把话说到一半留一半。你看大家如今都这么焦虑,你还是直接说出来吧!” “不行,说出来就等于透露了天机,到时候我是要承受因果的。”巫小悦回道。 “这…”武康一脸焦急,不时回头看着项凌天和洛川。 洛川起身,拍了拍武康的肩膀,言道:“小悦姑娘说的没错,天道自有分晓,如果提前泄露天机,肯定是会遭遇到因果恶报的,你难道想看到小悦姑娘到时候承受恶报?” 武康连连摆手:“不,不。那就不要说。” 众人谈笑间,项凌天一直在脑海里回想与左樊和千纸夜对掌之时的情景。此时他唯一能够确定的只有一点,那便是倚风的法力要高于他那两位师弟,而和自己相比估计也在伯仲之间。 洛川走到项凌天身边,两人走出正堂来到府中央,洛川道:“将军,为何你与武康回来却带了一位神秘的小悦姑娘?” 项凌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洛川讲了一遍。 洛川呼呼笑了起来:“有缘,有缘。天道慈悲、。” “丞相何出此言?” “与将军无关,还是那句话,静观其变吧!”洛川气若神闲,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呼呼直笑。 项凌天却显得一脸无奈,道:“丞相也和小悦姑娘一样,都爱留有悬念。” “将军,想必那小悦姑娘的爹爹在你们出发之前跟小悦说过不少,所以小悦姑娘掌握的天机应该比我要多。但时机不成熟泄露天机的代价,我相信将军应该明白。” 项凌天点头:“我知道,那我就不勉强。倒是我有些担心武康!” “将军担心武副将在感情上受到伤害?”洛川问道。 “是啊。武康表面大咧,实则内心细心。心细之人皆长情,我怕他到时候吃尽苦头。”项凌天担忧说道。 洛川一边摇头,一边笑道:“不会。将军难道忘记了,武副将是一枚福星。” 两人走入中央亭院里坐下,项凌天问道:“丞相,如果这幽兰宗一直阴魂不散缠着我们,这样对行军颇为不利,那推翻暴政更加遥遥无期。” “天道自有天道的安排。天道既然安排将军开创时势定然有其道理,天道既然安排幽兰宗门人阻拦,自然也有天道的道理。一切是非因果,自有公论。” “天道?”项凌天冷笑:“这看不见摸不着的天道怎么就像一道隐形杀手一样,控制着三界里的神,仙,魔,妖,人。” “那是肯定,三界六道没有谁能够阻碍天道的运行,就像人不能改变自然规则一样。” 项凌天闻听,双眼极冷,不屑回道:“我项凌天虽然修为不高,法力不强。但是在三界六道里绝对不让任何东西牵制我,更不让任何东西控制我的心灵。如果有例外,那只有……” “叶孤晴,对吧?”洛川直言说道。 项凌天没有否认,抬头看天,淡淡一笑,自言道:“不知道晴儿如今生在何处,她是否知道我此时很想念她,很担心她,很想见到她。” “将军,如果有一天当你发现原本自己很看重很在意的东西都是谎言时,你会如何?” “我会…”项凌天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良久才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更相信,永远都不会出现这么一天。永远都不会。”< 【053】各怀鬼胎 洛川听完摸着胡须淡淡一笑,一边走一边言道:“将军之心过于仁德。凡尘之事凡人之心,远不是如此简单。” 项凌天望着洛川渐渐远去的背影,一时居然说不出来话,他不明白洛川此话带有什么含义,或者说在给自己透露什么样的道理。 凡人之心不简单,无奈因爱而痴狂。 项凌天嘴里默念这句话语,深深吸了口气,坐入石凳上抬头望天,不知道从何时起,每当心烦意乱时他总会习惯一个人望着天际,自言自语。 …… 次日,况浦荀率军攻城,一同前往的还有幽兰宗的倚风,左樊,千纸夜三师兄弟。 叶孤城原本请命挂帅,但被项凌天一口回绝,项凌天担心他的伤势,更清楚即便他出去也未必是那幽兰宗门下弟子的对手,最终觉得由他,洛川,武康,巫小悦前去抵挡。 城楼上,项凌天望着城外的大军,扭动着胳膊,对着身旁的洛川言道:“丞相,如若我不敌,你们不可擅自开城门,我会想办法拖住那三人,将其引到别处。” 洛川明白项凌天内心没有多大的把握,没有应声,而是俯在武康耳旁说了好一会,而武康听完之后也没跟项凌天打招呼,便快步走下城楼,朝着府内跑去。 项凌天见状内心颇为疑惑,问道:“丞相,您让武康去干嘛?” “将军不必多问。”洛川依旧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 倒是两人身旁的巫小悦将手放在额头,望着城外的大军,啧啧说道:“原来凡尘之内如此多的腥风血雨。生命也太不值得尊重了吧?” “这是**惹的祸,所以凡人修真主修其心。”项凌天微微一笑:“在至高无上的权利面前,生命宛如草芥。” “如果要避免杀戮,斩其首领不就得了,干嘛拿以这些人命做代价?”巫小悦反问道。 “谈何容易。”项凌天叹息:“小悦,你也是蓝色修为,面对那倚风三人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不如你也回府吧,那里安全。” “安全?”巫小悦朝前一指,不悦的回道:“我知道自己修为低下,不过你别忘了,我爹的修为可比那三人高的多。即便那三人在我面前,也未必能伤的了我。” 项凌天刚要说,却被洛川拦住,洛川微微一笑:“既然小悦姑娘有此把握,就让她留在这里吧,或许在危难关头,还可以帮助将军。” “既然丞相也如此说,那行!”项凌天连忙转身看向巫小悦,严肃说道:“你切不可逞强。” “不用你管。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巫小悦撅嘴言道,一脸的不在乎。 项凌天没有丝毫生气,毕竟巫小悦从小在天启山脉长大,对于凡间情感所知甚少,也不懂任何礼仪,向来我行我素。反倒这这一点让项凌天颇为欢喜,因为这样显得巫小悦很真诚,没有凡人的虚伪,做作。 而在城门对面,千纸夜扭头看了看他两位师兄,带着挖苦的口吻说道:“两位师兄,你们看城楼之上的项凌天精神皆佳,看来昨天倚风师兄的那一掌并未给他带来多大的伤害啊。” 倚风很明白千纸夜此话的含义,倒没有袒露不悦的表情,而是一眼看向城楼上的项凌天,言道:“千师弟一向自持体高,不知对于今日一战,有何看法?” “我哪敢啊。倚师兄深得师父他老人家器重,而且下山之时师父也曾交代,缉拿项凌天回幽兰宗由师兄全权负责。”千纸夜嘲讽道。 三人之中,左樊性格最为直接,见两人又在相互猜忌,连忙打着圆场,笑道:“倚师兄,千师弟,咱们也不要在拖延时间了,我现在就去叫阵,先和那项凌天打上数回合。” “且慢!”倚风用手挡住了准备前进的左樊,回头笑道:“左师弟未免操之过急了。今日之战,只许胜,不许败。我们出山有些时日了,想必师父他老人家也不希望我们办事效率如此低。所以为兄建议,我们三人一起上,我攻其身后,左师弟攻其右。” 倚风说完,将头一伸,望着最边上的千纸夜,笑道:“千师弟就攻其左!” 左樊一听,连连点头:“行。” 千纸夜冷哼一声,他非常明白倚风这么分配的含义,修真之人斗法身后乃是最软弱的地方,即便对手在强,攻其身后的人也不会出现多大的闪失、。相反,攻其左右的人稍有不甚,便会误了性命。 千纸夜用眼瞪着倚风,暗骂道,功劳你领了,居然还让我们去送死。 “我不同意。”千纸夜直言回道:“天道有正气,我们与那项凌天都乃修真之人,岂能以多欺少,这样即便胜了也没有意义,同样是给同道之人留了一个嘲笑的把柄。” “师弟,你要记住,胜之不武也是胜,没有什么区别。世人岂会相信败者,他们只会歌颂胜者。” “反正我就是不同意,如果要三人攻其一人。我不会出手,如果两位师兄觉得这样无伤大雅,那你们去吧。我就留在这里。”千纸夜态度坚决的回着。 倚风表情略微不屑,但又不好发作,尴尬一笑:“师弟。成大事不拘小节。” “师兄不必多言。我千纸夜行事敢求无愧于心。我要杀人,如果单打独斗对方技不如人,被杀也是活该。同理,我要是技不如人被杀也心甘情愿。我办事也求堂堂正正,绝对不以违心为做,那种有违道义之事,请恕师弟我干不出来。” “千师弟,你说这话就太挖苦人了。”左樊性子急,但也听得出千纸夜这话的意思,只见他粗着嗓门说道:“倚风师兄无非是想快点将项凌天缉拿带去幽兰宗让师父发落,好为方师弟讨回公道。那项凌天的法力你也清楚,所以师兄我也赞成倚风师兄的意见,三人而攻之!” 蠢货。千纸夜暗骂道。 “两位师兄不必言劝,我的立场很坚决。绝对不做这种以多欺少的事,如果光明正大的较量,我愿意第一个出招。”千纸夜言道。 “那行。”倚风听完直接说道:“那就请千师弟先去会会那项凌天。” 千纸夜没有想到倚风居然会出此下诏,恨得咬牙切齿,仇视的双目瞪着倚风。 良久之后,千纸夜踏马行至城门之下,抬头看着城楼之上的项凌天,喊道:“项凌天,我敬重你这种担当的豪杰。但我们不同道,恶战一场在所难免。你且先来与我一战。” “项大哥,我爹说过,幽兰宗千纸夜嫉恶如仇,如果你能将其降服,让他归顺于你。那以后你便犹如得到一员猛将。”巫小悦打量着城楼下踏马的千纸夜,小声对项凌天言道。 项凌天点了点头,心知不能跟千纸夜对掌,因为其法器修于手,如若对掌只能用青龙渊对峙他的手。而且还要速战速决,项凌天回头看了看洛川,又看了看巫小悦,言道:“这千纸夜法力要低我一重,我只能速战速决,不能与其持久作战,以免消耗体力,被那倚风捡便宜。” “将军言之有理。”洛川摸着胡子,微笑点头。 “好。男人大丈夫,能够和高手过招实乃一大幸事,昨日虽说领教过千仙人的高招,但却没有尽兴。现在,我们好好较量较量。”项凌天对着城楼下的千纸夜回道。 千纸夜踏马抬头看着他,呼呼直笑:“这也正是在下所想。来吧!” 项凌天嘴角一笑,腾空而下,单手持着青龙渊,至半空而下,朝着千纸夜一剑挥去。 “蓬!” 千纸夜腾空而起,向后移去。而马却顿时倒地,鲜血喷出。 “亢!” 项凌天立马悬于半空,将青龙渊朝前一挥,用手控制青龙渊,朝着千纸夜击去。 千纸夜连忙伸出双手,用双手的光芒将青龙渊紧紧的护住,不然青龙渊刺向自己。 两人都悬于半空,距离百米。 千纸夜额头汗滴流出,眉头一直紧皱。 但是另一边的项凌天却颇感轻松,单手向前指着,将法力与青龙渊融合。 “千仙人,如果在这样对峙下去,您定然会被在下的青龙渊所伤。听我良言相劝,那方铁儿嚣张跋扈,屠戮士兵,全然不顾自己乃修真之人。在下杀他,也是为修真界除一祸害。”项凌天言道。 千纸夜嘴巴微微抖动,显然有些难受,言道:“你不必跟我讲这些。这些大道理,大仁大义,大是大非我全然不在乎。既然过招,就一定要分出胜负。我既然没败,你也不必多言。” 项凌天听完,暗想,又是一副倔脾气。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项凌天一言说完,将另一只手也瞬时向前一伸,双手冒出巨大的光团向千纸夜驶去。 眼下情况之危急,所有人都看的清楚。 “噗!” 光芒被青龙渊吸入,青龙渊击中了千纸夜的手掌。 千纸夜口吐鲜血,将另一手向后一挥。 项凌天见状,摇了摇头,将手掌作出龙爪状,将青龙渊收回握入手中。 千纸夜看的真切,知道刚才项凌天收回武器,实则是饶了自己一命。但他左手被击伤,血流不止,但也丝毫没有退缩和罢手的动作。 只见千纸夜带着负了伤的躯体,将右手朝前,快速朝着项凌天击来。< 【054】巫小悦 以往项凌天与人对阵,一旦别人不敌都只会奋力逃跑,而眼下千纸夜尽管负伤却丝毫不认输,这倒让项凌天内心有所触动,有些钦佩。 “哧!” 千纸夜一掌击来,项凌天没有闪躲,而是用一手与其对掌。 “你已经受伤,又何必逞强呢?”项凌天跟他对着掌,好言劝道。 千纸夜嘴角的鲜血原本已经止住,此刻又流了出来,只见他呼呼一笑:“受伤不等于死,没死便要战斗到底。” “是说你执着好呢?还是说你傻!”项凌天快速抓住他的手臂,一拳打在其胸口,‘噗’的一声千纸夜被这一拳打的节节后退,鲜血喷出洒于空中。 项凌天悬于半空看着千纸夜不停后退,没有在出击,反而是叹息的摇头。 此刻,倚风,左樊二人纷纷临空而起,朝着项凌天击来。 项凌天的耳朵动了动,朝后一看见两人前来,急忙紧握青龙渊迎面而战。 “左师弟,各攻一边!”倚风在即将靠近项凌天时,朝着左樊说道。 左樊点头,将权杖朝着项凌天右边击去。而那倚风则手持游龙剑向项凌天身后击去。 项凌天腾空旋转,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看了看半空的两人,说道:“昨日你暗私偷袭,今日我要好好会会你。” 倚风蔑视一笑:“那就来吧!” 项凌天顿时胸口与身后紫气迸发,他心里很清楚,只有将倚风打倒后才能收拾左樊,如果连倚风都无法击倒,那两人一同对抗自己,自己显然会略占下风。 对峙于空中的三人扭打在一起,所到之处尽是紫气,闪烁于空中。 倒是负伤的千纸夜缓步落地,盘膝而坐,运用法术为自己疗伤。不时睁眼看着交战的三人,丝毫没有在进攻的念头。 项凌天主要和倚风在斗法,但两人法力均在伯仲之间,难以分出胜负。倒是那左樊的不停进击让项凌天有些分身不暇。 “吭!” 项凌天以右手同倚风对掌,两人皆用打量的目光看向对方。 “左师弟,攻其后身!”倚风朝着一旁的左樊说道。 “好的!”左樊见状,自知机会来了,一闪而过出现在项凌天的身后。 这种架势跟项凌天对阵方铁儿时一模一样,只不过方铁儿是利用那野牛攻击自己身后,此番攻击自己的却是比方铁儿修为还要高出一层的左樊,项凌天有些担忧起来。 “坏了。那左樊如果在身后攻击将军,将军恐怕会不敌,更会受伤!”城楼上的洛川担忧说道。 “慌什么,不是还没受伤吗?”巫小悦不耐烦的回道。 情急之下,项凌天似乎要将所有的修为集中于右手中,想化解这个危险。 “蓬!” 项凌天在空中不停的前进,而倚风则被震的节节后退。 “你可真敢冒险,居然将所有修为全部集中在手掌。”倚风入定后开口说道。 “哼!”项凌天眉头紧皱:“你我修为伯仲之间,你未必打得过我,我也赢不了你。” “那又如何?但你别忘了,我还有两个师弟。”倚风得意一笑:“幽兰宗乃天启山脉四大修真宗门之一,玄奥无穷。修为高深者比比皆是,你既然敢得罪我们幽兰宗,就应该做好准备迎接我们幽兰宗的滋扰。” “呼…”左樊见两人身体不停移动,看见两人定格对掌之后,悄无声息的瞄准项凌天身后,将权杖朝着项凌天挥去。 “噗!” 项凌天被那权杖击中的身后,身体向前一倾,一口鲜血喷出。但却丝毫没有松懈,依旧与倚风对掌,毫无撤掌念头。 “哈哈。”左樊见权杖击中了项凌天,得意一笑,腾空而来。 项凌天不敢回头看,神情略显焦急。 “小子,如果你在不撤掌。今日定是你的死期。”倚风说道。 项凌天此刻明显感觉体内有些虚空之感,料想这倚风也跟自己一样,刚才他的言语无非是害怕项凌天一直不撤掌,导致两败俱伤。 “即便在此间幻化,有你作陪。我项凌天值了。”项凌天一边说一边长笑。 而左樊此刻越来越靠近项凌天,又是一掌击在项凌天后背。项凌天立刻作出难受状。 “卑鄙!无耻!”项凌天骂道。 “左师弟,攻其琵琶骨,让你法力暂时无法使用!”那倚风带着命令的口吻向左樊听到。 倚风此时无疑是冷血的,琵琶骨对于修真人士意味什么项凌天非常清楚,一旦被锁住琵琶骨,项凌天会暂时使不出法术,等同凡人。 左樊点头,捏紧双拳,朝着项凌天琵琶骨击去。 这时,从地面上冒出一道紫气,拦截了左樊。 三人纷纷往下一看。 居然是正在调息的千纸夜使用了法术,拦截了左樊,在这危急关头救了项凌天。 千纸夜忍着伤痛,临空而起,飞到左樊身边,强行拉着他的胳膊,说道:“左师兄,这样未免也太狠了。我们都是修真一脉,给他一条活路吧!” “左师弟,快出手。”倚风依旧与项凌天对掌,知道此时千纸夜定然会全力阻止,为了不让计划破灭,倚风继续带着命令的口吻言道:“左师弟,对于这种人不用讲什么道义,你快锁住他的琵琶骨。” 左樊显得有些为难,他看了看身旁的千纸夜,见他神情决断,心里很清楚他不会让自己这么做。 但那倚风的命令,以及倚风脸上的表情,左樊更清楚倚风和项凌天都快要支持不住了。 左樊刚要出手,千纸夜急忙伸开双手,拦住了他。 “千师弟,你别糊涂了行吗?”左樊带着不悦的口吻说道。 千纸夜嘴角还带着未干的鲜血,依旧拦在左樊前面:“我没糊涂。刚才我与他交战,已然消耗了他一些体力。而且刚才他对我也手下留情。如今两位师兄要趁机偷袭,做师弟的一定要阻止。” “你给我让开。”左樊抓住千纸夜的胳膊,朝着旁边一推。 此时左樊的双手冒着紫光,看准项凌天的琵琶骨击去。 千纸夜急忙上前,用自己双手一掌打了过去,左樊临空旋转,回头骂道:“千师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在行正义之事。”千纸夜抱着豁出去的态度,冷言回道。 “哎!”左樊情急,也没管三七二十一,持着权杖便向千纸夜打来。 城楼上,洛川摸着胡须,看着这临危的变化,不禁呼呼笑了起来。 巫小悦也笑了,言道:“看来也不需要我出马了。” 洛川扭头看着巫小悦,回道:“小悦姑娘有把握战胜那倚风?” “我没把握。”巫小悦说话总是干脆利落,绝不脱离带水,跟她性格如出一辙,回道:“我修为的确比他们要低,但是捉拿他们并不是难事。有时候斗法并非是要看修为,法宝也可以致胜!” 洛川没有在回话,看着空中的四人,但心中却在想巫小悦刚才的言语。 项凌天和倚风对掌,两人的双手都瑟瑟发抖。 而左樊和千纸夜扭打,由于千纸夜之前被项凌天打伤,此刻依然不是左樊的对手,左樊结合自己的权杖步步紧逼,却招招留情。可以看出左樊性格虽然直接,但也是重情之人,他不想违背倚风的命令,但又不想打伤自己的师弟。 “师弟,你如果在冥顽不灵,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千纸夜冷淡一笑,一口鲜血从嘴里流出:“左师兄,你就听我一言。不要被人利用了。” “利用…!”左樊知道他这话是在指倚风,连连反驳道:“我们三个受师父之命下山,我们是来缉拿项凌天的。而不是同门手足同室操戈的。” “但师父常常教育我们,不可卑鄙于人,更不可以旁门之道误伤人命!” 左樊气急:“你简直不可理喻。”说完没在搭理千纸夜,而是直接将权杖朝着一挥,用权杖去击打项凌天的琵琶骨。 千纸夜此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一者是自己受伤,二者是权杖而去,而左樊却依然守着自己。 就在这危急时刻。 巫小悦居然没有对洛川言语一声,而是直接朝着几人飞去。用手一掌将那权杖打开。 项凌天知道定然是巫小悦,脸上不禁担忧起来,连声大喊:“小悦回去,别做无谓牺牲。” “小瞧我?”巫小悦也悬于空中,与众人相视打量。 左樊转身看着巫小悦,眉头一皱,言道:“你怎么看上去这么熟悉,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谁和你见过面,倒是你们幽兰宗好事多为啊,居然以多欺少,而且还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偷袭于人,实在让人不耻!” 左樊收回权杖,从上至下打量着巫小悦,在不明确她的修为时,没敢动手,言道:“你这黄毛丫头到底是何人?为什么口不择言?” “哟,被我说中了痛楚就开始用这些所谓的正派话语来打击我啊。”巫小悦双手插入腰间,不屑说道:“反正你们幽兰宗也没干几件好事,却一直让凡人对你们建庙焚香,已增灵气,可见你们扭曲事实的能力有多么之强。凡人不了解,但是我知道!” 巫小悦的话,让左樊气愤不已,也让已经受伤的千纸夜气愤不已。或许两人不明白巫小悦言中所意。一直以来他们都将幽兰宗当作自己的精神家园,是绝对不允许旁人对自己家园恶语相加,言语亵渎。 “哎,你们一看就是在幽兰宗没有待多久的小弟子,也难怪你们不知道一些内幕。” “住嘴。我幽兰宗堂堂正义宗门,岂容你亵渎?”左樊将权杖向前一伸,反驳言道。 而受伤的千纸夜也被巫小悦的话语激怒,怒喝道:“你居然敢污蔑我们幽兰宗,你是活腻了!”< 【055】聚灵珠 “你们生气也好,想杀我也罢。反正本小姐说的全都是事实,爱信不信。哼!”巫小悦说的一脸云淡风轻,听的两人内心瑟瑟发麻。 “吃我一掌!”左樊气急持着权杖向巫小悦打来。 巫小悦连忙闪躲,显然巫小悦法力并不高深,更加不是这左樊的对手。 倒是这左樊在此时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动作,而是出击招招要命。 “小悦,你快走。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快回到城里去!”项凌天脸上焦虑之感越来越明显。又抬头看了看倚风,此刻的倚风嘴唇一直抖动,项凌天暗想,此刻的倚风想必也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吭!” 左樊在追击的过程之中,终于用权杖击中了巫小悦的手臂,巫小悦从空中摔倒在地。 而左樊呼呼大笑起来,立于半空,低头说道:“原本我还以为你法力会很高深,原谅也不外如是,就是一个黄毛丫头!” “你别得意。你法力是要强过我,但你这个井底之蛙以为法力高深就一定厉害吗?”巫小悦摔倒在地后立马爬起来,从未受到过伤害的她第一次被打的这么惨,心中难免气愤。 “黄毛丫头,真不知道天高地厚。”此时的左樊完全不将巫小悦放在眼里,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悬于空中,没有出手的念头,似乎在等待巫小悦出手。 巫小悦再次腾空而起,刚到左樊身旁,便被左樊轻轻一权杖再次打倒在地。 这种状态持续了好几次,似乎也将左樊整的烦闷了,只见他不悦的说道:“你这丫头,本仙不杀你,是不想以大欺小,你脑子是混乱了还是怎么的,就这么不怕死?” 项凌天连续听到了好几次从空中摔倒在地的声音,自然知道是巫小悦不敌但又逞强的结果,但眼下他又不能分身不帮助,只能喊道:“小悦,听凌天哥哥的话,快点回到城里面去,以免误了性命!” “你又小瞧我?”巫小悦撅起嘴巴,从腰带里掏出一颗金光闪闪的圆珠,对着项凌天说道:“别以为你们法力比我高就可以训斥我,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力量。” 那左樊见巫小悦掏出这样一颗珠子,虽然金光闪闪,但也丝毫不放在眼里,哈哈大笑起来:“拿个破珠子就以为能够改变一切?” 巫小悦冷冷一笑,将手掌展开,嘴里默默念了几句,那珠子腾空而起闪烁出来的光芒将几人身后的紫光全部笼罩。 左樊见那珠子的光芒越来越大,内心有些许慌张,故作镇定,骂道:“雕虫小技,看我用权杖将这破珠子给你敲碎。” “啊!”左樊大喊一声,朝上一跃,用自己的权杖击打珠子。 珠子释放的光芒突然一震,将左樊的权杖震出百米开外,而左樊本人也被震的当场吐血,从空中直接摔下。 “左师兄。”在地上疗伤的千纸夜见状,急忙站立起身,一掌朝着那珠子打去,直接千纸夜释放的紫光还没有接近那颗珠子,便被珠子的光芒笼罩,珠子释放一道细长的直线光芒直接击向千纸夜。 “噗!” 千纸夜被击中,倒地吐血,不能站立。 “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巫小悦拍了拍手,得意言道。 左樊连忙收起权杖,快速飞跃到千纸夜面前,小声问道:“师弟,你有没听师父说过,有什么什么法宝是这种珠子的?” 千纸夜摇头:“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这珠子好奇怪,不仅能够将我们的修为笼罩,还能释放能量将我们击伤!” “不管这是什么法宝,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制服!”左樊说道。 “嗯!我们一起发功,看能不能将这个珠子的能量消散。” “好!动手吧!” 两人站起身,纷纷闭上双目,都将身后所有的紫光移到手掌,纷纷出掌朝着那珠子打去。 结果还是一样,珠子不仅稀释了他们的紫光,再一次释放能量将两人击倒。 项凌天见状,喜出望外,没想到武樵夫居然会给这么厉害的法宝巫小悦防身。难怪巫小悦如此不可一世。 巫小悦见项凌天依旧与那倚风对掌,啧啧两声后言道:“我现在就救你。” 说完,嘴角默默念了几句,珠子好似和她合二为一一样,击出一道光芒直接项凌天与倚风对掌的中间。 “蓬!” 强大的震力将两人震开。项凌天感觉此身身体有气无力,抬头看了看前边的倚风,而倚风此刻更是双腿发抖,项凌天暗想,这倚风比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和你们玩了。”巫小悦说完,又掏出一个红色的布袋,只见她将布袋朝空中一扔,同样默念了几句,那倚风,左樊,千纸夜顿时被吸入了袋子里面,见三人被收进袋中,巫小悦双十合十,那袋子缓缓从空中落下,落在巫小悦的手中,瞬间变小。 而坐在马背上的况浦荀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几人的对峙,他在等。他在等倚风三人将项凌天捉拿,然后自己在攻城,一举数得。 只不过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个陌生的女子,更没算到这个看似法力平平的陌生女子居然有如此厉害的法宝将三个仙人都收进了布袋中。 “撤,撤退!”况浦荀说话有些结巴起来,强行命令大军撤退。 巫小悦的两个法宝给项凌天的震撼不止一点点,只见项凌天从空中缓缓飞入地面,对刚才那一幕仍是记忆犹新,啧啧称奇。 “对掌了这么长时间,法力虚空等同人的体力消耗过多,还能飞到城里面去吗?”巫小悦说道。 项凌天点头,深深吸了口气,转眼便和巫小悦消失于此,飞入城楼之上。 洛川见两个人回来,也目睹了刚才的一切,抱拳对巫小悦言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原来真正的高人是小悦姑娘啊。” “你们不都是觉得我法力低吗?”巫小悦故意说道。 项凌天与洛川对视一笑,三人缓步朝着府内走去,一路上巫小悦不停的在炫耀自己的两个法宝。 待三人回到府内时,早已在府内等候的武康与叶孤城连连走到三人面前,问道:“怎么样?” “况浦荀再一次撤军了。”洛川低声言道。 “哦!天助我也。”叶孤城喜悦言道。 “不是天助你们,是我!”巫小悦用手指了指自己:“没有我,你们现在还能平安的聊天?” 武康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项凌天抿嘴一笑:“这次多亏了小悦妹妹,如果没有小悦妹妹帮忙,我们恐怕真的凶多吉少。” “啊…她…?”武康有点不敢相信,连忙看了看巫小悦的手臂,关切问道:“你有没受伤?” “没有!对付他们易如反掌,怎么会受伤。”巫小悦呼呼直笑,相当得意。 倒是项凌天因为和倚风对掌时间过长,感觉有些体力不支,连忙坐在椅子上朝着身旁的洛川言道:“丞相,接下来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了,或许会越来越棘手。” 洛川点了点头:“将军说的不错啊。看来这次是真的将幽兰宗惹到了。” “你们就是爱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我不是说过吗?这是幽兰宗的劫数,什么叫劫数难逃,你们到底明不明白?” “明白。他们不明白,我明白。”武康一副崇拜的样子,用自己的肩膀撞了撞巫小悦,笑道:“既然你这么厉害,你也教我点法术防身吧!” “教你?”巫小悦身体抖了一下:“教不了。” “为什么?我面相一表人才,头脑聪明过人,有什么教不了的。” “就是太聪明的,所以教不了。” 两人斗嘴之余,项凌天对巫小悦说道:“小悦妹妹,你那两个法宝是什么?为何从未见过,而且威力巨大。” “一个叫聚灵珠,是远古纪元便形成于天启山脉,吸收了天启山脉的灵气,俗称聚灵珠,威力无比,黄色三重修为以下的,在聚灵珠面前会都被它的光芒所稀释,而且只要念动咒语,便会攻击别人,刚才你也见识到了。” “那另一个呢?” “那是玲珑袋,听我爹说,是天界至宝,可以将修真人士收入袋中。” 武康这才听明白了,连连说道:“难怪你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武大叔给了你法宝啊。这武大叔怎么就不给我两个宝贝防身防身呢。” 洛川对项凌天说道:“将军,那倚风,左樊,千纸夜三人该如何处置?” 项凌天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我没想过得罪他们,但是这三人尤其是那倚风此人,为人阴险狡诈,万万不可放出去,放他出去只会放虎归山,到时候后患无穷。” “那将军的意思呢?”洛川问道 项凌天看了看一旁的叶孤城,对他说道:“大哥,你和武康去拿三个铁钩,等会让小悦妹妹将三人放出来,你们用铁钩勾入三人的琵琶骨,让三人施展不了法术。” “干嘛这么麻烦。”巫小悦不屑的说道:“他们被装在这玲珑袋里,放出来之后也是昏迷状态,到时候你们用法术封其头颅灵脉不就够了、还用得着勾他们琵琶骨?” “小悦姑娘说的没错。”洛川应声道。 叶孤城连忙拱手上前:“既然是这样,那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吧,我和武康到时候负责看守他们。我虽说刚入门,但用法术封印灵脉还是不在话下的。” 项凌天和洛川纷纷点头应允。 武康心急,连连说道:“叶总兵可以用法术封印他们的灵脉,那我呢?我没法术难道只能每天给他们端茶递水?” “错!”洛川站立起身,走到武康面前,笑言:“武副将口才极佳,你可以每日和他们去聊天,让他们归降我们。只要他们肯归降,助我们推翻傅宇的暴政,定然是公德一件,到时候成仙也并非难事。”< 【056】招安 武康的内心深处多少是有些自卑感的,见丞相洛川夸赞内心喜悦非常,连连抱拳:“丞相放心,我一定会让那三个老老实实归降我们。” 洛川微笑点头,一旁的项凌天走到巫小悦面前,言道:“小悦妹妹,就有劳你和叶总兵以及武康前去大牢内,将倚风三兄弟放出来。” 巫小悦只会一声后便同叶孤城以及武康离开正堂内。 正堂内只留下项凌天和洛川,项凌天说道:“如今这幽兰宗也算是彻底得罪了,不知道往后又会前来什么大能来阻止我们。” “将军不必担心。微臣认为,如今首要之事有两点。” “丞相请说!” 洛川在正堂内来回走动,喃喃说道:“第一,我们必须要快速击垮况浦荀的大军,将其彻底赶出敦阳,我们也要将整个敦阳城彻底拿下。” 见项凌天认真的看着自己,继而又说道:“第二,当我们拿下敦阳城之后也不能直接进攻炎城。” “丞相的意思是?”项凌天好奇问道。 “根据探子回报,鬼申国已经开始攻打丹阳城了。而且局势不太乐观。如果我们贸然进攻炎城,定然会两面受敌,一者那崇阳城会立刻赶入炎城救驾,二者炎城有护国天王陶仲把守,而且重兵也全部在那。如果我们进攻,到时候大军进发,会被炎城大军以及赶来的崇阳城大军包围。如果到时候丹阳被鬼申国攻破,那情况会更糟。” “那丞相的意思是让我们依旧留守在敦阳城操练兵马?”项凌天似懂非懂,连忙问道。 洛川摇头:“不是,当我们一举将况浦荀逐出敦阳城之后,便要立刻将青定县以及华阳关收复,彻底统一敦阳城。然后派兵从华阳关出发,以直线行走,去攻打崇阳城石湖,一旦石湖战火起,想必那傅宇定然会派遣大军支援。到时候拉锯便会产生,一者可以消耗大炎的军队,二者石湖在崇阳城内地形最佳,易守难攻。只要我们拿下石湖,在进军石林县以及山阴县,到时候便可以联合敦阳城的兵马以及崇阳城的兵马,直接挺进炎城,斩断了后顾之忧。以阔海为圆形,屯兵与此,与大炎最后一站。还可以直接进入定日县,那推翻大炎便指日可待。” 项凌天听完,连连点头:“丞相之言,妙极,妙极!兵分两路将炎城以包围之势挺进,炎城定然会兵败。到时候推翻傅宇统治,一旦我们攻进炎城,想必丹阳城的旧部也自然会归顺,因为归顺才是大势所趋,更可以将鬼申国的军队包围在大炎的版图之内,让其有来无回。” 洛川微笑点头:“将军真是聪明绝顶。一点便通。” “该应该派谁前去攻打崇阳城内。而且崇阳城自上次傅宇开阔海改池道之后,民生还没有全部恢复,百姓的怨念也还没有彻底消除,而崇阳王陆安乃一介文臣,深得民心。所以我想到时候尽量劝降,免动干戈。” “想免动干戈很难啊。”洛川叹息回道:“陆安此人聪明绝顶,而且深受崇阳百姓爱戴,引阔海改池道事件后,崇阳是百姓起义最频繁的地方。如若不是当初胥王爷让傅宇恢复陆安官爵,让陆安去平息崇阳之乱,崇阳估计在那时候便已然成为人间炼狱了。到如今陆安深得傅宇信任,而且陆安世代效忠大炎,想让他归顺,难,难于登天。” “如此说来,这一战也是在所难免?”项凌天问道。 “嗯!”洛川神情显得有些落寞:“我们起义是为了改善百姓生活免受蹂躏,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但自天启大陆有人族以来,战祸不断,常有朝代建立但鲜有长治久安的命数,如今大炎历经十世,数百年基业,也算是最长久的一个朝代了。但为了百姓就免不了战争,既然少不了战争就避免不了牺牲流血,只有快速推翻傅宇的暴政,才能让战祸尽快结束,百姓更早恢复以往生活常态。” 项凌天很清楚战争的残酷,在战争面前难有两全的方法。 “既然如此,那一切就按照丞相的意思办吧!”项凌天低声说道。 “但将军也要快速选出攻打崇阳城的人选。”洛川说道。 项凌天思考了一会儿,良久后说道:“最适合的人选,只有大哥叶孤城。左右先锋金森和叶海。” “那将军打算让他们率领多少兵马呢?”洛川心中的人选也是一样,连忙问道。 “我们原本十五万大军,后来有不少百姓加入,以及一些城池统领率兵归附我们麾下。如今亦有接近30万兵力。让大哥带领15万大军前去吧。到时候攻下崇阳,我们在里应外合直逼炎城。” 洛川会心一笑:“微臣也是如此想。” “至于况浦荀这里,我们先不要去管他,他不来攻城我们就不用去打扰,过些时日,我与大哥率兵攻打况浦荀,一举将整个敦阳统一。” …… 接连过了几日,叶孤城和武康时常来回报那三人的情况,但尽是一些不好的消息。 武康更是抱怨道:“我每天都去跟他们交谈,好吃好喝的交代。但他们就是油盐不进,我如今在想,我们这样对待一个俘虏他们都不动心不动摇,那我们还跟他们讲什么道义,杀了便是。” “他们不能杀。”项凌天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众人中央,说道:“杀了他们那幽兰宗岂会与我们干休,我们如今是人族会战。到时候要是他们这样一个修真宗门卷入战局,要是加入到傅宇的大军内同我们对抗,你觉得我们胜算多少?” “没有胜算。”武康直言回道。 “这不就结了,所以这三人无论如何都要好生招待不能怠慢,我相信时间会让他们感受到我们的诚意和善举。” 武康一听,有些不屑,带着悲观的声腔回道:“我就怕少爷你到时候后悔哦。这种人哪懂感恩。” 项凌天也有些担心,向洛川问道:“丞相,你觉得倚风,左樊,以及那千纸夜三人归降我们的几率大吗?” “微臣也不敢肯定。但是这三人的确是与我们有缘。”洛川言道。 看着几人的聊天,巫小悦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说道:“我有时候真的非常不理解你们凡人干嘛就如此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巫小悦每次开口,都不会将事情点透,但每次说出来的话都会让众人沉思,因为众人对她有太多的好奇,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法宝收服了倚风三人,更多的则是她每句话到最后都成为了事实。 “那小悦姑娘可有良策?”洛川故意问道。 巫小悦撅嘴一笑:“暂时不能说。” “又是这样?”武康不耐烦了,走到巫小悦面前:“你也看见了,我每天都劝降那三人,嘴巴都说破皮了,那三人居然还冷眼看待,你也不忍心见我这么可怜吧,就告诉我们吧!” “那你又忍心我透露天机遭遇报应?”巫小悦回呛道。 巫小悦每次把这句话一说,众人即便在不甘心也会克制不问。 “咿,大哥人怎么还没有过来?”项凌天向众人问道。 “他一大清早便去看他三人了,说想和那三人聊聊,劝劝他们。”武康回道。 项凌天按着太阳穴,笑道:“大哥为了我们起义真是劳心劳力,没有大哥,我们不会这么顺利,更加不会取得如今的成就。” 众人皆点头应允,唯独巫小悦却冷淡一笑。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再去劝降劝降。”武康起身向众人告退,朝着关押三人的天牢走去。 项凌天见武康走后,小步走到巫小悦面前,问道:“刚才为什么冷笑?” “我?”巫小悦指着自己,“冷笑?你指的是什么?” “就是刚才!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项凌天说道。 巫小悦摇头:“真的不明白。我要是明白就直接回答你咯。” 怪、性格怪、脾气也怪。项凌天暗想道。 项凌天淡淡一笑,看着这个未曾在凡尘居住过的女子,想着她的怪异脾气,纯真性格,以及不安事事的外表下却藏着诸多项凌天等人想要了解并且知道的‘天机’。 但见到巫小悦否认,项凌天也没法,知趣的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 “小悦姑娘也是我们的福星啊,她一来便帮我们收服了三个如此强劲的对手。”洛川看出两人刚才尴尬的一幕,笑道。 巫小悦没有说话,依旧吃着水果,良久后将水果吃的干净,才喃喃回道:“这些是我下山后的任务,我必须得完成啊,所以啊,你们也不用感激我。一旦我将所有的使命完成,我就会回到天启山脉陪我爹爹砍柴,修行。” “那武康呢?”项凌天打趣问道。 “他?关我何事?”巫小悦率真回道。 “哦。”项凌天呼呼直笑:“你在他心中可是有很重很重的分量,我想到时候你要是离开了,他也一定会放弃所有跟着你一块去天启山脉。” “他要是跟着我,我就用法术打他。” 正当项凌天和洛川还在拿武康与巫小悦开涮时。 府外武康火急火燎,上气不接下气的朝着正堂内跑来,脸色焦急,神情慌张。 项凌天见状,连忙起身,扶住武康,问道:“出何事了?脸色这么难看。” “少爷。倚风三人……逃了!”< 【057】放虎归山 项凌天,洛川纷纷一惊,武康上气不接下气。唯独依旧是巫小悦一脸云淡风轻。 “什么时候的事?”项凌天问道。 武康摇头:“我也不知道,刚才我本想在去劝导劝导三人,但一进大牢,看守的士兵全部昏迷过去,我这才知道坏了,连忙跑了进去发现一个人也没有。” 洛川长舒了一口气,哀叹言道:“这三人逃脱,看来我们的攻城计划要先改变了,以免那幽兰宗到时候派遣更多门下弟子来阻碍我们前进,面对这些有法术的仙家,我们会有更多的困难以及挑战。” “这就奇怪了,小悦妹妹说过从拉拢袋放出来,只要用法术钳制头部他们也会使不出法术,既然如此,他们是靠什么逃走的呢?”项凌天向几人小声言道。。 “被人放走的!”巫小悦坐在椅子上言道。 “谁放走的?”众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巫小悦指了指门外,回道:“放走他们的人,来了。” 众人纷纷向门外望去,只见进门的却是叶孤城。 叶孤城一脸惭愧面容,缓步走到正堂内,看了看项凌天,噗通一下跪在他面前,说道:“将军,我私自放走三人,是我的错。将军要杀要剐我都绝无怨言。” 项凌天怎么也没想到放走三人的居然会是叶孤城,顷刻间有点手足无措。 “叶总兵,你为何要放走这三人,难道你不知道放走他们会给我们带来什么灾难吗?”洛川显然有些生气,用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叶孤城,喝道。 叶孤城低着头:“卑职无话可说,如今已经成为事实,我甘愿受罚。” 项凌天叹息,良久后将叶孤城从地上扶起,眉头紧皱,问道:“大哥,你我兄弟,贵乎知心。我相信大哥放走三人定然有其目的,大哥如果有任何难言之隐,请明示。” “我放走三人只有一个目的,让他们作出一个承诺。”叶孤城回道。 “什么承诺?” “只要他们幽兰宗以后不要打扰我们,不再出天启山脉。” 项凌天回头,问道:“他们答应了?” 叶孤城点了点头:“答应了,所以我放了他们!” “原来如此。”项凌天对着叶孤城淡淡一笑:“我非常了解大哥的为人,大哥这么一说,我也便安心了。如果放了他们能够让我们可以专心对抗傅宇,这笔买笔也算值当。” “但卑职没有经过将军和丞相的允许,擅自做主已然触犯了军纪,还请将军和丞相处罚。”叶孤城一直低着头,不敢正视项凌天几人。 洛川摸着胡须,思考了半会:“叶总兵,当你与这三人交谈之时,是谁答应的?” “倚风!”叶孤城直言回道。 “那…那就有点难办了。”洛川担忧说道:“倚风此人,心机颇深,为人阴险,如若是那左樊与千纸夜答应,倒还足以相信。但是这倚风向来记仇,他答应,恐怕只是托词。” “不会的丞相,这点卑职敢肯定。卑职与那倚风三人一边喝酒一边交谈,那倚风原本一直没有出声,倒是那左樊一个劲的点头答应。但是两人估摸倚风没有表态随之便问向于他,那倚风也是思考了半响之后才答应下来。” 洛川刚要继续问,项凌天拦住了他,笑道:“丞相,我的性格向来就是更愿意接受现实,既然如今这件事已经成为事实,而且大哥也与他们做了这个交易,我们静观其变就好,我料想那幽兰宗在修真宗门有头有脸,应该会信守承诺,即便他们到时候反悔,身为修真宗门一直干预凡尘之事,他们也害怕落入口实,所以他们想的应该比我们还要多。” 一旁的武康刚要开口,但却欲言又止,叹息一声后走到巫小悦旁边椅子上坐下。 “凡事我们不能只朝着好的方面去想,更应该想想坏的方面,如果到时候这倚风三人真的反悔,而且向幽兰宗隐瞒实情,我们又该如何?”洛川说道。 项凌天闻听,在正堂之内缓步来回走动,淡淡一笑,回道:“天道自有公论,如果这幽兰宗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不顾自己的身份乱加干扰凡尘之事,即便我们能够容忍,那天道也不可能容忍。” “话虽如此,但事情一旦发生,后果不堪设想。”洛川急切说道。 “如果到时候这幽兰宗依旧前来阻碍我们讨伐傅宇,到时候我将前往石泉山,请一高人出马解决。”项凌天言道。 “高人是谁?” 项凌天淡淡一笑,没在回答。 项凌天说的这个高人自然是太古,但他遵守了太古对他的交代,从未向任何人说出太古的名讳,这无疑让太古在众人心中多了一丝神秘。 “大哥,以后要是有任何事情,我希望你还是向我和丞相说一声,不可擅自做主,因为如今我们不再是当初的自己,每做一件事都应该要权衡利弊。”项凌天朝着叶孤城说道。 叶孤城连忙点头:“卑职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巫小悦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连忙起身,走到项凌天面前,斜了他一眼,骂道:“笨蛋。” 一声骂完,巫小悦头也不回,大步走出正堂内。 而武康还弄不明白,连连起身向众人说道:“她脾气就是这样怪异,我现在去追她。” 项凌天没理会这个神秘且话中有话的巫小悦,连忙朝着一旁的叶孤城和洛川说道:“眼下我们应该筹划如何将况浦荀逐出敦阳,如何控制整个敦阳城。” 三人入座,洛川言道:“明日,叶总兵率领五万精兵集合花木县的五万。十万大军去青定县叫阵。” “末将领命。”叶孤城连连起身抱拳回道。 洛川又看着项凌天,说道:“明日将军则率兵十万突袭华阳关,那华阳关易守难攻,所以必须要凭借将军的法力,斩杀关中守将,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华阳关,然后大军进入华阳关,直挺青定县,与叶总兵里应外合,劫杀况浦荀大军。” “况浦荀人脉广达,这次看来要败得一踏涂地了。”项凌天说道。 “所以上次大败况浦荀不能杀他,只能放他回去,微臣料定那傅宇不会杀他,更会让其戴罪立功,带领大军前来压阵,这一次我想…”洛川欲言又止。 项凌天知道洛川为什么没有将话说全,站起身言道:“丞相,我的建议依旧是将其打败,不杀他。到时候可以让他回丹阳,念在他也算一门忠烈,就由他去吧。” “将军恩德,那我们就按照将军的建议办吧!” 而在另一边,巫小悦走出正堂内后,快步走出府内,武康一直追着,不停喊道:“你倒是等等我啊。” 巫小悦故作没有听到,依旧向前走着,但武康追上时,问道:“你怎么又生气了。” “我有生气吗?”巫小悦回头看,见累喘吁吁的武康,回道。 武康摸着后脑勺:“你刚才要是没有生气,怎么骂我少爷是笨蛋。” “你家那个只顾义气的少爷难道不是笨蛋吗?”说到这里,巫小悦的嗓门明显提高不少。 武康淡淡一笑:“我家少爷不是笨,只是他不愿意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你现在还不了解他。等你了解他之后,你会发现,他是一个不愿意用卑鄙手段来达到目的的人。” “你家少爷如果长久用这种态度来行事,以后免不了苦头。” “你的意思是?”武康忙问道。 巫小悦似笑非笑的回道:“整件事情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凌天哥哥已经被蒙在鼓里了。”说到这里巫小悦里面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蒙在鼓里?少爷他有危险吗?”武康有些不明白巫小悦话中所意,见她这个动作,忙问道。 巫小悦立刻扭头:“我不能说,不过我建议你有时间的话就跟凌天哥哥适当的点醒点醒,切记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武康深吸一口凉气,感觉事态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连连点头。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程,皆不开口,为了缓解尴尬,武康问道:“出山这段日子,你还习惯吗?” “有吃有喝,还有玩的,有什么不习惯的。” “是我们凡尘美,还是天启山脉美!” “各有各的美,我从小便与山脉为居,以树为邻,以百兽为伴。至于凡尘嘛。”巫小悦捂嘴一笑:“好吃的东西特别多。而且你们凡人的思想很有意思,笨笨的!” “是啊,笨笨的。跟我一样,笨笨的、。”武康挠着脑袋,傻傻直笑:“要是以后少爷将暴政推翻,改朝换代。到时候我就不留在凡尘了,跟你一起游离人间,怎么样?” 巫小悦将头一扭:“谁要和你一起游离人间。” “反正我不管,到时候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死赖着你。”武康发挥着自己厚脸皮的功力,一直紧跟巫小悦身后。 “你就不怕我到时候随便用一个法宝杀了你吗?” “不怕。”武康倒是显得自信满满:“我绝对不相信你会杀了我。而且也敢肯定你一定不会杀我。” “这么有信心?” “对!” 巫小悦冷冷一笑:“你们凡尘的感情我真的不太懂,但不代表我没有感情。等到那一天,或许我真的会杀了你。” 武康看着巫小悦冷淡的面容,内心不免慎得慌,连忙将手一挥:“我才不信呢。” “你爱信不信!” “我偏不信!”武康将巫小悦只顾向前,连忙紧跟,喊道:“别走的这么快嘛,等等我。”< 【058】气数 夜间,项凌天有一个人独坐在府中中央饮酒望月。 武康整理服饰,走到他跟前,说道:“少爷,又想叶小姐了?” 项凌天扭头,看着武康,落寞一笑:“是啊,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安全?” 武康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抬头望天,回道:“你也不用太担心,叶小姐一定会没事的。” “但愿吧!”项凌天饮了一口,继续说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未作息?” “睡不着,躺在床上思来想去,倒不如出来走走,趁今日月色皎洁,满天繁星。”武康也饮了一杯。 “看来让你睡不着的那个人是小悦姑娘。”项凌天淡淡一笑。 武康又倒了一杯酒,没承认也没否认:“少爷,我突然觉得一个人遇到自己心动的女子非常难,但是遇到之后,如果女子不爱搭理你才是最悲催的事情,你觉得呢?” “同意。”项凌天呲牙一笑:“看来你是碰壁了。” “也不算吧。”武康言道:“是我根本就猜不透她,我想了解,想进走她的心。但是她却一直将我拒之门外。” 武康说完,饮了一口,摆手说道:“咱们别谈这些了,趁现在没人,我想跟少爷你说一件事。” 项凌天见武康严肃起来,立马转身,问道:“什么事?” “今日叶总兵放走倚风三人的事。”武康直言说道:“少爷难道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吗?叶总兵为何突然将这三人放走,难道单单是为了那么一个承诺?” “你的意思是指?”项凌天思考了半会,摆手说道:“叶大哥为人义气,肝胆相照。我相信他放走这三人是为了这个承诺。” “少爷,有件事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项凌天看了下四周,急忙说道:“你我兄弟,经历这么多事,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武康点头,言道:“这些时日,我时常去劝降这三人,但是叶总兵也会每天都去,而且同那倚风有说有笑,极不寻常。而且每一次他去天牢时,都会将所有士兵支开。前天我前去之时见叶总兵趁那左樊与千纸夜睡着,悄悄和倚风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的面相都很沉重,而且叶总兵言辞绰绰,完全不像去劝降,跟像一个发号施令的人。” 武康说完,见项凌天沉默不语,继而又说道:“今日,我去追赶小悦时,小悦同样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感觉你一直在被利用,背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操控着。少爷应该也见识到小悦的神通广大,虽说她法力不算高强,但对每件事都看的特别准确。” 项凌天复杂一笑:“其实我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想明白。我不想将事情考虑的那么复杂,武康,从起义开始,很多人以为我过的很开心,实则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你说到时候真的推翻了傅宇,我该如何抉择,这博大的天启大陆,这大炎版图都乃我先祖开辟,如今我却成为了家族罪人。不管有什么阴谋,一旦我救出晴儿,我便会退隐而去,不再过问这些事情。” “少爷能这样想固然是好,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到时候你身处那样一个位置,无数的人都在挑剔,都在注目着你的一举一动。想退下来,谈何容易?” 武康知道项凌天这是在故意逃避叶孤城的话题,追问道:“少爷,我们暂且不谈以后的大是大非,对于今天这事,少爷你怎么看?” 项凌天无奈一笑:“我也不知道。但是没有证据,我不想去凭空怀疑任何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叶孤城。武康,还记得我们当初流浪在天目县嘛,如果不是叶大哥救了我们,我们也不会有今天,叶家对我们有恩啊。” “少爷总是用善意去对待众生,如果众生明白你意,会对你感恩戴德。但是如果不明白不理解你,那少爷定然会沉入其中无法自拔,受尽人言,千夫所指。” 武康的言语虽说有些过激,但却并非没有道理。 项凌天听着,头皮发麻:“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必须一直走下去。会得到定然会失去,相辅相成,释放则好。” “少爷,反正任何人如何我不在乎,但是为了少爷你,我可以不要这条命。既然少爷有意不谈这个话题,武康也不想勉强你,但该说的我也已经说了,至于少爷是否要防备一下少爷你自己做主。” “哎!”项凌天点头,叹道:“我明白,我一切都明白。我依旧是这个观念,在这个世间,如果没有证据我不想贸然给人指一条罪恶强加于身。即便是真的,我也不会杀他,因为我与他有结义之情。同理也是一样,哪天你做了很错的事,我也不会杀你,因为你与我有亲情之恩。” “但是,只有一个例外。”项凌天语气忽然降高。 武康不解,问道:“什么例外?” 项凌天拿着叶孤晴送给他的珠钗,说道:“只要不牵扯到晴儿,一切都好说,晴儿便是我的底线,如果谁伤害晴儿,我就会伤害谁。” “世间感情怨哀何止千万,但我从未见过像少爷你这般痴情的人,或者说少爷痴情到偏激了。”武康从未怀疑过项凌天这句话,倒是微微一笑:“我明白少爷。少爷属于顶天立地的那种英豪,不愿意用卑劣的手段达到目的,只想光明正大的去行事。” “知我者,武康也。”项凌天端起酒杯,言道:“明日你同我一起去拿下华阳关。” “这么快?”武康显然有些吃惊。 “嗯。华阳关是通往崇阳的一条必经近道,乃兵家必争之地,非取不可。” 武康一涌而下,点头道:“少爷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对了武康,今日你与我的交谈,我们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以免传出去对大哥声望影响不好。” 武康听罢,虽说不甘但又没办法,叹息一声之后回道:“好。既然少爷态度这么坚决,我也没法,就依照少爷的方法办吧!” “来,我们喝酒!” …… 第二日正午,叶孤城率兵进攻青定县。 项凌天,武康,巫小悦率军进攻华阳关。 而丞相洛川,以及左右先锋金森和叶海留守敦阳县。 大战一触即发,项凌天和巫小悦应用法术直接飞入华阳关城池之内,诛杀守将,悬起头颅命城内将士不再抵抗。 第三日,华阳关一举被项凌天攻破,捷报传遍整个天启大陆。 而领兵攻打青定县的叶孤城和况浦荀大军战斗数日,双方各损失不少将士,但依旧未能将青定县攻破。 硝烟弥漫整个敦阳城,叶孤城派兵三路围剿青定县,况浦荀被困城中,高挂免战,而派出去请求朝廷支援的加急信件刚出城门便被叶孤城的大军斩杀。 而项凌天在攻破华阳关第三日后,立刻率兵朝上而行,对青定县进行包围之势。 况浦荀知道青定县无法守住,连夜着急士兵,避开与项凌天正面交锋,而是从南门突袭而出,大军死伤枕籍。况浦荀父子杀出重围,不见踪影。 而叶孤城原本想率兵追赶,却被项凌天拦下。 至此况浦荀两次兵败于敦阳,两次损失过三十万大军。兵败之后的况浦荀没有折返炎城请罪,而是带领剩余部下自天启山脉而过,返回丹阳城,此后况浦荀的消息在天启大陆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无人在见到其踪影。 裕丰十一年夏,整个敦阳城被项凌天的义军占领。 胜利的号角吹遍了整个大炎,傅宇龙颜大怒,在崇阳以及丹阳贴出缉拿况浦荀全家的告示。而整个天启大陆的百姓每人都惶恐不安,在战争的屠戮之下,人命宛如草芥。 而控制了整个敦阳城的项凌天,洛川,叶孤城,武康,巫小悦,金森,叶海几人在敦阳县犒赏三军。 同年,为了加速推翻傅宇的暴政,项凌天派遣叶孤城率兵二十万,从华阳关沿直线进发,进军崇阳城,攻打石湖。 而叶孤城也不负使命,以最短的时间内攻进石湖,休兵数日之后,进发崇阳城的石林县以及山阴县。所到之处,逐步留痕。 自此,天启大陆,傅宇手中依旧掌握多数城池,而项凌天攻城克敌,占领敦阳,以及崇阳过半的县城。 而叶孤城的威名传遍整个天启,项凌天被百姓奉为英雄所供。 当叶孤城攻破石林关的捷报传到敦阳县城之时,项凌天朝着洛川,武康几人大笑起来:“大哥果然是勇猛无匹,所到之处,攻必克,战不胜。而且每攻破一个城池皆是全城相迎,盛况空前。” “只能说,我们的义军深得百姓爱戴。民心所向,何愁大炎不亡。”洛川回答着。 项凌天听着洛川这句何愁大炎不亡,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重复说道:“是啊,何愁大炎不亡,何愁大炎不亡。” 洛川看出项凌天的忧思,宽慰道:“将军乃受命于天讨伐傅宇,虽同出大炎先祖,但也是为了天下黎明百姓忍痛摒除亲情,此番牺牲,百姓定然感恩戴德,所以将军不必难过。”< 【059】亦敌亦友 洛川的言语总能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出现,而且总能抚平项凌天内心的担忧,在项凌天的心中洛川就是一个智者,一个没有修为的智者。 “丞相直言,直击我的心。”项凌天拱手言道:“但愿推翻傅宇之后天下再无战祸。” “将军你又说错了。”洛川摸着胡须笑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定律,是谁也改变不了。” “报!”一名士兵走进正堂,跪倒在地,朝着项凌天说道:“将军,门外有一人求见您。” “何人?可有留下姓名?” “没有,他只是让末将来知会将军,让将军一个人到府外一见便知。” “下去吧!” “是!” 士兵走后,项凌天朝着几人说道:“我现在出去看看。” “将军,小心。”洛川带着一丝担忧表情叮嘱道。 项凌天回头微微一笑,便大步朝着府外走去。 当项凌天走到府外时,映入眼眠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只见那人嘴角上扬,微微一笑:“没有想到吧??” “真没有想到~!”项凌天回应,问道:“你不是逃了吗?干嘛还要回来。” “找个地方聊聊?”那人说完,一闪而过,消失在府外。 项凌天也瞬时消失府外,跟着那人身后。 两人到了一处群山环抱的地方落地。 “不知道千仙人找我,有何事?”项凌天问道。 来者正是幽兰宗弟子千纸夜。 “我想,我们应该可以成为朋友的,你觉得呢?”千纸夜看着群山,白雾飘渺,转身对项凌天言道。 项凌天走到他跟前,与他并肩,回道:“或许是吧,只不过我们的立场和追求不一样。正是因为这个局限,让我们成为了敌人。” “我向来不想插手凡尘之事,但师父有命,我必须尊崇。” “我明白。”项凌天点头。 千纸夜打量着项凌天的龙吟紫金袍,回道:“这套服装很奇怪,从未一见。” “这是龙吟紫金袍,能够看到修真之人的法术境界。”项凌天转身看着千纸夜,见他身后冒着紫色光芒,淡淡一笑:“我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你后面冒出的紫色光芒,便能大致知道你的修为。但你却看不到我,这便是龙吟紫金袍的神奇之处。” “上次谢谢你手下留情。” “那我也应该向你道谢,谢谢你在我最危难的时候依然阻止了你的师兄。” 两人对视一笑,居然没有半点陌生之感,甚至可以用默契来形容两人此刻的心情。 “你找我出来,不会是跟我说这些吧?”项凌天微笑道。 千纸夜落寞一笑:“当然不是。只是和你聊聊天,或许心情和心境都会开阔不少。” “幽兰宗的门人弟子非常之多,为何却来找我?” “你不懂。”千纸夜叹息了一声,向前走了两步停下,继续说道:“修真之人都想进入幽兰宗,因为幽兰宗在修真宗门德高望重,能人辈出。只不过其内部远比你们凡尘的这些朝代变迁要残酷的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还要谨言慎行。我千纸夜性格直率,为人坦荡,你觉得我在幽兰宗能有真心的朋友吗?” 项凌天听完,内心有些震惊但很快平复了下来,淡淡一笑:“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千纸夜的话击中了项凌天的内心,的确两人属于一类人,不爱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愿以不择手段达到目的,只求坦荡荡去追求,同样渴望自由,不爱被束缚。 “好一个同一类人。”项凌天仰头大笑:“我项凌天,但求无愧于心。不管是对朋友还是周围的人皆是如此,你要跟我做朋友,恐怕会被我连累哦。毕竟我们起点不同。” “俗气,上次比试,我略输于你。如果论起点应该你高于我。”千纸夜回道。 项凌天呼呼一笑;“我们不用争辩这些了。你贸然入凡尘,难道就不担心你那个倚风师兄告密吗?” “你也不用这么拐弯抹角,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想要问我,问吧,但我未必能够全部回答你。”千纸夜回道。 项凌天暗自有些佩服千纸夜的聪明,言道:“我想问你,我大哥叶孤城说得是对的吗?放走你们的条件,就是让你们幽兰宗永不与我们作对,不再阻止我们讨伐昏君?” 千纸夜没有看项凌天,而是望着前面涓涓河流,回道:“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叶孤城跟我们说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关乎到我们幽兰宗,所以我们才答应他,并且也承诺帮他一件事。” “什么事?” “不可说。”千纸夜叹息回道:“我能够明确告诉你,叶孤城此人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当然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一切自有公论,你也不必在问我,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这个消息让项凌天吸了一口凉气,在武康跟项凌天说之前,项凌天内心多少有些犹豫和不信,但眼下项凌天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也不要意外,凡人的心理很复杂,有一种心理叫自私,不止是凡人,神仙也有。”千纸夜宽慰回道。 项凌天很释然的一笑:“不管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他都是我大哥,我相信我能够用一片赤子之心感动他。不过我更愿意相信他不会伤害我。” “嗯!挺好。”千纸夜点头回道:“你这心态非常好。其实很多事情我们改变不了,也阻止不了它发生,所以既然解决不了,我们都应该学着释然,淡定。不过叶孤城是个很聪明的人,而且更是一个勇猛无匹的人。” “不错。”项凌天连忙附和:“他是我见过凡人里面,勇猛程度算是佼佼者,如今他也是白色境,踏入了修真门第。” 项凌天说完,扭头认真的看向千纸夜,问道:“那你呢?今日重归凡尘,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吧!” “打算?”千纸夜大笑起来:“我不想在回幽兰宗,不想与我那些师兄弟勾心斗角,更不希望每日看到师父故意讨好,这种事我办不到。所以我想随便找一处地方,就这样隐居下来。” “天启山脉地大物博,灵气万丈,有益修行。可以选择那里。”项凌天说道。 千纸夜摆头:“我自三岁起便在天启山脉修真,那个地方我腻了。何况在天启山脉早晚会被我那些师兄弟发现,我不想惹烦恼。” 项凌天想到了石泉山,但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那你有打算去哪里?” “传闻渭河是魔族进口,我打算去渭河。如果见到妖魔,还可以为三界除害。” “渭河?”项凌天说道:“渭河便在这敦阳城地界里。不过魔族入口我倒是没听过这个传闻。” 千纸夜没在回答。 半会儿后,千纸夜斜头向项凌天问道:“上次轻易将我们击败的那个女子是谁?” 项凌天微微一笑:“那女子也是在天启山脉成长,实则修为不如你们,只不过手中的宝贝煞是厉害,你我皆不能挡。” “哦。原来是这样!”千纸夜若有所思言道:“当你推翻了这个朝代之后,你会怎么办?登基当人族的皇帝?” “哈哈,我对这些虚名不在乎,我自小便是皇亲,我很清楚一个皇帝的孤独,上代帝王永乐帝一生孤独而终。所以……” 项凌天没在说下去,倒是千纸夜淡淡一笑,点了头:“既然有了打算,那自然最好。我虽说不甚了解凡人思想,但凡人思想在一个阶段便会有一种极端思想的出现,我希望你到时候不会出现。” “绝对不会,因为我不是凡人。” “你是,你是修真之躯,凡人思想。” “哈哈!” 两人纷纷笑了起来。 一番浅谈,两人皆很满足,很释然,很开心,甚至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默契感。 笑声过后,千纸夜抬头望天,见晚霞昏沉,淡淡说道:“时间总是而过,让人猝不及防。一番畅谈,我很开心。” “我也是。”项凌天与他目光交汇:“此番离去,相信定会有机会再次重逢。” “不过下次重逢之时,但愿有酒,一醉方休。” 言语过后,千纸夜准备离开,顿时又停驻脚步,从腰间掏出一个东西,缓步朝着项凌天走来。 当项凌天看见千纸夜手中所持的东西时,神情大变,脸上显得很焦急与慌张。 “刚才一番交谈很是开心,差点忘记最重要的事情了,还好,还好记起来了。”千纸夜走到项凌天面前,将这东西递给项凌天。 项凌天没有接到手中,而是颤颤巍巍的问道:“这东西你是从何而得?” “这你不用去管,我知道这个东西对你很重要,上次与你较量,你饶了我一命,我欠你一条命,想必给你带来这个东西,也算扯平了吧!”千纸夜一直观察着项凌天的表情,说道。 项凌天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千纸夜,眼神内充满了感激,缓缓的从他手中接过。 而这个东西正是项凌天曾经送给叶孤晴的那块刻有‘凌’字的玉佩。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我不会告诉你。这是我的原则与底线。。我只能告诉你,她现在很安全,抓走她的并非魔族,而是……” “是谁?”项凌天急切问道。 “不可说。”千纸夜向前几步,挥了挥手:“后会有期。” 说完便消失于此,而项凌天则一直看着这块玉佩,时而伤感,时而惆怅。 < 【060】冤家 项凌天将玉佩放在嘴角亲亲一吻,又紧紧捏住,刚要回头却已不见千纸夜的身影,一副落寞伤感的神情,项凌天回到了府内。 洛川早已在府内正堂等候多时,见项凌天神情伤感,忙问:“将军,脸色为何这么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项凌天摇了摇头:“没!没!” 坐定之后,项凌天长舒一口气,问道:“听士兵说,我离开之后,丞相一直在正堂等候?不知所谓何事?” “将军走后,叶总兵又有捷报传来,已经拿下了山阴县。叶总兵加急来报,想趁胜追击,趁热打铁直接攻下山阴县附近的定海关和庙行关,想一鼓作气彻底拿下崇阳县。” “哦!”项凌天愁思了半会:“那崇阳城的百姓呢?” “百姓很拥护,据说叶总兵率兵到达山阴城外时,很多百姓与城内将士对抗,强行将城门打开迎接他们入城。” 崇阳城有七大县,小县更是繁多,如今被叶孤城攻下四大县,项凌天听完点了点头:“叶大哥果然是勇猛无匹。” “是啊,那将军的意思呢?”洛川问道。 项凌天淡淡一笑:“我建议对定海关(县)和庙行关(县)先缓一缓,毕竟将士们苦战这么久,需要休养。那定海关和庙行关已经是囊中之物,取下只是时间问题。” “微臣也是如此想,这两关一旦被我们攻下,那整个崇阳大部分就已经掌控在我们手中,我们到时候便可以直接打入崇阳县,一旦攻破崇阳县,那便和敦阳一样,彻底进入我们的掌握之中,我们便可以两城集体出兵,直逼炎城。” “从小的地图来看,只要我们掌握了崇阳城,那炎城的左右手就全部掌握在我们手中,到时候直逼炎城,定然是一场血战,我们也不可大意,一定要小心丹阳城的动向,毕竟丹阳城还属于傅宇。” 洛川听完,连连点头:“将军说的不错,不过整个天启大陆有一点好处,那边是大陆腹中是天启山脉,不管是谁也不能从天启山脉而过,必须绕道。” 项凌天点头,拂袖一挥:“好嘞,丞相有劳你让士兵加急去通知叶大哥,让他暂时按兵不动,让士兵们有好的休养时间。休养过后在取庙行关和定海关。” “微臣领命,我告退了。”洛川弯腰言毕之后便走出正堂。 而洛川走后不久,巫小悦和武康便迎面走来,巫小悦问道:“你刚才见的那个人应该是幽兰宗的吧?” “你怎么知道?”项凌天有些不敢相信,他在出府时,甚至瞬息消失时,都会旁观周边,确定没人跟踪后才会离开。 巫小悦淡淡一笑,也没讲什么规矩,直接坐入凳子上,回道:“上次你力战三人时,我便知道了。三人之中倚风为人阴险,不择手段。左樊为人忠厚直率。唯独那千纸夜个性倔强,不愿以卑鄙手段暗算你,所以啊叶孤城放他们三人走,肯定有什么企图,那千纸夜回到幽兰宗肯定会被责罚,加之他的性格肯定会离开,所以我断定来找你的人肯定是千纸夜。” “佩服,佩服!”项凌天听完巫小悦的分析,暗暗称赞,内心暗想道,一个从未接触过凡尘的女子心思居然如此细腻,如此聪明真是少见。 巫小悦站起身,呲牙笑道:“想必你们两个应该还畅谈了一会儿,估摸着还能做成朋友。” 项凌天走到巫小悦面前,腰弯笑道:“小悦妹妹真是聪明,什么都能猜得到。” 说到这里,项凌天愕然想起了数日前巫小悦骂自己是笨蛋,而且也是关乎到叶孤城私自放走三人的事,项凌天暗想巫小悦定然知道其中因由,为了肯定千纸夜的话是真实的,项凌天问道:“上次你为何骂我是笨蛋?” “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就是笨蛋吗?” “何以见得?” 巫小悦瞪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道:“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别人稍微对你好一点,你就掏心掏肺,真诚以待。这种性格难免被人利用,你说你笨不笨。” “笨,笨死了。”武康连忙附和道。说完呲牙笑着。 项凌天走到巫小悦跟前,刚要开口,只见巫小悦将手一挥,说道:“你别开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肯定又是什么大仁大义,你们凡尘的所谓忠孝节义,对吧?” 武康呲牙直笑,项凌天则低下头。 “难道我们重情义,讲孝义也是错的吗?”项凌天反驳道。 巫小悦摇头:“这是对的,这是一个人的品质,怎么会是错的呢! 但是真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比如说你这么正义,哪天天界要消灭你,天界会派遣神仙在凡尘显灵,说你如何如何,你觉得老百姓会信你还是会信神仙?” 项凌天低头:“当然是神仙啊。” “那就得了。如果在你身边十个人都是各怀鬼胎的人,就你一个人正义,善良。你觉得你和他们合得来吗?如果他们九个全部说你坏,说你怎样。你能辩解的了吗?” 项凌天摇头。 巫小悦噗哧一笑:“现在明白了吧。有时候掏心掏肺未必是好事,你们如今做的不是一件小事,而是在改朝换代,在权利面前,连神仙都高尚不了,何况是凡人。” 项凌天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不愿去深究考虑。 “到现在,你觉得你笨不笨?”巫小悦言道。 见项凌天没有开口,巫小悦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当然你可以把我的话当成废话,不过到时候你遍体鳞伤可不要来我们面前哭泣,即便你来哭泣,我也只会对你说一句活该。” 项凌天看着巫小悦,又看了看武康,噗哧一笑:“我怎么发现你们两个就这么相配呢。不如让你们两个成亲吧!” “好啊,谢谢少爷。” “我的事你也能决定的吗?”巫小悦冷眼一瞪,说道。 “呼呼…”项凌天大笑起来,说道:“武康和我一起长大,我之前觉得我很了解他,但是我发现我错了,原来他比我看的更清楚。你也是如此,之前我一直觉得你就是一个小妹妹,眼下看来,你们都比我厉害的多。” “那当然。”巫小悦嘴巴撅着,十分得意。 武康故意蹭了蹭巫小悦,坏笑道:“你看我家少爷,为了叶小姐每日心烦意乱。每天夜间都会在府中央独自饮酒看月,如此痴情甚为罕见。但是我武康也是这种人,一定比我家少爷更痴情,但是只对你钟情!” “你走开啦。”巫小悦连忙闪避,身体为之一抖:“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这次来凡尘只是为了完成使命的,不想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什么使命,问你也不说。”武康带着一丝生气的口吻问道。 “不要你管。” 项凌天对巫小悦越来越好奇了,这种好奇没有涉及到男女情感,而是一种神秘的好奇。 “我只知道武大叔让你跟我们出山时,我只感觉意外。以为是想让你体会体会凡尘的各种情感,但这些时日以来,我发现了你的深不可测和聪慧。凡尘聪明女子很多,但皆不能同你相比。” “那…叶孤晴呢?”巫小悦打趣问道。 项凌天没有显得不好意思,而是直言回道:“你和她属于两个完全不同性格的女子。晴儿矜持,文静,她的聪明在于对不敢兴趣之事从来不过问。而你的则是那种惹人爱,知趣,而且不管是内在还是外在,都给人一种很聪明的感觉。但论聪明程度,你略胜晴儿。” “哎,看来她在你心中的地方是无人可以取代啊。”巫小悦说完,捂嘴窃笑。 “当然。”项凌天挺胸抬头:“她是我最爱的女子。谁也代替不了。” “她很漂亮吗?” 武康拦下了准备回答的项凌天,对着巫小悦回道:“很漂亮,连那昏庸皇帝都垂涎三尺,你说漂亮不漂亮。” “我哪知道,不过偶尔在大街小巷游离问百姓,百姓都会说很漂亮。不过我没见到,那暂且保留我内心的好奇。” “哟,看来你还特意去打听过我们叶小姐啊。真是有心啊。”武康说此话时,醋意浓浓,还故意将头朝一旁扭去。 “好了。”项凌天看着两人,不禁暗自发笑,言道:“小悦,我虽然不知道你带着什么使命出山,知道多少秘密。这些我一概不想知道,但只要有需要我的地方,只管开口,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巫小悦还和武康相互碰撞,见项凌天这么一说,自己连忙站定,淡淡一笑:“我可不会让你下刀山进火海。不过我之所以现在不能告诉你,一者是因为时机还未到,二者是当你知道后会出现更多的问题。所以一切等待发生到时候更清晰的知道该如何解决。你们凡人不是有句话吗,叫欲速则不达。” “我看你现在真像一个凡人。”项凌天轻轻在巫小悦额头上一弹,一种哥哥爱护妹妹的动作。 巫小悦没有反抗,也没有向以往那样横眉瞪眼。 “对了,少爷。我刚才听丞相说叶总兵好像又打了几场胜战哦。”武康说道。 项凌天表情微变,为了不让两人看出端倪,故作镇定,淡淡一笑:“是啊,而且还是山阴县的百姓自觉将城门打开迎接他们入城呢,叶总兵如今是威风八面啊。”< 【061】定海关 “按照这个步伐前进,看来也就两载少爷便可一统大炎了。”武康嬉笑言道。 一统大炎? 项凌天讽刺一笑,回道:“我自家祖业,谈何一统。即便到时候推翻了傅宇的暴政,国号依旧为大炎,不会更改。我对的起天下黎明百姓,但对不起傅氏先祖,你明白我内心的纠结。” 武康挠着后脑勺,呼呼傻笑:“少爷,你内心的纠结我或许不能体会,但我知道傅宇不得民心。导致民怨沸腾,即便当初少爷你不揭竿而起,也会有无数将领和百姓揭竿而起,大炎注定败落在傅宇手中,但能否重生还是未知数哦。” 项凌天转身看着武康,会心一笑:“你说的没错。如若是旁人取得天下,那这个国号定然会改变,但是我就不同了。国号依旧是大炎,依旧是由傅氏子孙在继承。江山没有旁落,先祖心血没有白流。” …… 而在崇阳城山阴县内,叶孤城连战连捷,胜利的星火燃遍整个天启,霎时间叶孤城的名望一时无二,更深受百姓爱戴。 只见叶孤城手握佩剑,身着铠甲威风凛然的坐在县内一处官邸中央,对着左右先锋讨论着接下来的战略目标。 此刻一名士兵小跑了进来,跪在叶孤城面前,言道:“启禀总兵,将军有书信传来。” “哦?”叶孤城显得有些惊讶:“快呈上来我看看。” 士兵将书信递给叶孤城,叶孤城看后神情大变,带着一丝不悦缓缓将书信放入桌前,冷淡一笑:“如今我军气势如虹,更应该乘胜追击,直接将崇阳城拿下,直捣大炎,推翻傅宇。” 那叶海看出叶孤城脸上的表情,忙问道:“总兵,将军如何说?” “哼!”叶孤城将头一斜:“将军让我们原地待命,不许我们攻入庙行关和定海关,让我们好好休养生息,到时候直接攻进炎城。” “将军怎么能这样?”叶海一听,颇为惊讶:“这是作战大忌。拖延时间只会让援兵快速阻止我们。到时候不止我们腹背受敌。而且那庙行关和定海关同样也会休养生息,趁我们不备偷袭我们,到时候还谈什么攻入炎城。真是岂有此理。” “不错!”同为先锋的金森也颇为不悦,不明白项凌天此举的含义,盲目猜测道:“恐怕这是将军见自己祖上宏业即将瓦解,想放慢速度吧。” “住口!”叶孤城斜视了两人一眼,说道:“我们不可盲目猜测和怀疑将军的用意。况且我们有今日的一切,跟将军指挥是分不开的。尔等不可埋怨在心。” “那我们如今该当如何?”叶海急忙问道:“不可能在这山阴县驻扎,一直不攻吧。未将担心到时候军中怨言四起。” 叶孤城缓步起身,小走两步,言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明日我们一定要拿下庙行关。三日之后一定要拿下定海关。如果到时候将军怪罪下来,我叶孤城一人承当。” “不可,怎能让总兵一人承当。一切罪责就让我叶海来承当吧!” “我来承当。两位肩上使命颇重,不可以身犯险。”金森起身,抱拳说道。 见两人相互让自己扛责,叶孤城叹了口气:“你们都别说了。速去准备,明日先攻庙行关。” “总兵,不如我们先攻定海关吧。”金森说道。 叶孤城回头,不解问道:“为何?” “探子回报,崇阳王陆安如今便身在定海关内坐镇指挥,俗话讲擒贼先擒王,只要我们活捉陆安,说服其归顺我们。凭借陆安在崇阳的巨大威望,到时候便可以免去战火,轻易将整个崇阳纳入囊中。” 叶孤城听完来回走动,沉思片刻后小声言道:“那行,明日先取定海关。一定要活捉陆安。” “末将领命。” 金森和叶海相继走了出去,留着叶孤城一人在屋内缓缓走动。 第二日,叶孤城率领左右先锋,十万精兵来到定海关城外,气势汹汹,浩荡而至。 城楼上的陆安一介文臣,也穿上了武将铠甲,他身后有一位约莫二十的青年,那青年长得眉清目秀,极为俊郎。 “清夜,你还是回到城里去,以免爹分心。” 那青年是陆安之子陆清夜,只见陆清夜拱手言道:“爹,不行。如今叶孤城连克数关,今日如若定海关也被攻下,那整个崇阳便已然落入他们手中。” 陆安转身,生气回道:“你觉得此刻定海关还保得住吗?你看看城外大军,气势如虹,你在看看我们的士兵,士气低迷。即便抵抗,数个时辰便会被攻破。爹之所以让你离开,是不想你也卷入这场战争之中,我陆家世代贤良,不可就此断后,你明白吗?” 陆清夜红着眼眶,朝前方大军看了看,回头言道:“孩儿明白。但孩儿不想离开爹你。” “混账,既然明白,就应该要懂得分寸,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快走吧!”陆安吩咐过后,拂袖一挥,便不再回头看他。 此刻的局势,此时的情形,陆清夜心中非常明白,更清楚自己陆安此刻已经抱着必死护城的决心,但见眼下大势已去,不可逆转。 陆清夜强忍悲痛,下跪向陆安磕了三头之后便快速走下城楼。 城外,叶孤城骑在马背上,驱马前行,在离城楼最近的地方停下,朝着陆安喊道:“伯父,家父与您关系深厚,如今傅宇不得民心。我们讨伐义军势不可挡,望伯父不要在阻拦我们进城,倒不如归顺项凌天将军麾下,他日推翻暴政,定可继续以忠义之心报效朝廷。” “哈哈…”城楼上的陆安大笑起来:“侄儿美意,老夫心领。但我陆家世代贤良,深受皇恩,终身不敢叛变。如今崇阳多数城池失陷已成事实,老夫已经抱着誓死护城的决心。侄儿不必多言。” “伯父万不可为了这个昏君而不顾自己性命。项凌天将军乃胥王爷之子,深得百姓爱戴,为人乐善好施,心地善良刚毅,只要伯父归顺,既可以免去崇阳接下来的战争,更可以让崇阳进入另一个盛世。难道伯父忘记数年前傅宇让伯父引阔海之水润四城,修改池道的劣行了吗?难道伯父还想见到当年尸横遍野,百姓流离失所的惨状再次发生吗?” 陆安闻听,神情大变,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当年的惨况。 “伯父,请听侄儿良言相劝,开城投降吧!”叶孤城说道。 陆安表情很怪,良久后看了看天空,嘴角淡淡一笑:“侄儿不必多言,今日定海关若是被攻破,老夫也不便在说些什么,当时让老夫不战而降,老夫办不到。” “迂腐!”叶孤城气急,喝道:“小小定海关岂放光华,如若我想攻破,数个时辰足矣,之所以和伯父言语这么长时间,就是希望伯父能够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开城投降,免去战火。难道伯父是想用这种愚忠的方式让无数士兵更着您一起失去性命吗?” “这…”陆安有了些犹豫。 但陆安身旁一名将士连连说道:“王爷,不可开城投降,如果开城投降我们无法跟陛下交代,而且以后王爷积累这么多载的威望与名声也会付之东流。到时候王爷在百姓心中不再是那个处处为百姓着想的王爷,而是一个不战而降导致崇阳沦陷的恶贼啊。” 陆安怒瞪目光看向说话的这名将士,片刻后朝着叶孤城说道:“贤侄不必多言,如果定海关被尔等攻下,陆安大不了一死报效皇恩,但绝对不做不战而降的缩头乌龟。” “你…”叶孤城见陆安如此迂腐,非常生气:“王爷这是将愚忠当成了忠心,既然王爷如此顽固,晚辈也不想多费口舌。” 项凌天策马朝着大军而去,到达目的地后,朝着一旁的叶海言道:“我好言相劝,但这陆安却丝毫不听。这些老顽固,真是岂有此理,罔顾士兵性命来达成他心中所谓的忠心,真是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总兵不必生气,既然他不肯开城投降,这小小定海关攻下也并非难事。”叶海回道。 叶孤城点头,叹道:“石湖易守难攻都被我们攻下,何况这区区定海关。” “总兵,待会攻破城门,您打算如何处理陆安这个老顽固?”骑在马背上的金森问道。 叶孤城眼神一冷,冷哼道:“如若不归顺,杀之。留着也是祸害。” 两人纷纷点头,但皆被叶孤城这冷血的目光惊住。 “叶先锋听命。” “末将在。” “你领兵三万,掩护士兵用木梯搭在城楼上,争取能冲上城楼。” “末将领命!”叶海回礼后,策马带领士兵前进。 叶孤城又看了看金森,吩咐道:“金先峰,你率兵五万,攻其城门,三个时辰内一定要将这定海关的城门给我打开。” “末将遵命!”金森立马调令士兵,大吼一声后策马朝着城门而去。 而叶孤城扭动着胳膊,从马上一跃而起,用自己微弱的修为飞在半空,朝着城楼之上飞去。 陆安见大军攻城,命令士兵反击,城楼上的士兵纷纷用石球,弓箭,火种朝着城楼下攻城的士兵击去。 顿时间,声音咆哮,士兵倒地,哀怨遍野。< 【062】军令有所不受 定海关城池偏小,与石湖恰恰相反,易攻难守。陆安站在城楼上看着汹涌而至的对方士兵,又不时看着城楼之上的士兵倒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降?还是继续回击? 两个问题摆在陆安面前,只见他在城楼上缓步走动,对着身后的将士说道:“守不住了吧?” 将士没有否认,而是急忙下跪言道:“王爷,您先走吧。保住性命要紧。” “混账。”陆安喝道:“本王来到这定海关,便已然打算与定海关共存亡。谁要是在奉劝我独自逃离,本王立马处死他。” 见陆安如此坚持,那将士不再言语,叹息一声后便挥着长剑砍杀趁木梯上城楼的对方士兵。 悬于空中的叶孤城见定海关城门受损,不禁得意一笑,以手掌之中的白色光芒朝着那城门一挥。 “轰!” 城门顿时被打破,出现一道窟窿。 “冲啊!”金森一声令下,大军全部击中攻击城门,城门在此刻也被打开,成批的士兵涌进城内。 定海关内的士兵一个个像受惊的动物,仓皇逃窜。 而陆安在重重士兵护送之下,缓步朝着城楼之下走去。 但当他们刚走下城楼,便被大批士兵重重包围。 “陆王爷,此刻你们已经是一败涂地,士兵也死伤无数,我劝您还是束手就擒吧!”已经重入城内,坐在马背之上的金森劝道。 陆安看着四周的士兵,自知此刻怎么也逃脱不掉,居然仰天放声大笑:“天亡大炎,天亡大炎啊。” 金森闻听,看着陆安的神情,叹息摇着头,随即命令道:“将他们全部拿下。” 将陆安等人重重包围的士兵闻听命令,纷纷上前,保护陆安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地,而陆安一脸安详,紧闭双目。 一把利剑夹在陆安脖子上,两旁的士兵纷纷上前将陆安双手捆绑。 “住手。”城外的叶孤城踏马而来,用手一挥,示意士兵退下。 陆安此时双目盯着叶孤城,同样,叶孤城也目不转睛的看着陆安。 两人对视半会儿后,叶孤城言道:“伯父,三个时辰不到,定海关便已经被攻破,士兵死伤过万,此等悲剧,伯父你难辞其咎啊。” “你不必多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自古诸事难两全,我陆安此生对得起大炎,更对得起崇阳的百姓,只不过天亡大炎,让你们这等逆贼攻城克敌,今日老夫虽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陆安说完,眼睛紧闭。 “陆王爷,晚辈不想跟你做口舌之争,眼下您已经被俘,是没有资格讨价还价。但崇阳还有庙行关,希望王爷能够劝降庙行关守将,以免兵戎相见。” 陆安依旧紧闭双目,拒不回答。 一旁的金森见此,拱手向叶孤城言道:“总兵,既然这陆王爷如此冥顽不灵,我们也不必浪费口舌,大不了在花上数个时辰将那庙行关攻破便是,如今我们士气如虹,势如破竹。那庙行关如何能够抵抗我们挺近炎朝的步伐。” 叶孤城心里很清楚,但似乎心有不忍,又想陆安说道:“陆王爷,念在家父与您的交情。还望您去劝降庙行关守将。我相信此刻您应该明白我们的实力,更清楚我们能否攻破庙行关,我最后问您一句,劝降还是依旧如此?” 陆安睁开眼,冷淡一笑:“庙行关虽然抵抗不了你们的铁骑,但我崇阳的士兵皆是热血男儿,岂会受制于人,更加不会受制于你们这些反贼。我相信我崇阳士兵宁可死,不会降。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叶孤城听完无奈摇头,“既然您这么说,我也不便勉强,既然您觉得崇阳百姓皆是铁血男儿,那数日之后当我军攻破那庙行关,一定将城内男丁一律屠杀,绝不心软。” 陆安一听,内心大惊,用手朝着马背上的叶孤城一指:“你……你居然如此恶毒,你会有报应的!” “报应?”叶孤城冷哼一笑:“要报应也是报应在你身上,如果你愿意劝降他们,到时候不就是免遭战火,他们不会被屠。你依旧强行抵抗,那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老天做鬼也不会饶恕你的。”陆安破口大骂。 “来人。将这老贼推出去斩首,将其首级挥入庙行关内,震摄守关将士!”叶孤城怒而命令道。 士兵领命,连忙将陆安压下,在城内将陆安斩首。 项凌天率兵进城,百姓们不再夹道欢迎,而是紧闭屋门,皆不敢出。 …… 第二日。 在敦阳城内,项凌天坐在正堂椅子上,眉头紧皱,小声对着洛川言道:“叶大哥这种做法似乎……” 洛川知道项凌天想要说什么,连连叹息:“叶总兵此等先斩后奏的确是有违军纪,但如今事情已然成了事实,将军,我们接下来又该当如何?” 项凌天脸色铁青,面部肌肉不时抖动:“我说的话还有用吗?” “将军怎能这样说呢,将军乃是我们军中主帅,万人之上啊。”洛川连忙回道。 “呵呵,万人之上!”项凌天从椅子上起身,缓步向前:“我怕即便我们推翻了傅宇的暴政,又会出现第二个暴政,如果不能让百姓爱戴受众,我们讨伐又有何意?” 洛川心知项凌天此话的怨气,低着头不再回答。 “陆王爷生前,深受百姓爱戴。与家父引为至交,当年傅宇开阔海之水润四城,修改池道,陆王爷不惜犯上进谏,最终他不忍百姓流离失所,愤然辞官。后事情发展到不可开交的程度,傅宇自知大错铸成,家父谏言恢复陆王爷官爵,让陆王爷平民怨,治水患。陆王爷办到了,陆王爷此生对大炎对我傅氏忠心耿耿,但大哥他却……” “将军,一切事情皆有因果注定。微臣得知叶总兵活捉陆王爷之后,三番两次劝降他,让他去劝降庙行关守将,免做无谓牺牲。但这陆王爷性情太过刚烈,出言不逊,甚至侮辱总兵,随之才被斩首。”洛川回道。 “既然已成为事实,我也不好在追究到底是何人的过错。”项凌天神情伤感,随即转头看向洛川,说道:“丞相,你现在让人快速给叶总兵送去急件,既然取得了定海关,那庙行关暂时别取,不可让将士们太过劳累,此番一定不能违抗军令,擅自做主。” “微臣领命。”洛川抱拳回应,随即快步走出正堂内。 洛川走后,坐在一旁的巫小悦散漫起身,语重心长的说道:“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 项凌天知道巫小悦这话暗讽的人是谁,淡淡一笑:“我相信叶大哥只是为了快速攻入炎城,才会违背我的军令。” “你这个笨蛋。”巫小悦骂完,头也不回的走出正堂。 …… 当加急信件送至叶孤城手中时,叶孤城淡淡瞟了一眼,随即将信件一扔,笑道:“将军还是让我们不要在进攻庙行关,让我们等待适合时机。” “这怎么成,陆安的头颅都已经挥入那庙行关内,这一战在所难免,拖延时日只是徒劳无益的事!”金森言道。 “不错!”叶孤城起身应道:“只要我们将这庙行关一举拿下,那整个崇阳城便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了,到那时,我们便和将军左右进攻炎城,一举推翻暴政那便指日可待了。” “那总兵的意思就是继续违抗军令?”叶海担忧问道。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何况我们是在做对的事。再者,我们攻入定海关时也是违抗军力,但将军似乎没有怪罪,所以这次,我们依旧如此!” 叶孤城说完,继续吩咐道:“你们俩现在出去准备,明日攻城,一举拿下庙行关,速战速决。” “末将领命!” 第二天,大军前行几十里来到庙行关脚下,而叶孤城看着庙行关城楼上全是白布,心想,定然是关中将士祭奠陆安。 “总兵,庙行关和定海关如出一辙,不如将军就此休息片刻,让末将直接将这庙行关城门攻开。”金森抱拳请命道。 正当叶孤城还在思考之时。庙行关的城门居然打开了。 观内涌出不少士兵,士兵身后则全部都是拿着棍棒刀剑的百姓。 “总兵不好,这么多百姓前来阻止,我们该当如何?”金森望着从城内涌出的百姓与士兵,言道。 叶孤城也颇为震惊,着眼看着百姓,其中有小孩,有青年,也有老人,男女老幼皆有,达千人。 “总兵,这守城将领也真够无耻的,居然让百姓上前线受死。自己却躲在城楼上。” “为陆王爷报仇,为陆王爷报仇!”百姓们拿着棍棒刀剑,齐声喊道。 叶孤城此刻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见他坐在马背上仰头望天,深吸口气。 “看来我们做错了一件事。”叶孤城小声说道。 “什么事?” 叶孤城轻蔑一笑:“原本以为用陆安的头颅来震摄这守关将领,能够让他们不战而降。看来我们适得其反了,此举引发了民怨。或许还是我自己低谷了陆安在崇阳百姓心中的地方啊。” 叶海和金森连连点头,金森问道:“总兵,那我们应该如何?” 此时,两军对阵而立,但实力却相当悬殊。 “自古成大事不拘小节,每一次的朝代更替,定然要牺牲流血!金先峰,你前去跟那些百姓说说,让那个他们退回城内,不然杀无赦,进城之后屠…城!” 叶孤城说完此话,眼神极冷。 金森闻听,连忙策马向前,朝着对面大军而去。< 【063】屠城(为十一继续加更) 当金森回来时,脸上尽是无奈之感,坐在马背上的叶孤城看着他的神情,内心已然知道了答案。 “总兵,这些百姓冥顽不灵,完全听不进任何劝告,一心只想与我们拼命,与这庙行关共存,如何是好啊?”金森焦虑说道。 叶孤城冷冷一笑:“既然如此,杀无赦!传我将令,攻城。” 顷刻间,两军冲锋,搏杀于城门外。老百姓手中的武器抵抗不住正规的将士兵刃,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一个接一个的倒地。 血,将庙行关城外的土地染红,整个城外皆是尸体。 呐喊,百姓们没有害怕之感,嘴里一直喊着,怒着,大炎的旗帜一次次的倒地,又被百姓一次次的扶起。 叶孤城闭着眼睛,听着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以及兵器碰撞发出的‘铛铛’声。 庙行关城门没有承受几次进攻,便被攻破,原本出城的百姓没有一人生还。 城楼上的守将和士兵见大势已去,纷纷拔剑自刎,遗体从城楼上摔到城楼之下,随即便被入城的士兵踩的面目全非。 城内依旧有士兵和百姓愤然反击,策马而来的叶孤城挥着手中长剑,宛如切菜一般,围在他身边的百姓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血,染红了他的剑,更让他身后的披风成为了一道红色。 良久之后,大战结束,庙行关宛如废区,活着的士兵苟延残喘被押解到叶孤城面前跪下。 “总兵,这些人该如何处置?”一名士兵问道。 叶孤城缓缓看着这些跪着的被俘将士和百姓,用手一挥:“大丈夫一言说出驷马难追,说杀就杀,一个不留!” 霎时,鲜血摒出,几排的将士与百姓身首异处,庙行关城内的长街全是鲜血和尸体,惨烈无比。 “传我将令,在全关中搜查,除小孩与女子不杀外,其余的全部杀无赦。”叶孤城朝着一旁的士兵吩咐道,自己在马背上缓步前行。 经过屠杀,原本不大的庙行关成为了不择不扣的炼狱战场,尸体堆积如山,此番屠杀从攻入城门后一直延续到日暮时分才结束。 屠杀完毕后,叶孤城命令将士在城外挖了数道坑,将尸体全部丢入坑中,以火焚之。 一切事情完成之后,金森走到庙行关内一座府邸内,快步走到叶孤城面前,小声言道:“总兵,一切都按照您的指示完成了。” “嗯!很好!”叶孤城点头微笑:“传我军令,紧闭庙行关城门,不允许任何人出城,一个也不能。” 金森有些疑惑,问道:“总兵,这是何故?” “我们屠城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传出去,肯定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出来。况且我们擅自违抗将军军令,这一次不能让将军知道。明白吗?” “但哪有不透风的墙。”金森反驳道。 叶孤城冷哼一笑:“无论如何,这件事都不能让将军他们知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金森显得有些为难,叹息一声后抱拳告退。 …… 敦阳城内,项凌天只得到了叶孤城大军进攻庙行关的事,对屠城之事一概不知。 但尽管如此,项凌天依旧气愤不已,一拳打在桌子上,朝着洛川几人言道:“真是岂有此理,违抗军令,擅自做主,到底还拿不拿我当将军看待。” 洛川见状,连忙起身腰弯言道:“将军,庙行关早晚得攻之,只是时间问题,眼下既然是你拿下了,将军也不必动怒。” “那违抗军令又该如何呢?”项凌天依旧愤愤难平。 洛川长舒了口气:“叶总兵行事一旦干脆果断,何况在外行军作战的是他,难免在心中会觉得我们畏首畏尾,微臣深知叶总兵性格果断,作出这等决定也是意料之中啊。” 洛川说完,不等几人开口,继续说道:“听闻此番进军庙行关,百姓们自觉打开城门迎接他们入城,没有废掉一兵一卒。” 项凌天叹息一声后向洛川言道:“丞相,你现在带上我的命令,亲自让叶总兵回敦阳,我们得商量下如何进攻炎城了。” 一听进攻炎城,洛川连连弯腰;“好的将军,微臣现在就出发。” 三日之后,洛川和叶孤城返回敦阳,洛川表情略有不同,倒是叶孤城一脸得意,走到项凌天面前,抱拳行礼:“将军,末将回来了。” 项凌天淡淡一笑,扶着他的手臂,“大哥辛苦了。此番出征攻城克敌,百战百胜,如今叶孤城的大名在天启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叶孤城呼呼一笑,笑声过后,立马跪在地上,抱拳说道:“末将在外出征,有违将军军令,请将军责罚。” 项凌天扶起叶孤城,回道:“如果我是大哥,我也会这么做,情理之中的事情,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再来追究谁对谁错不是我项凌天的风格。” “多谢将军。” “大哥,请坐!” 洛川和叶孤城坐定,双目纷纷看着项凌天。 项凌天言道:“如今敦阳城和崇阳城已经被我们拿下,傅宇损兵折将,如今只有炎城了。丹阳城虽然还是他的统领范围内,但丹阳城眼下分不出兵力来与我们抗衡,因为要对抗鬼申国的侵扰。所以,我召大哥回来,就是想商量下攻进炎城的方法。” 洛川回道:“丹阳城不用担心,丹阳城如今的大炎大将宋子恒统领,此人圆滑善于观察形势,即便现在傅宇急招他对抗我们,微臣也料定他不会这么做,这人定然是想保存实力坐收渔人之利,不管我们什么时候攻下炎城,他都会观察形势,有利者会归附,有弊时,他定然会控制丹阳城,以此称王。” “这种小人定然不能委以重任。”项凌天连忙补充道。 “炎城如今有精兵接近四十万。而我们此时手中握有的兵力远比他们要多,如果强攻我们丝毫没有任何优势。”叶孤城说道。 “哦?”项凌天转身看向叶孤城问道:“叶大哥有何高招?” “末将认为,将军率领敦阳城兵力从青定县出发,直击炎城正门。而末将领崇阳城兵力,绕过阔海直接攻其炎城定日县,到时候只要定日县被攻破,我们便可以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项凌天听完,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看向洛川,问道:“丞相觉得呢?” “微臣赞成叶总兵的建议,这样是攻破炎城最有效也是最快的方法,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果我们将两城兵力击中自青定县攻城,那样会有所拖延。”洛川回道。 项凌天依旧没有回答,只见他小步走到巫小悦和武康勉强,问道:“小悦妹妹,你一向神通广大,你觉得呢?” “你们打战的事,我一概不知,也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这并非几条命那么简单,都是成千上万甚至更多的人命,所以你还是问别人吧。”巫小悦冷冷回答。 武康站起身,说道:“其实按照叶总兵的建议,的确算是不错的方法,起码要比将兵力集中后攻城要容易的多。” 项凌天听完,走到众人中间,说道:“那行,那半月之后,我率领士兵从青定县出发,进攻炎城。叶大哥率领精兵绕过阔海攻击定日县,从定日县进攻炎城腹中!” “不可,转眼冬至将过,微臣认为开春之际在进攻吧。”洛川言道。 “那岂不是要多等数月?”叶孤城反问道。 “时间没关系,我赞同丞相建议,春季之时一举进攻炎城,争取在一载时间内将傅宇的暴政彻底推翻,还天下太平。” 叶孤城见项凌天也如此说,只能默默点头应允。 商讨完毕之后,叶孤城策马回到崇阳,传达项凌天的军令。 而在敦阳城内,项凌天一脸愁闷,此刻的他不知道内心到底在纠结什么,似高兴似伤感。 “少爷,大冷天的怎么一个人还在喝酒?”武康走到项凌天面前,说道。 项凌天转身,将酒杯放入桌上,淡淡回答:“武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只见感觉内心很伤感,转眼时机,大炎大势已去。” “这是少爷你想的太多了。大炎大势没有去,只不过傅宇的大势已经去了。”武康安慰道。 “进攻炎城,与姑父一战在所难免。姑父于我恩同再造,我岂能与他对阵?”项凌天说出了内心担忧的事。 武康一听,霎时明白了,回道:“是啊,想当年我们逃出炎城,要是没有陶天王的帮助,恐怕我们在那时候便被斩首了。” 项凌天喝了口酒:“我深知姑父一定不会背叛傅宇归顺我们,姑父定然会誓死保卫炎城,到时候我该如何?该如何?” “少爷,昨日我与小悦交谈,小悦一早就猜到你定然会纠结这事,她让我给你说,是非只在时势,公道不再人心。还说你开创了时势,时势最终会如何,暂时还是未知数!” 项凌天听完,放下手中酒杯,愁思了半会,笑道:“小悦总是话里有话,是非?时势?她还有没说别的?” “没了。她说让你自己去想想这句话。”武康回道。 “我知道了。”项凌天点头,说道:“对了,到时候推翻了傅宇,你自己有何打算,要不要就一直在我身边辅佐我?” “我当然想啊。”武康直接回道:‘但是少爷你也知道,我暂时还不能肯定的回答你这个问题,如果到时候小悦愿意做一个凡人不回天启山脉,我就和她一起辅佐你。如果到时候她回天启山脉,那我……” 项凌天呼呼一笑,没有让他继续回答下去,只是淡淡回道:“到时候你任何决定,我一定会支持的。”< 【064】直逼炎城 裕丰十二年春,在这万物复苏的时节,天启大陆却蔓延战火,百姓流离失所,硝烟四起。 项凌天的讨伐义军攻城克敌,只用短短数年时间将整个敦阳城和崇阳城攻克,此时大炎王朝社稷丘墟,贤能尽绝。项凌天率领士兵从敦阳城青定县出发,正面朝着炎城正门而去,而叶孤城则率领士兵从崇阳城绕过阔海进击炎城北部的定日县,对炎城呈包围之势,慢慢向其靠拢。 此时的天启大陆时局明朗,原本被傅宇派遣去攻击鬼申国的大将宋子恒见时势已去,留驻丹阳城,居城封王。 而炎城内的百姓皆知战火很快便会蔓延到炎城,纷纷携妻带子逃亡它城。 尽管时势如此不堪,傅宇依旧没有太过在意,整日迷恋温柔乡中不可自拔,朝中大小事务皆有国师耿牧打理。 由于护国天王陶仲谏言,在项凌天兵至炎城城外之际,傅宇上朝与百官商议对抗方案。 最终陶仲在殿上与国师耿牧立场相悖,各不相让,相互指责。 时光的洗礼,傅宇也从当初刚登基时的英气青年变为如今满脸胡渣,身体硕肥的中年。 傅宇歪座于龙椅之上,对着殿上群臣说道:“崇阳也失守,如今这帮反贼已经占领朕的半壁江山,众位爱卿,谁愿意前往阻拦?” 朝臣们纷纷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小声议论却没有一人敢请命。 国师耿牧向前言道:“陛下,微臣认为此番必须请护国天王陶仲前去阻拦方可有所效果,派遣别的大将前去恐怕没有效果。因为那项凌天手下诸多能人异士,而其本人也是妖法高深,凡人定然不是对手。” 傅宇虽然昏庸,迷恋酒色。但其头脑不傻,他知道耿牧此言的含义,只不过自己没有言明,由耿牧代言而已。因为傅宇知道如今的大炎王朝只有陶仲用亲情来钳制项凌天,别无他法。 “陶天王,你愿意前往吗?”傅宇问道。 “微臣愿往!”陶仲斜视等着耿牧,他心里很清楚耿牧和傅宇这是让自己去送死,不禁低头冷笑。 “国师,炎城还有朕多少兵马?”傅宇问道。 “三十六万!”耿牧回道。 傅宇点点头,从龙椅上起身:“朕知道了。陶天王朕让你领兵二十万驻守炎城正门,势必要抵抗住那项凌天的进攻。” “微臣领命!” “退朝!” 傅宇走出大殿,继而转向去了美女如云的望月阁继续**。 项凌天大军走出青定县,停驻在五常山,此处距离炎城正城门也就数十里路程。 大军就地扎营,已做休息。 项凌天,洛川,巫小悦,武康四人走在五常山的角落,当几人走到树林内时,项凌天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对着身后的几人言道:“数年前,爹娘遇害,我与武康逃难至此,在这里遇到一帮劫匪,抢去了我们的盘缠,还用绝罗刀将我的脸划上。” “转眼数年,弹指一瞬间。”武康言笑道:“少爷,现在想来一切就好像一个梦,我依旧还记得那劫匪头目那可恶的面容。” “事情过去了也就慢慢淡忘了,我也因祸得福,如果不是脸上的那道疤,我也不会觉得人心复杂而且险恶。所以脸上这道疤让我认清了很多。”项凌天说得云淡风轻,倒是身后的洛川和巫小悦则表情略显惊讶。 “想不到将军还有这等遭遇,真是让人唏嘘啊。”洛川闻声言道。 “那块刀疤,记忆犹新。那时候刚经历了爹娘遇害,内心被残忍的事实打击的支离破碎。而后又遇到劫匪,内心甚为寒心。想不到人为了**真的可以不择手段。几年后的今日,我居然带着大军前行至炎城,用推翻暴政的方式返回炎城,呵呵,世事难猜啊。” 几人听完,纷纷沉默不语。 武康对着几人朝前一指:“炎城正城门离此处也就数十里路,一个时辰之后便可以到达。刚才你们发现没,路上不少百姓纷纷逃难而去,看来这战争对百姓的摧残实在是大啊。” 项凌天点头,用手拍在武康肩膀上,微微一笑:“所以我们必须得快速攻下炎城,还百姓太平。” “将军有此心,真乃苍生之福。”洛川摸着胡须回道。 “想必叶大哥如今也已经绕过了阔海,快要到达定日县吧!”项凌天望着树枝,喃喃说道。 洛川走了两步,点头回道:“叶总兵比我们出发要早数日,此时应该绕过了阔海,一旦与定日县开战,定日县定然难以抵抗。只要叶总兵攻克了定日县,到时候叶总兵的大军便进入了炎城腹部,我们在正门攻城,炎城定然瓦解。” “赢得了天下,却输了她!”项凌天讽刺一笑。 这个她,三人都知道项凌天指的是谁,只不过三人皆没在回答。 “将军,有件事微臣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见几人纷纷沉默不语,洛川走到项凌天身后,抱拳说道。 项凌天转身,连连说道:“丞相但说无妨。” “傅宇派遣护国天王陶仲领兵二十万驻守炎城正城门,眼下我们兵临城下,将军作何打算?”洛川说道。 项凌天叹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终于发生了,他最担心的事也终于成为了现实。 以项凌天的个性,他定然不想和自己姑父兵戎相见,他宁可伤自己也不会伤害陶仲,但大军想要攻破炎城,这一战却在所难免。 亲情,面对的是救了自己数次的姑父,护国天王陶仲。 民族大义,面对的是推翻傅宇暴政,这是最后的一战。 两者间,很难两全,项凌天陷入纠结中,不知该如何处理。 他知道姑父陶仲刚毅忠心的本性,陶仲绝对不可能不战而降,但此刻这一战却宛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愁思良久后,项凌天在两难的局面中想到了一个办法,尽管办法成功几率渺茫,但项凌天内心除了试一试,再无它法。 项凌天转身,对着三人说道:“你们就留在此处吧,我要去处理一件事。” “你是想去见陶仲,劝他归降?”巫小悦拦住了项凌天,问道。 项凌天没有否认,回道:“这是唯一的办法,我知道以我姑父的性格他很难答应,但是我不忍见到和他在战场上兵戎相见,更不愿意见到谁受伤,所以我必须要去一趟,尽自己的努力吧!” 巫小悦见他如此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止,只见她看着眼前身着龙吟紫金袍,衣领直立遮住半脸,手持青龙渊,银白色卷发的项凌天,小声说道:“一切都不要太勉强,随缘就好。只要心意明白对方,一死又有何妨?立场不同,就随缘处理。” 洛川连声附和道:“小悦姑娘说得言之有理。将军,我们皆敬重陶天王的为人,但我们却没有办法左右他的思想。将军如果执意要去,切记不要太过勉强,更不要强行将陶天王带走,因为这样会比杀了他更严重。” “少爷,我陪你去吧。”武康也言声道。 项凌天看了看三人,无奈一笑:“不用了,就我一个人去吧!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放心好了,经历了如此多事,这也应该算是我在凡尘之中对亲情最后的牵挂了,应该去做一个了断。” 见项凌天这么一说,三人纷纷让出了一条路。 “早去早回。” “早去早回,不可勉强!” 三人叮嘱完,看着项凌天一边走身影慢慢消失在眼前。 “你们觉得将军此番前去,劝降陶天王的把握有多少?”洛川笑着对两人问道。 武康连连摆头:“一点把握都没,我了解陶天王的个性,他是那种宁死不屈的人,想让他归降,他宁可死。” “赞成。”巫小悦淡淡一笑:“这就是劫数。一个人的劫数,也是性格的劫数,避无可避。” 武康不明白巫小悦这话的含义,但是洛川却听明白里面的含义,嘴角上扬,微微一笑。 “武康,你先去看看士兵,我和丞相有话要说。”巫小悦对着武康说道。 武康虽然不解,但看着巫小悦严肃的神情也没多问,继而阔步离开了树林,朝着大军走去。 武康走后,洛川缓步走着,故意一笑:“小悦姑娘让武副将离去,单独找我,看来这件事可大可小啊。” 巫小悦摇头:“一点也不大,只是我内心有一些疑惑的事情,想请丞相解答。” “哦?”洛川呼呼直笑:“小悦姑娘神通广大,料事如神。怎还会有事需要我解答。” “丞相此言差矣,丞相知晓的事情想必也不比我少,只不过丞相一直未说,等着事情发生。” 洛川闻听,转过身,说道:“那小悦姑娘请问吧。” 巫小悦深吸口气,问道:“以丞相的深藏不露的性格,应该知道大炎此刻必亡,而且真命天子并非凌天哥哥,凌天哥哥只是开创时势的人。真命天子是谁,想必不用我多说,丞相也清楚是谁,我想问,丞相为何还要辅佐?” 洛川一听,原本微笑的面容继而转为严肃,与巫小悦对视片刻后回道:“将军万夫莫敌,乃人族开创时势的英雄,最后定然败于时势。天道以时势让将军脱离凡尘。” “丞相此言,并非我想得到的答案。” 见巫小悦如此坚决,洛川叹息言道:“因为我祖上欠真龙天子族人一份恩情。所以由我来还,一旦天下一统,我会立马归隐山林,不再问世。” 巫小悦听完,点了点头:“多谢丞相直言相告。” “那你呢?你出山有何目的?”< 【065】前夕 巫小悦很清楚洛川定然会问自己,只见她微微一笑:“我和丞相一样,都是为了一个使命而来,其实我并非是武樵夫的女儿,我两岁时父母死于战火,武樵夫在天启山脉进口处将我抚养。而我入凡尘也是因为我爹,我爹欠凡尘一份情,他不想事情蔓延,所以让我前来。” 洛川闻听,连连点头:“其实老夫早已猜出来了,从将军带你回来时,那天晚上将军跟我说了在天启山脉的所见所闻,所以我便料定,你所知的天机定然是那武樵夫告知于你。看来跟我的猜想一样,武康与武樵夫有莫大渊源。” 巫小悦淡淡一笑:“和丞相交流很愉快,这应该就是旁观者与当局者的不同点吧。他们在局中,看事情往往会纠结万分。而我们旁观者则对时势看的很清晰,一切都可以用因果来解答,内心从容淡定。” 洛川回道:“愿我们永远不要深入当局者中,待天下大势,我们的使命皆完成后,可以笑着离开归隐。” …… 当项凌天瞬息过后,直接飞进了炎城。 此时是日暮之时,项凌天为了不引起没必要的麻烦,一直没有现身,而是瞬息来到陶仲与部下交谈的屋内楼顶。 此处是炎城南门城,也被称之为炎城正门城。 项凌天脚跟没有落地,而是漂浮在楼顶,看着已然苍老的陶仲,内心伤感不已。 就这样一个时辰之后,屋内的几名身着铠甲的将领走出屋内。 项凌天看着他们走远之后,一道光芒闪烁进入了屋内。 屋内仅剩陶仲和一名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两人突见一道耀眼光芒驶来,纷纷用衣袖遮住眼睛。 当项凌天显出真容时,陶仲连忙上前,神情激动:“凌天?” 项凌天连连点头,微微一笑:“姑父。是我,我是凌天。” 说完,凌天看着陶仲身旁这位仪表堂堂的青年,小声说道:“冲弟?” 那青年面容跟陶仲颇为相似,但一双丹凤眼尤为醒目,青年点头:“凌天表哥,好久不见。” “是啊,十多年了。冲弟长大了!”项凌天拍着陶冲的肩膀,笑道。 此刻间,什么敌对,什么身份都不重要的,这是亲情的力量。 陶仲父子心里很清楚项凌天此番前来的目的,只不过没有说破,三人坐定后相互寒暄。 含蓄过后,项凌天低头言道:“姑父,我此番起来,想必姑父也清楚,炎城保不住了,姑父难道还有抵抗吗?” 陶仲无奈一笑:“我世代都在炎城,姑父岂会不知凌天你攻城克敌的消息,只是姑父的为人本性凌天你也非常清楚,我不可独自逃命,弃大炎而不顾。” “我明白,所以此番来此看有没比较则中的办法可行?”项凌天问道。 陶仲摇头:“陛下早已猜疑我对时,虽说让我来镇守这正门城楼是那奸臣耿牧的建议,但也是陛下内心的心声。无非就是想让我在这场战斗中牺牲掉,用亲情限制你,他们更加料定凌天定然不会加害于我。所以,我已经有了打算。” “又是那耿牧,假以时日,我一定要将这个奸臣五马分尸。”项凌天咬牙愤怒说道。 一旁的陶冲起身,淡淡说道:“眼下已经没有折中的办法,只能战场上见,我爹和我不会弃大炎而不顾,而凌天表哥更不可能为了我们而退兵。” “冲儿说的对啊。”陶仲也站起身,走到项凌天面前:“凌天,在眼下这个局势下,你还能来见我一面,姑父很感动。” “姑父,您别这样说。我不相信天道会这么残忍,一定要让我做这么艰难的抉择。我一定会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项凌天言辞绰绰的回道。 陶仲父子相视一笑,皆摇头,陶仲言道:“没有用的。自打你起义的那一刻起,这种结局就已经注定了,我们凡人是改变不了的。这便是宿命的神奇。” “如若对敌,我希望姑父到时候可以尽量退避,只要我攻入城内,一定会保送姑父出城,就此隐居吧,其实没有这些民族大义,忠孝节义反而过的轻松。” 陶仲听完,又是摇头摆手:“这样更不行。我既然答应了陛下,定然会死守城池,只要还有一口气便不能让你们进城。” “可,姑父…!”项凌天情急。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劝陶仲。 陶冲此时走到项凌天面前说道:“表哥,你也不必有所为难,到时候攻城按照自己的实力,不必手下留情。我们只是对待的立场不同而已,效忠的对象不同罢了。” “但我怎么能忍心见到你们受难而不顾!”项凌天反驳道。 “我们这并非受难,对于我来说,或许是解脱。”陶仲笑着言道:“你姑姑早在数年前便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什么皇亲国戚,什么荣华富贵,皆是过眼云烟。只不过身在这种地位,避无可避。” 这种感受项凌天太能体会了,曾几何时自己不也是同样的遭遇和想法吗? 只不过上天对项凌天眷顾的要多一些,让他因缘际会脱离了凡人之躯,只不过思想还没有改变而已。 “姑姑近来身体还好吗?”项凌天关切问道。 陶冲乐呵回道:“娘好的很,不错脾气却不怎么好。” 项凌天也呲牙一笑:“姑姑为人直率,对我关怀备至。我而却……” 陶仲和陶冲知道项凌天想说什么,陶仲笑言:“放心吧,你姑姑如今心态很好,什么事情都能坦然处理,不像曾经遇到事便会暴躁如雷。” 陶仲说完,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又对着项凌天问道:“那叶姑娘如此怎样?” “晴儿她…她被劫去了,自今也没有消息,不过我一个朋友告诉我,她很安全。”项凌天直言回答,每一次但有人提前叶孤晴的时候,他的内心都像被针扎了一下。 “哎!”陶仲听完叹息一声:“凌天一直多灾多难,或许这便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挑战也就越大。上天想要不断的磨砺你,才会给你更大的任务。” “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其实我并不在乎。”项凌天长舒一口气:“如果可以的话,我应该在我逃离炎城之后在遇到晴儿时,就应该和她携手天涯。不再过问任何事,那也就不会有眼下的局势,不会为了晴儿而揭竿而起,不会战祸硝烟四起,不会让无数士兵丢了性命,不会让百姓来回逃难。” “世间事事岂能尽得人意,但只求问心无愧。凌天内心怎么想,就不要违背真实的想法,或许你走到了这一步,是对的。” 项凌天听着陶仲这话,明白了陶仲话中的含义,其实事到如今,皇帝傅宇的所作所为陶仲很清楚,或许是他内心不甘心,一直在欺骗自己可以改变罢了。更多是不想承认大炎衰败的事实。 “姑父,最近半月我们不会攻城。” 陶仲闻听,急忙起身,走到项凌天面前喝道:“你岂可将自己军中攻城机密透露给身为敌方的我听,你知不知道你这种优柔寡断的性格会害了你。” “别人如何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姑父一定不会害我。” “但我们毕竟是敌我分明。” 陶仲显然有些生气,语气也加重不少。 项凌天一直以来皆是如此,如果别人在其为难之时给他一碗水喝,他有生之年便会用一碗血报答别人,或许陶仲所言不假,在凡尘之中,项凌天的这种性格定然会吃大亏。 陶仲走到项凌天面前,咬牙说道:“凌天,你记住,一旦在战场上,我就不是你姑父,我们没有任何亲情关系,我是你的敌人,你要知道只有打败我甚至杀了我,你才能成功进入城内,做最后一击。如果你心慈手软,犹豫不决,你将会成为和你一起起义的那群人心中的罪人。” “就真的没有别的路吗?”项凌天对于这个结果有些接受不了。 陶仲摇头:“没有,这是最好也是最直接的解决方式。” 项凌天闻听,下跪向陶仲磕了三头,陶仲没有阻止他,而是仰头望着。 磕了三头之后,一旁的陶冲扶起项凌天,说道:“表哥,既然我爹态度坚决,你也就不要勉强了。即便到了战场上敌我分明,但这辈子在我们的内心底,我们永远是手足。” 项凌天点头,看了看两人,拱手抱拳道:“姑父,冲弟,那我就不再打扰了。在我心中,亲情永不会褪色,永不会变。” 陶仲点头,拂袖一挥:“保重。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你如今身上担子很重。” “表哥保重!” 项凌天点头,强行挤出一个微笑,但眉头却一直紧皱,缓步走到门外,又回头看了看两人的表情,言道:“姑父,冲弟,你们保重。帮我转告姑姑,让她一定要保重自己。” “我们会的。” 项凌天淡淡一笑,身体闪烁光芒,消失与屋内。 两人目送项凌天消失于房内,陶冲淡淡说道:“爹,凌天表哥攻破炎城的几率有多大?” “如果凌天能够理智行事,攻破炎城只是时间问题,甚至推翻陛下,也只是时间问题,绝非等闲之事。但如果他过于迂腐感性,恐怕会遭人利用,最后害了自己。”陶仲说完,叹息一声后继续说道:“你明日吩咐下去,我们皆按兵不动,不可贸然开城门,从明日起,在城门口严加盘问进出百姓,以免细作混入城内。” 陶冲抱拳:“孩儿领命,那孩儿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 陶冲走后,陶仲一个人将手闭后,缓步走出屋内,不时自言自语。< 【066】缓兵之计 一番交谈之后,项凌天返回了大军驻扎地点,命令大军暂时不要贸然攻城,士兵们不知道愿意,但是武康,洛川,巫小悦几名核心骨干却知道其中包涵着什么。 项凌天则是在拖延攻城的时间,甚至可以说是在给护国天王陶仲考虑的时间。 尽管项凌天大军没有攻城迹象,但是从崇阳绕过阔海的叶孤城大军在进入炎城地界之时,没有半点拖拉,而是率军直面攻击了炎城北部的定日县,定日县地处于炎城北部,居住于此的百姓较少,而且地形颇高。在当年引阔海之水润四城时,阔海之水之所以没有蔓延到炎城,很大程度在于地形的原因。 而定日县不但地形高,而且较之崇阳的石湖有过而无不及。皆是易守难攻的城池。 叶孤城分兵三路,分别从定日县城门东面,西面以及正面不间断的突袭,但每一次非但没有将城门攻破,反而损伤不少士兵。 局势略显严峻,但时势却略显明朗,大炎天下岌岌可危。 而在炎城正城门和青定县中间的交叉处,五常山,项凌天原地扎营,一直愁思紧缩,每日便来回游走在五常山各大树林之内。 “将军,已过半月了,不知道将军内心可有想过攻城?”洛川走在其身后,问道。 项凌天转过身,愁思一笑:“当叶大哥攻破定日县,直驱炎城时,我们便开始攻城,到时候叶大哥的大军从后袭击,我们从正面攻城,炎城到时候便成为了囊中之物。” 春季微风侵袭,风吹动项凌天的银白色头发,阳光照耀在其脸上,已不见曾经俊郎的面容,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副忧郁面孔。 “我知道军中近日有不少士兵怨声四起,抱怨我为何一直没有攻城之举,为何一直按兵不动。都觉得我或许是在念旧亲情。丞相,你相信吗?”项凌天反问道。 洛川笑了笑,又摇了摇头:“微臣不相信。将军做事一向严谨,微臣相信将军此意自有其道理。自从半月前将军与陶天王见面之后,想必便已经解开了心结。不会让亲情影响天下大势。” 项凌天会心一笑:“多谢丞相的信任。其实想攻破正城门谈何容易,天启大陆城池颇多,先祖之所以将炎城正城门做为炎城要道,自然有道理。即便我们大军不吃不喝连续攻城,想在短时间内攻破,根本不可能。只有等!” “等叶总兵攻克定日县,大军直入炎城腹部,然后里应外合将正城门一举攻破,彻底推翻,对吧?”洛川说道。 “是啊,这是我之看法。探子来报,叶大哥久攻不下,那定日县也坚硬如铁。看来我们都遇到了这种困难、” “将军不必着急,定日县保不住。想必叶总兵也想到了攻破城池的办法,我们静等消息便可。” 项凌天没有多问,哀叹言道:“我也希望快点将那定日县攻克,眼下气温逐渐上升,一旦炎夏到来,攻城便更加艰辛。如若能在秋季来临之时攻克,那自然是最好。” “不错!如若秋季我们两军能够攻克正城门,一旦入炎城,大概明年便可以彻底推翻傅宇了。”洛川言道:“将军,到时候您打算如何处理陶仲等人?” 项凌天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直言回道:“我会将姑父全家送至石泉山,让其过着普通百姓的生活。” 洛川听完,表情微变,不自然一笑:“将军,其实凭借你的法力要想打开那正城门并非难事……” 项凌天知道洛川想说什么,连忙摆手阻止了他,回道:“我既然用凡人思想起义,定然要用凡人方法来行事。况浦荀那会儿是因为请了有法力的人,我才会用法力迎战。到如今,天下大势日渐明朗,我不希望自己在用法术取胜,这样对凡人太不公平。” “将军可知,公平与真理只掌握在胜利者手中。” “我知道。”项凌天点头:“但那又如何?让我用卑劣手段来办到一件事,我内心会被谴责,更不会安心。大丈夫但求光明磊落,赢得起,也要输得起。” 洛川叹息一声之后便不再作答,而是走出树林内,留着项凌天一人。 春季离去,温度上升,夏季来临。 入夏之时,项凌天没有理会抱怨的士兵,每天依旧如此。 倒是陶仲居然开城,主动请战,这让项凌天颇为意外。 项凌天原本打算亲自出战,但为了避免亲情兵刃相见,洛川提议让项凌天在帐篷内等候,此番又武康和巫小悦迎战。 武康在阵前和陶冲连续战斗数回,有胜有败。但陶仲亲自出马时,武康则败下阵来。 接二连三,项凌天大军皆兵败而归,但陶仲胜利之后便立刻回城内,绝不追赶。 这点倒是让项凌天等人颇为惊讶,正当几人还在商讨之时,洛川一言解开了疑团,洛川言道:“此番陶天王出战应该是无奈之举,定然是那傅宇见一直没有动静,急令陶仲出城迎战,陶天王只要打了几个胜战便可以堵住悠悠之口。” 众人闻听洛川之言,疑团解开。 项凌天沉思片刻,对着武康和巫小悦说道:“明日,小悦为大将,武康为先锋,由小悦和陶天王交手,只许胜,不可伤他性命。给他一点挫败,我方也需要用胜利来鼓舞士气。” 洛川听着项凌天的建议,连连点头:“将军所言甚是,我方也需要用胜利来振奋振奋士气了,不然长期的战败会出现更多的问题。” 巫小悦上前,言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也行。明日我亲自去会一会那陶仲。” 武康急忙上前,走到巫小悦面前,叮嘱言道:“你和他交战,切记要用法术护体,陶天王的本领在整个天启大陆是出了名的勇猛,你看我,和他还没有对阵几招,便战败。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为上。” 巫小悦斜眼一瞪,似乎特别不爱听别人小瞧她,厉言回道:“你战败那是因为你没本事,你明日好好看看我和他对战。” 次日,两军对阵,大将交锋,巫小悦虽说没有带任何武器,但交锋过程之中也没有落入下风,而是一直在闪躲。 洛川和武康皆骑着马匹,洛川言道:“陶天王果然霸气十足,战场之上也是勇猛无匹。” “丞相,小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劲的闪躲而不出招。”武康看着两人的交锋,慌问道。 洛川摸着胡须,看着对峙的两人,扭头对着武康呼呼一笑:“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吗?小悦这是故意让着陶天王,难道你会觉得有法力的小悦真的连陶天王这个凡人都打不过吗?” “既然如此,就别磨磨蹭蹭的,直接用法术打败陶天王,收兵报喜不就得了。”武康略显得有些不耐烦,又对着洛川指了指一个劲在闪躲的巫小悦,急着说道:“丞相,你看,她这算怎么回事嘛。也没必要只顾闪躲而不出招吧。” “你安静会。”洛川也有些不耐烦:“你就认真观看便好。” 小悦和陶仲的交锋还在继续,小悦不时身体向后一跃,又不时向半空飞跃,尽量在躲避,眼见陶仲打的越来越勇猛。 巫小悦站在原地,长舒了一口气,用蓝色光团将自己包裹住,陶仲手持长剑,临空一跃,用剑刺向护着巫小悦的光团。 “蓬!” 陶仲被光团震得节节败退,倒在地上。 光团中的巫小悦没有前行将陶仲击败,而是站在光团中叹息摇头,她心里很清楚陶仲的心里定然不会就此服输,还会继续前来。 果不其然,陶仲从地上站起,大吼一声朝着巫小悦跑来。 又是一击,结果依旧一样,不过这一次陶仲显然被震的不轻,自半空而摔倒。 “休要伤我爹爹!”城门处的陶冲见陶仲受伤,情急之下骑着马,持着长枪踏马而来。 当靠近巫小悦时,巫小悦轻轻用手一指,一道蓝色光直击陶冲胸口,陶冲从马背上负伤倒地。 “冲儿,不可鲁莽。”地上的陶仲大声喊道。 见此,巫小悦收了光团,对着地上的父子二人说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还是回到城里面静心调养去吧!” 巫小悦说完,凌空而起,坐入马背上,踏马而去。 待来到大军面前时,武康急忙说道:“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你说你要是早点出法力,至于拖延吗?” “要你管。”巫小悦斜眼一瞪,武康立马用手打了自己嘴巴一下。 士兵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刀剑,高呼胜利,带着胜利的心情凯旋而归。 而陶仲走到陶冲面前,扶起他,两人缓步走入城内,陶仲言道:“这姑娘不是凡人,要杀我们简直易如反掌,只不过他们也想用胜利鼓舞士气,你难道看不明白吗?” “孩儿知道,但是刚才情急才没能忍住。”陶冲解释道。 “如今你我父子皆受伤,想必皇上在半月之内不会让我们贸然出城迎战了。”陶仲说道。 陶冲微张着嘴,有些惊讶,问道:“难怪爹爹最近会主动出城迎战,原来是做给皇上看的?” “你以为呢?凌天没有攻城,想必也是在给我们时间考虑,如果他要攻城,虽说这正城门能够守住半年或者一载,但迟早是会攻破的。”< 【067】异象显,风云变 陶仲父子的受伤让原本短期交锋的两军又回到了坚守各自城池的原态。 项凌天设宴犒赏得胜而归的巫小悦等人,营帐内项凌天非常开心,端起酒杯一涌而下,呼呼笑道:“这番得胜,将士们士气大振。我想陶天王在短期内不会在卷土重来,这些时日,我们需要养精蓄力,到时候一鼓作气,将正城门攻破,直入炎城。” “直入炎城,推翻暴政。”武康接着项凌天的话说完,继而邪恶一笑:“少爷,传闻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我不需要三千,给我一千就够了。我用一千后宫,定然创造一个小国,你信不信。” 众人皆笑,唯独巫小悦冷眼一瞪,“哟,胃口还不小嘛,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武康说这话无非是想看巫小悦是什么反映,见到巫小悦暗讽自己,不禁傻笑起来。 项凌天笑着摇头:“你啊。还是这么口不择言。” 时间流转,转眼数月过后。 入冬时节,寒风刺骨,白雪飘散,树林内皆是白色,非常美丽。 项凌天游走闲逛,身后依旧是洛川。 “丞相,春去秋来,转眼数月已过,不知道大哥那边情况如何?” 洛川抱拳回道:“定日县已经是弹丸之地,抵抗不了多长时间了,寒冬过后叶总兵就会破城而入。改朝换代的大时刻应该就在来年了。” “真快啊,以往建立一个新的朝廷短则数年,长则数十年,甚至百年的纷争。眼下我们也只用了数年之间便一鼓作气打进了炎城。”项凌天一边说着,一边将树枝上的冷冻的冰柱摘下,放在手心。 洛川走在其身后,淡淡一笑:“将军变了,外表变了,内心也变了。曾经将军每日开怀不已,如今却每日深沉。” 项凌天嘴角一斜:“换成任何一个凡人,如果身在我的处境这样一步步的前进,都是会变的。值得高兴的是我没有违背自己的意愿,没有变成讨厌的自己。” 交谈之中,空中出现数道光芒,蓝色的,紫色的,黄色的皆有。 项凌天连忙抬头看着光芒从自己这方而起至炎城而落。 “丞相,你可有看到?”项凌天依旧看着天空,问道。 洛川摇头,但手指不停的掐算着,表情异变。 “我这件龙吟紫金袍能够感悟到灵气磁场以及能够看清对方修为,刚才上空数道光芒闪过,在炎城而落,看来有不少修为高深的大能者已经在炎城了,难道……?”项凌天言道。 洛川摇头:“应该不是,如果这些大能者要前来帮忙,早在数月前便会现身。国之将亡,必有异象。看来这些大能者前来是想告诫我们,大炎将亡?” “我想去看看。”项凌天顿觉奇怪,连声说道。 “且慢。”洛川快步迎前,阻拦了他的动作:“不能去,就算将军此去知道了这些大能者降临世间的缘由,但也改变不了。我们倒不如坐等消息,我相信很快便会知道原因了。” 项凌天沉思半会,采纳了洛川的建议,两人随之回到营帐之内。 数日后,叶孤城攻破定日县,大军进驻炎城的消息传来。 听到这一捷报后的项凌天表情很复杂,不知是悲还是喜。 这一神情,让聪明的巫小悦看了个正着,只见巫小悦走到项凌天跟前,安慰道:“一切都已经注定,伤感也是徒劳。倒不如接受这个事实,大炎必亡。” 良久后,项凌天站起身,对着众人说道:“吩咐下去,大军向前,攻进正城门。” “遵命。” 几人抱拳,纷纷走出项凌天的营帐内,点兵进发。 叶孤城率兵从定日县进发,直逼正城门与项凌天里应外合。 项凌天率兵攻城,连续几日城内守将陶仲高挂免战牌,闭城不战,任凭项凌天的大军如何叫嚣。 当叶孤城的大军号角吹响,陶仲才愕然发现定日县已经失手,并且正城门被重重包围,自知大势已去,陶仲此番没有在继续逃避高挂免战牌,而是率军愤然出城,与项凌天交战。 两军对阵,呈前后而排。 马背上的项凌天望着前面的陶仲,大声言道:“陶天王,不要在做无畏的抵抗了,此时我军叶总兵已经攻克了定日县,对正城门引包围之势缓缓而来,正城门已经保不住了,晚辈劝您还是降了吧。” “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人在城在,人亡城败。凌天你不必多言,今日我们就好好战一个痛快。”陶仲说完,快马而来。 “今日是最后一战,那就不要怪我使用法术了。”项凌天策马而前,与陶仲正面交锋。 “哐!” 青龙渊和陶仲的佩剑碰撞在一起,陶仲手中的佩剑被震的掉在地上。 “啊!”陶仲大喊一声,赤手空拳朝着项凌天打来。 项凌天坐与马背上,不时叹息摇头,当陶仲快要近身之时。项凌天轻轻一掌便将陶仲打入马下,陶仲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项凌天见此,心疼不已,本想趁机将陶仲生擒,但缓步向前时,突感内心万分悲悯,这种感受只有在傅胥死时有过,不知不觉中,项凌天眼角不停泪流,心痛难当,表情异常难受。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在马背上瞎转悠。”武康看着项凌天奇怪的动作,忙问道。 对边的陶冲和一名副将见到项凌天奇怪的动作,纷纷不解,趁这个机会快马上前,将地上的陶仲救起,快马入城,随即紧闭城门。 回忆的片段在项凌天的脑海中不停闪烁,他内心异常难受,但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心酸的情感阵阵袭击他身心,只见他不停的用衣袖拭泪,但刚擦拭掉,随即又流了出来。 当他回头,准备慢慢退回阵营时,嘴巴微张,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随即从马背上跌入地上,昏迷不醒。 “将军!” “将军!” 洛川和武康皆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见到项凌天吐血倒地,心急不已,两人快马上前,将项凌天送入营中。 唯独巫小悦若有所思,似乎一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更明白项凌天为什么会吐血昏迷。 当几人将项凌天送回营帐之后,洛川和巫小悦,武康一直守候在旁,洛川给项凌天把脉,不时摇头咧嘴:“奇怪,将军并未受伤,而且气息平稳,怎么会突然…?” 武康忙问:“少爷他不会有事吧?” “不会。看来何时醒过来是未知数。”洛川直言说道。 正当三人还在交谈之时,营帐外的士兵议论的声音传入营帐之中。 武康心情非常低落,一边朝着营帐外走去,一边喝道:“谁让你们瞎嚷嚷,谁在议论,我斩了谁。” 半会儿工夫,武康一副惊恐的面容走进营帐内,宛如呆瓜的看着两人,说道:“异象,你们看到外边看看。” 洛川觉得事情蹊跷,见武康神情恍惚,连忙和巫小悦走出营帐。 当几人抬头望着天边时,纷纷张嘴,颇为惊讶。 此刻的天空尽是紫色彩云,紫色之中参杂着各种色彩,布满了整个天空,壮观不已。 “我还从未见过这等异象,紫气弥漫整个天空,这到底是在示警什么事呢?”洛川自言自语道。 “快看,消失了。”武康又言道。 顿时,天空的紫气在眨眼时间内全部消散,天空顿时晴空万里,而在炎城城内上空一团紫气缓缓升起,紫气自东而起,遮掩了阳光。 “紫气东升,真龙天子?”巫小悦小声自言道,说完又看着自炎城东方而生起的一团紫气。 “天变异象,天变异象。”洛川说完,将目光看向巫小悦,两人对视了半会。 原本满天的紫气全部消失,但炎城东方却升起一团紫气,遮蔽阳光,这种异象持续了一个时辰之久。 当异象全部消失,几人才回入营帐之中,武康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颇为好奇,不时的问着洛川和巫小悦。但是两人皆不回答,而是各自低头思考。 三人守候在项凌天的身旁,良久都没人开口说一句话。 日暮时分,武康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自从刚才看到天变异象一刻开始怎么都沉默不语了,倒是说说话。” 洛川一直微闭双目,手指不停掐算着。 见两人依旧没有回答,武康没法,直接坐在凳子上沉默了起来。 刚才的异象,不止他们见到了,炎城内的百姓也见到了,行军作战的士兵们也见到了,自此之后各种流言蜚语来回传播,神乎其神。 一直到傍晚,项凌天依旧没有醒过来,但脉象却异常平稳。 洛川睁开双目,淡淡说道:“看来,一切的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丞相,你这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说清楚点?”武康见洛川开口,连忙问道。 洛川摇头,避而不答。 巫小悦长舒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丞相说的没错,异象显,结局定。我大概能够明白为什么凌天哥哥白天会突然吐血昏迷,更明白为何会天变异象了。” “为什么?”武康认真的看向巫小悦问道。 巫小悦面无表情,回道:“一切等凌天哥哥醒了之后便会有分晓。”< 【068】龙脉断,紫气散 项凌天昏迷数天,一直未醒。而在这些时日内却发生了很多事情。 最为重要的当属叶孤城率兵攻克了正城门,占领一半的炎城,更生擒了护国天王陶仲父子,将其关在大牢之内。 而傅宇也在项凌天昏迷那天之后倒地不起,一病在床,深知眼下局势不容乐观也逆转不了,似乎也看透了繁华,看淡了事态,一直卧于自己最得意的望月阁内。 叶孤城每日神秘兮兮,不时有面生的人去找他,交谈片刻后便消失不见。 待攻破正城门,生擒陶仲父子的第三日,叶孤城在炎城一座府邸同左右先锋言道:“你们觉得这陶仲应该如何处置?” “叶总兵觉得应该如何处置呢?”金森反问道。 叶孤城坐在椅子上,神情冷淡,回道:“他是将军的姑父,对将军有恩,将军对他也是言听计从。眼下大炎已经不足为患,推翻只是时间问题。但陶仲此人对傅宇言听计从,如果放了他,顺了将军的意愿,但是却埋下了隐患,我也颇感为难,所以想听听两位的意见!” “此人绝对不能放,陶仲勇猛无匹,如果放了他。指不定他日卷土重来的也是此人。”叶海急忙回道。 叶孤城点了点头:“我也是如此想,如今将军昏迷,一旦醒过来知道我们生擒了陶仲,定然会快速赶来释放他,那我们辛苦打下来的这份江山肯定会出现动乱。” “那不如杀了他?”叶海厉言道。 叶海此言刚开口,叶孤城眼神冷淡,缓缓抬起头:“但杀了他,将军肯定大怒,到时候追其责任,我们谁也承担不了!” 两人皆沉默。 半会儿后,叶孤城言道:“此人留不得,必须杀,而且应该由我去杀。” “不可啊,总兵!”叶海急忙上前:“总兵与将军有八拜之交,将军一旦知道是总兵杀了他的姑父,定然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情感。” “那你觉得又当如何?”叶孤城略带不屑的口气说道:“陶仲此人留不得,一定要杀,只有我杀,将军不会让我抵命,虽说影响我与将军的结义之情。但总比他日陶仲卷土重来要强。牺牲小我才能成就大我。” 金森一直沉默不语,倒是叶海直言劝阻,良久后走到叶孤城面前颤颤巍巍的说道:“与其让总兵杀,不如我来杀。” “那更不行,叶先锋是我军中一员虎将,如今天下即将一统,理应论功行赏,加官进爵,永享荣华,不可在这个节骨眼去做此等冒险之事!”叶孤城劝道。 叶海一听,内心颇为感动,立马跪在叶孤城面前,言道:“总兵能够如此看重末将,是末将的福气。能够得到总兵的肯定,末将此生无憾。我宁可用自己一条命来保全我们拼命打下来的这份江山,我去杀!” 叶孤城连忙将叶海扶起,作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言道:“这……到时候将军一旦问责,大不了我为叶先锋抵罪。” “总兵,不可啊。你千金之体,不能以此犯险。”叶海感激回道。 “我叶孤城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诛杀陶仲势在必行,我们先斩后奏,大不了到时候我们一同领罪便是。”叶孤城说道这里,转头看了看依旧坐在椅子上的金森。 金森连忙起身,言道:“我觉得只能一人去杀,而且到时候将军问责起来,一个人顶住便可以了。不然到时候将军对我们三人猜疑起来,那才是最致命的。” “不错,金兄言之有理。”叶海连忙附和,对着叶孤城继续说道:“还是让我一个人去吧。到时候也让我一个人扛罪。” 叶孤城听完,红着眼眶,抱拳弯腰向叶海行礼,说道:“叶贤弟的恩德,对我们义军的恩德我们将永世不忘。请受叶孤城一拜。” 叶孤城刚准备下跪,叶海连忙下跪将叶孤城扶起,长叹之后,说道:“那我晚上便动手。” 金森连忙让府外的士兵拿了一壶酒,三人痛饮,为叶海作别。 …… “水,水!”躺在营帐中的项凌天闭着眼睛,吃力说道。 一旁的武康听见,欣喜若狂,连连紧握项凌天的双手,激动言道:“少爷,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说完武康连忙倒上水喂给项凌天喝。 项凌天感觉体力不支,带着倦意,问道:“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半月之久了。”武康笑着回道。 项凌天惊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会昏迷这么长时间,随即脑海中回想起自己昏迷的那一刻,那一种感觉。 “武康,给我去弄一点吃的,顺便让丞相和小悦进来。”项凌天说完,双手合十,用法术调养着自己不支的躯体。 武康连连点头,连忙走出营帐外去准备。 当武康,洛川,巫小悦三人进来时,武康一脸开心,而洛川两人却一脸严肃,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项凌天身体冒着光芒,见几人进来,收回光芒,站立起身,尽管还有些虚弱,但用法力调息之后已然恢复不少。 “少爷,你先吃东西吧,吃完之后在跟丞相他们说吧!”武康说道。 项凌天肚子饥饿难当,连连点头,接过吃的便大口吃了起来。洛川三人则坐在一旁神情严肃。 “吃饱的感觉真好。”项凌天吃完之后说道,这句话原本是武康说的,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项凌天特别能理解这句话的深意。 “对了丞相,我有一件事想问你。”项凌天将目光看向洛川说道。 洛川抱拳:“将军请说。” “那日我与姑父对峙,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心口难受至极,那种感觉跟我爹当年在乾坤宫自刎后给我的感觉一样。内心很悲凉,但又不知道是何事,丞相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洛川没有隐瞒,直言说道:“因为…因为将军祖上的龙脉已经被斩断了。” 项凌天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副不肯相信的神情,慌忙一笑。 龙脉象征什么,对于寻常百姓而言,那便是埋葬祖宗的坟墓所在,对于帝王家而言,龙脉会以四方之法为主,以雕刻龙虎为镇守神兽,每一处穴口皆可以埋葬一位帝王,龙脉主要腹地便是先祖帝的陵寝。 而傅氏的龙脉一向是家族最重要的秘密,之前的帝王在驾崩之后安葬龙脉俯身之处,负责埋葬的人皆会被杀陪葬,保其龙脉秘密不被泄露。此番龙脉被斩断,象征着项凌天的皇帝梦彻底被瓦解,因为在天启大陆,龙脉象征了帝王的紫气,一旦紫气散尽,等同与帝王失之交臂。 简而言之,等同被人挖了祖坟。每个凡人都有家族意念观,被挖了祖坟是何等罪过,是何等深仇大恨。 项凌天尽一时说不出半句话来,在他脑海里想起了昏迷那刻的感受,或许只有家族先祖龙脉被斩断才能解释他昏迷的原因。 三人看着项凌天的表情,皆不再言语,他们深知被挖祖坟是何等让人接受不了的事实。 良久之后,项凌天冷冷一笑:“龙脉是我傅氏百年的秘密,凡人岂可知道龙脉所在之地,更不可能直接找寻到先祖的埋葬陵寝,更不可能断其龙脉主躯。一定是有法力的大能,但我想不通为何他们要这样做,为什么!” 巫小悦走到项凌天面前,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在你昏迷之后,天空布满了紫气,但紫气很快便消散了,也就证明那一日便是斩断你傅氏龙脉的开始,龙脉断,紫气散。” “对,对,对!那天的确是满天的紫气,但是很快便消散了。不过在炎城东方又升起了另一团紫气,不知何故!”武康补充道。 “当不当皇帝对我来说,不重要。但是我祖上即便在有过错,也不至于被挖其祖坟吧!”项凌天说到这里,眼神极冷,咬牙说道:“挖祖坟之仇,我一定要报,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有多大实力,不管他有多高深的法力。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项凌天就此发誓,如违背誓言,三界六道不容身。” 言语过后,项凌天仰天长笑起来。 三人皆知项凌天此刻的心情难受,都不敢打扰。纷纷走出营帐之内。 项凌天一直紧紧咬着嘴唇,蹲在地上,神情冷血,自言道:“此仇不共戴天,我要报仇。报仇!” 营帐外,武康说道:“丞相,为什么你们当初就知道少爷家龙脉被斩断,为什么要到现在才说。” 洛川知道武康这是在抱怨自己没有直接告诉他,洛川淡淡一笑:“小悦姑娘那会儿就说过,一切等将军醒来,自有分晓。所以我选择了隐瞒。” “太可恶了。为什么要挖我家少爷先祖的坟墓呢?还是人吗?”武康一边说一边拭泪,这种感觉每个人都感同身受。 “如果是仙家所为,那么就证明仙家已经忌惮凌天哥哥了,所以他们会斩断他家的龙脉,让其疯狂。”巫小悦说道。 洛川点了点头:“不错。即便在深的仇恨都不至于挖祖坟这么残忍。看来不止是我们凡人,神仙也是一样,为了各自目的,不择手段。” “好了,你们别说这了,还是想一想怎么跟少爷说陶天王父子被杀的事情吧!” 洛川和巫小悦听着武康的言语,纷纷叹息。 洛川言道:“今天不能说,不然将军内心的正义会被邪恶侵占。到时候要是入魔就不堪设想了。”< 【069】怒斩 正当几人还在愁思之时,突从营帐内飞出一道光芒,自炎城上空而去。 巫小悦刚准备追赶,身后的洛川拦下了她,说道:“定然是将军想去自家龙脉看看,即便是我们普通人的祖坟被挖,都难以接受,何况还是他先祖龙脉龙穴,那里葬的全部是他的祖宗,心情可想而知,随他去吧。” 炎城城西有一著名的山峰,名唤桃岭山。此山不大,但却壮观不已,蜿蜒曲折的青石小路铺面直达山顶。 其秀丽景色乃炎城一奇,而此山正是大炎傅氏的龙脉所在。在山峰尽头的山峰顶那便是埋葬先祖傅尊的陵寝,其后每一节每一座都埋葬了一位帝王,一共埋葬了大炎九位帝王。 凡人有言,龙脉乃人族真龙天子的地穴,由始祖找寻天下修真能人选址。以始祖灵脉以及生前灵气供养支脉而生,每一位帝王死后都将葬其龙脉所在地,以生前灵气镇压邪气。福泽后代,保其江山不灭。 一旦龙脉被毁,那皇族一脉定然会有血光之灾,朝堂崩塌,社稷倒流。 而斩龙脉自古便是那些恋权和集权之人首要考虑的事情,毁龙脉必须要从龙脉之主身而断,在灭其尾。让紫气流散,龙气幻灭。 项凌天瞬息来到此地,走在青石小路之上,一眼望去,尽是被踏贱的残骸,每走一步内心便隐隐作痛。 当项凌天应用法术飞跃到葬先祖傅尊的龙首墓地时,看着一根粗壮的木桩深深插在龙首之地,龙首尽是骷髅洞。 项凌天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拳头紧捏,低头抽泣。 以木桩插进龙首,俗称平移,也叫释放龙气。 良久之后,项凌天摇身一跃,用自己的修为将木桩移开,将原本杂乱不堪的龙穴重新修复一番。木桩倒地之时,眼尖的项凌天连忙用手将那木桩拿起,看着木桩之上刻有‘幽’字,咬牙言道:“幽兰宗,幽兰宗。” 说完,项凌天仰天长吼,愤怒之意无需言表,用手指天,骂道:“幽兰宗,我与你不共戴天。此仇不报,三界将在不容我。” 当项凌天重新返回营帐内时,面无表情,神情冷淡,一句话也不说,坐在营帐内冥想。 武康见状,忙问道:“少爷,你去哪里了?” “先祖埋葬地!”项凌天冷冷回道。 “知道是谁干的了吗?”武康问道。 项凌天点头,眼神顷刻间变得极冷:“幽兰宗。他们以木桩为主,镇压龙首,释放龙气。彻底毁了龙脉,毁了我傅氏一脉的紫气。”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武康好奇问道。 项凌天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此仇我一定要报。他们敢毁我祖上墓穴,打扰我先祖清幽。那我将屠他满门,以此告慰祖上在天之灵。” “哎!”武康叹息,此时此刻并非几句安慰便能打消项凌天仇恨的心理,换成任何人都无法接受,即便再大过错,再深仇怨,也不至于毁祖上列祖列宗的安息之地。 武康没在言语,准备出去,项凌天连忙说道:“武康,你去叫丞相进来。” “好的,少爷。”武康点了点头便朝着营帐外走去。 一会儿,洛川走进营帐内,看着项凌天的表情,大概猜到了项凌天刚才去了哪里,看到了什么。 “将军!”洛川腰弯行礼道。 项凌天睁开眼,看着面前的洛川,冷冷说道:“丞相,叶大哥那边可有消息!” 见项凌天直言问道,洛川自知藏不住,叹息说道:“数日前已经攻破了正城门,而且还生擒了陶天王父子。” 项凌天显得很平静,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个结局,淡淡问道:“那我姑父和表弟现在安好?” “他们……!”洛川低着头,不敢言语。 “谁杀的?”洛川的欲言又止,让项凌天心知陶仲父子已经遇难,此刻的他面部肌肉不时抖动,看得出来非常愤怒。但问话的语气却非常平和。 洛川低着头回道:“先锋大将叶海。” “我知道了。”项凌天面无表情,淡淡回道:“明日大军入城。” “将军,事实已经形成,悲伤也属徒劳无益。明日进城将军一定要冷静。”洛川此刻完全猜不出项凌天内心到底在想什么,因为他从未见过项凌天这么平静,平静的让人害怕。 项凌天嘴角上扬:“丞相先出去吧。明日进城。” “微臣告退!”洛川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项凌天,缓步朝外边走去。 第二日,项凌天率领大军入城,正城门百将跪迎,百姓欢呼。 当大军走进城内,项凌天召集所有的将领于一座府邸内商谈。 项凌天坐在正前面,抬头扫视了每一位的神情,对着众人说道:“在我昏迷的这段期间,各位辛苦了。你们攻城略地居功至伟,但有一件事,我想了解下。” 顿时,众人纷纷不敢直视项凌天,皆低着头。 “我姑父和我表弟是谁杀的?”项凌天冷冷问道。 众人皆不敢开口,也坐在第一排的叶孤城起身抱拳回道:“将军,陶天王父子被叶先锋所杀,但是在生擒他们父子时,我们已经劝服了好些时日,但是他们却依旧无动于衷。我原本让叶先锋好好看管,但叶先锋在夜间将二人给……” 项凌天冷冷一笑,扫视了众人,却唯独不见叶海,问道:“那叶先锋的人呢?” “已经被我关在大牢,听候将军惩处。”叶孤城回道。 “押他进来。”项凌天向士兵吩咐道。 良久之后,叶海被押到府内,此时的他披头散发,身上的铠甲也变成了一身囚服。 项凌天看着他,无奈的叹息,说道:“叶先锋,能不能给我一个杀陶天王的理由。” 叶海被绑,跪在地上,粗言回道:“卑职这么做,都是为了将军你。” “哦?说来听听!” “我们打下这份天下不容易,好不容易自敦阳打进炎城,眼看大局已定,不能在出现任何问题。那陶仲油盐不进,一心一意效忠那傅宇。末将深知如果将军入城定然会放了他,但一旦私自放了他,以陶仲的巨大威望,到时候招兵买马卷土重来,那又是我们的一个劲敌,所以末将才会私自处决了两人。” “说的很有道理。”项凌天站起身走到中间,在叶海身旁来回走动:“你们总是用爱护我的名义做伤害我的事。我的姑父陶仲绝对不是那种人。他厌倦了这种生活,他不希望战争,但是现在一切也晚了。你可知道,陶冲乃陶家几代单传,如今也死在你手中,陶家彻底断后了。” 叶海跪在地上将头一扭,没在回答。 此刻叶孤城和金森连连起身,抱拳言道:“将军,叶先锋固然有错,但其初心实在让人钦佩,也算是忠心耿耿,希望将军能够开一面。” 众人见叶孤城为其求情,纷纷上前,跪在项凌天面前为叶海求情。 项凌天看着这一排排下跪的将领,仰头讽刺一笑:“从今天开始,你们不要用凡人所谓的思想来劝解我。没用的,没用的。” 项凌天说完,从腰间掏出绝罗刀,朝着叶海面前一扔,冷冷说道:“我不想自己动手,念在你有过战功,我留你全尸,自己了断吧!” “将军,敌我分明。陶仲即便是被叶先锋所杀,但陶仲毕竟是敌方将领,杀之也是情理之中。难道将军是要用自私的亲情来杀有功之臣吗?”金森言道。 项凌天转身看了看金森,冷眼一瞪:“我现在顾不了那么多。无论你们怎么想,今天叶海必须死。” 叶海听完,将头抬了起来,缓缓从地上捡起那把锋利精美的绝罗刀,冷冷一笑。 项凌天言道:“这把绝罗刀是我姑父曾经在我最困难之时赠与我防身的,你如今杀了他,就用这绝罗刀谢罪吧,也算是因果循环了。” “哧!” 项凌天话语刚说完,叶海将绝罗刀刺进了自己的胸口,血流不止,身体缓缓倒地。 项凌天微闭双目,常吸了一口气,用手挥了挥:“拖出去吧,你们全部退下吧!” 众将纷纷目无表情,不屑的看了眼项凌天,直步走出府内,而金森和叶孤城 拳头紧握,也缓缓走出府内。 当洛川准备离开之时,项凌天转过身,说道:“丞相留一会儿。” 洛川停住脚步,缓缓朝着项凌天走去,很显然在他心中觉得项凌天这么做显得非常不理智。 “丞相也觉得我这么做有些偏激?”项凌天笑着问道。 “将军,大局已定,你应该学会接受现实,必须要接受。”洛川言中有意,回道。 项凌天走在洛川跟前:“是啊,我应该要学会接受。或许真正让大炎败亡的人不是傅宇,而是我。原本觉得自己起义,掌握权还是在自己手中,依旧能让大炎恢复一个全新的太平盛世。” 项凌天说完,真诚的看着洛川:“丞相,我真的没打算做皇帝。小悦的爹爹武樵夫曾经就跟我说过,我只是开创时势的人,身后没有紫气,而真正的真命天子我相信丞相内心也应该知道是谁。但我不想知道,只不过我没想到这一切会发生的让我猝不及防,避无可避。” “我明白将军的意思。”洛川咬着嘴唇,半会儿后说道:“将军,不如你现在就离开吧。” “离开?”项凌天知道洛川这话带有另一层意思,也断定了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原来我一直都被人在利用。哈哈!”< 【070】意气尽,兄反目 洛川神情严肃,不停叹息:“将军,事已至此,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凡尘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天道。” “天道?我从未想改变,只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为何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全部消失了。晴儿,亲情,道义都消失了。丞相,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何?” “哎!”洛川叹息,回道:“微臣没有办法解开将军心中的疑惑。将军,事到如今,你还是写一份劝降信给傅宇吧,如今大局已定,他即便在反抗也是增添伤亡。” 项凌天闭着眼睛,回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临近夜晚之时,武康和巫小悦两人慌慌张张的走进府邸,小跑来到项凌天的面前。 项凌天见状,颇为疑惑,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慌张?” “少…爷,现在所有士兵都在埋怨你杀了叶海。都在怨你滥杀忠臣,怨气四起,还说……”武康没在继续说下去。 “还说了什么?”项凌天平静一笑,问道。 武康看了看巫小悦。巫小悦心领神会,说道:“他们觉得就算推翻傅宇的暴政让你当皇帝,定然又会是第二个傅宇,所以现在所有将领和士兵都在反对你。”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项凌天平静的回道。 巫小悦定了定神,继续说道:“说来也奇怪,白天的事居然这么快便传遍了整个军中,看来是有人故意煽风点火,想激起所有将士的怨气逼你就范。” “墙倒众人推,很正常!”项凌天淡淡一笑。 “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吗?”巫小悦说道。 项凌天连忙转身,“想,你知道?” “嗯!”巫小悦点头:“所有的人里面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做,也会得到莫大的好处。” “叶孤城?”项凌天直言问道。 “对,只有他。因为这些时日太不寻常了。似乎他有意想激怒你。”巫小悦说完,继续补充道:“还有一件事,我原本不打算告诉你,但眼下不得不说了。其实庙行关并非是百姓开城迎接他们进去,而是叶孤城强行攻城之后,进行了屠城,坑杀了庙行关内的男子。” 项凌天一听,嘴巴微微张开,沉思了一会儿后,摆手言道:“不可能。我绝对不相信。他即便在有野心,但你说他屠城,绝对不可能。他也绝对不是这种心狠手辣的人。” “你到现在还不相信?”巫小悦显得有些急迫:“你好好想想这一切,难道真的是巧合,难道那叶海真的会考虑到陶天王会卷土重来,定然是有人煽风点火。叶海只不过是一个替死鬼而已。” “别说了。”项凌天眼睛血红,脸部肌肉抖动:“我绝对不会相信的。你也不要挑拨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我说过即便他有错,我也会原谅他。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用这么无稽荒唐的言语污蔑他。” “我污蔑他?”巫小悦寒心的冷冷一笑:“叶孤城此人一直以来城府颇深,很多事情我都知道,但是不能提前告知,我这一切都是为你好,你反过来说我污蔑他,项凌天,你这个笨蛋,好心当做驴肝肺,哼!。” 巫小悦愤怒的跑出府外,项凌天没有追出去,而是冷面的站在原地,拳头紧握,此刻的他并非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这一切。 武康看了看项凌天,又看着跑出去的巫小悦,显得有些为难,对着项凌天说道:“少爷,你好好想想,我现在去追她!” 炎城大街之中,漆黑无比,巫小悦不时擦着眼泪,走在街道之中。 武康在后边小跑追着,不时的喊着。当走到巫小悦面前时,喘气说道:“少爷他一直以来性格都是如此,只要他相信一个人便会不留余地的相信,何况他与叶孤城有八拜之交,你现在突然全部告诉他,他肯定接受不了的。” “在怎么接受不了也得接受,因为这是事实。我好心告诉他,他居然不领情,还帮着叶孤城训斥我。这种笨蛋,不理也罢。”巫小悦气的直跺脚,带着怒气回道。 武康显得有些落寞,手刚接触到她的肩膀又放了下去,良久之后,淡淡问道:“小悦,你是不是喜欢少爷?” “我才没有呢。”巫小悦连忙否认:“我怎么可能喜欢这种笨蛋。我爹当初让我跟着你们出山。告诉过我项凌天是开创时势的人,注定被时势所败。还要我暗中帮助他完成改朝换代,迎合天道运行,哪知他这么愚蠢。哼,气死我了。” 巫小悦的回答让武康放松了不少,只见他长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喜欢上我家少爷了呢。不过你也别生气了,我相信少爷早晚也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反正我是不管了,我等会儿便回天启山脉,永不出山。” “啊…”武康很吃惊:“你要走?” “不走留在这里干嘛。”巫小悦撅嘴回道。 “哎!”武康蹲下身,坐在街道之上的一处石块上。 巫小悦走到他跟前,用手推了推他:“你呢。跟不跟我一起走?” “我?”武康脸上此时挂满了笑容,但尽是很无奈的笑:“我不能走,少爷全家从小待我恩同再造,而且少爷是这个世间对我最好的人。如今他四面楚歌,如果要是连我都离开了他,他会很孤独,他会很无助的。所以我不能走,我要留下来陪着他一起跨过这道坎。” “你们跨不过的。别傻了。”巫小悦轻蔑回道。 “跨不过我也要陪着少爷!”武康说完,对着巫小悦笑了笑。 巫小悦站起身,上下打量了武康一番,不屑的说道:“你们都笨。我走了。” “真走啊。”武康有些不舍。 巫小悦转过身:“是的,如果你们有命的话可以去天启山脉找我。我不会在出山了。” “你这算是伤透心了吗?” 巫小悦斜视了武康一眼,头也不回。身上散发光芒,消失在漆黑的夜晚。 看着眼前的她消失在眼里,武康此时的心情很复杂,悲凉之感席卷于身。 待他回到府内时,项凌天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冥想。 武康走到项凌天一旁坐下:“少爷,小悦回天启山脉了。” 项凌天点了点头:“走了也好,她原本就不属于凡尘,不应该用凡尘的思想去左右她。或许天启山脉才是她最终的家。” 项凌天说完,认真的看着武康,严肃的说道:“武康,或许小悦说得是对的。我不是不相信,而是没法相信这一切。事到如今,你也走吧!” 武康淡淡一笑:“我走了,那你就一个人了。我在这里虽说帮不了你多大的忙,但起码可以与你同甘共苦嘛。” 项凌天对视一笑,感激的点了点头。 武康继续言道:“少爷,其实叶孤城屠杀庙行关男子一事是千真万确。” “你们怎么这么肯定?” 武康站起身,缓步走动:“在你昏迷之时,因为每日都没事干,所以我让小悦带我到空中飞跃,当飞到崇阳时,我们见到了一个人,这人是崇阳王陆安之子,原本我们打算带他回来见你,但是他不肯,他只说庙行关男子全部被屠杀。” “陆清夜?”项凌天问道:“他现在去了哪里?” “他说想离开崇阳这个伤心地,他的这条命是他父亲换来的,所以我建议他去敦阳我的祖乡渭河。”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项凌天说完,站立起身:“一切都太突然了,猝不及防,猝不及防啊。” “少爷别想了,你去休息吧。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次日,项凌天写了一份劝降信,交给洛川,由人带进皇宫呈给傅宇。 因为叶海一事,项凌天的威望在军中一落千丈,叶孤城逐渐取代了项凌天在军中的所有职权。 项凌天每日都在府内沉思,偶尔走到炎城街道之上,便能从空中见到数道光芒闪过,只不过眼下的他并不在乎是何等高人,一切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顺其自然。 对于巫小悦的话,经过了几天冷静的思考,项凌天决定亲自去追问叶孤城事情的缘由。 当项凌天瞬息来到叶孤城身边时,他周围多出了几个人。 “我有些事情想亲自问你!”项凌天对着叶孤城说道。 叶孤城明显有些歉意,但看了看两旁的人,回道:“丞相和先锋他们也不是外人,你有话就直接说吧!” 项凌天将目光看向洛川,讽刺一笑:“值得吗?” 洛川带着歉意低头,没有回答。 项凌天又将目光看向叶孤城,说道:“你是不是将庙行关全城男子全部屠杀了?” 叶孤城一惊,半会儿后长舒了一口气:“既然事情说开了,我也不需要在隐瞒了,没错,庙行关我的确施行的屠城。” 项凌天淡淡一笑:“我祖上的龙脉,先祖的陵寝是你派人斩断的吗?” 叶孤城连忙否认:“不是,我不会这么做。” “我相信你!”项凌天继续说道:“所有的消息全部是你散发出去的吧?其目的就是希望在这个改朝换代的关键时刻不出现任何差池,必须要亡我傅氏一脉吧!” “是我。不关叶总兵的事。”一旁的金森连忙抢着答道。 项凌天冷冷看了他一眼:“是谁已经不重要的,事已至此,这一切值得吗?” “值得。为了皇位,什么都知道。”叶孤城突然激动起来,从椅子上走到项凌天面前,带着仇视的目光,激动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叶家原本就是皇族,数百年前的敦阳城是属于大兴王朝,不属于大炎。我叶家就是大兴的皇族后裔,我原本不知道,你还记得一件事吗?”< 【071】真相大白 项凌天不解的看着叶孤城,没有言语。 叶孤城显然很激动,喃喃说道:“还记得我爹被打入大牢吗?那天你带着我和晴儿在陶仲带领下进监牢看望我爹。随之我爹支开了你和晴儿,也正是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叶家百年传承的使命,这个江山原本属于我叶家的,我拿回来是理所当然。” “所以你就利用我,因为只有我才能够开创这个时势,最能名正言顺反傅宇,一切的一切你都已经算好了。对吧?”项凌天说到这里,心寒不已。 “不错。我自知凭我一个人根本无法成事,所以我必须要依靠于你。一旦攻进炎城,那这一切便唾手可得。我筹备了这么多年,眼看大炎将亡,我岂能放掉一切?” “那我们的结义之情呢?” “在我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使命之前,我叶孤城的确将情义看的最为重要,我可以为你去死。但是我知道之后,我很难取舍,为了祖上宏业,我必须忍痛摒除私交,所以你也不要埋怨我,更不要怪我。” 项凌天听完,仰头吸了一口气,随即将目光看向一旁的洛川,言道:“而丞相你一早便知道这个计划,对吧?” 洛川没有否认,看得出他对项凌天是愧疚的,只见他叹息道:“我祖上欠叶家恩德,此番我是为了报恩,而正是大炎,害我家破人亡,所以我……” “不用说了,我明白了。”项凌天眼神极冷:“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你们都是觉醒者,我一个人却傻傻忽忽的推翻了自己祖上的基业。” 项凌天嘴唇微微抖动,眉头紧锁的看着叶孤城,继续言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只知道我与皇位无缘,但我内心是希望你能登上皇位,因为我相信你能还天下太平,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我相信你的仁德,只不过我没想到,为了霸业,你可以不顾一切。” 众人皆无语。 项凌天大笑起来:“原来为了正义容易做错事。曾经我不明白,如今我明白了。” “但一切都晚了。”叶孤城回道。 “你想杀我?” “我不想杀你,只是想让你在天启大陆上消失。”叶孤城冷冷回道。 项凌天又是一阵冷笑,扭了扭胳膊,不屑说道:“你能杀的了我吗?眼下,只有我杀你的份。” “别太高估自己。我既然能够布局这么长的时间,自然会将所有的事情考虑清楚,放心,我会办到。” “你就不担心我现在就杀了你?”项凌天怒气说道。 “哈哈…”叶孤城大笑起来:“你杀不了我,现在杀不了,今后也杀不了。你走吧,去享受剩下的日子吧。” 项凌天不明白为何叶孤城这么有恃无恐,刚想拔剑,一旁的洛川连忙上前,小声言道:“你还是快走吧,别呆在这里了。你改变不了的,听老夫一言。” 洛川的话让项凌天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项凌天用仇视的目光看着几人,一道光芒闪过项凌天消失在众人面前。 项凌天飞跃在空中,此时此刻他内心生疼,他不明白为何人为了权利可以不顾一切,放弃所有。 当飞跃到一座山峰时,项凌天立地,仰天长吼,这吼声充满了不甘心,对宿命充满了不服气,对天道充满了仇视。 “武康!”项凌天脑海里突然想到了武康,又想起了叶孤城那自信满满的言语,自知大事不妙,连忙朝着炎城府邸内瞬息而去。 当项凌天回到府邸时,四处寻找,皆不见武康身影,此刻的他心里非常清楚,武康已经被抓走了,但被抓去何方,却无从知晓。 …… 而在望月阁内,傅宇的身体逐渐下滑,经过调养虽好了些,但依旧伴随着咳嗽,每日都有不好的消息传来对傅宇的确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而眼下,历经百年的大炎王朝即将不复存在,傅宇忧心重重,赶走了望月阁所有的佳丽和嫔妃,皇宫内不少太监和宫女带着行礼慌忙逃出宫去。 而傅宇身旁只剩下一个年迈的太监,傅宇穿上龙袍,站在镜子处不时整理着自己的仪表,对着身旁的老太监言道:“所有人都逃命去了,你为何不走啊。” “老奴年迈,能逃到哪里去。何况老奴世受皇恩,岂能一走了之。”老太监回道。 此刻的傅宇内心颇有一丝感动,站起身看了一眼太监,呼呼一笑:“想不到最后在朕身边的还是你们这些奴才。” 顿时望月阁的门被一脚踢开,走进望月阁的是国师耿牧以及数十名带刀的侍卫。 耿牧阔步走到傅宇跟前,不再行礼,而是直言回道:“皇上,昨日那项凌天派人送来的劝降信,你看了没?也好做个回答,我还得去知会别人。” “国师,那你觉得该当如何?”傅宇故意问道。 耿牧将手交叉,走到傅宇跟前,将一杯酒端起一涌而下:“识时务者为俊杰,皇上,大炎将亡已是定数,我昨日夜观星相,大炎的气数在今年就结束了,而且你们傅氏的龙脉也已经被斩断,所以啊老臣还是觉得你应该认命吧!” “哈哈…”傅宇大笑起来:“朕就算死了,依旧是大炎的君王,谁也改变不了。” “还废什么话。如今你兵权全部掌握在老夫手中,亡大炎者就是你这个昏君。”耿牧直言回道,冷眼瞅了瞅傅宇,继而说道:“别做无畏抵抗了,不过事到如今,老夫还是得跟你说一些事情。” “何事?”傅宇连忙转身,看着耿牧。 “你以为当初老夫进宫是真的辅佐你吗?老夫早就知道你这人昏庸无道,一定是亡大炎之人。所以我才会在你身边。” “这么说来,你是受命而来啊。” 耿牧点头:“不错,我的确是受命而来,不过我效忠的不是你们大炎,而是…” “项凌天对吧?” 耿牧笑了起来:“他?他还不配。他也是你傅氏一脉的子孙,不过他和你一样愚不可及。” “那你效忠的到底是谁?” “那老夫就让你死个明白,老夫自小修持,其祖上原本是大兴王朝的臣下,只因你祖上统一天启,让大兴亡国,我祖上也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但老夫终于找到了大兴的皇族后裔,为了恢复大兴王朝,老夫受点屈辱算个啥。” 傅宇听完,强行压制内心的怒火,言道:“到底是谁?” “敦阳王叶良。” 傅宇吸了一口凉气,呼呼笑了起来:“想不到我父皇聪明一世,居然糊涂一时,将这个乱臣贼子加官进爵,想不到叶良居然是大兴皇族遗孤。” “还不止吧。应该是八世君王将叶王爷父亲封为敦阳王,叶王爷不过是世袭而已,从那时起叶王爷便已经将未来的路全部盘算清楚,用自己的死,用他的女儿美貌引你上钩。你果然‘不负众望’为了叶孤晴居然肯舍弃整个敦阳,当你中计之后,我们知道只有一个人能够开辟时势,打破大炎的统治。” “这个人是项凌天,对吧。你们深知项凌天一直深爱着叶孤晴。而你每日都在我面前进言夸耀其美貌,让我加快了迎她进宫,将项凌天逼上反抗的道路上。随之项凌天为了红颜不顾一切,在敦阳起义讨伐于我。” 耿牧点头:“看来你还不算太笨。不过这一切都太迟了。叶王爷为了这个计划用了两代人的性命和时间,终于实现了,叶王爷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朕一向待你不薄,你居然……” “此言差矣,百年前你祖上踏平敦阳,推翻大兴王朝时,可曾想过敦阳城百姓的后代也会用此等方法来对待你的大炎王朝。我们敦阳百姓各个血性,为了恢复大兴王朝,忍辱到今日,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再者你虽说待我不薄,但老夫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你的羞辱。” 傅宇伴随着咳嗽,脑海里浮现了很多画面,从自己的叔父傅胥血溅乾坤宫开始,一直到如今,傅宇流下了眼泪,同时也讽刺大笑起来。 “事已至此,你就认命吧!”耿牧摸着八字胡,得意一笑:“当初如果你不杀傅胥,这大炎王朝也不至于这么快败落。” “如果朕当初没有听你这小人的妖言,我岂会杀我叔父。”傅宇说完,冷眼看向耿牧:“看来你如今幕后效忠的人是那叶孤城?” “不错,小王爷是真命天子,即便是项凌天也无法改变这一个事实。你先走,项凌天和你傅氏子孙也会逐个下去陪你见你们的先祖。” 耿牧说完,抽出身后士兵的长剑,朝着傅宇身旁的老太监一劈,老太监顿时鲜血冒出,倒地不起。 “慢着,皇帝死有自己的方法,不可刀剑加身。” “临死之人还这么在乎死法,真是难得,那行,念在同朝君臣一场,说吧,你想怎么死?” 傅宇咳嗽两声之后吩咐道:“还是一杯毒酒速度快。” “来人,赐毒酒!”耿牧连忙向身后的士兵吩咐道。 良久之后。 傅宇嘴角流出鲜血,死在自己最得意最喜欢的望月阁中。 耿牧命人将傅宇的尸体放在皇宫外暴晒鞭尸,更让百姓前去观赏。 而耿牧本人则打开城门,恭迎叶孤城大军进入皇宫之中。< 【072】命运善嫉 裕丰十三年春,皇帝傅宇被国师耿牧以毒酒赐死,尸体被悬于炎城城楼暴晒鞭尸,让百姓共赏。 同年叶孤城率领起义大军统一炎城,自此长达数年的纷战彻底结束,尽管鬼申国时有侵扰,丹阳城被宋子恒把持,但皆不敢贸然进军。 叶孤城下令清理傅氏一脉后裔,将其全部于先祖庙之内屠杀。 原本百姓皆知的起义头领项凌天则不知去向,叶孤城更是诏告全城,项凌天因为勾结乱党试图重新辅佐傅宇延续大炎基业,随之兵败而逃,命令全城缉拿项凌天。 曾经在百姓心中英雄形象被彻底妖魔化,转而演变成一个为人唾弃的乱臣贼子。塑造一个英雄需要很多年,但毁掉一个英雄却只需要一瞬间。 百姓为了庆祝推翻暴政,更是冲进先祖庙,将其庙宇砸毁。 叶孤城推翻大炎之后没有急于登基以及更改国号,而是忙着处理善后的工作,整个炎城顿时建立了很多庙宇,这些庙宇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清风上仙庙。 大炎王朝历经十世,共计372年。在这一刻彻底被推翻,开展了一个全新的朝代更替。 炎城发生的一切变故项凌天了如指掌,尽管气愤但却无法,每日都在自己父母坟墓前饮酒买醉,堕落不堪。 但武康和傅馨长公主被押到皇宫外准备处斩的消息传到项凌天耳朵旁时,他放下的手中的酒瓶,紧握青龙渊,朝着父母坟墓叩头祭拜一番之后随之离开。 在皇宫城外,叶孤城,洛川,耿牧,金森,以及数百的士兵全部在场,看着囚车内的武康和傅馨长公主被缓缓押解过来。 洛川言道:“少主,如今天下一统,不如对其二人就开一面吧!” “不行,斩草不除根,以后会大乱。”叶孤城很果断的拒绝了洛川的劝言。 当武康和傅馨长公主被士兵从囚车内押解出来时,两人纷纷用仇视的目光看着叶孤城和洛川二人,破口大骂。 “跪下!”押着两人的士兵对着武康和傅馨的后腿一脚,将其踢的跪在地上。 叶孤城冷冷的看着二人,给一旁的耿牧使了一个眼神,耿牧心领神会,大声喊道:“斩!” 当刽子手的刀缓缓上升之时,突然狂风大作。 狂风之后,两个刽子手瞬间倒地,出现在刑场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项凌天。 只见项凌天神情冷傲,扫视了众人,缓缓蹲下身给武康和傅馨松绑,对两人言道:“站在我身后。我今日一定要大开杀戒。” “等了这么长时间,你终于来了。”叶孤城喝道。 项凌天将青龙渊朝前一指:“是非因果,今日在此做一个了断。” “少爷,你走吧。他们有埋伏。”武康小声劝道。 项凌天自打来的时候便发现上空数道光芒闪烁,早已知晓此番前来自己定然凶多吉少,但是他却找不出任何理由让自己不来。 “大不了今日我们一块死在这里。”项凌天对着武康说道。 傅馨已然不是曾经的风韵犹存和雍容华贵,取而代之的则是蓬头垢面,脸部还带着明显的淤青,显然在监牢中被用刑过。 傅馨哭着说道:“凌天,咱们傅氏的龙脉被断,先祖庙全部被毁,而且傅氏子孙全部被屠,你不能有事,你快走。” 项凌天早已知道了这一切,面对众敌,他淡淡一笑:“姑姑,我今日既然来,便没有打算活着离开。” “杀!”叶孤城一声令下。 周围的士兵纷纷举着长矛和佩刀迎面上前朝着项凌天三人挥来。 项凌天将青龙渊从剑壳里抽出,抽出的一刹那寒光闪烁,一排士兵头颅被斩。 紧接着那国师耿牧飞跃而起,一道白光朝着项凌天击来。 “不自量力。”项凌天缓缓抬头,冷冷一笑,一掌朝着耿牧打去。 耿牧不敌,被震的节节后退。 士兵们纷纷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在等待某个人先进攻。 看着项凌天冷血的目光,士兵哆哆嗦嗦,叶孤城见此,喊道:“诛杀此人者,封爵!”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士兵们一听封爵,早已将生死抛之脑后,纷纷朝着项凌天袭来。 项凌天嘴角抖动,一手护着武康二人,另一只手持着青龙渊来回击去。 刚要靠近的士兵纷纷倒地,另一批士兵又拥簇而至,但凡人终究是凡人,始终抵不过有法力的仙家,不到一会儿周围的士兵已经全部被袭身亡。 “吭!” 一支权杖闪烁着光芒朝着项凌天袭来,项凌天连忙飞到半空,躲避了这一偷袭。 这支权杖项凌天在熟悉不过了,因为这是幽兰宗弟子左樊的法器。 悬于半空中的项凌天只看到法器却没有见到左樊本人,内心犯着嘀咕,这才意识到下边的武康和傅馨。 项凌天迅速回到地面上,不过晚了一步,一道紫色光芒闪过,傅馨被光芒劫去。 武康完全没有看清楚来人,只看到一道光团的出现,紧接着便是傅馨被劫去。 项凌天眼睛顿时充血,大吼道:“左樊,出来。” 一声粗狂的笑声迎来,左樊显出真身,用手掐在傅馨喉咙处,对着项凌天说道:“项凌天,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项凌天克制住了内心的愤怒,冷言说道:“放了我姑姑?” “放了她?行,你现在束手就擒,我立马就放了她!”左樊说道。 “凌天不要。”傅馨此刻丝毫不惧死亡,应声道。 当项凌天缓缓蹲下身时,被劫的傅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眼泪不停的流了下来,只见她大声喊道:“凌天,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姑姑。不要!” 项凌天大声言道,因为他看见了自己的亲姑姑嘴角满是鲜血,知道她咬断了舌头。 “晦气!”左樊见傅馨咬舌自尽,一掌将其尸体打向项凌天身旁。 项凌天迅速接过傅馨的尸体,带着哭泣声腔喊道:“姑姑,姑姑,醒醒,醒醒啊。嫡亲族人我没有了,姑姑你一定不能死。” 任凭项凌天如何叫喊,傅馨依旧没能醒过来,眼见这一切事情的发生,武康也急出了泪水。 项凌天将傅馨的遗体慢慢放在地上,跪在遗体旁,咬牙说道:“姑姑,您放心。此仇我一定要报!” 在场所有人看着项凌天的眼神无不颤栗一抖,那完全就是一副冷血麻木的眼神,这种眼神布满了血丝,内心要承受多大的苦楚才能显像这种眼神。 左樊,叶孤城,耿牧,金森纷纷对视一笑,唯有年迈的洛川紧紧咬着嘴唇,红着眼眶。 武康内心非常难受,他知道此刻项凌天内心更难受,他言道:“少爷,不如,你走吧!” “不走!”项凌天强忍住眼泪:“武康,这种感觉有回来了,跟娘那天夜间让我离开以及我们第二天看见娘尸体的感觉一样。” “少爷,难受你就哭出来吧!”武康又说道。 “不哭。”项凌天依旧冷淡:“哭改变不了事情,而且世间根本就不相信眼泪。” 项凌天说完,这才抬起头看着武康,说道:“待会我可能顾忌不到你,你一定要站在我的身后一步都不要离开,知道吗?” “少爷,你不用管我。今日我就没打算活着!”武康说完,朝着项凌天捏紧拳头,以示决心。 项凌天微闭眼睛,半会儿后用手朝着武康处划了一道光团,和当初护住叶孤晴的光团一样。 项凌天走到光团旁言道:“无论待会发生了什么事,你切记不要走出这个光团中。” 武康点头应允。 安排好了武康,项凌天朝前走了几步,将手中的青龙渊朝着几人一指:“今日,要么你们就此将我幻灭在此,要么就是我杀了你们祭奠我傅氏一脉在天之灵。” 叶孤城呼呼大笑起来:“今日一定是你的死期。念在曾经结义一场,我劝你还是别做反抗,我一定留你全尸。” 结义?项凌天顿时想起了与叶孤城还有结义之情,只见他仰天长笑,对天吼道:“天道鉴此,今日我与叶孤城不再为结义兄弟。只为仇人。” 话语刚完,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被乌云笼罩。 众人皆感到奇怪,纷纷抬头看着天际出现的团团乌云。 “少主,不如您先回宫,天变异象,以免出现没必要的危险。”耿牧在旁,弯腰说道。 “你是要我退避是吧。”叶孤城冷眼看着他,回道:“今日是我与傅氏最后的一战,我决不退缩。成王败寇,在此一举。” 众人见叶孤城这么一说,纷纷不再相劝。 转眼间,乌云立刻消散,阳光再次照耀了整个大地,刺眼的阳光照耀在项凌天的身上,只见他那龙吟紫金袍在阳光照耀下闪耀夺目,青龙渊更是寒气逼人。 项凌天顿时临空而起,手持青龙渊,朝着叶孤城等人击去。 叶孤城的法术来自于那方铁儿坐骑野牛的内丹,修为虽不高,但也算入了修真一门,闪躲的速度要比凡人高出不少。 众人眼见项凌天这一击,纷纷临空而起,悬于半空之中。 以往都是千军万马对峙,而眼下则成了项凌天独自一人单挑几位有法力的修真人士。 正当众人准备出击之时,一道光芒在中间闪耀。 光芒过后,出现了两道身影,严肃的说,是两道项凌天非常熟悉的身影。< 【073】琵琶骨 这道光芒闪烁之后,出现在众人中间是两个人。 在场所有人对两人都不陌生,只不过出现的人却让众人吃惊,更让项凌天揪心。 来者是倚风,而倚风则单手掐着叶孤晴的脖子。 “晴儿。” “妹妹!” 项凌天和叶孤城同声喊道。 倚风悬于半空大笑起来:“项凌天,你没想到吧,没想到你心爱之人会在我手中吧。” 项凌天的确没想到,曾经以为是魔族之人劫去了叶孤晴,没想到却是这个被凡人称为修真第一宗门幽兰宗劫去了。 只不过项凌天内心颇为疑惑,想起了当日劫去叶孤晴的两个神秘人,那两人的修为均在倚风之上,而且言语之中透露是其主人派遣而来,而幽兰宗一向是正规宗门,岂会以主人自居,谜团,疑惑环绕着项凌天。 “倚风仙人,你快放了我妹妹。”叶孤城略显着急,对着倚风说道。 叶孤晴此时似乎没有了直觉和听不见任何话语,虽说眼睛一直睁着,但好似被封印了一样。 “莫急,你的宝贝妹妹对我们幽兰宗还用些用处。”倚风奸笑道。 项凌天此时捏紧了拳头,神情冷血,看着倚风,喝道:“你放还是不放。” “放了她那我们如何擒住你呢?”倚风得意一笑。 此时在地面上的洛川见到这种局势摇头叹息,这不是他想见到的结果,也不是他想看到的结局。 只见洛川缓步走到叶孤城面前,带着哀求的口气言道:“少主,如今幽兰宗众位仙家降临,项凌天已是困兽之斗,不足为患。望您念在昔日情义之上,放他一条生路吧!” 叶孤城眼睛不停转动,沉思片刻后,转身回道:“丞相,事情到了这一步非我能控制的,你就不必在多言,先且退下吧!” “少主。” “退下!”叶孤城带着吼呛回道。 洛川无言,低头叹息一声之后阔步离去。 洛川从项凌天身旁走过,两人相互斜视片刻,洛川叹息一声后离开,留着项凌天一个人抬头望天,神情冰冷。 “项凌天,要想你心爱的人没事,你现在最好束手就擒。”倚风说道。 “要是我反抗呢?”项凌天说这话时,底气略显不足。 倚风连忙用力紧掐叶孤晴的脖子:“那你可以试试看。” “不要!”项凌天旋转落地,将青龙渊丢弃一旁。 武康心知项凌天此刻是想以自己性命换取叶孤晴的平安,自己内心非常着急,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们为什么要抓走晴儿?”落地之后的项凌天抬头问道。 倚风得意一笑:“如果凡尘百姓全部信奉我们幽兰宗,你觉得到时候会如何?” “灵气和念力聚集,幽兰宗会被推向神坛。”项凌天直接回道。 倚风得意点头:“说得不错。所以你是我们最大的阻力,想必最直接灭掉你的方法只有叶孤晴。” 叶孤城快步上前:“倚风仙人,当初我们不是约定,不可伤及晴儿性命,你现在放了她。” “不要讨价还加。”半空中的倚风冷言回道。 项凌天从两人这句对话之中理清了内心的疑惑,没有想到叶孤城为了达到目的居然用叶孤晴做为代价,此等心狠,甚为少见,想到这里项凌天不禁对叶孤城的恨意更深了一层。 “左师弟,快点用法术锁住项凌天的琵琶骨。”空中的倚风朝着左樊吩咐道。 左樊闻听,持着权杖朝项凌天击来。 本能反抗让项凌天直接用双手抵挡,左樊立于半空,项凌天站在地上,两人相互对掌。 项凌天法术要高于左樊,对掌时丝毫不落下风,不时用目光瞟着倚风。 倚风见项凌天胆敢还手,从空中一跃而下,将叶孤晴掐的更紧:“项凌天,你要是在还手,我立马杀了她,不但杀她的肉身,连其魂魄也一并幻灭,让其永世不得超生。” “你敢!”项凌天一听,愤怒难当。 “你看我敢不敢。”倚风说完,作出一副要出手的架势。 面对这种半仙之人,没有道义可讲,项凌天很清楚如果自己不投降受俘,倚风一定会说到做到。 想到这里,项凌天连忙撤掌,刚一撤掌左樊便用权杖击来,项凌天没有抵抗,胸口中招,鲜血喷出,倒在地上。 “少爷!”武康见状,连忙带着受伤的身躯缓缓走到项凌天面前。 武康还没有到项凌天面前,只见项凌天便被左樊以法术架起,左樊双手呈龙爪状,对着项凌天的琵琶骨击去。 “师兄,要用铁钩勾住他的琵琶骨,才能让其法术彻底使不出。”左樊歪着脖子,朝着身后的倚风说道。 倚风看着叶孤城,带着吩咐的口气说道:“快去拿铁钩。” “这……” “还犹豫什么,你难道想在这个紧要关头放走他,难道想看着自己辛苦打下来的这份天下到时候又出现状况?” 倚风的话击中了叶孤城的软肋,只见叶孤城扭头朝着一旁的耿牧吩咐道:“快去准备铁钩。” “不要准备,老臣早已备好!”耿牧老奸巨猾,似乎早已知道项凌天会有此一遭,只见他双手一伸,一道白光闪烁,手中出现两根银白色的铁钩。 “接着!”耿牧将铁钩凌空一挥,左樊用手将铁钩吸来。 “哧!” 当两道铁钩勾住项凌天的琵琶骨时,项凌天难受的说不出半句话,全身顿时像散架了一样,直接跪倒在地。 众人纷纷大笑起来。 叶孤城见项凌天被擒拿,肌肉抖动,似笑非笑。 他朝着倚风言道:“既然项凌天被擒,你可以让我妹妹苏醒了吧?” 倚风闻听,点头应允。用手朝着叶孤晴的太阳穴一指。 半会儿后,叶孤晴恍恍惚惚的醒来,但眼睛却一直睁开着,只见眼前的一切,一切的所有人都颇感模糊,只见她揉了揉眼睛,见到一旁的倚风,以及叶孤城。 “哥哥!”叶孤晴欣喜,快步跑到叶孤城面前。 叶孤城见状,心知叶孤晴定然是被封印了好一段时间。 “凌天呢?”叶孤晴问道。 叶孤城没有回答。 叶孤晴看出了端倪,连忙左右环顾,见武康倒在地上,而且地上两侧全部都是士兵尸体,她又朝着武康前边看去,看见的是项凌天跪倒在地,而且其琵琶骨被两个铁钩勾住。 项凌天吃力的抬起头,他想说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嘴巴不时的在抖动,此时他见到叶孤晴被解除了封印醒来,不禁嘴角上扬微微一笑,但泪水从眼角滑落。 “凌天!”叶孤晴慌了,显然不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见到项凌天一副即将死亡的模样时,她心急如焚,快步跑着。 叶孤城见状,快步拦下了她,将她拥入胸口:“你不要这么傻了,你们属于不同的世界,你们结合不会有好结果的。今日他必死无疑。” 叶孤晴一听,不懂,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叶孤城和项凌天成为敌人。 但一听项凌天今日必死无疑,叶孤晴像疯了一样,使劲的从叶孤城的怀中挣脱,但却于事无补,泣道:“你为什么要杀凌天,你为什么要杀他。哥,我求求你。” 叶孤城的内心多少是有愧疚和不忍的,但他却强行压制着内心的感性,回道:“不是哥哥要杀他,但天下不容二主,今日是最后一战,我叶家隐藏了百年,隐忍了百年,不可以功亏一篑。” 叶孤晴完全不懂叶孤城到底在说些什么,不停的挣扎。 倚风似乎显得有些不耐烦,朝着左樊使了一个眼神。 左樊心领神会,又是一权杖击打在项凌天的胸口。 项凌天顿感头昏眼花,似有一股气无法吐出,只见他跪在地上不停摆头,已让自己稍加清醒,但疼痛,无力,昏沉的感觉全部袭来,让项凌天嘴,鼻,耳不停的渗出血来。 “来人,将项凌天与这武康绑起来,斩立决!”叶孤城紧紧抱着叶孤晴,朝着众人命令道。 金森与耿牧连忙上前将项凌天与武康用捆绳绑了起来,用木桩架上。 一会儿,又有不少士兵冲了进来,纷纷跪在叶孤城面前,抱拳道:“少主,这两人是在此地处斩还是押赴别处?” 叶孤城沉思了半会,冷目回道:“就在此。” “哥!不要。”叶孤晴一边挣扎,一边哀求道。 士兵们闻听之后,将夹在木桩上的两人架起,武康此刻脸上没有半点恐惧,而是扭头看了看项凌天,喊道:“少爷,武康此生无憾矣。” 项凌天听见,吃力的抬起头,但却说不出半句话,嘴唇一直在抖动,眼眶泪水不停流下。 武康见状,同样红着眼眶,却仰天大笑:“少爷,别哭。我们对得起天下百姓,对得起任何人,虽死犹荣。” 项凌天点头,伴随着眼泪,似乎想要告诉武康,自己连累了他。 “少主,老夫认为,项凌天此人身有法术,已是半仙之躯,恐怕即便被斩首其魂魄依然可以修成肉身,老夫建议用法术断其筋骨,然后在施行斩首。”耿牧抱拳说道。 “就依国师直言!” 耿牧走到倚风面前,小声说了起来。倚风听完点了点头,随即和左樊飞入半空之中。< 【074】情仇 “师弟,出招。”半空中的倚风对着左樊说道。 两人立刻使出一团紫色光芒,同时朝着项凌天击去。 “噗!” 两道光团分别打在了项凌天的左右手。 武康见状,心急如焚,骂道:“你们两个妖道,一定不得好死,有本领就来杀我,不要折磨我家少爷。” 空中的两人没有继续施法,而是纷纷将目光看向武康,讽刺一笑。 叶孤晴挣扎了半天,于事无补。但几人的对话叶孤晴却听的字字分明,情急之下,叶孤晴用力咬着叶孤城的手臂。 叶孤城本能的松开手臂,叶孤晴急忙逃脱,快步走到前面捡起一名死去士兵的佩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眼眶红润的看着叶孤城。 “妹妹。”叶孤城连忙将手一挥,示意其不要乱来。 “哥,我求求你,放了他们。我求求你。”叶孤晴一边说,一边走到项凌天面前,对着一旁的士兵们喊道:“都退下,谁要是敢上前一步,我立马死在这里。” 士兵们不知所措,叶孤城连忙吩咐道:“都退下。” 叶孤城一边说,一边朝前走着,他深知叶孤晴个性固执,担心其真的作出这种傻事。 “妹妹,你先放下兵器,不要做傻事。” 叶孤晴摇头,泣道:“哥,你站住,你在上前我就立马死在你面前。” 叶孤城立刻站在原地不动,手朝前挥着。 叶孤晴流着泪,转身看着项凌天,看着他的眼神,见他浑身是血,原本叶孤晴只是流泪,此刻却变成了抽泣。 项凌天嘴角微微一笑,不停摇头,想要说话却说不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不要说,有你就有我。”叶孤晴单手摸着他的脸庞,安慰道。 “妹妹,你别傻了,快放下刀。”叶孤城显得非常着急:“爹爹为了这个计划终其一辈子,我叶家原本就是大兴王朝的皇族后裔,这个天下原本就是我们叶家的。你不要犯傻,你难道为了他、甘愿背弃叶家的使命,为叶家所弃吗?” 叶孤晴转过身,用自己的身躯护在项凌天前面,虽然她不明白叶孤城这些话到底指的什么,但眼下的她内心却只有一个信念,救项凌天出去,哪怕自己丢掉性命。 “哥哥,对不起。我不想与你为敌。但是凌天为了我放弃了所有,他为了我不惜揭竿而起讨伐暴君,他为了我三番两次差点丢掉性命。如果连我都背弃了他,那他在这个世间就真的没有可以信念的东西了。” “妹妹,你别傻了,项凌天今日必死无疑,你难道还要跟他一块去死?”叶孤城口气明显加重。 叶孤晴点头:“我不在乎什么荣华富贵,我不需要什么地位名望。我只要我身边这个男人,这个肯我为死的男人。同样,我也肯为他死,哥哥,就当我求求你,放了他好吗?” “你为了他真的宁可做叶家的不肖子孙?你为了他真的甘愿让整个敦阳百姓大兴百姓怨恨于你,这样做值得吗?” “值得,为了他,什么都值得。” 这句话曾经项凌天也说过,此刻被叶孤晴说出来,颇显伤感。只见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尽管眼角都流出了泪水,但嘴唇却一直在微笑,这应该就是情人间的默契。 叶孤城显得很为难,眉头一直紧缩,拳头捏的吱吱作响。 耿牧见此,连忙上前说道:“少主,不可为了一人而断送整个天下啊。” “你难道让我看着晴儿死而不顾不问?”叶孤城反问道。 “但眼下少主必须要取舍。”耿牧厉言道。 叶孤城没有在理会耿牧,向前两步,离叶孤晴的距离不足十米:“妹妹,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在逼我走上绝路,你难道想成为整个大兴百姓的民族罪人?” “我不在乎。”叶孤晴直言回道 叶孤城听完,眼睛顿时红润,身体向后一转,挥了挥手:“让他们走,放他们走。” 半空中的倚风,左樊听见纷纷一惊。国师耿牧更是惊讶的向后一倾。 “不准放他走,此时不止是你叶家的事,更是我们幽兰宗的事。”倚风说完,瞬间一掌释放一道光团朝着项凌天打去。 叶孤晴见状,连忙放下刀,将手一伸。 “噗!” 那道光芒打在叶孤晴身上,叶孤晴口吐鲜血,而被架在木桩上的项凌天看着眼前的一幕,难受的不停摆头,表情异常难过。项凌天使尽全力摆动身躯让木桩不时晃荡。 所有人都被惊讶不已。 叶孤城看着那一道光团打在叶孤晴身上,看着她口吐鲜血,这一幕让他惊到瘫坐在地上,神情恍惚。 叶孤晴回头,看着项凌天,嘴角不停冒出鲜血,微微一笑,用手抚摸着项凌天的脸。 正在这时,倚风旁边顿时闪耀一道光芒,出现了一个神秘人。 项凌天抬头一看便认出了这人,因为这人的额头中间点着一颗红痣,这人便是当初劫走叶孤晴的那个神秘男子。 “你也来凑热闹?”倚风言道。 “你们办事不力,区区一个项凌天居然还没有处置妥当。哼!”神秘男子训斥道。 倚风没在搭话,而是对着一旁的左樊言道:“左师弟,你去将那叶孤晴抓来,送回幽兰宗。” “师兄,一个凡人受了你这一掌,还能活命吗?”左樊疑惑问道。 “死不了,我这一掌没有尽全力。” “哦!”左樊闻听,连忙飞跃而下,一把将叶孤晴虏到半空。 项凌天见状,表情难受,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油然而生,只见他看了看一旁的武康。 武康此时也被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与项凌天对视半会儿后,说道:“少爷,没事。我们这些人等会就可以在冥下团聚了。” “左师弟,你先将这叶孤晴压到幽兰宗去。” “好的,师兄,那我先去了。”左樊说完,带着叶孤晴瞬息消失。 瘫坐在地上的叶孤城见状,立马站起来,用手朝着倚风一指:“如果我妹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们幽兰宗后悔,你们幽兰宗的计划将彻底瓦解。” “你敢?”倚风气急,喝斥道。 叶孤城咬着牙,冷冷一笑:“你看我敢不敢。” “少主,事情已成事实,我们先且不用跟他们理论这些,倒是这项凌天不可再拖了,必须斩!”耿牧添油加醋说道。 叶孤城的忍耐远比项凌天几人要强,对于耿牧的言语让他冲动的心平复不少。 “那就斩吧!”叶孤城说完,头也不回的朝着前方走去。 空中的神秘男子与倚风听见,两人相视一笑,那神秘男子说道:“想不到这叶孤城的确算是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也算是忍辱负重啊。果然是帝王的不二人选。” “只要项凌天一死,那我们在凡尘的计划就……哈哈!”倚风没有说破,而是对着那神秘男子得意一笑。 地面的耿牧朝着一排士兵吩咐道:“将两人押上来,斩立决!” “是。”一名士兵下跪抱拳,快步朝着士兵内跑去。 项凌天和武康被架到了中间,项凌天此时的心情很乱,此时此刻的他对于活下去已经没有了念头,相反死或许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但是一看到武康的神情,项凌天虽然此时言语不了,但内心依旧隐隐作痛。 “少爷,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要担心,砍头不过头点地,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就到了另一个世界,十八年后我们又将卷土重来。”武康心里很清楚,每当项凌天看着自己的神情时,眼神满是愧疚,为了不让项凌天不安,武康安慰道。 项凌天的身体稍微一动,就会疼痛难当。铁钩不止是锁住了他的琵琶骨,让他使不出法术。更难受的是身上的疼痛感和无力感,因为他受了左樊和倚风几掌,这几掌没有法术抵抗,疼痛可想而知。 “我真的没有想到,一个凡人修真之后居然会对我们有这么大的影响和阻碍。”空中的神秘男子对倚风言道。 “师父说过,项凌天要么为我们所用,如果不能为我们所用,就必须为我们所杀。这人亦正亦邪,正随时可以压制住邪,邪也随时可能压制住正。此等怪象,三界之中,从未有过。”倚风回道。 “哦,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神秘男子淡淡回道,随即严肃的看向倚风,继续言道:“凡尘先祖庙被全部拆掉了,据说清风上仙庙已经是百姓必须朝拜的一座宗庙了。” 倚风得意点头:“不错。凡尘百姓集体的意念远比天启山脉的灵力要深厚的多。” “你们果然是老谋深算啊。” 倚风用眼一瞪:“这词用的并不讨巧,以后得注意一下。” 被押着的项凌天脑海里充满了回忆,从小一直到现在。 所有的经历,所有的人,不管是离去的,健康的还是如今让他心伤的,这些人的面容在他脑海里来回闪烁。 项凌天嘴角淡淡一笑,费力的抬起头看着天边,此刻的太阳被遮蔽,天空显得很阴森。 呼…… 狂风大作,这股狂风吹的所有士兵晕头转向,身体来回扭转。 半空之中的倚风和那神秘男子用衣袖遮住眼睛。 项凌天却睁开眼睛,感觉这道狂风的威力远比当初劫去叶孤晴的神秘女子和神秘男子要强劲的多。 狂风过后,项凌天和武康身边同时闪出一道光芒,两道身影出现。 项凌天微笑,武康惊讶,倚风和神秘男子表情异变。 而身边所有的士兵在光芒落地之时全部被震的倒地不起。 耿牧和叶孤城则不停看着前方的两道身影。 叶孤城说道:“他们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威力?”< 【075】对决 光芒闪烁过后,狂风止。 武康和项凌天身边分别出现了一个人。 两人干脆利落,替武康和项凌天松了绑。 武康看着眼前的巫小悦,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而在项凌天朋友的则是一直在天启山脉砍柴为生的武樵夫,只见武樵夫前身闪耀紫色光芒,后背闪耀蓝色光芒,单手持斧,另一只手朝着项凌天的身后一指,勾住项凌天琵琶骨的铁钩顿时被取了下来。 项凌天瘫倒在地,武樵夫连忙上前将其扶起,用自己的法术替他疗伤。 众人看的都没眨眼,尽管好奇但却每一个人敢近身上前。 “你们怎么来了?”武康激动言道。 巫小悦将捆绑他的粗绳一扔,没好气的回道:“我们不来,你们不就死了,况且我还没打算让你们死呢。” 武康傻呵呵的摸着后脑勺:“小悦,你真好。” 巫小悦被这肉麻的一声说得身体不时抖动:“住嘴。” 获得自由的武康来了底气,立马和巫小悦朝着项凌天和武樵夫身旁走去。 “武大叔,我家少爷没事吧?”武康慌忙问道。 武樵夫没有停手,道道紫气打进项凌天体内,而此刻的项凌天彻底昏迷了过去。 武樵夫摇了摇头:“被勾住了琵琶骨让他的法力暂时使不出,不过这并不是致命的。致命的是他受了好几掌,身上的伤着实不轻,不过还好这小子福泽深厚。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方可痊愈。” “那还等什么,走吧!”武康连忙上前,作出一副要背着项凌天离开的姿势。 武樵夫阻止了他,同时也站起身,扭动着胳膊:“就这么走了未免可惜,你看这些凡人和宗门弟子的目光,恨不得吃了我们,你觉得别人会让我们走吗?” 武康一时激动的忘形,这才抬头看了看半空中的倚风和神秘男子。 “难道您打不过他们?” “乱说什么呢!是我不想走,这件事情发生到这种地步,不继续下去怎么行,所以还是先处理这些败类吧!”武樵夫言语干脆,极为霸气。 巫小悦几人并不陌生,倒是武樵夫一直背对着众人,众人只能看到其背影而看不到面容。 武樵夫手持盘龙斧,缓缓转身,与半空中的倚风对视了半刻。 “是你,你不是在天启山脉伐木吗?干嘛要出山插手凡人之事?”空中的倚风问道。 武樵夫笑着看了看几人,回道:“谁说砍柴的就只能一辈子被困山脉砍柴。难道只允许你这种宗门弟子出山作孽,不许我这个樵夫为祸世间?” “大胆,你可知我们幽…” 倚风话还没说完,武樵夫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鄙视言道:“得了,不要跟我说这些所谓的宗门大道理,老子不爱听。” “你……” “你什么你。”武樵夫身为不屑那倚风,有恃无恐的回道。 武康看着两人的对话,顿时之间对武樵夫充满了钦佩,一副崇拜的目光看着武樵夫。 巫小悦撞了撞武康,嬉笑道:“我爹霸道吧?” “何止霸道,简直就是霸气十足嘛。”武康啧啧说道:“别看武大叔衣着褴褛,说起来话怎么这么霸气,你看看那倚风,脸色被堵的跟猴屁股似得。” 巫小悦听完,低头呲牙一笑。 倚风被堵的面红耳赤,又害怕被身旁的神秘男子耻笑,感觉作出了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厉言对武樵夫言道:“这是我们幽兰宗的事,你一介樵夫岂会明白,我劝你还是回到山脉继续伐木吧,不要到这里惹的自己一身烦恼。” “小娃娃,我在这天启山脉砍柴时,你还未出生呢。我所见过的东西你未曾一见,你说的一些话语早在数年前我就听过,所以这些歪理对我没有任何作用。我既然来了,肯定不会轻易离开。”武樵夫说完此话后,将手中的盘龙斧握的更紧了。 武樵夫说完,扭头看着倚风身旁那个遮住面容的神秘男子,好奇问道:“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你干嘛要蒙着面具,像一个女人似得。” “老头,你在出言不逊,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神秘男子吼道。 武樵夫大笑起来:“这还生气了,你们这些所谓正派人士都这么小心眼,难怪办不了大事。” “住嘴,看招。”神秘男子用掌朝着武樵夫击来。 武樵夫似乎有意在激怒倚风和这个神秘男子,见他朝着自己击来,不禁暗自一笑。 “吭!” 武樵夫没有使用盘龙斧,而是大手一挥,一道紫色光芒朝着神秘男子打去。 神秘男子被震的节节后退,在空中站定之后双手双脚不时抖动。 倚风见状,吞了口吐沫,他没想到这武樵夫居然有这么大的修为,就一招便将神秘男子打的节节后退。 那神秘男子突然微闭双目,双手手指来回交叉,嘴里不停默念。 一会儿默念过后,顿时有一道光芒闪过,出现了另一个神秘人,这个人是个女子,是个身形极佳的女子。 也是当初劫走叶孤晴,轻易将项凌天打败的女子。 “你要是在迟点来,我就要被这个樵夫给杀了。”神秘男子朝着那女子抱怨说道。 女子身形极佳,缓缓回头,噗哧一笑:“自己没本事还埋怨起我来了?三界六道法术与法术对抗,胜者王,败者幻。打不赢就别抱怨,这是常识,懂?” “怎么这么多神仙。”武康见到又来了一个神秘女子,担忧说道。 巫小悦没有理会他,而是认真的打量着这个神秘的女子。 武樵夫同样如此,他明显的感觉突如其来的女子一点都不简单,修为更是高深。 神秘女子打量了一眼武樵夫,随即又看了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项凌天,对着武樵夫言道:“凡尘之事,就由凡尘之人解决,您来此难道不怕招人话柄?” 武樵夫冷淡一笑:“你身边这几位也是修真之人,哪一个像善类。如果凡尘之事让凡人自我解决我一定不会插手,不过有些宗门人士想趁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实在为人所不齿。” 女子自然知道武樵夫暗讽的人是谁,说道:“你紫色三重境?” 武樵夫没有否认:“你也是如此,紫色与蓝色合二为一,看来也是紫色三重境了。” 两人的对话高深莫测,别说武康他们这些凡人不懂,就连一旁的倚风听的也是云里雾里,不过此刻的这几人宛如小丑,站在一旁皆不再说任何话。 而在地面最前方的叶孤城和耿牧完全没有想到斩杀项凌天会引发这么多事,引来这么多大能之人,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大能者的对话,试图了解彼此的底细。 “那你觉得我们应不应该较量较量呢?”女子言道,说话时底气十足。 “以我之见,就免了吧。你我斗法,均在伯仲之间,难以分出一个高下。指不定到时候有人趁你我斗法入境之时,暗自偷袭。”武樵夫说完,看了看那倚风,继续言道:“对吧,倚风大仙。” 武樵夫的指桑骂槐让倚风顿时尴尬不已,倚风辩解道:“你们要斗就斗,不要暗藏秽语污蔑我。” “我要是没有戳中你内心的痛楚,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就是你。”武樵夫讽刺道,“反正偷袭是你们幽兰宗的拿手好戏,也不是第一次用了。再者你这个小辈应该多向你们幽兰宗那些前辈学习学习,学习他们的巧言,学习他们偷袭的精髓。” “我给你拼了。”倚风彻底被激怒了,迎面而来。 武樵夫眼部抖动,看的出十分生气,厉言说道:“等得就是你出手。” 倚风一掌打来,速度还算够快,但是武樵夫却丝毫不惧,连手中的盘龙斧也没有用,单手迎接倚风的双掌。 “轰!” 两人对掌,地面顿时一震,倚风用尽了所有的法力,而武樵夫似乎没有多少法力。 对掌之时,武樵夫看着倚风那难受的表情,暗讽道:“怎么了?是不是感觉你体内输出的修为全部被抵挡了,而且还有一道气流在你体内来回游走?” 倚风集中精神,没有理会武樵夫,倒是其面部好像有一个动物在来回游走一样,面部一会儿涨起,一会儿萎缩。 “念在与清风一点渊源,老子不忍杀你。”武樵夫说完,连忙撤掌。 哪知那倚风见武樵夫撤掌之后,居然一掌朝着武樵夫的后背击去。 “蓬!” 武樵夫身后道道光芒将倚风的手牢牢吸住,倚风想撤掌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半空中的神秘男子见状,刚准备出手,那神秘女子连忙将他推开,呵斥道:“就算你现在去帮这倚风也于事无补,三重境的修为岂是你们这种二重境的人能抵抗的了!你现在过去同样会被这老头背后的光芒吸住,任其宰割。他们幽兰宗一向自命不凡,目中无人。让他们吃点亏也好,长长记性。” 听完女子的劝告,神秘男子在空中退后几步,放弃了帮忙的念头。 “要你偷袭,让你卑鄙。啊…”武樵夫骂完,一声怒吼,身后的光芒全部朝着倚风身上击去,倚风被打的口吐鲜血,从空中跌入在地。 掉落在地之后的倚风想试图爬起来,但脚似乎不听使唤,嘴还不时冒着血。 “武大叔,厉害。”武康呼呼傻笑,连忙向一旁的武樵夫竖起了大拇指。< 【076】宿修(第一卷终章) 武樵夫站在原地,扭头看着倒地吐血的倚风,冷哼一声过后将目光看向那神秘女子,开口言道:“不知姑娘是否还想较量较量?” “别人都指名挑战你了,难道你还能沉住气?”神秘男子说道。 女子没有被神秘男子的话激怒,对着地面上的武樵夫淡淡一笑:“我相信我们较量的机会有很多,但是这项凌天您不可带走。” “那真不好意思,此番我前来,就是要带走项凌天。”武樵夫直言回道。 “既然这样,那就得罪了。”女子说完缓缓从空而下,用手朝着武樵夫等人一指。 紫色和蓝色两道光芒参杂一起形成一道光团朝着几人击来。 武樵夫用手一挥,周身的光芒与女子使出的光芒相互对抗。 半空中的女子与地面上的武樵夫保持对峙的姿势,皆一动不动。 身后的武康对着巫小悦言道:“以往高手过招,都是来回打斗,怎么武大叔和那女子都不动,而且好像灵魂托空一样。” “你不明白,修真者法力有高低,一旦遇到真正的高手,都是以形对抗,以意斗法。你别看他们没有动,实则他们正过招呢。”巫小悦回道。 “神奇,太神奇了。”武康一脸崇拜:“这次我们要是能逃出生天,我一定要拜武大叔为师,也学习学习法术。” 巫小悦转过身,上下瞟了他一眼:“就你…?” “对啊。”武康随着巫小悦的目光来回打量着自己:“难道我哪里差了?” “哼哼。”巫小悦一声冷哼,没在搭理武康,而是看着两人的斗法。 两人斗法过程中,周围气团越来越密集,似乎要将阳光全部遮挡,顿时狂风大作,在场所有人纷纷用衣袖遮住眼睛。 “小悦,你快点用那袋子将他们装进去啊。”武康想起了巫小悦那件法宝玲珑袋,大声喊道。 “不行,那种法宝并非每次都能使用,况且我修为低下,还没有悟得诀窍和法门。”巫小悦回道。 半空中的神秘男子见到两人都以意念斗法,不时打量着两人,又看了看武康和巫小悦,立刻飞到地上,着手去抓两人。 哪知神秘男子刚入地面,武樵夫眼睛突然睁开,将右手盘龙斧朝着神秘男子一挥,盘龙斧释放出的巨大威力让神秘男子连忙闪躲。 “好险!”神秘男子立于半空,被刚才那一幕吓了一跳,自言说道。 “蓬!” 只见神秘女子和武樵夫斗法的中央突然一震,两人皆不停向后一退,武樵夫不停喘息,言道:“修为果然高深。” 那女子也同样如此,而且脸上还冒着汗珠,回道:“好久没有同这等高手斗法,你的修为让我佩服。” “彼此,彼此!”武樵夫回道。 两人交谈之中,彼此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钦佩感。 武樵夫说完,向前两步,指了指女子身后那神秘男子,讽刺说道:“刚才我俩斗法之时,你居然想趁机偷袭,这种卑劣的手段,以后尽量少用。如果跟你同等修为的人或许你可以得逞,但一旦遇到比你修为要强大的人,你则会败得一踏涂地,声名扫地。” 神秘男子没有回答,而是惭愧的低着头,用眼斜视了众人的目光。 “小悦,带他们离开!”武樵夫对身后的巫小悦吩咐道。 见武樵夫要带走项凌天,那神秘女子上前几步,那最前方的叶孤城和耿牧也显得很焦急。 项凌天的存在对他们的含义不言而喻,女子连忙说道:“您可以带上任何人离开我绝对不阻拦,但是这项凌天一定不行!” “不行也得行。我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带走,除非你们能在此时杀了我。”武樵夫言语果断,丝毫不给众人反驳的余地。 “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女子此番没有用意念和武樵夫对峙,而是直接朝武樵夫一掌打去。 神秘女子心里很清楚,自知此刻不是自我挑战,而是关乎到他们口中所谓的‘大事’。 武樵夫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用衣袖朝着武康,巫小悦以及昏迷的项凌天一挥,三人顿时消失在此。 见两人袭来,武樵夫手持盘龙斧,大吼一声后,临空而起,与两人激战在空中。 三人力战,速度快的让人瞠舌。所到之处皆是光芒闪烁。 武樵夫没有将那神秘男子放在眼里,而是持着盘龙斧主要与那女子交战。 “国师,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项凌天也被救走。我们又该如何?”叶孤城一边看着激战的三人,一边问向身旁的耿牧。 “事已至此,少主应该尽快登基,以安民心。长达数年的战乱劳民伤财,天启大陆百废待兴,少主可有得忙了。”耿牧回道。 空中的武樵夫似乎不想与两人在继续纠缠下去,瞬时用盘龙斧一挥。自己瞬息而去,消失在两人面前。 那神秘女子和神秘男子也停止了追赶,而是将负伤倒地的倚风挟走,相继瞬息而去。 …… 几日之后,在炎城皇宫,叶孤城登基为帝。改国号为大兴,称之为大兴王朝,定都炎城。 由此之后,长达372年,历经十世的大炎王朝被彻底推翻。 叶孤城帝号太宗,年号永昌,称为大兴太宗皇帝,封其父叶良为大兴始祖,在炎城为其建立三座庙宇,供百姓瞻仰。 而原先的大炎先祖庙被全部强行拆除,取而代之的换成了清风上仙庙,经过耿牧以及朝中大臣对幽兰宗清风宗主的刻意描绘在加以神话,百姓逐渐对清风上仙有了一丝的‘了解’,庙内的香火远比曾经的先祖庙要旺盛。 叶孤城身着皇袍,头戴王冠金陵冒,腰佩御灵带、缓缓走向那金光宝气,代表无上权力的龙椅时,紧张,释然,喜悦,几种感情全部席卷于身。 当他坐入龙椅,面朝百官大臣时,脸上露出的表情非常复杂。 当百官下跪,万岁万万岁的声音响起时,叶孤城嘴角上扬,一副隐忍许久的霸气顿时彰显。 新朝初建,叶孤城大赦天下,为有功之臣逐个封赏。 封洛川为大兴丞相。 封耿牧为大兴国师,后代世袭王爵,世袭罔替。 封金森为大兴护国大将,后代世袭王爵,世袭罔替。 以及那些当初提前归附义军的统领,逐一封赏。 所有被封的官员脸上纷纷挂着笑容,唯独丞相洛川一脸惆怅。 为了除掉那些顽固派,叶孤城遵照国师耿牧的建议,全部诛杀。 为了快速平定整个天启大陆,收复失地。叶孤城命金森为大将,领兵三十万进军丹阳城,讨伐宋子恒,缉拿况浦荀一家,还要将鬼申国余部彻底清剿。 叶孤城对于大兴的稳固,想尽了一切办法,消除了一切对大兴王朝有伤害和不利的任何事。 叶孤城更是诏告百姓项凌天等人的罪状,以莫须有的方式让项凌天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用人言可畏四个字让项凌天彻底与凡尘断根。 尽管项凌天的名望渐渐被稀释,被淡忘。但叶孤城丝毫不放心,总害怕某天项凌天会卷土重来,为此,叶孤城在整个天启大陆贴出缉拿项凌天等人的告示,永久保留。 为了和幽兰宗加强合作,保护大兴王朝的昌盛,叶孤城在敦阳,丹阳,崇阳为幽兰宗清风宗主再新建百座庙宇。 而项凌天祖上龙脉,以及九个帝王陵寝被挖掘破坏,以此斩断傅氏一脉的龙气。 同年,丞相洛川在叶孤城百般挽留之下依然辞官告老还乡,因年纪逐渐老迈,洛川没有继续留在炎城,而是云游四方,四海为家。 其后,叶孤城废掉国师职位,将耿牧封为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同年,护国大将金森在率兵三十万进军丹阳,仅用数月便将丹阳统领宋子恒诛杀,收复了丹阳这一地大物博的失地,但却没有找寻到况浦荀全家的下落。 而金森更是当机立断,将部分鬼申国大军围剿在丹阳奉祖,全部屠杀。 自此之后,整个天启大陆的版图全部归附于大兴王朝。 而鬼申国和龙且国自知已成定局,全部俯首称臣,年年进攻,被编织为大兴附属国。 …… 叶孤城登基后三月,在天启山脉武樵夫的住处,项凌天终于醒了过来,但醒来之后他刻意回避了许多事情。 每一日都神情恍惚的游荡在山脉各处,偶尔打坐冥想,吸取山脉灵气。 武樵夫见状,知道他心理藏有事情,但又不便多问。 项凌天平日里,话语不到几句,每一次都是神情哀怨,眼神迷离。 “这些时日,你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你自己今后有何打算?”在餐食过程中,武樵夫问向项凌天。 项凌天神情依旧冷淡:“报仇。” “报仇需要斩情,你真的能放下吗?” “只要能报仇,斩情就斩情!” “那你心爱的那个姑娘呢,也要斩断?”武樵夫问道。 项凌天摇头:“她不同,她不是我的情,而是我的命!” “行。斩情吧!”武樵夫叹息一声,没有在继续劝导。 自此之后,一段斩情的曲折路程彻底拉开了序幕。 ps:是的,第一卷宿修在这里就告一段落了,说实话自己还算满意,因为在我拟定大纲时,每一卷都有非常清晰的路线,该交代什么,该出现什么,我已经全部完成。宿修,宿修,顾名思义,宿命的修持。第一卷我主要描写项凌天出生--遭遇--受俘--爱念--友情--利益--冲突。在这些结合表达之后,让项凌天的内心有了变化,我要的就是这种变化,一部小说一段故事,除了**迭起,剧情清晰之外,更应该让读者能够深入其中伴随着主角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成长。第一卷的项凌天是悲剧的,也正是这个悲剧的诞生才顺利的进入了第二卷的斩情剧情。 对于第二卷,我想稍微透露一些,会很悲情。真的,会很悲情。因为凡尘会慢慢消散,宗门林立,天界参与,才展开了故事的内核。 有读者说故事发展的比较慢,这点我承认,因为仙侠文,我想随心的表述我内心的东西,如果您看了第一卷,希望您多看几章,我保证不会让您失望。 第二卷就要来了,一个全新的剧情,一个悲情的项凌天就要来了。。对嘴一句,喂,鲜花,收藏, 贵宾,盖章全部猛一些吧。。哈哈,群在简介上有,自己加进来。。< 【077】沉浮 天启山脉,武樵夫居所。 项凌天在经过一番大战之后,带着伤势严重的身躯被武樵夫所救,经过山脉密集的灵气,原本不知何时才能醒来的项凌天在山脉昏迷一段时间之后便已然痊愈。 痊愈之后,项凌天的言语比以往变得更少,神情变得相对恍惚,脸上尽是忧虑和惆怅,众人皆知他内心的不甘与不服,但事实敲定,由不得哪一个人能够逆转形势,三人也知趣的不去打扰,任他一个人行走在山脉之中。 当所有的一切尽是一场阴谋和欺骗时,要么成就一段传奇,要么成为一个疯子。 项凌天每一日都在想着发生的一切,愤怒的表情每天都会挂在面上,不时用拳头击打树木。 “还没有想通?”武樵夫出现在项凌天身后,说道。 项凌天转过身,摇着头:“如何想通?叶孤城称帝改国号,夺我祖上基业?幽兰宗断我祖上龙脉,抓去晴儿!还是所谓的善意换来的却是一场惊天的阴谋?” “如果你还放不掉尘世的这一切纷扰,你又如何能斩情?”武樵夫反问道。 “公道自在我心,我所失去的一定会拿回来!” “那你的意思就是要入凡尘卷土重来?”武樵夫继续反问。 项凌天眉头一皱:“那您觉得我又该当如何?” 武樵夫望着项凌天身旁的这颗硕大的树木,缓缓走了过去,言道:“我之所以让小悦跟你们出山,一者是保护你,二者是要顺应天命。叶孤城祖上百年前原本是统治敦阳的大兴王朝,因你祖上为一统天启而攻破敦阳,诛其祖上,毁其城,这便是因。百年之后大兴后裔叶孤城以真龙天子的身份改朝换代也是应顺天命。” “但百年了,百年时间难道都洗刷不了曾经的仇怨吗?” 武樵夫冷淡一笑:“仇恨是一种心魔,并非能用时间来涂改的,就好像爱情,我相信你心爱的叶孤晴能够让你冷静,但也能够让你疯狂。。仇恨也是如此,别说百年,千年万年都难免洗刷,凡尘如此,天界亦是如此。” “我想去救晴儿。”项凌天说道。 “不可。”武樵夫连忙阻止:“凭你现在的法术去救她等于送死,那幽兰宗的清风法力在我之上,而且现在凡尘供奉他的寺庙相当之多,受到那么多百姓的跪拜,香火鼎盛,供奉灵力也强,不仅会让他的法术增长,而且其影响力也不容小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让我每日就在这里游走,什么事也不去做?”项凌天有些气急,声音提高不少。 “你信不信命运?” 项凌天点头:“我信。、” “那就行了,既然老天都不让你死,自然有其道理,你静心则好,相信老天定然有所指引。”武樵夫说完,头也不回的朝着庐棚内走去。 项凌天想着武樵夫的话语,尽管内心颇为不悦,但又不得不信。巫小悦的神秘都足矣让项凌天佩服,何况是武樵夫。 武樵夫回到庐棚内,对武康说了一会儿,很快武康便快步朝着项凌天身旁走来。 当项凌天回头在看武康时,只见武康身后闪烁着白光,项凌天先声说道:“你何时进入了白色境?” “这段时间你每日都是如此,难道你忘记了武樵夫一直在教我法术,引导我入了修真一门,这几天一直感觉体内充满了力量,而且还可以在空中短时间的飞跃。”武康傻呵呵的笑道。 项凌天点了点头,内心有一丝愧疚,的确,从他醒来之后很少与三人交流,每天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天启山脉灵气万丈,是修真的好地方。你在这里修心,还有武樵夫从旁指点,假以时日,定然能够进入更高深的境界。”项凌天勉励道。 “不说这些了。”武康快步上前,走到项凌天面前,关切说道:“少爷,你每日这样纠结,每天都这样惆怅,有用吗?事实已经摆在了我们面前,现在应该想想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往哪里走?武康虽说是一个粗人,但是只要少爷你有了想法,我一定誓死追随。” “你我兄弟,经历了如此之多。还用的着说这些吗?”项凌天很严肃的看向武康。 武康摸着后脑勺,内心颇为感动,呲牙一笑:“我知道少爷待我好,其实这法术修炼起来很难受,而且体内总感觉不顺畅,但又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那你还学?” “为了你啊。我知道少爷不会甘心永远居于这天启山脉,所以我不能拖你后腿,我必须要好好潜心学习法术,到时候少爷有了计划,起码我还可以为你分担嘛。” 武康总是能在项凌天低落的时候给他一丝感动,无论是行动上还是言语上。 项凌天咬着嘴唇,走到武康身旁拍打着他的肩膀:“谢谢你,武康!” 武康用手握着项凌天的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呼呼一笑:“我们之间就别道谢了,上次你明明可以不必来的,但是为了我和你姑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所以……” “你们是我在世上仅有的亲人,我不能让你们有任何闪失,如果那天我不去,你觉得我独活会有意思吗?”项凌天说道。 “对了,少爷。在你受伤昏迷之后,叶小姐被左樊带去了幽兰宗,你说这幽兰宗虽说是正派宗门,但行事宛如小人,而且时常作恶,我们该怎么办?”武康问道。 项凌天在这段时间也曾经冲动的想过直接杀向幽兰宗,但冲动归冲动,这样杀上去不仅救不出叶孤晴,很可能误了自己性命,何况幽兰宗历经百年,其身后的靠山是天界的神仙大能。 “我也一直在愁思这个问题,也曾经想过自己去救晴儿。但是武大叔每一次都阻止了我,以我现在的修为和幽兰宗斗,就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项凌天说完,扭头看着天空,神情伤感。 “其实我想跟少爷说的也是这样,我们现在去救根本救不出,幽兰宗的所作所为,这笔帐我们先且记下,待他日我们都修为大成之时,到时候杀上幽兰宗,让他们血债血偿。”武康一边说一边捏紧拳头,牙齿也咬的吱吱作响。 “倚风,左樊。”项凌天说着这两人的名字,眼神极冷。 “哈哈……你在想这两个人?”武康笑道。 “怎么这么说?” “看来武大叔没告诉你吧,在你昏迷之后,武大叔把那倚风打的可惨了,打的他根本没有招架之力。”武康笑道。 武康跟项凌天说了当天他受伤昏迷之后的所有事,项凌天不时的点头,武康则越讲越来劲,直到巫小悦走到两人跟前,朝着武康言道:“行了呗,这么点事也值得这么啰嗦?” 巫小悦说完,扭头看着项凌天,严肃问道:“他日你重入凡尘,如果你见到叶孤城,你会不会杀他?” “不知道!”项凌天直言回道。 “我猜你不会。”巫小悦说道。 “为什么这么认为?” “你一向重情义,虽说你这段时间耿耿于怀他欺骗了你,甚至联合众人一起欺骗了你,但是你们中间还有一个叶孤晴,你要是杀了叶孤城,你觉得叶孤晴会如何想。” 项凌天没在看巫小悦,没有在回答,因为巫小悦的确是击中了他内心最顾虑的事情,如果两人中间没有叶孤晴,项凌天或许会狠心杀掉叶孤城。但一旦涉及到叶孤晴,他便会失去本能的理智。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吧!”巫小悦笑着说道:“我了解你们的这种纠结和苦恼,反正事已至此我也不便在劝告你什么,因为该发生的全部发生了,你不愿看到的也成为了事实。但愿你以后行事能够多留一个心眼,凡尘尚且如此,那天界便会更可怕。” 巫小悦似乎想要告诫项凌天什么,但项凌天却丝毫没有在意,而是不时点头示意。 “小悦,要是我以后遇到了危险,你会不会救我?”武康笑着问道。 巫小悦转身,看着武康,直接回道:“你现在不是没有危险吗?” “我是说如果。”武康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会!” “我知道了。”武康严肃的表情转瞬即逝,随即呈现的便是一脸幸福。 “这些时日,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打算好好入定修行,让自己的修为快点突破玄光,进入紫色三重。”项凌天对两人说道。 武康没有回答,因为完全答不上。 巫小悦回道:“我听我爹说过,紫色三重不是那么容易的。我爹修行了如此多载,也就紫色三重境界,如今想进入黄色境界根本感觉无能为力。” “天启山脉灵气万丈,只要静心,参悟便能够进入。”项凌天自信回道。 “不是你想的这么容易,天启山脉宗门颇多,你见过这些宗门弟子有谁的修为突破了黄色境,封顶也就紫色三重境,与我爹一样。” “那是法门问题,不得其法在怎么修炼也是于事无补,心若不静也是没用。只有人心合意,领悟妙音,借助灵气我相信一定可以冲破玄光。” 巫小悦听完,淡淡一笑:“但愿吧。好了,回庐棚内吧!” 三人齐步朝着庐棚内走去,但三人走到庐棚之时,一道光芒闪烁,出现了两道身影,其中一道项凌天一点都不陌生,但有一个却相当陌生。 缘梦阁群号: 485046445 (活动群,抢红包,聊美女,谈人生,虚位以待)< 【078】旧友 “有人!”项凌天耳朵动了动,突然站在原地,对着巫小悦和武康说道。 三人同时回头,只见一道光芒闪烁,在距离项凌天数十米的地方现身。 “是你。千纸夜?”项凌天看清来者,闻声说道。 来的人正是千纸夜,只不过他身旁还有一个仪表堂堂,俊朗不凡的青年,那青年身着一袭绸缎白衣,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项凌天。 项凌天对这个青年略感陌生,但是项凌天身旁的巫小悦和武康却熟悉不已。 只见武康对着项凌天说道:“旁边那人是陆安之子,陆清夜。” 项凌天点头,快步走到两人面前,打量着陆清夜,又看了看千纸夜,说道:“你们怎么找到了这里?” 千纸夜淡淡一笑:“我知道你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原本不想去理会,但每日寝食难安,随之从渭河出发来找寻你。我想你们应该隐藏在天启山脉,在加上清夜也想见你,所以就一块来了。” “哦!”项凌天舒了一口气,紧张的内心也平复不少,对着陆清夜问道:“你找我何事?” “报仇,为我爹爹以及庙行关被屠杀的百姓报仇!”陆清夜咬牙说道。 项凌天略显无奈,叹息回道:“没用的。天下大势已定,顺其自然吧!” “难道你甘心吗?”陆清夜反问道。 “不甘心又如何?叶孤城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叶孤城了,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而且其身旁能人颇多,以我现在的法力虽说可以一试,但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武樵夫似乎早就知道了两人的前来,只见他从庐棚内走出,朝着众人喊道:“都别站着了,都过来吧!” 众人回头望着武樵夫,缓步朝着庐棚内走去。 武樵夫似乎对千纸夜并不陌生,而是着眼打量着他身旁的陆清夜,问道:“凡尘中人?” 陆清夜点头。 “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吧?”武樵夫又问道。 陆清夜依旧是点头。 “知道了。”武樵夫示意众人坐下,继续说道:“天下大势,分久不合合久必分,这是常识。那叶孤城登基为帝迎合了天道的运行,你们即便想推翻也是无功而返。真龙天子属于他这是事实,所以我奉劝你们还是别去做无谓挣扎了。倒不如潜心修真,早日跳脱生死轮回,你们到时候便会发现,还有很多事情是比凡尘之事更有意义。” “但我一介凡人,该如何修真呢?”陆清夜问道。 众人皆笑了起来,倒是一旁的千纸夜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便是我带你来此的原因,我虽想亲自教你,但我自己法术不精,修为不高,还没有资格教别人。我与你有缘,何况我们名字后边都有一个夜字,所以我带你到这里,我相信定然会有人肯教你的。” 武樵夫扭头看着千纸夜,心里很清楚千纸夜说的这个人是自己,只见他站起身认真的看着陆清夜,半会儿后说道:“你与我的确有缘,既然天道引你们到此,那就留下来吧。这天启山脉灵气万丈,只需要潜心静心修炼,以灵气滋养慧根。进入修真境界也并非难事。” “要很长时间吗?”陆清夜问道。 “你还是没有放下!”武樵夫很明白陆清夜这话的含义,知道他报仇心切,想快速练就一身本领,然后入凡尘报仇。 众人之中唯有项凌天最理解陆清夜内心的仇怨,项凌天说道:“前段时间我和你一样,想迫切的回到凡尘去报仇,但是那只是冲动之下的想法。你身上有杀父之仇,屠城之狠。你看看我,这种仇恨我应该不会比你少吧。但是时机不到,冲动只会让我们陷入困境,我们活着要对得起那些用命保护我们的人,只有忍下仇恨,假以时日,才能让他们瞑目,你明白吗?”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陆清夜看着项凌天,问道。 项凌天内心也没有底,继而将目光看向武樵夫。 武樵夫站起身,站在众人中间,说道:“过两天,凌天,小悦,还有千仙人你们先回到凡尘去吧,毕竟一直待在我这里也不是办法。” “那我呢?”武康问道。 “你……?”武樵夫回道:“你和这位陆公子就留在这里继续修炼,要是突破不了蓝色三重境还是别离开了。因为凡尘之中能人颇多,连三重境都没有,等于送死,何况你性格冲动,爱惹是非,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武康一听,有些不乐意,但见武樵夫言辞绰绰又不知道该说啥,转而将目光看向巫小悦。 巫小悦说道:“我爹既然这么安排,你就这么做。好好留在这里修炼吧。” “那我们去凡尘干嘛?”项凌天不解,好奇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们整日待在我这里也并不见好,相反让你们重返凡尘,或许对你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武樵夫回道。 项凌天点点头,这些时日他每日都记掛着凡尘的一切,出山或许是他内心最渴望的事。 “千兄,上次别去之后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会有我送给晴儿的那个玉佩?”项凌天内心还是有诸多疑惑,问道。 千纸夜淡淡一笑:“现在告诉你也无妨。那日我准备离开幽兰宗之时,发现两个神秘人跟我倚风师兄嘀咕一些事情,而其身后是一个昏迷的女子,后来他们将女子囚禁在暗格之内,听倚风师兄和那两人交谈,我才得知他们是要用这个女子要挟你。而一切的一切都是叶孤城的计划,他们达成合约,积善宗和我们幽兰宗入主人族,百姓必须建庙供奉,而叶孤城则必须要登上皇位,这就是他们的计划。” “那两个神秘人是不是一男一女,女的修为是紫色三重境,而那男子额头中间点着一颗红痣?”项凌天慌忙问道。 “对,不错!!所以后来我趁无人之时,偷偷将这女子握入手中的玉佩拿出,我离开幽兰宗之后心神不宁才来找你,原本是想用这块玉佩让你提防一下叶孤城,哪知你这人太过于重情义,以至落入今日的地步。” “听你这么一说,这积善宗也并非善类。”项凌天讽刺说道。 没等千纸夜开口,武樵夫不屑冷笑:“这些宗门都是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人族在他们心中无疑就是一颗棋子罢了,你说的这个神秘男女和我交过手,那神秘男子修为倒平平,但那女子修为却不容小觑。” 项凌天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一声冷笑:“为了登上皇位,居然用人族做为筹码,叶孤城未免也太心狠了点。”项凌天一边说一边看向千纸夜,继续问道:“如今晴儿依旧被囚禁在幽兰宗,你可知道囚禁在哪里?” “如今幽兰宗已经将我除名,我也被打成了叛徒。不过我奉劝你还是别去冒险了,你现在去等同送死,我师父清风宗主如今得天独厚,其身后是天界神族相助,又有天启山脉灵气滋养,还有人族百姓建庙供奉,修为大涨。看来摆脱轮回成仙得道也是时间问题了。”千纸夜回道。 “哈哈……”项凌天大笑起来:“人族如今将我视为反贼,幽兰宗将你视为叛徒。看来真理永远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如果我们消失,那么真理就将永远消失,如果我们最终获得了胜利,那么真理便将永存于世,而且生生不息。” “是啊,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活着,我们肩上的使命很重。断不能冲动行事误了性命,一者是我们的清白,二者是为了正义。” “千仙人说的没错。三界六道人仙妖都是如此,一旦认定了一件事便会不择手段,有一种扼杀叫做心理扼杀,就是要用大众的心理将你恶魔化,让你永世在众人嘴里都是一个恶人。”武樵夫说道。 “武大仙,您还是叫我纸夜吧,我哪里是什么仙人!”千纸夜一直被人称为仙人,自己也略感不好意思,抱拳说道。 “叫什么其实没关系,都是称呼嘛!”武樵夫回道。 “一个幽兰宗就让我们焦头烂额,现在还多出了一个积善宗,看来我们未来的路会越来越奸险。”项凌天闭眼说道。 “少爷,不如让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去。”武康并不是不想呆在天启山脉中,而是见巫小悦也要离开,内心舍不得。 项凌天摇头:“不行。你刚入修真,而且修为实在平平,况且我们回到凡尘也并非是去惹事,只不过是出去走走瞧瞧。你还是好好在这里修炼,我会很快就回来。” “这……好吧。”武康显然有些不甘心,但见项凌天也是如此说,也只能不甘的答应。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决定吧。过两天,小悦,凌天,还有纸夜三人就离开天启山脉吧,重入凡尘但不能乱杀无辜,尽量避开凡人,去打听你们想了解的事情足矣,不要胡乱惹烦恼。陆公子和武康就留在天启山脉继续修真。”武樵夫站起身对着众人说道。< 【079】积善宗 数日之后,项凌天三人准备启程,与武樵夫三人作别。武康一个劲的叮嘱着巫小悦,众人皆看得出巫小悦此时被唠叨的有些心烦,而武康则丝毫没有停口,反而是越发不舍。 “好了,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用得着吗?”巫小悦呛声道。 武康尴尬一笑:“好,我不啰嗦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说完小步走到项凌天身边,将他拉到一旁,小声言道:“少爷,你也是。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顺便帮我照顾下小悦,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早些回来。” 项凌天深知武康动情至深,连连点头:“我知道。你也是,在这里一切都要听从武大叔的。不可鲁莽更不许造次,我希望我回来之时你已经突破玄光,进入了蓝色三重境。” “好了,你们走吧!”武樵夫挥了挥手,向三人说道。 三人转身,向武樵夫鞠了一躬之后便瞬息离去,留着武康,武樵夫,陆清夜三人落寞的背影。 空中,三人并排飞行,项凌天问道:“我们应该去哪?” “敦阳渭河。”千纸夜回道。 渭河?项凌天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虽说没有去过,但知道这个地方是武康的祖乡,项凌天问道:“上次你离开之后难道就是去了渭河?” “不错。还是在渭河救了陆清夜,也算是机缘巧合吧。”千纸夜淡淡回道。 “哦~我听武康说过,渭河如今人烟稀少。” “去了再说吧。如果去一些人口密集的地方难免暴露了身份和行踪。”巫小悦回道。 三人不再言语,朝着渭河而去。 渭河,顾名思义。属于敦阳城地界,但靠近丹阳城,之前一直是丹阳和敦阳做买卖的商家的必经之地。 因一条河流从敦阳容县至丹阳奉祖,百姓俗称渭河,后来因战乱,不少百姓隐居于此落地生根。后又因为战祸百姓流离失所,兜兜转转,渭河居住的百姓越来越少。 曾经渭河的秀丽山水也是闻名天启,因为战争的摧残,保留下来的美景除了那一条亦有数百年的渭河外,再就是一些奇山枫岭。 三人落地于敦阳容县和渭河的交界处,此处还有不少百姓来回行走,更有马车奔策。 项凌天环顾着周围的百姓,缓步朝前走去,见到墙上贴着捉拿自己的告示,以及告示上数落自己的罪状,愤怒的捏紧拳头,刚准备随手一撕,千纸夜急忙上前阻止了他,给他投去一个眼神:“如今天下一统,即便我们是对的,但是他们手中握有的权利要大于我们,我们宛如俎上鱼肉,你即便撕掉这一张,但是全天启大陆这种告示多如牛毛,你撕的完吗?” “不错。只有以后掌握了真理和权利,让百姓觉醒,即便我们不撕,百姓也会随着大势将这种告示撕掉。”巫小悦也连声劝道。 项凌天一拳打在墙上,咬牙切齿言道:“早晚我会让所有有罪的人得到应有的代价。”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吧。”千纸夜看出项凌天脸上愤怒的表情,害怕他作出什么出格的事,连忙拉着他的衣袖,朝着渭河地界走去。 三人来到渭河,走到渭河旁,看着水流波流,绵绵不绝,项凌天长舒口气:“真是岂有此理,假以时日,我一定要取了叶孤城的首级,以泄我心头只恨。” “你会杀他吗?”巫小悦知道这是项凌天的气话,故意反问道。 “为什么不会?” “他可是叶孤晴的亲哥哥。”巫小悦说道。 项凌天瞬间无语,扭头看着巫小悦,脸色变得通红。 “渭河美景,在于平静。百姓在战祸摧残之下不停的迁移,都想去到有人烟的城池居住,全部抛弃了这么一块平静乐土。”千纸夜指着环绕渭河的山峰,对着两人说道。 此景跟项凌天和千纸夜第一次长谈时的地点颇为相识,只不过当初是在敦阳县,而这里是渭河,两地足有数百里之遥。 “武康常说,自己的祖乡是渭河,可惜他不再。要是在的话还可以访寻他祖乡遗址。”项凌天说着,看向两人,继续言道:“武康的母亲在我出生之时便以离去,之后一直在我家中长大,跟我情同手足,我爹娘也并未将他看成下人。据说武康的爹当年也是为了躲避战祸隐居修真,不知道如今是否还存在世间。” 巫小悦听完,神情微变,但很快便恢复了过来,淡淡一笑:“那你觉得他爹还活着吗?” “我不知道。” “那你希望他爹还活着吗?” 项凌天点头:“我希望,但是武康内心一直很避讳提及他爹,内心对这个爹也是颇有微词,如果他爹爹如今尚在人间,我希望永远也不要出现。因为我知道武康面临这种局面很难控制,武康属于大智若愚的人,我希望他就这样永远无邪的活下去,没病没痛,开心快乐且知足的活下去。” 巫小悦尴尬一笑,点头应道:“希望如此。” 千纸夜走到两人跟前,说道:“武康虽说外表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内心细心的很。而且根骨奇佳的确是修真的好苗子,他如今在天启山脉修真还有武大仙从旁指点,进入蓝色三重境应该不在话下。” “虽说武康一直叫我少爷,但是论凡尘的情感和为人处事的方法,武康要强我很多,只不过他不爱去说,容易满足。”项凌天补充道。 千纸夜的赞美,项凌天的补充,无疑是说给巫小悦听的。两人皆知武康深爱巫小悦,但巫小悦却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姿态,让众人不知她内心的想法,只能在言语方面尽量撮合两人,但最后能不能终成眷属,还得看造化。 正当三人在渭河旁行走之时,能感测到修真人士的项凌天突然将手一挥:“停住,前方来了一群有修为的人。” “啊……我们怎么看不见。”千纸夜忙问道。 “应该在上空,我的龙吟紫金袍能够感测的到。越来越近了。”项凌天突然闭上眼睛。 巫小悦见状,慌忙拉着两人朝着渭河旁的一处可以躲避的地方跑去:“先躲着看清楚情况在说。” 三人蹲下身,依靠在一块大石头处。 霎时之间,空中闪烁数道光芒,但以蓝色光芒居多,紫色光芒只有两道,两道紫色光芒在前面。 光芒闪烁过后,渭河一旁出现数十名身着白袍的年轻修真者。 前面两人身后冒着紫光,抓着一名灰头苦脸,但容貌却极美的女子。 项凌天看着这个女子,似乎年龄与叶孤晴相等,虽说脸上布满灰尘,但观其容颜似乎不比叶孤晴要逊色多少,女子身着一袭紫色长衣,头戴紫色发簪,而且女子身后也是闪烁着紫色光芒。但项凌天颇感奇怪,为何这数十个修真者要抓这样一个女子呢。 “是积善宗的弟子。”千纸夜俯在项凌天身后,看着那数十人身着的白袍,以及白袍上刻有的‘善’字标志。 “何以见得?”项凌天小声问道。 “四大宗门,每一个宗门都有自己独特的标志,幽兰宗的服饰上有‘幽’字,而积善宗则是‘善’字。你看看这些人白袍上刻着的字。”千纸夜答道。 项凌天和巫小悦瞬时看了过去,的确如千纸夜说的一样,这些修真者白袍后边皆有一个‘善’字。 “他们为什么要抓这个女子?”项凌天问道。 “我也不知道,积善宗一向行事鬼祟。我们先看看在说。”千纸夜说完,认真的看向积善宗的那些人。 抓着女子的两人,同样是紫色修为,两人同时用手锁着女子的琵琶骨,其用意是让女子使不出法术,左边一个体格略胖的说道:“快点将玉龙血珠交出来,如若不然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女子不时难受的咧嘴皱眉:“这玉龙血珠又不是你们积善宗的,是我自己取得的,干嘛要给你们。” “还嘴硬。你趁我们不备,从鼎龙嘴里将玉龙血珠抢走,我们追了你数日,好不容易抓到你,你居然还好意思说是自己取的?”右边一个身形瘦弱的回道。 “哼,我哪有趁你们不备,明明是你们都在睡觉嘛。”女子回道。 “噗!”女子的话让躲在一旁的三人不禁暗笑起来。 那数十名积善宗的弟子听完,纷纷有点羞愧,那体形较胖的言道:“我不想跟你一般见识,识相的,快点将玉龙血珠交出来,不然我们虽说是修真宗门,但也绝不饶你。” “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哥哥一定会屠你们积善宗满门,你们别以为我跟你们开玩笑。” “你这是在吓唬我们?”那瘦弱的积善宗弟子将自己的手松开,缓步走到女子前面。 “啪啪!”两耳光打在女子脸上,“你要是在不交出来,我现在就杀了你。” “哼!杀了我也不给你们这些龌龊的宗门。”女子颇有骨气,说完将头一抬,将眼一闭。 见女子这样,积善宗这一胖一瘦的两人倒有些气急,只见抓着女子的微胖弟子言道:“师兄,别跟她废话了,干脆杀了她。然后在找寻玉龙血珠,我就不信找不到。” 偏瘦的弟子沉思了半会,点了点头:“那行,那一切就按照师弟的方法办吧。” 说完偏瘦的弟子将手掌呈龙爪状,手掌中间冒出一团紫色火焰。< 【080】玉龙血珠 当那一掌刚要打向那女子时,项凌天顿时从躲避处一跃而起,用青龙渊一指,一道光芒驶去将较瘦的弟子连连震开。 千钧一发之际,项凌天的出手让千纸夜和巫小悦并没有觉得吃惊,两人反倒感觉项凌天要是不出手还不像他的风格。 积善宗众弟子见突然冒出一个身着怪异服饰,银白色卷发,手持青色宝剑的青年,纷纷惊讶,那一胖一瘦更是连忙用手掐着女子的喉咙,缓缓朝后退去。 彼时,双方各自打量着对方,正在这时巫小悦和千纸夜也飞跃了出来,站在项凌天身后,只不过两人蒙上的面巾,似有意不让积善宗弟子看清自己的面貌,以免引来没必要的麻烦。 那微胖的弟子朝着项凌天言道:“你是何人?” “你不用管我是谁,反正你等会就得死。”项凌天冷眼回道。 “好大的口气,你知道我们是谁吗?”那人说道。 项凌天显得有些不耐烦,将青龙渊向前一伸,指向众人:“我不想知道。” “你也是来抢夺玉龙血珠的?这女的和你什么关系。”微胖那人继续问道。 项凌天摇头:“我和这位姑娘从未见过,也不知道什么玉龙血珠。只不过你们一群男人来欺负一个弱质女流,实在让人不耻。” 此时挟持女子的那个偏瘦的弟子看了看那女子,对着项凌天回道:“她是弱质女流?她比十个男人都要狠毒。” “哪有……你们冤枉我。”那女子一脸调皮样,见有人出来救她,底气也足了,张口回道。 “住嘴!”那偏瘦的弟子手臂略微一紧,女子立刻作出难受的表情。 千纸夜言道:“我们也不想惹此烦恼,几位仙者还是放了这个姑娘吧。” “不行,她要是不将玉龙血珠交给我们,她就得死。” 项凌天自知跟这些宗门弟子讲理是行不通的,立刻将青龙渊朝前一挥,自己也瞬时而去,一把抓住了那偏瘦弟子的手,速度之快,让积善宗众弟子都不敢相信。 项凌天一脚踢在偏瘦弟子的胸口,快速将那女子救出,将其护在身后。 “你不是凡人,你到底是谁?”那偏瘦的积善宗弟子弯腰用手伏着肚子,一脸难受的问道。 “谁告诉你我是凡人了?我早说过,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今天都得……死!”项凌天此话说完,便准备上前,此时千纸夜瞬息挡住了项凌天,俯在其耳旁言道:“我们出山并不是来惹麻烦的,何况积善宗高手如云,人多势众,我们没必要惹此烦恼。” 项凌天丝毫听不进去,对这些所谓宗门的仇恨之感顿显,冷言回道:“我不会在去理会这些虚无的东西了,一切公道自在我心,我要杀谁就杀谁,话说出,无法收回。” 正当千纸夜紧紧拉着项凌天手臂的时候,那积善宗一胖一瘦的弟子瞬时飞跃于空朝着项凌天一掌击来。 千纸夜见此,迅速松开了手。 项凌天嘴角微微上扬,手持青龙渊直面迎战,两人一左一右攻击着项凌天。 而那些蓝色修为的弟子也迅速朝着那女子击去,此时巫小悦和千纸夜也纷纷动手,与积善宗弟子厮打在一起。 空中的项凌天显然很清楚,因为两人刚入紫色境,修为在自己之下,对付起来也是绰绰有余。 项凌天没有半点拖拉,瞬息出现在那个微胖弟子身后,用手掐住那人的脖子。 “咔嚓!”的声音响起,那微胖的人顿时鲜血流出,从空中摔下。 那偏瘦的弟子见状,气急不已,一掌朝着项凌天打来,项凌天冷冷一笑。 但那一掌刚击到项凌天时,项凌天摇身一跃,出现在他的身后。 那偏瘦的弟子眼神不停向后瞟着,刚想转身,只见一道寒光从额头至下,那人微张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从空中倒地。 项凌天缓缓回到地面,见倒地残喘的两人还没有断气,淡淡一笑:“修真之士就是了不起,还可以用法术护住自己的命脉。” 话音说完,项凌天缓缓将青龙渊挥入半空,继续说道:“你们说这一剑下去,你们还有活命的可能吗?” “不要……不要!” “啊…………” 求饶和撕心裂肺的声音同时响起,项凌天这一剑划下之后,神情变得更加冷淡,看着地上的两人尸体缓缓化为光芒散去,这才将青龙渊收起。 千纸夜和巫小悦和那群弟子厮打一起,但却处处手下留情,丝毫没有取他人性命的动作。 项凌天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众人,又是冷淡一笑。 “唰……” 项凌天形成一道光芒朝着厮打在一起的众人中间瞬息而去,对付这些蓝色境界的人向来就是易如反掌。 不到一会儿时间,这群人纷纷倒地,但却全部没有断气。 “算了吧,放他们一条生路吧!”千纸夜看着项凌天准备动手,连忙阻止道。 项凌天摇头:“不行,放了他们等于害了自己。我身上所犯的错误和教训我一定不会在犯第二次。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原谅别人,同时也不奢求别人原谅。” 一语说完,千纸夜不好在阻拦,只见项凌天缓步走到那些弟子中间,说道:“你们是想我亲自动手还是你们自行解决。” 负伤倒地的积善宗弟子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遍布着一种表情,那便是恐惧,面对死亡的恐惧。 那些弟子们纷纷将手抬起,靠近自己的额头,但没有一人敢拍下去。 “不要拖延时间了,既然你们不敢,那就我来。”项凌天说完,用手一指,手指发出一道紫色光芒,击中其中一名弟子。 那弟子身体抖动,微张着嘴巴,不一会儿便幻化为一道光芒渐渐消散。 千纸夜和巫小悦看着项凌天的动作,虽说不敢上前阻拦。但皆被项凌天此时的冷血所震撼,他们从未见过项凌天如此冷血,甚至冷血到一个不留。 很快,那数十名弟子逐一被灭,项凌天扭了扭胳膊,表情甚为不屑:“死在我手中,也算死得其所了。” 巫小悦快步上前,带着不敢相信的口吻说道:“你别在逼迫自己心狠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下去,只会招惹更多的敌人,即便你心中恨意难消,但也没必要拿这些无辜的弟子出气吧。” “我这不是出气,当我知道自己先祖的龙脉和祖坟被斩断之后,我发誓只要见到任何宗门弟子一律杀无赦。我的痛苦也要让他们感同身受。”项凌天回道。 “你……”巫小悦不知道该如何辩驳下去,一脸急迫。 项凌天没在理会,而是朝着渭河旁缓步走着,沉思着。 倒是被他救出的女子一脸喜悦,快步迎前走到他前边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我不是救你。你死活与我无关。走开。”项凌天冷眼回道。 那女子伸开双臂,一动不动,继续说道:“你干嘛这么冷淡,你要不是为了救我,干嘛杀了积善宗的这些门人。” “因为他们该死。”项凌天回道。 “不错,他们的确该死。” 项凌天没等女子继续开口,一把将她推到一旁,自己缓步向前走去。而巫小悦和千纸夜则站在这些原地,一动不动。 “喂,你等等我。”那女子一直小跑跟在项凌天身后,项凌天略感心烦,吼道:“别在跟着我,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好不好?” “你有什么心烦的事就跟我说嘛,或许我能帮你也说不定。”女子没有被项凌天的吼声镇住,而是嬉笑着继续自说自话。 女子一边说,一边走,项凌天也绝不回头看女子一眼。 良久之后,项凌天被女子说的没这,缓缓转过身去,对着女子言道:“你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去?” 女子朝后退了几步,撅嘴回道:“我不……我才不回去呢。好不容易到了凡尘说什么也不会在回去了。” 项凌天看着女子身后的紫色光芒,知道也是刚入紫色境不久,言道:“你好歹也是一个修真人士,紫色境界。有家就回去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紫色境界?”女子好奇问道。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告诉我,你的家在哪里?”项凌天直言问道。 “我不要回家。”女子似乎对家有些抵触,非但不说,反而调皮的跺着脚。 项凌天叹息摇头:“有家干嘛不回,你可知道世间还有很多无家可归的人?” 女子摇头,样子相当可爱。 “对了,你到底抢了积善宗的什么珠子,为什么别人一直追杀你。” 女子得意一笑:“我才没抢呢,是他们偷懒睡着了,我才拿的。何况这玉龙血珠也是他们强行抢夺,怎么会是他们的珠子呢。只不过我抢先一步罢了。” 项凌天没有怀疑女子的话,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积善宗弟子也并非善类,和那幽兰宗一个德性,不过倒是眼前这个神秘的女子,她的机灵,调皮可爱让项凌天为之一振。 “你走吧,不用跟着我们了,该去哪里去哪里。”项凌天转身,不再看这女子。 女子一脸不乐意,连连绕个圈走到他前面:“我才不走呢,你救了我。我就跟着你一起闯荡。” “噗。”项凌天暗自一笑,但没有表现出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指了指自己的衣服,会心一笑:“我叫紫衣。”< 【081】紫衣 “是啊,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女子看着项凌天,问道。 此时的项凌天表情异样,准确来说是不相信女子的这个名字,随意说道:“紫衣?故意隐姓埋名?” “你这么能这样说呢。我从小就叫紫衣,什么姓什么名,我一切都不知道。”女子很严肃的回道。 “哦!”项凌天没在勉强,眼前这个活剥机灵的女子颇有灵气,十分可爱,但脸上却尽是灰尘,项凌天连连说道:“用河水去清洗一下脸,脏成什么样了。” “嘻嘻!”名唤紫衣的女子噗哧一笑,赶忙朝着渭河旁走去,用清水洗着脸部。 一会儿后,紫衣将脸上的灰尘洗去,缓缓朝着项凌天走来,此刻的项凌天身体一怔,目不转睛的看着紫衣。 “干嘛这样看着我,看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紫衣羞涩说道。 项凌天这才反映过来,有些不好意思,他没想到紫衣将脸部洗干净会如此漂亮,这种美与叶孤晴不同,叶孤晴是那种容貌冷艳高贵的美,而紫衣则属于那种容貌俏皮机灵的美,一双纤手白白净净,脸部雪白,唇红齿白,在加之一袭紫色长衣,浑然天成,貌美无比。 “难怪我哥哥说凡尘男子都是一副色相,果真如此。”紫衣撅嘴说道。 “你哥哥?”项凌天问道:“你哥哥是谁?在积善宗弟子要挟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说如果你受伤,你哥哥会屠积善宗满门?” “不告诉你,反正我哥哥可厉害了。”紫衣卖着关子,转身撅嘴,一脸得意。 项凌天缓缓走到紫衣面前,关切说道:“以后行走在凡尘,一切要多加小心。你这容颜容易引起一些凡人的不轨之心,切记。” “你这是要赶我走?”紫衣俏皮的一笑:“都说了我要跟着你嘛,你去哪我就去哪。” “别傻了,我仇家很多,一旦被发现会引来杀身之祸。你还是走吧!” 紫衣依旧不依不饶:“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到底有哪些仇家,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啊。你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也说不定。” “就你也能帮我……?”项凌天上下打量着紫衣,一脸不屑:“你还是先顾着自己吧。各大宗门是我的仇家,凡尘所有人也是我的仇家。” “你怎么会得罪这么多人啊?”紫衣问道。 “为什么不是他们得罪我呢?”项凌天反问。 紫衣显得有些无语:“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重要吗?” “你先告诉我嘛,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好记住你的名字,报恩嘛。” “不需要你报恩,我也没打算救你,只是想杀那些人罢了。” “嘴硬!”紫衣撅嘴道。 项凌天似乎不喜欢别人揣摩他的心思,如今他对任何人都有了一丝防备:“我叫项凌天。” 紫衣见他还是告诉了自己的名字,得意一笑:“项凌天,那我以后就叫你凌天哥哥,怎么样?” “随你便。” 紫衣听完,连忙拉着他的衣袖:“凌天哥哥,我们接下来去哪?” 项凌天松开了她的手,劝道:“你还是回家去吧。跟着我很危险,而且也不像话。” “都说了我不回家嘛,不怕,我不怕危险。”紫衣很坚决。 项凌天显得很无语,但又没有办法,正巧这时,千纸夜和巫小悦走了过来,项凌天像看见救星一样,连忙将目光看向两人。 两人均是噗哧一笑,巫小悦走到项凌天跟前,,笑言:“看来每个人都有克星,这回我相信了。” “你们好,我叫紫衣。谢谢你们救了我。”紫衣很开朗的向两人介绍道。 巫小悦和千纸夜淡淡点头,项凌天扭头看着巫小悦,一脸无奈:“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心里容不下第二个女子,你应该明白。” 巫小悦低头暗笑,半会儿后走到紫衣面前,观其容貌,暗暗叫绝。 “紫衣姑娘,你不是凡尘中人,可是宗门弟子?”千纸夜问道。 “不是,我不属于你口中的宗门。”紫衣回道。 “那你一身法术从何而修,而且你这法术不再我和小悦之下。”千纸夜说道。 “我自小就修炼,但是却不爱这种法术,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境界,反正腾云驾雾不在话下。”紫衣纯真的回答,没有丝毫隐瞒。 “哦,那你家在何处?” “我不能说。”紫衣连忙补充道:“不过你们放心,我绝对不是坏人,只不过我不想说出自己家而已,希望你们理解。” 千纸夜和巫小悦顿时来了好奇,但内心皆知这紫衣家中定然不简单,一定有法术高深的仙者,不然以紫衣这个年纪很难进入紫色境界。 “三界六道,能人辈出。你们三个的法术均等,都在紫色一重。只不过紫衣不懂得应用窍门罢了。”项凌天向两人说道。 “既然你不想说,我们也不便勉强。”千纸夜说道。 紫衣一听,连忙上前挽着千纸夜的胳膊,嬉笑道:“谢谢,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千纸夜。” “我叫巫小悦。” “纸夜哥哥,小悦姐姐。”紫衣一点也不显羞涩,倒是大方的挽着两人的胳膊,开心说道:“那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要相互照顾。” 紫衣的热情开朗,机灵活泼给一脸严肃的三人带来了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千纸夜和巫小悦皆是淡淡一笑,倒是项凌天则是一脸镇定。 “对了,我们接下来应该去哪里?”紫衣问道。 “走到哪,就是哪。四海皆是家。”千纸夜回道。 巫小悦转身严肃的看向紫衣,问道:“你为什么要抢那玉龙血珠?” “小悦姐,并非我要抢,而是我好不容易从家里偷偷溜了出来,就看见这帮人为非作歹,然后我一直跟踪他们,才知道他们是为了抢玉龙血珠,我趁他们熟睡之时,然后就……”紫衣说完,呲牙直笑。 “真是个鬼灵精。”巫小悦言道:“把玉龙血珠让我们也开开眼界吧。” 紫衣沉思了半会儿,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鲜红色的圆珠,珠子闪烁红色光芒。 三人纷纷看着这颗珠子,项凌天言道:“这颗珠子应该是属于内丹,而且应该亦有千载。” 巫小悦却急忙否认:“不是内丹,据传玉龙血珠是一位名唤玉龙的大仙在天启山脉锻造而成,因为这颗珠子颜色宛如鲜血,而且吸纳了山脉中各类飞禽走兽的精元,受山脉灵气的滋养,所以被称为玉龙血珠。” “小悦姐姐,你好厉害,居然能说的这么清楚。”紫衣一脸佩服的看着巫小悦。 “还远不止这些呢。传闻玉龙大仙天人五衰之时,将自己一道灵脉注入血珠之中,与血珠并存。所以这颗血珠是有灵性的,可以护其身,更可以涨修为。”巫小悦继续言道。 “想不到这么平凡的一颗珠子居然还有这种来历,三界之中又有多少法宝,我们从未一见。”项凌天说道。 “孤陋寡闻了吧。”巫小悦低头一笑,又连忙对紫衣吩咐道:“你快将这颗玉龙血珠收起来吧,不要随意显露出来。这种宝贝容易引起歹人的注目。” 紫衣一听,连忙照做,快速将玉龙血珠放入衣袖之中,又呲牙朝着三人俏皮一笑。 “凌天,渭河直去五十里便是丹阳城地界,这五十里地域之中也有百姓居住,我们此时这里渺无人烟,眼见天色渐晚,不如还是赶去有人居住的地方吧。”千纸夜说道。 项凌天抬头看着天空,点头回道:“那行。” 正当项凌天刚说完,三人准备凌空而起,项凌天却阻止了他们,说道:“我们还是别使用法术了,我们要是瞬息飞跃,即便从这里到炎城也不过半个时辰而已,还是一边走一边欣赏这里的景色吧。而且从进入渭河以来,我始终感觉这里的地形好像被改过,很特别。” 听完项凌天的话,三人纷纷朝着四周望去,皆看不出一个所以然。 倒是巫小悦一脸惆怅:“五十里你要走过去,你打算走多少天?” “管他多少天呢。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日子又不是没有经历过。”项凌天说完,便阔步朝着前边走去,不再理会三人。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巫小悦对着两人骂道:“疯子,真是一个疯子。” 千纸夜呼呼一笑:“他要是不疯,怎么会叫项凌天呢。” “小悦姐姐,没事,走就走呗,我陪着你。”紫衣眯着眼对巫小悦一笑。 千纸夜连忙快步上前,跟项凌天齐步走着,而紫衣和巫小悦则跟在其后,紫衣似乎对凡尘的一切都颇感好奇,每走一步都会不时看着周围的景色,一脸开心。 “小悦姐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巫小悦十分不悦,嘴一直撅着。 “凌天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看上去非常冷淡,好像……” “像一个没有人性的恶魔,对吧?”巫小悦说道。 紫衣没有回答,而是呲牙一笑。 巫小悦和紫衣挽着彼此的胳膊,巫小悦回道:“他之前就是太相信别人,太过心善差点害死自己,但因为他而间接死的人可不少,所以事情过后,他就变成这样了。” “我倒觉得凌天哥哥内心依旧很善良,不过是刻意在伪装,不想让别人看穿而已。就像刚才,实则是想救我,他偏说是要杀这些宗门弟子。” 巫小悦停住脚步,点头一笑:“你这个鬼灵精,还挺聪明的嘛。” ps:是的,我参加了下周的薄更周,这次活动我将预留数万字的存稿,等着各位来爆,贵宾砸来吧!< 【082】天险 五十里的路程,众人走了两天。一向有闲情雅致的项凌天一路上烦闷的心情缓解不少,与千纸夜在路上相谈甚欢。 倒是跟在身后的巫小悦和紫衣脸上却略显难堪,不时原地作息。 “千兄,你说的没错。渭河的确是美态无比,我想如若不是战祸的原因,这里定然会热闹无比。”项凌天一边走,一边看着渺无人烟的两旁,尽收眼底的则是秀丽风景。 “凡尘人族为了自己私心,为了一己私欲,为了登上那权力巅峰的龙椅往往剑走偏锋,麻木不仁。他们不管是成功还算失败,总算是为之奋斗过,但真正受苦的却是那些平常百姓,百姓们既要担心战火让自己家破人亡,还要担心征战将领未来不已仁孝治江山。”千纸夜感慨的回道。 项凌天顿时停下了步伐,脑海里尽是当初起义攻城时的场景,那些流离失所逃难的百姓身影让他历历在目。 “哎……”项凌天低头叹息,半会儿后问道:“千兄,自知你是幽兰宗弟子,还并未了解你到底有过何等遭遇?” “其实我也是凡人,崇阳城人士,从小并未见到父母。小时候被一个陌生人带到了天启山脉,被我师父清风宗主所救,带回了幽兰宗,便走上了这条修真的道路。” 项凌天听完,内心有一丝触动,尽管两人当初立场分明,但到头来两人皆是被命运玩弄的可怜人。 “你师父清风也并非善类,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如今整个天启大陆之上的人族皆有清风上仙庙,你师父得到无数百姓的供奉,看来成仙得道也是时间问题了。”项凌天说道。 千纸夜听完,表情变得异常严肃,转身回道:“身为徒儿,不敢妄自对家师进行点评。但养育之恩情,无以为报。不管你们如何看待家师,无论家师最终结局会如何,我都不会去逆抗他,当然我也不会在去理会这些事儿。” “你心态很好。”项凌天笑道:“你们一直在跟我说,是非只在时势,公道不再人心。曾经我不明白,现在觉得……你们或许说的是对的。” “已经行走了两日,天色尚早,看来日暮时分我们可以赶到有人居住的地方。”千纸夜岔开了话题,用手朝前一指,回道。 项凌天点头回应,随即又朝后看了看正大口踹气的巫小悦和紫衣。 “等等她们吧。”项凌天说道。 两人停下脚步,就地而坐。 当巫小悦和紫衣走到两人跟前时,两人还未开口,巫小悦抱怨道:“我们又不是凡人,我们都可以飞行,为什么要受这份罪。” 项凌天依旧坐在地上,没有正眼看众人,冷言回道:“如果什么事情都用法术那便失去了价值。难道这两日你们没有感觉这路上虽没有行人,这天空却异常奇怪吗?而且遥望前方总是有一道黑雾像在迷惑我们似得。这不是海市蜃楼,而是我们要了解的真相。” “真相?”巫小悦没好气的回道:“你说的这些现象我都没有见到,是不是你自己多疑了?” 几人都有回答,唯独紫衣没有开口,而是得意一笑:“凌天哥哥,渭河的传奇看来你们是真的不知道啊。放心吧,没事的!” “渭河的传说?”三人异口同声,表情诧异的问道。 “嗯!就是渭河的传说。”紫衣来回走动,颦笑之间露出两个小酒窝,相当可爱:“据说渭河是一条受了诅咒的河流,而且藏有宝藏。但三界中却没有谁真正找寻过,凌天哥哥你刚才说的这些怪异现象其实一点都不怪异,属于正常现象。” 项凌天站起身,遥望前方:“但我身着的龙吟紫金袍一定不会出错,前方的确有一道黑雾,这两日来,我们无论走了多长时间,那黑雾始终在前方,十分奇怪。” “渭河是这样的。”紫衣回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项凌天疑惑问道。 “我……也是听说的。”紫衣不自然的一笑,回道。 项凌天没有多想,扭动着脖子,朝着三人说道:“时间尚早,还是继续向前走吧。” 四人继续前行,一直走到日暮时分。 “你们快看下边。”巫小悦显得很兴奋,用手朝着下边一指。 众人纷纷看去。 彼时四人行走在渭河高地处,但一直是沿着渭河的河流,两侧群山环抱,四人站立的高地与下边有数十丈之高。 而在数十丈之下的不远处,可以看见炊烟,以及百姓的居住屋。 百姓的居所立于此地,可谓是得天独厚,四周不仅群山密集,而且那些房屋旁尽是翠竹树木,以及一条直通渭河的河流。 这些房屋被群山,翠竹,树木包围,宛如避世隐居之人的居所,神奇非常。 项凌天望去,感慨道:“这处地方真是得天独厚,不仅四周群山环绕,而且处处是一片绿油油的翠竹,遍地的花草树木,看来居住于此的百姓也是费了不少时间才能找寻到这样一处绝佳的隐居地。” “凌天说得不错,你们看那一排排房屋,足有十多户,此地与丹阳奉祖仅有不到十里路程,虽属于敦阳渭河地界,但却与丹阳较近。看来生活在此地的百姓也是相当聪明,既要考虑到日常的生活,还想不问世事隐居于此,落地为根。”千纸夜补充道。 “那我们还等什么,先吃饱肚子在欣赏美景吧。”巫小悦急着说道。 四人停步的地方属于高地,要想去到目的地,要么重新绕上一个大圈进入这个小村庄,要么从此地缓缓走下,但危险系数显然很高。 “从这里而下,多少有些危险吧。”紫衣担忧说道。 项凌天看着这数十丈的高地,想起了当年自己在石泉山失足摔下的场景,后背一凉,当即说道:“我们都用法术下去吧,但下去之后便不可在用法术,也不能让居住于此的百信知道我们有法术。” “就等你这句话。”巫小悦说完便临空一跃,消失在三人面前。 三人见巫小悦一跃而去,全部瞬息而去。 四道光芒从空中闪烁落地,颇为壮观。 但四人落地之后,项凌天望了望高处,说道:“走吧,先进这个小村庄再说。” 四人阔步而去,一路上随处可见一些蔬菜,以及一些牲畜。 “这些房屋似乎建了没多长时间。”项凌天一边观察周遭的一切,一边说道。 三人点头,因为房屋旁不少树木被砍伐盖了房顶,从被砍伐的树木根轮上看,可以分析出来此隐居的人以及这些房屋盖建的时间。 项凌天与三人走进这个别样的小村庄,空气稀薄。前方小屋上空有炊烟升起,四人惊喜不已,有炊烟便代表有人正在煮食,有煮食定然可以饱餐一顿。 几人走到村庄正中之时,突然从树林内走出一位男子。 男子相貌俊美,身着一身华丽米色景服,左手持书,右手闭后,眉宇之间略带一丝英气,约莫二十多岁,是一个十足英朗青年。 项凌天等人突然见到男子,皆为一惊,立于原地一动不动打量着他。 而那男子看书看的入神,也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两男两女着实吓了一跳,男子从未想过此处居然会有陌生人闯入,呼吸也变得极为紧促,但面部表情却十分安然。 众人僵持对视彼此,足有好一会儿。 “敢问诸位是谁?怎么会找寻到这处地方?”男子问道。 这男子举手投足之间谦谦有礼,但面对这突如而来的一切尽管内心慌张,却依旧能保持平静,脸部表情从容淡定,实在少见。 见男子开口,千纸夜这才迎步上前,抱拳言道:“我们来到渭河是想观其景致,但可惜人烟飘渺,行走数日手中携带的口粮已经吃完。随即准备前去丹阳奉祖,却无意中发现了这里,冒昧之处,还请见谅。” 男子点了点头,余光看了看项凌天,又转向看着项凌天身旁的紫衣,顿时身体一怔,眼神便在没有从紫衣身上移去,这让紫衣略为尴尬,不时的拉扯着项凌天的衣袖。 “美,实在是太美了。”男子全然不顾所谓的气节形象,直言夸赞道。 项凌天见此,连忙上前,将紫衣紧紧护在身后,与男子对视,项凌天言道:“俊郎之人我见过不少,但俊郎外表之下还略带英气的却甚为少见。” 男子一听,嘴角微微上扬,将书闭在身后,向前两步,回道:“兄台之言,既有夸赞在下之意,也似乎有警告在下之语。” 男子非常聪明,知道项凌天此话虽说有着夸耀,但过多的则是让他不要打紫衣的主意。 项凌天对这个英朗青年有了一丝兴趣,论俊郎两人均在伯仲之间,都是谦谦公子。 但两人脸上的笑容却明显不一样,这便跟经历有关。 项凌天脸上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善良的少年,也不再是曾经那个身着华服饱读诗书的胥王爷之子。转眼变成一个似笑非笑,面目冷血的青年。虽说年轻,但让人着见也颇有一丝沧桑感,在配搭他那套龙吟紫金袍,尤其是衣服直立的衣领,以及他那银白色卷发,种种结合在一起,让人觉得项凌天虽然外表俊郎无比,但却与邪气并存。 而这男子的笑容却显得非常真实,而且举止投足之间都没有那种做作的成份,让人一看便知属于那种饱读圣贤之书,属于那种大贵之家的公子。 男子没在看项凌天,而是随即打量一下千纸夜与巫小悦之后,再次将目光转向项凌天身后的紫衣,入迷看去。< 【083】况天赐 “敢问姑娘芳名?”那男子一副谦谦君子姿势,真诚问向项凌天身后的紫衣。 紫衣从未见过如此直白的架势,内心显得有些惊慌失措,探出头俏皮一笑,回道:“紫衣!” 男子听完,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念道:“淡扫青梅紫衣翠,梅香竹绿雨霏霏。” 巫小悦和千纸夜对视一笑,两人内心不由暗自钦佩男子的出色才华和儒雅风格。 项凌天听完也为之一振,对男子的才华佩服不已,但过于直白的表露内心爱意有悖常理,但足矣让人看出男子对世俗眼光的不在乎。 “公子高姓大名?”项凌天问道。 男子此时依旧有些忘我,喃喃回道:“在下况天赐。” “况浦荀和况天泽是你何人?”项凌天听见这个名字后,表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转而严肃问道。 “况浦荀是家父,况天泽是在下兄长。”名唤况天赐的男子腰弯回道,起身之时眉宇一皱:“公子认识家父与我大哥?” “何止认识……还是旧相识!”项凌天回道,将目光看向巫小悦,小声说道:“看来真是冥冥中自有天定。” 巫小悦给项凌天投去一个眼神,小声回道:“过去之事,不提也罢。” 况天赐看着项凌天和巫小悦小声的说着,不明所以,有礼问道:“难道你们是家父故交?不像啊,难道是我大哥的旧友?” “都不是。请问况王爷在吗?”项凌天问道。 况天赐连连点头,转过身朝着一排房屋指去:“我们全家迁移到这里也才数月,我爹就在前面那座简陋屋中,我带你们过去……” 况天赐说完便迎步而走,为众人带路。 项凌天几人紧跟着他的脚步,而项凌天身后的紫衣不时拉扯着他的衣服,嬉笑道:“这人有些奇怪,也挺逗。” “他喜欢上你了。”项凌天面无表情的回道。 紫衣轻轻掐着项凌天的手臂:“胡说什么呢,这才刚见面怎么会喜欢。” “以你的美貌吸引住他又不是什么难事,何况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刚才他的诗,难道你听不出是对你的赞美和爱慕吗?”项凌天回道。 项凌天此话不假,以紫衣的美貌足以让男子神魂颠倒,如痴如狂。 走了一会儿,况天赐推开门,朝着屋内喊道:“爹,有贵客到。” 门被打开之后,况天赐没有先进去,而是恭迎几人先进,相当懂礼数。 当况浦荀从屋内走出时,第一眼便看到了项凌天,两人目光对视,皆不再走动。 众人看出了端倪,巫小悦和千纸夜知道其中原因,知趣的朝着一旁走去。 倒是紫衣略显好奇,不时看着项凌天,不时有扭头看着况浦荀。 当众人坐定之后,还继续对视的项凌天开口言道:“况王爷,近来可好?” 况浦荀看着项凌天微微上扬的嘴角,听着他平和的语气,呼呼一笑:“老夫一切安好,只不过……” 项凌天知道况浦荀想说什么,摆手阻止:“曾经敌我分明,立场不同。过去之事不提也罢,想不到今时今日还能在这处风景绝佳的小村落见到您,甚为荣幸!” “爹,你们认识很久了?”况天赐看着两人依旧站着,问道。 况浦荀转身,对着况天赐回道:“这位便是胥王爷之子项凌天。” 况天赐一听这个名字,惊讶的捂住嘴巴,后退几步:“项……凌天。原来就是你?” 项凌天点头,淡淡一笑。 屋内除去项凌天四人外,没有仆人,没有士兵,只有况浦荀以及其夫人,还有况天赐。 项凌天没见到况天泽,问道:“怎么不见况兄?” “我哥和我嫂嫂去了丹阳奉祖,购置一些生活需用,已经去了数天,想必这几日便可以赶回来了。”况天赐从未见过项凌天,从其目光来看,对项凌天是充满钦佩的。 只见况天赐说完之后便快步走到项凌天面前,笑道:“曾经天下还没有发生战乱,还属于大炎王朝之时,项兄威名远播,百姓传闻项兄菩萨心肠,而且容貌甚为俊郎,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项凌天也放松了警惕之心,叹道:“年幼之时,听闻况王爷第三子天赐自小便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刚才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在下钦佩不已。” 紫衣不知道项凌天到底有过什么经历,但是从他与况浦荀的对话中便能猜得一二。 反而眼下项凌天与况天赐这两大俊郎青年相互称道,让紫衣略微有些不自在,只见她走到两人中间,说道:“你们就先暂且忘掉所谓的身份,先坐下,行吗?” 况天赐一听,连连点头:“不错,不错。项兄,请!” 项凌天点头回礼,坐在巫小悦旁边。 况浦荀以及夫人为长辈以及东家,坐在最前方,而众人坐入两旁。 谈笑之间,数人似乎有意回避当初对阵之事,聊天话题皆以轻松为主。 晚饭过后,项凌天独自一人走出屋内,深吸着稀薄的空气,抬头看着四周的群山,以及周遭的绿翠竹林,暗自称绝。 正当项凌天陶醉之时,况浦荀走到他身后,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项凌天转身回头,见是况浦荀,笑道:“如今天下已定,我想就没必要在叫你王爷,还是叫你伯父吧。” “甚好。”况浦荀点头:“事已至此,我们都败给了时势。我况浦荀落到今时今日的地步,也算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伯父,当初你战败之后,我听闻傅宇曾经全城缉拿您,您带领数万士兵重回丹阳,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项凌天内心颇多疑惑,问道。 况浦荀摸着发白的胡须,这几年事事变迁太多,况浦荀也苍老不少:“老夫曾经想继续留驻丹阳,将宋子恒驱走,在消灭鬼申国。但贤侄你应该明白,从战祸一触即发开始,因为战争老夫间接让三十万将士牺牲,三十万条人命啊、所以老夫最后让剩余的士兵各自回到家乡敬奉双亲。” 项凌天见况浦荀嘴唇颤抖,很明白他当初的处境以及内心的纠结与不舍。 曾起何时,项凌天又何尝不是如此纠结和不甘。 项凌天沉思着,或许况浦荀说得对,武樵夫说得对,他们都是开创时势的人,但最终还是会被时势所败。 项凌天如此,况浦荀如此,这些英雄皆是如此。 况浦荀继续言道:“皇上要缉拿我,我只能四处躲避,过敦阳,甚至连崇阳也去过,逃难的路上我二儿子况天佑不幸被杀,儿媳妇也自刎而亡。经历了太多,老夫也看明白了太多。时势,公理,权利,忠孝,地位都是过眼烟云,只有家人安在,儿女在旁,哪怕是清贫寒苦也是快乐,随后老夫几经周转,来到了敦阳和丹阳的交界处,渭河。偶然发现了这个小村落,待老夫来时,这里只有寥寥数户,我们全家的到来给这里带来了一丝生机,也给我们全家带来了一丝安定。” “这里的确很不错,宛如与凡尘隔绝之地。而且您看看周围环境,奇山秀水,绿竹森木,美态娇艳,生活于此,有家人在旁,还有何等奢求的呢?”项凌天安慰道。 “贤侄,我听说之后你勾结别人……?”况浦荀没有在继续问下去。 项凌天仰天微笑:“伯父,您相信吗?” 况浦荀摇头:“老夫朝堂数十载,这种魔化一个人的权术老夫还是知道的。何况老夫相信贤侄并非那种人。想必是贤侄被那叶孤城利用了吧。” “谈不上什么利用不利用。成王败寇,我输在重情,败得无话可说。叶孤城是前朝大兴后裔,曾经我祖上推翻了他祖上王朝,如今被他们取而代之,也算是因果循环。”项凌天说得一脸云淡风轻,但况浦荀却深知这是项凌天的刻意掩饰。 况浦荀没有拆穿,而是点头一笑:“贤侄能够看透,能够如此想,我相信你爹娘在天之灵一定会瞑目的。” “伯父,我一直想问您一个问题。” “贤侄请说!” 项凌天长舒了一口气,开口问道:“您觉得导致大炎灭亡的是不是我?” “贤侄为何这么认为?” “如果当初我不揭竿而起,就不会开创这个时势,那就不会加速大炎的灭亡。我先祖打下这份江山不容易,没有被外族推翻,却被自己的不肖子孙推翻,也够讽刺的。” 况浦荀听完,拍了拍项凌天的肩膀,安慰道:“不关你的事,皇上宠信奸臣导致朝纲败坏,大炎灭亡是迟早的事。我相信贤侄起初的想法是自己推翻皇上,然后自己登基为帝,导致祖上基业没有灭亡,对吧?” 项凌天点头:“是啊,这是我当初的想法,但是我过于相信他人,不善攻心之术。最后被人一直蒙在鼓里。不过也好,能够让我明白这么多,以后行事,必须给自己留一个心眼,不会在盲目去相信一个人,更加不会掏心掏肺。” “世间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和事物的。不要对生活失望,只要志气犹在,早晚会得到你想要的,能见到你所想的。” 项凌天被况浦荀的一席话说得眼眶红润,这是一种长者对自己的说教,弥足珍贵。 < 【084】夜间怪事 况浦荀指了指村落后方的一片翠竹林,摸着胡须言道:“贤侄,争了一辈子,杀了无数人。双手尽是鲜血,也是时候该放下了。名利功勋都是过眼云烟,如今老夫年龄渐渐老矣,只求安稳,不再问世。” 项凌天听罢,点了点头:“伯父能够看透繁华让晚辈钦佩不已。” “那你呢?”况浦荀问道。 “我……?”项凌天无奈一笑:“我也想就此隐居不再过问任何凡尘之事,但我没有伯父的境界高。何况晚辈心爱之人如今还落在歹人之手,晚辈身上还有责任与使命,这些是避无可避的事情。” “老夫能够理解。”况浦荀缓步走着,回道:“一切事情存在自有道理。贤侄还是随心就好,不必太过勉强也不需要过份退让。” “我明白。”项凌天跟在其身后,缓步走着。 这个小村落数十户人家,尽管彼此都不认识,但却十分热情,项凌天看着这些相互帮衬并且有礼的百姓,内心非常触动,这便是淳朴,一种百姓身上与身俱来的淳朴。 “老夫打算改过些时日,就在这个小村落盖一间私塾,让百姓家的小孩也能学到一些礼仪和知识。既然打算长居于此,就应该有长期的打算。我们老了,但总有人正年轻着。人族繁衍,生生不息,或许百年之后这个小村落便已经形成规模,数百户数千户人家。”况浦荀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一排房屋的前方。 前方是一处空地,鸟语花香,而且空地一旁全是竹林,如若孩子们在这里饱读学习,环境定然是极好。 项凌天也跟着看了过去:“伯父考虑的真周详。” “还不止呢!”况浦荀将手闭后,淡淡一笑:“到时候我来一个教书匠,起码每天有点事儿可做,不至于每天闲置家中无所适从。” “伯父学识渊博,如果有您亲自传授,相信这个小村落将来一定是人才辈出。”项凌天附和道。 “能够出人才不重要,重要的是村落的百姓都能平安,而且在学识上不可低落于人,有了学识无论去哪,至少不会挨饿。” 项凌天追问道:“这个村落可有名字?” 况浦荀摇头:“因为迁居过来时日不长,老夫也正在愁思的确给这个村落定名。”况浦荀说完急忙看向项凌天,说道:“贤侄,不如你来定名。” 项凌天摆手:“使不得。晚辈才疏学浅岂敢在伯父面前班门弄斧。” “无伤大雅,贤侄尽管赐名就行。” 见况浦荀坚持,项凌天也没在推脱,闭目沉思了半会儿,说道:“不如就叫它光明村吧。” “光明?” “希望村落百姓无论多少代,都能忠孝节义,百姓能够抛弃烦忧,迎接晨曦曙光。俗称光明。”项凌天补充道。 况浦荀听完,竖起大拇指,非常开心:“光明好,光明取得好。” “这里住着一批善良的人,他们是追赶晨曦朝阳的朴素人,他们是目送黄昏的可敬人。光明定然生生不息,代代相传,因为公道自在人心,光明终将照亮阴暗。” 两人对视一笑,并肩看着晚霞。这些时日以来项凌天只有此刻的笑容略显真实。 入夜,众人熟睡,但那一片翠竹林内却不时发出‘吱吱’响声。 项凌天盘膝入定,耳朵微动,以为是狂风导致,便没在理会,继续冥想。 千纸夜和巫小悦,紫衣,况天赐几人因为晚饭时刻饮酒过多,头皆微晕,睡的相当沉。 而且在夜间时刻,十多户百姓全部来到况浦荀的居所,欢迎走进小村落的新客人,为了答谢项凌天为村落赐名光明,更是在中间燃起火焰,欢声笑语,饮酒作诗,好生逍遥快活。 那吱吱响声经久不息,但其频率却是一阵一阵,响声也越来越大。 项凌天睁开双目,快步走出屋内,见外边并未起风,内心大惊这才知道响声的来源定然不是狂风所致,既然不是狂风那会是……? 项凌天没在多想,手持青龙渊朝着居所后方的翠竹林跑去,天黑无月,没有半点亮光,项凌天应用法术,将手掌朝前一伸,光芒自手掌而燃,尽管光亮较弱,但还是能将数米内照的敞亮。 翠竹林内,没有微风,项凌天站在中间,却没有一丝发现,“奇怪,我明明听见竹子被折断的声音,而且还有摇晃竹子的声音,怎么什么都没有?” 项凌天沉思着,这段时间的高度紧张让项凌天对任何风吹草动都有所警觉。 项凌天继续在翠竹林内巡视了一番,依旧一无所获。这才缓缓回到屋内继续盘膝冥想。 但入定冥想后数个时辰,吱吱声再次响起。 项凌天没有动,依旧盘膝而坐,没有理会。 直到清晨,一名老百姓急急忙忙的朝着况浦荀居所跑来,神情相当慌张。 “况老先生,况老先生……”百姓跑进屋内喊了起来。 叫唤之声惊醒了众人,众人迷迷糊糊的揉着双目,见百姓神情慌忙,况天赐连忙上前,问道:“张大叔,天刚亮,怎么这么早?看您慌慌忙忙的,找我爹有何事?” “出大事了,咱们光明村后边的翠竹林昨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今天我一去,竹子成排的倒地,而且不少都被折断,真是太奇怪了。”百姓急忙回道。 项凌天一听,连忙从地上站起,说道:“坏了,昨晚我一直听见吱吱的响声,三更时我曾去过那片竹林,但一无所获。第二次我继续盘坐冥想,数个时辰后,差不多在五更时我也听见了吱吱声,但没有在去一查究竟……想不到……。” 此刻况浦荀从屋内正房穿好服饰之后,缓缓走到正堂内,见众人全部围在一起,而且相互嘀咕,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众人散开,那老百姓连忙上前两步,跟况浦荀将情况说了一遍。 况浦荀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阔步朝着外边走去,嘴里念叨道:“走,咱们快去看看。” 项凌天几人也颇感疑惑,跟了出去。 竹林内,翠竹成排成排的倒地,足有一半之多。 项凌天拾起一个被折断的竹子,上面有被咬过的痕迹,而且那成排倒地的竹子并非是被一根根的折断,应该是多根一起被连根拔起。 巫小悦走到项凌天旁边,说道:“看出什么了吗?” 项凌天将那根被咬过的竹子给巫小悦观看,回道:“应该不是人所为,而且你看看这一排排被折断的竹子,很显然是被一只凶猛的猛兽多根拔起,而且这猛兽应该喜事竹子。” 项凌天的推断声音虽然说的不大声,但是其身旁的众人却听的字字分明。 尤其是那百姓一听是猛兽,脸色顿时苍白不少,吞了口吐沫,对着况浦荀说道:“况先生,您说我们现在该如何?难道真的是猛兽?” “我这位贤侄说是猛兽,就一定错不了。”况浦荀知道项凌天等人皆是有法力的人,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丝毫不怀疑他的推断,但又担心百姓会将消息快速传播,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况浦荀对着那百姓安慰道:“不过不用太担心,我这位贤侄在此,他自小修持,对付这些猛兽不在话下。你暂时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以免其余的村民担心受怕。” 这位姓张的百姓听完,连连点头,看神情依旧是十分害怕。 紫衣一个人朝着竹林深处走去,随处可见被折断的竹子,紫衣看了又看,良久后回头朝着项凌天喊道:“凌天哥哥,你说的没错。应该是一只凶猛的熊所为。熊吃竹,但熊在吃竹子时,会故意将周围的竹子折断。” 项凌天第一想到的猛兽便是熊,听紫衣这么一说更加深信不疑,只见他转身看向千纸夜和巫小悦,说道:“看来我们这些时日是不能继续赶路了。必须要为光明村的百姓解决这个危害,不然我们走也不会放心。” 千纸夜点头:“一切就依你之言。反正我们也并不知道该去向哪里,这光明村的百姓每一个都相当淳朴善良,为他们解决这个危难也是理所应当。” “你们别言之过早。”巫小悦蹲下身看着折断的竹子:“没你们想的这么简单,这个破坏竹林的是一只熊不假。但是应该是一只成精而且有了修为的熊。” “为什么这么说?”项凌天问道。 “你第一次也就是三更时来过竹林却一无所获,所以我猜测这只熊应该是有修为。要是一只普通的猛兽你觉得能在你的修为下逃走吗?”巫小悦回道。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猜测这只熊并未逃走,而是用法术匿藏了自己。后来我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便继续返回屋内冥想,但又听见了响声,但我没有在继续前来查看,所以这只熊已经通灵成精,而且修为还不低。”项凌天将自己的疑惑以及猜测对几人说道。 几人的相互推断,让是凡人的况浦荀父子以及那姓张的百姓听的是毛骨悚然。 “成精?那不就是妖怪了?”况天赐说道。 “也不一定,妖修炼到一定程度是需要渡劫的。但一些神仙也会感化一些妖,将这些妖收成自己的坐骑,既可以让妖免去渡劫,而且这些妖一直跟在神仙身旁,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法力会更加高深。”巫小悦担忧的说道。< 【085】白熊 众人听了巫小悦的推测纷纷吸了一口凉气,表情各异。 项凌天听后同样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他想起曾经在石泉山底的穹风和白鹤,那两只猛兽不算是太古的坐骑,但每日吸收山底的灵气,汲取日月精华,法力也丝毫不弱。如若巫小悦的推断没有错,那这只破坏翠竹林的猛兽修为应该在白鹤与穹风之上,要真是某位仙家的坐骑,那更糟。 想到这里,项凌天急忙问道:“如果这只猛兽真是仙家坐骑,以我的修为能否与之抗衡?” 巫小悦摇头:“我也不敢确定。以你的修为自保完全不是问题。我们现在完全不知道这猛兽的来历,也不知道它到底修炼了多长时间。如果成精时间过长一直待在仙家身旁,到时候你与之对抗能否战胜就真的是未知数了。” 项凌天颇为不解,继续问道:“为何一只修炼成精的猛兽会有这么强的修为,我好歹也是紫色二重境了。” “妖界有妖界修炼的法门,其实跟这些修真宗门也是一样。一些修为较差的修真者要是遇到比他们法力要强的猛兽也会被诛,猛兽吞噬修真者会修为大涨。但是这些猛兽一旦遇到修为高深的仙家也只会被擒,要么被诛杀获取内丹,要么成为坐骑。三界六道之中修行是共通的,而法力却有高低。” 项凌天吸了一口凉气:“不管怎样,我也要为光明村百姓除此祸害。” 众人议论商讨之时,紫衣走了过来,俏皮说道:“妖界猛兽不会胡乱伤害凡人的,除非心术不正靠吞吃凡人增强灵气 的猛兽,但吃凡人增强灵气提升修为还不如到一些灵气密集的大河山川去继续修炼,所以妖界猛兽不会这么傻,你们放心好了。” 众人对紫衣的言语半信半疑,毕竟观其年龄似乎不足二十,对于她的话语都会有所保留。 况浦荀带着众人离开翠竹林,直奔自己的居所商议。 “我相信这只猛兽这些时日肯定还会前来,伯父到时候便和张大叔安抚好百姓,让百姓千万不要出门,一定要镇定。”项凌天对着况浦荀父子说道。 况浦荀对于这些猛兽并不陌生,虽说之前听到这个消息时内心有所担忧,但此时却显得非常平静,反观况天赐嘴唇不时抖动,显然非常害怕。 “此恶不除,光明村永无宁日,而且更会祸及周边。”千纸夜果决说道:“这里与丹阳城奉祖非常近,而且离敦阳也不远。属于两城的衔接地……” 项凌天点头应道:“我们先且别顾虑这只猛兽到底有多厉害,不管如何还是得与之一战。不管胜负也得保光明村太平!” “贤侄,还是不要逞强,不可鲁莽。你身肩重责,如若万一不敌,一定要懂得分寸保护好自己。”况浦荀劝道。 “伯父没事。”项凌天内心没有底,他压根没有想到一只猛兽居然还能达到这么强大的修为,这的确与他最初的想法背道而驰。 这会儿紫衣缓缓上前,走到众人跟前,相当自信的说道:“不用太担心啦,就算这猛兽在厉害,我们这么多有法术的人还会怕它不成。” 项凌天听完,嘴角上扬,看了看千纸夜又扭头看看巫小悦,为了让那张大叔安心,继续言道:“不错。我们四人虽说法术不算高强,也好歹也是紫色境,这猛兽即便在厉害也不可能将我们四个人全部击败吧。” “你们都是神仙?”况天赐没有过问他们的身份,只对项凌天有些了解,见项凌天这么一说,来了好奇:“紫衣,你也是神仙?” “不算是神仙啦。神仙比我们的法术要强,何况做神仙有什么好。”紫衣似乎对神仙二字颇有抵触,此话也略显埋怨。 况天赐‘哦’了一声后没在多问,倒是项凌天和巫小悦则听出紫衣话中的讽刺感。 “凌天,既然决定和这猛兽一决胜负,那我们眼下就得好好计划计划了。”千纸夜从竹椅上站起身,说道。 “对,对。是应该计划计划了。”况浦荀也连声附和道。 项凌天抿嘴点头:“那千兄觉得应该如何?” “这样!”千纸夜缓步走到张大叔跟前,说道:“张大叔有劳你现在就通知村民,让他们这些时日晚上千万不要出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门。” 张大叔颤颤巍巍的点头示意。 千纸夜又走到况浦荀跟前说道:“伯父,您和天赐兄弟去找一些干柴过来,全部堆积在一块,我料想这几日不会有月光,而且这猛兽也是晚上出没,到时候必须要依靠干柴的火焰,我们方能看清这猛兽怪相。” 况浦荀父子连连点头。 “那事不宜迟,各自准备吧!”千纸夜继续吩咐道。 说完,张大叔拜别众人,一脸惊慌的神情快步走出屋内,朝着村民挨家走去。 而况浦荀则向况天赐说道:“天赐,干柴这些你就别去了。你好好照顾你娘就行,为父一个人去。” “爹,不行,还是我陪您一起去弄吧!” 项凌天立刻说道:“伯父,您放心,伯母我们会帮您好好照看。” 况浦荀点头,没在多说便和况天赐朝着外边走去。 屋内就剩下他们四人和况浦荀夫人。 况浦荀夫人保养还算得当,脸部虽见皱纹,但观面貌却显得年轻不少。 “伯母,我上次听伯父说天泽兄去了丹阳奉祖,这些时日便会赶回来?”项凌天想起了况天泽,担心其安危,连声问道。 “不碍事。天泽和儿媳妇一起去的。想必即便赶回来也要数天。”夫人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项凌天将目光看向巫小悦,说道:“你觉得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巫小悦摇头:“没有。唯一的担忧就是我们现在还不了解这猛兽到底有多强的修为,是不是神仙的坐骑,这两个问题没有找到解答,我们…………” “小悦姐姐,别担心了。”紫衣连忙挽着巫小悦的胳膊,安慰道。 项凌天看着紫衣,暗想紫衣年龄不大,为何会对收服这个猛兽这么有信心,难道她知道缘故? 想到这里,项凌天连忙走到紫衣跟前,问道:“你这么有信心?” “实话告诉你们吧。这猛兽并不是冲着这翠竹林来的。”紫衣说道。 “那这怪物冲什么来的?”三人同声问道。 紫衣哀叹一声,回道:“既然如此,我就老实告诉你们吧、这猛兽我和它见过一次,也是在夺玉龙血珠时,这怪物的确是一只白熊,而且样子很怪,有点像一条狗。全身雪白,而且身躯能够变幻,变得硕大无比。倒是我没和它交手,也不知道它的来历。自打我抢走了玉龙血珠之后,它就一直阴魂不散的跟着我。” “今天在翠竹林你怎么没告诉我们?”项凌天有些不悦,声音也加重不少。 千纸夜见状,连忙拉扯着项凌天的衣袖,给他投去一个眼神,项凌天随即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夫人,此刻的夫人脸色变得苍白,显然是被刚才的话吓到了。 项凌天心领神会,对着巫小悦说道:“小悦,你就在屋内照顾夫人。”说完瞪了一眼紫衣,说道:“你跟我出来。” 紫衣撅着嘴,一脸不乐意,揪着千纸夜的衣服,小声嘀咕道:“纸夜哥哥,待会儿凌天哥哥要是生气,你得帮我说说情,我又不是故意隐瞒的!” “你啊……”千纸夜轻敲着紫衣的额头,摇头一笑,便带着紫衣走出屋内。 屋外,项凌天脸色明显十分不悦,见紫衣走出来后,加大了音调:“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隐瞒很容易害死人?你看看这光明村的百姓,他们这么善良淳朴,他们是无辜的,要是他们因为这件事枉死,你心安吗?” “我……我不是怕你们怪我吗?怪我引来这么一个怪物,又害怕你们不再理我。”紫衣撅着嘴,一脸委屈的神情,低头回道。 项凌天一听,闭上眼睛吼道:“你这样是自私,幸好发现的及时,要是你继续隐瞒,这里有个三长两短,你良心过的去吗?” 紫衣没在回答,而是不停撞着千纸夜。 千纸夜显得有些为难,尴尬一笑:“凌天,你也别生气了。现在还没有造成大祸,为时不晚嘛。”说完,千纸夜假意咳嗽两声,提高语调对着紫衣说道:“下次别这样了,知不知道。你这样隐瞒会弄巧成拙,瞧把你凌天哥哥气成啥样了。赶快道歉。” 紫衣低头暗笑,给千纸夜竖起一个大拇指。 “凌天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就别生气了,气大伤身还伤身,你身上还有重担,而且还这么霸气,气死了怪可惜的。” “你……”项凌天对这个俏皮鬼没有一点办法,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千纸夜和紫衣纷纷笑了起来。 “你对这个白熊有多少了解,赶快说出来。我们好想办法。”项凌天此刻气也消了,回归到了正题上。 紫衣摇头:“这白熊一直跟着我,肯定也是为了玉龙血珠。但我真的没有和它交过手,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强的修为,不过就看过它身体雪白,而且能够变大,一副凶恶模样,怪可怕的。” “既然它是为了玉龙血珠而来,为什么要破坏这片翠竹林?”< 【086】解围 紫衣撅嘴摇头:“这白熊精为什么要破坏翠竹林我真的不知道。”说完又扭头看了看项凌天和千纸夜,继续回道:“或许它知道你们都是有法力的修真者,所以不敢贸然前来抢夺玉龙血珠,是想分散我们的力量,到时候直面从我手中来抢。” 在不能明确知道白熊精到底有何目的时,所有的一切结论都只是猜测,不足以相信,但又不得不提防。 项凌天听完紫衣的推断,尽管内心疑惑还有很多,但面对自己在明处,敌人在暗处的窘境又不得不加以设想:“你一直没告诉我们,这玉龙血珠到底有什么功能,为什么积善宗的弟子在抢夺,这妖怪也要抢夺?” 紫衣将一根紫色纤绳转动玩乐,笑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作用大着呢,到时候你们会知道的。” “真是服了你们,每一个都是神神秘秘的。”项凌天撇了一眼紫衣,抬头向屋内的巫小悦望去。 三人的谈话时,况浦荀父子抱着木柴已经来回了数次,木柴被越堆越高。等到况浦荀再一次抱着木柴过后时,项凌天说道:“伯父,够了,够了。” 况浦荀放下木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蔼一笑:“你们也不必太担心了。既然是猛兽,我相信它想杀我们这光明村的百姓易如反掌,既然它只破坏了翠竹林,由此可见它只是为了觅食而来。” 项凌天抿嘴一笑,没有答话,因为真相如果说出来,恐怕会造成更大的恐慌,以及众人对紫衣来历的非议。 “总算搞定了。”况天赐将手中木柴放入地上,拍着灰尘,缓步走到众人中间,看了看项凌天严肃的神情,转头含情脉脉的看向紫衣,问道:“如果猛兽来了,你可一定不要强行出头,这里有凌天兄弟就够了。” 紫衣见况天赐靠自己越来越近,显得有些尴尬,连忙向项凌天旁边移去,对着况天赐投去一个微笑:“你放心吧。到时候你们没有法术,千万不要出门。” “对了紫衣,你能不能教我法术?”况天赐问道。 “啊……我……?”紫衣显得很吃惊,随即摆手:“我可不行。我的法术不精,不能误人子弟!” 自古才子多骚客,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却没人像况天赐这般能够抛弃世俗眼光,摒弃原有的唐突情怀,勇敢追求心中所爱。即便是项凌天也办不到。 众人见状,纷纷没在言语,倒是况浦荀故意咳嗽两声后见况天赐依旧自我,拂袖一挥朝着屋内走去。 “有此佳人,悠悠我心。”况天赐见况浦荀一脸不悦的朝着屋内走去,又看了看众人的目光,辩解道:“我爹在感情方面的思想相对顽固,各位不要见怪。” “我们不会见怪你爹的这种心情,而是……”千纸夜欲言又止的说道。 况天赐知道千纸夜此话暗地里说得是自己,但却一脸不在乎,只见他仰头一笑:“尘世间,亲情之羁绊,友情之浩然,爱情之不朽,都乃我辈应该深刻领悟并且实践的情愫。人生苦短,不过匆匆数十年,如若在自己离开尘世时都不曾有过在情感上的轰动,那岂不很遗憾。如果追求了,失败了,也对得起自己的努力。但因为世俗的目光和偏见让自己遗失情感,那才是最痛苦的一件事!” “天赐,我比你稍微要大一些。虽有些经历,但论文采与胸怀远没有你的境界高。但对于感情方面我觉得自己还是可以与你分享一二。”项凌天说道。 况天赐内心对项凌天是非常钦佩的,见此连连弯腰:“项兄请说。” “我有一个心爱之人,结识于十多年前。那年永乐皇帝,也就是我皇伯伯六十寿辰之时。那时我还是胥王府小王爷,在府中认识了同来为永乐皇帝贺寿的敦阳小郡主,年少之时她便出落凡尘,矜持非常,一颦一笑都深深吸引了我。那年是我们的相识,后来永乐皇帝驾崩,葬礼过后她随父回敦阳,临别之时我们相互交换了信物。但我却丝毫不知原来那会儿我爹和她爹便替我们做主成其了这门婚事。” 项凌天说道此时,长叹了口气,见三人等待的眼神,继续说道:“裕丰七年,我家遭遇聚变,全家惨死,我没有携带任何行礼,但唯独带上了她送我的那支珠钗。孤独时,难过时,快乐时,我都会拿出这支珠钗看,与珠钗说话,就好像她一直在我身旁,从未离开。逃难途中我脸部被占山为王的土匪刮花,成了一个毁容怪人,我性情大变,更遭遇了无数百姓的冷眼,我看透了繁华,看透了人心,自己的心也凉透了。有一次和武康在大街被人追打,那是我多年之后与她重逢,我们见面的第一眼彼此都有一种熟悉感,那种感觉很奇妙,用现在的思想来说,这便是爱,是刻苦铭心的爱。我们从未放弃过彼此,一直苦等彼此,因为我们相信爱情不会辜负任何有情人,总会在对的时间与之相逢,携手到老。但我之不幸,因为自己身份的原因,她接二连三的被我连累。” 项凌天说罢眼眶渐渐红润,低头沉思。 三人皆有所触动,更多是一种震撼,即便千纸夜知道项凌天与叶孤晴的情感,但也不知道两人居然有这么动人和不堪的遭遇。 况天赐问道:“后来呢?” “没有后来,我与她的故事是开始,还是结束,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只要我内心记掛于她,她内心牵挂着我,那便足够,即便没有见面,但彼此依旧属于彼此。这是超越生死的绝恋。” 项凌天严肃的看向况天赐,继续说道:“我从未跟人提过我自己的情感,之所以要讲出来,是想告诉你,爱情不是儿戏,没有时间和经历的沉淀是不牢靠的。真正的爱情应该是超越生死的爱情。而你现在过多是一时的兴起,或许你对紫衣是兴趣使然,是喜欢。但别把喜欢当成爱,两者间的距离还相差很多。” 紫衣一听,羞涩的低着头,缓缓走到项凌天身后。 况天赐尴尬一笑,项凌天想用自己的爱情告诉他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况天赐瘪嘴一笑:“我受教了。谢谢项兄能够解开我内心的疑惑,能够听到你的爱情,是我的荣幸。而且你们还经历了这么多事。你心爱之人可是敦阳王叶良的女儿叶孤晴?” “对!”项凌天没有否认:“是叶孤晴。” “她漂亮吗?”躲在项凌天身后的紫衣突然说道:“有我漂亮吗?” 项凌天转过身,看着紫衣,含笑回道:“她很漂亮,在我心中她是尘世中最漂亮的女子。她和你是截然不同的美,不能做比较。” “或许项兄说的不错。我只是因为好奇想了解爱情,才会急于求成。当我第一眼看到紫衣姑娘时,更多的则是被她的美貌吸引,这些时日的相交,我又被她的俏皮乖巧吸引,我况天赐自问见过不少如花似玉的女子,但从未有一个能提起我的主意。紫衣第一个。”况天赐很严肃的说道。 “咳咳!”紫衣假意咳嗽两下,一脸俏皮的说道:“天赐哥哥,我对这些感情真的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因为我哥说过,爱情是凡人才配拥有的感情,至于我们……只能想一想,再者我现在还不想明白这种所谓的爱情,绝得很复杂。所以,你还是当我的哥哥吧。” “哥哥……?”况天赐有些惊讶,也略显尴尬,半会儿后见众人严肃的神情,摆手笑道:“行,没有爱情但可以有友情,可以做一起携手并肩浪迹天涯,共同进退的朋友嘛。” 紫衣听完,非常开心,连忙从项凌天身后走到况天赐面前,挽着他的胳膊一直嬉笑,而况天赐则是不停用尴尬的笑容陪衬着,要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 项凌天和千纸夜对视一笑,两人皆知凡人一旦动情哪这么容易释然,明知况天赐这是在假装,知道他在逞强却没有拆穿,因为两人都知道,一旦在爱情方面弥足深陷最后很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严重点的更会伤害彼此。或许眼下这种男有情却假意当哥哥,女无意却充当妹妹的现状才是最好的结局。 “凌天哥哥,你心爱之人现在在哪里?我好想见一见。”紫衣挽着况天赐的胳膊,朝着项凌天问道。 项凌天落寞一笑:“放心,一定有机会让你们见到面的。” “那凌天哥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题?”项凌天眉头稍稍一皱:“问吧,但我不保证一定会回答你。” “怎么这样!”紫衣撅嘴:“我一定不会问让你不想回答的问题,这样总行了吧!” “那你问吧。” 紫衣想了半会,问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你们都彼此深爱着彼此?” 项凌天听完,嘴角上扬,看了看众人,最后才将目光投向紫衣,喃喃回道:“因为我们约定了生死,在我与她心中,生死不过是天堂和阳光。生前,有她就有阳光,死后,有我便是天堂。” 紫衣似乎听懂了,但脸上却出现了很复杂的表情,这种表情既落寞,又略显无奈。< 【087】白熊精 几人言谈期间已是日暮时分,晚霞的余晖照耀在众人的脸上闪闪发光,极有画质感。 “咚!……” 一声巨响,顿时地面突然抖动起来,众人东倒西歪,立定不住。 “蓬!……” 地面好像开裂了一般,抖动的更加厉害,宛如泛舟时的渔船遇见了风浪,摇摆不定。 “不好。那熊精应该来了。而且这抖动之感应该是其踏步而产生的。”项凌天紧紧握着青龙渊,身体不时倾斜,朝着众人说道。 “踏踏踏……” 一排房顶的竹木画壁顿时倒塌,若小的光明村顿时哀怨齐响,老百姓恐慌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但小路上却不见一个百姓,很显然那张大叔的任务完成的相当成功。 四人面对抖动,尽管身体不时倾斜,但是可以靠法术入定,但是身为凡人的况天赐早已被摇晃在地,千纸夜见状连忙将其扶起,喊道:“闭上眼睛,不要看。” ‘塔塔’而来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众人纷纷合上眼睛,从这抖动之声判断来看,并非自然灾难引起的地面抖动,而且这种抖动只限制在光明村,那么很明显是一只硕大无比的猛兽缓步走来所引发的抖动。 一会儿后,地面不再抖动,那踏步而前的巨大响声也消失不见。 项凌天等人睁开的双眼,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只全身发白的猛兽。 确切的说,是一只硕大无比的白熊,这只白熊很奇怪,全身上下与熊无异,但那嘴却凸长无比,像狗一样。 白熊站在一片翠竹林内,那一片密集的翠竹平均皆有九丈多高,但成片的翠竹却还不及白熊的大腿,那一双熊掌除了发红的毛外,那熊掌看着也让人后背发凉。 项凌天等人第一次见到这么巨大的白熊精,那白熊精一只熊掌便可以将地面上的五人全部抓住,可想其大小。 “你不是说上次见到它,这白熊很大,但是也不至于大到这种程度吧。”况天赐属于很平凡的凡尘之人,对一切妖魔鬼怪只是听闻,未曾一见。今天突然见到这么硕大,而且如此可怕的白熊,脸吓的苍白,身体不时朝着众人身后扭去。 “我……我哪知道,上次我见到它,并没有这么大,我只知晓这白熊精善通变化之术,哪知道会变这么大。”紫衣也惊呆了,很显然白熊精此刻出现的大小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嗷……”白熊精弯下半身,看着在自己眼里渺小无比的几人,一声长吼。 白熊精吼声时,嘴巴出现一团团的白气,熏臭无比。 众人纷纷咳嗽起来,用衣袖遮住鼻子和嘴巴。 “咳咳……”况天赐奚嘲道:“这根本就不像猛兽,更像禽兽。” “你说什么……” 这一声非常粗狂,而且声音洪大,字字穿进众人的耳朵中去。 众人纷纷你看我,我看你,顿时集体将目光看向那正扭动身躯的白熊精,齐声说道:“不会是它在说话吧。” 白熊精轻轻跺了一下脚,地面顿时又抖动了一下。白熊精听得懂人言,只见它弯下身躯,那两颗厉牙顿时外露,小吼一声后道:“愚蠢的凡人,我们虽是动物之躯,但通晓人言之时,你们凡尘才几个人!” 这么巨大的白熊,还会说人话,众人纷纷一怔。 “有战胜的把握吗?”千纸夜俯在项凌天耳旁小声嘀咕道。 项凌天摇头:“不敢确定。如果是仙家我能看出其法力的高深,但是这是一只高深叵测的白熊,其修为根本无法知晓。” “这样,我们各攻一方,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它击垮!”千纸夜继续言道。 项凌天没有采取千纸夜的意见,而是朝前几步,对着那白熊大声说道:“妖有妖道,你为什么不好好修真,早日登仙,却来凡尘为虐人间?” “妖道?你看我是一只熊就觉得我是妖?”白熊精那粗狂的声音显得极度不悦:“快把玉龙血珠交出来,不然我就要踏平这里,还要将你们生擒。” 项凌天一听,暗想看来紫衣没有骗大家,这白熊的确是冲着玉龙血珠而来。 “不管你是什么,反正为祸苍生就是不行。那玉龙血珠乃天界之物,你要去又有何用?”项凌天反驳道。 “你这小娃娃好不识相。天启大陆自诞生时起,便以飞禽走兽为尊。我亦有万载修行,跳脱了轮回,你也配我跟我说苍生之道?我要这玉龙血珠定然是有用处,你就说给还是不给。”白熊精有些不耐烦,说完之后那两只熊掌不时在半空挥舞。 项凌天潇洒的将青龙渊向前一指:“昨晚夜间,可是你故意引我到翠竹林?” “不错!” “但你为何不现身?” “只是想看看你的修为,不过现在我知道了。也不外如是。”白熊精一脸淡定,丝毫不屑项凌天。 项凌天要刚继续开口,千纸夜快步走到项凌天跟前,说道:“不要鲁莽,这白熊精刚才说的很明确了。你的法力不是它的对手,所以它才这么有恃无恐。” “不试试怎么知道?”项凌天反驳道:“这白熊精如此巨大,我们即便伤到它,恐怕对它来说也无伤大雅。” 项凌天说完,和千纸夜同时将目光看向身后的紫衣。 紫衣见两人这么严肃的目光,知道是为了什么,将头一扭,明确回道:“不行,玉龙血珠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我不能就这样交出去,死也不能。” 那白熊精显得有些不耐烦,看着微小众人,但又听不清几人零星的声音,喝道:“要是在不教出玉龙血珠,那就不要怪我了。” 项凌天和千纸夜在一次将目光看向紫衣,这一次两人的目光充满了怜惜与哀求。 紫衣依旧是摇头:“不行,绝对不行!” “哧!” 白熊精将几根竹子连根拔起,朝着几人射来。 “小心!”项凌天身体连忙朝后移动,将紫衣和况天赐护在身后。 情急之下,项凌天一把将紫衣拉了过来,用愤怒的口吻说道:“这玉龙血珠本来就不是你的。你不是说我们能够对付这白熊精吗?眼下你也看到了,我们谁都不是这白熊精的对手,你要是不将玉龙血珠交给它,不止是我们,这光明村所有的百姓都会因此而丧命,你忍心看到这些善良淳朴的百姓为了你盗来的玉龙血珠而白白送命吗?” 紫衣显得很为难,但沉思了半会儿后,那一双坚定的眼神再次看向项凌天,摇头说道:“玉龙血珠我不能失去,难道你忍心见到我死吗?” 项凌天身体后退了两步,以为自己听错了,又以为是紫衣在说谎,斜眼看着她,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玉龙血珠没有,你就会死?” 两人说话时,白熊精不时跺脚,抖动地面,给众人施压。 紫衣突然眼眶红润,嚎嚎大哭起来:“我就是不给,要么就杀了我。我就是不给,不给,不给!” 项凌天最害怕就是女人掉眼泪,而此刻的紫衣跟自己心爱的叶孤晴的确不一样,叶孤晴哭只会任眼泪掉落,而紫衣则是那种不做作很真实的大哭。 “别哭,不给,我们不给!”项凌天看着哭的如此厉害的紫衣,心有不忍,又不敢直面正视,微闭眼睛,安慰道。 “真的吗?嘻嘻!”紫衣立马破涕为笑:“凌天哥哥最好了。” 项凌天刚想发脾气,不料却被紫衣挽住了胳膊,项凌天看着她那俏皮的模样,天真的傻笑,内心的不悦顿时消散,用手敲着她的额头:“真是拿你没办法。” 眼下,这只白熊精没有那到玉龙血珠岂可罢休,这才是众人最头疼的事。 项凌天长舒了口气,显然是有些紧张,缓步走到前方,距离白熊精不过百米,言道:“这玉龙血珠请恕我们不给交给你,因为这玉龙血珠能够救更多人的生命。” “什么?不给……”白熊精以为自己听错了,吼道。 “不是不给,是根本没有办法给。”项凌天内心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顿时之间底气也足了不少。 那况天赐在白熊精第二次抖动地面时便已经昏迷了过去。 倒是千纸夜则有一丝担心,连忙走到项凌天跟前:“决定不给吗?我们可不是这白熊精的对手!” “是不是对手,得试,未战先输不是我的风格。”项凌天回道。 “哐……”白熊精熊掌挥来,打在旁边的树木上,树木顿时断裂。 项凌天和千纸夜顿时凌空而起,悬于半空,正好与白熊的眼睛对视。 那白熊一双眼珠子突然使出一道光芒,速度相当之快,项凌天见状,连忙半空旋转。 但千纸夜却没有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袭,被正好击中的腹部,从空中缓缓落地,摔倒在地后便是大口鲜血喷出。 紫衣一只站在地面上,没有出手,见千纸夜受伤,连忙跑到他跟前。 而白熊因为身体巨大,动作也略显缓慢,项凌天则一直找不到进攻的切入口,一只在躲避白熊的攻击,显得非常狼狈。 “纸夜哥哥,醒醒……”紫衣将千纸夜的头抱在自己怀中,不时摇晃喊着。 千纸夜难受的睁开眼睛:“这白熊太厉害了,我们皆不是对手。凌天虽然法力在我之上,但抵抗不了多长时间,如果玉龙血珠真的对你这么重要,别管我们了,快点逃吧。”< 【088】为祸苍生 千纸夜话语说完便昏迷过去,紫衣一边喊着一边摇晃着,随即抬头看着项凌天,此刻的项凌天趁着白熊精的缓慢的动作,不时的躲避。丝毫不敢正面交锋,而白熊精脚下的翠竹林在打斗过程中被踏贱成一片残区。 “哐……” 项凌天朝着白熊精的后背一剑击去,剑击在了白熊精后背,但白熊精却一点事儿没有,反而转过身一掌将项凌天拍到在地。 倒地后的项凌天,单膝跪地,用青龙渊支撑身体,嘴里吐出鲜血,仇视且愤怒的目光看向那得意的白熊精。 “凌天哥哥,你受伤了?”紫衣将千纸夜放在地上,快步跑到项凌天面前,看着他嘴角流出的鲜血,担忧问道。 “不碍事。”项凌天强忍疼痛,重新从地上站起,此时此刻见到众人受伤的受伤,昏迷的昏迷,一个世外桃源的光明村此刻却像一个被踏贱过的废区,项凌天眉头一皱,哀怨的目光随即看向紫衣,不屑言道:“我们都不是这白熊精的对手。你好好想想,这个玉龙血珠你到底是交还是不交?” 项凌天说完,终身一跃,依旧环绕白熊精四周来回旋转,与白熊精继续周旋。 紫衣听完,神情不再俏皮转而是一脸严肃且纠结。只见她从衣袖口处将玉龙血珠缓缓掏出,放在手掌中,玉龙血珠释放出的光芒引起了白熊精的注意。 尽管项凌天一只在白熊精四周来回旋转,想趁机击败白熊精。但白熊精似乎根本不将项凌天放在眼里,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渺小的紫衣,以及那闪烁红色光芒直冲天际的玉龙血珠。 “快将玉龙血珠交给我。”白熊精吼了一声,霸道说道。 紫衣缓缓走上前,大声喊道:“这玉龙血珠……我说什么也不会交给你。因为我知道你要这玉龙血珠的目的。” “什么……?不交?”白熊精显然被激怒了,脖子向前一伸,弯下腰又是一吼。 这一吼,让地面灰尘四起,一股震力将紫衣震得节节后退,摔倒在地。 而项凌天见白熊精没在注意自己,连忙一掌朝着白熊精打去,这一掌项凌天用尽了八成法力,掌心打在白熊精的手臂之上。 白熊精身体抖动一下,愤怒的转头,见项凌天准备发第二掌时,白熊精用熊掌快速的将项凌天一把抓住,缓缓放在自己眼睛旁。 白熊精的眼睛呈现灰蓝,鼻子出着大气,“你就这么不怕死?” 项凌天被抓住,动弹不动,而且感觉全身骨脉就要被捏爆了一般,疼痛难当。 “啊……”项凌天手一松,青龙渊也随即落在地面。 “此刻我只要在稍加用力,你会被我捏爆,捏的只剩血肉,你信不信?”白熊精说道。 项凌天想开口,只感觉一股气使不出,疼痛之感遍及全身,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放开他!”紫衣见项凌天被俘,心里很清楚项凌天此刻已经是命悬一线。 “放了他?行!你将玉龙血珠交给我。”白熊精对着地上的紫衣说道。 紫衣又是上前几步,与白熊精距离数米之处,抬头看着白熊精,面无表情,而且此刻她眼睛突然也变为红色,充满血丝,喝道:“你到底放还是不放?” 此刻紫衣的声音突变,与原本的声音截然不同,而且此时紫衣的说话口吻不再俏皮,而是相当霸气,而且也极为冷血,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呼呼……”白熊精面对这命令的口吻,嬉笑起来:“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玉龙血珠你要是在不交出来,我立刻将他捏成一丢肉泥。” “你敢……”紫衣愤怒一指,此刻她不像一个弱不禁风的丫头,更像一个不容反抗且霸气十足的掌权者,准确说,此时的紫衣不再是之前的紫衣。 白熊精又是讥讽一笑,顺势将熊掌轻轻一紧,项凌天突然一声大叫,响彻整个光明村。 紫衣见状,全身抖动,捏紧了拳头,缓缓的抬起头,那鲜红色的眼睛仇视的看着白熊精。 顿时原本还有残阳照射在大地的天空顿时被乌云笼罩,狂风大作。 紫衣将手向两旁一伸,‘啊’的一声长吼。 而紫衣此刻的身上完全分不清是什么状况,道道颜色来回游走,而狂风将她身着的紫色羽衣缓缓吹佛起来。 紫衣身后形成一道乌黑色的怪圈,怪圈呈骷髅状,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一直到与那白熊精身体相当时,紫衣又是一声长吼,其身后的怪圈朝着白熊精击去。 白熊精有些惊慌起来,它没有想到一个看似没多高深修为的丫头居然有这么强大的能量,这种能量与法术不同。 “轰……” 骷髅怪圈朝着白熊精道道击去,白熊精用脚朝着地面一跺,地面顿时一震。而白熊精四周出现一道光柱,将白熊精牢牢包裹在其中,同时也抵御住了紫衣身后释放的骷髅云团。 紫衣身体缓缓上升到空中,那双纤细玉手向白熊精前方一伸,更强大的骷髅乌黑云团向白熊精击去。 保护白熊精的光团顿时被击破,乌黑云团道道击中白熊精的全身,白熊精后仰一吼,手一松项凌天的身体缓缓从空中摔下。 紫衣见状,用手一指,使出一团黑云将项凌天安全的送至地面,只不过此刻的项凌天同那千纸夜一样,皆是昏迷。 “殴……”白熊精又是一声长吟,这种长吟更多是受伤后的疼痛引发而出。 “你到底是谁?”白熊精负伤,摇身一转,此刻巨大的身躯也随之变小,变得只比凡人大一倍而已。 紫衣没有回答,依旧是那双愤怒的鲜红双目,又是一掌朝着白熊精击去。 白熊精明显不敢正面抵抗,随即摇身一遍,形成一道光芒朝天空而去,白熊精飞跃天空后又是一声粗声传来:“我一定会回来的!” 紫衣身体缓缓落入地面,此刻天空乌云尽散,狂风也随即消失,紫衣恢复了以往的神情,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情非常复杂,这种复杂感来源于对刚才自己的陌生,自言道:“怎么回事,难道我又……?” 白熊精负伤而走,尽管扬言会再次返回,但起码此刻的众人以及光明村得到了短暂的安宁,只不过经过一番激战,翠竹林的绿竹倒塌无数,天然而成的树木尽数则断,房屋更是倒塌数处,光明村眼下一片狼藉。 紫衣依旧傻愣愣的沉思刚才的一幕,她内心有高兴有诧异但更多的是困惑,但很快便反映了过来,连忙朝着昏迷的项凌天和千纸夜身旁跑去。 “凌天哥哥……。”紫衣喊着,摇晃着,又推了推另一边的千纸夜:“纸夜哥哥,醒醒!” 两人没有醒,倒是身为在最前边也是最早昏迷的况天赐则醒了过来。 况天赐醒来,依旧惊魂未定,用余光扫视了周围,确定白熊精不再此处后,才舒了口气,问道:“那白熊精死了没?” 紫衣摇头:“没有!” “那它怎么离开的?是你打败它到底吗?”况天赐继续问道。 紫衣一脸蓦然:“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况天赐摸着后脑勺,一脸诧异。 村中百姓没有在听到那可怕的白熊精咆哮声音后陆续从自己的屋内跑了出来一观究竟,但每个百姓脸上皆是惊恐的神情,第一次见到这么怪异的事,能保住命都是万幸,害怕担忧之感更是无需言表。 百姓们交头接耳,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看着被破坏的翠竹林,尽是无奈之感。 “天赐哥哥,你过来帮忙,将凌天哥哥和纸夜哥哥扶进屋内。”紫衣向况天赐说道。 “哦!”况天赐点了点头,便将项凌天背了起来,朝着屋内跑去。 当况天赐从屋内出来时,巫小悦也跟着跑了出来,况天赐将千纸夜抱进府内。 而巫小悦则缓缓走到紫衣身旁,见她蹲在地上瑟瑟发抖,随即将紫衣扶起,紧紧握着她的手,关切问道:“紫衣,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啊……”紫衣显得有些惊慌,连连有发抖的双手贴在自己脸上:“现在呢?还难看吗?” 巫小悦摇头:“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身体瑟瑟发抖?” “小悦姐,我冷~!”紫衣嘴唇乏乌,而脸上则苍白非常,没有半点血色,身体还不时抖动,说话时声音颤抖。 巫小悦见状,连忙将紫衣拥在怀中,不停有手戳着她的后背:“不要怕,不要怕,姐姐在这里呢。” “小悦姐,我好冷!好冷!”紫衣在巫小悦怀中话语刚落,便昏迷了过去。 “紫衣……”巫小悦见状,连连将她扶进屋内。 屋内的况浦荀夫妇,况天赐见状,连连问道:“紫衣姑娘怎么了?也受伤了?” 巫小悦摇头,而是朝着屋内三人吩咐道:“三位先且回避一下。” 三人刚准备回到内房,巫小悦顿时说道:“且慢。”巫小悦起身,缓缓走到三人面前,言道:“翠竹林我刚才看了一下,被破坏的很严重,现在村上百姓皆显得很惊慌。三位还是先去安抚百姓吧。” 况浦荀点头,随即便和况天赐,以及夫人。三人阔步朝着屋外走去,朝着百姓走去。 见三人离开,巫小悦将手放在紫衣的额头,神情顿时一惊,自言自语道:“极阴之气,怎么会这么冰冷。难道……” 巫小悦没在多想,将紫衣盘膝放入地上,轻推喊道:“紫衣,紫衣醒醒!” 紫衣虚弱的睁开双目,见眼前是巫小悦,吃力说道:“小悦姐……我……冷!” 紫衣说完,头顿时低下,任凭巫小悦如何叫喊都没在醒来。< 【089】怪异 紫衣出现的症状非常奇特,昏迷前身体冰冷无比,而且头发布满白色冰柱,手苍凉无比,嘴唇乏乌,身体颤抖,异常寒冷。 而眼下彻底昏迷过后的紫衣身体则上身宛如猛火,下身则宛如寒冰,奇怪无比。 巫小悦从未见过这种奇怪的事,只见她轻轻推了推紫衣,喊道:“紫衣,你听的见吗?” 依旧是没反映…… 巫小悦咬着嘴唇沉思了片刻,连忙盘膝坐在紫衣身后,利用自己的法术为紫衣调息,但巫小悦冒出的光芒却全部都打进不了紫衣的体内,而是在紫衣周身环绕。 “紫衣……你情况危急,如果你还有一丝感应,你要支持住。我现在要褪去你的半身的衣服,用法术注入你体内,为你调息。”巫小悦轻推紫衣,声音提高不少。 巫小悦的手放在紫衣的肩膀上,缓缓褪去她的紫色衣服,当露出后背时,巫小悦神情大变,认真看着紫衣后背那个让她表情夸张的图案,随即立刻将她的衣服重新整理了穿好,而她自己更是惊讶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明白了,原来她……”巫小悦自言自语说着,良久后她缓步走到紫衣前边,看着无关标志的紫衣,啧啧说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巫小悦没在言语下去,而是抱起紫衣将她送回房间内,用被子将她牢牢包裹。 事情过后第二天,千纸夜和项凌天两人纷纷醒来,但因为被白熊精所伤,伤势虽不致命,但也伤得不轻。 项凌天看着千纸夜,说道:“真是奇怪,那日那只白熊精抓住了我,原本我以为自己会死,那刻到底发生了什么?”项凌天努力的回想,不时用手按着脑袋。 千纸夜摆头:“我也不知道。我唯一记得的是我与你和那白熊精对峙,不料白熊精眼睛释放一道强光,我被击中,随即就不知道了。” 正当两人还在回想当日之事时,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巫小悦。 巫小悦没有言语,而是快步走到两人跟前,看了看两人的眼睛以及脸额,说道:“你们身上还有伤,需要调养!” “紫衣呢……”项凌天问道。 巫小悦转身,淡淡一笑:“我以为你会问百姓有没事,大家有没事,想不到你开口便是那个小丫头!” 项凌天也搞不懂自己为何内心最担忧的是这个认识才不到一月的丫头,见巫小悦这么一说,尴尬一笑:“那大家都没事吧?” 巫小悦低头噗哧一笑,被项凌天这傻愣姿态逗笑了,回道:“翠竹林一片狼藉,有几户百姓的房子受损,不过都不是很严重,相信数天时间便可以恢复原貌。紫衣……她没事,跟你们一样,也昏迷了。” “她也受伤了?”项凌天继续问道:“奇怪,那天白熊精抓的熊掌抓住,危在旦夕,那一刻紫衣都未曾昏迷和受伤,怎么突然就受伤了?还有那白熊精怎么会放了我们,难道……?” “打住!”巫小悦被项凌天一连串的疑问整的有些不耐烦:“事情既然过去了就别在问了,最关键的是你们都没事。” “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们得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让白熊精一无所获的走了。”项凌天说道。 巫小悦没有回答,面无表情的破门而出。 项凌天和千纸夜见状,纷纷不解,两人对视一看,项凌天冷哼说道:“脾气真大。” “或许小悦觉得事情既然发生了,而且也已经过去了。就没必要在提了,越提越伤神。”千纸夜打着圆场,回道。 “我只是奇怪……。”项凌天小声回道,尽管得到了众人没事的消息,但他心中依旧有非常多的疑惑没有解开,此时他与千纸夜纷纷受伤,便没在多说,而是盘膝而坐,为自己调息疗伤。 过了几日,项凌天和千纸夜便可以行动自如,虽说伤势没有痊愈,还时常伴着咳嗽,但两人的面色却非常之好,宛如大病痊愈后的伤者。 千纸夜和项凌天两人数次想起见见紫衣,看了看她的伤势,但都被巫小悦阻止,两人不解但也不问,因为巫小悦那坚决的口吻,果断的姿态非常少见。 这一次,在给百姓整理完房屋,将翠竹林重新清理一番过后的项凌天,千纸夜,况天赐三来再次准备去看紫衣。 三人刚准备推开房门,一道光芒闪过,伴随巫小悦的出现光芒戛然而止,巫小悦瞪着三人,不悦说道:“不是告诉过你们,紫衣没事,需要静养,等过些时日就会醒来。” “小悦,我们就去看一眼。”项凌天说道,很显然项凌天已经不相信巫小悦的话,因为这些时日巫小悦在处理紫衣这件事情上过份上心,而且每次都是搪塞,无论几人如何说,当就是不让几人去见紫衣。 “小悦,如果紫衣真的伤势严重,你没必要隐瞒我们。起码人多力量大,我们或许齐心协力一定能够救紫衣,但是你如果你隐瞒实情,这样只会害了紫衣,你明白吗?”千纸夜将内心的疑惑彻底说了出来,也说出了项凌天的最想说的话。 巫小悦冷哼一笑,斜眼看了看三人,对着千纸夜问道:“你相信我吗?” 问完,又看了看项凌天,问道:“那你呢?你相信我吗?” “我……”项凌天对巫小悦信任不已,两人认识的时间最长,经历的事情也最多,巫小悦的料事如神的本领项凌天早已领教过,只是眼下,人命关天项凌天却略显迟疑。 “我相信你。”千纸夜直言说道:“但相信归相信,紫衣是我们大家共同的朋友,我们应该去看看她的伤势。” “既然相信我,就不用去看。”巫小悦冷淡回道:“既然我说紫衣没事,她就一定不会有事,只是女儿家你们这些大老爷们不方便去看,明白?” 况天赐一听,‘哦’了一声后居然推了推项凌天和千纸夜,使着眼神:“是啊,是啊。女儿家我们男人不便观看,既然小月姑娘这么说,我们就相信她的能力。咱们走吧!” 千纸夜瞪了一眼况天赐,心想,提出见紫衣的是你,现在说走的又是你,哼。 项凌天见此,严肃的眼神看着巫小悦,沉思了半会儿后说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便勉强,但我希望一旦紫衣有任何危险,你要及时告诉我们。” “嗯,行,我答应你。”巫小悦点了点头:“不过紫衣应该在最近几天会苏醒过来。” 几人走出紫衣和巫小悦的房间,朝着屋外走去,项凌天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却说不上来。 千纸夜见着项凌天愁眉紧锁,笑道:“是不是觉得有很多疑惑,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对吧。” 项凌天没在走下去,站在原地,缓缓转身看着千纸夜,点了点头:“我认识的小悦,是那种非常聪明,而且好像能预知未来之事一样的修真者,但这一次小悦的确让我理解不了,为什么不让我们去看看紫衣呢,如果紫衣真的伤的很严重,小悦一定不会这样,她肯定会集结我们几个人的力量一起救她。” “你是说小悦和紫衣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们?”千纸夜听完项凌天的话,内心一怔,连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现在紫衣没有醒来,一切猜测都是多余的。或许小悦说的没错,紫衣根本就没事,只不过昏迷了,过几天便会醒来。” 况天赐听着两人的对话,不时挠着后脑勺:“我完全不明白你们这些神仙,为什么总爱把事情想的这么复杂。” 项凌天扭头看着况天赐,问道:“何以见得。” “我觉得小悦说的没错,紫衣就是昏迷了,需要调息,过些天就会醒来。”况天赐说着,又看了看千纸夜看自己的神情,说道:“所以我们可以简单点想,大家都没事。紫衣没事,百姓没事。光明村也没事。不就够了,犯得着想那么多吗?” “天赐,你现在去翠竹林帮帮百姓,恢复翠竹林的面貌事不宜迟,你爹还打算在翠竹林盖一间私塾呢。”千纸夜说道。 况天赐虽是凡人,但也知道这是千纸夜想支开自己,倒也一脸无所谓,连连点头:“行,那我就先过去看看了。” “嗯!” 况天赐走远后,千纸夜说道:“我是故意支开他的,毕竟他是凡人,有些事情难免想的过于草率,你不要介意。” “怎么会呢、”项凌天淡淡一笑:“你支开他,肯定是有事情想告诉我吧。” “紫衣的来历,她为什么要抢玉龙血珠,而且这玉龙血珠为什么又会引起宗门以及这个白熊精的注意,种种事情,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千纸夜看向项凌天,严肃说道。 项凌天仰头看天,舒了口气:“一切都是这玉龙血珠惹的祸,但紫衣告诉过我,没有玉龙血珠她会死,小悦也跟我们说过这玉龙血珠的神奇和来历。所以我们也应该能够明白紫衣为什么要死死的守住玉龙血珠了。” “那她的来历呢?你清楚吗?” 项凌天摇头:“我不清楚,不过她活泼天真,烂漫俏皮,应该不会加害我们,而且这丫头虽表面俏皮但却很聪明。” 项凌天说完,转头看着千纸夜,用手拍着他的肩膀,笑道:“紫衣对我们应该没有任何威胁,只会是我们的帮手,我相信她。”< 【090】迷途 平凡有一点好,那便是在无趣之中找到乐趣和充实,不必每天担心受怕。只要你眼前的这些人儿是你在乎的,在意的,他们在平凡的日子里缔造很多不平凡,将流逝的时间散发出各种逍遥与魅力。 当紫衣醒来从房间走出时,已是大战白熊精后的第十日。 众人本在大堂内筹划重建翠竹林,筹划为况浦荀在翠竹林内盖一间私塾,商议过程之时,紫衣再一次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正堂内,而且依旧是那副俏皮可爱的笑脸。 紫衣站在正堂中间,微笑之时露出酒窝,将手指放在酒窝旁,瞬时打量着每一个人,见他们众人目光呆滞一脸惊恐的表情,问道:“怎么了你们?” 众人依旧是那副呆滞的神情,半会儿巫小悦走了过来,挽着紫衣的双手,淡淡一笑:“有没感觉哪里不舒服?” 紫衣摇头,乐呵一笑:“没有,而且感觉精神好多了。” “那就好!”巫小悦看向一旁的项凌天,带着些许生气的口吻说道:“现在你们满意了吗?” 项凌天和千纸夜两人对视尴尬一笑,自知冤枉和误解了巫小悦,连忙苦笑回道:“明白了,满意了。” “哼……”巫小悦冷眼一投,不再看两人。 紫衣听着他们的对话,不明白,好奇问道:“小悦姐姐,你们怎么了?” “你问他们吧。”巫小悦挽着紫衣的手臂,就是不回头正视项凌天两人。 项凌天尴尬一笑,起身对着况浦荀言道:“伯父,那这些时日就按照我们刚才拟定的方法实行吧,紫衣既然醒了,那我们先出去了。” 年轻人的事情由年轻人自己去处理,身为长辈不好插嘴,况浦荀深知这个道理,点头回道:“行!凌天,你先和小悦姑娘她们出去吧。” 项凌天告退之后,便和巫小悦,紫衣,千纸夜三人走出屋内,朝着翠竹林处缓步走去。 因为惭愧,因为尴尬,一路上项凌天一言不发,倒是紫衣却噼里啪啦说个不停,不时逗得三人捧腹大笑。 翠竹林经过几天的重造已然恢复了不少,那些被折断的绿竹也被百姓们抬出用于搭建新屋。 项凌天在翠竹林的进口处停下脚步,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看着紫衣,问道:“那天我被白熊精抓住,我记得当时你并未受伤也未昏迷,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这些人都没事,而且那颗玉龙血珠也没有被抢夺?” 紫衣微闭双眼,想了半会儿,猛地将眼一怔:“我也记不清了,当时只感觉自己体内有一个很强大的能量,之后的事情真的记不起来了。” “你在好好想想。”千纸夜敦促道。 紫衣继续沉思冥想,良久后用手按着自己的头,不时摇着:“记不得,头疼,头疼!” “你们就别逼她了。”巫小悦见状,连忙将紫衣抱住,对着两人喝道。 项凌天,千纸夜顿显无奈,尽管内心还有颇多疑团未解,但见紫衣的难受神情又不忍心继续问下去。 “我们先走吧。”项凌天推了推千纸夜,两人朝着翠竹林内走去。 巫小悦见项凌天两人步入翠竹林深处后,才将紫衣从自己怀中扶起,关切问道:“现在感觉好些了没?” “嗯!好多了。”紫衣回道。 但此刻巫小悦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她一把拉着紫衣缓步朝着光明村房屋小路上走去。 紫衣不知道巫小悦要带自己去哪里,而是被她紧紧抓着手臂,自己则一个劲的跟在巫小悦身后。 当巫小悦牵着紫衣缓步来到况浦荀房屋数十米处的时候,这才停下了脚步,紫衣一脸愕然,不知所云。 巫小悦长舒了一口气:“那天所有的事,你真的记不起来了?” 紫衣摇摇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紫衣,你当我是姐姐吗?”巫小悦问道。 紫衣虽觉得巫小悦语气沉重,但为了缓解着凝重的气氛,呲牙一笑,连忙挽着巫小悦的手臂,撒娇式的笑道:“当然了,你就是我紫衣的姐姐。” 巫小悦将紫衣轻轻推开,继续问道:“那行。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 紫衣脸色一变:“小悦姐姐,你到底想问什么?” “那我就跟你说实话吧。” 巫小悦说完,缓步走动,良久后才开口继续说道:“那天凌天和纸夜皆被白熊精所伤,你们都以为我在房内看守况浦荀大叔,其实我那会儿已经设了定身法,护住况大叔夫妇,而我自己则偷偷的跑了出来。” “然后呢……”紫衣忙问道。 “然后我见凌天和纸夜倒地昏迷,天空顿时被乌云笼罩,我原本以为是有大能者前来,但是一般修为高深的大能大仙前来,定然是光芒闪耀,祥瑞满空,但那一刻却是骷髅云,而且是乌云,并没有祥瑞。而……这些遮天蔽日的乌云全部是你引发的。” “我……”紫衣一脸不相信,吃惊一笑:“不会的,我连自己是什么修为都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能量。” “我没骗你,那的确是你引发的。”巫小悦见紫衣辩驳,继续说道:“于是我没有急着出手,因为我也不是那白熊精的对手,我便继续看着。而你体内的能量远胜你的法术,而且你居然将那白熊精打跑,你的眼睛呈现鲜红色,极为恐怖。” 紫衣听的头皮发麻,身体不时瑟瑟抖动。 “白熊精走后,你好像恢复了神志,跑到项凌天边上,叫喊着两人,但是却惊醒了况天赐,你让况天赐将两人背入屋内,而你自己则昏倒,其实当况天赐第二次出来时,我便回到屋内跟着他一起走出,我扶着你。你体内有一股阴寒之感,这股阴寒极度让人胆寒。我将你扶进屋内,为了调息,但我的法术却打不进你的体内。你的身体顿时呈现热冷,上身下身皆有不同。随即我……我褪下你的紫衣,见到了你后背上的……后背上的图案。” 巫小悦没有在继续说下去,紫衣听完身体一抖,朝后退了两步。 “紫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了吧。” 紫衣沉思了半会,眼眶也顿时变得红润,但她再次转身面相巫小悦时,却挤出了一个笑容,笑容虽假但却颇有无奈感,只见她缓缓俯在巫小悦的耳旁,小声嘀咕了会儿。 巫小悦听完,神情大变,嘴巴微张,显然是国度惊讶,“你……” “小悦姐姐,我的身份你能不能帮我保密。”紫衣哀求道。 巫小悦显得很为难,很显然紫衣在其耳边说出了自己真实的身份。 “求求你,小悦姐姐。求求你,一定帮我保密,行吗?”紫衣牵着巫小悦的手,摇晃哀求道。 巫小悦仰天长舒口气,缓缓看着一脸愁苦面相的紫衣,用手抚摸着她的脸蛋:“行,姐姐答应你。一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但是……但是你打算一直隐瞒下去吗?” “我不知道。”紫衣似乎不愿意去想这些烦心的问题,说道:“能够隐瞒一天便是一天。” “难怪你体内有这么强大的能量,听你一说,跟我的推断也不谋而合。”巫小悦内心的疑团尽解,神经绷紧了这些时日,此刻却释然不少。 “这些我都不知道。从我出生起,我便拥有这种能量。但我却非常非常讨厌这种能量,因为每一次都会在危险时不由自主的显像出来,事后却始终想不起。”紫衣回道。 “这是命脉的原因。是保护你的一种方式,你应该学会接受。”巫小悦解释道,顺眼看了看她藏入衣袖内的玉龙血珠,微微一笑:“我也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一直不肯将这玉龙血珠交出去了。” “不是我不想交,小悦姐,你应该知道。我对三界六道所有的法宝其实都不在乎,只不过我想更多时候做我自己,能够清醒的活出自我,所以玉龙血珠对我极度重要。” “姐姐知道了。”巫小悦摸着紫衣的额头:“其实姐姐和你一样,也有着不可告人的身世。” “哦,是吗?”紫衣来了兴趣,连连问道:“姐姐快说说。” 巫小悦却摇头:“不能说,到时候你们会明白的!” “姐姐赖皮。”紫衣撅嘴,故作一副生气的模样看着巫小悦。 “别说我了。”巫小悦似乎有意在回避这个话题:“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跟着你们,跟着凌天哥哥。”紫衣俏皮笑道。 “你啊……”巫小悦看着眼前这个不安事事,单纯烂漫的丫头,突然噗哧一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好呀,好呀。姐姐快说。” “当初我和你一样,一样的天真烂漫,感觉所有事都可以与自己无关。每天笑嘻嘻的应对一切,你在看看我现在,脸上是不是多了一些苦闷?” 紫衣点头:“总感觉小悦姐姐有很多心事一样。” “在没认识凌天哥哥前,我和你一样,认识他之后,经历了一些事情,我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你还愿意跟着他,跟着我们吗?” 紫衣绕着后脑勺,想了会儿,猛地点头:“我愿意。但我一定不会变成小悦姐姐这样,我每天一定会像现在一样,开开心心,不想苦闷,只有欢乐的生活下去。” < 【091】引奉祖 巫小悦和紫衣说完之后没有急于进屋,而是站在屋外等候从翠竹林缓缓走来的项凌天和千纸夜。 当项凌天两人走到巫小悦和紫衣跟前时,项凌天问道:“还不打算告诉我们?” 紫衣用手轻轻拉了拉巫小悦的衣裳,随即便走到她的身后注视这项凌天两人的目光。 巫小悦沉思了一会儿,嘴角一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紫衣体内有一道气非常奇怪,可以自行疗伤,但是她自己却不知道应用的法门,所以这一次她受伤我不让你们进去看她,就是因为这个道理,她可以自行调息,自我疗伤。” “对……对。”紫衣躲在巫小悦身后,探出脑袋连声附和回道。 “我相信你。”项凌天一直以来对巫小悦都是信任不已,随即说道:“那白熊精如今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生还是死。要是那白熊精没有死,定然会卷土重来。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想一想解决办法了。” 众人一听,眉头一皱。因为几人均不是那白熊精的对手,巫小悦虽知道紫衣在危急关头可以击退那白熊精,但毕竟紫衣对于法术和能量的掌控还不能到收放自如的效果,一旦必发潜能,定然会再次出现这种短暂记忆失效的事情。 “那白熊精也不知道是何等修为,厉害非常。而且体形庞大,即便我们近身攻击也不见得能够伤它分毫。”千纸夜担忧说道。 “如果是仙家,法术的高低我能够判断的出来,但是对于这只白熊精我却爱莫能助,不过上次与它交谈之中可以得知,这白熊精夺天然造化成精已久,想必最少都有数千载。”项凌天补充道。 “妖道之中,妖精修炼成精需要一千载。幻化又是数千载,如果一直在灵气旺盛的地方修持,那妖法不容小觑。”巫小悦一边说着,一边愁思着:“这只白熊幻化之法相当诡异,虽说我们紫色境界在修真一族和天界不算高深,但也绝对不低,但是跟这只白熊精比起来,我们显然捉襟见肘。” “现在想这些没用,指不定那白熊精死了呢?”紫衣探头说道。 “哪那么容易,就算这白熊精只有几千载的修行,我们也根本不能伤他分毫,如果是几万载我相信……”项凌天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注目看着巫小悦。 项凌天的话几人都明白,而巫小悦抬头与项凌天余光稍加对视,巫小悦说道:“不如我们去天启山脉找我爹爹,或许我爹爹能够战胜这白熊精也说不定,毕竟他是紫色三重境,而且还有盘龙斧,赢面也比我们要大。” 巫小悦的话也正是项凌天与她对视的主要原因,项凌天看着这个丽景艳阳的光明村,几人来到这里短短数日,早已被村里朴素百姓的热情融化,早已被这绝佳的隐居圣地所吸引。但也是这短短数日原本太平安宁的光明村却迎来了史无前例的挑战,面对这只白熊精的任意踏贱和欺凌,项凌天心里很清楚几人根本无法对付,唯有找比自己法力高深的修真仙人方可一试。 原先项凌天想到了自己的授业恩师太古,但是自己出山亦有数载,几经变迁项凌天不好意思在去打扰他老人家清修,项凌天更清楚,太古生性洒脱,不爱拘束,更不会搭理凡尘之事,即便自己去了,他老人家也未必肯出山。眼观自己所认识的,除太古外,唯有武樵夫是最适合的人选。 “不可……我们不能总依靠武大叔,出天启,入凡尘是我们自己的决定。一旦走出天启山脉我们应该明白,任何困难只能我们自己解决。武大叔虽然法力高深,但也未必能彻底战胜白熊精,我们与那白熊精对峙过,根本无法知晓它到底有多强,这种深不可测的境界十分罕见,在加上武大叔如今是突破玄光进入黄色一重境的重要关头,我们不能贸然去打扰,如果有任何闪失,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安心。”千纸夜连连拒绝了巫小悦的建议。 项凌天听完千纸夜这么一说,有些惭愧的低下头。 巫小悦说道:“如果不去找我爹爹帮忙,那白熊精要是再次袭来?我们该如何解决?” “力战到底。”千纸夜直言回道:“我们即以出山,就应该学会承受,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一定会找到解决之法。如果我们去请人帮忙,到时候即便胜利了,我们也没有任何进步。我相信上苍让我们聚在一起,是对我们的一种磨砺,我们应该珍惜,更应该相互磨合,只要这样才能发挥我们彼此最大的力量。” “不错,不错。纸夜哥哥说出了我最想说的话。”紫衣从巫小悦身后出走,缓缓步入几人中间,“要是我们连一只白熊精都对付不了,以后遇到困难了怎么办?” “呵……你个傻丫头。”项凌天冷冷一笑:“我与那白熊精交手之时,曾经用我手持的青龙渊击中它的后背,但其却一点事没有,反而还用那熊掌将我俘获,可想而知,这白熊精并非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 “反正我是不赞成去找外援。”紫衣撅嘴,将头一扭。 “好了,我们现在不要去争论是否找外援的问题。还是好好想想这白熊精有没什么弱点是我们没发现的?”千纸夜是几人中显得最冷静的,同时也是最沉稳的。 几人想了好一会儿,纷纷叹息摇头:“暂时还真不知道这白熊精的弱点。” “我倒有一个意见。”千纸夜说道。 “快说说看。”项凌天三人连忙将目光看向他,连声问道。 “我建议暂且让村里百姓回避,此地离奉祖也就数十里地,数个时辰便可以达到。我建议让百姓们先到奉祖去避一阵子,待我们想到了办法,或者将白熊精击败之后在重新折返,你们觉得呢?” 千纸夜的想法不失为一个好点子,但是项凌天却否决了,只见他说道:“不可……百姓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处避世的绝佳地方,如果去奉祖,他们住哪?虽说只有数十户,但是真正牵动起来也并非易事,而且如今叶孤城到处缉拿况伯父全家,一旦他们现身,后果不堪设想,如果引来了追兵,那么这光明村定然会遭遇一次**,**往往比白熊精的踏贱更可怕。” “其实我觉得纸夜的建议可取。”巫小悦低头说道。 “可……”项凌天显得略为急切,几人中唯独紫衣还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顿时几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她的身上。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啊。你们做主就好。”几人中紫衣年龄最小,虽说几人年龄相差不大,但紫衣的俏皮可爱,天真烂漫让几人皆将她当成妹妹。 “还是说一说吧。毕竟有法术的也就我们四人。”千纸夜说道。 “其实……纸夜哥哥说的也有道理。”紫衣此话一说,项凌天神情大变,紫衣连忙又说道:“其实凌天哥哥说的也有道理。” “我们是想听听你的见解,不是让你保持中立。”巫小悦带着一丝不悦的粗呛说道。 “其实很简单啦,我们现在就进屋去问问况伯伯。我们在这里说了也不算,如果况伯伯坚持要走,我们也留不住,如果他坚持不离开光明村,我们也劝不了。” 三人听完,相互对视,采纳了紫衣的建议,随即朝着屋内走去。 屋内正堂,况浦荀夫妇,以及况天赐端详坐在竹椅上,三人的神情皆看不见笑意,而是一脸犯愁,显然是在担忧白熊精卷土重来的事。 当几人走进屋内时,况浦荀从椅子上站立而起,朝着几人挥了挥手,示意几人入座。 “各位,看你们神情焦急,是不是又出什么事儿了?”况浦荀问道。 项凌天摆了摆手:“伯父不用担心。我们几人商量了一下,想到了一个法子,就来问问伯父的建议。” “请说!” “伯父,实不相瞒,这白熊精的法力非我们几人所能及,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几人想请您带领光明村的百姓暂时去丹阳城奉祖避一避,一旦我们解决了白熊精,到时候您在和百姓回来,如何?” 况浦荀一边听,一边无奈叹息。良久之后,双手闭后在正堂内来回走动,淡淡回道:“如今天启大陆早已没有我况家的容身之处,实不相瞒,我大儿子天泽与儿媳妇去奉祖购置起居物品亦有数日,按理说应该折返回来。但是如今依然不见身影,老夫担心他已经被抓。各位有所不知,老夫一直在逃难,逃难路中更是遭逢巨大变化,二儿子天佑惨死……” 况浦荀说到动情之处,使劲眨眼,虽眼泪没有流出,但眼眶早已红润,况浦荀征战沙场多年,流血宛如家常便饭,但对于家人的爱护,讲到家庭变故之时那种心酸感和无奈感却让这个坚强如铁的老将军红了眼眶。 “老夫经不起折腾了,也不想在折腾了。老夫活到这把年纪也看透了不少,唯有希望我儿天泽与天赐平安便已然足矣,老夫和夫人也不想在过那种颠沛流离,担惊受怕,夜不能寝的日子了。白熊精虽然可怕,但是远没有人心可怕。所以各位的好意,老夫心领了,请恕老夫不能离开,也不想离开。”< 【092】各抒其见 **比天灾更残忍,人性比危难更可怕。 项凌天嘴里不时重复这况浦荀的这句话,如果别人体会不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那是因为别人没有经历过那些因人而发起的灾祸,比如战争。而权利这个让人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令凡尘之人为之着迷并疯狂,人性的罪恶感也显像无疑。在罪恶的人性面前,人命显然已经被亵渎,生命就等同草芥。 项凌天虽说年纪不大,但所经历的变迁却比一般人要多的多。而且也算经历了一个朝代的更替,更为讽刺的是他便是导致朝代更替的关键人物。他见过人性的自私,邪恶,贪婪,怨恨,迷茫,丑陋。也见识过人性的单纯,至善,朴素和善良。所以他对况浦荀的这句话深有同感,换位思考,如果项凌天是况浦荀,他也会作出这样的决断。 几人听完况浦荀的回答,皆理解但又有一丝不甘心,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导。 况浦荀扫视了众人纠结的目光,舒了口气淡淡一笑,继续说道:“各位的好意,老夫感怀于心。但不可因为老夫一人而导致更多人丧命,所以待会我会去跟百姓们说一说,劝他们离开,你们觉得呢?” 众人依旧没有作答,此情此景,无声胜有声。 “爹,您不走孩儿也不走。其实光明村挺好的,每日朝阳的晨曦照耀大地,落日的余晖伴儿同行。孩儿留念这里,也不想离开。”况天赐突然起身,向况浦荀弯腰说道。 况浦荀转身,神情僵直,良久后说道:“天赐,你可要想好。你学富五车为父一直引以为傲,但一腔热血须有施展之平台。你只有保住性命,才能施展才华啊。” 况浦荀的言语说的非常婉转,但以况天赐聪明的头脑理解其中含义也并非难事,只见况天赐依旧果断回道:“爹,您应该明白孩儿。孩儿自幼便不想被所谓的繁文缛节,世俗目光所羁绊和束缚。就此留在光明村,落得自在,随性!” “那……为父不想勉强你,你自己在好好想想。”况浦荀随即转头,走到项凌天跟前:“那我们现在就去召集百姓吧。看看百姓们如何想。” 况浦荀说完便大步朝着屋外走去,众人纷纷跟在其后。 况天赐走到外面之后,便直步朝着百信家中所去,召集百姓于自家外边。 数个时辰之后,数十户百姓,老老少少全部来到况浦荀房屋外边,就地而坐,围成圆形。 况浦荀站在百姓中间,喊声说道:“乡亲们,那白熊精凶猛残暴,非我等所能改变,我这几位侄儿侄女虽有法术,但也并非那妖怪的对手。为了安全起见,况某建议诸位乡亲们还是暂且避一避。此处与丹阳奉祖路途较近,各位还是先且去奉祖吧,等到一切太平过后,再次返回光明村,光明村等待各位乡亲!” 况浦荀的言语之中透露出太多的无奈和惆怅,百姓们一边叹息,一边抹掉眼泪。这或许是光明村有人踏足此地开始,第一次遇到这么凶险的事,他们开辟了光明村,是最早的第一批百姓,对光明村的感情自然不用多说。 项凌天没敢回头看着百姓们的表情,而是直面看向前方的翠竹林,短短数日,项凌天四人也对这里产生了依赖和感情。 而百姓们伤感之余也相互看着,言语着。 其中那张姓大叔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捏紧拳头,说道:“各位乡亲走与不走,老朽管不住,但是老朽全家定然是不会离开光明村的。我们从崇阳逃难到敦阳,又从敦阳逃难到丹阳,几经流转颠沛流离,好不容易找到了这处世外桃源,说什么我也不会走。” 百姓几乎都是因为战祸逃难至此,来回迁移,甚至逃难的苦楚。 当张大叔一声言毕,百姓们纷纷坐在地上将拳头上扬,喊道:“我们也不走。与光明村共存亡。共存亡。” “乡亲们,你们在好好想想。不要这么快便做出决定,毕竟我们要对付的不是凡人,而是一只修炼成精,妖法高深的白熊,那白熊善通变化,体格庞大,绝非我们想象的那么容易。”千纸夜见百姓们被一股子劲冲昏头脑,自知这样等于自取灭亡,不由消极说道。 况浦荀原本也以为百姓们会听从安排前往奉祖,但眼见眼下情形,已经发展成另外一种局面,况浦荀不由担忧起来。 “你过去跟百姓们说说吧。”巫小悦站立起身,缓步走到项凌天跟前,小声言道。 项凌天摇了摇头:“没用的,百姓们一旦因为情绪高涨而引发鲁莽决定时,并非我们三言两语便能打消他们的念头。现在的首要问题是他们的安全。” “但他们留在这里,肯定是不安全的。” “未必。”项凌天转过身,严肃说道:“你让他们全部离开去奉祖,暴露了这里会更加不安全。况且那白熊精是否卷土重来还是未知数。” 正当两人还在小声议论时,况浦荀再一次大声说道:“光明村就是我们的家,但况某更希望大家能够想清楚,我们这把岁数,虽说生死无关紧要,但是孩子们却还有大好前程啊。” 况浦荀一旦将孩子做为重心,百姓们的冲动思想便顷刻间瓦解,纷纷抚摸着身旁孩儿的脑袋,一时间议论声此起彼伏。 围在众人旁边的紫衣叹息而起,缓缓走到巫小悦和项凌天边上,说道:“凡人的思想真难懂,刚才还要和光明村共存亡,一听到孩子,便又开始摇摆不定。” “凡人的情感你还不懂,这是血脉的传承,我娘亲也是因为救我,而选择一死。这便是亲情之伟大。”项凌天回道。 紫衣听着,还是有些不懂,摸了摸脑袋看向巫小悦,问道:“小悦姐姐,如果你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选择?” “我不知道。”巫小悦直接回道,这也是她内心最真实的回答。 “要是我的话,我宁可选择和家人一同赴死,也不愿一个人苟活。”紫衣说道。 百姓们交头接耳的议论声更强烈了,有的百姓依旧坚持留守光明村,而有的百姓则看着身边的孩子纠结无比。 “几位大仙,你们能否料定那白熊精何时再来?”百姓中,一名中年妇女用手挽着一名小女儿,朝着千纸夜问道。 千纸夜摇头:“我们也不知道,但肯定料定那白熊精一定会卷土重来。” 那妇女怀中的小女儿梳着辫子,樱桃小嘴,衣着破烂,目不转睛的看着千纸夜,悄声问道:“那白熊精会不会吃了我们?” 千纸夜低头一笑,缓步走到小女孩身旁,抚摸着她的头,安慰道:“你怕不怕呢?” “不怕!”小女儿摆头:“娘亲告诉我,只要没有做亏心事,就不用害怕任何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千纸夜问道。 “慧珍。”小女儿的母亲回道:“苏慧珍。慧珍今年六岁,我们在逃难途中他爹被强行派上战场,这些年来我们娘俩历经苦难,好不容易来到这光明村,转眼就……” 那妇女没在继续说下去,而是用褴褛的衣袖抹了抹泪。 妇女的啼哭让所有的百姓纷纷伤感起来。 只见叫苏慧珍的小女儿用那脏兮兮的小手擦拭着妇女眼角掉落的泪水,说道:“娘不哭,娘不哭。” 妇女见此,猛地一声抽泣,将小女孩拥入怀中,大声哭泣。 平静彻底被打破,孩子成为了百姓心中唯一不舍的牵挂和羁绊。 百姓们纷纷抱紧身边的孩子,不时亲吻。 “乡亲们,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只有希望,光明村才会永不间断。”况浦荀见到此情此景,内心也颇为动容,激动的说道。 百姓们纷纷站起身,但以张大叔为首的数名百姓站起身后,没有返回自家屋内,而是缓步走到况浦荀面前,说道:“他们想离开的就离开吧。反正老朽这个岁数,不想动了,也不想在折腾了。那白熊精要来便来吧,要吃便吃吧。只要它不嫌弃老朽骨瘦肉酸便成。” “不可……你家中还有一个孙子啊。”况浦荀言道。 张大叔苦笑,“哪里是什么孙子哦。只不过是老朽当年在崇阳城庙行关从人肉坑中将这娃娃救起,随之收养在旁。” 况浦荀只知道张大叔有一个懂事的孙儿,却不知其中还有这样一个无奈的故事。 项凌天听见张大叔的言语,走了两步来到其跟前,问道:“庙行关?叶孤城真的将庙行关男子全部屠杀?” “千真万确,我那孙儿便是我在人肉坑中救起的孩子,当时夜晚幸好下雨,如果没有下雨我现在这个‘孙子’估计也早已命丧九泉了。不过除了我救出的孙子外,所有的男士没有一个活口,巨坑被尸体填平,太惨了。”张大叔一边叹息一边说着。 张大叔不知道眼前的项凌天跟这件事或多或少有一丝干系,而此时的项凌天听完神情哀怨,仰头望天。 百姓们正准备离开返回自家屋里之时,仰头望天的项凌天突然眼神一怔,大声说道:“大家先都别动。” 百姓闻听,惊恐之余全部原地站立,一动不动。 霎那间,狂风四起,风卷残云,光明村树枝被刮的吱吱作响,风劲之大吹的百姓不时摇晃,用衣袖遮住双目,一手还要紧握身边的孩儿。 “白熊精来了……” ps:是的,本书9.1号会正式上架,到时候会有感言发布!< 【093】困兽 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的一句‘白熊精来了’彻底让百姓们混乱起来。 百姓抱着孩子,一边跑,一边两头张望。小孩的啼哭声,大人的急促声此起彼伏。 “别慌,别慌。”况浦荀大声的呼喊,但却没用,面对妖怪的来临,面对死亡的威胁,人性的弱点展露无遗。 狂风越来越强劲,乌云遮住阳光,空中乌云形成恶魔状,亮出一双通红的双目,项凌天几人围拢一起,纷纷向天际望去:“糟了,这白熊精真的来了。” “小悦,你现在快点用法术将混乱的百姓控制住。”项凌天对身后的巫小悦吩咐道。 巫小悦眼见情况紧急,点头过后便瞬息而去,将那混乱的百姓一个接一个的定格在原地,在利用法术将这些百姓包裹住,藏入况浦荀家中。 况浦荀此刻见飞沙走石,狂风大作,而且空中出现恶魔形状的怪云,而且还露出一双硕大而通红的双目,内心为之一振,顶着狂风朝着项凌天三人身旁走来:“贤侄,现在怎么办?” 尽管况浦荀说话的声音很大,但因为狂风吹袭的缘故,声音也略显微小,项凌天大声回道:“伯父,您现在和天赐快点去屋内躲避,去帮小悦的忙,一定要稳住焦虑害怕的百姓,如果百姓们混乱,那情况会更糟。无论外边出了什么事,你们都不要出来,一定要躲在屋内。” 况浦荀侧着耳朵,听清楚之后,握着项凌天的手,关切回道:“你们一定要小心啊。老夫先走了。” 项凌天用手臂遮住双目,无法直视况浦荀的离去。 狂风一直吹袭了半个时辰,突然一团乌云从空而至,漂浮在光明村上空,缓缓下降。 乌云立于光明村上空,唰的一声后便来到翠竹林上空,看着项凌天,千纸夜,紫衣三人紧紧倚靠在一起,怪云发出‘呼呼’的笑声,声音渗人心脾。 “现身吧!”项凌天见狂风止住,抬头望着空中那宛如魔鬼式的怪云,自知那是白熊精幻化而成,随之喝道。 “今日,我要将你们全部挨个诛杀。”怪云说完,随之怪云缓缓消散,慢慢落地,显出了白熊的真容,只不过这一次跟上一次相比,体格缩小了不少,但依旧高数十丈,项凌天等人在其眼中依旧渺小。 “凡人是无辜的,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冲我们几人来。”项凌天回道,随即将青龙渊紧紧握着,整理了一下龙吟紫金袍的笔直衣领。 白熊精那只熊掌来回击打,这种姿势是对项凌天等人的一种讽刺,那白熊精言道:“你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白熊精说完,这才看到项凌天身后的紫衣,身体不禁缓缓朝后退了两步。 “凌天哥哥,怎么办?”紫衣焦急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白熊精我们根本打不过。”项凌天直言回道。 千纸夜的脚跟缓缓朝着前方移动两步,对着两人说道:“不管怎样,也要与它拼个高低,不能让它伤害光明村的百姓!” 千纸夜说完,没等项凌天两人开口,独自一人凌空而去,因为千纸夜没有法器,从修真即日起主修其手,那么手便是他的法器,只见他双手一伸,朝着那白熊精击去。 白熊精站立原地,一动不动,正当千纸夜快要靠近之时,白熊精张开大咧的嘴,‘嗷’的一声便将千纸夜震的无法近身。 “我跟你拼了……”半空中的千纸夜用尽全力,单手朝着白熊精击去,但却总是无法近身,距离数米之内。 “雕虫小技。”那白熊精言毕,用熊掌朝着千纸夜一击。 熊掌正好击中了千纸夜的胸膛,千纸夜微张着嘴,身体不停朝后退去,从空中倒地,吐血不止。 “纸夜……”项凌天情急,连忙跑到千纸夜摔倒的地点,用自己的手擦拭着他嘴角流出了的鲜血,轻轻摇晃言道:“支持的住吗?” 千纸夜故作欢颜,点头回道:“没事……还可以继续战。但是这白熊精的确太厉害了。” “呼呼……”白熊精嗷嗷大笑起来,笑声中对项凌天和千纸夜两人充满了讽刺。 项凌天将千纸夜从地上扶起,走到紫衣面前,他担心紫衣一介女流没必要做无谓牺牲,连连说道:“你快点回屋去吧。不要在出来了。” “我……回屋?”紫衣有些诧异:“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你在这里只会让我们分心。你还是进屋去安抚那些百姓吧!”项凌天说完,没等紫衣开口,一掌朝着紫衣击去,使出一团光芒罩住紫衣将其送入屋内。 那白熊精见状,脸上不仅没有出现异样的神情,反而是显得很高兴,有一次嗷嗷大笑起来。 “你不好好回洞府修真,却来凡尘为祸人间,你就不怕因果惩罚?”项凌天没有出手,自知出手也是徒劳无益,倒不如先问个究竟。 那白熊精一熊掌将翠竹林一排绿竹拍倒,‘踏踏’向前两步:“小儿,你休要多管闲事,修真与否那是本仙的事,你休要多言。” “你这妖精也配自称为仙?真是笑话。”千纸夜被项凌天扶着,挖苦说道。 “手下败将,何须言勇。”白熊精反驳讽刺道,只见它那双眼珠不停的瞅着受伤的千纸夜,继续讽刺道:“你这种修为低下的修真者都自称为仙,我有何不可?” “我们有思想有原则,而你没有……”千纸夜回道。 “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重要吗?”白熊精反驳道。 千纸夜听完,显得很愤怒,刚准备向前,嘴角便再次吐出鲜血,气急攻心而且伤及胸膛,是不能动怒而且剧烈运动,以免伤势更加严重。 项凌天将千纸夜拉住,给他投去了一个眼神,小声言道:“你已经受伤,还是静观其变吧。” “可你一个人不是它的对手啊。”千纸夜担忧说道。 项凌天冷淡一笑:“但即便你我二人联手,一左一右的进行攻击,也未必是它的对手。” 白熊精见两人嘀嘀咕咕,显得非常不耐烦,将一排绿竹连根拔起,朝着项凌天两人挥来。 “小心……”项凌天扶着千纸夜快速移位,霎时间翠竹‘踏踏’的落入地面。 两人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项凌天这才将千纸夜放在地上,说道:“你先自行调息一下,我去会会它!” “你不是它的对手。”千纸夜盘膝坐在地上,担忧说道。 正当两人说话之时,从况浦荀屋内跑出一个小女孩,千纸夜和项凌天纷纷看去,千纸夜对这个小女孩不陌生,这小女孩便是刚才的那个名叫苏慧珍的丫头。 只见她纤细的小手紧握着一个绿竹,从屋内跑了出来,缓缓朝着这白熊精那边跑去。 “小心……”千纸夜和项凌天同声喊道。 苏慧珍转过身,嘴角微微上扬,给两人投去一个微笑。再次直步朝着那白熊精走去,在即将靠近之时,名唤苏慧珍的小女孩居然没有半点害怕之感,而是笔直站立,对着那白熊精说道:“你吃了我,放了大家好吗?” 白熊精一愣,完全分不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面对这个年龄才6-8岁的小女孩这种举动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吃了你?”白熊精那粗狂的嗓门吼道:“可惜吃了你没用。” “唰……” 一道光芒闪烁,苏慧珍被迅速劫去,光芒闪烁过后,项凌天显出真身,将苏慧珍紧紧拉住,担忧说道:“这白熊精吃人不吐骨头,你不害怕?” 苏慧珍摇头:“害怕。但是牺牲我一人,救所有人。值得!” 小慧珍的这句话让项凌天和千纸夜听完为之一振,这句话给两人的震撼可想而知。 半会儿后,千纸夜将小慧珍拉到身旁,护在身后,叮嘱道:“慧珍,没用的。活着才有希望。” “慧珍……慧珍……”屋内又跑出了一名妇女,这妇女是苏慧珍的母亲,在妇女身后巫小悦也跟着跑了出来。 项凌天给巫小悦投去一个眼神,巫小悦心领神会的将妇女拉住,任凭妇女惊魂的嘶喊。 “慧珍,听哥哥的话,现在快点去你娘亲身边,千万不要出来。”千纸夜说道。 “不嘛。”小慧珍睁开眼睛,看着千纸夜:“屋内的叔叔伯伯都很害怕,都说会死。但我不怕,我想出来看看。” “嗷……”白熊精又是一声嘶吼,吼声响彻整个村落。 “纸夜,你看住慧珍,我去会会它!”项凌天说完,没等千纸夜开口,便瞬息而去。 “啊……” “轰……” 项凌天手持青龙渊,瞬息出现在空中,身后闪耀紫色光芒,朝着那白熊精的头颅劈去。 “哐!” 那白熊精居然用熊掌直接接住朝着头颅劈来的青龙渊。 “嗷……” 白熊精张口,一声嚎叫,从嘴里吐出一团黑雾,击中了空中的项凌天。 “噗!” 项凌天口吐鲜血,强行忍住,不停的在白熊精身旁挥舞,瞬息移动,闪烁万变,速度之快,让人瞠舌。 项凌天只能借助快的优势,找寻机会击中白熊精。 但白熊精远比上一次的体格要小了些许,动作相对也敏捷了不少,尽管项凌天朝着它四周飞舞,但却一只找不到机会,而白熊精一跺脚,干脆站立不动,也在寻找机会同上一次一样用熊掌将项凌天牢牢抓住。 “神仙都会飞吗?”小慧珍看着项凌天与白熊的对峙,问向千纸夜。 而巫小悦拉着那妇女,同是看了看项凌天与那白熊精,眼见项凌天找不到切入点,情急之下瞬息带着那妇女飞入屋内。< 【094】苦战 一个年龄不足十岁的小女孩作出的举动,说出的话语足以让所有成年人汗颜。 而紧紧搂着小女孩的千纸夜也被她刚才的举动震惊到了,只见千纸夜严肃的看着小女孩,说道:“慧珍,你年纪尚轻,将来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完成。即便这妖精吃了你,它也不会罢休。你这样是无谓牺牲。你的心肠是好的,你的做法是对的,但是也要分清事情本质,明白吗?” 苏慧珍手指来回戳动:“我明白了。”说完又指向空中飞跃的项凌天,再一次问道:“神仙真的都可以飞吗?” 千纸夜点头:“神仙都可以飞行。” “那我以后也要当神仙。” 千纸夜微微一笑:“做凡人未必差,做神仙未必好。” “为什么呢?” “因为你还小,有些事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苏慧珍不解,眼下却对项凌天崇拜不已:“只要是神仙,就可以不用为吃喝发愁,娘亲就不会每夜都独自流泪。老爷爷和大叔们就不会受到伤害。” 千纸夜在一次被一个小女孩的话语感动,感动之余他用眼打量着苏慧珍,良久后笑道:“慧珍心地真善良。” 千纸夜缓缓站起身,牵着苏慧珍的小手,说道:“我现在带你回屋里去,你娘亲肯定很担心你。你要听哥哥的话,千万不要出来。” “我不嘛……我要看凌天哥哥对付妖怪。”苏慧珍反拉着千纸夜的手,使劲全力就是不肯回屋。 千纸夜没法,将苏慧珍强行抱起,摇身而去。 当苏慧珍和千纸夜出现在屋内的时候,正堂早已被百姓拥挤的水泄不通,百姓们的神情非常惊讶,而且脸上皆是惆怅与害怕。 “娘亲!” 慧珍!” 苏慧珍快步跑向那妇女身旁,而妇女身旁的巫小悦瞅了瞅千纸夜,缓步朝着他身旁走去,认真打量了一番:“受伤了?” “不碍事!”千纸夜回道。 紫衣安抚情绪激动的百姓后,也朝着两人走来,只见紫衣朝着屋内看了看,向千纸夜问道:“凌天哥哥呢?” “还在与那白熊精周旋呢。不过……”千纸夜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他害怕直言相告会激起百姓们的消极情绪。 两人纷纷明白千纸夜没说下的原因,巫小悦说道:“紫衣,你就在屋内安抚好百姓,一定不能乱。以免到时候出现更乱的情况,我现在和纸夜去屋外助凌天哥哥一臂之力、。” “我也跟着你们去吧!”紫衣一边说,一边斜视着这群百姓,神情显得有些不情愿。 安抚百姓是个苦差,凡尘百姓对死亡本来就有恐惧感,尤其是在面对恐惧来临时,那种情绪很容易传播并且消极所有人。而且在面对死亡时,这群百姓没有一个人能振作起来,唯有一个十岁不到的苏慧珍能凭借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阔步而前。 而紫衣自小未到凡尘待过,对凡人的思想虽略有所闻,但却很少一见。刚才那乱糟糟的一幕已让她费尽周折,好不容易将百姓们的激动担忧情绪压制下来,眼下巫小悦还要她继续安抚,对她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而她本来也显得极度不情愿。 论安抚百姓,让他们镇定下来唯有巫小悦最适合,她之所以让紫衣留在屋内,更多是她见识过紫衣的奇特,以及知晓她的秘密。 “不如……不如我也跟着你们出去吧。”在屋内正堂的最前方况天赐结结巴巴的说道。 况天赐一语落地,一旁的况浦荀和夫人纷纷斜视瞪了他一眼。 “天赐,你去只会给他们添乱,还是安心留在屋内吧!”况浦荀不悦的说道。 千纸夜见此,回道:“天赐,你还是留在屋内吧。以免到时候出现任何问题我们顾及不到你,反而会……” 巫小悦没有开口,而是转过身给千纸夜投去一个眼神,两人身上瞬时出现紫色光芒,转眼之间便消失在屋内。 况天赐见两人离开屋内,缓缓走到紫衣面前,问道:“这白熊精怎么就这么难对付?” “我哪知道!”紫衣回着,用手摸着苏慧珍的脸额。 况天赐蹲下身,将苏慧珍从妇女怀中抱起,抿了抿嘴:“慧珍,刚才你怕不怕?” 苏慧珍单纯的点了点头,又朝着那妇女说道:“娘亲,我以后要成为神仙,到时候就可以保护你们了,还可以带娘亲你去天上飞!” 那妇女一听,眼泪唰唰直下,从况天赐手中将苏慧珍拥入怀中。 “天赐哥哥,不如你来安抚这些百姓,我出去协助他们!”紫衣看着一大群神情呆滞的百姓,眼下百姓们纷纷没有出声,以为百姓们不会在出现刚才那种极端和害怕的举动。 况天赐刚想开口拒绝,况浦荀抢先一步,只见况浦荀从椅子上走了过来:“紫衣姑娘,不可,这里就你一人会法术,我相信小悦姑娘让你留在这里肯定有道理。如果凌天几人不敌,你还可以用法术将百姓们转椅!” “对,对!我爹说的不错,况且你不是还有那个什么玉龙什么珠的法宝吗?”况天赐附和说道。 紫衣撅嘴,气呼呼的蹲在地上:“好吧。” 况天赐也跟着蹲下身,安慰道:“你不要担心,项兄他们一定会击败那白熊精的。” 紫衣散漫回道:“击败固然是好,但最怕他们都不是那白熊精的对手。” “咳咳……”况天赐连连假意咳嗽两声,故意将音调提高,说道:“项兄法力高深,而且千兄和小悦姑娘都是法力高深的神仙,一只白熊精算什么,大家还是想想到时候怎么处置这只白熊吧。” 紫衣顿时明白过来,愕然才知道刚才自己一声懒散的话差点消极所有的百姓,万幸的是自己声音并不大,听到的百姓非常少,也就一旁的况天赐父子,张姓大叔,和那妇女听见。但况天赐机灵的话锋及时扭转了局势,将消极的话语变成了乐观,给百姓们心中吃了颗定心丸。 ………… 当巫小悦和千纸夜回到屋外时,项凌天依旧在那白熊精周身旋转,显得非常疲惫,而那白熊精挥舞熊掌,不时朝着项凌天击去。 “这样盲打下去,凌天肯定会不敌,毕竟这样周旋太消耗体力。”千纸夜看着与白熊精对峙的项凌天,不由担心说道。 巫小悦一直目不转睛的打量着白熊精,从下身至上身,但却没有发现任何破绽:“要是我们三个谁牵引住白熊精,另外两个一起攻击,你觉得如何?” “是呀!”千纸夜一怔,快速看向巫小悦,笑道:“这样,我来吸引这白熊精的注目,你们趁机攻击他。” 巫小悦点头。 两人立刻临空飞起,朝着那白熊精击去。 项凌天见两人前来,没有继续在白熊精周身盘旋,而是立于其身后。 千纸夜则直面用手掌朝着白熊精的眼睛挥去。 而巫小悦在空中又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从空中使出手掌,朝着白熊精的头颅击去。 白熊精虽说身体慢拙,但却不笨,白熊精很清楚这是三人想分开自己的注意力,只见白熊精突然站立不动,那熊掌也没有在继续挥舞。 “啊……”千纸夜离白熊精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正当手掌快要击中白熊精的双目时。 那白熊精眼里与上次一眼,突然驶出一道光芒,不过这一次千纸夜便聪明了,在看到白熊精眨眼的那一刹那,千纸夜便立刻朝一旁飞去。 而在白熊精身后的项凌天,一掌将青龙渊朝前一挥,青龙渊快速向白熊精的后背击去,而项凌天将另一只手驶出,手掌心内出现紫色火焰,一声吼声后朝着熊精后背击去。 此刻,白熊精宛如腹背受敌。 后面有青龙渊和项凌天的法术袭来。 上空有巫小悦从空而下,朝着头颅击来。 旁边有千纸夜来回穿梭,不时偷袭。 “嗷……” 白熊精抬头长吼,咆哮的吼声将项凌天和千纸夜震开,而白熊精身体突然一震。 顷刻间,白熊精的体格同上次一样,变得庞大无比。 而朝着后背击去的青龙渊在白熊精身体变大的同时刺进了白熊精粗壮的熊腿。 “嗷!” 白熊精再次发出吼声,这吼声与刚才明显有很大的差异,这一吼声中似有愤怒,也有受伤的疼痛感。 巫小悦一掌击在白熊精的头上,却发现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站立在白熊精的头顶。 白熊精脸上不时抖动,这是愤怒的表情。 “嗷……” 当第三声吼声发出时,翠竹林的绿竹再一次被吼声击倒,吼声传入地面立刻灰尘满地起舞。 白熊精将熊掌展开,身体用力一抖。 “小心……”项凌天看出白熊精已然发怒,而且这一抖发出的震力应该是白熊精八成的法力。 果不其然,白熊精身体释放出道道光芒,光芒如刀,自身体而出,呈圆形散去,朝几人击去。 “噗……”巫小悦站在白熊精的头顶,很显然其头颅之上释放出的光芒最为密集,也是最让人猝不及防的,虽说听到了项凌天的话,但还是晚了一步。 巫小悦被白熊精所发出的光芒击中,在空中便吐血不止,缓缓从空中摔倒在地。 而千纸夜在躲避,但却很快被圆形光芒环绕,以包围之时向其驶来。 千纸夜见此情此景,别无法他。于是乎闭上眼睛,合上双手,用自己浅薄的法术抵抗朝着自己击来的光芒。 当光芒击中千纸夜时,只是一刹那间,甚至可以说千纸夜的抵抗根本没有起到任何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