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迷情》 第1章 第1章 从写字楼里走出来，刚刚开始的春天带着丝温柔的冷。李安蹬着高跟鞋，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能很好的驾驭这种踮起脚尖的生活，都还记得大学里自己还不能理解踩着高跟鞋噔噔走着直线步子的女生们，而现在自己也成为这样合格的能循规蹈矩生活的人。 见过司马北的父母，都是和蔼又亲切的人，李安回想起从进公司起就遮掩着的恋爱，也是庆幸，一直到现在公司里也都还没有人知道这一对，想到这里李安又禁不住得意起来。走了一站路，在老地方等司马北的车开过来。 司马北停车在李安旁边，李安四周看一眼，然后上车。司马北看她小心的样子觉得好笑：“我们这素质，你看能不能和底下党员较量下？” “还说，毕业那会我就说别进同一公司，你偏要我来，说什么要天天见面，现在倒是天天见面了，跟做贼一样。”李安把包往后座一扔，开始翻cd。 “今天我妈让我接你回家吃饭，估计老人家想我们早点结婚了。” “我妈前几天也跟我说了这事，你怎么看？”李安找出碟来，轻柔的纯音乐可以放松情绪。 “我这求婚求得不明显啊？你在那抽屉里再好好翻翻。” 李安嘴角都忍不住上扬起来，从大学谈恋爱一直到现在，看好的不看好的，终于还是等到这一天，等到从他这里接过戒指，戴到无名指。 “怎么样？喜不喜欢？”司马北见李安长时间不做声，便问她。 李安戴上试了试，稍微有点大。“喜欢。”然后突然凑过去亲了司马北的脸。 “诶，媳妇儿，开车呢！” 尽管不是曾经幻想过的鲜花，烛光晚餐，甚至也不是深情款款的在夜幕里说，嫁给我吧，我爱你。也没有承诺，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所有关于求婚的幻想都没有出现，现实是在车子里自己找出婚戒，跟旁边的男人说喜欢。 所有以青春为背景想象过的事情，在时光的流逝里，也都换了颜色，换了样子。李安不再期待司马北还能像在大学，在宿舍楼下表白等待的焦躁，也不期待他还能记得那时候的心情来上演浪漫的戏码。一切随着岁月流啊流，到了他说结婚吧，然后点头答应的阶段。 不一定所有人都能跟自己一样幸运，能和初恋结婚呢。李安心情舒适，琢磨着什么时候要辞职把工作交接一下。到司马北家里的时候，司马妈妈还是一如往常般热情，拉着李安的手说话，也不让李安进厨房忙活。 “两个人觉得什么时候结婚合适啊？我们两老头了，想着抱孙子哈哈哈……”司马北的爸爸也是性格开朗很好相处的人。 “妈，您急什么啊？快了，我们攒着劲给您生大胖孙子呢。”司马北在家里说话也是没个正经。 “这么大了说话还这么没个正经……” 李安喜欢这样一家子和乐融融的场景，就和自己家里一样。青春时候期待的再多的怦然，最后希望的也不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生活吗？ 司马北送李安回家，上楼坐了会，也跟李安的父母表达了结婚的意思，李安妈妈很高兴，从大学时候就喜欢这孩子，听着司马北关于以后生活的计划更加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等司马北回去，家里迅速开始讨论结婚的时间，什么时候跟亲家见面，红包包多少合适，李安洗了澡，回房间里和闺蜜打电话，一边看环住无名指的那一圈，小小的钻，戒指却是很精致，是李安喜欢的样子，人生找到这样一个人，谈何容易？以后要一起生活一辈子，又是何其幸运。李安把状态改成：青春要过去了，但是幸福还是一辈子都在。 早上开完会之后，司马北把李安叫进办公室。“之前你负责的那个案子你去兆兴看一下，必须按时出货。” “好。那我回去带点行李，今天就走？”在公司里一向是公事公办，李安也很已经能很好适应这种反差。 司马北抬头灿然一笑：“等你回来我们先把证领了？” 这话题转的有点快，李安愣了下：“额？” “又有几天见不到了，不表示下舍不得吗？”司马北眯着眼笑问李安，手里还在翻文件。 李安拿走文件顺便向天甩了个白眼：“油腔滑调！你好好考虑下我说的那事。” “嗯，回来我去接你。” “行，那我出去了。” 公司里面不能谈恋爱，现在要结婚的话，势必得有人辞职，从哪方面来说都是自己辞职更理想些，李安虽然也不愿意离开这个自己奋斗这么久的地方，但是两个人若是要在一起总归是要付出些努力和代价。 刚找好地方落脚，就给司马北发了短信。下午和厂里负责人吃了顿饭，回酒店吃两片健胃消食片，洗完澡刚躺到**就接到司马北的电话。 “睡了没？” “刚准备睡，小马同志真会挑时间。”李安缩进被子里，酒店的床始终没有家里舒服。 “这不是为了报备行程么？我这会儿在家里看碟，你说乖不乖？”那边间或传来电视的声音。 “在看什么电影？”在异乡接到情人的电话，安心又温暖。 “雷霆战舰，说在国际军事演练的时候发现外星人入侵了，这里边的外星人长得可真不怎么样。” “回来我也看，好莱坞的吧？”其实李安不太好这一口，但是在一起之后多少受了些熏陶。 “嗯，现在你就先睡吧，明天还有行程吧？后天回来下午刚好我没事，翘班来接你。” “行，那我睡了。” “睡吧。” 房间里还开着床头晕黄的灯，李安舒服的伸个懒腰，把手机放到一边，关了灯，一室黑暗，也不是会害怕的年纪了。心里想着要是明天能早点结束的话就早点赶回去，晚上窝沙发里和他一起看看电影也是好的。 第二天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下午李安改签了回程的动车票，退了房间就赶着回去，四个多小时到司马北家里的时候，都已经很晚了。之前司马北买这套房的时候，就是按照两个人结婚的规格来买的，李安也偶尔在这里住，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心里一跳。 卧室里门缝里散出暖黄色的光来，李安刚想进去把灯关上，就听见里边传出来的旖旎的音乐，暧昧的呻吟和沉重的喘息声。 手停在门把上，这一刻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试衣镜上映出来那张熟悉的脸隐忍又痛快的表情，而在他身下承欢的女子双目紧闭着。李安匆匆从司马北家里退出来，甚至还记得带上丢在沙发上的行李，替他轻轻的关上门。 第2章 第2章 李安从司马北家里出来，在马路上步子凌乱。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一片荒凉。这样的夜，深重得喘不过气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爬满了一张脸，淡淡的妆也花了一脸，眼线的黑融进眼泪里，两道黑线留在脸颊，显得狼狈。 人家说七年之痒，连七年都已经过了的情侣却还是不能走到最后。没有婚姻的爱情死无葬身之地了，李安想大声喊大声骂，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依依呀呀的引来旁人侧目。在爱情逝去的时候，脑子里回放的片段像是在凌迟一颗心。 大一第二学期的时候，司马北拿着吉他在寝室楼下唱歌，往来的人都在停下脚步来张望这场故事的开始。司马北在大学里是风云人物，学生会主席，十佳歌手，和他一起走在路上都会被小女生们多看两眼，从开始的不习惯到能笑着和他开玩笑。 第一次牵手在食堂里面，第一次接吻在图书馆，为了能天天在一起进同一家公司，刚工作的时候不适应环境是他笑着开导自己，在生日的时候避开同事朋友单独庆祝，在李安耍赖的时候他背着李安走过一公里的长长的路，每年元宵节都要一起过，每年圣诞约定要看一场电影…… 这么长时间的故事，回忆起来都觉得心累。每一次开心的记忆现在都像是在嘲笑自己。 “喂，大姐，你没事吧？”清朗的声音，学生摸样的男生小心推着李安的肩膀。 “关你屁事啊！”李安大声的回话，恶狠狠的。 男生递了纸给李安，李安没有接，只是突然意识到这样的举动无非是引来一些无关的人的不怀好意的揣测，或是带着善意的同情心。在这样急切归家的夜晚得到这样的回应，心里揪得很紧。 李安找了酒店来住，尽管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却从来没有住过酒店，当然归结于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哪里也不能去的情况。闺蜜是已婚妇女，这时候应该是一家人和谐或是吵闹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插上一脚显得更加凄凉。家里，爸妈肯定会围着问东问西，而现在自己脑子一团乱。这么熟悉的城市，忽然找不到去的地方。 一直尾随的背着大背包的男生在见了李安进了酒店之后才转身走，脸上透着点担忧又有点不符合年龄的理解和透彻。 李安倒在软绵绵的**，打电话叫客房服务，点了一大堆吃的东西。吃东西的途中脑子一空，但是看到整齐一碟虾摆出的好看形状的时候，不可抑制的想吐，看着盘子也能联想到哪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那是他们一起选的床，李安冲到卫生间似乎要把刚刚吃掉的东西全部都吐出来一样。折腾了一晚上终于没劲了，却这样睁着眼睛等到了天亮。闪过很多念头，以前做过关于精神出轨和肉体出轨的选择题，那个时候还年轻的不知道为什么要有这个选择，原来，所有的感情都面临着这样令人难堪和失望的问题。 在**一直睡到下午，司马北打电话给她。李安拍拍脸起来接电话：“喂？” “是我，你到哪里了？我在路上，但是堵上了，要是你先到就找地方吃点东西，别傻里傻气站在出站口等，天气冷。” “嗯。”李安声音闷闷的。 “怎么了？听起来不太高兴，遇到什么麻烦？”两个人熟悉到就算是一个语气助词或者只是一声叹息也足以分辨对方的情绪，司马北握着电话看着前面排起长队的车有点急躁。 “没有，我已经到了。不等你了。” “生气了啊？我这踩着时间溜出来的，体谅体谅嘛~”带着司马北特有的撒娇的口气。 李安捂着手机避免呜咽的声音让他听出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哭了？你在哪里？”一连串又急又快的问句。 “没事，就是喉咙痛，没别的。好像感冒了，我先回去，外面太冷了。” “那我直接开回去。” 29岁够做到是事情是什么？李安大概从来不知道自己也可以强大到重新补妆，对着镜子里轻轻一笑，将眼睛一圈敷上冰袋，仰躺在沙发上，然后就可以对着司马北说：“以后再也不出差了，黑眼圈老大了。” “哪里？来，让我看看。”司马北拿开冰袋，凑过去吻李安的眼睛。 李安不自觉往后面一缩，双手撑住他的胸膛：“我爸妈在呢，别闹！” “都要结婚了还这么害羞可不行。”司马北拉起李安的手，直起身子。 李安心里抵触这样的接触，趁着要端菜抽出手来，司马北依然坐在李安旁边，布菜、和家人聊天。李安适时的说上一两句，饭后推说坐火车太累了，回房间睡觉。 头一碰到熟悉的枕头，鼻子一闻到熟悉的味道，闭上眼就睡了过去，实在是太累了。司马北进房间来，看着已经睡过去的李安，摸了摸她深的眼袋，掩了掩她的被子，如果要结婚，李安是他最希望结婚的对象，就算在一起这么多年也从没有过别的念头，喜欢她爱她，想要对她好。 李安一觉醒来是半夜，打开床头灯，看到字条，是司马北写的：“明天也好好休息，我批你的假。”为什么？为什么可以一边这样细致对自己好一边和其他人上床？ 默默看了字条好久，塞进抽屉里，忘了要找东西吃的初衷，关上灯继续睡，明天醒来就是新的一切，而所有的难过和伤心都成为过去。 早早去上班，再做出决定之前先这样过着。到了公司，却发现新的人事调动，难怪司马北昨天一脸欲言又止，原来升职了。而新的经理不是从原来热门的候选人里选出来，而是新的一位叫程明珠的从没听过的人。 关了关于人事调动的邮件之后，听旁边的人在八卦新的部门经理，据说是老板的女儿，降落伞……李安对这些不热衷，看了眼原本热门的接班人陶陶，此时正埋头工作，抿紧的嘴角泄露了些许情绪。叹了口气，继续开下一封邮件。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新上任的经历，程明珠。”人事部经理亲自带过来，大家起立。 “程经理。”陶陶微笑着上前说了句，然后握手。 “谢谢，我叫程明珠，你们可以叫我明珠，我没有英文名字，别叫我程经理了。”巧笑嫣兮大概就是放在这里形容的，一小段话被说的极为有女生的情绪，像是撒娇一样。 李安站在那里，不动也不笑，程明珠走过来，伸出手来：“李安？我听说过你，司马不是说你请假吗？身体好点没？” “今早上起来觉得好很多，就销假了，还没来得及说。”李安木然的回答。 “我才刚刚来，业务上面有很多不熟悉的请大家多包涵，也希望大家多配合我的工作，今天下班一起聚餐？我请客，也好多熟悉熟悉，好吗？”声音不大不小的，眼神扫视一遍，然后落在李安身上。 “好啊~当然好。经理请客哦~” 反应很好，只有李安一人依然没多大兴趣。只是不能这个时候说，不行我不能去。李安掐着掌心回格子间，对着电脑两眼没有焦距。 是她，那晚上在镜子里见到的人就是她，程明珠。虽然那时候没现在这么得体又美丽，光线也不甚明亮，但是李安知道，就是她。 第3章 第3章 当初选的格子间，抬头就可以从百叶窗里看到一本正经的司马北，而现在李安不敢抬头，抬头仿佛就是他们两个人在里面而把自己隔绝在外一样。如果真爱过，对于这样的事情总归还是不能轻描淡写的就过去了。 李安打辞职信打了很久，正好手头的工作处理完。兆兴的货也快到，李安努力用公式化的措辞来完结这一次面对面的交谈。 “为什么呢？做得好好的，干嘛辞职？”程明珠扬起笑脸看着李安。 李安双手紧握：“公司里面规定不能谈恋爱，我和司马北考虑之后决定还是我辞职。” “司马？”明珠皱起眉头来，像是在思考问题。 “是，我们准备结婚。”李安不动声色的把戴了戒指的左手放到前面，不出所料的程明珠一看到戒指脸色就沉下来。 “是吗？恭喜你们。不过毕竟还没结婚，你辞职了不怕有什么变化？”程明珠重新拾起笑脸来，手交握着撑起脸，连女人都不得不感叹造物的不公，明亮的眼睛带笑的时候更是带着一丝魅惑。 “万一不幸有什么变化，这一起这么久在公司见面也会不自在，不过，到时候还是希望您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李安也努力在脸上绽放一个笑容，酒窝很深，眉眼弯弯，就像是很多的幸福的小女人模样。 “好。辞职我批了，结婚到时候再说。” “那我先出去了。”李安出门的时候掩上办公室的门，心简直快跳出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整颗心都在叫嚣着给她一巴掌，理智又生生把所有的情绪压下去，而出来之后仿佛用光了所有的力气，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心酸。 陶陶在一边喊了李安好几声，李安都没有反应。走到李安前面把文件夹往李安桌上一拍：“上班想什么呢？” “什么事？” “兆兴的资料转给我，你做的好好的，怎么我接手？”陶陶疑惑的看着李安。 李安抓抓头，尴尬的笑笑：“我辞职了，刚刚经理已经批了。” “啊？你走什么走啊？都干了这么久了？你想什么啊？”陶陶有点震惊，李安甚至比她带得还久写。 “有其他公司挖你？”陶陶还站在一边问，已经引起小面积的侧目以及好奇的眼光了。 “那倒没有，总之，做完今天，明天就不来了。大家有事没事还是要打我电话跟我联系啊。”后面一句提了点声音让周围都听到。 说了辞职之后发现工作清闲起来，全部都是交接上的事情。下午很快收拾好东西，拿着箱子出门的时候，程经理正好召集大家在门口打车聚餐。 “李安，一起吧。”程明珠在自己的车旁边站着对李安招手。 “不了，回去还有事。你们好好玩。”李安疏离的退了一步，对兴致高涨的同事们挥挥手。走了一站之后，看到司马北的车。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坐上副驾，不用四处逡巡。“你辞职了？”司马北接过李安手里的箱子，把箱子放到后座。 “嗯，刚好手里的事差不多了，就辞了。”李安看上去很累。 “辞了也好，这段时间别忙着找工作了，我们什么时候把证领了，然后婚礼也趁着这个空档办了？我请半个月婚假。” “好。”李安闭起眼睛睡觉。 “这么累？那你先睡会，到了我再叫你。”司马北把音乐声音调低一些，看李安皱得那么紧的眉和紧紧抿起的嘴，有些不安。 李安闲在家里没事可做，突然想去逛之前的大学。搭车到学校之后才发现连大学都已经有变化，原来是堕落坑的地方已经是学生新公寓，当然也找不到那时和司马北常去的小店。站在男生宿舍前，听到有人叫“李安！”，恍惚回到好久之前。 一声气喘吁吁的男生回应了句：“等着。”李安看向那个奔跑着往后招手的男生，拉回自己的记忆来，继续逛学校每一寸有回忆的地方。沧海桑田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 站在三教前面感慨千万的时候，突然豆大的雨就往下砸。李安三两步走进三教里躲雨，以前和司马北在这里上课，既然进来了就想看看原来自习时固定的那间教室。这时候正是正常上课的时间，教室里坐满了人，想来应该是专业课，公共课可别像有这么多人。 “李安，你来试试。”刚准备走听到里面传出来这句，李安顿时顿住，站在原地，有种时光流回去的感觉。 两步走到窗户边，看到一位男生慢吞吞站起来，念着一些听不懂的术语，老师一脸笑，李安不禁感慨这个名字还真是大众化，男女通吃。能让大学老师记住的人要么是勤奋的经常找老师请教问题，要么就是每次回答问题都让老师影响深刻的人。 老师点点头，那位叫李安的男生坐下来，趴在桌子上，后脑勺对着这边窗户，站在窗户边的李安还想看他一眼，想来没戏，准备走。却像是心灵感应一样，那个后脑勺往窗户边一转，跟李安还没移走的视线相撞。 半眯着的眼睛，慵懒的视线，嘴角天然往上翘般又好看的线条。短短的头发几乎没有刘海整张脸就这样落在李安眼里。“真是年轻啊。”李安囔囔自语，那是已经回不去的最美好的时光。 李安想做贼被抓住一样，往后退一步，那张脸像是见过，只是有点想不起来。还想看一眼发现他的视线也盯着窗外，虽然脸皮已经很厚了，但是还是做不出来，只好匆匆的走掉。 而教室里边刚回答完问题的李安见着窗户外人影，熟悉的感觉让他移不开眼睛，只是看着，到外面匆匆走开的时候，一瞬间想站起来追出去，刚坐直旁边的人被他吓一跳：“干嘛？”女生责怪的拍他的肩膀。 才发现自己反应过度了，嘻嘻哈哈的跟女生说：“没事。呵呵。” “做梦了？” “大概吧，我也不知道。”李安又看了眼已经没有人的窗外，耸耸肩，在老师射过来的眼神里重新集中注意力听课。 雨还是没有停，李安望着雨发呆，然后抬起步子就冲进雨里，原来真的什么都回不去了，无论自己心里怎么安慰，怎么解释给自己听。今天终于发现，终究还是回不到之前的。 “喂？小马，我们今晚上见一面吧。”“嗯，还在老地方。”湿透了的李安坐在的士司机嫌弃的目光里，打电话给司马北。 第4章 第4章 到“老地方”的时候，老地方还是和当初一样，当时和司马北一起发现这个叫老地方的小店，立马就爱上了。李安喜欢一直不变的事物，像是这家店一直没有变化，老板娘萧萧说“就算以后要拆迁，也要完全的移走，老地方永远都是老地方”老板娘和李安很聊得来，所以李安和司马北听说过她的故事，错过和等待，李安很多感慨。 李安和萧萧打完招呼没有坐到吧台去像往日一样闲聊，萧萧也眼力价十足的上了杯咖啡和抹茶饼干之后只是拍了拍李安的肩膀说：“饼干是新品，今天我请客。”顺便丢了条大毛巾给李安：“要换件衣服吗？楼上有。”李安感激的笑笑说不用了。 在等司马北的时间里，李安酝酿着话语。但是看到司马北推开沉木门，撞响门边的风铃的时候，李安突然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样的场景像是之前无数次约会，只是这次要终结在这里，是不是选错了地方？ 司马北一进门就看到李安还没干的头发，整个湿湿的样子像流浪猫一样。“怎么了？搞成这样？赶紧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不顾周围走近来想拉着李安走。 李安摇摇头，也不起身。“你先坐着，我们先谈谈。” 司马北坐到李安旁边，担心的看着她：“头发还滴水呢，要说什么这么急？” “司马北。” “欸！这么严肃叫我~” “我们分手吧。” 李安说完就低着头，拽着毛巾。而司马北本来还漫不经心的以为是开玩笑，却受了这股认真气息的影响，而且李安从来没有说过分手，吵架再厉害的时候也没有说过。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李安声音小小的打断本想发作的司马北：“我出差的时候，提前一天回来的。回你那了，本来以为能当成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继续两个人生活，结婚。但是今天，我发现我坚持不了了。我不能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的睡在你和别人睡过的床，也不想再亲吻过别人的嘴，不想牵摸过别人的手。” “我今天回我们学校去了，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走到这一步，大概我们交往太久了，你都已经失去感觉了吧？”李安嘴边泛起苦笑。 “你知道我只想和你结婚，这个想法从来没变过。那天晚上是我不对，可是，我们这么多年了，你不能原谅一次吗？”司马北听到出差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李安的反常是为什么，但是了解李安的他知道李安是有多安于现状和怕麻烦的性格，也知道李安有多希望能安稳生活不愿意节外生枝，所以他还抱着某些希望。 “只有这一次吗？”李安抬起眼睛来看他，其实这次只是验证了之前的怀疑，天知道李安连怀疑都不愿意多想，只是上天给予女人的第六感让人敏捷到不可思议。就算是现在，只要司马北说没有，李安也是会相信的吧。 司马北没有做声，他知道自己爱李安，却不知道为什么在某些夜里能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时常觉得内疚，但是却拒绝不了**。 时间在沉默里流逝。李安面前的咖啡冷掉，饼干那排是抹茶味的也没有动。披着大毛巾也没有去擦头发。 “要是不是实在不行了，我是不会说分手的。你父母那边替我说声抱歉，我父母这边我能解决，你放心，我不会说过多的事情。” 话说到这个份上，司马北也不知道还能怎么样。“安安，我爱你。” “我知道，所以现在才能这样和你说话。”李安垂着的眼圈已经红了，这个叫了她七年“安安”的男生，长成男人之后，终究还是要离开了。 两个人坐到老地方要打烊，萧萧也没有催他们走，留了灯，睡在吧台里的椅子上。昏暗的灯，窗户外已经从华灯初上到灯红酒绿的走了一遍，再是归于宁静，再深的夜被路灯点缀着也不会太暗。 到天亮，萧萧给这两位沉默坐了一整晚的人换上早餐的时候。李安起身说：“我先走了。”“司马北，再见。”这次是真正的再见。 司马北看着李安放下毛巾，脚步一晃，直觉就要伸手去扶，李安却警觉的往后一退，司马北的手便空在空中。李安朝司马北点点头，跟萧萧道了声回见，就往外打车回家。 司马北眼睛依旧是随着那抹身影，步子不稳的，却急匆匆要离开的，手捂着头像是不舒服，不管哪一个细节都觉得揪心的难受。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是走到了尽头，再爱却也没有理由相留。 李安回到家里就倒**，萧萧贴心的把暖气开的很高，衣服也早就干了。碰到床一瞬间好像就睡了过去，像是昏死过去一样，连中途妈妈叫她吃饭也翻身都没翻一下。这一觉睡的漫长，像是在梦里回放了所有的美好回忆，从出差回来之后睡得最沉的一觉，醒来的时候恍惚得像是做了一场梦，似乎伸手就能抓住司马北，让他揉揉发酸的肩膀。 “妈，跟你说个事，你放轻松点。我跟司马北分手了。”李安吃完饭主动收了碗，还送上一苹果给爸爸。 “怎么回事？不是要结婚吗？”妈妈的声音立即提高两个分贝。 “没什么事，就是发现性格不合，要是结婚的话估计得离婚。” “你说什么呢你？！啊？什么结婚离婚的，你说，是不是小马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说什么来着？上帝赐予女人的第六感很惊人。 “小马那么好的孩子不会的，闺女，你老实说，发生什么事情了？”爸爸也发言。 “你们别问那么多，也别打电话问他。说了不来往了，我们成年人了能处理好的。”李安没想到回答起这些的时候这么心累。 “你过些日子就三十了吧？你现在说分手？你傻了还是怎么了？你和司马北这一起多久了？那时候大学不准你谈恋爱，你硬是要和他一起，现在怎么样？我们通通点头了，你就不行了？……”虽然知道父母也是着急，但是听着炮轰一样的话，李安还是忍不住甩了门进了房间，带上耳机来隔绝声音。 爸爸还是打电话给司马北了，不知道司马北跟他说了什么，李安再出来的时候，家里平静下来，只是说：“既然不合适，那就再找一个吧。”语气里的无奈也让李安轻松不起来。 李安呆家里为了避免被安排相亲，走起了特别不适合她的剧情。给自己安排了一条遥远的路线来缓冲这些无着落的情绪，李安很少出远门，和父母提起的时候也只是说出去散散心。因为李安从未做过让父母觉得不安心的事情，父母也不会有很大反弹。 是曾经和家里吵架的时候跑出去上网看到的一个小村庄，那时候大学的李安想，要是有天能去的话要带着司马北，当时转眼忘记了甚至没有和司马北说过的事情，突然在删日记的时候发现，然后就定了机票前往。 第5章 第5章 之前听别人说起过这里，包车前往到婺源的时候，总还是惊奇了下。一个这么美丽的地方。 司机大哥是常常在婺源跑的人，在经过一片油菜花地的时候问李安要不要下车留影，李安才收回一直望着窗外的目光，说：“好，那大哥您等我会。” 迷到她的不是长势很好的油菜花地，而是不远地方的绿水青山间旧旧的廊桥，之前和司马北看过《廊桥遗梦》，当时不知所以然的哭得收不住，不会责怪那四天的出轨，反而是无穷尽的感慨这一生一次的爱。 站在廊桥上的时候发现还是和电影里的廊桥很不一样，但是这样的静很能平复人的心情，也能挑起些忧伤的情绪。两边的位置积了厚厚的黄土，栏杆也粗壮又合适的横在两边，不甚细致的美人靠。 回车上，司机大哥吸完一支烟，踩掉烟头回车里。南方三月的天也还透着寒气，车里温度却有很高。 “等会到李坑你得买票，我给你找熟人的话能便宜个二三十块钱，你看是你去买还是我给你问问？”他头发极短，露出后脑的一个刀疤，李安却没觉得害怕，大哥讲话时有种江湖中人的豪气。 “行啊，您帮我问问，能省一点是一点。”景点很分散，在李坑按了指纹之后，通行的卡在无形之中成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东西。 李坑人很多，才下过雨地上有积水。李坑的样子不像李安所想的婺源的样子，匆匆转了一圈就出来到了和司机大哥约好的地方。 “这里啊，现在就是人多了点，你要不看油菜花的话完全不用这个时候来。” 李安陪着笑，不久到了月亮湾。月亮湾这一段要是有自行车骑行的话肯定妙极了，两旁的树笔直的伸往看不到的远方，不知从哪里来的风温柔的吹，地面起伏不大，但是也能享受能享受爬坡下坡。月亮湾是一弯月亮，水流冲出的奇妙形状。 司机大哥因为说起女儿，满眼都是笑，和李安聊着聊着就放开心思说起一些零星的故事。之前因为抢劫在八几年被判刑做过牢，出来弄到之前的钱和相差十岁的小女生结婚，可惜在生下女儿之后，卷钱跑了。 “我是觉得值了，我女儿好厉害的，我现在的老婆是她老师，还是我女儿介绍认识的……今天把你送到之后就回去看她，说了今天晚上带她去广场溜冰，讲话要算数……” 汪口，一个很适合拍结婚照的地方，小巷是人间烟火，而后边的依山傍水简直是仙境，突然很是羡慕在这里生活的人们。 他们或许不曾走出这里，但是也不曾被外面的世界污染。如果李安和司马北都只存在于这一片小小天地，他们两人也许就不会走散在人群里了。 李安走在石板路上，巷子的住户来来往往不多看这些游人，应该已经习惯。买上一个清明果，里面的馅回流出来一样。这是个往日的缩影，这是以前的生活。 从后面冒失快步擦过李安的小伙子，倒退着步子和她道歉：“不好意思！”李安脑袋像是电影回放画面一样，想起那双慵懒眯起的眼睛。男生也皱着眉头像是思考什么，这样倒退着走了好远。 “小心点。”眼看男生又要撞上前面的人，李安伸手一拉。 “谢谢。”男生站到李安旁边：“这位姐姐好像是见过的？”压着声音带着疑问盯着李安看。年轻男生的目光干净而纯白，直视的勇敢，李安确实有点不自在。 “我前边有人等着，先走了。”见李安没有回答，男生抓了抓背包带子，跟李安点点头继续快步的往前面小步跑。 李安心里涌起“青春无敌”四个大字，年轻的好就是连笑都让你觉得万物生长，百花开了。 石板路，黑白的像水墨画的老房子，线条规整却带着她绝有的独一份的美丽，走到深处有编花环的妇女，本以为会像之前去过的地方，带着隆重的商业味，李安蹲下来看那黄色的小花是不是油菜花。 “当然不是油菜花，油菜花要榨油的，这个是白菜花。”说着还拿了零散的没有编的花送给李安。 不标准的普通话，朴实又温暖。把花夹到书里，继续下一站。 在江岭满山开的油菜花明亮了一整片世界，从检票口进去，人多了点对李安来说是平添了份热闹。走在前面是已经白发的老人，老人一直牵着老伴的手，李安不知不觉就这样一直跟在他们背后。 前面的年轻些的孩子闹着要给爷爷奶奶拍照，老人先走进油菜花田里，一步步都走在老伴前头，李安没带相机，但还是忍不住用手机拍了张一起相守到老的这样慈祥的一对在花田里皱纹都笑开了的颜。 爬得很高之后选了人少的地方走，一个人旅行就要忍受这些孤单，没人拍照，没人走在旁边扶你一把，看到美景冲出心口的感动没有人分享，自然途中的感想也没人有共鸣。坐在地上给爸妈发短信报平安。 这一天的行程最后一站是晓起，当时因为特别钟爱这个名字而选了在这里落脚。在深巷里喝茶，想起爸爸也是爱喝茶的人，顺便带了包清明前的新茶。一整个村落都散发着樟树的香味，从各处跑出来放学穿着一样校服的小孩子们，用家乡话嬉闹着。而那颗巨大的老樟树像是守护神一样在那里守护着村子里的人们春夏秋冬。 住民宿，和老板老张说了名字后，老张就带着李安上楼：“你朋友先到了，我还以为就一位呢？怎么定标间呢？就一张床。” “就我以为呀？我朋友？”李安一头雾水的。 跟着老张上楼之后，李安对着摊在**举着相机在看相片的年轻男生傻了眼。 “你弟弟吧？这时间房间都定满了，标间就一张床，你们方便吗？”老张憨憨的，都不像商人。 “你是？”李安站在门口，想着着乌龙。 **的小帅哥也已经坐起，茫然的看着李安和老张，脱口而出：“我是李安啊。” 老张转过头来，李安看着老张莫名的眼神，准确的答：“我也是李安。” 第6章 第6章 在一番不言而喻的眼神交流里，两位李安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老张有点迷糊但是知道是自己出问题了。 “那现在怎么办？”李安站在门口无语的把手一摊。 老张看看两边，搓搓手说：“今天确实是订满了，明天我一定再多留一间出来。” 男生揉乱头发在**再滚了一圈：“算小爷倒霉……”他东西还都在包里，书包一背站在李安面前的时候，李安被他这句话逗得想笑，小爷这样的词不适合他的年纪，要微微抬头才能见着这颗头发乱七八糟竖起来的头：“让给大姐你了。” 男生跟着老张下楼去，和睦的聊着婺源的景点，一点也看不出不高兴或者憋屈。李安把门一关，怕出现再次这样的乌龙，顺手就把门从里面锁起来，丢下背包，先去看那个喜欢的阳台。 果然是种满了各种花，可惜都叫不出名字。当时订房的时候看图片从外面一眼就挑中这里也是因为看起来很有情调的样子。 “诶！大姐，你跑出来炫耀吗？”楼下的声音很清亮且大声。 李安看着他心里无限的好感：“是啊，祝你顺利找到下家！” 李小爷冲着站在阳台上的李安妖媚的一笑：“已经找着了，不用担心。” 等李安收拾好下去点菜单的时候才明白李小爷说的“已经找到了”是什么意思，蹲在自来水龙头下洗菜还不时和老张聊天的人不是小爷是谁？ 老张一看到李安就走过来问晚饭是不是在家里吃，李安说好。只选了红鲤，其他的随便。老张笑着说：“小菜是家里种的，喏，刚刚他跟我老婆去摘回来的，绝对放心……” 蹲在那里的背影似是感觉到来自后面的目光，顺着转回来，他脸上说不清是汗还是被溅到的水，眼睛很明亮，手里还抓着菜心就噔噔跑过来：“大姐选菜呢？吃菜心吧，我刚弄回来的，绝对新鲜。” “你是这里的托吧？”李安看老张走远了才轻声说。 小爷倒是坦荡荡的：“刚开始不是，后来张大哥收留我，那一刻，我就是他家的托儿了。” 李安被他的话这么一接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了：“那我先上去了，等会吃饭喊我一声，行不？” “行，当然行。去吧去吧！”小爷手一扬，顺便挥掉了下巴边一滴水。 真是每个动作都透着年轻青春奋发啊，李安刚进门就羡慕嫉妒的要死，被一口一句的大姐叫的还不了口，拿着衣服去洗澡的时候嘴里念了句：“你才大姐，你全家都是大姐！” 把换洗衣服丢到洗衣机里，站在边上就想起自己现在在婺源，在一家这么小的家庭旅店里洗衣服，有种隔世的感觉。洗衣机放在二楼的厅里的阳台上，其实这个阳台更像是个榻榻米。外面可以看到晓起的景色，晓起像是藏在深闺的美女。 小爷上来就看到一瘦高的女生站在榻榻米上对着窗外望得专心，李安的房门大打开，明显里面没人。小爷喊一声：“大姐，李安大姐。” 李安听着有人喊，转回头去，小爷巡视的目光也刚好停在李安这里。李安素面朝天的穿着运动衣，塌着一张脸没好气的问：“干嘛？” 小爷楞了两秒才走过去：“大姐，你换了身衣裳，我差点没认出来。” “还不是被你叫大姐？”李安哀怨的趴在栏杆上。 小爷笑嘻嘻的把手攀在李安肩上：“我这是实事求是，我要是叫你小妹妹的话你不会觉得我在讽刺你嘛？而且，只要比我年纪大一点点的女生我都叫大姐的，像张哥他老婆，我第一次见着的时候想要不要叫阿姨……” 李安噗的一声笑：“有这么夸张吗？老张他老婆撑死四十岁，你嘴太毒了。” “我就是讲究个礼貌……”说的还一本正经的，小爷收回手，也看往远处。说实话着阳台上的景色真像是裱起来的画一样，又比画更生动。 洗衣机转停下来，发出滴滴滴的提示音，李安抱了衣服拿回去晾，小爷一下恍然大悟拍下头：“我来叫你下去吃饭的。快点快点！” “嗯，我马上就下来。”李安晾完衣服看见他还站在门口，也就急急忙忙走出来关上门，跟着他下楼。 两位李安在一桌，小爷得瑟的介绍：“怎么样？我把桌子搬出来来了，没在院子里吃过饭吧？” 春天晚上的风还是有点凉，李安被这样的风一吹，直接白了那位自我良好的人一眼，里间温暖的热闹越发显得外面凄凉。 小爷还跟老张要了自家酿的酒，李安想着这样的温度要是不喝点酒明天准备在**挺尸了。跟小爷喝酒倒是件开心的事，他不找话题来敬酒，各自喝各自的，偶尔兴致到的时候也不用说祝酒的话直接碰一下杯子，不会说：“我干，你随意。”倒是偶尔说：“你干，我随意”这种白痴话。 一顿饭吃得很尽兴，从大导演李安谈论到断背山，从廊桥谈到廊桥之恋，好像总是围绕着电影的时候，小爷又说起大学，两个人同个大学，小爷就开始听大姐胡诌曾经大学的模样和风光的历史。 家里酿的米酒很香甜，也很有后劲。李安脑子晕晕的上楼，小爷眼睛还是一片清明。李安睡到后半夜口干，爬起来找水喝，在大厅里转悠一圈也没看到和饮水机相类似的东西，走到楼下去，月光把院子照的很亮，同样像在发光的还有李小爷。 “在干么呢？半夜三更不睡觉。”李安嗓子干干的，说话哑哑的。 小爷抬头看着天，悠悠的说：“在吸取月亮精华……” “神经病！”李安转身进厨房里找水喝。 小爷跟着大姐进厨房：“干嘛？饿了？偷什么吃？” 李安从柜子边找出水壶接水喝，不理睬贼头贼脑样子的李小爷。李小爷顿觉无趣，拉着李安出来一起看月亮：“据说是十二年来最大最圆的一次，认真比较比较。” 李安仰着个头，看着盘子大小的月亮实在提不起劲，搁了这么远再有什么大小变化也看不出个什么来。揉了揉脖子，跟一心一意昂着头的小爷说：“不耽误小爷您吸收日月精华，我先回去睡了。” 到门边还不忘回头说句：“祝你早日得道成仙啊。” 小爷哪能听不出这话里的味道：“诶，你看不出真的大了十二分之一啊？大姐年纪大了眼神都不好了。” 声音不大不小，李安听到刚好。李安使劲瞪了他一眼，眼睛睁得老大，力图树立点威信，小爷只看到迎着月光看似有怒气的人表情却相当搞怪好笑，月亮照着她的脸庞，头发像是在发光一样柔和，很漂亮。小爷开心的笑起来。 “明早上早点起，带你看好景！” 第7章 第7章 “这么早？”李安打开房间门，迷糊着看着外面一副整装待发样子的李小爷，有点搞不清状况。 “大姐，不早了。赶紧洗洗弄弄，早上有好东西看。”李小爷忽略掉李安满脸不愿意，带着无辜的笑意说：“不是昨晚上约好的吗？” 李大姐刷牙的时候还没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在卫生间换了衣服，犹疑着要不要旅途中增加这么个虽然不讨厌的大男孩子。还没等她想清楚人已经跟着李小爷上了公交。 李安坐在窗户边，看着满世界都是安静的样子，心里难得的忘了脑海里时时放映的事情。小爷嘴巴静不下来，先是在车上吃早餐，接着开始大聊特聊，李安不理他，他就和前桌的人设备专业的人聊起来。 在快到庆源的时候小爷拉着大姐下了车，一大群人也拖着相机下车来，李安还在恍惚间就看到弥漫在雾气里边的山水，太阳从不远的地方升起，金黄的光并没有把雾逼散，倒是显得一派和谐，空气里都凝结了美丽。 司机招呼各位摄影爱好者上车，清远就在山上，海拔更高一些。李安刚想跟着大家一起上车，不想小爷拉着李安，跟司机说不上车了，李安挣了挣：“喂，你不上我还要上车的。”行程有点紧，后天的火车，李安希望还能去景德镇淘点东西，并不是要把时间都耗在婺源。 “听过一句话没？世之奇伟瑰怪，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听过没？”小爷摇头晃脑一打断李安，车就开走了。李安看着喷了尾气的小巴士，心里恨的直接甩开小爷的手。 “我没有看奇伟瑰怪的计划，你这人真有意思。”鼻子一“哼”有点不满小爷三番两次打乱自己行程。 “缘分嘛，缘分就是让我赖上你了，反正都来了，一起看看吗？看到有些景色的时候身边每个人分享也很无聊。”小爷拍了拍肩膀上的背包，然后又接着说：“不过你要坚持我就陪你等下一辆班车好了，半个小时一辆？”不确定的语气。 整段话里，不知道是哪一句打动李安，李安抬起步子走在前面：“险远是哪个方向？”语气依然不好，但是行动表示同意。 小爷快两步走到李安前面，“往这边，看看那边去。”指的是雾气腾起的山林间，下边是水库，李安倒也没觉得会有多险，不过对于自己这番古怪出乎自己性格的决定有点反省。 小爷走在前面，不时说句小心，车路上不时有车子经过，约莫是自驾游的旅行或者周围村子里先富起来的人们。看着走在半个身子距离前的同名的李小爷，李安心里忍不住感慨事情的发展，也有点猜不住以后的走向，莫名的感觉在心里腾起不安来。 而走在前面的小爷也在疑惑着自己的问题，已经认出来现在走在自己身后的人就是那天晚上在大街上嚎啕大哭的女生，不知道为什么从来都是一个人走走停停的旅程，也只是偶尔和途中结识的人相伴一段之后各自相忘于江湖，从来都是这样模式的旅行，如今却带着这样一个不情不愿，满身伤心和落寞的人走往下一段未知的路。小爷安慰自己说当是做善事吧，又转身催促发呆的李安：“大姐，人老了步子也慢。”话虽这么说，但是步子却放小两步，走到李安的左手边，并排走。 听见老字，李安有点想发飙。“小孩你多大了？” “虚岁25，你不止25吧？”小爷上上下下的打量李安，李安瞬间石化一分钟，原以为如果自己愿意还是可以伪装一下年轻女生，但是连25岁的男生也能神情自若的喊她大姐，并且那么肯定的说：“你不止吧？” “那就是24，满年轻的。”李安跳过年纪的话题：“现在要去哪里？” “其实我也没想好，就是随便走的，呵呵……”小爷露着八颗牙齿标准的无辜的笑，为了配合这个动作还用手抓了抓头发。 李安看着这幅样子的男生，无力吐槽。 走到原来看到腾起雾气的地方，雾气已经散掉了，只有水库上面腾起的水汽，小爷说本来就是这些水汽形成的那些雾，以前在东北看雾凇的时候，早上也是整个江面上雾蒙蒙的的，整个世界就是……他想了想形容词，说是仙境也不为过。 李安遗憾的看着已经散掉的雾，跟着小爷的话尾说：“以后有机会也去看看。” 小爷转头看已经升起的太阳光撒在她身上，却有种不实在的感觉，揽了李安的肩膀才觉得身边确实是有人：“看吧？这种时候就应该有人一起，不过去东北的话要等到冬天了……” 李安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这位叫自己大姐的大男孩处处不拘小节，而她明天正式三十，更加不会像小女生一样因为这样一个小小无心举动而觉得小鹿乱撞脸红心跳四肢发麻表情不自然等等各种状态了。只是想了想，冬天去东北会不会很冷？ 刚刚往下走，现在又得往上爬去原来计划中的地方，庆源。天气不热，但额头还是冒起细密的汗，脱掉外套又觉得冷。小爷一边走一边脱了外套，小爷的外套倒是不厚，很适合这种季节脱脱换换的。李安刚觉得冷又要穿上里边加了厚厚绒的外套，小爷就把李安的外套接过去：“穿我的吧，你的衣服也太厚了，出来玩还真是没经验。” 李安忍住才没翻白眼，拿了小爷的衣服来穿，他的衣服上有和司马北不一样的味道，这种时候想起司马北明显不是什么好事，只是衣服上温暖的气息一传过来，李安就不自觉红了眼眶。很久以来，身边的男人就只有司马北，不曾想过在这样陌生的地方接受来自一个陌生男孩的温暖。 因为想起司马北，接下来的一路上李安话都很少，小爷见到李安刚套上他的外套眼圈居然红了，马上转过头去，心里面念了句“又是这副样子”，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继续乱侃。尽管李安很少接话，小爷依然热情不减。 李安感激这样的聒噪打断她时时冲上心头的伤感，一直到天快黑才走到晓起，一整天暴走下来，李安觉得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刚坐到老张家椅子上，小爷就从里面拿了苹果出来，递给李安。 小爷看到李安悬在空中的两条腿，指着发笑：“大姐，你腿在打颤！” 李安彻底无语，因为小爷买的通卡也没有用完，明天准备直接去景德镇，卧龙谷什么的都还没有看，虽然遗憾，却也不重要。李安咬一口苹果，看了眼搬了小矮凳坐在旁边的小爷：“谢谢你。” “今天的第一句人话。”小爷头趴在椅子的扶手上，画面更加诡异了。李安累的不想讲话，等着老张的饭菜上桌，小爷刚消停没两分钟，又跳起来：“老张！我也来帮忙吧！”话音还没落人已经进了厨房。李安觉得这不是有多动症吧？当他的妈妈肯定很辛苦，默默撇着嘴摇摇头。 还是少不了酒，小爷依旧把饭菜全端出来。 “不是我打击你的积极性，这种天气在院子里吃饭，菜真的冷的很快！”李安把鱼翻了个边，菜已经凉了，酒上头，李安开始胡乱说和司马北的故事。小爷识相的不多做评论，只是适当给她布菜添酒。然后跟着附和两句，这女人变脸比翻书快，本来还说着笑着，然后就低头哭起来。 老张看着小爷，小爷看着老张。最后还是小爷把李安送上楼，老张给小爷留的隔壁的房间，小爷觉得是倒了八辈子霉要照顾女酒鬼。李安拉着小爷说要继续喝，小爷没办法，两个人就在阳台上继续聊天，说是聊天，其实就是李安在开骂，国骂三字经一字排开，而小爷就自我催眠的喝酒。 李安揽着小爷，笑得花枝灿烂的，满嘴酒气眼神迷离不清。“李安，你也叫李安，明天我就三十了，老娘就三十了……”一口一口的热气全喷在小爷脖子上，小爷也喝得有点多。 第8章 第8章 阳光穿透云层，小村子在静谧和安宁中慢慢苏醒。光散在阳台上酒瓶倒了一地，原来应该出现在阳台上的男女也没有在阳台上东倒西歪的横躺着，春天的花似乎开的更加娇艳。 李安紧皱着眉头满脸痛苦的挣扎着撑开眼，宿醉后的头痛，全身酸痛。转头来旁边放大的后脑勺李安差点没叫出声来，捂住自己的嘴巴，轻手轻脚的下床来冲进卫生间里澡都没洗直接换了衣服坐在马桶上脑袋当机。 小爷翻了个身继续睡，也没发现旁边少了个人。李安东西稍稍整理就可以走，这么大个人不至于看到一身痕迹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虽然最后清晰的记忆是两个人都喝高抱在一起，隐约的片段都很让人懊恼。 三十六计逃为上，李安清完东西准备溜出来，开门的时候小爷翻转过来，李安吓得半蹲下去，小爷的皱皱眉，似乎没有转醒，李安打开门走出来刚好碰到老张从小爷的房间出来。 “这么早？这间房的小伙子怎么不在，东西在里边门不关。一个比一个早哈。”老张对着李安精神抖擞的打招呼。 李安连忙把门拉紧：“是吗？大概看日出去了，昨晚上他说要看日出。对了，老张，开始我订了两天房，再延一天可以吗？”想起退房间的话老张就得进去整理，李安实在没有勇气面对老张发现小爷光着身子躺在自己**的表情。 “当然可以。”老张走在李安前面下楼，李安手握的紧紧的，心里乱成一团，要是没记错的话刚刚瞟到小爷的身份证，丫的才22！李安心里咒骂着自己，顺带也骂一两句李小爷，说什么自己25，明明一22的年轻人。 李安慌慌张张从民宿出来，站在路边等班车，一直到上了班车，到了镇上，辗转到了景德镇才松了口气。尽管都醉了，但是面对一22岁的小男生，李安心里始终是有种负罪感。 小爷这厢才从**翻身起来，震惊不比李安少。叨叨念了句：“靠！喝酒坏事！”环视眼周围很明显另外一犯事的已经跑路了，东西都不在。小爷恶狠狠的吐漱口水，抓了条毛巾擦脸，才反应过来这是李安房间的卫生间，毛巾上还有李安洗面奶的味道。 想着还是处理下房间，心里也不知道是生什么气，只是醒来周围一个人没有，自己就赤条条躺**，虽然不至于像女生一样以为被怎样了，但是不顺气。把床单什么的拆下来丢到另外一边的洗衣机里，却掉出来李安的手机。 小爷坐在榻榻米上翻看李安的手机。现代人应该很怕丢了手机和电脑，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秘密。小爷感慨着这到处设的密码，笑笑把手机揣进兜里。 而李安准备打电话联系在景德镇的住处，但是一摸口袋，发现什么都没有，翻遍了包也没有看到手机的影子，李安真想抽自己耳光，站在景德镇的街头，背着包，也不记得自己住的地方是哪里，全存在手机备忘里了。 也不敢打电话回去，十有八九是落在房间了。要是老张捡到还好，要是落在小爷手里，李安打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难不成接到电话说“对不起”？ 随便找了火车站周围的房间交钱入住，只有一晚上，凑合凑合，而另外交的定金就当做打水漂了。想起是陌生人以后回去a市反正那么大，只要有心，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就当做了场梦，之后就梦过了无痕了。 李安在景德镇淘宝的时候，小爷听老张说李安又延了一晚，早上说是要去卧龙谷一大早就出发了，小爷稍稍安心之后也开始了新一天的行程。想来李安也是成年人自然不会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等回来见面好好沟通一下。 小爷也把第一站定在了卧龙谷，山不是很高，很快的就一个来回。之后在彩虹桥小爷发现未免太赶，而每到一处，眼睛不自觉到处晃，一边吃午餐一边自我检讨。在蹭导游的时候遇见两女生，聊天起来知道同道中人，翘了学校的课来赶这一场春天和油菜花的约会。 聊天投机，发现今天安排的行程很一致，就同行起来。小爷不自觉比较起来，旁边的两女生兴致很高，看到什么都很高兴，四处拍照，说起什么话题眉毛都挑起来手舞足蹈。而李大姐就容易板起脸来一点也不是合适的游伴。 李安像是接收到抱怨的气息，打了一喷嚏。不愧是瓷都，一天逛下来，已经两手提满，打车回酒店。点上精油泡澡，这和昨天完全不一样的行程才是原计划，李小爷几乎是没有太多行程安排的，一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就要去看看，走一天下来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小爷下午就和两位游伴告别赶最后的班车回晓起，见着老张就问：“李安回来没？” “没，刚刚打电话来说是临时有事，已经回去了。”老张忙着给新来的客人上菜，也没和小爷多说。 李小爷脾气一上来，直接上了楼。气什么自己都不知道。躺在房间里，隔壁住了另外的人，似乎也很喜欢阳台上的花。刚一见面就说：“阳台好好看！” 小爷只是点点头，就进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李安找了间粥铺潦草的吃过早餐随便逛逛等下午的火车回家。不知道谁说失恋之后就外出旅游，李安算是彻底不信这一套了，事情没有解决，反而多了烦恼，不过旅行好的是，回去之后，一切回到之前，不会对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小爷的行程本来还要继续着一路向着安徽去，宏村和黄山，爬山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却接到辅导员的电话，一声大过一声，又因为比赛的事情不回去都没办法，临时定的火车票只有站票，小爷想着自己真是够霉气的，和老张抱怨两句，退了房间。 小爷紧赶慢赶去景德镇，刚刚好在检票之前赶到，进了车厢就只顾喘气了，在几个车厢之外是李安悠闲的睡在下面卧铺，倒了热水在旁边，对面是怀孕的女人，一脸幸福使唤着同车厢的一位男人，他面容清俊，握着女人的手甘之如饴。 李安想起包里还剩的毓婷，低了眉苦笑下把包重新放了放。“到旅行？”怀孕的女人看李安悠闲的样子问。 “嗯，你们呢？”李安和他们简单的聊聊天。镜头退回去小爷挤在过道里，小爷坐惯了火车，但是一直不习惯硬座里的味道，偶尔遇到直接脱鞋的大爷大妈，小爷也只能直接憋了气不好说什么，所以一直很少做硬座。热络的性格使得他和周围的人融洽的聊天，小爷也觉得，黄粱一梦，旅行结束了。 第9章 第9章 列车到站。 李安背起包包和车厢里各位道别，走出来来的时候冷风一吹，李安把拉链拉倒最高，扯了扯线帽都快遮到眼睛。 “喂？到了没？”来电的是闺蜜五毛。 “嗯，刚下火车，你在哪边？”新手机用的没有之前的好用。 “出站口就能见到了，怎么晚点这么久？快点出来。”五毛似乎有点跳脚。 李安远远看到五毛，五毛正被她女儿拉低指着自己的方向。李安快步检票之后出站，跟圆圆打招呼。 “圆圆，几天不见又胖了。干妈抱不动了。”李安和五毛笑着坐进车里。 “干妈，带什么好吃的了？妈妈说你去好远的地方找好吃的去了！”小名真的不该叫圆圆，现在都圆成什么样了？ “吃的待会干妈带你去买。”李安转头问五毛：“房子找的怎么样了？” “你住我那里，就是之前那公寓，我一直没卖，现在算派上用处了。”五毛结婚之前买了房子，后来和周宇臣结婚之后搬去和周宇臣住房子一直空着。偶尔两夫妻吵架也算是个去处，以前李安还笑是狡兔三窟。 “我晚上和我爸妈谈谈。圆圆今天不上课？”李安捏着圆圆的肉脸。 “早上听见我要来接你，死活不肯去上课。我就给她请假带她来了。”五毛休闲的一身打扮，全职家庭主妇之后五毛穿着也变了，万恶的高跟鞋也少了。 小爷好不容易出站松口气，辅导员立即出现拎着小爷就往车站走。 “现在翅膀硬了？出去也不打声招呼，老板那里你自己顶着……”小爷听着这啰里啰嗦的已经电话里面抱怨过一遍的话，安抚着辅导员的情绪。 上了车刚靠着车椅背，两眼一闭想装睡，辅导员声音越来越小，嗡嗡声伴着就真的睡了过去，站了十几个钟真不是盖的，又累又困。 五毛的车和小爷的公交交替过了十字路口，顺着不同的方向开去。 像是两条道上的人迟早分道扬镳一样，一场旅行过后，大姐和小爷各自回到了自己的生活轨道。小爷夜以继日的画设计，而大姐和家里顺利沟通搬出来并且根据这些年来的工作经验和设计完美的简历顺利进到面试的最后一轮。 一般来都很难避免要回答为什么离开之前的公司，而这一点也就是唯一李安可能会失败的地方，李安琢磨着如何回答。而另外在学校的小爷也忙着比赛的事情，每天在学校里边哪里也不去，除非家里又有什么推不掉的事情必须回一趟家，基本上就是图纸和画具，每天每天重复之前的生活，那一段看似荒唐的事情，两个人都有默契的不再想起。 “为什么要离开上一家公司？看起来你从毕业之后已经为他工作很多年了，公司福利也没有问题。” “有点私人原因在里面，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在工作很久之后希望有更加适合自己的平台发展，而贵公司是我认为最适合的。”李安琢磨之后还是没有想出更加好的答案。只能模糊的回答。 “私人原因占更多的部分？”hr也不是吃素的。 “除此之外我认为更重要是因为和我职业规划有点出入，虽然要离开一家自己工作很多年的公司很不容易，但是我觉得壮士扼腕，果断些。理智更加适合职场不是么？” “那你的职业规划是？” 终于把话题绕出来，李安开始聊起自己的职业规划，面试结束之后在家里等通知，顺便把在平日里列出的需要品买齐。 小爷刚好也在逛超市，学校里面的超市东西真是太有限了。小爷埋头画了一早上之后还是不满意，之后发现方便面都没存货了，似乎这一待也待太久了，胡渣都冒出来，眼睛更加是一圈青黑。要是被前来慰问的大哥侄子什么的看见，回家添油加醋的一说，估计娘亲就要上门了。 小爷洗了澡换了衣服，剃了胡子，打理妥帖才出门。从超市里面出来，接到家里面的电话让回家聚餐，说是全体到齐。又拿全体到齐来压人，真可恨。小爷回寝室吃了面补了个觉，等着电话响起催人再回家。 这是个真正的大家庭，因为父亲辈人多，李安大伯的孩子李顺和李安父亲李季差不多大，所以小爷也是真的做了爷爷了，李顺前两年添了孙子，五世同堂所以一家人更加紧密的常常走动，特别重视彼此之间的联系。 “小爷爷……”话都还说不清的李晓是一家人的重点保护对象，爷爷看着这个小玄孙嘴巴就没合上过，算是奶奶过世后让爷爷最高兴的事情。 李安有时候看着五十多岁的李顺觉得同是一家人，一边已经当了爷爷，而自己才刚刚够可以结婚的年纪，荒唐的同时又觉得万分难得。 和李小爷最好的就是小爷的侄子李和。李和二十九岁奉子成婚，三十有了李晓，然后又和平分手，那是家里最慌闹的几年。突然而来的结婚和突然有了的孙子突然又离了婚。这件事唯一清楚的就是小爷，不过小爷的嘴也是紧到值得让李和信任。 “小叔。”李和看见小爷在逗李晓，从厨房里边跑出来劈手就把李晓抱过去。 在家里边必须是很遵守辈分，所以不管李和多么不愿意，见着李小爷还是得叫上一句“叔”，小爷就得意的和中了奖一样，虽然混乱了点，但是长年都是这么来的，也就没什么麻烦。 “来，小爷爷抱。”李小爷伸着手继续调戏李晓。 李季放了报纸，打开李小爷的手：“回来赶紧去和你爷爷打个招呼！” “得令！”李小爷站直身体，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小爷的妈妈从后面用力一拍小爷的肩膀：“什么年纪了还闹，赶紧上楼！” 小爷垮下来：“妈，您还练铁砂掌啊......”然后小跑步上楼。免不了一顿小训话，小爷一下午下来回到学校已经是晚上，坐到电脑前面看到旁边放的一只手机，丢到抽屉里，没过三分钟又拿出来塞口袋里，爬到上铺继续试密码。没想到李安人缘这么差？这么久了也没有人打电话给她。却不知道李安已经第一时间停了自己的号码。 李安换了手机换了号码，从家里备份的号码薄里把之前的号码存起来，半夜三更的时候，突然想起之前的号码，不知道还能不能拨得通？里边毕竟还有很多东西。 小爷试着试着就睡了过去，早上老板来电话要去办公室，小爷急忙忙拿了电话就出门，踩着隔壁的单车，去隔着一条街的之外的校区。 本来经过了很多次的路，这一次却出了问题。从右边快速转出来的私家车没打转向的灯，直接撞上小爷。李小爷从车上飞出去那一瞬间似乎想起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起。 人都说生死攸关的时候想起的人就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想起的事情就是最重要的事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是李安的父亲吗？是这样的？李安现在出车祸住了院，请马上赶过来。”护士拿着手机居然拨不出号说是停机了，拿了座机拨电话过去。 第10章 第10章 李安一接到爸爸的电话有点晕头。“你没事吧？”一堆堆焦急的问候全出来了。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刚刚医院打电话来，说你出车祸了，我正赶去市医院呢。我还没敢告诉你妈，你妈现在在家。” “我没事，我在公寓呢。谁打错电话了吧？” “说是李安，你没事就好了，我来你那边？”爸爸似乎还是不相信。 李安笑了笑：“我真没事，要不我晚上回来吃饭？我待会要出去和五毛吃饭。”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幸亏是爸爸接到的电话，要不然妈妈估计得晕过去。 李安挂了电话没来由的心里一跳，打电话给五毛：“等会不出来吃饭了，有点事情要处理。” “你又放我鸽子了！这第几次了啊？” “好了好了，下餐我请，ok?”李安抓了钥匙，带了钱包，肩膀夹着手机，手穿着鞋，挂了电话出门直接打车去医院。心里怕不是那个李小爷吧，如果打电话打给自己父母的话，那他的父母肯定还没接到通知，无论如何闲着也没事，去看看也好。 医院。 “今天刚刚送来的叫李安的，说是车祸？” 李安刚刚问完话，护士就抱怨起来：“你们家属是怎么回事？来的这么晚？你先在外边等着吧。” 警察过来问是什么关系，李安说是朋友，和肇事者见过面，李安也慌张起来，肇事者的态度很好，人第一时间送来医院，现在也已经垫付了医药费，事情其实已经处理的七七八八。 “他家属不能过来吗？” “我来联系他父母吧。”李安拿回手机，找了找之前存的小爷的电话，打电话过去响了好几次之后才有人接起来。 之后接电话的室友赶过来，这么大的事情，小爷的室友居然迟疑着不敢打给他父母，而是打给小爷的侄子李和。本来就已经傻眼了，看到赶到的李和李安更加傻眼。 李和和医生谈过之后三番道谢，然后才看见坐在病房边的李安。李和认识小爷的室友，倒是不曾见过李安，李安也觉得这个纠葛说来话太长了，一边删删减减挑挑选选说了下两个人之间的事，一边等着那个撞了头的人醒。 “医生说已经没什么事了，就是看着瘆人。”李和倒了杯水给李安，李安脑子里转着想理由好脱身。李和像是看穿了一样说：“先别急着走，等他醒来让我跟你道声谢也好。你帮我照看他一下，我去跟肇事的聊聊。” “好。”李安想话都这样说了，也不好拒绝。 小爷此刻腿悬在空中，头上也绑着绷带，左手也骨折了。李安有点坐立不安，好像刚刚逃走时的那份心情，小爷睫毛动了动，睁开眼就看到李安坐在旁边，神情像是发呆。 “大姐……”小爷伸出还能动的右手晃了晃，声音有点沙。 李安回过神来：“嗯？” “你怎么在这？”小爷头有点痛。 “一言难尽。怎么样？要不要喝口水？”李安放下手里的杯子，重新找了一次性杯子给小爷倒水。 李安喂小爷喝了水，一下子两个人都没话讲。 “那个……” “那个……” “你先说。”李安坐回椅子上。 “我脑袋被撞了一下，不该记得的都不记得了。”小爷想起李安不说一声就走了，估计她也是一时很难接受。 “小屁孩真懂事。”李安抿了抿嘴笑：“我帮你叫医生。”看着小孩子一样的人装的很成熟的样子讲这些话确实有些搞笑。 李和和医生一起过来的，“住两天观察下，去下面办住院吧。”医生问了两句，小爷还能笑嘻嘻的和李和斗嘴了。 “没死啊？还真是祸害留千年。”李和出门办手续之前还不忘再损他一句。 “你怎么有这么大的……侄子？”李安拿起刚刚李和带回来的水果给小爷削苹果。 “我奶奶生生完我三叔之后和我爷爷分开了十多年，之后才有我爸爸，所以我爸爸出生的时候，我大伯的孩子已经两岁了换句话说我大哥已经五十多了。”小爷尽可能用容易理解的话来说这段有点曲折的故事。 “真是……那你小时候不是很威风？”李安随意的找话题来聊。 “所以长大了就要还账的，你看，大侄子一点也没把我当叔叔不是么？”小爷想起之前浑浑噩噩听到李安和李和的对话，听见李安的声音仿佛看见一大片油菜花。 李安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小爷，李和也回来了。李安和两叔侄道别：“我另外还有点事，电话我拿回去了，你的电话我给李和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有时间再来看你，算是句客套话。李安可没想着还要继续有什么联系，就算双方都可以当做事情没发生，但是像这样的关系还是远一点比较好。 晚上回家里看到一桌子菜，笑着跟妈妈说：“我天天在家的时候又没这么好，怎么我才搬出去几天就不习惯了？” “哼！不习惯？不知道有多习惯。你看看你不在家里，家里要干净好多？” 父母的意思是既然确定不能和司马北继续的话，那么就安心开始新的旅程，话无论说的多么好听，中心意思是可以另外交男朋友了，三十岁之后就已经没得挑了，在自己找男朋友的期间，偶尔见见亲戚朋友介绍的人看看也好。 李安想想说的也是，而且，妈妈也算是退了好大一步，比起之前简直是留足面子了，李安说行，有什么好的就放马来吧。 回到公寓里，隔绝了所有的声音，电视也关掉。李安心里慌张的不能形容，工作还没有确定的答案，尽管有信心但也还是需要最后肯定的电话，不到最后一刻怎么笃定都没有用，而感情呢？更加是没有着落。三十了，不管怎么不管不顾，心就像是飘在空中，悬浮，无依无靠。 小爷同样也悬着，只是悬着的是脚。不能和父母说，家里人出了李和谁都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能消无声息处理掉最好。 小爷翻了翻手机，来电记录里有条不认识的电话。小爷通话时间也很短，小爷想了想，把电话存起来，姓名编辑为“李大姐”。李和睡在旁边的**，两个人晚上聊了很久李和才睡过去，而这后半夜李小爷看着窗户外面，心里才渐渐平静下来。 第11章 第11章 接到面试通过第二天人事部报道的时候，李安还是激动的和第一次找到工作一样，从沙发上滚下来之后意识到要回归正常生活了，开始整理茶几上的垃圾，也把这些天当沙发土豆时搬出来的零食归回橱柜。 喝口水清清嗓子给五毛报个喜。 “喂？我工作有着落了，明天上班。姐姐我今晚请吃饭，赏不赏脸啊？”李安心情相当不错，还哼起小调。 “今天不行……今天下午去他家里吃饭，我婆婆念了好几次了，不去不行了。明天吧？明天出来？”五毛很纠结，五毛和婆婆斗争几乎没有停火的时候。 李安从厨房里转出来：“那好吧，明天第一天上班摸不清情况，下次吧，下次再说。” “行，你知道我婆婆，我的天，这才几天没回去啊？开始是每个星期要回去……”五毛重新念叨起她的烦心事。 五毛本来一职场女性，在婆婆的强烈反对下回归家庭，自然就不能完全理性的对待婆婆的问题，如果不是周宇臣足够好，李安大概都不会投赞成票给他。 在家里闲下来没事做，想来想去尽管在老地方结束了和司马北的关系，但是无论如何萧萧是位值得相交的朋友。拿了包包就直接奔向老地方，和萧萧交代一下这段时间的错乱事情。 到老地方的时候，正是萧萧休眠。萧萧下午时候总是要睡一觉，雷打不动。要说是午睡的话时间有点晚，总之也是不伦不类的。李安一坐上吧台就看见侧躺着睡着的萧萧，想着随她睡，就趴在吧台上等。 萧萧一醒，就清醒的不像睡过觉。 “你真睡还是装睡啊？”李安接过萧萧倒的水。 “我也不能真睡了，这么大地方就我一人，兼职又走了。最近也不想招兼职，麻烦。”萧萧说的麻烦，大概是指两个人在这么拥挤的吧台里面相处如果性格不合的话，再好的人都觉得麻烦。 “这段时间跑哪去了？这么就不见人？”萧萧依旧懒懒的。 “去了躺婺源，之前一直想去，没时间。换工作期间旅行下当放松。”李安想说萧萧这么聪明，自然知道那日和司马北已经结束。 萧萧问李安要吃点什么，李安万年不变的选了抹茶蛋糕。 “你这人太长情了，吃了这么些年的抹茶味道，要不试试别的？我研发的新品种要不要试试？” “你研发的？还是算了吧……”萧萧喜欢添加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放上来卖，就几个熟识的人试试，李安觉得对自己胃好一些还是有必要的。 简单介绍了新工作，萧萧认真听李安的抱怨，然后又开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期间李安接到小爷的电话，手机还是也还是习惯用旧的，只是旧手机似乎盛载了太多与新生活无关的过去。 一客蛋糕的时间完，李安犹豫中还是回了电话给小爷。 “在干嘛呢？”小爷的声音中气都回来了，恢复到刚认识那会年轻又有生命力。 “没干嘛，怎么了？有什么事？”李安看了眼萧萧，萧萧一脸诡笑着看着李安。 “李和被家里叫走了，所以……” “所以？” “我太凄惨了！”小爷这声音除了故意呜咽的那部分实在听不出哪里凄惨。 “……” “还是今早上吃过早餐呢，这都什么时候了？李和抓住时机整我呢，大姐，你不能见死不救吧？”小爷中气十足的声音换成的虚弱的呻吟。 “……” “你要是有空的话，现在带点吃的来？我受伤的事除了大黄谁也不知道，大黄现在正温柔乡重色轻友管不上我了，大姐，我只有你了~”小爷耍赖的功力只见增长。 “医院没有吃的吗？”李安总是对于和小爷的见面有着不安。 “医院食堂也要我能走得过去呀……大姐。” “好吧，我现在过来。”李安对着萧萧耸耸肩，萧萧给客人送完甜点回来就只听到这句，对李安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李安在街上转了回不知道买什么，到了医院周围也只看到一家水果店，买了些水果带进去之后，刚见着小爷，他就开始许愿：“要是有汤喝酒最好，叉烧饭也想吃，还有刚刚最想吃的是……” 李安看着他生龙活虎一点也不像是饿惨了的人，后脑勺有点黑线：“我只买了点水果。” “大姐，你有看谁只要吃水果就能饱的么？”小爷一些无力的靠在了**。 李安环顾一周，确实有点冷清。花瓶里面也没有花束，不小的空间里只有这么漫天的白，对于这么好动的人确实会很折磨。 “又不是我撞的你。”李安没好声的回了句。 在她进来之前小爷一直在想这样到底对不对？小爷不是喜欢麻烦人的人，所以大黄也只是在送来画具之后就没再来过，对外也一直宣称出院了，只有李和每天来上一趟。 直到她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袋子，脸上有丝仓皇对着自己又有点无奈，突然释然，有她帮帮忙似乎也不差，而且，之后有更大的忙总是需要人来帮一把，既然不能叫别人有大姐也好。 “大姐，你不能这样对病人。”小爷身上的绷带也不似之前缠的那么吓人，现在也只有左手还吊在脖子上，伤腿上打了石膏，脸上的擦伤也淡化了。 李安倒了水给小爷，之后一句话不讲的出去医院食堂给小爷买饭。上来期间李安想了很久的话终于知道要怎么说。 把东西一样一样罗列好，忽略掉小爷的不情不愿之后，李安坐在旁边看小爷顺利的用着右手东挑西捡，然后看着小爷认真的说： “李安，你知道我之前被男朋友劈腿，本来都已经准备结婚了，突然出这么大的乌龙，我有点措手不及。之后去婺源也只是一时兴起，其实我本身不爱旅行，旅行对我来说有点辛苦，行程安排的时候也不会兴奋。虽然你说你不该记得的都忘了，但是我还是很抱歉，我觉得我们要是不联系，继续之前的生活会好一些。”说的慢力图说的清楚。 “那怎么办呢？”小爷一点也不像他这个年纪的笑，撇着眼看了眼李安，像是深思。放下筷子，缓慢转过身体，一字一句的说：“那可是我第、一、次。” 第12章 第12章 李安下巴突然脱臼似的“啊”在那里，愣在当下。虽然他很年轻，但是……心里面哀嚎不断。 “本来我都已经忘了，你总这么提醒我，我又记起来了。”小爷笑的一脸无害，眼睛下边擦伤红的那片也跟着动起来。李安看着着像挑衅一样的笑容反倒轻松一些，上手握在膝上，骂自己没出息，但是心里歉疚的感觉似乎有增加？大约还是觉得他的年纪太轻吧。 “大姐。”小爷唤回李安的走失的魂。 “嗯？那你想怎么样？”问出这句李安简直想打自己一耳光，明明是两个人的问题，自己通通揽上身，这算什么事呢？！ 小爷果不其然一听到就“噗”的一声笑：“搞得好像我是被强迫的一样，我没放在心上，但是这些日子能帮帮忙吗？李和估计被妖精缠上，分不了身了。我也是不知道找谁，这样真的不太方便。”小爷试着举了举胳膊，试图抬腿但是没能抬起来。 “我大概也只住这么几天。”小爷见李安没回答，换了副认真的样子。 “行，我明天开始上班，医院也离的不远，三餐还是能帮你解决……”李安忍不住扶额，想了想：“那今天就先这样，我晚上约了人谈事情，晚上你没关系吧？还有什么事情要帮忙？“李安心里默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没事，没事。”小爷从小和那么多人精打交道，自是得了好处就收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乐呵呵的继续吃饭，然后看着李安收拾，眼睛不自觉跟着李安打转：“大姐，垃圾桶在这边。” “大姐，帮我倒杯水。” “大姐，床能放低点吗？” 李安几乎能感觉到大姐就是老妈子的代名词了，在把东西都弄好后，准备回去，小爷又扯着李安手臂说：“明天我就靠你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惨样。李安暗自吐槽变脸可真快，不去演戏真是糟蹋好苗子。 “知道了，你最好快点好。”李安的不耐烦全写在脸上，越是这样小爷心里越加舒坦，像是相交的好友一般，不用把客套话永远挂在嘴边。相处无拘束，很舒服。 李安累瘫了一样回到家里，明明什么事情也没做，却觉得做了件大事，还是很累人的大事。李安软在沙发上，一声尖叫，然后回卧室拿衣服洗澡。坐在电脑面前的时候，李安想放电影一样放小爷的话，一句一句，不安像是涌上岸的潮水，肆无忌惮的拍着岸边岩石。整理好思绪已经过了时间睡觉，李安关机强迫自己睡觉，又把闹钟往前面多调一小时，无论如何既然答应了，就走一步是一步吧，多个朋友也没事。 早上闹钟一响，李安就手忙脚乱开始一天。医院的小爷也早早起床，身残志坚的靠一条腿跳着上洗手间解决问题，洗漱完回**坐着发呆，建筑的设计还是没有一点头绪，食指敲着床沿，一边想这大姐动作真慢，小爷肚子已经真有点饿了，要不要向李和求助？ 小爷刚拿起手机准备催催，李安就风风火火的推开小爷的门，也没有敲，小爷看着李安像风一样在房间里转，嘴里碎碎念。“早餐吃豆浆和油条，豆浆是我自己再家里弄的，我还赶着上班……”小爷还来不及发表意见，李安只留下句：“中午见。”就带上房门。 小爷握着还温热的早餐，送早餐的人已经没踪影，眼底的黑眼圈哪怕是带了妆也还是能看得出来，小爷弯起嘴笑。 李安赶到公司觉得自己真是命苦，上班第一天就有这么大的任务，要知道医院到公司这段打车都半个多小时，还是不塞车的情况。地铁还换线，更加不忍睹，中午的休息时间还不是很清楚，跟着人事部的人到了市场部，还是自己熟悉的工作，甚至依然还是格子间。 跟大家打完招呼，只是每个人手头都很忙，不过是和之前差不多的事情，到也还能适应，只是市场部经理自从上了趟楼，回来脸黑的和包公一样，就算有问题现在也绝对不是提问的好时机。 刚刚到中午，canteen很像样，中餐西餐全都有，中上层管理人员像是潜规则般的聚在靠窗的一边，李安估摸着饭是没时间了，巡视下环境就直接下楼在楼下买东西打车去医院。 小爷正好在画画，不是设计，只是简单的画住的这间房间。李安到了之后稍稍坐着喘气，放好之后，端起自己那份坐旁边吃。 “你还没吃？”小爷盛了碗汤给李安。 李安心里问候了小爷全家之后，接过汤来：“别废话。” 小爷撇撇嘴，安心吃自己的饭。 “有葱！” “有葱怎么了？”李安想之前在婺源就没见他有这么多麻烦。 “下次别放葱。”小爷无限哀怨的说。 李安放下筷子用力拍了拍小爷的肩：“有的吃还挑，告诉你，给你什么吃什么。” 小爷吃的小心翼翼，李安看着就好笑，也不去给他挑葱，气氛还算和谐的吃完一顿饭。小爷舒服的伸伸腰，动了动能动的手。李安看下时间，有只得马不停蹄的往公司奔。 当然下午的饭菜还是有葱，并且在李安叮嘱下还多加了些。李安想起小爷那张苦脸点菜的时候就说：“多加点葱。汤里也放点，谢谢。” 小爷苦等着下午加班李安到来的时候，打开食盒，脸跟锅底一样。“你这脸和我们经理有得一拼了。”李安幸灾乐祸的。 一边避开万恶的葱，一边跟李安说：“对了，我还不吃生菜和胡萝卜。” “小孩子别挑食，以后长不高。” “……” 李安有种出了口恶气的感觉，帮小爷收拾好，和五毛吃大餐去。看了一天的资料，头都大了，和五毛吃饭听五毛念叨斗婆婆的辛酸史，中间顺带告诉五毛这顿得她请了。五毛这种时候往往消化不了别的信息，满脑子都是婆婆的事，一般都是急切的点点头，嘴里恩恩两声之后继续对李安忠告。 这还是第一天。除了时间紧，其他什么都还能应付，举起酒杯跟五毛干上一杯。 小爷跟李和通完电话之后，狡黠的笑意在眼睛里蔓延开来。李安应该想不到之后要上演的故事有点……难熬。 第13章 第13章 安稳的渡过早上，中午特意给小爷带了胡萝卜和生菜之后，走过斑马线去打车，刚走到对面准备打车，面前就停了辆车。 车窗下来，看见李和。 “去哪里？要不送你一程？”李和侧着头来问。 李安想着既然是去看他小叔，说不定以后这活有人揽也说不定：“去市医院，给你小叔送吃的。” “那上车，我也刚好要去看他。” 这话说的好像经常去看他一样。李安在心里小声的吐槽。 上车之后李和开车很稳，倒是和他的人给的印象不太一样。 “前段时间公司出了点问题，幸亏有你照料他。他性格倔，我还在想这次非得逼得他跟家里开口求援了，没想到还是他居然还有你这么好的朋友。” “是吗？我看他提要求跟习惯一样的，跟个小孩子一样。”李安想这下应该能把这包袱丢回去了。 “能让他开口求助的，一定把你当很好的朋友。不过听说你们认识不久？”李和往左边副驾看了眼看上去有点历练，但是脸上却不怎么藏情绪的人，她似乎跟陌生人也能很放心的聊天。 “认识……不算久。”一个月不到。 李和的笑很奇怪，总有种捉不住的感觉。李安心里怕这样的人，司马北也是这一路，但是司马北一路上成长成为这一路却不曾对李安这样，所以李安不怕，最后两人的结局司马北应该也不想。 见到小爷的时候，小爷正好有点抓狂。把画纸揉了丢纸篓里，听见敲门声，想来不是大姐，大姐什么时候修养这么好过？“进来。” “安子，你倒还真把这里当家里了。”李和看着满地纸团，抿嘴摇摇头，要笑不笑的。 刚想说关你屁事，就看到跟在李和后面进屋的人，炮火立马弱了很多。 “怎么才来？饿死小爷了。”对着李安招手直接忽视掉李和。 “哇……你这……是？”李安对着以垃圾桶为中心向四周蔓延的纸团：“你是嫌我不够忙还要给你捡垃圾吗？” 李安把吃的安置好，进出三四次才把小爷丢地上的传说中的废品全运出去，本来想着和昨天一样所以买了两人份，但是当着他的家人这样也有点不好意思。 “你们两有什么事好好谈谈，我另外有事先走了。” 小爷看着胡萝卜和生菜，呵呵的耸着肩膀笑。 “笑什么？都是你喜欢的，你很了解安子？”后面那句是对着已经退到门边的李安说的。 李安站在当地，嘿嘿两下傻笑：“他叮嘱的，你小叔特意叮嘱的。” 李和才不会觉得当前的气氛是这么简单，不过他也无心纠缠这些事情，只是对于昨天晚上小爷电话中的提议有点震惊才特意赶来。 “很多嘛，我也还没有吃饭。一起。”李和跟小爷从来不客气，当然也能看得出这是两人份，而这两人份很明显不是他的。 李安再次作别，想起每天这样花钱还真是头疼，也不能让个学生买单，就当打牌输钱算了。坐在公司对面的麦当劳里，吃着洋快餐，最后一口肉没进去，追魂的电话铃声来了。“开会，快回来。” 资本阶级剥夺劳动人民也不是这样剥夺的。最后一口肉塞进嘴里，嘴巴还油亮着，一边擦嘴一边出门，顺带哀叹声命途坎坷。 开完会头昏脑胀的出来，立马马不停蹄的整理报告，下午就要。李安嘴里忍不住露了句：“下午要下午才告诉我！你妹！”一边打字一边头顶冒烟。 “都是这样的，这种时候基本上不要惹她，今天中午看见你上了辆大奔，怎么？男朋友？”隔壁格子的王月小姑娘眼神发光。 中午是上了辆这么骚包的车？李安幽怨的说了句：“是就好了……人家孩子都三岁了。要能傍上那大款，我还能来这被压榨？” “话是这样说，但是我估摸着你只怕是遭小人了，悠着点。” “我才上班第二天就遭小人，没这么霉吧？”打字的手停了停，看着王月一张知内情的脸。 “反正多个心眼总没事。”王月是第一天就亲切得不得了的隔壁，李安为人也很好相与，想来王月这番话只是提个醒，没有别的意思。 市场部的工作划分的很细，李安负责市场调研这一部分，当然也和其他部分的工作有些重合，之前大部分时候也会做跟推广策划有关的工作。这次新产品的开发李安一个新手才刚刚接触一天的新产品的资料，总之是一个头两个大。手忙脚乱在经理第三次来催之前把报告赶出来给她，经理一句：“可以下班了。”算是解放。 李安捶着肩膀下楼，其实在之前公司不止一次成为片区经理的机会，只是那时候觉得和司马北一起工作也很好，便放弃了。现在所有工作重新开始，多少还是懊恼自己当初太年轻。 虽然是很没有野心的人，但是在什么事情一无所成的时候也希望工作上面能给自己多一些的信心。李安想着当时和司马北一同做市场，一直一直到他升上经理，自己还是原地踏步，似乎早就昭示两人的距离在越来越远。 回到家里，才发现忘记给小爷送饭。打电话给小爷。 “你怎么样？今天加班，不是还没吃吧？”李安打开灯，一下子家里亮起来却显得空荡荡的。 小爷气息很弱的回答：“等着你呢。” “你已经成年了小爷，不要和未成年小孩子一样可以吗？”李安有点生气，也算是迁怒。 小爷没做声，李安直接挂掉电话。出门的时候只能怪自己爱管闲事心太软，到医院的时候想着怎样和小爷道个歉，毕竟是自己的问题。 和以前一样推开门，小爷正和李和聊天。 “你还真来了？”李和眼里还是那种笑，捉不住的，但是能看出一丝惊讶和玩味。 小爷看上去很得意：“我就知道你要来的。” 李安站在门口突然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压了压心里的火气，冷静的把东西放到旁边的桌上：“看样子你吃过了？” “嗯，不过可以当宵夜。”小爷气色看上去不错。 如果年轻几岁大概会把东西丢进垃圾桶里，然后掉头走吧？可惜那已经是李安概念里不成熟的表现了。 “我明天一早要上班，先回去了。” “李和你帮我送送。”小爷也是人精，哪里能察觉不到李安的气愤呢？找李和补救下。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行了，你们两叔侄聊。”李安步子很快走出去，面对这样随时可能失控的场景，李安的选择通常是先走开，冷处理，之后就过去了。回到家里才发现自己还没吃过东西，这种时候也不想做。泡泡面的时候不小心把手给烫了一下，赶紧把手放在冷水下面冲，还是红了一块。真是倒霉的一天，李安闭了闭眼，彷佛这些事情就都过去了。 医院里李和翻了翻李安带过来的东西：“好，愿赌服输。我会帮你跟她提去她家住的事情，之后的事情也随你。”然后看了眼小爷，小爷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凑过去看李安带过来的东西，虽然吃宵夜吃这么多不好，但总归是她一番心意。 第14章 第14章 李安刚到办公室就感受到一股诡异的气氛，王月一脸坏笑。这些目光都说明今天新人李安成为焦点，并且大概是件不小的事情。 王经理从办公室走出来就招手让李安进去：“你来一下。” 李安放下包还来不及跟王月打听消息，就快步去王经理的办公室。 “昨天做的报告很好，没想到我的小庙里蹲了你这么尊大佛。”王经理并没有别的意思：“听说之前你之前公司的“阳光”的推广策划是你做的？” 阳光是一个软件，之前公司是出产的手机，但是会给手机制定一系列的软件，阳光的成功当时在业界有点影响，只是不知道王经理突然提起这个是怎么了？ “不是我一个人完成的。”确实不是她一个人完成的，司马北和她一起做的策划。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在之前的公司一直没有升职，但是现在恭喜你，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王经理站起身来和李安握手，李安还在一片迷茫里。 王经理递给李安一纸调令。李安回到位置上还是没有回过神来，王经理的话一直在耳边转：“公司提拔人才一直以来就是很不拘一格的，当时我能坐上这个位置只是半年不到，没想到你比我更厉害……” 李安投简历的时候计划过之后的升职，公司总部就在另外一个区，虽然路途远了些，但是好在并没有在另外城市，虽然经常可能会有出差但是之前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也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是面对这样奇怪的变化，还是在做梦一样，上班两天而已，就调到总公司做市场总监的助理？找不到话来形容现在的心情，像是常常收到的那种诈骗短信说恭喜你中了五百万，请发账号给对方。 李安给小爷中午送饭的时候都还没有回过神来，总觉得是场梦会在哪个地方醒过来。 “有心事？”小爷的设计似乎找到点感觉，所以心情很不错。 李安婉转的问：“你说要是突然发生太好的事情，是意味着什么？” “太好的事情？是指什么？”小爷皱眉一想，然后问。 “嗯……”想了好久也没想出适当的比喻，干脆说：“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小爷倒是笑了笑，单手吃饭有点不方便。“如果相信天上会无缘无故掉馅饼就不像你的年纪了，大姐。” “我就是想不清这缘故，馅饼也不知道要不要拒绝。” “不如问问给你馅饼的人啊。” “你脑子还可以，但是你觉得能问出来么？这种时候一般性回答是单纯想给你馅饼而已。”李安耸耸肩，向天翻了个白眼。 “走一步算一步，反正你也想不出来怎么办，之后，万一有什么陷阱及时抽身也来得及。”小爷心里也在猜李和做什么了，不过他不在乎过程，只要结果对了就行，李和做事情好像除了妖精都很合理。 “恩恩。”李安口齿不清的应着，发现小爷一边吃东西一边讲话也没什么影响。“对了，你什么时候出院？” “就这两天吧，不是明天就是后天，检查结果也都出来了。” “那就好，没什么后遗症吧？” “没什么，终于要解放了！”小爷手上还执着筷子，高高举起，左手缠着绷带歪在空中，很兴奋。 想起之前就跟小儿多动症一样的人被闷了这么久确实是挺可怜的，夹了菜给小爷：“赶紧吃吧你！” 小爷撇撇嘴无奈的把粘在上面的葱用筷子拨弄下来。李安见这举动只能摇摇头，还没见过对这么一点点葱都能这么细心和执着的人。 昨天的事情就这么翻过去，到新的一页。除了手上剩的一点点异样红得不明显的印子，这些让人不高兴的事情睡过觉之后就当做过去了，只要不会影响之后的生活，都能小事化了就是李安为自己定位的成熟。也有人说这是稳重和温和。 小爷一直到下午都还能连带感受到李安的好心情，在吃过饭之后，李安居然主动提出要不要去下面走走。 “这个时候也没有太阳可以晒了……”小爷望了眼窗户外面，虽然在房间里呆久了确实是很闷。 “当做消食吧，吃了睡睡了吃，你真当你是二师弟呀。”李安把桌子收拾好之后，站在床边俯视小爷，小爷顿觉压迫感，只能点点头说：“好主意，大师兄。” 李安搀扶了小爷，小爷报复心重的把大部分重心往李安身上靠，想不到李安力气还可以。 “大姐，看不出你是力量型的啊！” “但是不能持久，你给我好好站！”李安瞬间觉得这个提议是害了自己。小爷几乎全靠在自己身上了，连头都耷拉着往肩膀上靠。“小爷，您这不是骨折，倒像是瘫痪了。”李安哼一声，把小爷上半身一推，小爷立马右手扶床站稳了。 “这不挺好的嘛，赶紧走，趁着太阳没下山，晒晒黄昏。”李安看小爷东倒西歪干脆环着一双手站远一点看好戏。医生说了已经没大问题，而且小爷这做戏的成分也太露痕迹了。 等小爷搭着大姐的肩到了楼下的时候，黄昏的余晖正好铺满了门口，开始进入春末，温度也让人觉得爽朗舒服。小爷奔奔跳跳有点累，换成一拐一拐的走，样子很好笑，说是要散步的大姐找了处长石凳走下来看稀稀疏疏在下面逗留的人，也顺带看看远处骗小孩子玩，偶尔对自己露着抱怨眼神的小爷。 虽然是天上掉馅饼，但是对于助理的工作先接受下来，一切等明天见了新上司再说。李安自认也没有让人潜规则的本钱，走一步算一步，小爷说的偶尔也有点道理。 第二天一早接受了小爷的加油打气之后，李安打车到恒远的总部。到了楼下还是感慨一下总部的大楼果然是撑得恒远在业界的名气，大气沉稳。出示工作证进入大楼，刚进去就见到从前台拿了快递的李和，李和看见李安，对着李安满脸春风的笑着招手，相比较之下李安倒是有点意外。 “你要上几楼？”李安按了自己要去的楼层之后问李和。 “我们同一层呢。”又来了，又来了，李安看着李和又露出那种笑容，心里咯噔一下。 “我不知道你是恒远的？”李安想从李和口里听点消息出来。 李和的太极打得好：“我倒是知道你是恒远的。” 废话，不是告诉过你么？李安心里诽谤着。脸上嘿嘿的笑两下，没说什么，直到看着李和走在前面进了市场总监的办公室时，李安才瞬间有点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明白，就觉得是陷阱。 第15章 第15章 李安站在外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进去。 办公室挺大，没什么展示个人爱好的东西，李和坐在椅子上，十指交叉撑着头，老派的姿势却像画报般好看，pose这种事情就还是看人。只是像是专门等着李安进来一样。 “我是新报道的助理李安。” “我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李安没好气的说，尽管有点怕这类型的人，但是看着这副似笑非笑找猎物般的死样子还是忍不住冒出些火气。 “普通话不错，绕口令说得好。”李和站起来：“要不要我带你看看办公室？”从李和的办公室能打开门直接通到助理的办公室，两间房之间也只隔着百叶窗，换句话说，助理的办公室附属于总监的办公室，虽然从外面看是两间房，其实里面是打通连接的。 李和转到李安的办公室时，转过头来问：“怎么样？还缺什么？” 这简直不像一个上司？李安话在肚子里绕了好多圈之后还是问出来：“您不是要潜规则我吧？” “额？”李和还在敲着桌子边呢，听着这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连续有节奏的咚咚声暂停了一下。 空中气氛暂时凝结一秒，李和才大笑着回头来，李安当然能看得出来这不是什么好事。 “那倒没有……”呵呵的声音导致他说话的声音不像之前那么稳，李和这才打破了之前留给李安的印象，像个人一样生动起来。 李安有点尴尬站在两件办公室联通的门边，等着李和说下文。“不过确实有些事想请你帮忙。” 李和转过来靠着办公桌，环胸而立，两条腿显得格外修长。李安默不作声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李安，嗯那个李安，我小叔，明天应该就能出院了，不过他这副样子估计生活不能自理，而且也不能回去，知道他受伤的人也不多，所以我想让你收留他一小段时间，当是帮上司处理点私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让你坐这个位置绝对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我公私分明，前天我特意给你布置的作业，完成的很好，这才是你能来这里的原因。” 这番话滴水不漏的，李安轻轻皱了眉在消化。 李和走近李安：“你不用有什么顾虑，我不是拿工作开玩笑的人，至于刚刚说的事情也只是私事，你主观意愿最重要，我仅仅是站在朋友的立场请你帮忙。” 李安也不知是中了什么蛊还是说李和的嘴巴真的太厉害了，长篇大论绕到最后都快不记得李和是要她帮什么忙了，当下就点头答应了，虽然答应之后立即咬到舌头有点后悔。 花了一整天来准备升职的事情，自然也就会知道这种非正常情况的升职会引起自己同事人缘的问题。虽然当面还没有发生什么令人尴尬或者难堪的事情，当是如果李安需要找人帮忙复印文件的时候，个个低着头像是不认识或者一副忙碌的样子，又像是如果李安上厕所时能隐约听到关于新来助理的闲话，不过奇怪的是，各种各样的推测，却没有一条是和桃色新闻相关，倒是有人猜是不是李和的妹妹，同姓李的原因。 李安一上午都在熟悉李和丢过来的一堆堆客户资料，几乎也没什么时间去关心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工作已经这么久，自然知道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静制动。等到要把名字看花的时候，李和敲了敲两间办公室之间联通的门，进来。 “今天下午放你半天假，帮我接安子出院吧。刚刚医生打电话过来，说是今天出院，报告之类的也已经都出来了，你明天记得拿一份给我看看，我这两天要陪女儿，就拜托你了。”说的恳切又合情合理。 “好。”李安把东西稍微整理了下，把一些重要一点的资料锁进抽屉里，说实话第一天就能看到这么多的客户资料确实出乎李安的意料之外，心里对李和给予的信任很感激。 李和似乎还没有和小爷沟通过，李安对着还没打算出院的小爷有点没招。 “真的要去你那里？不麻烦你吧？”小爷心里还捎带感谢了下李和的行动有速度又有力度。 李安本来想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但是又怕言下之意表达成当然麻烦，就换了句：“还好，我公寓还算宽，稍微收拾下也不麻烦。”哎，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陷进了一个泥潭。 “还是算了吧，我也不喜欢麻烦人。” 不喜欢麻烦人？！不喜欢麻烦人能成现在的局面吗？！李安心里吐槽几百句之后，叹口气，算是尽力，当着小爷的面打电话给李和。 李和听完李安简短的描述之后，哼笑一声说：“把电话给他。” 李安话里已有退意，小爷自然是能听得出来，想说玩过头了……“你玩玩就算了，顺着台阶就下。”李和正被小幺的事烦着，不想管小爷这茬。 “恩恩，知道了。”小爷装模作样的顺着阶下来。 把电话递还给李安，李安接回来看着小爷苦瓜脸的样子：“我也没办法，老板比天大，你们沟通的怎么样？” “今晚上就住你家了，行吧？”小爷心里早就得瑟的翻了天。 “嗯，赶紧收拾收拾走吧。我先去给你办出院手续。”李安拿了包身体一扭，像是翻身农奴的表情，噔噔下去办出院手续去了。 小爷早知道要出院，已经把画稿之类的重要一些的东西挪动着收拾了一下，现在这种指使人的时候怎么可能会主动干活？所以李安回来的时候，小爷只是从**换了衣服坐到了旁边的位置上，换下来的衣服就随手丢在被子上面。 李安本想发作来着，心里默念一遍“还是小孩子，要忍”就开始在小爷的口头指导之下开始整理，最后把拐杖往小爷腋下一塞：“走吧，残疾人。” 李安位于某处借用的公寓 小爷要不是行动不是很方便估计更加能折腾，李安在收拾房间，这本来就是一个人住，可惜后来五毛被同居，书房里同样就添置了一张床，之前李安就喜欢在书房里享受午睡，不过现在得收拾出来让给老板的叔叔。 李安进进出出的时候，经过客厅，没有一次看到的小爷是安分的，不是在看五毛堆在角落的碟，就是在嫌弃客厅的挂的一幅画，嘴里还念念有词，李安不太想理睬，之后就是在厨房遇见小爷，一条腿也能奔达的如此欢腾，把冰箱翻得乱七八糟。 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说：“小爷，您能安分会不？”伸手把冰箱一关，小爷本把重心支撑在冰箱上，这下子一趔趄，李安也没想到小爷这反应，李安惊吓的往后一退，小爷倒在李安身上，李安就惨了，刚好后腰就撞到流理台的边，痛的闷叫一声。 小爷头斜在李安的头旁边，听到李安喊痛，左手还没好，越急着想起越是手忙脚乱。好容易扶着李安身后的流理台站起来，李安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往外飚，推开小爷一点，扶着腰往客厅走，倒吸着冷气。 第16章 第16章 “你没事吧？”小爷急急忙忙从厨房跳出来，就看到李安一手抹了眼泪，一手撑着腰。 李安白了小爷一眼，到处翻红花油，小爷蹦着过来把正弯腰翻东西的李安拉起来：“伤哪了？我看看？”李安想甩开小爷的手，又怕等会又把他给摔了，就顺着小爷的力气站起来。 “给我在家好好呆着，我下去买个药，顺便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带上来。”李安手附在腰上，想不到才进门第一天就出状况。 小爷只执意要看李安撞哪里了，拉着李安不松手。李安无法：“撞了这里。”指了指一碰就痛的地方，小爷手快掀起李安的衣服，李安跳远了一步，之后又觉得自己反应太过了，小爷也因为李安这反应有点尴尬。 “那，我出去买点东西，你自己再把里面整整。”指了指原来的书房，拿了钱包就出去买红花油。 小爷本来还想跟出去，奈何李安的动作怎么是一残疾人能比的？李安在楼下的超市里逗留着，捏着捏着方便面就放了空，为什么从旅途之后所有的事情就有点不受控制，也总是出乎意料和让人觉得无奈？ “喂喂！”李安被穿着红色马甲的工作人员出声制止，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手还停留在康师傅上面，不好意思的对着小女生笑笑，然后把刚刚备受**的方便面放进购物篮里。东西买齐之后结账回家，现在回家都会有种不自在的感觉，李安无力的垂了肩，要进屋之前又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面对新的挑战。 “我回来了。”李安在门口换了鞋，却没听到小爷咋咋忽忽的回应。疑惑的往里间晃，却看到书房里已经整理完毕，乱放在地上的书也回归了书柜，这一柜子书都不是李安的，说起来，应该是五毛的夫君的。 小爷正仰躺在那张不宽的**，长手长脚的显得有点憋屈。李安从隔壁自己房间里找了床毯子盖在小爷身上，看上去自己确实买东西买太久了。腰上还隐约有点痛，从袋子里找出药油来揉，看着关着的书房门，想起还打着石膏的小爷，睡的那么安稳，就有些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已经老到不能随便相信别人，更何况在陌生人家里睡觉呢？ 这边的李和也正在烦恼之中，小幺一个电话说要过来，李和下午本来还有客户要见，这不是故意捣乱吗？ 小幺在客户来之前到了约的地方，李和就和客户约的对面，每次都是短时间的速战速决，就算李和想多问几句也往往会被气得摔东西走人。 “怎么？今天这么准时？”李和看了眼手表，难得小幺不用等上一个钟两个钟的。 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小幺呢？绝不是漂亮，她穿着长裙，自然卷的长发垂在肩上，脸上不施粉黛但是白皙透着红润的皮肤，只眉毛是修剪过的形状。这种美是流动的，眼睛也像是时时透着狡黠的光，黯然的时刻也流动着湖泊的美感。 “你是嫌我今天来早了？还是投诉我之前来的太晚？”小幺扶了扶鬓角垂下来的头发，嘴角弯弯。 李和每一次见到她都得花上全部的心力，而就算没次见完面都是元气大伤，也还是会在无人时露着期待希望接到小幺的电话，听她懒懒的说要见面。 “既然你还有人要见，那我就不耽误你了，把这个月的赡养费结了吧？”她喜欢在疑问句的后面把尾音后扬，像是撒娇一般。 果然，李和眼里神色一沉。听到关于钱，总还是觉得生气，似乎两人之间的唯一关联就是钱了。“我助理离职了，明天会把钱汇到你账户上。”口气里的冷森是隔着老远也能听得出来。 “我当然不担心你会赖账，不过，今天还有别的事情。”小幺停顿了一下，看了眼腕上的表，李和的气压更加低，那之前是带的和李和送的同款的情侣表。小幺当成没看见继续说：“我准备去香港一个月，想带上晓晓。” “不行。”李和摸着咖啡杯，心里像是翻涌着海浪一般，还要告诉自己，忍忍就好了。 小幺噗得一声笑，细细长长的手指捂了捂嘴巴：“李和，你好像忘了，李晓不是你的孩子。” 李和“啪”得把端在手里的咖啡杯掼在桌上，引来别桌人的观望。“顾幺，你不要太过分！”李和死盯着小幺，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说出太伤人的话：“钱明天我会打进你账户，你要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管不着，也不想管，至于晓晓就别想了。我还有事，你要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李和起身快步走到对面，当然也不会看见小幺眼睛里一闪而逝的伤感，每一次的见面都是这样，而每一次也都是徒增了两个人的伤心。小幺之前想结束这样的纠缠，可是却发现与其两两相忘于江湖，她还是宁愿这样互相折磨。 李和走后，小幺坐到李和的位置上，手附上刚刚李和一直轻划着的杯身，眼睛盯着白色桌布上溅到的咖啡，而周围的大多会流露出“被抛弃了……”或探究或可惜或可怜的眼神。这些，她都不在乎，除了李和，她都不在乎。 李和谈完事情之后，开着车四处晃，不知道往哪去。从前这个时候还能找小爷喝酒，说来很奇怪，家里并非没有年纪很相近的兄弟，倒是从小爷出生之后，从开始喜欢逗他玩，一直到现在，两个人互相给对方处理善后，对家里藏着对方的秘密。 “喂？你现在在哪里？”在车上给小爷打电话。小爷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郁闷：“干嘛？” “怎么？对付不了那三十岁的大姐？”有没有句话是说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到心情更加不好的，能得到些安慰？反正李和突然心情好一点。 “关你屁事！有事快放，无事挂机。”小爷这会正对着一包被捏得快成了粉末状的泡面苦着脸，而吃完水果就万事大吉的大姐完全没有要管他的意思。 小爷突然灵光一闪：“不如你来庆我乔迁之喜？” 李和正愁找不到去处，就问了地址，挂了电话，把车转了头开往李安家里，此时李安刚洗了澡出来，贴了面膜，看着小爷一张黑脸，心情瞬间亮了，想说先给个下马威，建立家里的绝对权威。等做完面膜再告诉他冰箱里有粥好了，当然她对李和正在路上这件事情是毫不知情的。 第17章 第17章 李安刚刚撕下面膜，满脸都是水，听到门铃声音，想不出谁会来这里？从猫眼里看到李和的时候，动作迅猛的都吓了小爷一跳。立即冲进房间，只大声跟小爷喊：“三分钟之后再开门！” 小爷莫名的楞了下，然后直直走去开门。“是你啊？这么快？”小爷嫌弃的往那扇“嘭”一声关上的房门看了一眼，然后侧身让李和进来。 家里面没有多余的鞋给李和换，“看起来生活的很不错吗？”李和往四周打量打量：“你的女房东呢？” 小爷抬起下巴往房间方向示意，李和抬起眉毛点点头。翻到小爷的刚泡好的晚餐时拿筷子挑了挑，幸灾乐祸的笑着跟小爷说：“这是你的晚餐啊？还蛮丰盛的。” 这个时候，李安换了衣服，深呼吸两下才走出去。实在是从来没有在家里出现过这种自己人少的情况，就根本不像是自己的地方。本来想做出一副地主的样子，但是开了门走出去之后，看到李和像是在自己家翻翻看看，最后一点一家之主的气息都散了。 “家里蛮不错的。”李和看到站在房间门口的李安，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但是表情像是说“当自己家放轻松” “你怎么来了？”李安对于不速之客就有点疲于应对，虽然他是顶头上司，但是想到如果之后李和时不时来串门的话，压力有点大。 李和文不对题的问：“不给客人倒茶吗？” “不用给他倒，爱喝什么自己去冰箱里面翻！”小爷一向看不惯李和这种对着女人就放电的习惯，一脚横扫过去。 李和反应很敏捷的跳起来：“你断手又断腿，认清形势，放尊重点。”李安在一边有点头大，在冰箱里看了看，饮料什么的没有了，总不至于给李和上牛奶，倒了杯凉白开，杯子还是一次性的…… 李和接到这样一杯水吐口而出：“太寒碜了……”送水的姑娘石化了，这客人也太不像寻常客人了。小爷站起来勒住李和：“你是找麻烦来的吧，饭呢？让你送的饭呢？” 两个人像是小孩子一样居然在客厅里动起手来，李安站的远远的怕伤及无辜，最后俩小孩累了，都趴沙发上问李安：“有什么吃的么？” “嗯？”对于这一刻的默契，李安有点傻眼。 “没有，吃的没有，自行解决。”不知道是气愤呢还是因为这一刻的李和完全就像平时被李安虐待的小爷，跟他说起话来也是恢复到包租婆的形象。 最后一行三人浩浩荡荡的在晚上九点多跑出去吃饭，跑这个词只用在李和身上，李安吃过了不饿，出来完全是被李和挟持和小爷哀悼般的语气“去咯”，而小爷目前跑不了。 小爷终于舒服的吃了今天的第一顿像样的饭，李和也终于从小幺的影响里脱离出来，而李安……长了几斤肉。 这顿主宾皆欢的宵夜结束之后，李和开车回家，笑容迷人的说了句：“下次再来。”李安满脑子的黑线，今晚上的李和是怎么了？ 小爷一瘸一拐的和慢步子走着的李安刚好并排。 “给你我侄子的死穴，和做助理的最重要的一条，牢牢分清更重要的事情就能解决好他的问题了，不过他最重要的一条是，优先做好关于顾幺的事情。”小爷当然知道今天李和这么难搞的原因，说来说去就是小幺的事情。 “顾幺？” “嗯，他的前妻。一般不会有什么事情要你处理，但是如果有的话就优先，免得殃及你这条小鱼。”小爷说这番话的时候，李安刚好侧过头去看他，李安大概也没有想过小爷这样的一面，不闹腾认真还带着些担心。嗯，显得成熟。 “我都这么出卖我侄子了，你要不要拿什么来换啊？比如明早上做了饭再走？”小爷自己很习惯在这样两种不一样的形象之间来回转换，有时候这也是一种保护，李安对这样的变化生出一些些的心疼。 “到家了，好困……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不过，正式欢迎你来。”李安开门之后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从鞋柜里摸出一把钥匙：“我上班的时候你方便的话也可以到处走走，没人一起的话还是带上拐杖。” “拐杖多丢脸……” 李安没理睬小爷的啰嗦，回了房间换衣服，出来刷牙的时候，小爷也正好在洗漱台刷牙，满口泡泡。 走到一边，把小爷从正中间推过去一些，挤牙膏。“你也睡这么早？生活习惯不像搞设计的。”李安好像在小爷面前就特别能放得开，比如对着镜子挤眉弄眼，夸张的活动脸部肌肉，然后穿着睡衣刷牙…… “今……天早……而已”一句话断断续续，而小爷似乎总是在第一时间答大姐的问话，也不管是在刷牙还是嘴里有饭。李安看着镜子里小爷的傻样，浅浅笑笑，和小爷一起住没有想象中难熬，可能也还不错。 而小爷却在心里有些担心了起来，一向李和的魅力就是不需要证明的，虽然自己抱着这么多的想法来接近李安，但是始终心里还是不希望她受到什么伤害，特别如果是自己带来的。晚上一番话除了片面的意思也委婉的告诉她李和的心依然在顾幺那里，不要随便动心。 这样过着日子也没有什么特别麻烦的事情，除了小爷的手开始结痂，有时候痒起来总是嗷嗷乱叫。过几天就要交稿，小爷也要变得忙碌起来。而李安的办公室生活正风生水起。某晚上也是最近很多这样的晚上，小爷熬到半夜就跑到李安房间，把李安摇醒来聊天，坐在**睡眼朦胧的有一句每一句的答，小爷一走李安就立马倒**不省人事了。 在几天睡眠不足之后，李安这天特地把门给反锁了，回想起白天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唉声叹气再打几个滚之后睡了过去，睡之前还特意确定了门是反锁的，但是当小爷两点多出现的时候，李安一个惊吓给坐起来了。 “你神经病吧？”李安在看清是小爷之后，实在是有点要神经衰弱了。小爷顶了五毛的假发，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嘿嘿，谁让你还把门反锁了？我找钥匙的时候发现这个，有意思吧？”小爷摘下假发，一歪一歪的坐到李安**。 “有意思？你全家都有意思！”半夜被这种方式吵醒的人再好脾气都淡定不了。小爷端着喝的，李安的枕头砸过来的时候，人是闪开了，咖啡倒在李安**，这下李安算是醒彻底了。 小爷自知犯错了：“我洗，明天我来洗……” 李安起身从柜子里找出其他的床单换上，一脸隐忍，终于爆发了：“老子明天要上班！现在几点？啊？现在几点？人能经得起这样折腾么？”声音又大又有爆发力。 小爷还没见过这样一面的李安，一直以来以为李安就是你进一步她就退一步，有时候玩笑开过分了她也能自己调节过去，小爷没做声站在原地，本想用对付老妈那一套，但是看这势头应该是不行。 小爷一刚露出有话说不了的表情，李安就心一软，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要说什么？” 小爷还端着剩了一点的杯子：“我还有三天要交稿了，压力好大啊！”看着小爷头发乱得跟个鸡窝一样，黑眼圈也明显的眼睛像是肿成一团，纠结的跟十二指肠一样。 最后不知道聊到什么时候，李安不需要负责说话，小爷明明就是可以一个人唱独角戏的硬是要找上一个观众，而且这个观众对于设计什么的也给不上意见，甚至听不懂……只能在小爷问“是不？”选择“是”或者“不是”，当然也可以点头或者摇头。 忘了说，扮猪吃大象一直是小爷的强项。等小爷诉完衷肠，李安从趴小爷肩上换成趴小爷腿上换了一轮姿势，然后眼睛撑不住终于还是睡过去了。小爷把李安的头轻轻扶起，塞了个枕头，给盖了被子，心满意足的回去继续画稿子。 在连续睡眠不好之后，中午吃完饭赶着上办公室睡上一觉，该怎么说呢？据说深度睡眠会屏蔽掉周围一切？反正等李和把李安叫起来的时候，眼前站着一位超级大美女和一干无关人等。 第18章 第18章 “什么事情？”李安条件反射的站好，问李和。 “你跟我来一下。”李和走在前面，认识的人都知道李和护短的厉害，但是李安这一觉睡到三点多，会议结束了也没有出现，要不是顾幺来找李和，进错了门，也不会看到李安倒在沙发上，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这才围了一圈人。 “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工作吧。”李和放完话，各自也就神情各异的散了。李安心里知道李和这是在给自己解围，但是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工作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出国这样的事故。 李和见顾幺没走，倒是找了个位置坐下，一副什么也不管的样子。李和让李安进办公室等着，李安见这情况，想起小爷的叮嘱，快速的闪进去了，虽然心里的八卦因子不停的在作祟。 “你怎么来了？” “不来还不知道你换了女助理？”顾幺挑了眉毛看李和，之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李和顾虑小幺的感受，都不会招女助理，上一任助理也是男人。 李和坐了李安的位置，和小幺离得有点远：“上班时间你有事快说，别浪费时间。” 小幺心里哼一声，面上依然不动声色：“我来能有什么事？不外乎就是要钱。” “你把我当提款机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一个月还没到。”李和对着这样的小幺说不出的恼怒。小幺只有见到李和这一面才能放下心来，这样子的彼此试探不知道何时是个尽头。 “那，要是我要提前取款的话，有什么办法呢？像之前一样？陪你一晚？”小幺笑起来带着丝魅惑，两条腿交叉搭在一起，往沙发上一靠，满身的不在乎和无所谓。 李和只有对着她的时候就成了忍不住发脾气，忍不住想大声吼，忍下来的话就是冷着脸说刻薄的话：“你还真把自己当婊子了？离过婚找不到金主了么？市场不好？” “那倒没有……你不愿意的话我自然有另外的客人。”小幺心里一刀一刀划，心脏壁似乎也能练成了铜墙铁壁，小幺有时候想，如果某一天见到李和，他能平静的像是对待任何其他人一样对待自己，而自己也能放下的话，会不会比现在要好？ 小幺站起身来似要离开，李和从办公桌后面拉住小幺，不论技巧或是力量，压上小幺的唇，小幺的回应却让李和想起她也会这样回应别人，便咬了小幺一口，小幺喊痛，推开李和：“你干嘛？” 李和从拿了钱包里的一张卡：“你要是还记得我生日的话，就不用还了。”小幺本皱着的眉头换成嫣然一笑：“谢谢李先生，那我先走了！”晃晃手里的卡，转手之后小幺就觉得累极了。 刚关上门，李和就把李安办公桌上的东西一扫，稀里哗啦的，李安从这边的百叶窗里看的惊心动魄，这美女太有种了！李安发短信给小爷直播完，问小爷这时候适不适合出去看看。 小爷回短信说“先等等，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在里面呆着。这回有点严重。” 李安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想起司马北，也许在只有在分手时候还互相爱着的两个才能像他们这般纠缠着，互相折磨却也不愿意放手。现在想起司马北已经比当时好很多了，只是心里还是觉得可惜。 李和走进来除了嘴唇有点异样，看上去没什么两样。 “让你看笑话了。”李和苦笑说。 李安不敢接话，其实除了那天晚上李和莫名的很亲切之外，工作时候大多是很疏离，而那种气场是李安有点害怕的。 “晚上一起喝酒？” “额？” “当然，你今天的行为要记过，你没意见吧？” “没，没意见……”李安趁着李和没说话，根据小爷给的经验，这种时候要撤：“那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嗯。” 其实这样子的李和有点没生气，也不会似笑非笑的让你觉得害怕，也没有冷清的让你觉得有距离，反而是好亲近像是那天晚上一样，只是如果在他周围呆久了都会染上悲伤的气息。 李安需要的是正面能量。 “怎么样？没事吧？”小爷似乎补了个觉，声音通过电流还能感觉到一些鼻音。 “没事，你晚上要是再敢折腾我试试！还在上班，挂了先。”李安恶狠狠的挂了电话，一直觉得在小爷那里是很权威很让人害怕的冷艳形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每次虽然自己再大声嚷嚷，但是事情最后都是按照小爷的想法走。 李和刚好要出来交代什么事情，听到这一句，在看到李安急急忙忙把电话挂断，就放轻步子，带着“**荡”（李安用的形容词）的笑问：“谁的电话啊？晚上折腾才不能白天工作啊？” 走近了李安把文件放桌上，顺手顺走李安的手机，看到是小爷的电话，脸上神情一变。 “是你叔叔……”李安赶紧澄清，和这么一年轻人住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桃色话题需要澄清，也是一种无奈。 李和一边听一边笑，最后结论是：“你太好欺负了！” 下班李安准备收拾东西走人，谁知道李和下午的邀请是认真的：“安子那家伙现在不能喝酒，你又一下午没做什么工作，晚上加班吧。” “加班？” 说是加班，换句话说也就是陪李和喝酒。本来以为李和喝了酒之后就要大肆吐槽和顾幺的过往，李安带着好奇心前往，谁知道李和越喝越沉默，越发无聊起来，虽然有了旅行时候的前车之鉴，一直叮嘱自己不要随便和男人喝酒，但是李和的负面能量实在是影响太大，李安也跟着一杯一杯黄水下肚。 “你叔叔实在是太烦人了！！”李和被李安这被时间压迫的爆发惊住了，没想到一个女人喝酒之后话这么多，还抑扬顿挫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思维逻辑都十分混乱，还总是试图搭着李和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每天早上必须做饭啊！要是哪天我没做饭在家里，哪怕是我中午叫了外卖给他他都能原封不动的摆桌上，然后灯我回去一副死样子跟我说“中午的菜不想吃，要不要给我热？”妈的，老娘也是要上班的人！你残疾人了不起啊！你说是不？还热外卖？你丫就是要我自责然后毒死我吧？！！“ “半夜和幽灵一样！！前两天晚上我不就是锁了门么？你知道你叔叔不？居然扮鬼来吓我，半夜啊！！要不要这么幼稚？！！”李安和苦瓜差不离的脸对酒保说：“再来一杯！” “还有，从来没做过家务！洗碗就把我碗全摔了，之后我就再也不敢让他进厨房！但是吃饭怎么没见他把碗摔烂过？以前司马北好歹还吃完饭洗碗……” “……”巴拉巴拉的一堆对小爷的吐槽，小爷在家里吃过饭之后想着李安怎么还没回，电话也打不通，打给李和才知道正一起喝酒，顺便听了一出好戏，听着听着就觉得欢乐，自己好像没觉得自己有这么坏？ “老子凭什么这么伏低做小啊？凭他是第一次？我只听说处女值钱的，还没听过处男也有这用处！”李和听到这里，拿起电话问另一头的小爷：“这是怎么回事？” “下回分解，下回分解。”小爷立即就把电话挂了，这李安还真是不能喝酒！ 第19章 第19章 李安半夜口渴起床，看见小爷房间里还亮着灯，隐约传出来说话声，鬼使神差的就踮着脚趴在门上听墙根。 “你还不知道我的事情么，哪里来的第一次，我第一次你能不知道？还有什么问的？”“……处男处女什么的八成是喝醉了乱说话”“这么晚还为了句酒话打过来你脑子有病吧？” 听电话内容像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小爷在解释什么么？小爷本来听到脚步声进了客厅，想来是李安半夜起来了，可是脚步声突然很奇怪的没有了，再就是看见房门口那团影子，觉得好笑。一边和李和打太极，一边轻轻走到门边，突然拉开门，李安倒吸一口气，明显被吓到。 “您继续您继续，我喝口水。”脚底抹油溜先。 衣服已经皱巴的不成样子，哪里还有职业装的样子？头发乱七八糟顶在头上，这样睡觉也亏她能睡到现在，也不嫌难受。 “等等，干脆你跟她说，她说的胡话我怎么知道解释？”小爷拧起李安的后衣领，一脸嫌弃的把电话丢给李安：“哪，你犯的事，自己解决！一身这么臭，麻烦先洗洗……”那表情就是看见菜里面居然有半只蟑螂的超写实表情。 李安接起电话听见李和还很是清醒的声音：“早点洗洗睡吧，明早还要上班。” “哦，好。”李安挂断电话，把手机递给面前这个环胸站的很闲的人。 “把我手机也洗洗吧……” 李安顺手就把手机摔沙发上，爱谁谁，这两人有毛病！进了洗手间看到这样子，抓起衣服闻闻，连自己都嫌弃自己，直接脱了衣服洗澡。 不知道有什么研究是说明酒后会没智商，或者是半夜比较没头脑？总之李安洗完澡发现浴室里面什么都没有，还记起现在是和一男人，不一小男孩同居的现状心里升起叫做没面子和没面子还有太没面子了的感觉。 “小爷！”高声喊出第一句的时候想起刚刚摆脸色丢手机真是太冲动了！ “干嘛？”小爷挪动到卫生间门口，企图听清一些。 李安纠结了一下，没好意思说。小爷倒是很聪明的想到了，下午看到阳台上挂着衣服就顺手给她的一起收了，现在还放在沙发上，小爷单脚实现凌波微步从沙发上拿来衣服站在门边问：“你便秘了又？我正忙着，没事别喊我。” “嗯，那什么，给我拿下睡衣……” “只要睡衣？” “一套……” “你刚刚才给我甩脸子，就忘了啊？”小爷倚在墙边，心情很不错。 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李安扬起一贯有点讨好的笑没想起隔着门这么讨好也没什么用：“对不起啊，我就是一时有点激动……” 隔着门小爷都能想起李安那副没骨气的样子：“那这个星期还吃油条不？” “当然不！必须吃饭！”李安想要是有刀的话就直接出去然后挖了小爷的眼睛这事就算完了。 “主要是，你还喝酒喝得这么晚才回……” “下不为例……”管得真宽！ “那要是万一你出来不认账”小爷还想说什么，里面一个喷嚏然后就是李安的叫骂声了：“你大爷，赶紧拿衣服，要不，明天就是收拾东西可以回你自己家了！” 啧啧啧，这脾气，小爷好处也得了，敲敲门。李安开开一条缝，伸出手来，小爷脸一红，把衣服塞李安手里，又一瘸一拐的回房了，当然还记着提醒刚刚李安口头定的不平等条约：“明天早上弄的点青菜啊！” 李安穿了衣服出来，心里把小爷一家问候了个遍。喝了口水，看到床头书的封面上贴了张便利贴“大姐，因为你记性已经提前更年期了，再次提醒你，后天也就是明天的明天要交设计，鉴于的手脚不方便，你要陪同，记得请假！” 李安本就周末有假才答应的，想起刚刚的待遇，李安把便利贴撕下来揉成一团，顺手一丢，也不知道丢到垃圾桶没有。懒得起身看，翻了身继续睡，由于小爷每晚上这么吵吵闹闹，李安已经练出来一身踏实睡觉的功力，也可以俗称为金钟罩睡了之后就刀枪不入了。 本来以为李和会有什么问题要问，没想到倒是说了一大堆关于小爷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都喜欢互相把对方的事情告诉自己，李和也在想不知道这样帮小爷对不对，把小爷丢到李安家里这样对不对，虽然李和并不是什么善人，只是不管李安和小爷的关系是哪一种，知道这些事情总不会变得更加难处理。 所以在答应小爷以后不会喝醉回家之后的第一个晚上，又是李和开车送喝了点酒的李安回家。夏天来的不知不觉，也离开的不知不觉，好像是因为小爷的声音太吵，盖过了外面的蝉声；每天起很早给他做早餐，都不曾晒到八点半的太阳；下班后又匆匆回家给家里喊醒颠倒睡眠的小爷，似乎也忘记要抬头看一样烧得红红的夕阳。只有在晚上空调被小爷调高温度之后被热醒过来，会想起现在都已经是夏天了。 李安这次其实喝的不多，偶尔听着听着能听出一些李和的担心，还能担心什么呢？担心爱玩的叔叔，也担心两人会有些其他的事情，虽然李和每一句话都是在讲小爷的过去。 “人，总要往前看。”李和该说的都说了之后，和李安轻轻碰杯然后一口干掉，脸色都不变。 “你们还真是叔侄，都喜欢说对方的事。不过，你们这型的都不太适合我，小的太小了，大的吧……”李安上下打量李和，李和大方的摆pose脸上是怎么样还不错吧的表情，李安接着说：“是还不错，不过过去太复杂，也不是什么好对象。” “还真是牙尖嘴利会接人伤疤。”李和不轻易和别人讲小幺的事情，李安算是例外，大约也是知道既然都已经知道了，遮掩着也只是让别人更加注意，倒是说起来更加自在。 李和送李安回家之后，也没有上去坐，只说好好休息。 遇到小爷之前还是春天，现在夏天好像都快要过去了，小爷复试的设计交上去，这一次漫长的比赛也要结束了，小爷手上缠的布已经换下来，结的痂也已经掉下来，手臂上留了细细的疤痕，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也不是很清楚。再十天半个月的腿上的石膏一拆，似乎就彻底结束了。 李安在楼下面坐了很久，脚上穿了一双很低的高跟鞋，当时在淘宝上随便逛的时候，小爷冲进房里来。 “在干什么？”看到页面之后说：“这个太难看了……” “你一男的会看什么？” “你别忘了我是学设计的，虽然我设计房子，但是之前的基础可是美术，画画的，你懂么？”嚣张的跟二五八万一样。 虽然没打算听他的建议，但是还是点叉，之后继续看。 “等等，看这双！”小爷的手盖在李安的手背上，腰弯的很低，李安觉得一撇头好像就会撞到小爷的头。 “这双好，跟又不高，走着不累，主要是线条也不错，可以搭你那条黑的裙子，就是你上班常穿那条……” “真的好？”看起来还可以的样子，但是小爷说的天花乱坠。 “你必须相信我，我是搞艺术的！” “你现在比较像是搞传销的。”半信半疑的下了单，但是后来收到货之后，因为穿着很舒服，虽然视觉一般，也就常常穿它。 “切~顺便给我买件t恤吧……” 在浏览的时候，小爷突然说：“诶？我是找你干嘛来着？” 李安发呆的时候，看到从一楼走出来一人，走路还一拐一拐的引人注目，四处张望着然后老远就听到他说：“你坐着干吗呢？” “你下来干吗？要买什么？” “哦，是，要买点什么。”小爷随口一说：“酱油没了。” “那你去买吧，我先上去了。”李安心情明显不太好。 小爷闻到李安身上的淡淡的酒味，笑着问：“不是喝酒了怕我骂，故意在这醒酒吧？” “你是我谁啊？我为什么要怕你？奇怪，我想喝酒关你屁事啊！”李安鼻子冷哼一声，见电梯门开了，直接进电梯上楼。 小爷也一下倔起来，对着李安背影喊：“是啊，我什么都不是，谁爱管你啊！”还真的买酱油去了，买了酱油又生气的一下子给丢垃圾桶里去了。 上楼开门的时候，嘴里还念了句：“在哪受的闲气！”见李安房间门已经关了，也生气的把书房门很大声音的一甩，心里抱怨自己脑子有病才担心她下楼等她。 第20章 第20章 为什么要觉得生气或者难过呢？其实关于他是不是第一次不是根本不在乎么？反而知道他不是的话，心里面能更加舒坦也能更加没负担一些不是么？ 没想到小爷年纪轻轻却也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像是越来越不能理解这个年纪的人了。李安在**滚来滚去睡不着觉。 “那个女生我就不说名字了，不知道以后你会不会遇上。” “我们两家常常走动，他们俩年纪差不多接触的多也很正常，初中还有高中都是一个班上的，当然高中的时候是安子死活硬要考同一个学校，换班什么的也进行的很正常，当时我们也没觉得什么，就是他们谈恋爱，四爷爷，嗯也就是他爸爸大概也不会反对，我们一家都还蛮喜欢那孩子。” 小爷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很爱玩，她也是玩伴之一，什么都愿意跟着小爷一起，翻墙翘课都是小儿科，打架也是跟在小爷背后不曾怕过，还偷过李和的身份证进夜店，不过一起的都是男生，只有她一个女生，家里条件好，独生子女更加舍不得有什么责怪，凡事都是捅了篓子之后两个人不敢告诉家里，就偷偷打电话给李和，李和现在想起来会反省自己当初这样一贯帮着，是不是也该为之后的事情负上责任。 “所以，大概是会有种要不是我可能也不会那样，安子也不会……自然现在事事向着他，希望他之后的路能走好。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又犯什么错误……”李和这么简短的一两句话中间喝了两次酒。 小爷初中最后一年和另外一个女孩子走的很近，她是故意报了其他的志愿，与其这样一直在他身边却得不到注意，还不如离远一点重新以除了兄弟之外的身份开始。小爷知道之后执意要改志愿，拦都拦不住，好像一直以来他要做的事情都是拦不住的。 “大概是高二吧……高二的时候，我接到安子的电话，跟我说出事了，那小女生怀孕了……”李和不太愿意想起这些事情、 “她怀孕之后，小爷一直处于到底怎么办的状态。不知道当时是以一种什么想法小爷居然决定让她生下来，说实话，这种决定很大人是不是？他说虽然不知道以后具体要怎么样，但是既然这样了，他就要负责。” 酒吧灯光很暗，人影晃动，尽管音箱震天响，但是李安却清清楚楚的听见了李和说的每一个字，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太用心，还是李和说的太有画面感，李安几乎都能想到当时的小爷，当时的他还是穿校服的样子，还不曾像现在一样能装疯卖傻一样的达到各种目的，虽然两者都一样的很有目标，但那时的他好像更加直接。当时的他也应该很想问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李和那时候觉得这件事已经重大到不能不惊动家里了，而且总有一天女方家里也会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两个人的事情了，哪怕以后就是要结婚也要双方家里点头不是么？ 小爷被关家里了，之后发生的事情也是他后来才知道，孩子没有了，她也被送出国，只让李和带了句“对不起”给小爷，李和跟小爷说完之后，小爷呆在李和旁边默默不做声，而李和却觉得自己像是出卖了身边这个看起来还是孩子的人。之后小爷回来就决定要去当兵。 “不知道当时他在想什么，我也不敢猜，反正从此他就长大了。”李和和李安碰一下杯，转而又用笑脸跟李安说：“看吧，人受了教训自己就自我成长了，用不着教。” 李安想着想着觉得不知道怎么来面对躺在隔壁的人，心里因为小爷的欺骗的生气也被小爷漫长的故事带来的难过渐渐掩盖过去，只是这般漫起的难过就像这满室的黑暗般不知道从何而起，也不知道要怎么驱散。 知道太多伤心的事情，也会跟着变的伤心。而在知道小爷的事情之后，李安也不知道用哪副样子去面对他，也不愿意追究心酸是因为什么，太复杂的心情纠结到一起就只剩下烦躁。 小爷也是半夜才睡，而李安则是挣着眼睛等着天亮，太阳刚抬头李安就换了衣服出门，在老地方等开门的时候顺便买了街边的早餐，在老地方的门口来来回回一遍遍走，这个地方还真是个适合睡觉的地方。看手机里存的萧萧的电话号码，又觉得不好意思这么早叫她起来开门，一直都十点多了萧萧才从里面把门口的牌子翻到“又是一天营业时”。 “你什么时候到的？”萧萧看门口坐着的李安带了点惊讶问。 “才开门，难怪不挣钱了……先进去，晒死了。”李安招着手进去，明明可以去其他很多地方，可是老地方有个魅力是能让她静下来，就像是初次进来这里一样。 “这个月都没见你人，工作忙？”萧萧只倒了水给李安，李安黑眼圈有点吓人既然不用上班的话就不用给她倒上一杯咖啡了。 李安有点不知道从何说起，萧萧并不和生活圈有很大的重合，但是却深深存在于她的生活，像是前辈子就认识的朋友，而萧萧看问题的角度也常常让人豁然开朗。 小爷的电话打来，倔强的响了很久，两次之后小爷没有再打来。萧萧看着无奈的李安笑笑：“又遇到什么问题了？看你的样子是遇到新恋情了？” “额？你别吓我，恋情是没有，烦人的小孩子倒是有一个。”想了想还是不知道从何说起，看着萧萧摆在吧台里边的垫着厚厚毯子的椅子，突然来了睡意：“算了算了，还是先睡一觉吧，昨晚上一晚上没睡。” 李安自然的走到里面，睡在椅子上。“你还真把我这里当床了，我能收心理咨询费么？”李安哼哼两声就睡了。 小爷交稿之后，就一直在学校等下午的成绩，却越想越生气，早上的时候没早餐，想不管怎么样，先道歉总是没错了，做了饭再去叫李安起床，连续在门口喊了三四声“大姐”也没人答应，推开门进去，发现人早就不在了。 小爷甩了门，饭都没吃直接去了学校，这段时间请了假，只偶尔去学校，之前在学生会工作时认识的一个女生，跟他说了半天话小爷也没记起面前莫名很紧张自己的女生叫什么名字，只是隐约记得是认识的。 “其实没什么事情，过几天拆了石膏就好了。”小爷总不会自己去提你叫什么名字这种冷场的话。 她的表情还是很担心一样，小爷却不记得难道之前有这么熟么？ “我这几天都有时间，不如我陪你去拆石膏吧？前些天我去你寝室想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都说你回去了。”她微微低头，小爷心里有点不妙的感觉。 “不用了，我女朋友陪我去就行了，要没事的话，我先上去了，等会她来找我找不到又发脾气。”小爷不好意思的萧萧，装的还真像。 “你有女朋友了？” “是啊，这段时间多亏她了。我先上去了。”小爷欠了欠身，虽然脚还没全好，但是这种时候不想耽搁太久了。 “欸！李安！”她从后面拉了李安的手：“有女朋友没关系，介意多一个么？” 小爷这才冷了脸：“当然介意。”小爷抽回自己的手，皱了眉拨李安的号码，两次之后直接关了机，上楼，脸上满是烦躁。 第21章 第21章 小爷回到宿舍，一寝室人都上课去了。倒在**补眠，等着下午的的通知，事情似乎有点突然又有点顺其自然，昨天大姐应该是在见完李和之后回来的，或者是其他什么事情。 小爷和李和通电话的时候聊到大姐，突然变脸的话倒是有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好像住久了之前的事情都很容易忘记了，像是跟她说是第一次。倒是没想到大姐这么能计较。 心急的想找点什么招用来道歉，除了林灵并没有和其他女生在一起过，大姐的话很明显不是林灵那型。“不管了，先回去再说。”小爷才躺在**闭上眼又坐起来，回李安家。 李安这会儿不在家，刚醒来开始和萧萧天上地下的聊天开玩笑。笑到半路上脸僵住，这样的情况下遇到司马北真不是心里所期望的。萧萧看到司马北倒是不惊讶，转头跟李安说：“这段时间你不来，他倒是成了常客了。” “需要点什么？”萧萧站起来，从李安的视线来看觉得萧萧好高……李安整理了下思绪，也站起来打招呼：“你怎么来了？有段时间没见了。” “嗯，聊聊？”这话是对着李安说的，萧萧对着李安做了个鬼脸，李安从容的从吧台里面出来，以前常坐的位置还空着，并没有矫情的不去那里，临着窗在这里分的手。 李安再次看到司马北心里还是难以真的如表面平静，就算这段时间生活有多忙碌，给自己找了多少麻烦，但凡有停下来的时刻，司马北就会在眼前走来走去，只是不管李安有多舍不得，这段感情也再也回不去最初的样子。 司马北说，到年纪要结婚了。 司马北说，荒诞了这么久，现在才知道错的很离谱。 司马北说，无论如何，安安你知道我爱你。但是现在要爱别人了。 司马北还说，安安以后要很幸福。 他依然把李安当孩子一般，从大学懵懂的走过来，一路欢笑一路风雨，他甚至没有大声对李安说过话，一直温柔和宠溺，而最后的结局谁也没有想到。他是会弯下腰来给李安系上散了的鞋带的人，也是会从李安的碗里挑走她不喜欢吃的菜的人，他是进了李安家里之后李安父母都看着欢喜的人，他也是陪同李安一直从浪漫走到平实生活的人，他给李安过了七个生日每次都想很多的点子，而现在他坐在面前说“以后见面，还能是朋友么？” 李安记得司马北以前喜欢用收戳她右边脸颊上的酒窝，现在她笑的酒窝深陷下去：“恭喜你，当然可以是朋友。”司马北接到电话离开之后，李安脸垮下来，这样的和平分手却像在心里一刀一刀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当初的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也许只要忍过来，现在也能换来终成眷属。 任何安慰的话在这个时候都是捉襟见肘，谁也不会知道要和恋人说分手时需要怎样的一腔孤勇，也许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更好的人出现，也许从此以后要一个人面对生活起落，也许时间一长失去了恋爱的能力，其实更加害怕的是，因为忘记了他就会忘记掉曾经美好的青春和回忆。忘不得，却不得不失去了。 李安没有结账就出门了，萧萧有些担心，李安说：“最难那会我都已经过来了，现在还好，人总要往前看的。” 没有像那天晚上一样不知道往哪走，而是知道现在有地方可以让自己藏身，李安打车回家，小爷从里间听到钥匙的声音，积极的跳到门口，拿了李安的拖鞋，随时准备接驾。 第一眼就看到李安没精神的样子，没想到是李安先说的话：“你怎么在家？不是要交稿子么？” “诶，别说了，刚好遇到一女的，硬是说我和她认识，我就赶紧溜回来了。”顺着李安的话头来，虽然不知道大姐是怎么一下又像是不追究了的样子。 李安回来就翻冰箱：“我前天才补的货，你这两天在家里干嘛啊？怎么都没了？”看着孤零零几个苹果，李安拿出一个来，咯吱一口还蛮脆生的。 去墙脚翻五毛的片子，小爷脸色一变，等李安翻来翻去都是小电影的时候，突然噗一声笑了：“五毛的爱好一直没变啊。” 小爷悠悠的跟过来：“你确定不是你的爱好吗？” 李安回到自己的地方，小爷虽然碎碎念，但是已经平复很多：“来，先别说我，你要不要坦白从宽？” “这个，”小爷看着李安身后的背景刚好是***痛苦又舒服的脸，就转开脸去：“李和不是都告诉你了么。” “其实你是不是……嗯，那啥，我都无所谓，只是你别骗我。小孩子犯点错没什么，改了就是了。”李安尽量想先解决小爷的事情，毕竟还要一起住一段很短的时间。 “你别当我小孩子，小孩子可是看出你今天有点不大对头。”小爷并不想提那些破事，只看大姐从进屋一路风风火火，翻完冰箱翻片子，翻了片子又东走走西走走，之前如果李安一回来，那肯定是先把沙发占了，在开始翻嘴皮子使唤小爷，当然最后起身的还是她自己。 那一脸霉气的表情正正就是当时在爬山时让自己莫名生气又烦躁的表情，李安刚想说点什么，小爷电话就来了。 “真的？”“好。”“谢谢啊。”很简短的对话，但是能看得出来小爷挺高兴的，“怎么？什么事情？”李安随口一问。 “得奖了，虽然我没有去领……”小爷没什么遗憾的感觉，就单纯散发正面能量和开心来着。 李安说了两句恭喜，今天一天到晚都恭喜人去了，笑了两身寻了借口回房间睡觉，关起门来，仰躺在**，本顺利的人生路现在转向了，既然没了爱情，那么就努力工作，养活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过得很好很好。 卷了被子，蹬掉拖鞋，一觉之后，能过去的不能过去的就真正成了过去，盖上曾经的印章，封存起来。而司马北，那就像他说的那样，做朋友好了，心里面多少都感激在最美好的时候给过那么难忘的记忆。也许时候不对，没有在他懂事的时候碰见，但是如果再来一次，自己也还是会在他表白的时候从楼上冲下去，撞进爱情的怀里，毕竟，那滋味，如此幸福。 小爷并不知道李安知道了多少，只是想着既然这样就早点揭发掉自己好了，早点拿到护照外加他亲自说出国就好，只是想起李安刚刚才说“不要骗我就行了”，那语气里，厚重的无奈，还有眼神似乎透过小爷看到别的地方，进房间时红了的眼眶让小爷还没开始就内疚起来。 第22章 第22章 晚上小爷才敲门叫醒睡得很熟的李安。“大姐，你睡了一下午了！”单脚跪在**，使劲晃李安，李安一个梦境被搅的支离破碎的，迷糊转醒看到小爷放大的脸部特写。 “嘿嘿，来一张，睡得这么死。”手机内置摄像头咔嚓一声收进两人的脸，小爷拍拍大姐松软的脸：“赶紧洗洗起来吃饭，今天让你见识下什么是真正的饭菜，免得你还一直以为自己吃的东西是正常的。” 李安脑袋还有点跟不上这样的快节奏，胃里空空的顺带口气也重，自己嫌弃了自己之后刷了牙才出去。 “当当当当~”小爷自己有节奏的破坏了本来的轻柔的背景音乐和看起来浪漫的烛光晚餐。 李安看着盘子里煎的颜色还不错的据小爷介绍是牛排的东西，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从小就不爱吃西餐这回事，而且也不会用刀叉…… “你不是又做错什么事情了吧？还是又瞒着我什么？”李安警惕又怀疑的看着小爷：“告诉你，只要提前告诉我，说不定我还能帮下你，要是有是在我背后东弄西搞的，我脾气你还没见识过。” “大姐，你要不要这么破坏气氛啊，请你吃顿饭，跟我下了毒一样的，我每天跟家里还能做什么啊，唯一一个谎话都已经被无情戳穿了……”小爷推着李安坐到位置上：“特地跟李和同志拉赞助的酒，据说很不错！” 小爷给倒了酒之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你在哪里弄的这么些东西啊？”李安别扭的拿着刀叉，然后问：“能给我双筷子么？” “嗯？”小爷难得装斯文的抿了口酒，还没来得及在嘴里转上一圈就喷了出来。李安头往后一缩，白一眼小爷：“你还可以更恶心些。” “你也可以更惊悚些。” 小爷把李安那份切好再端给她，李安已经从厨房拿了筷子出来，顺便把房间的灯开了，光靠壁灯实在是视力不太好。 “你这些招用来找女朋友蛮好的。”大姐象征性的表扬了下小爷，忍了喉咙里吃生肉的不适应，诶，和洋派作风还真是不合啊。 “大姐，你这样不行的，你不是和那谁谁分手了么，人要向前看，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人，你怎么现在就把自己给毁成这样了？”小爷看了一眼李安一副不适应的脸，想吐槽这女人怎么半点浪漫都不懂！ “这不是还没遇到么，我现在开始的目标是，什么时候爬到你侄子的位置。然后买车买房，至于好男人，这个看机缘，现在是享受单身生活的时候你不知道么？所谓享受是不勉强自己。在外面没办法，在家里，那必须是我最大。”李安边吃边问了句：“煮饭没？这样怎么可能吃的饱？” 一顿各自享受的西餐结束后，李安喝了一点点酒，还没到乱说话的地步。小爷收拾东西的时候就看见李安翻出泡面来：“大姐，你真是太不给面子了，我累死累活，你当着我的面泡面！” “对不起，小爷，我一天没吃东西了，容我对得起我的胃先。”双手合十的迅速蹿过小爷，跑进厨房烧水。 外面一阵叮叮当当表达了小爷各种不满。 小爷把盘子什么的收进厨房，李安就端着还没泡好的面和惭愧的表情进了客厅，一边看相亲节目一边悉悉索索的吃面，这享受的表情要是小爷看了估计血压都得上去。 这厢小爷收拾好，李安也吃完了，洗碗的时候，听见小爷在外面摆弄什么，好奇心重的迅速干好收尾的活出去看，小爷已经把战场移到阳台上，李安心不在焉的看男嘉宾的条件，一边啧啧剔了牙感叹女嘉宾鲜花一支插在牛粪上，小爷好像没有喊大姐一起高科技的意思，大姐只好厚脸皮的自己出去问。 “你在干么呢？”李安站在门边堵住了阳台的唯一出路。 小爷对着焦：“没瞧见呢，今晚上据说有仙女座流星雨，几百年难得一见的，不过，像你这种……应该没兴趣哦？” “谁说没兴趣，你确定不是双子座，天秤座什么的，仙女座是什么座？”李安推开小爷，往望远镜里一看，原来看星星还可以这样看。 看着穿着家居服，随便的和疯子一样的，小爷也凑过去：“还没调完呢，你急什么。仙女座，就是和你相反的星座。” “切~了不起！”李安搬了两小凳子跟着小爷一起坐在外面等流星雨，大多数惨痛的经验告诉我们，流星雨是等不起的，本来还想跟着小爷年轻一把，但是顶着巨大的睡意和小爷扯谈聊天，当然现在小爷也有不能碰的死角就是那女生，只要李安一开口说：“那女生……”几乎是立马的就能接到小爷的怒目横对。 本来只是以为夜越深越冷而已，没想到突然就刮风，然后下起雨来，和小爷狼狈的收好东西会客厅，面面相觑。 “好了，洗洗睡吧。” 石头剪刀布，李安赢了，先洗澡。 李安最讨厌就是蹲厕所，特别是在便秘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兴奋的讨论她是如何如何勾引李和来着，大概是太久没排毒的原因，脸都黄了些，心情极度糟糕的时候，两路人甲在外面说：“你是没看到昨天，开会的时候，总监让她发言那会，两个人眉来眼去的，难怪最近顾幺都没来了。” “她是不是真上位了？原来总监喜欢这一型，真是清淡没味道。” “听说顾幺之前也是助理，助理这位子还真是不好做啊。” “不是只要**功夫行么？” “呵呵呵……” 笑得真**荡，李安也呵呵呵跟着她们的节奏走出来：“怎么眼红了？想上李和的床啊？”李安啧啧啧上下打量一下，摇着头出去了。 如果突然有一天你自己都发现自己的变化了，那么这变化确实有很大。之前在司马北的庇佑下似乎都没想过这一些话可以难听到超过别人说便秘的程度。开始反击不是因为终于受不了了，只是既然已经没有保护伞了，就自己努力保护自己，之前不是说了吗？一个人也要幸福勇敢的生活，司马北说以后你也要幸福，怎么能输给他呢？更何况连小爷都说：“反正都是仙女的反面了，做点自己高兴的事情，也不会有人觉得不正常。谣言有时候止于智者，但是你总不能被动等着智者出现吧？你上班是工作，工作不包括被人说三道四。” 第23章 第23章 小爷晚上召集了一大桌子，出来庆祝得奖之外，还有就是庆祝终于恢复到活蹦乱跳了，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而且中间还要瞒天过海，真的很不容易。老妈召集回家的电话也不用找乱七八糟的理由了。 下午李安下班和小爷一起去医院，小爷似乎和程哲很熟也很和得来，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侃大山，李安就在一边感慨文字的博大精深。石膏应该要进行的仪式之一是签名，不过因为小爷腿脚不适这件事知道的人都不多，更何况上门来看他的人了。 大片的地方，李安也留了名，小爷的名字挨在李安旁边，两个“李安”这样并排着，小爷的字很大气，但是看不出有力没力，只是觉得有棱有角，而大姐的两字就和她性格一样，不大不小的呆那里。 陈哲说：“哟，你们一样的名字啊？是缘分还是满大街都是叫这个的？”大笔一挥名字占了很大一片，然后看着三个名字，接着调侃小爷：“安子，你这人缘不太好啊！” “这是人缘太好了，得瞒着。要不，你这门槛得被我热情的人缘踩烂咯！”小爷站着活动活动脚，两个多月没用还有点不习惯着突然之间来的高兴。 “得嘞，谢啦。你今天要值班，改天请你吃饭。” “大姐，这货麻烦你了。”程哲跟着小爷叫李安大姐，李安一口气就想喊急救了。 “得得得，我这年纪估计能当你叔了，不能跟女生面前装嫩不是。妞，领着他吧，我还有下一位呢。”陈哲带着点儿化音，听起来带着份北方的豪爽。 “是，叔，人我领走了。您好好干活。”李安也不跟他客气，这种性格和她很合拍。 “诶，干嘛干嘛，乱辈分了，凑什么热闹，攀什么亲戚啊？”小爷跟着李安叫嚣着，走之前还记得给程哲带上门：“赶哪天有空请你吃饭！” 快步跟上李安之后两人在门口等李和过来，随便聊着天，内容也太随便了，如下： “你衣服还没收呢！” “你衣服是要收拾收拾，什么时候该走人了。” “诶，你这是嫌我碍事啊，我这天天做牛做马的，碍着你什么了？” “做牛做马的是我吧？” “好吧，确实你比较像牛。也没我这么帅的马~” “……” 等李和到了，小爷先一步拉开副驾驶的门，大姐蹭一下就直接溜进去：“谢啦，今天这么乖。” 小爷不情不愿的坐到后面：“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她最近想考驾照，见着谁的车都往副驾蹿。”李和提醒李安的安全带还没系上。 小爷普及知识时间：“不知道副驾最不安全么？出车祸最先有问题的位置。” “你是说你吧？”大姐从镜子里看到小爷皱着脸直接一个大白眼。 到了之后，小爷就跟鱼混进了水里一样，李安很久没参加这类型的聚会了，主要是聚会的年纪都偏低，所有人一口一个大姐的跟着小爷叫，有一种时不我与的挫败感，而面对各种各样的新鲜话题和寝室趣闻甚至新潮的游戏和劝酒，更加是有点头大，李和是老油条，自然混什么场合都自在的很。 李安从ktv里面出来刚好一位女生进去，而一个厕所的时间回来的时候就听到门里响起“答应她，答应她”这种恐怖统一的调子。 把门开出一条缝溜进去看热闹，似乎本来无趣的聚会因为八卦而让李安闻到了氧气。李和站在外围，见李安鬼鬼祟祟的进来，就迅速移动到李安后面：“嘿，干嘛去了？错过好戏。” “怎么了？”李安两只眼睛差点没放出光来。 “有个女生在跟安子表白呢，说得挺长一段的，我都快哭了。”李和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在李安耳边小声说，免得在这突然来的安静里显得太突兀，李安都能感觉到李和的呼吸喷在脖子上，不习惯的缩缩脖子。 “收起你鳄鱼的眼泪吧。” “后面没看头了，我们趁着这时候先撤？” “还没看你叔怎么说呢，说不定能给你找个婶婶？哇，你婶婶也太年轻了，你怎么喊得出口……”洛里啰嗦的话还没完，就被李和拉出包厢了。李和拿手机给小爷发了条短信算是通知一声 小爷一整天没带电话，自然也只是看到不远地方，和大姐咬耳朵说说笑笑的李和，然后两个人一起走掉的画面，心情不太好，不知道为什么担心，说出来的话也格外简短：“我不喜欢。谢谢。” 因为这件事，整个气氛有点往下走，幸亏还剩一大宝来救场，小爷嘻嘻哈哈一阵之后，出来就看见那位自我介绍都没有的女生。有时候人太把自己当回事，小爷之前没能说出她的名字，想不到这回也还是不记得她。小爷大概太把自己当回事的人，有时候只是希望被当回事吧。 走到她后面，本想问问她叫什么名字，却又觉得着行为多余，何必给希望然后又给更大的失望呢？就换了方向去买单，离自己目标好像越来越近了，所以对大姐的担心也越来越多么？ 快一点才散场，自己打车回家到了门口发现没带钥匙，尽管知道门框上边有备用钥匙，但是偏偏想要李安臭着脸来开门。门铃没用，准备电话攻势的时候才发现手机也没带，庆幸还带了钱，要不然怎么回来都不知道。 从门框上摸到钥匙开门，屋里边一片黑暗，有点出乎小爷的预料。因为大姐一个人住的时候会有点怕，所以总是会开了客厅沙发旁边的灯，也方便半夜起来不摔跤。小爷还笑话说：“你这是消极防盗，是方便贼好找值钱的东西吧？” 巡视一圈之后确定一点多了，大姐也还没有回来。等待是件多么心焦的事情，虽然知道这样下楼来对于等人也没什么帮助，但是在楼下吹着风心思却渐渐明了些。开了机就只忙着一遍一遍拨打关了机的电话，看着每一辆车从眼前呼啸而过，或者期待她从停下来的这辆车里走出来，脑海里又在画着各种意外的场面，却发现手机里除了大姐本人的电话并没有和她相关的人的电话号码。 寄希望于李和的时候，李和的电话居然接通之后被挂断，再打过去就关机了。翻号码的时候看了未读的信息，然后抬头就等到了她。看着她无关的样子，一边庆幸没发生什么事情，一边又生气。 “我和李安先走了。”这是第一条来自李和。 “今天不回来。李安”这是第二天来之李和的信息，这两条信息生生将小爷的一场温柔化作笑话。 第24章 第24章 “你怎么在这里？刚回来？”李安一下出租车就看到小爷握着手机坐在台阶上，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荧幕的光照在他脸上有点像恐怖电影的画面。 “嗯，刚回来。” “走，一起上去。”李安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上次在这里和小爷吵架，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大事，好像这里就是个闹矛盾的地方。 小爷闷声跟在李安后面，李安有点不习惯。这样的小爷一般出现在谈起之前那位x女生，那是个禁忌，除此之外很难看到小爷这样一面，其实这样一面极其有**，当然李安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依然保留了一些少女情节的，要微微仰头才能看到他抿紧了唇，表情不高兴的时候像孩子一样皱着整张脸，眼睛却出奇的深。 李安被自己这莫名的心情吓得抖了抖，小爷眼睛虽然没正眼看她，但是却问：“冷？冷还这么晚回来？不是说今晚上不回了吗？”音调冷冷的，倒不像平常嬉皮笑脸的样子。 “诶……剪不断理还乱，说不清……”李安想起一晚上看戏的精彩程度绝对超过了芒果台的自制剧，心里感叹艺术果然还是来源于生活。 小爷在李安前面开了门，里面灯是亮的。李安“咦”了一声：“难道今早出门没关灯么？” “后面出门的是你吧？小爷？你生活可真是浪费。”李安情绪还很高涨，看得出来是高兴的，两颊也红的异常。 小爷哼了一声，直接进了房间，“哼什么哼，别用鼻子对我说话，混蛋。”对着小爷背影比了个中指然后马上收起来。 听着李安得瑟的吹着口哨洗完澡吹了头发，然后进房间关门。心里实在熬不过，啪啪啪的就一边拍一边扭开门锁进了李安的房间。 李安刚躺下，看完好戏的人碰着床才有了点疲惫的感觉，小爷这人又有点要发神经的预兆了。本来还想问之后和李和婶婶的发展，看他愁着一张脸，没好问，这下又送上门。 “大姐，我跟你说过吧？别惹李和。”小爷进门还没等李安说什么，直接把憋了很久的话倒出来。 “嗯？”李安坐起上半身，抱着空调被，等着下文。 小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你也见过顾幺，是那种能随便忘记的人么？你也见过他们之间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别随随便便把自己搭进去了。” “哦。”李安忽略掉这句话里对两个女人比较的成分。 小爷见她这副事不关己无所谓的态度有点上火，突然转身往外走，甩上门再甩一句：“随便你。” 小孩子脾气不小，李安光着脚下来把灯关掉，重新窝回被窝。还没把**水热，门又开了，这门还真是坚强，李安翻过身眯着眼看小爷又啪的把灯打开，小爷今晚焦躁的跟姨妈拜访一样。 “你知道你还一晚上跟他出去，你脑子被门挤了？”小爷这会坐到李安床边，李安叹口气，虽然很想和小爷分享一下今晚上的奇遇记，但是明天要上班，就打趣说：“你不是随我么？” “随你随你。”小爷像是有点泄气，李安在想着怎么说李和和顾幺两朵奇葩的时候，正准备开头说，小爷像刚刚李安那样叹口气说：“我生日那天就搬，搬家也要选黄道吉日不是？” 话题跳的有点快，李安只是觉得也行，就点点头说：“好，我有空就帮你。” “你倒是想我走。”小爷笑了下，又跟李安说：“你要是当了我侄子的女朋友，我们的关系怎么算？” 李安心里想大概是没这个可能了，小爷没等李安回答，就说：“好好睡，明早还要上班。” 小爷的背影有点奇怪，哪里怪又说不上，李安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小爷刚走到门口给李安带上门的时候，李安突然问：“小爷你不是来月经了吧？” 小爷本来想轻关上门，就直接“咣”一声甩上了。 事情过了几天之后，小爷才从大姐嘴里片段的听完整一晚上纠结的剧情和故事。 第一段是大姐晚上吃完饭，跟小爷讨价还价倒垃圾的时候。 “你去倒垃圾我就告诉你我那晚上知道一个李和的巨大的秘密。” “没兴趣。”小爷不为所动的在沙发上继续打滚据李安之前说这样可以帮助消化。 “你铁定不知道的。”李安把垃圾袋放到了门口，再回来威逼利诱。 最后两个人一起散步消食顺便倒垃圾。 “你不是说要说李和的秘密？” “你又没下来倒垃圾。” “那现在在你旁边，刚刚把垃圾袋丢掉的是谁？” “……” 半天才说起主题，还是小爷早就知道的事情，李安说起这些的时候，带着大婶们讨论电视剧时对主角们的代入感“真的是作孽哦”那种语气说：“你是不知道，我在边上看着都觉得这感情深到要淹没我了！” “那你怎么没淹死？”小爷这种时候觉得身边人特真实又从心底里冒出一种叫做嫌弃的心情，只好望天。 据说是李和接到顾幺的电话，当时李安还在李和车里，李和直接把李安给带过去了，李安这么大个人也隐形不了，只能做出今天天气还不错，月亮挺大的表情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努力睁大耳朵听他们互相嘲讽，最后战火延了一点点边到李安身上。 “你又跟助理一起？不怕进同一条河两次？” 李安自动自发的忽略这句，脑海里现出小爷的叮嘱，别惹顾幺。 小爷吐槽说这是秘密么？秘密至少是他是同志，或者他哪方面有问题。 “你是他叔么？” 之后的部分是在两人看天天向上的时候，李安正用心着，小爷要换台。李安怎么可能让小爷换台，可惜身高又不够高，在沙发上跳啊跳的，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高空转体一百八十度！” “……” “小脑不发达就不要做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痛……” 李安被小爷拉起来，一边揉着肩膀，发现小爷已经把台换回芒果台。希望拿李和的事情吸引小爷的主意力。 然后的然后，故事就进入了**，“你既然敢给我生别人的孩子，你就应该知道你要不回这个孩子。”李安这时候虽然人已经移动到车里，但是，不幸听到这句足以被杀人灭口的真相。 顾幺的表情很奇怪，像是看不认识的一样看李和，而李和就直接上车，把车开到高速公路上，之后速度就能解释为什么之后李安脸回来之后脸都还是红的了。李安想这不是真要被灭口之后然后其实荒野了吧？之后车在回程抛锚了…… 李安跟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说，从小就有很多的人喜欢和李安说秘密，但是从来没有像那晚上一样，让李安觉得心跳都加快了一样，隔壁家孩子堕胎的事情都没有让她这么紧张过？ 李安这里能放秘密，能成为垃圾桶，是因为事情到她这里都能终止了，而她听过之后也不曾放在心上，只是听的时候像是看完一场现实中的电视剧。现在告诉小爷，也是因为李和跟她说：“安子都知道所以才不喜欢她，可惜怎么办？就算全世界不喜欢她，我也还是放不下。” “就算晓晓不是我的孩子，我也能当成我的孩子。你是除了安子之外唯一知道的人，我希望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李和靠在抛了锚的车边刚好吸完了一支烟。 李安就算讲的再怎么惊心动魄，对于一个猜到剧情的人来说，也都只是徒劳。李安还没把遥控器夺回来，刚刚好一段广告的时间说完故事，小爷堪堪着换到中央五台。 李安一脚踹过去，小爷正坐在沙发正边上呢，李安这一脚发作用力太大，直接一屁股坐地上了，坐地上之后干脆直接去洗洗睡觉。反正闹也闹不过，说不说不赢。 没想到小爷一把拉住李安，李安往下一坐，屁股还隐约痛着。小爷把台转到芒果卫视：“安安分分看。”李安想拿遥控呢，只遭到小爷一个警告的眼神。果然脚好了，人都神气了！ 李安哼一声，洗澡去了，谁稀罕？电脑上还不能看么？实在是不能接受自己被一孩子制的死死的……晚上在**滚来滚去，习惯真可怕，这个时候倒是抱怨自己的别扭脾气了。 第25章 第25章 在知道小爷生日之后，李安算了算时间，还好还剩几天给他准备份礼物。虽然住在一起也偶尔吵过架，但是绝大多数时候出乎意料的和平相处；虽然小爷有时候啰嗦的真的像叔叔，但是很多时候也是他帮忙才从很多事情里面走出来。 李和这两天对着李安欲言又止的，李安想想直接说：“你放心，我嘴巴很严的。忘性也大。” 好像生活在知道这么多的秘密之后依然很好走，无波无澜。在和造谣的人起过直接冲突之后，交代的事情也更好完成，也不会在每天中午带上一大堆各种各样食品，同事关系也正式被处成了同事关系，少了应酬，多了自己的时间，只是偶尔遇到的时候点点头笑笑，其他都变得没有交集。 李安想不知道是自己交际能力变差了，还是变得更聪明更能在职场生存了？久了还是需要和朋友来往，一直想把五毛介绍给萧萧，但是五毛总是家庭事务缠身，很难抽出像是这样一整天泡在萧萧的店里。 萧萧想来是都经历过，所以和她聊天是件极其幸福的事情，她虽答话不多，可是认真看着你的眼睛，会跟着一起同仇敌忾或是捧腹大笑，一点也不含糊不做作，她淡淡的给意见，又不会让你觉得非要同意不可。好像什么事情到了这里就像遇见了化骨绵掌。当老地方不再是他们的老地方，却渐渐成为了她们的老地方。萧萧说，以后他要是能踏进这里，一定能知道她想说的话，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等得到那一天。 “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也会结婚，然后生了孩子，以后的生活就真的与你无关了？”李安看着萧萧淡然的脸，想起了司马北的请帖。 萧萧轻笑了下，嘴角的弧度泄露了一丝勉强：“当然想过，可是我也找不到他。不能在他结婚的时候去阻止他，我现在偶尔都在想他是不是已经有孩子了？要是他牵着孩子进来的话，我是不是也要说，祝你们一家幸福？” “我这样子看起来潇洒，其实也是顺其自然。要是在他来之前又有谁让我动心了，谁说我一定要等着呢？”萧萧眼神有点空，有点远。以至于李安有种信心，那个存在于萧萧心底的人也一定再某处找她，不管是萧萧多老了，他们一见面就能认出对方。 大概最后一句反问连自己都骗不过，萧萧放下弯起的嘴角，问回李安：“那你呢？他要结婚了，你去吗？” “送个大红包成不成？”李安想了想之后问。 “真没出息。”萧萧一巴掌看起来很重却是轻轻的落在李安脸边，然后把她的头往边上一推。 “好了，我要睡会。帮我看店。”萧萧看了眼时间，三点。 “下午三点，你怎么总是这个时间睡觉？不早不晚的。”李安想着要给小爷一份什么礼才好。 “因为这个时候的温度刚刚好，太阳的角度也刚刚好，还有……最适合午睡，起来就可以吃饭，不是很幸福么。”萧萧眯着眼睛，懒得像猫一样。 晚上约了五毛，李安和萧萧一起吃过饭之后，就去五毛家里磨蹭。等五毛的丈夫终于接过圆圆的胖身体，五毛“吧唧”一口亲在周宇臣脸上，殷勤的说：“还是老公最好！”然后飞快拿包跟着李安出门。 “安安你现在真是我的救星啊……亲娘也就你这样了。”五毛夸张的拉着李安的手臂晃，然后感慨说：“晚上的空气多好啊，多新鲜啊……”丝毫不顾及旁边人异样的眼光和刚刚出租车排的尾气。 “你这是多久没出来放风了？”李安啧啧的唾弃五毛家庭主妇的形象。 五毛跟倒豆子一样：“上次接你的时候我不是擅自给圆圆请假了么，被他妈知道了，说什么我不负责任了，说什么乱七八糟一大堆。” “圆圆才几岁啊？天天学这学那，我就是喜欢带着她逃课怎么了？”说着说着声音突然大了一圈。 “诶诶诶，可以了啊，都嫁了，好歹收收性子，别总这么和他妈过不去。” “周宇臣什么都好，除了有个妈。”五毛其实并不是什么不孝敬老人的人，要真不孝敬不顾虑的话，反而不会落得这么憋屈，每次见到李安就忍不住说长说短，说这些也只是因为在家里都忍了。 五毛本就性格大大咧咧，随便惯了，家里一直放养型，而现在却遇到凡事精细端着架子的婆婆，两个人从第一天开始就合不来，李安还没见五毛这么顺着一个人，只是每回顺着婆婆之后，电话粥就要煲上一个小时。最严重是五毛哽咽着问：“安安，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结婚啊？” 幸亏当时被周宇臣听见了，不知道又做了什么让五毛感动的事情，五毛又回到之前的生活里。其实李安从来没想过最先结婚的会是五毛，她一直就跟一毛孩子一样，现在却成为了妈妈，而她曾经向往过的笑傲江湖也渐渐被她忘记，或者说故意忘记。 李安深信劝和不劝离，两个人立誓在一起，接受大家祝福走到一起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尽管她也不忍心看着五毛渐渐被生活磨平，但是如果这些能够换来幸福，这些转变她心甘情愿，那么就请之后的生活一定要让她平稳幸福吧。 李安和五毛逛街买了一大堆东西之后，摊在站牌边的位置上看着来往的车辆，五毛突然变得感性起来：“安安，我们上次这样是在什么时候？” “上次？好久了……”那时候还和司马北在一起。 “是好久了。”五毛真的喜欢周宇臣，真的很努力要和他在一起。 “我们认识也很久吧？” 之后话题就从刚认识看彼此不顺眼开始，聊啊聊，聊到周宇臣来电话问什么时候回家。挂断电话继续聊，聊到他来接她，然后李安上公交回曾经自己常常去蹭吃蹭喝的五毛的单身公寓。 一堆的袋子里面有一份小爷的生日礼物，而窗外印着的这个城市熟悉的晚上，流动着光阴的伤感，李安突然决定了，要去参加和小爷生日同一天的司马北的婚礼。好多事情说结束就结束了，她想给一个漂亮结尾。 第26章 第26章 看到大扫荡回来的李安，小爷身上还系着围裙就跑了过来。 “买这么多？今天发工资？”小爷又跑回去关了火，自从暴露了厨艺之后，炒菜这个活就派给小爷了。 “对了，刚刚李和打电话跟我说，你今天是放假一天。”小爷阴测测的脱了围裙，一副接下来的活都归你了的样子。 李安反正是都已经吃过了，自然是由小爷闹。 小爷翻东西的时候，李安才突然想起里面有给他的生日礼物，急忙拦在前面。 “干嘛？女人的东西，翻什么翻？”把他弄出来的衣服什么的又通通塞回去，一起抱起来丢进房间的柜子里。 “礼服，你买礼服干嘛？还这么正式？！”小爷手上拧的那间嫩黄色的长裙其实不算很正式，只是对于常年裤装的李安来说有点过于……隆重了吧？ 请帖还是小爷收到的，当下自然明白李安的意思。 “穿来看看？我帮你弄弄？”嗯，这时候小爷的笑很**荡，这是李安心里的形容词。 “你可以不用笑得这么猥琐……像小贤。”李安接过小爷抛过来的衣服，找衣架挂进衣橱里。 小爷又锲而不舍的拿出来，和李安靠的很近的央求着。 “你离我远点。”李安看着耍赖的小爷鸡皮疙瘩掉一地。 “不！” 李安退着退着退到墙边，身体紧贴着墙，小爷还在往前走，手里拿着李安的裙，李安缴械投降的一句是，小爷开玩笑说：“要不，我为你宽衣？” 李安一个寒战，立即劈手把衣服拿过去：“我试。” 心里面在骂，小爷你还能更秀下限些，混蛋。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有点不安，明明买的时候很自信，也不是第一次穿这样的衣服，可是气氛莫名的被小爷搞得有点尴尬。 小爷上下打量了很久，才点头说：“还可以，颜色很适合你。” 李安立马回房间把衣服换下来，在家里还是穿家居服更舒服。出来的时候小爷已经回厨房，李安开了电视，脑子里却总是想起小爷挨得很近的问“要不，我为你宽衣？”似乎连耳朵都还能感到小爷呼出的热气，腰可以碰到小爷撑在墙上的手。 “那谁结婚好像和我生日是同一天？”小爷端菜出来的时候，随口无意的问。 “嗯。”李安整理了思绪，脸还有点红。 “过来吃饭。”小爷招手的样子好像有点帅……李安觉得今晚上有点不正常，从进门看到他系着围裙开始。 “吃过了。” “那陪我吃点吧。”小爷拿了两只碗，李安也就跟着这么坐过去。 “那我直接搬？” “行。”嘴里有饭讲话有点含糊。 “你不怕我拿走你的东西吗？” “反正又不是要老死不相往来了，还怕找不着你？” “就怕你不愿意找我。”小爷夹了苦瓜给李安，李安最近有点上火。 李安也是随口答着：“你还确实不太招人待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爷只是无奈的笑笑，再顺手把李安手边的水换到自己这边：“边吃饭边喝水不好。” 其实这个习惯都好像已经改过来了，不知道怎么今天又倒了杯水。 “那我生日你就不来了？” “看情况吧，应该不会太长吧？” 这样的相处像老夫老妻一样，李安突然心一惊，怎么会想到这样的词？然后一口饭卡在喉咙，一吸气就呛住了。 “咳咳咳……” 小爷急忙过来拍她的背：“你不是吃过了吗？怎么还吃的这么急？” “你脑子真的不好用吧？” 一边骂着一边给了水好让她顺气。“所以吃饭就不要讲话啊！”李安顺过来大声吼了小爷一句，然后自己也有点莫名。 “自己笨就别找理由了。”小爷倒是也没生气，坐下来继续吃饭。 饭后依然是洗碗收拾，这些就都是李安接过手来，小爷休息了会就进了卫生间洗澡。卫生间就在厨房的隔壁，李安把厨房整理好，出来看小爷的衣服都丢在洗衣机上，就想着把衣服都丢进去洗了。 刚跨一步，卫生间门就开了，李安步子没收住，直直撞上去，小爷这上半生一点都没穿呢，活生生被李安往后撞退了一大步，浴巾差点掉下来。 李安没这么近的看过小爷的……额……肌肉，想不到穿起衣服来显得精廋的人脱了这么有料，李安甚至能感觉到刚刚撞到的硬度。 “喂喂，大姐，你流口水了。”小爷泰然的把里间换出来的衣服和洗衣机上面耷拉着的衣服一起丢进洗衣机里，剩下李安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之前因为小爷的作息都是调转的，所以李安也一直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洗澡，什么时候刷牙，什么时候干什么。 李安很慎重的抓好时间，敲了书房的门。这些日子小爷都是住原来的书房，也就是曾经周宇臣住的地方。 “进来，”小爷套上宽松的t恤，转头看着大姐：“你以前不敲门的。” 暖黄色的灯打在小爷的脑后面，李安不习惯谈话的时候灯光这么旖旎，就开了白炽灯，房间瞬间像是能透气了一样。 “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谈谈。” “好。”小爷找了书桌后面的位置，既然是谈话，就认真些。 “你看，我们住在一起，难免什么磕磕碰碰的。我觉得要有点规矩，毕竟你都这么……嗯，大了。” 小爷看大姐有点局促的样子，忍住笑意。 “比如说，不要穿着太暴露了这样子走来走去的，之前你受伤也不这样，这两天有点……” “我懂了。”小爷整理了下说：“好，不过有个条件。” 这还要条件？老子看了又不吃亏？！李安吐槽了句之后，耐着性子问：“什么条件？” “其实也只有几天了，不过你不适应的话我就收敛点好了，不过，你的裙子让我改改吧。” “那你还是别穿算了……”谈判失败。 之后的几天倒还真是常常看到只穿着大短裤的小爷走来走去，李安在起先的偷瞄到光明正大的看，从小害羞到觉得坦荡荡，从“哇塞”到“嗯就这样”，这个行为一直在李安把空调调低了好几度，李安在家都穿两件套之后才有所改善。 就算心里还是会排斥自己做这种事情，但是小爷的生日还是来了，他的婚礼也来了，李安从早上开始就觉得这一天不是自己的好日子，因为她发现，那条黄色的裙子还是被小爷改刀了……一千多块啊！之后，李安才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第27章 第27章 “小爷！”打开书房门的时候，李安淡定的看小爷懒洋洋翻了个身，露出皮肤很好的背。 一脚踹向小爷，他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三百六十度一滚，李安踏空直接跪**了，小爷的床不宽，待他眯着眼睛又转回来的时候长臂一伸，李安本就不稳这一下就被放到在**了。 小爷的睫毛长到不可思议，他的整张脸放大在李安面前，笑的歪歪的嘴嘟囔着问：“什么事啊？” 李安使劲一推，手撑在小爷的胸膛上，虽然是这个年纪，但是真的是很有资本让女人动心好不好？！这一下太用力又摔床下去了，小爷才起来坐**，虽然长期面对着这样可口的身材，不过这刚起床头发顺顺的贴着，眼睛桃花一样眯着又带有笑意，冲击力还是过大了一点。 李安想起要早点出门，哼了一声，回了房间换衣服，细细的划了妆，选了和衣服相配的高跟鞋，头发简单的盘起来，照镜子的时候发现小爷虽然改刀了，但是短裙的效果也真的比长裙更适合她，李安的腿细长均匀，也不至于短的让她接受不了。 出来的时候小爷已经穿了衣服洗漱好，在房间门口敲了好几次门了。 “怎么样？小爷的手艺不错吧？”小爷微笑起来李安觉得能感觉到他的睫毛在动。 “记得赔我钱。”李安把新鞋放到门口鞋柜里，小爷其实也在惊讶李安打扮起来的样子，在婺源的时候已经惊艳过她的看起来年轻的样子，只是不曾想这样穿起来也是别有一番味道，成熟里也不乏一点点俏皮。 “我把发票放你书桌上了，走的时候留足钱。”李安大清早的有点烦躁。 小爷笑嘻嘻的吃土司，有点后悔给她改衣服了，腰身改小之后身材也更明显的好，虽然，额，上围不是很汹涌，但也算有点看头。 “你今天一定能表现的很好，不着急。”小爷站在李安面前，眼神温和，让李安莫名的安定下来。把该带的都带好之后，想说这也算是一场战役，至少要让人觉得现在的生活也过得很好。 “我今天还有点时间，送你过去？昨晚上借了李和的车，今天可以发挥作用。”小爷也换了衣服，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李安突然对这样贴心的行为有点感动，鼻酸的原因有很多，但是其中一点肯定是，小爷真是个不错的人。 “那衣服八折陪给我？” 到了之后，小爷也没有急着走，场地很宽敞，全场都是百合，看得出来佷用心思，新郎已经到了，看到李安和小爷，远远的点头示意。小爷居然也有认识的人，别人问起是不是女朋友的时候，也答的模棱两可，李安觉得这孩子真是太有眼力价了。 穿得这么正式还打这么老式的领带，看着想笑又觉得感动。小爷觉着差不多了就跟李安说：“等会还有事，我先走了啊，我这戏做的不错吧？” “可惜天生条件不怎么样。”这里的天生条件指的是年纪，就算是这样，小爷也还是显得很年轻。不过两个人这样站在一起不会觉得太突兀，也不会引起熟识的朋友问“多大了？不是姐弟恋吧？”之类的话题。 送小爷走了之后，随便找了处地方坐着喝点东西，九月九是个好日子。到这会儿才正式遇见司马北。 “刚刚你男朋友？”司马北一如既往的直接 “朋友。”李安站起来，高跟鞋已经可以驾驭的很娴熟。 “还不错，别考虑太久，男人不喜欢等。”像是哥哥那样的语气，不让人觉得不快。 李安说准备好久的话：“恭喜你们了。” “谢谢。” 五毛这种时候本来是不可能出现的，虽然她也是司马北的同学，收到请帖，本来还以为她这种性格是不会出席才对，却没想到遥远的就对着李安挥手。 走进来参与到他们的对话。 “恭喜啊，今天结婚。”五毛伸出手来，显得生疏，好像忘了曾经是怎样压迫司马北请客的。 “谢谢。你们还是和大学那会一样。” “你们倒是变得不一样了。”五毛回嘴很快，看起来更像是为李安保驾护航来了。 别的地方有人在喊司马北，他欠身说上两句客套话就走了。这一次倒算是彻底的结尾了他们的故事。有人说，好的爱情是在好的时候遇到合适的人，他们之间最终还是没有在好的时候相遇。 李安也转身不再看他，和五毛聊起天来。五毛也听说了和李安一起来的开大奔的男生，这一桌大多是见识了当年两人幸福的同学朋友，也能偶尔间听到还以为他们会在一起这样的话，而李安终于也能在这样的场合里变得波澜不惊，敬酒的时候也能平稳的说：“祝你们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再长久的爱情也敌不过时间，或者说越是长久之后的爱情越是敌不过时间，无论如何在听见司马北说“我愿意”的时候，李安还是有了想要哭的冲动，生生把所有压下来，然后打包一起丢掉。 曾经也和他一起幻想过要在这样的教堂里望着彼此说“我愿意”，也想过要请哪些哪些朋友，还想要在婚宴结束之后和所有的朋友一起通宵，想过的所有的情节都是他和别人在完成了，这份祝福最终还是有点勉强。 酒席没散，五毛要撤了，顺带着李安也搭了顺风车回去。李安也没注意那辆楼下停着的从没见过的车，直接上楼，有点累。车里面散发着贵气的夫人看到李安之后从车上下来，从后面称呼她：“是李安小姐吗？” 以贵养气么？总之这位保养的很好的夫人，脾气好，笑容好，一切动作懂表明了这是个有着良好教养的女人。有时候都感慨女人做到这个份上才是值得的吧？ “我是李安的妈妈，前些日子麻烦你照顾他，谢谢你了。”说话语速不快，看起来也觉得亲切，李安想这样的妈妈怎么受得了小儿多动症的小爷？ “不麻烦，都是小事。”李安受了影响也轻声细语的默默想要端庄些。 坐在咖啡店里，流淌很安静的爵士乐，阳光照进来很亮堂，一段简短的对话也让李安觉得很舒适愉快，只是今天小爷生日小爷的妈妈出现在这里表达谢意有点出乎意料而已。 小爷的妈妈看起来有点像五毛的婆婆，同样是件件事情都能妥当到挑不出错的样子，只是就算是笑得前俯后仰也是优雅但不能亲近的样子。也许这也是受到五毛的影响，所以李安倒也没有特别放松，拿出全部精神来。 第28章 第28章 “如果不是李安还太小，还太爱玩，不能安定下来的话，我想我肯定能喜欢你们在一起。”在说完小爷一个笑话之后，顺其自然的把话题转入正题。 李安想，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前段时间，在他手机里看到你们的照片，就一直想见见你。毕竟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谈恋爱，我还是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小爷的妈妈依然是微微笑着，佷有风度的样子。 李安本想打断她的话，但是间隙很短，这样贸贸然开口显得很没有礼貌又显得心虚似的。 “今天见到，觉得他还是很有眼光。不过，说来说去，我还是觉得他现在还太小了一点，更加希望他能把心思放在学业上面。你觉得呢？” 突然有种像是早恋被抓住和对方妈妈谈判的感觉，小爷的妈妈确实是很好说话也很好想与的，她想要是自己的孩子和一个年纪相差这么大的女人谈恋爱的话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这么好的风度一直微笑着像是和朋友聊天一样相处么？ “我想可能是哪里有点什么误会。”李安整理了下思绪：“之前他只是怕你们知道他受伤会担心，所以才在我这里借住一下而已。当然除了房东和房客的关系，我们也是朋友。不过，应该没有到您说的那么深厚的关系。对了，今天他就搬走了。” “这样的话好像是我想多了，不过，我还是很喜欢你，以后可以常常来家里走动走动，他的朋友也不多，我都不是很认识，我们两个很谈得来嘛。”小爷的妈妈搅动了面前的杯子，没有喝的意思。 李安只是附和着点点头。 “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我另外还有些事情，真是不好意思……” “行，我也就是想谢谢你，没别的事情。你忙你的。”她也跟着起身，跟李安一起走到门口又问：“今天是安子生日，你要不要一起来家里玩？” “不用了，我另外还有事情，下次有机会一定来。”这样的场面话说起来面不红心不跳的。 “好，那我送送你？”司机已经把车停到门口，夫人看起来就算是有点年纪了，但是在她脸上增加的只是风韵，不减一份美丽。 “我家不远，就刚刚那里，不用送了。谢谢伯母。”其实李安有点纠结，小爷的妈妈看起来真的不是喊伯母的样子。 “那好吧，那我就先走了。” 李安等车开出好远之后才往回走，这乌龙来的有点让人伤感，刚刚参加完前男友的婚礼，紧接着出现人来提醒，你真的不年轻了。其实无论怎么傻还是听出那些言外之意，虽然话能说得再委婉婉转，但是听话的人一颗玲珑心，心里清亮。 回到家里刚换了衣服，翻出来准备给小爷的礼物。想来也算是谢谢他的帮忙，虽然都做得无声无息，但是细细来感知，怎么又会不知道呢？李安试拍了一张相纸，说起来这也是烧钱的活。等了一会，成像的效果不太好，果然不是自己的领域，就又包起来，等着小爷来清理东西的时候顺便塞给他。 才放松一会，李和的电话就来了。 “听说安子他妈妈找你了？” “你消息真灵通。”李安由衷的赞美。 “说什么了？” “什么都说了，好负担……”她发誓她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想要套话，因为她根本就不想知道后面的部分。 “你别觉得负担，安子就是想出国而已。” 接下来的部分其实不难拼接，以前问过小爷，还想找那个女孩子么？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接话，只是突然之间来的沉默和忧伤李安有点明白他的回答，李和不是说她被送到国外去了吗？ 两家人好像因为那次的事情之后变得有些尴尬，李和说不太来往。这次小爷应该能如愿了吧？因为比起有可能在国外重新找回那个女孩子然后两个人在一起，也总好过和一个比自己孩子大快九岁的老女人在一起好吧？ 李安总是能够很快的连接起一些自己不愿意知道的事情，这种能力如果没有好像也还不错。她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让人难以理解，说爱她的人偏要和别人上床结婚，她以为单纯无害的人偏又是利用自己的人，是修炼的还不够吧？没有一双火眼金睛，而自己也太容易相信人，太容易没有防备，也太贪心真以为世界上有免费的午餐，天上真的会掉馅饼，以为真的是自己努力得到助理的位置。 结交的朋友只是想要利用自己，而工作也不是自己得到的，情人？曾经的爱人也结婚了。到底什么才是自己一回头就永远在也不用担心失去，不用防备就可以相信和依靠的？ 看着给小爷的立可拍，不大的空间里生出荒凉来。李安走进书房里，发现小爷的东西像是生了根一样在这间房间里发芽成长，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书柜里有他的设计书，**是他洗过的床单和被套，书桌上乱七八糟躺着他的工具画笔，门上还有他画的用来辟邪的扭曲的李安的脸，卫生间里有他的牙刷，他的毛巾，他的剃须水，门口有他的拖鞋，帆布鞋，凉鞋…… 用箱子把他的东西装好居然整整装出两大箱，看样子他真是没有做戏的自觉，没有想到善后的麻烦。封好箱子放到墙脚，却发现那堆小电影都已经换成文艺片喜剧片还有一堆的老电影，看着已经封上的箱子，一脚把放的整齐的碟片踢到，散成一地之后，烦躁撑破了心脏。 来回走的焦虑只有在关上房门回到自己房间才稍稍好一些，不断跟自己说，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就好了。也尽可能让自己恢复理智，大概真的是累了，李安一觉睡过去半夜才饿醒来，摸索到厨房发现泡了杯面，冰箱里面还塞了小爷爱吃的零食和饮料。 趁着泡面的着几分钟，李安找出一个小的收纳箱，把散落在地板上的碟片收好，然后把冰箱里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丢掉。一边吃泡面，一边想着什么时候他回来让他把东西领走，顺便想着台词如何冷静的跟他划清界限。想着想着落下泪来，也没知觉，只是三十年了，心酸起自己的人生来。而且他目标达到，怎么还会回来？ 第29章 第29章 李和还是像之前一样，但凡是要聊心事了，就把人往酒吧带。李安是死活不喝酒，李和只好点酒精含量低些的饮料给她。如果闷到难受，可能吃饭都会米醉。李和还是一如既往的装深沉，李安却喝着喝着开始要威士忌。 他也不管，一直到李安伏在吧台上，肩膀耸动着，啜泣的声音被改过去，李和才一把扛起李安出去，本来想送她回家，她在车上闹得死活不肯回家，李和还在想不就是被这样利用一下，也没有什么实质损失，至于吗？ 话没说出口，脸红的不可思议的李安就指着他说：“你现在心里肯定在想，又不是什么大事，至于这样闹腾么？” 李和嘴角一斜，像是在笑。看着她顺手就扯开安全带，开开车门，李和只好跟着出去，看着李安坐在路边，进入秋天的夜风变得有点凉。 “还是这样好有没有？”四肢打开往地上一趟，等着下文的李和就靠在路灯边也幸亏是半夜路上没有什么人。 好久之后，李安才重新开口。 “总监，我工作怎么样？” “还行。”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个。 “呵呵呵呵……”李安发酒疯还真不是盖的：“那也就还不是一无是处咯？” “看到没，现在三十岁的女的，我这样的”说话间她踉跄的站起来，扶着李和的肩膀：“男朋友刚刚跟别人结婚，是啊，爱是个屁啊！要你选，你也选美丽漂亮，温柔大方，又可以少奋斗十几年的了……” 说着说着又往地上一坐，李和从车里拿出啤酒来，坐在李安旁边，递给她一听，自己手里一听和她一碰。 “你都这么好了，都还搞不定顾幺……我们两个算不算难兄难妹啊？”李安脑子清醒的话应该是不会和李和说这个话题的，因为这时候李和的脸也拉得格外难看。 一口酒又下肚：“工作呢？工作也来得莫名其妙，你敢说不是因为小爷么？搞得我现在都不知道是要怪他呢？还是谢谢他？” “我啊，想好了。日子和谁过不是过？一个人过老子也要尽可能过得最好，你啊，要是不能放手就抓紧点，要是抓不住就放手算了，这世界离了谁还不是在转？” 李和对于这种一定要把他拉下水的行为感到异常可耻，要不是小爷造的孽，让她忽然之间开始怀疑的事情有这么多，这会儿一定就丢她到这里算了。一定要在她自己心上划一刀之后念念不忘在他心上也来一刀么？ “小爷呢？只是利用一下我年纪而已，早知道自己这么在乎这个就不和小朋友玩了是不？”李安抬头来看李和问答案。 “他也只是……”李和找半天理由还是没出什么子午来。 李安又哭又笑的有点吓人：“算了，都算了。”话刚说完就站起来弯腰对着垃圾桶吐，李和在一边拍她的背：“你还行不行啊？” “你喝这么多试试？” “……”我喝得更多好吧？ 小爷坐在车里看着对街车旁边的两人，分不清现在胸腔里酸涩的难过的内疚的各种情绪是为了什么，是任由这些情绪漫过他的眼耳口鼻，放任自己沉溺其中，总好过让自己承认有棵树苗在心里越来越枝繁叶茂。一开始除了希望拿到护照之外，也在想或许接近他之后就会看到她如大多数女孩一般骄傲任性无理取闹，可是看到的却是温和大度，以自己的方式坚强着，每天努力生活，就算受过再大的伤害也依然相信着美好的存在，尽管常常现实又理智板着脸，但是内心温暖又柔软。 看着她靠在李和身上，任由坏情绪淹没过头顶。李和半搀扶着她把她塞进车里，看不清她的情绪，不知道现在她是更生气前男友的结婚，还是更生气自己的利用，或者她又无数次的催眠自己说算了算了，睡一觉就过去了？ 小爷不爱抽烟，但是烦躁的时候也会变得烟不离手，脚边已经一堆的烟头，在路边或站或蹲或索性坐在地上，无论如何他都知道心里不愿意承认的事情开始冒头，开始让他变得不受控制。 这全部的一切都让他难受，护照就在车里，行李在后车厢，明明要赶明天的早机却还是不放心要李和来看看，这一看反倒是更加不愉快。 他也在怕，怕那所有让她坏心情的事情里没有一点点是因为他，他万事洒脱，却没想成有一天自己也变成这副样子，就像他之前嫌弃过无数次的李和的样子。 回家，家里静悄悄的客厅为他留了灯，上楼回到自己房间里，想起似乎一直以来都是很认床，在部队里翻来覆去一年才能接受那不宽的硬的床铺，可是好像在她家里最初睡不着觉，每天半夜醒来去吵醒她之后，自己的后半夜都能睡得很安稳。 这一天的后半夜，小爷睁着眼睛到了天亮，顶着黑眼圈刷牙洗脸，又看到白色的毛巾旁边不是那条格子的小方巾。但是镜子里好像有人迷蒙双眼的站在自己旁边刷牙，只顾自己自在。 “怎么这么大的黑眼圈？没睡好？”妈妈的声音一贯很温柔。 “嗯咯，想换个枕头。”小爷喝了口粥。 “明明这边的学校也不错，一定要跑这么远干什么？”小爷在部队那两年她几乎操碎了心，总总是怕这怕那，怕出什么问题，甚至每天都看新闻希望世界和平…… “就一年而已，一年之后就毕业了。” 李安也迷糊着起床，一看旁边闹钟，居然被关了！马上打电话给李和，李和的手机居然在客厅里响起来，李安只是脱了外套就睡了，房间里面很重的酒味，李和从外面走出来，无辜的一张脸说：“我给我们两一起请假了。” “你还要请假？”李安嘴巴比脑子快，脱口就问。 看着客厅里乱七八糟的样子，真的很难想象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跟地震过一样。 “我总要把事情交代一下，不过，这个时间点已经够把我们的绯闻传上一圈了。”李和把早餐放桌上：“这些就你处理了，对了，你喝醉之后真的很多劲爆的秘密。” “还有，你是很合格的助理，如果一开始有安子的成分在，但是你知道，我不拿工作开玩笑的，你很合格才可以做到现在。”李和难得让人觉得很真诚，李安站在房间门口，身上还是昨晚上的衣服，一身味道很臭…… “你一大早干嘛这么感性？”李安有点受不了李和这种语气，虽然心里暖暖的很高兴。 “而且，你只是还没遇到最好的人所以还在等待，不要太着急了，说不定早就在你身边了呢？” “你别比如说你啊？”李安有点犯别扭，干脆上卫生间刷牙去，看到李和买回来的牙刷在之前小爷的位置上，想起小爷觉得算了，何必想太多，毕竟也没有敌意更加谈不上害自己了。 “那你修复的差不多了，明天估计要加班，我还得去送送安子，先走了。” “他今天的飞机啊？”李安听到这句，也没管嘴里的泡泡，含糊着问。 “嗯。有话要交代？”李和本来要走，听到问句，又走到卫生间。 李安想了会：“嗯，有话交代。” 李和听了笑了笑，拍了拍李安的头：“行，我先走了，明天上班别迟到。” “赶紧滚。” 小爷到了机场，一一作别，李和也展臂要抱他：“小叔，早点学成归来。” “神经病。”小爷直接给了他一拳。 李和闪得快，然后从边上笑着来了一大熊抱：“她说，算了没事，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她赶不及就不送你了。” 小爷怔忪间李和放开他，笑得没头没脑的：“在海那边镀了金之后，别关顾着玩就不回来了。” 小爷也没有回答什么，只是听着广播然后登机，心里却开始想为什么要出国呢？林灵那个答案真的还重要么？ 第30章 第30章 李安没想到说加班竟然还真的有这么恐怖的加班法，李和工作起来简直就是个机器人，晚饭还没吃呢，只一天假而已，堆在桌上的文件简直是吓人。重点是做了这么久下来，发现李和的工作常常已经超过他的职位之外，换句话说，他握的权也并不只是一个总监而已。 在茶水间的时候有人还是忍不住问关于李安和李和的关系，原来还有这样的人，在李安以为和每位都保持安全距离的时候，好奇心是能生生拉近人们距离的。李安也没有解释，不置可否的说：“我还有事，回头聊。” 等办公室只剩下李和和自己的时候，她透过百叶窗看对着电脑坐的笔直的李和，这样一个男人见识之后应该会提高自己的审美才对，知道他对顾幺的感情，似乎会增加好感，诶，天天对着久了，脑子都快坏掉了，对着资产阶级也要产生感情了，重点还是一个对别人痴心绝对的资产阶级。 李安甩甩头清醒一下，尽管这么有魅力一人，搁她这里还真是除了好感就没再有过别的，是不是已经失去了心跳加速，脑子充血，这一些反应的能力了呢？就算是现在也还是在等着，相信总有一天某人满身风雨而来，她依然能像之前那样看着他的脸都觉得脸红，心跳不规律。也相信有天爱情会回来。 不因为缺失而觉得能够凑合，想必李和也是如此。 李和接了电话之后，稍微整理了东西，敲了李安办公室的门才推门进来：“你工作时间发呆要不要扣工资呢？” “说重点……” “明天出差，回去整理一下，明早在b市见，后天晚上能回。”李和简单交代，李安也知道大概是最近的单子，价钱一直没能谈好，对方折扣要的太低，这样活活把一笔大单做成了鸡肋。 b市就是邻市，倒是不远，一定要在那边过夜的话就说明晚上的应酬少不了了，李安想起要喝酒就觉得头大，好像认识李和之后酒量都要变大了，而且每次发誓下次戒酒，之后就会被李和拖出去。 李安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远，走路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李和问要不要搭便车的时候，李安果断拒绝了，生怕他突然出什么问题又被拉着去喝酒，李和有时候笑称她是酒友，而李安更加觉得自己是被逼的下属。 “请你吃饭？”李和抛出诱饵。 越是这样李安就知道越没有好事，“算了吧，哪次和你吃饭是正常吃饭的？留着肚子明天喝，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幸好还有晓晓陪我吃饭，你就可怜了……”李和发动了车。 “……”李安本还想先注目礼让他先走，干脆自己先走算了，不会积口德的人！ 有点晚都不想做饭，泡了面和在外面玩的开心的父母通电话。 “别懒就吃泡面凑合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好好玩，我明天出差，睡觉去了。” “嗯嗯，早点睡，变天了多带点衣服。” “嗯。拜拜。” 挂了电话，泡面一差不多了，突然觉得小爷在也不错，至少不管什么时候回来有顿热饭吃。吃完面又踹了脚装了小爷东西的箱子：“东西也不要了，占地方。” 秋天有时候莫名让人感到伤感，有时候是黄叶落，有时候是秋风冷冽，有时候是对着空荡房间说“我回来了”，有时候是看着小女生跟男朋友撒娇，有时候是听父母叹气，有时候是收到请帖钱包又瘦了，有时候发现影子都显得落单了。 这样的生活或许有丝寂寞，但是睡觉之前和萧萧通电话，说晚安。也可以在闲的时候打给五毛吐槽，或是和五毛逛街，去萧萧店里消耗时间。也抽时间见五毛介绍的……相亲对象，好像每天都忙忙碌碌，偶尔也还是和李和喝酒，李和笑着说：“你酒量变好了，可以出师了。” 工作久了所谓日久见人心，李安也慢慢适应了新的环境，偶尔也参加一起的聚会，也会花上一整天的假期来看书或是别的事情用来学习一个人生活，在这样漫长的等待里静下心来，享受这样充实美好偶尔一点伤感但是不影响全局的生活。 最后一片叶子落尽的时候，开始穿厚厚的大衣来过这个冬天。最期待的圣诞节就这样来了，公司很贴心的为单身男女们准备了联谊活动，李安约了萧萧一起过，早早就撤了。 五毛这时候一家应该在香港，李安列了长长的购物单给五毛，五毛一拿到就吞了吞口水：“最近工资见长啊？” “多亏你给我省的房租。”李安和五毛这么多年，两个人就像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也就不至于在钱方面有什么说不清的事，因为两个人混的什么都算不清，除了男人和内衣，都能分享。 见着萧萧，萧萧苦着脸：“今天生意好得超预料……”本来是准备和萧萧一起出去逛街，倒是最后要在店里两个人忙碌的看着各种剧情上演。 居然还有在圣诞节分手的！ 看着女生激动的样子，萧萧没良心的说：“这和你那时候不一样啊。” “我那时候怎样？”两个人在吧台上看各色各样的人。 “我想想，你那时候冷静的不像是分手，就是脸上表情苦逼了一些，要哭不哭的。还有，你们居然坐一晚，一整晚知道么？”萧萧讲到后面还有气愤：“我第二天下午才开门，实在是太困了……” “我还有这么文艺的时候，真是三十岁是个坎。要是现在，要分手的话？我坚决不同意！硬要分的话，揍他一顿然后潇洒走人，有没有很帅气？” “有很幼稚……” “去你的！” 门撞到风铃，两人齐齐往门口看过去。李安心里想真是不能再背后说人，不是没想过再碰见，只是没想到他会带她来这里，男人总是比女人没心一些。但是既然能笑着谈以前，自然也就真的放下了。而萧萧的脸色呢？愣在那里，像是魂飞走了一般，李安推了推萧萧，耳语道：“碰到前男友的不是你吧？”萧萧才回过神来，却对着他们两说：“好久不见了。” 程明珠弯起的眉眼看不出情绪：“还真的好久了。” 第31章 第31章 司马北也有点诧异：“你们认识？” “看来都认识，喝点什么？”想不到最不镇定的是萧萧，剩下李安当上老板来维持气氛。 “嗯，算认识。”萧萧笑的勉强，李安自然发现了朋友的反常。 司马北也跟李安打招呼：“你也在这里？” “嗯，你们怎么来了？”李安先给他们倒了杯水，没想到程明珠就直接坐上吧台一副要聊天的样子。 “明珠一定要来这里看看。”司马北接过来程明珠的外套，店里的暖气很足，所以都是穿的简单。 “他还好吗？”萧萧打起精神来问。 程明珠长长的“嗯”了声，然后说：“那之后你去哪里了？” “到处走走，然后就回来了。”萧萧轻描淡写那些难过的日子，眼底里全部写满了伤心。 “他要结婚了吧应该，我也不知道，你知道他多讨厌我了。”程明珠还是笑，笑的瘆人。 “你们说谁？”司马北在这突然来的沉默里问话，本想转了话题，但是又有了些疑问。 没想到这时倒是有了一致统一：“故人。”李安反应过来是谁，就拉开话题来：“今年冬天下雪好早……” “是啊，冷得死。”没想到像程明珠这样的看起来优雅的女人也会这样吐槽。 萧萧还是不想说话：“不好意思，我能和你谈谈吗？单独。” “好啊。”跳下高脚的凳子像是可爱的孩子一样，然后转头对着司马北说：“你们会不会死灰复燃啊？” 司马北一愣，李安接过话来：“这个我能保证，一定不会。” “那就交给你咯！”程明珠的性格真是很明朗的样子，李安很难想象她们之间居然会像现在这样，然后出现这样的情况，萧萧带着程明珠进了里间，不太宽的卧室。而剩下司马北和李安两个人面面相觑。 “她人不错。”李安先开的口，然后又问：“要喝点什么吗？” “随便。” 这是第一次李安给他泡咖啡，也是李安觉得自己真的是忘记了，忘记了自己本该无措或者难过，只觉得老友般淡淡聊天。他想她真的成熟了，不再是倚在他身后的女孩子，也不再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的行走，她能面对很多的问题，突发状况，她也能把所有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重要的是，她也不再需要他了。这个认知多少让他有些心酸，看着她一路的成长，最后却是她的目的地都不再是他。 “你看起来过的不错。”精细的勺子在杯子里转上两圈。 “还行，我才刚学着煮咖啡，不好喝别有意见。”浅浅的笑的时候还是露出来半边酒窝。 “怎么会？” 没有聊过去，只是寒暄，也只剩寒暄。直到程明珠出来，李安想大概这次萧萧能找到他了。 “这里挺不错的。”环顾一圈之后，随手就拿起司马北的杯子喝了一口然后对李安说：“还要继续加油哦！” “那我们走不？”再转回头问司马北。 “嗯，那我们先走了。”结账，拿衣服，动作好似能和之前的画面重叠起来，就像之前两个人经常在这里磨蹭的下午。 本想说“下次来玩”，大概还是不愿意太多的接触他们，这句话又咽回去。 萧萧之后很久才出来，眼睛红红的。 李安不太放心，一直帮忙到打烊。然后才问：“不是真的结婚了吧？” “不知道。只是想起以前就还是忍不住。” “那你要去找他吗？” “你要听完整的故事吗？”之后再圣诞节之后的第一天，也没有管第二天还要上班，关掉了店里面低吟转唱的老歌，只开了一盏有点暗的灯，时光就回到了好久好久之前。 那个时候是萧萧大学，萧萧是中文系，参加校辩论队之后嘴皮子练得出了名的厉害。是比赛的时候认识的他。 对方一辩，逻辑能力很强。萧萧学校输了比赛不输阵，在结束后对方邀请一起玩的时候很爽快的答应了。都还是学生，对输赢看的再重也比不上相处一天的感情。 萧萧当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之后却有传出萧萧看上对方一辩的传闻。只是不小心撞上他们队里的爱恨纠葛，是自由人在向他表白，萧萧本来想跟他们对自由人说两句佩服之类的话，却不巧撞上这一幕。 自由人的各种技巧在这个表白里发挥的淋漓尽致，萧萧也听的如痴如醉，当然最佳辩手自然是最后获胜，不知不觉里就拒绝了自由人。本来可以静悄悄走掉，可惜被一辩看到，还大声的问：“喂！你听墙根干嘛？” 萧萧就只看见自由人幽怨的眼神传来，然后捂脸奔走。谁想自由人奔走之后接的词语只相告，奔走相告：“对方二辩看上我们一辩啦！”萧萧在第二次比赛遇到他们队之后继续败北，就有人问：“萧萧，是不是舍不得，故意放水啊？”听着就有些头大。 本来下一期就是大三，这些事情也要放下了，就干脆给提前退休了。萧萧那时候的个性哪里想天天听谣言呢，但是又不愿意和别人吵，只好看别人暧昧的笑了。 接着传闻就变成了“萧萧为爱放弃辩论队。”“我去！”萧萧一边bbs一边对着屏幕不忍直视。诶，一步错步步错啊。萧萧换了马甲在bbs上为自己说话，哪里知道另外冒出一个马甲说：“你不会是萧萧吧？” “那你是谁？” “萧萧暗恋对象是也！” 然后沸腾的围观同志们纷纷留言祝福，感觉玩大了，赶紧下线来洗抹脸。之后连室友都知道萧萧表白被答应了，纷纷祝福，然后紧接着就是敲诈。说是必须要一辩请客吃饭。因为平时寝室里就爱亲切称呼他为一辩，所以当天晚上的呐喊是：“明天的晚餐是什么？”这是左边床的两位。右边床的一位答曰：“萧萧和一辩的酒席！” 李安听得很有精神，到最后都跟着萧萧一起哭起来。倒不是有多感人，只是那些美好的时光，那些这辈子都想要珍惜的过去的自己，都让人鼻酸。早上天蒙蒙亮，李安和萧萧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还是靠着李安惊人的生物钟和意志力醒的。“诶，醒醒，回房间睡去。” “擦擦你的口水！”李安抽了张纸巾给她就匆匆打车走了。 在楼下买了牙刷和早餐，在卫生间里稍稍解决了下个人卫生，注定是妆都没画憔悴的一天。刚开始享受早餐，李和身后就跟着个抱着束花的男人敲门进来，这男人李安认识。 第32章 第32章 是李安认识但不是很熟的人，是楼下的人事部陈姓经理。除了上班第一天有见到一面之后，李安都不是很记得他的名字，只是连忙放下早餐以及忽略门外各双睁大的眼睛，然后问：“总监早，陈经理早，这是有什么事？” “我没什么事，就是告诉你一声，昨天说的那份报告今天上午赶紧弄完。”然后就笑得诡异的开了两边连通的门进了自己办公室，百叶窗里一副光明正大看好戏的样子。 “那陈经理是？”李安没管那不正常的人，转而打发这个更加不正常的人。 “昨天本来想送你回家，但是听说你有事先走了，补送昨天圣诞节的花。”陈经理说的振振有词的，很有hr的范。 “公司福利真好，谢谢。还麻烦你特意送过来真是不好意思。”李和听不太清楚他们说了什么，看李安接了花，有点诧异。 陈经理站在当地还想说什么，李安问：“还有什么事吗？” “另外就是，你下班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 这样就太明显不过，李安不是木头人，突然明白过来：“好，不过，刚刚麻烦你还特意送花，晚上还是我请吧。” “谁请不重要，重要是你来。”陈经理不动声色的，李安差点飙汗。 “那我就先工作了？” “好，不耽误你做事。”出去的时候还转头来一笑，李安有点起鸡皮疙瘩的。 然后埋头开始整理营销报告。等交完报告之后立刻有种担子轻掉一半，这一天完成一半的感觉，中午在餐厅吃饭不出所料的看到陈经理有往这边移动的趋势，虽然李和不常出没在这里，但是幸亏今天能救场。 李安端着餐盘，迅速移动到李和对面，这两人虽然说不在乎流言，但是有些时候能避免就稍稍避免，也就能顺带避免掉一些麻烦，所以中午也很少会这样聚在一起。 “你今天很反常。”李和吃的西餐，李安看了一眼就没什么胃口的东西。 李安对李和这种隔岸观火的态度非常嗤之以鼻：“你跟我吃个饭这种小差事能还得清我陪你喝酒那种大恩情么？” 话刚落地，陈经理就站在李和的对面恭敬的问：“我能坐这里么？” “当然可以！”李安打赌李和就是火上浇油的人，李和遭到一愤恨的眼神自在的笑笑：“我差不多了，你们慢慢吃。”完全不顾李安凄惨的眼神，潇洒的退出这视线的中心。 李安立马后脚跟在李和后面，擦擦嘴跟陈经理说：“不好意思，我上午的报告还没赶完。”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用这么拼嘛。”他说话的语气有点像……爸爸。 她觉得自己好像也表现的太过了一些，就整理了下表情重新坐下来：“说的对，不能把命都卖给资本家了。” “你说话真有意思。”和他聊天好像也并没有如想象中无聊，李安想说不定晚上晚餐也不会像想象中的难熬，应该也用不着各种遁法了。 “是吗？其实我也听说了你和总监的事情，不过我比较相信自己的眼睛。”陈经理听李安主动说起李和，就跟着回了句。 这样的男人其实还不错，虽然长相一般，但是仔细看来也还过得去。谈吐中能感觉是有内涵的人，偶尔一两个笑话也不至于让气氛冷场，言语上也没有什么攻击性，反而让李安有种被照顾的感觉，年纪应该接近四十，只是这种条件单身着肯定有什么问题。 一餐和谐的中餐结束后，茶水间的热闹由楼下老张生了儿子，装换成李安其实和总监没什么，原来是陈经理在追求李安。置于这样的话题中，李安已经很能淡然处之了，至少比刚开始的勾引一说好多了，大概也和人缘关系的缓和有关系。 李和准时让李安下班，还笑得贱贱的说：“好好享受晚餐~” 李安一边整理东西，一边问李和：“你前辈子是不是媒婆啊？” “现在哪里还有媒婆这种行业？” “可惜了，要不真的很适合你。”不是公事的话，私底下一直可以和李和吵嘴，甚至打打闹闹也没有关系。 下班之后在楼下和陈树一起晚餐，而在这一顿晚餐之后，李安就知道了为什么陈树是单身，他应该说是回归单身，和老婆离婚之后，现在带着一个孩子。其实李安并不在乎这些，如果能交朋友自然是最好，但是最后如果交恶实在不是她所想。 好歹陈树早就修炼成人精，自然能看出来李安对自己的态度，心里赞赏她不会像小女生一样一遇到这些事情先就躲了好远，而温和的性格也很适合当小孩的妈妈，只是缘分这种事情也不是能够强求，既然不能修得同枕眠，能够交上一位朋友自然也是不错的。 人长大之后，只希望万事能够以最自然的姿态发展，以最和睦的形式的相处，有些人觉得是圆滑，有些人觉得是中庸。尽管人或者事情都已经失去棱角，鹅卵石也很漂亮。李安想，如果能让每个人都觉得自在，也不会使人痛苦，这些圆润其实本身并不是一种错误。 晚饭后，陈树和李安从追求者和被追求者成为见面可以聊聊天的朋友，可以再节假日发发祝福短信的朋友，可以在对方结婚的时候诚心说祝你幸福的朋友。这样似乎也很好。 只是千里之外的某人听说了之后，急得跳脚。李和在心里慢慢计较，然后问：“你想清楚没有？” “当然，早就想清楚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本质这种东西真的很难改。”李和躺在家里的长沙发上，已经哄好晓晓睡觉，突然羡慕起年轻的勇气和他的果断。 “我好以为我变好了。” “至少没有越变越坏，不过，我和你一边。” “现在还没有到站队的时候，还没那么严重。” “我只是告诉你。”他尝过那种滋味，就算现在很难受，但是还是不后悔有过。所以，如果电话那头的他也能遇见的话，就和他站一边好了，至少不成为他的阻力。 “那我可记住了。” 李安很早就电话响不停，陌生号码看一眼就直接按掉。然后翻身继续睡，接着听到钥匙插进锁里的声音，李安心里警铃一响，手紧紧抓住被子，从**起来，看着房门的把手一转。 心都提到嗓子眼，手里握着电话，报警的号码已经拨好，然后门开了，李安悬着的心放下来，喉咙的话全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化作一句：“你怎么来了？” 小爷衣服帽子上还有没有化的雪，脱掉外套，只抱怨着：“外头好冷啊。”两个人胡言乱语，所答非问。 第33章 风萧萧兮 第33章 风萧萧兮 风萧萧兮 萧萧觉得事情的发展太恐怖，问旁边床的胖子小姐说：“你们群情太激动了，我有点后背起凉风。” “哈哈，今天在bbs上你们的互动真的是看得我激动的差点没戳烂f5。”胖子翻身都会有节奏的晃动床。 “你怎么知道是我？” “大姐，世界上有ip这回事情的好伐？”这时候胖子已经投入到小说的新的一轮纠结里：“好虐心虐肺！”顺带着可怕的颤音。 萧萧头对着枕头砸了无数下，又爬到电脑桌前面，打开很水的楼，然后发现，在不起眼的某一楼，但是后面队形排得很好的无数次重复那一楼的话： “那我就只好从了……”是自封的对方一辩萧萧的暗恋者。 要不是舍不得电脑，萧萧简直想对着电脑把头砸上去。 这种事情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有事。虽然男主角从未在学校出现过，但是在这几个熟悉萧萧的寝室各个人口中出现的频率极高。 “听说长的很帅！” “a大商学院的！” “主要是上次看辩论赛的那妹子，就是双眼瞪着他，没转过头啊！” “不是说是萧萧追到手了么？” “萧萧，你男朋友什么时候带给我们看看呀？” 在某个夜还没黑，风也不高的下午。胖子从食堂跑回来，手里还拿着热狗，居然没咬一口，只顾着喘气，然后说：“一辩来我们院了！” “嗯？”萧萧蓬头垢面的对着电脑有点不清醒，最近已经觉得这个世界混乱了，好像所有的人看到她就是看到传说中帅气的一辩先生，难道真的是自己剩太久，或者是当初独身宣言太出名了？ 独身宣言是刚进大学的时候，大家晚上一起聚好彼此更熟悉，每个人出来插科打诨意外偶尔也有正经的交换价值观，一个班只有两三个男生，萧萧班上分到三个，算是比较多的，正所谓一群女人聚在一起，永恒的话题就是男人。 萧萧并没有要宣言的意思，只是在真心话的时候说，不想在大学期间谈恋爱。然后就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涌来，萧萧一一作答，最后整理出来也就成了独身宣言。 所以当隔壁寝室的外编人员有一天请两间寝室一起联谊的时候，顺带就把萧萧自然落下了；当寝室里有人贴面膜说明天要约会的时候，萧萧一般在淡定的写完一套英语试卷。不过，这不代表她是死板的人，大大小小有趣的活动她都参加，男生缘也好，只是仅止于朋友的线，人缘也不错，所以也常常有人不知死活的问她：“不如给你介绍个对象吧？”当然结局是被萧萧理所当然的说：“no！” 也难怪大家都想看一辩一眼了。 在萧萧又对着电脑几分钟之后，寝室里传说中的婆妈寝室长也回来了。 “一辩是来打球的，在体训中心呢！”婆妈搬了凳子坐在萧萧旁边，是个人都能听出声音里面难以抑制的激动。 等第三个美眉回来的时候，在全寝的带领下，萧萧洗了脸，换了衣服。当时萧萧心里的想法是：“终于，谣言要停止了！” 到了球场边，美眉和婆妈还有胖子小姐揪着萧萧的衣服边，戳萧萧的背，站在萧萧背后使劲说：“是哪个？是哪个？” 萧萧有点无语，居然还真的和这几个不靠谱的过来了，连是不是真的来了都不知道的三个人。 萧萧扫一眼全场，看到对面篮筐下正在做练习的有一个有点像一辩的背影，等他笑着往这边一晃，萧萧才确定是，嗯，是对方一辩。 “看到没？我跟他真的不认识。”萧萧准备和室友们好好讲解关系有多纯洁的时候，一辩从对面小跑步过来，好吧，这种时候就应该承认，心已经紧到海绵里挤不出水的程度，好像血都不会流动了，而且，线条肌肉什么的，确实很帅！ 萧萧才楞一秒，一辩停在萧萧面前，说：“给我买个水，我忘了买水了。”也没有要给她钱的意思。 萧萧还没答话，恨不得给他买水的室友们一致说：“好啊。” “你们是萧萧室友吧？”然后萧萧被胖子推搡着去买水，剩下的两个和一辩聊起天来。 果然是辩论队的。等萧萧回来，远远就望见一辩和美眉婆妈聊得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奇异的心情，说是奇异，应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心情。 “谢谢。”一辩拍了拍萧萧的头，然后低头靠得更近些声音小小的说：“不能叛变学校的话，也不能为学校加油，就公平了。” 姿势自然看起来很亲昵，胖子一脸羡慕的表情靠在婆妈肩上故意酸她，萧萧觉得很莫名：“诶，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 还想说什么，那边的队友已经在召唤他归队，他边后退着跑边说：“别先走了！”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这是第一次萧萧为自己学校的队伍喊的声嘶力竭的加油，偶尔可以看到一辩先生状似不满的视线扫过她，偶尔又是进球的时候对着她像是示威一样的笑。 剧情都是这样，一辩的队顺利获胜了。一辩得意的把衣服书包丢在萧萧手上：“帮我看一下。”谁帮你看谁脑子有病，在一辩去了体训中心的澡堂之后，萧萧把东西往那一堆东西里一扔，就撒腿跑了。而这一次接触之后，萧萧居然梦见了他，他在球场上跑动着，然后看自己一样，喊：“萧萧”然后球奔着自己的脑袋而来，然后萧萧就被砸醒了，从**惊醒的时候，胖子的鼾声很清晰的传来，萧萧脑海里无数次一辩小跑而来，失眠了。 在被周围人恭喜一圈之后，萧萧终于对这件事情释怀了。其实对生活没有多大影响，反而吓跑了一个追求者，虽然被他幽怨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觉得下一刻他就要仰角四十五度内牛满面了，但是他只是留下一声高傲的冷哼。 以为生活就这么回归到正规，只是自己突然在别人眼里成了一个有家室的人之外，也没有节外生出什么枝条来，萧萧遂又放心过起自己的生活来。 直到有天晚上，婆妈的手机响起，而婆妈手抖的不像话：“喂？”声音像是酝酿很久的老鸨…… “我知道我知道。” “不过，什么时候请客呢？寝室可是有规矩的。” “那行。” “欸，萧萧，换你听电话！”婆妈依然老鸨一样的笑着。 第34章 风萧萧兮 第34章 风萧萧兮 萧萧挂了电话，脸都白了。然后开始掏出各张银行卡，计算器开始重新核算这一期的安排，旅行什么的是不能做梦了。堪堪留出吃饭钱，还得在信用卡里面提现，然后就诶声叹气的差点没哭出来。一辩在电话里冷飕飕的说，上次让萧萧看的那堆东西，丢了爱疯…… 和寝室里激动的人群成反差，她真的是懊恼的想把自己抛出地球，要是可以不认识一辩就好了。晚上说好一起吃饭，下午萧萧去买爱疯赔给一辩。付钱的那一瞬间，萧萧绝对是眼睛红了。 买好后，直接去饭局。心里面只想着这餐多吃一些，下次吃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一辩看着萧萧悲愤的傻样，心里可乐死了，不过等到萧萧饭后把手机递给他，然后说：“你别玩了，我玩不起。”的时候，一辩觉得好像有点过头。 本来是想看她怎么和自己求情或者在她悲愤到要自尽的时候掏出手机来，然后大声说“suprise！找到了”这下却只好接过手机以免被杀，看起来其乐融融的饭局就这么散了。 不过事情没有像萧萧想的那样结束，反而是每天包子咸菜或者偶尔改善的时候，一辩都准时在食堂候着，然后端上看起来就很有食欲的各种营养餐，坐到萧萧对面。由于都知道两人关系，室友们都会识相的做鸟兽散。 在坚持了几天之后，萧萧还是接受了来自一辩的救济，从此就在没有骨气说“你别玩了”。这是相识，更像是一场较量，然后结局很明显，正方一辩胜。 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开始成双成对，主要是狗皮膏药被粘上急很难撕掉。萧萧一直以为不错的智商，在被一辩无数次羞辱之后，她开始严重怀疑自己难道真的是弱智吗？ 一辩又一次把萧萧头一推：“你还可以更笨一点，这都不会算。”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作为一个文科生，中文系的女生为什么要会做你出的高数题？！又或者是跑楼梯给摔了，一辩一般是站在一边也没有要跑过去扶起她的意思，冷艳旁边加幸灾乐祸：“这次有进步哦，没有在平地摔一跤！” 其实每次都是在做让萧萧讨厌的事情，甚至还擅自取消了萧萧的午睡，那时候萧萧的午睡还是在正常时间，但是饭后一辩总是要领着萧萧去散步，说是消化，然后再下午有课的时候，萧萧连撑着眼睛都提不起精神。两个人下午都没课的话就会泡在图书馆里面睡觉，有床不睡，刚拿了书翻上几页就趴桌上一动不动了。 有时候起来就觉得手臂酸，脖子也酸，有时候起来就顾不上这么多因为一辩同学也还没有醒。萧萧变的喜欢看他，看他吃饭，看他睡觉，看他幸灾乐祸，看他耀武扬威，看他皱起眉头来想事情，看他兴高采烈的说他的胜利，大概是帅哥都有的魔力把，好像从很早之前的规划里，就没有这样一个的男人的出现，但是不得不说，他就这样闯进了萧萧的生活。 萧萧悠闲的生活并没有被破坏，只是身边多了一个随时能让萧萧陷进去的人，而这个人所有的人都以为是她男朋友，只有她自己知道一辩从刚一开始就什么也没有说过。 暑假回家里，一辩就像是男朋友一样每天都有电话，虽然有时候会被气，但是挂掉电话之后总是不自觉带着微笑。然后妈妈就会笑着问：“怎么了？” 直到妈妈接到一辩的电话，然后热情的和他说：“好的啊，什么时候来家里吃饭吧？”萧萧在一边差点没吓昏，和妈妈彻夜长谈的时候，妈妈说听起来像是不错的人，不要因为她的婚姻失败就有阴影，还是要足够勇敢，以后才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萧萧接到电话让她去机场接人的时候，那一瞬间想或许真的是他了也说不定，然后想起大学开学时信誓旦旦的说要单身的话显得苍白又可笑。 一辩很自然地把包给萧萧，然后自己拖着小小的行李箱，尽管不完全是来看自己的，但是萧萧心里还是很适用这样的顺便，有人顺便从老远的地方过来，顺便第一个打电话给你见面，顺便给你一个拥抱，顺便跟你说：“我来这边有点事，顺便看看你。” 大概呆了一周，自此，连妈妈都默认了这个男朋友，但是他还没跟萧萧说过哪怕一次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像是仪式一样，既然还没有仪式，萧萧心里总是在想，现在这样的相处算什么？ 在六级英语又一次挂掉的时候，一辩刚想笑她，却发现她已经红了眼圈。“怎么？就一个英语考试而已，不是还有下一次吗？不要哭。”第一次如此难得的温柔。 哪里只是因为考试而已，心里面的不安和患得患失都烟雾一样腾起来，心里涨满酸涩的情绪。只是所有事情凑在一起，当做一个出口。 “好好吃饭，不要哭。”一辩同学大概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萧萧，她从来都是有活力的，说一句至少要回一句，就是不回嘴也常常是充满斗志的，好像什么都不怕，一往无前。在接到萧萧不管之后生活如何，都要赔的手机的时候，他就为她的倔强留了很深的印象。 而更早之前是在辩论赛，她眼睛的光芒像是能照耀到她所看到每一处，就像照耀到自己一样。而接近之后，又常常为她感到莫名的担心，自己都说不出来的但心，就好像晚上她还在外面乱晃就会担心会不会不安全，然后找麻烦一样的打电话，知道她回寝室为止。 他手指触到她灼热的眼泪的时候，会心疼。不是像心疼妹妹那样，单单想要为妹妹出头，而是另外的心疼，像是如果伤心的事情都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要给她就好了 巧舌如簧的一辩只会楞楞的说：“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为什么要买南瓜啊？我不是说了最讨厌南瓜吗？！”萧萧说出理由的时候，自己都觉得不敢相信。 而一辩却没有想之前那样损她或是教育她，只跟着说：“好，好，下次不买了。” 萧萧看他难得傻气的样子，眼泪没干就又笑起来，又哭又笑的样子吓到了餐厅里来往的人，一辩也有点不知所措，没想到一个女孩子哭也能哭得这么……有层次的怪异。然后只是默默开始有意无意得跟她说英语练习口语，然后找六级书给她看，图书馆睡觉的时候早点醒来看她写的试卷。 “他说喜欢是什么时候呢？我想想……是大三快暑假了，那时候都被别人看做交往一年了……”萧萧回忆往事的时候带着很柔和的笑，像是幸福的得了糖的孩子。 第35章 风萧萧兮 第35章 风萧萧兮 暑假之后就是大四，妈妈托人找关系给萧萧联系了报社实习，这是萧萧一直想要的工作，也没有拒绝。一辩帮萧萧办理托运，萧萧开玩笑说：“这一去就是风萧萧兮易水寒。” “你倒真是壮士……”然后示意最近长胖的萧萧的腰。 萧萧长长切一声，然后鼓了好大的勇气，问：“欸，不如我们交往吧。” 如果对方一直不说怎么办？萧萧想了很久之后，得出最简单的结论，如果他一直不愿意说的话，就由自己来说好了。 “你看，大家都以为我们在交往，为了不负民意，我们交往好吗？”萧萧面上笑的轻松，但是手心都握出汗来。 一辩噗的一笑，萧萧刚张嘴想说“这有什么好笑的”就被一辩拉过去，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唇上温热的触感，和眼前放大的脸和微眯着带笑的眼睛。 放开萧萧的时候，一辩说：“我一直以为行动超过那些话，没想到你也会想听，你想听的话，那我就说好了。” “我喜欢你。” 好像全世界都在笑，全世界的甜蜜都给了她，她愣愣的看着一辩清亮的眼睛，刚想感动，一辩又接着说：“初吻吧？下次记得openyourmouth。”轻声细语的但是生生让萧萧打了个寒战，然后嘿嘿笑着说：“下次见。”步子都乱七八糟的入关。 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通了一声就马上挂掉，脑袋有种不能及时转过弯来的感觉，好像什么都顺其自然了，又好像什么都不能自然了。 一辩看到未接来电，虽然只响了一声，但是他跟妹妹嘘了一声，就走到阳台去回电话。 “怎么打电话来了？”像是带着丝作弄的明知故问。 “打错了打错了。”萧萧混乱的思绪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想起，他说，你想听的话，那我就说好了，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长时间对着电话没有话讲，彼此听着对方的呼吸，没有觉得行为幼稚。 “那我挂了？电话费好贵……”萧萧试探着问。 “嗯。” 两边挂了电话之后，萧萧行李还没放就直接抱着刚刚从外面走回来的妈妈跳起来，这是一个世界的幸福，一整个世界都要高兴的事情。 晚上手机突然收到充值的短信，吃饭的时候问妈妈，妈妈说没有给她充，回来就用她的号码好了。萧萧摆摆手说不用了。 问了一圈之后，也不知道是谁给交的话费，心里隐隐约约想会不会是他呢？就接到他的短信“话费充错了，那就给你用着吧。不过我充的就只能给我打电话。”萧萧扯着空调被滚起来，心里好像有什么必须要说的事情，好想跟每一个人说“我谈恋爱了”，但是好像每一个人都已经先她一步知道了。 就是这样美好的事情，所以吸引着每一个人前赴后继，不计投入，不计回报，带着甘之如饴的笑脸，无论如何都希望能遇到好的人有一场好的恋爱，如果可以，希望和这个好的人走到最后，为他生儿育女，和他一起白了头发。 暑假的后一个月萧萧也开始忙，再忙也发现一辩的电话变的少起来，每一次半夜打过来，都累得说不出话般，萧萧问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他只是说没事，要她好好工作。别东想西想。 知道有一天他打电话来，不出声。萧萧心里警铃大作，肯定出事了！然后他声音哽咽的说：“妈妈过世了……”萧萧一听完全懵住，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只是在这边听他偶然说的一两句话。 晚上跟妈妈一说，第二天晚上萧萧就到了学校，在考研的同学那里安定好才给他打电话。虽然不知道这样做好不好，会不会给他添麻烦，但是心里只知道要去他那里，他很难过，要陪他。 这些日子萧萧都和他一起，出殡的时候，萧萧在宾客中看到他一身黑衣服，眼底深深的黑眼圈，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是和他一起伤心。人都散了之后，他们坐在一起，他妹妹看着萧萧，眼神一动不动的，他说：“你先走吧，我跟萧萧坐会。”之后萧萧才知道那眼神是厌恶。 和他一起站在他妈妈的墓碑前面，他不说话，萧萧也只是跟着不说话，起风的时候他牵起萧萧的手，然后萧萧想她很久很久之后也会记得这一天，他牵着自己的手，跟妈妈说：“妈，这是萧萧，以后是您媳妇。” 萧萧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突然心里涌起来酸涩，明明是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人，但是却因为身边这个男人，觉得亲切和伤感。好像因为她的离去，自己也会觉得难过起来。 萧萧赶晚上的火车回去，他买了站台票和萧萧一起坐在候车室里等，漫长的等待，他握紧萧萧的手，眉头皱着想自己的事情，然后问她：“如果我现在换专业，你觉得怎么样？” “你想好了，做好了准备，我就支持你。”萧萧回握他的手也很用力，像是希望通过这交握的手给他力量。 “喂，你要好好的。”用肩膀撞想事情很入神的他，他也弯起嘴角来像之前那样没心没肺的笑。 “嗯。”检票之前他很用力的抱她，在耳边轻声说：“谢谢你。” “你那时候真勇敢，这样不就算是见了父母了么？”李安见萧萧回忆到这里不说话，就插嘴说。 “嗯，刚刚在一起都是这样的吧，好像是觉得这个世界就算人再多，也不是他，与其说陪伴他不如说我很想见他，很想很想见到他。我好像什么也没有做，就是天天跟着他，跟在他后面，然后偶尔借肩膀给他靠靠，后来就很忙，忙到不着地，但是和很多人一样，我们在忙都要天天见面，除了后来我毕业回去，留在报社工作，那段时间开始真的会有点难熬，因为很想念他。”萧萧说很想念的时候，似乎看到了很久之前的他，他背着很少的东西，一得空就往萧萧这里跑。不能每回都往家里带，后来一辩打电话说：“要不要来我们家里看看？” 那时候的他已经不会再提到妈妈就沉默下去，他依然开朗又贴心，说话依然让人生气又好笑，那时候他们走在路上他会揽着她的肩头，低下头去讲话的时候会“不小心”亲到萧萧的脸，也会故意讲让萧萧误会的话然后大声跟萧萧说：“哎呀，你在想什么啊！”学着萧萧的口气无辜又别扭。 “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他好像带我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萧萧低下头去，李安知道故事如果一直一帆风顺的话，自然不会有今天这番回忆的场景。 第36章 风萧萧兮终回 第36章 风萧萧兮终回 以前在寝室里的时候一起讨论过，和男朋友应该要婚前还是婚后那啥，当然作为保守的代表萧萧同学非常义正言辞的表示要婚后，说要给最值得的人，因为最值得的人才会和你结婚。 其实寝室里大部分都还抱着这样的想法，萧萧和一辩的最后一垒很自然的发生了，一辩五年的学习终于毕业，虽然中间有些波折，但是一毕业之后就来了萧萧这里，没有犹豫。 在一辩的家里，虽然一辩总是说：“不是你家吗？难道还想找更好的房子住？”萧萧也会笑嘻嘻的说：“好，是咱家。”既然是咱家就说明很多的家务是属于共同的部分，偶尔在一辩这里留宿，刚开始妈妈还会有些微词，但是之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偶尔感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有时候，我都觉得我们是不是已经结婚了，他常常带着礼物来看妈妈，有时候妈妈开玩笑说可以改口了，他也不含糊的跟着我一起叫妈。”萧萧说着说着就哭起来：“安安，我真的觉得要用什么样的运气才可以在人生里面遇到这样一个人？我们连吵架都没有隔过天，不是他低头，就是我觉得算了，连对不起都不需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想法。”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会有其他男人，真的。我觉得我世界很小，就容得下他一个，以前听说别的女生说分手是因为没有安全感，虽然亲眼看过他在院里有多受欢迎，但是他一看我，我就知道，他只属于我。”萧萧整理了思绪来说那段她不愿意想的事情。 “我怀孕了。” 他高兴的跟孩子似的，一辩从头到尾就没想过其他的，只是问了两遍：“真的有了？”然后环住萧萧说：“我要当爸爸了！” 他的情绪很真实，萧萧还在犹豫的时候，他就决定一定要留下来。 “别想其他的，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安排一下，我们见一下我爸爸，然后，我来准备婚礼？” 他高扬的情绪也感染了萧萧，萧萧的不安全部散去，一辩小心的生怕萧萧出什么意外，医生说这三个月需要好好注意，一辩立马就打电话问注意事项，然后小心翼翼的问萧萧：“要不，你报社的事请假好了？” “你小心过度了，难道我能请一年假么？”萧萧简直无语。 所有的事情全部都给包圆了，甚至和妈妈说这件事也是由他开的口，他说对不起，但是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保护她，不会让她受委屈。 这样正式的一面，先是让萧萧觉得好笑，但是笑着笑着又哭起来，大概是孕妇情绪太复杂，他坐到萧萧旁边，手轻拍她的背：“别害怕……”说得又轻又坚定。 不是第一次见识她又哭又笑，但是每一次都觉得很震动，她不常哭，似乎每次都为自己，每次都震天动地，像孩子一样，而现在，这个孩子要成为他孩子的母亲，这个认知让他觉得幸福极了，用什么都不换。 什么都很顺利，如果除去和他家人吃饭的时候，他妹妹摔了碗回了房间，他在桌子下握了她的手，笑着让她安心。 他邀请了很多的朋友，虽然一段时间没回这里，但是大家聚到一起萧萧还是很容易就找回了当时的感觉。一辩挡了所有的酒，然后笑着说：“她不喝酒。”那天晚上像梦境一样美。 寝室里大家知根知底的还能不知道萧萧喝不喝酒么？但是在一辩强烈的挡酒攻势里全部的劝酒都进了一辩的肚子，“没想到你们还在一起。”这样的感慨不是第一次听到，好多人没想到，只有自己心里知道，这是必须的，萧萧和一辩就是应该在一起。bbs上不是说了么？“从此就都在一起吧！” 灯突然熄灭了，萧萧直觉性的去抓身边人的手，却是一空。萧萧在漆黑里往一辩的方向看去，却发现他不在身边，然后灯亮起来，一辩从外面走进来，抱着花，屏幕上开始放从两人相识以来的照片，从阳光的男孩子，长成这样让人依靠的男人。 “不是没送过你花么？”到现在也还是不能满口甜言蜜语。 “看你那么馋别人的花，就顺便出去买了。”又是开始随口用顺便。 “还有，我们不如结婚吧？” “你看，大家都希望我们结婚，为了不负民意，我们结婚好吗？” 是那时候萧萧的台词，萧萧眼里蓄满了泪，然后说：“好。” “我爱你。”是抱着萧萧的时候在她耳边轻语，像是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这句话般。 偶尔半夜萧萧摸索起来喝水，刚一动，一辩就坐起来开灯：“怎么了？” “没事，就喝个水。” “你跟我说，我给你倒。”看着他背影走了很久之后，等又回来，萧萧突然问：“你不是因为我有了孩子才结婚吧？” 他突然笑出来：“原来你是嫌我求婚太晚了……”本来也是开玩笑，萧萧看着站在黑夜里，为自己亮起灯，等着自己喝完水的人，回答那句一直在心里的话：“我爱你，too” “可是最终也还是没能结婚，可能真的是他求婚太晚了。”萧萧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又倒了水，这时候夜已经很深了，萧萧不知道原来他们的故事也可以谈上一整晚。 “如果我也是见证人，都会很羡慕。之后是有什么误会吗？” “嗯，不过，我知道是个误会的时候，回去找他，发现他换了工作，换了电话。只好回到这里，你也知道这里这么大，要遇到某人有多难呢？”萧萧开始说最后一段故事。 他妹妹交了男朋友，带来给他看。他们兄妹感情很好，他觉得还行，难得有妹妹愿意带来的男朋友，意外发生在一起外出的时候，原本一辆车就够了，但是他妹妹开了车过来，又一定要和嫂子坐，当时萧萧觉得大概有什么话想跟自己说吧？ 他妹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突然问：“你凭什么生他的孩子？” 萧萧才知道有什么地方出错了，等她一脚油门踩到底的时候，是的，她脸上的决绝萧萧觉得害怕，但是很快，萧萧看着她一打方向盘，撞向护栏，萧萧自觉护着肚子，头往挡风玻璃上一撞，眼前一黑。 开在后面的一辩的车感觉不对，加速赶上去的时候只看被追尾的车祸现场，据说是先撞到护栏，然后又被后面的车追尾。 一辩翻开人群，看到熟悉的车和副驾上的人，心揪得紧紧的，立即从外面开门，当时里面的中控锁住了门，一辩克制自己冷静，打了120，站在一边，还是忍不住在外面砸窗户，又怕伤着了萧萧，好在交警来的快，开了门救出人来，抬上车，一辩跟在旁边，然后交代说：“麻烦你照顾我妹妹。” 跟着上了萧萧这辆救护车，试着喊醒萧萧，她头上的伤口有人在做着专业的处理，他紧紧抓着萧萧的手说：“你千万别有事，千万别有事。”一个大男人，在这一刻压着所有情绪，尽力保持冷静，还是红了眼眶。 萧萧醒来的时候，发现孩子没有了。她想起之前他妹妹的话，心里难受的跟心脏被谁紧紧握住了一样，一辩还是风轻云淡的说：“没事，你没事就好。”萧萧紧紧抱着一辩的腰哭的很抑制，她第一次这样哭，一辩心里很难受，最终还是没能保护好她。 晚上，他没有过来。正觉得奇怪，他妹妹没有敲门就进来了。萧萧不想面对她，心里腾起的怒气像是下一刻就要喷薄而出。只是在她开口之后，萧萧就只剩下伤心和难受。 “你不能再生孩子了。”她的表情没有惋惜的意思。 “你给我滚远一点，我没和你哥说只是暂时没说。” “我哥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的，你没有孩子了也不能再有孩子了，还有明天起我哥也不会再来了，这是补偿给你的。”她把卡丢在被子上面，然后抬起步子就走了，身上还穿着病号服，看起来受伤也不轻。 萧萧依然睡得很深，她从来没打算相信她的话，她也是实话，没告诉一辩只是因为怕他太难过所以才想着等等，可是第二天，他没有来，等到了下午，萧萧一口饭没吃的看着门口，他也没有来。 大概萧萧自己都快忘记了自己是多倔强的人，晚上就收拾好所有的东西，掰断了卡丢在**，戒指放在床头，她说过他不会再来，他就真的不再来了。不管因为什么，他真的因为她不再来了。 萧萧离开的时候头还没痊愈，所以到现在换季节的时候，偏头痛就很严重，李安和萧萧坐在着深夜里，外面铺满了雪，萧萧说：“对了，她妹妹就是刚刚那个，程明珠。” “我当时什么都不想，我们一起这么久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不要我了，我只是觉得她妹妹说不来，他就真的不来看我，我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重要不是么？而且，我不能怀孕了，我多想有他的孩子……”萧萧哭的没有声音，不知道这些年里面她有多少次这样哭过。 “但是后来从楼梯上摔下来，妈妈拖着我做全身检查的时候，发现她真的没有一句是真话……我很健康，当然，除了偶尔偏头痛。”萧萧苦笑了笑：“我半年才调回来，却没有再见到他。” “大概是他对我太好，以致于他稍微懈怠一下，我的反应太过了。”萧萧在平静下来之后就跑去找他，却发现他在自己的城市里失踪了，也许缘分就是这样，你一生出二意，它就散了。 来到他的城市，却没有再去找他。“我也不知道我这样算什么，我有点怕，怕已经来不及了……” 第37章 第37章 小爷衣服没脱就先来了个熊抱。“大姐，我想死你了。” 衣服上似乎还有室外的寒冷气息，李安忙推开他：“你怎么回来了？” “想你呗，太想你了就回来了。”小爷退两步出来在客厅里熟悉的走动，丢了外套，舒服的舒展四肢，然后把行李拖进书房，李安在一边对这作风倍感熟悉和头疼。 “油腔滑调，你怎么在外面跑了一圈，光练了嘴皮子？”李安靠在书房门口看小爷利索的把箱子里的衣服翻出来挂进衣橱里。 “我说真的。”小爷一正经起来李安就有种后脊梁都发冷的感觉。停下手里的动作，然后对着李安灿烂一笑：“现在好了，我回来了。” “但是，你不回去吗？又跑这里？看你这架势不是又要蹭吃蹭喝吧？”李安一想到从此家里又多了一个麻烦，就恨不得立即打李和电话把他弄走。 “嗯，飞机上没吃东西，现在你一说我就饿了。”小爷揉着肚子说。李安看了看冰箱，还真是一个成熟女人的冰箱。小爷跟在后面啧啧啧的感慨：“没有我在，你日子过的可真寒碜。” 李安总觉得这次回来的小爷有点奇怪，但是哪里怪又说不清，还没整出条思路来已经在给他下面条。 小爷洗澡出来，从后面蹭的环住李安，李安神游的思绪一惊，手里的筷子掉进锅里，小爷头埋在李安肩膀上笑，李安几乎能感觉到他笑得全身都在抖动，而鼻子闻到的也是自己沐浴露夹杂着特属于他的味道，小爷的手放在李安的腰上，李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小爷才放开她说：“面糊了……” 李安有点不知所措，之前的小爷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动作的，直到小爷把糊了的面捞起来，汤底很明显是某种方便面的，端出去之后李安才从石化的状态中恢复到正常状态来。 李安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小爷干脆把电视关了：“大姐你姨妈来了？这么焦躁。” “那个，我发现，你在国外学开放很多。但是，嗯……”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怎么跟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像弟弟一样的人说“你不要随便抱我”这种话。 “但是什么？”糊了的面果然是很难吃，但是看李安这一面又觉得心情很好。 “但是，刚刚那种动作对我来说是情人之间才能做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李安一口气流利的说出来，觉得肚子里面的东西都掏空了，才想起自己也是刚起床什么也没吃。 “哦。明白了。”小爷笑嘻嘻的又重新开了电视，李安对着他怕自己会气死，顺便也想给李和打个电话问一下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换了衣服出门，小爷在后面追加了很多吃的，李安也没全记住就吃早餐去。只觉得好像家里是个很不安全的地方，而小爷就跟个定时炸弹一样，虽然脸上笑的和以前一样，但是只要李安一看他就能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而那种眼神让她有点不安。 李和倒是周末闲着没事正和晓晓闹着玩，看到李安的来电心下已经明白几分，顺道感叹小爷的速度也真快。 “喂？你什么时候把你叔叔弄走啊？” “怎么了？一大早这么大火气？”李和抱着晓晓教晓晓认字，顺便交她认李安的名字。“你看晓晓，这是李安，小爷爷的名字。” 李安这头听见李和温柔的声音和奶声奶气叫小爷爷的声音，顿觉世界没什么光亮了，潦草的说了两句也知道李和有礼节的敷衍两句，早餐也潦草的解决，给小爷带了零食和水，唉声叹气的回家。 怕的是什么？李安自己也说不清，但是她一向以自己的直觉为傲，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情。 和小爷相安无事的过完白天，难得有个周末没有去找萧萧，而小爷的缠人功力也见长，所以出门好像会有个拖油瓶，也就在家里和小爷耗了一天，问题出在半夜。 半夜李安一翻身，手臂也甩了个一百八十度。旁边一声“啊！”和一声闷响，差点没把李安吓死，抬手开了灯看见小爷揉着胸口睡在旁边，如果现在有个雷，请把她劈死吧，李安在心里默念。 “你想杀人啊？下手这么重？”小爷翻了个身，侧躺。然后眯了眯眼睛呢喃着：“开灯睡不着……” “李安！！”李安大声一喊。 “深更半夜你喊自己名字吓谁？”小爷长手一伸，把灯关了，李安只觉得被什么一拉就倒**了，小爷从后面贴上她的背，李安眼睛在黑夜里睁得老大，这是怎么回事？！ 小爷抱着她声音委屈的说：“对不起，之前的事情，让你难过了……” 李安思路有点跟不上，只觉得这个小爷是她不认识的，想挣扎着坐起来，小爷却收紧了手臂：“让我抱一下……”黑暗里的声音显得特别委屈和难过，这让李安想起那时候自己故意提起x女生时他的表情。 李安便停下来，再怎么说也还只是个孩子，受了什么委屈也不愿意说，然后板着脸说：“就这一次啊。” “嗯。”他的声音闷闷的，呼出的气痒了李安的脖子。 虽然觉得这样不对，但是实在太晚，雷打不醒的李安的睡眠质量在心里交战很久之后还是沉沉睡过去，小爷理了理李安的长发，换了更舒服一些的姿势，轻轻亲了下李安的脸颊，然后狐狸一般狡黠一笑，整间房间都看见了，除了已经睡了的心软牌李大姐。 早上起来转过来，微睁开眼睛，小爷好看的脸放大在眼前，而他前半夜因为倒时差一直没有睡，这个时候睡得没意识。李安嘴唇停在离小爷鼻尖一厘米左右的地方，李安翻身坐起来，这种脸红心跳应该归结于太吓人了，这样的早晨李安动作飞快，几乎没有惊动小爷就穿戴整齐出门了，只是在卫生间里面换衣服的时候咒骂一句：“这到底是谁家啊！” 然后还按照小爷之前的习惯，把昨天买的土司和果酱放在桌子上，免得他找不到。到公司的时候，李和坐在李安的位置上问：“和安子相处的怎么样啊？”不得不说这两人透着的这股子味道，真的很像。 第38章 第38章 “你什么时候把他给弄走就最好了。”李安手里还拿着早餐，李和把位置让出来给她坐。 “总监，你们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李安啃面包觉得早上吃这个喉咙很干。 “能有什么事？不过，家里人好像都还不知道他回来了，我什么时候问问他什么打算，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我不想被麻烦。”李安还想说什么，李和已经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一副闲人勿扰的样子。 李安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家里住着的是比自己小很多，以致不会让人产生联想的男生，但是一直这样的话也还是会有点不方便，特别是小爷家里有些过分认真的母亲。李安现在想起他妈妈好像都能记得她手捋头发的优雅姿势。 李安进去李和办公室几次，说起这个问题都会被找另外的话题撇开，最后李和笑嘻嘻的看着焦躁的李安说：“上班时间，不谈私事。”不谈你个头，每天上班跟下班状态没差的人，每个月到了给顾幺转账的时候，明着问暗着问要问好几次，人就跟大姨夫拜访一样。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李和干脆转眼就消失了。中餐的时候陈树端着餐盘过来了：“怎么？看起来有什么问题？” “嗯，确实有点麻烦。”自从上次正常的晚餐之后李安和陈树就保持着正常的联系，有一位这样的朋友常常能给点主意，想法成熟，并且两人也很谈得来，李安觉得这样也挺不错的。 “有位朋友住在我家里，但是，我有点不方便……”李安觉得故事好像有点长，就简略来说，陈树看她纠结起眉头，看起来确实有点苦恼的样子。 “男的？” “嗯？”李安倒是没想到他这么**，随便说两句也能猜到，不亏是hr：“嗯，也可以说是男孩子。” “给他找出地方，我倒是认识几个不错的中介，你下班之后有时间的护啊，我带你去看看？” “好啊。”李安心里本也是这个打算，有熟人当然更加好。 李和本来已经想好怎么回答李安了，一整个下午却又没有再来骚扰他，他才松一口气，也确实是很麻烦，要硬塞一个人给她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李和下班准备叫上李安喝酒，没想到一早就不见人了。就像之前要照顾小爷那时候一样，每天匆匆忙忙就走，常年只剩下一个忙乱的背影。 不过，今天李安虽然也是为了小爷的事情，但是这时候正和陈树一起看房子，陈树问了问大概什么价位，需要多大，然后和中介打电话的时候一顿侃大山，李安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一下午跑了这么多地方。 中介看起来也是人很开朗的样子，只是一见面对着李安就喊：“嫂子！” “你是想嫂子想疯了吧？这位是李安，我朋友。”陈树对着中介的头一拍，然后跟李安介绍说：“你别听他胡说，他就嘴皮子厉害，叫他周六就可以了。” “周六，可以放假的日子，还是周六福的周六？”李安也放开来讲话。 “都一样。”车子里气氛很不错，李安挑挑选选的看了很多房子，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都这么晚了，我们先吃饭吧。我请客。”李安看了下时间，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行，你请客。”陈树不像在公司里找人谈话那般样子之后，实在是很好的人。不过虽然说是说李安请客，但是陈树的熟人多到吓人，陈树开车转到一家小餐馆，老板都坐到一起来，最后还是没有付得了钱。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周六饭间接了电话先走了，李安谢了好几遍，周六大大咧咧的说要是没看上，打电话给他随时可以再逛。 看房子就变成了逛街一般。陈树要开车，也没怎么喝酒，和老板道谢之后陈树载着她送她回家。两个人聊一些简单的话题，也提到家里边住的小爷，然后李安撑着额头说：“人还不错，可是爱找麻烦。”陈树也笑，他笑得很简略，不像小爷那般会笑得左右摇晃。 到了楼下，李安下车来，弯下腰凑在车窗边跟陈树道谢。陈树板着手指头，看起来又严肃又认真，然后道：“你今天晚上已经说谢谢十九遍了！” “好了，不用谢。朋友之间你来我往的，什么时候我也要麻烦你呢？”陈树温和一笑，从车窗里伸出手来把李安掉在耳边的头发捋上去，很快收回手，说：“今天就这样，早点休息。” 李安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有点懵，但还是觉得两人的共识已经达成的很好，跟陈树点点头。 陈树走后，李安长呼一口气，大概心里还是觉得这也是很好的结婚对象才会让他帮自己的忙吧，可是不是依然还在期待如夏花灿烂的爱情么？ 转身就看到楼下的小爷，李安走过去，看清楚在黑暗里小爷的脸，是怒气亦或是别的什么，李安还没说什么，小爷倒是先问了：“那老头是陈树？” “你认识他？”李安有点惊讶。 “哼~”一声冷哼。 “别用鼻子和我讲话。”李安白了小爷一眼，然后走在他前面往里走，停在电梯前面的时候小爷也跟了上来。 “你不是在考虑和这样的对象结婚吧？”小爷说话冷森森的，和平时一副好好小孩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 “你今天脑子进水了吧？这样是哪样？还有老头子？你还真是有礼貌。”想起在婺源的时候，他说这笑话，说大姐，这就有礼貌。 “我当然有礼貌，没礼貌就不会在一边不做声看你们卿卿我我了。”电梯门开了，里面的人走出来，大姐和小爷走进去。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像是冷战，像是尴尬。 “他离过婚，有小孩。你是怎么想的？”电梯里就俩人，小爷有点咄咄逼人。 “你管我怎么想？”李安觉得诧异，一片好心给他找房子，回来从第一句话都夹枪带棒的。 小爷转过来离李安不远，李安问：“你今天吃错药了吧？还是被你妈骂了？还是……”李安还在绞尽脑汁的想还是，接下来的小爷的动作让她脑子断片了。 小爷一步就站在李安的对面，吻上依然开合着猜测他变化的嘴唇，李安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往后倒退一步，背后是电梯，退无可退，手用力要推开小爷，小爷第一次展示了小男孩的力量，握住李安的手放在两侧，电梯叮一声，小爷才退开来，李安急得一脚踹上小爷的小腿。 嘴唇和脸都一瞬间红起来，进来的人看了一眼有点不对劲的两人，按了楼层之后从反光的镜子里打量起李安，小爷往前一站，刚好站在李安前面，然后对着大妈微微一笑。一副磊落的样子殊不知李安的怒气已经要掀翻了这电梯。 第39章 第39章 李安一进屋对着小爷膝盖又是一脚，小爷站着不动李安高跟鞋一踹上心里一紧张又问：“没事吧？” “没事。”眼睛灼灼的看着李安，她被他看得慌。 “没事就好，给个解释吧？”李安换了鞋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压了压火气，然后想趁着这机会提出搬家的事情好了。 小爷却是不做声，也坐在沙发上。李安觉得这种气氛快要把自己压抑出什么病来了，这种时候再对着小爷脸呼两巴掌上去也只会觉得奇怪，只觉得好像太狗血偶像剧了？ “那……我给你找了房子。”李安不知道为什么，说起来的时候多少有些心虚。小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李安转开视线来：“这样住的毕竟也不太方便，你妈妈也会误会。” “是怕刚才那老头误会？”小爷依然没有一点道歉的自觉。李安跟着火气就起来了，站起来“硄”一声把房间门甩上，小爷一脚把李安丢在地上的抱枕踢了出好远，对着她的房间门发呆。 李安在房间里来回走，嘴上念着“别生气，别生气”“只是个孩子”然后一声吼，小爷在客厅里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站起来两步就走过去敲李安的门，谁知道李安一声大叫之后甩开门又出来了，离小爷只一步的距离，两边的气势都因为生气而显得旗鼓相当。 “赶紧搬，你给我赶紧搬！”李安大声对着小爷喊：“你脑子有问题吧？啊？你不记得你是怎么走的了？我给你回忆下！” “你是利用我配不上你，利用跟我在一起让你妈妈担心，才顺利走的！忘记了？回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不追究前事就算了，你呢？怎么做的？啊？刚刚……”李安突然结巴起来，本来小爷听得严肃，却噗的一声笑起来。 “笑毛笑？！” 小爷扶住李安的肩膀，距离进一步减少，李安心里一紧张，小爷看着李安的眼睛，认真的样子让她忘记要推开他，他说：“对不起，之前的事情对不起。但是之后，我希望你不要和那谁交往，不要考虑他合不合适，你依然可以继续等，等你希望的事情到来。你很好，不需要将就，不需要凑合过日子。” 忽略掉心里的感动和温暖，然后笑着问：“那刚刚的举动是为了证明我还是个女人依然很有魅力吗？是要鼓励我？”满满都是嘲讽的味道来掩盖掉不自在和别扭。 “是，证明你依然很有魅力，不是鼓励你，是表白。” 这句话之后停顿了有多久？两个人对视的眼睛胶着在一起，李安像是忘记了什么，而小爷呢，在等待着，等待着李安跳脚和大呼小叫的不能接受。不过李安总是能出乎小爷的想象。 先是突然回过神来，打开小爷放在肩上的手，然后环胸退开一步来，打量着小爷，最后才开口：“你开什么玩笑？这种表情我会当真的。” “我需要你当真，我是认真的，我们交往看看吧？”小爷还是那副偶像剧男主角的表情，只是眼神里添了丝玩味让李安有点捉摸不定。 李安回想了之前三十年的人生，似乎都没有发生过比现在更离谱的事情，哪怕走在平地上摔一跤摔成粉碎性骨折，哪怕五毛结婚的时候太紧张把日记记错，哪怕第一次看到司马北的衣领上有自己从来不用的口红印，都没有现在这么让她觉得离谱又失去控制。 如果可以年轻一点的话，她应该会扑入眼前这人的怀里，带着憧憬，然后梦想着两个人一起走到最后，因为她好像在小爷眼睛里看到了和当时自己一样的关于爱情的倒影。如果年轻一些的话，这些勇敢的狗血的青春的事情，她也通通愿意尝试。可惜生活就是这样，李安想，我已经三十了。 “如果你是恋母情节的话，我应该还不能做你妈妈。如果你是受了什么打击意识神智不清的话，我不是心理医生。”李安再退了两步，靠着门能有点安全感和力量。 “没有要你现在就答应，我只是先告诉你。反正时间还长。”小爷看李安摆出那么强烈的防护动作，也不再逼她。 安然回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像是什么也没说过一样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慢慢翻看之前李安给封箱的东西，李安对着这突然而来的情况站在等下文，小爷只是念了句：“我东西还真不少……” 一边洗澡耳朵里自动循环播放小爷的话，他显得真诚，而他长长的睫毛像是刷子一样在逗弄着她的心，痒又落不到实处，只觉得是个祸害。 完了才想起卫生间里挂的睡衣被小爷晾阳台上去了，这种时候不像之前喊两声小爷就能把衣服递过来，这时候的他在李安心里不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受伤的朋友，这时候的他在李安心里是一个不定时炸弹，她没想出对策，不想做这些误会的事情。 幸好，新买的浴袍在柜子里。穿了浴袍对着镜子确定正常才溜出来。小爷刚好发现了纸箱里不属于他的立可拍，卡片上说“生日快乐，大姐敬上”小爷弯起嘴角来，突然觉得这即将来的漫长过程也许总有些好玩的事情。 李安镇定着穿越客厅回房间，小爷响亮的吹一声口哨，然后咔嚓一声，李安撒腿就跑进房间，心脏差点没再那一声长长的口哨中折寿了，拍到的是侧面，她刚刚好迈开腿，看起来很专注的往前走，脸上却是不安。小爷乐的倒在沙发上，对着关了的房间门喊：“大姐，我刚表白完，你就穿这样，是不是暗示我什么啊？” 李安换衣服听到小爷嚣张的声音对着衣柜狠狠的小声骂了句：“流氓！” 小爷回书房把照片夹进书里边，其实迈出这一步对他来说做了多少准备？他甚至也已经准备好接受来自大姐本身的抗拒，不知道这一条路有多辛苦，但是他甘之如饴。像是某句已经被无数次说过的话，在这茫茫人海里，能遇到爱的人多么不容易。他想既然这么不容易的事情都发生了，除非李安有了爱人，不，就算是这样，也要一直在她身边。 李和问过他也在想的问题，那时候他还在林灵身边，每天听着电话那边李和说的关于她的点滴的事，在某个晚上李和要挂电话之前问：“为什么你会喜欢她？” “如果我知道的话，我改掉就是了。”因为不知道，也无从去改，不想去改，所以在听到陈树的部分时，他就已经决定，再难又怎么样呢？因为他发现她以后会跟别人在一起这件事情，这个认知，他不能接受。 第40章 第40章 就算是听说了有点吓人的事情之后，李安依然能催眠自己早点睡，这似乎成了一种能力。早上神清气爽要出门之际，遇到从外面买早餐回来的小爷，他系着她的围巾，把早餐放进李安怀里，顺手把围巾取下来围在李安的脖子上。 李安的神清气爽就这样毁在一大早小爷的示好里。小爷鼻尖上居然有了细细的汗，李安拿着早餐只听到小爷前半段话“大姐，外面冷”就仓皇夺门而出，小爷对着她的背影一边颠倒众生的笑一边说完要说的话：“早点回来。” 进了电梯好像还能看见那张有活力的脸，笑的像是冬天里的太阳一样。早点回来，好久没有人再说过这句话，之前小爷说这句话是因为要等着自己的晚餐，而现在，他笑着站在门口，穿着还没来得及脱下来的厚厚的羽绒衣，李安似乎又听见他说：“这是表白。”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跟自己说“幻觉，这是幻觉！”可是手里还温热的豆浆变得烫手，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电梯里的人似乎他们都发觉了什么，李安莫名的把脖子往围巾里缩了缩，埋了半张脸，鼻尖碰到围巾的时候不是自己熟悉的味道，而是沾染着小爷的气息，那种味道在婺源他的衣服上闻到过，是小爷的味道。 自己用了这么久的围巾，没想到小爷只是戴过一次，气味就侵占了上来，就像家里一样，她一个冒牌房东，可是碟是小爷爱看的碟，他长期占据着沙发的右手边，连遥控器也放在茶几的右边，书房里书架上是五毛的书，但是书桌上放的都是小爷的设计或者其他书，而自己的书被扫在了书架的最底下一层。阳台上小爷晾的衣服占了一半，冰箱里是他爱喝的水和两个人都爱吃的零食，本来放面膜的地方也被小爷的水果占了道。连自己的房间小爷都有把钥匙！ 李安一路上想着这些不平衡的事情就到了公司，如往常一样和李和打招呼，然后开始工作，只是心里乱得很，一上午数据出错，报告出错，连复印开会的资料都少印了一份。 李和把她叫进办公室：“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本来是来帮我简化问题，我现在工作量还增加了！”语气不是很严厉，但是相比平时来说，李和这口气已经算是在很严肃的接近发火了。她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 “嗯，有点私事。你把你家小叔弄走吧。”李安下意识希望离小爷远一些。 “你工作时间多长了？” 李安停顿了下，然后说：“八年左右。”抬头看着李和，不知道这问题的用意。 “八年时间，除了学会怎么处理工作上的事情，怎么和同事打交道，还要学会怎么公私分明，工作的时候撇开所有的私事，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是世界末日了，只要是工作时间，你就只需要注意你的工作，注意报表上的数据。”李和说这段话中间没什么停顿，和她对视着。 “明白了。” “好，那你出去吧。这份报告重做一遍。”李和把文件夹丢给她。 李安拉开门那一瞬间，李和又补充说道：“刚刚是上司，作为朋友，今天晚上请你喝酒。” “朋友，现在是上班时间。”李安没好气的回了一声，然后带上门。觉得李和说得很有道理，这样为了一个小毛孩实在是没有必要，更何况小孩子的心思变化很快，这种事情能坚持多久呢？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要是还真为这事闹心，只能说明自己定力不够。 小爷脱了外套之后，看到桌上如往常放着土司。一边吃早餐，一边想着在她的生活圈里怎样的开场比较好。还有工作也是，既然已经回来了，这还有一个学期就算毕业了，怎么着也得现有工作，回家里上班是不行了，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更应该经济独立些，只有经济独立了才能有话语权。 一边制作简历，一边避开家里熟识的建筑公司来投，一天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过去，这间不大的二居室像家一般温馨和舒服。篮子里面两个人的衣服缠在一起，虽然是冬天，但是采光很好，还是有阳光射进来，外面雪白的映出里面的温暖。 随便打扫一下一看时间已经接近大姐下班，小爷急急忙忙穿衣服出门，打车到大姐公司楼下，坐在正对着电梯的位置，等着她走出来露出惊吓的眼神，然后，然后会怎样呢？小爷安静坐在那里，如果等待的是自己喜欢的人，大概心情会变得不一样，带着期待和着急，还有一丝丝的兴奋，当然这些心情都隐藏在他微微扬起的嘴角上，走过的人都不自觉看一眼这个从没见过的年轻的帅气的男生，是因为长相，又因为他带着的关于幸福的感觉。 他像是什么都没有看的懒懒的坐在那里，明明应该没什么存在感，但是举手投足间总是很吸引人的目光去看上一眼，他笑了，他把手塞口袋了，他站起来了，他打电话的时候微微撇着头，他又坐下来，前台的女生眼睛记录着这小小一段关于他的时光。 他在等谁？没多久，这个年轻男生的样貌从清洁大妈开始到刚刚来实习的女生都已经耳闻一遍，有花痴故意跑下来看一眼的，也有心里轻哼一声“夸张，能有我家那位帅么”的，也没完全没有在意的，这些人里面除了李安。 李安早早和李和出公司了，谈完事情之后就直接下班。这股小小的风没有吹及到这里，李安和李和又开始一杯杯黄酒下肚，中间李和电话响起来，李安凑过去一看，是小爷的来电，李安横眼瞪着李和，李和耸肩摆手一副无辜的样子把电话挂断没接，李安想说什么，但是这个又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 李和难得享受着喝酒时的安静，自从酒伴换成酒后聒噪的李安之后，李和就很难在喝酒的时候想自己的事情，或者完全放空不理会所有事情，李安是那种会一直拉着你讲，中间还会穿插着“你说是不是？”“表个态啊？”“你有没有在听我讲？”李和就只想拍开她死命拽着自己袖子的手。 李安想着不能让他一个人痛快了，张口就问：“最近没见着顾幺？你们真的了断了？” 李和忍着掐死她的冲动，用力的拍一下李安的头，李安直直撞到吧台上，额头立马红了：“喝你的酒！” “你干嘛？下手这么重！”李安回击一掌，和李和打架也成了常事，真是不想和李和说小爷的变态事迹，李安心下想还是等周末找萧萧吧，脑子里突然浮现起小爷早上说“早点回来” “鬼才早点回去。”李安自言自语一句，低头仰头又是一杯。 “你都快成酒鬼了。”李和在一边嘿嘿的笑，想起刚开始喝酒那会，李安几乎是个三杯倒，不过现在她喝酒的架势像是自己一样，看着徒弟出师，心里居然有分自豪，李和也跟着倒上一杯。 第41章 第41章 喝得七七八八，李安才回家。和以往一样，两位喝酒的人士都不开车，各自打的各自散了。 小爷不在家，李安倒是诧异下。想打电话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闻着一身的酒味，怕他找茬，还是先洗澡再打电话。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小爷站在卫生间门口，以为他是人有三急，就侧开身让他进去，他不动，只低低的问：“去哪了？” 本来和李和喝酒是件光明正大的事情，但是心里又不甘事事汇报，而且在酒吧想好的应对之策是冷暴力，好让小爷自找没趣早点结束掉这一切。李安没做声，直接准备回房。 小爷用力拽住李安的手腕，说：“今天去你公司了。” “我和李和喝酒去了。”李安觉得压抑，这种氛围，是让人讨厌的压抑。 小爷脸色才好转过来，他打李和的电话打不通，在公司里等人等到连加班的都要回去了还没有看到她，打她电话也同样是不接，以为又和陈树出去了，心里一阵堵，在大冬天的街上晃荡了好久才回来。 树上早就没有什么叶子，悬在上面的也是冻住的枯黄的叶，步行街上的人不多，偶尔擦肩而过的多数是情侣，或是成群结伴的年轻女生，总之是热闹和喧哗，小爷慢慢的走，手在口袋里握紧又松开。 总有那么一两个时候觉得没戏，又总是在某个时候不自觉燃起斗志，然后兴致勃勃的做这做那，为之后的事情一件件做好准备。 小爷贴心的说：“不要总是喝酒，有什么憋屈的回来找我说就是了。”李安对着这小孩子般明显的情绪变化突然失言，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抽回在他手中的自己的手。 “吃过饭没有？”小爷跟在后面问，李安只是“嗯”了一声就回了自己房间，小爷也不多说什么，这也算是自己预料到的一种态度之一，还好不是开口就是要自己走人，苦笑下回书房。 李安摆完脸色之后又觉得对不住他，人小孩也没什么错，在**滚来滚去的只想要是不用见他就好了。把闹钟往前调很多，然后沉沉的睡觉，希望明天一早起来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晚上再很晚回来，这样虽然很孬种，但是也不失是一个解决办法。 小爷东弄西弄的准备睡觉，想起李安的鸵鸟政策，又从还没睡热的被窝里爬起来，拧开李安的房间门，没有开壁灯，有点黑，只能看清被子稍稍隆起来，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跳到**的时候，李安吓得差点没尿出来，一声惊呼被小爷捂住嘴巴：“是我。” 隔着被子抱住她，李安挣扎着要从被子里出来，小爷说：“别乱动，我有话说。” “说什么这半夜的！”能听得出是生气的口吻，只是带着刚刚醒来的声音没那么有杀伤力。 “晚上你不愿意好好和我说话，我只能这样了……”小爷紧了紧怀里的人。 “有屁快放！” 刚说完就能感觉到小爷的凑上来的嘴，只是轻轻一碰她的嘴唇：“别说脏话。” “你大……”爷字还没出来，小爷又亲了上来。 看着黑暗里靠近的上方他的脸，笑的正义凌然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不敢再说。 “我是想说，我喜欢你。”小爷怕压在身上她难受，侧躺过来只是依然是抱着被子和被子里的李安。 “你说过一次了。” “我知道，不过你这样躲着我，我怕什么时候你就忘了。”他笑起来的眼睛在夜里好像会发光。 李安脱口而出：“怎么可能忘。”只是口气依然是怒气冲天的嘲讽。 “那就好。”小爷亲在李安的额头上：“这是奖励。” 放开李安，站在床边跟她温柔说：“晚安。”李安一回过神，抽出头下边的枕头直接砸过去，小爷接住枕头，然后说：“那今天晚上就用你的枕头好了，好好睡觉，明天还要上班，我没经济来源了，现在全靠你了，大姐。” “滚你的！” “又说脏话了，这个留着什么时候再教育你。”带上门，关起客厅里散进来的暗暗的灯光，他站在那样的灯光里，她觉得暧昧，心跳到好像能听见心脏的声音。 李安越想越不对，只是这些所有的想法里面夹杂的是看到他如星星的眼睛和呼吸在耳边的气息，这样乱糟糟的一晚上，天蒙蒙亮就起床，连客厅的灯都不敢开，生怕把隔壁睡着的人吵醒，刷完牙洗完脸连早餐都没给小爷弄就直接换鞋出门，家好像是个会把自己吸进去的黑洞一样。 李安早早就到了公司，这一层楼都还没有来人。李安在茶水间想起昨晚上的荒唐，心里更加坚定了想法，小爷不是陈树，不是像她和陈树这样这个年纪的人，知道事事为以后留条后路，知道事事把握好分寸，他年轻，勇敢，做事情只凭自己高兴，所以处理起来也分外觉得棘手。 而且她心里似乎能隐约感觉到小爷的认真，她觉得害怕，害怕这种认真和透彻，像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怕一样一往无前，她觉得害怕。 吃完早餐，开着电脑收发邮件，过滤掉李和的垃圾邮件，机械的做着这些事情，也习惯性忽略心里很真实的感受和愿望，她不愿意去想这些，像是李和说的，在工作的时候，就只有工作。 中午主动和陈树说起房子的事情，留了周六的电话号码。 小爷倒是因为之前得奖的原因，很顺利有公司打来电话说面试的事情。小爷也开始关注学校里面的招聘会，想要尽快能工作，希望是以男人的样子开始在大姐面前生活，不是以现在她张口闭口的“小孩”。 晚上一如小爷的猜测，李安还是回的很晚，从一切敞开来说之后，李安的反应就是这样闪避，他不逼她来面对，现在的相处也还好，反正不管她在外面多久，最后始终还是要回来，而他也总能在灯下坐着慢慢等，不着急，不催促。 电影快结束，门锁才响起来，她看起来有点疲惫，幸好不是满身酒味，他抬头看她，她说：“要么你搬，要么我搬。” 第42章 第42章 小爷倒是没想到这一句话来得这么早，他怎么闹也是因为他总觉得有点希望，可是看着李安这副样子他觉得怀疑起来。 电影刚好要结束，小爷转回头来，重新对着屏幕，嘴上的话倒是对着她讲的：“有什么等会再说，我先看完。” 李安也没管他，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小爷电影始终还是没看完，关掉电视准备和李安谈一谈。 李安也收拾妥当，一副累得只想睡的样子，坐在沙发边等着小爷开口。 “我不会搬，你也不能搬。”小爷直接下结论，那副累的只想睡觉的样子看得不愿意和她兜圈子。 “我明白了。”李安点点头，起身要走。小爷一拉，她又重新坐进沙发里，小爷先是哼一声，然后问：“你明白了？你明白什么？” 李安懒得和他争论，下午跟着周六腿都要走细了才找好房子，小爷不愿意搬也没办法，只好自己先搬，等过一阵子再说。 “我看你没有听进去，我的意思是，我们都不搬。另外要是你搬走，我就只好去你们公司上班了，只可惜我专业不那么对口，不过我也有学过一些管理，应该勉强能应付。”小爷心里虽怕，但是事事做的坚定，话里透着的无所谓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李安怎么是他的对手呢？ “我说我明白了，我要睡觉。”只是烦躁，整个空气里都是烦躁。 “嗯，早点睡。”小爷松开手，拍拍李安的肩，李安站起来都有点不太稳，真的是太累了。 如果之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那么当时肯定不会同意让他住进来，或许是更早之前不会住进那间民宿。到底喜欢不喜欢，这些在李安心里反倒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必须停止下来。 躺在**再多的思绪也挡不住睡意，已经有一天没有睡觉了，今天更加是累的虚脱，乏力。 小爷像是形成习惯一样的半夜进李安的房间，李安简直嘴里哼哼唧唧的，小爷立刻开了灯，李安脸红的很异常，额头上细密的布了汗。 一看就急了，拍着李安的脸：“大姐？” “大姐？”李安没有回答，只是觉得难受。 小爷什么也没想，直接给她找了厚的外套披在身上，打横抱起就下楼。李安晕晕乎乎的被折腾得醒过来，在小爷怀里又没什么力气，只是在这样的灯光下，他紧紧抿起的下巴线条好像是她从没见过的坚毅。 “我还能走，你放我下来。”李安声音有点嘶哑。 小爷瞪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展示着良好的臂力，打车上医院，挂急诊，一切都井井有条，医生问了两句之后只说是发烧，感冒了，李安挂了点滴之后，躺**依然是觉得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和感冒有点出入。 打针的时候李安撇开头，小爷就顺势捂上她的眼睛说：“大姐你都几岁了还怕这？” 小护士大半夜的也没有坏脸色，对着小爷笑的很乐，也顺着小爷说：“是啊，你是她弟弟？” 小爷变了脸色来，刚准备说话就听李安说：“嗯，长得像吗？不是亲弟弟。” 小爷把床放下去，李安能感觉到他又在闹脾气了，无奈的笑笑，还想说什么，胸口涌起一阵恶心，背过去开始吐。 小爷拍背的动作有点重，估计也是急了：“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会吐？”第一反应是先拔掉针头，然后按铃，医生来的很快，护士取了一些呕吐物之后，医生问了情况，说是食物中毒。 “今天吃了什么？” “就是普通的饭菜，之前也吃过的。”是陈树带着去过的那一家小饭店。 “多喝点水……” 李安还是很虚弱，没等医生说完话又是一阵吐，接着就往厕所冲。折腾了大半夜才缓过劲来，重新躺**打着点滴，一点力气也没有，也不想说话。 小爷全程是除了着急，就是跟着李安床边卫生间门口两头跑，医生说没有什么大问题，明天再观察一下。 这样折腾之后反而睡不着了，只是如果就这样跟小爷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话更加只是尴尬。 小爷先说得话：“你别说话了，说来说去都是那些重复了无数次的。” “那些都是在我回来之前都重复想过无数次的问题，我既然还是回来了，那些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我只能接受你不喜欢，不愿意。任何外在的原因我都不接受。” 李安静静呆着听他说话。他这一瞬间不像是平常嘻嘻哈哈的样子，也不是撒娇耍无赖的样子，也不是生闷气的样子，也不是突然间带着流氓气息轻薄的样子。这个样子比在做设计的时候还要更认真，更仔细，比说起曾经的时候还要无奈几分。 “在你要结婚之前，我都得尽全力让你看到我，换句话说这段时间里我可以追求你，你是单身不是么？根据先来后到的原则，你要先考虑我之后才能考虑其他人。” “算了，你还是不用考虑其他人了……”他像是有点不自在一样抓了抓睡得很乱的头发。 “我以后都不叫你大姐了，你也别当我是小孩子，我差不了你多少，等到你七十的时候我也六十多了，八十的时候我七十多了，也许我还能走在你前面……”越说越不像话。 “我们先这样呆着，以后，以后真的变得不方便了，我搬走，你不用搬。”小爷说到这一句，李安也正好看着他，医院里面的晚上，窗户好像忘记关了有点冷，小爷起身关了窗户，避开她的眼神。 这时候李安才看到小爷脚上一只拖鞋一只帆布鞋，他拉好窗帘，转过头来的时候李安笑了笑，问他：“你不叫我大姐是要叫我大妈吗？” “你朋友怎么叫你的？”小爷对着这突然之间的改变很欣喜。 “这就有很多了……不过不太适合你叫。”李安脑子里传出五毛三不五时乱喊的各种名字，而安安这个称呼好像一从小爷嘴里喊出来她汗毛都会竖起来一般。 这样原本会很凄惨的晚上，因为小爷好像也变得很温馨。不管李安什么时候醒过来都看到小爷醒着在一边，有时候在翻书，有时候睁开眼就看到他看着自己，有时候正好是他叫来护士换点滴。虽然心里有个声音在提醒这样不行，但是身体一虚弱起来，毅力也跟着弱下去，这种时候不管是谁总还是希望有个人在身边。 第43章 第43章 一觉醒来已经中午，小爷正趴在旁边的**睡觉，窗帘还是紧紧的闭起。 折腾了一晚上现在才起来，李安想的第一件事是，完蛋，还没有请假。身上什么都没有带，只好把小爷推醒来。 “带手机没？还没请假。”李安看着他迷迷蒙蒙的眼睛想起昨晚居然听他说了一晚上的话，现在这个孩子般的样子完全不能和昨晚上的形象联系到一起。 “我给李和打电话了，等会他带吃的过来，你饿了没？”小爷嘟囔着，头依然趴在**，侧着头跟李安讲话。声音磁性又性感。 李安点点头：“嗯，有点。” “那我先下去给你买点吃的垫着肚子？”说着就站起来披外套要走。 李安拉住他：“不用了，等李和过来吧。”一向和他拉扯惯了也没注意现在手正牵在小爷手上。小爷立马打蛇随棍上，反手拉住她的手，一起枕在脑袋下笑嘻嘻的说：“好。” 李安想把手抽回来，只觉得小爷更加用力，脸上表情都不带变化的。小爷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昨晚上上吐下泻的，现在肯定肚子里什么都没有，我还是先给你买点什么回来。”放开她都出汗了的手，然后穿衣服出门，还不忘嘱托她有事就按铃。 李安本来还想叫住他，又觉得怪异，好像离不开他一样似的，也就随他去了。 刚走没多久就进来一护士，护士笑的有点儿花痴，然后跟李安说：“是李安么？你弟弟人真好，说是下去买点东西，让我进来帮忙看看，其实轻微的食物中毒没那么严重，一晚上都没睡。” “是挺好一人。”李安跟着答话，心里温暖的不想话，可是这种时候理智似乎也会开始苏醒过来。 护士小姐突然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问：“对姐姐都这么好，对女朋友呢？” 李安心里一下了然，想来小爷还真是个祸害，下意识的说：“还没有女朋友，要是有的话应该对女朋友也会很好的。” “是吗？”护士开始问李安小爷喜欢什么，什么星座，什么血型。李安一一答来的时候没想到这么顺，看起来好像真的住一起太久了。 小爷回来的很快，在门口就听见两个女人在讨论他，主要是护士在问而李安在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也这么了解他了，好像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在做这些事情般，小爷在门边乐呵呵的问：“在聊什么呢？” 护士小姐像是很害羞一般，微低了脸，然后跟李安说：“那我先走了，要是没什么事情，下午就能出院。” “好，谢谢你。” 鼓了很大的勇气经过小爷身边的时候，本想问能留你的电话号码么？却只见他举了举手里的袋子，满脸都是笑的问**脸色还有点白的女人：“猜我给你买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这般宠溺的表情让护士小姐有些泄气，停顿两步之后又快步走开了。小爷走过去就敲李安的头：“看你的样子是很想把我推销出去啊？” “嘿嘿。”李安接过还温热的袋子，他像是跑上来的，气息虽然已经匀了，只是鼻子上很容易有汗。 李安有点心虚，虽说一开始并不是这么想，但是和她聊着聊着也不自觉有闪过这样的念头，也许让他和年龄合适的女生相处下也是有好处的。 只顾埋头吃，刚准备问你怎么不吃。就听见李和的声音：“哟？都吃上了？” 李和拿着好大一盒子，后面跟着一女生，不是顾幺。长相也不是顾幺那般精致的美，但是一笑就带着开朗的味道，年纪小小的样子带着线帽，跟在李和后面缩头缩脑的，然后看李安打量着她就干脆跳出来，挥挥手很是可爱的样子说：“我是林灵。” “你好。”李安只觉得大概是李和的什么拖油瓶，只是李和招惹这样的小孩子似乎有点过，顺道横了李和一眼。 李和被看的莫名其妙，小爷也跟她打招呼：“你怎么回来了？” “你回来了，我总要跟着回来看看。”林灵蹦到小爷身边，很自然得挽起他的手，亲昵的问：“要不要给你个kiss见面礼？” 李安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原来这还不是李和招上的，小爷的桃花很旺嘛。然后招呼李和过来，翻看李和带的食盒。 小爷站起来，不动声色的把手臂从林灵手里抽出来，把位置让给李和坐，自己坐到远一点的椅子上，然后跟林灵说：“她就是李安。” “我知道呀，所以才拖着李和来的。” 李安对着这一番对白有点消化不良，谁能听到自己的名字而且一副要开始被讨论的样子还能专心吃东西呢？ 李和也跟着在旁边一起吃：“喂，你留点汤给我。我忙着给你送来，自己一口饭没吃上呢。” 李安故意忽略旁边有故事的两人，只跟李和互动着：“我是病人，你抢饭吃，做事要厚道。”然后举着把最后一碗汤倒自己碗里。 一副示威的样子，李和端过李安的碗就要对着喝，小爷手快的抢过来，冷冷得说：“你干嘛？”用力放到李安面前的时候，汤溅出来，有点烫手。 李安一看情况不妙，小爷也真是，难道看不出来李和也就是做做样子么？像他那种对进嘴里的东西洁癖到变态的人怎么可能用她的碗，李和耸耸肩，小爷这样子除了一时有点不高兴，还有一部分也是做给林灵看。 小爷对装鸵鸟的李安说了句：“吃饭的时候少说话。”然后对林灵说：“你跟我来一下，我们谈谈。” 拿了外套就走，林灵乖巧的和李安说：“那我就先走了哦，安姐姐早点好起来！” 李安点点头也笑着说：“谢谢你来看我，我不方便送你，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我先走了。”林灵背着双肩包，跟在小爷的后面出门，还不忘把病房门带上。 “你们女人可真能装。”李和嗤一声。 “比不上和大人。”李安真是饿了，说完就低头继续吃。 李和继续解析：“你看吧，林灵那妹子估计心里想这大妈怎么勾搭上安子的？你心里应该在想，什么人开口就叫姐姐，我猜对没有？” “和大人，你什么时候改学读心术了？不过我心里想的是，你怎么不跟着他们一起走？” “得陪着你啊，免得你吃醋又没地方发火……”李和夹走最后一片香菇。 “混蛋！”李安拍开李和总是挑衅的筷子。 第44章 第44章 小爷没有走远，就只是在医院门口，想着早点解决早点回去。 “你回来是怎么回事？你爸妈怎么会同意？”小爷直奔主题，在国外见到林灵的时候，小爷就释然了，也许当年的事情也应该就此过去了。 林灵雀跃的有些兴奋：“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回来么？装什么傻？我爸妈后来就没禁过我足，只是觉得没脸见你罢了。” 小爷没做声，林灵说：“想回来看看竞争对手长什么样子，是什么人，看起来挺温和的，你以前不好这一口的。”语气中带着倔强。 “以前，你知道的以前还真的是很久以前了。我不管你为什么回来的，不要打扰她就好了。”面对着林灵总还是有一些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心情，毕竟曾经这个人差点成为自己孩子的母亲，而她现在看起来还像个孩子一样。 林灵从后面抱住小爷，衣服上冷冷的味道：“以前你不这样的，我们回到以前好吗？” “林灵，事情过了就算了。我先走了，要是没事，不要找她，有什么事情的话找我就行了。”小爷解开她的手，往医院里面走，心里想着怎么开启关于林灵的话题，这个时候突然觉得她听过一些也有好处，不至于现在有种开脱不了的感觉。 李和还有事，只说放她两天假就先走了，留下李安和小爷大眼瞪小眼的对视，李安肯定不会是他的对手，眼神飘忽到其他地方，这样的别扭。 小爷办了出院，两人回家。林灵的出现让李安很好奇，也想着可以把小爷推到那个看起来没什么善意的女生身边，尽管不是自己喜欢那类型的女生，但是谁也不能反驳他们站在一起的般配，连身高都像是专门为对方定做的一样。 李安讨厌身上都是医院的味道，把衣服全部都换了，刚在房间里换完衣服就听见门铃响，想起这段时间都没有人来过，就是有人来也是李和，也就没放在心上，小爷开门之后，李安从房间走出来，听见很熟悉的女声有点迟疑的问：“这是李安家里么？” 小爷侧过身，五毛就看到李安也刚好往外看，五毛就瞬间炸毛了。 “小李子你居然和男人同居！”小李子是有段时间五毛成了慈禧的时候的外号，李安心想完了，没防着五毛这大忙人。 立即冲上去，捂着五毛的嘴把她和她的大嗓门一起拖进里面，鞋都没换，小爷淡定的把门关上。然后手放口袋倚在一边看李安准备怎么解释。 “大呼小叫的干嘛？”李安示意小爷回书房去，小爷当做没看到，笑得很乖巧的问：“需要喝点什么么？”熟门熟路的走到冰箱边又说：“天气冷，还是喝点热的？安安就总爱喝冷的，昨天才进了医院。”这一副主人家的样子，完全不顾李安要杀人的眼光。 转眼充满杀气的眼光就变成了痛得快掉出眼泪，五毛掐着李安的手臂，红了一片，然后两眼放光的在李安耳边说：“好帅！” “你还能跟花痴点！”好像就只有李安从来没有觉得他长得怎么样过，大概心思也一直不在这上面。 “你还能更没下限，这小弟弟最多25吧？” 李安心里一跳，然后附在五毛耳边说：“22。” 小爷倒了茶过来，坐在两人对面，自在的很。五毛咽了咽口水，然后对着相当没气节的说：“打扰了……” “你的房子你打扰谁啊？”李安摊在沙发上没力气翻白眼。 五毛对着李安就是一踹，然后很是亲切的问小爷：“据说才22岁呢？真是年轻，怎么会和她认识呢？”说到她的时候很看不起的斜了毫无形象的李安一眼，五毛这时候的样子就像是丈母娘在看女婿一样，越看越喜欢，只恨女人不争气的样子。 小爷十分装逼的把手搭在一起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她刚刚失恋，晚上认识的。”说的有点暧昧，李安神经一紧张，跳起来打哈哈，然后跟五毛说：“来来来，姐妹俩的话房里说。”拉起五毛也没管五毛兴奋的眼神直接关进房里。 小爷还跟在门边说：“留下来吃饭吧，等会我去买菜。”很贴心的带上门，心里也不知道表现的怎么样，够不够成熟。是第一次认识她的朋友，和她一样有意思，好像比她更能接受年纪的问题。 五毛哪里是能接受，简直就是等着看好戏。“本来我有事才来的，你怎么了？怎么跑医院去了？” “感冒了，折腾一晚上，我现在累的恨不得立马睡。”换了个摊的地方，这下子又一下倒在**。 “折腾一晚上，他战斗力这么强啊？年轻人体力好。”五毛啧啧啧的表扬起来。 “你还能更无耻一点。”李安都不想听五毛说话了。 五毛把李安罩在头上的枕头拿起来，换了认真的脸，问：“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之前没听你说过。” 李安就如此这般如此那般的把事情交代了，当然包括刚认识的那一晚上擦枪走火。五毛听故事的时候还是难忍住兴奋：“你太强了，这日子过的！” “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好像牵扯太多了。” 五毛一笑，透彻的不像是为自己事情苦恼的样子：“你哪里是不知道，要是你也没什么的话，你就辞职了，哪里会因为这些琐事绑住自己？和司马北那会不是辞的干干净净么？” 李安不想说话：“我才从医院回来，我累啊姐妹。” “我没什么反对同意的，这些都是你自己的感情。感情这回事谁都帮不了，不过要是和他的话，估计阻力是挺大的。” “别说了。”李安有气无力的。 “不过，我不是你的阻力。你看上谁，你要为谁义无反顾，我都支持你，以后过不下去了，两姐妹还能找一地方养老。”五毛想起自己的事情，笑的酸涩。 “你算了，你一家里，轮不到和我养老。”李安长长的在枕头下叹了一口气，说话声音透过枕头闷闷的。 五毛认真的说：“李子，现在你也不要成为我的阻力。” “什么事情？”李安这才发现五毛也是有很严重的事情般。 “我要离婚。”五毛刚说完，眼泪刷刷的就往下掉。这孩子就是在谁面前都能扛得住，什么都能笑的欢腾，在朋友这里也要憋到最后一刻。 小爷在外面走来走去得想要怎么表现，不下于人家见丈母娘般，刚想问问五毛喜欢吃什么？就在门口听到这么一句话，然后退出两步，把时间通通留给她们，怕五毛看见自己不自在，带了书单先逛书店，再计划着去骚扰李和。 第45章 第45章 李安望着五毛三分钟没说出话来，距离那次她神情黯淡的说不知道结婚对不对已经很久，她哭的很难过，但是不出声来只掉眼泪，五毛性格很倔，既然是说出来这句话，也不会跟自己留余地。 李安轻轻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声音哽咽起来，周宇臣最后还是没能让五毛幸福，记得婚礼那时候，李安是伴娘，站在离他们幸福最近的地方听双方的誓言，听他们说这一辈子要执对方的手，要一起白头偕老，听他们对对方说“我愿意。”，跟在他们背后接受来自所有人的祝福，那时候李安跟五毛说：“亲爱的，以后一定要很幸福。” 那时候在自己身边的司马北，现在臂弯里也是别人的手，而五毛现在哭得肩膀都抖起来，等她恢复过来才断断续续的说，现在才知道原来当时婆婆一直有相中的媳妇，可惜自己横插了近来。而五毛却发现周宇臣一直和那位女生有联系。 “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唯一的矛盾是他妈妈，现在才知道原来问题出在我们自己身上，我才知道他一直拿我和她比较，有什么好比的呢？当初要和我结婚不是他求婚的么？我为什么要和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比？”五毛吸了吸鼻子。 “你也知道我看得看，他妈妈不喜欢我就算了，可是，如果他也不喜欢我了……我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留下来……我想带走圆圆。”五毛说到圆圆心里酸涩的要命。 “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个样子？凡事以他为先，在家里相夫教子，跟婆婆斗智斗勇，最后还是看他夹在中间难受我也跟着不好过，我想做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实现，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不是我自己了，是儿媳妇，是他妻子，是圆圆的妈妈……” “可是，放弃了这么多之后，他还是会第一时间跑去别人那里不是么？就算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都做不了他心里第一顺位的话，我就不要了，不要他了……”五毛说了好多的话，断断续续，没有什么逻辑。 事情的导火线是五毛在婆婆家里做饭，周宇臣带着孩子在客厅玩，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跳，不注意一刀就切到手，往后一退又打翻了放在一边的汤，周宇臣急急忙忙进来：“怎么会这样？痛不痛？” 五毛眼泪直接往下掉，婆婆接了电话，走进来看了一眼跟周宇臣说：“小璐找你。” 圆圆站在一边看妈妈狼狈的样子愣住了，只知道跟着哭，五毛看女儿一脸苦相倒是笑出来，把手放在水龙头下拎着，血也往下流，转头跟婆婆说：“没事，妈，你把圆圆抱出去吧，看着挺吓人的，别吓着她。” 手红红的一片，想找创口贴，刚想开口叫周宇臣，周宇臣就挂了电话出去了。五毛饭也没做，直接换了衣服，跟婆婆说：“妈，您帮我照看下圆圆，我出去下。”五毛哪里也没去，就坐在家里等，不知道等了多久，她觉得手上都已经没有感觉了，爆发的第一次冷战，时间没有持续多长，五毛不想对着周宇臣欲言又止的样子，早上甩门出来就直接找李安来了，只是李安不在家。 下午过来遇到开门的小爷，还受了惊吓。 “我确定这已经不是我要的生活了。”五毛擦了脸，跟李安说：“我洗把脸。”然后去了卫生间，出来就是整齐的样子，继续跟李安说：“我知道我也许不理智，我太不懂事，可是我一直都是这样子过来的。就算做了妈妈这么多年，本性也还是改不了，有些事情无所谓，有些事情如果没有了我也不愿意将就。” “那以后打算怎么办？”李安盘腿坐在**，五毛仰躺在旁边，说：“以后，先离婚，再慢慢找工作。可能要搬过来和你一起住了。” 李安从没见过那么伏低的五毛，五毛一直是属于放养型的，当老大惯了，却生生为了周宇臣憋了那么多难受的事情，那周宇臣呢？那个一直缠着五毛，不愿意松手，直到结婚时打动了五毛所有的朋友，家人。那个人曾经也是体贴到冬天会捂热五毛一双冰冷脚的人，是不是所有的爱情到最后都是输？ “好吧，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对了，要不，我把圆圆接过来？我请几天假好了。”李安知道就算以后五毛会后悔今天的决定，但是现在她也会站在她这边，李安想，无论走那条路总能遇见一些好的事情，以致于不会天天想着后悔的事情吧。 李安把被子盖在五毛身上，无论如何都很心疼她，她曾经浑身的菱角，却这样慢慢被磨平，今天却好像重新看到她长出新的刺来，保护自己。 小爷开始真正和李安聚少离多，面试通过之后，加上五毛搬回来，房子怎么着都显得有点挤，小爷就暂时住在了李和家里。 一开始小爷每天早上都让李和带了早餐给李安，而每天中午又会打车到李安公司写字楼下面，在下面打电话各种威逼利诱邀她下来一起吃饭，下午又打车到李安楼下再和她一起坐公交或者走路回去。 而现在已经形成了某些默契，小爷刚刚出现在楼下，李安也就堪堪出现在一楼门口。下午散步回家的次数开始多过挤公交。李安因为五毛的事情忙着找律师，小爷也一肩揽下来，然后跟她说：“你这样倒是跟着不理智，不是有句话是说，劝和不劝离么？你倒好，直接帮着找律师。” “我知道她，如果没有爱情了，是不能结婚过日子的。反正离了还能复婚，她性格倔，先顺着她，以后的事情也难讲，要是真有更好的人也行。只是小孩子跟着遭罪。”李安也会和小爷商量五毛的事情，五毛不愿意以前的朋友知道，小爷经常上门来，五毛倒也不会顾虑他。 “你呢？你是哪一种？你会随便结婚么？” “当然不会？物以类聚，这一点和五毛是一样的。”李安转念又说：“不过，我确实也等不起。” “现成的你又不要，偏要等，等什么，就你这样的，不会有人来了。” “管你屁事。”李安踢了小爷一脚，小爷很快跳开来。 走到前面又突然转头来问：“动词后面接什么？” “动词？接名词吧？”对于小爷这样跳转的思维，李安有点跟不上，其实小爷只是不要李安跟着五毛想太多而已。 “大词，因为动词大慈，切克闹~”小爷的笑话冷的却让冬天显得不那么难熬。 有次李安问：“你不要这么折腾，不是一定要每天来，跟报道一样的，而且，年末也有事情忙，不定什么时候下班。”那次是李安加班加到很晚，快八点了，小爷一见到李安就抱怨着说：“怎么这么晚啊？我快饿死了……”还趁机一整个身体往李安身上靠。 小爷虽是玩笑，但透着一股子认真的劲：“怕你一不小心就忘了，所以要一直出现。” 李安没敢答话，可是心里感激小爷这种陪伴，有时候只是送到楼底下，不上去，细心的程度让李安有点刮目相看。 偶尔耍无赖说：“感动吧？说谢谢没意思，不如让爷亲一下？”一般都是换来李安一巴掌，把小爷的头都推得偏过去。 第46章 第46章 五毛还是不愿意把事情闹得太大，既然周宇臣不愿意离婚，就先分居，分居两年之后再诉讼。五毛找了工作，在另外的城市，清理东西的时候安安静静的不说话。 讨厌送别大概是因为自己受不来心里一阵一阵的泛酸，很多分别发生的夏天，可是这发生在冬天的事情让李安心浮气躁感到无边的生出不舍和寂寞，又或者是和五毛躺在同一张床，心平气静的脑子里居然自动播放起热闹而幸福的时光来陪衬此番光景。 如果时光倒回去很多年，五毛认真和自己幻想以后生活的年纪，她们都不曾想到现在这样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的即将开始的新生活，从认识以后两人就从没分开过，某种程度来说，李安对于五毛的离婚，更加伤感于即将到来的分别。 下次见面又是什么光景？一句是你？一句好久不见？要回味多少过去，多少回不去的过去？李安突然很想念从前，没有这些烦恼。五毛也突然叹息起来：“李子，你说我们这么计较的生活到底为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有些事情算了就算了，有些事情却总是算不了，心里过不去。” “小爷挺不错的，你觉得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我已经三十了五毛同志。”李安下意识不愿意想，怎么样都不愿意想。 转话题问五毛：“周宇臣态度那么坚决，你怎么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就记得那天他走的时候，我一身狼狈，我心里就想这样的生活怎么能继续得下去呢？现在回头了，还不是继续回到那些每天被我抱怨的生活里么？”五毛叹息声很长。 晚上聊天总是不觉得累，时间就这么流过去，说说以后，说说以前，说说现在。心里再累也还是互相鼓励着对方要好好生活，要有目标，要活成新世纪里强大不再受挫的幸福女性。 “男人算个球！” “嘿嘿……”然后相视一笑里泯掉一些外事恩仇，明天又是很好的一天。 请一天假送五毛，送完五毛之后去找萧萧，萧萧也是一个人生活的典范，雷打不动的在睡她的午觉，有时候觉得不管世界怎么变，这个女生就一如当初李安推门进来那时候一样，她用自己的节奏生活，似乎外面的世界跟她无关，安心做自己的事情，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妥当，然后不着急的等着某个人的到来。 李安不知道说什么，像是一晚上说太多得了失语症一样。这些她觉得这么好的女人都似乎遇到了艰难的事情，但是她们都勇敢的让人觉得心疼。 李安没有如往常一样去吧台里面占萧萧的地方，而是选了光线好的位置点了五毛爱喝的咖啡，萧萧接着睡觉，放任她一人看落地窗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这些人今天和自己短暂相遇，然后分开。而他们之中也有正在经历分离的人，或者重逢的人，李安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最好的朋友像是除了父母之外的另外一个港湾，她留了很多温暖给你，可是李安却很无力的治不了她的伤。咖啡很苦，但是有它很浓郁的香味。坐了很久，和萧萧一起吃饭，没有说五毛的事情，只是说送了一个朋友，心里难受。 萧萧说：“反正总还有再见的时候，别担心。” “她也从来没离开过这里，又这么久没有工作过，脾气还很爆，不过倒是不担心她会吃亏，除了家里的事情，她绝对不是能让人欺负的人。”李安很是珍惜这些为数不多的朋友，他们一路的陪伴都很珍贵。 小爷知道李安要送五毛，就跟家里等着，很晚了才打电话给李安，李安和萧萧聊完天心里好受一些，接小爷电话的时候声音却莫名哽咽起来。 “你在哪里？”小爷轻声难得的温柔。 李安说了老地方的位置，小爷说：“我过来接你。” 如果说本来应该从五毛哪里得到教训，可是得到的确实五毛在抱着她道别的时候跟她说：“你什么都好，就是不勇敢。如果喜欢就抓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萧萧笑着问是谁，李安说：“一个朋友。” 她不再说一个孩子，一个小朋友，她说，一个朋友。 小爷在对街下车，李安跟萧萧说再见，出去等他，外面下着雪。这个季节常常下雪，也许明天积雪就会没过脚踝，她在这边看他从计程车上下来，看见自己之后对自己很用力的招手，像是生怕看不到一样，雪落在他的肩膀，落在他松软的头发上，他左右看车慢慢走过来，李安快一步扑进他怀里。 小爷一愣，随即紧抱住她，李安想他的外套可真冷，可是这一刻她没有想起司马北，没有想起回家，没有想起任何人，只是想起要是能见小爷就好了。 然后接到他的电话，不知道这一刻是因为心里防线太低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能见到他就好了。 “怎么了？”小爷在她耳边问。 “没怎么。”李安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然后放开他：“你下班了？”他做设计时间总是不准，但是好在自由，常常是为了配合李安的时间刚刚和李安分开就要赶回去继续干活。 “嗯，下班了。想着你今天送了五毛，心里难受？请你吃大餐怎么样？” “嗯。”李安没有拒绝小爷顺势拉起她的手。 还真的是大餐，四川菜馆，上来一盘盘火红的才，李安跟着吞了吞口水，小爷忙拉住她要动筷子的手：“今天我领的第一笔工资，请你吃饭，不过，先问一个问题。” “说。”李安豪气的说。 “刚刚算不算是投怀送抱？”小爷眼里眉毛都是笑意。 “额……”李安结巴着想了圈理由。 “我要怎么解读你的意思呢？”小爷放开她的手任她充傻装楞的埋头苦干。 小爷不爱吃这么辣，只是动了下筷子意思下就有点受不了，被李安啧啧啧的嫌弃一番他也不为所动。 “这个麻辣小龙虾，绝对是美味，肉质也愣，麻的恰到好处……”换成**他，吃辣的人总喜欢拖人下水，李安其实已经辣得直吸气，不停喝水，但是心里却痛快起来，额头上渗出汗来。 “真的？”小爷看起来好像有点动心，只是他只是看辣得脸通红，嘴唇也是异常红像是有点肿的李安有点动心。 “真的，你试试？”李安又夹了一只塞口里，一副好好吃的样子，强忍着要喝水的冲动。 “那爷试试。” 两人本就位置很近，小爷手一揽，李安就对着小爷，小爷脸伏下来的时候有一瞬间是失神了，如果是往常肯定会第一时间推开他，可是今天的李安跟中了邪一样，小爷感受到她的回应，心里狂喜。 分开之后，小爷连忙喝了口水：“好辣……” “呵呵……”李安在一边笑得乐不可支，小爷刚想继续，李安就跳开老远来，坐到小爷对面，正经说：“好好吃饭。” “哼！没意思。”遗憾的意思表露无疑，李安也吃不太下了，心里只觉得难道是疯了么？ 第47章 第47章 小爷跟中奖一样带着李安在街上乱晃，两个人完全不记得现在是冬天，冷风吹着旁边有人也没有觉得冷。 “你肯定不记得第一次见面了。”小爷回想起第一次见面她哭的凄惨的样子，声音又大，完全无顾虑。 “我是在你学校第一次看到你的，你那时候在上课。”李安想这次应该是小爷以为那次的更前面。 “这是第二次，不过我刚看你一眼你就走了，脸皮真薄，早知道继续装作不知道随你看。”小爷把手塞进李安的衣服口袋里，李安想把他的手丢出来，他只紧紧握着，总觉得像是梦一样。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哭的妆都花了，眼睛流黑的眼泪，很吓人。我刚好从家里出来，嗯，你还拖着行李，我跟着你一路，怕你想不开。”小爷戏谑的看一样李安，李安果然又是一脸别扭的样子，明明是谈过恋爱的人，却不能消化甜言蜜语或是故意说的很肉麻的话。 “我没什么印象了。”现在说起那时候的事情，也好想不会再感叹时运不济，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委屈的人了，说到底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遇到最后对的人。 “看你进宾馆了我才走的，后来还在想不会不会在宾馆里想不开？”小爷笑了笑自己当时一个陌生人居然对自己产生了这么大的影响。 “后来你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了？”小爷问。 “就是吃吃睡，睡了又吃，然后就没有了。”李安回想了一下。 小爷才想起那时候是因为分手，不过李安并没有皱眉，甚至没有露出一点点异样的情绪，小爷宠溺的看一眼李安，空在一边的手敲了敲李安的头：“你还真是有猪的习惯，没有猪的命。” 什么时候回的家呢？李安都快不记得了，后来说了好多的话，从认识五毛开始说，小爷就一直安静认真听她讲，那些打架斗殴的青春记事也足够让现在什么都不敢的李安觉得羡慕，羡慕当时的自己和五毛，羡慕她们生活的勇敢和足够的乱七八糟，心里全部都是无所谓，看什么都是不屑不屑的。 有没有说完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小爷也跟着上楼，然后像是跟她催眠般：“好好睡一觉。”亲吻了李安的额头，一直坐在李安床边，她居然完全放心的睡了过去，也许是真的累了。 小爷看着她睡了之后才给她带上门，回到书房。他想哪怕是乘虚而入也好，什么也好，要看着她开心，和她一起开心的生活是最后结果的话，他也愿意这个过程。 早上起来的李安潦草的吃了两口早餐，小爷也要出门上班，两人一起，只是李安的地方更近些，两三站公交就到了，小爷硬是要一起搭公交，然后再转的士，李安磨不过他只是随他跟着自己一起上了车。 不是起点站，有点急。“难怪你有时候起那么早，这种时候坐车真不是好选择。”小爷压低声音说，车里大多是上班和上学的人，小爷站在李安旁边，圈出一块地方来，手轻轻得落在她腰上，一只手抓着吊环，李安眼睛还没到他的肩头。 有点不自在。 好像周围所有人都会看他们，李安头低得很低，两三站路程像是被拉长到一条看不见尽头的线，李安好不容易下了车，松了口气，小爷打车又不肯走，李安抱了抱他，他说：“不要想太多。”松开她之后，说：“中午见。“ 这段时间有人问起是不是谈恋爱了，每天一到中午就不见人影，而今天早上着一幕又正好被同事撞见，李安心里一阵不安。 “看不出来啊，李助，谈恋爱了？”在茶水间遇到平日里关系还算不错的同事。 “今早上李强可看见了，你骗我们可骗不过去了！” “没有，只是朋友。”李安就算知道瞒不过去也不愿意说。 “不过，看起来蛮年轻的，李强就说得夸张了些，说是姐弟恋？” “没有啦，别乱说。”这时候如果落荒而逃会不会更加越显得有问题？ “几岁相差几岁？李助你可真时髦，不过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什么时候带给我们看看？” “那可不止大三岁，可大了快十岁呢？”李安控制住心跳，做玩笑状。 “你就开玩笑吧，不过什么时候要带给我们看看啊？” “行，以后有了一定带。”点点头，转出来回到办公室，是女大三抱金砖，那有没有一句话是女大八的？李安甩甩头回到工作里。 如果说这些还显得若有若无的事情在公司里还能勉强处理，再加上李和偶尔帮忙打马虎眼，但是之后和小爷的朋友们见面，就像是泼了一盆冷水浇进心里。 李和晚上约她喝酒。 “你们真成了？” “你现在就和大嘴巴老张的样子一模一样。”李安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算成了么？ “我只是觉得你们要是真成了，那以后的麻烦可不止是像公司里茶余饭后被说说而已，我不是泼冷水，我倒是想你们好。”李和闷头也是一杯，顾幺这么久不联系，就算几个月不转账过去也没有任何回应，她是不是也真的厌倦了这些纠缠的事情。 “如果真有什么，我第一个告诉你。”李安笑得比哭还难看。 李和和她碰杯：“你说如果我对象是你该轻松多少呢？” “是啊，可惜怎么也不来电。” 另个人好像都觉得遗憾，又都觉得好笑，和一个这么优质的男人却处成了闺蜜的感觉，确实不知道该笑不笑。 小爷再三恐吓李和说别带李安喝酒，李安还带着酒气有点不清醒说：“这样看你确实蛮帅的。” 小爷对着电话一吼：“李和，你再带她喝酒，我就……”话没说完李和就把电话挂了，跟个管家公似的，让李和觉得嫌弃。 李安和小爷这样不清不楚的，每天都要把自己弄的快疯掉才能睡觉，幸好每天晚上小爷也陪着她发神经，有时候半夜兴奋的想唱歌，就立刻拉着小爷去找ktv开夜场，好像一到了晚上李安就变得兴奋起来。 第48章 第48章 见小爷的同学是因为小爷回去办理一些材料，因为之前办理了一年的休学，没想到提前这么多回来，要办一些手续，方便明年六月的毕业。 周末的时候小爷在家里软磨硬泡的拉着李安去学校，在外面等他办完事情，和他一起走在学校里面，偶尔会遇到和他熟识的同学。 “没想到你人气这么高？”李安没有穿高跟鞋，也没有化妆，穿得简简单单像是大学里面任何一个路人，只是有些事情连她自己都知道，藏不起来，就像有人会问：“李安，你怎么来了？你姐姐？” 李安笑着跟人点头，小爷拉起她的手，一点不在乎的在学校里走来走去。 “你会不会打球？”李安经过体育馆的时候问他。 “当然，要不是我妈死活不同意，至少是校队打进cuba了吧。”那股得意的神情，其实这些才是他所熟悉的东西。 “那去试试？”李安想看看他的生活，而不是他因为想要和自己在一起而混淆的生活。 看小爷打球真的会为他动心，如果说李安从来没有觉得他帅气过，那这一刻真的像是花痴附体一样，不记得看比分，只是眼神追着他的跑动，他的跳跃。看他得分之后得瑟的看着自己的表情，手里抱着一堆厚的衣服，像是会跟着他一起回到很久之前，回到自己依然年轻勇敢的时候。 小爷打完球抱怨的跟李安说：“你都给我加油！” 三三两两经过的男生会打招呼说：“不错啊，兄弟，下次一起打。” “行！”他发尖都是汗。 “臭死了！”李安把他推开来，小爷小跑步去飞快的冲了一下澡，出来的时候头发上滴着水，李安怕他感冒了，就和小爷一起在室内灯头发干。 之前和小爷一个寝室的室友也在体育馆里，聊着聊着一个电话就变成了聚餐，小爷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他很爱把头倒在李安的肩膀上，李安也随他这般懒散的样子。 同学叫李安学姐，李安听他们说了半天也不知道面前这位异常热情的男生叫什么名字，和小爷说话的时候异常热情，只是一对上李安就变得拘谨起来。李安尽量降低存在感免得他们冷场。 小爷头发干了之后，三人一起去和大部队会合，这种情景自然少不了上次和小爷告白的女生，小爷一看到她也没关李安愿不愿意，直接拉起李安的手，李安想挣脱，只听见小爷问旁边的胖子：“她怎么来了？” “听到你来有天大的事都会推了来。”胖子一副暧昧的表情捶了小爷一下。 小爷正经了脸说：“说什么呢，这是我女朋友。” 胖子看了两秒不说话，立马改嘴叫：“嫂子好！”李安顿时觉得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不想当场下小爷的面子，只说：“你好。” 事情来的突然，小爷的高兴全写在脸上，李安在小爷耳边状似无意的说：“回去你等着！” “原来是带女朋友回来了……” 之后李安才惊觉年轻人的尺度绝不比平日饭局，其实走在外面女朋友显得老一些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只是如果把年龄一摆出来，紧跟着的在背后的话肯定是“老牛吃嫩草”。 然而年龄还没摆出来呢，小年轻女生一边吃饭一边就脸色不好了，气氛很热诺的时候突然站起来，大家以为她也要敬酒，等着她说话，没想到她憋了半天之后，只说了句：“老牛吃嫩草”撒腿就跑，抹脸的时候李安知道大概她是哭了，小女生都还是这样情绪都在脸上。 气氛有点尴尬，小爷很生气，手上抓着李安的手都抓得有点她有点痛，李安好像是等了太久，终于有人说出来。像是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却每天悬着心等死，心里总是不安，好像下一刻就要死去，终于有一天倒下来，医生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终于，终于听到这句话。 李安笑着说：“要不我也敬你们一杯？小嫩草们？”小爷心疼的看着李安一脸没事的样子，转身追了出去。 大家对这着突入其来的变化有点傻眼：“这个……” “我干了，你们随意。”李安喝完之后他们才反应过来，哪里有女生干了自己还不干的呢？ 一餐饭吃的艰难，但是尽量主宾皆欢。大家看起来很喜欢李安，有叫嫂子的有叫学姐的，李安说着刚毕业的事情，说一些之前在学校里认识的老师的事情，大家很有共鸣的一起感慨“是啊，真变态，没想到以前就这么变态的！” 小爷追到那位正垮着脸色女生，他站在她前面，面色很难看的说：“我不打女人，但是希望今天的事情不要再发生。” “对不起。”女生一脸委屈，大概怎么也不能接受输给一位她定义的老女人。 “不是的，我想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虽然本来之后能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但是我希望再也不要见面。”小爷咄咄逼人的，此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追出来，而不是在她身边，大概是气的过了头。 “真是后悔认识你。”小爷皱着眉头不再看她一眼，回头跑往李安的方向。 小爷进来的时候顺道结了帐，一副和谐的样子却依然让他高兴不起来，饭局散了的时候有男生喝醉了，跟李安称兄道弟的，各自散了。 出来天色已经晚了。李安心里想，在怎么成熟的二十岁男生终究是二十岁男生。她要处理这种突发事件，而不要想着可以依赖谁，这样的感觉总归是有点累。小爷知道她不开心不高兴不自在，也不是说一两句俏皮话就过去了，也不是冷笑话就能活络的气氛。 李安走在前面，招手打的，小爷跟着钻进去。李安闭着眼睛想事情，小爷把李安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说：“对不起。” “没关系。”李安轻声回答，并不准备给司机先生上演一场好戏，也不准备直播一场脱口秀。 “累吗？”小爷问。 “嗯，喝得有点多，我睡一觉，到了叫我起来。” 下车之后还是没有什么互动，一直到门口，进屋之后，小爷想说什么，李安打断他说：“以后，不要再这样介绍。我不是你女朋友。” 第49章 第49章 小爷自嘲着笑：“原来还不是……”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感情，有一种感情总是让人觉得不能开花，不能结果，不能仅仅只凭着自己的心来判断方向，李安看着小爷耸肩然后又无所谓的样子，还摇头晃脑卖着萌说：“原来革命还没有成功，我会继续努力的！” 晚上没有看小爷爱看的电影，而是两个人一同看天天向上，小爷笑点出奇的低，李安本来就是为了减压看这节目，可是被旁边一起看的人吓到了，明明是主持人的冷笑话，小爷硬是能在一边笑抽了，沙发都跟着震动起来。 李安知道其实这一类节目向来不是他的菜，然后小爷说：“你知道为什么汪涵最喜欢任盈盈么？”追节目这么久的李安当然知道，但是等着目光一直锁着电视的小爷的下文。 “我最爱看的电影是断背山。” 李安心里明了，但是嘴上却说：“你喜欢基佬啊？” “我喜欢李安。” 李安长长切了一声，小爷却突然转过头来：“很肉麻是吧？不知道杨乐乐每次听汪涵讲这个段子的时候是不是也很肉麻。”然后没事人一样继续看电视，继续偶而讨论一下他觉得很白目的桥段。 李安心里的鼓声却越来越大，大到她觉得听不见小爷的讲话声音，然后突然站起来将电视关了，冷着脸说：“不喜欢看就别看。” 小爷坐在沙发上一脸无辜的望着她，脸上写满你怎么了，然后问：“你来那个了？今天好焦躁的感觉。” 李安踢了他一脚：“你才大姨妈，你全家大姨妈。”也没有继续看芒果台回房间睡美容觉。小爷跟在她后面问：“那我开电视了？” “开开开，赶紧开。”李安他们像是同极的磁场，靠近一些就会被拉得更远一些。 李安在**因为太早的缘故，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小爷在门口跟李安说：“今天真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我保证！” 这种事情怎么能保证得了呢？嘴巴在别人身上，难道能别让别人讲话么。李安只是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小爷好像没听到般继续说：“就算是在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一定在你身边，实在不行我拉着你跑吧。” “你说我们能跑到哪里去？”李安觉得他的思维很好笑，跟着问了一句，没想到这一句就换来了小爷无比的热忱，开始说上了他看上的地方，他曾经一个人走遍了那些地方，美好的，刺激的，亲切的，各种各样的地方。 李安听着听着居然睡着了，小爷捏她的脸，被她把手打开。小爷笑了笑，然后突然想起：“那我们去雾凇岛吧？”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小爷帮她掩了掩被子，知道她没听见但表情郑重得像是做了约定。 很快过年了，李安和小爷就算偶尔在过马路牵个手，有时候李安贪恋这种温度就忘性大的忘记要甩开他；有时候两人一起看电视，小爷就喜欢把脸揽进怀里，李安会不知不觉睡了觉；有时候饭桌上有放满了辣椒的菜，就会停小爷洛里啰嗦的说“这个不能吃太多，上火”，偶尔他也开始夹上一两筷子；有时候李安也不排斥在装睡的时候被小爷轻碰一下嘴唇，当然她颤动了的眼脸小爷只是看着笑笑并不点破她。 公司放假之后，李安回自己家过年。而小爷也要回家里过年。 李安一如既往听妈妈念叨结婚的事情，而大家好像约好一样，每个上门来拜年的叔叔阿姨都亲切的说：“你们家安安多大了啊？真出息，工作真好，男朋友呢？”然后就会换回李安妈妈黑锅底一样的脸，倒是李教授也就是李安的爸爸对这个淡定的很。 “是嘛？阿姨这里倒是有合适的人要不有空见见？”李安妈妈就像是原地满血复活一般讨论起那个别人口中合适的人选。从家庭到年纪到工作，还有人什么性格啊都问得像是做调查一样仔细。 李安快奔溃的时候小爷也经受了类似的事情，不过他家更简单些，常常都是大人们已经说好，拜年的时候就能看见各个愿意的不愿意的端坐着的女生，小爷面上不动声色的，但是嘴里蹦出来的话让他妈妈特别幻灭：“我现在跟人同居呢！”“是的啊，女生。”“没什么关系的，能有什么关系，就是只有一间房间，做什么都不是很方便。” 小爷的妈妈倒是不着急，也说什么时候把心上人带回来看看。小爷就嘿嘿一笑说：“还没成呢，不过您倒是见过的。” “还真是她啊？”听不出语气，自然也听不出意见。 林灵上门来的时候李和也在，李和刚刚接了电话要出门，在门口见到林灵，林灵笑着跟他讨要红包：“和哥哥，新年快乐，红包双倍！” 李和只默默佩服了一下她的勇气，然后说：“一家子都在呢？小心他家老子火爆脾气！” “嗯！” 李和开车前往哪个说要结婚的人那里，这么久不联系之后的顾幺，说是要结婚了。 林灵一进门喊：“叔叔阿姨好！”小爷的妈妈愣了一下之后快速的调整过来：“是林灵啊？长大了越发水灵了！” 林灵倒是也大方，直接就坐到小爷旁边，小爷跟躲什么一样迅速挪了屁股，这一幕落小爷妈妈眼里只觉得小孩子直接的关系真是好笑。 “怎么回来了？爸爸妈妈身体还好吗？”小爷妈妈绝对很高端。 林灵和小爷妈妈一来一往过完招之后，林灵告辞了。小爷长吁一口气，被妈妈笑没出息。 “我这是必须保持高度警觉，免得你给我乱配对！” “行行行，你要是看着什么时候方便，把她带回来看看。” 小爷从后面一下抱住他妈妈：“不过，爸爸那边你得帮我搞定啊！妈，你可真是观世音菩萨在世！” “呸呸呸！小孩子乱说话。先看看，我可没打包票！” “你不是看过了，要再见面的意思不是很满意的意思么？”小爷装着疑惑的样子问。 “林灵这孩子什么都好，现在也比以前好，以前的事情也是年纪太小，其实你们也算是有缘分，你都可以考虑考虑，毕竟你不着急。” 小爷知道她的意思，但是话里的意思是也把李安纳入了考虑范围，其实这是他没什么要考虑的，只是现在本就李安的态度不明了，不用说太多。 小爷每天晚上例行公事般的电话，李安这天整好很神奇的遇到了熟人，给他爸爸来拜年的居然有程哲！李安跟小爷打听程哲这个人，只觉得神奇，世界有时候小到很可怕。当然就算这里面只有单纯的感叹，小爷也还是一边吃醋一边说：“这才几天没见面啊，你就开始眼睛乱瞟了！” 其实李安很怕这一类的谈话，总觉得心虚。给不了什么却又舍不得。“对了，我快复工了，想起要上班就觉得生活没希望……”完全是没话找话只一心岔开话题。 李安瞒了件事，心里有事电话自然打不长久。小爷挂完电话之后，感觉到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李安对着房间的天花板，睁着眼睛三点都还没睡，其实老妈说的全是道理，已经三十了，再两三个月就三十一了，就算自己过的在惬意也要为老人想想。 翻了个身，压倒手机，拿出手机来解锁看通讯录，一圈之后，拨了出去，没想着他还醒着能接，就是想打打看。听到对方也依然清醒的声音，李安问：“还没睡？” “嗯。” “在干么？” “……”小爷停了很久听彼此的呼吸声，然后不嫌肉麻的说：“想你来着。” 李安不知道接什么话，小爷也不说挂电话，这样僵持着，李安都以为他是不是睡了，小爷才问：“打电话什么事？不会也是想我了吧？” 李安用了一个很文艺的词，也不知道从哪里起来的念头，她说：“不如我们私奔吧？” 第50章 第50章 小爷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再问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不如我们私奔吧？”李安说出来的话都让她自己觉得不可思议。 小爷嘿嘿的笑说：“好啊。一个小时在咱家楼下集合！” 她明明已经不青春了，她明明会满脑子担心，满脑子计划平稳的将来的生活，满脑子的她以为的豆腐渣，但是有一天她也会像少女一样，突然这样心血**，突然这样疯狂。 她担心很多事情，担心父母不能接受，担心被别人笑话，担心以后他会遇到更好的人然后后悔，她会考虑着最适合彼此的方式来生活，她也会将这些想法深深植入自己脑子里，知道有一天她意识到既然都会回归到平凡的以后，先让自己疯狂燃烧一把吧。 甚至没有整理什么东西，只是换了衣服，带上钱留了字条就出门。小爷早早就在楼下等她，见到她的第一面就是飞扑上去熊抱，然后戏谑的说：“真高兴你突然想通了。” “走！”李安从没觉得自己能这么豪气过，像是全身的气血都通畅了一样，从脚趾头都觉得自己像个英雄，而眼前这个穿着厚厚黑色羽绒服的人就是她成为英雄的原因。 随便买的票，但是目标是北上。顺着这些地方一个个北上，跳上了时间最近的北上的列车，如果进来问起李安她人生最得意的事情，肯定会是这场时间并不长的旅行，和爱人。只是也许她都不舍不得和别人说起，这个蛰伏在她心底很久的爱人。 连票没有买到一起，两个人站在两车厢间的空地，李安看着看着他就突然笑起来，然后问：“你带手机没有？” “没有。”小爷也是莫名其妙。 “我也没有！”说完这句的时候她突然一时兴起，扫一眼里唯一一个在认真抽烟的男人，这个时间点除了他都很认真的在努力睡觉，不管是有座位的还是为数不多没有座位的人。她靠近小爷，踮起脚来，亲吻上他也在上扬的嘴角：“我有没有说过你张得确实很帅？” 小爷觉得这像是他的梦境一般，好长时间不敢说话，怕会醒过来，难得看到小爷傻傻呆呆的样子，李安像是踩在云上面，心却很甜蜜，手扶着墙的地方有点冷。 小爷才不在乎那个被酸倒牙又显得羡慕的抽烟的男人，如果说李安是浅尝辄止，小爷从没像这次这样具有过掠夺性，一碰到李安的嘴唇就撬开她的牙齿，不知道多久之后小爷才放开李安，李安脸颊红红的去看那个面露鄙夷的男人。 “年轻人，这里不是你家！” 李安被一说就更加不好意思，小爷倒是很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和他搭话：“大哥，去哪里？”说话的腔调透着社会上长期漂浮的感觉，李安站在这边没动，只听着他们天南地北的聊了几句。 看着外面一片漆黑，心里却一点也不害怕。像是终于找对了方向。 刚刚天亮，小爷跟她说：“不如这里下吧？去吃早餐？” “行！”李安不太愿意对着看完自己直播琼瑶剧码的人很久了，总觉得接什么话都会被他笑。 不是买的那个终点站，在哪里下车只是凭的一份随意。从长春火车站出来两人就在火车站周围解决了早餐，在这样喧哗的晨光里，一切都像梦，看着对方的吃相，抢对方的粮食，随便什么事情都觉得心潮澎湃，幸福多的数不清。 在长春坐长长的轻轨，在河边散步被冷风吹得跑起步来，什么行李都没有，只有小爷还被了一个包，李安戴上小爷的手套，逛长春电影厂，随意的到处逛，在黄昏的光线里接吻，像是热恋的男女牵着手，聊着天都不觉得时间会过去，没有相机不用摆造型拍照，可是都深深把对方现在的样子拍进心里。 晚上住在一起，逛的太累，小爷洗完澡出来李安已经睡了过去，一晚上没睡又逛了一天，体力透支。小爷躺在她的旁边，李安像是寻着味道就过去一样双手抱住小爷，小爷都不敢动，生怕她醒来。 在这样停顿了的时间里，小爷看着她睡得安心的容颜，也慢慢缩进被子里，能一直这样就是他的愿望。 在沈阳的时候吃的很开心，在沈阳的故宫里，小爷几乎算是半个导游，李安却偏爱四个妃子的住处，这个比起北京故宫显得小很多的地方，也曾经经历了荣辱，和小爷一起在这里看历史走过去，故宫，故去的宫殿，这名字取得多好。在这种地方不知怎地生出悲伤的感觉，不管这一刻多繁盛，总是要过去的。 走出故宫，在红墙外面看到摆着卖糖葫芦的摊子，有一根串着很多的水果应该有一米长的糖葫芦，李安看着觉得好看，小爷付账买来，两个人一起吃了很长一段路，水果里冰凉的水分甜蜜的散在每个味蕾上，两人都微眯起眼睛来感受这种味道。 “我好久没吃糖葫芦了，拖你的福！”小爷口齿不清晰。 “彼此彼此。”李安也不记得上次吃糖葫芦的时间，而这一次大概会永生记得，这么长的一串，彼此分享。 在沈阳小爷没让李安睡好觉，有些事情发生的情之所至。小爷和李安纠缠起来的时候在看电影断背山，电影没有看完就吻着旋转着进了房间，倒在**裸裎相见的时候李安错乱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那场混乱，微微挣脱开来然后问小爷：“在婺源的时候……” “什么都没发生……”小爷呢喃着不能认真答话，匍匐在李安身上。 “什么都没发生？！”李安觉得惊讶，小爷却突然笑起来说：“我可是坐怀不乱，你倒是扑倒我了，但是我还清醒着呢，怎么能让你上了呢？” “那就是……”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小爷吞进嘴里：“唔……” “现在你清醒么？我可以吗？”小爷虽然忍得辛苦，但是依然需要等她同意，李安有点不好意思，没做声，只点点头。这种被珍惜的感觉让她重新认识了小爷。 第51章 第51章 李安洗完澡之后，小爷抱着她说之前的事情。 “我当时真的想知道是什么，什么让她说出qj两个字来。”虽然知道这不是很好说这件事情的时机，但是李安问起，他什么也不想瞒她。 “这也是为什么我妈妈坚决反对我和她，也不让我出国，其实家里的事情都是妈妈在做主，当然除了我的事情之外，不过，前两天她说想见见你。” “再说吧。”李安岔开话题来：“所以你见到她之后呢？她不是初恋么？” “那次出国很快就见到她了，可是我却发现都不重要了，当年她插进我心里的刺好像被你拔掉了。我看着她现在过的很好，觉得当时也许这样都是对的，而且，这样我之后才能遇到你。”小爷圈着李安说起这些本以为一辈子都不愿意说的事情，原来跟她说这些一点伤感都没有，全都是释怀。 “男人就是比较薄情呢……”李安笑道。 小爷嘿嘿的笑两声：“我能理解为你吃醋么？” “这有什么好吃醋的，我和司马北的故事浪漫多了行吗……”又是一记法式热吻，小爷看李安晕头转向的样子说：“别说他。” “我能理解为你吃醋么？”李安学着小爷的语气。 “是，是吃醋。”小爷换了个姿势，头靠着李安的肩膀。 李安摸着小爷柔软的头发，说：“你发质真好！” 小爷肉麻当有趣的说：“连人带头发一起是你的。”李安恶寒一下，抬手关了灯：“睡觉！” 之后逛在哈尔滨中央大街的时候，李安心里都是在想着圣索菲亚大教堂，中央大街的建筑很好看，李安一边走一边和小爷说痞子蔡的暖暖的故事，小爷紧紧拉着她的手，两个人买马迭尔冰糕，李安牙齿冰的打颤，那个竖着的大温度计显示只有零下二十多度，李安却没有觉得多冷。 小爷说：“故事是骗人的，要是有心在一起，谁在乎北京和台湾的距离。” “现实才不会那么简单，哪里只是北京和台湾的距离呢？两个人都有稳定的生活，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李安和他争论起来。 小爷反正是不服输，李安也是抱着理解又遗憾惋惜的心情讲这个故事，撞到波特曼西餐厅，那个李安很印象深刻的桥段发生在这里。那里有一首诗，女生们会骗男生来这里只为了一杯酒，以及顺便暗示他你该求婚了。小爷说那不如进去试试看？ 李安却在门口怯了步子，说：“还是算了吧。”暖暖和凉凉最后还是分开了，尽管在餐厅里的诗很美，却没有庇佑他们。 “你怎么有那么多的想法，想做什么做什么，喜欢什么就说喜欢。”小爷话虽这么说但也不坚持带她进去，他一向习惯等她自己慢慢想开。 “我喜欢拍断背山的李安，可惜他结婚了。”李安笑嘻嘻的挽起小爷的手，继续走。 “有不是断背的李安，你要不要？” “太勉强我了……” 从黑龙江的一边横越过走到太阳岛，岛上有一个私人的油画收藏的博物馆，李安和小爷分头来看，最后停在不同的画前，然后汇合遇见的时候他们在一副草地的画前接吻，博物馆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两人。 在哈尔滨呆的时间稍微长一些，大概是因为落在这里的故事拖慢了他们的脚步，道外的每一处都显得老旧和充满了故事，还没有完全剥离的在墙上写着的舞厅两个字像是昭示着这里曾经的十里洋场，而在巷弄里的制衣应该是当时女人们爱极了的地方。 可能不得不提的是晚上的冰灯，他们都快爱上这个地方了，小爷倒是没忘了他心心念念想要带她去的雾凇岛。 晚上依然是很有精力，李安想说年轻的体力有点过好了，李安一天逛下来总是困倦，小爷看她累也没有翻来覆去折腾，两个人洗好澡之后依然是说会话，知道李安的声音越来越低下去，小爷才刚等睡觉。 日上三竿才起床，从哈尔滨去吉林。 每个地方都呆不久，李安爱上这种不知明天在哪里的感觉，这是她从来没想过的，在这里一一实现起来，心里不觉感激身边陪伴的人，他只需要她一通电话，就能陪她走很远很远的路，不畏惧以后。 到雾凇岛的一路走走停停的耗费了不少时间，但是到了的那一瞬间，李安觉得这里真的太美了。没到想拖着小爷大呼小叫的喊，这种美不同于柳树拂着水面的轻柔，更多的是怆凉里面透着的大气，只是没想到还有没有结冰的水，这些流动的睡平添了丝温柔。 住的是民宿，两个人躺在炕上不约而同想起李安的工作。 “你后天还是大后天上班？”小爷主动提起。 “大后天。” “……”小爷没作声。 “订明天的机票吧。总是要回去的。”李安搓了错小爷垮下去的脸。小爷拉下来她的认真的看着她说：“如果你要是愿意，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再说吧。”李安不得不说心里是感动的，不管她怎么没回应他总是一直伸着向着她的手。 翻转过来背对着他，小爷看着她的背面说：“你回去之后又会变吗？” 李安没做声，当成睡觉的样子。小爷又说：“你要是又变卦了也没事，我不会变卦。” 李安听着这话眼泪流下来却不敢出声，只咽了也口水说：“不是明天还要早起么？你说要看日出。” 怎么形容这漫天雾气的早上？太阳要出来的东方是一片红色，李安和小爷早早的出了门，沿着江边走。但是实在太冷了，两个人的围巾上都因为呼出的气结了霜，睫毛上也是，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冻的通红。 走了一会，太阳也还是没有出来，李安和小爷又都蹿回去，互相拍对方身上像是结的小冰粒。之后再窗户里看到升起的太阳，八九点的时候吃过饭一起去看雾凇。 风一吹起这细密的雾凇就被吹下来，小爷说：“这个对身体很好的，你会长命百岁的。” “你会的祝语都好老套！”李安喜欢这种宁静，但是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叫嚣着“你快要回去了”“你就要回去了” 最后订了后天的机票，在吉林的最后一晚，李安莫名的主动又积极，男女之间最原始的需要，最原始的战斗，最原始的吸引力，李安抱着他说：“我爱你。” 第52章 第52章 李安一回去就开工，第一天本来大家都等着收李和的红包，李安也等着哄抢李和的红包呢，没想到李和倒跟自己伸手讨红包来了：“你现在是婶婶了，该给我包个多大的红包呢？” 李安一文件夹丢过去，砸在李和怀里，严肃地说：“李和，你太抠门了！”李和转念一想，问：“你们现在什么打算呢？我们一大家子看起来还蛮严肃，其实……” 李安打断他的话来：“总监，现在上班时间。” “好好好，下班聊下班聊~”李和看起来春风得意的，和之前都不太一样。 “你收收吧，笑得法令纹都要出来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 “小心是黄粱一梦水中月。” “呸呸呸，收起你的乌鸦嘴！” 三两个回合之后也没有打探到什么，其实有什么好打探的呢？自己的事情都乱成一团了。在出门之前答应的事情因为突然开始的行程推到了今天晚上，小爷今天晚上也是要和同事们聚餐。 和程哲的见面显得这么的理所当然，在等程哲到的时候，李安和小爷通了电话，只说今晚上回家再聊。 程哲到了之后两个人说了随便打趣了两句就进了正题。 “你这样年轻有为的青年怎么也沦落到相亲？”她觉得自己真讽刺，前几天还和小爷在你侬我侬，而今天就能这么跟个没事人一样和别人相亲。 “现在不是越是有为越是需要相亲么，说实在的，我倒是不需要结婚，只是不得不罢了。”程哲和那天在医院里和小爷吵闹的样子不一样，也和到家里来拜访爸爸的时候不一样，前者轻松喜悦，后者温文尔雅，而现在却有点沉重。 “真是麻烦你还特意来一趟，不好下我爸爸的面子吧？”李安自顾自的笑笑，听到这样的话并不觉得难过，到了现在的她不是也是这番想法么。 “那倒不是，觉得或许你和我是一样的人。”程哲话里有话。 “怎么说？” “如果只是需要有个结婚的名义，或者说来相伴的朋友的话，我觉得你或许也需要这种。”程哲看着李安的时候，李安觉得他一点也不像是曾经自己以为的放浪样子，而那份莫名而来的安全距离一下就被他确定了。 “要是你早些日子这么说的话，我肯定立马就走了。”李安也嘻嘻笑着，明白他的意思，然后接着说：“不过，要是以后你反悔的话，可要带她给我看看。” “要是有那么一天的话？”程哲举杯，两个人碰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该结束这种任性的生活了？是爸爸查出糖尿病还是高血压？反正她知道自己要停在一个可以让他们放心的地方，埋葬自己在一个他们会安心的地方。 程哲送李安到家，然后问什么时候见见双方父母，李安说都好，定好日子就联系。耗不起的青春，也耗不起的短暂人生，何况她现在觉得也值了。 推开家里的门，看到小爷趴在沙发上睡着了。看了他许久之后才轻轻摇醒他，他身上有些酒味。 “嗯？”小爷揉眼睛看到她，抱怨问：“怎么才回来？” “跟朋友吃饭，聊得有点晚了。”李安坐在一侧的沙发上避开小爷来拉她的手。 “怎么了？”小爷也坐起来，看她正襟危坐的样子像是有事情要谈。 “记得你以前说过，要是以后真的不方便了，你就搬走。还作数么？”李安停了很久才开口。这是第二次要他搬，心里却难受的绞痛起来，像是随时会喘不过气。 “就知道你回来会变个样子，幸好我都做好心里准备了。”小爷无所谓的耸耸肩，这不是第一次听她说这样的话了，要说让他觉得不喜欢的，就是这种翻来覆去的不确定和自己折磨自己。小爷拍拍胸一副习惯了的样子。 李安忍了很久才不让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好像要结婚了。” “什么叫好像要结婚？”小爷声音突然高了八度。 “相亲了，对方还不错，你也认识。我们今天见面谈了细节，过些日子见父母。”既然开了头，之后的部分说起来就流畅了许多。 小爷突然笑了，却显得阴测测的。李安继续说：“我回住回去，你什么时候搬的话告诉我一声。” “李安，我还真是没想到你活得这么恣意啊？你说怎样就怎样？是不是我不说话你就当我通通能接受？” “我真的很难想象这一路上你筹备着的要和我说的话就是这些吗？我不接受，不接受。你听清楚，我不接受！”小爷走动着，手飞舞着激动的情绪全在脸上。 “真能装，我还傻得计划着怎么样说服我爸妈，你怎么懦弱到这地步？相亲？你跟我在沈阳的时候怎么不说你要相亲？你跟我……你怎么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一副开开心心的样子，都是装的吗？还是抱着最后一次就能解脱的心情？你怎么能这样？”小爷手扣着李安的肩膀，看得出来这次受得打击，眼眶都红了。 “对不起。”李安到了这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自私也好，混蛋也罢，只希望留存这段记忆。 “对不起？”小爷冷哼一声，突然吻上来，李安能感到他的盛怒，推拒着只是被他推到在沙发上：“你冷静点……” 小爷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后站起来，李安一身衣物凌乱，他只觉得难过，愤怒，看着她整理衣服像是她一贯作风，什么事情过了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她垂下去的头，散落的长发遮住了她的眼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对不起。”她好像只会说这一句话。小爷却被这一句话击倒了，僵持很久之后，小爷说：“你要结婚就结婚去吧。”心灰意冷的像是没了生气的人。 “你要记得是你叫我走的，我走了就不回来。李安，我走了就不会回来。”小爷透着委屈说重复着这话，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李安听。 “东西你整理一下丢掉还是怎样随便你，你要结婚？真是好笑，我真是他妈太好笑了。”小爷站起来，脚步有点不稳。 到了门口，无论如何还是不能把口袋里的钥匙拿出来，只是紧紧拽着，直到钥匙的齿在他手心里咬出血来，他也还是没有丢出来钥匙，带着走了。搬进来的时候她说：“我帮你配了要是，不许再配，搬的时候要还给我！”她就是这样把界限画得清清楚楚。 咣当一声，门关上了。李安的眼泪掉到裤子上。这是他第一次发火，可是第一次发火就说他不会再回来了，他不会再回来了，这样也好。 第53章 第53章 小爷到李和家的时候正好撞到李和和顾幺都在，只是招招手说：“不用管我，你们继续。”就上了二楼，呆在自己长居的客房里，看着手上渗出来的血发呆。她怎么能说结婚？ 到底是这样呆了多久，他不记得了。只知道李和来敲门说要去上班，然后送晚餐进来，他想要是时间能停住就好了。 李和才发现他的不对劲，问：“你怎么了？” 小爷不回答，只是说：“你让我一个人待会，我想清楚了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换了个姿势，不再看天花板。 又是这样一晚上之后，李和隔天才和李安打听。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跟受了多大打击似的，当年林灵那会也没见他这样，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李和也不管李安口口声声说的这是工作时间。 李安敌不过，只说：“我们分开了。” “分开？你们在一起过么？”李和突然语气很不善。 “随你怎么说，还有别的事情么？”李安公事公办的问。 “我当你是朋友，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但是他要死不活的我看着难受，你要是不愿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感情这回事本来就讲究个你情我愿，他一直上赶着，迟早要看开。”李和的态度放这里，李安点点头。 “不过，你要是愿意看看他，我这几天都在家里，随时可以来。” “不用了。” “难怪说女人心狠呢！”李和摇着头，这也是个主意很大，对自己对别人都忒狠的主。 “要喝酒也随时奉陪。”李和回自己办公室之前又补充了一句。 “你真啰嗦。”当有人真心愿意和你做朋友，她想是能够感觉得到的。 李安变得不太爱回五毛的房子，那里对比着现在的乱七八糟曾经温暖的像个家，每天晚上都要散着步走到楼下，然后在下面看那间窗户和阳台，那里的灯也不会再有人打开。 李安没有出现，林灵倒是来了。这是小爷没有说是什么事，看上去没事人一样却不愿意出门，手机被摔得七零八落。林灵在李和家里忙里忙外像是女主人一样，李和也不排斥她的到来，只是抱着晓晓说：“看晓晓，我们的地盘被占领了！” “你来了？”小爷这些天和习惯她到来，想见的人不会来，就算李和不说他也知道李安不会来。 “嗯。” 小爷继续打游戏，偶尔锁着门画画，林灵进去过一次看到小爷画的人，她只见过一次却不会忘记的人。 小爷不喜欢她进去，她从那微皱着眉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林灵说：“要是当时我更坚持一些就好了。” “你是对的。”小爷想起当年的事情：“那时候是我的错，太年轻太爱玩了。” “可是我很后悔，安子，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林灵看起来和那时候扎着马尾的样子已经不一样了，只是她的爱情依然还停留在那个时候，这么多年不敢回来看他一眼，回来却发现他已经不再看她一眼了。 “过去的事情就算了，不提了。追根究底还是我的错，没有跟你说过对不起，现在补给你。”他不在介意之后林灵家里人和母亲的谈判，不再介意林灵那时候说：“我不是自愿的。”这么久之后也能表白，那么小的她能反抗什么？ “好，不谈过去。” 林灵就像是重新认识小爷一样，他也变的温润，不像之前抓着点什么就不放手，不过骨子里的倔强依然很明显，虽然受了某人影响，好像什么事情都能睡一觉就过去，但是他心里过不去的事情总纠缠着那么一件。 小爷因为李安的习惯也养成了黄昏的时候到处走走，只是每每停在那栋楼下才意识到自己走得太远，天色都黑了。这个时候她都还没有回家，大概是约会了，要往回走的时候看到李安也往上看，久久站着失神。 小爷下意识的躲起来，她没有上楼，而是打了车去往别的地方，她会去哪里？李安跟自己说，以后不要来了。就算看到他回来，也不会改变什么，不要再来了。 小爷之后才从黑暗里走出来，耳边响起自己幼稚的声音说：“我要是走了就不会再回来。”是在威胁谁呢？她都不在乎。 这次没有去李和家里，反而是回了自己家，开始努力正面的生活，他想不是要结婚么？就让她结婚去吧！ 李安从医院出来，坐在下面等程哲手术结束。程哲短信说定好时间和饭店，问李安行不行。李安才想起那次见面之后好像都没有再见面，才一下班就来医院，没想到他在手术。 等程哲出来，李安好像都回忆了一圈在医院里面的事情，他可真是个孩子。 “你怎么来了？”程哲有点惊讶。 “给你个惊喜啊，来培养感情的！”李安调侃着程哲，他说话常常有点没边。 “行啊，那今晚你请吃饭？” “好啊，再看场电影？”李安加注。 “倒有点小规模恋爱的意思了。”程哲去拿车，两个人吃饭聊天很热闹，李安需要这种热闹。 在电影院遇到林灵和小爷是她万万不想的事情。“嗨！李安！”李安在排队买票，突然听到程哲这么大声喊，刚想骂他就看见小爷跟他打招呼。 李安马上把脸扭回去当隐形人，希望说说就散，没想到程哲说：“之前那个和你同名的妞，说不定要成你嫂子了。”然后对着李安喊：“妞！” 李安顿时死的心都有了，装作无意的回望，看到林灵甜甜的招手喊：“安姐姐。”就觉得这个世界雷人的狗血的事情分分钟都在上演。 林灵问小爷：“我们也看这部好不好？” “随你。”语气是淡薄的，李安听了都觉得有点冷。 “你最近转型了？这是走的什么路线？”程哲和他继续寒暄。 林灵跟在李安旁边说：“不如买四张票吧？” 李安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是多年修为还是不动声色。只是心里抽抽的痛不知道是为什么。 小爷也走过来：“我们还没看过电影呢。”话不知道是对着李安说还是林灵说。 “我可不想被你们两大电灯泡打扰。走走走！”程哲看出些眉目，帮着李安解围：“妞，要不，我们换个电影？” 电话铃声的作用就是这种救命的用处，在一边接完电话，李安说：“不好意思，今天有事要先回去了，不如你们三个看？” 小爷眼睛很直接，从头到尾看着李安就没换过人，李安只觉得如芒在背。 第54章 第54章 李安知道什么都是自己选的，之后要遇到的生活也该由她自己负责。幸福或者不幸福，这些后果她都愿意承担。在遇到小爷和林灵之后，李安什么也不想做，什么话也不愿意说，她只记得明天要见程哲的家人，她只无数次提醒自己要见程哲的家人了。 程哲开车送她回家的时候说：“我要是你就会争取争取。”李安什么都没说，他却一双火眼金睛什么都已经知道。 “师父人很开放，你完全可以试一下。” 李安下车时候抱了抱程哲：“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本人魅力这么无边啊？”程哲开玩笑的说，转而认真的说：“我可不能惹兄弟的人不是，你再想想。” “我知道。谢谢你。”李安上楼，爸妈已经知道明天要和程哲家里人见面的事情，念叨着这也太急了云云，闪婚什么的靠不靠谱啊？ 刚心里有的苗头看着两张紧张又有点欣喜的脸，突然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或许自己真的做错了，又找出理由来跟自己说这样是对的。 请了一天假，陪妈妈逛街买东西。到了之后推开门，看到司马北和程明珠那一霎那觉得这都是什么事？！程哲发短信给她说给你时间跑，李安看着两家父母乐呵呵的聊起来就心乱如麻，看着程明珠说“我哥”如何如何的时候，她坐都做不住，一场饭吃下来因为男主角没有到场什么事情也没有谈成，这才知道家里人根本就做不了程哲的主。 妈妈的怨气很大，说是太不尊重人了。李安帮他解释着：“是有手术，当医生的人都是这样的……”耳边却嗡嗡的响起程明珠说我哥我哥，李安把父母一送回家里，立即打电话给程哲，程哲的话里很悠闲：“你可别骂我，我可是再给你机会好好想想，如果……” “你赶紧出来！”李安说得很急。 “怎么了？” “你赶紧出来！”李安只记得他叫一辩，却没想原来一辩是程哲。 程哲开车的速度很快，李安看见他突然有些失语，如果萧萧的等待已经没有意义，如果他已经有其他的故事，那么该不该带他去老地方？ “你为什么要结婚？”李安问。 “为什么？我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大家说该结婚了，我也觉得应该要结婚了。”程哲嘴边的一丝自嘲没有躲过李安的眼睛。 “怎么突然这么问？我以为我们有共识。” “我以为你会一直等萧萧。” 程哲的表情该怎么形容？高兴，难过？还是不喜不悲？内容多到李安接受不了，他只说了一句话：“我们不能结婚了。” “我知道。”李安悬着的心落下来，总算有一对能成眷属。 李安只说了地址，程哲立马就走，转过身来用这么久她从没见过的像是花都开了一样的笑容说：“谢谢你。” “赶紧滚吧滚吧！” 没有踟蹰过，一看到程明珠心里就已经有了打算。没想到最后依然是战败在婚姻的门口，李安心里却一点难受也没有，晚上接到萧萧的电话也是意料之中，她一直哭一直哭，都让李安有点害怕。 “怎么了？” “我们现在在民政局门口等天亮，”电话被程哲抢过去跟李安说：“你也不要错过了。” “不要半夜秀恩爱。你们很讨厌啊，我睡了！”李安挂掉电话好歹算是做了件好事。 一到晚上就特别不安稳，不管白天怎么忙，到了晚上总是要面对自己，面对自己不愿意面对的那部分自己。 很早接到程哲的电话说是需要两个见证人，李安也只好马不停蹄的去了。到的时候看见小爷，心里暗骂程哲多管闲事，两人给签了字，然后小爷还带着程哲说的喜糖到处发，见到的人还以为他是新郎，跟李安说：“老公长的真好看，你真有福气！” 李安想澄清什么，看着小爷的脸色话却都堵在喉咙。 李安看了看时间，说要先走了，小爷却突然拉住她说：“你现在住哪里？” “嗯？” “你……”小爷你了半天还是没讲出什么子午丑来。 他想只要李安主动一次，一次就好。只要她说你回来吧，他就能屁颠屁颠的回去，只要她开口一次，好让自己有理由坚持下来。李安不说话，小爷的电话响起来……“算了，这就是你李安。”小爷的声音里全是疲倦和无奈，像是深重夜色。小爷在挂断电话的时候一紧做好决定，再难又怎么样？自己只想要她有什么办法？只能由着她躲，由着她翻来覆去的变化和折腾，由着她别扭由着她不勇敢。小爷刚想说要搬回去，这时候李安眼睛通红得说：“我要你回来。”透着世界末日的般的坚决。 小爷揽她进怀里：“傻大姐……光长年纪不长脑了。” 后记： 之后的生活是怎样的？ 经过了李安妈妈生闷气之后，爸爸做通了妈妈的思想工作，说是带回来看看。女人大多数对着帅气的男生很没有抵抗力？特别是像小爷这种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能跟未来岳母溜须拍马，跟未来岳父正襟危坐聊五年计划十年计划的，妈妈看着越来越喜欢。 李安在家里的地位直线变低，像是小爷才是妈妈的儿子一样，一口一声“妈”叫得她更年期都不记得了。见小爷父母的时候连紧张的手里都出了汗，依然是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只是这次她说：“那时候说投缘是真的，我开始一直想工作，可惜他爸爸不同意，不过，总能收获些什么。”“你大概知道林灵的事情，之后我就想，小爷要找到很勇敢的人，要很爱他的人，其他什么我都不是很在意……”李安顿时对未来婆婆年轻时候的事情很有兴趣。小爷妈妈只是笑，这种年纪脸颊依然会红，透着的美丽不可方物。 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李安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事情可以这样，小爷有时候会笑她：“现在有没有觉得那时候很不值啊？”李安直接送吻一个，小爷扶着她的腰加深这个吻。 她等了很久才等来了爱情，她被辜负过但是依然相信，她迷失过总算归入正途。她终归遇见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