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集》 楔 子 民国十七年魂惊东陵 1927年春,马兰峪的景色随着冰雪消融逐渐展露。[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葱郁的植被早已成为过去,满眼望去,断壁颓垣剩饿鸠。 自从军阀借着筹措饷银为名在东陵附近到处偷盗拆毁,伐树平林以来,昔日群松蔽日、苍翠郁郁的青山,至1927年已变成了秃山,就连庙宇装潢的铜字都被搬走拆毁,宛若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又是一天晚上,有几个庄稼汉,扛着锄头铲子搭伴进了山。仔细看去,里面竟然还有个穿长衫的。读书人向来是诟病这种行为的。却是二口街东头张家铺子的帐房。如今世道艰难,这旧时的秀才能有这等营生也是不错的。 3个人偷偷摸摸的,没了树木的遮挡,围在一个小院的外面,显得越发鬼祟。那小楼看上去装潢十分精美,雕廊画栋,红墙金顶。 在马兰峪,又如此华美建筑群的,便一定是东陵了。 这大晚上的,3个人在明楼角落,望着高高的红墙…… “等马剃头被收编,就更没我们什么事儿了。”老黑把锄头一把插地上,晃了晃,“他娘的,这帮人把地方藏这么隐蔽也怪不得没人找见。” “那家伙当初不是誓死不被招安吗?就多了俩子,就把就当场面话给放了?没出息的。”张秀才拢拢袖子,瘦弱的身子缩在长袄中,目光却是灵醒的。 老黑撇了撇嘴,神情里对马剃头满是不屑,又瞅了眼蹲在那直皱眉叹气的青年道:“得了,赶紧把活干了,我家那口子还等着靠这填米缸呢!” “你怎么知道从这后面可以进去。你弄到《爱月轩笔记了》?”青年把老黑刚插的锄头拔出来,从腰间抽出洛阳铲,又重新开始往进插。 老黑嘿嘿笑了,接过锄头,拍着张秀才的肩膀道:“哪能呀?我连那几个字咋写都不知道。(.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你得问咱张秀才。” “我也是偶然。先别管从哪弄的消息,赶紧进去才是。这可是慈禧太后的东陵。随便一件就够我们半辈子了。”张秀才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话题进行不下去,大家也把目光转到了拔出来的洛阳铲上。 带出来的土是黑潮的。约莫估计了土层的厚度。 “怎么样?打的了大不了?你们一个个闷不吭声,快急死老子了!”老黑是个没耐性的,就是个有把子力气的庄稼汉,要说专业,几个人里,也就数那个青年是个老江湖。 张秀才抽了怀表出来,“大侄子,咱得抓紧时间。” “深倒是不深,就是明显感觉到了花岗岩。凭我的经验看,没有军队的炸药,我们没得法子开这地宫。”青年站了起来,揉揉酸麻的腿,“给你消息的人有说别的路吗?” “这影壁下面是最近的,不过他也说了,有金刚墙。”张秀才收了怀表。 老黑听了,气的把锄头都扔了,“那不是耍老子玩吗?我们这几个土疙瘩哪能弄的过那‘金刚墙’的哟。”出家门时给家里婆娘好一阵吹嘘,要是这么光着回去,还不知会被笑话成什么样子。 张秀才想了想,走到青年跟前,“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大侄子,叔叔知道你留了一手呢,可别藏着。你爹的赌债……” “……”沉默了一阵子,青年道,“就只能用一次。” 于是招呼老黑一同挥舞起了旋风铲,两人很快就把洞打的不见底了。然而,却没了声响。张秀才也等的急了,不敢大声叫他们,怕惊了哑巴院里的旗人,抓了他们去。 他跪在洞口,借着月光,使劲向下望去,里面黑洞洞的,看不见,却隐约能闻见淡淡的血腥味。“怎么会有血腥味……”还来不及惊讶,只见洞口的绳子带着土哗哗的落下去,接着就伸出来一只白色的,骨节分明的骨手。 张秀才啊的一声惊叫,原本蹲着的身体猛的向后倒去,两脚一瞪推出去老远,反转过身就手脚并用的跑,然而在着中惊慌的时刻,他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作为猎物,永远不能把后背留给猎人。 被那骨手狠狠抓住脚踝的刹那,他掏出手枪对着后面就是一梭子。那是铺子里的宝贝,不知谁留下的勃朗宁,如今却是派上了用场。 感觉脚踝被松开了,张秀才才缓缓睁眼。看到的却是躺在血泊中的青年,他的大侄子。那青年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嘴里还冒着血沫,而他的两只手,自手肘以下已经都是森森的白骨,上面还连着血筋,一颤颤的,恐怖异常。 这下张秀才知道杀错人了。但他也是个心狠的。忍着恶心,把青年扔到了之前挖的洞里,然后不知打哪弄了一些石头,将这原本不大的洞口彻底盖上。两只手在土里搓了搓,弄掉了血迹,便一个人鬼鬼祟祟的离开了。 这件事,便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他掩盖。 回去后的张秀才并没有就这么算了,而是在当天晚上敲响了铺子隔壁姜石匠家的后门…… “谁呀?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咳咳,可是没了宵禁了,这人都开始晚上出来晃悠。”姜石匠一个人也就这么出来,他一个老汉,没什么可让人图的。倒也不害怕。 开了门,一抬头看见冻得瑟瑟发抖满身脏污蓬头垢面的张秀才,双目圆睁,仿若见了鬼一般,把手就想关门,却被张秀才一把堵住。他也急了,看拦不住张秀才就赶紧把人拉进来,顺带拴死了大门。 “怎么?不想见我?我可是来带你发大财的。” “就你?发财?怕不是要送命吧。”姜石匠看了看他一身如此,也就明白了。钱,哪里是好拿的。当初装死捡了条命,对于那个地方,他是敬而远之了。 “孙老殿和马剃头,都不会放过那么大块肥肉不吃的。自然也不会放过你这个唯一知道墓道口在何处的人。”说着,张秀才从袖口中抽出一卷布帛残卷。拉着姜石匠到屋里烛光下,让他仔细看看。 姜石匠刚瞅了两眼,立马扎了进去。“金文,真的是金文,你怎么会有这东西,这能卖不少价钱呢?” “谁让你看价值了?我让你看内容。你不是也研究过吗?不然我也不会问你?” 姜石匠听了这话,从他手里就过来,顺手抄了桌上的老花镜开始仔细研读。 “怎么样?了不起吧?我告诉你,这玩意还有残片在东陵。”张秀才依旧弓背抄手站在一旁,语气里却充满诱惑。 1928年7月初,在马兰峪各街道路口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了第十二军的布告,告示从即日起在东陵进行军事演习,严禁黎民百姓入内,并限令演习区域的居民必须从速迁出,否则发生意外概不负责。 孙殿英唯恐泄露机密,又在陵园四周设置警戒,不许任何外人入内,并散出谣言,说陵园四周布有地雷。这样一来,更没有人敢靠近陵区一步了。 与此同时,驻马伸桥的孙殿英部第八师师长谭温江率部向马兰峪马福田部袭击,激战数小时,马部不支,队伍溃散。 之后,谭温江和旅长韩大保率工兵营等部开始在东陵掘墓。 7月4日首先掘慈禧的普陀峪定东陵,工兵营在陵寝各处连续挖了两天两夜找不到地宫入口。孙殿英急了,派人抓来离此地10多公里外住着的姜石匠,心想这个曾参加修筑陵墓的老头,兴许还能记得进地宫的位置。 一切都按照目标顺利进行。 两个月后的一天,大雨。 两个熟悉的面孔,张秀才和姜石匠坐上了前往西安的列车。带着那份从东陵出来的秘宝,彻底与过去断绝了联系。那份东西,叫做《山河集》…… 第一章 国家统计局的档案盒 匆匆那年,我第一次进入大学;匆匆那年,我已然是要毕业的人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学妹曾经说,她觉得一直以来的生活都过的有些空旷,似乎只有2005年,2008年,2012年这些有过感触心灵的巨大震撼的年份。 那么,中间的时间都去哪里了?她问我,我回答不上来,我也不知道怎样回答才算是答案。细数过往,四年来,我没谈过恋爱;四年来,我挂过一门选修;四年来,原本斗志昂扬说要出国的我,如今也要站在人力市场为自己某一份未可知的前程…… 四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就如同找工作时我手里的两张照片。一张是学生证上大一青涩的但充满朝气的我,一张是简历上涂脂抹粉只留下痞懒和不耐的我。 很多人都说,都怪当初没有努力,早知道如何如何,现在也不会如何如何;如果当初如何如何,如今又会如何如何……但那又怎样,谁有真的能像网络小说中描写的那样,重来一遍。既然当初做了那样的选择,你还是你,那么再来一遍,也不会有太多的改变。 我的简历投了一份又一分,完全就像石沉大海一般,砸不出一点涟漪。谁都不想让自己显的那么没用,但现实的残酷就像一座大山,狠狠的压着,无法逃避,亦无法喘息。 终究,我还跟着父亲敲响了亲戚朋友们的家门,伏低做小,拿到了一个可以养活自己的职务。去一间小当铺当个‘伙计’,哦现在是叫文员。不过在我眼里,他俩职务也没多大差别。 我觉得当铺挺好的,真的。我本科是学考古的,也辅修了鉴宝,虽说现在很少有人在当铺当古董,但少不代表没有,说不定我还是有机会的。 就这样。我在这间当铺里干了也快一年了。一年,我的职务没有变化。有变化的是我的收入和这当铺里的人。 没有什么生意,自然发不了多少钱。都是要生活的,所以陆陆续续,人走的差不多了。大朝奉总是外出接活。老板也很少来。但我在意吗?我才不在意,这样多好,我真的特别享受这种生活。 主要是,我也有别的生活来源了,嘿嘿,还一点都不少。[.超多好看小说] 要说起这个,还真是缘分。 我和发小一起,她开了个皮包公司,我虽不挂职,但是也在里面帮些小忙。单凭我俩这关系,她给我的数也不少。日子倒也越发的滋润了。 钱挣得也不少了,想给自己换个大点的房子租,接连跑了一堆中介,不是房不好,就是太贵,看来新年新房的想法又得搁置了。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正常班还得上,就当是做个样子,好让爸妈放心。 拿出钥匙,关门,上锁。又是新的一天。 没有雪花的日子远比下雪时要冷的多,可惜很久没见过雪了,如今全球变暖,我倒觉得更冷了,比如现在,我站在楼梯口都能感觉到外面的凉风,数九寒冬,每年这个时候的西安都异常的寒冷。 大步迈出单元门,今天是最后一天,没什么生意,老板说提前休假,大家回去过年。 但这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放假的是朝奉和掌眼,我这个靠关系进来的小伙计,仍然得负责值班和仓储室的打扫。 其实我心里清楚,那仓储室已经很久没进人了,老板无非就是觉得我光拿钱不干活,给我找点活干他才舒心。可我也想干些有建设性的任务呀,好歹也是科班出身,都来了一年了,还是个打杂的,这倒是能怪我吗? 不过我也没权利怪别人,我的确是个关系户,也的确没什么建树可以让人眼前一亮。用徐峰学长的话说,我大学四年都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本就不是干这行的材料。 我也曾反驳,最起码我还跟着教授出过几次课外实践的,也有帮过忙。 “你帮的什么忙?是开棺还是鉴宝?”徐峰戏谑的说。是啊,不过是一些端茶倒水,递纸擦汗。我无力反驳,也懒的再去自辨。 哈了口气,搓了搓手,眼镜上的白雾消下去,我掏出钥匙,打开店门。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还隐约可以看到空气中飞扬的尘埃颗粒。没什么美好的感觉,我只是抱怨这空气质量又差了。 说是仓库,那还真是抬举它了。不过是个建筑开发商为了填补空间随意隔出来的小隔间。要不是当厕所稍大了,有些浪费,我想它大概会成为这间当铺第四间盥洗室。 带着口罩我都能闻见里面那腐朽的味道,用扫帚随意挥了挥,开始打扫卫生。 首先是一些六七十年代破四旧遗留下来的不算太珍贵的装文物字画的盒子。东西都是上了锁的。我拿不出来,也懒的拿出来看。 我只负责擦盒子,省的东西丢了老板会赖在我身上。我擦的很仔细,里里外外,连置物的架子都没放过。 当然,漆盆是不可以见水的,我有常识,并没有碰它们。等把它们收拾完,就该整理档案盒了。 其实我挺困惑的,一般重要的房产证明呀,金银首饰什么的都是放在保险柜里的。那这些看上去落满灰尘的年代久远的牛皮档案盒里面,放的又是些什么东西? “肯定不是宝贝。”要不那老塞皮才不会让我碰。撇了撇嘴,我继续擦擦洗洗。好不容易收拾完。 选了角度照了张相片给老板发过去,宣告一下我的劳动成果。然后把拖把扫帚扔在一遍,坐在小马扎上喝水。 顺手抽了一个档案盒,打开看看,满足一下我那能杀死猫好奇心,反正歇着也是歇着,闲着也是闲着。 档案盒是正儿八紧的国家统计局档案盒,用扣别好的,里面是一些有些泛黄的卷宗,因为有些年代了,并且保存的不是很好,有明显的被虫蛀的痕迹,它们全部是手稿。 封面上只是标记了年份,没有名称。“会不会是什么纪录什么奇异或是灵异事件,比如国家绝密档案一类的。书里电影上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我只是好奇,但并没有觉得那会是什么重要的信息资料。想也知道,在这一间名不经传的小当铺里面,能有什么绝密信息。 放在最上面的这册手稿标记的年份是1969年6月,细节大概浏览了一下,主要说陕西临潼有人汇报关于《山河集》的残卷出现的信息,希望能尽快前去调查。 下一册手稿是1969年7月,说那些资料是有提到《山河集》但并非其残卷,不能再在上面浪费时间。 再后面的手稿是1972年,河南殷墟出土《山河集》残卷在上交国家的前一天神秘丢失,正在立案侦查,但毫无结果……后面随便翻阅,都是有关《山河集》残卷的信息。 《山河集》? 从未听说过这本书?讲什么的?为什么这么多卷宗都在纪录它的消息?又是谁收集这些东西?那其他的档案盒呢? 我从马扎上站起身,把之前的卷宗放到一边,去翻看其他的档案盒。 员工个人资料,不对,不是这个,扔一边。财务凭证,也不对。审计报告,也不是。文物收录档案,也不是。奇怪,我刚怎么就那么顺手拿了一个有故事的。把拿错的放回去,我觉得自己也够拼的,就是一点好奇心,在这爬高上低的翻找。累死了。 矣?这里面是什么,我拿起那个档案盒晃了晃,似乎是照片一类的。掀开来一看,几张泛黄的旧照。就这么几张照片需要放这么大的盒子。 照片很普通,就是几个人的合影,和合影里一些人的个人照。照片的背后是一个人的签名,再没有内容了。我拿了合影揣兜里,把其他重新放回盒子里,然后将盒子摆放整齐。锁了门,出了仓库。 “看上去那些东西不像是别人的死挡,反倒像是搁在那里很久了。”看看时间,我打扫的也不快,已经不早了,对于未知的东西,既然研究不出来什么,也远远不至于影响我的生活,那我还真就懒得离了。 回去可以把照片挂到贴吧里,说不定就有人认识他们。至于《山河集》……那种东西,网上一般也搜不到有用信息。 得了,也不瞎忙乎,赶紧收拾好东西。准备过年。 在我心里,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我也不认为会对我今后的生活产生什么影响。 但怎么说呢?陕西这个地方还真的挺邪门的。 你越是不想要,越是会粘着你,越是要躲着,就越会遇上;同样,你越想找,就越找不到。到最后,都会牵连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否则,我也不会在两年半年后的这个酷热夏日,一个人坐在钟楼星巴克的椅子上两个小时等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在前两天不知道打哪弄到我手机号call过来的女人。她没说自己是谁,只说:“是你在问那张照片吗?我认识他们,抽空见一面吧!” href=http://.qidian> 第二章 滴血望乡台 三年轮回现 从北大街走到开元楼下的星巴克,远比搭地铁要快。(.无弹窗广告)我不喜欢喝咖啡,但既然约到这里,我还是来了,什么口味都一样,坐在这个靠窗的位置,方便她能看到我,也方便我找到她。然而,已经2个小时了,除了聋哑人捐赠,找我搭话的也就没有了。 咖啡厅里并不安静,有孩子哭闹,也有情侣在蜜语。空气中是浓重的咖啡甜腻的味道,并没有因为开的过于低的冷气而抑制它的挥发。 我看着手中的照片,其实我已经看过很多遍了。甚至里面的人的音容笑貌都像刻在我的脑海里一般。那已经不是熟悉了。我很清楚。有些东西,接触的多了,就会像跗骨的蛆虫,深深的融入骨血当中。手指在那人的脸上抚摸。照片不很清晰,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在哪里呢?我应该,是可以找到你的。也不留个线索……我找的这么辛苦。你和他,你们都一样。总是自己一走了之,然后让我一个人在后面追。其实我体育一直不怎么好。你们可以,走的慢一点的,再,慢一点。 来回摩擦着,照片上,唯独他的面容,越来越模糊。 这两年半的时间。我失去的,我一定会找回来,是对我自己的承诺。 有人坐到了我的对面,婀娜的身影配上上海女人雪花膏的味道,有种别样的感觉将她和这间普通的咖啡馆隔开,有些格格不入的突兀的感觉,大概她本就是享受的。要是其他姑娘坐在对面,就算不自卑也应该不会太自在。那么精致又有风韵的人,这种对比,让人抓狂。对于我,却已经不会在意。就像现在,我剃着小区门口发廊3块钱一次的短发,地摊短袖、牛仔和球鞋。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就是脖子上的碧绿的扳指,但配上这样的装扮,也只会让人觉得那不过是个假货,没什么品味。不自觉的用手握了一下扳指。 我不喜欢等人。若是两年半之前,我可能会不耐烦,也可能根本不会座这么久。但如今,等两个小时已经不算什么了。再久也会等。已经少有人能为我提供有价值的信息了。 “扳指不错。” “谢谢。”我明显的有些紧张,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在抖动。 她没再说话,我也没问,渐渐的,也不再紧张了。过了有一阵,大概她觉得可以进入话题了…… “里面的那个青年,是我的族叔。你想找的人,应该是他吧!” 是啊,我想找他。我记得,他把为数不多的笑容给了我,我却从来没有认清过他。我以为他是他,但他却不是他。还以为他是他,但他也不是他。(.无弹窗广告)我总是认错,以后,我还想认错,至少,那说明我已经找到了他。 “他在哪?” “我不知道。” 我抬眼。 “我只知道大概的方位,你去找,肯定会有线索。” “我想知道,他的名字。”终于,终于有机会问出来,我想知道你的名字,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不会说出去,只是想知道,而已。“你知道的,对吧!他是你的族叔,我只是……”我的语速变快了,我强迫自己克制。 “对不起。”她的目光里的东西,是同情吧。有些自嘲,是啊,我也觉得我活得卑微,但那有如何,自尊能换回他?呵呵……对不起,那便对不起吧。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身从包里拿了名片。那款式和附与其上的淡淡的檀香……我伸了手,又缩回来,在裤子上蹭了蹭。她只是笑了一下,然后摆在我的面前。 上面是很简单的名字和地址,没有抬头,没有电话。 “富察董九?满清贵族?”富察氏,如此显贵的姓氏,满洲八大姓之一,上三旗镶黄旗这我还是知道的,当年大清皇朝富察氏为后这同那些名臣一般,都不在少数。再往下看,是地址,我没去过京城,不了解。“我该怎么称呼这位?” “叫董阿公吧,我想,你现在是可以这么称呼他了。行内人叫他董九爷,那是生意,就如同傅贵被称作贵二爷一般。当然,他们差着辈分,见了九爷,他贵二爷也得自称‘小富贵’。”边说着,大概是想到了二爷在他面前会有的囧样,不由莞尔,“你呀,见了董阿公别太生分,他性子和蔼,不比穆家老太爷,大家族里出来的显贵,脾气是有,气场也有,却也到了收发自如,宝剑藏匣的阶段了。叫他阿公,再问我叔叔的事情,他就知道了,那老爷子,精明着哩……好了我就说到这里了,去还是不去看你自己。你有我的联系方式。” “不送。”我陌陌的看着手里的这张名片。闻着那檀香,有些迷醉。隐约可以听到,他的声音…… 第一次来北京,我什么行李都没带,随身的腰包里,除了钱,卡,就只剩下那张满是檀香的名片。站在首都机场t2航站楼的出口,在等一个人……一个许久没见,但也绝对不会生分的人。 “胖子。” “非子。” “好久不见。” …… 胖子开车,我坐在后排,能看到后视镜里她不时向后扫的视线。对上了,我会笑一下,她便把视线移开。气氛沉重,我不想打开话题。我和她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你来北京,是有什么事吗?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她还是先开口了。 “……我来找他,你能帮我?”我的语气不好,甚至是淡淡的嘲讽。 “你来京城找他?他在这边?”当时的我并没有听出她语气中微微的慌乱。我只是有些诧异她的反应。 “这有什么奇怪的。有人说董九爷可能知道,我便来问问。” “是吗。”她的语气恢复了平静。同样的,这些细节我依旧没有注意到。直到后来回想,才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 “你知道怎样见到董九爷吗?” “有张名片,上面有地址。”她把车停在路边,从我这里接过名片。 “那地方你进不去的。更别说见到那位老爷子了。这样,你跟我去一趟琉璃厂,那边有个熟人有门路,说不定能成。” “好。你安排就是。”我点头。在北京,她比我熟门熟路,没什么理由不听她的。 “……非子,算我求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行吗?我……我知道我错了,但是……算了……随你。” 我没接话,有些事情,做了,错了,是改变不了什么的。当年大家在这红尘中闯荡,生死相随,那种以命换命的信任,就算再艰难的处境,也不会让人绝望,只会是满满的动力。胖子,你亲手毁了这一切。我不怪你,因为我也有错,错在对你的信任和对他的误解。既然如此,我不想着恨谁,只想找他们回来,看到他们好好活着。 我看了看手心的铜钱大小的,红色的痕迹,我的时间不多了。 北京琉璃厂和西安的书院门倒是没什么太大的不同,论古玩字画,这里比起潘家园来也不逞多让。琉璃厂的隆宝兴斋,始建于清朝同治年间,已有百余年历史。相传创始人名叫解绛,是个书生。因进京赶考屡试不中后想起考场上研墨时费力的情景,就想到能否使用现成的墨汁免去研墨之苦。因此他研制出一种墨汁,在琉璃厂开了一间专营墨汁的店铺,很受顾客欢迎,生意兴隆。于是他写了一副对联:“得宝足供天下用;兴隆多自古人书”。店主还自己亲笔题牌匾悬于门前。 车开不进去,我跟着胖子绕了两圈,进了隆宝兴斋的大门。这里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卖墨汁的小厂,3层高的阁楼古色古香,一层大厅小桥流水,二楼茶阁评书赏字,三楼隔开的雅间用来谈生意。我和胖子直奔三楼,要见的确是一个小姑娘。 那姑娘古灵精怪的坐在盘龙几的一旁,那个小锤子不知是在倒腾何物,两条麻花辫编的手法很特别,异常的精致。“寰儿姑娘,烦请求见九爷。”胖子边说,边将那女人给我的名片递上。 “隆兴宝斋的雅间什么时候可以随便放人进来了。”小丫头头也不抬的继续倒腾。 “这倒也不是,我和这里的老板关系好,也请您别怪罪。” “是谁要见我太爷爷?” “是我。”我躲开胖子拦我的手臂,迈步向前。坐在了盘龙几旁空着的位置。“想问个人的行踪,大概董阿公会知道。” 听我说完,小姑娘突然停下了手里的活。拖着凳子坐到了我的跟前。看着我的脸,说:“你叫太爷爷阿公?我没见过你,你叫他阿公……那我,应该认识你的,对吧?是谁呢?……我知道了!我是该叫你表婶吧。”她拉着我的手,突然甜甜的笑了。胖子也很讶异,显然也被这一句表婶吓到了。 “大表姐让你来的吧!这张名片还是我给她的呢。哎……其实我之后也问过太爷爷了,他并不知道。你也别找他了,不过就是白跑一趟。你来,我给你看个东西。”说着,她把刚才一直用锤子来回倒的东西拿到我跟前。 “表婶,我告诉你,这东西可了不得,我从太爷爷那里偷来的,它叫‘望乡台’,听名字你也知道它有什么用。来,手伸给我。”她用一旁的刻刀在我的手指上轻轻一划,将血滴进了‘望乡台’的碎末中。“好了。”接着垂打了片刻。 “这东西有什么用?”胖子也趴了过来,看了看那碎末问到。 “表叔那个人是个走三步看四步的。原本就不同寻常,小时候又跟着那群牛鼻子学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敢说,他一定不会不给自己做打算的。你看,自从出事到现在,不也是什么事都没有吗?也没听说出什么乱子了。所以,一定是有什么细节你遗漏了。一会儿你回去,把这‘望乡台’和水吞服,然后挂上葡萄糖,保证身体机能。大概睡的时间会比平常久一些。你会回忆出你想回忆的东西,说不定就会发现什么线索。” “你真的要试吗?这可是要吃的东西。非子,想好。” “我并没有什么选择。”静静坐在酒店的床上,拿着矿泉水瓶子,“如果两天没醒,就送我去医院吧。别叫醒我,我可能真的会睡的比较久。‘望乡台’,真是好名字,也许真的有用。你知道的,我不会放弃任何机会。” 没有犹豫,和水吞下,平躺在床上。 “又能见到你了,真好!”心里默念着,庆幸着,这些日子,已经因为失眠,很难再梦到他了…… 我能感觉到意识逐渐模糊,感觉自己在忘记什么,又记起了什么。 ……药效,真快…… 第三章 三年前,我的回忆 湖蓝色的窗纱被人从外面胡乱扯开,原本柔顺的质感也随着暴力的举动变的充满褶皱,就像风干的咸鱼,被系在一起,随风摆动,群魔乱舞……来的人背光站着,外面的光影被整个罩住。(.$>>>棉、花‘糖’小‘說’) “天狗食日呀!”我嘟哝抱怨着。对于四百度近视还没睡醒的我来说,那打了马赛克一般分辨率渣到看不清的脸,如果不是因为那一头卷曲的油腻腻的短发我一定不会认出来这个吵醒我的人,吴胖子,我的同学,我的发小,我的噩梦。。。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者,每个人成长的日子里都会有个逗比的胖子陪伴。可我认识的这个胖子,跟趣味性是无论如何也不搭边的,不逗比,不犯二,从来不能够陪我一起叨逼叨。相反,她很聪明,很优秀,学习好,有眼色,勤快。要说颜值……三个字,潜力股。她不难看,我相信她若是瘦下来一定是个美女,然而,她只是胖。她自己说这是唯一的缺点,我不以为然。我妈到一直觉得胖子是个难得的好姑娘。怎么得出这个奇葩结论的,我一直没研究出来。老妈真心觉得她愿意和我这种万年学渣作朋友是我的无上荣幸,我理应感谢上苍。 她一直觉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就天生应该对这胖子狗腿,然后远离我那些狐朋狗友。然而,我20年的经历残忍的让老妈认清她闺女是没机会成长成精英淑女了,尽管我长得不错。 在一秒钟认出胖子的身份后,随即又从新爬回那张屋子里唯一值钱的红木桌子上,蔫蔫的,困困的,我一点都不想说话。 早起毁一天,晚起万万年。 “起来了。”胖子果断挽起帘子,利索而矫健的走到我跟前,叩起那完全不见骨节的肥胖中指,敲了敲桌子。“我说非子,大好的日子你不认真工作,趴这里四仰八叉的睡觉。不儿,你自己说你对得起祖国人民赋予你的希望吗?”这家伙习惯性的坐我桌子上,边说话边抖腿。 “得了,你给我下来。”讨厌,睡个觉都不安生。“大中午你不让我睡觉。生意?这鸟不生蛋,鸡不拉屎的地方。三伏天的,连个鬼影都没。祖国人民才没空搭理我呢。说吧,嘛事?” “有生意了呗,你收拾收拾准备一下,我这次去不了,给你联系了地陪,联系方式在你邮箱,到地方自己找。对了,钱我付过了,你就不管了。”边说边在我这里到处翻找。 “你找什么呢?” “找你钱包啊!” 喔呦,找我钱包还找的这么光明正大。我翻了个白眼。从抽屉里拿出来,把卡递给她。“密码我生日,拿去生活!”我话说的倍豪气。内心滴血呀!我的血汗钱…… “谢啦……”她夸张的亲了一口银行卡,扬了扬,关门就走,脚底抹油,干脆利落。屋子里恢复了安静,却比之前亮堂了许多。我伸了个懒腰,坐直了,打开桌上开机都能卡成幻灯片的老戴尔。 “非子: 8月13;陕西省宝鸡市桥梁厂,下午4点,幼儿园门口,车牌号:陕chk756。” “真精简,我尼玛连生意细则都看不到。”嘴里吐槽,生意还是要放在心上。 跑这么远,用不用给老板请上几天假。算了,就两三天应该没问题。都一周没来了,也不见得这两三天他还会来查个岗。看样子神神秘秘的,可能要下斗。出不了秦岭,上次同款的装备再来一套。 心里想着,二蛋这回又有生意了,我怎么就不想给那渣男‘策马奔腾’的活动经费呢…… “喂,二蛋。是我,非子。” “非非,你终于给人家打电话了,么么哒。”你妹,每次和他说话我就气不顺。我讨厌娘娘呛。当然,他平时不这样。“非非,这次去哪里呀去几天呀,东西给你备好哟,你都不知道,这两个月人家天天吃泡面,都瘦了。” “你只要把女朋友的数字减少到个位就不用吃泡面了。好了,不跟你贫。胖子接的生意,什么都没告诉我,你懂的。这种情况,老规矩,本地收,地址我发给你,这段时间注意手机,有问题还得靠你帮忙。” 他这个人啊,说正经也能正经的起来。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呵……听到这儿,他也不贫了,立马恢复男神音的正常语调。 “好,知道了,没问题,你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我靠在椅背上,看着门外形色匆匆的人们,有一丝很隐晦的激动和紧张。 我不否认我喜欢刺激。这一点胖子和我一样。自从她的小公司成立以来,我也没少参与。钱,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刺激。学考古的,有几个看见棺椁还能悬崖勒马装矜持我叫他一声哥。反正我是做不到。皮包公司表面上是做些线上平台的销售,拍卖呀、传统手工艺品、当代名人字画之类。私底下就是和行业内的合作,搞些风水阴宅,地下产业这方面的副业,我的专业也能通过这些锻炼一下。我还奢望有一天攒够经验变身古董界数一数二的专家呢……当然,就只是想一想。 果然是不甘寂寞阿!只是一个人出任务还是有些忐忑,以前太依赖胖子了。不知道胖子找的人怎么样,要好相处才好。 西安离宝鸡倒是不远,不好过安检的东西都让二蛋准备,我倒是开开心心买了高铁票,舒舒服服轻装上阵。 终于,有大生意了。 打的到达幼儿园门口时刚好是4点整,一分不差。我下车,望向远方,已经依稀可见秦岭山脉的轮廓,伸个懒腰,一转头,卧槽……满心只有一个感叹! 为什么是4点?为什么是4点?为什么是4点? 看到幼儿园门口人潮涌动的接孩子家长们,我的内心很复杂。站在马路对面,实在是不想过去,来回扫视着车牌号,看约定的接头人……呸!什么接头人?我怎么说话也这么像混**的。应该是约定的人,有没有可能停在马路这边。正当我痛下决心准备去对面人群中搜索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贵二爷。” “吴胖子。”听这切口,就知道他是自己人。他嘴里的贵二爷,姓傅,叫傅贵,常州人,风水世家,业内口碑不错。但家族大了,总不会就做一件生意,加上如今的发展势头,家人改行从商的反倒多些。像他一般把老祖宗留下的功夫学扎实的到还真没几个。但怎么说呢,这一行干久了,心里终究是不踏实的,生怕有一天照顾不上怕祸及后人,于是便有了吴胖子这个存在。吴胖子,叫吴珂,名字挺好听的,我说她胚子好也还真不是胡说,她母亲是贵二爷的外室,专门为了传承养的外室。所以无论是男孩女孩,吴珂都必须也只能干这一行。她是见不得光的,随母姓倒也正常。 但贵二爷好歹是她父亲,他的人我还是信得过的。 “小姐有交待,这次行动我们会好好配合您。您看是先回宾馆歇歇,了解一下情况?” 我想想,二蛋的东西还需要取。“大兄弟怎么称呼?” “免贵姓常。大家都叫我常子。” 常子……肠子……让我想起了《还珠格格》里面的小肠子和小肚子,中午才吃的大肠牛肉面……听着有点反胃…… “是这样的,小常,我有一些东西,托朋友帮忙准备的,能帮我取一下吗?有用。出门得带上。” “没问题,这样,您先上车,他们带您回去歇着,然后介绍一下情况,我去取东西。”我点点头,跟他一起上了三菱面包车。 其实,我从未想过,我这么一个喜欢吃黄焖鸡米饭的女汉子,也会有一天,豁出性命去保护一件不属于我的东西;也会有一天,放弃自己所有的一切,只为寻找一个答案,给自己的答案;也会有一天,再也认不出自己,想亲手了结这人生。 但我并不后悔接这单生意,至少我打开了门缝,看到了一丝真相。 回到住的地方,关上门,打开文件袋,坐下来仔细看看这神秘的要死的大生意到底是什么,让胖子如此谨慎,竟然不跟我一起出,我知道她是要自己走明线,把有些人引开,但竟要让她亲自去,想来这单生意背后必然有些说道。 翻开文件的第一页 只看了一眼, 我便愣了。 一页空白,没有字,只有一副手绘素描,但我不可能不认识。 它的名字——青铜禁。 href=http://.qidian> 第四章 初见穆小语 那一刻的心痛 青铜禁是什么?当然,它还是青铜器,和四羊方尊、司母戊鼎一样,皆是礼器。(.)主要是用来摆放盛酒器的几案,造型端庄,纹饰瑰丽,“名之为禁者,因为酒戒也”,这也是它称之为禁的原因。 青铜禁是国宝,这回指名道姓要这个东西,弄不好可是得牢底坐穿的。 想了想,还是先去再说吧。胖子接这个单子可能也是充分考虑过的。我也不用太过于担心。虽说是国宝,这年头国宝放哪不是看,照二爷一般的行为,不安排好他也不会轻易行动。 第二天早晨,空气中是泥土的腥气,进秦岭的环道两边是高耸的山林,清晨的鸟叫声透过露珠是别样的清脆和灵动。把手伸出车外,都有润泽的湿意。昨晚下了雨,山里的路会不好走。我们有两辆车,先走车道,差不多了再徒步进山。汽车开动的声音在林间回响,我忍着颠簸带来的些许微微的不适,透过后视镜,百无聊赖,静静观察…… 后面那辆车里面是什么人物,说实话,我满好奇的。要不是清晨山里面的温度不高,在空调坏了的三菱面包,这八九月的秋老虎可不得热死,某人却可以舒舒服服坐途锐。这是倒斗,还是旅游? 我们是从益门堡后面进的秦岭,过了嘉陵江源头,往通天河的方向走,路不好,晚上又下过雨,晃得厉害,弯道太多了,老看后视镜,我也晕的厉害,索性闭眼睡过去了。到地方已经下午5点多了。我迷迷糊糊睁眼,车里已经没有人了。隐约听到有人在吆喝。把身上的毯子卷了卷,扔到后座上,打开车门下车走走。伸了个大懒腰,抬头看看周围的地形,现在停的位置是在山的背阴面,两山相夹的弯道,下面是河床,差不多快干了,剩了条小溪。 我来回张望。看到常子指挥着一帮人,搭灶做饭,里里外外的忙活。我摸摸肚子,也是饿了。兴高采烈的走过去,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也不能总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嗨,小常!你们忙活什么呢。我来搭把手。”边说边把头发挽到脑后。 “您醒了。”他看到我,憨厚的笑笑。顺手递过来一串刚烤好的鸡翅。“先吃个鸡翅,我手艺不错的。” “得了,别您了,你不嫌累我听着都累,叫我非子。”我拍拍他的肩膀道。拧过身找垃圾桶把骨头吐里面。 “哎哎,好嘞,说实话,非子你一看就是咱北方姑娘,豪爽。[.超多好看小说]”他也不再客气。便和我说话,边顾着手里的烤鱼烤串,有条不紊。“怎么样?好吃吗?要不再来一串。”我挥挥手以示不用。 “常子,我们现在这路是要怎么走啊。”我问道。 “是这样,你看看这山,我听小姐说你也是行内人,您看出来什么了吗?”他把烤好的都放整齐了,让别人拿去分了。然后边洗手边问我。 去他的行内人,我就是一小当铺着眼,科班出身,没啥积累,全靠书本。我跟着胖子混不就是因为这年头就业形势紧张嘛。胖子是怕丢人怎么着,这都往哪吹呢?风水?我哪懂这个。。 当然,我不能就这么拆穿自己。 “嗯,这个嘛,看是能看出来一些,但就是刚睡醒,脑子有点木。这个……你是贵二爷的伙计,贵二爷那能耐是有目共睹的,你给我说说,显示一下二爷手下的本事。”他明显膨胀了,呵呵……这奉承话谁都爱听,可别装,我看得出来,那小眼睛眯缝的,都快赶上杜海涛了。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说:“其实吧,凭我跟爷的这些年,这山。。。。” “山川有灵而无主,尸骨有主而无灵。我们现在处的夹道口,再往前是小平原,而旁边这座山程环状,与前方小平原相连刚好是个名堂对穴,名堂开阔,前朝后靠左右抱。所以,我们必须到旁边那座山,才能进盆地。” “对对,就是这样,语哥说的没错。大家快收拾,快点!天黑之前必须把基地弄好。”小常明显是在符合那人。小语哥?小常同志紧锣密鼓的做吩咐去了,我来回看看,大概今晚得睡河床地了。我也帮不上忙,拿着面包,刚吃烤肉,用面包清清嘴,边啃边向那个‘语哥’走去,他一个人蹲坐在河岸石头上,手搭在膝盖上,低着头玩手机。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一个人在那,就是有些心疼,很轻,说不上来的怪异的感觉。我并不认识他呀。却又为何脚步不受控制的走进。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吸引着我靠近。莫名其妙……但既然已经站在一旁,转身走有些不礼貌。我惦着脸上前打招呼。 “你好,我叫岑非儿。”站在他旁边,一手插兜,一手拿着酵母面包啃着,他听道了,却什么话也没说,像没听到一般,仍旧低头玩手机。我还就奇怪了,这地方,网那么差,难不成还能刷**。低头一看。无语。 诺基亚,贪吃蛇。 气氛有些尴尬,“其实这个游戏我玩可好了,我给你说,。。”说着我去拿他手机,看他辣么吊,我就不爽,打招呼都不待理,但是是真不爽还是控制心中的那一份不由自主,我并不确定。其实,我自认为反应力还是不错的,打手背游戏很少输。然而在我就要握住手机的一瞬,他竟收了手机然后站起来的同时向前挪动了半寸,那速度很快,似乎眨眼间完成的,并没碰到就站在他身后的我。 我去,这家伙,什么人啊?少林俗家弟子?身手不错啊。心中感慨。 “你……”我正准备问一下,满足我崇拜武林高手的好奇心。 他就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回营地了。留下我一个人,嘴里含着面包,望着他离开的背影。 天暗下来了,就算在山里空气好很多,依旧没有星星。 我坐在他刚做的位置上。 心里想着。 帅哥啊…… 大概在营地待了两天吧,我一直就在看资料,常子他们早上会出去测土,下午回来汇报数据,队里有专门的人员负责绘图,我不太懂那些专业的东西,我只负责着眼,监督他们的进程,还有,还有胖子之前的交待。 所以,看上去整个营地最闲的似乎就是我和穆小语。刚知道语哥大名时我还笑了,笑得的极度夸张,满场尴尬。当然,我不排除自己有故意的成分。 吃完晚饭,常子拿着资料来找我,说:“非子,图绘出来了,时间有限,只出了地形图和遗址分布图,因为是地表作业,具体下墓细节还要随机应变。” “小常,贵二爷有告诉你这次路线和冥器资料是怎么回事吗?你也知道,那件物品,如果没有把握,这后果,对二爷肯定是承受的起的,胖子可没告诉我我们参了多少。”我放下资料,一本正经的问他。其实我这两天想了很多,虽然胖子和他是父女,二爷的伙计也认识她,但认识和承认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在没得到二爷承认之前,胖子的班子只能自己起,自己养,如果需要二爷的势力,也会明算账。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她会对我说钱已付过的原因。而胖子的班子,呵呵,说起这个我可是功不可没,她忍受我的废柴专业水平也无话可说。 我们家说是普通家庭也是,要不是也不是。我太奶是个很复杂的女人,我记得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一个很沉静的老太太,一个旧式闺阁走出的女子,她看上去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把自己的伴生搁置在四合院里的一方天地,就像她从不在意她自己那戏剧性却理所当然的婚姻。她身着缎面云锦牡丹对襟小褂,下身盖着缎被,虽年老却没有对自己的装扮放任自流,很精细的插着云鬓,盘着发髻,尽管没有一点首饰。卧在藤条大方塌上。 我就觉得,这个老太太,真突兀。 她是个有能耐的。我一直都知道,能耐在哪里,我却一直不知道。知道她辞世的葬礼。我第一次见证了她辉煌的影响力。 我12岁,被父母领着,站在左侧首位的第三排。前面是大舅和爷爷奶奶。不谈对面的客人,我身后站着的我当时完全不认识的大群的陌生人,却在之后给了我意想不到的财富。他们是太爷留下的,留给太奶的,家奴。 太爷什么来路,我是不清楚的,现在我也不清楚。当年的中国,闹得乱,能走得,不能走的,太爷都安排出去了。我太奶独自一人,没寻求他们的任何帮助,她的骄傲大概并不允许自己哪怕一点低头吧。 家奴,长在红旗下的我对这词很陌生,但他们对太奶的愧疚转换到为我服务上,我其实还是蛮开心的。怎么说呢,出门被馅饼砸中的感觉。我以为会给个百来万的赞助费,然而,他们却每人从家里挑了子弟给我。承诺,在我未独立时,我可以吩咐他们做力所能及的事。当然,如果我魅力够强,他们也可以成为我最衷心的伙计。 然而,我对他们并没有野心。交给胖子是最好不过。在承诺以内,帮助胖子,免费的,就算胖子的魅力不够,收不了他们,也好过白手起家不是。我的目的,以后傍着胖子混吃等死,而胖子的目的,顺利接收贵二爷的势力,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我和胖子班底很薄,玩不过贵二爷,这么大的单子,不弄清楚,我是不怎么放心的。 “非子,这件事二爷有交待。不方便说太多,但有一点很明确。墓址来路没问题,那件东西虽说不一定还在,但雇主说了,只是走一趟,有了自然好,若没有,细则他会和二爷商量。小姐会帮咱们暂时挡住同行一阵子,我们的任务也是很紧的,那份墓址路线也不是只有二爷拿到了。” “我知道了,那明天出发吧。” href=http://.qidian> 第五章 肉虫 我们跟着之前的先头部队一起,毕竟他们走过很多遍了,各种岔路小路都很熟悉。(.棉、花‘糖’小‘说’)八月的秦岭植被茂密,很难辨别方向。好不容易,找到了小路,大家都很开心。 “顺着这条小路,再走1公里左右,我约的当地人的板车从山涧穿过去就不远了。我们做过记号,肯定不会有错。大家先歇歇吧。”负责测图的一个小哥说道。我们都是由他领着。于是大家伙随意坐在高地上。常子正打算开壶喝点水。却眉头一皱,似乎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把水壶搁在一边。给我们打手势让别说话。整个身子敷在地面上,用耳朵在听什么,然后从裤腰上取了望远镜,顺着小路张望着道,“有人过来了,他们有山地越野的小四轮,从小路另一边过来的,看样子和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方向。” “能看出大概有多少人吗?”穆小语也凑上前去问道。 “一共有3两车,后面都是装备,目测是个7人分队。我们只有五个人,都是徒步行进,大家体力皆不足,不方便和他们对上。”常子道。 “能来这里的,想也不会是什么正经人,旅游都不可能。既然是同道。我们就不能让他们抢了先。”测图小哥说。“要不这样,我们分开走,我带着非子她们走另一条路进地宫,让出两个伙伴,去给这些同行下个绊子去。至于板车,人是我约的,我不去他不会拉别人。我们尽量赶在他们前头进去。” “你们怎么下绊子?你们就2个人!他们装备齐全,人数也占优势。你们俩枪都没有,别是想着拿洛阳铲跟人家拼刺刀玩吧!”我怎么都觉得不安全,问道。 “瞧你说的,哪能那么傻,我手底下这俩细伢子,可是一直从湘潭跟我过来的,翻山入水,个顶个的能干。你就别瞎操心。走啦走了,有这说话的功夫,人家四个轮子的早到了。”常子看上去倒是挺自信。 原本的小路不能走,要想快速到最近的另一个墓道口只能走北边的山,翻过去就能到了。我平时也在俱乐部练习攀岩,但那毕竟是在完全保护的状态下,无论是肌肉放松的程度还是头脑敏捷的程度都要好过现在。山坡不算陡,落脚的地方并不少。我们把锁绳拴在各自裤腰带的安全环上,上下相连,也好有个照应。大家都爬的很慢,很小心。测图小哥打头阵,我跟在常子后面,小语垫后。(.无弹窗广告) 我很小心的控制着每一步的力道,避免把土踩碎,让灰尘扫了他的眼睛……爬到半山腰时,我转头向下望去,“真高,这要是掉下去,估计都摔烂了。” “你怎么还敢往下看呀!哎呀我滴妈呀!这老高了,不行我眼晕。咱爬快点,我怕我这一抖别掉下去。”测图小哥一脸痞样的说道,哪里有半分害怕的样子。 大家一边说笑,一边加快了速度。大概是习惯了,节奏也越发的一致,很快便到了山头上。要下去就快多了。我们在山顶一路顺着跑到要下去的方向。那里是之前说的葫芦形小盆地。常子找了个树干,把两条绳索系在上面,一条穿过安全扣,绑在腰上,另一条握在手里。站在山崖边上,向后望了两眼。 “怎么样,你这么积极是想先来?”测图小哥调恺道,顺道说,“一回儿下去以后,注意一下周边的情况。这里的路我们也只到这儿,据推测下面应该是有墓口,但具体位置不确定。” 常子点了点头。再次确认了方向,便蜷起身子,双脚发力向后一蹬,就这样一弹一跳,飞速向下。我们在上面等他拉绳子的信号,不一会儿,绳子动了,看来是安全着陆。全部下来以后,距离看到那群人已经过了1个半小时。 从正常情况分析,一般山地越野四轮车的时速是120公里,他们就算是龟爬也该到了。但毕竟车子进不了如此植被茂密的盆地。这样算下来,我们赶到前面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常子下来以后就一直用仪器在测磁场,他说那个下单的客人曾经告诉过他们,这个地方的磁场走向可以指路。之前他们绘制先前的地图也是靠着这玩意。我倒是不知道有什么墓穴是有奇怪磁场的。看来这里面还真是不太正常。 林子里除了隐约的虫鸣就剩下我们走路踩过枯枝的声响了。大家闷声赶路,顺带给那两个细伢子留了标记,方便他们之后寻来。 “等一下。”小语一把拉过正要往前走的常子。一手指向前方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寻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隐约可以看见是个椭圆的轮廓,被植被覆盖着,很难察觉,大概也就穆小语这警觉和视力才会一眼发现。 “会不会是石头,只是形状怪异了一些。”测图小哥边说便拿出望远镜。刚调好角度,却突然见他一把拿下望远镜。脸色煞白。“那东西……,是个虫子,好大……” 虫子?怎么会是虫子?小语夺过望远镜,翻身上了旁边树的枝桠。“不好,那东西过来了。”话音刚落,我眼看着有个浑身长满了褶子,宛若被吹成气球的蚯蚓一般的东西,快速向我们这边蠕动。 “跑呀!快跑!”穆小语一个闪身跳了下来就向前跑去。常子拽着我怕我掉队。我体力跟不上,很快连累的常子一起和他们拉开了距离,我心想,这样不行。那东西的速度明显比我们快,照这样跑下去肯定跑不出去。它的体型并不是太大,也就是个藏獒般大小的东西。我拉着常子闪身躲进了一旁石头后面。“常子,一会儿它过来,你看我的手势,给它来一梭子弹,我还就不信它死不了。” 常子点头,紧抿着嘴唇,把枪死死的我在手中。我手扒着掩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肥硕恶心的虫子。距离近了,看的更清楚了些。那玩意似乎只有嘴,嘴边是两条长长的肉条般的储蓄。那它是如何辨别我们的方位的?超声波?气味?声音? 顾不上想太多,单手按压,常子迅速从一旁闪出,5颗子弹接连扣发,呼啸而过打进了虫子的身体中。我们清楚的看到它绽开的皮肉和喷出的黏液。它的身子穆然绷直,而后弹起,再紧缩,发出奇怪的,宛若婴儿啼哭般的叫声。隔了半饷。我和常子才转过身子,靠近那恶心的东西。 小语和测图小哥听到这边的动静也赶了回来。 小语盯着那东西,说:“它没死。”我想也是。对这种不明身份的奇怪物种,随便几发子弹,若是没打中要害,凭它那黏液一般的血液,绝不至于这么快就死了。 “那现在怎么办,还要往前走吗?万一前面还有这东西怎么办?”我说道。 “那也不能在这干耗着啊!”常子急切的说。这单生意大概他看的很重。 小语想了想,从旁边抽出一根树枝,撸掉上面残留的杂草,找准位置,一下插进那虫子的伤口里。能明显感觉到它痛苦地抽搐。他我这树枝来回翻搅,不一会儿,他像是找到了什么,使劲一戳。这回,虫子是真死了。旧伤口出顺着小语的树枝流出的绿色的液体,再不是黏液。 “我们手里的子弹还够用吗?”小语问 “够是够,来的时候带来一背包。所以是要打到那个器官吗?”测图小哥道。 “对。我们时间不多了。大家原路方向赶路,再看到这玩意就集中打击这个器官,它就会死了。” 商量好了对策。大家继续整装前行。随时注意旁边有没有这种奇怪的生物。 很幸运。直到我们到达测图小哥说的另一条墓道口,我们都没再遇上那种虫子。 西周墓有礼器的,规格形式不过就是土坑竖穴墓,顶天了有一两个墓道。现在是早上8点,大概天黑前,就能出来。 到了地方,就是一些熟悉的步奏,倒是松了口气 “你们找到地方进去了吗?”我问道。 “找到了,刚刚就决定从向南的墓道口进。”常子边说着,边下铲,没一会儿就挖了2米深的大坑。“好了,语哥、非子和我下去,我们现在也没多少人”于是大家决定让测图小哥留在墓道口,负责出禁后帮忙运输,若是那两个细伢子找过来也方便联系。常子背上随身的包裹,手电,防毒面罩,钢铲,钢丝绳等物先跳下去;然后是小语,他倒是轻装从简,把冲锋衣脱下,里面是紧身的长袖,不知是什么材质,看上去含有金属却不反光。他把腰包挂上,在手臂上缠了个皮匣子,然后戴上黑口罩跳了下去。我耸耸肩,把箱子打开,拿出一双鞋,一副眼镜和手表,把鞋换了,戴上眼镜和手表,背着背包也跳了下去。 坑里没什么扬尘,大概是因为昨晚的雨,泥土现在的粘性很高。 常子奇怪的看着我,问:“非子,你这是什么装备?”也是,相比他们的土装备,我这看上去是另类了点。 我瞥了他一眼,笑了一下:“你不懂,高科技。”开玩笑,这年头谁用手电呀,进去丢了怎么办,我这夜光眼镜可是军用标准,带远红外感应的,手表里有钩锁,可攻击可攀岩,靴子,靴子就是普通靴子,我最喜欢的户外品牌,舒服透气防脚臭,还很轻,出门远行必备。还是二蛋贴心。至于背包。那里面除了吃的,可都是我最得意的作品。我调配的各种小药,防虫的,止血的,解毒的,清甜可口,我最爱的麦粒素口味。量少,就够我自己用,我才不会告诉他们。 “好了快进吧!”我催促着,小常把砖块搬开,用小钻头开了个一人通过的圆形洞后,我们3个把绳子捆腰上,戴上防滑手套依次进洞了。 href=http://.qidian> 第六章 西周王陵寻铜禁 我是最后一个跳下去的,理论上任何重物下垂都会有明显的惯性冲击,已经尽量让自己贴着墓壁下滑,然而我还是太天真。[]我去,17米的绳子都拉到底了,这咋还悬着,我的肚子……冲力太大,一但悬空,重量都依附在绳子上,那一扯我早饭都快吐出来了。向下看了一眼,这距离差不多可以跳了,手忙脚乱的解了绳子,“咚”的一声落地,拍了拍土。开始观察墓道里的样子。 透过绿色的视线,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长长的甬道,墓道左右的墙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但很平整,不知道是糊了什么料子。整体上来说很普通,没什么新奇玩艺。要说新奇,大概也就是这料子。毕竟从经验上讲,西周墓就算是王侯墓也是泥土覆盖的多些,而且墓道普遍狭窄。再看这个墓道,前后连通长直不说,高度好歹有20米,左右宽度足够四匹马拉的制式马车横着站。 而且,虽然砖块烧制最早在西周年间,这能用如此多的砖块来造王陵,这藩王也是蛮有钱有势的。这是我见过的最豪华的陵墓了。当然,相比上学那会,专业课老师极为推崇的秦皇陵还是差很多的。 “往前走吧。”常子道,我点点头,从初见的震撼转到目前要做的事情上。这里不是神道也不像是通往主墓室的,我们虽然在小心机关,但也不会过于紧张。 走了大概有七八百米,一直没有岔道,我们的面前倒是出现了一个门,索性称其为门吧,但我还是忍不住搞笑的感觉,因为,他是圆的!谁能告诉我,为什么门可以长的像是一个堵住了墓道的球。 “我说常子,咱们没走错了吧,你确定这是门?你家门长这样?” “这个,门自然不会是这个样子,走错倒是不可能,刚才也没有弯道不是。而且,语哥,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劲。从进来开始,都有些过于安静了。”,“语哥?”他看着穆小语,我也看着穆小语。听常子说到这里,我虽然没觉得安静有什么不好,毕竟地宫也不是菜市场,但隐隐的不安还是有的。说到底还是那个肉虫闹的,自从遇见那个怪东西,我就觉得这地方邪异的很,绝不可能那么顺畅。[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然而小语很淡定的说,“从这里是过不去的。” 这不是废话吗?过不去是一定的,关键是得看看有没有其他路可走。这周围怎么看都不想有机关的样子。我来回走动观察,东敲敲,西摸摸。除了冰冷的墙面,什么都没感觉到。 这样不行,我们不能把时间全耗在这里。说起来也搞笑,胖子一直标榜自己是去把同行引走的,怎么还会出现这么多竞争者?她也太不靠谱了。 “常子你看出什么异常没有?”我问。常子略有些急躁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也很烦闷。他走到一边坐下来,然后说:“这东西不是坠下来的,周围没有明显破坏过的痕迹。”犹豫了片刻,直视着小语,道,“语哥。二爷既然让您一起,您看,这种情况有没有什么办法。”他语气恭敬极了,我听着也很困惑,这穆小语……究竟是什么来头? 其实在我心里一直是不怎么信伪科学的。我总觉得,盗墓,这是个技术活,跟鬼怪无关。人死万事空。从死人身上拿东西也没什么所谓。都是冥器,放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也是放着,不如拿出来大家共同欣赏。当然,给鬼佬子是万万不可的。 但是如今,我眼看着穆小语手中那被画的栩栩如生的纸人宛若活物般顺着他指的方向穿墙而过时,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孤陋寡闻了。 茅山道术!? 还记得偶然有机会,倒是见过一次所谓“茅山道士”,是真是假真的不清楚。对于未知世界也不敢妄加揣测。只因时间场合的戏剧性,在我眼里那只是一次旅游过程中安排的表演,仅此而已。 是在大二那年暑假,和老妈一起约上相熟识的阿姨姐姐一起去长沙旅游。应该是在张家界住的那一晚,有个节目,叫做印象湘西。是不是张艺谋编排的不知道,听看过印象丽江的老妈说这两个还是挺像的。那晚也是突然下的大雨,从剧场出来的最后一个节目是在漏天广场上。表演刀山火海与茅山道术,说那道术原本就与苗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刀山火海也就是苗家人赤脚在上面走一遭,但道术是真的神奇。他先是在袋子里舀上一碗米,而后将一只筷子插进碗中,念念咒语,一提,竟然将米完完整整一块从碗中提起。这还不算,折了个小纸车,竟然也能自己跑。浑身抖动会发出一连串宛若惊雷般的声响,等等。从那时起,无论当初是何心情,我算是记住了,茅山道术。 “是穿墙术,道家绝学。原来如此,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原来知道语哥来头不小,却不知是南方符禄派高徒,不知语哥是天师、上清、灵宝哪派天下行走?”常子似乎看出了什么,对穆小语瞬间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之前虽然恭敬,但却不像一开始那么亲善,自己人的感觉,语气中反而略有殊离和试探。 天下行走?听着怎么那么像修仙小说中的隐士高人的门徒?他知道什么了?为什么态度变的这么快。 我皱眉。心想,得了,这还没开始呢,队友开始离心了。 小语听他这样说,没回答,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常子。装作并不在意的样子,一个人走到中间,说:“下面。” “下面?什么下面?”我走过去趴地上仔细观察,“下面什么都没有啊?你神叨叨的说什么呢?就算是个竖墓也不会在墓道里竖呀,怎么也得是个墓室吧。” 我恨这种说话不出5个字的,听他们说话能死我一万脑细胞。神脑补也经不住耗阿!!! “他是说门在下面。”常子似乎是反应过来了,发觉刚才的态度是有些明显。现在大家都是给别人打工的。这陌生地方需要相互照应。这种不信任的态度,最好还是收起来比较好。麻利的拿出电动钻头打算开洞,小语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说:“活砖。” “活砖?这砖成精了?”我用巨鄙视的语气嘲笑他,然后示威性的使劲蹦着。“你看我踩它它敢打……啊……” 哎……我觉得自己果然还是不适合干这种装傻充愣活跃气氛的活计。这不,现世报呗! “嘭”…… 尼玛。 “噗噗……呸……”我的尾椎骨,就这么摔下来我觉得我尾椎骨要裂了。奇了怪了,这地宫的门怎么是向下开的。做那缓了一回。还好我这登山裤的臀部有保护层。要不然……哼哼! “喂,你们下来吧,这里确实有路。挺高的。还有穆小语,你下回把话说完,摔死老娘了。”我揉揉屁股。靠着墙边站起来,给他们喊话腾地方。一整个通道都是回音,一声一声的,怪瘆人的。 矣?上面怎么这么安静。就算怕摔好歹也吱一声啊。 “喂!” “喂,你们还在吗?说话?” 我又听到了自己的回音,很空洞,大概是结构的问题,连回音的音调都有些拐弯。不一会,回音没有了,却更安静了。 感觉到过堂风,墓道里也是通风的,身体被吹过,有些发冷,我抖了一下脖子,感觉有点痒,伸手挠挠,也没什么。主要是怕不经意间会有什么东西咬我。这种地方长年不见天日,会出现奇怪生物,我最好自己要注意。倒是他们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见了。这墓道到不是很高,墙面同上次一样,也很平整,没有钩锁插入的地方。我果断判断自己没法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这个时候,我突然记起自己其实是个女生,虽然我性格挺爷们,但是,女生阿,胆子也大不到哪里去吧。我的喘息声随着回音的消散变得很清晰。我镇了镇心神,拂了拂眼镜,望着前方的墓道,开始自己走。 我一个人,不敢走太快,很注意脚下,也不敢随便触碰旁边的墙壁,走着走着,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哪里不对呢?我停下脚步,看看四周。没有啊,很正常啊,没有声音,没有光,路很平,墙也很平……墙,对了墙。 我突然不敢转头了。我记得,这个墓道,和上个墓道,都是没有壁画的。那刚才的那个,那个形状,是什么?我一步一步后退,退到我刚才掉下来的地方,看向右侧,我刚靠着的地方。 那是半张脸,半张从墙后面漏出来的脸,绘画手法很拙劣,但却是个很狰狞的脸,像是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我从背包里拿出开罐头的瑞士军刀,开始抠墙皮。一个人精力有限,大约是揭掉了一部分,有了故事的样子,逐渐显现。 它是被某种料子盖住的,不会伤害壁画原本的样子,原壁画保存完好。 href=http://.qidian> 第七章 大头壁画 寂静的古墓里只有我自己微弱的喘息,透过夜视眼镜绿色的光线与墙壁上颜色鲜亮的绘画形成一种生冷的反差,高超的绘图技巧让人物活灵活现,清晰的眼神仿佛正注视着你。(.)伸手抚摸,有种涩涩的感觉。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跟着手指描绘它的纹路。是叙事性的,真难得。王侯墓壁画一般都会是吉祥物或升天的样式,这种叙事的很少见。 首先,是一群人被捆绑着,有士兵押解往山里走去。有一个祭坛,祭坛上的一个人被绑在柱子上,周围是跳动的火苗,有鬼脸的施刑者围着他做出各种恐吓的动作,柱子上的人面容模糊。接着,在他身上用尖锐的器皿雕刻什么符纹,符纹是一点一点画起来的越来越清晰,他的脸也变得清晰,神情也越发狰狞。我凑过去仔细瞧,那是在描绘一种神物,鸟一般的。之后被押解的每一个人都被刻上那样的符文。 下一个场景,在一个山涧,那些被刻了符文的人排着队走到山涧之中。奇怪的是,他们的头比当初大了一圈,身形却越发佝偻。为什么要排队去山涧,那里面有什么? 我接着揭墙皮,总觉得后面会有巨大的秘密。这秘密也许和这墓地有什么联系。因为这样的动力,我揭的很快。不久,下一部分画卷展开在我的面前…… 我能感觉出自己的恐慌,冷汗顺着脖子滴下。我知道会是了不得的东西,但没想到事情的真想竟会如此恐怖。 那些大头人被赶进山涧的最后是在一个大厅里,若是没猜错,那个大厅就在这所古墓里,因为结构样式都十分的相似。大厅里面悬挂着着无数的大茧。我担保我认识这些东西,无论是体型还是出现的地点,无一例外……是那些肉虫! 如果那些人是虫子的口粮,这些虫子还能结成蚕茧的状态,这意味着什么?化茧成蝶吗?像这种邪异的东西绝即是不会的。还有他们为什么要被纹上那样的纹身。既然那些肉虫现在还活着,它们吃什么? 越想越发毛,我觉得自己仿佛都可以听到那些肉虫爬动的声音。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兴奋,发现秘密的的瞬间,我的手脚冰凉。(.无弹窗广告)但现在的主要矛盾是逃出去。我绝不能一直等在这里。 现在有两个选择,我掉下来的地方位于甬道的中间部位,可以向前,也就是之前被球状物挡住的道路的下方,再就是向后,另一个方向。也并不是常规的地宫该有的结构。我所熟知的那些所谓常识也无法在这里实行。无论是什么,现在也只有碰到才会知道。 然而,回头的刹那,我也不必再做什么选择了。 那个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的家伙,是个人都知道那是个阿飘。你说好好的一个风水大墓,又不是什么藏尸阴邪之地,怎么会出现这种不干净的地方。 既然不是僵尸,便不是黑驴蹄子能对付的,我伏身下跪,尽量避开看她的脸,出现在这里的尸傀,少说也有2千年了。成了精的东西不好对付。不知道何处盗墓贼乱挖坏了这里的风水,不然也不会让这玩意出来兴风作浪。 森白的衣服纠结的黑发直到脚踝,脸色惨白,五官却很精致,但我却没有那个心思去欣赏她的容颜,僵硬的跪着,我的每根汗毛都已竖起,恐惧深入骨髓,脸上被她枯枝般的手臂抚摸。谁能来救救我…… 原本跪下是想让她放松警惕,她却像识破一般,尖利的指甲滑到我的脖颈,我是能感觉到的,虽然看不到,但这感觉已让我下跪的双腿颤动僵直。趁她还没有往我的脖子抓,我收起恐惧猛的向后一缩,转身就跑。她没有实体,我所有的攻击方式对她是不管用的。既然没有马上杀我就说明还有跑的希望。跌跌撞撞,腿部的针扎般的酸麻也顾不上,整个人疯了一般的先前冲,看到岔道习惯性的都向左边拐。 肺里跟拉风箱一般,火辣辣的烧灼着,我单手支着墙,没有了那阴冷的感觉,就算肺里再难受也不会觉得那么不踏实。汗液迷了眼睛,用袖子擦擦,勉强睁开眼,透过了绿色的镜片,看见的是面前放大的那尸傀惨白的面容…… 这不可能,手脚僵硬,瞳孔大整,怎么可能这么快!这不可能! 该怎么办?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帮我。既然跑不了,她也不杀我,那她是想带我看什么东西吗? “你要告诉我什么?”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却还是不可控制的发颤。 她听懂了。往后退了退,与我拉开了距离,与其说是人性的举动,不如说想让我放下戒心。 “对嘛!距离产生美。同志们交流要有礼节性的距离,来握个手,礼貌一下。”当然,我才不敢伸手过去。这和尸傀搞外交,难度真不是一般大。 正在这时,有人又在拍我肩膀。咦?我为什么说又。我没害怕,虽然他脚步声我没听到,但他走近我却感到心安。是小语,我闻到他身上的潘婷沐浴露的味道。 “你站着干嘛?”小雨问道,皱眉向四周看了看。 “你,你没看见前面的阿飘吗?” “阿飘,什么阿飘?前面什么都没有。”奇怪,为什么他看不到。他说着向前走去。 “喂,别过去。”我想拉住他,我看到他快和女鬼撞一起了。但是奇怪,他就那么走过去了。我有些发懵。 “把你眼镜摘了。”他皱眉说到。我犹豫了一下,摘了眼镜。视线前方再不是绿的,是他手电照着的样子。 什么都没有。那个阿飘不见了。难道是我透过夜视镜才能看到吗?我重新把夜视镜抬到眼前,这次也看不到了。我觉得我可能真的产生幻觉了。不想自己吓自己。我向他前行的方向走去。“喂,小语。”有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是个指骨,我捡起来塞兜里,想着以后慢慢研究。追上小语,我问他:“刚才你们到哪里去了?你怎么一个人从那下来了?小常呢?你们不是在一块吗?哎你看到我扣的墙皮了吗?那里有壁画?好奇怪的感觉。你说这个墓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不会呀?这种王陵不都是风水宝地很干净的吗?。。。。”我不停的追问,有点话唠。我平时也不这样,只是刚才真的怕了,怕这安静的环境,拼命找话题,当然,那也是我想知道的事情。 “噤声。”他淡淡道。我一愣,“难道又有什么东西?” “没有。你太吵。”他淡淡说到,语气平静。我却很委屈…… “你刚才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想来还是不死心,又接着问道。他看看我,没说话。 闷声向前走着,我怕把他烦走了,压了满肚子的困惑,跟在后面。 边走边在四周看,我重新带回了眼镜,看看前面,又看看后面。很明显,这是个下坡路,下坡?从之前经历过的结构上讲这已经是第二层了。那更深地方是什么?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壁画里的那间大厅,一种恶心的感觉接踵而来。希望不要碰到……心里这么想着。 很快,我们走出了甬道,来到了一个很明亮的地方。是的,很亮的长明灯。有长明灯,应该是个好坑,小语也关了手电。 这是个墓室,有棺椁。棺椁的材料很奇特,通体漆黑,我耐不住好奇心想上前去摸,被小语喝止。他死死盯着那个棺椁看了看。对我说“你是来拿铜禁的。”他冷冷的说,大概是不想让我太过沉醉于墓主人的秘密,从而触碰到什么不该碰的禁制。 断定不是主墓室是因为能看到后面有个大厅。我们的目标是铜禁,对着棺椁三叩首,算是打了招呼。便绕过它向里走。大殿中央是长方形的,上面是承重穹顶,旁边两个耳室,应该是陪葬坑。活物在左,死物在右。 “奇怪。没路了,主墓室呢?”压下心底的疑惑,向埋礼器的耳室走去。 礼器放的很规整,并不凌乱,我一眼就看到了它。 “器身为长方形,通高28.8厘米,通长131厘米,通宽67.6厘米,重94.2公斤。铜禁整体由三层粗细不同的铜梗相互套结,纤细精致,似焊无焊缝,似铆无铆痕。通体镂空透雕云纹。禁上面正中是一长方形平台,为放置器皿用的。禁身四周攀附有12个铜怪兽。怪兽有角,张口伸舌,凹腰,兽面状,尾上卷,前爪攀附禁沿,后爪紧抓禁外壁,似欲吞饮禁上的美酒。禁下附虎足10个,虎昂首挺胸,凹腰扬尾,虎尾作管状与禁下铆钉相接以承托禁身。整个器物造型庄重而制作精美,实为一罕见的珍品。”一边抚摸,嘴里碎碎念着当初背过的文献。生平第一次见到这种级别的国宝。对其万分痴迷。 我要找的青铜禁! 终于结束了,我心想。只要把它搬出去。我就能离开这个邪异的西周墓。 但其实,才不会如此容易结束。 href=http://.qidian> 第八章 跟踪 摸着摸着,神情有些恍然,大概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情节的发展有些突兀,却又想不起来缺失的部分。(.$>>>棉、花‘糖’小‘說’) 穆小语一个人愣愣的看着地上的图文,我拍他他也没什么反应。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又是那个符文。之前并没有向他提起我看过的壁画中的内容。既然他不说是否看到,我也不愿提起。那并不是很好的回忆。他通常不会如此失神?是认识上面刻画的东西吗? 从进度上讲,只要把这个青铜禁搬出去,就可以结束了。但如今常子不知所踪,小语也是看着地上的符文一声不吭。唯独剩下不知所以然的我,手足无措。他们每个人似乎都有秘密。而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跑这么一趟的意义在哪?我只是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我只是帮胖子看看这个铜禁,别是假货,然后东西拿到以后负责联系她。为什么这些人都知道一些什么,那我又算怎么回事。以前倒斗也没这样啊,很轻松很单纯的拿了东西就走,这回怎么就那么难呢?我思维虬结,再想下去无非就是埋怨于不甘的死胡同。心里这种没来由的烦躁让我心生警惕。正想压制内心的烦躁,转而看到了一个人在背光的角落给我做手势,让我别动。是小常。他抬起手,手里握着的是手枪,而手枪对着的是穆小语! 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杀穆小语?事情越来越乱了,紧张的气氛让我顾不得做太多的分析和思考。但我感觉小语不是坏人,不能让常子杀他,对小语,我心中总是没来由的歉疚和舍不得,但又充满了怀疑,会不自觉的注意他所有的细节。在常子开枪的前一刻,我扑了过去,子弹擦着我的背面飞过,一阵火辣辣的疼,这下是真的挂彩了。我顾不得疼,赶紧站起来去追未遂逃跑的常子。 追进了那个我没去过的甬道,看到常子向左边跑去,我也转弯,却被他一把拉住捂住嘴扯了下去,是向下的楼梯。楼梯下面是一个有些拥挤的小墓室,里面放了一个占满了墓室的棺椁。 “我松手,你别叫。”常子紧张道。 我点点头,他松了口气似的,放开了我。“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我问。 “非子,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通出去,我把电钻给你,你赶紧走,出去以后赶紧联系小姐。[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不用管我,二爷有交待我任务。你不要参与。”他的面色十分疲惫,眼里皆是慌乱,像是在恐惧什么东西。 “到底怎么了。我觉得这几天我们好歹是朋友,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你直说,看情况那铜禁我是带不走了。我也不能白跑一趟不是。”我怎么能无缘无故扔下他一个人,就算之前并不认识,但毕竟大家是一次的,在一块也好有个照应。 “你不懂,你不懂,不对了,这一切都不对了,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你想知道,你想知道我告诉你,我说完,你就走,赶紧走,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二爷会救我的……会救我。你,你得把消息送出去。我告诉你,他是假的,假的,他不是穆小语,穆小语是穆家的少爷,穆家和二爷是姻亲,语哥他不会想杀我。他的身体,他的身体不对劲,他没有体温,但有心跳。我知道这个东西,神龙木,他用了那个东西。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和语哥长得一模一样。你出去,你告诉小姐,让二爷救我,告诉二爷,那个徽商骗了我们,他要的不是铜禁,是,……我听到了,还有一个东西,我差点忘了,它过来了,我听到了,你快跑,快跑。”说着,他把钻头和地图塞给我,然后一个人向刚来的方向跑去。 我想追出去,却不由自主的停下。我的身体是理性的。有些东西出了问题。他说它是什么。它快来了……难道是……想到这里我也惊恐异常。是那些肉虫,一定是那些肉虫。 我顾不得想太多,打开地图,看到上面常子用笔歪歪扭扭的画得路线图,这个棺椁是空的。我用起子撬开它,然后使劲一推,戴上眼镜钻了进去,顺便不忘把盖子合上。是个斜向上的通道,像个烟囱一样,很缓,不难爬,我怕那个东西追来,爬的很快,没多久就感觉到了一个甬道。这个甬道很陌生。我再也不知道该向哪里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也越发能够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在靠近。先向气息微弱的方向移动,能避开多少就避开多少。前面有个拐弯处,我欣喜的跑过去,思肘着也许会有新的出路,这里地形和下来的地方很像,我把表里的钩锁射出去,卡在顶部和侧面接缝处,然后爬上去,稳住自己,用电钻开了个盗洞。土哗哗的往下落。心想糟了,忘了土层这件事,完蛋了,土灰呛的我不停的咳嗽。正当我绝望的时候,我看到光了,还好土层不厚。我从未这样渴望阳光…… 洞口的植被很少,零零落落,有些草本植物的根须耷拉在外边,不知名的虫子从下面钻过去。我趴在地上,下巴压在土上,双眼无神的平视前方,粗重的喘息着,喘的利害,每一次呼吸都撕扯着肺部生疼。已经出来了,我努力调整节奏,让自己沉静下来。 时间还早,原本以为在里面耽搁了好些功夫,想来却不是这样。天还很亮。我想着如何把消息送出去。这里已经不是刚进来的地方。我卸了夜视眼镜。拿出指南针寻找方位。却隐约听到不远处有什么声音,是脚步踩在枯枝上的声音。 有人! 我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躲起来,而是跟上去。小心翼翼的逼近,看样子是当时的那伙人。怎么没见那两个湘潭来的细伢子……他们不像是进过墓的样子,无论是打扮还是装备,都是整洁且数量充足的。 “那两个小伙子怎么说?他们应该是知道路的。当初那个徽商把地图拍卖的那么隐蔽。我就说过,过来跟着肯定是有线索的。”一个明显带着陕西口音的老汉说到。我虽然也是在这长大的,但方言实在是不怎么会,也听不太懂。 另一个人,像是个年轻的人,说,“那是咱们运气好。别人跑了那么多趟也不见得是能遇上这种送上门的带路的。哥,你看他们说的可不可信?现在这些娃娃,一个个都灵醒滴很,你确定能控制得住。” 老汉叹了口气道,“已经走到这里了,还能退回去?我们这一大家子,还不信支不起这口锅!” 看来细伢子被他们抓住了,凭我一个人想救他们完全就是痴人说梦。 “哥,你还记得他们说过,那地方是个山涧,队里宝鸡的碎子儿说没听说过有这种地方。” “没听说过?他们听说过啥?一天就知道瞎晃荡。山涧……山涧,你去问那两个细伢子,他们肯定知道。咱也没那么多时间耗,不行就上点重手,不信他们不说。” “哎!得嘞!” 我坐的位置是在一块石头的后面。掩体不大,我必须要蜷起身子才能躲避他们的视角。从我这边是看不到他们的表情的,虽然距离也不是太远。一切只能根据隐约的动作和对话来判断。他们又停了一阵,似乎是从细伢子那里打听到了大概的方位。开始移动。 等他们离开了我的视线,我才敢从掩体后面出来。不能跟的太紧。宁肯跟丢也不能被发现。那是一群亡命徒。既然知道他们是往山涧那里走,我反倒不担心。 从兜里拿出之前常子给我的测绘地图。我必须从墓穴所在的四周来找自己现在的位置。大概估算了一下,应该是在墓穴东南的位置。在看附近的等高线图,完全正确。我的《中国古墓地形分析》就算不作弊,估计也是妥妥的过。 那我离山涧所在位置也就不远了。 顺着地图的表示走。说真的,这谁画的图,这比例尺,真的是看上去不远走起来简直是……忍不住吐槽。也真是,出发的时候,我们也是两个车队,人前人后的,那时候虽然没有找到地方,大家也是开心快乐。如今才过了1天,却如同过了1个月一般。 人,就只剩下我一个。连自言自语都不知道说什么。吹头丧气的,跟个斗败的公鸡一般。常子不知道怎么样了,小语我也联系不上。这么想着,却也不知觉中到了地方。 这里的地形我开始熟悉,不是因为手里那张充满了专业术语与等高线的地图。而是因为当初看到的那张壁画。那些大头纹身人,就是被押解到了这里。和画上的相似度很高,也许是因为他们高超的绘画技术,也许,是因为这几千年来,少有人迹,时间和岁月如同投影仪一般,将它停留了下来。山涧两边是棕红色的石壁,不知哪里来的水顺着石壁滴下,地上有被长期水滴祓濯的痕迹,结满了青苔。空谷幽林。 没有鸟叫,没有虫鸣。像是来到了千年前的绝壁……余下的,只是震撼和崇敬。阳光透过山涧的夹缝映照在饱满的水滴上,散出七彩的光晕。 走在这样的地方,身上也是潮潮的,与南方的潮气不同,这里是有些阴凉的。 一路走着,因为下面的溪水,我必须在石台上爬高上低,也是青苔的缘故,总是把握不好平衡,滑倒了好几次,可以预见现在衣服下面除了当时子弹的划伤还有各种青紫淤痕。 href=http://.qidian> 第九章 神道石雕背靠背 刚开始时的疼痛是明显的,次数多了,也就隐隐的,不是太在意。(.)这一次我很快滑下了石台。大概是没留神脚底,那些青苔总是出现在我视线的死角。 从背囊中取了水壶,手感轻了,晃一晃,果真是没水了。想想也是,这也过了这么些时候,也该喝完了。 面前唯一的选择就是这条河。若是不考虑里面的寄生虫和说不定有害的金属成分。这看上去满清冽的溪水用来解渴还是足够的。 然而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允许我挑三拣四。 从这里到墓道口的距离不多了,一旦再次进墓,会遇见什么也不好猜测。必须把水灌满,然后合理分配剩下的食品。我摸了摸包裹。就两块压缩饼干和一瓶鱼罐头。我一个人,勉强是够的。 内心感到奇怪的却是这一路走来并没有看到任何的石雕。这并不符合正规王侯墓的标准,也曾想过也许西周并没有这个规矩,神道如此重要的地方空空如也无论如何是有些寒酸了。 往前又走了一段,植被开始减少,空气也开始干燥,怕是这个山涧要到头了。我最庆幸的反而是不用担心再因为青苔把自己摔倒。能在这个时候还关心这种事,我也是个心大的。 伸手扶住一旁的石壁。这一路我走的不快,但也颇为疲惫,不仅仅是生理上的。精神的紧绷让我的思维也跟着木然。 突然觉得我手扶的地方有些被雕琢的突兀感。此刻我就像是拉近紧的弓弦,些许触碰便会全身颤抖。 顺着那线条摸着,直到我够不到的地方。很粗,很长。如今我与它的距离看上去,它就是一条笔直向上的直线。 现在需要向后退一些距离。我一直退到了临近对面山壁的方向。印入眼帘的,是一个巧夺天工的人物雕刻。它仅仅用了简单的线条,却在如此高的绝壁上呈现了一个舞动的,女子的,背影。 想到这里,再向刚才待的地方跑去。回过身。同样的。这半面墙也有一副线条雕刻。那是一个略微有些肥胖的,哦不,应该是丰满的女子。双膝弯曲至胸前,双手向后,作出波浪般的摆动,没有束发,头发散披着,但并不凌乱。(.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同样是背影。 刚刚才从心头离去的阴冷感觉,伴随着那女子前后的摆动犹如一阵回门风,吹出了我心里最恐惧的幻想。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壁雕。舞蹈,女子,背靠背。无论哪一点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重新向前走,我需要尽快找到洞口。 然而前方,却是一片空地。所谓空地,便是连植被都很稀少……这里已经是出了葫芦盆地的位置了。勉强压住心中的恐惧,开始仔细观察。首先,神道有了,再诡异的壁雕也是壁雕,那么墓口肯定不会在如此的空地上。我一定是忽略了什么细节。 往回,来到壁雕的下方。视线仔细随着那描绘走了两边。 除了画面整体的诡异,并没有除此之外其他的东西。 再看一遍。 发现的,却不是画面中隐藏的东西,而是在其下方的夹缝中。有个一闪一闪的光晕,很微弱,但仔细却还是能看到。那是什么?把军刀握在手里,这是我手上唯二的两个攻击利器。另一个是手表里的钩索,已经用过一个了。 越近越是清晰。竟然是个手电。我曾估计那群人已经进去,但苦于找不到入口。却不曾想是在这里。难道要顺着这个缝隙进去? 捡起手电揣在兜里,向里面望了望。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但能听到滴水的声音。是个水洞。 重新戴上夜视镜。深吸了口气。又要进去了…… 我一直不觉得我是个胆子很大的人,能坚持到这一步已然不容易。在追踪的途中,甚至在看到壁雕的那一刻,我都想过要逃走。去他娘的任务?什么朋友,不过就是夹喇嘛来的……但我还是没迈上那些选择。 我现在一步一步走在这滴水的夹缝里,整个人要一直保持佝偻的状态,大家也都清楚,持续的弯膝是怎样的痛苦,那酸麻的感觉会不断的摧残意志。 也许有人会觉得我是个讲义气的,绝不会抛下友人不顾。那我和他们又算怎样的朋友?不过一面之缘。就算常子用自己的危机来换我的生存,他也并没有其他意思,为自己留一条活路罢了。 然而我帮不了他。 找二爷?我认识胖子并不代表我和二爷很熟。应该可以说,我没见过他。那又如何联系?胖子?她现在的行踪我也并不知道。 走到这一步,我只是对自己说一句话。岑非儿,你知道,离了他们,你走不出去,活不了。仅此而已。 二蛋说,人都是自私的。他的所做所为没让我和他身边的人这么觉得。如今的我,虽说也是在为自己考虑,却也不是完全帮不到他们。只能说,我们且行且看。 这样走了,有一阵。我一度以为我再没机会把腰直起来了。但总算是到了地方,看到了熟悉的洞口。是火药,定点爆破。他们技术不错,多余的地方是一点也没被破坏掉。这里的结构,哪怕是一点点误差,连同我刚才走过的山缝,全部都保存不下来。 弯腰爬进洞里,正准备观察位置,遂即一道棍风横扫而过,我立马低头,却也能清晰的感受到耳边的发丝被棍风带起。我身上也都是伤,原本灵活的反应完全发挥不出来。 膝弯处被重物击打条件反射的下跪。我双手护头,一个蜷身躲了出去。从腰间抽出匕首看准了黑影刺去。却被冰冷的枪管对准了后脑。 3个人。是他们! 我把刀扔在面前的地上,举手示意投降。 有人上来用绳子捆住我的双手,另一头他牵着。我身上的背包也被卸下,里面的东西倒了一地。 “他娘的,我就说有人跟着。害老子在这里埋伏这么久,**也不走快一点。”说话的是个青年,我的夜视镜被卸掉,仅有的手电的光却被照在我的脸上。眼睛被光线刺激的生疼,我索性闭了眼睛。 “哥,这是个闺女!”我的性别倒让他们惊讶了……不过女的干这行确实少见。我和胖子?大概算是例外。出了生理器官,我俩一直没觉得自己和女性两个字,有什么关系。 “闺女?我看看。满脸的土,啥也看不出来。不过闺女好,娇气,心软。好拾掇。走,碎娃们还在前面。”说完就走到我跟前,道。“你,还有两个熟人呢!跟他们见个面,打个招呼。”浓烈的旱烟味道,我极度厌恶。 我很清楚,他说的就是那两个湘潭的。我不怪他们把路线说出来。从常子的一翻话中已经知道这背后定是有隐情,而我们并不了解。白白当了靶子。那这群人呢?他们不会也是为了青铜禁吧? 想试探着问,如果是为了铜禁,多少会有点兴趣。如果不是,那就很明显了。对于他们而言,无论是我,还是那两个细伢子,都不过是秥板上的鱼肉,要杀要剐都无反抗之力。 如此,最好。 他们便自信到不会同我们说假话。而我要做的,就不过装傻而已。反正我所知也并不足以满足他们的胃口。当然,我不会让他们知道我并不知道这一切。不然,也就没有被留下的必要了。 很快,我被带到那两个细伢子跟前。年长的那个苦涩的笑了笑,算是与我打过招呼。反倒是那个年轻,双眼发亮的望着我。难不成觉的有新伙伴还挺不错的? “还不知道你俩叫什么?如今同是天涯沦落人,大家也自我介绍一下呗!”坐在他们旁边。我用肩膀碰碰隔壁这位难兄…… “韩湘江。”湘江明显有很重的心事,也并不想搭理我。 “韩湘水!叫我湘水就好!我哥他就是个闷葫芦。非子姐,你是来救我们的吗?那群王八蛋刚才……” “湘水!!”湘水话没说完,就被喝止。我虽然想知道,却也不方便问什么。眯眼看了看湘江。他是想隐瞒什么呢? “你看,我也被绑着,如何救你?”我说的是实话,我没这个能力。湘水哦了一声,也不再吭气,也许是失望,也许…… “让你们待一块儿,这还聊上了?这是想处对象还是想咋?”那个青年又走过来。满是嘲讽道。看样子湘江什么都没告诉他,他的反应明显的暴躁。 “你想知道的我都知道,就看你们有多大的诚意。”我望着青年,自信道。心里却很是紧张。若是被他猜到我在唱空城计,那一切都毁了。 “哥。这小妞说她什么都知道!你说好不好笑?” “哈哈哈……”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显然都觉得我在说笑。现在是我最后的机会,如果顺坡下驴,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再说下去,便再无后路。 湘江已经急眼了,拼命的给我使眼色,他怕我真说出真像。然而,却不知,我肚子里的货,或许还不如他弟弟。 href=http://.qidian> 第十章 千洞藏虫茧(1) “真是可惜了,有些人明明想知道的要死,还偏偏要立个贞洁牌坊。(.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我尽力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 “**的,骂谁**!!”青年甩手就想抽我,被老汉一把摁住。示意别冲动。然后走过来,蹲下。用锋利的刀尖挑起我额前的一缕碎发,晃动。 “把这东西拿远点,谈合作就得有诚意,不是吗?”要想骗人就得先骗自己。我在头脑里快速整理着之前的猜测。 “那你知道什么?不妨说来听听。”老汉一个反手,收刀入鞘。直起腰,俯视着我们。湘水一脸茫然。湘江似乎知道他阻止不了,认命般低下头,闭着眼,眼不见心为净。 “徽商和我们留了墓里明确的路线,可以很快知道那东西的确切位置。你们也不想走弯路不是吗?”用徽商来试水是一早就做好的打算。所有问题的起始无非就是那个徽商的委托。 我接着道:“你看我这一身狼狈,我刚是从另一条路进去走了一程的。没成功是因为有一种肉虫。不知道你们进来时是否遇见过。” “哥,她似乎没有胡说!” “……”那老汉没接话,只是一口一口重重吸旱烟。眼神示意我继续。 下面都是真是的情况,我也越说越流畅。一点不差,将壁画和肉虫的事情全部交代。我不知道常子怎么样了,但为了取信与人,也只好把这件事也添油加醋的说出来。用以体现这古墓里面的危险性和我的重要性。 老汉最后吸了口烟,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使劲捻了捻。给青年打个收拾,松绑。虽然不情愿,青年还是一丝不苟的执行着老汉的各种命令。 揉揉手腕。我说道:“既然是自己人了,那就走吧!之前我所去的方向到处都是那些虫子的踪迹,这里感觉还未受灾,你们跟上来。我还知道另一条通过去的路。” 这样保持主动是必须的。如果一路总是被他们提问和质疑,那我肯定是装不下去的。我从湘江的身边走过,停顿了一下,接着恢复正常。他有没有收到暗示,我也不确定。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安抚。 虽说再次走在这熟悉的甬道,身后跟着大群的人,却一点没有安全感。[.超多好看小说]倒还不如一个人亡命的时候。有时候,人,比鬼,要阴险恐怖的多。 如今的我们。 我和湘水一组,湘江一人一组,青年和老汉一组,其他人一组。 打眼儿一看,一盘散沙。大家互相防备者,警惕着,猜疑着,算计着。 我唯一的估计是他们的目的并不是铜禁,但要说不是冥器却不可能。哪有人进了坑不要冥器!但具体是何物,我却怎么也猜不到。路上几次想找机会和湘江搭话,他都有意无意的躲避。弄得我也很尴尬。 我不知道道路,又要装作很熟的样子,那便只能用老办法,向左拐。 我也不知道拐到了哪里。奇怪的是,这一路也拐了不少的弯,那些人却一句都没问,原本应该不希望他们询问的我,现在反而感到不踏实起来。 “停!”我轻轻说了一声,给他们打手势意示别动。 现在视线能凭借的只有我和老汉手里的探照灯。透过光线射出去,感觉前面再走不到300米就没路了。没有反射物,光是散射出去的,摸不准前路,最好在这里停下,然后放缓速度,试探着前进。 青年打头阵,他没让我去,还算是怜香惜玉,我礼貌的说了句,“小心。” 他回头看我一眼,笑了笑,漏出了一口黄牙。 我想,大概算是和解了。 一步一步,都踩到实处。感觉有水滴滴到脸上,从低处滴下的水滴一般是较大粒,老汉摸了一把脸,说:“闺女,你说这洞里怎么会下雨。” 洞里肯定不会下雨,但这雨滴也不是我们的幻觉。 抬头看看,什么也没有,普通的山洞顶,乌漆麻黑。 前面,那青年在向我笑着招手,让我快些过去。我心想,刚才好不容易缓和了关系,人家那么热情,也不好拒绝不是,正迈步要过去。一双手快速的箍住我的身体,在我腰肌处那狠劲的一掐,好疼,嘴被唔住,闷哼被憋在嗓子口,疼的我直皱眉。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上次是常子,这回…… 粗重的喘息喷在我的侧脸。感觉到他胸口细细的颤抖和冷汗。我听到了湘江的耳语。“幻觉。虫茧。断桥。” 零碎的词组,若不是在我腰肌处那狠劲的一掐,我也醒不过来,更别说听懂了。我使劲点头,他知道我听懂了,才放开我。 湘水躲在湘江的背后,一直看着他们,那几个人。刚刚我觉得是平坦大道的地方前面竟然是个桥,一个断桥。断桥是天然的岩石延伸,少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看来当初的陵墓设计者是打算将人工甬道和天然裂缝相结合 桥上面一个人都没有,根本没有那青年,果真是幻觉。 但他们为什么一个一个的往前走。 我想提醒他们,再往前走是一定会掉下去的。却又被湘江拉住,以为他在记恨之前的事,我有些生气。“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也许他们刚开始的行为是过分了些,但也不能见死不救呀!” 他惨白着脸,对我说,“你想救也没用了,看他们眼睛。那些虫子已经进去了。” 我一看,果然。人整体看着还好好的,眼睛却是嗜血般的猩红,透过探照灯,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已经全无了眼白与瞳孔之分的双目。他们头发里不断有白色的蠕动的虫从头发里爬出来,那熟悉的形状,尽管变小了还是能分清那细小却满是黏液的肉须在钻进他们的耳朵里。 我的第一反应是当时落下来的雨滴。也许那一刻我已经产生了幻觉,并没有雨,而是那些肉虫落下来,黏在了我的身上。“是幻觉。” “对。”湘江点点头,目光却一直追随着那群人。 “哥,非子姐。我们前面后面都是这些鬼东西。必须尽快跳到对面的山壁上,到那里避一壁。” 湘水说的对。我目测了一下从断桥过去的距离。我50米的成绩是9秒。他俩比我快,带上我争取七或8秒。还要保证能够快速处理那些不停掉下来的小肉虫。 “这样,湘江。我的手表里还有四个钩索,我用两个。”看了看那边的虫子,虫子都怕火。“有打火机吗?” “有”湘水从兜里摸出来一个。嘿嘿笑着说,“我平时抽烟用的地摊货,质量不是太好。” “能点着就行。你和湘江把我架上。衣服。对,湘水把你外套脱了点燃,然后批在咱们3个的身上。”如此一来,便有机会冲破那群肉虫的防线。 湘水速度倒是很快,三下五除二点燃了外套。两人驾着我的双臂,刚好腾出了我的双手。三个人宛若一团矫健的火流星直直冲出了那肉虫形成的帘幕。 在腾空的一刹那,顺着惯性,离对面山壁最近的一刻,我射出了钩索,一串带着磨牙声的火星被钩索和墙壁摩擦产生,划出两道白色的痕迹。 总算卡到了裂缝,我们下坠的力道才算减缓。 “手电现在照不到下边,得看看下面有什么。”湘江单手翻找着背包。道,“还有一把荧光棒,大概五六个。” “把两个捆到一起扔下去,这样光线会亮一点”我咬咬牙道,又使劲把脚往墙上蹬了蹬,企图缓解手腕的负重。如今我们三个人一半的重量都依托在我手腕与钩索相连的钢线上。我必然承受不了多久,已经能感觉到手腕被磨红了。湘江用牙齿死咬着胶带,和仅剩的一只手配合着,将捆好的荧光棒举起然后松手,让其自然下落。听不到响声,但借着微弱的荧光,勉强可以看清一些。光线周围,除了灰黑色的土地,我似乎还看到了白色的弧线……“你们有看到那个白色的弧线吗?”我诧异的说,心里却在思索那到底是什么,感觉有些眼熟……“我也不知道。光太暗,要不是你说我都没注意到。”湘江也很困惑。“应该没事,我们下去看看,我的手快支撑不住了”手腕已然开始红肿,必然伤到了筋骨。刚开始只是很疼,现在却连感觉都变的微弱了。我怕完全丧失感觉,我们会直接掉下去。那样就都摔成柿子饼了。“大家手抱住对方的脚,咱们一点一点下。”我的另一只手被松开,被抱住双脚的一瞬,身体又是一沉。手腕剧痛,我们哼一声,舌头都要出血了。“湘江。你现在离地面远吗?”“还稍微有些远。”我听到回复,手按腕表,将最后一截绳子全部放下。“现在呢?”“可以了。”身子顿时一松。只听“嘭”的一声。湘江安全落地。他又接了湘水。 至于我。从腰间拔出匕首,使劲插进最近的壁缝中。收回另一只手的绳子,套在另一个钩索上,直接射进刚才的缝隙。然后一点一点放绳子,真到双脚挨到地面。 第十一章 千洞藏虫茧(2) 脚踏实地,才觉得踏实,而我的左手已然丧失了直觉,宛若无骨般吊在肩膀上。.大家都靠着山壁休息。我也从背包里拿了些食物出来分给他们。我们需要补充体力,尽管我没告诉他们那是最后的口粮。 在漫长的黑夜中,恐慌总是会被无限的放大。比如此刻,我望着刚才荧光棒点亮的地方…… “你们说它是活的还是死的?”我幽幽道,声音不大,但那控制不住的颤抖在黑夜里弥漫时更加让人惊恐。 有着厚重土层和生物粪便的岩石平地上,躺着一个仅能窥探到一部分的白色弧线。再看的清晰些,那上面有明显的类似皮肤的褶皱,能感觉到其内部略微有些通透的颤动。 不知为何,对于熟悉的东西,我越发的恐惧。而这个东西反而让我觉得熟悉的不得了。 “是个老朋友呢。”湘江苦笑。湘水抬起手臂,握着略微有些断齿的匕首,紧紧抿着嘴唇。目光专注。相信我只要一声令下,他就敢与这东西近身格斗。 我们三个就这么不清不白的和这东西僵持,没人敢上前,却也没人笑话对方。在这种情况下,要说不胆怯我看也就只有穆小语了。 说起来这么久没他的消息,我竟在危机时刻如此希望他能在。人类可怕的依赖心理。 “我突然有些后悔下来了。”湘水小家伙的手臂一直处于抬高的状态,如此长时间,他也酸麻的不行,隐约能看到手臂的僵硬。 “有什么好后悔的,总得喂虫子。都一样。”湘江挥手擦了把汗,他倒是看的开。 离得这么近,要说熟悉的东西,也只会是那只虫子,只是个头略微大了一些,我们可视范围内的弧线只是它短窄的一部分。虽说我不希望它是活着的,但那绒毛随着皮肤有节奏的颤动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但它并没有主动攻击。(.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我想起穆小语曾经说过的话,“你们两个谁有把握杀了它,我倒是知道它的弱点大概位置。但那并不容易。” “问题不是杀不杀。”湘江皱眉,“万一杀了它引来别的同类怎么办?我们谁也知道这里不会就这么一只。” 他说的对。 我们眼神交汇。大家意思倒是一致。 重新回到墙根,三个人贴着岩壁,尽量不发出大的声响,就这么一点一点远离。 感觉看不到那虫子了,却发现身后的峭壁开始变得不在单调,背后接触的地方和手摸着,是很多植物的根须。地上也开始出现一些白色的有细致纹路的壳状碎片。往前走,越走越多,连碎片也越来越大,像是几层的丝状白壳包裹的。 奇怪? 湘江突然踩到了什么,“扑哧”一声。他抬起脚一看,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又与那些虫子有关,这是他们的壳。他们出生的地方。 垒了如此厚,这些虫是有多少?还是,这些虫是在这里存在了多久? 记得壁画上的他们,吃的是那些刻画了符文的大头祭祀品。那这么多年这些虫子是靠什么生活?我脑子里乱做一团,“这里这么多壳,怎么就没看到完整的。”其实说是壳,它更像茧。 茧?难道会是虫茧?对,壁画里,那些人被押送去的地方有很多虫茧。那些虫茧在画里是在空中。 “哥,非子姐,你们快看上面,看峭壁上面那些树根里面。” 一晃神的功夫,湘水一个人就跑那么前面去了。 听到他的喊声,我和湘江跳过那些完整些的碎片往湘水那走。顺着他的手电,看到了头顶峭壁中密密麻麻,被树根藤蔓包裹的宛若洞窟的地方,其中每一个里面都镶嵌着一个虫茧。千千万万,数之不尽。场景那是颇为壮观。有些洞窟是空的,大概就是掉下来的这些。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告诉我。”湘水的神情有些失落。看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再不怀疑是不可能的。等到现在才问,也不容易了。 湘江沉默了一阵,道:“没什么,你别瞎想。” 虽然我也挺想知道,但他不说我也没办法。这气氛尴尬的。我也只能拍了湘水的肩膀,表达安慰。我当初可是为了忽悠那几个人,真实情况一概不知。 大家闭口不言,闷头向前走。 我留神观察,这一路走在两侧峭壁的夹道也有2公里的,别说走到头,竟然连头顶的虫茧窟都没走出去。 “我们好像走回来了。”不是疑问句,湘江这句是肯定句。他看着前方不远处那被荧光棒映照着的区域道。 湘水此刻站在离我们5米的地方,远远吊着。低着头。没什么表示。大概小孩子心里闹别扭,我也只能这么想。不由的叹了口气。 现在这种情况,脑袋都挂裤腰带上,先找到正确的路才是最主要的。 凭借我们如今的体力,再走一圈路不现实,我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从刚才到现在那虫子一直没有醒。我猜它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动静。 “有个方法很冒险,但对我们现在的情况是最后的办法。”湘江说的有些凝重,但又隐隐有着兴奋。 我就坐地上听着,体力已经不大能跟上了。 “还记得那虫茧洞窟吗?里面有些是空的。从那上去,我感觉里面有通道。虽然看不大清楚,但我感觉一直很准。你们想,既然那些虫子可以在里面结个甬,就必须先爬过去,重力的原因,它们的体重很难支持,所以一定是里面有通道,但是怎样的通道,我不敢保证。这也是我觉得有风险的地方。”他越说越是兴奋。明明是很冒险的事情,我是说如果,如果那些洞窟里有活着的虫子,在狭窄空间对我们来说,无论是战斗,亦或是躲避,都会难以施展。 然而现在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我们三人扯着藤蔓,三步并做两步,很快就上到了顶部。这里峭壁的藤蔓十分密集,并不难爬。困难的,是如何跨过那些有着虫茧的洞窟从而到达空着的洞窟。 双脚蹬住藤蔓,身子朝后屈起,我的一只手使不上力,这样攀爬,对我来说负担打了些。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很快滲了出来,遮的我眼睛痛。好不容易到了最近的空的洞窟,来不及松口气,就发现它竟然是直直向上的。这要怎么爬? 湘江笑了,有些挑衅的说,“一看你就没爬过树。” “这跟爬树有什么关系?”我不服气,嘀咕了一句。看着他用一种我觉得匪夷所思却极为聪明的方法,很快爬了上去。湘水紧随其后,这兄弟俩还真是…… 我依样画葫芦,两只手撑在墙壁上,随后双脚也撑住墙壁。再就是用力一蹬,借着惯性上移,然后快速再撑住墙壁。 虽然我也慢慢上去了,但这种方法实在是对身体和心灵双重负荷。我甚至不敢停,也不敢朝下看。那种一停就会掉下的恐惧感一直鞭策着我,让我不断向上。 “这通道要是再长一些,我怕是爬不上来了。”手扒着通道边缘回望我刚爬过的道路,心有余悸。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刚才直向下通道的一个拐弯处。里面密密麻麻连接着很多岔道。而我们要做的,是在这些道路里找到通往墓穴亦或是出口的一条。 通道里没有明显的指向性,我拿手电来回扫了扫,说,“你们看这些通道,通向的只有三个地方,一,是有虫茧的。二,是没虫茧的。三,是对我们来说相对正确的路。”说着又取出背包里的地图,“手电筒的照射范围,若是没有反光物体,能看到的就5,6米,有反光物可能会好些,但也不过7,8米。这距离其实也算不上太近,还有的缓和。” “所以你的意思是每一条走过的路做个标记。”他点了头,也就是认同,“时间上是有些耽误,但安全度倒是高了不少。” 第十二章 引路,怪声音 这真不是个好主意。[.超多好看小说] 在连续转了无数圈之后,已经无法判断现在所处的位置。 幽闭的空间和里面散发的诡异的气味都让心中压抑的感觉加剧。 湘水烦躁的抓耳挠腮,“这都第几圈了,我们是不是走不出去了。之前在底下打转,现在在上面打转。” 烦躁的情绪很容易受到影响。湘江一拳打在岩壁上,除了手疼,我没觉得他的烦躁情绪缓解了。我们需要沉下心来想办法,我全力压制着自己。 那已经是最笨的排除法了。但是很难坚持,这么多岔道,里面四通八达,岩壁和岩壁之间根本无法区别,之前做好的标记也找不到…… 回忆刚才走过的路,通常都是拐了几个弯才发现虫茧,然后换一条路,确实在几何倍数增长,比鬼迷宫还邪乎。用阿基米德的原理,只能得出我们永远困死在这里的结论。 我感到绝望。 难道我真的会以如此憋屈的方式死在这里?我还没谈过恋爱呢?我妈要是知道我没给她留个“后”就这么走了,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身体疲累交加,腹中饥饿的感觉也开始蔓延。脑袋里胡思幻想,尽是些有的没的。 湘江抿了下嘴,他的唇色苍白,起皮,也是快要脱水的样子,问我道:“想到办法了吗?” 要是告诉他我刚乱想着死也要谈场恋爱再死,他会不会觉得女生都是不可理喻的。 我苦笑,“并没有。要不我们找个宽敞点的洞,躺那等死好了。黄泉路上有个伴。” 听我这么说,他愣了半晌,勉强笑了笑,“别闹了……” 湘水听了这话,反倒来劲了,调戏的说,“非子姐,我哥可不想死。他呀!有相好的呢?就是一直不好意思说。”湘江急了,坐起身就去拉湘水的胳膊,想堵他的嘴。.湘水来回躲闪,边躲边笑道,“非子姐!咱要是能出去,你去帮哥说说,成了事一定谢谢你嘞!” 看他俩闹的开心,湘江被闹个大红脸,原本沉闷的气氛也随之一哄而散了。 我笑着笑着,不小心呛到了,开始不停的咳嗽,眼泪都快咳出来了。湘水过来帮我拍拍背,一抬头却对上了一双没有瞳孔的双目,吓的一声尖叫,“有鬼!!!!” 我也被吓的向前扑去,为什么会有鬼在我身后,我竟然一直不知道! 仔细一看。不是那个尸傀吗?她怎么会在这,还无缘无故贴在我的身后。我一把揪住要逃跑的湘水的背心。道,“她没恶意,我见过她。”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我当时确实这么觉着,而且很肯定,她不会伤害我。 她飘在那里。大概因为通道太挤,空间不够,她只显示了上半身。自腰部以下被碎步遮掩着。 她不动,那双没有瞳孔的双眼望着我,过了一会儿,转身往前飘。我以为她要走,正松口气,她却又停了下来。 什么意思?是要我跟着走吗? 我把猜测告诉他俩。湘江说:“跟上去看看吧!我们也没别的路了。” 于是我们跟着尸傀,一路走的都很畅通,大家也渐渐知道她真的是在带我们走出去。 很快,地形变得开阔,我们进了一个像是被别的盗墓贼挖出来的通道。这通道是笔直的,走到这里,尸傀突然快速向前冲去,然后就消失了。 我们的速度根本追不上,还没来的给人家道个谢。 “看来这里是安全的。” 我心里想的却是她为何要帮我。我不认为自己和她会有什么关系。还是这位小姐生前就是个“活雷锋”?呵呵……脑洞开的有点大……! 正想的出神,湘江突然推了我一下,我刚想骂他,这么大劲,想把我推倒不成,却看到他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让我仔细听。 我凝神静气,整个人贴着墙壁,感觉不知道是那里传来的,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声音很轻微,但仔细还是可以听到,“咯咯嗒……咯咯嗒……”声音是有节奏的,大概每两下一个停顿,然后换个地方。 难不成这墙里面有东西? 突然想到肠子说的“那个东西快来了?”难不成我之前猜错了?他说的是这个发出声音的东西? 简直一拨未平一波又起…… 那声音又出现了,不像是人发出的,而且这墓道一个个都不会间隔过近,说是隔壁也没道理,更何况这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四面八方的。 难不成这墙里面有东西? 刚想说话,湘江又按着我,摇了摇头。回身给湘水做了个手势,湘水就握着匕首蹑手蹑脚的寻着声音走去。我们俩紧跟在后,一直走到了刚才尸傀消失的地方,发现声音果真是在墙里面? 我伸手摸着墙,等着……当声音再次响起时,对着墙壁一敲。竟戛然而止了! 什么情况? 它还真是个活物?本以为是机关什么的? 说来也奇怪? 这墓穴主人是对那些虫子有多自信,一路这么久竟然一个机关都没遇上。想想也是,那些虫子如果都动起来,确实挺恐怖,我们都得交代到这。 “非子你快看!” 我刚手敲过的地方,墙壁宛若融化了一般,从里面拱出了一个白色的东西。湘水以为是虫子,一刀扎上去,那玩意一声刺耳的尖叫,挣扎了一下,不动了。 是个纸人。 原本应该觉得恐惧,我和湘江却都笑了,然后拍拍湘水的肩膀,一脸的戏谑。 湘水哭丧个脸,把刀拔出来,从上面一把撸下纸人,垂头丧气的。 “没关系,湘水弟弟……呵呵,相信小语不会怪你的……哈哈哈哈!”我是在憋不住了,挽着湘水的肩膀,笑的直大跌。 那里是什么机关,怪物,不过是穆小语拿来找我们的小纸人。这下被湘水一刀扎死,想到他猪肝色的脸,我就想笑。 湘水嘟嘟囔囔,“有什么好笑的,语哥才不会骂我!” 纸人死了,那家伙肯定是有感应的。 然而我心里却逐渐浮出一个淡淡的疑问。 如果当初常子说的东西就是穆小语的纸人,那便都能解释通了。 他说穆小语要杀他,追它的东西是小语操控的纸人。我之后感觉到的虫子的气息,大概只是偶然。当初第一次见小语用道术时常子的反应,说明他之前并不知道。刚才我笑不过是因为我知道,但湘水和湘江的反应说明他们也知道。同是二爷的人,这里面有是怎样错综复杂的关系? 原本对穆小语的信任出现了裂缝。 理性告诉我他很不对劲,但感性又让我忍不住去接近他,心疼他?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如此不理智…… 心里的弯弯绕绕再还没弄清楚前,我并不想表露。这一路大家也经历的那么多,战斗友谊是蹭蹭蹭的往上涨。我甚至觉得原本合理的怀疑都变的充满“背叛”的罪恶感。 和他俩一起开着玩笑,勾肩搭背,顺着道路走去。 走了不久,就是我认识的路。 路过壁画的时候还指给他俩。湘水满是兴趣,跟听故事一样。想来当初我被尸傀追着逃离的反方向就是我们刚刚走过的路。现在我们只是再走回那大厅罢了。 当时逃离我一路左拐,很容易就到了那个墓室。 看到那个大棺椁。我们又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绕进大厅。 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发黑,就算已经有了长明灯,也不再能看到…… 就这样晕了过去,隐约知道有人扶我,心一松,彻底失去了知觉。 第十三章 苏醒 穆小语就站在大厅中心,身边不远处蹲着个胖女人,那女人一屁股坐在铜禁上,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无视国宝的价值。[] 他们在这里已经等了好久了,可是一直和非子联系不上。派出去找的人也都说没有消息,胖子也就只好让伙计们都先回去,然后自己和小语留在这里等着。 人少了,胖子也不再有顾及,一直催促小语用道术试试。尽管那样很伤元气,但也顾不太上。 果然,这人间之力无法解决的事情,用些“旁门左道”反而管用。 纸人被怪力扎破,作为操控者的穆小语也被反噬,手指尖浸出血珠。伤口不大,但似乎异常的疼,疼到小语的眉头皱成紧紧的川字。但人算是找到了,用胖子的话说,“你还是有点用处的,没白疼。” “你觉得非儿怎么样?”胖子问,问的随意,感觉并不在意答案。 “不知道,只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小语淡淡的说,俊朗的眉仍然皱着,刚才的疼痛还未消散,“倒是她看我的眼神总是很奇怪,像是矛盾,我不懂。” “不懂你问她不就好了。” 小语沉默。“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影子,怎么配想那么多……呵!”那语气里多多是嘲讽和苦涩。 “别那么哀怨,兄弟。你总是要面对一些自己的事情。你是他的影子,却不是你自己的影子,对不?你看胖子我,我就想做什么做什么?没人能阻碍我。也别想控制我。你们家那点破事,你为毛要一个人承担。“ “那是使命。” “狗屁使命。” …… 眼见他们回来,岑非儿却晕倒了,小语似乎是迈步想去扶,看到一旁已经伸出手的那个叫做湘江的男孩,就立刻把迈出的腿收了回来。(.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这一切都没能逃过胖子自称精明的双眼,不屑的撇嘴……不过是她看懂了?还是自作聪明,大概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眼前慢慢有了光亮,那光有些阴冷,还好不是刺眼,我控制着双目可视范围的承受度,面前的人和景逐步清晰起来。 地宫的灯光总也不是那种刺目的白亦或是黄金的反射,那种淡淡发青的光晕才是长明灯最吸引人的地方。 我盯着它发了许久的愣。倒不是纯粹发愣,只是身体有些疼痛和酸麻。手臂倒是有知觉了,但还不如没有,比如现在,宛若刀割。 “哟,我们大小姐醒了。”胖子把水壶撂倒我怀里,却刚好扔歪了,砸了手臂,我忍不住一声惊呼,瞪了她一眼。胖子尴尬的耸耸肩,表示她不是故意的。 拧开瓶盖,小口缀着,问到:“你们怎么进来了?不放心我办事,还是有事没交代我。” 胖子眼神飘忽,嘴里嘟嘟囔囔,想解释。 我挥手打断。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我也想清楚了大概。 那个徽商不知在何时何地与二爷达成了某个协议,交出一份东西给二爷。那份东西表面上是个关于青铜禁国宝交易的委托,实际上却是为了隐藏这个墓里真正秘密的幌子。胖子说我是主要办差的人,让我去弄青铜禁她去拦住其他抢生意的人,不过是在框我,怕我演砸了。其实各方势力都知道这份委托中有了不得的东西,但并不确定是什么,我越是认真,他们越是会跟着我走,所以说,我才是条明线。真正的暗线一直在胖子手里,她也未曾阻拦过任何势力。 安排穆小语也是怕我有什么意外。毕竟世事难料,她还当我是朋友。 那个常子,是二爷的心腹不假,但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知道一些委托的真实情况,却自以为是被委以重任。不过一颗棋子,最后还被放弃。 湘江和湘水也是二爷的人,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站在胖子的一方。这也就能合理解释他们认识穆小语的手段,而常子为何会完全不知道的原因。 “你和小语很熟。”我斩钉截铁的用了陈述句,胖子却没有任何回答,只是望向小语的位置。 小语当然沉得住气。任何话题到了他那里,必然是被忽视。 如今坐在这个大厅里的,也就剩下我,小语,胖子,和韩家兄弟,也就是湘水和湘江。 “你的伙计们呢?” “离开了。”胖子顿了顿,道,“我让他们先走了。小语和我留下等你也就够了。 “那就说明你们找到了地宫出口了吧。”我的眼里满是期待。我再也不想呆在这里了,一刻都不想。 “哪里用找?你脑袋是秀逗了,我看。”“你们怎么爬上去的?就是我当初掉下来的那片活砖地?”那高度可不低,两边也没什么可以借力或者是什么勾绳的地方。“很简单啊!”胖子突然笑的贼兮兮的,那记忆八成是让她觉得异常搞笑。我倒是起了兴致,想要听听看。湘水那个小伙子,也是个爱凑热闹的。听到感兴趣的地方,也一个跃身凑了过来,满脸写着:“快讲!我要听故事。”好家伙,可是激发了那胖子的演讲欲望。开篇就是个“惊堂木”,“话说当时,我和几个兄弟站在通道低端无可奈何。你也知道,就穆小语那臭脾气,一副事不关己高高刮起的样儿,他是不记着走。可苦了我的小伙伴们。我们这一翻商讨就是几个日月……”“停停停停……!你别太夸张啊。还几个日月?讲重点!”我就是个急性子的,她调胃口调的太讨厌了。“别打岔,我讲的就是重点,我说你怎么这么没耐心……经过这次思维的碰撞,一个金点子突然闪进我的脑海。”胖子朝我翻了个白眼,继续道。“是什么?”湘水又凑的近了些。“叠罗汉”“噗……”含在嘴里的一口水,全喷了出来,倒是没喷上胖子,殃及了旁边听的兴起的湘水。“……”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轻松的气氛我很是喜欢,甚至是,留恋。也是时候该走了,我的麻劲已然过去了。“你休息的怎么样了,可以的话我们得出去了,太晚路不好走。”胖子被大家笑了一整,精神反而越加兴奋了,至少我是这么觉得。她招呼大家收拾准备离开。“等一下,小常呢?”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忙拉住胖子问到。我仍记得当时的状况,那么危险的环境。他能逃脱吗?大家虽然只有数面之缘,却也做不到不闻不问。“死了。尸体我们带回去了,二爷会处理。”胖子皱眉,并不是伤心,反而诧异?这其中,是有什么蹊跷吗?“是吗。我知道了,走吧!”我没问,原路返回,一路无话,我知道她有事情满着我。但我相信她,所以不再问。她会告诉我的。 为什么相信她?多年后,二蛋说:“你懒。”我笑笑说:“你说的对。”所以我付出了代价。回西安还是那些车,人却已经换了,多了胖子,少了常子。我突然觉得这件事情之后一定会带来其他的影响。没来由的,可以说是第六感吧!之后,在屋子里睡了两天,翻着手机订外卖,吴胖子也没来找过我。这样的日子过长了,仿若自我监禁,在晦暗的房间里挪动着,与世隔绝。第三天,打开电脑看外行账户明细,里面是二爷给的报酬,数额自然是合情合理的,但我更想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走了一趟,空手而归,二爷仍旧给了辛苦费,但我拿的可是没有哪怕一丁点的不安心,欣然接受,却之不恭。 很开心。拿出电话,约二蛋和胖子吃茶。重新收拾,面目一新,站在镜子前的,是满血复活的岑非儿。 第十四章 湘子庙旁,“江南”人家 “山外青山楼外楼”,说的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西湖楼外楼。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京师美馔,莫妙于鸭”,不外乎北京全聚德。 但要说在这西北长安城,除了众所周知的**街,我和朋友们还是喜欢去湘子庙那家老碗。地道陕菜,味道不错。 我开着自己的小polo,在路口找停车位。 车里空调开的大,一开门,成卷的热浪掀起,汗水立马散了出来。前热后冷,不禁打了个哆嗦。 前面就是湘子庙,这三伏天的日子,庙门口也是冷冷清清。我对这庙没什么兴趣,倒是看上了它门前那绿荫华盖,枝繁叶茂的大槐树。于是打算换个位置停车。 刚开车门,后视镜里晃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走的很快,衣着普通,还带着墨镜和棒球帽。原本我不会注意到,但这两天他的身影总是出现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又如何会认错? 穆小语。 他怎么会在这,难道是胖子叫他来的? 自从那次斗里回来,大家也就散了。我和胖子一道返回省城,大家连个离别饭也没吃。 我没有穆小语的联系方式,虽然隐约觉得事情没完,但也不认为碰到他的机会有多大。反而是湘江湘水两兄弟,热情的加我微信,邀请以后去湘潭玩。 当初他俩随常子一道来跟着二爷,如今不过两日,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常子的死,对于我来说,也就是伤感,伤感过了,便不会再想太多。但他们几年来的相处,绝不会这么轻易放手,少不得要追查下去。只是不会在众人面前表露罢了。 我锁了车,微抬头眯眼看了看毒日头下那病殃殃的槐树,叶子挂着尘土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一动也不动。[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扶了扶眼镜,踩着反射了直射的火烫的马路,向对面的饭馆走去。 “小姐有订单吗?” “有,昨天有个姓吴的女的订的,电话186********。” “不好意思小姐,我这里没有记录吴姓女士的订单信息,您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不可能。”我去,什么情况,挂电话给吴胖子,“喂胖子,你不是说订好了吗?你到哪了?这人说没你订单的信息。” 胖子电话的背景声音很是嘈杂,听不清,“非子呀!我跟你说,那个什么,订好了没错,不过你跟她说是姓穆的小哥订的。啊……我和二蛋有点事,喂!喂……你能听清吗。哦!我们肯定得晚了,嗯,那个,不会太久。你等我们一会儿。你先点菜。我这边信号不好,先不说了,挂了!……嘟嘟……”我挂了电话,揉揉耳朵。她那大嗓门…… 心理想着,姓穆?穆小语,果然是他。 进了包厢,冷气很足,就我一个人,我点了几个常吃的菜,干烧鲤鱼、葫芦鸡、蒜茸羊血等。 大概20分钟,门外传来一声温润的轻笑。笑的很含蓄,但能明显感觉到声音主人的喜悦之情。呵呵,二蛋来了。 开门的当然是胖子,永远的黑t恤。 而她的身后随着进来一个人,一头蓬松的栗色短发,带一些俏皮的小卷,笑眯眯的,月牙形的弯着的眼,用二蛋的话说,他这是阳光少年,姑娘们的暖男。 总是喜欢穿白衬衣,各式各样的白衬衣,很衬气质。 说起二蛋,他给我的感觉一直是快乐的,那种快乐,不熟悉的人觉得很好相处,熟悉的人知道,那只是习惯。 我没见过他伤心,没见过他发脾气。就连他母亲去世,他也是淡淡的,陪着家里人守夜,招待,没流过一滴眼泪。 他说:“没什么可伤心的,总是会有这么一天的。” 别人说他外表友善,其实薄凉,亲妈去世都无动于衷,该干啥干啥。我也没帮他辩驳,他也不在意。 二蛋呀,只是比平常人看的透彻些。没人规定任何人的感情都一定要是强烈,至少在我看来,他和胖子都是那种心事基本看不出来的人…… 对了,还得再加上一个人,穆小语。 说起来,既然是他订的房间,他怎么还不来。 “非非小宝贝,有没有想人家啊。”刚坐下就开始腻歪……把他搭我肩上的手取下来,转过身,迅速捏着他的脸向两边一扯,“有啊,我想死你了……二蛋蛋”他的俊脸在我手里变形,但眼里还是满满的笑意。 “行了,你们两个别闹了。”胖子发话,“非子你点菜了吗?” “点了,都是我爱吃的。”我随口回答她,手里还捏着二蛋的脸。滑滑的,软软的,真是让人嫉妒。 房间外传来服务员踩着高跟鞋的声音,“先生这边请”,啪……门开了。 穆小语进来,全员到齐。二蛋把我手拨下来,我顺势做好,端起水杯……奇怪,他刚才明明不是穿的这身衣服。 “来我来介绍一下,二蛋,这位是穆小语,我朋友,这次的生意多亏了他。以后大家说不定有合作,我叫他过来,大家认识一下。”胖子站起来,拉着小语介绍。 二蛋倒是很平静。依旧坐着,丝毫没有站起来同人家认识的意思,但却还是满面的笑容,让人恨不起来。 小语面无表情的站在二蛋的跟前,不说话,也不坐下。二人就这样对视。一时间房里静悄悄的。 我实在是饿了,懒得等他们这种试探,碰了一下二蛋,意识他让一步算了。要知道,万一打起来,他可打不过那个身手了得神秘兮兮的穆小语。 当然,我知道,那到不至于。 二蛋沐的站起身,伸出右手,说:“你好,我叫江南。”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吧。但却是冷冰冰的,但这防范和疏离。也许那一刻,出现在我跟前的就已经错了。如果那天,亦或是之后的每一次,他们都不曾相识,那之后的一切,是不是可以避免。 我不知道,却奢望着…… 吃完饭,放下筷子,我打了个饱嗝。“胖子小姐,咱们今天有什么活动?” “让你带的东西带了吗?”胖子拿纸巾擦擦嘴。 “带了。”我摸摸兜里,里面凸起的形状是那个骨头。其实我回去也研究了一下,它只不过是普通的骨头啊。我知道它和尸傀八成是脱不了干系的,但查起来也无从下手。 巧的是临时告知我有人可能会知道,于是才有了今天的饭局。 “小语你带我们过去吧。”胖子道。 看来胖子说的那人还不是自己找的。 “二蛋也去吗?”我看二蛋起身,有些奇怪,他一向不喜欢参与我们这些事,一心搞户外的。 “同路同路。”边说着,二蛋就推着我往外走。 我们四个进了我的小polo,里面顿时显得有些拥挤,透过后视镜,二蛋低头看信息,估计在和他的一票女友们聊天;小语支头看着窗外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快到八仙庵时,二蛋让停车,他晚上有约,原来他说的顺路,是这个意思。我看到他走向马路边一婷婷玉立的少女,亚麻长裙,看来是文艺范……换口味了。 第十五章 八仙庵,神龙木 “你说的那个可以解答这骨头秘密的人是在八仙庵有铺子吗?”我看到红灯,踩了刹车,转头问道。[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胖子习惯只告知我目的地,她是惯于不解释她自以为别人也会清楚的事情,然而事实是不清楚,却又不应该总是一无所知。 那骨头的事情,心理觉得是很重要的。个中缘由,也不仅仅是尸傀的领路。假如没有遇上那种光怪陆离的事,也许只是思想的糟粕,埋葬了,也不会留恋。但毕竟变成了鱼刺,如鲠在喉,渐渐睡不安稳。 每夜里会漏出黑洞洞的眼眸,没了瞳孔,眼眶干涩起皮,就那样直愣愣的看着你……我言之于吴胖子,道是自己睡不安稳,拖她查验。无论那人是谁,提前告知我也是理所应当。 八仙庵里很热闹,虽然不是鬼市,人们对此还是挺热情的。“你平时不都去朱雀路吗?这边应该没什么好货了吧?”站在一个卖瓦当的摊面前。 传统瓦当纹饰以四方之神兽为主,云头纹,几何纹倒也常见。仿制了也少有卖头,毕竟如今的生意人都喜奇货自居。面前摊子上自上而下摆着几件,都是西周的。陕甘一代多出商周之物,既说得过去,又有利可图。 随手拿了一个问老板,“这多少钱啊?” “300。”古董市场的常态。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服务态度可想而知。对于我们这些明显不像大顾客的,没必要接待。 大家都有固定的消货渠道,不会真把宝贝放台面上。能问那不入流的东西价钱。自然也是不入流的人。诡异的逻辑…… 打个比方,重庆“太和帮”,拥有业里首屈一指的古玩商会,牌子响亮,势力广博。除了面上的,自然也有地下的,文物,珠宝,玉器,书画,应有尽有。“前店后厂”纵向产业链,一条龙服务。川东三峡库区最完美的古董流水线。 城里大同路上不少名声遐迩的客座茶馆,“太和帮”占股不在少数,只要是盗墓“吃死人饭”的,进重庆城必坐“太和帮”的茶馆。目的便是投石问路,探明道上行情。 往往在喝茶间,“老油子”会邀请那些来探路的人进入雅间叙旧,接上头对上口,一笔的交易就“过河”成交了。 我断定他听见了。 老板头都不抬,一直拿个放大镜在柜台上看一个金箔。也许是反光。看不大清楚那金箔的形状,隐约感觉是个半圆。上有翻刻,凹凸不平。我挺好奇的。正准备问那金箔。 穆小语却开口了,“叔爷爷在吗?”。 穆云10几岁起开始跟着穆家老太爷东奔西走,说起来也是老伙计了。如今上了年纪,自己情愿到这铺子里来,安享晚年。族里的事情不想管,也懒得听。但至少知道这明面上的接班认识谁。 今天午间,老太爷差人送来金箔,说是上面的金文需要破解,不敢耽误,连午饭都没顾上吃。那人临走说少东家可能会来,却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慢慢从柜台边挪出来,人年纪大了,行走坐卧总是不甚灵活。 “少东家还是这么客气,叫我穆云就好。”小语上前参扶。 “不久前你太爷爷差人来交代,我便知你要过来。这两位是?” “他们是我的朋友。贵二爷的家人。”小语介绍。虽然我不是,但也没必要解释太多,随着胖子一道鞠躬行礼。 老人家点点头。“如今你们这些娃娃子,一个个都野的,不会没事来我老头子这儿闲逛。”咳咳……“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直说便是” 胖子推了我一下,我自觉上前,把骨头递给了掌柜。 “这是……”老人家拿着那骨头,神情有些不对,“少东家,把我的放大镜拿来。” 老人家的手抖的厉害,仿佛一不注意,就会让骨头滑落。 我们3人立在一边,等着结果。他果真认识。看来并不需要我交代过多。 “这骨盅,这骨盅……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原来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它。”老大爷突然抬头,让我过去。 困惑是一定,但还是听话的走了过去。 “孩子,告诉我,这东西,是不是常来找你?” 听这话,心里一惊,立马点头。他反倒表情轻松。“来,你们也坐下,都别站着了。”我们坐下,他反倒起身,一个人站起来,抄起搁置在旁的手杖。从墙上取了一串钥匙,翻找了半天,拿出了一个看上去最新的,然后上楼去了。 我们就在楼下等着。一会儿,他颤巍巍的走下来,手里拖着一个长长的,约莫80厘米长的方盒子,表面有些掉漆,锁扣是打开的。他放在座位中间的小几上时,颤抖了一下,里面掉出一些白色的碎屑。我心想,这什么玩艺,咋还掉头皮屑? 老爷子却很稀罕那些“头皮屑”,用苍老的双手将之拢起来,把盒子开个小缝,又重新放回去。 手压着盒盖,道,“我知道你们好奇,但不急,它是我送给你们的,咱一会儿再说。先谈谈这骨盅。” “听我讲个故事,听完了,就懂了。”那年初冬,风雪大的异乎寻常,年前收成不好,村里人家都没什么余粮,生活着实困苦。时运不济,日子还得过下去,各家相互周济,想着过了这个年,盼来年能好些。至于青黄不接的时刻,想来政府会有相应对策。 奈何天不遂人愿,临近年关,不知人为还是怎样,一场大火无缘无故在夜里将整个村子烧成一片荒芜。竟无一人幸免。 就算在那个年代,这也不是一件小事。 当地军阀连夜派人赶来查证,封锁现场,全力查案。但接连半个月,没有丝毫线索。上面为平民怨,催得紧,办案人员无奈,只得递了帖子,请穆家派人协助调查。 作为十里八乡甚有民望的风水大家,自然是通力合作。 而被派去,却是年少的穆家老太爷和他的旁系族弟穆云。“想必两位便是老太爷派来相助的吧!欢迎欢迎。”到了地方,迎上来的是负责查案的大队长。老爷子说那人名字他是记不得了。 “承蒙信任,不置可否祥说一下如今的进度,小子初来咋到,也得了解情况才好从旁协助不是。还望队长见怪则个。”深鞠一躬,老太爷一直是个持礼很重的,但那大队长不过是个粗人,见老太爷这般客气,反倒不自在了。不再主动搭话,开始生硬的介绍情况,领着我们进了一处相比他地而言,留存还算完整的院落。 一场大火,小院里的树都烧秃了,手摸上去,一层焦黑之沫。树木遮挡间,有一口不大的水池,上面飘着的大多为残灰,水色浑浊,隐隐有股恶臭。 老太爷拍拍手上的残渣,径直走近了屋舍。 整个屋子空潦潦,没有一扇窗子。再一抬头,横梁上成十字支架,牢牢夹在正中。 最为诡异的屋子里的四颗撑拄。不知是何种木材,尽管历经火灾,还是可以分辨的出其上景致的雕刻,盘龙缠绕,吞云吐雾,口含香珠,攀岩而上,呈现三龙聚顶之势。 “奇怪。穆云,你看出来什么了吗?”老太爷转身相问。看来他也不大能拿得准。 “同少爷所想一般,我也深感困惑。原本入院之时就发觉此地宛若一口枯井,无论是院中那大量的柏树还是那口突兀的池子。进了屋子,没窗不说,连着十字横梁,整整一个极品聚阴大阵。但那撑拄……” “撑柱怎么了?”听说到撑柱,大队长的神色突然变得紧张起来,着急的问到。有些惊讶大队长的反应,老太爷挑挑眉,接着穆云的话说到,“那柱子上雕龙本就又镇压妖物的功用。好好的聚阴之地为何要用此阳气大胜之物呢?”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第十六章 鬼骨养尸 “说起来,队长为何要带我和少爷来这个小院?想来是整个村子都被焚毁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难不成队长有发现这里的特殊之处吗?” 穆云的怀疑很符合逻辑。原本一般办案就不应该和风水大师有什么关联,必然是发现了不合常理的线索。 “刚来这里的时候,火还没有退下。我们找来附近能征调的所有兵力,将残火压下。”说到这里,大队长的眼光闪动了一下,接着道,“诡异的地方,便是火势控制住后,我们进村搜检尸体,探查幸存者。之后的你们想来也知道,竟然全民皆亡,而我们一直封锁消息,不让外界知道的便是在这所屋子里的情况。” 到了关键的地方,穆云也一改之前不咸不淡的样子,开始聚精会神。 犹豫片刻,队长道,“请两位移步。” 随即转向隔壁的房间。 要说是房间,那里更像是个柴房,被竖起的门板挡着。队长让亲兵把门扳开,里面的景象才随着阳光的照耀,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巨大的澡盆,被安置在房间靠墙的角落,在一扇被火烧化了,只剩骨架的屏风后面,几欲将倾。 然而关键不在屏风,不在澡盆,而是澡盆里的东西。 一摊糊状的黑水,弥漫着一股奇特的腐臭味,也许是火灾刚过,还未招来蚊虫。 士兵们强忍只恶臭,用铁钳插进去,然后勾出了里面隐藏的东西。 两具幼小的尸骨,已经完全腐烂,还没烂透的地方混着黑水,其余血肉都已经黏在一起结成块状。 黑色的血块连着腐肉,除了恶心,更多的却是一种莫名的恐惧。(.棉、花‘糖’小‘说’) 打手示意士兵不用继续举着,铁钳一松,又重新掉进黑水里。 “只有这一对吗?”出了屋子,老太爷问。 “不只。一共四对,都摆在主屋的撑柱下面。这一对是我让他们搬到旁边房间的。其余三对都已入土。每对都是一男一女的幼龄孩童。 大火并没有烧毁这些作品。何人如此凶残,竟能干出这般丧尽天良的事情。 “所以大队长是在怀疑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也许和屋里那四对尸块有关。” “对,发现此处就已经心有所获。如果一切都是人为使用了超自然的力量,那便都可以解释了。这才联系穆家来看看。”队长点头,转而又问“二位可有了线索?” “可能要麻烦队长稍待些时日,这件事甚为棘手,不是一时三刻可以解决的。”穆云回答。 大队长点头,表示明白,先率队离开了。 “少爷,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老太爷走到院子中心,再细细观察了布局。然后直接在院里找了一块方石坐下。道,“你也坐。”说完,便再不言一句。 穆云皱眉,但也并没有质疑……二人就这样开始等待…… …… “那后来呢?为什么要坐那等?老太爷到底看出什么了?”听故事听到这里,我颇感兴趣,忍不住问道。 老大爷咳嗽了两声,笑笑说,“你这女娃娃,还火急火燎的。” 我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 …… 二人就那样一直坐到天暗下来,期间那大队长曾来探望,但见那二人如此姿态,便再没有进来,也嘱咐其他人别守在门口。 入夜的风在北方的冬日寒冷刺骨,身子僵的久了,仿佛也是要结霜了。老太爷性子老成,还坐的住,穆云却是坐不住了,开始来回走动,想要缓解寒意。 无意中走到堂屋,却看到诡异至极的景象。 “少爷快来看,那撑柱烧起来了。” 听到穆云的叫喊,老太爷也赶忙跑了过去。 那四根撑柱,再不复白天的原木之色,反而变的通红无比,那红,像是火焰一般,在柱子内流动,柱子上的雕刻,在红光的映照下仿若有了筋肉,变得活灵活现。 老太爷看到这番景象,控制不住的走过去,双手慢慢敷上柱子,在敷上的瞬间就被烫掉了一层皮,一声痛呼,赶忙揭了下来。虽然受了伤,但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兴奋。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原来真的有这东西。云弟,云弟,我们撞大运了……哈哈!这件事不许说出去,就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哈哈……神龙木,竟然是神龙木。” …… “我记得那时少爷的样子,状若疯癫,连脸都变的扭曲了。”老大爷叹了口气。回想过往种种徒添伤感。 神龙木,最后一次见常子时他也提起过,还说与穆小语有关。说什么没有体温,他不是穆小语之类的语无伦次的东西。那时以为他情急之下的胡言乱语,没有细想,如今,看着自从神龙木被取出后小语那呆呆望着的模样。说不定…… “第二天清早,少爷叫我去和大队长说,把堂屋挖穿……” …… “大队长,昨晚已有发现,只需挖穿那堂屋,就可破案。”穆云一大清早就前来禀告进展。他并不知道自家少爷作出如此判断的由来,但少爷自然交代了,照做便是。 “哦?只需一晚便有发现?不愧是穆家的公子。”听到如此利好的消息,大队长赶忙率人前去,风风火火挖穿了堂屋。 “报告,有具棺材。”士兵回报,队长看了眼长身玉立在一旁的穆家公子。老太爷点点头。队长便大手一挥,开棺。 棺椁层层嵌套,一共三层。一打开,没有珠光宝气,卷尸披挂,唯有一具面色苍白但却睡着一般,身穿缟素的青年男子。 “这是?”一众兵将皆感惊奇。 开了棺,尸体暴露,很快氧化,干瘪,腐烂,身长白毛,表象恐怖。 “把他的皮肉削了。”老太爷淡淡道。 “削。”大队长毫不犹豫的执行。各地军阀征战血腥不以,杀气之重鬼神难侵,竟是谁也不惧,亦不觉此行为是不妥当的。执行的异常利索。 去了皮肉,那形容金铁般的白骨已然证明了所有。 …… “养尸。”胖子突兀的打断道。 老大爷叹气点头。“聚阴之地,龙凤同胎。雕龙活木,养尸天成。千年不腐,魁拔成人……” 边絮叨叨念着,手里拨弄着我给他的骨头。“想不到,事隔多年,竟还能见到这件东西。” “至于神龙木。”老大爷拍拍身旁的盒子,“这是其中一节,你们拿去吧,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当年,若不是贪心,也不会……”神情动容,仿佛是回忆又一件伤心的过往。 胖子拽拽我,我会意,深鞠一躬,拿着盒子离开。 至于穆小语,并未同我们一道出来,说不定他还有其他事,也不便相询。 如此,已经告一段落。 但紧接着的另一件事,反而让局势愈加混乱,打的我措手不及。 第十七章 失踪 “什么?你说胖子失踪了?” 从八仙庵回来的当晚,本打算联系师兄徐峰,询问一下相关神龙木和鬼骨的资料。[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却收到胖子手下伙计的传信。 吴珂似乎被一通电话叫走,夜已过半,却无半点消息。 什么情况? “叮……谁啊?”从床上爬下来,我脑海里反复思索着一些之前的消息,所以注意力分散,下床时不慎拧了肌肉,有些抽筋。 在开门时,门外的男孩等的有些焦急。 “你是?”倚靠着门。 “您好,贵二爷让来找您问问。是这样,小姐已经两天没和家里联系了,看是不是最近你们接了别的活,如果是这样,方便让小姐回来尽快和家里联系,二爷有急事找她。”来人很客气,把话递到,见我没事要带话,便躬身准备离开。 “好的我知道了。慢走不送。” 从两方的消息中,基本表达了“胖子”失踪这一他们确认了的信息。与我所想,稍稍有些出入。 首先,胖子是自律性很强的人,她不会平白无故不打招呼就夜不归宿。 其次,胖子重孝,不和家人报平安不是她的风格。就算和二爷的矛盾有些激烈,母亲对她的担忧,她必然会考虑。 么呢,我就已然能够合理推测。 给我消息的人中,有人说谎。 能猜到有人骗我是一方面,能不能猜到他们的目的,是另一方面。对于拿胖子的性命去做赌注?也许很喜闻乐见?当然,开个玩笑。 之前也有觉得,可能会出什么事情。[.超多好看小说]现在的情况出现,惊讶的只是时间上的匆忙和突兀。 不急的去找胖子。理理思路,最近是要回家里一趟了。 无论何时去找,短时间回不了家是一定的。至于其他的危险状况,也没有什么征兆可供预测。 夏历的正午,难得不是很热,匆匆离开门店,路上顺便买些水果。都是些我爱吃的。父母并不需要我帮着买些什么。 老妈在楼下晒着荞麦皮,是刚洗干净的,一个人半蹲着。她的腰是不怎么好的。蹲的久了,明显的疲累,手底下铺着,脸色越发的苍白,头发凌乱的垂下。她用湿润的手去扶脸上的碎发……我放下水果去帮她。她笑笑,“非儿回来了。” 饭桌上,老妈偶尔夹菜给我,老爸会问些工作上的事情,我其实想着就算没这份工作,也是能保证自己的生活的。含糊其辞的回答,余下的都随着猛扒饭吞咽了。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值得去交代。直到现在,还是会有犹豫,仿佛回到中学时的规矩。不过还是克制住了。平平常常的吃完饭,唠唠嗑,然后告别,离开。 需要回到自己的房子准备些东西。 “要走了吗?”母亲端着削好的苹果出来。苹果切成块状,整齐的放着,插着牙签。 我顺手捏了两个,道,“朋友约着出去玩两天。回来给你和老爸带礼物。” “注意安全。出去别束着自个,想买什么就买,你现在挣不了几个钱,别太委屈自己……” “嗯。”母亲的碎碎念,很是温馨。 胖子在想什么?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会有这样的想法。也许她只是和男友去干些少儿不宜的事情,所以没有告诉自己的手下,怕破坏形象;没有告诉老爹,体现大龄逆反。 总之,我为什么总是要被他人觉得会是知道她的行踪。 然后,不得不去寻找。就像一只导盲犬,寻找的,不知是她的路,还是我自己的路。 “你确定要一个人去?”电话的对面是睡眼惺忪的二蛋,那懒洋洋的语气,我自动脑补着他身边可能出现的各色女郎。 “不一个人去,你会有兴趣陪我走一趟吗?”肩膀夹着手机,又往跟前凑凑,手里灵活翻着鞋带,最后一拉,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别激我?你知道我不会有那个闲情逸致。”正说着话,听筒那边传来另一个声音,“南南,大清早的,是谁呀?” 我叹了口气,盯着电话,挂了…… 一个人的重行之路是漫长的,我没有告诉二蛋我真的是一个人来,伙计一个没带,我就开着自己的小polo一路上西宝高速然后进山。装备还是上回那一套。我知道就算再进去,我也不一定能找到胖子不见了的线索,但总觉得她既然来过这,就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她要瞒着我们却又必须拿到的。到底是什么呢? 想起那个墓,还是会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如今那骨头被八仙庵的老爷子拿走,我是晚辈,哪有那个脸皮去管人家要回来。至于神龙木,胖子那去了。细想一下,我竟是白跑一趟,什么都没拿回来。 我把车停到上回的河滩上。用军用伪装布遮好,把随身要带的装备背着,然后开始用坐标定位器定位上回挖的洞口。总不可能从神道正门,实在是不想再和那些肉虫子面对面。 跟着定位仪,我很快来到上回的洞口。这里有临时的旅行户外工棚搭建的痕迹,上回我们没把工棚搭在这里,如果不是其他小分队,那就应该是胖子她们。判断的依据是那些装备的标签,我们习惯都撕掉。并不是恶作剧,只是主动的做一些可能出现的防备。 这种习惯是长期的戒心,并不排除别人也有这样的习惯,但我喜欢往好的方面去想象。如果是胖子留下的痕迹,至少我还有下去的动力和期盼。 明知道她就算下去过现在也不在。但至少会留下一点线索。这点线索,是一切的根源,会至关重要。 为了防止出现上回那种早饭勒出来的感觉,这次我专门在勒的地方绑了个宽一些的皮质受力面。进到墓里,检测了一下空气质量: 氡≤200(bq/m3) 游离甲醛≤0.08(mg/m3) 苯≤0.09(mg/m3) 氨≤0.2(mg/m3) tvoc≤0.5(mg/m3) 还不错,至少是标准以内。为了安全起见,习惯不摘口罩。带着夜视镜,又是较为熟悉的路程,走的倒是很快。奇怪的是,那个球形的门到哪里去了。总不会是上次离开,胖子回来还修缮了一下?动这些手脚毫无意义。我能看到那个活砖开出的下降通道,那是我上回掉下去的地方。但是前面没有了球形的门的地方是一条向前的路。我小心跨过那个洞口,顺着我没走过的这条路走,走了好久,它不是直的,也会拐弯,但是却越来越窄小。我甚至已经快要挨到墓道顶的墙壁了。有些犹豫要不要接着走,但好奇心重的我还是决定往前走去看看。 【番外】常子 我不是个孝顺的儿子,我对不起自己的老母亲。[.超多好看小说]这句话时常在嘴里念叨,当着娘的面却总是不发一言。 不知是停留在心间淡淡的感触,就如同妹妹说的:“总是自怨自哀,又不曾尝试改变,哥,你要一辈子这样吗?” 是啊,她说的对,人不能一辈子这样,更何况我是个男人。 以往中秋,不论多忙,二爷都很通情理的准假。 今年,怕是回不去了。 墓室里一片漆黑,光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意义,所以关了手电,扔在一旁。 [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先是双足发麻,知觉一寸一寸的失去。 庆幸那个叫岑非儿的小姐听话先走,不然若是拖累了她,心里更不会原谅自己。 湘江那小子会带着抚恤金回去的,也一定会说是自己的奖金。 不会将噩耗告知母亲的。 但妹妹,怕是满不过。 那小子喜欢我妹妹,我知道,我妹妹又怎么不知。 傻小子,你其实可以更勇敢一些。 以后,帮我照顾家人,我会很感激你。 当然,一个孤魂野鬼的感激,不知道你会不会要。 双腿已经彻底没了知觉。 双手撑起身子,摸索着,蹭到可以倚靠的地方。 大概是那棺椁……已经没有逃跑的力气。 曾经以为自己怕死,以为会有人来相救。 不过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人之将死,才会开始回忆曾经走过的日子,未曾实现的梦想。 而此刻,脑海里竟然只剩下母亲和妹妹。 他给妹妹准备了嫁妆,是一对紫罗兰的翡翠玉镯,冰濡种的,色泽透亮。 还有琉璃金勾的纱帐,冰丝织就,缅甸最好的工艺。 都是新货。 冥器,是绝不会拿给家人使用的。 只是来不及给她,不知她会不会去自己房里翻翻,其实就在靠墙的箱子里,里面有孩时做给她的玩具。 哥其实很宠你,其实,不是那么没用,别嫌弃这个哥哥,别嫌弃……手也没感觉了,原本黑夜就是最好的纱帐,阻隔了失明前最痛苦的时刻。 我的思绪被抽回,本不想回到这个阴冷的角落。 就在幻想中离开。 我不是孝子,所以上天也不垂怜,便一定要我在思想最为清晰的时刻与肉体分离,层层撕扯……突然不想让不认识的来触碰自己的尸体,如果可以,希望湘江来收敛…… 第十八章 骨头主人,千年活尸 身体两侧的石壁越发窄小,手臂紧夹着上半身才能勉强不碰到,我把身体弯成一个诡异的角度。[.超多好看小说] 头是低垂着,双腿半蜷,先是点着碎步,走到中间,开始匍匐前进。虽然不清楚剩下的路还有多少,但已经不能往回走了。只因为翻身太过困难,只要一缩起腿,拱起的背就能碰到甬道的顶部。 这个甬道造型奇异,刚开始明显是人工修筑,再后来逐渐变小,如果和当初一样是以山体夹缝为基础修建,倒也能说的过去。 “呼……”那样匍匐的姿势十分疲累,处在封闭的空间总是过分的压抑。趴下来歇一会,我现在的姿势就像是一个卡在管道里的壁虎。要不是光线不好真想来一张自拍。 接着向前爬,感觉空气好些了,应该是快到头了,双手拔住出口,使劲一撑,头伸了出去。 我现在所处的地方,果然是一个山体裂缝,与当初最大的不同却是这里没有千洞蚕蛹,头顶也不是什么石壁,而是明显被植被密封的,宛若一线天一般的峡谷。 石壁外面是茂盛的植被。大概是喜阴的缘故,长势很好。 如此想来,这里倒是个出口。 奇怪的是为何会有这么一个明显和外界相连的通道。 这墓葬真的好生奇怪。 先不论那一堆宛若史前生物的虫子,诡异的神道壁雕,神出鬼没的尸傀虚影,灵智完备。若是为了养尸,未免太过铺张浪费。 现在我处于离地面大概有几十米距离的位置,不下去看看我也不会甘心。 用登山镐插住裂缝,将绳子穿过登山镐的手环,顺着绑好的绳子,缓缓向下。身体躲不过植被的刮靠,好几处被划伤。好在距离不长,很快到底。 脚踩的地方已经不只是不平整,虽然昏暗,但还是可以看见那种满是触须的藤蔓,相互缠绕,上面还有寄生的植被,错乱交织在一起,一条接着一条,粗粗细细的,很难分辨。 我不知道何处可以下脚,总觉的陷坑底下会有一些无法防备的虫蛇蚁。(.) 往前走或者往后走都让人琢磨不透。我指的当然只是地形,太过于相似会分不清方向。我试过,只要是在这个墓穴的区域内,指南针总是无法正常工作,指针会处于摇摆不定的癫狂状态。 随便选了个方向开始走动,很奇怪,因为那些藤蔓,我的每一次跨步都在弹跳,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有时为了躲避被植被的叶片划伤,手臂也要跟着乱舞。 那是一种奇怪的韵律,我尝试把步伐加快。 向左一跳,收脚,抬膝,弯腰,双手后摆…… 没错,这样的姿势,几乎每一步的神奇的符合那些神道壁刻上的图案。 有时会有一些差错的地方,我隐隐觉得不能去踩,循规蹈矩的复制图案上的动作,四个一循环。 说的好听,现在的我是独自在山涧跳舞,在他人眼里,就像一只被电击的猴子在疯狂舞动着各种诡异的动作。 越来越快,直到我看到道路尽头被藤蔓缠裹的身体。 她的身上不止藤蔓,还有手指粗细的锁链,材质特殊,感觉不想是常见的金属,离得近了,有明显恶心反胃的感觉。 强忍着那股不适,拖拽着锁链靠近,那女人的脸已经萎缩了,巴掌大小,但难得五官还很清晰。琼鼻红唇,眼睛闭着,但依轮廓,应该不小。 再往下看,衣服是古式的是上身穿长及足踝的大衣,交领,长袖,腰间束宽带和蔽膝。蔽膝围于衣服前面的大巾,用以蔽护膝盖,蔽膝呈上窄下宽状。颜色已经退去,模糊的结成块状,分辨不清。她的头被锁链箍住,向上扬起,脖子被拉的略长,里面有奇怪的凸起。 伸手摸了一下,除了僵硬干涩的皮肤,和明显端掉的喉管,我摸不出来什么。 难道是有什么东西藏在口中?不得而知,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扒开她的嘴进去探查的地步。 其实一开始就很快认出她了,她是骨头的主人,也是她带我们走出那肉虫遍布的洞窟的。但她之前一直想告诉我什么,我却怎么也猜不出来。 既然如此,这么好的机会,我更准备自己翻找线索。曾听某知名法医说过,他一生的研究告诉他:死人,是永远不会骗人的。 胆敢如此斩钉截铁的肯定她的身份,主要还是要归因于她的右手。右手食指整个被断成奇怪的棉絮状,这是背水浸泡的缘故,但紊乱的接触面明显是被牙齿撕咬导致的,边缘肉牙呈不规则状分布。 到底是不是她自己咬的,不重要。 这依然是个死局。 我抬起她那只受伤少指的手看看,中指和食指都带着玛瑙戒指,手腕还套着古环,古环上刻着一种从未见过的文字,密密麻麻的,字体小而晦涩。 里面必然是传达了某种信息,把它撸下来,小心揣进怀里。 四指纤细,但手指缝隙乌青,浸漫了某种植物的枝液,指甲因为活尸的缘故还在生长。所谓活尸,并不是说他和活人一样,而是千百年来,一直不完全腐烂,头发和指甲一直在生长。维持这种状态并不容易,更何况在这种荒郊野岭,风吹日晒。 一千年,无论如何人都不是多短,反而是非常之长。 “你准备看到什么时候?是不准备要命了吗?” 说话的人以头朝下的姿势突然吊在了尸体的一侧,我转个眼神就瞅见一张放大的脸,惊叫后退,却不慎踩到了藤条,一下滑倒。 “穆小语!你怎么会在这里!” 尾椎骨摔的疼,立即起身是没办法,索性就半坐在地上。 他的身子下垂倒立,双腿和上方的藤条搅在一起,维持这个姿势,我突然看着他倒立的脸,受到惊吓也很正常。 “你没感觉恶心吗?和这金属链离的那么近。”他用手扯了扯那链子。 “你这么吊着,你不觉的恶心吗?” 听我这么回答,他反倒愣了一下。然后松开双脚,腾身翻跃,稳稳落地。 看着那链子,说到:“这是陨石打造的,有很强的辐射。” “你怎么回到这里来?”我对链子不太关心,只是奇怪在这里会遇见他。 “为了那个手环。”他望着我怀里装着手环的位置,淡淡道,“但是现在,我们先得逃出去。” 说着一把扬尘撒向我的背后。 为了躲避身后的让小语觉得需要闪躲的某物,我被迫开始奔跑,奔跑的方向正好是回来的路,我有两个感觉,一个是那种作呕的感觉随着远离链条开始减弱,其次,我会不自觉的重新重复那些动作,壁画上的动作,也许姿势不标准,但很顺畅。 有些庆幸小语跑在前面。不知为何,不愿让他看到我现在的姿势,并不是因为动作丑陋之类的原因,而是这一连套的动作,似乎蕴藏了自己的情绪,它不想被其他人了解。 于是,我反而成了被动演绎的人。 其实穆小语的速度是极快的,他的每一次行走,交换步伐都异常的迅捷,依照我原本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追上他的背影。但依照那一套动作,我竟然与他的后背只有寸许距离。这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他没有回头,我却充满困惑。 不会没有察觉,为什么? 我把这一切的不合理归因到这个地方的诡异。 我们没有重新回到我之前下来的地方,而是顺着一线天一直跑到一个山洞里。 他不再走动。我也没有觉得疲累。望着他的背影,整个山洞里只有淡淡的呼吸声。 一会儿,他转过身来看着我,然后伸手到我的面前,到:“把它给我。” “你在躲什么?”手环我留着没什么用处,那上面的文字我也破解不了。 “那活尸的背后有东西,我看不清,但本能感觉对付不了,于是拉着你离开。”他回答的很平静,依然伸着手。 有些无奈。但还是顺从的递给他。 身后却突然传来翅膀扑棱的声响,刚想回头去看。 “别回头。”他一把捂住我的口鼻,我差点一口气没接上。 模仿着他的动作,两个人面对着洞里的石壁,屏息,一动不动。 第十九章 生死时速,湖底逃生 身后翅膀煽动的声音越来越大,但都集中在头顶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虽然在尽量收敛呼吸的动静,还是忍耐不住,偏头看了一下,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先不说外面被植被遮挡本身能见度就不高,加上身处于山洞之中,更是什么都很模糊。 那东西因为身体颜色太浅,反倒看上去很明显。 像是一种鸟,肉色的皮裹在骨架外面,没有毛发,就像脱毛的鸡,然而它却有着与身体完全不成比例的长喙,尖嘴上似乎插着什么东西,还活着的肉虫,软软挂在哪,偶尔弹动。 再仔细看了看,竟然是当初那些肉虫的幼生状态。 这些无毛鸟像蝙蝠一样悬挂在顶部,嘴尖插着肉虫,不知是当作储粮还是准备过一阵就开始食用。当初那些虫子让我们唯恐遇见,现在看到它也有做他人沾板上的鱼肉的一天。 幸灾乐祸的同时,我来回扫视,不经意间和其中一只体型较小的对上了眼。 鸟眼无皮,只是侧面对着我,但能感觉到它的凝视。 很奇怪,这只鸟并没有叼肉虫,混在其他满载而归的众鸟之间,很是另类。 虽然不敢说话,但还是觉得应该把这‘噩耗’告知小语,我可能犯了错误,如果真的被盯上…… 不能移动,我于是伸手去够他的衣角。该死,他为什么不穿个衣摆长一些,偏是修身的外套。 碰不到他,他又直直望着那些鸟,寻找逃跑的契机。 我开始有些着急,因为我明显感觉到,再不做变通,那只和我有“缘分”的鸟,怕是要发动攻击了。 我想不通它为什么会盯上我。 但现在,看看那满山顶的怪鸟,要是被攻击,活命的可能行会更小。 等不及小语自己发现我的不对头。 果断开口到:“我被盯上了,往哪里逃。” 听我这么说,他只是惊讶了一下,马上就看到了那只瞄准我的鸟,然后拉着我就跑向山洞深处。 先是打开手电越过地上的水坑,接着向山洞中央跑去。 “你认识这里的路吗?”我边跑边问,他逃的毫不犹豫。 “不认识,第一次来。” “第一次!!!”还来不及惊讶,就在拐弯的瞬间没注意到脚下的路,猛的绊倒,膝盖撞上了岩石。 也许是因为情况危急,小语一把背起我,道:“抱紧。” 然后以之前二倍的速度狂奔。 我能感觉到膝盖的疼痛,但更明显的却是山洞中被他超快速度带起的一阵阵凉风。不由的抱紧了些,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一路拐了数到弯口,为了躲避那些鸟的感应,他的每一次驻足都是轻触,然后换位,并没有因为多了我这个负重而减缓速度,但他脖子后面细细密密的汗珠体现他为保持这样的速度,其实也是难以为继。 渐渐速度也慢了下来,呼吸开始沉重。 我觉得膝盖没有开始那么疼了,看来血是止住了,“放我下来吧,差不多好了。” “来不及了,已经追上来了。” 一转头,它们成群从刚才的地方往里飞,很快就发现了我这个活物,然后向这边扑来,先是把外套脱下来,罩在头上,因为挥动着外套抽打,根本不起作用,手臂很快被它们尖锐的牙齿咬伤。 汗水顺着肌肤的纹路流进伤口,蜇的厉害。 很快,那些奇形怪状的鸟越来越多的围上来,看不见路,小语也没有办法突围,我想让他先放我下来,但是想想现在自己这样还能帮他当一些,就没说,只是尽力帮他打开视线。 我拽住一直咬住我头发的鸟,用衣服包住它的大嘴,然后一挥刀利索的割掉那撮头发,抡起鸟使劲向前一甩。凭借惯性,接连撞开好几只,小语眼疾手快,一个俯身带我冲了出去,向山洞更深处跑去。 里面的路开始不平整,到处是参差不齐的岩石,像页岩,一层一层的,我从他背上下来,开始往里爬,他殿后。 为了不拖后腿,顾不得被岩石滑坡手臂,强撑着,快速匍匐前进。 越怕,越滑,感觉像是听到了水声。 一个不注意,没有巴着,岩石的表面太滑了,衣服摩擦力不够,整个身子向下面斜坡滑去,我吓得尖叫不断,原因是,我的姿势……竟然是头朝下。 天哪!为什么总是这么倒霉。 我叫着小语的名字,奋力挥舞着手臂想要抓住什么,结果却什么也没抓住。 直直掉进了暗河。 扑通一声。 因为是头朝下,猛的灌了几口水,呛的我脑袋和肺部都涨得厉害,咳嗽都咳不出来。 没过一会,就发觉头皮一紧,然后瞬间被一只手提住出了水面,一口水喷出来,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往上爬。 爬上来翻身躺在岩石上,把水从腹腔压出来,这才好些。 喘气定神,“你怎么样了。” 小语脸色煞白,水珠顺着发梢眉角滑落,浑身湿透,略显狼狈,看上去似乎没有外伤。我用手摸摸手臂,都是被咬烂的发白的伤口,不是太流血,只是很疼。咧咧嘴,道:“我们怎么出去?” “你刚掉下去没发现什么异常吗?”小语声音有些虚弱,想来可能是累了。 当时光呛着了,还真没注意其他地方。再仔细望去,水下隐隐有些青石板阶梯,不知通向哪里。这还真是,绝处逢生。 “其实我之前选择往这边跑也不是毫无缘由的。”顿了顿,小语接着道,“之前那绑着活尸的链条是用陨石制成,能成为活尸也是因为发自链条的奇异射线,所以我不让你接近。养尸之法千奇百怪,但就鬼骨养尸就有数十种之多,同样,不会是你来这里走的那种道路,他会令外布置一条沟通外界的道路,方便随时观察。若想另外布置还不破坏这聚阴之地的风水,这个方向,是唯一的选择。”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他就那么低头絮絮叨叨解释了这么多。 既然有了道路,我们也就顺着阶梯走,它是从下面渐渐显现的,不知那幽深的河底是通向什么地方……我们顺流,游的很快,不需要潜下去,只要按着方向游便可,阶梯向上,越发清晰,等到能踩到实处的时候已经出来了。是一处水潭,上面有搭建的青砖桥洞。 第二十章 埋伏 劫后余生,总是习惯性的放松警惕,对周围的环境变化缺乏本能的感应。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整个人会变得有些呆木,甚至反应迟钝,头脑僵化。 以上是我的感觉。但应该不包括穆小语,他是比我见过更多世面,经历过众多险境的。 然而此刻,我们同时被枪口瞄准的场面,始料未及。 从这里出逃完全是个意外。我僵化的大脑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的上的小脑,是在猜不出这些人是怎么做的埋伏。 难道我就点背到这种程度?死里逃生还能碰到敌人? 这就是出门不看老黄历的后果。 小语不知怎么回事,出了水就昏死过去。 被抓的太过迅速,我来不及查看他的伤势。心理着急,但不能让他们看出来。 那几个大汉训练有素,动作麻利,又缄口不言,一看就是军武出身,纪律严谨。能搜罗这么多退伍兵士,这些人不简单。 我不做反抗,任由他们捆绑。 “小关,你一会儿背着那个男的哟,至于这个女人呐,千万不要绑腿,让她自己走啊,也不知哪里来的附带货嘻,先带着,说不定有用滴呀。”声音尖细,但并不难听,很有特色,不知是哪里的口音。 我循声望去,是一个短发女子,穿着黑色抹胸,超短热裤,军用山地靴。皮肤略黑,不,应该说是健康的小麦色,眼角上挑,就算没有上妆,也十分妖媚。 这女人,太邪魅,难以想象她是如何将娇小幼稚的身躯和那美艳妖媚的表情柔和在一起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正被绑着,被按着跪在地上,只能斜眼看着那女子,还没说话,却被她一巴掌扇的整个身子甩了出去,当时脸就肿了。嘴里腥甜的味道,感觉有血沫,不想吐出来,勉强自己咽了进去。 她扇我巴掌时,我注意到她的手,并不嫩滑,虎口和大拇指有明显的厚茧,她用枪,而且手法决计不差。 “小姑娘还敢瞪我,姑奶奶我最讨厌别人不尊敬我了,再犯我就挖了你的眼睛喂我的小宝贝。”瞟了我一眼,就向躺在那的穆小语走去,她蹲在小语身侧,小手伸进他的衣衫里摸索着,毫不避讳,摸的仔细,不知在找什么。 我闭眼,索性眼不见为静,小语一个大男人,又吃不了什么亏,但我就是看着心烦。 接着我就感觉一双冰凉的小手伸进了我的衣服,我猛的睁开眼,对上她琥珀色的瞳孔,笑着说到:“原来时同道中人,呵呵,我也挺喜欢你的,没关系,随便摸。” “恶心。”她愣了一下,把手抽出来,在我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其身离开,临走道:“你们动作快一点。” 我松了口气。 在她搜身穆小语的时候,我已经猜到她的目的,那个活尸的手环,她一定是在找那个东西,刚才差一点就被她摸到了。幸亏我灵机一动,相处这么一招。装百合,我还不愿意呢……不过也是因为她心理本就不觉得我身上会有那东西,不然也不会因为我的几句调笑就轻易放弃。 身上的伤被简单处理,一路推着我往前走。 小语被那个叫小关的少年背着,少年背的很小心,我走在后面清楚看到小语身后那可怖的长度惊人的伤口,要不是这些人帮他缝针上药包扎,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他什么时候受的伤,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当时在山洞里,他语气轻柔,我还以为他累了,大概那是他已经在强撑。 我竟有些感谢那女子。 没有反抗的另一层原因。胖子的失踪,我被埋伏,我怀疑他们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奇怪的是,为什么对小语这么关照?又好像并不是一伙。上来就找手环,也应该知道很多内幕。 真是复杂。 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可以找到胖子失踪的线索了。 一路被压送着,很快出了林子,到了路边。 没有意外,并没有人来救我们。被他们送上车,那姑娘并没有和我们坐同一辆,同样,我和小语也被分隔开。 从出林子到上车,那女的都没和我说过话,倒是一脸严肃的一直和谁在电话里说着什么,和我们离的远,我几次意图偷听都没有成功。直觉上,那个电话里的人说的话一定很不中听,因为那女孩一直强忍着怒气。 上了车,他们立马给我带上眼罩,也没人说话,只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又是山路,拐的弯异常的多,我晕车,没那个功夫去记路线,又不是什么专业受过训练的人。 车走半道上,突然停了。 我以为真被我说中,出了意外,有人相救。没想到的是,我被他们松绑后扔在了山下公路旁。 然后那帮人又开车绝尘而去。 不由苦笑,这是对待无用之人的处理方式吗? 既然被放了,无论是什么原因,总归是侥幸逃脱。失去找胖子的线索,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对了,手环。伸进怀里摸摸,还好,还在。他们可是亏大了,白白错失了目标。 身上的伤并没有因为时间有一阵就有所缓解,还是很疼。我这样子是走不远的。这里是山脚,相信等一会就会有车经过。 希望能有人搭我回去。 我果然人品不错,蹲在路边,不一会路过的一家人便看到那奋力招收我。一身狼狈,自称不小心在山坡上摔倒,需要处理伤口,言辞恳切,为了证明不是碰瓷的,还抵押了身份证。 平民百姓,常态人家,也不都是但小怕事,只要不过分,能施以援手,断不会马上拒绝。 如此这般,才算安全。 进城到了医院,一口一个恩公,千恩万谢。 包扎之后,赶紧联络贵二爷。我不管他有怎样的谋划,如何设局,我只想确保穆小语的安全,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二爷那边,听完我的叙述,沉默良久。 但并没有敷衍了事,他也解释他最近却又急事,感谢我帮忙寻找胖子的行踪,对我的遭遇深表歉意。 给出的解决途径竟然是穆家的地址。 那位在八仙庵掌柜口中神通广大的穆家老太爷坐镇之地。 第二十一章 完好无损 当你饿时,有人分一半馒头给你,这是友情。[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有人把馒头让你先吃,这是爱情。有人把馒头全给你,这是亲情。有人把馒头藏起来,对你说他也饿,这是社会。 倒斗这个行当,你拼的不只是有多少弟兄肯为你卖命,也不是有多少钱可以买伙计为你卖命,更多是,你既然干了这行,有了势力,就能保证兄弟跟着你,生活和性命,都有保证。所以得知道,哪些人你惹得起,哪些人你惹不起,什么时候见到他们得叫爷,什么时候有资格让他们管你叫爷。 贵二爷是谁?这八百里秦川多少帝王墓,除了那些官方经手的,哪一个没他的影子。倒斗的人,在这片土地上,就不算70年代的特殊性,也不少。但有几个见过帝王墓。能见到一个,都了不起了。但贵二爷,凭着他的善,他的擅,他能碰的,不能碰的,都碰了。哪一件拎出来,放在这青天白日下,那都是举国震惊的文物倒卖大案。但他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这是他的能耐,所以有那么一帮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那么胖子呢?她只是一个小三女人生下的无名无份的“孽种”,还是个女孩。别说她没有贵二爷这样的实力,就算她可以被二爷培养起来,大家也会掂量。毕竟,这是动乍丢命的勾当。就比如说现在。 当初二爷为什么来找我,我根本不信他不知道胖子是失踪而不是接了新活。那他既然当她是他的女儿,他的势力又那么大,为什么不自己亲自去找?他派人来跟我说,还说的那么隐晦。他在防谁,他已经知道多少了,又为何投鼠忌器。 其实,一开始我也不懂。我以为他只是不好动用那些人来办自己的私事怕出事不好和弟兄们交代;也许他只是不想让她夫人知道这个女儿的存在;也许他觉得胖子没事,那伙人是我就可以处理的,不需要他动手。 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与他咄咄相逼的原因。 穆小语重伤被带走,胖子无缘无故失踪,一项项的事情接踵而至,但想想也并非是一团乱麻。(.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二爷给的线索,让我去穆家,我思来想去,也许真的应该从那里寻求帮助。毕竟是他们家的人不见了,也许人家也在找,也许,我能帮忙出点力。 竟然是个村子。 我从三轮上下来,脚踩在这厚实的黄土地上,面前是草垛和土路两旁参差不及的民房。有砖制贴陶瓷的三层小楼,也有明显干草土坯的危房小栋。 略有迟疑的走在路上,路旁门口靠坐着的老人和抱着田园犬的孩子,都不在意这里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不是司空见惯的样子,而是混不在乎的淡漠。 手里照片上的房子与我面前的大致相符,只是那是冬日照下的,那时门口的柿子树没有这么绿叶满枝。 漆红的大门,相比相邻的人家,已经是富裕很多了。 拉拴敲门,却不曾想门竟然开着。 吱呀一声,门开了,有两个小孩蹲在里面不远处玩弹子。外面很气派,里面倒也普通。紧挨着大门的是两个耳室,应该是厨房和餐厅,嗯,我承认我是看到了窗口挂着的包谷棒子。 后面是个三层小楼,想来大人应该在里面。我慢慢走过去…… 没人!为什么没人!我穿过屋子走到后院,也没人! 不得已,我回到前院去找那两个玩弹子的小孩子。 两个四五岁的孩子,一男一女,却衣着考究,那明显的云锦缎面苏州织造和这农家院子十分的不和。但我却越发相信自己并没有找错。穆家的人,理应特性独立。 “你们知道屋里的大人去哪了吗?” 其中一个孩子,停下手里的游戏,站起来,看着我,说:“你找谁?” “穆老太爷,有人让我来这里找他。” “那你来的不巧,大爷爷他们现在不在家。”说完,他又歪着头,笑着看了我一会,“姐姐。要玩弹球吗?” 我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能带我大爷爷去找你的大爷爷吗?姐姐有急事。”说着默默身上,想找东西出来给孩子当个酬劳,却尴尬的发现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有点尴尬。 孩子像是没注意到我的窘状,道“你真麻烦,狗子你先玩。我带这个姐姐去找大爷爷。”小男孩站起来,对小姑娘嘱咐了一句,走过来,对我伸出一只手,黑乎乎的,都是灰印子。“拉着我。我带你过去。”他的眼睛和小语很像,但没有小语的淡漠,是清澈活泼的。就像在墓道里,小语第一次对我笑时那样,亮的像黑曜石。 他带着我从屋子后面进后院,打开后院刷了红漆的铁门,一路向路中间走去,对面是另一栋房子,门口挂了绿色的塑料条状门帘。 “你自己进去吧。”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才转身离开,很恭敬的样子,当然,那恭敬对的是门里的人。有些好奇,那穆家老太爷,是什么样的人。 从小到大,一直对那个年代的人有着本能的尊敬,他们总有着自己辉煌的过去,如今纷纷沉寂,但那传奇的故事,确是最吸引我的。 我掀开门帘,院子里坐着好多人,吞云吐雾的,我看到了小语,他靠墙站着,穿着灰色的短袖毛衫,刘海长了,低着头的时候已经能遮住他的眼睛,双手插兜。他们坐的很乱,有蹲在台阶上的,有站着的,有坐在马扎上的。大家都很认真的在听人讲话。我一进来,话声停了。他们才都看向我。 但我眼里,除了那个我最熟悉的人,就是那个坐在人群中间太师椅上,黑色袄服的严肃老者。 苍老的声音想起:“非丫头,你是来找小语的。富贵有告诉我。” “是。”我很恭敬的举了一躬,点头称是。 “语小子,你去吧。”穆小语点了个头,向我走过来。 他走到我跟前,淡淡道,“跟我来。” 我便跟着他出了门。 我跟着小语走了好一阵,他一直没说话。快到打谷场时,他突然停下来。说:“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好这么快。那些绑架我们的是什么人?和胖子的失踪有没有关系?你又是怎么脱困的?出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很着急?然而,话到嘴边,我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为什么不说话?你来不是为了找我吗?”一挑眉,看着我,与其竟然是轻快的。 不是我熟悉的样子,我竟然觉得什么完好无损站在这里的穆小语有些陌生。 “胖子的行踪找到了,你不想亲自去找她吗?” 我很震惊,“你怎么找到她的?” “她告诉我的。” “她不是被抓了吗?她怎么告诉你。” 穆小语很平静的说:“她离开时和我联系过,她是和二爷的人一起回墓里,二爷又来问你找胖子,你在墓里没找到她,又被人截,那么就很明显了,二爷的人里有叛徒,那叛徒跟那伙人有关系,原因八成是和当初徽商提供的那个墓穴有关。我问过叔叔们,二爷的生意出了点问题,有人把消息给了线人,条子现在盯上二爷了,二爷去省里攻关,问题不大,但很麻烦。那么就是那伙人并不是要二爷倒台,只是要制造麻烦,这个时候把他们插在二爷那里的细作们牺牲掉。胖子一定是发现了很重要的东西,于是才被带走,他们不杀她也许是因为二爷,也许是又可以利用胖子的地方。总之,她现在是安全的。他们要抓你,无非就是要封口。所以,我们只要知道胖子发现的秘密是什么就可以了。” “那你知道秘密是什么了?” “手环。你不打算交给我,是要自己破译吗?” 我皱眉,越发觉得不对劲,哪里不对又毫无头绪。我仔细看着小语的脸,确实是他,但表情更鲜活一些。 “既然手环是这个作用,给你自然没有问题。” 我还是干脆的把东西拿出来放在他的手心。能明显察觉他那到手环那一刻的雀跃,尽管他在克制。 第二十二章 线索 从穆家回来已经有一阵了,恢复了每天朝九晚五的作息时间,按时上下班,当铺里每天安安静静的,我也乐得清闲。[.超多好看小说] 过了秋老虎,天气渐渐冷下来,期间没有任何消息,大家突然都安静了下来。 胖子失踪,幸好贵二爷暂时接手了她的生意,还算安稳。 但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握着手里的紫砂茶壶,缓慢磨搓着,已经发呆了一个时辰了,看时间快下班了。 不知觉的,水已经凉了,顺手倒在垃圾桶里,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这时,来了个客人。 穿着不合身的西服,到处打褶,衬衣从衣服下摆呲出来。 “你好。”我对他微笑的点点头。 中年人有些局促,紧紧抱着已经很老式的公文包。“请问,吴东家在吗?” 吴东家?他说的不会是胖子吧?那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您找吴珂?”试探的问到。 “对对,吴老板,她有东西落在我这了,地址留的这里,我来还给他。”边说边从衣兜里摸索出一张还算平整的便签,上面确实是胖子的自己,留的确实我工作地点的地址。 “她不在,你给我吧!”既然是留我的地址,那我就代她收了吧! 中年人似乎有些犹豫,见我看着他,想了想还是把公文包放在我的面前。 “那拜托您转交给他。” 我满口答应的送他出门,转身就关门进来打开公文包,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没想到的,里面竟然只有一封信和拓片。我把拓片放在一边,先拆开那封信。 信的字体很潦草,但笔锋有力,劲道十足,不知是何人所书。 山峰藏于水中央,河流倒趟入平原。 集英聚首沉沙岸,出水九柱锁游龙。 奇怪,这封信,没有抬头,没有署名,竟然是一首诗,反复读了几遍,却完全没有头绪,说的什么呀? 再拿起拓片,这些拓片像是竹简片上弄下来的,尽是一些不认识的文字。上回那个玉质手环就算再神秘,也不过是用金文记载,可这会的竟然连哪朝哪代的文字,都不识。 一股脑的拍照扫描发给穆小语,他们不正好在翻译吗,可能成为助力。[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然而最终,收到短信时,只有3个字。 青海湖。 西安火车站 拿着大箱行李站在一边等小语排队取票,我的身份证也给他了。 “走吧。”小语把票递给我。就向候车厅走去。我的是上铺,他的是下铺。 “你为什么买软卧?多贵呀!”我拉着我的大箱子,他走太快我只能小跑跟着。 “因为有门。”有门?什么意思? 知道上了火车,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说有门了。 “嘿!大兄弟,又见面了!”一大汉上来就抱小语,那热情,跟八辈子没见的亲兄弟一样。“大妹子跟我兄弟一起来的,那就是弟妹了,叫声大哥,以后我罩你。”穆小语把包往床上一扔,就躺在那里闭目养神。 人家是热情。我尴尬一笑,礼貌的叫了声大哥。那大哥一听,眉开眼笑。他转身拍了一下上面的铺位,“仙儿,仙儿?别躺着了,来跟我大兄弟打个招呼。” 仙儿?难道是个姑娘?蛮好奇的,哪位美女啊……玉白的手从被子中伸出来,指甲圆润,干净,被子掀开,一个光头,但长相很精致的男子半坐着,弯腰看着我们,睡眼朦胧。仔细瞅了瞅,嘶!竟然纹了个红色的,妖异的莲花。 “你好,张稼仙。”他伸手,似乎是表达礼节想和小语握个手。但穆小语那性格。想也知道。为了避免尴尬,我赶忙握上去,“你好,我叫岑菲儿。那位是穆小语。” “我知道,我认识他。”仙儿似乎是醒了,笑眯眯的看着我说。 小语也看过来,似乎也挺讶异为何仙儿认识他。 “师兄,你不记得我了吗?” 师兄?有故事。我的八卦之火又开始熊熊燃烧。明显看得出仙儿看小语的眼神很是火热。 大汉觉得气氛不对,拉我坐下,又使劲向仙儿挤眉弄眼,“那个,这次是搞啥子,大兄弟,我们可是抛了打活计,专门卖你二叔的面子,他们说是你给安排。” “青海湖。”小语淡淡的说。 大汉点点头不吭气了。说:“我出去抽会烟。”关门前,哎呀一声,转过来给我说,“对了,大妹子,我叫唐炎。刚忘了自我介绍了,叫名字生分,还是叫我大哥吧,这里我年纪最大。” 仙儿也是笑笑,重新盖上被子蒙头大睡。 我突然觉得,空调有点冷。 “我们这次的路线是走旅游路线,从甘南绕道去青海湖,所以车票也是在甘肃下车。”晚饭时间,边吃泡面,边听小语安排。整个行程得有600来公里,其实4个小时就能到,但因为各种原因,买软卧了,想来也有方便与唐炎他们碰头的因素在,毕竟他们是北京过来的。 “所以为什么要绕道。直接到西宁不是更近。”唐炎问的我也想知道。 小语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怎么,我问的问题很傻吗?”唐炎看看大家的反应,有些愣。 仙儿把他拽到一边耳语了几句,唐炎立马明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弄的我心痒痒,也想知道原因,却不方便问。满心郁闷。 “这一路上可不太平,那几个杂碎不知是找没找到眼,别瞎折腾了一番让我们也白遛弯。”仙儿笑着说,“师兄,这么几年没见,你的扳指呢?” 我下意识看向他的双手,从未注意过,小语有带扳指吗? “仙儿别闹。”唐炎低喝一声,大家也就各自散了。 这么一会功夫,也快到了。 夏天车站里面气味难闻,有不少人过夜,在地上打着铺盖卷。我们顺着人流走,仙儿一路掩着鼻,我还好,心想那墓道里的气味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以前夹喇嘛都是怎么混的。 人多自然很容易走散,我和仙儿在后面,一会就给冲开了,我怕连仙儿也找不到,紧紧拽着他的手腕。一边伸手和小语他们打招呼。 在站口到处都是招揽生意的旅行社,随便报了一个散团,坐上去夏河的大巴。 一路上导游在前面讲的什么我没怎么注意听。仙儿他们做在我和小语的后面,两个人嘀嘀咕咕,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小语上车就带上眼罩耳机。我就对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大巴不停的爬升,渐渐的感觉到一些凉意,路上不停的看到写有扎西德勒的广告牌,暗示着我们,夏河越来越近了。 下车的时候,来接我们的师傅给我们车上每个人献了哈达,献到仙儿那里时,仙儿对他笑了,师傅直接脸红,大家看到都觉得很好笑,是很淳朴的人呢。 大家都住到红石青旅,里面很有藏地的建筑风格,有些小挂件,小摆件都很精致,还有一些旅人留下的照片,里面的风景很迷人,我们跟老板聊天,他说是周围一些景色,他们都看习惯了,主要是外地人觉得很美,就顺手挂出来,增加一点点缀。 这里的人都说藏语,很少说汉语,听店主说这边好多藏民并不懂汉语。我们询问了拉卜楞寺的位置,从红石出发,沿着门口的路往右走,到十字路口右拐,然后一直走到县城中心的十字路口,往左拐,步行几分钟就到拉卜楞寺。后来问带我们的地导,拉卜楞是藏语还是汉语,他告诉我们拉卜楞已经是藏语翻译过来的汉语了,跟黄河与玛曲的意义不同。 门口有精通藏语和汉语的和尚可以当讲解,我本来说请一个,反正也不贵。他们3个却完全没有那个意思。自顾自的往里面走。 里面有酥油和奶酪做的佛像,十分精致,但不允许拍照,反正我也把相机放在住的地方了,手机拍不出效果,就那么走马观花的看看。在庙里看到有藏民在朝拜,便问站在旁边的人,她们要磕多少才结束,他们告诉我说,会磕到自己认为满意为止,并没有数目限制。越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虔诚。参观完拉卜楞寺的内部后,仙儿说去看看转经筒。转经筒一般都在寺庙周围,转一遍,刚好绕着寺庙一圈。之后又想参观晒经塔,说那是可以俯瞰寺庙全景的地方。我看似乎还要往上走,实在是不想动,于是坐在外面一旁的石墩上等着。差不多傍晚的时候,有一拨一拨的藏民来转经。在晒经塔门口,也有藏民在朝拜,她们完全不会在意周围人的眼光,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嘴里念着六字箴言,起身、举手、跪倒、慢慢的全身匍匐于地,然后不厌其烦的进行下一个相同的动作。我知道这是叫做五体投地。高考那年,因为身子虚,压力大,怕撑不住,就一直喝中药调理。那个小中医信佛,就教我在瑜伽垫上做5体投地,3分钟108个,既锻炼身体,又能活络静脉,很不错,比老喝中药好。我休学那一个月里,除了做卷子,就搞这个。胖子来我家,看到我这样,一度以为我开始信藏传佛教了。绕拉卜楞寺一周大概需要两个小时,他们转完经筒后来叫我,便从藏民住宅区穿过去,回到寺庙区。我看到很多和尚围着喇嘛念经,猜想可能是晚课。突然很有兴趣,想要过去听听,却被小语拉住,他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方向。有个背影熟悉,利落短发的美女在打电话。虽然是背对着我们的,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她,那个埋伏我的女人。 第二十三章 青海湖水怪 在陌生地方碰见熟悉的人,有时候需要运气,有时候却是刻意。[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能听到她在说什么吗?”我们站在经幡的后面,刚好可以避开她的视线。 小语摇摇头,表示这个距离很难听清。 没过一会,她就合上电话离开了。 回旅馆的路上,我迫切的想要询问关于手环上的内容,但对唐炎和仙儿始终有些防备。大家的目的不同,也远没到交心信任的程度。 有人却没这个自觉。 “师兄找到想要的东西了吗?还是被捷足先登了?”这句话里隐含的信息很多。先不论那个诡异的称呼,至今小语都没有意思要承认的意思。想要的东西?捷足先登?看来他是知道一些的,至少明白还有另一伙人在。想起之前他对唐炎的提醒,越发觉得他不简单。 “我不是你师兄。”显然,小语一句话完美避开他的问题。简直就是驴唇不对马嘴。 仙儿一滞,不置可否。 我放慢脚步,和唐炎平行。“大哥,你和小语什么时候认识的?” “小语啊。之前一起搭过伙,对脾气,我们认识有五六年了。小语有本事,他那绝活,我知道的,除了仙儿,少有学得来的。”唐炎每次谈到仙儿,都有说不出的温柔。 我点点头,“小语确实厉害。如你所说,他们难道真的是是兄弟吗?” “也许吧,仙儿说的话,我都信。” 我翻个白眼,这对话没法进行。什么叫都信,还有没有原则了? 各自回房歇息,我找机会拉住小语,到一旁隐蔽处。 “你怎么跟上她们的?” “翻译出来了一小部分,你之后给我的资料出了大力。尤其是那首诗,直指青海湖。反倒是手环的内容有些玄幻,像山海经上的传说,古人的崇拜心理那么强,虽然不是很愿意相信,但里面肯定有线索,它反复提到过一个长生仙物,状似脐带。(.)听上去很玄。但她们既然如此相信,那么应该是有其他资料。我翻过的不多,1720年清康熙帝封夏河县人嘉木样?阿旺宗哲为“扶法禅师班智达额尔德尼诺门罕”,赐金印和宝盒一件,宝盒内有脐带装物不知为何。” “既然那是长生之物,为什么还要赏给活佛,皇帝自己为何不用。” “看来你也觉得不对了。但她们一定知道。所以我觉得她们一定会来拉卜楞寺。” “对呀。既然活佛是夏河县人,那脐带八成就在这个寺里。”我说完,小语接着道,“既然已经找到她们了,就容易多了,让她们找。我们就跟着她们,看看到底有什么秘密。你要找胖子,也只有这一条路。” “那他们知道自己被跟踪了吗?”随便问了一句。小语笑笑,然后上楼回房了。 清晨在山间环道停车。我们脱离了大部队,和地导一起,包了一辆车。 因为清晨的美丽景色,我忍不住拍照留影,在山间俯瞰晨雾中的夏河县城,阳光挡在山后,有奇妙的光晕,仿若仙境下的小城,气质出尘。等到八点半,终于,整个拉卜愣寺笼罩在日光中,大金塔闪闪发光。我们让导游给我们合照了一张,仙儿站在小语的旁边挽着他的手臂,我和大个子各种搞怪的造型。 下一站是去郎木寺,大个子想看天葬台,我其实一点也不敢看。但想着应该也就是是个台子,看了也就看了,应该没什么,但没想到赶上了天葬实况,唐炎一直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却吓的脸都白了。 中午从郎木寺出发,途中经花湖至唐克,然后在黄河九曲十八弯看日落。 就这样一路玩玩闹闹。 “你是不是给她们装了追踪仪?”整整一天,我们都玩的很开心,也没有和那队人撞上,其实我有注意到小语一直在看表,大概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给那队人装了追踪仪,所以我们在行程不错的情况下还能保证不和他们撞到一起。 “果然瞒不过你。” 一路以来,小语给我的感觉是很轻松,很邻家的。跟我印象中的完全不同,那个少言寡语的样子,难不成仅仅是因为不够熟悉吗…… 然而,到青海湖时,我却看到了二蛋。 “你叫他来的?你哪来的二蛋的联系方式?”我看着那个站在青海湖售票口的石摊上自拍的家伙,问小语。 “我让他带些装备来。以前听吴珂说,你们的装备都是他提供的。” “要下湖吗?” “不知道,看情况。我一直在看她们的移动方向。像是租船进了湖东岸。要是她们下午没出来。我们就得进了。” “二蛋不能参与进来。” “我知道,让他在这里旅个游就好。”他不再理我,和仙儿、唐炎坐到一边去了。 “二蛋蛋……来,我帮你拍照。” 等到中午,吃了个饭,二蛋把装备的车钥匙给我们,自己回他住的地方休息了。唐炎是个人脉很广的,打了几个电话,就有景区工作人员把船组给我们,那是本来拉游客的游船,几人里面也就唐炎会摆弄这家伙,于是我们把装备放到船上,向东岸进发。 没到之前,大家都坐着看风景,仙儿突然来了一句,“非子,你知道青海湖的水怪吗?” “水怪?知道。探索发现上不是说那是赫折鲑不是水怪吗?” 仙儿耸耸肩,挑眉道:“说不定咱们能碰上呢!” 水怪。我听说过,不过应该不会这么倒霉把,哪有那么容易碰到。我记得电视上说过,那东西在湖东也就是在海心山北侧。那不就是我们这回的目的地吗!那队人去那里和手环上的内容有什么关系?青海湖的传说里到底有什么隐情? 正想着,唐炎就在那边喊,到地方了。 我看了一下坐标,就是这里。但来回扫了一圈,并不见她们的船,她们真的下去了吗?没有船接应应该是想上来也上不来的呀! 一共6套潜水设备,2套备用。小语和仙儿先下去看看,并没有穿潜水衣,仙儿打算徒手潜下去看看,探照灯交给小语拿。我水性不好,和唐炎在上面等,从湖面上是可以看到他们打进水里的强光的。这种**-7043潜水强光探照灯是二蛋极为推崇的,曾经他的其他朋友潜行马里亚纳海沟也是用的它。但怎么说呢,就是只有水下50米能正常使用。 “他们下去多久了。”唐炎问到,神情十分凝重 湖面上是微风吹起,荡漾的涟漪。 “2分钟了。”他们没带呼吸设备,这么久是应该上来了。 大概到3分钟的时候,有人冒头,“仙儿出来了。”唐炎接住他伸过来的手,一把拽出水面,我把毛巾被披在他苍白瘦弱的身躯上。他的脸色发青,嘴唇颤抖,一直趴在那里自我缓冲调节,这种样子,也没法问他小语的情况。 3分半,4分。 他怎么还不上来。唐炎已经开始穿潜水衣,准备下去找他了。仙儿似乎缓了过来。一把拉住他说:“师兄没事。再等会儿。”果然,4分半的时候,小语的手拉住了船棱。一个翻身,上了甲板。并没有很艰难的样子。甩了甩头上的水珠。从一旁拿过浴巾,然后低头坐在了甲板上。 他好像在思索什么,不时望向湖面,眉头紧锁。 唐炎道:“有没有什么发现?”仙儿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感觉湖里有些阴冷……师兄,探照灯是你拿着的,之后不是又往下潜了一段了吗?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东西在看我,它很警惕,感觉不到位置。”小语看着湖面说。头上的水珠滴露,目光直直,眼睛一眨不眨,连睫毛上的水珠都顾不得擦。 “看你?大兄弟的感觉一向不会有错。他妈的,什么鬼东西,躲躲藏藏的,等大爷我把你揪出来。”唐炎还没脱潜水衣,听到小语说到他感兴趣的东西,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今天先到这里吧。我感觉到他走了。”说完小语进仓换衣服。唐炎撇撇嘴,很不情愿,转陀返回。 返程的路上,仙儿一直在甲板上望着湖面,小语说去换衣服,一直没出来,我百无聊赖的靠在甲板上玩手机,仙儿突然来了一句:“你有没有觉得水色深了。” “什么啊……”我把手机收回裤兜,走到仙儿那里。 “我记得之前没那么深……” “是它。”,“它没有攻击我们,离湖面不近,不然不会没有水浪,它在躲什么东西。”小语不知道何时站在了我们背后。说完进控制室去找大个子。 我看着湖地下的黑影,这就是他之前说的那个看着他的东西。 “它好大,至少有10几米。”仙儿感叹。又来回在甲板上走,看了一下,“非子!给我一个望远镜。” “不对,不只一只,是有好几只才对。到底什么东西。如此密集,和我们船行方向一致。也许,是我们和它们一直。师兄是让船行方向改了?为什么要跟着这些怪物?” 仙儿越发的恐惧,瞳孔变大,我不理解,它们又不会攻击我们? 为何要顺着这些怪物往前走? 第二十四章 九龙吸水 船下墨黑色成片的黑色怪物隐隐约约。[]不由心中感叹,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青海湖水怪。 “躲什么东西……”仙儿反复思索这句话在说什么。脸色逐渐好转,“能让水怪害怕的东西……不好。”仙儿突然转头,我却看到了甲板地板上那明显蚕食过来的阴影。 黑云连绵覆盖,快速涌动,后方非常明显的可以看到有三条水柱带着蒸腾的雾气,将青色的湖面和天际云端连在了一起,不只三条,我一把抢过仙儿手里的望远镜跑到船尾看过去,有九个,没错,九条。而且虽然不是很清楚,她们的排列方式似乎有些古怪。 并没有像之前东南沿海所报道的海上龙卷风一般移动。她们只是原地旋转。原来这些庞大的奇怪生物又要躲的是如此天灾。 “龙吸水。但似乎不是普通的龙吸水。龙吸水一般可以理解成龙卷风利用气压差将水压上天,这些水在一定的高度就会由于重力大于气压产生的力而降落,这个高度由龙卷风的风力大小决定,一般到不了云里,就算有也是很少一部分的。但我们看到的这个太过奇怪了,高度太高,不动,奇怪的排列方式,我去问问小语。”说着便向控制仓跑去。 “小语,我们为什么不过去看看?我刚定位的那个龙吸水的位置就是湖心泉的位置,这个时间段出现这种奇观应该是那伙人测算好的,那底下一定有东西。” 唐炎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小语一眼,然后对我道,“那他妈可不是普通的龙吸水,大哥我告诉你,九龙吸水,神物现世,那底下,可了不得。老祖宗说了,但凡有奇艺景象出现,必有重宝现世,但现在不能过去。得离得远一点,敢碰上一点,咱都得死这儿。倒也不是怕死,干着活当总也是有心理准备的,但不值当啊!不信你出去看,刚才从这里也能看到那个黑线,不只一条呐。” 我闻言立马出去,站在刚才的位置上,从望远镜里,真的明显的看到,有条黑线,快速的在云里游动,神物?难道是龙吗?龙不应该是图腾融合,民族崇拜的组合样式吗?怎么会真的有。若不是龙,那个长条状的东西又究竟是何物。 船已经渐渐停了下来。 一共过了40分钟。[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那情景才消失,10分钟后,云销雨霁。 湖面重新恢复了天青色。天空因为时间的缘故也渐渐闪现红霞,黄昏已致。需要赶快回去,做一些补给。具体位置已经知道了,明天就可以下去看看了,反正这边最深不过30米,应该不会太危险。 把船交给租船给我们的小哥,他一脸激动的问我们有没有看到龙吸水。含糊其辞的应付,说水汽大,距离远看不太清楚。 晚上在附近藏民开的餐馆用餐,也一直听旁边的人议论。 “九条龙吸水,这场景千年难得一遇,说不定是水怪作祟。” “哪里是水怪,分明是龙。刚才明明看到有黑线飞速游动。” “什么龙啊?懂不懂科学,还龙,我刚虽然没看现场,但新闻直播明明是3个黑点,是鸟。” “科学?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多了去了。新闻直播?新闻你也信,那玩意肯定是为了不让大家恐慌做了修饰。” …… 我觉得有趣,一直边吃边听他们讨论,看来这件事对民众的吸引还真的不小。 在柜台结账的地方,看到炉子后面不远处的藏族神像后面,有个老妇人跪在那里祷告,边念叨着边用酥油在地上描画,我觉得有趣,便问道:“那个老夫人是在……” 老板人倒是挺热情,边给我开发票,边说:“哦,那是家母,我们这代虽还是说藏语,也有会汉语的,对臧家文化的了解程度和虔诚程度也不如家母那一代了,青壮们都想到大城市去见识见识,不愿意留在这边,我是放心不下家母,所以就干脆在家乡开个馆子,有游客,生意还行。刚刚的龙吸水,你也看到了,家母看到后就一直念叨‘赤秀洁莫’‘错宁玛哈岱哇’,你可能不懂古蒙古语,翻译过来是万户消失地方的女神王,也就是海心大天神……,哦你的发票开好了,麻烦签个字。” “哦,好的。”我签了字,踹上发票离开。一抬头,撞上了那个老妇人的眼睛,她转过身来看我。眼睛是灰白色的,异常的可怖。我抖索了一下,快步离开。 回去以后,我把饭店老板说的这件事讲给大家听。尽量不露细节,还说了最后那个老板的母亲看了我一眼。 “唉,你们说她为什么要看我啊……难不成她发现我根骨不凡,可能是某神明转世?” 仙儿嫌弃的看着我,道:“她是觉得你没事跟他儿子聊得火热,肯定是想勾引她儿子,于是看你一眼警告你。” “什么嘛……就知道泼我冷水。”我撇嘴。 “哎呀我说,你们女孩子家家的,一天到晚都想啥子呢,真难懂。大兄弟啊,你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吗?我他妈都查了这半天了,屁资料都没。”唐炎扭扭屁股,他下面的老旧转椅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行将就木。 酒店里就大堂这一台电脑。那掌柜老板的孩子本来在玩游戏,被唐炎揪了下来,一直坐在一边,用仇恨的眼神看着旁若无人的唐炎,让人不禁莞尔。 “你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们女孩子家家,你给我解释一下。”仙儿语气不对,大个子一哆嗦,马上赔礼道歉。看他们打闹,我笑的打跌。 “别闹了。”小语说。“女神王,指的应该是西王母。我虽然也不知道具体的资料,但听说过一个关于青海湖的传说,说青海湖在远古本是一片丰美的草原,有万户人家游牧着,还有一个女神王。后来泉水喷出,将万户淹没在一片海中。所以你说的老妇人说的古藏语‘赤秀洁莫’,意思是‘万户消失地方的女神王’;‘错宁玛哈岱哇’,应该就是那个神人用海心山压住了泉眼,所以海心山的意思是‘海心大天神’。” 我听着,也觉得有道理。点头附和,却扫到那小孩子鄙夷的眼神,存心想逗逗他,于是坐过去,问到:“你叫什么名字啊,能告诉姐姐吗?” “哼,笨蛋。才不是什么姐姐,姐姐就该是卓玛姐姐那么漂亮的,她是草原上最美的太阳花。你那么粗俗,怪不得阿吉奶奶会嘲笑你。” 这小鬼!!我忍。“阿吉奶奶是谁啊?她很厉害吗?” “阿吉奶奶是有辛传承的莫玛,她很厉害,是我最崇拜的人。”小鬼很激动,喊的声音有点大,惊动了老板娘,然后就被拉走了。 “辛是什么?” “辛是指藏传苯教的巫师。看来那个老太婆是个有本事的呢。”仙儿随口回了我,“我出去一下。”然后拿着外套出了门。大个子也起身跟了出去。我觉得自己陷入了迷之尴尬。 我知道《苯教源流》,但并未仔细研读,里面有说苯教巫师很厉害,是高于王权的,曾影响土蕃王室许多年。如果那个阿吉奶奶说的是对的,是不是代表她有可能知道秘密。 “他们去哪了?”我问小语。 “你想的是哪,就是哪。” “那你刚不提醒我,走咱们也去。”我伸手去拉他。却被他拂掉。“她并不愿意见到我。仙儿去很合适,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去。”说完一个人上楼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仙儿去合适。”看看外面的夜色,和我身上的睡衣。算了,等他们回来再问问看吧。出去一趟也怪麻烦的,还得换衣服,外面那么冷。“老板娘,能来杯酥油茶吗?”…… 我端着酥油茶,小口餟着,坐在门口火炉旁的马扎上,望着在城市里永远见不到的满天繁星。我不知道为什么不知不觉我的生活会有了这么多改变,原本平静的一切被莫名其妙的东西打得凌乱一地,找不出一点熟悉的痕迹。胖子生死未卜。从来不会和我的生意有过多接触的二蛋现在也在青海湖等着消息。我也很久没和家里联系了,老妈虽然唠叨,我却也是很想她,她以为我就是当铺打杂,要知道我现在都兼职土夫子,还不打断我的腿。心累…… 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情中,有些恍惚,隐约知道老板娘在收拾东西,该是要关门了。这边不像大城市,住宿酒店有不关门的习惯,她们不过是些接点小生意的普通人家,作息满规律的。我懒洋洋的不想动。蜷成一团窝靠着门框,想着等她来叫我再起身上楼。这么想着,把碗放到一边的地上,屋里燃香的味道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你怎么下来了?我都没听到什么动静。”喃喃自语,是因为前面站的这个人。虽然困了,但还是认得出来那是小语的面容。他蹲在我的面前,离我很近,清楚的发现他表情十分的淡漠,违和的感觉,很矛盾。他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想要问,他却走了,我更困了,眼睛慢慢的闭上,思想也跟着沉寂。 再醒来已经早上,隐约记得昨天睡着前,是有见过小语,但当时太困,没听清楚他想说什么。而且,谁昨天扶我回来的。 第二十五章 藏银挂坠 大早起床出门遛弯,青海湖就算是夏天,这高海拔地域的气候也是冷得要死。(.)旅店到处都是租羽绒服和棉外套的,10块钱一件,能穿一天。 我不像仙儿那么讲究,随便租了一件颜色没那么花的。 把酥油茶灌到暖水瓶里,边喝边走,外间天气晴朗,不少旅游的扛着长枪短炮取景拍摄,热火朝天。 仙儿昨天去找了阿吉奶奶,唐炎跟着。 阿吉奶奶一看到仙儿头上那多妖异的莲花,神色就变得更加耐人寻味了。三人坐在那里,听了个不算完整的神话传说,但里面的信息,对我们还是颇为有用的。 之前小语也有提过,只是不很详尽。 相传很久以前,青海湖地区是一片辽阔的草原。草原上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寺院。这寺院里有一个德高望重、知识渊博的老和尚……老和尚?我觉得不对,老尼姑才是,湖心岛里面的是莲花庵,和小语说的女神王也能对得上。 领着几百名小和尚……小尼姑在此念经修行。 一天,老尼姑决定要外出云游。临走时,再三叮咛贴身的小尼姑们:千万不要动寺院当中的那口井。小尼姑们纷纷表示:请师傅放心,你走后,我们决不轻举妄动。 老尼姑走后,一个淘气的小尼姑心想:这井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叫师傅如此不放心呢?我不妨趁机看个究竟吧!于是,她拉着另一个小尼姑一同来到井边,揭开了井口石板上的封条,又移开沉重的石板。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往井下一看,黑咕隆咚不见底。正当她准备将石板重新移回去时,只听得井下轰隆隆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水柱喷涌而出,将石板和两个小尼姑抛出老远。大水很快淹没了寺院,淹没了草原,方圆几百里顿时成了一片汪洋。 此时,老尼姑正在昆仑山谈经论道,忽觉得眼皮直跳,心神不宁。她慌忙站起,往山下一望,只见大水淹没了寺院。情急之下,她忙捡了几块昆仑石向寺院方向抛去。 井口被堵住了,但大水已无法退去,形成了后来的青海湖;而盖住井口的那几块昆仑石,就变成了现在青海湖中的海心山。可是,原来的草原已变成汪洋一片,周围成千上万户人家被大水淹没一空。后来,人们便把青海湖称“赤秀洁莫”,意为“万户消失的地方”,而把海心山称为“错宁玛哈岱哇”,意思是“海心大天神”。 故事平淡无趣,既无新意,也无笑点。 昨日那状似神迹的九龙吸水也是出现在海心岛附近。 “昨天才买的,今天就坏了,为什么不能换?你这做生意怎么好意思这么坑人呢” “您说话也忒难听了,又没逼着您买,货是您挑的,我这摊摆了有些年头了,要是当真兜售假货哪里能开的下去。” “我管你以前生意怎么做的,退钱,你看都烂成什么样了。” “要不这样,我给您换个新的,算我认栽,您看如何。” …… 客人走了,没甚热闹好看,人群也散了。 那摊主一脸晦气,垂头丧气的摆弄摊前的各式货物。 我蹲在一侧挑挑拣拣,他也懒得搭理我。 卖东西的没激情,买东西的也很难提起兴致来。正准备站起来到别处逛逛,偶然瞥见他脖子上挂着的链子,链子没什么奇特,像是牦牛皮链。但链子挂着的银坠上刻明显是个字,而这字,和当初那人拿进店里的竹简片上的如出一辙。 我附下头想看仔细点,摊主越发觉得这客人目光火热的盯着他的脖子,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不自觉的扭了扭:“您是想要这链子吗?”说着就开始解,“这链子我带了好些年了,边都磨毛了,您要是想要就开个价,要是可以就给您了。” 这藏民就是朴实,要是换做我们这些坑死人不偿命的,还就怕客人没兴趣,只要你有兴趣,我就敢天价往上谈,成交价嘛,慢慢聊不是。 “这是藏银吧?上面刻的是什么真看不出来。”磨搓在手里,表面并不光滑,沙沙的。 摊主一听,淡淡的说:“是藏银,但纯度也不是很高,你也看到了,表面处理的不怎么样。上面刻的是吐谷浑的文字。” 吐谷浑,一个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流中的国度。历史上著名的鲜卑后裔慕容氏从遥远的辽东一路西迁,由阴山,至甘南、青海。魏晋南北朝时期,吐谷浑在青海建立起了国家,其政权存在了350多年,是中国历史上立国时间最长的少数民族政权之一。鼎盛时期,其疆域东西达4000里,南北达2000里,其政治文化经济中心都在青海,吐谷浑文化具有鲜明的青海特色。吐谷浑在历史上影响深远,与中央王朝关系密切。吐谷浑地处连接中原与西域各国的要地,尤其是建立的丝绸之路青海道(或称吐谷浑道)曾经对中西经济文化交流产生过重大作用,创造了几个世纪的辉煌。 吐谷浑是魏晋南北朝致大唐王朝的王国,怎会无端与秦岭的殷商古墓有联系。任我如何想象,都不会猜到那竹简拓本竟然用的是鲜卑文记载的。 我觉得事情突然明朗了起来,简直就是醍醐灌顶。 整件事情应该是这样的……无论西周还是殷商,那篆刻了金文的手环是重要物件。胖子想要,那个女人想要,说不准穆老太爷也参合了一腿。胖子留给我的资料是别人的,来历不明,也就她自己可能知道。这份资料和手环有关,现在基本确定就是下一个线索的节点。胖子被抓是她们动的手,目的却不一定是资料。她们既然可以找到青海,知道有关长生脐带的事情,就不会在乎这份资料。 那么,资料就是用来提供给我的。胖子并不知道我和小语拿到了手环。 那女人抓小语自然是以为手环在小语身上。其实我一直没搞清楚,小语是怎么跑出来的。 抓胖子为了啥,不知道。那家伙别看她胖,猴精猴精的,我倒是不担心她会吃什么亏。 胖子引我来青海,加上之前收集到的各种线索。 突破口就很明显了。 那座湖心岛,准确的说,是湖心岛莲花庵的那口传说中的古井。 第二十六章 破门而入的尴尬 青海的老酸奶挺不错,香甜可口,我买了一碗,加上两块糍粑,算是带的早饭,拿去给小语。 他应该起床了吧,这样想着…… 其实从小到大,家里、学校一直灌输给每一个女孩子,要自重,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被男人占了便宜。 但是,为什么没人给男孩也交代一下……其实,女色狼也是很多的。 比如现在。 刺眼的阳光肆无忌惮的照进房间,也没有窗纱可以遮挡。于是我的眼睛里便没有注意到小语虚弱但凌厉冰冷的眉眼,只有那蜜色通透的肌肤,圆滑的肩部,精致的锁骨,细细密密的汗珠顺着锁骨向下,流过硬朗的腹肌,然后…… 噗……我觉得嘴边有腥甜的的味道。 理智告诉我,现在关门还是能挽回过失的,但眼睛却像狗皮膏药般紧紧粘在那柔和的肌理上,不愿离去。 过了十五分钟,我默默走进屋子,然后默默把早餐放在梳妆台上,默默转身,关门出去。 深吸一口气,双手扶在脸上,我整个脑袋都在冒烟。 其实也没看到什么限制级的画面,主要是我自己脑补太多了。这下出任务都得尴尬了。 “他好像有些虚弱……”刚刚光顾着花痴了,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小语刚才似乎是在上药。他的上不是好了吗?昨天下水时身手矫健,一点也不虚弱。 如果受伤,是不能沾水的吧。 坐在前往湖心岛的补给船上,那里不是景区,除了每月的补给船,根本没有机会上岛。(.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当然,我们也没运气好到刚刚赶上每月一次的补给,总之,唐炎总是能想到办法。 比起昨天的游艇,今天的明显老旧,发动机已然看不出当年的颜色。 一脚踩上去,剧烈的摇晃,却也不至于翻到。上了湖,起了浪,就不那么安全了。 船老大打保票,船送补给很多次了,不会有问题,让我们宽心。 “再次交代一下,你们是去做电力维护的,不是游客,一会儿见到莲花庵的人,要注意言行举止。”船老大交代,神情严肃。 我点头,再看看自己这身灰色的工作服。行头都在工具箱里。 不明白上个岛怎生如此麻烦,还需要乔装打扮。 上岛也需要下水,潜水设备、大型仪器、氧气瓶等,都散乱的放在船上,用大黑布遮着,又加盖了渔网。 “你们是手艺人吧。”船老大用的是陈述句,他显然对我们的身份没什么怀疑。话音刚落,气氛瞬间变的沉寂。他顿了顿,像没意识到一样,继续说道:“前几天也有人突破防区进去了,和你们一样,船上有这些瓶瓶罐罐。”说着,朝被黑布盖着的装备瞟了一眼。 “你们没缉捕吗?”我问到。 “抓了,怎么没抓。可人家有本事……”手指指了指天上,“快追上了,但还是没有继续。” 唐炎耸耸肩,没接话。 是谁,不用脑子也能猜到。但这话接了,等于我们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总之,有些事情说破了,对谁都没好处。 船老大是个聪明人,见我们如此反应,自然不再相询。不知之前挑起这个话头,他是有心还是无心。 相比昨天的壮观景象,今天只是云层略厚,太阳光透过云彩的缝隙,镶金嵌玉,好不壮观,一直延伸到不远处的湖心岛上。 船越驶越近,海天相接的地方,能看到灰色弧线一般的湖心岛上,矗立着金色的莲花观音像,隐有佛光。 说实话,在城市呆惯了的我,在此次青海行中一直是充满激情的,一路上无论是美丽的风景,还是什么奇幻景象,都莫名的好奇。 在码头抛锚,并没有想象中细碎宛若绸缎一般的海滩细沙,反倒是到处铺满棱角分明的碎石。穿着旅游鞋都觉得硌脚。 下船第一件事是把装备藏好。 事先准备的防水袋,把东西一股脑装进去,然后几个袋子封口绑好,将一端拴在暗礁上,另一端沉进海水中。如此一来,就万无一失了。 来接我们的人,是岛上长久驻扎的莲花庵女尼。衣着朴素,神态平和。年纪不到,三十几许的样子。 先是双手合十举了一躬,船老大也赶忙回礼。我们跟着鞠躬。 女尼淡淡一笑,礼节性的,便转身带路,一句话也不说。 说是尼姑庵,因为年代久远,资金短缺,又远离人群,无甚香火。仅有并排的几件房子,落魄至极。窗户就剩窗棱,如果不拉窗帘,基本什么都能看到。 就算青海湖不是海,如若起风,那也是和海风没什么区别的。住在这样破旧的房子里,女尼们没冻死,还真是佛祖保佑。 安排给我们的房子是她们腾挪出来的。船老大回去,我们留下,说好的电力维护,不会弄的太快,如此一来,必须借宿一宿。明天一早,船老大再来接人。 “这里淡水怎么解决的?一路上口渴了,不知可否讨杯水喝。”没真渴到那种程度,试探一下那口井才是真正的目的。 老尼又合十鞠躬,我赶忙还礼。真个麻烦。 “招待不周,还请海涵。马上差人送热水过来。几位夜间要取水,只需到后院井旁自己打就好。但东边不远出的井,还请不要接近。哪里已经没有水了,乃庵中禁地,还请施主莫要好奇前往。若有其他需要,尽管差弟子去办。无须请示老尼。电力方面,麻烦各位了。” 一会儿,小尼姑搁下水壶离开。 唐炎放下水杯,大马金刀的坐在长凳上,说“我说几位,咱们也应该商讨一下下一步的行动了。” 镇了镇精神,听听他有什么见解。小语一向对安排任务无甚兴趣,相信仙儿也是一样。一路来,唐炎功不可没,他的观点大多靠谱,值得一听。 “首先,刚才那老尼也说了,后院东边的禁地,是咱们此行的首站。里面到底有没有水,没看过咱们谁也没有发言权。这个点谁踩,怎么踩,还需拟个章程。“见大家洗耳恭听,唐炎越发的口若悬河,“其次,进去以后,明早以前必须出来。不然会引起怀疑。维修电力也不能只当借口,表面功夫还要做一下,那么白天就没有机会下去。一晚上的时间,不知道会不会有点紧。” 第二十七章 锁龙井 “时间紧是必然的,大家先佯装维护电力系统,我找机会去后院踩点。[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事情难也得做,我是女人,这里是尼姑庵,相比三个大男人。我出入要方便许多。 大伙点头,表示同意。一起拎起装备去装维修工。 途中我声称打水洗手,悄悄潜入后院。 后院杂草丛生,可供饮用的水井在亭子里,旁边是半自动的摇水机,上面吊着铝制的水桶。 另一个水井在东边的草丛堆里,杂草疯长,已经快要遮住井口了。 我慢慢走过去,注意脚下的枯枝,不敢声响太大,离得近了,低头一看。 青石垒砌的井口,半径约莫20厘米,实在是不大,内部井壁干涸漆皮,明显枯了挺久了。我感到好奇的是井口延伸出来锁链,精铁打造,有锈蚀的红斑,一片接着一片。锁链绕着井口缠绕几周,被锁扣锁好。 原来竟是一口锁龙井。 左右看了看,没什么人,我拽了拽锁链,一个纵身跃入井口,一只手撑着,另一只手拽着锁链,慢慢向下弹落。 井口虽小,里面空间倒是很充裕,就算是胖子的身材,也能勉强活动开,当然,前提是她能进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从井口看感觉深不见底,我倒也没指望这样就能探到底部,想着下来感受一下就上去。 我对锁龙井的了解仅限于神话传说,说是大禹治水将蛟龙锁到水下,全国各地到处都有锁龙井的身影,大都传说锁链拔起不见底,内里井水翻腾,有血腥味飘出。没听说有人真干下去看看。我也不是胆子多正。只因这口井本身没水,虽深不见底,想来还有这锁链,不见得会有什么事故。 脚踩在落叶之上,腐烂的落叶层层铺就,松松软软。 这井并不深,我下来没多久竟然真的到了底。但奇怪的是锁链还在向枯叶下面延伸,但我脚踩的地方没有任何锁链盘踞的感觉,那它又是延伸到哪里的呢? 我们先前的推测不可能有问题。这里光线不好,我抽出别在裤腰的手电筒,仔细观察井壁,看是否有暗门。 然而井壁除了干涸翻卷的裂口,就是青苔死亡的痕迹,轻轻敲击,听声音,完全就是实心的。 我不死心的又逐一观察,仍然没有任何缝隙可插。 如今唯一没有检查的,就是枯枝下面的地方了。 枯叶太厚,完全剥开不可能。将锁链一寸一寸拔起,身旁全是被拉出的锁链,锈色干枯无二,在一旁堆作小山包。 直到看到新被拔出的锁链有了水色,手握上去冰凉滲骨,一抹笑容浮现在脸上。 下面果真有夹层。夹层之下应该就是暗门。 用手电筒当铲子,戴了手套一直向下捅,感觉到金属表面,伸手进去摸索,“找到了!”一声暗呼,握紧拉环,手起。 咬牙使劲掀起暗门,落叶扑扑下落,待可以通行时,我拽着锁链跳了下去。 这回聪明的落到一般停了下来。手电光照视线内是一条暗河。 这种小岛上的暗河都会通往海里,但却不会被海水混成咸的,不能不说是大自然的奇迹。我这种地理学的奇差无比的人,很难知道缘由。 踩了点,任务完成就要上去。 将暗门重新合上,拽着锁链爬上来。顾不得一身脏兮兮,赶忙跑回卧房。能全须全尾的逃出升天还不被主人发现,当真可喜可贺。 顾不得唐炎和仙儿急切的目光,我先去换了身衣服,冲了个澡。然后端着咖啡进到他们房间,将所见所想全部一一道来。 “所以锁链还有部分在暗河里?你最后还是没有捞到头吗?”唐炎皱眉问到。 “没有,河里还有,具体多长不可考量,但不排除顺着锁链走可能找到地方的可能性。”我摇摇头,那锁链委实太长,锁龙井的锁链既是用来栓锁传说中的蛟龙,又怎么会轻易被拉到头。 “师兄,你知道我们的目的地是什么穴吗?” 小语背对着我们,双手撑着窗棱一直看向外边,不知发什么呆。 虽然小语没有回答,也许唐炎和仙儿会迷惑,但我却隐约猜到点什么,“这里是青海湖,早上出门又看到周围人卖的旅游饰品,虽然不敢肯定,但吐谷浑墓葬群的可能性比较大。 “难道会像热水一号一般吗?”听到我这么说,仙儿来了性质。青海都兰热水一号大墓,有“东方金字塔”之称。大墓背后的两条山脉从东西绵延过来,如同两条巨龙,大墓则像一颗宝珠,构成“二龙戏珠”之势。墓堆下有3层用泥石混合夯成的石砌围墙。墓冢从上而下,每隔1米左右,便有一层排列整齐横穿冢丘的穿木,共有9层之多,一律为粗细一般的柏木,当地农牧民群众因此也称它为“九层妖楼”。据计算,修这样的大墓需一万人修建一年以上。它不仅仅是考过界的大发现,在全国行内人的圈子里都是首屈一指的大事件。谁也没想到,青海苦寒之地也会有如此富庶的墓葬群。自从九层妖塔出世以来,前来青海寻求突破的手艺人也越发多了,寻龙点穴,渴望能发现昔日吐蕃、吐谷浑、羌族等少数民族遗留的国家财宝。 当年名噪一时,延续百年的国度,谁也不相信待它们泯灭与历史长河中时,会走的干干净净,毫无痕迹。 美其名曰,帮助他们留存国祚,不被消弭与历史的车轮。 “是不是像热水一号,这不好说,热水一号已经是吐谷浑最昌盛的王安睡的王陵了。想来这湖心岛的也比不过它。其次,将墓葬至于如此潮湿的地带,尸体不易保存,墓穴受潮也不宜防护,真不知道是存的什么心。”我答的漫不经心,眼神一直不时漂向小语……他在想什么呢? 从早上那尴尬事件发生以来,他一句话都没说过,一直沉默着,我却觉得比前两天都心安,心中熟悉的安全感。 怕尴尬,我也不方便主动挑起话头。但他的神情也不想介意的样子,越发的琢磨不透。 总是无法走近他,也许并不是可以的,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若即若离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挠墙。 窗外已经是夕阳了,现在也无甚可干,只需等待太阳落山就好。 不想闷在屋子里,我径直走出门去,像水边走去,就算是紧张行动前舒缓心情好了…… 第二十八章 神柱葬地 没有月黑风高,皎然圆月挂于梢头,大家每人身上绑着氧气罐,剩下的都在胸前的背包里。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唐炎掀开井底暗门,我们紧随其后。大型器械主要是开海葬墓的,为了避免开墓瞬间海水倒灌。但现在因为井口太小,根本拿不下来,扔下来动静大,还会损毁。干脆就留在防水袋里。 “这链子,看上去有好些年头了,大面积氧化却仍旧如此结实。”唐炎把氧气罐放在岸边,数了一下一共八个,一会儿还得往进拿。 换上潜水衣,带上脚蹼。 小语拽着链子缓慢拉扯,“顺着链子,速度不能慢下来,水里温度低,受不住。”说完,他第一个走进水里,回头看向仙儿,交代到,“仙儿帮我照看非儿。”然后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仙儿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我,道:“你需要我照顾吗?” 我耸耸肩。从身体素质上讲,我是弱了点。但小语不是不怎么和仙儿说话吗?他是怎么好意思就这样驱使别人的。 刚踩进水里就冷的一哆嗦。水势逆流而上,很急。 四人宛若游鱼一般快速向前,模仿着小语那种半身侧着的姿势,臀部以下灵活的上下摆动,这样的动作,虽然有些别扭,但阻力小,勉强能缓解逆流的不适。 锁链逐渐向下。游了好一阵,体力渐有不支。呼吸不能太过放纵,以免不够用,又不能停,实在是不容易。 现在整个环境里都是黑暗的,别说在水岸上看不到我们,就算是整个大环境都只能听到水浪拍打的声音。[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宛若鬼魅。 锁链还没到头,但斜度却是陡了不少,和水面已经有60度了。 照这样下去,我们的氧气罐不知道还能用多少。另一个不能用,那是上来必须有的,因为没氧气而死在水里,那也太冤了。 翻转腾挪间,水流开始变缓,离水面也很远了。 突然感觉脚踢到了什么,来不及细想,明明变缓的水流不知为何开始旋转,速度快到反应不上来,转的我肠胃翻搅,也不能开口讲话,死死抓住锁链却怎么也抓不稳,手劲一松,嗖的一下地脱离掌控顺着漩涡卷了进去,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关心别人。 我命休矣…… 不过还好水底下没有暗礁,不然非得划个肠穿肚烂不可。 只是转的几欲呕吐,没有昏过去。运气好,卷进暗流还能安然无恙到达目的地。 没错,这里就是目的地了,我看到了锁链的终端,紧紧拴在九颗高耸无比的石柱上。它是将九棵石柱围了起来,中间黑乎乎的,也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大家都安然无事。 现在还是水里,罩着氧气嘴,依旧不能说话,围着石柱游动,想要看清里面的东西。 唐炎打开水底探灯。突然亮起来,眼睛十分不习惯,用手遮挡,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有了灯光,水下的一切都变的清晰起来。 除了浑浊水底存在的各种微生物,我们渐渐看清的,在五个石柱中间,被铁链围起来的地方,有一座无字石碑。石碑个头不大,不容易被注意到。但石碑旁边那个盘绕着的蛇形生物却非常显眼。好像睡着一般,一动不动。 我惊的屏住了呼吸,浑身不自觉的颤抖。 锁龙井,锁龙井,难道真的是锁了龙。整个陷入极端的恐惧中。我现在一定是面色苍白。 我看到了,他们自然也看到了。唐炎傻傻的用探灯对着蛇形怪物,一动不动。 再一瞥那九个石柱,上面那些陌生神秘的附文满满的刻着,像是在镇压妖物,字体龙飞风舞。若是没看到那条大蛇,可能还会感慨其作者书法造诣不错。 但现在只感觉那字体弯弯绕绕不成型,无比妖异,状似厉鬼咆哮。 怎么办,那东西要是醒过来我们就都死定了。 正在这时,小语拉住了我的手,掰开手心,用手指认真写了两个字。 石头。 我皱眉,什么意思。 忍住心中的恐惧,再仔细看向那蛇盘踞的方向。 好像真的有些僵硬,没什么生气。我走的进了点,紧紧挨着锁链,终于看清了。哪里是什么蛇,分明只是石雕,不过是环境背景太暗了,没有看清,它被雕刻的惟妙惟肖……竟被石雕吓破了胆。 但他干嘛要雕个蛇放在这里,很是费解。 唐炎和仙儿也意识到自己被糊弄了,一脸尴尬,我在旁边偷笑,原来傻的不只我一个。 大家顺着石柱上游,越过铁链封锁区,轻易进入九颗柱子到腹地。 无论真假,这个蛇一般的石雕都很可怖,背对着它,开始仔细观察石碑。 上书之字和竹简、藏银挂坠一般无二,果然和吐谷浑有关系。千年前的他们,修筑此物是想隐藏什么? 从殷商旧物查到吐谷浑遗葬,只能说明有什么东西,它不仅再殷商时期是重宝,与殷商合陵而建的西周诸侯王也在拼命隐藏,辗转至吐谷浑,藩王对其也是讳莫如深,不将之陪葬王陵,反而在此等简陋之地花费大力气建造神秘囚室,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物件。 有种奇怪的感觉,我也许会认识它。 但是怎么进去呢?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氧气真的就要见底了,虽然就算见底也还能支撑一阵,但未雨绸缪总好过临阵抱佛脚。 大家围着石碑冥思苦想,小语却把手按在了石碑顶部,使劲一按。 轰隆隆…… 上帝,眼见着那石碑下沉,飞沙走石,地动山摇,脚踩的地面开始一边旋转一边缓慢下降。 内部有机关齿轮的响声,头顶的接缝处,有旋转的锯齿伸出,然后合拢,两边突然产生一股吸力将空间里的注水全部吸走,为了避免真空,无水的地方四周墙壁开始下沉,外间金色的光亮透进来。待水全部吸走,整间大厅的样子全部呈现。 这是一个被黄金涂满的屋子,还没惊奇完那神奇的机关术数,就被满目的黄金闪瞎了眼。 天哪,吐谷浑王室果真大手笔。 仙儿一声惊呼,摘了氧气瓶就扑向了黄金墙,眼里满是对金钱的欲望。 任何人看到如此景象都会不由自主,本能而已,并不可耻。 第二十九章 死局?活局? 一双眼睛左右乱瞟……咦! 黄金对世人的吸引力不容反驳,人类文明至今都无法摆脱对黄金渴望所造成的滞肘,但偶尔走神,也许会注意到一些埋藏在浮华之下的细节。[.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尽管细节出现的令人匪夷所思。 我静静注视着墙体和地面形成的夹脚。 被黄金涂满的房子,是较为夸张的比喻,既是为了突出它的奢华,也是形容它确实被用黄金刷满墙。但地面是由上等汉白玉铺就的。 我感到不对劲的不是耗费半天下来就只有一个四面封闭的黄金房子,而是原本圆柱形的房子在缓慢的缩小。 其实如果是方形或任何图形,变化起来都会异常的明显,圆形最为特殊,没有棱角,又是缓慢变化,几乎不会发现。 紧紧盯着墙壁对地面的蚕食,眼珠酸涩,它就像已经发现自己暴露一般,开始变的警惕。 “你在看什么?”仙儿在满足对黄金无限贪婪的念想之后,终于发现自己没法把它从墙壁上倒腾下来,不仅需要想法,更需要技术和手段,目前条件实现不了如此破天的宏远,搁置已成必然。 既为鸡肋,岂止也无甚可惜。 相比瞪大铜铃巨目仍旧拔不出来的唐炎和立身一侧面无表情乏善可陈的木小雨,目光闪烁若有所思的我这里大概会有新奇的事情。 “这个房子在动,或者说,它是在变小。”将心里的疑问说出来,期待大家会给我什么有用的回答。[] “开什么玩笑,房子怎么会变小,莫不是眼花了吧。”唐炎清醒的突然,回嘴倒是蛮快,“这吐谷浑人造这密室怎会如此简单,除却黄白之物,简陋若斯。不是说是在珍藏宝贝吗?别说宝贝了,鬼影都没见到。” 不想理唐炎发唠燥,处境如何一清二楚。 仙儿想了想,从背包里取出纸片,就如同当年小语所做那样,单手拇指与无名指相扣,结手印。要破食指指尖,将血液粘于纸片之上。食指上勾颤动,仙儿显然用尽心神在控制,虽然纸片立起移动,但他额头细密的汗珠只能证明与当初申请从容不迫的小语功力相差甚远。 我越发觉得他所说的是真的,果真是是兄弟呢。原本每次仙儿叫小语师兄,小语必要出言反驳,最近几次却是默许一般,再也不吭一声,难免惹人猜疑。 仙儿已经尽了全力,纸片仍旧无法穿墙而过,这不是说明他就真的如此无用,而是此间房无处可透。 “怎么会这样……”唐炎一脸颓然,“难到竟是个死路?就知道他不会安好心。如此隐蔽的地方藏宝贝,没有防范是不可能的,他想坑死我们,决计不会让我们找到宝贝的。” 密闭的屋子,黄金的亮光,每时每刻都在讽刺我们的鲁莽,非要闯进死地。 与我们三个的愁云惨淡不同,小语倒是很淡定,只是神色有些怪异。 他独自一人面对石碑站着,当然,那蛇形雕像也在。小语表情似笑非笑,一遍一遍描画着石碑上的吐谷浑文字,越描越流畅,速度越快,快的我都赶不上了,简直就是笔走龙蛇。 我读不懂其中的意思,只能等他尽兴,然后告诉我们这么做的用意。 “大兄弟这书法境界简直超凡入圣了,连番邦文字也能写出神韵来。”受不了唐炎难自语中流露出对小语浓浓的敬仰,仙儿先破功,侧身捂嘴笑场,唐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憨笑着挠挠头,接着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小语描画的速度也逐渐慢下来。 用的久了,并起来的两指也开始颤抖。脸上释然的表情可是装不出来了。 见我们眼巴巴的等着,小语道:“一个很粗陋的骗局,没想到大家都宰了进来。其实一开始我就在注意石碑。按石碑进密室本就透露着强烈的阴谋味道。古人不傻,绝不会留下如此精致的入口等着被偷。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要让每一个胆敢对神物有野心的家伙全部葬送。”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个房子就是契机,黄金,神物,每一件都能牵扯我们的心魂,心神松懈就容易被钻空子,但如果一直看石碑,就会十分清醒。这份清醒是唯一的生机。”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我们来做个实验。” 小语让唐炎闭上眼睛一直朝前走,不要停。 难道是幻境吗? 唐炎按照吩咐,走的干脆,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撞到什么,然后径直走了出去,我瞪眼看着,惊讶不已。那是我亲眼摸过的墙壁,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怎么会是假的。 赶忙也闭上眼,向前走去,再次睁眼已经是全然不同的光景。 黑漆漆的,还有一股怪异难闻的腥味。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回头看,哪里有什么黄金屋,这里竟然是一片遍地白骨的荒坟。 我等4人就站在这垒砌不知多少曾的荒坟积尸地。 遍地骸骨,不知其数。站在这里已经不是多害怕,而是感到震撼,然后是愤怒。究竟多少人牲才能让遍地骸骨垒砌宛若骨池,少数民族的祭祀一直以来都透露着一股子难以理解的血腥气,但人牲的如此残忍,见过几个帝王墓的人也忍不住震惊。 每一付骨头都是摆出奇怪扭曲的姿势,死前必然遭受非人的折麽和痛苦。 像垃圾一样扔在这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旁边明明有两扇拱形门,为什么没有人逃走呢…… 先不管这片埋骨所,两扇门应该走哪一个,两扇门开在房间相对的两面,里面幽深,黑洞洞的,不知通向哪里。 这时候如果有个指示就好了,心里默默期盼着……小语二话不说,选了门就要往进走,有人帮着选了,也勉强算个指示。 正要跟上去,唐炎却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一动不动,面色青紫,唇部抖动加上颤抖的手势,我们看到他站立的地方,竟然有只骨手紧紧抓住他的脚踝……大伙屏气凝神,皆静静看着他。 唐炎一脸焦急,他希望我们救他,小语给他打了个手势,唐炎会议,只听一声枪响,精准无比的打在骨手手腕部,骨手松脱,唐炎抽脚闪开,小语欺身而上,为的不是彻底消灭埋在尸骨之下的诈尸骨头,而是向那边门后一闪而过的飞影追去,仙儿见唐炎脱身,也来不及考虑小语,拉上我进了另一扇门。 那一枪不是我们开的。 第三十章 蜃龙 “是谁开的枪?”唐炎问到。[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毕竟救了他,还是很感激的,对小语追上去的做法表示不理解,“没看清,闪太快了。枪法如此精准,如果是敌人不会客气的只打骷髅手骨。” 仙儿摇摇头:“不论是敌是友,师兄自会处理,我们主要目的是找到那个被藏起来的宝贝,不要在这些无所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唐炎一听,觉得是这个道理,点点头,马上开始观察这个甬道。很可惜的是,它除了是环形的,没有任何新奇事物可供发现,上上下下一目了然。 一行继续往前走,道路弧度明显,不一会已经看不见刚才走过的拱门了。仙儿一个人走在最前面,他探路,确定没有危险,我们再上前,远处的他摆摆手,意识我们跟上。 我一直注意着周边的环境,一路走来,刚开始还好,不知从何时起,周围开始出现一些白色的塑料一般的东西。 “大妹子,你有没有觉得旁边这些破玩意,好像是什么东西蜕下来的皮。”唐炎走路也走的不专心,东看看,西摸摸,不知怎的顺了一片,递给我看。 微白近乎透明,上面有细微的纹路,褶皱很厉害,小小一块,拉伸开来却明显大了一倍多。(.无弹窗广告) 脱皮的生物我就只知道是蛇会蜕皮,但这么多,真是蛇的话次数上弥补不可能,数量上也是很可怕的数字。 “你说这东西会不会是个大家伙。”声音压的很低,像是喃喃自语。 我和唐炎在后面磨蹭,一个没注意,仙儿已经不见了。 “仙儿呢?”接下来的路还很长,不是我不相信唐炎,相比经验丰富,沉着稳定的那两位,唐炎除了人事上比较擅长,并没有靠谱的感觉。 “你怕了吗?”我轻轻说了一句,唐炎却是炸了毛,“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怕,只是,只是……” 他瞅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吞吞吐吐,没得让人乱猜。” “它们很大,年龄也不小了,移动迟缓,但捕猎的能力不容小觑。我早就应该猜到的。只是不愿相信,这地方会存在……” “你说什么呢?它是啥?它蜕的皮吗?” 相比我的好奇,唐炎面色不沉重,只是有些意兴阑珊。那应该不是很可怕的生物。 “蜃龙。包括刚才的环境,一定是它在捣鬼。吐谷浑的密室,就算放奇兽镇压也应该是四脚羊啊。哪里弄来的蜃龙。还记得石碑旁的雕像吗?应该就是它。” 蜃龙。吐气生幻想的蛟龙,生于江湖湖畔。一个神话传说中的东西。头上有像鹿一样分叉的角,脖子到背上都生着红色的鬃毛,鳞片是暗土色的,据说从腰往后的鳞片都是向前逆生的,脚像蛟一样,前端很宽。具有不可思议的能力,就是从口中吐出的气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幻影。这些幻影大多数是亭台楼阁,是谁都没见到过的豪华,从窗口里可以看到穿戴华丽的贵人们在活动。姿态美丽惊人,而且这些幻影还随人不同,就算看同一个幻影,在不同人眼里也有细节差别。 “你跟我开玩笑。”他当我傻子吗?诓人也不寻个合理的理由,简直就是智商碾压。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自顾自朝前走去。 没看到身后唐炎由于他自己的推测,看着手里的那张皮,脸上呈现的不安,一种近似于畏惧的紧张情绪将他笼罩。 至于我,大概是不知者无畏。 脚下有一块青砖踩上去一松,“不好,快趴下!!!!”一直以来先入为主的认为会有各式奇怪生物来驻守密室,却忘记了古人最擅长的机关之术。 数百只弩箭从各个角度交叉射出,叮射到墙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那种金属划过黑板的声音。我没经验,唐炎也没经验吗?我现在看着他的眼神一定很怨毒。 “呸呸……”唐炎趴下的仓促,吃了一嘴的土,那狼狈样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他也觉得自己理亏,冲我抱歉的笑笑。我叹了口气,为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搭档,我觉得我的小命越发没了保障。 他没进到射程之内,我也只踩到一个,没射上是我的运气,现在却趴在地上不敢动了。 这里的每一块砖都是讲究,或轻或重,弹出来的机关杀招都会不同。 没有熟练的经验,寸步难行。 仙儿没在这里,他肯定不认为我们会在这里栽跟头,他的信心不会对我,然而某人……这是辜负了他的信任吗? “喂,怎么办啊。” “大妹子,哥哥抱你过去吧!” “……” 没被射成马蜂窝,却被唐炎雷死。哭笑不得,虽说也只能这样,语气好歹别那么轻佻行吗……哀叹一声…… 我以为的抱,是公主抱……被抗在肩上,他上下蹦跳,身手灵活,我胆汁都快被振出来了。我发誓,下回一定跟进仙儿……防火防盗防唐炎。 还没彻底出雷区,一个头部用围巾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庞然大物带着身后席卷而过的飓风从我们身边一溜烟闪过。唐炎不能分心,我却顾不上那么多,仰起头,向前大喝一声。 “死胖子,你个夯货,给我站住。” 庞然大物骤然停下,僵硬的转过身。尴尬的笑声透过厚厚的围巾传出来,分外欠揍。 “伪装成这样,你还能认出来?” “你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 过了雷区,我被唐炎放下来,恶心的感觉还没压下去,先扯掉了围在吴胖子头上那让人不爽的厚围巾。 唐炎一脸懵懂的看看胖子,看看我,又看看胖子,又看看我,然后拉我到一边,小声问到:“她就是小语和你要找的人吗?什么背景。刚才她那几步走位,根本就是行家里手,我看不透。” “她是我发小,事情有些复杂,等会再说,我有话问她。” “你不觉得自己该解释什么吗?” 依旧是那讨人厌的傻笑,“又不打算给我解释吗?” “那个,事情有点复杂,总之,咱得先跑,我刚在躲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蜃龙” “……” “你刚叫住我,它也应该快追上来了。” 第三十一章 肖晗的宠物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不管有没有,先跑到安全的地方好过在这里唠嗑闲聊。 逃跑的方向迎面过来一个窈窕的女人,短发琼鼻,一双大眼睛滴哩咕噜一通乱转,言笑晏晏,“你们要逃跑吗?” 男人在美丽女人面前,除了绅士风度,适当的勇猛、坚强更能突出男性气概。 可惜站在女人面前的三个生物跟正常人应有的反应,委实不搭边。 胖子警惕的盯着女人,一步步后退到她感觉安全的距离,右手紧握腰间的短刃,随时准备攻击。 “你怕我。”女人笑笑,“吴珂,这是第几次了?我记得,你已经第三次栽在我的手里了。就算是再蠢的生物都不会三次跌进同一个坑……我觉得你是个念旧的人,无论我松还是紧,你都舍不得逃开,对吗?”女人将前移的碎发挽在脑后,描摹的红唇在黑暗的环境下有暗色的水渍,鲜艳欲滴。 她简单的动作明显刺激到了胖子紧绷的神经,一把抽出短刃。刀柄早被汗渍浸得没了颜色,刀刃也因长期使用而布满缺口。胖子怎么会用这种刀,没有任何攻击力不说,连表面的粉饰都懒得处理。 “小姐。把我堵在这,你有什么好处?你已经有了筹码,不是吗?怎么,对花美男不满意?偏偏要来追我这一身老肉,您的品味还真是独特。”吴胖子的讽刺毫无意义,女人的笑容越发滲骨,耐人寻味。[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花美男?心头一震。 她来的方向是仙儿的方向,她抓了仙儿吗? 她的同伙……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鸠,出来吧,别躲躲藏藏的。” “看到她了吗?那是你的口粮。”女人袖口伸出的骨笛指向胖子。胖子没有反应,仅仅只是压低了腰背。手指一轮握紧。 这里本来就是弯道。弯道视野死角慢慢走出来一个仿佛没有骨头的的东西,人形,但只有五六岁的个头,长满的肉瘤。一个个肉瘤如同不同的头颅,双手低垂至膝盖,一点一点走过来。它的脚很大,但之前听到的声音丝丝缕缕滴落在青石板上,形成一摊摊荤黄的水迹,粘稠但不刺鼻,馨香如花。 女孩子都不喜欢刺鼻的东西。它是女人的宠物,必然不会有奇怪的味道。 单论其物,馨香比奇臭更让人感到奇怪。 “肖晗,你若是退一步,我把东西给你。”胖子给出了条件,肖晗眉梢轻佻。谈判的艺术是让步与妥协,当双方势均力敌之时,谈判是保存是实力的同时将利益最大化的手段。 鸠扭扭脖子,接着向前走,水湿的痕迹在扩散,馨香也越发浓郁,距离只有一米,它闪电般冲向胖子,张开血盆大口啃向胖子被围巾包裹的脖颈,没有嘴唇的大口布满尖锐獠牙。它的手在撕咬的同时带着强筋的力道攻向胖子的心窝。电光火石之间,胖子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无法抵挡鸠强烈的攻势。她快速低下头同时双手交隔和那招黑虎掏心正面相抵,肉与肉之间沉闷的撞击声,尽管躲过了致命的撕咬,身体却被撞飞,这一撞的马力将她撞过了刚才整个箭雨淋漓的机关。 我猜胖子本是想借助撞击的冲力和鸠拉开距离,然后伺机逃跑。不幸的是,她错估了鸠的力道和自己的抗击打能力,我清晰的看到她宛若车祸现场般躺在地上,连一颗手指都动不了,血沫从嘴角溢出。 目欲撕裂,我却一点也帮不上她。紧握的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形成一个个月牙状的伤口。头脑飞快的运转。我们这里,别说我和胖子,就算是唐炎也打不过鸠。 这哪里是什么宠物,这个叫肖晗的女人简直养了一个史前巨兽。 “你想要什么?”打机锋这种事情在紧急时刻是不合时宜的,我需要尽快知道她的需要才能对症下药。 我没说话之前,肖晗一直含笑看着倒地不起的胖子,鸠站在她的一侧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她骗你来送死,你还替她着想,真是蠢到无可救药。吴珂,说起来,我最佩服你的就是这一手把握人心的本事。你骗这小姑娘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引他出来吗?只有他能对付我,只有我们两败具伤你才能坐收渔利。至于这个真心对你好朋友,不过就是一个拿来牺牲的筹码。” “你什么意思,是我自己要来找她的,为什么是她骗我。我看居心不良的人是你自己,手环在我这里,你想不到吧。至于小语你们也控制不住。说到底,你才是最可怜的,费心谋划,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一个蠢女人。吴珂,你装死的伎俩越发的不经心了,血包咬这么早,不怕吞进去喉咙疼吗……如你所愿,这一把我打不过他,还伤了我的鸠。不过下一回,我不会再输给你。那个东西还有一片再九天玄女娘娘庙。我可等不及你自己去慢慢找。地点告诉你,就是我下的战书。” 肖晗走近,没有理我,却看向唐炎。 娇小玲珑的肖晗站在人高马大的唐炎跟前,人畜无害的大眼睛看着他。一双手敷上他的脸颊。 “你的朋友在我手里,你为什么不担心呢?” “担心?我为什么担心?你抓不到他。” “这么自信啊。” 肖晗一步步走向躺在地上的胖子,弯下腰,在她耳边呢喃了几句,渐渐走向黑暗中。 她刚离开,胖子就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呸呸吐了几口,按着后腰自哇乱叫。“疼死老娘了,装死都骗不过她,鬼精鬼精的。” 这时,仙儿从后面的弯道跑来,去喘吁吁的,“看到那个女人了吗?该死,我要杀了她,竟然把我扔进蜃龙池,那些黏糊糊的东西,恶心死了。” 唐炎走过去,一把将仙儿锁在怀中,头枕着仙儿肩。“我就知道,她抓不住你。” 仙儿一愣,一把推开他,瞪了唐炎一眼,“你恶不恶心”。 九天玄女娘娘庙,肖晗说的是什么意思。 第三十二章 谁坑了谁? 黑硬的身体削瘦枯槁,双手被高高的束缚,悬吊在汉白玉池子的上空。(.无弹窗广告)本应长着耳朵的地方如今只有两个黝黑的空洞,背后长满白毛。 一个僵尸,‘死了’了的僵尸。 起尸的时间很有限。一个保存完好的尸体,阴气蕴养,开棺的刹那爆发全部的攻击力。越高级的僵尸,攻击的力度和时间越久。懂得炼尸的宗派高人会使用特殊手法来控制僵尸,但也并不能带在身旁随时取用,也是要将之放在棺木中静养的。 出关的一瞬,长出白毛的白毛尸十分厉害,皮肉筋骨宛若铜铁,难以收到伤害,可谓尸中极品。 比如吊在空中的这只。 可惜无人赏识,虽是珍宝,但接触空气已久,早已不具备攻击力。蜡像一般滞留。没了用处。 仙儿一脚踩在池边台子上借力上冲,倒悬钩挂与悬挂僵尸的绳子上,与僵尸一正一反,面对面。技术精湛,走位风骚。可惜对象是个丑陋的惨绝人寰的僵尸,不然如此姿势倒也气氛绮溺。 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按压僵尸的腹部,里面没有硬物,用钳子轻轻撬开嘴唇,手电打光进去也什么都没有。 奇怪,既没有机关,也没有宝贝。一般类似这种尸身,嘴里的宝贝大多价值不菲,但也悬有铜丝一旦拿出必触机关,当场射杀。 没什么彩头,仙儿大感郁闷,正打算从尸体上下来,不料被什么尖锐的之物挂了衣服。焦急一扯,划烂了衣服不说,连皮肤也有了红痕。[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仓促的选择也不是毫无好处的。僵尸衣衫褴褛的内部,静静躺着泛黄隐约有着干涸黑色印记的卷轴。什么宝贝这僵尸贴身藏着?细想起来,被吊在这蜃龙池上也颇多蹊跷。原因纠察起来很难不牵扯到此地背后的一些秘辛。 能有如此大手笔的,肯定是吐谷浑王室。目的无非就是将珍宝藏在一个罕见天日但自己后人或他本人可以取用的地方。 如此一路的各种指引机关皆不是非要致人于死地也就可以理解。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想问题,既然不是死局,但也不能毫不设防,靠这些蜃龙难成大事,那最大的依仗会是什么? 再者,此地已经是尽头,没有棺椁,却有死硬的僵尸。勉强看着像宝贝的,就是僵尸怀里的卷轴。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伸手一摘,轻身而下,站定片刻就将卷轴展开。没有什么珠光宝气,反倒经年未开,扬尘四溢,失望的是此卷轴竟然残破不全,让仙儿无比重视的上面用金文书写的一行行蝇蝇小字。 一看进去,便欲罢不能。 张稼仙从小到大师从茅山天师道,除了上清此代大师兄穆合真外,一直自喻此代茅山弟子执牛耳,无论身手,眼光,皆是不俗。此眼光非彼眼光,卷轴一看便是神物,多半藏有仙家秘密。这是难以名状的直觉。 虽然活在当时,干的活计也不慎光明。但他已经叛出教,自然管不了太多,有生之年能窥得长生的秘密,已然大幸。 但老天爷一直是个不怎么通情达理的老人家,不仅喜欢棒打鸳鸯,夺人财路,对胆敢觊觎自己长生饭碗之人,绝不容情。这一点在此时此刻体现尤甚。 全身贯注之时,仙儿的感觉也不再敏锐,对于站在自己背后的肖晗毫无觉察,依然喜不自胜的沉浸在发现绝世珍宝的心情中。 肖晗是惯于打破他人臆想的刽子手,手起刀落绝不犹豫。骨笛一指,状死死神实则忠犬的鸠顺势出击,毫不犹豫,带起风声和那滔天的冰冷杀意让仙儿立马警觉,奈何功夫虽高时机已逝,被轰至汉白玉的蜃龙池中,很快被一条条肉色软萌但长满逆鳞的蜃龙紧紧纠缠,难以脱困。与此同时,卷轴也高高飞起,被鸠一把抓住。呈到肖晗面前。 看着面无表情的鸠,肖晗温柔的看着他,静静抚摸他的肉瘤,有歉意,有爱恋,也有不容拒绝的坚定。 “鸠,谢谢你。” “妖女,你竟然偷袭我!”困在蜃龙池中,仙儿满腔的怨恨。 “一个小小的《山河集》残卷就让天师吴道长的高徒失了分寸,你和你那个没用的师兄一样,活该被驱逐。真是不争气。”被骂妖女,肖晗一点也不生气,掩嘴轻笑,眉眼间顾盼生辉,“说到底还真是谢谢你们,我和众位同僚为找寻这入口差点葬送在那深不见底的泉眼之中,竟然没想到慕容顺竟然把它藏在了莲花庵的锁龙井。时也?命也?原本想着从你手中夺取要废一些功夫,引开你那个整个茅山都赫赫有名的师兄更是难上加难,不料竟都是废物,如此轻易就得手,好生无趣。既然你们拿不住,我就替你们保管吧。” 说完欲走,又想起来,转身到,“对了,这样出去,会遇见那个胖子吧,她被那条成年的蜃龙追着,刚刚渡劫成年,虽不至于被逼濒临绝地,但毫发无损也要废一些功夫,我这便去告诉她下一个地点,有些事情,人多了热闹,你说对吗?小帅哥。”银铃般的笑声随着脚步声远去。 池子里挣扎的某人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声:“妖女。” 这样不行,时间久了就算不被绞死也会窒息。 顾不得当初发的誓言,妄动门派禁术,闭气凝神,穆然睁眼,双手结印,衣风鼓荡,渐渐将一条条幼龙逼离己身,找准时机,一跃而出,堪堪脱离险境,喉头一甜,生生下咽。 “妖女,别再让我看见你。下次你可没这么好的运气。” 盘膝而坐,运转周天,带心血气回变得通常和顺。方才罢工。 心里咬牙切齿,嘴角却隐藏不住的一抹微笑。 怕是没那么简单。 黑暗环境下笼罩着一泓阴冷的池水,其中游冶着密密麻麻数条肉色幼年蜃龙。幼龙虽小但苍劲有力,毫不怀疑,一旦落入其中,一般人怕是有去无回。光是上面的一缕缕倒长的鳞片,皆锋利异常。 仙儿背对着池子静坐,除了被逆鳞划伤的衣服,竟然毫无伤口,也不沾一丝池水。 之前的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般。 走至门口。仙儿回身看了一眼挂在空中的僵尸,诡异笑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转身离去。 第三十三章 第五个人 “你的意思是东西被肖晗拿走了?” 仙儿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超多好看小说] “该死,又被她捷足先登了。这回岂不是白跑一趟。”唐炎不甘心,帮朋友是一方面,真的毫无收获,心中的怨气总归还是有的。一拳捶在墙壁上,心情没好起来,手倒是疼了。 “仙儿,你当时看过那个东西,它是叫《山河集》?那里面写的什么你记得吗?”灵机一动,我记起肖晗有流露出宝贝的名字。《山河集》?有点耳熟,我似乎在哪里见到过这个名字。 “记得。我对金文略有涉猎。上古文献在宗门时也有用金文纪录的。卷轴残破,看上去是个上古丹方。” 丹方?听到这里,不由皱起眉头思索。丹方这东西大多是古代帝王寻找长生秘药的必备之物,少说也得成百上千了。这玩意有什么好珍惜的?且不说历史上多少帝王吃丹药被毒死,长生?多么不靠谱的事情。 “我们茅山玩符箓,对丹道涉猎甚少。大家竞相追逐的,总不见得毫无用处。不说长生,哪怕能够延年益寿,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仙儿看我皱眉,兴趣缺缺,觉得自己的专业水准受到质疑,倒是想和我理论几句。 “说的也对。”我点点头,表示有道理。 咳咳……胖子突然咳嗽起来,刚才的撞击比我们想象的严重,远没有她表现的那么轻松。我扶着她,帮她一下一下的顺气。 “我的目的达到了,既然胖子没事,我们回去吧,出来这么长时间,被那些尼姑发现不好解释。.” “还有两个时辰日出,是该回去了。你朋友伤重,我来帮你照顾。走吧!”唐炎从我手里接过胖子,一行四人缓缓走向出口。 “不是这里!”拱门近在咫尺,除了胖子,大家都惊恐的望着面前的空地。 没有成堆的白骨,没有石碑,还是幻境吗? 仙儿不死心的走进去又走出来,一遍又一遍,仍旧没有丝毫变化。 怎么会这样? “你们在找什么?没什么不一样啊?我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胖子靠在墙上,静静喘息,疑问道。 “你来过这里?你没看到成堆的白骨吗? “什么白骨。我从门的那边过来,一直是这样啊?咳咳……” “不可能!那你是怎么进来的?门那边是什么?”我的心里咯噔一声。 “一条成年蜃龙。你不要去招惹它。这么久没追上来,应该是被小语制住了。” “你让他去和蜃龙斗!那是龙!是龙你知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瞒了我多少事!从一开始到现在,你没有一句真话,胖子,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在心头燃烧。 “非子,你冷静一下。”胖子按着胸口,不停的咳嗽。背过身对着墙。 仙儿单指转着手枪,道:“哟,这是怎么了?内讧吗?有什么矛盾咱出去解决。胖子,你来时的入口在哪?” “我不知道,我被肖晗带进来。醒来就已经在里面了。”慢慢缓过气,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一摸口袋,“不好!”顿时惊慌起来,视线扫过我们三人。道:“大家别动,房间里还有第五个人。” 心头的烦躁感不断,连我自己都觉得不正常。听到胖子的话,顾不得烦躁,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第五个人,怎么会有第五个人? “有也跑了,这里可是有两个门呢。”仙儿撇撇嘴,他没觉得害怕,反而不耐烦。 “不,他不会跑。两个拿走了一个,他怎么舍得就这么放弃。”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八宝重函放在地上。 “这里面是什么?”我问。 胖子看了我一眼:“你猜?” “……” “好了,不逗你了。康熙老儿封·阿旺宗哲为**的信物,‘奉为天赐九华真身蜃龙藤’,‘**金印’。这两样东西是进地宫的信物,缺一不可。” “拉卜楞寺的东西原来在你这里。”仙儿摇头轻笑,对我说:“我觉得她并不需要你来救。看来师兄一直都知道。不过地宫是指哪里?” “不知道。” 胖子把宝函放在我们四人中间的地面上,然后死死盯着,一时间,空地上死一般的寂静。大家都在等待那只黑暗中伸手的主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胖子神情高度集中,额头冒汗,索兴解了围巾扔到一边。 汗水滴到眼睫毛上,大概觉得酸涩,揉了一下,再一睁眼,盒子,彻底消失了…… 胖子傻了,我们也傻了。 她揉眼睛,但我们可是一直盯着,怎么会没了? 四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天大的讽刺。 胖子疯了一样满屋子转圈,全然乱了方寸。仙儿一脸嘲讽,唐炎一脸茫然。 强压下烦躁的感觉,开始仔细思索刚才可能忽视的破绽。 “刚才我们一直盯着宝函,但不可能有人在我们一直关注时拿走它。”我开始慢慢分析,并且一一道出,这样一旦有破绽,他们会很快发现,并作出补充。 “所以一定是在我们没盯着时被拿走的。” “为什么没有一开始拿走,而是胖子揉了眼睛张开才发现没有。” “我们为什么知道胖子揉眼睛?” 对,我们为什么都知道胖子揉眼睛了。分析到这里,除了唐炎,大家都露出了然的表情。 唐炎急了:“你们聪明,我一点都没听懂,大妹子,你给咱好好解释清楚行不行?”唐炎拽着我的手腕。 “不急,先把东西拿回来才是重要的。”给仙儿和胖子打了个眼色。二人同时上前一左一右扣住唐炎的肩膀,顺势一拧。我被他抓住的脉门,也被迫松开。仙儿一脚踹向唐炎的膝盖,应声跪地。 唐炎的脸色变得诡异起来,有些扭曲的狰狞。 松了口气,看他被二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得意道:“拙略的把戏,也亏得肖晗把重要的任务交给你。让你自己漏出把柄可真不容易。” 原本熟悉的面孔被按压在地面,五官扭曲,沾满灰尘。唐炎自问没有做过什么显眼的事情,想不通如此精致的伪装是怎么被发现的。其实,从一开始接这个任务起就不认为会暴露,自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瞧不起这群人。由始至终,他要应付的只有穆小语。那是首席都忌讳的存在。 第三十四章 偷天换日 “呵呵,拙略?不见得吧。[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说话要有证据,我身上可没有你们想要的物证。” “你的身上自然没有。但我的身上不见得没有。”仙儿伸手向后,从背包里面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印玺,鎏金祥云。再从里面拿出八宝重菡。 唐炎终于不再反驳,“你们怎么发现的。” 如果不是他一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不会招来我的怀疑,根本原因却是和仙儿的那次拥抱。不论他们之前的关系如何亲密,肖晗找来的替身演的也太过了,过犹不及,跟别说对唐炎的一举一动最为敏感的仙儿。与其说是发现他的手脚,不如说一开始就是我们布置的陷阱。 先是不在意的放任他动手脚,暗中盯紧,在他自得意满时创造出第五个不存在的人来混淆试听,从而暗中鼓励他进行下一步的行动。果然,他舍不得放弃这次机会。让我们惊讶的是他动手的方式。消无声息的顺走了所有的物品,如果不是那一刻的灵机一动,还真的抓不住任何破绽。 说到底,不过是个“魔术”,但却利用心理学,物理学,生理学等一系列科学原理,从而作出了偷天换日的效果,不能不让人敬佩。[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突然出现的物体往往可以引起我们的注意捕获。但并不是所有的意外物体都能引起我们的警觉。 打个比方,在一段录像中,同时出现三组画面。其中两组是身着不同颜色服装的球队对员进行接球游戏。另一组画面中一个女人撑一把黑伞从画面的一段走到另一端。当三组画面重叠出现时,你会注意到什么? 如果我们让观察者关注于两组队员的传球次数,并在画面结束后报告。当问及是否看到其他事物时,有三成的观察者会声称除了传球的队员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当画面重现,这些观察者惊异地发现:他们竟然忽略了镜头中打伞的女子! 所以说,我们的目光所及并不一定进入注意,进而可能没有机会进入意识被我们察觉。 唐炎用的就是这种方法,我们没可能一心多用,在他降低存在感以后,我们全身心的投入到对仙儿诉说的聆听和思考中时,他便趁虚而入顺走了金印。 胖子的实验无疑又是一个给他创造机会的时刻,胖子揉眼睛,我们有的人看向她,比如我,仙儿和我们一样长时间盯着同一物体,眼睛酸涩,忍不住眨动缓解。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不偷更待何时。 “可是我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又怎么可能中途换人。” “肖晗在的时候,完全有这个机会。”我冷笑着说到,心理却在担心真正的唐炎被她们弄去了哪里。 肖晗布了这么多局,甚至不惜让人易容成唐炎的样子来偷东西。她自己动手不是更方便吗?当时的我们完全打不过她和她的‘宠物’。 除非,她的目的并不是这两个东西,也许她根本不在乎。是啊!如果她在乎,也不会把胖子一个人扔在这里然后什么都不从胖子身上带走,她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该死!早该想到,你摸一样的手法,声东击西。竟然光注意这里了。 “胖子!你打开八宝重菡看看!快!”我焦急的吼道,胖子一哆嗦,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手里空空如也的盒子。果然,里面什么都没有。想来那个金印也是假的,只是做的逼真罢了。 绑了假唐炎,扔在一边,顾不上他。赶快赶向那边的门里,一阵狂奔。 灰暗的房间里,一片凌乱,墙上,地上是还没有完全干涸的血迹,到处是打斗的痕迹,还有子弹的划痕,是装了高端的消声器。 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前面也没有路了。 一切都变得陌生了起来。我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还是来晚了。把脸深深埋在膝弯,重重的无力感让我茫然无措。 胖子叹了口气:“他不会有事的,比这危险多的环境也没有怎么样,别担心。” 我不想理她,如果不是她自作聪明的布置,小语也不会又弄的生死不知。 “胖子……蜃龙怎么也不见了,而且,这些痕迹里面没有蜃龙的。”仙儿抚摸着墙上的痕迹,一本正经的说,“还有,我们出不去了。” 原本就不小的屋子里,大家死一般的寂静。针尖落地可闻。一直算计,竟让忽略了最要命的地方。 这里没有出口,路也和当初不一样竟然没人知道怎么出去。 我转身往回跑去。 站在放置被捆绑假唐炎的地方,留下的仅有一盘断了的尼龙绳锁,还有用马克笔写在地上那赤裸裸的嘲笑。 “一群笨蛋,你们永远别想出去了,留在这里陪葬吧!!”哈哈……哈哈……当时的假唐炎一定笑的无比的欠扁。 如此算计,是肖晗的风格,不仅不拘一格,简直推陈出新。 风化一般的三人想看无语,苦笑。 输的真彻底。 “现在好了,最后的知情者也跑了。想我这么风华正茂的年纪竟然会在此地香消玉殒,老天还真是瞎了眼。”拨弄这额前的碎发,摆了个弱柳不胜风的柔弱姿势。扑哧一声,我和胖子都被逗笑了。 “仙儿你还真是。”这算是苦中作乐吗?小语自顾不暇,生死未卜,也不能指望她来救我们,说不准他的处境还会强过我们。 要想自救,就得从被逃跑的假唐炎处下手。仅仅一回时间,我不信他他能那么快失踪。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此地离出口不远。看脚印是看不出来的。 “仙儿,你的法术能追踪气息吗?” “对呀!气息,我怎么没想到。”从背包里取出纸人手指翻飞,凝气敛神,每次动用法术时仙儿都会异常的疲惫和虚弱,如果不是现在没有强敌环伺,无论如何也不敢让他动用法术的。在蜃龙池动用禁术已经伤了根本,还没有足够的缓冲就再次施法,看着他痛苦的皱眉,很是心疼和愧疚。如果真的唐炎在这,应该无论如何都舍不得吧。 坑假唐炎时那么说不过是说说,其实他也没猜错,唐炎的眼神和关心是做不得假的,我们都能看出来。就像我担心小语一样,对仙儿来说,不知去向的唐炎也是让他不安了吧,尽管从头到尾他一句都没有过问,但此刻的坚持,强忍着痛苦的样子,那一滴滴落下的汗水,苍白的唇色,他在害怕,害怕唐炎出事,更害怕自己如果真的再也出不去,就再也见不到他,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再也见不到那宠溺,温柔的眼神了。 “找到了,我找到路了。”发现破绽的那一刻,仙儿满眼的雀跃,光华绽放…… 第三十五章 嗨!我在这 青灰色的石板,其间纵横的裂缝星罗棋布。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就在刚才,淋漓的箭帜因为它的移动而万箭齐发,险象环生。却没想到,这里竟然是转机。 “你们刚才是如何判断的?每一块青石板,踩上去的重量、位置、次序,每一步都是影响。”蹲在地上仔细的看看了看,还是想不透其中的玄机,疑惑的问到。明明很难解的问题,他们一个个都过的灵活轻松,撇了撇嘴,也只有我完全困惑。 “没那么难。非子。”胖子拉着我走进,然后胆大的把一只脚踩在其中的一个石板上,还嚣张的拧了拧,“这玩意叫连环翻板陷阱。一般在坑下分布许多刀锥利器,再在坑上层平覆数块木板,木板中间有轴,下缀一小型相同重量的物体,呈天平秤状,板上有掩盖物。” “所以一旦有人踏上木板,板的一端随之下陷,则必掉到坑内的刀锥之上。那叫一个血肉模糊。”仙儿补了一句,“你算运气好的,只踩了弩机的控制板。这是一个连环的机关,要说难也难,不难也不难,只要用心观察。我们见惯了这种伎俩,瞬间判断,无甚稀奇的。” “如何连环?” “木板中间的轴就如同一个滑轮,滑轮一边置弓弩毒箭,绳索通过滑轮连接弓弩,脚踩上去,绳索就通过轮机引发弓弩数箭齐发,射杀来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因此,才会有脚重量不同产生的差别。”胖子手指的地方是每个木板的空隙,仔细看上去,那些厚度略低的就是没问题的,因为是用来挂齿轮的,相对稳定。稍高一些的,就是陷阱。 “这里面门道也不浅。” “其实都有规律。古人信奉周易星象,布置机关时也有这方面的考虑,熟悉了惯用的几种,其他也不难辨别。”胖子来了兴致,看那吐沫横飞的得意样子,我要是再问,她怕是更听不下来了。 “先不说这些了,仙儿,你刚找的如何开启?” 仙儿撸起袖子,顺手抽出胖子腰侧的短刀,看那样子倒是没觉得尴尬,我都怀疑他们之前是不是认识,难得如此默契。 “这里没有破坏过的痕迹,只能是其中的某个青石板的轮轴连接到了开启的机关。我们都不知道具体方位,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刀割开所有连接的绳子,然后观察齿轮的走向,从而做出判断。” 胖子插了句嘴:“你这么肯定?要知道,万一割开的绳子是使力的节点,也许我们的力气不足以开门。” 我明白胖子的意思。有些时候,齿轮之间相互借力所产生的力量完全可以翻倍的拉起重物。比如高中物理课本里面的某个力学插图,以我的体重想要拽起胖子,只需要把她和动滑轮拴在一起,再加上一个定滑轮就能轻松搞定。 精细的活,自然要让精细的人干。一路一鼓作气剪的一气呵成,上下翻飞,宛若一股浓烟飘过,任何机关机巧全部灰飞烟灭……当然,开个玩笑,没那么夸张,只是手法异常的熟练。 “你骗我吧?你其实是专业耗羊毛的吧?”一脸狐疑的看着仙儿。 “……”某人沉默片刻,“我下去找关节点……” 仙儿掀开已经没有作用的石板,整齐的放在一边,足足磊了两摞。没了连接众多关卡的绳子,机关已经不足为据。 已经割破的绳子断碎铺陈在整个机关里,像一条条蚯蚓,扭曲的搅在一起,形成狰狞的姿态,令人生厌。 轮轴锈蚀的十分厉害,中间作用波动的珠子被腐蚀的宛若月球表面。轮轴的排列十分繁复,感觉每一个绳子跳动都会影响不懂的轮轴。 仙儿没有冒失的跳下去,而是蹲在机关坑的边缘,皱眉沉思,头脑里勾画原本的连接结构。 足足半刻钟,目光一闪,注意到一个个头较小的轮轴。 它的位置很普通,就在众多轮轴的中间,奇怪的是个头,仔细看就能发现它要比其他都挨了一圈。顺着大概的方位一一寻找,果然,一共七个,最最简单的北斗七星格局。但如果看不到众多轮轴中的不同点,很难发现其中的关窍。 “这也不知道密室是谁造的。吐谷浑的能工巧匠有这么精于计算的?我要重新认识这个民族。”一脸感慨到。胖子也附和的点头。北方少数民族给人的感觉是豪爽大方的,确实没意识到他们的机关术在唐朝已经发达至此。 北斗七星作为大众熟知的星位,几千年来已经被国人用出了成千上万种变化。比如眼前这个,看上去好似简单。想深一点就会发现,当它作为连接的开始,那就会是这里所有普通轮轴的中枢,牵一发而动全身,变化万千。简单一点,就是作为结尾,直接连接我们想要打开的机关。 所以说,越是简单、熟悉,越是变化万千,难以突破。 从腰间抽出我们自带的绳索,层层解开,然后利用他的猜想和零落在地上的绳索结合,仙儿开始缠绕七星轮轴。小心错开对无关轮轴的触碰,最终围绕出了最接近原始版本的七星阵。 沉了沉气息,果断拉起了绳子。 三到五秒之后,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响动,仙儿极佳的听力发挥了作用。细微的声音区别于轮轴被他准确的捕捉。身手迅猛的扣住一侧的石板,用力一掀,四周猛的一震,厚重的尘土从头顶落下。同时头顶的石板向两边拉开,我用最快的速度避开被灰尘迷眼,同时掏出手电向上扫射。 呆呆的望着被打开的机关……就在我们头顶上方, 那是一个不知通往何处的宛若深井一般的存在。黝黑的空洞里,一个像仙儿描述的悬挂干尸一般的物体在我们的头顶飘来荡去。 不同的是他被倒挂着,显然也看到了目瞪口呆的我们。 苍白虚弱,严重脱水的真唐炎,仰头咧嘴笑道:“嗨!我在这里……” 第三十六章 神像内部 “你魅力真大。(.无弹窗广告)”救下唐炎,这是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很诚恳,然而他不信。 “滚犊子,被人坑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害我被吊了到现在……嘶,仙儿轻点……那个臭娘们!”唐炎管我要了水壶,咕咚咕咚喝了个尽兴,“渴死老子了!” “大哥知道什么前因后果吗?说实话,到现在我们都猜不到肖晗的目的。”手电找不到反射点,上面除了一根绳子,什么也看不到。 “嗯,这个……”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找不到唐炎,最着急的是仙儿,找到人了,就隐藏的一丝不漏,我看他们的眼神一定很奇异。 “不是我不说,我跟她更不熟,谁知道那臭娘们有什么歪歪肠子。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上面的通道一定有出口。他们每一个,包括后来那个假冒货都是顺着绳子上去的。” “那你看到小语了吗?” “没有,除了大兄弟,那娘们和她的跟班怪物,还有同伙,都是从这里上去的没错。光我看到的,就有4个人。” 他竟没和肖晗在一起…… 胖子用手拽了拽绳子,说:“挺结实的。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四个人跟串糖葫芦一样向上攀爬,双脚绞着绳子,靠双臂使力。一点一点向上挪动。 我伸手抚摸了一下旁边的墙壁,惊讶不已,不是石壁,竟然是金属。金属不比木头,那个年代是管制物。要想建这么长的通道,用的金属都能配置一大批军队了。只能说吐谷浑的皇帝心真宽,这是对自己的统治多有自信才能纵容手下藩王如此任性的使用金属。 越往上,越是不安。不仅因为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可作为出口的所在,更是因为附近越来越多凹凸出来的佛头,一坐一坐出现在金属壁上,只有头,没有脸。 “这里阴气好重。”唐炎望着佛头,打了个哆嗦,浑身一寒。 “你又知道什么是阴气了?这里又不是古墓,哪来的阴气,疑神疑鬼,快点爬!” “仙儿你脾气又大了,脾气大了容易长痘……” “……” 头,乃六阳之首。佛像以佛首为重。当年文成公主、弘化公主远嫁青海,不仅仅是一次和亲,其所带来的宗教影响也是不容忽视的。我不认为,也不相信在湖心岛上的莲花庵没有其影响。顺延而上的佛头带来的心理压力并没有因为唐炎和仙儿的嘻闹而减少,直到发现佛头的五官开始清晰,才猛地反应过来这里哪里。 “万佛朝升,没有脸是镇压,是修行,有了脸才是正道,才是修佛,如此一来,说得通了。”头朝下看了看艰难攀爬的胖子:“胖子,再忍一忍,就要到了。” 朝升通道是如同镜儿宫般建在明楼的底部,就像对镜子的反射,上下一样的结构。与镜儿宫不同便是朝升通道只是通道,至于镜面之上,也许是楼,也许是佛塔,也许是雕像…… 还有一点,就是上必有光,必无顶。无顶是为了透光,光透进来才能衬托出升佛升仙的光彩。我们没看到光,半天没反应上来,有可能是被肖晗他们堵住,也有可能上面的明楼没有建透光点。没建透光点,就说明,密室主人是在镇压什么。绝不是那条蜃龙,先不说它前不久才成年,再者,那也算不上妖物。 我对于之前发生在上面的一切几乎一无所知,所有的线索对于我都是重要的。 相比这座匪夷所思的密室,我相信肖晗故弄玄虚下的蛛丝马迹更接近她的布置和真相。也许换做别人会认为既然说谎,那就别指望从那里得到真实有用的信息。我却觉得,谎话才是最大的真相。里面有说谎人所有的需求、渴望和真相。这也正是犯罪心理学的研究方向。 严密的逻辑和分析并不能掩盖住源自自身的渴望。 当我们顺着通道爬上来时,是一片静抑的漆黑,只有我们精疲力尽的喘息和所处于同一空间能清晰感受到的微弱呼吸。 终于,面对面了。 “鸠。来客人了呢!”肖晗的轻笑在大家都很安静的此刻,非常清晰。 “你们不开灯?”胖子说。 “等你们啊!” “什么意思?”胖子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下,在她感觉这里是安全距离,所谓安全与肖晗的武力值无关,纯粹是对鸠的警惕。那个家伙,实在是让人为难。 “专门在此恭候大驾。”听得清楚声音,却看不清对方的眉眼,甚至连轮廓都是模糊的,这里伸手不见五指,但并不是可以营造这样的环境。 “……” “我以为自己算无遗漏,到不知道这一次会栽给你。吴珂,我不管你算计了多少人,只要你把真正的山河集残卷给我,我便放你们走。想来你也猜到这是哪里了。不错,在这个镇妖观音的神相里,我们谁都不能开光,不然就会被那些多事的尼姑发现,谁也讨不了好。” “你把出口封住了?” “你说呢。”在她看来,胖子这个问题实在好笑,更是幼稚。大家可是敌人,这一点没有任何可以质疑的地方。 外面隐约有海浪的声音,是青海湖的水浪。刚才竟一直活动在观音像的下面,这里是观音像的内部。肖晗说的对,大家都没有正当理由,不能有光。 他们耗得起,我们耗不起,清晨出不去,我们仍旧会被发现。 可是,仙儿不是说《山河集》残卷早被肖晗抢去了吗?如果她那份是假的。真的又是什么时候在胖子这里的? 秘密这种东西总是越挖越多的。 这一次被我发现了太多,知道多了不是好事,不仅是隔阂,这种不信任有时比被逼绝境还令人不安。谁也不会把后背留给自己不信任的人。 “蒋委员长说过,攘外必先安内。但他输了,这点大家都没异议吧?”唐炎在此时此刻说出这么无厘头的话,并不是没用处,至少我和胖子都懂。黑暗中各自点头,心中有了计较。 第三十七章 惊鸿一瞥,人皮经幡 “肖晗,你并没追上穆小语。[.超多好看小说]”胖子似笑非笑。在听到肖晗近似于妥协的问答后,她不像当初那么紧张了。 “东西在穆小语那里?” “你说呢?”同样的反问,肖晗说过。但这次被胖子问出,我们这方成了主动。 趁着胖子在和肖晗交涉,我偷偷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电子腕表是防水的,也是荧光的,往常没觉得有多亮,现在看来,隐约能照出我手腕一圈。这一点光不足以引起任何人的警惕,但借着这一点反光,我看到了令我毛骨悚然的东西。 绿色的荧光一晃而过,我看到了一张悬挂在空中的皮,是人皮,万分确定。太完整了,抛却血腥和残忍,简直就是一个艺术品。弹性看上去极佳,空了血,不会滴落就没有声音。 它给我的感觉是整体的,绝不会只有一个。 果然,一路扫过去,一个一个,一层一层,连在一起,就连在刚刚我们顺着爬的绳子上。 那绳子网状缠绕在佛像内,如同倒着的经幡…… 没有人发现我在偷偷的观察。 我的脸色煞白,内心恐惧,但又有着秘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快感。我迫切的想要找人分享,但理智告诉我现在不是合适的时间。(.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一张张人皮就挂在我们的头顶,大家却一无所知,如此淡然的讨论着各自的利益得失,很是讽刺。 我在干着自己的事,那两个也没闲着,小心挪动,摸索可能被肖晗的手下封住的出口,还要提防那只感觉灵敏的“宠物”。 忍不住内心隐藏的“快感”,我又开始新一轮对人皮的窥视。首先,新鲜的人皮说明不是那些土谷浑人留下的。其次,我们两方先前都不知道这件事。 那么…… 我脑海中有的第三方嫌疑人……那些尼姑!! 心头一抖,莫名的寒意在背部流窜。 要想得出问题的答案,且这个问题还是??多个可选答案,那么要想猜对,就必须排除所有的正确答案。如此这般,就算最后剩下那个多么匪夷所思,都是真实的,不可否认的。 这并不相悖。什么是不可能事件?在一定条件下不可能发生的事件被成为不可能事件。注意,是一定条件。 但就地点,新鲜人皮两个条件就可以把我们和古人排除在外。但这并不足以证明是那些尼姑所为。尽管岛屿少有人来,也不能说明什么,至少我们在这里。 最让我对那些尼姑起疑的是这些人皮明显的新鲜,富有活力,很干净,手法纯熟。 一个纯粹为了满足自己疯狂欲望的人不会有耐心将人皮洗干净。那么这个人就不存粹,她的行为要反应内心的渴望、幻想。没有胸前明显的褶皱,就算看不清脸,我也猜得到,这里挂着的都是年轻的男性。 对年轻男性偏执的渴望,除了尼姑相对残缺的人生会有如此幻想,我暂时想不到别的嫌疑人。 而且别的人也没有时间来完成这项艺术。 唯一的困惑是,能来到这里,把人皮挂在绳子上,那这里隐藏的一切应该逃不过她或她们的眼睛。又为什么下面的一切好似处女一般整洁。 肖晗他们先前不可能来过这个地方,却明显对密室的机关各种熟悉。如果没有和尼姑合作,只能说明一开始她们进入的通道就是这里。尽管我不知道这样的秘密入口她们是如何发现的。 我们没有之前的线索,也决计发现不了那口锁龙井。 “你在发什么呆,快走。”仙儿过来拉我,悄声付在我耳边说着。我怕他发现头顶的秘密,赶紧移走了荧光的焦点。 肖晗骗了我们,一开始就在挑衅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忽略她势单力薄的事实。 当初一起出来的人,一定是离开了,说不准是有什么急事。她在拖延时间。 不过既然被我们发现,倒也不会阻拦。我们不想打,她也不想。 紧紧跟在仙儿的身后,钻过那隐蔽的缝隙。外面还有一部分曲折的路线,刚好遮挡光线。 我走在最后,肖晗眼睁睁看我们离开,没有说话,没有任何表示。 呼吸!我记得这里之前有其他人的呼吸,大家都忽略了。从洞中爬出来的那一刻起,就不止一种呼吸,在微弱也是存在的。 肖晗不仅仅是为了拖延时间,她开口说话最实际的好处就是掩盖另一个人的呼吸。出口我们早晚会找到,一旦找到就会暴露这里只有她和鸠的事实。隐藏的第三人就会暴露。所以她故意开口说话,故意引起《山河集》的话题,甚至完全就是在故意制造不在场证据……小语的不在场证据…… 一场精心策划的误导。 猛的转头。荧光扫到一个隐匿在黑暗中的影子,长身玉立,悬在半空。尽管看不清,但刻意感觉,却十分熟悉。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从延伸的路线中走出。 微醺的海面上,是初升的太阳,还未越过海平面,仅仅是其背后的光束散射开来,波光盈盈。 每一个人都在说谎。 小语……原来你一直在那里……从来不曾离开…… 第三十八章 返回 相顾无言的一种解释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另一种解释是……相看两相厌…… “别看了,你的小情人都走远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感觉到最后一抹身影消失在出口,肖晗瘫倒在地上,从兜里掏出一粒阿莫西林服下。“鸠,你能看见东西,去把血迹擦干,那老尼姑有洁癖,不喜欢这里有血迹。” 艰难的吞咽,没有水,唾液和着药片下咽,很苦。 小语翻身跃下,绳子稳稳,没有丝毫颤动,好似刚刚并没有人以此为负重一般。 “空腹不能吃消炎药,伤胃。” 肖晗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的这个男人,刀刻斧削棱角分明的五官,岁月在其上留不下丝毫的痕迹。这人,还是那么倔强。虽说有些事情不是大家自己能够选择的,但路走到哪一步从根本上决定了彼此的立场。这样的合作,是私人的恳求,是迫不得已,也是那留存不多的人情最后的利用。 摇摇头,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刀尖上讨生活的人,谁有功夫去注意养生。比那老尼姑还难伺候,净说些废话。” “你不以为然?……我是在关心你。” “哟!那我谢谢你的关心。”肖晗挑眉,面子上不屑一顾,原本森冷的内心还是划过一丝温暖。看看鸠警惕防备着,守护着的背影。心里念叨“我有他就够了。但还是谢谢你师哥……”,“嘶……好疼。”手捂着受伤的前胸,静静依靠着墙壁,不敢动,每动一下,每说一句话,肺叶的痛感就会一寸寸加强。(.无弹窗广告) “你的肋骨断了。”小语感觉的出来,但帮不了她,她现在不能移动。只能等那尼姑带人抬担架过来。这一切需要等到无关的人离开岛屿。 穆小语走过来,坐在她的旁边。不说话,就静静陪着她。这一刻的他们绝不像旁人以为的那样是敌对,刚像是朋友,亦或是……亲人。 等待的过程并不漫长。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出口传来。进来两个带着夜视镜的尼姑,造型诡异,充满违和感。二人一声不吭的进来,轻手轻脚的抬了肖晗就走,小语跟在后面。 外面已经是阳光明媚,淡淡的咸腥气味。鸠站在门口,矮小的身体,丑陋的肿瘤,暴露在日光下,干裂皮肤下爆起的血管,十分可怖。但他的目光是焦急的,他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但自己帮不上忙。只能站在一边不添乱。 他很失落。 看到尾随在后面的穆小语,一个健步冲上去拦住,张开的双臂肌肉虬结。 “她不让我跟着?你来拦我?你打不过我。”没理他,接着向前走。鸠急了,伸手去拽小语的肩膀,小语早有准备,身体一侧就躲了过去。 鸠追在后面双臂乱摆,啊呜啊呜的叫唤。小语皱眉,终究是停住了脚步。鸠松了口气,追上去,站在身旁,弓着背,静静的。 看着被抬进去的肖晗,和身旁静立的鸠,“罢了,既然是师妹你希望的,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你不想让他们知道鸠的存在,我会帮你守住秘密,咳咳……” 手心里是刚刚咳出的血沫,他也受了伤。 “施主,我们的交易完成了。你该走了,那位女施主自会有人前来相接。”背后传来声音,青色的衣袍,破旧但整洁。一个表面看上去十分正常的老尼姑,却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爱好”。 “里面的那些人是交易的筹码,相信你能处理干净。”小语淡淡的说完,带着鸠向码头走去。 巨大的观音像下,枯瘦的老尼双手合十,咧嘴一笑,长舌划过嘴角,表情妖异,耐人寻味。 来接我们的还是那个船老大。和老尼道别后大家垂头丧气的带着家伙事上了船,一路无话。气氛尴尬透了,船老大几次想起话头,看到我们伤的伤,走神的走神,不得不把即将出口的话都咽回去。 想到来的时候,一路玩玩闹闹,四个人相互照应,如今虽说还是四个人,但没了小语总归是不一样了。胖子自从上了船就再也撑不住了,平躺在船上。她受伤颇重,怕是回去就得住到医院去,不养一段时间,我看是好不了了。 水波荡漾间,仿佛是那黑暗处独立的身影。当时我应该是看到了,不敢肯定,尽管无比熟悉那身影。是他吧。为什么要和肖晗合作呢?原本怀疑胖子来着,单看这架势,小语私自作出的决定,胖子不见得清楚。 “小唐兄弟,马上就到了,你们收拾收拾,下船以后从员工通道那边走,在现在码头上客人多,定是十分拥挤,我看你们有朋友受了伤,得尽快送去医院才是,不能耗在排队上。” “我知道,谢谢您了,这次麻烦你们,真是不好意思。帮我谢谢你们张总。”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张总交代您是他兄弟,您就别客气了。话我一定帮你带到。” 码头游客果然很多。有唐炎的关系在,一路绿灯畅行无阻。 青海湖附近没有什么大医院,在藏医诊所简单处理了一下外在的伤口,二蛋尽快联系了青海省第三人民医院。至于医药费,我们不用操心,贵二爷的手下一早就打了钱进来。 vip病房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西安把后续的事情处理了。有什么要交代的你一次告诉我。” “非子……谢谢你相信我。” “……我怀疑过,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谢谢……我们没什么交代的。这次我会好好养病的。你,你为何不问我小语的事情。我看得出来你很关心他。”胖子欲言又止让我有不祥的预感…… “你别乱想,我们没什么……我根本不了解他,不是吗?”说到这里,不免有些自嘲。穆小语,除了我的一厢情愿,其实我从未了解过他。 “……非子,其实……”胖子的话没说完,护士推门进来,“12床,该换药了。” “别说了,你好好休息吧。唐炎他们已经回京了。我下午的飞机……你,保重。”说完我出去带上门。 胖子。希望你能不再骗我。虽然我不问你,那是因为我知道你绝不会对我说实话。既然注定是假话,我自己回去查处真想。不过,我当真不想在真想里看到我不想看到的东西……不想看到我心中越发清晰的……另一个你。 第三十九章 昆仑山的遗址 回到小窝已经身心俱疲,东西也懒得收拾,随手撂在一旁。[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青海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分开前我打电话给老板,他没说什么,让我好好工作,这两天他会回来看看。我一听这算是放心了。之前自我感觉良好,把工作忘的一干二净。还好他没发现,傻子才会说实话,不过他要回来我得联系下店里的朝奉,我这小职员翘班翘嗨了,同事一场,还得提醒他老人家注意老板查岗。 下午约了学长吃饭,早上的班还得照上。 下了公交走到店门口,还是没打通朝奉的电话,不是占线就是不在服务区。“搞什么?”嘴里嘀咕了一句,习惯性的掏钥匙。 “这门怎么没锁……”钥匙没插进去就觉着不大对劲,这门,好像没锁。“不好。”心里咯噔一声,怕不是进贼了吧? 赶紧推门进来,开灯。 只见一个人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背对着我坐在沙发上。 我几乎以为那不是个活人,走近了几步,这背影,好熟悉……,眼睛一瞪,大叫着扑了上去,“海林哥!” 姜海林,男,37岁,青海省格尔木人,祖籍河北省遵化市,九几年毕业于西北大学,获考古学学士学位。曾先后在新疆阿克苏地区文管会、陕西师范大学历史系、中国国家博物馆工作及任教。当然,近几年经济形势不佳,大好的学术前程不要跑到这里来,也不知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 “臭丫头,你要勒死我吗?松手,……咳咳!” “谁让你一个人待这里装神弄鬼。[]”悻悻然松手坐到一边,“说吧!怎么会是,打你手机也不接。” “我手机?哦,早上出门忘带了……你找我干嘛?翘班出去浪还有空关心我。”松了松领子,大概是被我勒难受了,起身去倒水。 站在饮水机旁,背对着我,他的背影很是疲惫,我觉得,他似乎有些紧张…… “谁有空关心你。老板说他这几天回来,我这不是提醒你嘛,别被抓住,面子上不好看。” “哧……说的好像老板不知道我在外面接活一样。”吹着纸杯的热气,顺手抓了吧茶叶放进去。我看了眼瓶子上的标记,不是我买的,是熟茶,普洱,我喜欢雨前新茶。 看那泡茶的诡异步骤,啧啧,不是我说,当真嫌弃。“牛嚼牡丹……” “呼……呼,你嘟囔什么呢?” “没什么,海林哥!你接的什么新活,去了那么久,要好东西吗?”灵机一动,凑到海林哥身旁,一脸的好奇。他的路子多,许多是以前的业界朋友提供的,每次掌眼都有不少收获。我也很是向往,不比我每次惊天动地、九死一生。其实到头来,除了钱,什么也捞不到。怎么说也是理想青年,真心想见见正儿八经的国宝文物。 姜海林挑眉看我,沉吟片刻,放下手里的纸杯,从身侧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个文件袋递给我,说到:“丫头,既然你感兴趣,我就给你看看,哥给你说,这东西,来头大,出我的手,如你的眼,万万不可告诉别人,不然以后,可就别想从我这套好东西了。” 一把拽过来打开,“说的怪严重的,神神秘秘。” “你看了就知道我是不是危言耸听。” a4的打印纸,先是几张化学元素分析配比报告,然后是打印出来的综述。 昆仑冰洞史前遗址图像研究 不赘述相关文字论证,让我震惊和注意的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很清晰,也很大,占据了一整个页面。而且很明显,它是不完整的,拍照的人显然很努力,但仍旧不能够将它完整的展现。 一座完整的城。戳天的城墙,护城河,巨大的锁链,和明显丈余高的城门。黑白照片看不出色彩,就算没有色彩也无法阻挡那荒兽盘踞的气息。 一个考古分队的摄影师,无论如何都是拍不出来的,不关乎技术,只是太大了,大到,让人怀疑她是否真的存在,还是低温下身体产生的幻觉。我有理由认为它的发现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难怪,难怪海林哥如此紧张。 “它就安安静静的耸立在昆仑山的万年冰洞里。这张照片不是我们照的,来自机构内部的档案,但不是绝密,因为没人相信它是真的。民国时期,神秘部门派遣一组小分队进入昆仑处理人口走失案件。案件是当地民警汇报的,损失不小,但毫无成效。小分队进驻何家村的当晚就和驻军联络开始执行调查。前三天还有消息逐层向上报告。”说着指向这张照片,“它是第四天被拍摄的。很震撼,大突破。但很可惜,从这张照片出现之后,小分队就彻底失踪了。村民异常恐慌。大概和当地信仰有关,总之,调查被迫中断,这件事不了了之。连相关分队成员档案都被记录为抗日殉国,家属按烈士军属抚恤。” “那你们现在是在干什么?当初那么多人都折在里面,你们能有什么突破?” “这可不一样,当初是为了救人,或是有其他特殊任务。我们只是以考古的学术目的前往调查研究。如果事情有出入,大不了无功而返,才不会像他们一样因为军令不得违背而冒险深入。而且,我不信你不懂,这可是史前遗迹,没有刚我们这行的能经得住诱惑,如果能大白于天下,那我们功劳大了。说不定下回见我,我就做客百家讲坛了。”某人得意洋洋。 瞥了他一眼,不忍心打击他。 不过也对,这样的诱惑的确难以忍耐。不是名气,而是从这照片透露出来的洪荒气息。是谁将这座古城建在了昆仑之中……建在了山海经中描述的西王母大本营。 “有什么发现吗?” “进度很慢,只搜索到当初的何家村,我抽空回来一趟,有些残留物需要做检验来确定年份。就是你刚看到的报告。好了给我吧!你不是还有事吗?我在这打扫卫生,收拾收拾,你早点过去吧!” 重新把资料装好,摆摆手让我离开,自己撸起了袖子准备大扫除。 “不用我帮帮忙?” “不用。出去的事后别带门了,跑跑气。” 不用干活刚好,我本就不是什么勤快人,能偷懒自然立马开溜。 还是挺想加入的,不过我前段日子也弄的很累,还是得缓一阵子,怕是不能参与了,不过他也没邀请我。这么大的案子,他们可不希望有人来分一杯羹。 第四十章 小语的秘密 “九天玄女娘娘庙?没听说过。[.超多好看小说]”徐峰抬手招来服务生,“一份剁椒鱼头……” 我支着脑袋,望着窗外发呆。肖晗说另一份山河集的碎片在九天玄女娘娘庙。一份丹方而已,如果真能长生,那第一个拿到的人只会一直带着它,与天同寿。长生?也真有人信……显而易见,下一个胖子要去地点,就是那所娘娘庙了。她才不是守信用,放人鸽子的事情也不少做。既然跨进这里,胖子难道真的相信那东西吗?“它”,又在哪里呢? “小姐?岑非儿?我说,和人吃饭呢!咱能不要走神走的如此明显吗?”一份黑皮菜单在我面前晃悠。瞟了一眼,随手指了一个。 “再加一个香菇牛肉。” “好的先生,请稍等片刻,餐马上到。” 服务员走了,我略微回过神,问了一句:“我刚点了什么?” “香菇牛肉。” “哦,香菇牛肉啊。啊?香菇……香菇!!”刚含进嘴里的茶,一口喷了出来。“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吃香菇……” “不知道。”某人此刻得意洋洋的样子,瞬间让我明白……这丫的,故意的! “你们这些人,最近搞的东西越发的复杂了。你别给我讲,讲了我也不明白,也不觉得知道太多是什么好事。但有一点我希望你明白,无论是胖子还是那个叫穆小语的,你和他们不一样。有些事情,他们参与是清楚其中的规则和得失,但你不一样。你是普通人,家里也不是从事这一行的。至于你太奶留下的那些人,既然当初给了胖子,我劝你就彻底断了念想,别去瞎搀和。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因为这种东西送命很不值得……” “哪有那么夸张……” “夸张?我不信你没有看出来这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哪一条拎出来都不是你能够抗衡的。你执着的是什么?” 我的眼神在此刻有些闪躲。也许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现在的神态竟是如此的明显。而学长显然是看出来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要去就去吧,你们才认识多久?真不知道你对他的执念是从何时开始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河滩边的第一眼,还是之后每一次的保护和救援……我能说是因为和胖子是哥们,好基友,但我骗不了自己。我想了解他,想跟随他的脚步,哪怕只能看到背影,也觉得很开心。想要贴近他的生活…… 小语,你和肖晗是什么关系呢? 毫无疑问,这顿饭吃的心不在焉,草草作罢。一路慢慢晃回店里,想想,大概海林哥打扫完就回去了吧! 握着松动的门把手,咦?他怎么没锁门,是还在吗? “海林哥?海林哥,你在里面吗?”打开灯,沙发上没有熟悉的背影,手摸上去,也没有灰尘,屋子打扫的很干净。唯一不对劲的是里间一扇开着的门。 那是杂物储藏室,海林哥之前进去过?他去那里干什么? 同年初我刚来这里没多久时一样,那是我打扫过的地方。我甚至记得当时放置的顺序。匣子,漆器,书画,还有……档案盒。放档案盒的地方看上去很正常,但明显是加了掩饰的。有人取走了一些。 他拿档案盒干嘛?那里面放了什么?我仔细回想当时的场景,那天下午,我顺手抽出了一个盒子……里面,里面是笔记,是摘录,有碎报纸……《山河集》!那里面说的是关于山河集的东西!! 我就说当时怎么听了以后感觉熟悉,原来我早就听说过它,在档案盒的卷宗里,到处都在提《山河集》出现的地方。 海林哥也在找山河集!他原来也参与其中!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那《山河集》果真是长生秘术? 为了验证猜测,我开始着手翻阅一个个档案盒,果然!只要是与山河集相关的卷宗全部不见了。我记得当初我拿走了一张照片。照片在家,我等不及了,抽出手机翻阅。 “找到了。”当初把它放在论坛贴吧里,期待有人认识上面的人。一隔半年过去了,一直没时间去关注,没想到竟没人删帖,让它存活到了现在。 说只滑动屏幕放大,那张照片里的人,一张张脸从我眼前闪过,最后定格在了一张熟悉的容颜上。 啊!一惊,手机差点从腿上滑下! 是他!这张脸……不可能,怎么会,我竟然一直都没想起来,小语,这是小语的脸,我绝对不会认错。 为什么? 他是一直活到现在吗?不可能,这不能!! 我抓着手机跑出门,看着夜间下班高峰期川流不息的马路,刺眼的霓虹灯将夜空照成了红色。也将这红色映照在手机小语熟悉的脸庞上。妖异,灵邪。 深呼吸,沉了沉心神,拨通了电话,这是当时一同出发时留下的联系方式。 屏幕上,拨出号码闪动着穆小语的名字。嘟声过后,沉静的一声:“喂……” “你在哪?” “……” “你没有回来。对吗?我看到你了,那天。你当时就在绳子上倒挂着,对吗?你认识肖晗,你们之间有协议。” “……” “肖晗说的地方,那个叫做九天玄女娘娘庙的地方,你和胖子,你们对回去,对吗?” “……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嘟嘟……” 电话里只剩忙音,此刻的我感觉从未有过的冰冷。 不为欺瞒,本就不是圈子里的,只是莫名卷入,谁也没有义务告诉我真相。是我一厢情愿,还总觉得别人对我有所亏欠,大家都明白,有些人提醒了我,但我自己却意识不到。 如今明白了,却依然放不下。飞蛾扑火,明知必死,仍旧一往无前…… 常子死了,死在那殷商古墓里,他最后的话从没能想现在这般清晰的在我的脑海里徘徊……你不懂,你不懂,不对了,这一切都不对了,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你想知道,你想知道我告诉你,我说完,你就走,赶紧走,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二爷会救我的……会救我。你,你得把消息送出去。我告诉你,他是假的,假的,他不是穆小语,穆小语是穆家的少爷,穆家和二爷是姻亲,语哥他不会想杀我。他的身体,他的身体不对劲,他没有体温,但有心跳。我知道这个东西,神龙木,他用了那个东西。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和语哥长得一模一样…… 神龙木…… 第四十一章 初见月鹿 齐整的旗袍,是从未有过的端庄秀丽,如果那一头青丝还在,如果他能站在身后替我绾发,如果…… 青玉扳指从拇指上卸下,用红绳穿起,系在脖颈。[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醒来已经有些日子了,身子还有些乏,但不想再躺着。这人躺的久了,也会晕床。 脑海中的画面停留在那张照片。 记得当初的我心中是多么的恐慌,如今早已不在意。 有很多时候,表面上看上去很是惊悚,不敢相信的的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那些被忽视的细节,一点一滴的相处、关心、信任,要远超过不切实际的猜忌和试探。 于是这次清晰的回顾,并不是为了纠结当初不该纠结的那些事,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找到他。既然与神龙木有关,那就不用再被无关紧要的事情所干扰。 这也是今天如此打扮,盛装出席的原因。 时间回到2天前的对话: “非子,你醒了?”胖子接到我的电话很是开心。 “神龙木,神龙木还在你那里吗?”就着记忆中最清晰的部分,我急于知道线索的行踪。而当初也的确是穆云掌柜亲手将装着神龙木的匣子交给了胖子。[] “……神龙木。”胖子犹豫着,似乎在回想,“是这样,我前段时间将先前的旧物委托出去,过一阵要拍卖,你知道,我的那些宝贝很是值钱。现在既然退出了,留着没什么意义,不如换些现钱,以后孩子出国还能派上用场。” “所以,神龙木在那些旧物里面?” “不出意外,应该是的。” 我需要合法的身份参加拍卖,但很明显,我没有邀请,且不想通过胖子进去。因为我要做的事情,牵扯上她,会变得更加复杂。虽然我不再恨她,却也谈不上当初那般信任。 而且,她已经有了新生活,不再纠结于过去,那便算了。 北京东城式微园 园子里安安静静的,没什么人的样子,跨过拱门,进了内院,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气。是吧,哪里像拍卖的地方?不该是人声鼎沸吗?这般又哪里来的生意? 突然觉得难得精心的打扮付之流水了。 环境安静了,人也容易静下来,不是流于表面的强装镇定,而是心里的沉静,不害怕自己的小心思,小计谋被发现,反倒像是偶入人家的路人,静静走过长廊、花梯、云亭…… 来之前只知道是个四九城里保留较好的44处私人园林之一,从未想过会是这般了无人烟。 时间我必然不会记错。原本只是想趁着诸多人流混入其中,反倒没想过会一个人都没有,进门进的如此轻易。 顺着竹梯上了小楼,阁楼上空无一物,只有声声慢的纱帐,镂空金丝的钩索细细挂着,缀了翡翠的珠串,有微风吹着,然后铃铃作响。纱帐后是大大的雕花木窗,形状不慎规则,也许是为了文人的应景,就如同这园子的名字,那般雅致……式微式微胡不归…… 我把绣花的细高跟脱下,用手拎着,踩着窗框走出去,又是悠长的花架,不知通向何方。光脚踩着,小心翼翼,不再是常见的藤蔓,看着像是紫罗兰,在冬日竟然开着,是府上有温泉吗?想不通。 脚踩在上面,有咯吱咯吱的响声。 “喂!这院子,如何?好看吗?我固来最爱的都是紫罗兰,改了基因的品种,四季常开。我想你也喜欢,对吗?” 清润的声音突然出现,脚下一个踤迾,差点摔倒。 这么半天没见到人影,不晓竟然有人搭话,很是意外。 抬头看到的,是个清秀的年轻人,穿了一身粉红穿花蝴蝶似的戏服,不是京戏,没那般缤纷艳丽,很是清越。 我看着他的打扮,笑着道:“你多愁多恨成千古,我形单影只何以生!” 他也抬手兰花折梅翘,“我与你海誓山盟生前订,地老天荒永不分。” 是了是了,那是祝英台的戏服。 “富察月鹿。” “岑非儿。” “我知道,恭候多时。” 第一次见到男生能把女生的戏服穿的这般感觉,不过于娘气,也不是雄壮,说不上来的舒适感觉,似乎原本就应该是那样,没有一丝一毫的维和感。 他是特别的。不算那显赫的姓氏,单单那个人。我有预感,这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能解释给我听吗?”坐在他阁楼的长塌上,我问道。 他看着我微笑道,“我以为说了姓氏,非儿姑娘会已经明白了。” “我猜是我猜,若是能得到你的答案,心里会踏实很多。” 他笑着摇摇头,起身走到窗边坐下,背对着我,看着梳妆台上的镜子,用手指细细描眉,凤眼轻合。 “说说看……” “九爷知道我要的东西,要怎样才会给我。” “那原本就是你的,他留给你的。”他的语气很平淡,我却在听到他时,心中陡然一紧。 “寰儿说九爷也不知道他的消息……我不了解他,如果有可能,能给我讲讲吗?他们2个的关系,我把他弄丢了,我怕,我怕自己再也找不到……”愣愣的看着地板,我心里是不觉得会收到回应。为何每当有人可能知道真相时,都讳莫如深,没有人愿意告诉我,仿佛是个不能触碰的禁忌。 “原来你只是想知道这些。” “什么意思?” “寰儿为什么会有那东西?你从未怀疑吗?”他说着,转过身掰开我的手,哪里有个刺目的红圈,“这尸毒走的真快呢。若是我家老爷子说的没错,那今年便是你最后一个寒冬了。你说?他知道了,会不会心疼?你,是不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命其实应该珍惜。” “我没有。”他的神色有些怪异,我自己的情况我清楚,被这样质问,我回答的很小心,怕惊着他吗?我觉得自己很可笑。 “没有?”他的瞳孔放大,面色变得狰狞,一把拽住我的领子,旗袍的盘扣都开始松脱,我怀疑他松了手我就会变得衣冠不整。“你自己都觉得无所谓,又为什么要苦心找他,让他知道你混的有多惨吗?是让他同情你?真是可悲。我的哥哥怎么会如此糊涂。”他松开我,坐回去,眼神失去了焦距,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然后娓娓道来,那是一个我完全接触不到的世界,时他的故事,他的童年,也是唯一一次,有人愿意告诉我,让我走近他…… 第四十二章 实验、蜕皮 九月初九重阳佳节。[]穆家老太爷邀外门两姓,内门三族共商大事。各家堂口手里都有除了请柬之外的东西,或是报纸上不起眼的一片,或是一份相关的报告,皆为实物。穆家老太爷的意思都表现在明面上,就如同实物上所显示的。 那东西,叫做《山河集》。 《山河集》到底是什么?同为倒斗届泰山北斗,但若不是五姓之人,便没资格知道它的隐秘。 五姓传承自两家,一家为姜,是外门穆、傅两姓,两姓为姜氏手下,姜氏势微迁居海外,留下产业被两姓瓜分。称之为外门是其行事无所顾忌,杀人越货,毫无底线,让人忌惮,也颇为排斥。 另一家为清末皇室裔冑,满洲大姓贵族,家产丰厚,眼光独到,自喻上等,规矩甚多,为内门三族——富察、瓜尔佳、那拉。谁人都知,清末民初,当年的贵族也都不再高高在上,大姓之族喜好古董者甚多,便有了三族从事这种行业,图的,不过是衣食温饱罢了。 当年东陵出逃,姜石匠和张秀才带出了《山河集》残卷,发现上面对长生不老的记载,欣喜若狂,无奈自身根本没那个实力去收集单方上的材料来炼制长生不老药。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势。 借谁的势,当时的年代,只有军阀有次实力。 还有的,就是上海滩租界上的洋人。 他们不了解洋人,但熟悉军阀们的性子。若是就这么呈上去,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怀璧其罪。但洋人不一样,洋人们根本不了解幅员辽阔的中原珍藏着怎样的秘密,甚至不需要全说,就能很快获得自己想要的。 《山河集》是丹方成册,它由金文书就,布帛残卷。要想获得长生丹方,需要的,就是完完整整的全卷。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既然能从慈禧东陵获得其中的残卷,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些传说中的帝王陵。但上下五千年,帝王陵多如牛毛,根本无迹可寻,且大多都被席卷一空。 与洋人的合作让姜石匠和张秀才的身价迅速膨胀,势力发展迅速,很快有了同满清贵族在古玩界平起平坐的机会。 寻龙点穴,少不了风水大师,一手捧起傅、穆二族时,姜石匠和张秀才从未想过自己的势力有朝一日会被他们所取代。姜石匠身死,妻儿利用洋人势力逃往海外,张秀才为求自保把《山河集》向内门三族和盘托出并承诺从此退出此行。 从那一刻,这消息便只有五姓之人知晓,消息对外封锁,内部互通消息,多年来相互合作,《山河集》也逐渐完整。盗墓世家也变得庞大无比,族人潜伏政军商界,势力盘根错节不可撼动,难分彼此。 直到重要的残卷出现,一个罕为人知的实验在重阳佳节被穆家老太爷提上案头,供五姓商榷。 “老太爷年长了,许久不见,也是两只脚迈进棺材的了。”董九起了副牌,随手扔了白板出去。不是什么稀罕物件,穆家老太爷年轻时也是土里刨食的,没那些穷讲究,这些年谋了某人的家产,仍旧窝在这村子里,怕是化了灰也就埋了。 “九爷这话就让人不爱听了,谁也没比谁小,说的难听了,也不怕隔拧到自己。哎!别急,我没说不要。那拉大姑且先放下。”说着挡了那拉氏大姑的手,碰下那白板。“我倒是不怕被你们说,总之只要是头在外面,就都别想给我闹腾了去,且听听老太爷的说法,今个到不会真是叫我们来打牌赌酒吧?” 边上的(瓜尔佳氏)关印斜倚在炕上,手里捧着书册,不是什么文人惯看的之乎者也,不过是些坊间的话本,牌九骰子他从来不沾,倒是对话本演绎一直搁不下,心之所爱罢了。听到这,抬起眼,看向有一搭没一搭撑着额头看牌的穆家老太爷。 尽管上了年岁,他还是他,当年那风靡一时的穆家俏郎君。每个人都说他们二人当初忘恩负义,却不知这背后龌龊的由头。当年共患难,是兄弟,就不会任他被欺辱。那谪仙般的人,就该高高在上,不是吗? 轻轻推了牌,“九连宝灯。”淡淡的声音,沉静,却不浑厚,众人也不言语,撤手端盏。来人收拾一翻,又重新落了坐。现在是个谈正事的样子。 “领那两个孩子进来吧。” “是。” 不一会,有些黄昏十分昏暗的大堂里,站着两个几岁大的幼童,长的可爱,安安静静站着,不吵不闹。但在乖巧也没什么意义,总归是要被哪去当作试验品。 “你们穆家的?太爷倒是舍得。”那拉大姑看着孩子,摇摇头,都是同自己孙女一般大小的娃娃。 “又有什么舍不得的,活下来,自有它的好处,若是不幸,也好过就这么呈给上面,那就是灭族的大祸,谁又顾得了太多。” 所谓的大事,就是这个实验,长生不老的实验。穆老太爷年轻时得到的那段神龙木,最大的作用今日也许会被验证。 宛若肉筋般的盘龙纹路,狰狞的结在木上,立在灯火通明的院子里。上面缠绕的是陨石铸就的链子。 院子里灯火通明。院子外跪着的两个孩子的父母撕心裂肺的砸门哭喊,却无人动恻隐之心。 孩子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院子里这么多人,只有他们两个还傻傻站着,笑着,想着族长爷爷看他们这么乖巧,也不哭闹,会不会赏些糖果给他们。 “绑上去吧!”管家一声令下,两个孩子就被抓起,喂了红色的药丸,用木塞箍住嘴,然后缠绕在铁链子上,和神龙木紧紧捆绑。 终于意识到不对了,那不是糖豆,族长爷爷为什么要把他和弟弟困在柱子上,是他们犯了错吗?最近没有做错事啊,一直很乖的,父亲母亲还有夸他懂事了呢! 明亮纯真的眼珠渐渐迷茫,在火光的映照下能清晰的看到他们的面部所有的表情。从无辜,到似乎强行忍耐这什么,之后慢慢放大的恐惧。一声长过一声的**,有什么东西掉落,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猩红的血水,纯阳幼童的献血,混着一些不规则的碎肉,带着灼热的蒸汽,不是白色的烟雾,是淡淡的红色,在黑夜里都如此清晰。 孩子们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他们内心觉得为什么这么痒呢?身后的柱子上蹭一蹭,似乎好了一些,好舒服,然后不停的蹭着,浑然不知身下小摊的献血在扩大,身上的皮肉已经不成形了。 直到身上的皮大部分被蹭掉,只剩下皮下跳动的肌肉组织和血筋,然后是脸,开始把脸靠在满是血槽的神龙木上,一点一点褪去,大片的脸皮黏在上面。 那拉大姑早就看不下去了,那是曾经那么可爱的孩子,和她孙女一样可爱的孩子,如今却成了这幅模样。他们这些人是怎么了?失了心智吗?怎么会决定做这样残忍,丧失人性的实验。她扶着铜盆不停的呕吐。身旁其余四姓的家长也面色青白,强忍着。 院门外的父母们已经不闹了,他们听得见里面的**,他们孩子的**,但却越来越模糊。人伤心、悲痛、恐惧到这样的程度,强弓弩末,撑不住了。 第四十三章 双生子 半夜12点了,重阳佳节过去的悄无声息,除了外院的几个孩子玩闹了一天打算休息。(.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穆家打惊的瘸子每天就干这一样活,从村头走到村尾,绕过主家的院子后去后院帐房支些米面。管家的话说,他是拿了粮票也定会全送到那些暗娼的肚皮子里去,得管着点,别就那么饿死了。 这是最后一圈,瘸子收了铜锣,推开外院的一处侧门,他习惯了这条路,拐去帐房会近一些。然后就是个偶然,和在外院玩完了准备去找爷爷的月鹿打了照面。 “你是要去后院吗?” “不,不是,去帐房拿工钱,小公子是客人吧,可是需要小的帮什么忙?”瘸子弯下腰笑盈盈的说着,脸上看着喜气,却又拧巴到了一起的五官,对着煤油灯,实在谈不上和蔼可亲。 新中国新政府新政策,这偏远的小村庄却没人管,不是与世隔绝,而是本事通天。这些个特殊的家族、群体,凭借着一技之长,保留着他们一贯的风俗和习性,贯彻着等级森严的规矩。 月鹿眼骨碌一转,道:“方便带我去后院吗?我找爷爷,天都这么晚了,不知怎么还不出来,带我去看看。” “先前吩咐过,在后院有大事,无事不得乱入。” “不是无事,我要找爷爷,便是有事。” “这……” “你只管带我前去,其余的事情与你无干,我是客人,我的要求,穆家太爷爷不会怪罪于你。[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二人一前一后,亦步亦趋的向后院走去。 一路上没有什么人,一直通到那双生子父母曾经趴伏的院门外。可是已经没有了人。门打开着,里面宽敞幽黑,地面干净的如同水洗过一般,微风吹过院子里的银杏树,带起一股浓郁的味道,预示着这里发生过什么。 和月鹿这样没经历过的孩子不同,瘸子对这味道很敏感。 是血腥味,和当初他曾经工作过的屠宰场一样浓郁的血腥味。他的腿也是在那工作时不小心被机器砸伤的。因此回了村子,准备一辈子呆在这里养老。 但这血腥味和那些牲畜不同,它是淡淡的香甜。 “你有闻到什么吗?”月鹿皱着眉头。 “是有些怪味,也许是洒了夜壶。”瘸子开玩笑道,他没有选择和盘托出。他不笨,一点也不。 院子里没有收获,就应该进屋去看看。月鹿走到屋子前,伸手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便是个大大的奠字。 “你们穆家有人去世?爷爷说他是来打牌的,没说参加葬礼……” 瘸子也很困惑。 主家死了人,绝不会秘密发丧,那棺椁呢?为何只见灵台不见棺椁?加上之前浓郁的血腥味…… 走上前两步,哪里有两个排位。穆家的人没有他不认识的,只要看清排位上的字,心里也就有数了。凑近了,却愣住了。 他认识,当然认识,是主家的少爷和少奶奶!前两天主家最可爱的双胞胎过生日,他还专门送上了贺礼,虽然是不值钱的木偶,但贵在精巧,有鲁班之技。那天还让人羡慕的祥和温馨的一家人,就这么离开了,那双胞胎幼年丧了双亲,该多么可怜。年岁也不比身旁的这个客人家带来的孩子大多少。 叹了口气,道:“小公子还是随我离开吧,这里该是没有您亲人的,我记得客人都会在东苑落脚,我带您过去。” “木牌上的人您认识吧?” “当然,他们是组长家的少爷和少奶奶,有一对可爱的双胞胎。比您大一些。” 月鹿没有再问,牵着瘸子的手,离开了这间屋子。 月鹿说着,我听的专注,但他突然停了。然后转过身,看向我,有些疑惑。却没有犹豫,直接问出口,他并不在意我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想知道……“当年的双生子,其中一个就是哥哥,另一个想必你也认识,那位穆家摆在明面上的大少爷。而爷爷要留给你的也是当年让哥哥脱皮换血的那节神龙木,爷爷说只有你知道用途。” “多亏了寰儿的药,让我有机会去回忆当年发生的种种,从而想起被我忽视的细节。” “我告诉你当年他的惨状也是因为歉疚,我们五姓对他亏欠……先不说当初他的父母早亡与此事相关,单论那次实验的痛苦和沦为影子的一生就是无比不堪的。谁都不想丢失了自己,站在这个世界却替别人活着,不为人知的存在,永远活在别人背后。他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但那更悲哀,我情愿他一直都不明白然后真心恨我们……总好过一直那么沉默,你知道吗?”他顿了一下,接着望像我,“两个孩子,只有一个拥有了那样的能力,但……他不能有后代……” “……”手中一紧,没有后代!怎么会这样!那他现在是什么?他已经,已经变成了不人不鬼的东西!如果连这一点也没了,岂不是…… “是,不会有一丝痕迹……他明白的……” 我慢慢踱步,踩过花园细碎的小径,浑浑噩噩,不知怎样走了出来,手里握着银行保险柜的钥匙。保险柜里,就装着神龙木。 在祁连山的九天玄女娘娘庙里,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但不清楚背后的纠葛。 任何事情都不是盘桓于既定轨道等待宣判的,如果没资格知道,那就只能流与表象。 很明显,他的身份触及了一件绝密事件,就算执行这件事的五姓族人除了最高五人,其他都没资格知道。 我很好奇,很想了解,但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 见过月鹿之后,我更加肯定了这一点。 “既然拿到了神龙木,就需要再回去一趟……”喃喃道,神龙木是重要的线索,但它本身对我来说没有意义。不,还是有意义的。 有件事情我没细想过。当初在古刹中见到了对我来说颇为震撼的场景。现在想象,那里面的东西既然需要神龙木,虽然毁过一株,好在手里还有。那就有希望再打开一次。 它如此反复被肖晗和他重视,必然有关《山河集》。 我不能放任这次机会离开,一年以内……该有定论的,就也该出现了。 引子 张驼峰其实本名不叫张驼峰,99年从部队复员后就改了名字。(.无弹窗广告)住在阿里的前几年还不习惯,但日子久了也就不再记得先前的名字是什么了。说是不记得,也只是不愿去回想关于那个名字背后相关的人和事,就如同当初下定决心改名一样,凡人的逃避。 游客们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缘由寄情于西南边陲星罗棋布的各式样名胜古迹和一些早已无可追溯的消逝文化。待在藏北无人区,旅游业相应的发展缓慢,整日里望着天高云阔,万里冰封的壮阔河山,美则美矣,却并不是他驻足停留的原因。 阿里毕竟是边境,加上少数民族的影响,风俗习惯上更像是在国外,房屋建筑,饮食习惯,店铺招牌,和内地全然不同,招牌上也都是藏文,若是一直向西,则会越走越远,越走越荒凉。大片的土林虽然有河水滋养,也难见到树木和草甸。春暖花不开,水秀山不清,鸟语花不香。最多的鸟是乌鸦,最多的花是红柳花。乌鸦声音高亢尖利,红柳花硕大则不香。 在部队练就的开车本领成了如今的看家本事,负责进山开大巴,这活免不了还和部队打交道,驻地的人知道他也是复员军人,反倒更容易交流。 平日里没活了就在停车场隔壁的五金店里帮工,两份收入维持一个中年男人的日常生活还是足够的。(.棉、花‘糖’小‘说’)他也享受这份闲适和淡然。 大概是在三月的某一天下午,他也不大记得清楚,有人联系他,说要出车。然而前几天大雪封山,再熟路的脚夫和货郎也不敢在昆仑圣山里随意走动,遇上小雪崩丧命是常事,简直求救无门,更别说是下午,张驼峰拒绝的很干脆。那人是常帮他拉生意的,清楚情况,也没想为难他,既然拒绝了他也就以为这事了了。直到凌晨一点,那人一身狼狈裹着斑驳的雪块来敲门,才知道出了大事。他叫铁山,也是外来客,偶尔负责给进山的外来人办边防证。 急急忙忙拿了酒,急救箱、绳索、卫星电话和氧气罐跟随着铁山,开车直奔昆仑冰河。这时节客车已经上不去了,十三道冰河的始发地有租骆驼的。他们用几层麻袋装好东西搭在驼峰,一路上张驼峰询问为何不能和驻地的部队联系,请求援助,铁山一直摇头只说不行不行也不解释,张驼峰无奈的紧,但抛下不管也不是他的风格,只说如果遇上野兽需要开枪,这枪声一响是瞒不了的。 过了冰河,进山的道路湿滑狭窄,一面是峭壁,一面是悬崖,骆驼到了这个地方腿都发抖,有时干脆卧倒不起。那人急了,用刀割开驼背上的口袋,把口粮撒在冰雪路面上,勉强支撑着行走。 天渐渐亮了,不需要打灯,雪也停了,在克里雅山口,可以清楚的看到日光映照下羌塘圣湖澄澈的身影,但行走的人却无心欣赏。 “我们得再快些。”张驼峰摘下毡帽,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紧贴着头皮,快速的行走发汗,热气在头顶蒸腾。“雪崩后会迅速结冰,我们没有医疗帐篷,求救还有存活希望的。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你们考虑请求支援,事发地点离7号营地不远。” 铁山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想到他们会不走营地内线,他们态度强硬,又是雇主,谁也没想到当真遇到雪崩,我真不该贪图一时之利。要是,要是能把人救出来,这次的向导费用我分文不取,全给你吧,算是答谢。” 铁山完全可以不去管那些咎由自取的人,但他还是深夜前来求助。无论外来客还是本地人,活在圣山脚下总归是心存敬畏的。这无关喇嘛们的传教,仅仅是对天地的敬畏。 接下来的路程还算顺利,虽然有了看到惨烈景象的心理准备,但真实呈现在眼前的远比地狱更加难以忍受。 雪崩是不大有可能看到什么血肉模糊的场景,只有埋进雪里永远消失的和勉强漏出形迹却早已成为冰冻塑像的。张驼峰和铁山呆愣着看着一个个散乱或交叠的身影,上前确定是否可能有生命体征,无奈的是并没有人幸存,被永远的留在了昆仑。 铁山的神情里满是懊悔,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张驼峰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的朋友,有些人和事他比他看的开些。默默的走到尸体旁,尽力将他们拖到一起。带走是不可能的,多少能让人入葬,暴尸荒野难免过于悲戚。 拖了两具,突然发现有些不对。“铁山!快,过来帮我把这些尸体摆在一起。” 铁山听到张驼峰的叫喊,从雪堆里爬起来,定了定神,走过去,看着摆在张驼峰身旁的尸体,做了皱眉,满是疑惑的问到:“老张,怎么回事?” “不是我大惊小怪,刚才我们急着救人,根本没有心情去思考。你想,我们这是在昆仑山,又不是珠峰,二者气候条件差码子大了去了。这里可是西部内陆,来了这些年,明显知道这降雨是一年少过一年,气候干燥的厉害。雪崩发生的可能性本就不高,就算是暴风雪导致的,这里是缓坡,但凡有常识就知道雪崩往往产生于倾斜度为25°~50°的山坡。如果山势过于陡峭,就不会形成足够厚的积雪,而斜度过小的山坡也不太可能产生雪崩。” “不是,那你什么意思,你说我诓你?哦我没事编个理由把你弄来,你再看看这些尸体,我有这本事吗?”铁山此刻的情绪十分的不稳定,他一下子只听到了张驼峰的怀疑并没有理解他背后的意思。 “别激动别激动。”张驼峰无奈的揉了揉头发,“我不是怀疑你,雪崩肯定是发生了,这里的景象明摆着的,我不是在纠结这个,而是起因,起因你懂吗?妈勒个巴子,有人阴你们!” 包裹 我收到包裹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头脑都是空白的,继续着每天无意识的机械重复一些无聊的日常,在普通朋友的眼里我似乎恢复到几年前的正常状态,只有吴胖子偶尔来西安探望我,她看我的眼神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明显是消极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若是在以前,她会劝阻我,因为她清楚事情的始末和一些我没有掌握但她却了如指掌的信息。这种信息不均等会给处于上游的人一种凌驾于一般事实之上的快感,让她丰沛的精力找到疏通的渠道,而那个渠道就是我。 于是,当谎言被戳穿且现实超出掌控,我更希望该死的人活着,而活着的人遗忘。 2016年,应同事的邀请一同前往圣城拉萨游览,也许是时间选的不那么合适,没有碰到大家期待中的朝圣场景;也许是口味不相融合,对于酥油茶的味道难以接受;也许是长期坐办公室的身子经不起长途跋涉,高原反应异常的严重。显而易见的结果是不欢而散,与来时的兴致勃勃相比有着难以跨越的鸿沟。 不甘心一场价格不菲的游览因为难以为继的行程而荒废。同事们转而把兴趣投射到原本不屑一顾的旅游纪念品上。都是行里人,谁也骗不了谁,难得的淘到不少好的物件,就算是有些不那么具有收藏价值的,在艺术领域也代表着丰富的民族文化。这些物件无异于弥补了之前日益加剧不满。(.无弹窗广告) 结束时我是独自离开的,背包前往藏北的那曲,之后转向阿里。边走边就地买些明信片,背后写上一些酸腐的诗词,感慨一翻,准备在回程时顺道寄给那些普通朋友们。也许这个词用的不很恰当,让人产生距离,但真正的朋友总会带来我不愿回想的记忆,因此“普通”对我来说并不是贬义词,相反,它意味着异常珍贵的宁静和安详。 阿里地区有很多游览的地方,我却拿着未拆封的包裹站在了距离昆仑最近的小县城一个五金店的门口。 当时的我询问店里的伙计,我记得那是一个中年人,留着维族人喜欢的胡子造型,但明显是汉人的面孔,我问他这个包裹是谁寄的,他站起身来瞅了眼字迹,那么快的速度不可能认真阅读内容,他显得非常熟悉字迹的主人。中年人摘了袖套,进屋洗了把脸,非常郑重其事的端了两把凳子放在小屋里仅有的桌子旁,意示我坐下,道他就是邮寄包裹的人,他叫张驼峰。 “请问,您认识姜海林?”难得的,我的语气少有的客气,这一段时间里我很少注意这些“繁文缛节”。 他盯着我看了一阵,目光有些涣散。而后点点头,又摇头。大概是怕我困惑,又解释了一句:“并不熟悉,他是那一行人的队长,虽然还是……”又看了一眼我放在一旁的包裹,“你不打开吗?” 我很干脆的吐露我矛盾的心理,我并不想打开这会再次把我带入深深梦魇中不可自拔的魔盒,但本质上这种恐惧也从另一个角度反应了我内心深处的渴望,渴望先前让我被迫丧失存活勇气的惨剧能有所转机。轻触包裹的油纸,能来到这个地方已经足够说明我对昆仑圣山的期盼,期盼它众所周知的神秘能够带来一些不一样,比如――“起死回生”的功效? 死亡和失踪有着本质的不同。人们对现实的逃避会选择向神灵寻求安慰。 张驼峰没有同情于我的无措,随手拿起包裹拆开,手法灵巧,甚至拆开的牛皮纸除了折痕依旧完整。 包裹里是一本笔记,用碳水笔写下的内容不容易挥发,能够长期保存,也是档案管理方面传统的要求。除了文字按照时间做的叙述,里面间或夹杂着手法稚嫩的简笔画,我很清楚姜海林画文物简笔的熟练手法,这不是他的笔记。但我也无比熟悉黑色碳水写下的字迹,就如同张驼峰熟悉自己的笔迹一般,这是我的字,尽管并没有标明姓名。 在别人的遗物里发现内容完全陌生的自己的笔记不仅是惊讶,简直惊恐。我怔厄的表情让拆开包裹的张驼峰看出了不对的苗头,他试探的询问,我也不认为有什么必要隐瞒,于是意料之内的收获了另一张惊吓的表情。 这一瞬间,原本就不简单的事件越发的扑朔迷离。 我翻开日记簿,字迹意外的整齐,但内容却让人感觉其主人那时的状态是惊恐不安的。 …… 15点40 挖掘持续了半个钟头,ken和师兄认为它的体型远大于预期,可能5点前没办法结束。大家都能闻到它带来的越发浓郁的味道,这东西会招来排头兵。但他们不同意暂时停止作业,我总觉得这香味让大伙变得焦躁、急切、贪婪。为什么对我不起作用? 裸露出来的地方只有弯曲的犄角,这东西毛发旺盛,但因多处溃烂本来应该无限恶臭的尸体却出奇的香甜。我在它的血肉里看到一些白色的发丝状的棉絮,像是菌类又明显更具弹性。千丝万缕的和皮肉混合,牵扯不出来,结成团状,无比的恶心。 …… 7点半 伤口经过处理已经不再往外渗血,又捡回一条命。ken已经昏迷2个钟头了。我暂时带不走它。如果接着下雨,路会更难走。我不能抛弃ken,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 ken的身体开始变成诡异的青灰色,皮肤上白色密集的点状物让我联想到之前怪物体内的白色发丝,我尝试切开,但没什么发现,我也觉得这也许只是无端的猜测。 …… 11点10分 搜救队带走了ken,我的任务还得继续,没有了同伴,我需要独自作业。进程被拖延了不少,要赶上进程需要另寻一条入口,这次应该不会碰到那些奇怪的爬虫。 …… 我没有看完,这里不是个认真读书的好地方,张驼峰有工作需要完成,五金店里嘈杂的机器声让我很难沉下心来想事情。但仅有的内容已经让我的思维变得混乱。 第四十四章 老金 “她是辽国六代主君耶律隆绪最心爱的女子,圣宗长女耶律燕哥的母妃,在没有比她的陪葬更具有诱惑力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开什么玩笑,你说的不就是萧皇后,能有什么宝贝?” “这你就不懂了……”凯凯而谈的瘦小男子一身唐装,ny的棒球帽,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那条带着鲜明特征的的辫子,清朝的大辫子。[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尤其还是在灯红酒绿的夜店酒吧。 微微一笑,我就知道,在这里一定可以找到他,也一眼就能看到他。 还记得当初他穿着不合身的西服来给我送线索,与其说当初的他是胖子的线人,不如说他是有钱啥都干的大忽悠。当然,这样的人才能在行里消息灵通,人脉广泛。 “先生?”我走过去,坐在他身旁吧台的空位上,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讲的眉飞色舞,专心致志,感觉有人拍他,一脸不耐的转过身。[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眯缝着眼把我从下往上扫视了一周,而后,视线定格在我手上的扳指上。 眼睛大睁,也顾不上马上就要忽悠到手的凯子,拉着我向卡间走去,留下不明所以的那几个古玩收藏家。 “小姐,这个,能方便看看您手上的这个碧玉扳指吗?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突兀,但请您相信我,真的只是看看。”他反复搓着手,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我的扳指。 “看看这水头,再看看这娇艳欲滴的翠色,颜色鲜嫩艳绿,纯正自然,质地细腻,莹润洁净,光素无纹,上好的碧玉扳指啊!” “先生喜欢?” “看您说的,这好东西谁不喜欢。不是我倒王金吹牛皮,敞开了说,小姐只要愿意出手,不说这长安市,就是拿到四九城也没有比我更能给出高价的盘子。” “不急。”我把扳指摘下揣进衣兜,反手从包里取出一套照片递给他。“方才听闻金先生在介绍大辽明器,想必是对辽宋金比较了解的,即如此,我手里这套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入先生的宝眼。” 谈起生意,这倒王金反倒没那么急切了,大马金刀坐在一旁,接过照片,一张一张仔细验看了起来。 这些图片是当初进入古刹前的纪录,本身只是为了纪录道路,避免返回时出现差错,有时重新冲洗翻看还会发现一些有趣的,当时未曾注意到的细节。 比如我专门挑选的这几张,分开来没有什么,除了广袤的龙穴地形裸露在外的王墓葬坑并没有透露出丝毫诡异恐怖。一旦将它们按照我提供的照片顺序摆放,就能明显看出照片中各处都有一个黑色影子。 我不认为他能发现这个隐秘的细节,尽管我已经给了提示。一个正常的土夫子,多半第一眼就会注意到风水格局和葬坑提示起规模不小,王墓居多,继而联想到背后庞大的陪葬和丰厚的获利。 但同样的足够吸引倒王金这些人为之冒险,至于里面的秘密,我相信愿意跟随他来的人中,总有聪明的,那些人才是我真正需要的。 明器我确实不在乎,但我需要同行的助力。至于他们有没有本事把明器倒出来,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了。 “看来小姐也是行里人,我倒王金也不是没见识的,这北派各界五姓之族我多少都有来往,恕咱家眼拙,看不出小姐哪个堂口掌香提案。”边说着,手指在扶手上有规律的弹跳,这是在防备我。本来这样的行为相当失礼,倒王金这样的人也不会在乎什么礼数,但对我来说他这样的行为反倒是好的征兆。 “我不是哪个堂口,也和五姓之家无关,这份东西我既然拿的出来,也不怕被人截胡。现如今知道入口的只有我一个人,没有我的指引,它就永远不见天日。相信先生清楚,这里面的东西,哪怕只带出来一件,那也是天价,够您和兄弟开张吃三年了。只需要跑一趟,您可想好。” 这件事情我需要自己解决,无论是报出胖子和月鹿谁的名号,都会牵扯不必要的麻烦。 “您考虑好了,可以联系我。”把名片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 “等等。时间。” 我微微一笑,道:“朔月。” 第四十五章 稀客 老金那边打点利索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这人总是经不住忙,闲着的时候数着秒表过日子,忙起来反倒被日子撵着跑。老金自从自立门户也顺道接了一些当初胖子留下的盘口,这几年人五人六,财富和体重同比增长,让他亲自出来跑生意也是难为了。 为了等他,我打着铺子放假的幌子也顺道在家陪陪父母,平时早上跑跑步,爬爬山,回家路上买点菜,日子倒还悠闲。除了邻居大爷大妈们时不时拉着要给我介绍对象,像我这样的年纪是要考虑终身大事什么的,搁平常姑娘肯定是烦的不行,我知道他们是好心,倒是无所谓。但心里还是时不时会想起小语,想他那样优秀的人,爸妈应该会很满意吧…… 拎着菜篮子站在胡同口看两位老大爷下围棋,两人正下的兴起,棋力焦灼的时刻,就听到有人隔着几步的距离喊我的名字,回头一看,竟然是师兄徐峰。 徐峰之前托我进京办事时捎带着帮他在嘉德秋拍拿下一件拍品,王铎作于1651年的草书节临《淳化阁帖》扇面,我对这些书画不是很懂,刚好胖子有时间我就交给她了。(.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扇面我交给胖子,我转了50万给她,拿下应该没什么问题估计过几天她出差给你带过来。” 徐峰摆摆手,“扇面什么的不用管,拿来就是装点一下铺子的门面,我来找你是小樊说晚上一起吃个饭,你帮我劝劝她。” 这事我知道,说起来还有些好笑,徐峰和小樊姐是大学同学,当初学校里难得的郎才女貌,大家都颇为羡慕,毕业以后没多久两人就结婚了。结婚以来小两口日子也挺甜蜜,就是徐峰的母亲一直不很喜欢小樊姐在外面开的酒吧,总觉得一个嫁了人的媳妇天天在酒吧当老板,当庐卖酒不很雅观,就为这个没少起矛盾。说到底不过是观念问题,相互体谅各退一步也就好了,奇葩的是这位阿姨一天到晚不依不饶的跑到酒吧去找小樊姐念叨,言语里尽是封建大家庭的那一套,小樊姐那是不胜其烦,就回了句嘴:“妈,您说您一把年纪天天穿着广场舞服装在我这酒吧里泡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老牛吃嫩草,看上我们店里哪个小鲜肉了。” 这下捅了马蜂窝了,婆媳矛盾直线上升之后最倒霉的就是师兄了。我听完哈哈大笑,倒没觉得小樊姐的话过分,她那人一直那个性子,不然也不会不羁的去开什么酒吧。 开始我给师兄说过不行就让姐去他那铺子里帮忙,这一家人在一起还是要相互谅解的。 师兄是个妻管严,让他去劝老婆给老娘退一步,估计他也觉得可能性不大。想了想,又道:“平时你不是经常出去跑活吗?最近如果有活动干脆把我带上好了。我这也是没办法,出去躲两天好过这时候夹在中间各种难受。” 我想,带上师兄不是不可以,他懂的比我明白,只是那地方有些凶险,师兄有本事,但是没一起行动过,毕竟不够了解,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也没法给小樊姐交代。 “有是有,不过要先说好,你不能下去,和我们一道过去然后你自己活动就好,不要跟着我们。”我提前提醒他。 “成。”徐峰答应的也很痛快。 正说着,当铺外面突然探进来两个脑袋,其中一个年纪小一些惦着憨厚笑脸,问到:“非子姐,还认得我吗?” 徐峰挑了挑眉,看着我,我一抬头,来人竟然是湘江和湘水。两人一身街头时尚的装扮,戴着ny的棒球帽,和之前在秦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差点都没认出来。 那次之后很久都没有联系了,他们是贵二爷的的伙计,就算我们有什么私交也不方便经常联系,过了这些年竟然来找我,我也很意外。 我走过去,倒是很开心能再次见到,顺便询问来历。 湘水似乎对徐峰的兴趣大些,一直追问他和我是什么关系,湘江一直微笑的站在一旁,眼里有些宠溺和无奈的看着他。过后拉着湘水道,“非子,久违了。” 第四十六章 二爷的口信 带着两位客人去和徐峰蹭饭,小樊姐的手艺那是没话说,酒足饭饱后去泡吧。(.无弹窗广告)湘水帮着小樊姐招呼生意,我和湘江做到卡间嗑瓜子。 “说吧,二爷怎么又把你们发配过来了?”我瞟了他一眼道。 “发配倒也不至于,只是湖南那边的盘口有了新舵主,我们两个兄弟跟着二爷习惯了,就干脆请辞了。”边说着边把磕好的瓜子拨到到我这边,他的动作好自然,我发觉时已经吃了一半了。顿了顿,看了湘江一眼,索性接着吃,这种小事情,我也懒得计较,倒显得自己很小气。 “二爷怎么说?” “对我们的事情没什么说的,只是让我们来给你带句话。” “什么?”我的行为没怎么掩饰,无论是北京的那行事情,估计二爷八成是知道的。 “穆家的水很深,让你不要插手。[.超多好看小说]”果然,我就知道。 “这跟二爷没关系,我没把大家牵扯进来,更不会干扰到二爷的生意。”我才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二爷会关心我这么个可有可无的人的生与死。 “他还说,你肯定不会听他的。上次你们在祁连山遇到的事情他也感到伤感,但是无论去多少次都不会有更好的结果,不过是白费力气。” “呵。”我没那么冲动,若是没有把握,我不会说等这些年才去。但这没必要去和二爷解释。“他会阻止我吗?”尾音上扬,我有些戏谑的说。 “非子。”湘江皱了皱眉,“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当初好好的去,回来后却一个个都变了。” 我抽了口烟,又深深的吐了个烟圈,随手将冒着火星的烟尾扔进酒杯。 “也不算好好的去,去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些不对劲。你知道肖晗吗?”我知道他会摇头,接着说道。“算是敌对的一方吧,那女人很了不起,和我们这些半路出家的不一样,身手敏捷,很有一些真本事。她曾提起过祁连山的冢子,胖子和她像是有什么约定。计划里本身没有我的事情,是我自己对小语的事情莫名的关注,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卷了进去。” “从那次以后,珂小姐受了重伤回来就对二爷说她不愿意再干了。穆家大少爷也彻底断了联系,五门里为了这件事还专门去查了那个地方,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湘江对这件似乎很好奇,一直不断的追问。 “我记得你不是有很重好奇心的人。” 湘江沉默。这时候湘水玩够了也回来到了杯冰开水解渴。 “是二爷让你来套话?我看不是劝我不要去,是他想插一手吧。连具体支谁的锅子都不清楚还想参一手,二爷打的好算盘。” 继续沉默,他知道瞒不了我,湘水看气氛不对,一口水包在嘴里,也不敢吭声。 “你也变紧张,这事我也没怪你,他是老板,你是伙计,规矩我懂。我也不为难你,回去告诉他,这事我不拦着,想来就亲自来,那地方不是他手底下那一帮子伙计搞得定的。非得他亲自出马不可。”我看了看手表,该回去了,不然太晚了家里人又得念叨。“和二爷说2天以后,张掖会合,从那里进卓尔。让他别带太多人,否则进不去可不怪我没提前说。” “我能去吗?” “……我不想你也出事。你和师兄不一样,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下去,所以,请别让再丢一个朋友。” “只是朋友吗?” “只是朋友。” “哥!”湘水叫了一声,似乎是不想他接着说什么,我也不想听,关上门果断离开。 第四十七章 村子 敦煌长途汽车站里人烟鼎沸,到处都是游客和旅人吵闹的声响,间或夹杂着康师傅泡面的味道。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呵,这一放假来的都是些学生娃娃。”老金也泡了一碗面蹲在马路牙子上,边吸溜边用眼睛来回扫视暑假组团来敦煌旅游的学生妹子。偶尔有一两个漂亮又穿着清凉的,就死命的盯着人家,很不得盯下来两块肉。被发现了也不害臊,咧嘴一笑,吓得人家小姑娘以为遇到了什么车站痴汉,不敢言语。 我和徐峰师兄是乐得看笑话。 从敦煌途经张掖,是进卓尔山最为普通的路线,一直以来走旅游路线都是最好的掩护。防具包在塑料制品里机器一般检测不出来里面的金属,可以正大光明的过安检。 卓尔山的地理位置很特殊,不是因为风景美,而是通过它开阔的视野方便我确定进其背后祁连山的路。 贵二爷在张掖上了和我们同一辆大巴,到卓尔山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妞啊,我说要不让我们俩老爷们歇歇,照这样赶路实在是太累了。”老金累的不行,说什么都不愿意进山,坐地上耍赖。二爷倒是很有风度,从背包里取了个小马扎坐在一旁喝水,与吊儿郎当的老金成鲜明对比。 我给师兄打了个手势,意思借个地方说话。 “在下面的村子是最后一个落脚点,我们在那休息几天,准备一下器具,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应该没问题吧?” 徐峰点头,道:“我在外边接应,虽然你不说,但感觉应该挺危险的地方,你注意一下,不行就抓紧出来。” 村子是在距离盘山公路很远的地方,不是那种交通发达建设现代化的村庄。里面仍旧保留着少数民族独有的风情。地处偏僻,开着百度地图也摸索不到方向,一路上问了不少穿着藏族服装的本地人才勉强找到了去村里的路。 还以为我当初的记忆出现了失误,其实并没有那个村庄。 就这样又在路上耽误了很长时间,老金的体力已经濒临崩溃,连我这样的年轻人都感觉吃不消。 找到借宿的地方,好好休息了一下,再睁眼已经该用晚饭了。 作为村子里唯一的客人,受到的招待也十分丰盛。我也习惯性的询问这里的风俗和传说,那次走的匆忙,全程又不是自己安排,这人只要不操心,根本是很难记得曾经走过的路的。 “我们这里很少来客人。”借住的这家是村子里少有的懂汉语的,还是一对小夫妻,很显然,我们这一对奇怪的组合让人非常感兴趣。 “来旅游的。”老金这句没过脑子的回答并没什么公信力。 “前些年也曾有人来过这边,一批一批的,还带着车队,听口音像是陕西的,你们应该也是吧?怎么没见什么行李。”小伙子观察的倒是仔细。要说前几年,大概是二爷的手下来查当年的案子。 “你们是回乡的大学生?”我没接之前的话茬,想把它绕过去。 “不是,没考上,村里还有几亩地,阿香是回来村里给介绍的,没怎么读过书。”小伙子看上去倒是很坦率。 “你们村子在这边多少年了?” “这里的人都是世代居住的老人,大概清朝以前就有吧。”“我听爷爷说起过。”小伙子又补充了一句。“你们来的时间不巧,我知道来这里你们定是要进祁连山的,但最近几年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我们本地人进山也会出事,不是失踪就是受伤,你们就这几个人,太危险了。” “以前没有类似的情况吗?” “也有,但范围没涉及到村民常走的路段,以前都是信徒们去寺庙的路上会有些障碍,受伤肯定是因为不够虔诚。不是东南面的游客通道,他们大都喜欢从西南面绕过大冬树山垭口前往阿力克大寺,那是朝拜之路,意味着最纯洁的信仰。” 就是那条路,不过我印象中它不仅仅可以通往东南的阿柔大寺,同样也是进入祁连山九天玄女娘娘庙的必经之地。 第四十八章 石斛(1) 我们聊着天,阿香,就是这个本地小伙子的小妻子,端了一些吃食上来,名字叫不上来,但闻着问道不错。[] “西南面的路你走过吗?”我随口问了一句,但其实心理很急切的想要得到一些更具体的信息。 凭借记忆中的信息,我知道那条路上之所以会发生可怕的事情,八成得归因于那些照片中的影子。“走过走过,那条路上会有野生的石斛,我之前有带考察队走过。” 石斛是个好东西,我记得这是一种药效极为神奇的中药,如果是为了这种药,来考察队是很正常的。环顾四周,的确有发现他和考察队的合影,里面还有石斛的照片。 老金似乎从我们对石斛的讨论中发现了什么商机,放下碗凑近了去看那些合影。 过了一会儿,老金突然来拉我,又不停的眨眼打手势,意识我去看挂在墙上的照片。 他用下巴指着其中的一张,道:“嘿,有没有很眼熟。[.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那是一张边缘有些发黄的旧照,很显然因为长久暴露在空气中没有得到很好的保护而显得有些氧化。跟之前我给老金看的几张照片有着相同的背景。但不同于之前用做记录的风景,这里明显是以人像为主的照片。令我吃惊不已的不是老金所震惊的卧磐石像,而是其中的一个人我认识,那是小语的脸! 里面的小语很年轻,还是习惯性没什么表情,他的身边站了另一个青年,很帅气,很阳光,穿着羌族的服饰。 怎么回事?小语的照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那个青年,虽然那张脸一点都不大众,可是身形还是有些熟悉,我有预感自己见过他,但给我的感觉却十分诡异。 “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我问那个小伙子,他扭头和阿香用家乡话谈了两句,而后答道:“这张是在好几年前,具体记不得了。”边说着又看了一眼阿香,但阿香正低头收拾碗筷,他接着又指着小语道:“左边的是考察队的,他和拓跋阿郎的关系很好。阿郎哥之后跟他们队里的姑娘结婚了,婚礼就在我们部里办的,我还记得那个姐姐身材娇小,十分可爱。” 好几年前,婚礼,我几乎快要跳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语各种奇怪的现象我渐渐都能接受,可从这些描述中凸显出来的这个青年越发让我觉得是事情转折的关键所在,“后来呢?”我赶紧问道。 “后来就走了呀?阿郎哥没再跟我们有联系。”小伙子对我的急切表现得有些茫然。老金则是完全一连局外人的样子,边剔牙边插句嘴,“我说,你和这个拓跋阿郎又是什么关系?这他的照片你摆屋里做啥子?”他敏感的发现这里面有他不了解却也许很重要的事,但他好奇的方式很巧妙。问题既不会显得刻意,又能让他收集到我为什么关注的线索。 的确,我没法拒绝这样的问题,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小伙子似乎对这件事向外人提起有些忌讳,忌讳的源头却是那个叫阿香的女子。 我仔细抽了几眼,穿着打扮,举止,都只是普通的少数民族妇女,脸上有着高原红,肤色黝黑,没什么特别。 “我们这些外地人就喜欢听故事,敞开了说,不少了你的花头。”二爷很懂规矩,提了钱,事情就好办多了。 也许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外地人对别人家事那么感兴趣,还大多是些看上去不那么八卦的男人,但也绝不会跟钱过不去。这回他拿了钱,腰板硬气,不再看阿香。阿香也不在乎丈夫的忽视,收拾完碗筷就默默的走出去了。 事情发生在小伙子刚高中毕业那一年,我没问他名字,总叫小伙子未免过于繁琐,不利于对接下来故事的叙述,索性用a来称呼他。 当时a的爷爷还在世,与a同住。村子地处偏僻,少有人来,来了也是游客,更别说是几个博导带的学生考察团。不大的村子里,几乎所有的村民都知道,他们家的大房子招待了大城市来的知识分子,a觉得很骄傲,尽管这份骄傲在我们这些人看来很没道理。 第四十九章 石斛(2) 考察队在村子里待了近半年的时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当初来的时候是由祁连县的领导带着,这在村子里是件大事。从住宿安排到配合科研进程都没有人敢懈怠。 因为主要目的是研究石斛在丹霞地貌的生长情况,大概是这样的目的,具体记不清楚。 村里组了几个年轻人当向导,因为西南边的路不是很安全,如果考察队出了事故,要承担很重的责任。 期间因为需要持续观察接连换了好几拨向导,拓跋阿郎是最后一拨向导的头领,又娶了考察队的姑娘,走的时候和朋友捧着石斛拍了这张照片。 “阿郎的奶奶去世的遗物一直放在我们家,这些照片没地方摆就挂着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小伙子说当初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只记得那些人走的时候带走了很多的石斛,装在箱子里。他还帮忙抬过,奇怪的是那些石斛应该没有多重但是箱子里应该不只放了石斛,给人的感觉是实心的重物。当初他以为是什么研究器材,如今想一想可能不是。 “如果你们感兴趣我可以帮你们问问当时带队的向导,时间过去太久,我有没有参与,实在是记不得了。” 二爷道了谢,顺手递了几张大红老人头。 “那条路是只通向一个方向吗?还是会有其他岔路。”听完之前的叙述,加上曾经的经历,我有些兴奋。 小伙子道:“岔路也有,但那边没人去过,老人们都说是个荒废的破庙,也没有神像。” 就是那里,无心插柳柳成荫。神像?当然有,要是人人都能找到,也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送走了主人,我们四个围着坐成一圈讨论。 老金点了根烟,眯眼思索了一阵,问道:“二爷的人何时到?我的弟兄们就在县里,随时都可以进来。” 二爷不紧不慢的撇了老金一眼,“年轻人就是不知分寸。”又看着我说:“丫头,你们上回栽了跟头这回还是不长记性,就这种人你指望和他一起去支西夏王的黄肠题凑,也不怕这会一个都出不来?一个个简直不知所谓。” “我去!”老金一听这话火了,一把把烟尾甩在地上。我一直清楚二爷不是什么善类,却也没想到他说话这么不友善。不过我没拉住老金,我知道他不敢,除非他今后不想在西安混。 “这里有黄肠题凑?”徐峰一脸震惊的望着我们。“那不是汉朝的东西吗?西夏王还用这个?” “贺兰山的帝陵当然没有,可这里不一样。九天玄女娘娘在山海经传说中是为了镇压被刑天盗走的昆仑邪气,建庙宇的所在必然是天然风水大阵,最适合作为宝穴。”二爷答道。 之所以不告诉徐峰就是不想他对那地方感兴趣,那个黑色的影子一直让我忌讳,如果一起去我无法保证他的安全。 如今看他坚定的眼神,我知道这次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止他了。 “你们还不休息吗?”正说着,小伙子看我们这么晚还开着灯,探头进来问到。 “马上马上。”我笑了笑,“对了,明天能带我们去西南的路上走走吗?我们也想看看石斛。” “那没问题,石斛有的是,就是不许摘,看看没问题。”小伙子强调。 “好好。”赶忙点头应是,而后我也回屋休息了。 第五十章 影子 西南的主道和我原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相比于预见的山阴一侧阴冷潮湿,植被稀疏,一路走来遇到的多种多样的植物让人叹而观止。[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尤其是我们表面上的目的,石斛,光铁皮石斛就看到好几株,更别说还有不少金钗石斛。 中药仙草大家都不是很懂,于是就有人开始不懂装懂。 “你们看这石斛长的,咋还红色的,变异了还是感染了,你们这儿环境不行啊!”老金指着崖侧的一株红杆红叶的石斛问到。 “变异成红色还好说,你见谁感染直接变颜色的。”我们没见过这种石斛,但也知道不能乱说话。老金话音刚落,那小伙子就笑道:“这吊吊兰虽然少见红色但还是有的,倒也不是师傅你说的什么变异品种。” 老金耸耸肩,对于这种程度的闹笑话并不在意。(.$>>>棉、花‘糖’小‘說’) “前面也就是类似的品种了,几位要是觉得累了就一起去我岳丈那歇歇脚,就在前面不远处。昨天你们说对那个废弃的庙宇感兴趣,我外甥对那熟悉,一会让他带你们去逛逛。” 二爷打了个眼色,我们随即附和。 这边倒是有好几户人家,还有小卖部和学校,看上去倒是比之前的村落还要繁华些。 “咱这路没认错吧,这边人口这么密集,该有什么宝贝不早该发现了吗?”老金把我拉到一边问到。 “路是没错,但确实有问题。” 显然,我的回答让老金分外诧异。他没想到除了他不太确定的部分,竟然还有更不可知的信息。 “啊呀,这信息量有点大,不会你们全都知道就满了我金爷一个吧,这不厚道啊。” “他们知不知道不清楚。”我走几步跟上大部队进了一个翻新的院子,“但我只是感觉不对,并没有证据。” “什么意思?哎你说清楚我说。” 我们几个坐在院子里歇脚,老金欲言又止,一脸便秘样,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好像觉得秘密应该悄悄说,或是在二爷面前问碍着脸面,尤其在他不确定是否只有他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劲。 翻新的前院还没来的急装饰,石灰刷的墙白的刺眼,更突兀的是院子后面唯一没刷外墙的小楼。 “那是我外甥让人给砌的屋子,小孩子喜欢收藏点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盯着屋子看了好久,一直想不通究竟是哪里让我觉得不对劲。 直到那个男孩进了院子,和小伙打了招呼然后进屋,我才发现“它”的存在。 影子只有在光照下才能寻到踪迹,但如果两个人的影子重合,那其中一个的就会被完美掩藏。 一路上我们五个人都在山阴处行走,本来就被山影遮挡,所以并没有察觉,进了人群聚集地,脱离了山影的掩护,“它”的行迹便不好隐藏,但因为和我们相似的体型一直坚持到现在才被发现。 我向后退了几步,装作拿手机寻找信号,眼睛却偷偷盯着那团若隐若现的影子。它很熟悉这家的地形,几个辗转就隐进了院子后面那栋小楼。 这小楼是关键,里面有什么东西吸引着那个影子,奇怪的是它在此盘踞如此之久这家人竟然仍旧完好无损。 “你刚在看什么?”老金不死心的凑上来。 “相信我,你一定不想知道我在看什么。”我摊摊手,走到二爷身边,指了指那栋小楼。 二爷点头,而后看了看时间。问我:“丫头,确定在庙里吗?” “确定。” “那好,我们让他们都过来,今晚扎营。” 第五十一章 破庙 “嘿,小子,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别不吭气嘛,咱俩唠唠嗑。[.超多好看小说]”“嘿,我说,这小子年纪不大,脾气挺歪的,这老半天光****闷头走路。”老金边走边撩拨那小男孩,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古刹的经幡,在沙土中招展。 大家心里期待着的道教神庙就这么变成了藏庙还让人一阵愣神。 小男孩看到了地方,也不离开,一个人去边上玩耍。我们有正紧事,也懒得理他。总归是个孩子,防不防的也不算要紧。 “果然是个破庙。”老金蹲在石堆上,手里转着打火机。 这庙宇是传统的藏庙归置,我掀开门帘走进去,正对方向和两侧都是空空的坐台,上面竟然一个神像都没有。[]但奇怪的是酥油灯点的很旺,蒲团也没有积灰。 “这里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气嘛!”我随口嘟囔了一句。 “说不准是那些小子经常来玩就点上了呗,瞧这里面阴气森森的。”老金和二爷他们相继走进来。 倒也不会这么简单,那个影子停留在那栋小楼一定是因为小孩从庙里拿什么对它很重要的东西回去,而拿到的东西让影子忌讳到不敢随意攻击那家人。 “这玄女庙建成藏庙的样式估计是个幌子,里面必然另有乾坤,只是如何寻觅还需费一些功夫。”二爷来回走了两圈道,“丫头,这里的样式你有没有印象了。” 二爷的手下并没有从这里进去过,对他们来说没有神龙木走这边主道还是风险大了些,但这里确实是最接近主墓室的通路了。 他来这里的原因无非就是当初其他的通路都不足以拿到他想要的东西。所以从了解上来说,他比我熟悉。 有。当然有,我知道这里有个暗门,但具体方位记的不是很清楚,当初也是偶然发现。我并不像他们认为的对这里有多么熟悉,但如果让二爷知道,我们之间的平衡势必会被打破,这并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于是也没有接话,我走到印象中的方位,那是一整面墙的佛窟,里面是一个个造型各异的座像,这些座像好似半成品一般,统统都是只有毛胚没有工雕。传统意义上烧制的佛像都是浑然一个整体,不大可能出现只烧毛胚。仔细想一想,这间寺庙总体都让我觉得很是怪异。 当初来这里找《山河集》总之是较为单纯的目的,因为和肖晗的约定让大家心有顾忌,再加上小语和胖子习以为常的淡定神态让我忽视了很多东西。 我仔仔细细一个一个看过去。寻找意味着六字真言的座像。那是六个排列相对有些散乱的座像,但它们的手都统一指向一个靠近中心的方位,我印象里只需转动那个座像即可。当时是小语操作的,应该不会临时出什么幺蛾子,这点自信还是可以有的。 “找到了!”大家都走了过来,我伸手一按一转,一阵颤动,座台背后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暗门。一切都无比的顺利。 第五十二章 树洞 徐峰留在外边和二爷即将到来的伙计对接,至于老金的人怕是不听管束的。混江湖的人也有不同的玩法,文气的自有文气的调度,匪气的也是各有匪气的忌讳。二爷心狠手辣,但管理方面沿用的也是五门的规矩。至于老金,只要他有不断“推陈出新”的手段,自然是不必担心管束这类问题。 所谓的顺利一般都会成为错觉,就如同现在完全懵逼的我。 我本以为打开暗门会是印象中熟悉的直通向下的楼梯,一切仿佛还是记忆中的模样。然而,面前出现的却是纠结在一起盘根措结的树根。 “格老子的,这是个球!”老金手电的灯光透过我脑袋的左侧打过来,散射的尘土里,眼前的一切清晰可见。说实话,我也很尴尬。打脸的事情总是发生的措不及防。 “那你是怕了?”掩饰尴尬的挑衅。二爷笑笑不说话,老金倒是急了:“谁怕呀?谁呀?怕就别往前走。老子闯荡江湖这么些年,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妞儿,开路!别在这磨磨唧唧的。” 二爷缀在后方不太清楚前面的情况。但现在也没法瞒着,我大概描述了一番,就准备接着向里走去。 这些树根看上去并不粗壮,虽然纠结在一起但不知是何缘故被白色的线状物覆盖,更显得没了生机。出于小心的考量,我不敢一上手就去触碰。既然这处机关打开的暗门与上回完全不一样就说明此处的危机比我想象的严重。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双蛇皮手套戴上,摈住呼吸,一点一点拨拉开树枝。因为酥脆,外部带来的压力让好些树枝断裂。白毛簌簌的落下来,感觉有的掉进了领子,有些痒。这时候后悔没去弄个帽子戴着。还是二爷和老金准备的周全。 不过女生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戴帽子。 这种痒是一阵一阵的,不厉害,但还是难受,边走,边缩脖子,于是上手准备去挠。 可能是觉察到我的不对劲,二爷突然喊一声,“别挠。”我心理一抖,想着怎么了?却也不敢再动,总归是二爷更有经验一些。但心里还是毛毛的。 二爷推开老金,自己到我这边来。打着手电仔细看。手电光照在我的颈边,加上保持一个姿势不动,渐渐开始冒汗。有些不安,我咬咬牙,而后轻声说:“二爷,什么东西。” 还没等二爷开口,只听老金大叫一声,“丫头,你脖子上起疹子了!还是白色的!” “是中毒了。”二爷皱眉,“老金,你走前面,注意别碰到那些白絮,领子扎紧。”接着道:“那白絮好像是种有毒的菌类,你脖子上的疹子和这有关,你别挠,烂了可能会麻烦。不过它毒性远比不过你的尸毒。” 下意识的握紧了手心。是了,怎么会强过尸毒。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老金走在前面,避讳着白絮,步子有些打跌。我忍不住想嘲弄他两句:“刚才谁放的豪言壮语,如今路都走不稳。” “那不是,那不是不知道会有毒嘛。”老金嘟囔了几句,“要是只有粽子什么的,我老金才不怕。” 粽子?要是只有粽子还好了。我心想。 路越走越宽,身子也逐渐可以站直了。但是这场景却越发陌生。这绝不是当初进的地方。 手电光照的地方,那白色的絮状物密密麻麻的缠绕在墙壁上,我们看不到墙壁的结构,但是向上却看不到头。 “我们进来多久了?”二爷问。 “大概一刻钟。”我一直有注意时间。一刻钟没走多远。 “你们觉得,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二爷的语气有些奇怪,像是对自己的猜测有些怀疑,难以置信。 老金倒是没刚才那么害怕。“废话,当然是在庙底下,我们来的不是九天玄女娘娘庙嘛,难不成还是在树洞里。” 我沉默片刻,再看看周围的环境,不得不说,二爷的经验还是丰富些。“你说的没错,我们可能真的在树洞里。” “而且,是向下的。” 第五十三章 主木 “什么向下?”我下意识的回了句。树当然不可能往下长,再说,扬起手电,向上才是巨大的空间。按照刚才的走向,进了破庙,一路顺着根茎延伸,逐渐进入山腹,这树必然长在山腹里。 “如果是正常的树,自然不可能,但若是人工的呢……”二爷幽幽的声音让我毛骨悚然。谁会建造这样的树,又为什么? 二爷接着道:“有什么疑问,我们爬上去不就知道了。但却不能从里面爬,这里面白絮太多。我们得想办法从这树洞里出去,再大它都有个尽头,我想前面必有出路。” 边说边走,已经到了树洞的出口。仔细一看,是个黑洞洞的洞口,依稀可见土表下面的凝结块。老金毫不犹豫的一猫腰就钻了过去。我紧随其后,二爷上了年纪,身手倒还矫健。单手撑着洞边的参差不平处,一个跃身进了洞中。 “我的老天,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人还没从洞里爬出来,就听见老金的一声惊呼。等整个身子探出来,站直了,转身去看。 那是一个直立向上的巨大柱子。隐隐泛着零零星星微弱的红光。但这也足够我们看清上面狰狞虬结的花纹。缠绕着的盘龙柱,成吞云吐雾之态,口含香珠,乘霄而上。 老金看的心里发寒,说道:“好家伙,我们刚才是在这木头里面?他们造这东西好像也不是拼接的。看上去是个整体,这得是多大的树才能雕出来这样神奇的宝贝。你们看这上面开凿的痕迹,不知道是有多高。” 我看着心里也发寒,这仿佛从地狱长出来的巨木,在没有比我更熟悉上面花纹的人了。那些花纹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是由扭曲的文字组成的。那些跟楔形文字很像,却又不完全是的文字,我曾经在青海湖见到过。而最令我崩溃的,这组成的花纹,完全就是神龙木的放大版。 到现在我要是还不明白为何当初通往的道路不一样,为何需要神龙木才能开启地宫,那我就是个傻子。 直到最后,小语都没让我们上来过,上到这墓顶看看…… 那一次直接进的就是正常的地宫,虽然开始有一些险阻,但总的来说还算顺利。直到后来的内斗,加上那个攻击力让人惊悚的神秘影子,和小语的遇险失踪。接连串的变故让人应接不暇,最后以悲剧收场。而最后留给我的,就只剩下手上这块提醒我时日无多的尸毒斑。 说起来除了影子,其他危险的东西基本都被小语和肖晗处理掉了,那么现在下地宫应该还算安全。但入口又成为新的问题。 思绪翻飞的时候,老金突然拍了我一下,我转头一看,发现一直没说话的二爷,正直勾勾盯着那青铜树,径直走了过去。 二爷怎么了?眼里闪过一丝异样,该不会被这神龙木给蛊惑了吧。不至于啊。我赶紧上前拽住他,两只手在他眼前来回晃。不敢大声叫他。人在失神的时候是最忌讳受到惊吓的,那会让心脏骤然收缩,造成不可名状的后果。 我看他的瞳孔好似没有焦距,就觉得要坏事。还是老金上前使劲照着而已的后脑勺来了一下,把他打昏。我顺势把他放在地上,靠着洞边。 “现在怎么办。”老金也有些着急。我们下来有一阵了,连墓穴的口都没找见,还看到了这种雄奇却无用的建筑。 “等他醒过来再说,我们两个人有些太过勉强了。”说着,转身指了指神龙木上附着的星星点点的红色亮光,“别忘了,还有它们。” 第五十四章 “虹狮” “卧槽,等他醒了就来不及了!!”老金一看到那些红色的亮光脸都白了。 我也有些心虚,道:“这虫子你是不是见过?” 老金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仿佛下了什么狠心,一把拽起我就要跑。我满脑子迷糊却还知道不能扔下二爷不管,使劲拽住他:“到底是什么虫子,把你吓成这样?” 老金见拽不动我,叹了口气,“是‘虹狮’。” “虹狮!”这竟然就是虹狮。我曾听海林哥提起过,他比我专业,对于下墓可能会遇见的危险动物都会有所研究。但虹狮很特别,他之所以专门提到是因为曾经在湘西有幸目睹。 这种虫子是苗人所饲养,用来看守监狱的毒虫,孵化后就被喂以各种毒草、毒虫,如果不慎被咬中就会全身充血而亡。苗人称之为百毒蜘蛛,我们手艺人却习惯叫它虹狮,因为它的眼睛就像是两个火红的灯笼,会在夜晚熠熠生辉,宛若照夜狮子的双瞳。 海林哥他们科考队经常几个学校联合考察。有一次前往湘西,因为机缘巧合,考察的地点位于黑苗某部的圣地,他们求知心切,私自踏入,继而遭到黑苗的袭击,被关押在水牢,水牢上方就曾守着一个百毒蜘蛛。 姜海林是队里唯一懂的苗语的,这交涉的事情就落到他的身上,幸好还未真正触碰到禁忌,赔了个把老人头,答应永不再入,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唯一让他心有余悸的,便是“虹狮”。临走之前还曾问询过,方知此物的可怕,培育之艰难。并且族长专门强调,若是被咬伤,连苗人自己都救不了他们。并且海林哥他们未曾完全踏入的禁地中有不少先人豢养的百毒蛛,不让他们进去,也算是救了他们一命。 “但这‘虹狮’并不大,想来也没有那么恐怖。”我嘟囔了一句,老金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了个白痴。 “我说丫头,你逗我。你竟然知道‘虹狮’,就该清楚,体型越小的,毒性才越大。” 我的脸瞬间惨白。苗人的百毒蛛约莫两尺左右,照这么计算,神龙木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红蜘蛛每一个也不过拳头般大小,这毒性简直不可估量。天哪! “跑?往哪里跑?别忘了刚才我们就在这巨木之中,而通往地宫的路也不知在何处。”心理急的冒汗,面上还需强装淡定:“毕竟这些虹狮还没攻击我们,情况不明,我们先找进入地宫的通道。” “你说我咋就迷财心窍跟你来了这破地方,要啥没啥,唯一值钱就是这大木头,还带不走。白瞎了”,老金没了兴致,一脸灰败,许是曾经吃过这虹狮的亏。 他要等死,我没那个兴致陪他,我的目的还没达到,要是连地宫门都进不去就死在这里,也太亏了。 我摇摇头,上前看看二爷,还是昏着,考虑着要不要拿水把他泼醒。就是不知道他醒来会不会回神,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不够闹心的。 水……水……,对了,水,刚才怎么没想到。“老金!你说这蜘蛛会不会怕水?”海林哥曾经的只言片语曾说过那百毒蛛紧紧只是在水牢的上方活动,从未下来过。老族长既然无心伤害科考队的人,就说明那百毒蛛决计无法靠近水源。 如此一来,说不定我们还有希望离开。 听我这么说,老金一扫颓唐。“对呀!我老金怎么没想到,会下水的蜘蛛毕竟是少数,它们的呼吸器似乎都在腹部!丫头,聪明!” 我们把水壶挂在腰上,伸手可至,一旦蜘蛛逼近,方便攻击。这样只是能吓退,还是不保险,但一旦开抢动静太大,怕是会把整颗主木的都惊了。“我们还是小心为上,慢慢走,能不惊动它们最好。” “放心,我老金还没活够。丫头麻烦你断后了,我得背着这老东西。”老金把包背在胸前,我扶着二爷到背上,以防万一又拿绳子缠了一圈,系的是活扣,真要是紧急情况……我也不是不明情理的,看各自的缘法了。 第五十五章 又乱了 一路谨小慎微,我在返回的路上留心观察,看到许多地方都有莫名地水渍,出现在一些白色菌丝的下延。 整个树洞的内部透着湿冷。约莫明白虹狮不进来的原因。给身后的老金指指,他也明白,我们二人就把脚步放慢了些。毕竟这里离主道不远,我想寻找可能的路线,不想这么一无所获的出去。更有一些疑虑,对外面的那一家人。孩子,阿香,和影子,他们之间的联系,让我想不通,却万分忌惮。 这些先民设计这样的树洞看上去毫无道理,它作为祭祀却缺少平台,通风却有封顶。就好像整个箱子一样的地宫上长出了一条直立的尾巴,像个榔头,能把整个地宫翻个个头。 再回想起当时二爷的暗指,说这树洞是向下的,我们需要爬上去,从外边走的路被否定,相比于虹狮,我更愿意选择有毒的菌丝。 我站在树洞里面,用手电向上方探照,交错的白絮缠成网状,但韧性并不大,撕开用不上太大力。 “出去吧。”陡然出现的声音让我和老金吓了一跳。 二爷醒了。 他把自己从老金的身上解下来,道:“我们需要一些工具。” 是的。徒步从树洞里面爬上去,除了我大概他们两个都会牺牲。 令人意外的是老金并不同意。他从背后的包里掏出水壶,喝了一口,然后递给我,道:“丫头,这里只有你不怕菌丝,你先上去。我们俩老家伙手脚不灵便,先出去一趟,换个装备,探了路你给个信号。” 我拿着水瓶拎了拎,又看了一眼老金。他错开我的目光低着头,什么话都没再说。 从正常情况来说,这是让我一个人冒险,我应该拒绝。但我没有,而是点了点头,开始做准备,向上爬。 二爷也没说话,而是一直盯着老金,眼神有些冰冷。 我做好准备,把钩爪套在手上,一点一点向上爬,边爬边把菌丝扯开,开出一条道路。我尽量不让自己多想,但现实总是很残酷。原本最不信任的,第一次合作的人竟然是唯一对我真实的人。 老金是一早就怀疑了吧,可笑我竟然以为自己才是把控全局的。仗着自己曾经来过,竟然如此大意。 从一开始,二爷就显示出对这里的熟悉,我将之归因为他情报的准确。而后身手的矫健也以为是长期锻炼的结果。但他看到红狮后的反应,和之前徐峰曾说要帮忙和二爷的伙计接应…… 老金的那瓶水里面根本就没有水,他把空瓶子递给我,就是在提示,这是假的。让我先走也是为我好,我和徐峰的关系注定不能直接挑明。 但我不没明白,他们何必如此麻烦。直接明说,我又能怎么阻止,非要易容成二爷的样子下墓。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虽说有些心伤,但我自己的本职工作也是要做好。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已经爬了不短的路程。越往上,与树洞内部相似的结构越少。现在是悬空十几米的位置,已经不能靠钩爪来攀岩了。需要用到专业的攀岩技巧,虽做不到如履平地,但足以支撑。 两边是金属的岩壁,不同于户外自然雕琢的点,分布稀疏,这里脚踩的地方很多,内里是外凸的浮雕。我尽力将身体的重量附着在脚上,靠感觉寻找边缘是平滑或半扁平的脊状岩点,用你鞋的内侧,前脚掌和脚尖的部分在岩点上移动。这样来回转换可以解放脚趾,提升持久力。 浮雕上面有不少空隙,我不敢打灯,会惊醒外面的虹狮。 我喘了口气,正准备向下看看,虽说黑妈咕咚,但若是有什么动静,说明他们二人已经谈妥返回来了。我也不至于一个人吊在这半空中。这样的状态持续时间久了,至少对我而言,肯定不是好事。 就这么低头一看,却吓得我魂飞魄散。 引子 张驼峰其实本名不叫张驼峰,99年从部队复员后就改了名字。住在阿里的前几年还不习惯,但日子久了也就不再记得先前的名字是什么了。说是不记得,也只是不愿去回想关于那个名字背后相关的人和事,就如同当初下定决心改名一样,凡人的逃避。 游客们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缘由寄情于西南边陲星罗棋布的各式样名胜古迹和一些早已无可追溯的消逝文化。待在藏北无人区,旅游业相应的发展缓慢,整日里望着天高云阔,万里冰封的壮阔河山,美则美矣,却并不是他驻足停留的原因。 阿里毕竟是边境,加上少数民族的影响,风俗习惯上更像是在国外,房屋建筑,饮食习惯,店铺招牌,和内地全然不同,招牌上也都是藏文,若是一直向西,则会越走越远,越走越荒凉。大片的土林虽然有河水滋养,也难见到树木和草甸。春暖花不开,水秀山不清,鸟语花不香。最多的鸟是乌鸦,最多的花是红柳花。乌鸦声音高亢尖利,红柳花硕大则不香。 在部队练就的开车本领成了如今的看家本事,负责进山开大巴,这活免不了还和部队打交道,驻地的人知道他也是复员军人,反倒更容易交流。 平日里没活了就在停车场隔壁的五金店里帮工,两份收入维持一个中年男人的日常生活还是足够的。他也享受这份闲适和淡然。 大概是在三月的某一天下午,他也不大记得清楚,有人联系他,说要出车。然而前几天大雪封山,再熟路的脚夫和货郎也不敢在昆仑圣山里随意走动,遇上小雪崩丧命是常事,简直求救无门,更别说是下午,张驼峰拒绝的很干脆。那人是常帮他拉生意的,清楚情况,也没想为难他,既然拒绝了他也就以为这事了了。直到凌晨一点,那人一身狼狈裹着斑驳的雪块来敲门,才知道出了大事。他叫铁山,也是外来客,偶尔负责给进山的外来人办边防证。 急急忙忙拿了酒,急救箱、绳索、卫星电话和氧气罐跟随着铁山,开车直奔昆仑冰河。这时节客车已经上不去了,十三道冰河的始发地有租骆驼的。他们用几层麻袋装好东西搭在驼峰,一路上张驼峰询问为何不能和驻地的部队联系,请求援助,铁山一直摇头只说不行不行也不解释,张驼峰无奈的紧,但抛下不管也不是他的风格,只说如果遇上野兽需要开枪,这枪声一响是瞒不了的。 过了冰河,进山的道路湿滑狭窄,一面是峭壁,一面是悬崖,骆驼到了这个地方腿都发抖,有时干脆卧倒不起。那人急了,用刀割开驼背上的口袋,把口粮撒在冰雪路面上,勉强支撑着行走。 天渐渐亮了,不需要打灯,雪也停了,在克里雅山口,可以清楚的看到日光映照下羌塘圣湖澄澈的身影,但行走的人却无心欣赏。 “我们得再快些。”张驼峰摘下毡帽,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紧贴着头皮,快速的行走发汗,热气在头顶蒸腾。“雪崩后会迅速结冰,我们没有医疗帐篷,求救还有存活希望的。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你们考虑请求支援,事发地点离7号营地不远。” 铁山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想到他们会不走营地内线,他们态度强硬,又是雇主,谁也没想到当真遇到雪崩,我真不该贪图一时之利。要是,要是能把人救出来,这次的向导费用我分文不取,全给你吧,算是答谢。” 铁山完全可以不去管那些咎由自取的人,但他还是深夜前来求助。无论外来客还是本地人,活在圣山脚下总归是心存敬畏的。这无关喇嘛们的传教,仅仅是对天地的敬畏。 接下来的路程还算顺利,虽然有了看到惨烈景象的心理准备,但真实呈现在眼前的远比地狱更加难以忍受。 雪崩是不大有可能看到什么血肉模糊的场景,只有埋进雪里永远消失的和勉强漏出形迹却早已成为冰冻塑像的。张驼峰和铁山呆愣着看着一个个散乱或交叠的身影,上前确定是否可能有生命体征,无奈的是并没有人幸存,被永远的留在了昆仑。 铁山的神情里满是懊悔,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张驼峰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的朋友,有些人和事他比他看的开些。默默的走到尸体旁,尽力将他们拖到一起。带走是不可能的,多少能让人入葬,暴尸荒野难免过于悲戚。 拖了两具,突然发现有些不对。“铁山!快,过来帮我把这些尸体摆在一起。” 铁山听到张驼峰的叫喊,从雪堆里爬起来,定了定神,走过去,看着摆在张驼峰身旁的尸体,做了皱眉,满是疑惑的问到:“老张,怎么回事?” “不是我大惊小怪,刚才我们急着救人,根本没有心情去思考。你想,我们这是在昆仑山,又不是珠峰,二者气候条件差码子大了去了。这里可是西部内陆,来了这些年,明显知道这降雨是一年少过一年,气候干燥的厉害。雪崩发生的可能性本就不高,就算是暴风雪导致的,这里是缓坡,但凡有常识就知道雪崩往往产生于倾斜度为25°~50°的山坡。如果山势过于陡峭,就不会形成足够厚的积雪,而斜度过小的山坡也不太可能产生雪崩。” “不是,那你什么意思,你说我诓你?哦我没事编个理由把你弄来,你再看看这些尸体,我有这本事吗?”铁山此刻的情绪十分的不稳定,他一下子只听到了张驼峰的怀疑并没有理解他背后的意思。 “别激动别激动。”张驼峰无奈的揉了揉头发,“我不是怀疑你,雪崩肯定是发生了,这里的景象明摆着的,我不是在纠结这个,而是起因,起因你懂吗?妈勒个巴子,有人阴你们!” 包裹 我收到包裹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头脑都是空白的,继续着每天无意识的机械重复一些无聊的日常,在普通朋友的眼里我似乎恢复到几年前的正常状态,只有吴胖子偶尔来西安探望我,她看我的眼神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明显是消极的。 若是在以前,她会劝阻我,因为她清楚事情的始末和一些我没有掌握但她却了如指掌的信息。这种信息不均等会给处于上游的人一种凌驾于一般事实之上的快感,让她丰沛的精力找到疏通的渠道,而那个渠道就是我。 于是,当谎言被戳穿且现实超出掌控,我更希望该死的人活着,而活着的人遗忘。 2016年,应同事的邀请一同前往圣城拉萨游览,也许是时间选的不那么合适,没有碰到大家期待中的朝圣场景;也许是口味不相融合,对于酥油茶的味道难以接受;也许是长期坐办公室的身子经不起长途跋涉,高原反应异常的严重。显而易见的结果是不欢而散,与来时的兴致勃勃相比有着难以跨越的鸿沟。 不甘心一场价格不菲的游览因为难以为继的行程而荒废。同事们转而把兴趣投射到原本不屑一顾的旅游纪念品上。都是行里人,谁也骗不了谁,难得的淘到不少好的物件,就算是有些不那么具有收藏价值的,在艺术领域也代表着丰富的民族文化。这些物件无异于弥补了之前日益加剧不满。 结束时我是独自离开的,背包前往藏北的那曲,之后转向阿里。边走边就地买些明信片,背后写上一些酸腐的诗词,感慨一翻,准备在回程时顺道寄给那些普通朋友们。也许这个词用的不很恰当,让人产生距离,但真正的朋友总会带来我不愿回想的记忆,因此“普通”对我来说并不是贬义词,相反,它意味着异常珍贵的宁静和安详。 阿里地区有很多游览的地方,我却拿着未拆封的包裹站在了距离昆仑最近的小县城一个五金店的门口。 当时的我询问店里的伙计,我记得那是一个中年人,留着维族人喜欢的胡子造型,但明显是汉人的面孔,我问他这个包裹是谁寄的,他站起身来瞅了眼字迹,那么快的速度不可能认真阅读内容,他显得非常熟悉字迹的主人。中年人摘了袖套,进屋洗了把脸,非常郑重其事的端了两把凳子放在小屋里仅有的桌子旁,意示我坐下,道他就是邮寄包裹的人,他叫张驼峰。 “请问,您认识姜海林?”难得的,我的语气少有的客气,这一段时间里我很少注意这些“繁文缛节”。 他盯着我看了一阵,目光有些涣散。而后点点头,又摇头。大概是怕我困惑,又解释了一句:“并不熟悉,他是那一行人的队长,虽然还是……”又看了一眼我放在一旁的包裹,“你不打开吗?” 我很干脆的吐露我矛盾的心理,我并不想打开这会再次把我带入深深梦魇中不可自拔的魔盒,但本质上这种恐惧也从另一个角度反应了我内心深处的渴望,渴望先前让我被迫丧失存活勇气的惨剧能有所转机。轻触包裹的油纸,能来到这个地方已经足够说明我对昆仑圣山的期盼,期盼它众所周知的神秘能够带来一些不一样,比如——“起死回生”的功效? 死亡和失踪有着本质的不同。人们对现实的逃避会选择向神灵寻求安慰。 张驼峰没有同情于我的无措,随手拿起包裹拆开,手法灵巧,甚至拆开的牛皮纸除了折痕依旧完整。 包裹里是一本笔记,用碳水笔写下的内容不容易挥发,能够长期保存,也是档案管理方面传统的要求。除了文字按照时间做的叙述,里面间或夹杂着手法稚嫩的简笔画,我很清楚姜海林画文物简笔的熟练手法,这不是他的笔记。但我也无比熟悉黑色碳水写下的字迹,就如同张驼峰熟悉自己的笔迹一般,这是我的字,尽管并没有标明姓名。 在别人的遗物里发现内容完全陌生的自己的笔记不仅是惊讶,简直惊恐。我怔厄的表情让拆开包裹的张驼峰看出了不对的苗头,他试探的询问,我也不认为有什么必要隐瞒,于是意料之内的收获了另一张惊吓的表情。 这一瞬间,原本就不简单的事件越发的扑朔迷离。 我翻开日记簿,字迹意外的整齐,但内容却让人感觉其主人那时的状态是惊恐不安的。 …… 15点40 挖掘持续了半个钟头,ken和师兄认为它的体型远大于预期,可能5点前没办法结束。大家都能闻到它带来的越发浓郁的味道,这东西会招来排头兵。但他们不同意暂时停止作业,我总觉得这香味让大伙变得焦躁、急切、贪婪。为什么对我不起作用? 裸露出来的地方只有弯曲的犄角,这东西毛发旺盛,但因多处溃烂本来应该无限恶臭的尸体却出奇的香甜。我在它的血肉里看到一些白色的发丝状的棉絮,像是菌类又明显更具弹性。千丝万缕的和皮肉混合,牵扯不出来,结成团状,无比的恶心。 …… 7点半 伤口经过处理已经不再往外渗血,又捡回一条命。ken已经昏迷2个钟头了。我暂时带不走它。如果接着下雨,路会更难走。我不能抛弃ken,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 ken的身体开始变成诡异的青灰色,皮肤上白色密集的点状物让我联想到之前怪物体内的白色发丝,我尝试切开,但没什么发现,我也觉得这也许只是无端的猜测。 …… 11点10分 搜救队带走了ken,我的任务还得继续,没有了同伴,我需要独自作业。进程被拖延了不少,要赶上进程需要另寻一条入口,这次应该不会碰到那些奇怪的爬虫。 …… 我没有看完,这里不是个认真读书的好地方,张驼峰有工作需要完成,五金店里嘈杂的机器声让我很难沉下心来想事情。但仅有的内容已经让我的思维变得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