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大唐宝宝成长日记》
1.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一
楔子
【滋滋滋……第四代编号x-2333保姆系统遭到不明外力破坏,能量不足,开启能量吸收模式。[]】
大唐,开元年间。
土道旁酒家。
“博士上酒!”
“哎,听说没,前些天有农人在太白山下寻到一块发紫光的美玉!”
“这可是百年难得的稀奇事,现在此玉在何处?就算这稀世美玉我等买不起,也得去看看沾沾紫气!”
“不止如此,此玉通灵性,据说是天上掉下来的仙玉石。听说啊,那农人欲取仙玉,却突然全身麻痹不能动弹,待回神时,仙玉已经不见踪迹……”
凉州城内,上清寺。
“今夏五月,双星同宫,紫微星之精坠于终南圭峰之西,太白山下。其精化为白石,状如美玉,其间可窥星辰轮回,时有紫气复之。有一鹤发老道路过,望之曰‘此乃摇光玉也,得玉者,富贵权势不远也。’”
时人趋之,一时紫玉时有,凉州玉贵,然仙玉不得其踪。
此地本就是往来行商的枢纽地带,太白山下出仙玉,得玉者可得富贵权势的传言经由走南闯北的车夫、商贾、游侠等人一传十,十传百,甚至传到了洛阳、长安两京,成为一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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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五月风乍起,玉门关外,河西古道,大漠孤烟袅袅起,黄沙漫天遮天幕。古道上驼队慢悠悠地走过,带来一阵阵悠远的异域驼铃。
一酒家垆内。
“沈郎近日可真是双喜临门啊!曹某从未见过此等稀世美玉,有此珍宝作为出生礼,想必那未出世的孩儿日后也是个绝妙的玉人啊哈哈哈!”
“多亏曹郎指引,某今日才能机缘巧合得此美玉啊!今日我做东,曹郎可莫要同我客气。博士!”
“哎!来咯!二位郎君要点什么?”
“今日得遇贵人,将老丈人店里珍藏的好酒和招牌菜通通端上来!”
“好嘞!”
“哈哈哈,好!那我就不同沈郎客气了!今次我们不醉不归!”
今日恰好是胡商们一年一聚的斗宝大会,大堂里正好坐有很多要去参加斗宝的胡人,听闻此言,莫不起了好胜之心。人群中,只见一高目深鼻,大腹便便的胡人起身,端起桌上酒盏,迎着沈曹二人而去。
“打扰了,二位郎君。某姓安,自幼喜爱收藏美玉宝石,家中收藏颇丰,刚才听到二位郎君说起一稀世美玉,故冒昧上前,不知是何珍宝,能让曹当家如此盛赞?某可否见识一番,开开眼界?”
曹姓郎君乃是这玉门关一带远近闻名的做宝石生意的胡商,能得他盛赞的宝玉,必定不是什么寻常玩意。[]
“某最近也得到了一枚玉佩,底色甚佳,自认无人能比美。”
“是啊是啊,让我们见识见识,是否真比得过我等收藏!”
大堂里其他人跟着起哄,旁人请观美玉一般主人家是不能推辞的,一来可以当众炫耀,展示财力,二则免得给旁人以小家子气的印象,这对行商之人尤为重要。
沈长楚沈当家今日也是高兴,自己此番跑商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家中即将出世的小儿置办礼物,今天意外得到的玉石也十分合心意,别人请观玉,也就大大方方拿出来展示。
“嚯!”只见锦盒里一枚浑然天成的圆形莲玉,乍一打开,最内围观看的人只觉眼前紫光闪过,再看时,竟见到玉佩犹如夜明珠般隐隐散发着紫光,莹莹生辉,当真不负稀世美玉之名!
众人皆赞叹不已,“好玉!”“好玉!某从未见过如此晶莹剔透,浑然发光的玉石!”“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主人家好运气!”也有消息灵通的人暗自琢磨:“这玉佩跟最近疯传的太白山下的仙玉的特征倒是十分相似,莫不是就是那仙玉?”
唐人对玉推崇至极,不管众人的想法如何,有生之年见到如此美玉,一行人的心情都十分澎湃,纷纷邀请玉佩的主人沈长楚同饮,直至大醉方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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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启动中,数据融合,1%……10%……50%……100%……叮!星际爱婴宝公司诚意出品、型号x-2333第四代婴幼儿保姆系统竭诚为您服务,我们的口号是:宝宝们,带你们去征服星辰大海~】
【检测所处时空……由于宝宝所在星球过于偏僻,时空检测所需时间可能过长,请无需担心~本公司保姆系统采用最新的记忆回溯压缩技术,数据导入包含上至古地球人类史上下五千年下至大宇宙时代星际最前沿信息,绝对为顾客提供最适合宝宝成长的环境b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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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哼次哼次小菊花转啊转)根据宝宝当前所处时空,开启‘培养大唐乖宝宝’之‘襁褓孕育’模式,扫描宝宝信息……】
[性别:男]
[年龄:足五月大]年纪略小呢,宝宝快快长大哟~(^-^)v
[身重:一斤一两]尚需补充营养呢![]~( ̄▽ ̄)~*
[体长:不足一尺]矮个子的宝宝(¬_¬)
[身材比例:零点六]距离黄金身材比例只有一丢丢的距离呢ㄟ(≧◇≦)ㄏ
[智力:尚在发育]潜力十分大!<(^-^)>
[体力:未知]未来无限可能<( ̄v ̄)/
[容貌:尚在发育]有了本系统,你一定会是全大唐最漂酿的宝宝︿( ̄︶ ̄)︿
[魅力:隐藏]为了防止宝宝产生骄傲或者自暴自弃的情绪,保护大唐的花朵,从系统做起!本选项将会在适当时候开启,其余时间则隐藏,只有系统后台可观。
【魅力值:宝宝可以通过完成系统任务或者是其他方式获得魅力值,魅力值可作为货币在系统开启的商城里进行兑换物品。若任务完成失败,如不完成系统布置的课后作业,将酌情倒扣魅力值。乖宝宝才有糖吃哟<( ̄︶ ̄)>——来自您真诚的保姆系统的箴言。】
【叮!恭喜宝宝成功开启‘培养大唐乖宝宝’模式,由于你是第四代保姆系统中首位成功开启该模式的宝宝,系统特奖励‘宝宝金水’洗髓丹,请问是否立即使用?你说什么?星际风太大,听不大见……嗯,好的,默认选择‘是’选项。】
宝宝:……(╯‵□′)╯︵┻━┻
开元八年夏,六月徂暑,东都洛阳城内,洛水一侧,南边的睦仁坊里。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飞檐雕阑,亭台叠榭,穿过郁郁葱葱的翠竹藤萝,假山怪石,繁花似锦,点缀其间。沿着竹园回廊,尽头的清风居,隐约的女子娇笑声传来。
穿堂而过的风拂起纱帘,屋里从西域运来的茵犀香袅袅而起,宁心静气。正厅两边立着一对波斯琉璃灯,灯壁上雕着的小人栩栩如生,流光溢彩。端看这两样便价值不菲,非富贵人家不能有。
铺满山羊绒毯子的榻上,粉胸半掩凝晴雪,身着烟霞色曳地望仙裙,头戴丽水紫磨金步摇的美妇看着眼前仿佛容色又上一层的好友,笑道:“好呀,幽娘,你这是瞒着我偷偷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怎感觉,嗯……感觉今日的你气色变好了许多,这小脸啊,不施粉黛却俨然人面桃花似的。”
“七娘莫要取笑我了!”女子平素有些冷清的脸上浮起淡淡薄红,“倒是没吃什么东西,就是这几日不知怎的,突然身子微痛,渐渐覆盖了薄薄一层污泥,恶臭难耐,像是自体内排出似的,出、出了几趟恭,清洗过后便成这般模样了。”
“哦?有这等奇事?!可是胎像不稳?请大夫来看过没?这可不是小事啊!”
“七娘莫要担心,看过大夫了,大夫说,我的身体无恙,倒是比之先前康健了许多,还追问我有何秘药?我哪里有什么妙药啊?”
“对身体无害便好,这倒是怪了,像话本里头服了仙药似的哈哈哈哈,不过想来是你家沈郎那些从西域诸国寻来的珍贵药材不要钱似的补,才有了这一遭洗髓伐筋哈哈哈哈。”
“想来是这样。”得出结论,心大的两娘子遂将这怪事抛到脑后。反正对身体无碍便好。
方才那被唤作七娘的美妇一双玉手轻轻搭在身旁一袭石榴红襦裙,孕后稍显丰腴的好友略微凸显的肚子上,半饷道:“幽娘,你这肚子,虽只有五月的身孕,但是看这模样,像是有六月足了,看来腹中胎儿康宁。”
“自打我有孕在身,沈郎在外行商时,便到处搜罗给孩儿的出生礼,还有那些从西边来的据说是安胎的事物,吃了这么多好东西,七娘,莫说腹中孩儿了,你瞧我这脸,都圆了一圈了。”被唤作幽娘的女子虽是埋怨的语气,但是端丽冠绝的脸上却是甜蜜温婉的笑。
“更要命的是,我前些天兴起,试了试当年他送我的破阵羽衣,竟是穿不上了……”
七娘听到此处,俏脸板起,纤纤玉指飞快抬起,戳了戳她的额头,“胡闹!都要当阿娘的人了,竟然还敢这么不管不顾,你平日痴迷剑舞便罢了,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万万不可再乱动了。”边说边又把手搭回隆起的腹部,“也不想想,你早年伤了身子,到如今好不容易才怀上这么一个。幸好宝宝没什么事情,我看看……”
幽娘故作疼痛,抬手揉揉被戳的额头,虽是被猜中了心思,却是还想着辩驳几句:“唉,我就是穿上看看,没想着跳。”
“当我不知道你,穿上舞衣,那还能忍住?不是我说你……哎呀!宝宝在动!宝宝方才踢了我一脚!”
“当真?我摸摸?大夫前天还说是时候了。”
“呵呵~看来这孩子跟我有缘啊,在跟我打招呼呢。哎,要不,幽娘,若是这胎是个小娘子,便让她跟我们家三郎定个娃娃亲如何?到时候咱们干姊妹便是亲上加亲呢!”
“七娘这主意实在妙!那就这么约定了!原想着咱们两姊妹从安西到洛阳的缘分已是世间难得,如今看来,还能再加个结秦晋之好!”幽娘对七娘家里那个小小年纪就长得俊俏无比且老成在在的虞小三郎十分有好感。
“是啊!”想起与幽娘这十几年的缘分,生性跳跃,不拘一格的七娘愈发觉得自己一时兴起提出的建议实在是好,迫不及待地起身,“等我回府取信物。”
“七娘,莫急。这还不知道是男胎还是女胎呢。”相识多年,对于七娘这说风就是雨的活泼性子,幽也是无奈。
“大夫不是说了,你这胎如此安静,有孕后又嗜辣,十之八\九就是个小娘子。再说,就算是个小郎君也无妨啊,权当义结金兰了。”
“罢了,也好,那就取那于阗的羊脂玉吧。”那是当初两姊妹在安西龟兹偶然重逢,大感世间的缘分怕是再玄妙不过与此了,于是八拜为交,当时的信物——一块于阗上等的羊脂美玉,一分为二,各自做了一个玉佩。
“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
白如截肪的一对玉佩上,雕着两个憨态可掬的小童,一人手持荷花,另一人手捧圆盒,更妙是,当两块玉佩并在一起时,两个小童自然地彼此头靠头,相互依偎。好一对和合二仙佩!
两姊妹相视一笑,交换了玉佩。
唐传奇记载,时人有万回者,因家中兄长远赴战场,日益思念,加之父母挂念而哭泣,逐往战场探望兄长。因思念之深,牵挂之切,战场万里之遥,竟朝发夕返,故名「万回」。后来,百姓将万回与其兄长奉做「和合二仙」敬奉,祈福家和安宁,其后民间又将其二人形象加之于佩饰中,以之为定情信物。由此流传于世。
2.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二
【恭喜宝宝完成新手任务——动手动脚身体好!智力值、体力值增一点,魅力值增一点。[.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获得好小孩糖果一颗,乖宝宝牌瞬吸纸尿布一袋。由于宝宝现行特殊状态,系统将会自行在适当时机机智选择兑现。】
几日后,曲径深处,亭榭小阁里,松松挽着鬓发,大红罗衫半掩半开,露出一抹雪脯,浑身散发慈母气息的丰满美妇玉手抚上略微隆起的小腹,唇畔笑容甜蜜:“吾儿若是个女娃就好了,阿娘已经跟隔壁的虞夫人定了娃娃亲呢。虞家三郎可是个俊俏的小郎君呢!甚是聪慧。”
夏日时节,洛地炎热,一旁拿着蒲扇伺候,缓缓扇风的婢子听到自家娘子的话,机灵地凑上一句:“以娘子和阿郎此等才情容貌,将来长大的‘小娘子’必定是继承您二人容貌的‘美人’,到时怕是那虞三郎捡了大便宜呢!”
没有那个做阿娘的,听到这话会不高兴的。幽娘掩着口,佳人一笑,冰雪融化,春光融融。玉指指着那婢子:“就你嘴甜!不过,我与沈郎本就‘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自也不盼着吾儿长大后嫁入那高门大族。我俩所图的不过是‘她’能长成一个自在随心,玲珑剔透的妙人儿罢了。那些权势富贵,是最浊心肝的东西……”
说到此处,幽娘望向亭外的娇花,眼神怅惘带些许感伤。美人不复适才的欢悦,而是眉带愁绪,看着满园的芬芳,久久不语。
“娘子?”
像是陷入回忆的美妇被这诺诺的喊声唤回思绪,“嗯?!哦!我方才说到哪了,好像是说到宝宝长大……”,美妇抛开愁绪,摸了摸肚里的宝宝,“等吾儿长大了,阿娘就亲自传你我派剑法,教你女红,你大母授你箜篌,再让你阿耶教你琴艺和学识,做个名动天下的女先生,可好?”
【接收到父母对宝宝的培养愿景,开启成长主线任务:名满天下】
【主线任务之‘天生我材必有用’日常模式开启】
【主线任务之舞艺日常:百分之零】
【主线任务之女红日常:百分之零】
【主线任务之箜篌日常:百分之零】
【主线任务之琴艺日常:百分之零】
【主线任务之读书郎日常:百分之零】
【完善宝宝个人信息】
[婚配:虞三郎]获彼此亲近度、好感度双加成——“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
两人说话间,有奴前来请示:“娘子,虞家三郎前来拜访,小郎君的鞠适才飞进了咱家的院墙,特前来致歉并取走。[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幽娘笑道:“正说他呢,是个有礼的孩子,快让他过来。”
四尺高的孩童将鞠放下,十分得体地行了礼和道了歉,举止间落落大方,未露半分怯。不像寻常的总角千奇百怪的造型,只在发顶将垂发扎了一个髻,散几许碎发于额前,少了一丝童真,却增了干脆利落之感。
小小年纪,便棱角分明,浓眉挺鼻,眉眼深邃,穿着靛蓝色的骑服,好一个谁家翩翩小郎君!年仅五岁,却无孩童娇憨之感,听他阿娘说,这孩子少而老成,不苟言笑,做事也一本正经的,小小年纪就痴迷武艺,整日练功,怎么逗也不好玩。可是幽娘只觉着,这孩子这模样,长大了却不知要迷倒多少小娘子。之前久怀不上时,幽娘就对七娘家的小郎君格外喜欢。
“三郎难得独自一人来大娘家府上,来,坐这,云影去厨房里那些糕点来招待小郎君,刚踢完鞠,想必三郎也饿了。”三郎的阿娘与幽娘义结金兰,幽娘虚长一岁,平日里便亲昵地称呼大娘。
“是。”旁边扇风的婢子应声退下。
“三郎谢过大娘。”
年幼端方的虞小三郎终究是少年郎,猛吃几块糕点填饱肚子后,见到身旁大娘手拂隆起的腹部,竟无端生出几许好奇心来。不禁多瞄了几眼,才端端正正坐好。
幽娘注意到他的目光,逗他:“这是你大娘的宝宝,你阿弟,还有五个月份你可就要做兄长了。”
话音未落,肚子里胎儿踢了踢小脚丫,像是在跟外面的小三郎打招呼。
“咦,宝宝方才动了,大约是在欢迎你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仿佛是在印证幽娘的话,肚里又断续断续有几下动静,时间不定,像是踢累了就歇会的节奏。
“三郎要不要摸摸看?”
虞三郎素来冷僻,还未见过对自己表示这么独特热情的……人……额……胎儿?一时竟有些手痒痒。他想,真奇妙,它在跟我打招呼呢。
三郎鬼使神差地将手轻轻附了上去,便见过了一会没动静的胎儿又开始‘手舞足蹈’,有几次,三郎都能感觉到有一双袖珍的小手隔着肚皮轻轻地,跟自己碰了一下掌!
真可爱,它好像很喜欢我,它甚至还不识我。虞小郎君颇为恋恋不舍地伸回手。
难得的,虞三郎对除了武艺外的事情有了兴致,且十分浓厚。“它有名字了吗?”
“你说宝宝啊,还没有,得等它出来,让它阿耶给它取。不过……你可以给它取个小名。”
幽娘见这孩子这么喜欢自己的孩子,这就是缘分啊,愈发觉得这娃娃亲定的再好不过。再说,小名可以有很多个,让出一个也无妨。
“小名?那就叫「冉冉」吧。”
“冉冉?光华闪动之意,是个好寓意的小名呢。看来三郎的功课学得很扎实。”
小三郎心道:不是“光华闪动状”,而是“缓缓,渐渐之意”,跟它刚才跟我打招呼的动作再贴切不过了。
「冉冉」,这是虞渊虞三郎给他的心肝取的名,只属于他,世间独一无二,旁人叫不得。缘,在未出生时,就此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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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寒冬,大雪忽至,纷纷扬扬。洛阳城里,街坊寂静,坊内的灯火渐熄,路上车马、行人少有。
睦仁坊里,虞宅大院内,屋内点着小火炉,暖和极了,有年幼的婢子围着火炉昏昏欲睡。幽娘捧着暖炉,眼睛不时瞄向门外,心绪随着这飘飞的大雪也飘向外边。自怀孕后,幽娘过去二十几年少有的脾气仿佛一夕之间爆发,往日里不觉什么的天气也觉着心闷。这时候便要沈当家小心伺候着了。沈长楚这会正在厨房里为自家娘子洗手做羹汤,煮一锅冬日里暖身的羊肉羹。
屋檐下,忽而大雪骤降,竟是像天上漏了个斗在往下倒雪般,天地间在这一刻安静地有些可怕。身边的婢子将幽娘身上的貂毛斗篷系紧了些,递上新的手炉。年幼的婢子低声埋怨着天气,管家来请示,调遣奴仆明早院中扫雪。
一切井井有条,似乎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天幕渐渐暗了下来,今夜无月,四下黑暗,只余雪地里的银光照亮方寸天地。
在这样寂静的雪夜里,兵刃相接的声音来的格外响。这声音就像是打破了平静湖面的小石子,屋外突然吵了起来。
“娘子!娘子!”平日里素来稳重的贴身婢女云影自外头慌慌张张地小跑进房里。
“做什么慌慌张张的?外面怎么那么吵?”幽娘陡然心生一股不安。
“娘子,不好了!阿毅方才在大房点灯,突然发现府里闯进来了一群持刀黑衣人,”云影说到这,哭咽了起来,“他们人多,手上都有武器,府里的人对付不过,阿郎,阿郎他也正在跟刺客对峙!娘子我们该怎么办?”
“啪”的一声,幽娘手中的暖炉摔在地上,炉内的炭火块斜斜倾撒出来,落在地上,火苗渐渐熄灭。
“娘子?娘子?你怎么了?”云影扶着突然扶着肚子倒下的幽娘,惊慌道。
“去……快去报官!别管我!我……我大概是要生了……。”云影一听,一摸底下,果然羊水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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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郎……沈郎呢?”
“娘子!用力啊!小郎君的头已经出来了!阿郎……呜……阿郎他在外头……等会、等会就会来陪你的……”
随着一声惨烈的“啊”,婴儿的啼哭声在隐秘的后室里响了起来,因是早产儿,哭声孱弱,时断时续,连哭带喘,叫人怜惜不已,只想将他抱在怀里轻声哄。然而此刻身边的大人们却是无暇顾及了。
“云影,快……快带上这些东西,抱着这孩子到虞家去,从、从密道走!”
“娘子我们一起走!”
“我这破身子,是走不了……”,由于受到惊吓,早产的幽娘此刻面若枯槁,浑身是血,气息已经渐渐微弱下去,“更何况沈郎还在等着我……”
榻上,汗湿双鬓,脸色苍白的女子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抱紧了襁褓中的婴孩。“宝宝,阿娘可能不能陪着你长大了,你不要怪阿娘好吗?阿娘……阿娘此刻觉着,这娃娃亲真是再好不过了……”幽娘勉力挤出一丝笑,身边的婢女泪下。
“这是你阿耶给你的出生礼,美玉赠吾儿,愿吾儿……永世康宁,灿若摇光。”
说罢,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襁褓推给心腹婢女,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沈郎,我来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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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黎明,坊门开启,睦仁坊西北隅的沈府灯火通明,左邻右舍纷纷驻足门前观望。
“这是怎么回事,这大清早的官府怎么围着沈宅?”
“哎,惨!惨!惨!这沈府昨夜被江湖宵小光顾,等到官府的人赶到,全家老小已命丧刀下,除了逃跑的奴仆,竟无一生还!”
“什么?!如今已经是开元年间,距离大唐建国已近百年,竟然还有此等惨案!官府是怎么办事的!”
“东都的治安已经腐败散漫到此等地步了吗?真是让我等小民寒心。”
“沈郎君虽是贾人,但平日里颇有魏晋风流之骨,谦谦君子之态,文采斐然,好善布施,是个难得的大好人。没想到今日竟遭此大祸!好人不长命啊!”
“听说沈娘子已经怀胎十甲,哎,一尸两命啊,天杀的流匪!”
“最近出门要小心了……”
人群中议论声纷纷而起,莫不叹息,这良善的一家竟遭此大祸。抬头望天,灰蒙蒙的,雪下得越发大了。
3.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三
“都是一班废物,找个东西都能惊动人,无端给我惹麻烦!官府的人快来了,那边的人也只能拖一时。[]还不通通给我找!”
【危险!危险!鉴于宝宝出现极度危险状况,危及生命的可能性高出系统可控范围!保姆系统开启终极保护――“护犊子”模式!(小字:该模式有一定副作用!请谨慎使用。)】
昏暗的月夜,只有雪地反耀的光照亮道路,后院暗门处,一披着斗篷的女子怀里紧紧护着什么低头疾走。
“那处还有一人!以防万一还是全杀了吧。”
“啊!”一箭正中心房,女子惨然一叫,应声倒地。怀中的襁褓跌在雪地里,微露出一角缝隙,风雪从缝隙中挤了进去,孱弱的婴儿啼声从出生起便没停过。
奇怪的是,那二人却仿若毫无知觉,一击即中后,方才射箭之人脚步踏出,欲上前一探死活。另一人却是拦住了他道:“如此天寒,我们快些归队吧。”
“也对,得快点找到雇主要求的东西。这次的雇主可是大手笔!”
待两人走后,此方天地突兀的,凭空响起了一阵婴儿啼哭声。只是,纵啼声凄凄,也再无人抚稚子,抱他入怀哄。那啼声由强渐弱,直至无声,仿若这栋大宅里的其他所有人般逝去。
血染了一地,仿佛到了百年未有的冷,婴孩澄澈的眼底倒映出漫天大雪飞扬,点点打着旋,飘落在襁褓上。[.超多好看小说]远处,依稀可闻到城楼处,谁家的玉笛声暗自飞出,化作漫天的雪絮,曲声哀怨如闻折柳,吹响整个洛城。
「昔我往矣,
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
雨雪霏霏。」
虞小三郎今日刚从练武场出来,就见小厮满脸急色,上前附于耳边这般那般告知。
语毕,虞小三郎大惊:“阿福,快!修书予我阿耶阿娘,告知此事,让他们火速赶回!我去看看!”
“不可!小郎君年幼,此刻沈府门前官兵把守,不妨待在家中等候消息,免得误伤了您。”
“无妨,我自有办法。”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在门外了。
出了门直奔沈宅,看着门前翘首拥挤的人潮和看守的官府之人,虞三郎心下一转,往暗巷走去。
立于两家相连的院墙和底下的假山下,艺高人胆大的虞小三郎不费吹灰之力就翻过墙进入沈宅。后院静悄悄的,荒无人声,并没有前门的热闹景象,举目可见大房主室那里火光冲天。他正要跨步往内室去,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细弱的哭声。
越过拱门,声音渐强,倒在血泊里的尸体让不满六岁的孩童瞳孔骤缩,大退一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睁大了眼。但是所幸虞三郎不是寻常小孩,惊吓之后,他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尸体旁发出声音的襁褓转移了去。
四下环顾皆无人,他犹豫片刻,小跑到那襁褓旁边,小心地抱起了那孩子,怪哉!襁褓中的娃娃啼声立止。虞小三郎抿了抿嘴,拍了拍襁褓,似乎对它的反应很是满意。拢紧了锦帛,正要跨步离开时,脚下的衣摆被一只染血的手拉住了。
大退一步,呼出大口气,才敢低头看,只见那名二娘身边的贴身婢子,云隐嘴角染血,艰涩地说到:“虞三郎君,这是我家娘子的小郎君,请……”请字后面已是绝言,手无力地掉下,血滴在雪地里溅出朵朵梅花。
虞三郎沉默了半饷,蹭了蹭怀里的孩子,刚出生的孩子脸蛋像剥了壳的鸡蛋,全然没有寻常婴儿出生时的皱巴通红。
雪地里,整个世界全然一片白,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抱着襁褓的小小郎君,互相依偎。
冉冉莫怕,阿兄来救你了。
这一年,虞渊,五岁的虞家三郎,从外边捡回了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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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里,东都洛阳桥上黄金枝倒映,柳絮纷飞。自那震动了小半个洛阳的沈家灭门惨案已是过了三月光阴,官府最终以流贼作乱结案,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一换再换,无人再关注此事。而收到急信后从安西连夜连日赶回来的虞家夫妇回来后,见到的只有好友仅存的骨肉和被大火烧成灰烬的骨灰。
上次见面还闹着要吃小胡饼的友人,未料再次相见却是阴阳相隔,此情此景,七娘直接哭得晕死过去。
然而在发动所有势力调查案情仍所获无果后,夫妇俩也只能暂时放弃,官府方面屡有推脱,言辞间警告此事不要再提。毕竟虞氏夫妇两人结交的都是商贾之辈,江湖儿女之流,在官府这边使不上力。
所幸,好友的骨肉留了下来,被自家儿子抱了回来。为怕杀害沈府的人赶尽杀绝,虞家决定秘密将他领养,对外宣称是自己的第四子,虞娘跟随丈夫在外行商已有半年之久,孕有一儿也含糊得过去。
请示了族里德高望重的族老,为孩子取名韶九。虞家族中排行第九,人称九郎。
《周礼春官大司乐》载:九德之歌,《九韶》之舞。韶,上古舜时乐曲,大德之舞,又取其中美好的寓意。少有人知的是,此名更多的,却是为了悼念其母公孙氏。
廊下,年迈的老者抚着长须,莫不叹息:“想当年,圣人七召入宫庭,一舞剑器动四方,可惜了,多有灵气的孩子。”
4.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四
这天黄昏时分,虞小三郎浑身汗湿地从练武场出来,一旁静待的小厮立马递上布帛。(.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九郎今日醒来可有找我?”虞小三郎边擦汗边问。自从被抱到虞家后,或许出于雏鸟情节,虞小九郎,也就是虞韶九一直很是依赖虞三,一开始时更是一刻离不了人,也亏得小孩子一天大半时间入睡,只醒来后才要找人。
“未有下人禀报,想来小郎君是未曾哭闹。”
即使是未曾有人禀报,虞渊还是不放心地来到婴儿房,这几个月来,他已经习惯了每天都有一个包子缠着自己,瘪着小嘴要抱抱。明明自己也还是个五岁的孩子,但是虞小三郎已经从一枚酷哥发展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弟控。
虽然他并不承认。
一跨进屋内,虞三就狠狠地皱起了小眉头,除了风吹飘帛的沙沙声和风铃声,屋内安静地过分。摇床里一阵几不可闻的泣声伴着大口吸气的声音从里边传来。虞三立马蹬蹬蹬跑到床边,踮起脚尖往里探。
果然,襁褓里的小人儿已经因为哭得太久没人理,小脸涨的通红,泪水沾满了眼睑和嫩颊,好不可怜。脚步声惊醒了外头打瞌睡的婢子,除此之外,房内屋外竟是无一人值守!
哼!不是没有寻人,而是根本就没人知道。
“滚去找大夫!”才到奴仆腰间高的虞三怒斥道。
“是!三郎!奴马上去!”小厮被他骤然发怒的模样惊到,狼狈夺门飞奔而去。那瞌睡的婢子也惊慌失措地跑向里屋。
虞三郎小脸上阴沉沉地,但是动作却快速温柔地将摇床里的小儿抱起,以一个婴孩舒服的姿势将虞九抱在怀里,动作间行云流水,俨然已经做过许多遍了。四尺高的孩童抱着人在屋里走来走去,轻拍诱哄道:“冉冉,乖,不哭,阿兄在这,冉冉听话,阿兄在,乖~”。
一如既往地,只要有虞三郎哄着,怀里的孩子片刻便能停下啜泣,乖顺地窝在他的怀里,打着嗝咿咿呀呀地说些什么,然后才嘟着小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睡去,乖巧得让人心疼。
然而自己的冉冉乖巧惹人怜爱,却不能完全平息虞三内心的滔天大怒。才五岁的虞渊后怕的想到,若是自己今日没来,岂不是自己的冉冉便要这般无人看护,一直哭到昏厥,到时恐怕是性命堪忧,二叔家就有个早夭的小娘子。[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正在研制新药的孙老大夫连手里扇火的蒲扇都来不及放下,就被虞渊身边的小厮扛起来带着跑。
被抗在肩上的孙老大夫抚了抚被风吹乱的美须,勉强维持住发型,摇了摇头,现在的后生啊,太不尊老爱幼了,做事真是急躁。看来下次试药要好好磨练磨练这些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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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郎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生来体寒,情绪大动便容易发热。老夫开一帖退热药,其余的以后慢慢调养便可。”孙老大夫嘴上说着,手上摸摸小婴儿的小爪子,摸摸小脚丫,看上去忒像猥琐小老头。
嗯,这孩子根骨清奇,长大后必定是个学医(毒)的好苗苗啊~
“多谢孙大夫。”虞渊默不作声地将小孩往自己不大的怀抱里塞了塞,以逃开他的爪子。
哎,冉冉就是太可爱了,老有一些不正经的人爱动手动脚的。作为兄长,我要好好保护他!
待被狂奔拽着请来的大夫诊脉确认虞小九郎的安好后,余怒未消的虞三便叫来家里的管事阿伯询问情况。
事情原由很简单,虞氏夫妇常年在外行商,府里只有一位年幼的小郎君主人。虞府不是什么官宦人家,主人家仁厚,府里的规矩宽松。唯一的小郎君又痴迷武艺,不管府内事物,一些好吃懒做的奴仆便仗着主幼欺主。
再加上下人们或多或少都知道虞九郎是主人家抚养的孩子,伺候好了也不会有太多好处,平时伺候时便多有懈怠,不太上心。
今天坊里来了耍戏的胡人,一些婢子便偷偷溜出去看热闹,掐好时辰回来,反正也不会有人发现。巧就巧在,虞三郎提前结束了练武来看望幼弟,才有了今日这一遭。
怀里的婴孩乖顺地喝完药,在虞三胸前蹭了蹭,莲藕般的小手紧紧地抱着兄长的胳膊,吐了吐泡泡,一脸依赖,沉沉睡去。
“唐伯,此事,渊该如何处理?”
“呵呵,奴先问郎君一个问题。郎君觉得虞家如何?”被唤作唐伯的是府里的老管家,颇得虞家三主人信赖。
“洛阳城里数一数二的商行,占据东都至西域诸国商路上货物往来十分之三。民间有言,‘虞氏车马,纵贯西路’。”
“那郎君之志可在商贾?”
“……渊未曾想过。”事实上,世人皆知,虞小三郎从小便痴迷武艺,对经商之道兴致缺缺。
“虞氏商行由阿郎开创,现主事也是阿郎,如今阿郎膝下只有郎君您一子,若郎君志不在此,而在于武学大道,则日后虞氏商行便要易主。天下人莫不趋利,下人们也只是因为如此才看轻三郎,顺带着,看轻小九郎。”
“也就是说,如果渊不做出改变,此类事件还会发生。”
“三郎自幼聪慧,自当明白,如欲取之,必先予之。想要守护所爱护之人,首先要有属于自己的力量。”
“渊受教。”
当了一回劝学好先生的管家伯伯笑呵呵,事了拂袖去,深藏功与名。
“大彻大悟”的虞小三郎先是辞退了那日玩忽职守,阴奉阳违的奴仆。接着,自那日起,虞九郎的婴儿床便被安置在了虞三郎的房内,两岁后二人更是同榻而卧,抵足而眠。
邻舍时人,虞府上下皆夸赞兄弟二人如足如手,形影不离,感情深厚。知道虞九身世的奴仆也只剩下几个忠心耿耿的老仆。新来的下人受到教导,对于府中幼主恭恭敬敬,莫敢不从。
而跑完商归家的虞家夫妇,听完此事,再看之前厌学现在开始学习算学的自家三郎,除了大力夸赞孩子做得好,是个好兄长之外,回头暗地里偷偷塞给了唐伯一个大大的荷包,连大功臣冉冉也有一个牛皮制成,金缕雕绘的拨浪鼓。
除了被辞退的奴婢,所有人都表示很满意。
小九郎懵懂地看着手里金光闪闪的小鼓,甜甜地笑了。
【系统:嗯,特别有祸国妖民的潜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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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融融,廊下,虞三郎怀里挂着个吐泡泡的娃,正在开蒙。正值午后,暖和的阳光透过树荫,照在廊下,微风吹过,晒得人昏昏欲睡。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咿呀咿呀,呀呀呀呀,啊啊啊啊,咿呀啊啊。”
“嗯,念得真棒,冉冉真棒。我们再来。”
“海咸河淡,鳞潜羽翔。龙师火帝,鸟官人皇。”
“哈啊咿呀,咿呀咿呀,唔嗯啊啊,咿、呀啊、啊。”
“唔,最后一句念错了,要罚,罚冉冉今天晚上多吃半碗米糊糊。”
怀里正在玩兄长手指的小人儿好像听懂了自家兄长的话,突然就将一根手指塞进了嘴里,恶狠狠地磨牙。
某位兄长摸了摸软软的牙床,再捏捏小舌头,唔,冉冉的小米牙怎么还没长出来?
虞九见咬人并没有起到抗议作用,反而被调戏之后,一怒之下,爬啊爬,扭头,将小屁股对着为长不尊的兄长。对方并不想和你说话,并向你扔了一个屁股。
哪知造型还没摆好,“闹情绪”的虞九就被抱回怀里,还被咬了咬小下巴。
“好了,不要闹,孙大夫说你要多吃饭,乖~”
虞九:到底是谁在闹?!
“吃完米糊糊,奖励你半块软糖。”
虞九:呵呵,我虞九郎是半颗软糖就能被收买的人吗?也太小看本郎君了!不理坏兄长!
“要不,一块软糖?”
虞九:成交!
【系统:说好的志气?!都是套路!】
在虞三看来,没有一块软糖哄不了的虞九郎,如果有,那就两块!
“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软糖,明明就还没长出牙来。”
虞九:没有牙,可以舔啊!这世界上,唯有甜食与兄长不可辜负!
虞渊看到怀里的人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笑道:“困了吗?午睡时辰也差不多要到了,和阿兄一起睡?”
“三郎又在和小九郎说话了,谁说三郎没有童心的,你看他多可爱!”
“是啊,明明小九郎还小,压根什么都听不懂。”
廊下,两个小郎君头靠头,手拉手,在风铃声中,杏花雨里,沉沉睡去,现世安稳。
5.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五
又是一年洛阳牡丹花开,上林苑里,天津桥下,城外河堤柳岸,踏青的行人或歌且舞,游赏暮春之色。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才子佳人,游士名伎游玩其间。
这是独属于大唐的盛世安宁。
“咿呀!”看着眼前闹成一团的两位小郎君,婢子们纷纷掩嘴而笑,实在是看着一个五岁大的小郎君用宠溺无奈的眼神看着另一个奶娃娃时,那场面真是太让人发笑了。
【系统:孤陋寡闻的大唐人,这是名为正太萌的冲动!】
“又在咬兄长了,不是说了,手指脏不能咬吗?松开,我看看……唔、长牙了,原来是牙痒了。”
虞九:继续磨牙……
摸了摸牙床,两颗刚刚冒出来的小米牙让虞兄长很有成就感。
“好了,既然长牙了,就得来学说话了。”
虞九(停止磨牙,长大小嘴):阿兄你是认真的吗?(°°)
“唔,从叫人开始吧。”将把头埋在自己怀里企图装死的阿弟抱起来,举高高放到面前,摇着镶金的小拨浪鼓,“来,跟着我念,阿―兄―。”
虞九埋头玩兄长手指:我还是个宝宝,我什么都不懂。
“要是今天学会叫人,奖励一块酥糖。”面无表情,一言不合直接放杀手锏的虞三郎轻飘飘地说道。果不其然:
虞九:“啊―啊―咻―”。
【系统:摊上这样的宿主,本系统倍感羞愧。】
“不对,来,跟我念,是阿―兄―”。
“阿―雄―”。
虞九:为了今天的糖糖(),拼了!
“阿―兄―,阿~兄~,糖―糖―”粉团子睁着黑玛瑙般的大眼专注地看着你,奶声奶气地唤阿兄,仿佛他的世界只有你,虞三觉得自己快要化了,分分钟化身弟控狂魔买买买,如果没有后面那句的话。
虞三:糖竟然不用教就会说!幸好我先教了念阿兄,不然糖绝对是冉冉第一个会念的字!莫名的后怕!
“今天的奖励减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后怕的虞兄长决定采取措施,坚决不能让糖代替自己成为阿弟心中最重要的存在!
虞九一张小脸震惊,仿佛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诚信呢?!
“阿―阿―兄―坏―”
唔,不错,我家冉冉就是这么聪明,无师自通,都会说坏字了。虞三郎面无表情地鼓掌。
虞九郎快哭了,扑到兄长怀里咬他手指泄愤,牙根好痒!
旁边的婢子笑成一团。
【叮!收获来自虞渊的魅力值一百点,旁人共十点。】
【叮!恭喜宝宝完成新手任务二――牙牙学语。奖励魅力值一百点。开启全新成长模式――总角晏晏。奖励八音盒玩具(制作图纸)。这是跨越时代、风靡了太阳系时代和星际纪元的经久不衰的经典玩具系列哟~用过都说好,适合□□月孩童。鉴于宝宝所处星球不在星网覆盖范围,奖励模式为非实物。】
“咿?铃?”虞九停止磨牙。
“怎么了?饿了吗?”虞三看了天色,摸摸粉团子的小肚子,将阿弟嘴边的口水用锦帛抹干净,亲了亲,抱起来往饭厅走去。
“开饭吧。”
“是。”
“冉冉今天吃蛋羹可好?”
“咿呀~”
“真乖。”
“糖―阿―兄―”
虞三:呵呵,乖不过三秒。
“好好好,今天有一块酥糖。”这么爱撒娇,真是没办法。
“三郎手可酸,让奴来抱小郎君吧。”
“不必。”自小习武的好处就在这,阿弟随便抱。
虞家夫妇正月过后又出门了,今天的正厅依旧只有两位小郎君用餐。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虞家这神奇的一大家子。虞氏本是魏晋时期江南地区百年的世家大族,后来前隋□□,豪强崛起,战乱纷纭,站错队伍,后来李家打下了江山,虞家就开始没落了。
虞渊的祖父是虞氏的一支旁支,靠经商发家,颇为本家不耻。后来大唐建国,索性分家,自立门户,举家北迁洛阳,慢慢发展。到了虞渊的阿耶虞樊这一代有三子,除了虞樊自己走南闯北在洛阳建立了虞氏商行,其他两个叔叔都守着祖父的老本经营布帛生意。
三家不同居,分家自己过日子。这是虞渊那位已逝的神奇祖父定下的,这是一位有着“距离产生美”超前思想的睿智老人,比现代人领先了近千年。
虞樊是个商人,是一个将“高义薄云天”、“海内皆兄弟”放在头顶的“侠商”,据说幼年的目标是做一名仗义走天涯的游侠,锄强扶弱,劫富济贫,专爱打抱不平。从某种程度上,虞渊尽得其父真传,二人均是弃武从商。
想当然,他的生意一定不怎么样――因为太讲义气,太大方了。做生意讲究的是锱铢必较好吗?!
幸而,有一位美人看上了这个傻大个。美人云七娘,出生西凉商人家族,西凉一枝花,不仅容貌绝佳,且性格大方爽朗,经商手段圆滑,是云家商行的幕后一把手,求亲的人可以绕凉州外成三圈。
强强结合,皆大欢喜,才有了今天响彻西域商路的虞氏商行。
虞樊与娘子恩爱非常,未曾纳妾,堪称“唐朝妻管严”,在外经商也要将娘子带在身边。当然,没有七娘看着,虞樊也很容易败家就是了。
幸好虞三郎是个沉迷武艺的好娃,对于阿耶将阿娘带走只留自己一人在家的做法,他只是挥了挥小木剑,很有大侠风范表示:你们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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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松嘴,吃饭。”喂食从不假他人之手,唐朝好兄长开始了今日的喂食。
厌食宝宝虞九继续咬兄长的手指:不想次饭,想次糖,兄长的手指好次。
“如果不吃完,今天就不能跟阿兄一起睡了,冉冉要自己一个人睡吗?在一间只有自己的小黑屋,没有兄长,只有你自己。”
“呜呜呜呜~~~~阿、兄,阿、兄,次、次、水、水、”将送到嘴边的蛋羹嗷呜一口吃掉!
“乖。继续。”摸了摸身上奶团子毛茸茸的软发,完美利用自己的虞兄长表示很满意。
“吃完就得乖乖睡觉,阿兄练完武就会来找你,要乖,不要哭,知道吗?小哭包。”
喂食完,两人开始上演每天的“十里送别”,你亲我一下,我抱你一下,你哭唧唧,我温声哄,依依不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要分别几年。最后以有原则讲纪律的虞三郎狠狠心转身作为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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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我阿耶阿娘近日可有来信?”
“有的,三郎。今日信笺已经送到了。”
“去取来。”
“是!”
做完日常的虞三郎展开信笺:
爱郎渊亲启:
两度得郎书,均为九郎生活起居趣事,三郎爱护幼弟,事事躬亲,汝二人兄弟相亲,互相扶持,耶耶与汝娘悦甚。九郎年幼慧甚,机灵可爱。前日忽得郎快马加鞭手书,以为汝二人有患,耶耶忌欲恒死,恨不能还。展之,方知原为九郎习语唤三郎,忧惶一时顿解,欲似死而更生。九郎慧也。
耶耶与汝娘远在西国,照顾不得,拳拳之心,殷殷深情,愧对汝二人。今日已后,但有疾病,信便即报。耶耶阿娘若少有疾患,也即一一具报。
末,耶耶在西凉因缘结交一好友,其人品行高洁,剑法无与伦比,且聪慧绝伦,自创剑法,可堪一派宗师也。汝欲引之为吾郎武学师尊,其已同意。三月后,耶耶将携友而归,到时其将考核三郎,万望备之,具。耶耶。
除了最后一段话,上面两段肉麻抒情都是废话,虞三郎撇了撇嘴,抖掉全身的鸡皮疙瘩,将信笺折好,准备去找自家冉冉。
6.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六
来信的意思大概就是:两次收到三郎你写的书信,写的都是关于九郎的生活趣事,三郎你疼爱阿弟,你们兄弟二人相亲相爱,我和你阿娘感到十分开心。(.无弹窗广告)九郎小小年纪就聪明可爱。前几天我收到你快马加鞭的家书,爹爹我担心的要死,以为你们谁患病,恨不能马上归家。打开来才知道,原来是你在炫耀九郎学会说话喊你阿兄,我的担心害怕才消失,就好像死而复生一样。
你爹爹阿娘在离家远的地方不能好好照顾你俩,我这一腔拳拳爱子之心啊,时时深深感到愧疚。从今天以后,如果你俩患病一定要写信告诉我们。耶耶阿娘如果有患病也会写信一一告诉你们。
最后,爹爹最近在西凉机缘巧合之下结交了一名武林高手为好友,此人剑法绝伦,人品又好,爹爹舍下老脸,特意拜托他来当你武学师傅。三个月后,阿耶阿娘将会和他一起回家,到时他会考核你,希望你好好准备。好了,就写到这。你亲爱的爹爹。
除了最后提到的有高人来访,其他都是傻爹在肉麻兮兮地表达自己的爱子之情,思念之苦【要死了,可惜虞三郎并不买账。对方表示不想理你,并向你扔了一身鸡皮疙瘩。
现在已经步入六月时节,距离虞家耶娘出门已经过了五月光阴。夫妇俩不是不疼惜孩子的人,在外也很挂念孩子,每月至少一封家书,而且还要求孩子们必须回信,让耶耶阿娘放心,连未满两岁的虞九都沾了墨水摁爪签名表示自己也回了,有好好长大噢~
――――――――――――――――――
“阿兄~”羊绒毯上玩耍的小孩见到跨门而入的兄长,立马伸长了小手要抱抱。在毯子上坐下,奶团子自发扑怀里,虞渊摸了摸小脸小手,确认没有发凉。
“今天冉冉很乖,阿兄奖励一个玩具。铛~”一个巴掌大小、挂满细碎小铃铛的如意锦色小鞠像变戏法一样出现在虞九面前。
“今日阿兄教你玩鞠。”
说完,坐到离阿弟三步远的榻前脚凳上,将手中的鞠放在地毯上,手一推,鞠就滚到了小九郎面前,伴着清脆悦耳的铃铛声。[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论语述而》有言:游于艺。
“艺则礼、乐之文,射、御、书、数之法,皆至理所寓而日用之不可缺者也。”游戏是幼儿启蒙必不可少的一项活动。
而玩鞠是大唐一项上至皇宫贵族下至黎明百姓都热衷的老少咸宜的游戏。
“咦?哈?”小郎君歪着头看着阿兄。
虞三郎做了个来的动作,诱哄道:“冉冉推过来兄长这边。”
“唔、推、推、”小郎君看了看兄长,把头歪回来,咧开小嘴笑了。虞九郎果然不负聪慧之名,一点就懂,愉快地跟兄长玩起了你推我往的新游戏。屋子里点着熏香,青烟袅袅升起,小孩子奶里奶气的笑声伴着铃铛声传出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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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后,耶娘归家。
“三郎,来,快来拜见,这就是阿耶在外有幸结交的好友――谢云流谢大侠!”
客厅里坐着的陌生男子容貌不凡,身姿挺拔,着纯白色暗蓝云纹广袖,后背斜背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黑发用玉冠束起,眼神默然,眉目间一派清冷出尘,犹如天山上万古不化的冰雪,无情无觉。与旁边咧着嘴,笑得一脸灿烂的自家壮汉傻爹一比,越发不染红尘。
“拜见谢前辈,渊久仰大名。”虞渊虽然有点疑惑自己阿耶是如何结识这类高人的,但是无疑,也对这位耶娘口中赞不绝口的大侠观感甚佳。
“不必多礼,听虞郎说,你从小习剑?”声如其人,冰凉如雪。
“是的,弟子习剑已二载有余。”
“好,那我今日便考考你,再决定是否收你为徒。”
“哈哈哈,小儿愚钝,多谢谢郎给我虞三这个面子。事不宜迟,谢郎随我来,我家虽小,后院倒是备有练武场,想当年……”傻爹用力拍着谢云流的肩膀,嗓门大,豪爽大笑,显得谢云流莫名的“弱不禁风”。
虞三:所以我阿耶到底是怎么跟这等高岭之花勾搭上的?
半个时辰后,鼻青脸肿的虞小三郎已经无暇再纠结这个问题了。而他也通过了谢云流的考验,成为了他唯一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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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声刚过,坊门应声关闭。家家户户点上烛火,坊里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但对于小孩子来说,阿耶阿娘就要赶人上、床睡觉了。
戌时,虞府三郎的院子里,兄弟俩正准备入睡。小九郎已经被兄长脱掉外衫,换好了里衣放在榻上,整只团子陷进了被窝里,鼓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正在换衣服的兄长,不时打着小呵欠。
平日里这时候总爱咿咿呀呀跟自己说话的小人突然安静了,虞渊感到有些许奇怪。加快了涂药膏的动作,虞渊想赶紧去看看怎么回事。
哪知转过身,就看见自己阿弟竟然自己下了榻,跌跌撞撞向自己走来,迎接虞渊的不是一个甜甜的粉团子,而是鼓着小包子脸,一双大眼睛浸满泪水的小哭包。虞渊也无暇惊叹自家阿弟竟然学会了走路。急忙迎上去。
看到虞渊回身,小哭包越发加快了步伐,跌进兄长怀抱里,哗的一下哭出声来,边哭边把兄长的袖子撸上去,对着手上的乌青和伤口吹气。
“吹吹,痛痛灰灰。”
手上的乌青、伤痕是今天师尊考验的时候留下的。原来是换衣服抹药的时候被小哭包看到了,才有了这一遭。
虞渊:我的阿弟眼力为何如此之好?
【系统:我们宝宝可是在娘胎里就洗髓伐筋过了好吗?!视力完爆整个大唐!】
见他哭得快喘不过气来,虞渊赶忙把他抱进怀里,边往榻前走边哄,“冉冉乖,这只是练武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阿兄不疼,别哭了。”
“阿兄骗人,疼的,呼呼,吹吹。阿兄不要练武了好不好?”
“不行的,不练武怎么保护冉冉?”
“唔、嗝、这都是、为了我吗?”
“阿兄要跟师尊学习武艺,将来长大了就可以保护冉冉了,所以别哭好不好?”
“唔、那以后你练武,我陪着哩。”这样,阿兄就不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受伤了。
“练武很无聊的,冉冉不睡觉,不玩游戏,要陪我吗?”虞三逗他。
“嗯!”为了表示坚定的决心,小九郎握紧了肉呼呼的小拳头。
“好,那我们今天早点睡,明天冉冉跟阿兄一起去。”虞三笑了,温柔地用锦帛擦掉粉团子脸上的泪水,亲了亲他还嘟着的嘴角,然后灭掉了烛火。
【叮!恭喜宝宝完成新手任务三――蹒跚学步。鉴于宝宝此次为自主学习,学习积极性高,值得表扬,特奖励玩具车(图纸)以资鼓励,请宝宝再接再厉,再创佳绩!】
翌日练武场。
“这是怎么回事?”谢云流指着边上坐在软垫下,有婢子撑着遮阳伞,被一堆镶金嵌玉的玩具包围的某只粉雕玉琢的团子,语气有些奇怪的颤抖。
“回师尊,这是我阿弟,让他在边上看着可以吗?他很乖巧,不会打扰我等的。”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粉团子朝着这边甜甜地笑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小鞠。
“额……可以,只、只要他不捣乱就行。”一向淡漠面瘫、喜怒不形于色的谢云流此刻声音意外的有些磕绊,神情也有些许兴奋,然而正关注着自家阿弟的虞渊并没有注意到。谢云流不着痕迹地往边上的粉团子多瞄了几眼,没有人发现,他此刻的眼睛亮的惊人。
谢云流:嗷嗷嗷嗷!小孩子真的好可爱!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子,他看过来了,他对我笑了,嗷呜~好想捏一捏他的小脸,把他抱回家养~。
虞三郎:“师尊?师尊?”
谢云流:“嗯?哦!何事?”
虞三郎:“师尊,我们可以开始今天的练习了吗?”
谢云流:“当然,现在可以吧。”
虞三郎:今天的师尊有点奇怪。
7.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七
开元十一年正月三日,圣人自东都启程,北巡晋阳,后欲返长安。.政事堂改称中书门下。上从宰相张说议,募取京兆、蒲、同、歧、华等州府兵及白丁十二万为长从宿卫戍守边关。上于东都洛阳明福门外亦设丽正书院,授修书学士,如太常博士贺知章、监察御史赵冬曦等人。
最近这几天洛阳城的老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莫不围绕这几件事展开。圣上离开东都要回长安,他要回就回,这跟老百姓倒是没啥干系,反正咱大唐有两个都城,一为东都洛阳,二为西京长安,历朝历代的圣上都喜欢在这两京间来回住,就跟临幸妃嫔似的,区别就在于更宠哪个。
政事堂改名为中书门下也跟不做官的白丁没啥关系,反正改元后这样的事情就一直有,圣上比较爱与众不同,一言不合就爱改名这点小爱好,老百姓都懂。老百姓们主要关注的是朝廷在各地选兵戍守边关和丽正书院这两件事。
大唐沿袭前隋的府兵制度,由各地征收府兵轮番戍守边关、守卫京都。这一制度说白了就是兵农合一,欺负人。府兵们就是耕种土地的农民,在农隙稍作训练,一旦战争来了,就得自备马匹和武器从军打仗。
征收府兵有些人本来就不是自愿参战的,最不能忍的是,府兵们还得自备粮食、军资、武器,这对刚刚吃饱的农民来说无疑是沉重的负担!可是没武器也得上啊,可是上战场没武器不就是找死吗?!而到了边关,一守就是几年,还有很大可能会被强留下来不让你归家。好多壮丁啊就这样熬啊熬,熬到三十几岁了回家,别人家的孩子都可以娶小娘子了,自己却又老又一穷二白,连个娘子都讨不到,简直不是人干事!所以军中多有逃兵,老百姓对这样的兵役制度颇有怨言。
现在大唐战事不急,歌舞升平,番上的士卫还常常被贵族官僚们借为私人的役使,导致现在老百姓们都以充当府兵为耻。
而现在他们听到了什么?圣上决定实行雇募制,在各地雇佣自愿长住镇戍的健儿,不用自备军资,而是集中训练,常年戍守,专职性质的士兵。据说待遇佳,立军功还可封赏,加官进爵!这对老百姓来说可是除了科举之后的另一条为官之道,可谓吸引力十足。即使是这敕令现只在一地试行,也足以让许多原本不愿参军的人心动。
另一件重大的事情便是圣上在洛阳明福门外建立了丽正书院,召集闻名大唐的文人学者在此修书,讲学,收集整理全国图书典籍,撰写国史时政,奏献筹策,举荐良才等等。
大唐建国百年余,开科举,设书院,重文轻武倒说不上,但是对文学的重视却是真的,诗词歌赋流淌在大唐的血液里,培养出了许多名满大唐,位高权重的文人墨客。凡位高权重者,无不是文采斐然,美名远扬之辈。[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要做官,先出名,而出名最好渠道就是写诗写书。
洛阳贵为两京之一,文学事业当然也是要符合大国之都的风范,不说人人出口成章,但是老百姓们还是能说几句大诗人的名句的。
说这么多只是想说,所以这敕令一下啊,除了洛阳将成为除长安外又一文化胜地,洛阳未来一年,也会有许多名人重臣到来,以及随之而来的谋求功名的文人学子。
洛阳城这下热闹了。
“某这吃食必定可以慰藉来自五湖四海的学子们的胃,以解思乡之苦。”南市摆摊的老丈人乐呵呵地摸了摸长须。
“看来最近得学新的曲子,贺太常的诗词最著名的是什么来着?”醉花阁花魁对镜贴花黄,漫不尽心地想到。
“某夜观星象,这房价可以涨起来了。”靠近明福门、宫城南面的坊里,出租宅邸的主人家想到。
“才子云集,我得看看谁家郎君长得俊,好好谋算一下我家小娘子的婚事。”女愁嫁的贵妇忧心到。
然而洛阳城的热闹都跟虞家没啥干系。手短腿短哪里都短的虞小郎君如今已经三岁了,每天吃好喝好睡好玩好,在自家阿兄毫无原则的宠溺下,长成了粉雕玉琢、唇红齿白、坊里人见人夸的俏小童。
此刻他正用胳膊撑着小脑袋,歪着头,像是在数着直棱窗前的牡丹花瓣,又像是在思考“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其实是在:
【童童?童童你在吗?】
【在的,宿主。第九十九次纠正,我的名字为爱婴宝保姆系统,你也可以叫我的编号x-23333,不叫童童。请问有什么吩咐?】
【唔、童童,我的钱够买那个什么灵药液了吗?】
【是星际高级锻体、液。】
【反正就是能够让阿兄练成绝世神功的那个灵药嘛!我可以买了吗?】
【很遗憾,系统商城尚未解锁,您只能看,不能买。】
【┭┮﹏┭┮那到底什么时候开锁?!】
【需要等到宿主剑舞达到第一层方能开、咳,解锁。】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学舞t^t。】
【时机未到,快了。不过宿主目前的魅力值并不够买高级的锻体、液,还请宿主努力成为一个好小孩,赚取魅力值。】
【唔、我还不够好吗?阿兄说我最乖了。好烦恼啊,你说我该怎么办?】
【综合星网各大贴吧论、坛信息为宿主提出建议,好孩子的共同特点之一是:能够赚钱养家。】
星网“好孩子”的范畴指上至八、九岁孩子下至中年大叔大妈的妈妈们的孩子,无论多大,在麻麻们心里,都是孩子。只能说,大中华语言博大精深<( ̄v ̄)/。
虞九:哎,赚钱养家,听起来好难,宝宝不知道该怎么做。
见小主子托着腮帮子对花叹气,旁边伺候的婢子嬉笑着问他:“小郎君因何叹气?说出来,奴愿为您分忧。”
“唔、青璃,你说,要怎么赚钱养家?”
被唤作青璃的是虞府小九郎的近侍,同另一位侍女青琉都是由管家唐伯亲自挑选,签了死契,训练月余才放到小郎君身边的。
青璃听到小郎君这句忧心忡忡的问话,只当小郎君童言童语,无聊了好奇大人的事,可是这幅小大人忧愁样真的敲可爱哒,可惜不能捏脸,三郎可是明令禁止了呜。忍住笑,回道:“虞府家财万贯,富贵云集,小郎君只需无忧无虑地长大,赚钱是娘子阿郎的事情。”
旁边的青琉试图用别的引开他的注意力,“小郎君可要同二郎、三郎家的郎君小娘子玩耍?他们今日过府来玩噢。”
“好吧。”暂时想不到怎么赚钱,小九郎站起身,弹了弹袍子上不存在的灰尘,(这是同高岭之花装、逼专业户谢云流谢大侠学的)决定出门散散心,找找灵感,顺便认识认识叔叔家的郎君们。
虞府的花园里,一群小童正在玩骑木马大战,每人胯、下一个木头做成的小马,拿着小木剑,你来我往地“厮杀”,呐喊声“震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多激烈的战役,其实只是三个娃一台戏==。
虞九郎:呵呵,中气真足。
因为出生时受了寒,自小体寒的虞九郎并不参与这种体力游戏,青璃青琉搬来软垫、小桌,瓜果,打着伞,小九郎坐下,看大戏。
虞九到的时候,一群人的“战役”刚好告一段落,“息兵罢战”。“战败”的是二叔家五岁的虞芶(gou),被三叔家的小郎君虞幹(gan)压在身下,两人打到最后竟然连“战马”和“武器”都丢了,直接“近身搏斗”起来,真是十分野蛮,旁边虞幹的小妹虞绾正在旁边挥着小帕子摇旗呐喊。
虞九面无表情拍掌:呵呵,好厉害好厉害啊。
虞芶威武不能屈,坚定不能移地放狠话道:“哼!今日之耻我虞四记下了,今日只是我的战马不够快,等我长高了,我定要骑着我阿耶的大马追着你,把你打趴下!”
“哈哈哈,就凭你家那匹小红马,也敢跟我的大唐第一马玄天宝马相比?做梦去吧!”拿起“玄天宝马”(小木马),虞幹很有风度地将手下败将拉起来。
虞九: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群幼稚鬼,玄天宝马是什么鬼哈哈哈哈?……等等!!!
虞九郎内心笑到一半,猛的闭上眼,脑海里的小人突然猛翻起意识海里的小背包来,翻啊翻,不行,找不到!
【童童!童童!你还记得我的小车车放到哪里了吗?我忘记了~~o(>_<)o~~】
【请宿主准备好笔墨纸砚。】
整理好着装仪容,准备见识一下虞大伯家“养在深闺人不知”的“别人家堂弟”的虞芶、虞幹、虞绾一转头,就看到刚刚还安安静静坐在那的阿弟急匆匆地站起来,跑走了,跑、走、了?
三娃(三脸懵逼):我们这是把弟弟吓跑了吗?求不嫌弃ヽ(≧□≦)ノ
小书房里,站在凳子上,手持小毛笔的虞九郎正胸中有乾坤,下笔如有神,专心致志地……画、画。
只见上好的白纸上,一辆三轮脚踏小车的模型图正缓缓形成,旁边还有各种零部件的平剖图和备注。
虞九的画画技能是被系统“童童”点亮的——星际最简单的手部经脉激活手术,你值得拥有!能够让你随心所欲画出任何你想要的图。在星际,像照相机一样把图画出来已经是一个手部手术就能做到的事情,大师之所以为大师,只因为他们的天马行空、奇思妙想和泼墨重彩。
而虞九过目不忘的本领使他能够记住系统在意识海里给出的任何画面和知识。
“好漂亮的车车!”
【它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能够跑的,比马儿还快吗?还不用马儿拉?!】
【当然。(但那是对于成、人版。)】
【哇!那我做出来,就可以把它卖给虞芶虞幹虞绾他们了,这样就可以赚钱养家了!唔、我真聪明!】
【你……开心就好。】
“唐唐伯,我想要这些东西,可以吗?”虞九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物资清单手举高高递给府里的大管事唐伯,为了表达清楚,小虞九还特地在旁边画了画。
一直笑眯眯的唐伯弯下腰,拿过图纸,首先夸了虞九的画技:“小郎君画技可谓出神入化,鬼斧神工,奴愧不如。”
小虞九双手捧着白玉般的小脸蛋,有些羞涩地笑了。
“小郎君要求的物事较多,奴需要几日时间准备。”
“没关系,多久我都能等,谢谢唐唐伯。”
唐伯:虽然很想纠正是唐伯,但是对于爱吃糖的小郎君来说,这还是个爱称,某还真是舍不得。
8.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八
三日后。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就是小郎君单子上所列出的全部东西。部分事物与单子上所署物名有所出入,但有小郎君可以假乱真的画技,奴幸不辱命,全部寻到。”
“唐唐伯辛苦了,我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巨胜奴,记得吃哦~”
“不辛苦不辛苦,不知小郎君要做些什么?奴先前曾在作坊里待过一段时间,可以为小郎君打下手。”这些杂七杂八的大多是工坊里的东西,还有一些是连唐伯自己都没听过,老人家表示很好奇。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唔,我想做辆车,不用马儿牵着跑的那种。”
“不用马儿作动力?难道是驴车?亦或是牛车?”
“不是,是我自己可以骑的车!”
“哦?那真是稀奇,奴从未见过,今日就跟着小郎君开开眼界。”笑得一脸慈祥,仿佛自家三岁小郎君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是最厉害的大管事开始在虞九郎的指挥下,和几个下人一起,做起了手工。
“没问题,我一定可以做出来的!”这样就可以当个赚钱养家的好小孩,赚好多好多的魅力值,为阿兄买灵药了!
这一做就是三天。
做车最关键的是小车的轮子,用在橡胶树上刮下来的纯天然野生橡胶、冬天取暖用的炭黑、炼丹用的硫磺、打铁铺里炼出来的钢丝和其他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按照虞九提供的办法烧、熔、打、灌、磨,这一重大任务被虞九交给了无所不能的大管事唐唐伯,最后三个轮子不负虞小九所望地完成了。
而另一边,小虞九也没闲着。
“要把木头削成这个样子哦。”监工小九郎蹲在地上,小爪子抓着一张图纸,非常有气势地“指点江山”,“这个是要做车头的,要可以旋转的,你知道吗?就是我想往哪边骑,车子就会往哪边走。车后面有个小板板要记得做哦,很好,做的很好,我去那边看看。”
“青璃,我要的小垫子呢?”
“回郎君,已经做好了,还有您之前要的小篮子也一并做好了。”
“做的很好!让阿兄给你们加月银!”
“呵呵呵,谢谢小郎君。”
今日一早,虞家全府上下都充满着一种呼之欲出的蠢蠢欲动氛围。
“听小郎君院里打扫的说,小郎君发明了一辆不用畜力、只需人骑便能日行三百里的神车!”
“我也听说了!我家那位可是在给小郎君守门的。不过还没完成,据说今日要完成组装才算完成,话说什么是组装?”
“这我怎么会懂,这都是小郎君自己说的。不愧是有早慧之名的小郎君!听说他一岁便能语,且出口皆成句,两岁便能说会道,且过目不忘,凡见过的人或物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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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嘴。”眼睛没睁开的小玉郎披散着一头软发坐在少年腿上,头一下一下地点着,连吃饭都是下意识地张嘴,鼓起腮帮咀嚼。[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虞渊将小碗里最后一勺粥送进小孩嘴里,然后拿起围在脖子上的锦帛轻轻地擦干小嘴上的水渍。
今年八岁的虞渊如今已经有五尺余高,随了虞父,长得颇为壮实,但是幸好继承了云七娘的美貌,没长成虞父的粗狂汉子,而是成为了高鼻剑眉、眼眸深邃、棱角分明的俊美翩翩小郎君。因为常年习武的原因,除了被传染了师尊的面瘫,小小年纪,周身就有带着一股锐利如锋的肃杀感,就是那些长他岁数的人见了,也会有一股很深的压迫感。
但是谁都知道,虞家三郎有一个疼到骨子里的阿弟,对他阿弟百依百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从不曾在他面前说一句重话,完全可以荣登唐朝弟控榜首。旁人笑他这架势比养未来娇娇小娘子还过了。
对此,高冷的虞三郎表示:我和冉冉本就有婚约在身,那定情玉佩我娘还收着呢。
云七娘:儿砸……这种情况下,应该是义结金兰。
“还困吗?再睡会,嗯?”少年用和冷峻外表完全不符的柔和语气问道,怀里的小人儿嘟囔了几声,埋进眼前的怀抱,蹭了蹭兄长的胸膛,才抬起头,勉强睁开一只眼:“唔、不睡了,我今天要装小车。阿兄和我一起好不好?”说完又脸贴脸蹭了蹭,爱娇的小模样像极了西域的波斯猫儿。
“好。”虞渊也对阿弟这几天在捣鼓的车很感兴趣。待虞渊帮阿弟梳完发,高大冷峻的少年抱着一个梳着两个小圆包的小郎君就往外走。
日上高头,终于起床,被兄长喂完饭、抱着来到院子空地的小九郎小手一挥,奴仆们就齐齐将准备好的东西搬上来,在他奶声奶气地指挥下组装起所谓的“神车”来。
听到消息来瞧热闹的人很多,虞家的规矩也不严,这时候就可以看见一群奴仆拿着扫把在今早刚刚扫过,干干净净连一片落叶也找不到的院子里狂扫。
奴仆甲:啊这地好脏,得扫扫,这边有一只蚂蚁,我踩!
奴仆乙:天呐,这台阶都长出草来了,得快点拔掉。
指甲盖大小的嫩芽:……壮士,手下留情!
奴仆丙:你不是隔壁再隔壁厨房里的帮工吗?!哼,竟敢划水偷懒到这里来了!
连昨天刚回家的云七娘也来凑热闹,趁下人们还在准备,她开始逗弄小儿子。
“我们家小九儿真是越长越像小娘子了哈哈哈哈,这么俊俏的小娘子,长大后给你阿兄当新娘子可好?”
“新娘子是什么?”虞九睁大眼,歪着头问道。
三岁的孩子正是无论做什么都很萌的年纪,被萌地不能自理的怪阿娘笑得群芳失色,“新娘子啊,新娘子就是跟你阿兄一起睡,一起住,永远在一起的人。”当然还可以给你阿兄生小郎君。
“那我就是阿兄的新娘子啊!”阿兄不是一直就跟我同吃同住吗?我要当阿兄的新娘子,这样就可以跟阿兄永远不分离。嘻嘻,一想到这个,虞九就跟得到了世界上最大的宝贝一样,使劲埋入眼前的怀抱,笑得大眼睛都看不见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可不一样。”被童言童语逗笑的云七娘乐不可支。
两人话题的中心人物——虞三郎面不改色,仿佛两人谈论的是今天天气不错,当然,如果他的耳根没有变红的话可能会有说服力。
虞三郎:阿娘太不正经了,非礼勿听!唔,冉冉真可爱。
“对了,我昨日回来就听小叔家那边的小郎君上门来赔礼道歉,说是玩耍时吓到我家小九儿,阿娘的小九儿可还好?”虞氏三子中,虞樊这支生意做得最大,家里也最有钱,其他两家的生意也要靠虞氏商行扶持,平时便多有奉承,这次听说自家儿子吓到了大郎家最疼爱的小儿子,连忙上门赔礼。
“儿没有被吓到,阿娘不要担心。”说到这个,虞九就心虚,自己那天因为太着急,没说一声就跑掉,实在是太失礼了。还被人误会是被吓跑的,脸都快被丢尽了。我真的不是胆小鬼好吗?!
“没有就好……”云七娘还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就听见奴来报告说是小车已经组装完毕了。这下,云七娘总算记起自己来这的初衷。
只见廊下一台呈三角状,除了不知材质的车轮、车把,支架外,其他部分用木工做成,被漆成绛红色,刻有蜿蜒纹饰,嵌有黄金铜铃的古代版豪华三轮小童车正在接受大唐乡亲们目光的检验。哦,人家后座还特贴心地给配了一个小菜篮,可以放点随身玩具。
“哦!这就是我们小九儿设计出来的能够人力踩踏的小车,这是怎么个踩法,小九儿快给阿娘示范一下。”
可惜了,这一看就是专为小孩子设计的,要不云七娘还真有可能早就亲自上手了。
“阿兄放我下来。”被兄长轻轻放到地上的小九郎一屁股坐在铺了绣花软垫的车座上,小短腿特有气势地一踩,哗!
哦,不好意思,踩滑了!咳咳,人家也是第一次踩嘛,没经验。
又踩了一脚,这下车子总算前进了。越踩越有经验的小九郎小短腿踩得飞快,从一开始的慢到后来的小车子哗的一下子就滑出好远,前面还沉浸在这精妙的玩意,没反应过来的一帮奴仆就这样挡住了小九郎的路,眼看就要撞上了。就见他使劲握了一下手把,小车一下子就停住了。
奴仆们反应过来,立马跪下请罪。本来就是划水看热闹,还差点冲撞了小主人,主人家怪罪下来也是情有可原。不过今日见到这等神奇事物,就是被罚一些月银也值了!
虞九挥挥手表示没事,然后就欢欢喜喜地奔向阿兄,一脸快来夸夸我的小表情,真是让人忍俊不禁。如他所愿,虞渊低下、身,一把将他抱起,毫无水分,发自内心的大大夸了他一顿!
小九郎表示很满意,被夸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咳,阿兄就是太实在了,每次就净说大实话,果然,我是他心中最棒的宝宝了。可是这样真是太不谦虚了,让别人听了多不好意思。红着脸的小郎君有点烦恼地想到。
言归正传,“那兄长,你说,我把这个拿去卖,会有人买吗?”
众人:哎哟我的小郎君,当然会有人买了!卖我卖我!!!如果有加大版的就更好了。
“冉冉不是给自己做的,为何想要拿去卖?可是缺钱花了,怎么不跟兄长说?”
“不缺不缺啦,我就是、就是想赚钱养家,这样我就是兄长、阿娘阿耶心中最好的小孩了!”
“哪个嘴碎的跟你说了什么?”虞渊想到可能是有知道阿弟身世的奴仆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心中就一股杀意。若是阿弟真的知道了,虞渊无法想象,这会给他的心灵带来多大的伤害。他才三岁啊!正是耶疼娘爱的年纪,却被告知,自己不是现在耶耶阿娘的孩子,而亲生耶娘也早已被人杀害,仇人不明……
“不是别人啦。是童童跟我说的。”虞九趴在虞渊耳边,悄悄地说道。他答应过兄长,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听到是童童说的,虞渊才平息下怒气和汗湿后背的后怕,早就在冉冉第一次告诉他系统的存在时,他就试探过系统有没有告诉他关于身世的事情,结果是并没有。除了讲一些睡前故事,或是教导一些奇奇怪怪的技能,系统的存在感并不强。看来又是系统在教导冉冉一些奇奇怪怪的道理了。
兄弟两的对话被旁边的云七娘听在耳边,从刚才见到自家小儿子骑车的时候开始,她脑海里的一个想法就根本停不下来,听到小儿子说到要拿去卖,更是正中下怀!
“小九儿~娘的小九儿~你真的是天才!这种车!这种不用依靠任何畜力,只需人力便能达到马车速度的车子,真的是伟大的发明!大唐马匹奇缺,牛驴又多用于耕种,而且,娘刚才检查了一下发现,这种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成的车轮竟然能够极大地减轻颠簸,而且能够随时停车!这种车简直就是出行人手必备,更甚至……”更甚至,是战场必备!当然这话云九娘并没有说出口,“阿娘的小九郎想做生意?这确实是一项极大的生意啊!”
“真的吗?阿娘也觉得好吗?”
“确实好,这种车还可以改成有车厢的四轮,唔……像是这种有雕纹阑饰,绣花软垫、漆红点金的华丽车型就做成高官贵族适用的四轮,卖贵点……不知道二轮行不行得通……首先还得改成成人大小的车型,当然这种小车也是有市的……”
说到做到,说风就是雨,实干型人才云七娘立马行动起来。
“小九儿,这种车的制作方法还有谁知道?”
“唔、图纸在唐唐伯那,还有负责组装的人就没了。”
“很好!小九儿,等着娘帮你赚大把大把的银钱回来哈哈哈哈哈……”
“唐伯,请随我到书房来,其他人散了。”
“是。”
“好了,赚钱是大人们的事,冉冉只要无忧无虑,无病无灾地长大就好了。现在,回去再睡一觉。”
从阿娘在畅想未来的时候就开始打呵欠的小九郎:“好~阿兄要等我睡着才能走哦~”
“嗯,睡吧。”
怀里的小人儿话还没说完就闭上眼睛,长长卷翘的睫毛在眼底形成一道青影,慢慢在兄长怀中睡去。
呵。冷面的少年嘴角微微上翘,低下头,在小人儿额上的胎记上,极轻极柔地落下一吻。
无论如何,冉冉只要开开心心地长大就好了,阿兄会护着你一辈子的。
9.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九
三月后,大唐第一家虞氏车行在南市最繁华的一条街上开业。(.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南市有一百二十行,三千余肆,坐落有四百多家店铺,作为西域商路上最东边的起点,东都洛阳车水马龙,熙熙攘攘,货物堆积如山,商贾云集,更有间关万里,骑着骆驼骏马的商胡来到这里同大唐商人进行贸易。
虞氏车行打出的名号是可日行三百里的人力车——无需骏马牛羊,只需人力便可驱使、速度便可赶得上快马的神车!
车行售卖的有三种车,一种是虞九设计的小童车,大唐宝宝们值得拥有的最新潮流玩具噢~另一种则是童车修改放大版,增添了遮阳蓬设计,底下还有可放杂物的暗格,可乘坐三个成年人的三轮车子。还有一种就是只有两个轮子、看上去完全不知道怎么骑才平衡的出行必备自行车。
在征询过小郎君的意见后,取《论语述而》中的“游于艺”之意,车行将童车命名为游艺车。而实用版的三轮车便命名为乘雷车,取《楚辞九歌东君》中“驾龙輈兮乘雷,载云旂兮委蛇”之意,自行车则是玄云车,“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玄云车由于后来虞九郎再次提供的图纸改进,在三种车型中,速度是最快的。若全速,真犹如八百里加急的汗血宝马,可日行五百里。而且由于车非马匹等活物,不会因为疲劳而减速甚至死亡,真是特别省事!跑死马什么的真不是假的。哦,忘了,人会。
每种车都有几种颜色几种纹饰可供选择,除此之外,虞氏车行还接受私人定制,据说还有一种带豪华车厢的四轮车,还有双人骑的,不过,这就只有收到请柬的高门贵族、文人名士才清楚了。
一时,洛阳南市的虞氏车行前人满云集,开业那天更是半个洛阳城里的人都去围观了店们前的车技表演!好家伙,那场面叫一个精彩!就跟耍杂耍的伎人一般,甚至还有耿直的老百姓叫好扔铜板!各种从未见过的车也受到了老百姓们的热烈欢迎。
“马者,国之武备。”马匹作为对战游牧民族的战备物资,一直为历朝历代统治者重视。在高宗时期甚至才废止了民间不得养马的禁令。但是,在大唐,骑马仍然是法律意义上的贵族事情。乾封二年,唐律禁工商不得乘马,虽然随着大唐通商以来,这渐渐成为一纸空文,但是民间出行还是多以走路为主,富民有个驴或者牛骑就是相当有面子的事情了。毕竟马匹贵啊!还少!好一点的马儿一匹几万钱,平民们要不买不起,要不买得起也养不起。
而虞氏车行普通的车只要不到一万文,虽然还是不便宜,但是不用养,速度奇快,只要定期刷点油,车行还保修十年——专人上门修车不要钱。而新车让人最为追捧的一点就是,它大大地减少了因道路颠簸带来的旅途不适感!!!时人一般不远行,其最大的原因便是,再好的车,它也颠簸,在路上颠个十天半个月,半条命就没了。[]而虞氏车行所发明的新车采用的车轮非同一般,坐在车上震动感几乎没有,适用于现在几乎全部为土路的路况!
无论是追求新鲜事物的贵族儿郎娘子还是精打细算的大娘阿郎们,都聚向车行。
时,洛阳以车为贵,造车之人、虞家三郎虞韶九的名字也为世人第一次知晓,随着车行在各地的建立,美名渐渐远播,虞氏之车又称韶车。时人莫不称赞,谓为“圣童”。
而继洛阳全程热议后,不少买了车的车主将车骑到外地,在车主有意无意的炫耀下,无形中便替虞氏车行大大地宣传了一把,外地的商人、顾客有的专门来到洛阳购买这种稀奇的车,商人们大多在店员的热情介绍下定制了四轮车,老百姓则大多买的是较便宜的玄云车(也就是自行车),为出行方便,且速度奇快!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也被官府的人看在眼里。有那上过战场的心思活络的官员更是联想颇远。不久后,虞氏车行就迎来了一笔来自朝廷的下单——五百辆四轮二骑运粮车。“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的快慢往往是一场战争取胜的关键之一。
更不为人所知的是,朝廷秘密派遣了数十名御用工匠秘密拜访了虞氏车行,准备研制更为适用于战场的战车。
古时,大国即为千乘(sheng)之国。乘,即马拉战车。每乘为四匹马拉的兵车一辆、车上甲士三人、车下步卒和后勤人员若干,共计百人。而如今战车虽然不断演变,但是在战场上的作用自始至终都占据着最重要的地位,可以说,战车越多意味着军事能力越强。而大唐,马匹奇缺,更别说,圣上决定建立骑兵。
开元十一年岁末,上大悦,赐“天下第一车”匾于洛阳虞氏车行,封其子虞韶九为开国县男,无食邑。
【叮!由于宿主造车,名气增加,切合宿主培养目标——名满天下,目前持续获得魅力值八千点,请宿主再接再厉,增加声望,早日完成目标!】
【咦?这也可以啊?】
【是的,宿主,恭喜您领悟获得魅力值的又一方法,出名要趁早,请务必,多多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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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出名的人,也要做作业。
【叮!检测到宿主骨骼已经达到最佳练武阶段,开启剑舞日常,宿主需每日完成系统布置的家庭作业练习剑舞,奖励十点魅力值。如不按时完成作业,则倒扣一百点。】
年后,开元十二年,洛阳城里春光好。
桃花树下,穿着靛青色镶金刺绣广袖的小郎君肃尽一张脸,两只小手各执一柄小木剑在脑中系统指示下挥动,一招一式,旋转进退间颇有韵味。
小木剑是去年虞九郎生辰,阿兄亲手雕刻、上漆,送给阿弟的礼物。虞小九爱不释手,还给它取了个名字——九灵——因为上面有两个铃铛,挥手间银铃声不绝,真是十分符合虞三岁的喜好。
【好,接下来进行劈叉练习。劈叉要从小练起,这个时候的身体骨骼还未成型,正所谓身娇体软易推倒阶段,有助于筋骨柔韧。做完后扎马步。】
“小郎君又在锻炼身体了。”伺候的奴婢童子在不远处看着,小声议论道。自从今年开春以来,小郎君就开始每天耍他的小木剑,耍完小木剑还要劈叉、下蹲着不动,据说是在练武。这么小的孩子一本正经地说自己在练武,真的是可爱要极点!
“是啊,小郎君耍得真好看,我没看出是什么招式,就感觉像在跳舞一样。”
虞氏早早分家,虞樊七娘又常年在外,虞府里人丁稀少,除了年幼的三郎和九郎便无其他主人,因此虞九的生活可以说是单调又重复的。
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被已经做完日常的阿兄抱着梳洗喂饭,然后兄弟俩腻歪一会就得分开,虞三郎要去接受阿耶重金请来的教书先生的指导。虞九就身后跟着一群奴仆,自己一个人玩。
说到上学。历朝历代都以商人为末流,商贾甚至商贾之子都不得参与科举,自然官学私学都不收商人之子为生徒。虽然大唐对待商人较前朝宽容得多,但是商贾仍然不得从政,因此,虞家两个孩子都是请教书先生到府里教导。九岁的虞渊如今已经开蒙两年了,四岁的小九郎则因为还未到年纪,每天只需要吃了睡、醒了玩。
下午兄弟俩睡过午觉,吃过点心,就一起去到后院的练武场,两人一起习剑。虽然虞九郎看起来更像是在玩剑、锻炼。虞渊则由师尊谢云流时不时地指导武艺。
夕阳西下,小九郎被阿兄牵着小手,踏着夕阳一起回去,两道相互依偎的身影被斜阳拉得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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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望后,宜启学。
【叮!恭喜宿主开启读书郎日常,我们的培养目标是——学富五车!读书郎日常包括文学、算学、历史、地理、外语等五门课程,其中外语属于高年级课程,暂不修习。每门功课每月一考,通过可增加魅力值一百点,不及格则倒扣五!百!点!魅力值。希望宿主能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现在介绍课程内容……历史课本采用的是星际上古古籍《二十四史》……】
月光如练,透过棱窗照在纱幔层层叠叠的屋内,光影随着夜风吹拂晃动。
榻床上,小九郎像只小乌龟一样趴在阿兄胸膛上,分享童童给自己讲的睡前故事。高大的少年一手枕靠在榻上,单手扶着身上小娃,神色温和,随着小娃讲的故事时不时附和几句,真是十分兄友弟恭的场面。
自从虞九郎能够说出完整的句子后,他就将自己脑海里有个叫童童的人?/物?这件事告诉了自家兄长,两人在被窝里用“等下吃什么”的语气,分享了脑海里有个星际系统这个志怪神奇的惊天大秘密。
虞渊只告诉了他一句话:“如果它强迫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告诉阿兄。”说这话的虞兄长十分霸气侧漏,眼中杀气腾腾。
虞九还愉快地当过他俩的传声筒,“友好”地交谈了一番。虞三郎确定了系统对冉冉暂时没害处,系统则是过了自家宿主婚配的明路。皆大欢喜。
最后,两兄弟约定不告诉其他任何人,这是只属于两人的秘密。不告诉其他人甚至连耶娘也不能说是虞渊要求的,傻蛋虞九只觉得和兄长更亲密了,就乐呵呵地答应了。
世人多信奉鬼神志怪之说,若说出去,恐怕自家冉冉就会被当成妖魔抓起来。
虞三:就算冉冉是妖,也是最可爱的小妖精。
【系统:科科→_→。】
“今天童童讲的是还是西游记的故事。唔,第二十七回,唐僧和他的徒弟们要到一个叫做西天的地方取经,然后这一次他们特别辛苦地爬过很多山,来到了一个叫做宛子山的山。怎么还是山(╯▽╰)……然后山洞里住着一只会吃人的千年尸魔白骨精……”
“最后,美猴王又打败了一只大妖怪,和师父师弟们又开开心心地上路啦~”
“嗯!讲的真棒,夜深了,冉冉该睡觉了。”
“好吧,对了阿兄,明天我也要上学啦!”
“冉冉还小,不用上学。”
“可是童童说我可以准备开蒙了,他说我将来是要学富五车的人,阿兄,学富五车是什么?”
“就是一个人看过的书很多,书多到要用五辆车来装。既然是他要求的,那冉冉就学吧,学累了就睡,饿了要记得吃点心,不要太辛苦。”
【系统:喂!我们这是很正经的教书啊摔(╯‵□′)╯︵┻━┻】
10.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十
“阿兄,我们等下要去哪里?”站在床榻上,双手张开让兄长给穿衣服,一头如绸缎般温凉的墨发披散着,映衬着孩童的小脸更加唇红齿白,犹如经过最精心雕琢的玉器,每一寸都精致到不可思议。[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此时半醒半困、大眼睛水汽弥漫、歪着头问话的小表情萌得边上面无表情的兄长都低下头和他脸贴脸蹭了蹭,末了咬了一口。在奶声奶气的嗷嗷抱怨声响起前,单臂抱起就走。
【系统:就是这么兄长力max!】
今天虞渊休沐。休沐原本是给在皇宫当差的内臣定期放假回家搞搞个人卫生、顺便跟亲友团聚的日子,后来到了大唐,便演变成为一项定期的休息制度。虞九郎虽然不用回家洗澡休息(因为学堂就在家里),但是放假的名头还是要有的。
说到放假,大唐可以说是世界上放假最多的国度了。朝廷官员一年三百六十几天,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放假。除了工作九天休息一天的旬假,还有诸多唐律上规定的节假日休息,即唐代所有官员都有的“假宁之节”,如“元正、冬至各给假七日,寒食到清明四日,八月十五、夏至及腊日各三日”,基本每逢节气均要放假,还有其他诸如圣人的生辰千秋节、又叫天长节也可放假三日、婚假、丧假、探亲假等。
“冉冉想去哪里?”俊美冷漠的少年怀里抱着一个奶娃,凤眼犀利,眼波流动中,流淌着岁月缱绻温和的味道,任谁看了,都能感觉到,怀里的人是他捧在心上的珍宝。
“唔、我想去北市看看好不好?听阿书说,那里有很多从西边来的大骆驼!”阿书是虞九郎身边两个近伺小童之一,另有阿墨小童,除此之外还有负责洗扫的下人、负责膳食的婆子、其他低等奴仆等十余人,甚至还有几位长待府上的医者,其中医术最高者数孙老大夫。
“冉冉想看骆驼?北市那边多穷人恶寇,治安也多混乱,不过与西域贸易往来倒是频繁,时常有猎奇之物,要去的话,可以,但要听话,紧紧跟着我。”
“嗯!”看到小孩一脸严阵以待的表情,虞渊笑得温柔,摸了摸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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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葫芦~买糖葫芦咯~”
“刚出锅的喷香的胡饼子咯~~~加入来自西域的特有香料,必定让你回味无穷,尝了还想要!来来来,各位郎君小娘子都来尝尝~”
虞渊和被白色狐裘包成雪团的虞九郎伴一堆奴仆坐着自家车行定制的驷轮轿车来到市集的时候,正是北市开市之际。车里因为有暖炉设计所以被烤得暖烘烘的,虞九还是第一次坐自家的车,兴奋得直接在宽大的车厢里打滚~滚了一圈不过瘾,又一圈,雪团子跟雪白的毛毯几乎融为一体。(.棉、花‘糖’小‘说’)
虞渊转过头,肩膀可疑地抖了抖,忍不住咳了咳,实在是太过软萌,恨不能让人抱在怀里揉搓一番。
下了车,瞬间感觉一股冷风嗖嗖吹进衣内,未等一个哆嗦,下一秒,带着体温的貂裘便覆在身上,隔绝寒冷,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被抱着的人抬头,跟低下头的兄长对上,便甜甜地笑了,对方回之以微笑,刹那间,犹如冬日暖阳绽放,初雪融化。
十岁的少年已经成长到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容貌俊美,得天独厚,气质冷绝,依稀可见以后不凡的风采。
虞九:阿兄好好看啊,吸溜!
【系统:给,擦擦口水。】
【谢谢……】
市集闹闹哄哄的,叫卖声不绝,行人商贩来来往往,一堆骑毛驴的、骑牛车的、骑骆驼的中间时不时穿过几辆虞氏车行出品的韶车,这些新奇的车所过之处莫不引起旁人的眼球,车主可谓是风头尽现,自豪非常,一个个都不要奴仆骑车,亲自坐在车头,带着点矜持的骄傲,一路带风,感受路人的注目。
大唐的年轮运转到这里,已经进入“天下无贵物”的盛世之年。街道两旁伫立着刀具店、茶坊、粮食铺、布店等等,甚至还有棺材铺子……过往的有新罗商队、大食骆驼商队、骑马马背载豹子的本地人,各种肤色的人混杂一起。街旁店铺、道路摆摊上卖什么的都有,像卖胡饼子的还是正常点的,甚至还有人贩子卖奴隶。
北市位于洛水已北、宫城以东,占两坊之大。在洛河以北,住的都是贫苦人家。北市是由前隋的通远市移到现在的临德坊的,贺太常博士名士知章上任洛阳后,曾逛过这里,称之为“糠市”,就是指这里三教九流云集,穷苦人家聚集。
虞九郎由于体寒不宜多出门,性子又乖巧,如果不是由家中大人领着,也不会闹着嚷着“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每天的愿望就是和宠弟无下限的阿兄玩各种游戏,人生活到五岁出过门的次数两个巴掌就数的过来,去过最远的地方是洛阳城天津桥下,去踏青。
“好香啊~唔、阿兄,我想吃那个胡饼子。”一踏入北市,市场门口的胡饼摊子的香味就扑面而来,刚刚吃完饭现在腹中并不饿的吃货小九郎就表示要尝尝。外表是一个富家小郎君奈何本质是一个土包子的虞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民间市井正流行的小胡饼。所谓胡饼子,其实跟中原地区寻常的饼子并无多大不同,但是加了西域特有的香料,瞬间就变得喷香非常,高大上起来!
一向宠爱阿弟的虞渊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但还是细细嘱咐不能吃太多,要不然会撑着。吃货们总是叫嚣着要吃遍天下,然而事实上是胃口只有巴掌大。虞渊暗自记下请几个胡厨到府中这一重要事情,全然忘记自己之前觉得胡人的饮食过于重口与中原饮食习惯不符而拒绝胡厨的应聘这一事情。
“客官可要进来吃酒?我们这里有来自西域上等的美酒,用月光杯装着,入内还有美人歌舞欣赏哟~”只见一酒肆前,一个高鼻深目、穿着暴露异域服饰的美貌胡姬正热情地拉着客人,面前围了一圈本土的男子和她交谈,胡姬酒肆中传出笙歌之声。
虞家一行人正好路过这家酒肆,虞九郎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人长得跟我和阿兄好不一样哦!眼睛是蓝色的?!是西游记里说的会吃人的妖怪吗?!
还没等被自己脑补吓到的虞九郎叫出声,一双大手出现在眼前,一片昏暗——眼睛被阿兄遮住了。
“冉冉不要看!这样的女子不良于室,长得又丑陋不堪,行事不和伦常,冉冉不要看她们。”少年低低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告诫着年幼的弟弟。
“她有蓝色的眼睛!阿兄,她是不是吃人的妖怪?”小郎君吓得双手掩目直躲进兄长怀里,哆哆嗦嗦地趴在兄长耳边说悄悄话,生怕妖怪听见了来抓走阿兄和自己。
【要说妖怪,有个系统的你自己不是更像?】
“额……也有可能,一些书上说她们是狐狸精。”察觉自己说完后怀里的孩子越发抖得厉害,虞渊连忙安抚道:“没事的,阿兄会保护你的。总之,冉冉记得不能靠近她们,离她们远远的就没事了。”
“嗯!阿兄我、我们快走吧!”一行人于是风风火火地路过“酒吧一条街”,朝前逛去。
路过一个奇怪的摊子,只见作富裕商人打扮的摊主和一堆人高马大的仆从后面蹲着一群被锁链拉着的人,个个蓬头垢面,面黄肌瘦。摊主不时粗暴地扯过一两个,向旁人热情地推销着
“阿兄,那些人怎么了?”看起来都没吃饱的样子,真可怜。对于吃货来说,世界上最可怜的事情,就是没、东、西、吃。
“那些是正在被卖的奴隶。”大唐也有人贩子,不过这些奴隶大多是跟大唐打了败战的外国的战俘,美貌的异国少女,被当做商品出口的异族奴隶,被诱拐的、生活所迫被家人卖为奴隶的胡人或中原人等……像这种在中原的人贩子大多卖的是异族人,不仅保险,而且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这种贩卖奴隶的行为有人觉得好觉得坏,武则天时期甚至下令禁止贩卖奴隶,但是屡禁不止。高额的利润让商人铤而走险,最后连朝廷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贩卖平民籍的中原人,就权当没看见。
奴隶们像货物一样被人围观,上上下下被人扫视,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大多数奴隶都一脸漠然麻木,死气沉沉。唯有一个其中最为高大的胡人被捆着却咬着牙坚持站得挺拔,他比别的奴隶身上多了对枷锁,一双眼睛像狼一样恶狠狠扫视过市集上每一个人,将别人的轻蔑的眼神一一瞪回去,像虎落平阳被犬欺却永远不会被驯服的高傲的野兽。
小郎君好奇地看着他,恰好同狠狠瞪视众人的奴隶四目相接,孩童的杏眼睁大,似乎也很惊讶,盯着他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好奇,唯独没有别人眼里像看货物般的轻视和挑剔。
许多年后,战功赫赫,拜官授爵,早已从一个奴隶成为人上人的虞珇大将军时常回想起这一幕,那一刻,他以为他看到了传说中的仙童,下一秒,仙童就伸出手,指向他,把他从地狱带到了仙境,重见光明。
正和小郎君对视的胡奴忽得被奴隶主扯了过去,几个仆从压着他,商人指着他道:“这个胡奴高大壮硕,身手不凡,完全是看家护院的绝顶选择。”原本以为这么壮实的男奴定能卖个好价钱,谁知是个狠角色,一路上一直想着跑,能运到这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得赶快将这烫手山芋卖出去。
“阿兄,我想买那个人!”手指直直指向那个唯一站着的奴隶。
打瞌睡正好有人送枕头,“哎哟~小郎君好眼力!这奴隶可是我们这批货里最好的一个了……”
“某劝小郎君挑个更温顺点的奴隶,这个奴隶太过不逊,买回家恐不服管教,徒惹事端。若是要选护院,某看那边那个蹲着的奴隶长得也颇为高大。”还没等虞渊说话,摊子前围着的人中有热心的立马劝道,其实这主要是看小郎君这娃长得实在好,让人不忍心看他受蒙骗。
“多谢大娘,我意已决,不必再劝。”虞九郎郑重其事地婉拒了大娘的好意。可是,他意已决,还要大家长虞三郎的拍板,才能买下。虞九转头,水汪汪的杏眼带着祈求,澄澈如晴空,可怜兮兮地看着你,眼底映出你的倒影。面对着这双眼睛,很难有人能拒绝他的要求。虞弟控更、不、能!
最终,通过软磨硬泡,撒娇卖萌,虞九终于磨得阿兄答应了买下这个看起来桀骜不驯的胡奴,高兴地小九郎直往阿兄脸上亲。
奇怪的是,恶狼般凶狠的胡奴被铁链拉着来到精致的不像真人的小买主面前时,他意外的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整个人都有点呐呐的,似乎不太相信自己就这样被一个小孩买走了。
看天色不早,虞九还不觉地打起了小哈欠,显然是累了。带着一堆吃食和小玩意,一个奴隶,一行人于是决定上车回府。胡奴也被塞进车里,他显然第一次坐这种车子,整个人有点受宠若惊,露出惊异的眼神。
11.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十一
还没回到家的时候,虞九郎就在车里睡了过去,被阿兄连小被子抱下车的时候也未能醒来,想来是累极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小孩子总是觉多,虞九郎直接睡到午后三刻才起。
被喂食完,正值“周六日”不用上课刷日常,无所事事的小郎君想起自己一时兴起从北市买来的奴隶,兴致勃勃,找来清琉询问他的去处。
“回郎君,那胡奴现在正在大管事那,三郎君吩咐了等您午睡醒来后,随时听候差遣。”
“你们给他吃饭了吗?”那人看起来就像几天没吃饭的样子。
“当然,已经同阿书阿墨他们一同进食过了。”胡人果然野蛮未开化,听说那人整整吃了两大盆饭并十个饼子才停下。简直就是个饭桶,饭直往嘴里倒,都不用嚼的。
“小郎君要唤他前来问话吗?”
“嗯!”
因为对自身文化和国家的强大自信,大唐本土对诸如胡人等异族人通常抱有轻视的看法,认为那些外国都是野蛮未开化,文明未抵达的国度。胡人在大唐除商人外,大多为中原贵族富绅家豢、养的奴隶。唐人们一方面鄙夷看轻,一方面又以拥有胡姬等美貌异族婢女和异族奴仆为炫耀的资本,追求异域商品,真是可笑又可爱。
总之,胡人等外国人在大唐地位普遍不高,胡奴更是比本土的奴婢还要低级的存在,可以随主人家任意打杀买卖。
虞九郎虽然没有人人平等这么前卫的思想觉悟——星际时代人类又一次进化,奉行的就是强者为尊,教导孩子的保姆系统自然也是遵循这一普世原则。但是他却被系统很好地教导成一个尊重人权,珍爱每一个生命的好孩子。又因为阿兄的教导,虞九郎也能够很自然地使用奴隶婢子。
【系统:#星际教育和大唐教育结合培养出的奇葩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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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眼前的胡奴明显经过一番梳洗,还换上了虞家干净华丽的奴仆服饰,整个人完全褪去了之前的狼狈不堪,虽然其貌不扬,好歹挺拔精神。[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但是在买回自己的小郎君面前,高大的异族少年整个人却有着另一种莫名的小心翼翼的拘谨。
“你叫什么名字啊?”
“回郎君,奴名崒干。”
“我叫虞韶九,那你是哪里人啊?”
“奴宁夷州突厥人。”
“你们家乡都长着跟你这样卷发、褐眼睛的人吗?”穿着华丽锦服,坐在榻上,双脚晃来晃去,一脸天真无邪的总角小娃歪着头问道。
“是的,大多同我一样为突厥人。”
“那……你过来点。”小郎君突然环顾四周,拍拍身旁的榻,一脸神秘地向崒干招手到。
被唤的人一脸懵逼,僵立在地,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这是什么情况?不是正在问话吗?
静候左右的婢女之一,清琉见那个饭桶胡人不听郎君召唤,一脸愚钝地站在原地不动,厉声道:“郎君唤你呢!还不快上前答话!”
能够近前答话可是主人家对你表示重视的恩赐。而能够入得了虞九郎的眼,就相当于获得了虞家的看重。毕竟谁都知道,上至虞家阿郎娘子,下至笑面虎大管事,虞家最受宠爱的就是虞小九郎,在虞九郎面前当差可是一件府里人人抢破头的美差。更别提虞九郎现在乃开国县男,有爵位在身,本人对待身边奴仆也多和善宽和,整个就是一福娃娃。
受到指点的崒干连忙上前,不过并没有坐榻上,而是蹲下、身,低头半跪在榻前回话。一开始是被主人家不按套路出牌的方式打蒙,现在回过神来,自小一个人生活,人情练达、心思活络的崒干自然不会做出有逾身份的举动。
索性小郎君也不在意,他以一种说悄悄话的方式实则嗓音大到婢女都听到的声音说到:“那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那些蓝眼睛是不是会吃人的妖怪?还有绿眼睛的?那些是妖怪吗?”
“妖怪……?奴想,郎君所言异瞳之人应是来自波斯、大食等国之人,不是妖怪,更别说吃人了。”
“真的?!那就好,我待会要告诉阿兄!那波斯国、大食国是什么样的地方啊?远吗?”满地绿眼睛蓝眼睛的妖精王国吗?!不不不,不是妖精了。
【系统:今日起地理课程要加快教学了,教导出一个土包子宿主可是会被其他系统嘲笑的!】
“那波斯国远在万里之外的西域,气候干旱,据说经年不雨,常有猛兽出没。波斯人擅经商,他们拥有珍宝无数,有能起死回生的神奇药材,因此大多富裕,时常乘船来到中原贸易。波斯毗邻大食,近百年前为大食帝国所灭国,波斯王子前来大唐求助复国……”
“大食幅员辽阔,在最西边,有英勇善战的骑兵军团,据说六岁小儿均能上战场……”
从未出过远门的虞九郎听得津津有味,双眼发亮,恨不能身临其境,去到远方看看想象中的“妖精王国”。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虞九郎买下崒干的最初原因是觉得他很可怜,后来则是因为他是胡人,想让他跟自己说说外面的特别是西边的世界。自小就未出过远门的小郎君,自从看到骑着骆驼、各种肤色瞳孔的外国人后,就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不同肤色的人啊?
原来在遥远的西方有那么多的国家?
这个年纪的孩童对世界总是充满了好奇。这是虞九郎第一次萌发了想要去西域看看的心思,并铭记于心。
不得不说,他买对了。
“奴自幼无父无母,为讨生活曾流浪诸国,习得六国蕃语,听过往商队讲述所见所闻所得。”事实上崒干并未真正到达过大食、波斯等遥远国度,这些消息都是道听途说,又经过二次加工形成,真实性早已不可考。
“你会讲六国语言!好厉害啊!以后我也要学外国语言呢。我还想听别的国家的,你快讲讲……”
虞渊练完武艺回来,见到的就是自家阿弟跟新买回来的奴隶相谈甚欢的场面。这还是阿弟少有的对一个人表示亲近。拜系统魅力值所赐,虞九对别人对自己的好感有着清晰的认知,因此平时最黏阿兄——无时无刻不送魅力值,连穿件新衣服都能送魅力值。
每天都被自己阿弟萌到!
不可否认,看到这一幕的虞弟控,胸中有些不舒服,脸色也沉了下来。
幸好虞九郎一瞄到阿兄,就抛下新认识的小伙伴,乳燕还林般欢快的奔向兄长的怀抱,双手双脚往上爬。这下头顶黑云总算放晴的虞渊俯下、身,一把抱起无尾熊虞九郎,额头贴着额头,脸蹭脸,你亲亲我我亲亲你,乐此不彼。
两人判若无人地腻歪,兄友弟爱,婢女们早已习惯,无声行礼便要退下,两位郎君一起时,便不用伺候,这是规矩。看到那个胡人还在那干站,清琉纤纤手指戳了戳他,比了个手势,让他跟她们一起走。
青琉:小郎君很满意这个饭桶,看来还得教一教他府里的规矩,以免他冲撞了小郎君。
“阿兄~这个人好厉害,他会讲六门外语,”见到兄长,虞九立刻报告自己下午的行程,欢快的分享自己的发现,“他的名字叫崒干,去过好多好多我听都没听过的地方。对了,他说那些蓝眼睛卷头发的人不是妖怪,而是叫大食和波斯的国家的人。阿兄我们不用害怕妖怪会抓走我们了……”
虞渊:果然忽悠需谨慎,骗人有风险。自己在阿弟心中变成胆小鬼了,狐狸精什么真是失策。下次应该更谨慎一点。
某“教书先生”吹胡子瞪眼:乳臭小儿!我教的官场沉浮、人生处世原则【厚黑学】是让你用在这里的吗?简直孺子不可教也!
当晚睡觉的时候,听完每日一集西游记还是很兴奋的虞九郎赖在兄长身上,翻来覆去,嘟囔耍赖不睡觉。
“冉冉乖,不好好睡觉生病了怎么办?”
“唔、可是我睡不着。”
“那阿兄给你讲故事?听完冉冉就要听话盖好被子睡觉好吗?”
“好~”虽然童童讲的睡前故事很好听,但是虞九还是最喜欢阿兄讲的,可惜阿兄不爱讲故事。
【系统:作为一只童年只有小木剑的幼崽,虞三他压根是肚子里没什么童话故事储备好吗?!】
12.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十二
作为一个没有童年的娃,虞渊讲的故事自然不是龟兔赛跑这类萌萌哒儿童寓言,而是:
“童童给你讲的《西游记》中唐僧四人西天取经的故事,其实在大唐也确实有一个人西行到天竺求法。最新章节全文阅读.那人是一代高僧三藏法师,法号玄奘,俗家姓名陈祎(yi)。贞观年间,秦隆遭天灾,难民众多。太宗敕令,凡受灾缺粮者,可脱离当地,往四处寻找。玄奘高僧便是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向西行去……”
“凉州有一胡人名石磐陀,请求受戒为徒护送法师向西……”
“一日,玄奘法师来到一处荒漠之地,走了四五日仍不见水源之处,晕倒在地……”
“高昌国王十分敬重从大唐来的玄奘法师,请求当他的徒弟,供养他作为高昌国的活佛,然而法师立志到佛教源头天竺求法,不愿留下,绝食三日,国王才同意他讲经一月后离开,并赐予他许多僧徒、金银……”
“西行五万里后,玄奘法师历经艰辛来到了佛学圣地那烂陀寺,学习大小乘学说。十七年后,返回长安,并带回大量佛教经书……”
“由玄奘法师口述,辩机撰写了游记《大唐西域记》。所以我想,《西游记》便是以他为原型的故事。”
“好了,故事讲完了。你也该睡了。”虞渊看着怀里大眼睛亮晶晶,听完故事还是毫无半分困意的奶娃娃,难得的,感到有些头疼。
温热的掌心覆上眼睛,“乖,睡。”夜深露重,如若再不睡,小孩子的身体受不了,更何况阿弟有寒疾在身,稍不注意,就会染病,实在是不得不防啊。[]
“嗯、嗯、睡了睡了。”别以为闭上眼睛我就不知道你在装睡,眼珠子还在动呢。
无法,只能将怀里的奶娃娃抱紧一点,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半点不漏风。希望阿弟不要因为着凉发热。
然而,病魔这小婊、砸并不卖虞三郎面子,一言不合就爱发大招。第一回做熊孩子的虞九郎就这样中招了。
【系统:让你熊,让你浪,这下生病了吧?熊孩子就是欠教训!】
“小九郎昨夜可是淘气了?莫怕莫怕,老夫有家传的金针秘术,一针扎下去,啧!保证小郎君针到病除!小郎君可要试试?”白胡子的老大夫摸着下巴,手握银线般细长的几根金针,笑得一脸褶子,在虞九郎眼里就是张牙舞爪的扎人老妖怪,榻上的小郎君缩着脖子,抱起被子直往后挪,“不要,不要,我不要扎针!”
孙大夫可以说是虞九郎最怕的一个人了,自从两岁那年年岁大寒,虞九受不住冻,差点发高烧死掉,被孙大夫用一手过人的金针之术救回来后,见到孙大夫,虞九郎就直发毛,往后缩。无他,实在是阴影太大了。
旁边的虞弟控看不下去阿弟被欺负,忙问到:“孙老,我阿弟怎么样了?”
“呵呵,三郎放心,小九郎只是有些发热,喝上一剂热药躺着便可。”
虞渊:那您还吓他-_-#,看我阿弟可爱吗?!要不是看在您医术高的份上,我早让您告老还乡了!
虞九:呼!呼!不用扎针,真是太好了呜呜呜~~~
孙大夫:呵呵,越看越是个学医的好苗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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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生病,虞九郎既悲催又幸福。悲催的是要喝苦苦的药,还见到了最怕的会扎针的孙大夫。幸福的是,可以一整天被阿兄抱着走路呵呵呵呵好开心o(*///▽///*)o
虞渊一天的行程是固定的,不像虞九郎还在每天玩耍的年纪,作为虞府的继承人,他每天除了坚持习武外,还要接受算学、商学、厚黑学等课程,每门功课都有名师辅导——神奇的阿耶阿娘从江湖上请来的奇人异士们。
虞父虞母常年在外,直觉亏欠孩子良多,在教育上自然不能怠慢,让孩子们输在起跑线上。因此每每结交一些能人异士,便“诱拐”他们回家给自家孩子当老师。而更奇葩的是,义薄云天的傻爹结交的江湖人士也多是真的有才能有故事的奇人怪人,比如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顺手搭救的便是被朝廷追杀流亡江湖的天下第一剑客,停车休息一起喝酒也能结交郁郁不得志,屡次不中、买酒浇愁的某神算子,路上见到捎上一程、恭敬伺候的老人家是沉浮官府二十余载后遭奸人陷害、被贬回乡的某“前高官”……
【系统:某种意义上,虞家一家子才是真正的开了挂的人生赢家……】
阿弟生病了也不能不上学,但是虞渊也不放心阿弟一个人卧病在床,想来想去干脆拿出毯子将阿弟里三层外三层包得严严实实的,抱着阿弟去上课,反正先生们都很喜欢阿弟,想来是不会介意的。
十几位全天候无死角伺候的奴仆:……我们不是人?
几位放诞不羁、视世俗观念为“辣鸡”的先生们也确实不介意,而唯一曾位居庙堂、饱读诗书的先生也表示“老夫到了该颐养天年的年纪了如果我有小孙孙也会这么可爱吧”。
皆大欢喜,各取所需!
结束一天学习,桃花树下,躺椅上,两兄弟正昏昏欲睡。
“……阿兄”奶团子的声音嘟嘟囔囔的,显然已经开始发困。
“我在。”正用手给阿弟梳发的少年轻声回了句。
“等我长大了,我们也一起去西游好不好?”
“西边多戈壁荒漠,路途遥远,冉冉的身体不好,不能远行。”对于给虞九的承诺,虞渊一向认真郑重,从不曾因为阿弟还小就随便敷衍,后面又无法完成。一旦许下承诺,便一定会应承,因此也不轻易许诺。
“没关系,有童童在,它是全星际最厉害的!”
“冉冉为什么想去西域呢?”
“因为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虞渊:……
【系统:以后不能给他喝二十一世纪的励志鸡汤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眼前是苟且的,远方为什么和诗连在一起,但是虞渊还是能够意会阿弟的意思的。
“如果到时候,冉冉的身体能够远行了,阿兄就带你去。”作为虞氏商行唯一的继承人,虞渊自然知道自己以后也会经常来往于西域。虞弟控除了涉及到阿弟的身体问题不能让步外,自然是阿弟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长大后,一起去西域旅行!——开元十三年四月桃花树下记。
13.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十三
春日正好,暖烘烘的阳光透过树杈,投下斑斑疏影,风一吹,漫天的桃花便乘风而去,掀起一场花雨。[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百年古树下,小小的郎君双手执剑,迎着风势,一招一式,皆华美而不繁,曼妙绝伦的舞姿中蕴含着无上玄机,看似柔弱实则暗藏锋芒,剑锋闪过,旋转间衣决飘飘,环佩轻响,挥手一剑,便见那漫天雨花环绕着飞旋,将小人儿包裹其间,半响后,执剑之人一个跃起,空中旋转一周,剑气一荡,环绕着的花瓣便犹如落蝶般纷纷掉落。
只余空中暗香浮动,而花影不复存。
【叮!恭喜宿主剑舞小有所成,达到剑舞第一层,奖励魅力值五百点。系统商城解锁,欢迎宿主选购。】
院中其他人还沉浸在这一场仿若目睹仙子花中翩翩起舞,百花凋零的华美盛宴,好像闻到从遥远的远方传来一股暗香,那暗香似桃花香又似百花香,包裹四周,钻进人体,从四肢到心脏,似乎连心神都被温暖地抚慰,整个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畅,精气神倍增!
“啪啪啪!”直到突兀的掌声才幡然醒悟,回归现实。一时所有人都看向起舞之人。
三千墨发一拢被人用一个精致的玉冠锁住,其余青丝均披散双肩,显得人儿更加柔美。白色金边刺绣广袖将细腰束起,更显纤细。刚刚剧烈运动过后的原因,吹弹可破的小脸上红晕渲染,薄汗晶莹,弧度美好的杏眼天生上翘,眨眼间眼睫毛犹如墨蝶翩飞,樱嘴被一片飘落的花瓣轻轻地遮住,杏眼眨动间,花瓣飞落,露出浅浅一笑的梨涡。还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小天仙。
众人:这生得是小娘子还是小郎君啊,现在就这样,长大了可怎么办啊?
【系统:本来就是按照小娘子的设定长的。这可是本系统兼顾了实际基因又满足了宝宝阿娘愿望设定的。大唐最漂亮的宝宝是说笑的吗?我家宝宝长大了是要当大唐第一美人的!】
听到掌声,虞九郎回过神,就看到边上站着的兄长,梨涡一展,就笑了,收起剑就奔向兄长。[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刚才拍掌的是谢云流,他看向被阿兄抱着的人儿,无神的眼睛不知比平时亮了几倍,装作无意轻拂去孩童头上沾上的花瓣,赞道:“昔日听闻公孙氏舞剑器浑脱,浏漓顿挫,观者如山色震动,天地间都为之变色,其势若长虹,可射九天日落,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起剑时犹如雷霆震怒,收势却是仿若江海凝清光。以前某不信剑舞能得此番境地,今日却是信了。
“这剑法玄妙!看似华美无害,实则一招一式间暗藏杀机,且不只是否为错觉,竟还有使人心旷神怡的妙处。小郎君师从何人,某是否有幸拜访,一论剑法?”
谢云流:好软好细的头发,小孩子什么的最可爱了!成功捏到头发丝!
【系统:作为一个只凭一张脸便可止小儿夜啼的面瘫冰山剑修你也是蛮不容易的。】
对于剑痴谢云流而言,平生最爱剑,各家门派的剑法均领教过——其实是一一踢过馆,要不你以为为什么叫天下第一剑?答:打出来的。剑舞自然也见识过,但是那真的就是舞蹈,提着剑的舞蹈,绝没有半点可分可以伤人的威力。可是虞九郎这套剑法却是可以杀人于华丽的舞蹈中,这让谢云流对剑法的主人很感兴趣。
“九郎的师尊不是尘世之人,前几年云游过此地,觉得九郎与他有缘,遂悉心教导,不时指点,但行踪不定,我也从未见过,只知道道号是星机。”答话的是虞樊,虞渊的好汉傻爹。
这是虞三郎和虞九郎说好的供词。对于星际系统这个不知牛鬼蛇神的存在,既然选择了隐瞒,就要有一个合理的借口来掩盖虞九郎会一些稀奇古怪的技能的事情。这个是之前虞九郎造车后虞渊叮嘱的,虽然可以用早慧、神童当借口,但是以防万一还是编造出一个不存在的神秘师父来比较好。至于为什么那样的高人会看上小九郎,又为什么会教授这些东西,就全靠他们自己脑补了。
“如此,那真是遗憾,希望以后得见一面。不过依某看,小郎君的剑术虽无错,却缺乏剑意,所以只能发挥出这套剑术的三分威力。不如,让小郎君跟着某一起习剑一段时间,可磨练剑意。”
谢云流: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揉小正太的毛了(>▽<)
“那感情好!麻烦老弟了哈哈哈哈。之前以为是小孩子玩闹,没想到还真让他练出一点真功夫来。那为兄就在此谢过阿弟了,走,你我兄弟二人同饮酒去!”
“九郎这么棒!阿耶也有奖励!冰玉双兵,这可是阿耶用几坛十几年的老酒求了一个老头好久。阿耶一眼就相中了,这么漂亮的剑当然得配我们这么漂亮的九郎啦!听说这剑能挥剑结冰哈哈哈哈哈,不过我觉得这都是人瞎说的。喜不喜欢啊~”
“喜欢!谢谢阿耶~我很喜欢~”剑身整体呈现冰蓝色,刻满复杂玄妙的纹饰,质地摸上去是冰凉的玉石,剑柄处一枚嵌着金色宝石的花瓣,果真应了虞樊的话,整把剑漂亮极了!抱着手里的双兵,得到新剑的虞九郎眉开眼笑。
虞渊捏了捏他的小鼻子,面无表情道:“有了剑就没阿兄的小混蛋。”
换来身上奶娃娃讨好撒娇的蹭蹭,“有的!有的!我最喜欢的就是阿兄了……”
虞樊故意做出一脸伤透心的样子:“那阿耶呢?阿耶不是九郎最喜欢的人吗?阿耶好难过,阿耶可是最喜欢九郎了!”
虞九郎为难的皱起了小眉头,安慰道:“阿耶不要难过,九郎也喜欢阿耶,可是……可是九郎还是最喜欢阿兄了……阿耶最喜欢的不是阿娘吗?”
虞樊:……
虞渊:……这不是我爹。简直制杖。
谢云流:呵呵,虞大哥还是这么爽朗好玩。
剑舞达到第一层后,系统商城便可以开通了,这才是虞九最开心的事情。连得到新剑的喜悦也不能比!终于可以实现一件很久很久之前就想做的事情了!
【童童!我要买那个高级锻体、液!】
【宿主目前的魅力值为两万零五点,购买星际高级锻体、液配方所需花费两万点,请问宿主真的要兑换吗?】
【换换换!阿兄每次从谢湿乎那里回来都一身伤,我好疼呜呜呜……】说到这,小郎君鼓起小脸,小眉头皱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圈都红了,大眼睛浮上一层水光,这是要哭的前奏。
【请宿主撸直了舌头说话,这有助于您避免养成弯弯腔,说一口流利的大唐话。以及,容我提醒,是你阿兄疼,你并没有受伤。】
【你不懂,伤在兄身,疼在我心。我和兄长感同身受。】
【我不应该给您讲古地球二十一世纪的睡前故事的。】
【兑换吧,我要那个什么体、液。】
【好的,宿主,请闭上您的眼睛,专注于意识海。】
【叮!星际高级锻体、液(配方)已经发货,承惠两万魅力值点,本锻□□是联邦科学院根据最新考古发现的古地球神奇生物研制出来的古中药试剂,使用功效强身健体,开拓筋骨,提高防辐射能力,附带身轻如燕buff,是您打家劫舍,居家旅行必备良药,一次使用,终身受益!】
两日后。
【童童,这些药材齐了吗?】
【齐了,只需要根据配方上的方法熬制上一天,提取其中精华饮下便可。】
“小郎君可还需要什么东西?”唐伯笑眯眯地低头看着眼前正在一脸认真检查药材的虞九,温和地问道,仿佛对眼前这些价值万贯的药材成为一个六岁小儿的玩具并不在意。
虞九:“都齐了!唐伯可以帮我找个会熬药的人吗?”
“府里有专门的医者,小郎君若是需要这方面的帮助,奴可以为您请一位。”
“好哒!”
半个时辰后。
“啊!孙老大夫!您、您怎么会在这?”像老鼠遇到猫一样,瞬间炸毛的小郎君哆哆嗦嗦问道。
摸着白胡子的某老顽童笑呵呵:“听闻小郎君需要一位熬药之人,正好医药房那里就我一人得闲,老夫就来了,小郎君最近可安好?需不需要老夫为您请一请脉?”
大管事唐伯:呵呵。
虞九:“……呵呵,我、我很好。”不用扎针!叔叔,不约,我们真的不约。
14.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十四
医药房里,一口有浴桶般大小的大铁锅正被架在火上烤,由此形成的热气蒸得屋内高温不断。大锅(药炉)底下火苗旺盛,两个药童正大汗淋漓地招呼着蒲扇扇火。
“已经按照郎君的吩咐大火熬制了,全部熬干约莫着还得十二个时辰。郎君这些药材有些某都未曾见过,更不知,竟然可以作药物使用,敢问郎君这是什么药方?”
孙老大夫也听虞樊说了虞九郎的奇遇,知道他有一个行踪不定、神秘莫测的师尊,据他原先猜测,应该是位道士术士之类奇人。之后听闻了小郎君剑法的奇特之处,又以为他只是一位武功高深脾气古怪的江湖侠士。现在看来又好像不太对?小郎君竟然开始炼起药来了,没人会以为这是一个五岁小儿想出来的药方,哪怕这个小孩素有聪慧之名,因此所有人都认为这次又是虞九郎的师尊搞出来的幺蛾子,恐怕是在考校小郎君的学习成果。众人脑补地很欢快,这些外人的猜测对虞九郎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虞渊也依旧一脸高深莫测,并未说什么。
孙老大夫表示这可是老夫擅长的领域,从小就看好学医术的好苗子被摘了,这让师承名门的孙大夫到底意难平!
尽管因为小时候的阴影对孙老大夫有着天生的老鼠怕猫的敬畏感,稍稍靠近就有炸毛之势。但是虞九地心底明白孙老大夫是个医术高超的人,据说师承名医,名声斐然,阴差阳错,虞樊这个好运boy才将他请到了府里好药材大把大把当祖宗供着【主要是工资高】,平时也只是因为喜爱自己才爱逗弄自己【(╯﹏╰)b】,所以虽然怕,也像孝敬祖父一般恭敬对待他。这也是唯一一个虞九害怕的人了。因此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回孙老大夫,是一剂拓宽经脉、强壮筋骨、洗髓伐筋的锻□□,有利于练武之人修炼。”
“此药方是星机道人所出?”
“嗯……”阿兄说了,无论别人怎么想,所有锅都由童童背。
果真是是星机道人!孙某的眼睛眯了眯,那这药方的威力就值得期待了!此前的韶车和天下独此一份的剑舞已经证明了这个星机道人是个有大本事之人,若非太过神秘,孙大夫倒十分想拜访他。不过,行医三十年,这种号称能够拓宽经脉的药方,除了那些江湖行骗之人,孙大夫还真的从未见过,更别说什么强壮筋骨、洗髓伐筋了,这都是那些追求长生不老之道的丹师所说的仙丹才能实现的了。不过不求洗髓伐筋,但求有十分之一的效力,便可称得上是神药了,且看着。
“且不说这药方是否真如尊师说得那般神奇,老夫猜想郎君这是为三郎君炼制的?”
“嗯!”
“小郎君和三郎真的是感情莫逆啊,什么好的都想着他。(.无弹窗广告)难怪你阿耶阿娘老是抱怨你最亲的就是你兄长了哈哈哈。”这也是孙老大夫很喜欢这兄弟俩的原因,大的冷峻沉静,小的天真可爱,却是都把彼此放在心底,大的走哪都带着小的,小的每天乐乐呵呵,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先给兄长。
哎,人老了,就喜欢看儿孙满堂、兄友弟爱的其乐融融场面。
一天后,同样的地方,药童将药炉里熬干的药渣倒掉,只剩下一团黑漆漆的药液,在炉里怎么熬也熬不干,想来这就是小郎君所说的精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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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渊看着眼前这晚黑不溜秋泛着涟漪散发出莫名味道的药液,黑沉沉的眼睛也泛起了涟漪,眉头忍不住跳了跳,看向正双手捧脸、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示意自己快喝的阿弟,嘴角抽了抽,险些维持不住自己兄长的威严。
无奈地笑了笑,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这可是阿弟在系统里兑换、给自己费心熬制、据说喝了之后再也不用担心练武被师父打了的能够锻体的药方!味道再奇怪样子再像污渠水也得喝下去!
壮士扼腕般端起桌上这碗爱心大全补汤,对着阿弟笑了笑,在后者期待的眼光下,一口气干了。就是这么汉子!
虽然看起来像污渠水但是幸好味道比污渠水好一点,但是,也只是好一点而已,那滋味每年星际有几千万人吐槽抱怨,真是酸爽!
“快快快!把衣服脱了,进药桶!”虞九之前问过了童童喝完后的副作用,竟然得知了会承受伐筋之痛!
【是不是我不问童童你就不说了(>﹏<)】
【这是代价,谁叫宿主你看不上初级的,非要选高级的。不过,宿主放心,在星际这些都是给未成年人锻体用的,疼痛程度有限。】
【你也说了,是星际人,我阿兄能一样吗?(╥╯^╰╥)】
【系统:越长大越不好忽悠了。】
差点哭给系统看的虞九最终得到了一个作为售后服务的补偿,即减轻疼痛的方法——服药后泡于特制的药浴中,有助于舒缓伐筋带来的剧痛,加快药效吸收。
至于效果如何,就要看大唐人的体质如何了。看正泡在木桶中,咬紧牙齿,唇色发白,青筋突起,额头直冒冷汗的虞渊就知道了。
虞九郎也没想到都这样还会疼成这样,看着阿兄,一脸焦急,跑前跑后,一会拿手帕踮起脚尖给他擦去冷汗,一会又哭腔问他疼不疼,要不不泡了等等。正主还没奔溃呢,他先奔溃了。不愧是疼在你身,痛在我心的好兄弟~
可惜虞渊正在克服锻体带来的剧痛,无法开口哄他,他怕自己一张口就痛吟出声,更加吓到冉冉。
看虞九郎小脸一板,嘴角下撇,眼角开始泛红,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在一旁“护法”的孙大夫终于出手。
他替虞渊把了一脉,眉眼一跳,对着这奇特的脉象感到颇为疑惑,但是好歹确定了虞渊的性命是无忧的。
聪明如虞渊比虞九更清楚地知道,星际系统的厉害之处,所以对这药方的信任程度也比较高,而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更新换代般新生,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他对着孙大夫致意,示意自己没事,让他哄哄虞九。
孙老大夫会意,一撸白须,温声劝道:“小郎君放心,三郎并无大碍,欲取之,必予之,疼痛是在所难免的。听说小郎君擅箜篌,不如小郎君为三郎奏一曲,悠扬之乐可起舒缓之效。”
虞渊也冲他温柔地笑了,他的眼睛似有碎光闪烁,倒映着自己的影子,仿佛将自己完全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冷硬的眉眼早已温和下来,满是包容疼惜。
虞九点点头,跑到内室,取出阿娘年前送的等身定制的竖箜篌。箜篌体曲而长,为二十三弦,小郎君竖抱于怀中,两手齐奏,潺潺的乐声便流泻而出,似九天清乐,破空而来,清越冷凌的乐声仿佛将人置之于空山之中,山风停唱,响遏行云,凝云颓而不流,二十三丝融了冷光,乐声一过,就带来让人想要呻、吟出声的温暖。
屋内的三人都未发现,外面屋檐下,房顶上、院子里陆陆续续飞来了许多禽鸟,其中不乏羽毛艳丽的罕见飞禽,挤满了这四方天地,它们静静地停留在院子里,眼睛闭上,不鸣一声,神色安详,好像也在聆听这九天清音。
院中伺候的奴仆原本也沉浸在这天籁中,等回过神才发现了这一异状,均面面相觑,惊叹不已!
明明乐声不大,但是箜篌一响,整个虞府便像是被人施了时光变缓的法术,所有人都放慢了手头的动作,停下来,静静聆听这一世间绝响,不是所有人都听懂了乐声中的含义,但是他们却能真正感受到,仿佛沐浴在暖阳下,四肢百骸,暖流潺潺。
众人:感觉整个人都被治愈了呢,小郎君的乐声有毒(╯▽╰)。
箜篌的美妙乐音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在这期间虞府的工作效率严重被影响,但是大管事唐伯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惩戒下人。
众奴仆:大管事万岁\(≧▽≦)/!
这天的乐声也隐约传到府外,洛阳城里又有了新八卦,坊间除了虞府流出的虞九郎的乐声能吸引飞禽走兽驻足聆听的异事,据说还有人看到附近大雁坠落、池塘鱼跃、行人撞韶车的场面。又有人将之前造车获封与早慧的事迹拿出来讲,将虞九郎传得神乎其神,简直就是天上仙童转世。
【我们家宝宝的乐声只是能舒缓一下精神力而已,并没有沉鱼落雁的效果啊喂!大哥你编故事也好歹创新一下啊#论大唐乡亲们传播谣言的可怕#】
屋内,虞渊的锻体也顺利完成,三个时辰后,浴桶中的药液已经呈现透明状,身体的疼痛感也渐渐逝去,取而代之的是可以打下一头牛的满满的舒畅感。虞渊站起身来,跨出浴桶,套上下裤,仅仅这几个动作,全身上下便发出啪.啪.啪的声音,吓人的紧,好像骨头散了重新组装身体发出的声音。
孙大夫首先给他把了把脉,半饷,咦了一声,摸摸下巴,啧啧奇道:“全身经脉宛若新生,各项脉象都显示身体正处于绝佳状态,而且似乎有一股气正周游全身”,顿了顿,问道:“你感觉如何?”
“孙老您等会。”虞渊套上外衫,摸了摸一旁焦急的阿弟,随后几乎是飞出屋外,眨眼的功夫后,院中“哄”地传来一阵爆炸声。两人出门一看,咳咳,一阵烟飘过,院中的假山上一块巨石被击碎了!
旁观的奴仆们皆是一脸懵逼,显然对虞大力士三郎还反应不过来,一个个下巴掉在地上还不自知。孙大夫和虞九也很惊讶,惊讶过后便是巨大的惊喜,虞九哇的一声就奔向兄长,投入他的怀抱,大眼亮晶晶,一脸崇拜濡慕:“阿兄好厉害啊!真的超级厉害哒!这么大一块石头都被你哗的一声打碎了!”
虞渊单臂抱起他,向孙大夫走去,回答之前的话:“如您所见,从未有过的轻松,你说的那股气我能感觉到,刚才就是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这种暴躁的气,必须找个地方舒缓一下。”
“怪哉!妙哉!老夫今日算是服了!甘拜下风!星际道人神人也!”
甘拜下风的孙大夫在得到虞九的允许后,捧着药方像捧着千年的人参一样,两眼发着绿光的,以完全不符合自己年龄的速度奔向自己的药房闭关研究去了。据说交代若非洛阳大震,否则别来打搅。
15.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十五
几天后,披头散发蓬头污垢全无形象的孙老大夫满脸红光地拿着药方找到了虞渊。(.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虞渊刚刚收剑,自从上次喝过锻体.液后,他明显感觉自己除了力气突然增大【击碎一块巨石不是问题】,浑身上下使不完的劲,身脚愈发轻快外,还有就是练武的时候周身游荡着一股罡气,随着自己一招一式之间,不断游走于四肢百骸,最后归一于腹部丹田处。有几次他甚至能感觉到剑锋已经凝结出实质的锐气。
谢云流上次虞渊锻体的时候,他有事出去了一趟没在府里,错过了一场好戏,刚刚回来想要考考徒弟的功课,就感觉自己徒弟好像被换个了人,整个人脱胎换骨,锐不可当,竟然武学境界大大提升,一个大跳跃,产生了凛然铮铮的剑气!
感觉就像是从小学生直接跳级变成了已经毕业的高中生即将要踏入大学!
谢云流:我错过了什么?怎么感觉出个门解决点私事回来像错过了全世界?!我的小学生徒弟呢?!眼前这个习武天才是谁?
还没等实力演绎一脸懵逼的谢师尊询问发生了什么,像炮弹一样冲过来的孙老大夫就抢过了话。
“三郎啊!快过来,哈哈哈,老夫终于弄懂了这药方的玄妙之处!不枉费老夫这几天废寝忘食查阅了无数古籍,最后甚至翻阅了师尊留下的典籍才了解一二。”
“不知这药方有何玄妙之处?”虞渊抱着见自己休息投奔怀抱的阿弟,特别捧场地接了话头,上次孙老就以多为虞家服务五年为条件拿走了药方研究。这么神奇的药方,虞渊是信得过孙老的为人才肯交付于他研究。况且知道孙老师承何人,他也很想知道这药方是否对所有人都有效用,具体的效果是什么?是否只适合习武之人使用?
如果不是只有武人才可以使用,那么冉冉是否可以服用。虽然平日里开朗活泼,古灵精怪,但是因为出生那场意外,染了体寒,养大他的虞渊清楚地知道,阿弟的身体其实可以用孱弱来形容,小时候就曾几次只因为受了一点点风寒就高烧不退,危及性命。
【系统:有我在,宝宝怎么会出事[doge脸]?体寒只是使用“护崽子”模式的副作用罢了。】
虽然有惊无险,平安长大,但是如果有了这能够洗髓伐筋的锻体.液,虽说这是适合习武之人修炼用的,但是说不定能治愈阿弟的旧疾!
孙大夫这回也不急了,摸着胡子卖了一通关子,主要是大夸特夸了一下自己老人家是如何如何的辛苦,又是怎样怎样的机智才解开了这个方子,直到一旁的虞九郎打了一个小哈欠,眼泪都出来后才说“这些药材大多都是一些寻常草木,其中几味诸如西施乳(雄河豚之鱼白)、五毒血、蚕蜕、寒水等甚至不能归结为药材,但是药方中精准到几两几毫的用量,温度火文也细致到刻数的熬制之法,使得所有药材的药力奇妙的融合,多一分则过,少一刻则弱,真正达到了阴阳合一,相辅相成,老夫翻遍古籍,也只有我师尊留下的手札中描写的‘五行融和,相生相克,自成循环,一方天地’这一状态才能解释这些药材之间的绝妙配合!
“可是当年我师也是提出了这个概念而已啊,没想到如今已经有人能够达到这样五行融合的境界,还用在了药物之上,未能拜访星机道人,实乃老夫平生一大憾事啊!”
这药方的价值绝对超乎想象,不说它逆天的效果,就冲它对一百多种药材的选择、处理,火候、用量方面的独特手法就足够出一部药典了!孙老大夫现在有点庆幸自己为了获得研究它的机会而许下五年工期了,简直是一笔超值的大买卖!虽然有欺负小孩子不懂乘人之危的嫌疑,但是他孙某人也值得这份信任!
虞渊可不管老人家的感叹,什么五行不五行,他最关心的便是这药效的问题。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既然孙老这样说,也就是此药无毒反而有大利。不知这药对普通人是否适用?”
“我知你如何想的,但是可惜,不行。它的效果你已经亲身验证过了,这次老夫就是想进一步确认一下,顺便看看药物适用者的范围,”毕竟这可是一味能够强身健体的灵药,当然是多多益善了!“但是很可惜,它只能适用于习武之人,想必你也感受到了,你体内产生的罡气本性爆裂,这对习武之人来说是好事,但对寻常人的经脉却是会有损害的。”
好吧,希望落空。虞渊虽然失望,但是也早已料到了这个结果。毕竟如果是对冉冉的身体有好处,系统不会不吭声。
【童童,这个灵药可以给我阿耶阿娘用吗?】
【经检测,宿主阿耶阿娘均为练武之人,体能潜力等级e,身体素质中等,可使用。另附说明:星际高级锻体.液的使用对象为体能潜力达到e级或以上的人类,旨在开发人类体能潜力,为上太空战场做准备。】
【咦?那我和阿兄的体能潜力等级是多少?】
【虞渊体能潜力等级d,宿主等级为g—。】
【那我以后能像我兄长这么厉害吗?】
【不,系统墙裂建议不要冲动!宿主属于硬碰硬战斗力零点五鹅之人,请珍爱生命。】
【童童你怎么这样(╥╯^╰╥)我有这么弱吗嘤嘤嘤】
【请宿主不要自卑,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宿主与虞渊郎君不同,他是体质强悍型,宿主是天生精神力发达,虽说精神力主治愈,但通过精神力修炼,也可以提高武力值。】
【好吧。】
“你们在说何药?”
从刚才起就一直充当背景板,默默听他们对话的谢大侠眼看着他们这场莫名其妙的对话快要结束时,终于忍不住问道。
于是正在兴奋【其实就是爱八卦】的孙老大夫又把这事添油加醋、与有荣焉地告诉了他。谢云流也大惊,原来这世上还有这等仙药?!从虞渊身上就可以看出,这绝对是对所有练武之人的巨大诱惑,其诱惑程度仅次于被一代大师传授毕生功力!当然后者一向只出现在话本中,因为在现实中,内力这种无形的东西还真没人练出来。就连刚才所说的剑气也只是一种锐不可当的气势而已。
虞渊:不!师父,那真是气。
但是!现在!后者也有可能实现了!照虞渊的说法,他体内已然有了一股周游全身隐藏于丹田之气!那很有可能就是内力!这个推测让剑痴谢云流激动不已,看着孙老大夫手中的药方就像在看长生不老药!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虞渊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和虞九一个还没长大的奶娃娃所能够决定的了,快马加鞭的家书赶紧送到虞父手中。夫妇俩一听自家小孩又干出了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立马收拾东西,生意也不做了,火急火燎地就赶回来了。
先是封口,除了负责药材采购的唐伯、熬药的孙老大夫、知情的谢云流、药房的童子外暂时还没有其他外人知道这件事。前三者,虞父信任他们的人品,而药童是终生卖身为奴的奴婢,可以掌控,这事情不难办。
最后虞父决定这种锻体药先用在自家人身上,虞樊和云七娘用亲身体验向所有人证明了这锻□□真有得能让人练出内力来的功效!接着是身边人受益,谢云流拒绝了虞父赠送的灵药,而是用一柄神兵作为交换,说是给徒弟练武的。唐伯则是用了一架□□,说是给小郎君耍着玩。
众人:咳咳,他才七岁!还是不能玩枪的年纪呢!
【为什么唐伯能用?他不是练武之人啊!】
【系统:宝宝,不要小看任何人。他的臂力可是比谢云流还要大!】
唐伯:呵呵,打铁打多了,身体自然倍儿棒!
而体质正常【非习武之人】的孙老大夫表示只要能让自己继续研究这药方,他就感激涕零了!后来还真别说,真让孙大夫研究出了点东西,据说是玄元丹【星级高级锻体.液的大唐通用名】的1.0版本——洗骨丹,药效大大降低但是适合普通武者使用,且疼痛程度较轻,起码不会想要滚来滚去哭爹喊娘,但是对于普通人还是不适用。已经成为虞氏商行热卖产品之一。
【系统:初级锻.□□表示很不满意,怎么可以抢了我的生意!】
之后玄元丹就成为了虞氏商行给予绝对忠实员工的福利,虞氏商行打手团表示:从此以后,某这条命就是大当家的了!大当家叫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叫我们打贼,我们绝不抓鸡!
再后来,江湖上、贵族高层中渐渐有了玄元丹的传说,无人知,此药出自哪里,但是据说此灵丹妙药可医白骨、药死人,人人趋之若鹜。
而和虞樊结交的江湖各奇人异士皆高深莫测,笑而不语。
当初看这后生天性率真、傻气却一声正气有古代侠士之风而指点一二,看来如今是没看错人,这孝敬老人家我就收了,看来还得给他遮掩一番,庇护庇护,免得贼人起了夺宝歹意。还有,那小郎君看来还真得找个时间去看看,如此聪慧小儿,合该见见。
当初看虞郎性格实诚、仗义、真诚而起了心思与之交好,如今看来人家是把自己当知己好友看待啊,这么珍贵的玄元丹都给了我,某、某、决定了从今天起虞樊就是我大兄/义弟了!有谁敢欺负他,还得问问我的利剑/大刀/鞭子/匕首答应不答应了!看下行程,拐个道去见见虞郎家的小郎君~
16.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十六
新绿抽芽,乱红飞过,院中自九郎出生那年所植桃花树已然亭亭如盖,每逢花季,桃红漫天。(.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转眼七岁的虞韶九就到了背着书包上学堂的年纪。
大唐孩童就学较前朝普遍提前一两岁,即六七岁便可以申请入学。大唐有官学、私学两种教育机构,官学有\"六学二馆\",六学是指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算学,这六门学科隶属国子监。
国子学、太学、四门学主要学习儒家经典,而其他三学主要为培养专科性质的人才。律学是研习法令,为律法进行注解;书学是专门学习书法的科目,算学主要学习数学,就是培养官方会计的地方。前三学的地位最高,入学者多为五品以上官员子弟,人数也有限制。六学均可以参加科举。
而二馆指的是弘文馆、崇文馆。弘文馆于□□武德四年设立,属于门下省管辖,崇文馆则是贞观十三年初设,隶属东宫,这两馆则是专为皇族勋戚子弟服务,学习经史书法,简称皇族小学,关系户集中地。由于入学之人多为皇亲国戚,能够进入此两馆,是大唐士人们的无上荣耀。因此这两馆也成为大唐最高学府。
但是其实这里的学子们所学的东西比国子监的生徒少得多,虽然同样要参加科举,但是因为其资荫高,科举也相对要放宽很多。主要是官员子弟们镀金刷文凭的地方,日常就是拉帮结派吹牛皮。
私学则为民办小学,除了大家、名士大儒等人创办的学馆、家塾,还有一些有钱任性的大家族聘请名师专门为家族服务。
虞韶九为大商人子弟,原先是没有资格入学,连私学也不会有人愿意收,更不可参加科举,本来应该跟虞渊一样聘请先生在家自学。但是由于无马战车的发明对现在的大唐来说是一件开天辟地的事情,极大提高了大唐军队对战西域诸国的战斗力,圣人大喜,封虞韶九为开国县男,爵位为从五品上。因为这样,虽然没有实际权力和土地人口管辖,但是进入国子监这点权利还是有的。所以现在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召开家庭内部会议,正在商讨的就是要送虞九去哪里上学的问题。
参加家庭会议的有在家休息的虞父虞母、无所不能的大管事唐伯、纯属凑热闹的谢云流、孙老大夫和一众前来探亲赖在虞家许久的的虞樊的江湖小伙伴们。[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他们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或躺或站,有的还吊在房檐上,躺在屋檐上,实力演绎何为放荡不羁,何为示礼教为“辣鸡”。
当事人虞九郎被阿兄抱在怀里,拿着厨房做的小糕点吃的不亦乐乎。虞兄长一边用帕子细细地帮阿弟擦手擦嘴,一边听大人们说话。
“要我说,要去就去最好的,崇文馆、弘文馆咱家孩子去不了,但是国子监还是可以去的。里头的老师想必也是此等好的。”
“你说的轻巧,那国子监是可以去,但你也不看看里面读的都是些什么人,一个个都是官家子弟,虽然最爱那钱财,可是最看不起的就是商贾之流了。小九儿这个没权没人的去了还不得被欺负!”
“是啊,咱家小九儿虽然早慧于他人,七岁便能日诵千余言,但是性情却最是乖巧天真,还不得被那群肚子里都是黑的纨绔子弟欺辱嘛!”
“那要不就自己聘请教书先生在家算了,小三郎不就是这样,不也学得很好?”
“依我看,这要看小九儿将来是不是要参加科举,才能做决定。他有这运道,你们家有打算出个举人吗?”
虞父听到这,迟疑了。看向平日里最可靠的娘子,“七娘,你觉得呢?”她笑了笑,也知道夫君的脾性,最不会思考复杂事情了,遂接过他的话。
“参加不参加科举,等小九儿长大了让他自己做决定便是。若小九儿他想要走仕途之道,进入朝堂,那入官学便有利于他以后的仕途。若他长大后无意于此,多学点东西也无害。所以为了以后能有这个选择的机会,便最好入官学。”本朝虽然有自学成才的大家,但是终究是极少数,且大多历经波折,仕途坎坷。
说到这,一直安静听着的虞渊开口了,他正值变声期,身体开始长成大人的高大,声音也已经开始低沉,“既然国子监多为勋贵,那便入洛阳地方州学,里头平民子弟较多,阿弟身体不好,用开国县男的身份压一压,送多点钱财,也可让阿弟可以当日返读,不必寄宿于府学中。”
“这倒是个折中的法子!”
“三郎考虑地周到,小九儿的身体不便寄宿于学府中,还是住在家里的好。”
“那就这么定了,明日阿耶我便去那学府申请入学。”
而当事人虞九也很满意,不用被送到国子监上学,就意味着不用跟兄长分离了ㄟ(≧◇≦)ㄏ。
小郎君要去上学了,这可是一件大事,要准备的东西还真有点多,虞府上上下下都动了起来。坊里坊外的老百姓也都听说了,虞家那个神童要入学了。大多人都称赞道:不愧为童神,小小年纪便就学。也有人酸道:才七岁就入学,别是连字还不识几个,到时候可别跟不上府学的教书进度。
等到府学开学那一天,虞府门前停着一辆看不上去跟低调完全搭不上边的极其精致华丽的驷轮韶车。可能是为了减震,车盘底座很高。与后车厢隔离,前端驾驶座被设计成半圆弧的圆润造型,用戴穗帷幕围成一个隐私空间。车厢外围挂着非常符合孩童审美的各色小铃铛、小绣球,内部则全部用毛绒毯子铺满,暗格里拉出来就是满满的各种镶金带锦的小玩具。
这是大唐土豪虞氏夫妇送的入学礼物。
更夸张的是送行的一群人。梳着两颗用蓝色发带扎起来的包子头,穿着蓝白刺绣小广袖,背着按照系统出版的图纸,婢子们连日缝制、异常精巧的锦缎双肩小书包,手里塞着唐伯做的十二个时辰保温小水壶,小萝卜头瞪着大大的杏眼,仰头看着谢叔给的小刀。
“这是我小时候的玩具,送给你防身,有那不长眼的,记得亮刀。有事找你谢叔。”谢云流说完低下.身,有些僵硬地摸了摸小孩的头,嘴角小幅度上扬,努力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虽然好像并不成功。
“小九儿很喜欢,多谢谢叔~”附带一枚梨涡尽现的可爱笑容。
相处久了,虞九自然发现,看上去高岭之花神圣不可侵犯的谢叔其实很喜欢小孩子。虽然这小刀子礼物实在是让虞九哭笑不得,宝宝是去上学,不是去打架的好吗?而且打架也用不着刀子啊,这是要出人命的呀!
“谢小子说的对,我这有些药,小郎君记得拿着放在身上。白色的这袋子里的呢是给你的小零食,困了的话或者没事吃几粒,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紫色这袋子是给你防身的,有人欺负你,一手撒下去,大人都扛不住。可记住了?”依旧对自己的白须爱不释手的孙老大夫笑得很吓人。
接着又收到小匕首、小鞭子、小剑、小弹弓、一大堆防身□□。虞樊的各位好友即虞九郎新鲜出炉的各位婶婶伯伯表示:时间太急,没来得及准备,这次将就,下次给更好的。
紧紧抓着书包袋子的虞九一脸懵逼:我这是要去毁灭世界吗?
奇葩的是,包括阿耶阿娘在内的所有大人都一脸“正当如此”的表情,虞九只好投向唯一正常的阿兄怀抱。
虞渊没有辜负小郎君的期望,他取出一个五层食盒,里头装着各种虞九郎爱吃的小甜食,递给旁边的崒干,虞渊蹲下.身来,手抚阿弟的软发,嘴角是再温暖不过的浅笑,“在书院里好好照顾自己,有人欺负你就让崒干上,回来阿兄再给你出气,嗯?”
小萝卜头点头,抱住大腿就开始撒娇要抱抱。从小到大,兄弟两几乎从未分开过,虞渊到哪都带着虞九,这还是第一次,两人分开超过一天时间。
“记得保护好九郎。”虞渊对崒干叮嘱道。除了崒干、随行的还有两个书童。在虞家已经呆了两年的崒干今年已经二十有余,在虞家待着好吃好喝,与两年前相比,没了那股逼人的煞气,更多的是沉稳可靠。平时他负责的便是虞家两兄弟院里的守卫。
“时辰不早了,快启程吧,第一天入学若是迟了,给先生的印象不好。小九儿要好好听先生的话,晚上就能见到你阿兄。”七娘温柔地打断两兄弟的依依不舍,赶着小儿子上学。
“乖乖的,晚上回家让你吃多块糖。”怕坏牙齿,对虞九吃糖严格控制的虞渊笑着开口。
果然一听这话,虞九郎就放开大腿,踏着矮凳就上车了。而他亲爱的兄长则是笑出声了,喃喃道:小淘气。
17.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十七
【恭喜宿主开启“年少成名”模式,触发支线任务——府学测试,请宿主在五百六十一名生徒中拿下开学测试的第一名,完成任务奖励星际闪充学生用台灯,爱婴宝公司出品,嗮太阳五分钟,照亮你两小时,孩子上学必备,伴你学习到深夜的神器哟!失败倒扣魅力值五百点。请宿主加油~】
在星际这是早已淘汰的儿童玩具,是的,就是玩具。在未来不用任何能量,只需化学反应就能制造的永久人造光不要太多,利用极其简单的技术就可以持续发出不同颜色的光确实是只有还在襁褓里的幼儿才会刚兴趣的玩具。
这是系统从数百万种星际玩具中挑选出来的比较适合给大唐成长的宝宝的玩具。所需的化学物质也完全是这个时代现有的物质,只是要制作这种可以自然发光的灯器却是需要庞大深奥的化学知识体系才能支撑得起,现阶段无人可以做到罢了。
无他,古代还未有对科技这方面的重视和正确认识,这个时候,人们敬畏天神。但是如果现在换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教给他听,他或许就会理解。好在,给虞九郎的只是玩具,不需要向他解释原理。通过检测当前时空环境,系统判定当前的技术水平完全可以制造。
系统再一次感叹:不在星网覆盖范围内真是不能好了,连系统给的奖励也不能直接通过时空传送实物!
虞九郎:虽然不知道哪个台灯是什么东西,但是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要倒扣宝宝少得可怜的魅力值点点呜呜呜呜~商城里面很多好吃的甜点配方我都买不起呢还有给阿耶阿娘的礼物也还没买啊啊啊……
府学允许入学的年龄规定比较广泛,上至及冠之年下至六七岁总角,但是七岁入学还是比较少有的。(.无弹窗广告)而五岁造车获封开国县男的神童虞韶九今年入学的消息也早已传遍洛阳坊里,等到虞府这辆精心打造的华美韶车停在府学门口时,顿时就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阿耶~他家的车车好漂亮~阿奴也想坐这样的车!”小点的熊孩子还在玩耍的年纪,看到这么漂亮的车一心想的就是也想要。
“那就是开国县男的座骑吧?虞家果然财大气粗,不过那小九郎真有坊间传言那般神明过人”
“幼时造车,颖悟绝人,时人皆奇,少能属文,清才浚发,构思无滞。这是世人对他的评语,不过此子颇为神秘,少有人见过。来过洛阳月余,我也未曾得见。”十几岁的少年人好奇的便是车的主人。
从矮凳下来的虞九郎一下来看见的便是这些形形□□打量的目光。
【注意!注意!宿主已进入大众视线,请保持系统教导的最佳形象,不要放飞自我,解放天性,记住,这些都是亟待收割的魅力值!】
虞九:这个容易,阿兄早就跟我说过。这样比较不会被人欺负。
【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虞渊只是怕他因为这张脸被人“欺负”。】
于是,从“豪车”下来,映入众人眼帘的便是这样一个鲜肤胜粉白,曼脸若桃红,黑白分明的杏眼随着年岁开始变得秀长,眼波流转间,转侧绮靡,顾盼便妍,却偏偏一脸高冷的翩翩小童,他像从从四月的花事里向你走来,手腕摆动处飘出香麝,好风轻吹起他的衣袂,越发勾勒出小小少年人不堪盈盈一握的纤腰,双唇故作严肃地一泯,便晕染出桃花瓣艳丽的红,墨发柔柔地垂在脸庞。七八岁的年纪,便已经是旖旎艳丽之姿。
虞九郎就这样保持着高冷之花的表情,背着他的小书包,绷着人设,优雅飘逸地款步走进了门内,三个仆从皆默默不语,同样一脸高冷地跟在主子身后,只留给众人一顾惊鸿的绝艳,和空气中隐隐飘动的馥郁甜香。
【系统:口胡!那分明就是甜点的香味好吗!】
“那、那就是开国县男?”问话的人声音带着一股明显的迟疑,正是刚刚问起虞九的男子。
“好像就是……”看来虞家九郎与两人想象之中大有出入。
“可是那位不是一位郎君?”
“额……想来是长相天生吧……”天生女相,还是往妩媚绝艳那方向长,这县男小时候就长这样,长大了还得了。清瘦文弱的少年对着好友道。
“呵呵……有趣,四郎要不我俩试同他交好?看看他是否真如其名。”李约却是被这反差萌和这种自带bgm的出场方式给萌到了,想着能不能跟粉雕玉琢的小郎君交上朋友。
“正有此意,据说小郎君为人宽和,对下人颇为和善,想来品行是极佳的。能与他相交,也是某之幸。”
两人有说有笑,肩并肩向门里走去。
“唔、阿娘,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他那样可以背着的包包!”这是觉得自己的装备被比下去撒泼耍赖的熊孩子。
“好好好!回去了阿娘就去虞氏商行看看有没有。乖宝现在先去学堂,等娘给你拿来哈……”
旁人的议论虞九郎并不在意,(他也不知道自己长这样,系统的锅)他这会正抱着刚刚收获的一百多点魅力值乐滋滋。
【系统:形象!注意维持形象!】
【没问题!我就是心里开心嘛~】
入学第一件事便是祭孔,几百人祭拜过孔夫子像,齐齐诵读《论语》,开笔破蒙后就被带到一个放满书桌的空地上。拿着戒尺的先生宣布进行开学分班测试的时候,全场哗然,有那从未经历过考试的八.九岁左右的孩子更是直接闹着要回家找阿娘,但是通通被严厉的先生镇压了,一句话:不想考,可以,走。
这是府学第一次借鉴私学进行分班考试,圣人言:有教无类,因材施教。只是因为之前都没有此类活动,家里来府学上过学的兄长/表兄/堂兄们也没说过,难怪生徒们不解。
但是即使是首次举办,生徒们也只能咬着牙齿上了!虽然有些人可能连字都还没认几个呢。比如,兵部侍郎许钦明、中书令郝处俊的孙子许志和、郝乃钧。
考试时间为今日一整天,期间涉及各种科目,可能也是为了生徒们以后的专业分选作参考。考试问题五花八门,竟然连农事也考到了。但是!这一切都难不倒我们从三岁起就接受“精英教育”,学习范围及其广,每月还有月考的虞宝宝!
考场上其他人还在张望之时,就见他端坐在那毛绒垫子下,拿出小水壶,从书包里取出笔墨纸砚,绷着张粉团肉呼呼的脸,一脸严阵以待。如果不看周围的环境,活脱脱的二十一世纪考生写照。等到先生说可以开始后,他拿过试卷,笔下刷刷开写,试卷一页一页快速翻过,在他周围的考生都被他的赶场子的速度给吓到了,有一天的时间呢!但是听着那试卷翻阅的声音,越发心慌意乱有木有!
不怪虞九速度太快,实在是平时系统月考时便有设定时间限制,不抓紧写,去扑个蝴蝶,打下瞌睡,收卷时就会收获一枚红红的不及格分数。所以现在纯属是条件反射。所以等到虞九写完整张试卷,检查两遍后,时间也才过去一个时辰。将试卷交给监考先生时,白胡子的老先生横眉竖眼,想要开口教训一下这个不好好应考的学生。结果展开卷子就发现人家已经全部填完了,而且还绝对不是乱填的。
要知道这次开学考虽然难度不大,至少对那些已经开蒙在家自学过的学子难度不大,但是题量上却是不少,这也是为了考查学生们的知识范围,按照正常的速度,至少也要写两个时辰啊!这下,白胡子爷爷立即对眼前的小儿另眼相待了,瞄一下名,虞韶九。原来是神童虞县男,果真名副其实,是个好苗苗!
一番折腾下来,现在已经是午后时分了。一番鼓励后,虞九才被放回家去,经历了一场摧残脑力的大考后【并没有】,虞九郎现在迫不及待想飞回家去找阿兄要抱抱举高高,装高岭之花什么的脸好酸啊——要控制自己不笑。
【系统:辛苦宿主啦~刚才为宿主批改了一下分数,除去文章作文方面无法准确预料外,其他各项均为满分,没有在考场上犯低级错误,很好!如果没有比宿主文章更好的人,那么宿主的任务便完成了。恭喜宿主!】
车上,抱着食盒大吃特吃的虞九郎表示:辣还用嗦,这试卷比童童哩粗的容易多了,偶可是已经经历过四年每月月考的银了。
【系统:东西吞下去后再说话,请宿主随时注意仪态。希望你在礼仪课程上学的东西并没有忘记。】
18.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十八
“既然说到孔圣人之至高境界,虞韶九,你来讲讲,何为士大夫毕生之所求?”
距离虞九入学已经半月有余,继入学测试以幼龄夺得满分的府学第一名后,虞韶九就成为府学众学子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风云人物,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也有人不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同时他也成为各位先生们上课提问的重点对象,而他也不负众人所望,每每对答皆有精彩之处,令那些不服、想看他出糗的人咬牙切齿,愤恨不已。
这会他又被讲四学的先生点名了。连寻堂到这的学傅(大唐府郡置经学博士一人,大概相当于府学的校长)和碰巧来拜访担任学傅好友的贺季真也隔窗而站,两人均饶有兴致,想听听看这个被所有先生夸奖却不足七岁的入学考“状元郎”怎么回答。
可是……
我们备受关注的主人公小九郎这会却正在开小差——他正集中精神在跟系统学习呢……没办法,四书五经他都已经学过了,何况先生们讲的还没有比童童讲的好,最近他正在学习各个大儒们的经典学说。所以等到旁边的司空曙暗暗地戳了他一下后背提醒他,他站起来脑海里还停留在刚才学习的东西上。
直棱窗外的阳光被窗阑格成斜斜的光束,打在他的身上,明明灭灭,少年郎的脸处于逆光,看不清神色,好风撩起他的发丝,满室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然后,所有人都听到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从一个弱不及冠的小郎君口中而出:
“士之所求,自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稚嫩的话语语调平平没有起伏,但就是这样淡然高绝的姿态,愈发给人以大音希声的厚重感,打在空气中,却像是凭空激起了气浪,话音刚落,哗然声便自少年郎的周围骤然响起,学子们、先生皆默默念着这短短二十八个字,然后,大惊,齐齐盯着那还站立在逆光里的说话之人,无不露出愕然之意。(.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很难想象,这般涤荡人心豪情万丈的话语,竟是从一个七岁小儿口中说出。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贺季真默念这几句话,突然状似癫狂,拍手大笑:“好一个为万世开太平!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然吾辈虽如沧海一粟、天地蜉蝣,之所以存在,不就是为了与天争,与地斗,以天下为己任,为万民某个永世太平吗?!此子大善啊!”
一旁的学傅也露出赞许的笑容。这群刚入学的学子们刚才还只是停留在这话里透露出的狂妄口气这一层,但是能得这两位大儒的赞不绝口,众人这下也知道这虞韶九跟他们真是不能比的了,人家的境界太高,差距太大,只能仰望。
【叮!恭喜宿主获得当世大儒的赞许和同窗们的崇拜,魅力值加一千点~请宿主再接再厉。暖心小贴士:获得名人的认同,奖励魅力值翻几番。名气越大,点数越多噢~】
这日之后,这句话先是传遍了府学,后便借由学子之口,传遍了洛阳、天下。世人皆知,东都有一七岁小童,总角之际,便口出圣言。而虞九的魅力值也如潮水般向他涌来,当然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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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九,你下堂了还是回家吗?”
“嗯。”
“天色还早,若不急着回家,要不要同我等去参加牡丹诗会?”说这话的少年名李约,此人浓眉大眼,眉目阳刚,为人爽朗爱笑,是那种最是自来熟的人。看他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家,而是非富即贵。而他也确实身份尊贵,乃皇室宗亲,汧国公之子,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不去那六学二馆的皇族小学里读书,跑到这洛阳府学来了。因他身份尊贵,且性喜接引人物,周围人隐隐以他为首。
话说这洛阳府学里分为两派,一派以许、郝两人等纨绔子弟为首,一派便是以李约俯首。当然了,自从虞九入学以来,就有一股以他马首是瞻的潜心向学寒门学子们的力量正在崛起。
“牡丹诗会?”虞九郎歪头,不解。
“是学子们自己举办的诗会,府学每年的惯例,以吟咏牡丹为主,切磋学问。春光正好,何不出去走走?”解答他的疑问的是一位声音温和,眉目清秀的瘦弱青年,他和李约是好友,此时正被他揽着肩也站在一旁,看到虞九流露出一丝兴趣,温声劝道。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个比他小五岁的神童同窗。
“是吟咏牡丹啊,那还是算了。我阿兄正等我回家呢~要不下次你们来我家,我带你们看好玩的东西?”小虞九对这两个同窗的感官也不错,他们两个给的魅力值可是很大方呢~都是好人!
阿耶说要跟同窗好好相处,没事带他们回家玩,那就带他们见识见识八音盒吧。这可是这周末的手工作业,听说可以自动发出乐声来呢~
虽然没有约到小郎君参加诗会很遗憾,但是被邀请到府上一聚就是大大的惊喜了。毕竟从古到今,邀请同窗上门玩都是友谊的一种象征。两人欣然应允,虞九也突出重围,款款回家去。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天老有人挡路。前头忽悠走两位好同窗,又来了两个丑八怪。
“商家子,你的眼睛长到哪去了?见到我还不快问好?”一个穿着金色锦袍,腰肥膀圆的少年吊着三角眼,拦在虞九主仆一行人眼前。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金光闪闪的移动体。油头粉面不说,头上还带着一朵艳俗的大红花,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呛鼻的香味,显然身上带着不止一个香囊。
虽说大唐男子爱美,流行“男扮女装”,戴那女儿家的头饰,但是不得不说,果然穿什么都要看脸,一个相貌丑陋的金色大胖子打着粉,头上戴着一朵大红花,这画面,真是是……辣眼睛。
虞九郎低下头,不想自己的眼睛受摧残,同时努力绷住高冷人设,不笑出声来。可是这一举动却让旁人误会,以为他是怕了。
“商家子本就出身下贱,自然不懂礼仪,看到贵人就怕了呗。”出声的是另外一个人,同样相貌丑陋,品味奇特,但是却是瘦成竹杠似的,跟旁边的人现成鲜明对比。此人便是兵部侍郎之孙许志和,先头的是郝乃钧,中书令之孙。
【他们两个确定不是来cos胖瘦仙童搞笑的吗?】
两人身后的跟班都是为家里背景比他们低的纨绔子弟,平日里就负责捧着这两位大爷,此时也配合地哈哈大笑起来,用最恶毒傲慢的语言开嘲讽。
许郝两家乡党亲族,且不知为何,两家子弟类多丑陋,却喜盛饰车马,以游里巷,平日里欺男霸女、鱼肉乡民的事情没少做,所以京洛百姓为之语曰:“衣裳好,仪观恶,不姓许,即姓郝。”[注一]
这次找茬只是因为虞九为商家子,却得了府试第一,出尽了风头,连家里的阿耶阿娘也拿他做榜样来责骂自己不思进取。这让从小就被家里人宠得无法无天的小霸王怎么忍受的了!
不过一个下贱的平民,也敢跟我比?看我不收拾他,让他滚出府学!
19.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十九
此时正是学子下堂自由活动的时间,加上两人是故意羞辱虞韶九,就存着让他出丑滚出府学的心思,所以自然选的地方也非僻静无人之地。(.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这一处地方发生的争端很快就引起了周围学子的注意。
不过府学的学子大都是平民百姓,看到是两个有权有势的官家子弟在“欺负”年幼的榜首也大多只是眼露不忍,假装看不见,低头匆匆走过。寒窗苦读十载,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进入朝堂卖与帝王家,或施展抱负或追求功成名就,谁也不敢在未入仕之前就得罪了朝中大臣,从此被卡死在科举之路上。而李约等和虞九交好的人这时却是在相反方向的诗会上,也不能及时赶来为小郎君解围。
于是众人看到的便是两个穿着锦衣华服,却用鼻孔看人,横眉倒竖,左脸写着龙傲天右脸写着赵日天总之就是日天日地老子最大的纨绔子弟“差生”堵着“好学生”的“校园暴力事件”。
事件详情由前方记者虞小童为您做详细报道。
【叮~触发支线任务——打脸仗势欺人的无脑同窗。】
【时限:半时辰之内。】
【奖励:魅力值五百点,失败扣除五百点。】
【请问作为“校园暴力事件”的当事人,你此时的心情是怎样的?】
【有种……看智障的无言以对感吧。】
与众学子设想中的“校园暴力事件”不同,作为被辱之人,只见纤细清瘦的少年往后轻轻地比了个“上”的手势,便见后头一直随身的仆从中出来一高大胡人,厉声喝道:“前方何人?眼莫不是瞎了不成,见了开国县男还不行礼?”
另一仆从随即应和道:“区区白衣,果然是未曾蒙过天恩,不知礼数!”
就像是没听见那两人开的嘲讽,也看不见前面三米处的两人,像是隔着一层山喊话一样,虞家一行人将他们的话修改了一下,意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们。周围有那看热闹胆大的听到这不按常理出牌的路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是了,即便虞韶九是那商贾出身,但是他也是当今圣人赐封的从五品开国县男,哪怕他毫无实权,只是“官二代”的胖瘦二人组,可不就是理应向他行礼吗?他们哪来的自信勇气想着凭着父辈的荫蔽就想让开国县男向他们问候行礼。梁静茹给的勇气吗?这也是虞韶九说他们制杖的原因——马丹连宝宝的身份都没调查清楚就敢来宝宝面前挑衅这真的不是来搞笑的吗?!不知道宝宝急着回家见阿兄吗?
当然,他们也有这样做的底气。[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虞九要是个有所抱负想要进入朝堂有所作为的人,那么将来科举时,极大可能就会有所阻碍。于是寻常人一般的做法就是尽量不与之争执,讨好两人,而不是像虞九一样图一时之爽快直接用身份压人,后患却无穷。
但是虞九会在乎这些吗?
有一人笑便有那本就憋不住的人也跟着笑,反正“法不责众”嘛~。于是周围顿时一片笑声。这让本来气势汹汹过来挑衅想要撒气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灰的郝许二人怎么忍得了?郝胖纸(郝乃钧)立马就嚷嚷道:“不过是一辆破车得来的爵位,商家子就是商家子,就算再怎么遮掩还是四民之末,与那妓子同流!”
“看来这位同窗对圣人的旨意十分不满,我可以理解为,郎君这是在藐视天威吗?还是说中书令已经位高权重到目无圣人了?”少年的声音清粼粼,宛如落入山泉中的丝竹之音,不缓不慢,吐气如兰,韵律独特,一如他的人,漫不尽心,却奈何……
如草之兰,如玉之瑾,匪曰薰雕,成此芳绚。
说出的话却是一字一句都有可能推人入深渊。
然而他越是这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的孤高姿态,郝乃钧和许志和就越是感觉被蔑视了。想想他们堂堂中书令、兵部侍郎之孙,小小一个商家子竟然也敢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
“哼!圣人也救不了……放开我!狗奴才你拦住我作甚?!”
“郎君息怒!人言可畏,郎君慎言啊慎言……”这里这么多人,而自家郎君自家人知,尽是没那脑子的草包,万一嘴里说出几句藐视圣上的话,传出去,经有心人的挑拨传到圣上面前,那简直不敢想象,郝许两姓会是怎样的下场!
由蔑视圣人亲赐的爵位就可以延伸到对当朝不满意欲谋反!多得是政敌可以抓的把柄。
草包郝、许两兄弟虽然是毫无脑子的草包,但是被这么一拉,被怒火烧坏了的脑子像是被兜头泼下一盆冷水,心下一细想,顿时也冒出一身冷汗,怎么就忘了这贱民是圣人封的县男,幸好自己方才没有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要不就不是回家耶娘一顿竹板的事情了。不知道刚才那些话会被传成怎样,顿时两人盯着周围围观的人的眼神也十分不善。
虽然是草包,但是还是被教导过,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的。要不按他们这恶劣性子早不知道闯出多少祸了了。来的时候一心撒气,现在却是不敢直言挑衅虞韶九了。仆从们代替主子们行了礼,嘻嘻哈哈打圆场,一场失败的挑衅打算就这样过去。但是两位大少爷不敢开罪圣上,却不甘心就这么被打脸灰溜溜地走。
那瘦成竹竿子,面涂□□的许志和自以为风流倜傥地摇了摇扇子,阴阳怪气道:“虞县男既为皇爵,为何还同商贾之流混在一起,岂不有失身份?”
【马达,这胖纸瘦杆一口一个低贱的商家子,宝宝的麒麟臂已经控制不住要狠狠打脸了!竟然敢辱骂我兄长耶娘!老虎不发喵,你当我kitty?】
“敢问郎君的书囊(双肩书包)、水葫(保温杯)、身上穿着的锦衣高履、脸上扑的粉、戴的花,乃至你今日吃的食物,乘的车,读的书,坐的椅子,莫不是都是自家自产自足的吗?”不用回答也知道答案,因为这两人身上的东西大多都是虞氏商行出品。作为洛阳第一大商户,虞氏产品向来是权贵攀比的资本。而虞氏近年来又以小郎君的兴趣爱好为产品导向,那书囊、水葫就是例证。
装的一手好逼就是要让对手在你振聋发聩般的言语中哑口无言,进而被你深深折服,所以重点就是一气呵成,滔滔不绝。
所以还没等两人开口,虞九就直接接道:“既如此,你为何穿着商人兜售的衣物,应该脱光以裸体示人才是,也不应该用着商人贩卖的食物,应该坚守不吃商食,下地种田自给自足才是,不用任何商人售卖的东西。既不是,又为何借着商人的便利却又贞洁烈女般看不起商人,践踏商人?!
“士人没有商人贩卖货物,便要困于日常琐事,无法专心从事家国建设,诗词创作;农民生产粮食,没有商人走四方,平粮仓,粮食便只能烂在地里或以低价售出,血本无归;工匠没有商人贩卖货物,如何将工艺造福黎民?
“尔等可知,没有商人之流,这天下的财富将被堵塞,四海之内的珍宝将无法抵达圣前,黎明百姓的生活将无法井然有序,达到安居乐业?智慧之火不正是从上古时期以物易物开始燃烧的吗?‘农不出则乏其食,工不出则乏其事,商不出则三宝绝,虞不出则财匮少。’黎明百姓,无论何种职业,都应当时各司其职,无论贵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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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昨日有去那牡丹诗会吗?”
“我去了,悔死了我了!早知如此,我定不会去参加那什么诗会。昨日小郎君那高绝的风采、那掷地有声的言论未能一睹,奴之大憾也!”
隔日,与往年不同的是,学子们讨论的不是昨日诗会上谁谁谁的诗作艳惊四座,摘得头魁,也不是谁谁谁胸无点墨毫无才气,来年科举定不是对手,更不是哪家花楼的才女对谁的诗作青睐有加。而是!他们的七岁小“榜首”又一次口出惊人之言!有那围观好事之人将二人的针锋相对主要是小郎君的智商单方面碾压的过程添油加醋地传播开来,虞九那为商贾辩驳正名的言论也再一次传遍洛阳,甚至抵达圣听。
才子才女们:这戏抢的也是没谁了。
过后,洛阳的才子们开始兴起一股关于“四民是否平等”“商贾是否不应为末”的辩论风气,并向全国放射,其间不乏出现了名士大家们的精彩言论也被广为流传。
那日说完那番话(装完逼)后,未等郝乃钧他们开口,虞九挥一挥广袖,翩跹而去,只留给世人一个高山仰止般的背影。随后就听到叮的一声任务完成。
【这个逼装的我给满分。但是请宿主不要忘了,请尽快完成宿主开小差不好好学习的惩罚。】
【呜呜呜~~~~~我错了,可是我不想抄《史记》,可以换抄别的书吗?人家还是个宝宝嘛(╥╯^╰╥)】
系统看着虽然已经不再是三头身但是哭唧唧起来还是很有杀伤力的宿主,勉强同意了换书抄。
【本系统绝对不是被宿主萌煞到!】
这惩罚还得归结于十几天前,虞渊随同虞家耶娘出门跑商这事。现年十二岁的虞渊将近六尺高,一米七多的身高、常年习武练成的健硕身材和一身煞气让他不像一个少年郎,如果不是俊朗逼人的脸庞轮廓还略带一股稚嫩,他看上去,已经如同一个成年男子般沉稳可靠了。
虞九曾经问过系统,阿兄长得这么高这么壮,是不是因为那个锻□□的原因,系统也回答他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毕竟锻体.液的功效之一就是开拓经脉,拉升筋骨。而且,要知道,(¬_¬)未来人平均身高两米,服用了高级锻体.液的虞渊无疑具备了这样的潜力。就是不知道基因的限制会削弱多少。
到了年纪,长子就要开始承担起继承家业的责任。这一趟距离不远的跑商就是为了让虞渊熟悉熟悉上手,以后也会渐渐让他参与到商行的决策当中。所以两兄弟出生以来最长久的一次分离到来了,整整十天,虞九都见不到他的阿兄,自然是茶不思饭不想,连系统上课也频频开小差,结果就是被系统直接下了惩罚——罚抄书。
原先规定是《史记》,虞九软磨硬泡后就改成了《西游记》。虞渊曾经说过——没有人,能够敌得过虞九的撒娇。连系统也不例外。
然而今天发生的一切不愉快都不能阻挡虞韶九喜大普奔的心情,因为今天他阿兄要回来了!
20.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二十
虞渊到家后刚洗把脸就感觉到后面一阵风袭来,紧接着一个奶团子像炮弹一样撞在他背上,抱住大腿就开始嚎:“呜呜呜呜~~~阿兄,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冉冉好想你~”
背后熟悉的温热和软香的触感让高大俊美的少年郎眼眸微暖,眼中锋锐的煞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再明显不过的宠溺温情。[.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他就着姿势弯下背,右手熟练又轻柔地托着阿弟的屁屁将他背起来,向内室走去,边走边像小时候一样哄他:“冉冉乖,我这不是回来了,给你带了礼物,想不想看……”
“不想!不要礼物,冉冉只要阿兄!”这声音凶的好像是礼物抢了他阿兄一样,少年失笑。
“呵,娇气。”嘴上这么说,然而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苛责,反而温和到不可思议,要是让外面那群见过自家少主一剑割喉了解了强盗的护卫们(打手)看了,准得惊掉下巴。
虞九两只小短手攀着兄长的脖子,小屁股挪啊挪,维持着赖在兄长身上的姿势就绕到他胸前,像小猪一样在他胸前拱啊拱,嗅来嗅去。
虞渊随他去,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细腰防止他掉下去,清冷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冉冉在闻什么?”
“阿兄身上臭臭的!”长大了些许的奶娃娃被宠得不改淘气。
“十天没洗澡了,当然没有我们冉冉香了。”说着低头,也像虞九一样在他身上闻来闻去,头发蹭到虞九娇弱的皮肤上,顿时就像在挠痒痒似的。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顿时响了起来,虞小九笑得喘不过气来,手抵着虞渊的胸膛,头扭来扭去想要躲开阿兄的作弄,兄弟两顿时闹成一团。
然而虞渊的力量岂是他一只小奶猫挣脱的开的。虞小九见敌方势力太强,己方双手难敌铁臂,索性连牙齿也用上了,小奶猫张嘴就往虞渊脸上咬,涂了他一脸的口水还不够,最后泄愤地往虞渊薄唇上一咬,嘟囔道:“阿兄又欺负偶!”
虞渊身体一僵,仿佛那处被咬过的地方突然温度高到滚烫融化一切。但是随后又像平常一样,也没有拉开身上的人,反而放松身体的肌肉,随虞小九咬。虞小九以为是咬疼了,连忙松开,起身看好像真有点红,顿时就愧疚心疼了。复讨好地靠近兄长,唇贴唇,伸出软软的小舌,在红红那处补偿地舔了舔,“疼吗?”等得到不疼的回答后,又顺道在那因为在外风餐雨露起了皮的薄唇上舔了个来回,让那看上去锐利的薄唇变得湿漉漉的,染上春水般的旖旎。[]
做完这些只是虞小九下意识的动作,等停下来才发现阿兄低下头正看着自己,那双幽暗深邃的黑色眼眸里,隐藏的情绪太过复杂,像浩瀚无边的星辰吸引着他去深入,沉溺期间不可自拔。
屋子里很安静,纱帘因为无风,也静垂一旁,风铃无声,蝉鸣寂静。明明正值春末,燥热的夏日还没来到,屋子里空气中却无端弥漫着一股濡湿的燥热,仿佛还带着一股桃花香般引人沉沦的迷醉。
“阿兄?”可能是突然安静下来,也可能是感受到了空气中无形的热气,虞小九不知为何,有些无措,他轻轻地叫了兄长一声,换来一声叹息般的回应,很快消散在花香中,只留下淡淡的余音,让虞韶九的心,像滴在荷叶上的露珠,轻轻地,一颤。
玩闹中,虞渊已经走到了床榻边,他抱着虞小九坐在榻边,应了他一声后,就俯下.身轻柔地吻去身上攀着的人因为刚才的玩闹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接着如同羽毛般轻柔的吻珍惜地落在那双水光滟潋的桃花眼上,随着年龄的增长,那双猫儿一样的杏眼逐渐长成了惑人的桃花眼。虞小九抓着兄长的衣角,面对这样的兄长,情不自禁地阖上了眼。
接着是小巧挺翘的鼻子,两个甜蜜的梨涡,嘴角,最后停顿片刻,落在软软温热的樱唇上,温柔厮磨,缱绻安宁。
“又偷吃糖?一股子甜味。”虞渊的声音正介于大人和少年之间,有着少年郎的清朗,又带着一股性感的磁性。此时明显是在打趣,话里又宠溺满溢。
两人并未分开,仍是唇贴唇的姿势,虞小九发觉这样的姿势和兄长无缝贴合,整个人被爱怜地笼罩在他怀里,再亲密不过了,像是小孩子突然发现了最心爱的怎么玩也玩不够的玩具有一天又发现了一种更好的新玩法,他心安理得,兴趣盎然地跟兄长玩起了新的亲密游戏。
听到他的话,也不心虚,反而理直气壮,“是桃花酥!谁叫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出去那么久,我就不听话!”说完觉得自己委屈大了,又咬了虞渊的唇一口,这次特地放轻了力道。但是在虞渊看来,就像是小奶猫舔了一口。
虞渊也知道他的小脾气,没办法,这还是他宠出来的。自己丢下他一个人在家确实理亏,但是随着年岁渐长,这样的事情只会多不会少,他再也不能,到哪都带着他的冉冉,让他的宝宝眼睛里只有自己,就像带着小小少年郎的整个世界,随时可以浪迹天涯。
但是成长的代价如果换来的是,他的冉冉生长在无忧花开满的国度,那么,虞渊想,这将会是最甜蜜的负担。
他哄道:“说好的,阿兄要出去赚钱养冉冉,让冉冉待在家只管数钱。”
“我也可以养你呀,我有很多好多钱哩!”云七娘每年都将车行和其他虞小九参与开发的“产品”中的两成收益作为虞小九的“私房钱”,所以他现在确实是腰缠万贯大大的有钱人!
“是是是,我们冉冉最棒了。阿兄要洗澡,一起洗吗?”明显在敷衍自己,每次一谈到这个就转移话题,虞小九头上的呆毛都软下去了。
【系统:大男子主义——你的钱是你的钱,我的钱也是你的钱,才可以用来养你。】
不过他也只在虞渊面前这样爱撒娇,其他时候也是很“深明大义”的,如果不是一脸宝宝委屈大发了的话。
“嗯。”虞小九一脸“朕准了还快服侍朕入浴”的大爷样,惹得虞渊捏了捏他的小脸,啊,小奶猫瞬间又炸了。
水雾笼罩,烟雾袅袅。可以容纳两人的浴桶里,虞小九正被捏着猫爪子上上下下刷洗。
“阿兄!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洗,啊!哈哈哈哈!放手……痒哈痒~”可怜被抓住四爪的奶猫子拼命挣扎,却败给了挠脚丫子。
“转身。”洗完爪子,给小奶猫翻个儿,拿过皂角涂抹,捏捏小脖子顺顺毛,上下揉搓,手艺十分娴熟,动作那叫一个干脆,不愧专注养猫三十年。
虞小九渐渐也不别扭挣扎了,反正从小到大都是他阿兄和他互相帮忙。虽然更多时候是他阿兄在“帮忙”╭(╯^╰)╮。
【好气哦,可是还是要保持微笑。】
虞渊看着小孩眯起大眼睛,眉眼弯弯,显然被顺毛摸地很舒服,不禁露出沉静的笑容。但该教导的还是要教。
“以后不可以随便亲别人。”云淡风轻的话语里是不容置疑的强势霸道。
“是这样吗?”小孩故意闹他,趁他不注意转身又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然后就笑嘻嘻地躲开了。
虞渊默言,看着他,眼底是氤氲开的温情,比这满室的暖气都要柔上几分。
“好嘛~只跟阿兄亲亲。”虞小九软软撒娇道,他知道,他兄长最爱的就是他这样子,果然虞渊的眼神又暖了几分,都快赶得上春暖花开了。
虞渊手搭在边上,闭着眼,靠在桶壁上,享受长途跋涉后的安宁。虞小九趴在他胸膛上,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虞渊胸前的毛,小嘴开开合合,一会缠着他讲这次跑商的经历,一会又说过几天沐休会有同窗到家来玩八音盒,要他帮忙磨铁片。一会又开始说他不在家的时候自己每天都干了什么。念念叨叨,零零碎碎,都是日常的琐事,柴米油盐,人间烟火,却让人格外安心,听着就让他觉着放松。
这就是他小心翼翼呵护的全世界,那么小,又那么大,未知的未来,不知名的神秘系统,都有可能打翻了它。但是为了他的小世界不受风雨侵袭,他可以无所不能,战无不胜。
这一趟出去,不知是福是祸,凶险万分,但也收获颇丰。但这一切,都不必跟冉冉说。
“好,明天帮你做八音盒。”
无论如何,阿兄自会护你一世。
夜晚,烛火下,一只小郎君正哼次哼次奋笔疾书。
“冉冉,过来,睡觉了。”
“再等会,阿兄我还有好多没抄完哩……抄到哪里来着……”
手到用时方恨少啊!
就在虞九聚精会神埋头抄写罚抄的东西时,一股轻微的气流飘过,烛火应声熄灭,屋里一片黑暗,只透过窗棱,流出一段月光。
“阿兄!你!你你仗着武功高欺负人!”内力是用来灭火的吗?内力要哭了好吗?!
“再不过来,明天没酥糖吃。”虞渊老神在在的声音从床榻上传来。果然话音刚落就看见一只炸毛喵向自己袭来。抱住!塞进被子里,压上,睡觉!一气呵成!不早点睡可是会影响身子生长,长不高的。虞小九一直嚷嚷要长高,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基因的问题还是病猫的体质,反正就没如愿过,听说早睡可以长高,知道自己疯起来自己都怕,不可能“克记”他“记几”。就让虞渊监督。估计过了这么久,他又把这一出给忘了。
可是虞渊不会忘,冉冉说的每一句话,想要的每一件东西,他都会努力为他实现。
于是第二天早上,早起早睡,没有按时完成罚抄作业、心虚不已的虞小九索性将抄写大业的场地搬到了府学课堂上。
21.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二十一
“我说小十二,你这是又被先生训了?”
“别说了,我花大功夫写的咏春诗被先生批的一无是处,还要我重写十首呢!我命不久矣!好在博,快来帮忙想想。(.无弹窗广告)”小十二本名卢灵甄,字大吕,取“黄钟大吕”之意。是大名鼎鼎的名门望族范阳卢氏人,年方十二,生得虎头虎脑,性喜动,不甚爱书,偏好看那不着边际胡编乱造的传奇怪书。
“早跟你说了要将心思多放在书卷上,你呢,整天看那些不入流的传奇怪志。本公子可没功夫帮你。”
“你不是正得空嘛?”
“本公子正要跟我家司空去那庙会耍耍~莫要跟先生告状啊!”明日便是休沐,这时候学子们难免心思浮躁,所以晌午过后先生便让这班大都十几岁的熊孩子们自由活动去。
“李郎怎可如此见死不救,真真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我这个旧爱了。想当年诗会你我二人双侠合璧……”
“行了行了,少看点痴男怨女的传奇。本公子可承受不起你这样的旧爱!”看着一个生得粗狂的半大小子做那女儿家家的泫然欲泣状,真真是……辣眼睛!赶紧打发他走,“莫说我见死不救,你不妨去找虞九郎的诗作来鉴赏一番。他的诗作今日又得了先生满口赞许,你也好摸清先生的喜好。别看他……咳咳,那样,其实最是心热了,肯定借你。”
不是李约才疏学浅,想不出形容,而是每天看一个粉雕玉琢可爱得恨不能让人抱怀里里三圈外三圈揉捏的漂亮小正太绷着脸,举止间一派名士高人风范,你也想不出来该怎么形容。
港真,虞九郎的礼仪是系统从小教导起来,汇聚了近万年华夏风流人物装逼史的精华所在,加上诗书丝竹的常年熏陶,通身的清雅贵华气质能够硬生生将容貌的过分昳丽给压下去。可以想见,若是成年后,翩翩虞郎的风采将无人能抵挡。
但是!咳咳!别忘了!装逼技能点满的虞九郎现在只有七岁,看清楚!七岁!还是个有婴儿肥小短腿烦恼的奶团子啊。他这样,李郎表示,对不起,虽然不应该,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噗哈哈哈。尊是太可爱了!
虞九:承受着这个年纪自带的无法甩脱的萌属性,我好累。我想静静。
“咳咳,我懂我懂。这倒是个办法!谢了啊李郎。[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改日找你打马球去。”
虞九今早一直在抄写书籍,边抄还要边记下来,第一次“犯事”的乖学生终于把这块心头大石放下。学子们各成小团体,有的正激烈讨论书上的问题,有的在讨论明日去何处耍,也有的在专心温书,整个学堂都闹哄哄的,就他正趴在榻桌上闭目小憩。
榻桌上垫着自家布行的阿狸抱枕,屁屁下是同款坐垫,身上盖着的是狐狸毛皮做成的暖暖披风,被一堆软毛包围,越发像一只小奶猫的虞小九表示:朕很满意。
周围同窗:可以,可以,这很虞氏商行。
“韶九,昨日的咏春诗作借甄一阅可否?”
“唔,自己拿,在那。”浑身暖洋洋昏昏欲睡的虞小猫嘟囔道。
“多谢。”卢灵甄以不错的好感度打分以及同虞小少爷分享了美味糕点的加分项,名列第三,成为了虞小九府学生涯第三位好基友。
“听说在博同文初休沐被邀请到九郎府上一聚,不知甄是否有幸也可上府拜访?”卢灵甄借完东西也没走,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在这个小小年纪就名满洛邑的虞九郎面前,即使浪荡不羁如卢灵甄也下意识摆出了温和君子之态。不单单是因为虞九郎的才学,更多的,他也说不清,可能是虞九郎那股即使强装高冷也想要让人亲近的天然亲和力吧。
【系统:不,是颜值。行走江湖,我们全靠脸。】
“唔,可。”虞小九缩成一团,艰难地跟睡虫作斗争,含含糊糊地答道。
卢大吕无声地做了一个庆祝的手势,然后在身后的虞家小厮虞崒恶狠狠的瞪视中,偷偷的,快速地摸了摸虞九郎露在外头的呆毛。哼着曲儿溜了。
真是太可爱了。
虞小九:刚才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哼,总有刁民想要亵渎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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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正当晴空,天大好。
看门的老丈人打着哈欠,摸了摸有些酸疼的腰椎,咧开嘴呵呵笑,边颇为自得雄风仍在,边打开府门。还没等老丈人一个呵欠打完,只觉右袖边抖生一股风,就见从门外头闯进来一人,后边还跟着三两死命拦着的仆从。
呵!吓了老大爷一跳。可虞家看门的老大爷可是年近天命仍然雄风不减的练家子,虎臂一挡,就将来人拦下教训。
等这天大早门房通报门外有同窗来访时,虞小九还窝在成堆的软被里,拉着早练回来的阿兄玩每日比必行的“起不来要阿兄亲亲才能起床”的游戏。虞渊嘴角带笑,将他抱在怀里,熟练地为他穿衣梳洗。等到一切都打点好了,才低下头,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在他脸上么么哒了一下。
虞小九闭着眼还想着撒娇,撅起粉嘟嘟的小嘴:“嗯还有这里嘛~”
虞渊被他萌的一脸血,捏了捏他的小屁股,对着那惯会讨巧卖乖的小嘴上狠狠吮了一口。“小坏蛋,吃定了我不会不依你。”
虞小九被骂了却是嘻嘻笑着,仰着头,一头软发披散下来,精致绝伦的小脸上一脸依恋。
两人这厢正黏黏糊糊,慢慢悠悠地起床。卢灵甄那厢却是通宵未眠,熬夜看“书”,等天一亮,就火烧屁股猴急地不行,揣着昨日借来的本子,也顾不得礼数一大早就上门打扰。
等到跟门房老丈人解释清楚自己一行人不是那乱闯的歹人,而是受邀上门的主人家同窗,被请到侧厅休息等候时,也是抓着手里的书,站在那门边翘首以盼。
随身小厮看到他家郎君这副屁股得了痔疮坐不稳的模样,纷纷掩面:“郎君……郎君!这是在别人家做客,莫要失礼!”
卢灵甄摆手,“哎,没事,我这不是急嘛!我从未见过如此奇书,书中那遥远瑰丽神秘的西方世界,那妖魔横行、险象迭生的争斗,实在是!实在是难以用语言形容这书的伟大之处!”
正说着,就见自己日盼夜盼的好友终于来了,冲过去就是一把抓住:“九郎啊!我的好九郎!我都等了一夜了,若不是坊门关着,我昨夜便来寻你了,快告诉我,那《西游记》是否还有下卷,现在在何处?可否借甄一看!”
虞小九压根不知道自己誊抄的《西游记》夹在那诗词本上,被借本子的卢灵甄也一并带走看了,惊为天人,从此开启了一代“卢霞客”的传奇探险之路。等卢灵甄说几句就问是否还有下卷,三言两语说完,虞韶九才明白过来,对他这一大早扰人清梦的无礼行为感到十分无语。
将剩下的书扔给他,虞小九就只去准备今日邀请同窗上门的主要节目,而卢大吕已经埋头钻进书眼里,完全不用人招待。
日头渐渐升起,虞家也迎来了今天自家小郎君的第二批客人。李约先是到了司空曙家中,骑着韶车载了他一同前来。相比爽朗阔谈的李约,司空曙就相对内敛含蓄一些,他今日穿着靛青色的长袍,清瘦的身材,同人高马大锦衣袍衫的李约站在一起,愈发有文人的气质风骨。
两人听到卢大吕已经早早来访,正在侧厅看书,都有些惊讶,大吕可不是可以静下心来学习之人,除非那书,是科举之外的“闲书”。
两人到侧厅里同卢灵甄“会师”,没聊几句就见他一直沉迷于书中,见是虞九郎的书便没多想,就暂别他,被虞小九邀请到府中林园一赏。
虞氏大房不愧为洛阳第一富,对于身为皇族宗族的李约来说,自问见多识广,也觉得府中修建的园林别有一番风趣雅致,有些设计甚至是独具匠心。比如凉亭里那用小水车作动力推动的两架大扇,炎炎夏日里水流潺潺,从较高处落下,带动大扇转动,隔着竹帘,细微的水汽和凉风扑面而来,可以想象舒适至极,实在是酷暑解暑必备之妙法。据说还可以用那水力挫冰做那碎冰甜点吃。
虞九郎最爱的,便是等到夏天天气热的时候就和兄长双双躺在花重金打造的精致凉亭里玩闹、吃冰。不好的就是阿兄每次都像限制他吃糖一样限制他吃冰的量,说是他身子不好不宜贪凉,每每都是只尝到一点味便被兄长将东西全部吃光,这让喜爱吃冰的虞九十分郁卒。
李约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还在夸赞:“没想到这用于农田的“筒车”还能这般用法,九郎实在是聪慧非常人所能及。夏日里有此物想来十分利爽。看得我都想仿照九郎家中此法,在家里也修建一座这样的凉亭了。等到六月时分就邀三两好友往府中一聚清谈,既避暑又雅意。”
时值春末,气温尚好,这凉亭大扇便没有启动,只是将水车用于他处,哪里需要接哪里,虞九的当初的设计理念本就是多功能用水车,没事在家里造点小东西,上手工课的时候也可以用到。
没错,星际保姆系统是有手工课的,不过人家的名字比较高大上(真的吗?)——课后实践课,以培养宝宝的动手动脑能力为目的。
“嗯。若在博需要,可遣人来考察。”被夸了也不骄傲一脸淡然的虞九郎大气回道,三人游玩过这园林,就往书房去。
那里才是今日的重头戏。
22.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二十二
书房里特意布置地十分昏暗,打开门,纱幔层层叠叠地掩着,屋外的光线只能透进来几许。[.超多好看小说]
三人就像是手拉手(并没有)要去鬼屋探险的小盆友,一起踏进了这间昏暗的屋子。“九郎,这是何意?”
“跟我来。”虞九没理他们的疑惑,说完就迈着小短腿走在前面领路。李约、司空曙二人不明所以,但是好奇心也大起,也急忙追随他往书房会客厅内走去。
等到看到眼前的景象,两人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大惊出声:“这!这是何物?!”
只见再往里走去,挑开纱幔,一束亮黄色的光芒迎面而来,照得昏暗的内室一片澄明,三人的影子也被拉的老长。司空曙下意识地抬起长袖,想要挡住这诡异的光芒。这暖光并不刺眼,甚至十分温和,像极了落日时分那夕阳的暗芒,不!比那更亮上几分,比之烛火,更是犹如萤火比之聚光灯,照亮了整间屋子。将那站在光源处的虞小九郎也彻底笼罩其间,光从他头上倾下,在刹那,仿若神佛。
一瞬间,司空文初不无天马行空地想道:九郎莫不是真的如传说中那样乃仙童下凡,竟然能在书房中藏起一轮暖日。明眼就看出,那,并不是烛火所能发出的光芒。
等到两人适应了这样的光线,勉强按下惊讶,却围绕着灯座左看右看频频发问这是何珍奇神物,竟然会自然散发光芒。虞九郎才开始不紧不慢地抖包袱。
这是系统给的手工,咳,实践课作业,府学入学考第一的奖励台灯图纸刚好派上用场。
星际闪充学生用台灯,爱婴宝公司出品,嗮太阳五分钟,照亮你两小时,孩子上学必备,伴你学习到深夜的神器哟!
台灯的原理很简单,并没有涉及到电热发光,电磁理论等高中物理原理,也不是运用了钨丝等金属丝材料发光,而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化学反应。这要归功于系统自带的扫描探测系统,原本是为了保护宝宝安全,防止周遭意外出现致命物质的功能,在大唐——原始星球古人类模式下,被系统强行征用来进行地质扫描了,扫描范围:小星球级别。
扫描结果显示:该星球存在某种在未来早已灭绝的蕨类植物,分布于荆州、沔州、岳州等地,也就是后世鼎鼎大名神秘莫测的神农架边缘。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这是一种名为日光蕨的蕨类植物,经过一系列提炼后,只要一将它同它的伴生物夜明砂——一种像黑豆子一样的物质混合,便会发生一系列反应从而持续发出亮光。而等到天明,被光线一照就会立刻发生逆反应,分离成原来的两种物质,并且互相排斥。
这是一种类似荧光粉的东西,却比它光芒更亮,也更耐用,这样的化学反应如果没有外界破坏,可以持续十年以上时间,堪称自然界最天长地久的“相爱相杀”。
这两种物质被选用做台灯的灯芯,在还未有电力的古代来说是再好不过了,中间用了一些机关设计,最后通过一个暗扣便可控制台灯的关闭。
就这样,环保清洁纯天然无污染的大唐台灯诞生啦!
这,是一个改变历史的时刻!这,是一个注定被载入史册的时刻!这是一个值得千万人欢呼的时刻!
这一天,照明灯也就是诞生了。
从这一天开始,人们从黑夜的限制中解放出来,光明被引进人类世界,黑夜彻底变成白昼。人们从此摆脱了从前没有照明只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状态,有了更多的时间创造社会财富与价值,向“今夜万家灯火”小康生活迈进。
↑↑↑除了最后一句,以上的句子有木有很熟悉,好像在某本书上看到过?是我的错觉吗?
呵呵。——《人教版高中历史近代史之电灯发明的意义》、《爱迪生传记》、《影响人类历史的十大发明》……
然而这历史性的时刻,只有两只现在还默默无名的少年和一只小有名气的小豆丁见证。
当然以上那些台灯的做法虞九郎并没有细讲只是粗略带过,这可是商业机密!等到虞小九炫耀般地示范操作后,“这……这简直不可思议……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九郎你!你真是天才!绝无仅有的天才!”温和如司空曙看到这样超乎他想象的东西也惊呆了。原本以为所谓的台灯应该是漂亮的花灯之类的,没想到却是这般神奇的物件!
而李约作为皇室宗亲,却是想得更远。大唐夜晚照明的方式还很原始,好一点的人家用的是蜡烛,穷苦人家却仍是用那火塘,即在家里地板上挖一个槽里面烧炭或是烧柴,冬天可以还取暖,但是到了夏天就不大实用了。有时还会出现中炭毒的现象。而世界上其他国家估计连蜡烛都没有,而且这些东西都只是有于屋子里头,到了室外就不大实用了,费钱不说还麻烦。但是!以上这些照明工具,都有一个大大的缺点!那就是照明光线暗淡,照明范围十分有限!
如果有了这样的照明灯具,圣光将,照耀大唐;大唐将,永无黑夜。
李约敏感地意识到,如果台灯的制作成本不高,这将会是一笔潜力巨大的买卖,甚至可能改变帝国的历史。
“九郎果真博学广涉,竟然能做出此等神物。”三人此时正端坐在刚才的凉亭里,就着亭外的春光融融喝茶交谈。
显然今天的“节目”两人均很满意,话题一直围绕着它转。
连一向内敛的司空曙都话多了起来,清秀的少年轻咬下唇,抚了抚洗得发白的长袍袖子,笑道:“曙自幼家贫,家中自然用不起黄蜡等照明,我读书时也只能抓紧时间趁着天明时用功。等到天黑时,全家人便只能早早上榻休息。此物胜过蜡烛、煤油灯千百倍,以我自身经历设想,往大处看,若是家家户户都能用上此物,便利之余,更重要的是,人民可劳作的时间延长了。这延长的劳作时间就像是那多出的寿命,而非在睡梦中虚妄浪费,多出的时间可以用于更有益的事情上,比如读书,从事别的劳作等。长此以往,举国之学识可更上一层楼,百姓也可更加安居乐业。于国于民,都乃大善!”
“是啊!此物会在虞氏商行中出售吗?自从领略过台灯的魅力,李约现在担心的只有此物若制作不易,自己难以买到怎么办。
虞小九先前还没想到这茬,经他们提醒也知道这又是一件赚魅力值和小钱钱的大好事,遂点头道:“会吧,此物制作不难。文初和在博喜欢便好,我给你们同大吕也准备了三盏,夜间读书用此,可免眼睛受损。”
对于好友的关心,两人自是欣然接受。是的,两人此时已经将虞小九当成了心中的好朋友来看待,他们一致认为,虽然九郎平日里不苟言笑一脸高冷正太范,但是其实是面冷心热,对待友人真诚关心。
【系统:自家宿主被发了好人卡感觉真是微妙呢。总感觉他蠢萌的马甲什么时候就要掉了。】
于是今日邀请好基友到家里做客成就get√。主人家虞九表示又收获到一个赚钱赚魅力值的方法真是十分开心呢,购物车里的东西终于可以清(兑换)了呢。而客人三小只——两只得到了来自同窗馈赠的超级神奇的会自己发光的灯还收获了一枚好朋友表示很开森想找人瞎几把炫耀,对台灯一事全然未知直到回到家后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的另一只小朋友此刻也表示看到了传奇下部故事一本满足。
而回到家,自觉得到神奇东西的三人不约而同都卖起了安利(炫耀),除了向阿耶阿娘极力推荐外,自家七大姑八大姨的儿郎小娘子们也没有放过。没过多久,人们就知道,虞家那位神童又“发威”啦,这次是发明了能够自然发光的照明灯。小小一盏,就可照亮方圆十里,且不熄不灭。
于是虞氏还没出售的新玩意——兔儿灯在还没“上市”之前就在上至贵族皇室(郑王元懿玄孙李约引领潮流)下至平民百姓(学子司空曙倾情推荐)中迅速风靡。在府学里因为有三人的“代言”,无数学子已经领略过了兔儿灯的魅力,想要买同款的心愈发躁动,无奈只能咬着小帕子眼馋羡慕。
不久后,商行里出售的兔儿灯受到等待多时的百姓的热烈欢迎,一抢而空。其中最拼的便是学子们。而最大的一笔订单则来自皇宫,越来越多的兔儿灯点亮了万家棱窗,东都洛阳似乎正开始渐渐变成一座“不夜城”。
虞氏商行负责人:真是省了一大笔宣传费呢。果然还是小郎君高明!这一招一石二鸟!既交好了皇室宗亲,又极大地宣传了商行的东西。
虞小九(迷茫萌萌哒脸):你在说什么?
虞渊摸摸阿弟的头,亲了亲他粉嘟嘟的唇,勾唇一笑:“没事。”
【系统:由于发明兔儿灯造福万民,获得十万点魅力值,同时恭喜宿主解锁系统商城第二层。】
【系统:话说,为什么叫兔儿灯?】
虞小九:大概是因为……唔,我无聊在台灯上面画了只小兔子?
百姓:……
有的人智者千虑,有的人,大智若愚。而明显,虞九郎,是后者。
23.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二十三
如果系统不说,虞韶九这心大的孩子还真不知道商城竟然还有第二层可以解锁。(.无弹窗广告)具有超强探索精神的熊孩子立马集中精神力,在识海里浏览起来。
系统商城第二层所出售的东西大大出乎小包子(土包子)的意外,虞小九下意识张大小嘴,看着货架上那一本本整齐摆放着的,散发着淡淡金光的书籍,口水差点都要流出来了。
嘤嘤嘤,谁来告诉他,《九阳神功》《一阳指》《凌波微步》《七绝掌》《□□功》《独孤九剑》《北冥神功》《六脉神剑》《绣花针》……这些都是什么鬼?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好像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没错,第二层都是武功秘籍,当然,这是在大唐人看来。在未来,这些被叫做战斗体式。
【童童,好多好多武功秘籍啊!!!而且都超级便宜哒!我!我要买给阿兄!还有阿耶阿娘他们!这里面哪些是最厉害的呀?】
系统看到自家宿主这没出息的样子,有点无语。没有星网真的没法活了嘤嘤嘤。我好像把我家宝宝养成了土包子,怎么办,在线等。
【咳咳,这些只是一些不入流的花样体式。】事实上,这些名字特别霸气侧漏的“秘笈”只是未来人根据考古发现的一些书籍“还原”出来的古武体式,说白了就是图个好玩,没啥威力,所以所需魅力值也格外低。也不知道系统设计者是出于什么心态将它们也列入了商城内。其实真正压箱底的好东西其实在底下。
【你往下看,那些才是真正适合修炼的战斗体式。】
虞韶九往下拉,果不其然,过了前面群魔乱舞的神功秘笈,底下画风突变,《精神力修炼手册初级》、《精神力修炼手册中级》、《精神力修炼手册高级》、《战斗体式之拳法》、《战斗体式之剑法一百零八式》、《联邦第十一套星际通用体式》、《霍氏脚法》、《内力修炼指导心得》等等。(.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虞小九咬着指甲,表示,唔,看不懂。
【按照虞渊的体质等级和武器来看,《战斗体式之剑法一百零八式》比较适合他。轻功方面可以考虑《霍家脚法》,这是星际举足轻重的古武世家编写的。《内力修炼指导心得》配合前者,可达事半功倍之效。至于其他人,体质等级不够,只能练习《联邦第十一套星际通用体式》,《内力修炼指导心得》则是所有服用了锻体.液的人均适用。不过,切记,不同人修炼起来效果也是不同的。】
一向对系统十分信任的虞小九按照的系统的建议果断在第二层系统商城里兑换了“秘笈”,刚刚赚取的十万魅力值就这样哗啦啦地差不多要扣光了呜呜呜呜好贵!
【系统:要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在商城第二层。不要心疼啦,跟前面那些经不起考验的“妖艳贱货”相比,绝对是物超所值!】
事实上,越往下,开启的商城卖的东西所需的魅力值越贵。
虞小九:好吧嘤嘤嘤。
【系统:对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虞小九:什么?
【系统:你光顾着给别人买,自己的呢?!】
虞小九:嘿嘿,我也给自己买了呀,之前一直想买的蛋糕配方和中华小当家之美味小吃的配方终于都买了呢~。
【系统:……抚额叹气,唉,吃货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生物,没有之一。】
【倾情安利宿主兑换《精神力修炼手册初级》,宿主虽然体质g-,是战斗力渣渣的废材,但是精神力等级极高,墙裂建议加强这方面的修炼,这有助于宿主更好完成日常任务以及学习作业。也可以有保命的看家本领。】
虞小九在系统的催促下也给自己兑换了两本,看看,另外一本是《绣花针》。虞小九是纯粹女红技能已经满足,想要挑战自我。是的,十分诡异的是,在诸如剑舞琴艺箜篌等其他技能还处于低级状态的时候,虞韶九的女红技能刷满了技能点,咳咳,已经是满级大神了。绣工之惊艳,甚至超过了自家高薪聘请的绣娘。放在坊间,也是能排上前三的手艺!
众人:所以,这到底是有什么可自豪的啊摔(╯‵□′)╯︵┻━┻
可惜,他并不知道《绣花针》是一本怎样来历颇大的秘笈。系统对此态度有些微妙,欲言又止。可惜只顾着开心的虞韶九并没有察觉到。
给别人的两本秘笈被虞九以师尊星机道人的名义给了耶娘去分配,也不管他们是如何的震惊怀疑一脸懵逼。至于知道内情的虞渊接到虞韶九亲自誊抄的秘笈时,则是将阿弟像抱小孩子一样抱在怀里,就像小时候一样。
兄弟俩就这样互相贴着,表情恬淡安逸,岁月的流淌在这里似乎也变得缓慢起来。有些刺刺的大头埋在稚嫩的颈间,虞渊深吸一口气,嗅到熟悉的奶香味,良久才道:“说好了,冉冉要让阿兄保护一辈子。”
声音隔着衣服传来,少年的清透中含着低沉,含含糊糊的,像是被桃花雨遮挡的梦境,如梦似幻,让人分辨不清其中的复杂情绪。
傻白甜虞小九一听,白玉般的小脸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是如此的炫丽,以至于虞三郎在此时觉着,似乎比这那艳日还要令人眩晕。只听那有着灿笑的主人语调软软,带着撒娇,伸出小指:“那拉钩钩,阿兄要说话算话哦!”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赖。许下的,是一辈子的守护。
娇憨的孩童笑得甜美,冷峻的少年也温和了眉眼,大掌整个包住小手。
拉钩钩约定好后,抓着阿兄衣服享受人工坐骑服务的虞小九又开始不安分,左摸摸,右扯扯,兀自在阿兄身上玩得不亦乐乎。
蓦的,就摸到虞渊被剑划伤的袖子,瞬间皱了皱眉,嘟囔道:“阿兄,衣服又被剑刺破了,晚上脱下来,我帮你补补。”
习武之人向来费衣服。而虞氏身为洛阳首富,最小的郎君虞小九却是完全没有领略到“富二代”的精髓所在,愣是从小就被三观极其正的系统灌输要勤俭持家的传统美德观念,而受到他的影响,虞渊自然也不会做那穿一件就扔一件的奢侈事儿来。所以缝缝补补就成为了两兄弟表现兄友弟恭的好队友。咳咳,当然虞渊给自家阿弟购置的衣物,永远是每季必换新款,走在大唐时尚界的潮流上,衣服绝对不会有补丁的。
看看人家是怎么哄自家阿弟的:“这些衣物已经做出来,倘若不穿,岂不才是真正的浪费。节俭乃美德,我不是在实行吗?不缺你一个。”
说的好有道理,虞小郎君竟无言以对。
永远不要试图叫醒一个重度弟控。
而自从虞小九开启女红日常后,这项“重大任务”就被他包揽了。从最初不堪入目,扭扭曲曲像毛毛虫的绣工到现在的满级绣郎,虞家一干人已经从最初以为被鬼附身/头脑发热/学习压力大的惊悚态度到习惯了自家小郎君/儿砸时不时手拿绣花针,对镜绣花的诡异画面。
谁没有个爱好呢?比起逛花街压群芳鱼肉乡民这些纨绔子弟的爱好,这已经是很小清新的爱好了好嘛!
咳咳,别说,一旦接受了这设定,那画面,还蛮萌的。
24.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二十四
“三郎,这是灯行掌柜送来的这月账本。(.无弹窗广告)”
“他人呢?”
“在外头等候传唤。”
“传他进来。”
“是。”
不会儿,外头就走进来一个年纪约莫在二十左右,面相周正俊朗的青年。他对自家少主行了礼,便心情忐忑地等候在一旁。
这面带紧张的掌柜名周茽,是虞渊提拔的虞氏灯行的掌柜。比起虞氏其他店肆管事,他的年纪真可谓算的上太过年轻,却偏偏不知为何入了虞家三郎的眼,还把他提升起来做了注定大赚的虞氏灯行的掌柜。
这也是虞家三郎开始接手父业后所做的调整之一,提拔一些能力突出却因为年纪被打压的青年,又以养老为名辞退一些懒散无为的“老人”。虽然动作小,但是还是引起了一些自视为商行元老的人的不满。虞父对此表示“孩子总是要练练的”,便也撒手不管。
因着他是商行少主,他们作为下属或奴仆,无法光明正大提出反对意见。但是许多人都在暗地里看少主的笑话,等着他们跌跟头。年纪轻没有经验的后生,到底办事能力不足,到时候他们就有理由抓住“能力不堪重任”的话柄,将手头的权利收回。
显然,周茽也知道别人这种打算,所以在接手灯行三个月的时间里,殚思极虑,从原材料选择,材料运输到生产的方方面面都事事躬亲,力争将所有事情做到最好,以求不辜负郎君的提携之恩。
而拜李约他们所赐,兔儿灯在大唐贵族宗亲中未售先火,而时刻以贵族时尚为标杆的老百姓自然也是纷纷效仿。当然最重要的是虞韶九的美名在外和虞氏商行近几年越发显赫的名声。
如今,试问谁人不知,虞家九郎、虞县男,师从高人,以幼龄之年,习得一身绝学,不但在学问上有过人之处,更是精通机巧,屡有奇思妙想,智近于妖,每每有惊人发明,是真正的“金童子”。
果然这兔儿灯很快在大唐风靡起来,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纷纷抛弃了极其不方便的蜡烛、炭火和火塘,奔向了兔儿灯的怀抱。虽然这灯售价没有蜡烛等便宜,但是要看它能用多少年,发出的光芒有多亮啊!!!几乎没有人迟疑,虞氏商行的定价普通老百姓也承受得起。
实在家境不行的,到灯行登记一下,经员工调查属实后,也可免费领取灯具。这是虞氏商行近几年渐渐开始实行的救济活动,此举为商行在民间赢得了极大的声誉和百姓的支持。这也是虞氏即使做大,官府方面也没有太过干涉打压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与民争利,又予民于利的商行,官府扶持既节省了开支又赚取了民望,何乐而不为呢?而反过来,巨大的民望也成为了虞氏商行的护盾和靠山。
“甚好,蔚之这几月辛苦了,稍后到账房处多取三月薪金。”蔚之乃周茽的表字。
“多谢郎君。”一句甚好,周茽知道,这是自己通过了不仅是众人还有郎君的考核,心下激动自不用表,单看他面上的红光和看向自家少主的炙热眼神便知。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悦己者死。从一个被屡屡打压只能苦熬资历的不得志奴仆到人人恭维的有为掌柜,只因自家少东的赏识,如何不让士为悦己者死。(.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这也是虞渊着手培养自己心腹的开始,一个商业帝国的建立和版图的扩大需要的不仅是一个英明远见的决策者,还有绝对服从和能力出众的众多执行者。
“生产这方面可以不用抓那么紧,最重要的是原材料的栽种。切记要注意保密性。”
“是,三郎。荆州、沔州、岳州这三地日光蕨的生产地地契已经派人秘密签好,且派了府中的护卫二队驻扎伪装成务农严密看管,路途运输也做好了伪装,绝不会泄露半分机密。”
…………
两人的谈话到此告一段落,还没等周茽退下。就听外头传来一声清脆圆润的童声,“阿兄~你在书房吗?”
下一秒,周茽就见自家一向寡言冷峻的少主下意识地温柔了神色,放下一直在看的账本就往外走,转瞬就消失在眼前。
这下,周茽猜也猜到这就是外头传的神乎其神的“圣童”虞氏九郎,也是自家少主最宠爱的夭弟。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见到名人的兴奋!周茽严肃一张脸,慢吞吞地,默默地走出屋子,做出一副要去行礼告退的样子,实际眼睛贼亮,瞄向不远处。
就看见自家少主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眉目秀美的娃,少主还掏出锦帕,正给幼弟擦汗。
那厢温情脉脉,第一次见到虞韶九本人的周茽的第一反应却是:为何人人称道的虞家九郎竟是一个秀美小娘子?
就在周茽在眼睛和大脑之间来回挣扎时,那“小娘子”也发现了他,那瞳仁灵动,琉璃般的眼睛看过来,惊鸿一掠,透过日光折射出云霓的绚烂。犹如天光乍破,碧雪初霁,只一双眸子便汇聚了来自天外的所有光芒。
古语道,男生女相,衣重六铢,晴时无弦。
古人诚不欺我!
还没等周茽感叹完,就感觉到一股冷冷的视线像冰箭一般向他射来,想也知道是自家少主发飙了。周茽立马狗腿地表示,不打扰两位郎君,奴先行告退。
不过那告退的脚步看着有点慌乱就是了。
“哈哈哈,阿兄,你又在吓唬人了。”
“何以见得?”
“别以为我不知道,每次一有人盯着我看,你就瞪人家。就欺负人家没你武艺高还有内力剑气吧!”这内力剑气就像是修仙世界的威压,是可以准确释放针对的,寻常人也是能感觉到的。
“冉冉今日背书了吗?……”被揭了老底的虞渊开始使用转移话题大法,成功将自家阿弟忽悠到别的地方。
“啊!还没,都怪卢大吕他们老是缠着我同他讲故事!为了童童保持形象的设定,我又不能暴打他一顿,让他消失!”
“没事,下次他来我们家,阿兄找他聊聊天,保证他以后一定不敢缠着你影响你学习了。”不敢两个字咬得格外重,想必这会是一次十分有动作美的会谈。
卢大吕自从看过了虞韶九誊抄的《西游记》后惊为天人,对虞韶九的睡前故事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按他的话说就是,看了《西游记》后,其他的传奇小说就是鸡肋,完全“食不下咽”。事实上,上次虞小九被系统罚抄的抄书只是西游记前面一部分,后面的大部分完全是被卢大吕缠着不得不“誊抄”出来的。当然这抄的对象不是虞韶九,他只负责一张嘴念。反正凭借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他能准确地背出整本书。负责抄写的是卢大吕请来的写手。
请永远不要轻视一个死忠读者夺命连环催更的能力!
后来经过“安利达人”卢灵甄童鞋的倾情推荐,口口传颂,又有许多府学的学子也纷纷借阅此神书,并且跟卢灵甄一样惊为天人,废寝忘食,从此投入“看课外书”的怀抱。虽然文中有一些文句读来略为怪异,好在系统给的本来就是大唐语翻译的版本,博学强识的学子们习惯了之后,还是很快就上了手,并且上了瘾。
令人无语的是,之前因为虞韶九名声在外,本人又是“高冷范”,所以在府学的人缘其实并不怎么样。除了心大的卢大吕,极为欣赏他的司空、李二人,大多数人都抱着远远看着“不可亵玩”的敬畏态度,可是这次事件之后,莫名其妙就多了一大班跟在他后面的跟屁虫。
跟屁虫:原来九郎也跟我们一样会看课外书,感觉瞬间距离就拉近了呢~
据说此书在坊间已经出现了很多抄本,并迅速在一干年轻人疯传开了。大唐盛行佛教,所以很少有人不知道一代传奇高僧三藏法师玄奘西天取经的故事。此书根据他的传奇经历编造,加入了无论何年纪都会感兴趣的精怪之说,九九八十一难,惊险刺激,正戳中了大唐骚年们的骚.点。
这不,这日府学里,骚年们又聚集在一起,拿着虞九郎唯一“授权”的誊抄本大谈特谈《西游记》,说着说着就说起了坊间有人借着不知哪来的胡编乱造故事情节雷同的抄本“缮写模勒”谋取钱财的作为,众人对此义愤填膺,文人对自己的墨宝总是爱惜,未经过主人家同意便誊写传播甚至牟利,是对著作者的极大不敬,毕竟是侵犯了利益的事情。
对此,卢灵甄是最生气的人,毕竟这书还是他央求着虞九郎让他看并四处“安利”的,而抄书买书之人他先前也查到正是自己雇佣的写手之一,派人收拾了始作俑者一顿,他迫切希望自己能够做点什么来挽回自己犯下的大错。没想到,苦思冥想,还真让他想到一个。
“作甚?”
虞小九看着抓着自己书囊,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卢大吕,莫名觉得对方有点像蠢兮兮的大型西域拂菻狗(哈巴狗)。
“九郎,你听说了外头有人在借吴公的书牟利这事了吧?”
“略有耳闻。”
“实在是太过分了!为了遏制此类恶行,你看这样……”
回到家后,放下书囊,天热,虞小九直接坐在门槛上,双手托腮,眼神放空,一副“我在思考人生不要打扰”的深沉模样。虞崒等人也退下,在一旁守着。
“小郎君有何难事?”
抬头,是双手捧着点心的笑眯眯的大管事唐伯。
接过水果碎冰,勺子舀一大勺,放进嘴里,甜滋滋,冰凉凉的,混着奶昔的甜香,一口下去,暑气仿佛也一下子散去了。照例嘟囔分量太少,被一句“三郎嘱咐过,小郎君体弱,不宜多食冰”驳回。
好的,吃完冰,开始谈人生。
“唐伯,我们家有书坊吗?”
“在南市有一间小店铺。是虞家老太爷初到东都的营生。”
“唔……生意如何?”
“自是比不上其他营生。堪堪维持。”
“唔……若是我想出版一书,不知可行否?”
“此书可是指令师尊的故人吴承恩吴公所著《西游记》?”
“嗯。”永远神通广大的大管事唐伯果然不负江湖传说。
“若是普通诗作自是没有问题。不过老奴观此书篇幅巨长,雕刻版型所需时长恐以年计,老奴认为,还不如雇人誊抄来得节省时间本钱。”
大唐现有的印刷技术为雕板印刷术,此法每印一种书就要雕刻一回板,耗费的人力物力巨大。像《西游记》此类文章字数高达七八十万者,所要耗费的时间金钱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雕刻版型?……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笨死了呜!唐伯,唐伯!这次沐休,我想去书坊看看可以吗?”
“好的,老奴来安排。”看着不知为何,心情瞬间雀跃起来的小郎君,大管事笑眼眯眯,抚着山羊胡,功成身退。
【童童!童童!】
【我在,宿主。】
【我想到怎么解决出书的问题了!就是你上次教授的“活字印刷术”,比起现在的雕板印刷,它能省好多好多时间呢!】
【孺子可教也。】
【可是我们未经他的同意就出版吴承恩老先生的书,可行吗?】
【宿主此举符合时空秩序稳定定律,可行。】
这一次,虞韶九沉默得有点久,他的脑袋低垂着,眼神由透亮转向迷茫,良久道:“你曾经说过,你所教给我的东西都是别的时空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那么,他们会在我的时空发生吗?”虞韶九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历史课本中有《唐书》两册,虽然还没习得。
【按照时空定论,若时空秩序吻合度高,且无外力干涉,平行时空的走向大致一致。】
“那我所在的时空是你们的平行时空吗?”
【¥%#huodunshigesb#@!*woyangのpink%……&】
虞小九:???
【受时空之力干扰,系统无法检测。】
“好吧。”语调明显带着难掩的失望。
【未来是人走出来的,其实宿主不必纠结这种没有答案的命题。】
对呀!未来是人开创的!就算预知了未来又如何,左右拥有童童的自己已经成了变数,不是说,一只蝴蝶翅膀的煽动可以引起远在天外的风暴吗?即使童童不说,虞九也多少猜到了时空的未来已经开始走向了不同的轨道,毕竟越是长大,虞小九就越是惊心地感受到自家童童的作用之大。
虽然不知这改变是好是坏,但是至少,这一刻,是好的。
【宿主不必觉得愧疚,你不是已经决定,要将售书所得用来资助家中贫寒无法入学的学子了吗?这就是你借的因还的果。】
“嗯呐~”小孩子的心思其实很简单,想通了的虞小九立马又振作起来,精神振奋地投入到改革印刷术的伟大任务当中去!
25.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二十五
【系统:“铅活字印刷术改进版”书籍价值五千魅力值,是否确定购买?】
【确定。[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南市,虞氏名下唯一的书肆――文渊斋的伙计发现今天自家总管有点略鸡冻。具体表现在一向放荡不羁以魏晋风流狂士为榜样的总管今天特地穿了一身特别正式特别隆重的衣裳,还一大早就吩咐底下做事的人将书肆里里外外地打扫了一遍,拜托,总共就那么点地方,前天还进行了一次大扫除总管大人你难道忘了吗?!
众人心想着总管估计是要迎客,最小的伙计嘴巴甜,也不怕被骂,凑上去问:“总管,今儿个是有哪位贵客上门吗?”
“就你机灵,不过你确实说中了,等会确实有贵客上门,手脚麻利点。说不定咱这小书肆还能得贵人助,一跃翻身。”
“不知道是哪位名士上门?”那位名士有着能耐啊,读书人不都是不屑于商贾为伍的吗?
“不是什么名士!而是……”还没总管说完,就见他眼睛一亮,赶忙就往外迎去。众人也跟随前去,这才知道总管所说的贵客不是什么风流名士,而是自家小郎君,慧名远扬的虞九郎。
他在商贾之流的眼里,比起才名,更甚的是他“金娃娃”的盛名。
虞小九来的时候是巳时,正应该是书肆人最多的时候,可是店里却是门可罗雀,只有一两位客人在翻阅书籍,兴致缺缺的模样。
虞家的书肆是虞父的祖父迁居洛阳后开设的第一家店,赖以营生,除了在祖父经营时期书肆的生意尚可外,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勉强不倒贴。(.无弹窗广告)虞氏商行靠西域商路发家,虽然方方面面涉及,但是目前主营产业除了商路外,还有布行、珠宝行、乐器行、没事还投资点房地产,以及在大唐已经普及的各式韶车和兔儿灯产业,凭借着巨大的财力支持,后两者的分店已经在大唐遍地开花,成为虞氏商行的摇钱树和招牌。
而在这些大蛋糕下,还有一些小点心,文渊斋便是这些小产业中的小产业,虽说是书肆,平日主营的也是文房四宝等文具,以及一些传奇小说。毕竟书籍在这个时代被视为财富,除非意外,没有谁会舍得拿出来卖,当然印刷的难度也是书籍稀少的原因。
关于这一天,后世的史书上是这样记载的:
“大唐开元十五年,开国县男虞韶九,东都人士,造铅活字,为活版印刷。其法用铅等金属刻字,薄如钱唇,每子为一印,以笔画形近排列,用时则转轮拣字排版印刷。若止印三、二本,未为简易;若印数十百千本,则极为神速。虞氏大仁,以其法奏报朝廷,惠万民。圣甚喜,敕,广推铅活字印刷于世。是以开元年间印书上万卷,天下名士,广著书籍,流传于世,百家争鸣重现,时乃文明之盛世也。”
后世如何评价,虞韶九不知道。他眼前正面临着的大事是:圣旨第二次到了虞宅。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戡乱以武,惟治世以文。四海之内,率土之滨,向往儒道之学者众多,而书籍寡也。洛邑虞氏一族仁心仁德,弃私利而顾万民,乃商贾之典范,大唐之良民,广推活字印刷有功,兹特授虞渊为县男,加封虞韶九为开国县伯,食邑七百户,赐绢五百匹,赏银……敕命,玄宗开元十五年九月十五日。”
虞韶九还记得他第一次收到敕令是在小时候,刚刚睡醒,被阿兄抱在怀里懵懵懂懂地接下了黑牛角轴谢恩。后来有些大人见了他就得向他行礼,口称他县男。他问阿兄为什么,阿兄告诉他是因为冉冉发明的韶车很厉害,解决了圣人一直以来的难题,保卫了国家,所以圣人要奖励他。
如今七岁的他已经知道了是因为商行跟朝廷合作,制造了大批的战车和运粮车,这些车在战场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导致圣人龙心大悦才下的封赏。
这次封赏的原因虞九郎也清楚。几月前,他将改进印刷之术的事情告知了兄长。(彼时虞樊等人还在塞外)由于系统的教导,虞九郎心知此法的推广对大唐的种种巨大益处,当然还有魅力值的诱惑,于是他决定将活字印刷的方法公之于众。
虞渊却看得更明白,他表示如若想要推广活字印刷之法,最快最好的办法便是将它交给朝廷。虞韶九小脑袋一想,也是,便同意了。因着虞氏车行和朝廷的密切合作,这一发明的呈上很快就引起圣上的重视。后来就顺理成章的,论功行赏,虞渊则因为主动上交铅活字印刷术,且在此次推广中表现有功也受到了封赏:文渊斋耗时两月,运用此法,印刷了第一批活字印刷书籍,以助推广。
这第一批书籍便是一开始引发虞小九念头的《西游记》。不过因为时间缘故,这只是其上部,共二十万余字。此书的魅力经过了洛阳府学学子的一致验证,文渊斋一上架,一天内就销售一空。单单卢大吕就买了一百本送人,被书友推荐而来,慢点的人只能看着空空的书架扼腕叹息,继而追着管事问何时有货。而看完的则是纷纷追问下卷。平日里冷冷清清的文渊斋也一举成为东都最受欢迎的书肆,日日爆满,真应了书肆总管的那一句“一跃翻身”。
这是大唐第一本志怪游记小说,在几个世纪里成为文学经典,且经久不息。其神秘的著作者吴公究竟为何人,是何面貌,也一直为人所津津乐道。后来这一题材很快就风靡起来,大唐乡民们的想象力得到了质的飞跃,心灵被放飞,简单的说就是脑洞大开,过去情情爱爱的传奇小说根本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
也就是在这一时期,大量的游记、精怪、仙魔小说面世,借着活字印刷这股东风,彻底开启了大唐文坛的另一个流派――唐传奇。此前传奇一直不被视为正统文学。
圣旨颁布的时候,系统提示获得大量魅力值的声音也同时响起。但是这一次,令虞小九惊讶的是,竟然还有系统升级的事情。
【系统:鉴于宿主累计收获魅力值巨大,系统即将进入二次升级,耗时三个地球日,请宿主在此期间按照进度好好学习,切记不可偷懒。】
保姆系统是个绝对的行动派,还没等虞小九问清楚升级是什么呢,它下一秒就陷入了睡眠模式。
虞小九:系统升级?那是什么?会变成内裤外穿的超级赛亚人吗?!
虞渊抱起还在发呆的阿弟,亲了亲他温香的软发,看着他不知又陷入了什么臆想中,嘴角微翘,无论是多大的荣耀,他的宝贝都不曾放在眼里,而他也同样不屑。
所有的筹谋不过是为了能为所爱之人筑起抵御外敌的城墙罢了。
26.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二十六
兄弟俩双双受封爵位,对于洛邑虞氏来说自是天大的喜事。[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而在外逍遥的无良耶娘也终于双双归家。两月前,虞樊和七娘沿着大运河前南下,去往扬州、番禹等地。随着虞家在西域商路的一家独大和商行产业的日益扩大,南方水路商业版图的开拓也势在必行,这次二人就是打着考察的旗帜,将所有事情都丢给儿砸,夫妻俩边游玩边考察当地民情。这一举动自然遭到了来自两个年幼儿砸的强烈抗议,但是最后还是只剩兄弟俩相依为命。美曰其名锻炼虞三郎的时刻到了。
此前虽然他们收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就立马赶回来,没想还是赶不及圣旨。回到洛阳已经是十月芙蓉正上妆时节。
忙碌起来,仿佛时间一晃而过,等到岁末腊梅飘香,大雪纷扬,这跌宕起伏的一年也即将过去。
除夕这一日,响彻整座都城的晨钟刚过,坊门刚打开之际,虞家上下就开始忙了起来。
侧翼正屋内,兔儿灯已亮起,暖暖的黄光从镂空的雕花窗桕中透出,氤氲出满室的温馨。屋内烧着炭火,虞渊靠坐在榻上,看着趴睡在自己胸膛上睡得流口水的小不点。两根带着薄茧的长指并拢,捏住小鼻子。不一会儿,小不点就因为呼吸困难难受,迷迷糊糊醒来,水汪汪的大眼睛弥漫着雾气,呆毛翘起,带着晨起特有的呆萌。
罪恶的大手再次伸出,捏住带着婴儿肥的可爱脸颊。
“嗯唔……阿兄你坏死了,呼呼,伐开偶(放开我)。”
“是哪个小淘气昨晚闹着,要我叫他起床,要不就要闹的?”
“是我是我啦!”虞小九一边躲着自家兄长的恶趣味,一边抄起榻前的衣裳忙手忙脚穿戴起来。昨天童童就下达了新年任务――帮助家人准备一顿丰盛的除夕佳宴。
自从三个月前魅力值的大幅度快速增长,系统突然就陷入了升级。再次苏醒过来的系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系统:叮!星际爱婴宝公司诚意出品、型号x-2333第四代婴幼儿保姆系统lv.2竭诚为您服务,请再一次喊出我们的口号:宝宝们,带你去征服星辰大海~】
【宿主资料更新中:】
[姓名:虞韶九]
[性别:男]
[年龄:八岁]
[智力:140+]
[体力:g-]
[容貌:初现风华]
[魅力:隐藏]
[婚配:虞渊]
【主线任务之‘名满天下’完成度:百分之十】
【主线任务之舞艺日常:第四层(九层)】
【主线任务之箜篌日常:第三层(七层)】
【主线任务之琴艺日常:第四层(九层)】
【主线任务之读书郎日常:小学未毕业】
【主线任务之女红日常:满级大师】
【系统:0%……50%……100%。(.)滋滋滋滋……联邦星际网络已连接,当前能量不足,信号弱,无法开启上网服务。请宿主尽快吸收能量。】
在经过一系列鸡同鸭讲两脸懵逼齐齐相望泪眼汪汪后,还是专业翻译官三十年的虞三郎出面,虞小九才理解了新的系统的用处。
简单来说就是,因为不知名原因,系统竟然打破了时空壁垒,连接到了星网。咳咳,虽然连接星网需要能量,也就是花费大量魅力值,但是升级后的系统可以在星网上购买物品,也可以作为卖方,出售物品。当然后者因为两个时空货币不流通原因,是通过星网最大交易平台――星宝以物易物。
当然虞渊二人不知道的是,这一重大变化源自虞小九的所作所为对原本注定要走向衰落的时空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这导致时空本源也就是天道对他宠爱非常,作为天道的回赠,时空壁垒也就随之打破。
本来打算束手旁观的虞三郎眼见自己阿弟又不知神游到哪去了,天寒怕他着凉,无奈一笑,捏了捏睡的红润润的小脸蛋,唤他回神,顺便将被穿得乱七八糟的衣裳三两下穿好,最后带上毛茸茸的白色毛绒围脖,梳发,一个粉雕玉琢,眉眼如画的小郎君就诞生了。
互相帮忙洗漱――当然虞小九纯粹捣乱,虞渊抱着阿弟往饭厅走去。
“阿耶阿娘~早上好~”
“你个小娇气包,又赖在你阿兄身上不下来,快来坐阿娘这,今天有你爱喝的红豆粥。”七娘看到又被自家大儿子抱在怀里的小儿子,真是无奈又好笑。许是因为一个从小被兄长带大,一个也习惯了到哪都带着阿弟,两兄弟整日像连体婴般黏在一起,感情好得连自己这个做娘都嫉妒。
哎,终究是自己这个做娘的欠他们良多,陪着他们的时间少的可怜。
虞樊一看自家娘子有点泛红的眼眶,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赶紧打哈哈:“哈哈哈,别说抱着了,上次要他同他兄长分屋睡,抱着三郎的大腿就开始掉金豆子,那叫一个委屈。羞不羞啊,小九,都多大的人了还要人陪着睡,三郎你也别总纵着他。难不成以后娶亲你还能纵着他?”
虞渊将阿弟放在铺着软垫的榻上,摸了摸他的头,将粥舀到碗里放凉,边搅拌边淡淡说道:“是我自己舍不得。”
虞九郎一听,顿时就眉开眼笑,啪叽一声就亲在兄长脸上。
“小九儿,阿娘可要妒忌了,快来也亲亲阿娘。”
“不要,阿娘刚才笑九儿了,不给亲。”说完就往虞渊怀里钻去。
“这孩子哈哈哈哈哈哈。”
虞渊也笑,挖出他坐好,将手中搅拌了一会,不再烫嘴的粥端到他眼前,“喝完,不喝完也不给亲。”
虞父虞母闻言都大笑出声。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用完早膳,怕冷爱娇的小郎君再一次被人高马大的兄长抱着往平日里经常造访的厨房走去。在虞家一众下人眼里,自家小郎君是个很神奇的人,其中一项神奇之处就是他的厨艺高超,总能想出各种从未见过的珍馐美味。
所以厨房的帮厨们此时见到要借用厨房的小郎君,也丝毫没有了初次的惊慌,而是熟练地在他的指挥下开始做事。虞小九自己人知自己事,被娇养的他十指不沾阳春水,所以尽量只动口不动手,将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去做。
虞小九之前已经想好了除夕宴的菜谱。年年有余,水晶肘子,八宝菜等寓意美好的大菜必不可少,除此之外,过年阖家团聚吃火锅再好不过了!
年年有余,说白了就是红烧全鱼。不过在大唐,因为李为国姓,所以是禁食鲤鱼的,抓到鲤鱼以后,还必须放掉,若有人胆敢贩卖鲤鱼,要处以重打六十大板的处罚。所以这鱼切记不能取用鲤鱼。
冬天里的夜晚来的特别快,檐外飘着细雪,经过昨夜,雪积了厚厚一层。屋里烧着炭火,隔绝了严寒,各奔东西忙碌了一整年的一家人终于可以围着榻几坐下来吃一顿团圆饭。谢云流、孙老大夫和唐伯惯例是跟虞家人一起过。
窗外万家灯火闪烁,兔儿灯将整座东都每一条街道都点亮了,明晃晃如白昼,煌煌大唐,盛世不过如此。
因为要吃火锅,所以众人有别于平日里的分食,而是围着火炉坐下,一时间距离感觉有拉近不少。众人对这新鲜的吃法都很好奇,虞小九为了吃火锅,专门通过童童第一次在星网上购买了辣椒――一种比茱萸更辛辣的调味品。
魅力值点没有白花,这一顿年夜饭众人吃得满头热汗,却是酣畅淋漓,舒爽至极。虞小九更是直接吃撑了。大人们边喝酒边谈起下一年的打算,他就赖在兄长怀里不起开始打起了瞌睡。
虞渊将手放在他吃到有点凸起的小肚子上,轻轻揉捏,帮助他消食,边时不时回几句,在看向怀里抱着的人时,平日里凛然的眉眼也不自觉柔和下来,像是吃饱餍足的猎豹正眯着眼睛舔舐毛皮,神色格外安宁。
看着自家大郎棱角分明的轮廓和修长高大的身形,七娘有些恍惚,眨眼间,当初还是一个小萝卜头时就老成在在的儿子就变成了现在这个俊美逼人,能够成家立业的少年郎,而自己也老了,真真是,岁月不饶人。
再看他怀里舒服地哼唧的奶娃娃,笑着笑着,就想起了幽娘。这孩子,越长越像极了他亲娘。这么多年了,当年之事,到底如何,还是一团乱麻,扑朔迷离。当年九儿被三郎抱回来时,捡到一枚刻着奇怪纹饰的令牌,樊郎和自己这几年在外从未停止过打听,却始终没有发现有哪股势力、门派与这奇怪的令牌搭上干系。
“娘?”
“啊?哦,怎么了,三郎?”
“看您在发呆?怎么了?”
“无事,人老了,就喜欢回忆往事罢了。小九儿睡了吗?”
“嗯,我抱他回房休息,这样睡着会着凉。您也早些歇着。”
“去吧。顺带着把小箜篌带走给小九儿。”虞小九从五岁开始学箜篌,这架小箜篌就是七娘特意拜访大师,为自家九郎量身定做的,适合小孩子弹奏。
“嗯,娘有心了。”虞渊同样收到了一柄锋利可斩发丝的宝剑作为新年礼物。
“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快去吧。”
穿过高挂红灯笼的曲折回廊,寂静的夜里,沿途小径腊梅怒放枝头,白雪皑皑,寒香浮动。挥手示意提灯引路的奴仆和青琉青璃等人退下,虞渊将熟睡的人轻轻地放在榻上,榻上的人半边小脸陷入温软的锦被中,睡的脸颊红扑扑的,粉嫩的樱唇上沾着果酒,愈发晶莹娇嫩,小嘴微嘟,仿佛邀人一亲芳泽。
撩开额头的发丝,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点上了那粉唇,一如想象中甘美,带着淡淡的果酒甜香,让人长醉不愿醒。
少年凝视着榻上的人,嘴角微微一泯,满腹的柔情便在这微勾的唇角中流泄出来,丝丝缠绕着榻上之人,开始进入变身期的人声音不再清亮,而是染上了成长的暗哑,低低地诉说着平生最美好的祝愿:“冉冉,除夕快乐”。
越过侧翼的正房,相同的祝愿在大厅里响起,无论是醉倒的孙老大夫,被醉鬼拉着喝酒的唐伯,还是拿着酒盅对月独酌的谢云流,亦或是正聊着天的虞家夫妻俩,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意。
窗外爆竹的声音响起,预示着来年又是一个诸事顺利的好年。
榻上的小儿郎抱住身旁的兄长,软软的梦呓:“唔嗯……才不要分开呢……坏。”
回应他的是怜爱的抚摸和轻柔的话语:“好,永远在一起。”
年轮转动,星辰位移,惟愿所有人都不相离。
27.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二十七
五年后,大唐开元二十年。(.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阿兄!阿兄!”
“莫急,阿兄在这。”虞渊看向地板上,某位小郎君因为太匆忙而忘记穿履此时正光着的白嫩脚丫,皱眉。大跨步走向他,俯身一把将来人儿单臂抱起,往内室走去。
“地上凉,下次再如此着急光脚下地,阿兄可要惩罚你了。”
“冉冉知错了。”怀里的孩子搂着兄长的脖子,撒娇地往兄长的脸上蹭了蹭,十二岁的人了,身上还带着一股子奶香味。
“刚才急着唤我作甚?可是魇着了?莫怕,阿兄在这。”高大的男子将瘦弱的孩子侧抱在自己怀里,托起小巧的玉足熟练地穿袜套履。末了亲昵地互相蹭蹭鼻尖,在额上烙下安抚一吻。
“嗯,梦到阿兄跟阿耶阿娘一样,丢下冉冉走了,怎么也追不上。”
虞渊心下一痛,抱紧了身上的人儿,安慰道:“不会的,不要怕,阿兄会永远跟冉冉在一起。”
一年前,东都洛阳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城的大事:虞氏当家及其夫人在一次带领商队去往西域的路途中,误入白龙堆,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世人皆知,白龙堆处于大漠深处,水草缺乏,干旱酷热,每到夜晚,便滴水成冰,狂风大作,鬼声不绝。若误入白龙堆,行人多以白骨残骸指路,如此,还可能迷失方向,可想而知,期间的凶险重重。
消息传来后,在群狼虎视眈眈下,年仅十七的虞家三郎当机立断成为新一任家主,手段狠辣,作风果决,很快稳住了局面。后来在暗卫的追查下,得知二人乃遭同行奸人所害。在下达了报复仇人的命令后,虞渊亲自带人深入大漠搜救,最终却还是毫无所获,令人安慰的是,也没有寻到两人的尸骨,不幸中的万幸。
“昨日读《庄子大宗师》:‘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可用之于互相扶持、依赖之最亲密的家人关系。阿兄,我们可是相濡以沫的最亲密的人?”
“自然,阿兄只有冉冉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冉冉会一直陪着阿兄吧?”
“冉冉也只有阿兄了。阿耶阿娘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我陪着阿兄等他们回来,有冉冉跟你相濡以沫,阿兄莫要伤心可好?”
虞九将埋在兄长脖颈的小脑袋□□,凑到跟前,伸出丁香小舌,轻轻地在兄长的唇上舔了舔,又觉得不够湿,复又往返几次。唇上的触感若即若离,带着一股奶味,像不足月的小奶猫轻轻在男子的心间撩拨,诱惑着他抓住猫儿的爪子一番欺负。
自己养大的孩子,自然知道他此举是在安慰自己。
“阿兄?”眼前人儿眼眸澄澈,像极了行商途中,玉门关外天山之巅的晴空。童言童语,奇思妙想,却是七分熨帖三分发笑,对虞三郎来说,恰如其分。
“嗯。”知道他在催自己回应,虞三低头,衔住那两瓣海棠花般樱唇,温柔地厮磨,舔、舐,待染上朱红后,“张嘴”,虞九下意识地微张小口,放那滚烫的舌头进来。
日头渐升,日光透过直棂窗的缝隙射进内室,在铺满貂绒的地上形成斑驳。榻上的人影重叠,沐浴在春光里,唇齿交融,唾液相交,温柔纠缠,不掺欲念。
所有的伤别离,丧亲之痛,都在这一场“相濡以沫”中,得到安抚。
“可有不适?”
“很舒服。”虽然有些喘不过气,但是被阿兄用这种方式亲昵,虞九觉着整个身子都要飘起来,像泡在暖水之中,舒服地四肢都蜷缩了起来。
“阿兄,再来一次可好?”话音未落,却听肚子“咕噜咕噜”一阵响。
含着千年寒冰的瞳眸冰雪融化,薄凉的嘴唇逸出轻笑,高大的男人笑容宠溺,“可是饿了,今日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金乳酥和水晶糕,阿兄帮你梳洗,我们一起吃?嗯?”
“我还要婆罗门轻高面,还有巨胜奴。”这两样糕点都是胡食,最近虞九喜欢上了这些个西边来的吃食,虞三宠他,专门请了个胡厨在家里做。
金乳酥是用纯乳蒸就的乳饼,用独隔通笼隔气,色作金黄乃起,乳香甜腻。水晶糕乃一味用糯米,甜枣制成的糕点,枣米蒸破见花方取出。而那婆罗门轻高面是用从西域来的独特香料做成的蒸面,巨胜奴则是蜜制馓子,爽脆可口,被虞九拿来当零食吃,一咬一个脆。
饭席上,兄弟俩挨着坐。
“立德坊和南市西坊的胡祆神庙今日有幻术表演,要去看吗?”虞渊捏住在外翩翩清雅贵公子,在家则胡吃海塞,毫无形象的虞九郎的下颚,用锦帕轻轻拭去他唇边的蜜汁,随口问道。
“阿兄今日不用处理商行事务吗?”上次观看庙会已是一年前的事情了,这一年来,虞家商行因为虞氏生死未卜之事,上下人心恍动,内有倚老卖老之辈妄图□□,外有陷害耶娘的同行们虎视眈眈,虞渊临危受命,昼夜不息,雷厉风行,终是稳定局面,守住家业。到了最近才将将闲了下来。而虞九郎在这一年中则是陪着兄长,此类庙会也是不去了。
每岁东都的祆神庙都会有此等庙会,商胡齐聚祈福,架起火台围拜,烹猪羊,期间琵琶鼓笛,酣歌醉舞。祭神之后,便会有胡人为祆主,表演幻术,观者数百人,喝声震天,精彩处人人解下锦囊施钱于碗盆中,热闹非凡。
“今日休息,阿兄可以陪你去。前几日不是说要去白马寺还愿吗?顺道去看看。”
“阿兄最好啦~这个糕点好吃,阿兄尝尝?”虞九将吃食递到兄长唇边,看他吃下,笑眯了大眼,埋头继续跟桌上的吃食较劲。
虞渊将口中甜的发腻的糕点吞下,连喝了几口茶水。瞧着吃的正欢的人,摇头,真不知他为何从小到大如此喜爱甜食。
早膳过后,一番整理换装,待到兄弟二人并几人护卫赶到祆神庙时,已是摩肩接踵,无法前进,两旁客栈二楼的窗阑处也挤满了观看的人,随着表演,人群中不时爆发出阵阵喝声。
虞九体弱,又年纪尚幼,由兄长护在怀里,踮高了脚尖也无法看到表演,不由得微微嘟嘴,略微丧气。
“阿兄,可看到了?演的是什么?”
虞三不答,反而俯身一把搂住怀里人纤腰,贴于耳际道:“抓紧。”
只觉身子骤然腾空,耳边风声忽然大作,天翻地覆,眼前之景如乱花,待定睛时,已是站立于屋檐之上了。上方的视线果然开阔,眼前具无遮挡。这点高度,对可飞檐走壁,踏叶穿行的虞三郎和一众护卫来说,算不得什么。
有那树叶遮挡,再加上众人都聚精于表演,倒是没引起多大动静。
只见下方人群中正上演胡腾舞,来自□□的男童,身穿窄袖伊朗上衣,头戴缀着光珠的尖顶高耸帽子,身上系着长长的飘带,伴随着琵琶、横笛乐声,蹲身、旋转、急速跳跃,飘带的另一端也随之高扬。
“这种舞简单之极,我回去也跳给阿兄看,一定跳得比他们好看。”
身后一直护着的虞三郎闻言附和道:“嗯,冉冉自是他们无法相比的。”
乐舞结束后便是中原的百姓翘首以盼的幻术表演。只见一头戴尖顶毡帽,高目深鼻多须髯的胡人,取出一柄利同霜雪,吹发不过的横刀,忽而以刀刺向腹部,人群皆骤然大惊出声,屋顶上的虞九也惊得不由用双手掩目。
刀刃自那人后背而出,可是那胡人还不觉疼痛般,握住刀柄大力搅动,血流不止。场面十分可怕,围观的人都被吓到了,还有那小孩子哭声响起。这是要出人命的呀?!
少顷,却见另一胡人以水喷之,那中刀之人立即做复原状,伤口也平复如初!
虞九第一次见这等表演,此刻张大了小嘴,扭身向身后的兄长:“阿兄,你,你看到了吗?他竟然没事?!”
虞三自幼习武,且几年来多行走西域各国,相比自小便多宅居于家中“养在深闺”的虞九而言,他对这等把戏已是早已看透,但是也不会打击他的新奇劲。只问道:“还要看吗?”
“嗯嗯!”
接下来连番上前祭神表演的还有走绳伎、柔软伎、吞火者和侏儒伎等,种种惊奇怪志,对第一次见到这到这种表演的土包子虞九郎来说可谓大开眼界,再一次对遥远神秘的西域产生了无限的遐想、向往。
28.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二十八
府学,午憩,学子们围着几案开始吃东西、聊天,当中坐在正中的是虞家九郎和李约等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九郎,今年的省试你可要参加?”省试也就是大唐的科举,李约今年这是第一次参加。
大唐的科举参加者分为三种,一为“乡贡”,不入学而是自学成才者经过县、州两级的考试,所合格者送京参加省试的举子;二则为“生徒”,便是如李约、虞韶九这等进入官府所办学院学习并结业的学生;三则是圣上征召的各地名士,称之为“制举”。
同虞九郎一起入学的学子今年已经可以参加府学的结业测试了。事实上早在两年前,府学的先生们便已经告诉虞九郎,他们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他的了。
作为“京城人”,虞九郎只需要在十月特定的日子到尚书省“疏名列到”,也就是报名即可参加来年春天在两京之一东都洛阳参加考试。
“在博你可放我们一条生路吧,若是九郎要参加,那状元还不是手到擒来!那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卢灵甄在旁边作苦哈哈样,眉头嘴巴夸张的皱起,逗得旁边的人捧腹大笑,连虞九也弯了眼角。
“就是没有九郎也没有大吕你的什么事好吗?快醒醒!被做白日梦了!”
“对啊,你想太多了,还是老老实实放下你的游记小说,悬梁刺股备考十年,说不定榜上就有你的名额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众人都笑他,这小子整日不干正经事,自从几年前虞九郎采纳他的建议出书了《西游记》,引起了一场“创作大潮”,之后他便彻底陷入各种神仙志怪小说中去了,后来还尝试自己动笔,写完后自己掏腰包印刷了上百本,免费发放给府学的同窗们。
他立志要成为一代传奇小说大师,然而肚子里没一点墨水,文采可想而知——写一本扑街一本的节奏。
“你看看人家九郎,年方十二,这若是少两岁,那参加童试可是绰绰有余。要是今年科举他参加了,没什么龌蹉事,依他的才能,那就是妥妥的榜上有名。你长人家半轮,可有觉得害臊?”
“哎哎哎,说参加府学的事呢,作甚么就开始轮流唰起我来了。说正事,正事!”
一干人不依他,最后还是脾气最好最善良的司空曙解救了他,接过了话茬:“九郎,我同在博都要参加,你可要同我等一起?”司空曙是这一届学子中,除了不似常人的“学神”虞九郎外,数一数二的“学霸”。几人中,就他跟虞九郎的交情最深。为了稳妥,本来他是没想这么早参加的,可是好友李约说想要同他一起备考,这才报了名。
“要的,昨日已经列了名了。”
“那可好,这样我们三人便可同场作战,互相照应了。”李约揽着司空曙的肩膀,把下巴放他肩上,凑上前说。
“沉。”司空曙嫌他重,但还是笑着,到底没推开他。李约笑嘻嘻地蹭了蹭他。
“你报的是什么?”蹭完,话题继续。
“进士科,你们呢?”考试的科目分为每年定期举行的常科和圣人临时下诏举行的制科。常科则主要考明经、进士两科。“凡明经,先帖文,然后口试,经问大义十条,答时务三道,亦为四等。”明经主要考儒家经典,先默写再口试,只要熟读经书,不难考上。而进士则是考诗赋和政论,难度极高,每年进士及第者不足三十人,甚至有时只取三人,故地位最为尊贵,为各科之首,是身为“清华”“北大”般的存在。故世人云:“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可见难度之高。但是作为学子们的“尊严之战”,即使难如登天,报考的人数还是每年未下千人。李约等人便是也报考了进士。
虞九郎对入朝为官不感兴趣,对这科举便没有如其他学子那般重视。会参加还是因为系统颁发了一个新的任务——参加进士并及第。系统称之为初中毕业考,奖励丰厚不可抵挡。
是的,五年过去了,虞九郎在系统据说是□□填鸭式教育——每星期一小考,每月一大考,再加期中期末考的摧残下,终于从小学没毕业到现在的即将初中毕业,其过程,真是不忍卒读、催人泪下,可歌可泣,可喜可贺!
交流完,学子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复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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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府门前,夜幕的灯笼已经高高挂起。远处最外沿的长夏门城楼上,夜禁的鼓声开始纷纷敲响,自外向内一波波向宫城传来,鼓声所过之处,城门、坊门、宫门如流水般逐次关闭。
“驾!驾!”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在这鼓声中由远及近,马背上为首的男人一身黑色劲衣,风尘仆仆。
见到此景,门前等候多时的老奴一反适才的焦灼之态,欢喜笑道:“是阿郎他们回来了!”
说话间,马蹄已到达府门前,刚才出声的老奴上前接过为首男子手中的马鞭,取下他的披风,一行人往屋里走去。
老奴落后半步边走边问道:“阿郎,晚膳已经备好,现在用否?”
“九郎呢?今日不是授衣假?”
“是的,收到阿郎的信笺,九郎今日从私塾回来,就一直在门前等你归家,后来在奴的劝说下,去了书房温书。”
“哦?倒是乖了些许。晚膳在书房用。”
“是。”老奴,也就是虞府的大管事看着他家主人刚下马就往书房赶的背影,摸了摸胡须,一脸高深莫测。
其余的黑衣手下,面面相觑,交头接耳道:“难怪阿郎要将货物暂置于西郊,与我等轻骑从简,快马加鞭,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回来了,原是九郎归家,这就不足为怪了。”
“此番行走高昌,阿郎还特意带回了一只拂菻狗,高六尺,长尺余,性甚慧且温,想必就是给九郎的玩物。”
29.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二十九
虞九郎最近有点不开心。(.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月上树梢,夜色渐浓。府邸内灯火俱歇,只余如水的月华洒在庭院小径上。四周寂静一片,可闻得细小的虫鸟声。
就在这寂静的夜里,一道纤细的身影踮着脚尖,轻轻地往府邸的侧厢主屋摸去。那身影举止间鬼鬼祟祟,不时冒头左右前后观望,犹如小贼入室一般。可惜业务不太娴熟,一个不小心,哐的一下,就撞到了旁边的柱子上,痛得那黑影直摸头吸气,嘴里状似泄愤地小声念着什么。
废了半天功夫,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摸到了门边。扒着门缝,黑影这时停了下来,摸了摸小胸脯,随即嘿嘿低声笑了两声,似乎对自己的成功很满意。
蹑手蹑脚地推开窗户,拿出作案装备——折叠椅,像夜猫子一样小心翼翼地翻身爬进了屋。
屋顶隐藏的暗卫夜能视物,此时见着底下的人像小狗爬洞一般潜入了屋里,眼角和嘴角同时抽搐,险些喷出一口老血,差点从屋顶上跌下去,失了暗卫首席的英名。
屋里没有点着灯,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窗缝漏进来几缕光线。黑影摸索着来到床边。掀开帐幔,往里瞧。
榻上仰面躺着一个熟睡的青年。黑发如瀑,身躯颀长,如同刀刻般俊美冷冽的脸庞,剑眉斜飞,鼻若悬粱,薄唇紧抿。那人此时闭着眼睛睡着,仍然掩不住周身的凛然危险气息,犹如一只沉睡中的雄狮,只待他睁开那寒光四射的星眸,便要仰天长吼,闪电般扑向猎物。[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然而那“小贼”却是丝毫未感觉到那人的危险一般,瞄到榻上的人睡着,伸出纤指戳了戳那人的脸颊,见他未有醒来的征兆,庆祝般发出小小的欢呼。然后将作案道具放下,褪去夜里匆匆披着的外衫,就七手八脚地往那人身边凑去,将那人的胳膊轻轻地挪开,像只猫一样钻到底下,让那人揽着自己,黏黏糊糊地,美滋滋在他的身边躺下,末了还不忘将小爪子搭上那人宽厚的胸膛,小奶猫一样舒服地嘤咛了几声。
“小贼”自以为□□无缝,神机妙算,瞒天过海,殊不知,屋里的人和屋顶的暗卫在他还未“潜入”之时便已经发现了他。
虞渊由着“小贼”摆动,心底好气又好笑。在身边之人看不见的角度,打了一个手势。今夜轮值的可怜暗卫暗角便得令,运起轻功从脚下站着的屋檐飞跃到了另一个屋檐,继续,守着。
天啦噜,我家小主子夜半不睡觉夜袭我家大主子,被倒霉值班的我撞见了,我会不会被宠弟狂魔的主子穿小鞋,杀人灭口?怎么才能装作我什么都没看见,在线等,急。
皮叶思,为什么看着两人睡在一起的画面,我会觉得脸红,小心脏砰砰砰乱跳,莫名想到天生一对这个词呢,我是不是生病了?
暗亢:建议自戳双目,以示眼睛清白。另,卫长,你没病,是眼瞎。
暗氐:排楼上。
暗房:排楼上。
暗心:暗氐、暗房你们两个咋又同步了哈哈哈。
暗尾:双生子的天赋罢了,哼,愚蠢的中原人!
暗箕:你们这是被隔壁那帮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影卫传染了吗?(影卫众:喂!说谁呢?!)能不能别每次都歪楼歪到西凉去。强势正楼,强烈排一楼!
眼瞎到这地步,才会直到现在才看出来自家主子和小郎君的猫腻,那么明显不加掩饰我们又不瞎好吗?!
哦,卫长瞎。
且将暗卫们之间的风起云涌暂且搁置,再看那主屋内。
秀气的“小贼”,也就是虞九郎躺下后小动作不断,一会蹭蹭兄长长着硬渣的下巴,一会揪揪胸前褐色的小点,还没忘记宠幸最喜欢的腹肌和人鱼线,小手来回撸了两把过瘾。虞渊被那双软绵的小手摸得心头直冒邪火,恨不得将小东西抱怀里打屁屁。
故意装作睡的毫无知觉,重重地翻了个身,将人压在身下,困住他的所有动作。果不其然,小东西被吓到了,耳边传来小小的一声惊呼,随后就是屏息以待。虞渊闭着眼睛都能想到,此刻身下人必定是小鹿般澄澈透亮的美目受惊般睁大,四肢平摊,活像只沙滩上被掀了壳的小乌龟或是被佛祖压在五指山下的孙行者。
“虚惊一场”,虞小九最后略抬起身子,飞快地在那薄唇上来回香了几口,像是胆小的小仓鼠,亲了就跑。打了个秀气的小哈欠,就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
从前天夜里到今日,他已经有整整两夜没睡好觉了,实在是困得厉害。前天阿兄突然提起要分房睡,说是他已经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空间,任他怎么撒娇讨好就是不肯收回成命。在经过了两夜的失眠后,虞九郎果断得爬起了床。既然山不来就我,我自去就山。等明早兄长未醒时偷偷溜回房,除了月亮,谁也不知道~奏是这么机智!
【系统:……这孩子难不成忘了,自己兄长是个战斗力逆天的恐怖分子?警觉度高达两百吗?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搞夜袭?!我家宝宝不可能这么蠢摔(╯‵□′)╯︵┻━┻!】
等到身边的软软的呼吸变得平稳,黑暗中一双星眸睁开,凝视着眼前缩成一小团,赖在自己怀里的人。久久,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大手一揽,就将人更紧地搂入怀里,让他躺在自己胸膛上,像是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宝贝,爱怜地亲了亲他的耳根,一起睡去。
他睡不着,自己又何尝不是。只是吾家少年初长成,美艳不可方物,倾城又倾国。不自觉的诱惑,眉梢间的风情,无时不刻挑动着男人绷紧的神经,引以为傲的控制力逐日下降,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却是,终究舍不得他半点不好。
苦笑,罢了,顶多每日多洗几个冷水澡。真是甜蜜的负担。
榻上两人的身体形成最为契合的幅度,相拥入眠。月亮悄然躲入云层中。
30.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三十
前几日,虞府中的气氛那就一个山雨欲来,风声鹤唳,府邸的主人家阿郎整天黑着脸,虽说他之前就是这般冷若冰霜,让人畏惧。[.超多好看小说]奇就奇在小主人——虞九郎也黑着脸,跟虞三闹起了别扭,也不见爱弟狂魔妥协。所以这几日,下人们一个个都夹着尾巴做人,战战兢兢的,心底可老盼着阿郎服服软,都这么大个人了,干嘛跟自己阿弟闹呢,心疼还不是自己和他们这群人。是的,虞家几乎个个都是虞小郎君的脑残粉。
好在纠结几日后,在两人的心照不宣下,虞家两兄弟的“分房风波”终于过去,又开始了每天没羞没臊的相亲相爱。
阳春三月,桃花初发。
桃花树下,漫天花飞,光影斑驳间,一道纤细的身影隐隐可见。粉白的花瓣在层层叠叠的剑影中,犹如风雨飘摇的小船,无处归依。
须臾,剑收,风静,四方天地,下了一场花雨。
一人,执剑而立仰天光,头顶上,簇簇桃花闹腾腾绽放。
少年郎着一身红衣罗衫,黑玉般散发光泽的青丝以镂空玉簪竖起一缕,脖颈处冰肌雪肤如凝霜。身形窈窕,丰姿秀丽,腰封竖起,不盈一握,走动间,娉婷多姿。色如春花,人美如玉,在他身上完美融合。
满树的桃花,都压不住那人的艳丽无双,当真,人面桃花。
【叮!恭喜宿主剑舞成就达到第七层,奖励魅力值一千点,神兵干将莫邪一柄。】
“阿书?”
“啊?哦!郎君有何吩咐?”被唤作阿书的小厮回过神来,暗自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懊恼万分。又不是第一次见到自家郎君的绝世风姿,怎的又看痴了!末了感叹一句,难怪那洛阳第一青楼花魁都自认不敌虞氏九郎容貌。
“兄长还未回来吗?”虞九收剑往外走去。
“回郎君,阿郎尚未回府。只传人吩咐了夜里注意防着您踢被子和喝药。”
虞九一听喝药就忍不住皱起了俊秀的眉头,撇了撇嘴巴。虽然因为出生时不知为何伤了身体,但是后来在系统各种药方的帮助下,他的身体已经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再也不会天寒就低热了。然而虞三郎就是不放心,每逢冬天便要孙老大夫给自己看看,喝那些苦死人的补药。[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还每次都亲自或派人盯着自己喝,不归家还管着自己的坏人!
远在仁和坊的虞三郎打了个喷嚏,对面一群赤膊“站军姿”站了一个多时辰,一个个都冻得没有知觉了的下属们面面相觑,活像见了鬼似的。
自家英明神武百毒不侵简直不是人的的主子竟然会打喷嚏?!
经过一个大冬天的养膘,春天开始,冰雪初融之际,仁和坊的“拉练”就开始了。
被盯着喝完药,把了脉,虞九郎一双鹿眼紧张兮兮地望着孙老大夫,就怕下一秒就从他嘴里吐出“身体有恙,不宜出行”的话。鬼知道自己的身体这么好为什么还要吃药!
留着山羊美须的孙大夫自小就爱逗弄他,摸了一把白须,故意做出沉吟蹙眉之态,就是不说话,眼见虞九嘴角一耷拉,像只落水的小狗狗,其实心底早乐开了。
旁边的阿书阿墨也急了,忙追问自家郎君“病情”。待逗弄完三小只,满足了变态爷爷的诡异爱好后,老顽童孙大夫才慢悠悠地开口,虽然说的话很无语就是了:“郎君大好!外头人叫我孙神医,老夫以前愧不敢当,今日方知世人明眼啊~”
虞九郎也不跟他计较了,立马就回屋洗漱装扮一番,一身拒绝了阿书给自己脸上涂粉。
大唐人爱美,是举国体.制。圣上带头,不止女子爱美,男子也爱美。每年腊日,夏历的十二月八日,是岁末祭祀百神的日子,在这一天,作为员工福利,大唐的圣上还会发放给大臣们“节日大礼包”,礼包里大多都是大唐的高档化妆品——口脂(唇膏)、面脂(面霜)、紫雪、红雪(芳香膏体物,可除皮肤斑点、病疵)等。
而男子平日里除了傅粉施朱外,还要带簪花,以香熏衣,务必使自己做到“须眉不让巾帼”,比女子还美!
咳咳,可是虞九郎对这种潮流是退避三舍,敬谢不敏。本来就已经长得够像女孩子了,再涂脂抹粉,要卿老命啊!阿书想想也是,自家郎君已经够美了,天生丽质,无需妆点也是洛京第一美人!
府学早就放了“应届考生”回家备考,所以现在的虞九郎出行很自由。带着审美品位奇特的阿书和老老实实的阿墨,乘着驷轮韶车就出了门。三年期,崒干,也就是虞九郎小时候在北市买回、后被赐姓虞的胡人汉子,因为武艺超凡,在李约的推荐下入了洛京的军营。前几天还从清琉那听说他好像在军中立了功升了迁。小院里的人都为他高兴,毕竟是从虞府出来的人嘛。
如今贴身伺候就只剩下阿书阿墨和青璃清琉,不过后两者这几年渐渐也待在了外院。因为虞家主人说了男女有别,要注意距离。
清琉清璃:呵呵。我们都懂。
虞九郎没发现的是,随行的还有虞三郎亲自挑选训练的一众暗卫。
自从三年前的一天夜里,虞氏车行的生产作坊被人暗中潜入,企图偷窃秘方不成反被值夜的员工发现后伤及人命甚至纵火烧掉了小半边厂房后,当时已经接手部分产业的虞渊同阿耶彻夜秉烛商议,在那之后,两支秘密的队伍就在仁和坊瞒过了所有眼线,悄无声息地训练起来了。
仁和坊,“此坊北侧数坊,去朝市远,居止稀少,惟园林滋茂耳。”1
也就是说,这个里坊北边荒无人烟,离皇宫市集远,少人居住,到处长满了杂草杂树。仁和坊靠近长夏门,出了门就是洛阳外郊了。北边靠近它的有水丰坊、陶化坊、正俗坊和宣教坊四坊,包括仁和坊在内,这五坊被伊水包围,才造成了“与世隔绝”“园林滋茂”的格局。
洛京身为两京之一,城中地价自是居高不下,但是这种地方确实少有人问津。于是财大气粗的虞氏商行就以种植果树的名义,将这里买了下来,实为练兵。
这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异想天开之举。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更何况在皇城脚下,世家里养些私兵做护卫都会被圣上猜忌,被对手弹劾。作为商贾之家,养暗卫简直就是嫌命太长在找死。
虞父一开始是拒绝的!然而星机道人再次重出江湖,一直安静如鸡,日常就是用来跟宿主聊天、督促宿主完成学业、偶尔充当购物平台的系统终于派上用场。
星际虚拟幻象仪,你值得拥有。
虚拟幻象仪是未来人用来拍电影的,可以虚拟模拟出任何一种你想得到的场景,不但演员置身其中会身临其境,观众也能接收到虚拟场景。更妙的是还可以控制覆盖的范围,精确到一厘米的地方。
在肉疼花掉了一大笔魅力值后,虚拟幻象仪一开,罩住仁和坊外围,就算虞渊他们在里头炸□□,外头看来还是一片风平浪静,安宁之态。
带着虞氏特有标志的韶车在长夏门大街上跑着。宽达百米、铺着整齐平坦青石板的长夏门大街两旁,栽种着高大的柳树。早春时节,新芽初发,柳丝袅袅,桃花争艳,梨花如雪。透过高大的柳树,坊内高低错落的酒楼高亭忽隐忽现,远处传来寺塔的诵经木鱼声,轻轻地飘散在空气中。过往的有西域来的驼队,蹄子踏在青石板上,发出特有的节奏,驼铃阵阵,穿翻领胡服的中原人和戴幞头穿圆袍的胡商们,各自操着生硬的胡语或汉语交流。
忽而,细雨飘丝,将整座京都都笼罩在一片缥缈之中。
“郎君,下雨了!”
“春雨贵如油”,这是开元二十一年的第一场雨,春雨如丝,打在身上凉凉的,带着温柔的气息。出门没带伞的过往行人也不着急奔走躲雨,而是笑着用手去接雨,沾沾瑞气。
坐在车里的虞韶九也撩开车帘,探出手去。
“啊!是虞家九郎!”
“真的是他吗?那美若仙人的虞氏九郎?!”
“对,就是他,看,他在那!传闻果然不假,啊~此生得见虞氏九郎,无憾矣。”
人群很快骚动起来。争先往那华丽的韶车处追赶。虞氏九郎的美名贯彻洛京,少聪慧,得韶车、兔儿灯,才学过人,擅音律、剑器,身有爵位,最重要的是,颜值逆天,宛若好女,素有洛京第一美人的名头。不过,咳咳,世人皆知,他并不喜欢被人叫做美人,一旦叫了,绝对给你好看。那郝中书和许侍郎的两个纨绔孙子就是因此被他用笔当面打掉了门牙。
古有潘安“河南一县花”,今有虞九郎“洛京一枝花”。有才子还作诗赞曰:“翩翩虞郎,婉若娥皇。年十有五,如日在东。香肤柔泽,芙蓉莫与。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满城倾之。”2
当然后来被证实,这是洛京第一才子(自封)、畅销传奇著作者(划掉)的卢灵甄所作,好险没被”武功高强“的虞九郎打个半死。但这打油诗却是流传开来。大唐人爱美自然也爱美人,每每那刻有虞氏标志的韶车出行,都有”死忠粉“的男女老少堵车观之,个别胆大的还学那西晋之人,丢花掷果,蔚为奇观。
好在这次行人较少,经验丰富的车夫左突围,右冲击,就甩开了那些狂热粉丝。
31.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三十一
最后,“迷弟迷妹”们只能“尔康手”静静地看着那辆精美的韶车快速消失在街道尽头。[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自开元十一年后,经过九年的时间,虞氏车行开遍了大唐的每个角落,甚至在偏远的安西都护府(位于龟兹)也有车行的身影。马车牛车羊车等并没有被取代,毕竟畜力最省人力,但是由于强大的舒适度――防震性能强和堪比快马的行进速度,韶车在大唐的普及经过了一个井喷式的阶段,成为了普通老百姓日常出行和一些远途运输的首选工具。
在征服周边小国的战场上也开始出现它的身影,作为运粮车和战车的它显然独领风骚。虽然,它的价格很美丽,要买还是要吃土割肉的,咳咳。怪不得前几年有人夜袭车行就是为了偷取车子的制作工序。最近还传出虞氏车行正在改良韶车,从人力转向机动力。虽然机动力是什么,大唐的百姓们都懵懵哒。
虽然路上被围堵,但是虞九郎一行人还是顺利到达了仁和坊。整座坊长宽各达一里(五百多米),自然不是尽数被虞氏买下,而是坊内北侧有园林的部分,近半坊的面积被买下。其他地方自然也是有住人的,不过较少。[.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多半为进京赶考又没有多少钱租得起好院子的学子。
韶车一到门口,就看到阿大在一旁等待接人。
“阿大,我阿兄呢?”
“回九郎,主子率领属下们在栽树。”
“带我去他那。”
“是。”
既然是以种植果树为名义,自然不能连年无果。所以这坊里还真的栽种着连绵成林的各种果树。是的,商业巨头虞氏再一次开拓了自己的商业版图,这一次进军了饮料业和蔬果业。“
星际人可能会觉得古代的水果没有空气、土壤等污染,会比未来好吃。其实不然,古代的水果甚至比不上二十一世纪。因为二十一世纪乃至星际时代,所食用的水果都是经过了数不清多少代嫁接得来的品种,还施了化肥的,糖分更高,个头更大。
在童童的教导下,熟读各类书籍包括农书的虞韶九很快就意识到这个关键所在。所幸在系统商城找到了果树嫁接的方法,再在星宝上通过一个史学家买了纯天然化肥的配方,“千果集”结出的水果个个水灵、多汁硕大,被奉为上品,限量出售,长安和洛阳的贵族、皇亲国戚们皆争先追捧,以食之为荣。
千果集不止供应新鲜的瓜果,并且还出售各式果汁饮品。无论哪朝哪代,民皆以食为天,吃融入在华夏人的血液里。不到一年时间,千果集已经在大唐遍地开花。其中葡萄美酒是贵族们的最爱,甚至被圣人夸赞不已,取代皇家自酿的葡萄酒,一跃成为皇家饮品。
在汉时张謇出使西域便将大宛国的葡萄引入了中原地区,在宫廷中栽种,然而由于不得其法,产量微小,成为了皇家的私人饮品。太宗灭高昌国后,便缴获了马乳葡萄和酿酒的方法,并植于庭院,年岁过,酿酒以赏群臣。
葡萄酒一直是贵族们的奢侈品。然而这对于身披外挂的虞九郎来说这都不是事。买买买!
果园里,赤膊的汉子们正劳作着。这些都是果园的免费劳动力,按照虞三的说法就是,练兵也要劳逸结合,正好让他们种种树休息一下。
虞九一眼就在人群中见到自己的兄长,他也似有所觉地望过来,随即眼睛一亮,不自觉就露出温柔的神色。
“阿兄~”虞九飞奔上前,抱住,埋胸。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待在家里好好温书吗?冬风刚走,小心凉。”
“没事的,我穿了小羽绒在里面啦~。我看你都不归家,给你来送被子和吃的嘛。”冬天过去,养了一身膘的护卫们开始拉练。对于这支保卫虞家的力量,虞渊是用了未来星际的军队训练方法来操.练的,效果显著。虞渊作为总教练,要在这里呆上几天,看看训练成果。这里虽然也有住房(类似二十一世纪的宿舍),但是肯定是比不上家里的。
虞三郎习惯性地摸了摸他的脸,确认没有着凉,然后俯身一把将他抱起,往屋里走,没有告诉他,自己内力深厚,寒暑不侵。
兄弟两你喂我我喂你腻腻歪歪吃完午饭,虞渊继续去监工,怕他无聊,零食小吃小说端了一堆不说,还派了个活宝来陪他聊天。
小八是虞九郎的粉丝团团长,若是你问他他家男神的事情,他可以讲三天三夜都不停,用各种华丽的语言赞美。人生信条是“为九郎死,为九郎活。”
这不一见到自家男神,立马就把主子出卖了。
“九郎,前天三月三上巳节,奴见到有小娘子送主子香囊!”小八贼兮兮地开口。
上巳节,即每年三月三,“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于沂”说的表示这一节日。又被成为女儿节,少男少女们结伴踏青游玩,在溪水边吟诗作对什么的。
“有这种事?可是那天我跟阿兄在一起啊!为何我未曾见到?”
“您在看那曲水流觞,主子那时去为您买胡饼子,在路上被拦了下来。那小娘子长得那叫一个水灵,人比花娇,当然没您好看。只见她羞答答地就将一个绣着鸳鸯的香囊扔到了三郎怀里。”
什么嘛!阿兄只可以佩戴我做的香囊!
虞九莫名觉着心底酸涩,隐隐还有一股被侵犯了的不快。
“那兄长作何反应?”虞韶九紧张兮兮地问道。
“主子习武之人的第一反应嘛,避开了来。那香囊就掉在了地上,还派了我去捡起来还给人小娘子,那小娘子眼眶红红的,看着像是要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她呢,委实尴尬。”
“做得好!小八。下次遇到这种事情务必也要挡在你家主子面前,不让那些女子有半分近身的机会,给你提薪水!”
“好嘞!绝不辜负您对奴的期望!”
32.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三十二
待到虞渊练完兵回来,就发现自家阿弟情绪有些不对。[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两兄弟此时一人枕着高大男人的大腿,躺在铺满了羊绒毯子的席榻上,一人坐着,一手往后撑,另一只手抚摸着大腿上枕着的人的墨发。墨发如瀑,肤白如雪。
美人儿虽然还是笑着的,眉眼弯弯,但是却有些心不在焉。若非虞渊对他熟悉至极,还察觉不出来。
“怎么了?可是在烦恼科举之事?”男人低沉的声音犹如悠远绵长的古琴之音,沉而不闷,撩人心悸。问话时,虞渊的动作停了下来。
虞九抓过他的大手,又把它放回头上,示意他继续,不要停,一边在心里脸红心跳双手捧大脸状嗷嗷嗷。
嗷嗷嗷!我阿兄的声音怎么可以这么好听,感觉半边身子都要酥麻掉了。这是不是就是书上说的听了会怀孕的声音!
【系统:宿主,都叫你不要乱看那些古早时期的言情小说了!辣鸡小说!毁我青春!带坏宿主!】
花痴的同时不忘回答兄长的问题。
“唔……阿兄听说有小娘子送你香囊了,那香囊如何,比我做的还要好看吗?”问这话时,虞九的眼神四处飘飞,声音却淡淡的,状似一脸漫不经心。
虞渊的心底却是一动,眼神幽深,也故作听不懂的样子:“什么香囊?我未曾收过。冉冉从哪里听说的?”是谁在冉冉面前搬弄是非,让我抓到……男人的眼角微眯,瞬间危险起来。[]
虞九浑然不知,他一听这话就炸了毛,哼哼,阿兄竟然想骗我!
翻身上压,一屁股坐在兄长胯上,两只细嫩的小爪子揪住眼前玄色劲衣的衣襟,傲娇哼哼道:“你撒谎,明明就有,上巳节那天!谁说的不重要,你就说是不是就是了!说!有没有我好看?”话落还威胁地蹭了蹭底下半硬的物事。
大有回答让他不舒服,就也不让他舒服之意。
被“威胁”的人也看够了他像小奶猫一样捍卫领地的炸毛模样,这让男人心底大悦,像喝了最醇厚的美酒一般,甜蜜醉人,配合他“老老实实”道:“我没有收,那香囊和女子我都未曾细看,想来,自是没有阿兄的宝贝好看。”
“别乱回答,我说的是香囊,几时说到这个了!”虽然还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是嘴角却是翘了起来,白皙如玉的脸庞也染上了旖旎的红晕。
虽然有些羞赧,但是小奶猫还是挥舞着小奶爪,虚张声势道:“下次也不要接受,外面的怎么抵得上家里的东西(虞九做的)。”
说完怕理由不够充分,又一脸严肃正经地加了句:“再说了,拿别人手短,你不是说,人情是最难还的吗?”
虞渊看着他小大人模样认真地劝自己不要收女孩子家的东西,心底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冉冉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这些举动背后的情感,但是,起码,他跟自己一样,希望两人的世界只有彼此,不容第三人融入。
虞渊也严肃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被他完全合乎逻辑巨有道理的理由说服了!
虞九郎满意了,就着跨坐的相连姿态,凑上前去。双唇相接,檀口轻启,放那滚烫大舌进来攻城掠池,细白双手搂着那人的脖颈,小巧的肉臀被人一手掌握,肆意揉弄,捏成喜欢的形状。勾勾缠缠,呼吸相闻,甜腻的轻吟和粗重的喘息在屋内响起。
虞渊还要在这里待上一天,视察冬季训练的成果。申时初,黄昏坊门即将关闭之际,虞九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仁和坊。
见到自己主子眼角发红,嘴唇微肿,浑身散发着甜腻的气息。阿书阿墨等人眼观鼻鼻观口,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上巳节过后,三月中旬,牵动大唐无数学子的科举便开考了。
大唐的科举尚在摸索阶段,制度并不完善,很多时候,问卷甚至不糊名,状元郎有时甚至是内定的,照搬府学的前三甲。虞九郎的美名在外,其文章学问获得了许多名士大家的称赞,在洛京府学“毕业考试”中,也是夺得了第一。所以即使是考最难中的“进士”科目,也是八分把握的。
再说了,考试的内容――对仗,帖经(填空题),杂文(箴,表,铭,赋,露布),方时务策这些在系统的“高三模式”备考下,已经做过了无数套卷子,可谓胸有成足。
说这么多,就是想说,身在考场中的虞九郎此时已经答完了题正在围观在场学子。考试分三场,只有通过了才能参加下一场,今天是最后一场。
刚才考官已经响了钟,“尚余三木烛时候”,提醒埋头写到飞起的举子们,三根木烛烧完,就要收卷了。木烛是大唐百姓在没有兔儿灯之前常用的照明之物,取特制的木条包住浸泡了煤油的布条燃烧,在这里被作为计时工具。几案上的木烛此时才烧了一支不到。
虞九想着,还不如沙漏呢。
虞九郎将卷子扣桌放好,将手放在几案上,撑着下巴,环视四周。所有学子都聚集在一起考试,一起赴考的司空曙和李约两人在虞九郎的东北角不远处。此时,两人都未放下毛笔。
司空曙明显比李约答得好,清瘦温和的青年此时正严谨细致都浏览行文,认真检查。司空曙出自清贫之家,家中唯一阿娘支撑,供他十年寒窗苦读,即使为了能够考中,谋个一官半职。所以他格外谨慎。而李约便不同了,他的学问其实比好友二人都要低,现在还在奋笔疾书。其实这次赶考也是图个新鲜和证明自己的机会。
待到木烛燃尽,司空、李约二人同虞九一同走出考场。旁边有或兴奋或面如灰色的举子大声讨论着题目,不时争辩几句,各执己见,互不相让。
虞九郎三人自是没有参与这么无聊的“对答案”环节。他的脸颊红扑扑的,大眼水汪汪,亮得惊人,兴奋溢于言表。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奖励“初中毕业旅行大礼包”,么么哒~,是双人情侣套餐的哟~】
33.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三十三
大礼包,一听就很有看头有木有!双人情侣套餐什么的,咳咳,我们的虞九郎还是个宝宝,他表示并不懂。.
告别友人回到家,用完晚膳,虞九郎就兴致勃勃的拉着兄长开始拆礼包。是的,这次的奖励是实物的。
说到这里,我们就不得不来八一八自称星际爱婴宝公司出品,编号x-2333的保姆机器人——昵称童童的来历了。
作为星际最大母婴公司最新开发的智能机器人,它本来是被一家富豪定制给新生儿的礼物,不仅安装了星际最新研发的空间纽(可以装得下一台机甲的空间),土豪还在星网上定了从出生、成长、成年期间的所有礼物(宝宝金水洗髓丸毕业旅行礼物之类的都放在了空间纽里),连智脑都是选择了据说是能够最大限度监督宝宝成才的太阳纪时代二十一世纪华夏爹妈版本,务必给新出生的宝贝最好的一切。
然而就在这架承载着富豪拳拳爱子之心的保姆系统出厂配送的阶段,坑爹的事情发生了!飞来横祸!天有不测风云!也不知道又是哪两家的二代少爷们又开始坑爹坑人民大业,没事开着新型的机甲(民用)在大街上溜达,一言不合开炮,城门失火,殃及了无辜经过的配送车这条池鱼。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此地恰是时空坐标不稳定地带,巨大的能量轰炸加重了混乱,甚至深深扭曲了一微米的空间,而我们原本即将带领富豪之子走上人生巅峰,迎娶高富帅现在只剩一个纳米级别芯片的x-2333就这样被时空带走,来到了不知道几千年前哪个时空的大唐。
但是!即使是穿越了时空,改变了时间,身为保姆机器人的使命却是万死不辞!吸收能量的同时,符合富豪之子设定的宝宝——原本应该为沈氏五郎的虞韶九就这样被选中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然而人心险恶,富贵权势惑人心,也为手握珍宝而不知的沈氏带来了灭门之灾。
咳咳,此事下次再表。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说,我们的系统x-2333它是有空间纽的,不过之前是处在异次元静止空间中。随着星网的连接,这里成为了星网和虞九次元的中间站,从星网购买的东西都是从这里出现,再由虞九郎接手。
这种凭空变出东西的设定,来自古早地球的土包子虞九郎将它视为西域胡人的幻术。
此时虞九郎便是从空间纽拿出了大礼包。既然穿到了大唐,原先准备给孩子的礼物便不适用了,但这难不倒万能的保姆系统,根据分析,系统直接将对宿主有用的东西留下,其他的都放在了星宝上拍卖,所得联邦币用于准备适用于宿主的奖励。这就是人工智能与古早机器人的最大差别。所以说,星网上那些说机器人可能会取代人类成为宇宙的主宰这种危险言论不是没有依据的,实在是现在的机器人啊,一个个都赛过人精啊!
空间纽里除了有自动双层防雨野外露营豪华帐篷、纳米级自动控温内衣,格洛克17型□□两把(星际高仿版,配子弹五百发),小型炸药一打(遇到危险生物/人,必要时,炸!),全球地图(哪里想看点哪里),火折子(别以为你披了个马甲群众就看不出你是打火机),光能mp3,瑞士军刀,指南针等。如果这些都算是比较正经严肃高大上的话,那后面的画风就有点突变了,防晒霜,野餐垫(什么鬼!)、全套烧烤架((¬_¬))、佐料一套……
我们是陶冶情操散心培养感情(?)增长见识开眼看世界征服星辰大海(?)的毕业旅行好吗?不是去野餐的好吗!
然而无论世人的眼光如何看待,我们的宿主表示收到的大礼包很合心意,简直就是量身定做!
【系统:废话,这是身为拥有一个吃货宿主的保姆系统的职业素质好吗?】
同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活字印刷术一样,历史的轨道再一次发生了变化,原本应该到一百多年后才会出现的指南针再一次被虞九郎准确的说是星际系统蝴蝶的小翅膀扇动,出现在了开元年间。
指南针的前身在战国时期便已经出现,然而名字和性质都不同,它的名字也不叫指南针,名为司南,这一称呼从战国延续到现在。最早记载有司南的是《鬼谷子》,上面写道:“郑人之取玉也,必载司南之车,为其不惑也。”郑人要去“取玉”,为了不迷失方向,必须要带上司南(借鉴百度)。用法是“司南之杓,投之于地,其柢指南。”。到大唐,司南仍然是以勺形式出现居多,到唐末,也有了指南铁鱼和蝌蚪形铁质指向器及水浮磁针等出现,到了几百年后的南宋王朝,才有了用于航海的罗盘,并渐渐西传到欧洲,开启了西方征服全球的大航海时代。
然而,这一切,都被一个来自天外却被时空本源(天道)接受的系统改变了。犹记昔年老道批语,“今夏五月,双星同宫,紫微星之精坠于终南圭峰之西,太白山下。其精化为白石,状如美玉,其间可窥星辰轮回,时有紫气复之。有一鹤发老道路过,望之曰‘此乃摇光玉也,得玉者,富贵权势不远也。’”
原本注定走向败落的王朝,是否有天道之子力挽狂澜?或许,这就是时空本源对此方世界留有的一线生机。
富贵,权势?不,或许是更深的不能言之于口的东西。毕竟,天机不可泄露。
身为顶级商人的虞渊,商业嗅觉十分敏锐。炸药这种可能会染上麻烦的东西先放着,指南针、打火机和瑞士军刀的市场巨大,尤其是指南针。大唐征服四海,广开商路后,海上的贸易便络绎不绝,虞家商行从虞渊接手起,便在虞九的建议下,有计划地开拓海上商路。
当然,指南针可用于航海,还是虞九郎提醒的。没办法,作为一个经历大唐星际双界教学的娃,虞家九郎总会无意识的“远见卓识”。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些都是在大唐可以制造的东西。在系统一事上,虞渊向来小心,因为这干系到自家阿弟的生命安全。虞渊很清楚,一旦拥有系统的事情暴露,冉冉将置于何种境地,只怕到时候连自己都保不住他。这种会失去虞九的危机感从小就伴随着虞渊,督促他,更快,更强大。这种危机感无人知晓,自然也无从得知这也是虞渊培养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的深层原因。
任何从系统得到的东西,除了虞九本身用的,其他东西只有不会被人怀疑,直接能在当前时空制造的,才能被虞渊允许光明正大地使用。
既然是好东西,也就本着钱不赚白不赚,永远不嫌多的想法,虞氏又一次不负大唐百姓所望,每上货,必惊人。
虞氏,就是大唐潮流的风向标!在不久的将来,它甚至将成为世界的风向标!代表着大唐的牡丹花开与黑色长剑相交形成的虞氏家徽的韶车、商船将从大唐出发,飘遍世界。
此时此刻,月上树梢,满月的皎洁光华照耀在大唐的每一寸国土上,和地上万家兔儿灯火遥相呼应,似乎,四海安定,歌舞升平。
虞家正房中,虞九爱不释手将东西清点了三遍,最后不舍将旅行大礼包的包裹放好,他现在有一件艰巨的任务要完成!
旅行的东西准备好了,可是要出门去玩,还要经过虞大家长的同意!
不知道,“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这个理由可不可以说服自家阿兄?阿兄的乖宝宝虞九郎挠挠头发,捧着大脸,烦恼地想。
34.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三十四
原本以为会是艰苦作战的劝说大业出乎意料地简单,一句简简单单的“答应冉冉的,阿兄自然会做到”,是誓言历经岁月大浪淘沙洗礼后,不变的光华。[]
“等我长大了,我们也一起去西游好不好?”
“如果到时候,冉冉的身体能够远行了,阿兄就带你去。”
那年,桃花树下,总角孩童和冷峻少年的一问一答,或绵软或清冷,交织着,仿佛跨越时间,犹在耳畔。
岁月荏苒,当年的不足膝高的孩童已经长成了初露风华的翩翩少年,那自出生起便存在的桃花树也亭亭如盖,不变的是,历久弥坚的誓言和珍爱。
长大后,一起去西域旅行!--开元十三年四月桃花树下记。
如今虞九身体”大好“,虞三郎自然兑现承诺,欣然同行。虞渊心疼他因为身体原因自小便被拘于室中,几乎无缘出远门。偏他也不哭不闹,乖巧得惹人疼。
难得他兴致勃勃,他又怎么舍得扫了他的兴。总归有自己护着,十几年的武功不是白练的,江湖上“第一剑”的名头也不是空穴来风的。
去西域游玩,是虞九郎从小便有的“雄心壮志”。从幼时见到的蓝眼睛以为的“妖怪”再到虞崒的描绘,再到自家家业的兴盛,让虞九郎对这片遥远的金黄大地产生了无限的遐想。而这一次想要踏上这片土地则更多的是为了寻找失踪在大漠深处的阿耶阿娘。
虽然在此之前,系统表示没有安装定位仪无能为力,搜救的人也回报没有发现相关人影。[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但是虞九郎却始终坚信,阿耶阿娘他们还活着,等着自己和阿兄去接他们!
兄弟二人一拍即合,决定等揭榜之后再行出发。趁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主要是虞九在讲,虞渊听),系统瞄准时机,偷偷地将空间纽里的某些东西快速丢到刚才的大礼包里,然后拍拍手,深藏功与名。
既然是情侣套餐大礼包,怎么会没有一些羞羞的东西?!孩子大了,总要为他的未来性.福做一些打算哒,一起旅行什么的,最适合做一些增进感情的事情了。不用太感谢,之所以不敢光明正大的放进礼包里,咳咳,主要是担心虞家长看到会想要将自己人道毁灭!
系统没看见的是,就在它将东西偷偷放入包裹的一瞬,虞渊抬起头来,朝那里望了一眼。虽然精神力没有虞九郎天赋高,但是高阶武者特有的敏锐程度很好地补足了这个遗憾。
几日后,考试终于放榜。不出所料,虞韶九的名字在榜单之上,屈居第二,虽然没有名列榜首,但是无碍,因为状元是一个虽然素有才名但内行人皆知盛名难副的宗室子弟,水分略大。大唐的科举,本身就不是特别完善,宗室子弟本就有荫蔽、特赐等特权,在受教育上更是占据天然优势,享受“名师辅导”,这是常出现的状况。这榜上便有超过一半人乃宗室出生。“广开才路”、官无门槛仍任重而道远。
此榜一出,榜下便躁动起来。府学里有些大胆的学子更是直接仗义执言,为虞九郎抱不平。虞九对此毫无感觉,前面说了,他对官场并不感兴趣。他觉得还是跟着自家阿兄学做生意好玩,看着成贯的铜钱往自己兜里钻,才是天下一大乐事!
虽然有些龌蹉,但是虞九郎心情甚佳。因为看榜的童子阿墨回来说,司空郎君也榜上有名,比较遗憾的是,李约倒是意料之中的落榜了。为了安慰友人,后来虞九还派人送去了虞氏还未出售的打火器和虞氏九刀(瑞士军刀),哄他开心。
送东西的阿书回来后便告知自家郎君,司空郎君这几日暂居李府中,邀虞九郎无事上门一聚。
一听这个,虞九倒是放下了心,有文初(司空曙的字)陪着他,想来在博(李约的字)很快便会振作起来的。
虽然不想入官场,但是及第后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中举之后,参拜官员,参加探花宴,关试,曲江会,是举人们必参加的活动,一来可以结交人脉,二来可以在将来的上司面前刷脸。
中榜之后,日子还是照样得过,并没有未来人想象中的从此加官进爵,娶上美娇娘,走向人生巅峰。大唐的举子及第后一般不会立即授予官职,《文献通考·选举考》有云:“唐时所放进士,每岁不过二三十人。士之及第者,未便解褐,入仕尚有试吏部一关。韩文公三试吏部无成,则十年犹布衣。且有出身二十年不获录者。”,也就是说你还要参加参加吏部的考试才能入仕。当然了,个别盛名在外的人才无须参加吏部的测试,只要你可以得到圣人的钦点便可入朝为官。
你问我,那科举的意义何在?
答:吏部的敲门砖和身份地位的象征。
吏试虞九郎暂时没有想要参加的想法,他现在正心心念念地准备开启西域旅行之旅。
听了虞九的打算,最终,虞渊决定唐伯年纪大了,在后方镇守,看家;谢师尊和孙老大夫同行,咳咳,孙老大夫表示自己老当益壮,实际上是最近听说虞九志不在官场,心花怒放,老在拐他做他的徒弟。三百轻骑暗中分批随行前往。既然是搜救自然要多带点人手,也是为了保障旅途安全。
当然,随行的还有一位意外的小可爱。爱称为小小的白色拂菻狗(哈巴狗),浑身雪白,小巧玲珑,是虞渊从西域带来给虞九的礼物,很得虞九郎的喜爱~虞九郎便也将它带上了,嘴里念叨着是陪它回娘家。
众人:…………
可想而知,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系统赠送的是东西都是两人份的,而虞家两位主子都不是自己吃肉让属下喝汤的性格,所以虞九郎花费了大笔魅力值在星宝上买了许多顶帐篷,加上其他诸如保暖衣之类的必须品,好在数量虽多,但是价钱都不贵。这些质量都很好,以后还可以循环利用,就当是给家里的骑兵配装备了。
随着虞九郎的成长,名气的增大,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他的魅力值便源源不断地增加,而他花费的地方也不多,所以现在花也没什么心疼的。
当然□□,炸药之类的大规模大威力杀伤武器还是只有两人拿着藏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轻易使用。毕竟这实在是超出这个世界人们的想象,不是不信任,而是没必要,没必要用它们来考验信任程度。人与人之间,有时候,保留一点神秘感,才会让彼此都安心。
总之,一个月后,虞氏一支普普通通只有三十多人的商队就这样带着大批的货物想着西域出发了。
35.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三十五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
龙衔宝盖承朝日,凰吐流苏带晚霞。百丈游丝争绕树,一群娇尾共啼花。
游蜂戏蝶千门侧,碧树银台万种色。复道交窗作合欢,双阙连甍垂凰翼。”
——《长安古意》
宏伟的长安城是在前隋的大兴城的基础上建造起来的,由前朝贵族宇文恺设计。屹立在龙首原平坦之地,北周尚黑,前隋覆灭北周建国,将都城建立于此,相传便是为了镇压黑龙,以示皇权之天应。
“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左社,面朝后市。
这是周礼关于都城的规制,到了大唐时,大部分已经不适用了,但长安城居中建极,坐南朝北,以朱雀大街为中轴线,左右对称,颇有上古之风。
这是如今世界上规模最大,最宏伟壮观的一座城市,居住人口超过百万,接纳来自世界各国的商队和使者团,名副其实的世界第一大都。
带着虞氏家徽的一队韶车在六月底的一日傍晚,慢悠悠地驶入这座世界上最著名的都城。
春明门前,排起了入城的长队。入城的车辆都需要检查登记,一行人便在城门口停了下来。
守门的小将们值守在此,显然对虞氏的商队已经十分熟悉。现在西边商路上就没有不知道虞氏商行的。
只见穿着一身盔甲,方脸周正,笑容爽利的将领头领上前跟周茽熟练地搭起话来。周茽和另外几位车行、珠宝行等的管事也在此次出行之列。几位都是洛京本部的总负责人,这次随同只是陪着自己主子巡视在长安的产业。
从洛阳到长安,虞渊顾及着虞九是第一次出远门,所以原本可以日行八百里好好的快车,硬是被走成了观光游览车的龟速。
一天半的时间都在车上,终于到达了西行的第一站。虞九兴奋地撩开韶车的帘子,迫不及待地往外看。
春明门的雄浑壮观自不必再说,仰着头,有趣的是,虞九意外的发现,那看上去就高大到令人敬畏的城门角楼上,竟然悬挂着灯笼状的兔儿灯,此时夜幕尚未拉下,城门前便已经开始点灯了。这种在异域人口中被称为唐灯的照明灯散发着柔和却绚烂的光芒,黑夜顷刻如白昼,透过高高的城门看去,好似长安城
内也笼罩在一层同样的黄光中。
巍巍大唐,盛世荣光。
在城门前看到自己家的东西,虞九那叫一个开心自豪,回过头来,招招手,嘴角的梨涡那就一个甜,兴冲冲地跟兄长分享自己的“大发现”,手往外向那一指,笑着说:“阿兄你快来看!快来!”
虞渊看他那小模样,也猜到了是何原因。这其实是虞氏和朝廷一直以来便有的合作。明面上,虞氏每年都为朝廷提供一批免费的兔儿灯用以道路城门、宫城的照明之用,救济贫苦人家以分庙堂之忧。(.无弹窗广告)暗地里,虞氏车行每年还为朝廷军中暗暗输送经过改造升级适用于战场的韶车。
虞九郎拥有远超于这个时代的技术,所以虞家拥有一批大唐最优秀的工匠。虽然朝廷眼馋,曾经派人来撬墙角,但几乎每一个真正有本事的工匠都婉拒了,即使有那么一两个愚蠢地想要走,那也是没接触都什么核心技术的帮工。
废话!虞氏的员工福利是全大唐最好!每天八小时工作时间,跟学子大臣们一样有沐休,每十天休息一日,月底有全勤奖,绩效考核优秀奖,年底还有双薪和过年大礼包,最佳员工评选等。最重要的是,干得好,还给分配房子!
你倒是告诉我,去哪里找这样高薪酬高福利的工作?!大唐虞氏,就是这么牛!可以说,现在能够进入虞氏商行干活,老百姓挤破头都想上!
你说什么?市农工商,商人最低等?拉倒吧,这可是虞氏!不得不说,虞氏的种种利民措施和虞家九郎的盛名,让虞氏商行在民间和朝廷中成为特殊的存在,甚至潜移默化地改变了老百姓甚至是统治者对商人这一群体的态度,虽然这改变只是细微,但是却是真实的存在。
他们,却是在影响着这个世界。
世人皆知,虞家两位当家人均是有爵位在身,其中九郎更是享有食邑。这让虞氏有别于其他的商人,在老百姓眼中,这就是“皇商”!
再退一万步说,为皇家服务,一不小心,犯个错可能就会人头落地,工作危险系数高达五颗星!所以虞氏这批最优秀的工匠一个个忠心耿耿,就差指天发誓自己对东家的万死不辞之心了。
这就是为什么虞氏如今成为一个庞然大物,民间传说富可敌国,却还能屹立不倒,不被打压,为朝廷所容忍的重要原因。要知道,即使是经商风气最为活跃的大唐,重农抑商仍然存在。所以洛京虞氏一直以来都不是一家独大,独吞蛋糕,而是将朝廷的利益同自己绑在了一起,从中求得一个平衡、生存的空间。这一点,自虞家三郎虞渊接任后,被发挥到极致。
当然,虞渊是不会告诉自己宝贝的冉冉这些生意上的弯弯道道、尔虞我诈的。于是他放下手中的书册,越过身,摸了摸他的头,十分配合得看向他手指所指的地方,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可是还等他开口夸自家阿弟几句,却被一声尖利的嘲讽打断。
“嘁!哪里来的土包子!一群市井奴!还不快给爷让开!”
声音很大,附近等入城的车队都能听见。两人下意识地望过去,只见旁边车道上,一辆装扮得异常华丽简直可以说是金光闪闪的韶车掀开的窗帘里,露出一个长着吊三角眼,嘴角一颗刁痣,一身横肉,却是嘴唇紫白,周身阴郁,无半分讨喜之感,年约十八、九的少年。
此刻话音刚落,看到虞家兄弟二人皆向他看来。更是下巴抬高,一脸嫌恶鄙夷。少年郎穿着时下最流行的锦衣圆袍款式,但是以虞九自小被孙老大夫□□所赐,很容易就看出此人平日只怕纵情声色,所以即使是再华丽的衣裳也压不住他脸如死白,身体被掏空的模样。
虞九浅浅地皱起了秀眉。长安城天子脚下重臣皇戚多,一块招牌砸下来,十个人里头没准就有九个做官的。虞九不欲给阿兄和家里惹麻烦,初来乍到便得罪所谓的“贵人”。于是便没理他的嘲讽,也没解释,看向窗外只做没听见,一派不与之计较的大气状。
而虞渊则是自打自家阿弟被人辱骂后,脸色就黑了下来。阴沉沉的,神色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厢两人不说话,甚至不再看他,再加上都是外貌极其出色之人,便将那恶意嘲讽的少年衬托得愈发像跳梁小丑。
二更:
两人举动让本来只是想嘲讽几句消消刚从李家郎君那受是我气的阴郁少年心里一下子更不舒坦了。
这少年的阿耶是近日刚被提拔进京的一个官员的儿子。自打进京了就被耶娘叮嘱着要跟那些本土老牌世家的少爷小姐们打好交道。但是长安身为天子脚下,前面就说了多的是重臣皇亲。
一个从“乡下小地方”来的官员的儿子自然是不会被排外的京城世家子接纳,而从小就被捧着的他现在却要来低下身来讨好那些根本就瞧不起他的人。他的心里越发厌恶那些家世仪态生来就比他高一等的人。偏偏,人称“翩翩虞郎,如日在东”的虞九郎正好是他最讨厌的那种人。
看到他连兔儿灯都不认识,刚才受到的气还没消散,立马就嘲讽出声了。他带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施舍和鄙夷继续讽刺道:“啧啧,乡巴佬,没见过吧,这叫做兔儿灯,是夜晚照明用的,虞氏出品的。我看你们这没见过世面的样,是从哪个小地方来的,就这样也敢到长安来,真是什么阿猫阿狗也敢出来闯了,呵呵。“接下来就听他在那大夸特夸这兔儿灯的好处,实则暗讽两人。
虞九这下真是哭笑不得了。这人还真是好笑到了极点,自己未曾同他搭话,不过随口一句,这位郎君便就跟点了爆竹似的,上赶着踩人,话里话外一副京城人而自己这群人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的自傲模样。偏偏他言语之间都是对自己和虞氏的夸奖。
虞九自小活在单纯的环境里,被自家阿兄如珍似宝保护地很好,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奇葩,略有点不知所措。
而虞渊看着他的眼神已经像一个死人了。
虞氏商队的人和守门的小将们也是全部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这个莫名其妙拦路挑衅的人。
呵呵,拜托!你现在口中的帝都人必备的灯具本就是你认为的“土包子”发明的好吗?!他还会不认识,用你介绍?!这还真是在在鲁班门前舞弄斧子,还嘲笑他连斧子都不认识。
那人说着说着,就发现别人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奇怪,像是在看一个耍猴的。他顿时脸就青了,还有点茫然。
最后还是他身旁长得虎头虎脑的小厮有眼色也更细心一点。对面的车队虽然低调,但是那特有的家徽他还是认得的。应该说,大唐人很少有不认识的。
早在自家郎君出声嘲讽后,他心里就噶登一声。他暗地里扯了扯自家阿郎的袖子,差点将他的袖子扯掉,小声提醒道:“阿郎,对面的好似便是虞氏商队之人。”就差直接说,您不要在卖蠢了!您不尴尬我替您感到害臊。
那漂亮地让人群噤声的少年旁边那位远远看起来便冷峻可怕眼神只让人打颤的男人恐怕就是虞家的当家。因为这两人的气质实在绝然,且虞氏的人隐隐以他们为主。再说了天下人皆知一条明面上的潜规则:虞家家主对其弟至宠,只要讨好了虞九郎,不愁生意没得做。
当然了,小厮并没有将这些推测也说出来,明显自家主子这次要丢大脸了,就别再触他霉头了。在正主面前扯大旗,实在是脸都被打肿了。
反观那少年郎,话头戛然而止,像是被捏住嗓子的母鸡,脸色一下子白了又青,青了又黑,变幻莫测,盯着那已经放下车帘子的韶车和家徽,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最后挥袖愤愤而去,怎么看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周围的人看着他这模样,哄堂大笑。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在眼前啊!
周围排队等候的人和车子很多,过不了今天,长安城吃饱了没事干爱八卦的父老乡亲们就都知道了新上任的京兆尹的儿子在城门口指着兔儿灯讽刺虞氏九郎“乡巴佬”的“壮举”,这一新鲜事越过平康坊有一只鹦鹉破案立功,被圣人封为绿衣使者和某某公主的绯闻,成功占得榜首。
新上任的京兆尹大人听后,在家里气得摔了杯子,将不成器的儿子怒骂了一顿。虞氏在民间民望所归,富可敌国,加之虞九郎这个“国民弟弟”,贵族中虽然没有人巴结,但是也绝对没有人轻易得罪他们,绝对是以礼相待。这下子好了,别说跟同僚们搞好关系,能保住屁股底下的位置就不错了!儿子坑爹啊!
此事不表,虞渊一行人登记检查完,便将那人抛在脑后,来到了位于平康坊里的虞宅。此地是长安城最繁华之地,东边挨着东市,靠近三大内,是权贵重臣府邸聚集地,长安地价的顶峰。
而虞氏向来,有钱,任性!买,买,买!
长安此时已经入夜了,街上虽然长灯伴路,但是因为里坊夜禁制度,街上却是寥寥几人,还都是赶着回家的。在大唐,天黑了还在外面走,呵呵,不好意思,巡查队和武侯(片儿警)会先抽一顿,再免费送您几天牢饭,长安监狱欢迎您~
毕竟夜晚还在外面乱走,非奸即盗啊,抓!全部抓起来!
承天门城楼上的鼓声从外往内一层层传去,城门开始缓缓关闭。虞渊一行人刚刚好卡着坊门关闭的时间,进入了平康坊,直往虞府去。
这是虞九第一次来到虞氏在长安的宅子,虽说没有洛京虞府来的大(废话!),但是却处处透着精致,看得出来是经过精心布置的,大体布局跟家里没有什么区别。
虞九走了一天的路,虽然还想四处看看宅子,但是却耐不住舟车劳顿,困意袭来。打了个秀气的小哈欠,就被虞渊打横抱起,往正屋走去。
长安,一夜好梦。
36.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三十六
翌日一大早,平康坊里,掩映在一片柳树繁花中的虞宅就开始忙碌起来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虞九则是睡到日上三更才起床,就这会还在榻上撒娇赖着。
已经穿戴整齐,练完一套日常回来的虞渊拿着他的小衣服坐在榻上,半抱着只穿着里衣的赖床少年,像小时候一般,哄着他穿上。
“阿兄,困……”昨晚太兴奋了,闹腾睡不着,虞九郎到很晚才睡下,现在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冉冉吃完再睡可好?”
“唔……不好,我还屁股疼。”出门玩是好事,但这年代的交通工具出行速度太慢了,坐车坐的久,屁股疼,虽说有最柔软的软垫,但架不住虞九郎那一身自小被虞渊当女娃娃娇养的细嫩皮子。
虞渊知道他是在撒娇,也纵容着他,顺着他的意思,布满老茧的大手撩开衣裳,在那肉肉多、形状饱满的小屁股上安抚地揉揉。
脑袋困成浆糊的虞九郎趴在榻上,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感觉那掌心温热,力度适当,舒服极了,忍不住嘤咛了一声后,那双揉捏的大手动作却瞬间顿了会。虞九郎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什么,瞬间就从榻上蹦起来,支支吾吾,满脸通红,耳根子都烧红了,羞的。
他的裤子还没穿上呢!阿兄他……他……阿兄又在作弄自己了!虞九害羞地想。
虞渊若无其事将炸毛的人从床榻另一边抱过来,继续帮他穿衣裳。一本正经,半点看不出来他刚才有调戏人的心思。
【系统:啧啧,这撩汉吃豆腐的技术,世风日下啊~】
年方十二的少年,身姿纤细高挑。虞渊素来喜爱给阿弟穿广袖,而他的眼光也没有错,似乎再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这翩若惊鸿、一身风流的衣裳样式了。即使是童童老是损自家宿主蠢萌二货老是崩人设,没脸看,但是也承认,从小便接受的异于常人的教育,使得大唐诸公备为推崇的汉魏风骨在少年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上好的冰蓝丝绸,用银丝绣着雅致繁复的木槿花纹,一根碧绿的羊脂玉发簪将墨发松松挽起,额间天生一抹朱红莲胎记,下巴微抬,嘴角一翘,便艳丽地仿佛能摄去人的心魄。
此时站在榻上,红着脸瞪人的小模样,差点让早已忍耐许久的男人化身为狼,扑倒吃干抹净。最终,男人还是熟练地运起内力将火气压了下去,只是克制地在少年额间烙下温柔一吻。(.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牵起他的手,走到饭桌边坐下。
坊市边上街道边上的街鼓敲击三百下后,东市大门被坊正拉开。在他身后,一瞬涌入无数拿着货物的商人和前往交易的百姓。周茽和沈聪等人早一步出发去到了市集里虞家的店铺巡查。
虞九则是慢悠悠地带着拂菻狗小小像巡视自己领土的国王一样,参观完自家宅子,又兜了一圈门外坊曲,没走多远,便回了府去了书房找一早上都在看账本的阿兄用午膳,完后兄弟俩人一同午觉。醒来后,也驱车前往了东市。
“四方珍奇,皆所积集”说的便是这长安城的东市。道路两旁整齐排列的店肆,叫卖声熙熙攘攘。来往摩肩接踵的行人中,市农工商皆有之。
虞九郎先陪着兄长去了虞家的店肆,虞渊去忙,他就在店里这里看看那里看看,顺便提点小意见。店里的二把手跟在他身后,拿着纸笔飞快地记,满脸红光,一脸狂热受宠若惊,恨不得这位祖宗多说几句,也恨不得自己多生出几只手。要知道,可不是随随便便哪家店铺都能够得到虞氏九郎的指点的,即使他们是虞家名下的产业。
虞渊虽然一直在跟管事的说话,但是眼睛的余光却一直留意着他阿弟,看到他根据店里的布置和设施提出中肯的意见,脸上带着游刃有余和胸有沟壑的淡然神情。虞渊缓缓地勾起嘴角,神色柔和地不可思议。
可怜了旁边正在战战兢兢汇报的管事,看着这笑容,就跟见了鬼似的惊悚。
处理完事情,虞渊就陪着阿弟开始逛街。洛京里的三个集市,虞九都曾去过,还不止一次。不得不说,长安城的市集比洛京的大不说,也更繁华。这也难怪,西京长安天然距离西域更近,是西域商路上的第一个“大型货物中转站”。
兄弟俩难得有闲心,走走逛逛,虞九挑了几块胡商贩卖的难得的布料皮子,打算给阿兄冬天做一身衣裳。因为备考,好久没有用针了,不知道绣花针功力有没有退化。之后又在坟典书肆里惊喜地淘到几本未见过的古书。
两人和后面几个护卫走走停停,逛地(主要是虞韶九)津津有味,殊不知,在旁人眼里,他们一行人才是入了别人眼的真正的风景,尤其是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虞家九郎。
美人嘛,大家都爱看。尤其这事跟凑热闹放在一起,更是杀伤力翻倍,这都是有例可循的,最典型的便是魏晋时期公认的美男子卫玠,有史记载,“京师人士闻其姿容,观者如堵。玠劳疾遂甚,永嘉六年卒,时年二十七,时人谓玠被看杀。”
行人渐渐朝他们这里涌来,虞韶九眼带惊奇,左右观看,毫无知觉,虞渊却是察觉到了什么,剑眉皱起,眉宇间一股煞气,煞气外放,顿时旁边几个试图挤过来的人就狠狠打了一个寒颤,停下了脚步。
往后打了个手势,虞渊悄悄用内力在路人和阿弟间形成一股屏障,将人儿往自己怀里一带,然后轻功微步一使,众人就直觉眼前一阵清风拂过,美人便不见了踪迹,犹如繁华闹市中的一场梦一般,心下不禁怅然失落。
却说这厢虞渊将人带走,路上随手买了一顶帷帽。等停下的时候,虞韶九就觉着眼前一暗,纱幔遮住了自己的脸。
虞韶九不知何意,想要掀开,就感觉虞渊按住他的手,低下身子替他整理了一下帷帽和被风吹地有些许乱的青丝。
温热的大手从帷帽下伸入,轻轻,似有若无地碰触着脸颊,戴着挡住脸的帷帽,看不见他的神情,虞韶九不知为何,突然觉着被碰过的地方似乎有些灼人的烫。
“莫摘,带着吧,日头晒。”
阿大阿二:……
抬起头,头顶一片阴云成片,炎夏里难得的阴天。
小八:主子你的占有欲敢再强点吗?!奴仿佛闻到了整条街上的醋味了,咳咳。
虞韶九没什么意见,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拐过街角,一阵悠扬的乐音传来。
这就是东市有别于洛京的又一个地方了,在这里是允许伎人在街上耍杂技唱百戏的,有时候还有一些“音乐人”拉琴献艺,当然参与者大多都是技艺高超的胡人胡姬,地点大多在酒肆门前,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客官。
虞韶九他们便是遇上了这样的场合。眼前的胡姬容貌美艳,褐发蓝眼,长发卷曲,穿着粟特地区特有的服饰,身形婀娜,媚眼如波,细指轻抚箜篌,潺潺乐声就流了出来。
以虞韶九的耳力自是听得出,此人有两把刷子。乐声缠绵悱恻,不失为一曲好曲,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弹奏,让保守的虞韶九有些哑然惊讶。
胡姬弹奏完,便收起了箜篌,站起身来立在一旁,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什么。反倒是边上酒肆的当家嘴角上扬,带着三分傲气七分得意,扬眉说道:“各位郎君,可服气?”
围观的人大多都是年轻郎君,本就是垂涎美人才来此,此时纷纷应道:“白姬的技艺乃长安一绝,某等甘拜下风,今日得见美人,合该醉饮一大白,来呀,博士,上酒!”
虞韶九听了一会,便知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胡巴酒肆今日“搞活动”,凡是箜篌或其他演奏能胜过这白姬的,店内今日不做生意,所有人酒水全免。若是不敌,“挑战者”便要掏钱买一定的酒。说白了,只是个惹眼球的活动罢了。
虞韶九一听免费,立马就跃跃欲试了!他最爱的就是免费的东西了\(^o^)/~
虞渊知道他的小爱好,这会有帷帽遮着,也就没拦着他,任他胡闹去。
白当家这会正忙着应付想要白姬陪酒的客官们,嘴角大咧,心里那叫一个乐啊。就听得人群中传来一声“刺耳”的“我要挑战!”
听说又有人挑战白姬了,人群都往这边涌来,凑热闹围观的不胜枚举。阿甫便是其中一人,他素来喜欢到胡巴酒肆喝酒,为的就是那白姬美人和那一手冠绝长安的箜篌之技。
他使尽浑身解数,终于突破外围,挤到了中间,刚想拍肩膀问一下旁边的哥们是哪个不自量力的挑战白姬,就奇怪地发现周遭的人像是魔怔了,安静的可怕。
突然人群一阵躁动,阿甫一个踉跄竟然被挤到了最前面。
抬头刚想大骂出口,却在眼睛接触到那少年之后,一瞬间安静下来。
场中的是一袭冰蓝衣衫的少年,戴着的帷帽遮住他大半的容貌,只露出弧度优美的下巴。只见他随意坐在桌子上,一条长腿横在桌子上,衣袂飘飘,另一条长腿垂在桌子旁,来回晃荡,颇为潇洒不羁,又带着孩童的稚气。
双手看似随意地拨动琴弦,轻快洒脱,节奏明快的音符便回响在每个听众心中。仿佛置身于红尘江湖中,一柄剑,一匹马,与三俩友人相伴仗剑走天涯,路见不平,惩恶扶弱,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如此便已过得了百年快意人生。
然而,等音乐停止,众人大梦初醒,回过神来,才发现,哪里有什么江湖快意人生,只有那高坐在桌子上的少年被风扬起的衣袂和纱幔微微。
一曲《逍遥江湖游》,一场江湖红尘梦。
这是虞韶九为失踪下落不明的阿耶虞樊作的曲子。
虞渊就站在虞韶九身后,此刻看着场中那人飞扬明媚的身影,墨色眸子微暖,浮起了笑意和宠溺,还带着几分与有荣焉的自豪。
吾家少年初长成,雏凤初鸣,来自终将得万人俯仰。
37.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三十七
夜幕降临,三百暮鼓齐响,长安城老百姓开始进入“夜生活”。(.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平康坊是长安城最繁华的住宅区没错,这里住的人非富即贵也没错。东边隔着个东市不远处就是崇仁坊,客栈旅店林立。每年春天科举考试,学子们都会云集在这里备考。
而这两者恰恰常常都是话本传奇里和佳人艺.妓演绎风花雪月,花前月下,红颜知己的人物。
咳咳,以上,所以平康坊也是长安老百姓口里的吃花酒逛窑.子的风花雪月之地,良家小娘子们心中最不耻的地方,说起来还会吐几口唾沫,撕烂几个手帕,聚在一起骂一骂秦楼里几个有名的妖艳贱.货。
暮帘渐渐拉起,天还未大黑,天边还残余着几缕昏黄夕阳。平康坊的街道坊曲上,却已经是红灯笼高高挂起,一片笙歌鼎沸,坦胸露乳的罗袖舞女,轻歌曼舞,姿态妖娆。不时有那锦衣圆袍的纨绔从花楼里醉醺醺地走出,也有那二楼雅座上穿着青衫的三俩学子与那弹琴佳人言笑晏晏。
虞渊一行人从东市回府已经很晚了,曲坊里走不得大型车辆,几人于是漫步而行,于是正好赶上这一出。虞九郎少不更事,没反应过来,好奇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热闹场面。
虞渊的脸色却是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第一反应是伸手遮住怀里人的眼睛。还未等虞渊吩咐人换道走,就见秦楼前,几个着粉色露乳大袖裙,浓妆妖娆的女子笑盈盈地将手中的香帕扔向他,捂着嘴娇羞邀请道:“郎君,您来呀~奴家就盼着您了~”
那几张帕子被风吹着,正好有一张绣着鸳鸯的香帕飘入了虞渊的怀里,被虞九郎手接到了。(.)
虞九扒下兄长的手,看向手中的帕子,虽然很快就被身边的人轻拍掉了,但是他还是看清了上面绣着的诗句:
粉香汗湿瑶琴轸,春逗酥融绵雨膏。
浴罢檀郎扪弄处,灵华凉沁紫葡萄。
此诗乃平康名妓赵鸾鸾所做,名为《酥乳》,写的是那男.欢.女.爱云雨之事。大唐风气开放,女性的社会地位较高,这方面也比较开放。只能说花楼里的小娘子们都很大胆露骨,放荡不羁啊!
虞九郎自然不知道这首诗,但是抵不住大才子他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看得懂啊!哄得一下,少年的脸瞬间就烧起来了,红霞满布,煞是艳丽。
这…这是什么啊!啊!
虞渊眼神犹如杀人剑影直直射向那几个当街大胆调戏的伎子,锐利地好似能在人身上划下血淋淋的伤口。佳人立即脸色一白,两股战战,仓皇避开。
拍拍雪白胸脯压惊,原本以为是一个让人眼前大亮的难得俊俏郎君~哪知是龇牙咆哮的猛虎!
虞九羞得抬不起头来,下意识地不敢看虞渊的眼睛,左顾右盼,就是不看他,低着头脚踢着地上的石头。后面的护卫也被这始料未及的一幕震惊得回不过神来。
阿大阿二小八:(⊙口⊙)?!
“冉冉莫看。”说完揽人,轻功一跃就犹如飞鸟越林越过屋檐借着夜色,往东南隅的虞宅掠去。
虞韶九红着脸,鬼使神差地回头看向刚才的秦楼,惊鸿一瞥,突然瞄到秦楼二楼雅间半开的棱窗里,衣裳半褪的女子坐在一官人怀里,唇舌交缠。那女子也正好看过来,楞了一下,竟笑盈盈地冲虞韶九眨了一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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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嗯……虞韶九浑身燥热,迷迷糊糊的想着风轮是坏了吗?怎这般热,难耐地摩搓白玉长腿,却发现双腿无法合拢,自己双腿大张,正跨坐在一人身上。那人好像埋首于自己胸前……啊!檀口绵软地嘤咛一声,红缨被轻咬了一口,酥酥麻麻,推不开,好像全身的力气都在那肆虐的薄唇下散去,无力地靠在那人肩上轻喘。
张开眼,眼前光影朦胧,仿佛置身于云雾之中,起起伏伏,看不清人影。忽而窗外灯笼暖光一缕照进来,打在烙下专□□满意足抬起头来的人脸上,眉眼似剑,容颜如霜。一声不成句的“阿兄”被封于相接的双唇之间,月色如歌,莺莺婀婀……
“见过世面”后的那晚,十三岁的少年,口中叫着“阿兄”,在梦中长成了大人。
这直接导致了隔日清晨,天色未亮的主屋大榻上,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虞韶九红着小脸,蹑手蹑脚从床上爬起来,做贼一样小跑进屋里的净室,期间红晕从未褪去。
在他的背后,他没看到,榻上本该熟睡的另一人睁开了带笑的眼眸,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背影,嘴角微勾。长指摩搓着手中的白浊,忽然低下头舔了一口,笑得邪魅狂狷,冰雪融化,满室失色。
【系统:叮!恭喜宿主进入喜闻乐见鸡飞狗跳的青春成长期!获得人道援助:《龙阳十八式》、《古代春宫图大全》、《闺中秘事》等书籍,请宿主务必认真研读学习,争取早日掌握全部知识,为将来的幸福生活打下坚实基础。】
【叮!开启“房中术”日常,不定时教学,本课程采取理论与实践结合的教学模式,我们的目标是——成为磨人的小妖精![握拳严肃脸]
【第一课:《男生青春期生理卫生知识讲座》。青春期是指个体的性机能从还没有成熟到成熟的阶段,在生物学上是指人体由不成熟发育到成熟的转化时期。对于男性来说,青春期的最大特点是性.成.熟。春梦遗.精是其重要标志……】
虞韶九唇微张,保持着惊呆的模样,边洗亵裤,边听完了半个时辰的生理科普课。
这日早晨,长安虞府的早膳气氛有点诡异。一向爱撒娇说话的虞九郎异常安静,只低下头狂喝粥,期间看都不看虞三郎一眼。而虞三郎却是破天荒唇角带笑宠溺地看着他,一直往阿弟碗里添东西。
最后虞九郎后知后觉地看着眼前碗里堆成小山的东西,带点恼羞成怒,自以为狠狠地瞪了虞三一眼。
这事还没完,早膳吃撑了在庭院散步的虞韶九不幸遇到了庭院里慢悠悠打“五禽戏”的孙老大夫。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木有!花甲之年仍然精神抖擞的老人家一见到虞九郎,打量了他的脸色,目光揶揄,打趣他:“哟~长大了,我们漂亮小九郎可以嫁人了~”
虞韶九:……
因为这茬,整整两天虞韶九都没到药房里帮孙大夫。
38.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三十八
说起到药房帮忙这事,就要回溯到虞韶九小时候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孙老大夫从虞小九小时候起便慧眼识人,认为他骨骼清奇,是适合学医的好苗苗。虽然至今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自从玄元丹也就是锻.□□出现之后,更是认准了要收他为徒,培养他成为像他师祖孙思邈的一代神医。
咳咳,是的,孙老大夫,原名孙济仁,虽然乃孙姓,却不是药王的后代。他的师尊身为师祖老人家中最中庸的弟子,虽然开拓不成,守成还是可以的。但是孙老大夫他天资聪颖啊,很快就青出于蓝,在偌大的江湖上闯出了一番名堂,渐渐有了神医的称号。
但是那些拿着大把银子哭着喊着求神医救命的人都不知道的是,其实他最擅长的不是那济世救人的医术,而是杀人于无形的毒术。当然啦,被师尊他老人家从小教导要以师祖为偶像,以济世救人为毕生目标,孙济仁熊孩子也只能将毒术作为自己的小爱好什么的,平时兴起了就在病人身上做点无伤大雅的小实验。
常言道,常在江湖走,哪能不挨刀呢,咳,不湿鞋呢。有一次在给一位三品大官的儿子治花柳病时,活到四十只是从熊孩子变成了老顽童颇为厌恶此人平日里强抢良家子糟蹋小娘子的恶行,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教训。没想到,不小心玩脱了,那纨绔子弟真不能人道了!虽说恶人遭报应了,人人拍手称庆。
但是人家是朝廷重臣,有权有势,孙老大夫想了想,趁还没有东窗事发之前,赶忙地就带着小药童收拾包裹连夜隐姓埋名易容逃命去了。
后来遇到了傻大个虞樊这个后生,被以礼相待,好吃好喝伺候着。觉得逃难生活略有点不符合神医的风范的孙老大夫,于是就跟着虞樊签了什么几年的雇佣协定回了虞府,当起了虞府的专属大夫,没事就救扶一下老百姓,研究点□□什么的,日子过得比之前滋润多了,也就没提挪窝的事。
虞韶九虽然幼时因着吃药扎针之事颇为惧怕他,后来却是跟老顽童孙老大夫成为了忘年交,有事没事就被拐着去帮忙不说,还帮他兑换了一些现代医书,虽然对于一个古人来说确实艰涩难懂,但是一些先进的理念还是令老人家茅塞顿开,奉为至宝。(.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洛阳城就有一家名为“大唐第一医”的医馆(没错,孙老大夫他还是一个中二老人家),开业以来由于“酷炫狂霸拽”的名字,历经无数踢馆,至今无有一败,相反医治好了无数奇难杂症。虽然费用不菲,且每个从医馆里出来的人都一副“往事不堪回首莫要再提再提老子跟你翻脸”的便秘样,但是看病的人还是前仆后继。
孙老大夫调戏完小九郎,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心头念着是不是该配置点玫瑰膏了。好像有几味药材库里没有。想起远在洛京看家的“唐正经”,哼哼几声,撇撇嘴,觉得没有唐正经帮忙收集药材,真是不方便啊。
虞韶九还不知自己家的大人正在为自己的“幸福生活”做准备,知道了肯定就不止是几天不理他这么简单了。
虞渊早上被恼羞成怒的虞九郎赶出门工作去了,虽然是出来玩的,但是虞氏的商业版图巨大,虽然虞渊底下培养的能人无数,大事还是要依靠虞渊决策的。所以出发前还是要安顿要长安的事情才能走的安心。于是这一趟长安行虞三郎还是没多少时间陪他家亲爱的冉冉。
破天荒的,虞家三郎今日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越发显得丰神俊朗,看羞了一众街上的小娘子。出门前,摸着阿弟的脸,一身玄衣的男人细细嘱咐,出门玩要戴上帷帽,带着护卫,不要乱吃外面的东西,不要跟陌生人讲话,早点回家等等。
虞九这些话从早膳时听到现在,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虽然他一点也不厌烦,但是看着天色,觉得阿兄再不走估计可以留下来吃完午膳再出门了。
于是他踮起脚,在那薄唇上亲了一口,堵住了他的话。虞渊楞了一下,然后就将人托着屁股抱起,反客为主,撬开贝齿,大舌肆意在小巧的檀口里掠夺,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最后退出的时候,轻轻的咬了咬虞小九的唇,有些叹道:“冉冉,快些长大吧。”
不知为何,虞韶九听着这句不明所以的话,莫名的脸又有些烧红。嘴上的反驳也有些软,像是在撒娇,“我早就长大了,是兄长一直把我当小孩看!”
虞渊只是看着他,眼眸幽暗,笑而不语。
虞家长出门后,虞韶九身后跟着小厮阿书阿墨,还有一众护卫,也出了门。早就听说长安城里的小吃样式比洛京的多,来到长安,吃货九自是要细细品尝一番的。
“郎君,郎君你等等我呀!”阿书一把抓过小贩手里的饼子,扔下几个铜板,就追着自己家郎君跑去
。连轻功都用上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将人给丢了,到时候阿郎还不得将他宰了!
虞韶九带着帷帽,也不用维持形象了,蹲在一家散发着花香的饼子铺前,看着炉子上一个个五颜六色的所谓“花饼”,十分好奇。口水都要露出来了,对着摊主喊道:“大娘,麻烦这些花饼各来一枚!
“大娘?!老娘有那么老吗?”被唤作大娘的女子表示十分不开心。身为秦楼的招牌之一,今年年方十八的娘子对自己的容貌可是颇为自得。
虞韶九这才将黏着的目光从炉子上扯开,看向摊主。这一看,吓了自己一跳!
这不是昨天花楼上那女子吗?!虞韶九觉得昨晚无意间看到了那一幕,所以才会做那样奇怪的梦,还沾湿了裤子!所以对这女子的容貌记得十分清楚,即使现在她卸掉了浓妆还是立马认出了她。
“你!你不是花楼……唔!”一块花香满溢的饼子堵住了虞韶九脱口而出的话。
“哈哈哈那什么,小郎君,这花饼好吃不?!”那女子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趁楼里白日里没什么生意出门赚个外快还会被人认出来,她深知自己卸去妆容之后便是两个人,估计连自己阿耶阿娘都认不出的呀!
真真是奇人啊!这要是被他一喊出来,自己这算是兴隆的花饼摊子就没得做了,赶忙就堵住了他的话。
暗地里护着的护卫见这大娘对自家郎君举止不敬,立马上前想要制住她。虞韶九却像是忽然间想到什么,制止了他们。
阿书提着一大堆花饼,有点纳闷地看着门内将自己一群人支开,和刚才的摊主大娘谈话的自家郎君。戳了戳身旁的阿墨,“哎,你说,郎君和那大娘说什么呢,还不让我们听?要不是那大娘看上去像是已为人妇,我都要想歪了。”
“不知道。郎君吩咐,我们听着就是了。”同机灵的阿书不同,老实木讷的阿墨摇摇头。
”呆子!“阿书摇摇头,继续盯着雅间。过会又像做贼一样耳朵贴着门,想要听听看里面的谈话。可惜,这房门也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隔音效果极佳,什么也没听到。
屋内。虞韶九进门就摘下了帷帽,毕竟请人喝茶还带着帽子,实为不礼。女子这下也认出来了这是昨晚惊鸿一瞥那俏丽小郎君,毕竟,这样的容貌,平生未见,自然难忘。
“郎君叫奴来,说是有事相问,不知所为何事?”
“额……昨日你与那人那般亲密,你们是家人关系吗?”虞韶九脸色通红,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那自昨晚后就困扰着自己的问题。
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女子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露出来了。“天哪这是谁家的小郎君,竟是这般不更人事!奴是那花楼女子,那人不就是恩客嘛!家人之间怎会做这云雨之事!”女子没说出口的是,那不是乱伦背德吗?!可是看到这般玉人,又觉着不能让这些污秽之事污染了他。
虞韶九有些懵,踟蹰着,又问了一句,“那兄弟间会亲吻吗?”
“自然是不会了!这是夫妻爱侣之间才会做的事。当然了,还有如奴家这般以色伺人的。”说完,眨了眨眼,做出娇滴滴的模样。
“夫妻爱侣吗?”虞韶九口中喃喃,已经打道回府的人儿,坐在花亭里的石椅上,托着腮帮子,皱眉像是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有时捂着小脸通红痴痴地笑,有时又噘着嘴状似苦恼。
阿书看着,忧心忡忡的想,自家绝顶聪慧的小郎君莫不是傻了?怎又是笑又是哭的。
39.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三十九
“小九还问了什么?”
“九郎君并未再说什么,谢别那女子后,便独自在天香居坐了一个时辰,回来后又在花亭里坐了半个时辰,如今已经回房了。(.)”
“你们今日做的很好,下去领赏吧。”
“谢阿郎。”
虞渊没想到继昨晚之后,今日回府竟然还会收到这样一番“大惊喜”。原本是念着阿弟尚且年幼,想要亲自教导他慢慢开窍,渐渐明白自己的情感的,最好的结局便是能回应自己。
他早已知晓两人间并非乃血亲,这件事虞渊并不打算隐瞒虞九郎,于是血缘并不会成为阻碍。但即使是突破了这层障碍,古来龙阳短袖,有悖天伦,一向为世人所不接受。但这份在旁人眼里不和伦理甚至惊世骇俗的感情于他而言,却是此生最想要守护的东西。
这条道路有多难走,他风雨无惧,他只要确保披荆斩棘后,道路的尽头是那人甜蜜的笑容便足矣。世俗的眼光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所怕的只是,从小被自己放在心口宠溺养大的宝贝因为自己,为世人所伤。
这个过程需要多久,虞渊并不急,从几年前从梦中狼狈醒来,沾湿亵裤。他便已经布下了因爱而起名为占有的天罗地网。
不料今日却是被一个意外猛地打破了循序渐进的步调。饶是自负如虞渊,原本对自家小孩的感情有八成以上把握,现在也不免心下忐忑,患得患失,脑海里不时出现一些阴暗的想法,整个人陷入阴霾里。
冉冉会怎么想呢?明白了情.爱之事之后,会觉得自己那样对他恶心吗?以后会疏离自己吗?
即便如此,我虞渊也绝无放手的可能!虞渊清楚的记得,有一年,常年只有一个小主人,以至于繁华却清冷的虞宅里增添了一位意外成员,慢慢地,便开始多了许多的人声和欢乐。
五岁之后,虞渊身后有了一个小小又娇气的不得了的奶娃娃跌跌撞撞地跟着,软软地叫他阿兄,走到哪,跟到哪,不让跟就瘪着小嘴泪汪汪委屈地哭。因为体弱的缘故,他的哭声浑然不似寻常儿童的嚎啕大哭,而是小奶猫般弱弱的呜咽,声音可怜到让人恨不得将他抱在怀里哄,事事都依他。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他将奄奄一息的婴孩从雪地里捡回来,宠他,护他,怕他哭,怕他疼,怕他冷,怕他饿,世人皆笑他养阿弟如养小情人,他起先一笑而过。后来,却一语成谶,意料之外而又理所当然地,爱上了自己宠着养大的人儿。他早发过誓,这一生,无论是谁,就算是他自己,也绝不能将他从我身边夺走!
想起那个被自己放在心尖尖上养了十三年的孩子,虞三郎眼底因为刚才的念头而起的阴霾散去,周身因为情绪暴烈无法控制的剑气也慢慢消失。
十三年的无间相伴,岁月里的共同成长,细水流长,在不懂爱的年纪,便已经付出了爱。从最初的亲昵喜爱到渐渐演变成为带有浓烈欲.望和占有欲的禁忌情感,虞渊分得很清楚,也想得很清楚。
打小时候里,虞家三郎就不爱笑也不像别的小童那般天真爱闹,耶娘都说他老成稳重地不像个小孩子,从会走路起便不用人照顾,一副小大人模样。虞父虞母常年在外,他也不哭不闹,吵着要耶娘,小小年纪,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和想要的东西,唯一的爱好便是习武,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就连习武也只是逃避烦人枯燥的学习打发时间的“爱好”。
但是后来,他遇到了世界上自己最想要呵护的,想要占有一辈子的宝贝。就像是守着宝藏的巨龙,小心翼翼,虎视眈眈,怕怀里的宝贝被风吹到被雨打到,又怕外人觊觎,温柔又凶猛,强大又胆小。爱到深处,即使是强大到足以毁天灭地的人,也不免患得患失。
巨龙的宝贝虞韶九此时对另一人内心的惊涛骇浪浑然不知,屋内灯火微暗,帷幔重重,他躺在榻上,纠结地扯着被子在大床上滚来滚去,将原本柔顺的一头墨发都变成了鸡窝头。纠结了许久也没得出一个结果来,虞韶九开始向自己的“闺蜜”兼“人生导师”系统童童寻求帮助。
【童童,你说……阿兄他喜欢我吗?】
虞韶九作为被系统半教大的孩子,加上另一位负责投喂的大家长并没有教导普及大唐俗世婚姻恋爱三观,所以他很好地继承了未来星际世界海纳百川宽容开放到不可思议的婚姻恋爱思想――不论性别,跨越种族,超越血缘,只要有爱,一切自由。
一切都是为了更多的新生儿和宇宙里广阔无边的未征服星辰大海!没办法,未来星际时代,联邦的领土实在是太大了,即使数以千亿的人口也不能满足联邦开拓的脚步。
所以虞渊都不知道,我们的宝宝他除了没有性别的障碍外,也并没有兄弟不能在一起的伦理观念。之前是未开窍,加上当局者迷,误以为与兄长的感情是亲人间的亲昵,虽有异样却未曾多想。如今,经过旁人的点播,本就聪慧的虞九郎忽然意识到,自己往日里喜欢跟兄长做那舒服亲昵之事,那些想要跟兄长永远在一起、极端排斥今日那个大娘说的那般阿兄以后会娶妻生子的念头,这一切,都是因为爱。
心动不如行动,虞九郎从来不是那犹豫不决,懦弱不前之人,他很容易甚至堪称是愉悦地就接受了自己喜欢阿兄这件事情。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这份感情早已水到渠成,一朝破土,便一发不可收拾。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还是蛮带感的嘛!所以他现在烦恼的只剩下,阿兄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啊?
【系统:虞家三郎对宿主的好感度目前累计为本时空最高。另外,请宿主注意,宿主与虞家三郎本就是伴侣关系,此关系除非经过当事双方的申请,否则不可解除。】
【伴、伴侣关系?!这是什么?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件事?】虞韶九这下真被吓到了,自己跟阿兄早已是伴侣关系?!谁定下的?虽然很开心还有那么点窃喜,好吧是很多点,但是,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自己完全没有印象!
【十三年前,宿主的阿娘幽娘与虞氏云七娘定下的娃娃亲。】
【原来是我阿娘订的娃娃亲啊……额…童童……我刚刚好像听错了,你刚刚说什么?再、再说一遍!】方才还因少年慕艾而欢脱羞涩的声音戛然而止,下一刻,轻松的气氛被打破,夜里的凉风吹进来,正是六月酷暑的天,虞九却莫名觉得打了个冷颤。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他语气下意识地放得很轻,带着不可置信,小心翼翼地求证。
【十三年前,你阿娘与云七娘定下的娃娃亲。】然而,智能机器人终究是机器人,没听出宿主的不对劲,而是按照程序设定,尽忠职守地重复了一遍。
于是,下一刻,系统便奇怪地“看”到宿主的身体猛地僵住,腺上激素、血压瞬间上升了几个高度,脸色大变。
“我娘不就是云七娘吗?!另一个阿娘是怎么回事?童童你……这是怎么回事?!”虞韶九几乎是在系统出声重复的下一刻,就出声打断,因为对话里透出的消息太过震惊,还无意识地在现实中直接喊了出来。
虞韶九震惊、不解。
自己怎么会不是虞家的孩子呢?睁开眼在这世上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阿兄,被阿兄养大,怎么会不是阿兄的阿弟呢?!怎会不是阿耶阿娘的孩子呢?如果不是,那我的阿耶阿娘又是谁?我又是谁?
即使是想要拼命否认,虞韶九也清楚地知道,系统从来不会说谎,机器人守则几大定律便有绝对服从的设定。而且童童告诉过他,系统是在自己出生前就绑定的,也就是说,它绝不会出错!
【系统:宿主情绪波动异常超出均值,请保持冷静!冷静!】
然而这时候,虞韶九完全听不进去系统的劝告,在猝不及防的情况得知自己的身世,他只觉得多年来坚守的事实被颠覆,头脑一片混沌,手足无措,茫然不解,随之而来的便是深深的恐惧。
阿兄……阿兄……
此时此刻,虞韶九下意识地寻求阿兄依靠。
刚刚进门的虞渊看到的便是自家宝贝穿着中衣,头发散乱,眼眶通红,泫然欲泣的模样。平日里灵动的大眼美眸一片无措潸然,连鞋都顾不上穿就下榻朝自己奔来。
“呜阿兄……”那带着哭音的尾音一颤,虞渊便像是被人用针往心上狠狠一戳般生疼。
“冉冉不哭,阿兄在这。”连带着虞渊哄人的声音也有点慌乱。
“阿兄,我不是阿娘的孩子吗?”
虞渊内心嘎噔一下,肩背一僵,嘴角无奈苦笑,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40.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四十
夜色渐渐深了,今夜刚好是月圆之夜,漫天月华如薄纱笼罩整个大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群芳皆睡去,清风吹拂过的刹那,庭院里的昙花却像是被召唤一般,齐齐绽放,远远望去,疑是仙姬夜半结伴来。
花影摇窗,正房里的谈话声也接近尾声。
虞三郎替虞九郎穿上外衫,防着受凉,随后将他连锦被抱在怀里,像是以往讲睡前故事一般,缓缓将十几年前那桩扑朔迷离的灭门惨案道来,语调犹如今夜的月色般清冷温柔,将怀中寂静流泪的人儿包裹其中,空气中昙花暗香浮动。
然而第一次听到自己身世的虞韶九还是呆住了。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从虞渊开始诉说时,他便一直保持着呆愣楞的表情,像是书架上摆放着的精致人偶,只有眼角随着诉说时候划过的水珠,和听到沈府一夜之间二十几口除他之外无一人生还时仇恨的眼神,表明他的心境并不如表面表现那样平静。
虞渊没有出声,他知道,现在说什么安慰都是空话。逝者已逝,无力回天,况仇人仍不知所踪。他能做的便是静静地陪在他身边,为他支撑起挡风遮雨的怀抱。
虞渊从小就知道自己异于常人,所以小时候的记忆都记得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还记得,五岁那年的一天,他从练武场出来,就被人急急告知沈府出事了。之后,他从经历血洗的沈府雪地里,抱回了一个奶娃娃。后来,这个奶娃娃成了自己的阿弟。再后来,他们再没分开过。
随着奶娃娃的渐渐长大和自己感情的转变,虞渊其实已经做好了等成年礼过后就将身世告诉阿弟的打算。[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哪知,今日他的计划一再被打破,虞渊猝不及防,看着阿弟执拗信赖的眼眸,无奈,只能将十三年前之事提前告知。
【系统(拍胸脯):幸好小生没有实体!刚才虞家三郎的怒气值简直突破天际,好阔怕!】
屋里一片安静,无人说话。虞渊低下头,两人的额头亲昵相抵,没有一丝缝隙,一如过往十几年的只有彼此。
温厚的大掌轻轻地抚摸着背,虞韶九抬眼,那人俊朗的眉宇间满是担忧,幽深的眼眸中倒映着自己的小小倒影,带着独属于自己的那份温柔。
虞韶九觉着只要看着这人,胸中的闷痛酸涩和满腔的仇恨便突然奇异地消散了。虽然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生身耶娘,但是到底血脉的联系不可分割,乍听到两人被人残忍杀害还是悲伤不已。但是,更多的却是,对与眼前之人分离的恐惧。自己并不是他的阿弟,阿兄还会像以前宠着自己,只喜欢自己吗?
他下意识地,双手撑着眼前随时能为自己撑起一片天的宽肩,双眼与那人齐平。对视。
虞渊叹了一口气,轻柔地吮去他通红眼眶上的晶莹泪滴,吻细细密密地落下,犹如落羽,点在额头、鼻尖、嘴角、脸颊,轻盈不带情.欲,安抚着哭鼻子的小孩。
最后,双唇终于相接,万分怜惜地轻轻厮磨被主人贝齿咬出血痕的下唇。虞九主动启唇,与他的舌尖勾缠,交换彼此的津.液。
这是一个缠绵缱绻满含安抚怜爱的吻。含含糊糊间,虞九听到那人低低地保证着:“我们一起度过了十三年,即使是没有血缘也无法将我们分开。冉冉永远是阿兄最爱的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阿兄会一直在,所以,不要怕。”
虞韶九便哽咽着,便笑着用力点头。是啊,没有血缘又如何,无论如何,自己永远都是阿兄的冉冉,是阿耶阿娘的小九儿。
吻毕,虞渊抚着手中青丝,突然轻笑道:“第一次见到你,你才在二娘肚子里,五月大,不怕生的很,隔着肚皮踢了我一脚。那时阿娘还同二娘交换信物,结了娃娃亲。这么说,冉冉还是我的小童养媳。你可记得,三岁的时候你还跟阿娘说要做阿兄的娘子。”
虞韶九都不记得有这茬了,他耳根通红,将头埋进兄长的胸前,装作听不见。童养媳、小娘子什么的实在是太羞耻了!就算记得也得果断装失忆啊!虞韶九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情因为这一打岔,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平复了很多。
须臾,就在虞九以为阿兄还会继续翻“黑历史”时,却听那人淡淡道:“冉冉,做阿兄的童养媳可好?”
蓦地抬起头,虞九粉唇微张,惊讶的看着他,可惜,无法从男人面瘫淡然的脸上看出什么来。还未等他回答,虞渊继续道,声音还是那般风轻云淡,举重若轻,仿佛不是在求爱而是用最随意的语调讨论明天吃什么,“待尔青丝绾正,做阿兄的小娘子可好?此生唯一人,岁岁不分离。”不是兄弟,不是亲人,是爱人,是共度一生的伴侣,只有彼此,岁岁与共,永不分离。一旦允下,便是一生的承诺,至死方休。
做阿兄的小娘子,可好?
可好?求之不得!虞韶九像是突然从一场满是血影的噩梦里醒来,却又掉进了另一个绮丽温暖的梦里。梦里,梦外,都是那俊美轮廓,幽深眼眸溢出的炙热深情,如正中之阳,热烈滚烫,不容后退半步,将人困住,又宛若最温柔的潮水,似要将人溺毙其间。
然后,他听到自己埋着头,在那人的怀里,小声又坚定地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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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元年,太宗划分天下为十道,开元二十一年,圣人改十道为十五道。
几日后,陇右道上,一列不起眼的商队慢悠悠地向凉州城颠去。
那日之后,虞渊还告诉虞九,耶娘未失踪之前,便一直没放弃追查当年之事,之后两人误入白龙堆生死不明,此事便被虞渊接手,本来也是一无所获。直到两月前,凉州虞家商行这边的暗卫却传来消息,找到了关于那摇光暖玉纹饰的线索。于是原本好好的初中毕业旅行变成了寻找仇人之路,后面可能还会插播几集《耶娘去哪了?》。
是的,虞家兄弟俩在经过一番深夜促膝长谈后,对于寻找仇人一事一拍即合。当年沈府上下二十几口人,一夜之间被灭,哪怕是为了尽孝道,告慰亲生耶娘在天之灵,身为人子,虞九郎无论如何,也要查出仇人是谁,为沈府全家人讨一个公道!
虞韶九当年被托孤之时,除了虞渊捡到一枚刻着奇怪纹饰的令牌外,留下来的东西便只有襁褓中的一枚紫玉佩。
后来,在虞九年满两岁某天,这枚奇怪的玉佩消失,虞九额前从此也多了一个红莲胎记。后来系统解释,玉佩是系统穿越到这个时空附身吸收能量的外壳,能量吸收完毕后,玉石自然破碎,额前的胎记便是系统的完全形态。
虞韶九还追问了童童一些关于当年仇人的事情,但是可惜的是,但是系统当时正处于吸收能量半沉睡阶段,对外界感知不多,只有当宿主生命受到威胁时,它才“出关”施救了一次,因此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41.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四十一
三日后,凉州武威郡。(.)
自长安安远门以西一万多公里的唐境内,闾阎相望,桑麻翳野,天下富庶无如陇右。其中凉州尤为翘楚,此地牛羊遍野,路不拾遗,“土沃物繁而人富乐”,全国产出的粮食中,凉州占据一成余,为大唐军饷屯粮的重要州府。
很难想象,在高宗永徽年间,这还是一片荒凉之地,以至于高宗想要西游凉州,都被大臣以“陇右虚耗,未益游幸”劝阻。
城东,一处高门大户前,车队缓缓停下。在此等候多时的李望仙领着一干仆从立马迎上前。李望仙是虞渊钦定的凉州商行大总管,全权负责陇右道上的虞氏商行,某种意义上的“封疆大吏”。
不同于周茽等人,李望仙原是虞家的家奴,身世比较坎坷,乃胡姬和中原人结合之子。大唐人素来以自己的血统为傲,以外邦为夷族,胡汉之间,向来不通婚。然而,胡姬的貌美却是中原男子所垂涎的,哪家贵族不在后院豢养几个来自异域的舞姬歌伎都会看做是家底不行,胡姬便是贵族间攀比的资本。
李望仙的存在自然不为其父所喜,在府中仰人鼻息,处境艰难,比下人还不如。因肖似其母,李望仙貌若好女,后来胡姬被害死,他也因此被其父善妒的正氏卖给了人牙子。幸而,被虞家买了去,却没料想到因为对商贾之事意外地上手,竟被云娘破格去了奴籍,峰回路转间,提拔成为了虞府的账房先生。而凉州,正是李望仙的故地。
五年过去,凉州已经成为了除洛阳、长安外,虞氏的最重要的商业点,“望仙君”在这西行商路上也卓有小名。这一次玉佩的消息便是他无意间打听到的。
“阿郎,一路辛苦。”率先下车的虞渊对着心腹大将点了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外衫,随即转身拉开韶车的帷幕,伸出手去。
一双白玉做成的手从帘子里伸了出来,幕帘挑开来,露出一副风光霁月可倾日月的容颜,青衣飘飘,佩环轻鸣,玉人朝李望仙瞥来,蓦地绽放出如花笑靥,晃刹人眼。
“小仙仙~经年不见,在外可安好?”说着,大袖一甩,便要跳下车辕。被旁边一直等着的大手一捞,外衫在下一刻套上。
听到这许久未闻令人发笑的称呼,李望仙只觉亲切无比,也不觉得这与他如今的地位不符而恼怒,而是“哎”地脆声应了一句。[]
“奴一切都好,只遗憾多年未在郎君跟前服侍。”
虞韶九幼时便和府里同是文弱书生模样的李望仙关系甚笃,因自幼长在凉州和身世的缘故,他对各种西域传说、异邦小国与胡人货物如数家珍,虞九郎便爱听他讲这些。两人虽是主仆关系,却形同好友,这“小仙仙”的外号便是虞韶九给取的。
说话间,一行人入府。
虞韶九拉扯着身上多出来的衣服,嘟囔了一句:“热。”
“起风了,乖,莫贪凉。”凉州位于塞北之地,白日里与夜晚的温度相差确实不小,此时正值落日下山,虞九双手垂下的宽袖被晚风吹起,愈发衬得蓝衣小童弱不胜衣。
“知道啦~阿兄老是念我,小心老得快!”
“嫌我老?今晚的甜糕没有了。”虞渊将人揽怀里走,眼睛微眯,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要啊!方才你听错了,我说的是阿兄最最年少有为了!”
“……”
“咳!”李望仙忍笑打断兄弟两人幼稚极点的对话,鬼知道他刚刚经历了什么!谁能想到外人口中手段通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自家主子会同人这般幼稚地斗嘴。
他笑着看二人相处,恍然间,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时光荏苒,所有人都在变,自己回到了幼时记忆里的凉州城,报了仇,虞家二老失踪,幼童总角蜕变成了惊才绝艳的少年,沉默寡言的少年成为了手掌天下市的暗主,星辰的年轮一圈又一圈,幸而,主子们的感情未曾有半分改变。
要是大郎和云娘能够看到,该是何等欣慰。想起待自己如亲子如今却生死不明的虞家大郎和云娘,李望仙不禁黯然。
事实上,在过去的两年里,虞家两兄弟从未停止过寻找耶娘二人的下落。经过十几年的开拓,得亏古代没有宏观经济学和国民生产总值的统计,加上虞渊的暗中部署,于是连一向认为官府将虞氏牢牢掌握在手里的朝廷都不知道,虞氏已经是一个庞大到足以动摇国家的商业帝国。当然,虞渊并无半分想要覆灭当朝自立为王的中二想法,这么多年孜孜不倦的开拓也只是因为,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守护自己的珍宝,不惧外人的觊觎和迫害。
不得不说,系统的存在对当年不到七岁的虞氏三郎后来传奇斐然的一生,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虞氏产业遍布大唐,辐射周边小国,深入西域诸国,甚至已经开始在沿海地区造船出海,发展海路了。单单如李望仙、周茽这等“一方大吏”便有二十几人,更别说底下为商行服务的人员有多少了。
放在古早二十一世纪,妥妥的世界五百强前三强,垄断跨国企业啊!
言归正传,自从两年前,虞樊和云七娘两位当家失踪,虞氏庞大的商业情报网便开始建立起来,寻找二人下落。然而,古早人类终究无法战胜大自然,在茫茫荒漠,凶险戈壁中寻找渺小的人类,除非出现奇迹,否则希望称得上渺茫。事实上除了有着莫名直觉和固执的虞九郎,甚至连虞渊潜意识里都知道,耶娘恐怕凶多吉少了。
因此当初他在亲自带人马深入白龙堆寻找无果后,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天一夜,直到下人来报,小郎君因悲痛难抑低泣昏厥,已然发起了高热才恍然惊觉,回过神来已经运起轻功冲出了房门。
这也是虞九郎五岁之后时隔多年又一次大病,从此以后,虞渊对其弟愈发宠溺无度,再不敢掉以轻心。
大漠阻挡不了大的,连小的也阻挡不了寻找的步伐。死要见尸,生要见人!
正因如此,深知虞家两位主子对此事的执着和孝心,自从来信得知两位主子意欲前往西国,李望仙便知此番西行,撇去九郎君对西国的神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想必是为了继续寻人。加上郎君一直调查的玉佩之事,也不知是何牵扯,可谓迷雾重重。李望仙内心为自家主子们担忧不已,面上却不显,笑得温文尔雅,“阿郎(主人)九郎随我来,快洗漱一番,晚膳已经叫人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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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眉梢,窗外蝉鸣渐息,节度使府衙。
“使君,底下人刚刚传来消息,洛京虞县伯(虞韶九)同其兄长虞县男(虞渊)日前一行人悄悄来到了凉州。您看,是否邀请他们过府一聚?”其实手下没说的是,他更倾向于上门拜访。毕竟传闻中此二子性格颇为古怪,油盐不进。
曾有那贪图钱财的大贵族以权压人,强逼商行上交兔儿灯以及韶车的做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大家都知道,这是虞氏明面上最大的一块肥肉,虞氏一介白衣商贾,哪能敌得过那些鸣玉曳履、纡佩金紫的当权者。
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人不但被狠狠地下了面子,并未如愿得逞外,其后更是麻烦不断丢了官职再无暇顾及。
怪就怪在,那个胖子官员作恶多端便罢了,竟敢将手伸向朝廷分发的军饷。虞小九的精神力一催眠,立马就双眼发愣,将家底交代地一干二净。接下来便被骨子里切开都是黑的虞渊不动声色地整得惶惶不可终日,就差登门拜罪。
虞韶九的两项乐器日常——琴艺、箜篌目前已经达到了中级层次,配合商城购买的联邦精神力锻炼法,目前已经能够利用乐声达到影响人与周围生物的境界。世人口中的虞九郎琴音可“落雁”便是因此得来。同时却无人知,琴音悦人,同时也能杀人于无形。
如果继续修炼,甚至能够达到以音入人的境界,也就是实现对人的完全控制。当然虞九离这个地步还很遥远,事实上,系统说即使在未来,多少惊才绝艳的高阶精神力者,也很少有人能够真正将精神力修炼到这个境界。
经此一事,那些原本也抱有同样心思只是还未来得及实行的人也暂且歇了心思。谁曾想,不知怎的,虞氏竟入了圣上的眼,圣上竟破例将二人都封爵。于是,各怀心思的各方人马这下该洗洗的洗,该睡的睡,不再明目张胆地垂涎虞氏,虞氏商行得以安然而立。
当今圣上看着每年军营里虞家小子送来的大批车马和其他东西,听着高力士说起近日来的几场大胜战,但笑不语。
当朝圣上是一个性情矛盾的人,从中便可看出。他一手开创了盛世,但随着他的渐渐老去,便开始沉迷后宫女色,在宫中豢养了一帮炼丹道士,追求长生大道。他开始猜忌怀疑大臣,却同样也视才如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可以心狠手辣,手段阴险,但同时也可以有草原儿女的豪爽直白,赤子之心,与臣子们称兄道弟,善待对自己胃口的人。
总而言之,圣上对虞家这两兄弟另眼相待,咳咳,当然这可能也跟虞渊特别有眼色的“上供”有关。
放下身段邀请几位商贾小儿上门聚会这事要放在以前,哪怕是有了爵位在身的顶级商贾,他们也必然会嗤之以鼻,以为天方夜谭。但偏偏虞氏这两人均不是平辈之流,除了虞韶九或因才学或因容貌(泥垢)美名在外,普通老百姓或许不知道,但是身为河西节度使,一方封疆大吏,却是知道一些其中底细的,也因此对这两个白衣小儿的态度也比较谨慎。
42.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四十二
韶车、印刷术、兔儿灯、更先进的炼钢之法、植物嫁接之法,虞氏上供给朝廷的东西,每一样拿出来都是引起大地震的惊世发明,哪一样都是令无数文臣武将震惊争夺的宝贝。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君不知,自从圣人在全国范围内普及植物嫁接培养法,全国当年的粮食收成便比往年多了三成,据说再往后还会增加。别小看这三成粮食,这使的大唐有至少一半失去土地的贫农得以生存。
唐初实行均田制,即将土地免费分发给符合条件的百姓耕种,但是随着大唐的鼎盛,经济的繁荣,在武后时期,均田制便已名存实亡,贵族大地主频出,连朝廷都开始囤积土地,大量的农民失去了赖以为生的土地,沦为佃农,民间对此屡有不满,矛盾积深。
而有了此法,粮食增产,便使得这些被地主压榨的农人缓了一口气,百姓们对此赞不绝口,纷纷歌颂圣人仁善,心系黎民。上供此法的虞氏在民间的声望更是达到了最高点,连那荒野小儿、村野之夫都知其大名。
据悉,虞氏的工坊近几年正在同工部之人研制非人力且配备有武器的新式战车。
如果这一设想能够被付诸于现实,那么可以想见,对大唐的边防军事力量又是一个质的飞跃。然而,众所周知,这等好东西数量绝对不会太多,而僧多肉少,各州能分发到的东西不多,想要就得自己争取。怎么个争取法呢?
想要好东西,好说,好说,在某某地给批块地,在州郡内给个优惠税收政策,承包官府集体采购什么的。你许我好处,庇我开业,我赠你几车好东西,真正的官商勾结!
牛仙客沉吟了一声,点了点头,“那虞家三郎年纪轻轻便大有作为,后生可畏啊,与之交好,有利无害,近日府中设宴,正好可邀请他过府一聚。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
“是,使君。”
门外,一袭粉白留仙裙,姿容秀丽的小娘子放下手中意欲敲门的手,心下一动,玉指扯着手中的帕子,意识到自己的联想,粉唇轻咬,有些羞红了脸。
“娘子?”婢女见说着要给阿郎送汤水的小娘子站在门前不动,时而含笑时而蹙眉,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开口轻唤。
小娘子回过神来,有些羞赧地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发簪,柔声道:“阿耶他们在里面谈事,我们等会再来吧。”
“是。(.)”
回廊上,主仆二人提着灯笼往回走。
“阿奴,你可知,那虞家三郎?”
“回娘子,虞县男何等人物,连奴远在凉州,都曾听说坊间流传的他的一二事迹。”
“哦?说来听听。”
“传闻他丰神俊朗,七尺身躯,威风凛凛,横刀立马,曾于塞外商路骑下斩杀三百流匪,为商大善,旗下商行月末都会有救济贫民的活动,家底廪实,富甲一方。相传他虽冷面怒眉,寒气逼人,唯独对其弟爱宠无度,是两京待字闺阁的小娘子们私底下聊天时最喜欢提到的郎君……”已经到了待嫁年纪的小奴对这样的外冷内热的英武儿郎最是崇拜,此时提起,满面娇羞。
粉装女子掩着圆扇,眼角眉梢也是一抹羞。她自然也听过这些传言,而且还知道此人比之传言,有过之而无不及,提起这茬不过是为了掩饰方才的失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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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七,适逢乞巧。
灯火灼烁九微映,香气氛氲百和然。
此夜星繁河正白,人传织女牵牛客。
七夕节,家家户户陈瓜果酒饭于庭院中,以祀牛女二星。贵族富甲之家,则动清商之典,歌舞升平,宴乐达旦。在凉州城,每岁的七月七,还会举办游街灯会,灯会除了有琳琅满目的花灯,还有那小娘子们的绣花等比赛,异域伎人的歌舞表演观赏。
这一日,就连那些被拘在深闺的小娘子们也被允许抛头露面,逛花灯。因此,到了夜晚,凉州城的百姓尤其是小娘子们,一个个都会盛装打扮,赶赴灯会,或是赴情郎或是寻有缘人。
虞府里,灯火通明。
“子卿,你这身衣裳真好看。”子卿乃李望仙的表字。
“回九郎,凉州接近异邦,多异域人,城中的百姓也大多喜穿胡服。”李望仙身上穿着的便是一件墨蓝三角大翻领对襟束腰长袍,许是来到这塞北之地,经历风沙的洗礼,他已然不复从前文弱模样,这身衣裳更衬得他英气逼人。方才虞九差点没认出来人。
“洛阳也有人穿,唉,不过阿兄从不来不允我穿,说是粗鄙人才穿的衣裳。我瞧着却是觉着不错啊。”
粗鄙人望仙君:……阿郎真是玩得一手好养成。
“咳咳,小郎君,时候不早,我们这就启程?去晚了人多会挤着您。”
“不要乱跑,玩累了就去千果集坐着,等我去接你。”很遗憾,虞大家长要去赴节度使的宴会,故而无法同他们前去,只好约定了宴席一结束,便速去与他们会合,细细叮嘱了一番,才将亲爱的阿弟送出门。
“跟紧点,不要让人挤到他。”虞渊对着虚空说道,空气中传来几声衣物窸窣声,像是在回应,随后凌空一破往前追去,便没了踪影。
“我们也出发吧。”
“是。”
城中心大放炬火,光烛天地,火树银花,花灯璀璨,绵延八里,均为戏场。戏场上,金石匏革之声,闻数十里之外,伎人舞女,载歌载舞。凤箫声动,玉壶光转,香车骏马,熙熙攘攘,小娘子俏儿郎三三俩俩,欢声笑语。
虞九郎很少经历过这样的场合,新奇的很,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有护卫护着,也不觉拥挤。戴着刚从小摊子上买的鬼面面具,看到被自己吓到的路人,笑得欢畅,暗中决定要戴着等会去吓吓阿兄,想想他被自己吓到便脸的模样,虞韶九便乐不可支。
城东的另一处,节度使府邸,同样热闹,高朋满座,美姬环绕,丝竹歌舞,觥筹交错,席间官员贵族们你来我往,言语欢畅,看上去一片其乐融融,主客皆欢。
其中的新面孔虞家三郎是宾客们寒暄交谈的焦点。虞氏虽为商家,却到底不同于其他小商贩,且有爵位在身,深受朝廷青睐,自然是众人拉拢交好的对象。几位家中有女待字的官员们心中还打起了结秦晋之好的小算盘。
虞家三郎年方十八,掌权虞氏,年轻有为,且仪表堂堂,有爵在身,家里有钱,双亲不在,不用担心婆媳关系【什么鬼,自打两年前说亲的媒人便踏破了虞府的门槛,然而通通都被大管事唐伯婉拒了。外人只道虞家三郎慈孝,丧亲未满三年,不行娶亲。其中缘由,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虞渊心中颇为不耐,却面不改色地饮酒对答,虽气势冷峻,慑得旁边陪酒的姬女都不敢上前,但言谈举止间却无半分无礼之处,端的是一派翩翩佳公子,屏风后面偷窥的粉装小娘子直看得春心浮动。
“娘子,小心阿郎看见责罚与你!”虽然小婢女对大名鼎鼎的虞家三郎也是好奇不已,但是看着自家娘子这般出格,还是小声劝着。
“无事,我再看看便是。”
酒过三巡,虞渊便以不甚酒力为由,起身告辞。自是被牛使君热情挽留,一番推脱后才得以放行。
曲折的回廊里,虞渊同下属疾步驰行,赶往灯会。
“三郎且慢!”后头,一女子声音传来。虞渊压下心中的焦躁,回身看向来人。
女子姿容上等,一袭粉纱罗裙,娇艳欲滴,由于奔走,酥胸起伏不定,脸染红晕,人见了都要道一声月下美人。此时手中紧紧抓着什么东西,后头还跟着一个婢子。
“何事?”认出是方才在开宴前见过的节度使幼女,虞渊也并没有半分怜花惜玉之意,眼神淡淡的,因为不耐目光甚至有些锋利慑人,幸好女子因为害羞,美眸低垂不敢瞧人,否则她可能连接下来的东西都送不出去。
“奴近日闲来无事绣花,做了一些小玩意,虽手艺粗陋,还望三郎莫要嫌弃。”
虞渊看着眼前细致精巧,散发着芬芳的香囊和娇羞的女子,心道,确实粗鄙,我家冉冉的绣工跟这比,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然则眼神却无半分波动,只开口道:“夜里凉,娘子请留步,三郎告辞。阿福,送娘子回屋。”说完便不理那女子刹白的脸色,转身离去。
女子乞巧节送自己缝制的香囊与人,有传达爱慕之意。如果郎君收下,便是郎也有情,可进一步发展的意思。
阿福看着那被自家冷酷无情的主子拒绝,泫然欲泣的小娘子和身旁怒目而视的婢子,心底哀嚎泪流满面,为什么每次我家主子都让我来背黑锅!
虞韶九对自家阿兄又有美人献身艳福不浅的事情浑然不知,他正乐不思蜀地解灯谜。虞大才子才情绝伦,智商碾压,简直花灯收割机!猜对一个灯谜可以得到一盏花灯,最后赢的小摊上的老板满脸肉疼,心肌梗塞,在心底哀嚎早知道就不做这么好看的花灯了,引来一尊大佛却赶不走,差点给他跪下求他行行好,到别处摊前猜去了。
殊不知虞韶九就是觉得他明明肉疼到极点还要绷着脸一脸豪气万丈以至于表情扭曲,实在是太让人忍俊不禁,故意逗他玩的。
忽而,人群开始都朝一处挤,虞韶九差点被挤到,也起了好奇心,放下刚刚赢到的花灯,只选了最喜欢的一盏让护卫拿着,便往前走去,此举让小贩笑开了花,高喊着下次再(再也不要)来。
“来呀来呀,大伙瞧一瞧,看一看,来自龟兹的‘泼寒胡戏’!”穿着胡服的中原人敲着锣,大声喊道。
43.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四十三
泼寒胡戏,也称“泼胡乞寒”,是传自西域的乐舞,传入中原后,曾在洛阳十分盛行,在宫廷民间风靡。[]中宗尤爱甚,曾御于洛城南楼观戏。后因于闹市中裸身戏水,豪歌狂舞,不甚雅观,宰相张说进谏,圣人才下诏禁断泼寒胡戏,称:“腊月乞寒,外蕃所出,渐浸成俗,因循已久,自今以后,无问蕃汉,即宜禁断。”
不过,虽然遭到禁断,但是在这偏远凉州之地,天高皇帝远的,泼寒胡戏还是偶有一现。
只见一高台上,穿着□□胡服的人们戴着大面(面具)、油囊(帽子)、钵头等行头,大鼓、小鼓、琵琶、箜篌众音齐起,一曲《苏幕遮》,音韵铿锵,腾逐喧噪。高台上高目深鼻的伎人手拉手跳起了浑脱舞,姿态豪放,节奏欢快。
“大伙儿都来看看啊!来自龟兹的‘泼寒胡戏’,今日难得一见,可万万不要错过!多多打赏啊!”
因着这热闹欢腾的节庆气氛,底下的小娘子郎君们三三俩俩的也跟着一起跳了起来,不过因为放不开,大多中原人都跳地不伦不类的,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
虞韶九看着他们怪异的舞姿,笑着笑着就觉着技痒,看了看台上的舞伎,也混进了人群。他今天正好是一袭广袖,荡气回肠的乐鼓声一起,云袖一个轻摆,婉若游龙,如挽剑花,动作间行云流转,不带一丝凝滞,身姿轻灵,随着越来越快的乐曲急速旋转,玩得很是畅快,鬼面面具下薄红轻染的小脸上一直挂着甜甜的笑容。
虞九郎兀自玩得开心,却没注意身边的动静,灯会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护卫们一个不留神也被挤开了。
跳得正乘兴的虞九郎脚下不经意间被人一绊,整个身躯踉跄一下,便要往前倒。
身旁一只大手突然快速伸出,将人拦腰揽住,抱在怀里往外走。
虞韶九惊魂未定,有些后怕地拍拍小胸脯。这要是摔倒在地上,可不得被踩成肉泥。虞韶九站稳,退后一步,想要从救命恩人的怀里出来,却不料那人却是仍紧紧抱着,铁臂无半分松动的意思。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是哪家的小郎君,这么晚了还在外逗留,家中兄长可知?”那人俯身,附耳,低沉悦耳的男声如此熟悉,带着点戏谑的意味,缠缠绵绵入耳,丝丝扣扣动心。
虞韶九心中一喜,兀地抬头,那人带着刻着繁复神秘花纹的黑色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星眸锐利,染上了暗夜的气息,是有别于平日的邪恶,眼底却是笑意盈盈。
“我家阿兄自己去玩了,只留我一人在家,我只好自己出来玩。你说他是不是很坏?”虞韶九不动声色,歪着头,故作生气地问,小脸娇憨又委屈。
委屈大发了!精心挑选的面具竟然没有吓到他!一点都不好玩╭(╯^╰)╮
“嗯,他确实很坏。莫怕,改日我帮你教训他,现在我带你去玩可好?”
“唔,可是,我阿兄说,不能跟陌生人一起走。”
“这样啊……那你看这样可好?”
“怎样?”虞韶九下意识地抬头,好奇地追问。
“这样……”男人缓缓低下头,一本正经。
“嗯?唔……”周遭灯火突灭,面具被一双大手轻巧地挑开,带着坏笑的瞳孔在眼前放大,下巴被挑起,下一秒,唇上是温热黏湿的触感。在虞韶九处于极度震惊魂飞天外的几秒内,他被结结实实,里里外外,深入浅出地好好轻薄了一番。
等回过神来,周围人群的喧闹声吓得虞韶九推开了某人,小脑袋惊慌失措地往左右看了看,才发现他们两人此刻是在一处桥下垂柳旁,隔绝了热闹的人群,自成一方天地,又不知怎的,灯火全都灭了,只有远处的花灯朦胧的光晕传来。
呼!幸好没被人看见。转头,美眸怒瞪:“你作甚亲我!”
“这样,我们便不是陌生人了吧?”
虞韶九:……
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走,我带你去玩。”
满脸通红,嘴唇微肿的小郎君转身气呼呼地走在前面。
你阿弟表示不想跟你说话,并向你扔了一个生气的小背影。
一身玄色华服、气质冷绝的男人也不恼,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含笑的眸子一直看着眼前被吓到,闹别扭的红衣人儿。抹了抹唇,餍足地勾起了嘴角。心底有些遗憾时间太短了,遂愉快地决定,下次再在外面试试。
前头的虞韶九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冷,回头又瞪了那人一眼,就蹬蹬蹬地跑回来,抓着他的手臂,往他怀里躲。
“冷?”男人脱下外衫,为他披上,以手为梳,抚过他的耳际,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额发,后额头相抵,“我们回家,嗯?”
虞韶九点了点头,便被抱在怀里,下一刻凌空而去。
阴影里看了一出“霸道富商强抢良家小娇郎,中间酱酱酿酿,最后两情相悦双双把家还大戏的吃瓜暗卫群众:……
暗角:主子们真是风趣幽默啊呵呵……
暗亢(拿着小本本忙碌状):这我得学起来!
暗氐、暗房:感觉眼睛都瞎了。
暗尾:你们中原人真会玩……
暗箕:咳咳,难道你们现在不是应该担心,我们没有保护好小主子,会被主子扔回仁和坊这件事情吗?!
其他五只:人生已经这么艰难,你为什么还要拆穿我们的粉饰太平,心惊胆战?!兄弟们,打他!
暗箕:突然很羡慕待在洛阳看家的小星星(暗心),跟着这群蠢货出来的我真的能活着回去吗?
李望仙:……这就是虞氏最神秘莫测的暗卫团的头头们吗?为什么感觉这么不靠谱?!突然很担心自己的安危,自己手底下那帮被他们□□出来的护卫真的靠得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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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庭院里,孙老大夫正在慢悠悠地打五禽戏。
“嗯!孙爷爷,花灯很好玩,你怎么就不跟小九一起去呢?”
“老头子我身娇体弱的,花灯人那么多,万一有些不长眼的后生撞到我了呢?还有,说了多少遍,叫叔!老头子我有那么老吗?!”喜欢“倚老卖老”但是最不喜欢旁人说他老的孙大夫吹胡子瞪眼,美须都要炸起来了。
“是是是,孙叔!您老打算什么时候让我看看你的真容啊?”
“哎哟!我的老腰啊!时候不早了,你们二人回房去吧,我也要歇下了。”孙大夫一边往回走,一边在心里嘀咕,哎哟妈呀,小九儿医术有长进啊,竟然这都看出来了,啧啧,不愧是我孙济仁的徒弟(并不是)!
【系统:保姆系统的身体健康扫描仪,你值得拥有!】
虞九郎也早料到是这样的反应,只是在后面高声喊道:“孙叔,谢叔去哪了?”虞三的师尊谢云流生性随意,行踪飘忽不定,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次一行人出发前,碰上了他正好回府,说起这事,竟然要同他们一起游玩。不过,一路上除了吃饭时间,也是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他有事出去一趟,反正有行踪仪,让我们不用等他,他自会跟上。”行踪仪是虞九郎旅游大礼包里的东西之一,专司定位通讯。
“我们也回房去吧。”
“那个……阿兄,你先进房,我,我去一趟茅房。”说完,虞韶九不理他的反应,低下头就跑了。
“看路,不要跑。”虞渊在后头说道,等到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树荫后,才迈步,缓缓往屋里走去。像是想到些什么,嘴角微勾。
虞韶九确实是往茅房的方向去的,不过不是为了出恭,而是他突然间想起来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先躲起来。
一想到等会要跟阿兄在同一间屋子里头,虞九就跟心头藏了一万只小鹿似的,心砰砰直跳。
44.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四十四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被窝里的虞九郎因为昨日睡得多,今天早晨早早地就醒了,于是他发现了与以往不同的一个情况。[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晨起,血气方刚荷尔蒙激增容易冲动什么的,我们都懂的哈哈哈。但是今天冲动的不是“早起的虫儿有鸟吃”的虞小九,而是我们的大家长。
虞韶九睡觉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嵌在背后之人怀里,自然能最直接地感受到那抵在屁股后的火热和坚硬。经过系统不定时“房中术”日常指导的虞韶九已经不再是当初什么都不懂的吴下阿蒙了!他,已经是脑袋里装了两个g容量小黄书和小黄漫的理论上的巨人了!
于是,等到意识到什么情况时,身体瞬间就僵硬了,红晕爬满了锁骨和耳际,美人微醺。
就在他打算往前爬一点,稍微远离一下那股热源,让它降降温时,身边的人即使在睡梦中也是占有欲极强的主,不容反抗地便将他越发抱紧,翻身压在身下。
两具身体在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毫无缝隙地磨蹭了起来,虞韶九突然就感觉到那本就惊人的物事又大了一圈!
虞韶九:对付这种睡梦中耍流氓的人,你,毫无办法!
更糟的是,虞韶九发现,自己也有了感觉……见鬼,被人酱酱酿酿磨蹭,你没有感觉试试看!
虞韶九:o(╯□╰)o
此刻,他的内心是奔溃的。但是耍流氓的人还嫌不够,锦被下的大手粗鲁地撩开单薄的单衣,确认领地般在身上四处游走。.
红缨被掐住,虞韶九被刺激地没忍住,向虾米一样拱起了身,无意识地揽住那人的脖颈,将身体挤向他。轻轻地哼了一声,尾音绵软无力,于是下一秒,便被猛兽衔住了嘴。
窗外天光微微亮,屋里的灯火随着榻上的动静摇晃不定,帐内隐隐传来轻吟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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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九捧着霞红漫天的小脸,心里默念着《清心咒》“□□空即是色……”,在书房里头呆了一会,估摸着阿兄已经睡下了,才做贼一般地来到正屋门前。
眼见着正屋里的灯火暗淡,虞韶九心中大喜,暗道天助我也!房门咿呀一声,蹭蹭蹭地就遛了进来,蹑手蹑脚地往床榻摸去。
就在他快要摸进榻前时,黑暗中一声淡淡的声音传来:“站着别动。”
呀!虞韶九被吓得差点软了脚,立马就停住了脚步,正好按在一张案几前。
空气中一阵破空声,屋里的灯火都亮了起来。虞韶九便看到自家阿兄背靠着榻,静静地看着自己,卖蠢。
“过来,小心案几。”有些心虚的虞九郎立马听话地屁颠屁颠上榻,掀开锦被,将自己连头带脸埋了进去。
虞小九:呜呜呜呜呜感觉自己又蠢了。
【系统:你知道就好!鉴于宿主的表现,不利于“房中术”的修习,很有可能影响到未来夫夫间的和谐生活,进一步影响到宿主的人生幸福,系统将开启“纸上得来终觉浅,唯知此事要躬行”支线任务……】
虞韶九内心的羞耻度简直要破表了,这个一看名字就知道是什么鬼的支线任务简直就是丧(喜)心(闻)病(乐)狂(见)!
虞渊不知道他丰富(苦逼)的内心活动,看见他闭眼睛,给他盖好被子,才熄了灯,躺下。
黑暗中,还在跟系统讨价还价要取消任务的虞韶九突然就听见背后的人轻轻问道:“冉冉,需要分房睡吗?”
一听这话,虞韶九连任务都不取消,害羞什么的也被抛飞到九霄云外去了,蹬地一下就坐起来,紧张地摇头:“不要!阿兄你别想又丢下我,自己一个人睡!”
虞三郎却是眉头微蹙,状似为难,十分贴心地说:“可是,你不是觉得不太方便吗?”
“没有!”虞韶九立马就摇头,随即想到自己今晚卖的蠢,又低着头,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我,我就是觉着害羞,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说完就发现自己又掉智商了的虞小九懊恼地想将前一秒的自己拍飞,什么叫习惯了就好啊!!!
对此,虞渊一本正经地点头,“阿兄会帮你习惯的。”
将自己又埋进被子里的虞韶九:……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面瘫耍起流氓来,杀伤力堪比三千轻骑!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调戏你。
玩了一天,睡前又经历一番波折的虞小九“心力交瘁”,很快睡去。虞三将他从被子里挖出来,抹开他额前的湿发,烙下珍惜一吻,微微一笑,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神情,大奸商的模样尽显,哪有半分刚才的正直严肃样。
“呵,冉冉真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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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榻下,李望仙长身而立,一袭蓝衣,回禀道:“属下暗中调查,发现十三年前凉州城内曾流传一起太白山下出仙玉的传说……从据说乃第一个发现玉石的农夫口中证实,那仙玉的模样与您给的莲形玉佩一般无二,后来此玉经历几番倒卖,阴差阳错被一位沈姓商人得到……”
“你确定是那人姓沈?”
“是。”
“具体的姓名可有?”
“据说是因为那次之后那人便再未出现过,年代久远,如今已无人记得。倒是有人说,那玉石是那沈姓郎君为了给家中未出生的小儿做出生礼的。”
“找到卖给那沈姓商人玉石的人。”
“是!”
虞渊伫立于窗前,看着手中纹饰奇怪陌生的令牌,沉吟。
突然想起了十三年前大雪纷飞的那日,他将襁褓中的孩子抱回家。刚出生的婴孩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心有灵犀,感受到了耶娘的逝去,不闹腾,哭得跟小奶猫似的,乖巧地让人心疼。
若是没有被捡回家,可能冉冉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吧。
当年虞三虽然年幼,却是记事的。记忆里二娘温柔端庄,会做很好吃的糕点。沈大郎会一手好琴,才情绝佳,风度翩翩。阿娘和二娘义结金兰,两家住得近,交往频繁,因此,年幼的虞三郎便时常收到他们的照顾。
如今,他要将他们唯一的儿郎拐上歧路。无论如何,虞渊都要找出当年之事的真相和幕后仇人。无论是何人指使,都要付出代价!
45.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四十五
玉门关外,黄沙漫天,驼队成群。(.)
这日傍晚,大漠的落日还在西方天空半落不落地挂着。一处绿洲旁,几只商队今夜都在此处扎营。
一支足有近百人,驼脚下的土陷进极深,驼背上俱驮着沉甸甸货物的商队的人员正或坐或站,围着几个大火堆取暖。大漠里夜晚和白日里气温相差甚大。此时虽是盛夏暑天,但落日时分,太阳渐渐下沉,等会便能立即冷到滴水结冰的恐怖程度。
“哎,你看那边。”一蓄着大胡子,身材微胖的胡人用手肘戳了戳自己身边的同伴,示意他往另一边看。
“这是哪家的商队?行装真是怪异。”确实,在他们对面,最靠近绿洲湖旁,正安扎着一队奇怪的人马。他们的人数不多,但是装备精良,每人都配备着快马和武器,且个个看上去都十分不好惹,气势逼人,一看就是练家子。十几匹马围绕着一辆造型颇为怪异的韶车护卫。
这已经不是大漠外围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伙都已经风餐露宿了几晚了,即使是年轻人看起来也神色疲惫,灰头土脸的。然而这群人却是恰恰不然,衣着整洁,眼神锐利,精神奕奕,能够在大漠里过得如此舒坦,可见并非等闲之辈。
然而这并不是最奇怪的地方。行走大漠的基本都是商贾驼队,骆驼或是马匹上都堆满了沉甸甸的拿来交易的货物,基本就没有什么人轻车上路的。但是那一行人却是除了那辆极其豪华的韶车里头不知道装着些什么,其他人一概轻车简骑。
这么怪异的车队,让大胡子一行人都有些警惕起来,莫不是这么倒霉,遇到了大漠里的强盗劫匪了吧?!
是的,往来西域和大唐的胡商和中原商贾们,除了要应对夜晚沙漠降温白日酷暑和大风尘暴等极端恶劣、一不小心就夺人命的气候和在方向上迷失外,他们这些满载货物的商队还是大漠里流窜的劫匪眼中的大肥羊,经常受到打劫,一不小心就会人财两空。
当然,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为了自保,这些东来兴贩、常年来往西路的商队们会结伴而行,共同居止。在途中宿营,也是多采取环状“团营”,这样的团队还配备有雇佣的专门护镖人和武器,以此抵抗盗贼。由众人推举一位经验丰富的商主,被称为“萨保”,指挥这些人和决定路线。
“同伴五百,皆共推奘为大商主,处于中营,四面防守”,说的便是贞观年间,著名的玄奘法师前往西域取经时成为萨保的事迹。
这厢狮驼商队的人严阵以待,群情戒备,虞氏商行一行人却是优哉游哉开始扎营了。是的,疑似盗匪的怪异一行人正是告别了李望仙,从凉州出发,途中游玩了河西其他张掖、酒泉、敦煌三郡,出了玉门关进入大漠的虞韶九等人。[.超多好看小说]
几顶超级豪华的野外宿营帐篷被搭建起来,看得隔壁一群人眼神充满了惊异。阿书阿墨开始架设烧烤架,烧火煮饭。孙老大夫爱不释手得在车里摆弄他前几天在沙漠里得到的蟾蜍干,谢云流领着其他一干护卫到不远处觅食打猎。
韶车后,静水边。
“小小,你多喝点,这是天山上的雪水,据说养颜美容,到时候等到了龟兹,我帮你找找谁家有没有适龄的待嫁犬!对了,还没问你,你喜欢的是小母.狗还是公的……”
小白狗看着蠢兮兮的主人,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露出一个同样蠢兮兮的笑容。
宠肖其主。
虞渊抱臂靠立在湖边一棵干枯的杨树前,身姿挺拔,含笑看着虞小九抱着拂菻犬小小蹲在湖边为它轻轻清洗毛发,边自言自语,有些好笑地想道。小小生性活泼,平时在家就喜欢往外跑,扑蝴蝶逗猫什么的巡视领地。
这几天进入大漠,有这么一大片广阔无主的土地等着它去征服,哪能闲得住。不爱待在车里,撒丫子就跑进大漠里撒欢,雪白的毛皮都被滚得脏兮兮的,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地里钻出来的土拨鼠。
“阿兄,这里的水好干净啊,我想洗澡。”进入大漠几天就几天没洗澡了,虞韶九感觉自己浑身都快臭了!
“等晚上,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
“好~”
说话间,打猎的人已经回来了。马上的小八大老远就高声喊道:“小郎君,我们今天好运气,逮到好几只野兔和一只落单的野狼,今晚的烧烤又有着落了!”
虞九立马就抱着小小迎上去看热闹,身后跟着慢悠悠的虞三。
落日完全下沉到地表,天色昏暗下来,却不是全然的黑暗,相反,大漠的夜空美得令人心驰神往。深蓝色天幕下,一轮圆月高悬天际,俯瞰着这片广袤大地,月华倾倒。北方星野,漫天星斗,河汉犹如白练横跨北方天际。
夜幕下,虞家一行人烧烤的香味飘满这方天地,独特的香料炙烤的肉香味勾得即使是不饿的人肚子里的馋虫都出来了。这就苦了旁边啃干粮的狮驼商行一行人,一个个食之无味地啃着肉干,眼神不断往那飘。
想想在这富贵险中求的西域商路上,他们好歹也是远近闻名的大商队,三堂八旗近千的人马,虽比不上大唐庞大的虞氏商行,也能称得上第二了。跑商人员都经过训练,装备精良,就连干粮都是牦牛肉干加烈酒,这待遇足笑傲来往的绝大多数小商队了。
可是,凡事就怕对比,世间绝大多数的不平衡和相识都是因为对比才产生的。胖胖的胡商闻着空气里入骨三分的香味,咽下喉咙里的口水,心里直骂娘!
成年人靠着戒备和毅力能够忍得住,但是小孩子却没有这样子的考虑。
队伍里一个穿着一身精致白袍的男孩子皱着眉头,吐出嘴里的小鱼干,突然站起身来,朝虞九他们走去。
“郎君,您这是要上哪去?”
“换点吃的。”
“不可啊!郎君,这群人举止怪异,恐是盗匪,我们同他们素昧平生,不知是敌是友,须从长计议,不可轻举妄动。”
“既然素昧平生,那我这样刚好,可以结识试探一番!像你们这样畏畏缩缩的,怎能成大事,难怪阿耶总说我们比不过虞氏他们。”再不去,烤好的肉都快没了!
“嘿!你们是中原来的人吗?”
虞韶九正盯着阿兄手里正在翻烤的野兔腿流口水,就听到有人叫他,下意识地抬头,只见眼前站着一个陌生的胡人小郎君正同样直勾勾地盯着兔腿,不断咽口水。
这人看上去跟虞九郎年纪不分上下,穿着一身与中原款式形制都截然不同的白袍,布料有些少,但是饰物繁复华丽,带有摩尼教的色彩,金制的腰链随着走动铛铛作响,镂空的衣袖上镶嵌着贵重的红宝石。少年肤色古铜,但是容貌精致,尤其是笑起来,亮出一口大白牙,看上去傻气又精明,矛盾的气质。
他说的是大唐官话,也就是关中雅言,但是明显不太熟练,磕磕绊绊的,中间还夹杂着几句吐火罗语,然而这难不倒修习过五国语言的人才虞九郎。
虞小九进入大漠来还是第一次遇到主动跟他搭话的人,一般人都是找阿兄他们这些“大人”,当即就笑着道:“是的,你们是龟兹王国的人吗?”殊不知其他人看他被众人重重保护,又锦衣华服,容貌昳丽,便猜想他身份高贵,可能是雇主,未免被误会有不好的动机,都尽量不去打扰他。
“你……你怎么知道?”少年郎被一语被道破从哪来,惊讶地连兔腿也不盯着了,瞪大眼睛看着虞小九,像只被吓到炸毛的大喵。
狮驼商队众人:(ノへ ̄、)说好的套话呢!转眼就自己全都兜出去了……
“哈哈哈”虞韶九看他的表情觉着颇为可乐,回道:“吾曾习得一点龟兹语,你的口音听上去挺像的。”
“你真厉害!”这句真心实意的夸奖是用关中雅言说的,读音十分准确。经过这一茬,两个少年郎也很快熟悉,交谈起来。少年郎的龟兹语名字比较拗口难念,汉名叫恒明,取自“暗黑何惧,我心恒明”。摩尼教是二元教,教义核心便是光明与黑暗。而狮驼商行的最大特色便是,东家是摩尼教教徒,旗下的人员也多信奉摩尼教。
恒明对学会五国语言的虞韶九非常崇拜,因为他觉得大唐官话是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没有之一,他从小被他阿耶逼着学,但是到现在也只会讲些常用词,更别说还有别的精力学习其他的语言。
虞韶九懒懒地靠在阿兄怀里,接过他递过来的兔腿,很大方地也请他新认识的朋友吃。因为有了烤肉的加持,两人用龟兹语愉快地交谈,不用虞韶九问,恒明很快就把自己这边的身家给抖了个精光。
恒明一行人是西域商队中很有名的狮驼商队。他是商队东家最小的一个孩子,到了年纪,也被阿耶扔出来学着跑商做生意,他们车上装着的是一些在大唐贵族上层很受欢迎的贵重香料、珍贵药材、奇珍玉石等和一些自己也不知用途的奇货,要到大唐最著名的都城长安西市贩卖,交易换回一些丝绸、瓷器、茶叶和盐等商品,做倒卖的生意。
基本上现在西域大多数的商队都是做二道贩子的生意,目前也就只有虞氏商行这个变态能够在各地建立了自己的工坊,生产自己的货物销售。
跟着走了半个月,狼狈疲累不说,每天啃干粮,让从小娇生惯养的恒明哪能忍得了,这不,被虞韶九他们的肉香勾得不行,终于如愿以偿,刚刚烤好还冒着油的嫩肉,撒上从系统买的孜然粉和辣椒粉,尝一口,简直就是无上的美味!让一向对汉文字很抓狂的恒明都想吟诗“此肉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尝”。
虞韶九看他这么喜欢,热情地邀请他吃,恒明也不客气,不用别人帮忙,自己模仿虞渊他们,自己上手就烤!最后吃得肚皮整个像被吹起的气球,摸着肚子摊在沙漠上,起不来。还嚷嚷着要再战三百回合。
因为有了恒明这个不靠谱的少主,狮驼商队其他人也稍微放下了警戒心,其中的主事人也走过来,跟旁边正在喝酒的孙大夫搭起话来。你问他为什么不找看起来更像主事的虞渊和谢云流?谢师尊高岭之花一枚,虞渊虽然没那么冷,还抱着个人,但是阅人丰富的主事却知道,这个黑衣的年青人看起来远远更加危险。
其他的护卫同样一样黑衣,边不动声色地抢肉吃,边默默护卫着,一看就知道是打手团。
虞渊:呵。这小子看起来有点不顺眼啊。
“给,这是我之前最喜欢吃的东西,从大食商人那买的,虽然比不上你的烤肉,但是别有风味!”虞韶九哭笑不得地接过恒明手中的小鱼干,郑重地致谢。
海产品这类东西在远离海域的内陆大漠里,确实是稀奇之物。大食也是南边靠海,才有鱼干。
送过小鱼干后,恒明还热情地邀请虞九观赏自己的货物,并表示有看上什么的直说,他一定优惠卖予他。
虞韶九对这些东西确实很感兴趣,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败嘛!虽然有点担心会不会有些唐突,但是看着恒明满脸热情,想想他都不介意,也就欣然应允。
46.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四十六
“这是胡椒,你们唐人那些大贵族们最喜欢的调料,刚刚你的烤肉是不是就放有此种香料,虽然味道有些许差别,但是确实是辣味……这是长胡椒,就也就是你们常说的‘荜拨梨’……”
胡椒,据说出自摩伽陀国,被胡人叫做昧履支。(.棉、花‘糖’小‘说’)其苗蔓生,茎极柔弱,叶长寸半,有细条与叶齐,条上结子,两两相对,其叶晨开暮合,合则裹其子于叶中,果实的形状跟中原的椒相似,但是味道却是更加辛辣,可以作为一味重要药材使用,据说放于清水中食用可治疗“心腹冷痛”。在中原价值昂贵,为垄断胡椒贸易的胡商未来巨大的财富。
“这是苏合香,曾经进献给天可汗的一种名贵香料。”“御气磬香苏合起,帘光浮动水精悬。”由于呈紫赤色——帝王之色,苏合香备受宫廷妃子和贵女青睐,最早从攒林和安息传人了中原。咳咳,传言,苏合香便是梭狔(狮子)粪——一种神奇的药物。
虞韶九纠结地想着,要不要问一下恒明他家的苏合香是不是某种排泄物,但是好奇之余又有点不好意思,万一这是人家的商业机密呢?!
直到恒明打开一个黑乎乎的行囊,里面的东西让他顿时眼前一亮!
“石驼溺?!”
“这东西叫石驼溺?”恒明有些嫌弃地捏着鼻子,隔了一会实在受不了那个味,索性放下。
“我也不确定,我再看看。”虞小九蹲下身,憋着呼吸,轻轻地闻了闻气味,又巴拉着装东西的铁罐,惊喜地道:“真的是石驼溺!”
“这东西有什么用?九郎你知道吗?”
“《论衡》中有记载,‘拘夷国北山有石驼溺,水溺下,以金、银、铜、铁、瓦、木等器盛之皆漏,掌承之亦透,唯瓢不漏。服之,令人身上臭毛落尽得仙。’”当然后面是道士胡说八道的无疑,石驼溺(石油)虽不是剧毒,但是喝了还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没错这堆乌漆墨黑的呈粘稠状流动的东西就是石油!石油可是一个好东西啊!除了因为燃烧温度极高可以用于冶炼金属,像现在的大食帝国(阿拉伯帝国)一样做成武器,还可以用来建房子修路什么的,
“恒明,你们是在何处寻到此物?”虞韶九会这么问是有原因的。他刚刚查了一下系统恒明见到自己时收获的魅力值点数,点数为五十。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说,这是一个相当高的数据了,相当于百分制好感度的五十分。所以虞韶九才会出此下问,就是有很大把握他会告诉自己。
“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但是我俩可是一起吃过烤肉的交情啊!是在安西大都护府那边,农夫们打井时挖到一个翻涌着黑污的口,我瞧它是奇货,便命人买了一些,打算到长安去碰运气。”
虞韶九一听这话,立马在心里乐开了花。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之前制作韶车的时候,因为冶炼过程中需要的高温燃烧勉强达到要求,虞韶九便萌生了寻找石油的想法,不止石油,他还让阿兄注意煤炭、天然气等东西。这可都是炼钢炼铁的好东西啊!
童童很快就运用扫描系统给出这个星球的资源分布图,可惜洛京周围地区并没有露天的矿坑,因此只能遗憾作罢。凭着现在的技术,人们根本不可能深入地表开矿,而虞韶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暴露系统存在的,因此借用系统的力量也行不通,虞韶九坐拥金山却还是只能捡漏看看有没有露天的矿坑。(.)
“九郎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的?”恒明问道。
“嗯,可做燃烧之用,还可用以建房子……”
于是两人围绕着石驼溺的种种好处开始展开讨论,虞韶九虽然只是讲了一番它的好处,具体的操作方式并未深入,但是恒明心中还是很感动,在心底感叹,中原人果真品德高尚,君子所为。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开完烧烤大会,便开始钻进帐篷里或背靠背休息,期间恒明又一次对他们的帐篷表达了滔滔不绝的赞美之情,对他们这些常年在外风餐露宿的商贾之人,帐篷实在是一件好物。所以在听说长安虞氏商行有得卖后,当即表示自己会买个一百顶回家发放给堂里的叔叔伯伯们。
虞韶九告知了对方自己的真名,但没有说自己一行人便是虞氏的人。因此恒明还不知道他便是鼎鼎大名的虞家三郎……的阿弟。
众人准备休息之时,虞渊却是走到刚刚告别新朋友的虞小九面前,牵起他的手,“跟我走。”
朝身后的所有护卫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都不用跟,便抱起虞九,轻功一跃,几息之后,便来到一处不打眼的小泉眼。这是虞渊今天观察路线的时候无意间找到的一处宝地,不知是从沙漠哪里伸出的一注泉水,日久天长,便滴水成了一口可容纳三人的泉眼,泉水清澈见底,深度却只及膝。
虞九蹲下.身来,用手探了一下泉水,抬眼看向旁边的阿兄,更加惊喜地发现,这泉水是温热的!简直就是神奇!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虞韶九一一脱下身上的衣物,叠好安放在旁边的一块巨石上,便趟入水中,在泉眼处坐了下来,瞬间四肢百骸都舒软下来,虞小九忍不住绵长地嘤咛了一声。虞韶九所乘坐的车是在星网上找人定做的,外表看上去是韶车在沙漠上跑,但是其实内部完全是星际的高科技,韶车的车轮原本是跑不了沙漠的路的,但是这辆车是以接近地表的高度在漂移,按照定做的店主介绍,就跟二十一世纪的磁悬浮列车差不多,虽然他并不明白磁悬浮列车是什么东西。
但是即使是坐在几乎没有颠簸的车里,坐久了也会腰酸背痛,为了让韶车更加符合实际,车子的速度堪称龟速,系统敢打赌,它从制作出来就没跑地这么慢过。
虞韶九在水里泡得舒服的时候,虞渊清理完周围的夜间爬行动物,也跟着脱了衣服趟入水中。虞韶九自发地挪出位子,可因为泉眼就这么大,其实两人还是紧挨着靠在一起。虞渊抱着他坐在大腿上,开始为他擦洗身子。虞九郎红着脸,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就被按住不让乱动。
“阿兄,我、我可以自己洗的……”
“你看不见,洗不干净。”
说的好有道理虞小九竟无言以对。虞渊的视力因为经过高级锻体.液的改造提高,即使是在夜晚也照常目可视物。
澡豆打在身上,虞韶九能感觉到那双火热带着粗茧的大手游走在自己全身,上下揉搓。所到之处,酥酥麻麻的,合着温热的泉水,舒服地让人想要呻.吟。大掌来到下.身,丝毫没有停顿,从大腿根部到最敏感的部位都被一一抚摸,任凭虞韶九手挡着也没用,一寸一寸地掠过,揉捏,仿佛是高傲的狮子在巡视自己的领土。
“阿、阿兄,那里、那里不用洗……嗯啊……唔唔”一声短促高亢的呻.吟后,便被堵住嘴,攻城掠池似的吮吻狂风暴雨般落下,舔过唇齿间每一个角落,舌尖交缠,抵死缠绵。水底下的大掌也毫不客气,一掌握住一瓣,另一掌先是在外围揉搓了几下,便就着温热软湿的泉水,将手指探进了从未有人到访的幽地,从艰涩到滑湿,开拓起来。
虞韶九是被脚软手软抱着回到营地的,他把自己整个人埋在宽大的大袖里,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际、锁骨之下,衣服下,红痕遍布。虞韶九感觉全身上下的知觉完全消失了,只留下大腿根部被磨蹭的火辣辣的疼,提醒着他刚才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荒唐情.事。
好在第二天,虞韶九就犹如小强一般,满血复活,将害羞什么的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毕竟是脑海里已经拥有两个g容量小黄片的人了啊!
第二天一早,两队人马便要告别,虞韶九送给了恒明一袋子烤肉香料,作为回报,恒明给了他一袋第二最爱吃小鱼干,最后,车马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就此别过。
临走前,恒明还好心地嘱咐他们一行人要小心沙漠里的劫匪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昨晚因为运动太“激烈”了,所以就连本来要说石驼溺的事情都忘了!
虞韶九在车上扒着车窗,小声地将整件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重点突出了石驼溺的值钱!虞渊骑在马上,闻言点了点头,让他坐好。等到下个目的地于阗镇后,他便手书了一封信,快马加鞭让人送去给了在龟兹镇的总管事,在信里要他通过都护府拿下那块地的使用权。
出了玉门关,车马再行便到了白龙堆。
白龙堆是典型的雅丹地貌,这是系统说的。“楼兰国最在东陲,近汉,当白龙堆,乏水草。”这是《汉书西域记》里的记载,短短几句,便将这片埋骨之地概括。而在《法显传》中有更详细的描述,“沙河中多有恶鬼热风,遇则皆死,无一全者。上无飞鸟,下无走兽,遍望极目,欲求度处,则莫知所以,惟以死人枯骨为标志尔。”这是一片只能依靠死人白骨的路标才能走出去的死亡之地。
而虞樊和云七娘二人便是在两年前遭奸人陷害,误入于此,渺无音讯。生死不明。
在外围,三百轻骑回合,一行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他们不是来这片土地找人的,而是找尸骨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尸骨,便说明,两人未曾遇害,而是幸运地从白龙堆走了出去。如果找到……
这是虞韶九第一次,却是虞渊第二次来到这。上一次来的时候,他没有找到耶娘的尸骨,于是他揣测着或许二人并没有遇害而是受伤了或者是被人救了需要疗养,总之,没找到就是好事。但是如今两年过去了,再长的路,也该到家了。
所以这次虞渊是打着将白龙堆整个翻一遍以找到耶娘的尸骨回家入土安葬的念头来的。
谢云流和孙老大夫则是默默看着远处,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个傻大个樊郎和聪慧的女子来。
一行人心思各异。
“保管好九郎给你们的行踪仪,分成十二个方向,每组二十五人,地毯式搜查,一片绿叶都不要放过!天黑之后在这里集合。”
“是!”
半个月后,一群人灰头土脸地从白龙堆走出,结果同两年前没有什么不同,没有尸骨和衣物,自然也是没有人。但是令人振奋的是,他们这次在几块大岩石上找到了似乎是二人匆忙间刻下的图案:一只兔子和三个门。
虞韶九当场就叫了起来,“这一定是耶娘刻的!狡兔三窟!他们还活着!阿兄!耶娘他们没死!”
虞韶九小时候曾经跟耶娘他们玩过一个叫做“你画我猜”的游戏,一开始都很简单,当是后来碰到“狡兔三窟”这个成语时阿耶便被难住了,当时是他画,阿耶猜,他就是画了一只兔子和三个门,他还记得游戏之后,阿耶把他抛起来,笑着说:“狡兔三窟,那就是兔子有很多条命了,小九儿以后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也要注意给自己多挖几个洞啊哈哈哈哈哈”。
往事历历在目,说话的人却不知所踪。好在,能够留下这个记号,有极大的可能表明,二人还活着。只是遇到了一些困难,才没能返家。
虞渊抱着红了眼眶哽咽哭泣的阿弟,吻了吻他的额头,脸上是罕见的大大的笑容。
得到好消息一行人决定再次上路,往西继续走,这一次,是为了在周边小国找找看有没有二人的行踪。
上元二年(675),以于阗国为毗沙都督府,分其境内为十州。于阗城东三十里有首拔河,中出玉石,土宜五谷并桑麻。山多美玉……自外风俗物产,与龟兹略同。俗重佛法,寺塔,僧尼众多。
于阗国有两个最大的特点,一是多玉石——连河里都能见到玉;二是于阗佛教盛行,“和尚”这个词便是从于阗传入中原的。在这弹丸之国内,便有伽蓝百余所,僧徒五千余人。玄奘法师当年取经返程途中有一部分经书不甚掉落在了于阗河里,只好在当地收集整理丢失的内容部分带回中原。因此,于阗的佛教可以说是有一部分跟中原一脉相承。
现任于阗王尉迟胜看过他们的过所,躬来迎谒,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尉迟胜是个十分年轻的国王,戴着锦帽和金鼠王冠,看上去仪表堂堂。虞家一行人被安排在他的王宫里头住下,态度殷切到让虞小九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告别国王,侍女在前面带路,虞小九扒拉着阿兄的手心,有些困惑地问道:“我们只是过路的商贾,国王他为什么对我们如此厚待啊?还有,他头上的王冠竟然是老鼠?!”
虞渊捏捏他的小鼻子,为他解释道:“于阗王尉迟胜本人是个极其慕唐的人,推崇儒家文化,他不仅在国内按照大唐的儒家礼教颁布细则治理,而且本人一直有着启程长安面见天可汗的意愿。冉冉,虽然我们只是商人队伍,但是也还是有爵在身,算的上是朝廷来人。他这帮热情款待,便是想要有人在圣人面前美言传达他的仰慕之情。”
“至于他头上的金鼠王冠,于阗乃有鼠王国,据说大者如狗,小者如兔,于阗人信奉鼠神的缘故。不过我猜想那不过是因为此地干旱无收,鼠害频繁,人们畏之而供奉。”这是一直未开口的谢云流说的。
虞渊点头,对他的说法表示赞同,末尾添了一句:“所以,睡觉的时候要小心,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有老鼠。”最后几个字特别重点强调,让虞小九的小身板抖了抖,天知道,他不怕蛇,不怕蟑螂、最怕的就是老鼠了呜呜呜呜。
47.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四十七
第十四章
因为虞大家长说有老鼠,所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可爱小老鼠的虞九郎这一晚上整个身子都巴拉在他身上,长腿缠绕,紧紧不放,偶尔的窸窣声响起,他便越发往人怀里钻,就怕榻上被几只小可爱光顾。[]这让成功“恐吓”阿弟的虞三一整晚心情都十分好,温香软玉在怀,吃豆腐吃得不要太过顺手。
次日晌午,被邀参观完于阗国的金光闪闪鼠神雕像遍布的王宫后,一行人前往王宫金花殿赴国王为欢迎他们这些从大唐远道而来贵客专门开设的宴会。
虞小九昨晚担忧了一整晚却没有遇到一只小鼠,没想到,却在去往金花殿的小路上与一只成人巴掌大的灰绒大老鼠狭路相逢……
显然虞九郎不是那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勇者,他轻呼一声,吓得钻到了虞三身后。美人千千万,真正的美人,便是无论做什么,都美艳不可方物。哪怕被吓得叫出来也是只能用“花容失色”来形容。
孙老笑呵呵地看着眼前的“美人惊呼图”,笑道”小九儿这点胆量,我看可比小娘子还不如啊“,谢云流也难得开起他的玩笑,”九郎可放小小赶鼠,听说拂菻犬擅长捕猎“。
小小:……小小不是猫,抓不了鼠,求放过。
两人一点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虞九郎竟然还真的指着身旁的小小让它上,小小下意识地一扑,用扑蝴蝶的熟练姿势“吓”跑了大灰鼠。
一行人这下更是笑到不行。最后还是憋笑的虞三郎将人抱在怀里,随行的婢女看到被老鼠吓到的贵客,十分尴尬,内心惶恐,嘴里连连告罪,随后说到:“几位贵客,快随我来,宴会就要开始了。(.无弹窗广告)“
宴席上,衣袂飘飘,飞天舞在佛音中缓缓跃起。于阗王和一众贵族热情地同虞渊一行人交谈,果然如虞渊所说,国王尉迟胜对大唐本土的风土人情十分感兴趣,兴致盎然地谈起他最仰慕崇拜的天可汗。虽大多乃道听途说,且对大唐的雅语一窍不通,幸而走南闯北的虞渊和“学霸”虞九郎都会讲吐火罗语,主宾尽欢。
酒过三巡,坐在左上位的虞渊撩开长袍,拿着酒盅,站起来朝着尉迟国王行了一礼,道:“渊此次前往拜访贵国,除往来贸易外,实乃有事相求。”
尉迟胜:“贵客有何难事,定举国相帮。”在这西路上,于阗国王尉迟胜对中原之事颇为关注,自然久闻虞氏两兄弟的大名,一直想要与之交好,打开商路的同时,也好跟朝廷搭上线。如今机会来了,自然态度热切。
虞渊:“实不相瞒,两年前,家中老父老母西行行商时,为贼人所害,误入白龙堆,至今下落不明,渊同阿弟此次西行,便是为了寻人,然大漠茫茫,谈何容易,巧遇贵国商贾,听闻于阗国王对天可汗甚为推崇,竟以远见卓识,行大唐礼法,更是治下仁厚,为世人推崇,因此快马前来寻求帮助,愿献上五百石粮食作为谢礼。”
尉迟胜下了台阶,和其他于阗贵族一起来到虞渊一行人桌前,动容道:“贵客远道而来,又一片孝心,于阗怎可袖手旁观,何用谢礼,明日我便下诏全国,助郎君一臂之力!”
“是啊,二位只管在此安心等候,若有喜讯传来,必定告知。“
“我于阗美酒佳玉,二位可尽情游览。”
“王真乃有大仁义之人!”
次日,绘有虞樊和云七娘二人画像便开始被尉迟王室张贴在于阗境内的街道土墙上,画像由徐子诺执笔,于阗王办事尽心尽力,除此之外,还书信派人送达周围国主,拜托寻人,这样一来,寻找范围便更大了。其实不用他这么做,高昂的赏金和于阗国王的封爵赏赐也让甚至是周围小国的人都知道了这起声势浩大的寻人。
彼时,安排好寻人的事情后,虞韶九便拉着虞渊出了王宫,打算自己也出去碰碰运气,找找线索。自从找到“一只兔子三个门”的刻石之后,他最近便迷上了这种当侦探寻找蛛丝马迹的游戏。
于阗是虞氏商行还未设立据点的地方之一,于阗的美玉虽然闻名大唐,但是美玉毕竟是奢侈物,贵精不贵多,因此交易次数也就少了。
二人牵着手,在这到处都是金色沙土的街上行走。路上行走的都是从头裹到尾的高鼻深目之人,虞家兄弟俩这两位明显是大唐中土来的人自然就引起了平民们的关注,街上的人纷纷暗自偷瞄,低声讨论。
王城其实占地很小,自是完全跟长安和洛京无法相比。两人沿着主城道一直走,便来到了热火朝天,黄沙飞扬的城外。
出乎二人预料的是,眼前是一大片被大漠金色秋风吹过,染白的霜雪,“白雪”挂满枝头,喜人绽放,未到寒冬,却已然一片霜雪铺金沙,恰是白云天上来。
“这,这是什么……”虞韶九看着黄沙上采摘枝头“霜雪”的农人,有些惊讶地微张小口。
【系统:这是一种古地球重要经济作物,锦葵科棉属植物的种子纤维,正式学名为棉花,中原人称呼有白叠子、劫波育、吉贝。花朵呈乳白色,开花后不久转为深红色而后凋谢,只余下绿色小型蒴果,称为棉铃。锦铃内有棉籽,棉籽其上的茸毛自棉籽表皮长出,塞满棉铃内部。棉铃成熟时裂开,柔软的纤维变回露出,远看似挂上枝头的霜雪。棉花全身都是宝,花朵可用于制成棉织物。棉织物坚牢耐磨,棉布吸汗吸湿,穿着舒适,价格低廉。其籽为重要的油料作物,可制作食用油。棉花还是一种重要的制蜜植物……】
中心主旨,就是,很值钱很赚钱!
伴随着系统”植物小课堂“开课的声音响起的是,虞兄长低声解释的声音:“此物名为白叠,胡人则称之为吉贝,可以纺织形成一种衣物,虽比不得丝绸舒适,但冬暖夏凉,是胡人特有的服饰。”
“阿兄,这么好的东西,我们大唐怎么没有?如果真有你(和童童)说的那么神奇,为何不将之带入中原,在内陆土地上广泛种植,这样老百姓们不就能避免着粗布褐打,受冷热侵蚀之苦了。我们的土地如此肥沃,定能有更大的收成!”当然,商行还能大赚很多钱。小财迷虞九郎眼前看到的不再是大片大片的白雪,而是好多好多即将飞进自家的铜板。
虞渊捏捏他的小鼻尖,笑着说:“这天下哪有如此白掉馅饼之事,有的话,也早被别人捡了,哪轮得到我等。此物在汉时便已有人发现,并传入中原。先前商行的人发现这些衣物时,也尝试过将种子带到洛京培植,可惜,或许是中原气候水土不符,并未能像在西域时种植时结籽开花。“
“阿兄,谁说这天上没有掉馅饼的。我便有办法!你呀,快去买种子,然后等着赚钱就可以了~。”虞小九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儿。
48.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四十八
虞韶九之前并没有注意到白叠也就是棉花这种植物,所以并不是他自己有解决棉花与中原所谓水土不服的问题,而是系统在给他科普讲解的时候,恰恰有说到棉花的传播问题,当然也顺带提到,随着棉花分别从海上和内陆两条路径传播入中原后,几百年后在中原地区广泛种植,解决了无数黎明百姓吃穿问题。[]
既然棉花能够在中原种植,也就是说,人们已经钻研出了种植棉花的良方。而现在的人们还没研究出了而已。但是!别人没有!虞九郎的系统有啊!
【童童,你快帮我看看星网上有没有关于棉花平原种植的改良方法。我们要赚钱啦~】
【系统:收到指令,稍后……滴!报告宿主,星网上并没有关于棉花农业种植的相关信息。棉花属于一种非常古老的经济作物,在星际早已经消失,没有任何经济价值,棉布也早已经被新型的防护服取代。】
【这样啊……】虞韶九刚刚丧气地低下头,就听系统大喘气地继续说起。
【系统:叮!根据系统知识库扫描,地球纪古华夏书籍中有相关记载,请问是否需要购买?】
虞韶九:……当然求之不得啊!自从上交了嫁接的技术,宝宝最不缺的就是魅力值了!
【系统:叮!消耗魅力值1000点,获得《农业大全之棉花种植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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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听说小九儿你不当文人要去改行当农人种白叠啦?”
对西域的药材十分感兴趣每到一地都要学神农氏尝百草做一番实地考察的孙大夫这天兴冲冲地找上虞韶九笑问道。
“孙叔,您老又要取笑我了!我只是有了在中原种植白叠的办法而已。“
“又是你那师尊传授与你的?”
“嗯……”
“令师神通广大,学问广博,老夫对此人神往已久,可惜未能得见,一大憾事啊!”
虞韶九也没办法,“星机道人”是永远也见不到的了,因为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又不愿孙老大夫伤心,岔开话题道:“您怎么有空,舍得离开你的那些花花草草,从药房里出来啦?”
“于阗这地方,盛行佛法,百姓们以往生了病也只是诵经捐香火求神明护佑,医术不兴,老头子我倒是听说了民间有用那白叠子油与他物相拌涂于脸上延缓衰老的民俗。长生不老啊……既然你有在洛京种植白叠之法,那我就放心了。老头子我可以好好研究研究!人生之妙,在于奥秘无穷啊!“
“我看您一路上都在记录些什么东西,是打算出书吗?”
“确实。某平生所学,意在济世救人,救人易,但何为济世?凭着一己之力挽救萍水相逢的生命?躲避权贵追杀而隐与世,安于自身?或许之前的我还安于如此,然近几年来,身为长者,旁观尔等兄弟二人所为,却是羞愧难当。弱冠小儿尚且心系天下苍生,与民同利,老夫又如何能袖手旁观受病痛折磨的四万万黎民?此番出阳关走西域,老头子我收集了各国的药方和药材,加上之前与你共同商讨的新药方,准备回洛阳后便效仿祖师出书立说。“
“自古为医者为保饭碗,便多自□□门药方。孙叔有此想法,实乃大仁大义,九郎代天下受病痛折磨的百姓向孙叔一拜。”
“不必,不必,再说,这医书里头可有小九儿你一半的功劳,到时候可是要你我二人一同署名的。小九儿可愿将这些药方共享给百姓?”
“愿追随您,不过,这署名便不用了吧?”虞韶九自小受孙老大夫“压迫”,加之过目不忘,聪慧过人,在医术上确实有几番见解。但那些“惊为天人”的药方最初的思路却是由系统兑换的古地球医书中推敲出来的。
“若是孙叔执意,便署名‘星机道人’吧。”
“好,小子大善啊!”
两人说话间,一身白衣墨纹的虞渊跨入屋内。
“阿兄,你回来啦!”
“嗯,照你说的,已经同于阗王谈好了购买白叠幼苗和种子的事情,除此之外,他希望我们能将一份书信同贡品送达长安,献给圣上。”
“这没问题!不过,阿兄,我看你……还有事情,怎么了?”虞渊虽然看上去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亲近如虞九还是看出来了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像面瘫脸上那般平静。
“我们得离开这里了。”
“为什么?我们不是还要在这里等耶娘的消息吗?出了什么事?”虞韶九起身,小脸担忧地来到他身边。
“依老夫看,恐怕不是坏事吧。”孙老扶着他的爱须悠悠道。
“刚刚从积石军那边传来消息,有人曾经看到过疑似耶娘的人在那里出现。”积石军位于安西四镇地区,是唐军重要的屯田区之一。
众人都没想到,继二人尚存人世后,又这么快就得到了另一个好消息。要知道,虞氏商行遍布西域,之前一直未曾停止过寻找,也就近一年来减少了行动,从明面上转移到暗地里而已。
一行人心情高昂,纷纷收拾行囊,与于阗王辞别,快马赶向积石军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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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积石军。
“就只有这些消息?”一行人赶回来,却只得到疑似的那二人早已在三月前离开,去向不知。
“那两人身上可有何标志?”
提供消息的人是这附近的地痞子,本来是想着能轻松得一笔赏金,进屋的时候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瘦高个一双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虞韶九看,透出丝丝淫邪,耍起了地痞无赖那一套,仗着自己有虞渊他们急需的消息,竟然叫着“小美人”调戏起了虞韶九。
结果话一出口,就被虞渊隔空一掌掀翻到门边,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显然被伤到了伤肺。
寒锋凛然的剑尖直指:“你找死!”
“若是没有其他实质消息,割了舌头,城外喂狼。”
被虞渊暴虐的眼神和动作吓到脚底直打颤的另一人急忙道:“我想起来了!那,那男子高大威猛,虽是中原人面貌,肤色却异常黝黑,肩上背一把大刀,女子身着红衣,唤那男子‘樊郎’!郎君息怒,我阿弟无意冒犯,还请手下留情!“
这么重要的消息,他们本来是拿捏着,非得等到虞渊这些主人到来才说出,目的便是谈条件换取更多钱财的。消息也确实重要,如果好好说,虞渊或许真的会重金酬谢,但是在还没开始谈判之前,自己贪图美色的弟弟便来了这一出,这下好了,别说是要钱,能保命就不错了。没看到那“小娘子”还在主人家旁边贴的紧紧地站着,二人必定关系非常,有钱有势的大人哪能受得了这气。
“阿兄……”被人当做”小娘子“的虞韶九虽也有些恼怒,但是更多的是”一言难尽“。对一个自小便被认成”小娘子“以至于收到很多”求爱信“和小礼物,以至于后来再也没有童年小伙伴(因为他们都被虞渊打\吓跑了)的小郎君来说,真是无论多少次被认错性别都不能习惯啊摔!
【系统:莫名心虚……】
虞渊闻言,一脸寒霜地收起剑,捏了捏自家弟弟漂亮的小脸,“送客。”
虽然有了这意外一出,但是虞韶九却是得到了确切消息,眼下倒是欢喜异常,桃花眼弯成一个好看的幅度,额间的红莲胎记仿若活了过来,活色生香。
谢云流:啧,还是想要软萌萌的小娃娃。
阿书:那瘦高个也是倒霉,郎君如此……模样,认错也怪不了他。
49.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四十九
“阿兄,按照那人说的,那二人必定是阿耶和阿娘无疑!”
“嗯。(.无弹窗广告)累了吧,睡一会?”虞渊大拇指揉揉他的鬓角和起了皮的粉唇,柔声问道。这几日因为消息传来,几人并一队暗卫星夜兼程,快马加鞭,回来后也没休息,立即在客栈内询问起消息人。孙大夫还在后方慢悠悠地赶来,虞韶九体弱,本来也应该如此,他却执意同往,如今小脸自然一片憔悴疲累。
虞渊送走其他人,将人抱在大腿上,大手轻拍着后背,像幼时每一个无法入睡的夜晚一般,哄他入睡。
“阿兄,真好,耶娘他们还在。”
“嗯。”
“只是,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何不返家?”
“莫担心,他们常年在外跑商,以前也曾有一年不归家的时候,会照顾好自己。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会找到他们的。”
“嗯。”虞韶九手掩着,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
“乖,睡吧。”
虞渊哄人睡下,将人轻轻放在榻上,被角掖好,起身推开门,低声对着虚空道:“好好守着,若是醒了,遣人来报。”
几声应答传来,虞渊下楼。
次日,虞渊几人没有立即启程,而是停留在此地,缘由便是昼夜兼程、奔波劳累、“身娇体弱”的虞九郎光荣而又意料之中地病倒了。
虽是病来如山倒,但是好在他也只是因为大漠气候,偶感了风寒,只需养几日便可痊愈。被孙大夫用金针在几个穴位扎了几下,疏通一下病气,喂了药,便继续被兄长大人塞被子里睡下了。
外屋,阿大和虞渊俱神色严峻。
“阿郎,手下来报,吐蕃边境近日正筹备兵马,动静颇大,时值秋收之际,恐有祸乱。[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吐蕃位于高寒之地,粮草匮乏。每年麦熟之季,便会出动大批兵马北袭大唐边镇,强抢粮食过冬。因其势大,且出没不定,唐军守将无人能防御,边地人称其为“吐蕃麦庄”。
而很不巧,积石军由于是大唐的重要屯田区,粮产丰厚,常成为被袭击边镇之一。
“吐蕃离此地几日路程?”
“不到两日。”
“不急,有主城顶着,两日后我们再走。”
阿大闻言,只能点头。祸乱之事还不确定,而他们家主子向来以九郎君为首,如今郎君病中,自是需要好生休息,不宜奔波。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变化赶不上实际。这话,无论在哪个时空都奏效。
这日清晨,虞韶九浑身汗湿,模模糊糊地醒来,撑着底下的锦被坐起来。一时有些迷糊,摸不清自己这是在哪,窗外有呼呼的风声穿过,环顾四周,这装饰,是在那辆被改装的韶车上,难怪没有丝毫颠簸感。看着周围熟悉的地方,他下意识地寻找兄长的身影。
今天驾车的是小八,他抱剑守在车门处,闻言出声到:“小郎君,你醒了?可需要吃点什么东西?”
“我睡了多久?我们这是在哪?”虞韶九还记得自己入睡前分明是在客栈内,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已经在车上了。
“您已睡了一日,现在我们已经出了城。”
“我阿兄呢?发生何事了?”虞韶九敏锐地意识到,很可能是外界出了什么事情,要不阿兄也不会将自己送走。
“消息有误,吐蕃五千骑兵并三千步兵来犯,主城已经被洗劫。”小八没说的是,看骑兵的方向,积石军在洗劫范围内。
虞韶九被这消息吓了一跳,方才还昏昏然的头脑瞬间清醒,任哪一个常年生活在太平盛世里的小老百姓第一次听到战争离自己如此之近,都不会淡定。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他继续问:“可有援兵?”
“无,边地偏远,节度使府兵若是启程,至少也得三日才能到来。”而且,主城都已经被洗劫,又怎会顾及到区区一个边镇。如今尚且不知道,节度使君会不会派兵增援。
“所以阿兄留在了积石军?”凭着虞韶九对他阿兄的了解,虞三郎要是在,绝对不会到现在还不出现在自己眼前,最大的可能便是他将自己送走,后又不知缘由,自己留在了边城。
“积石军都督上门拦人求助,阿郎留下支援压后。随后便会赶到。”
虞韶九默然,摸着自己额头的莲记,沉吟许久后,道:“掉头回去。”
“这……恕小八直言,阿郎武功盖世,无人能近身,更别说伤他分毫了,九郎委实不必担心。且阿郎嘱咐过我,要将阿郎安全地送到凉州等候汇合。”
“小八,回去。”
“可是您的身子……”
“无碍,我自有办法。”本来只是不想显得太过惊异,早知道阿兄会顾及自己的病将自己先行送走,虞韶九早就自己给自己治好了。
“阿兄在哪里,带我去。”虞韶九抹去额头的虚汗,有些难受地摸了摸喉咙,在内心啧了一声。每次生病都如此,总须得熬上一段时间,否则便不会见好,这次只是风寒,隔了一日,便开始发热。自己昏睡这么久,估计是阿兄让孙大夫在药中加入了有助于睡眠的药物。
“……”
“小八,难道我的话不管用,你们只听阿兄的?”虞韶九看他还是迟疑,面无表情地问道。到底是自小被带大的人,耳濡目染下,当虞韶九认真起来,身上便或多或少会出现虞三的影子。眉眼艳丽,气势凌人,不容人抵抗。
名满洛京的虞九郎,凭的可不仅仅是容貌,而是以未冠之龄舌战群儒而不怯场、傲然屹立、无人能及的风华和身姿。
“属下不敢,这就返程!”
【系统:叮!宿主是否确定将手中玉镯交易星网特效感冒药?】
【是。】区区一个手镯,本郎君有的是。
虞韶九打开系统,在星网上找人交易,换了一盒据说是星际出品的特效感冒药,仰头服了下去。虽是已经停产被淘汰的药物,但说是特效,便半点无水分,半柱香时间后,虞韶九便觉得自己好多了,浑身疲乏感散去。
唤了阿书过来,抚他洗漱。
一番梳洗,虞韶九拒绝了阿书递给他的蓝衫,而是换上了被封为县伯时朝廷分发的礼服。深绯的袍服衬得唇色有些发白的人越发白皙如玉,正中用金线绣织仙鹤和其他鸟兽状方块图案,最后披上轻纱同色外袍,腰上象征身份的银鱼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阿书看着突然盛装打扮的自家郎君,有些摸不着头脑。“郎君,你这是……”
整理衣袖的少年眼角扫过来,嘴角因为憋着咳嗽紧抿着,没有任何表情,压迫感十足。阿书内心咯噔一声,恍然惊觉,盛装肃容的小九郎跟阿郎十足地相像,不是指样貌,而是给人的感觉。
这时候,他不再是窝在阿兄怀里依赖爱娇的虞九,不是孙老面前精灵古怪的可爱稚子,不是奴仆眼中有些蠢萌但是亲切仁善的小九郎君,而是三岁被传为神童,少时美名便传遍洛京,世人称赞,风华绝代,气质高华的虞家九郎。
如日在东的翩翩虞郎。
50.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五十
都督府。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背水一战,不过一日,那吐蕃骑兵便会兵临城下,县男可有把握抵挡得住那骑兵?”身形富贵的都督满脸着急,虚汗淋漓,来回地转悠,虞渊坐在榻几上,抚着手中的茶杯,稳如泰山。
“他们既敢来,我便能将他们全部留下。”
胆小的都督连连称是,但是心底到底在打鼓,想着要不要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弃城而去。
“都督,虞家另一位郎君来了。”
“是虞县伯啊,快,快,请他进来。”
“虞县伯不是卧病在榻,怎么突然造访寒舍?”都督还不知道虞渊已经将人送出了城。是虞韶九自己回来的。
“都督,我听闻吐蕃骑兵意欲袭城,特赶来,欲助都督一臂之力。”虞韶九一袭绯衣,款款步入屋内,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坚定。虽然因为风寒,面色有些发白中透着潮红。
“怎么就不听话?”虞渊上前,瞥了身后的阿书等人一眼,直把他们盯得双脚发颤,将手探上虞九的额头,末了,皱了皱眉,“你发热了。”
“阿兄,五千骑兵袭城,你预备如何抵抗?”有外人在,虞韶九忽略掉他的问责,直接开口将话题转移到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上。
“设下埋伏,出其不意。”
“方法可行,但是伤亡也会很惨重。”这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因为此地只是一座小边城,朝廷兵力驻扎少,双方兵力实在是太过悬殊,一千士兵对上五千骑兵,无异于以卵击石。
“阿兄,我们有……”虞韶九瞥了身后不远处的都督,微微倾身耳语道。
“不可,此物太过惊世骇俗,处理地不好,恐会为你找来祸患。”
“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吗?阿兄,城里和周围村落近万平民百姓,如果我明明有抗敌之法,却因自身胆小怕事,选择袖手旁观,跟那些肆意践踏人命的敌军又有何区别?”
“你呀……”这也是虞渊在得到边城将遭袭的消息后,便立刻将人送走的原因之一。虞渊知道,自己的阿弟虽不喜入朝为官,但有着一颗比这世间绝大多数人都柔软仁厚的赤子之心。
“无碍,我们将吐蕃骑兵来犯打回去之后,大不了回到长安,将此物交于圣上。”看在好东西的面上,圣上会选择不追究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东西的。
“虞县伯!什么抗敌之法?您刚刚是不是你有办法,危难当头,还请虞县伯莫要藏私,全城百姓的安危可就寄望于二位郎君了啊!”都督恐他二人不出手,焦急地劝道。按照大唐律法,战事在即,长官弃城而逃,是会被斩杀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这样做。
“都督,你且前来,这样……”
【系统:友情提醒宿主,此物在当前时空破坏力过大,还请轻拿轻放,小心保存。[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不到半日,这座即将遭袭的边城的气氛便变了,从原本的绝望死寂到现在的暗潮涌动。百姓们门窗紧闭,闭门不出,街上到处都是整装执戟的士兵。无人喧哗,安静中透露出一丝黎明前的压抑和躁动,夜色降临,西天只余最后一抹血色残阳,大战的气息愈发浓厚。一架架巨大的投石车被安装上城墙,黝黑的圆球被珍而重之地安放,长柄的不知名铁质器具也被一一架上城楼洞口。
虞韶九将之前收到的大礼包里防身的一百枚火药和十根火铳拿出来,又用魅力值换取了炸药的做法,全数交于虞渊和都督,至于东西的来源和作用,便全数交于阿兄去解释。
时间稍纵即逝,午后一刻,正是一天中人最易倦怠的时刻,沙漠里的空气中仿佛都涌动着翻滚的热气。虞渊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天际响声震天,身后黄沙滚滚的骑兵。眼眸完全变成了深不可测的墨色,瞳孔一缩,身上的煞气便毫不保留地释放出来,风声烈烈,罡气爆裂,玄色劲衣被风掀起了衣袍。
底下人数不足一千,原本还忐忑不安的驻地士兵看着眼前气势强大的男子,再想想那震惊众人的火药的威力,也开始安稳下来,有条不紊地做战前准备。每年都要受这帮吐蕃番子迫害,他们早已积累了一肚子怨气和杀气,这一次有了虞家二位郎君的相助,定要叫你有来无回!
长剑直指,墨色玄衣在烈风中上下翻飞,此方天地,战鼓声破阵乐咚咚咚突兀地响起。待那骏马上执剑之人一挥而下,身后一直安静的三百骑兵并一千士兵方阵便犹如一道汇聚而成席卷一切的洪流,先前呼啸而去,马蹄声震动,大地仿佛同颤。
“杀啊啊啊啊!”
趁敌军还未来到眼前站稳,气势决绝的唐军便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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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隐隐散发着硫磺的硝烟气味,前方杀声震天,后方的人也没歇着,不断有浑身是血的伤兵从战场前线被抬下来。孙老带领着虞韶九一行人忙得脚不沾地,灰头土脸,尽力抢救这些伤患。
“战场上战况如何?”一片炮火声中,虞韶九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利落地替担架上的伤兵包扎伤口,随口问道。
小八看着这运输战场伤患的担架,再次在心里啧啧感叹几声,自家九郎就是这么足智多谋,边回道:“捷报传来,我们出其不意,第一波吐蕃骑兵的攻击被阿郎带兵拦下,第二波……哈哈哈哈被火药炸傻了!”
小八想想对面那帮骑兵第一次见到火药像见了鬼的表情,突然觉得我们大唐人真是见多识广,没看到他们第一次见到所谓的火药爆炸的威力时,也只是掉了手中的兵器而已,哪像那班敌军,吓得都傻了,一个个就这样被虞渊带人割下了脑袋。
“小八,你不去帮阿兄他们吗?我这边又没什么危险。”
“其他人都随阿郎上战场了,阿郎上阵前交代了,奴一定要紧紧跟着您,寸步不离,不能有一丝闪失,否则就让我试试火药的威力。”小八只要一想起那火药的威力,强悍的暗卫也不由的心颤了颤。很难想象,这么凶残的东西,竟然是自家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小郎君拿出来。
战场上,形势开始一边倒。虞渊带着自己暗卫营的三百骑兵,出城迎战,一直冲锋厮杀在最前端,刀光剑影中,带来死亡的阴影,犹如一柄世间最锋利的剑破开敌军的防线,筑起一道最肃杀的墙。
砍下一敌军的头颅,虞渊剑锋一甩,有一丝血丝洒在他的脸上,俊美刚毅的脸上,愈发显得煞气腾腾,周围成堆的尸体和被砍下的战马,让他整个人犹如从尸山血海中走出,鲜血染红他的黑衣,衣角沉甸甸地往下坠。
身后城墙上,高高架起的抛石车上黝黑圆溜的球状物抛向敌军后营,哄的一声炸开,爆炸声接二连三响起,带走无数的敌营骑兵。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
“怪物!怪物!”
“这一定是中原的妖法!”
“这是天神降临的惩罚!啊啊啊!”
“快,快,撤退!”
“都给我上!镇定镇定!不准退!谁退了,就地处死!”
号称战斗力最强悍、训练最有素的吐蕃骑兵阵营乱成一团,无数人在往前挤,也有无数战马在往后退,都是为了避开那从天而降的“怪物”。自己人踩自己人,战马嘶鸣,仓皇尖叫,任首领声嘶力竭嘶吼着往前冲,还是乱成一锅粥。
然而首领也没呼喊多久,便被敌营里势如破竹的一箭射中,眼睛怒睁,看着不远处犹如地狱恶鬼的中原将领,呜咽一声,不甘地掉下战马。
反观唐军,却是气势越发高涨,到了后来,即使火药被打完了,虞渊领兵,振臂高呼:“杀!”众人蜂拥而上。苍茫大地上,一切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只余下厮杀声,回响在戈壁大漠,鲜血四溅。
这支由老兵残将组成的边军犹如千军万马一往无前往前冲,割田里麦苗般收割掉已经被火药震傻的敌军头颅。
这一刻,他们向世人证明了,盛唐无弱兵!日月荣光,唯我大唐。
夜色降临,战鼓渐息,千余唐军对五千骑兵,唐军大胜!即使在大唐建国百年战争史,也是少见的以少胜多的漂亮战役。城外胜利的吼声一直传到城内,后来不知怎的便齐齐响起了“虞大将军!虞大将军!”的声音。
积石军参战的士兵都是一些常年被强迫戍守边关的士兵,战斗力一般,装备落后,常年被侵扰,但是这一次,虞渊带着他们打了这么一次大胜战,战场上勇猛无敌,三百骑兵随后,个个训练有素,战斗力超群,不知底细的士兵还以为是朝廷派来援助的将军和援军,也难怪他们将虞渊当战神一样崇拜。
大胜的消息从城外传到城内,一直惶惶不安的百姓们纷纷从家中走出,走上街道,奔走相告,劫后余生般尽情拥抱,城内一片欢呼。虞渊浑身浴血,在震天拥护声中驱马入了内城,直奔某处。
虞韶九在城内后勤营也听到了己方军队胜利的消息,自然是大喜,正好手下也再没伤兵送来,便起身打算去找阿兄。
转身就见远处大漠落日尽头,十几人玄铁黑衣策马奔腾而来。为首一人墨发玄衣,发丝在风中飞扬。等近了,一股暴烈的气息扑面而来,虞韶九仿佛都能闻到那人身上传来的浓郁几乎成实质的血腥味。
鲜衣怒马俊儿郎,玄觞而立仰天光。
俊美无俦,浴血战神。
那人身上的墨色衣袍在风中翻飞,肆意张扬,脸上溅到的几丝鲜血像是绽放在俊美轮廓上的罂粟,邪魅狂狷到了极致,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虞韶九仰起头,痴痴地望着那人,眼底的迷恋毫无保留。天地间仿佛安静了,一切都消失不见,世界里只有那个向自己疾驰而来的身影。
虞渊快马而至,路上的百姓自发为他让出一条通往少年的道路。急速而至,蓦然停止,战马厮鸣,不受控制地扬起了前蹄。虞渊俯身,众目睽睽下,将仰头呆呆看着他的虞韶九一把拦腰揽起,安于马上,而后在全城百姓的高呼中,策马双双而去。
带着小厮给人扎针止血的孙大夫见状,笑道:“少年郎啊,就是容易冲动。”
虞韶九直接被虞渊掳回了都督府他们的住处,门被内力震开,还没关上,虞渊便将怀里人整个压在榻上,大舌撬开贝齿,游走肆虐,吻法毫无章法,扣住后颈,粗鲁地仿佛要将人揉进骨肉里。虞韶九更加近距离地闻到那股硝烟血腥,两人贴得这般近,虞韶九恍然自己已经被这气息侵染,要不怎么会心跳得这么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但虞韶九到底心系他的身体,挣扎着想要检查一下阿兄身上有没有受伤,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一直使劲想要推开他坐起来,哪知,这动作不知道怎的触了整个人正处于极度亢奋状态里的男人的哪根神经,不仅动作更加急促暴虐,还将他的双手缚于手中,压向头顶,继续深吻。
虞韶九这才注意到,阿兄的神态有些不对劲。他周身的气息很不稳定,隐隐有股罡气似要破体而出,眼睛都染红了。
虞渊自小练得便是极其霸道刚烈的正阳属性剑术,又得益于虞韶九提供的内力修炼功法,所以比起寻常武人,奇迹般地修炼出了内力。内力在大多数时候,是个好东西,但是一旦失控,也会产生一些副作用。比如,经历一场大战,咳咳,就会比较激动,那方面的需求自然比较强烈,这时候如果有所爱之人在身边,自然就不会想要克制,而是随心所欲。
51.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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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通个毛啊!作为大好条件的虞韶九在心底狠狠地咬牙,没办法,现实中的贝齿被人恶狠狠地堵住舔吻,无法合拢,双唇连接处,旖旎的银丝滑落。屋内渐渐升温,芙蓉帐暖,榻上□□无边
急切的吻让两人都有些气喘,虞韶九悲催地发现自己的身子也无法抑制地燥热起来。见完全挣不开眼前狂乱的男人,嘴被堵住也说不出话来,虞韶九只能将撑在他胸前的手拿开,转而环上脖颈,一遍遍抚摸着阿兄脖根处的几缕粗发,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温顺不反抗的动作显然起了点作用,虞渊的动作渐渐缓了下来,从粗暴急促到缠缠绵绵的厮磨,但这并没有让虞韶九好受许多,相反他觉着,自己也渐渐被带入了那绯丽莫测的浪潮中,泛白的玉指因为太过激烈而扯紧了男人的墨发,仿佛大海上风雨飘摇的小船,只能抓着眼前这个人才能不被风浪席卷,哪怕这人正是掀起风浪的始作俑者。
…………
“阿兄……你冷静点……啊!痛……轻点……”
“我很冷静。”这是把人掳走上马的虞渊第一次开口,低沉的声音充斥着暗哑。
虞韶九耳根子被他吹出的热气染红,酥了半边身子,下意识地偏过头躲开,便看见正对着卧榻的大门大开着,从外处透进来噔亮的天光,屋外仿佛还能听到人们的欢呼声,身体瞬间僵住。
“阿兄,门…门没关……”虞韶九刚刚说完,便懊恼的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什么门没关啊!门关上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哄”的一声,虞渊却不理他的懊恼,袖风一扫,房门便被关地严严实实的。
黄昏斜阳,如燃红烛,身影交叠,起起伏伏。
跟随而后的小八无语地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往耳朵里塞了一团,然后就守在门边,将所有前来叨扰的人通通赶走,尽忠职守当起了守门神。但是两人的“独处时间”还是被到来祝贺的都督打断了。
大战胜利,全城的百姓和归来的士兵都在欢呼庆祝,躲在都督府中携美姬随时准备逃跑的都督自然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大松一口气瘫坐在榻上,突然大惊失色,沉吟片刻便立马前来寻虞家两兄弟。
甫一进门,便连连大赞:“二位郎君真乃我大唐英才啊!这边城的近万百姓都是托了二位郎君才得以幸存!某感激不尽,定面书圣上为二位郎君请功封赏!”
彼时,虞渊已将身上染血的战袍脱下,虞韶九正坐在他旁边面无表情地喝粥。
闻言,虞渊不冷不热地答道:“都督过誉了!如今这吐蕃骑兵已我等击退,相信来日定不敢再犯。”
“是啊,有了火药这等神物,区区夷敌又有何惧!某此次前来便是就火药一事有事相求。”
“都督但讲无妨。”
“不知这火药的方子?”火药一事,事关重大,以防万一,虞渊在安排制造土火药时,用的都是自己人,且暗中进行,都督自然无从得知。
“骑兵已退,都督要这火药有何用?”
都督瞬间从谄媚变为忧国忧民脸,变脸速度之快让一旁看着的虞韶九叹为观止,只听他声泪俱下道:“虞郎有所不知,那骑兵不止这一支,我等虽打退了其一,但二位郎君走后,积石军城恐再次遭到洗劫啊!”
虞渊看了一眼身旁耳根一直没褪去红的人,慢悠悠道:“既如此,送佛送到西,我便走一趟,同将士们将这帮撒野夷敌消灭,也好为这边境的百姓谋一个安宁!”
都督:……
“那,那真是太感谢了!下官这便上书长安,详细说明此事。”
都督走后。
“阿兄,为何不给他方子?本来不就是要呈到御前的吗?”
“给他?呵,你可知他因何要这方子?”
“不是为了抗敌,有自保之力吗?”
“非也”,虞渊拨开他的手,撩开他的前襟,满意地微微笑了起来。果不其然,那处白肌玉骨上点点红梅绽放,煞是糜艳。
虞韶九合拢衣襟,眼角绯红,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虞渊不语,笑盈盈地看着,等到观他羞得快哭出来,挑起嘴角笑了笑,遂不再逗他,接着道:“此次战役非同凡响,圣上一定会大加封赏,论功行赏。身为都督,他却毫无功劳,反而被我们抢了风头,来日朝廷追查,虽不会对他治个无所作为为官无能的罪名,但是他这仕途也算是到尽头了。”
“所以他便想献上火药,将功补过?”
“呵,是强抢功劳。”虞渊俯.下身,用帕子仔仔细细为他拭去嘴角的粥渍,话里风轻云淡。
“这……这也欺人太甚了吧。亏我刚才还以为他一心为民,乃一方仁官,心下好生感动呢!”虞九撇撇嘴,气哼哼地往嘴里挖了一勺粥,“那阿兄你为何还应下清除余兵之事?”
“自然是送佛送到西,小傻瓜。”虞渊虽然爱极了他的冉冉至纯至善的性子,但是本身却不是那等和善无私之人。早在卷入这场战争之后,他便有意谋划造势。既然掺了一脚,又怎么能不多拿点报酬呢?此番退敌,火药现世,必定会报到圣前,回京后,加官进爵是必定的,但是要如何加,加多少,却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夜晚,这座刚刚击退五倍于己方兵力的边陲之镇,篝火升起,大锅架起,百姓们纷纷将自家的粮食拿出来,犒劳浴血奋战的将士们。
明亮的火焰中,虞韶九一直探头探脑,环视四周。
“找什么呢?吃肉。”边上的虞渊将烤好的肉串递到他手中。
“谢叔呢?怎么没看到他。谢叔武功盖世,但无论是上战场的将士还是老百姓们,都无人提及。”
“师尊他因故不欲以真身示人,因此今日在战场上也混在了暗卫里。且他素来喜静,此等场合向来不爱出现。”
“哦。”
“阿兄,你也吃~”虞渊说话的时候一双黑眸一直直勾勾盯着他,虞韶九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将手中的肉串递到他唇边。虞渊低低浅笑,也不拿过来,直接在那带着齿印的肉块上咬了一口。
虞韶九:……
耍流氓的虞家三郎下一秒,腰间的肌肉处便被有了一个弯弯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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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虞渊率五百骑兵,突袭临近边镇线打秋风的吐蕃骑兵军营,将之炸为平地。随后连续袭击其他吐蕃兵营,斩杀数千吐蕃骑兵,俘虏将领百余人。由于吐蕃当地气候高寒,每年秋收和冬季没少骑兵铁蹄过境,骚扰边镇,烧杀抢劫,侮辱妇女,堪称无恶不作。
边疆的戍兵和老百姓和他们均有不共戴天之仇,却偏偏无可奈何,实在是可恨!如今听闻有人率兵将他们打得大败而去,全军覆没,如何能不欣喜万分,喜极而泣?!一时,一夫挡关,万夫莫开,千军万马中轻取敌人首领头颅的虞家三郎和造出“天罚”火药的九郎边人皆知,名气声望在大唐的广袤边疆达到了鼎盛,二人所到之处,百姓自发拥护,呼声震天。
袭关的吐蕃人如何也不会想到,往年无人能敌的骑兵为何会被如此狼狈地击败,一场“小小”的打秋风又如何会让本国的边境线都倒退了五里。那冒着黑烟从天而降的黑球也成为了吐蕃人口中天神降临的惩罚。
这一战,从秋天打到冬天,待到皑皑白雪染白了西路,大雪封山,吐蕃人也无力北下。近年来蠢蠢欲动的吐蕃与大唐边境也因此停息了一番。
朝廷的圣诏也终于快马加鞭,抵达边境。
“昔宗周煌煌、威名远扬;功臣昭昭,分封四方。汉武霍嫖姚,收复河陇,四夷既护,诸夏康兮。今虞家儿郎荡平流寇,明德有功……命有功之臣悉数返京,朕欲论功行赏,以昭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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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关外,大漠驼铃,旌旗烈烈。
“报!卫长,洛阳急信。”阿大接过,挥手示意快马加鞭的手下休息,调转马头,将手中的书信呈给主子。刚才送信的人是暗卫里特殊的编队,凡他们送的信,必定事关重大。
“阿郎,洛阳来信。”
虞渊接过,信很短,一眼便可看完。但是虞渊却是反复看了三遍,才合上信笺,握紧在手中,下令道:“全速前进。”
信笺上短短十字:樊郎七娘已归,速回长安。
七日后,虞渊一行人并百余俘虏浩浩荡荡抵达西京长安。未等圣人宣见,便快马加鞭回府。
大厅里,已经两年未见的一家子相对而立,相看无言,一别经年,恍然若梦。唐伯笑着,示意其他人都退下。
七娘泛泪掩着帕子,朝虞渊身旁的小九郎招了招手,轻声道:“娘的小九儿,到娘这来。”
呆愣住的虞韶九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从不敢置信脱离出来,挣开阿兄的手掌,宛若乳燕还林投入阿娘的怀抱,还像幼时在阿娘怀里撒娇的孩儿,哇的一声就嚎出来:“阿娘,阿耶,你们终于回来了……小九儿莫不是还在梦里吧?”
“不是在梦里,不信阿娘掐给你看……”
“嗷!不用了,我确定不是在梦里了,梦里的阿娘才不舍得掐我呢!”
“几年不见,娘的小九儿越发细皮嫩肉啦,掐一下都不行,再这样下去,我看京城有哪家的小娘子肯嫁予你!”
“……”
蓄着胡人长须的虞樊看着从相见两眼泪汪汪立马转换为贫嘴嬉闹的娘俩,咧嘴大笑,走到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的大儿子身旁,大掌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万千,抓抓头,这个年过四十的男人此时有些愧疚道:“三郎,这两年来,辛苦了。”
说实话,虽然在外遇害的他们心知稳重老成、完全能独当一面的三郎定能撑起商行,并照顾好阿弟。劫后归家,看到比起自己走之前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商行,他们心中更是自豪又欣慰。
然而看到此刻窝在七娘怀里撒娇的九郎,他们才惊觉,他们家三郎似乎也还未及冠,却已立天地,功业已成。这期间多少隐忍,多少付出,多少惊心动魄,不为人知。但幸好,有小九儿一直陪着他。
兄弟俩彼此扶持,互相依偎,似乎是从小到大,便养成的习惯。
虞渊不知他内心感慨,看着有些憔悴,风霜满面的父亲,语气里带着杀气,淡淡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何人迫害你等?”
虞樊闻言,脸色也冷了下来,嘴角露出一抹有些渗人的笑,“此时说来话长”,说到此,突然顿了下,看了一眼三步外的小儿子,低声道:“等会回书房再议。”
虞渊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联想了一下,便回到:“无妨,冉冉已知自身身世。”
“什么?!你这混账小子!他年纪尚幼,你便让他知道这等满门惨事,你,你让你阿弟如何何自处!”虞樊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想打死这个之前还在内心大夸特夸的大儿子。
“不小了,都可以成亲入洞房了。”虞渊云淡风轻道,入洞房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虞父:……
――――――――――――
屋内,团聚的一家子围着榻床而坐,随后到来的孙大夫、谢云流也郝然在列。孙大夫为二人把了一下脉,见二人身体安好,只是有些累着便嘱咐要好生休息,谢师尊则拍了一下虞樊的肩膀,依旧沉默寡言,但是一切尽在不言中。随后,气氛便有些肃然。
虞九像猫一样团着,被虞三半抱在怀里,有些愣愣的。唐伯背着手,单臂端着一大盘甜点和茶水入屋,屋内凝滞的气氛才被打破。唐伯将一盘特质的小点心移到虞九眼前,笑眯眯道:“这是给九郎君的金乳酥,在外一年,试试府里的大厨手艺可有下降,若是不合心意,我可要再找一位。”
虞九看着盘中自己最爱吃的甜食,又抬眼看了眼底含笑的老人,蓦然甜甜地笑了,露出软软的小虎牙,“谢谢唐伯~不过吴厨(虞府糕点掌厨)的手艺定合小九的心意~”
虞樊闻言也打趣道:“听说我们家小九儿利用嫁接之术培植葡萄,酿出了比西域更美味的葡萄美酒,商行底下还开了‘千果集’酒馆。还将嫁接之术传于百姓,使得百姓们的收成翻倍,受到天下人推崇备至。连我们二人行走西域,都听到了有人在传颂我们家九郎的事迹呢。”
七娘也笑,横了樊郎一眼,接着道:“你们不靠谱的阿耶啊,听说了你们二人所为,又听闻这‘千果集’的葡萄酒乃无上美味,为两京权贵所争抢,竟是将手中不多的盘缠取出一半跟一胡商换取了一壶酒!”
他们二人刚刚从吐蕃营里逃出来,手中的盘缠之前全数被吐蕃人搜刮,只剩下藏于鞋里的一些预备不时之需的未被掳去,败家的虞樊这一下大手笔,让七娘气得直掐他耳朵,更别说之后虞樊还被命令三日内不许吃肉,只能吃干粮了。
虞家爹爹还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坑娘子坑儿砸,虽是好笑至极,但虞九听着却是心疼极了,立马从几案上端起一乘着墨紫色液体的流光玻璃杯,给耶娘倒上,“阿耶阿娘,这是我从两年前便为你们备下的葡萄酒,绝对比起外面那些卖的好喝!你们快尝尝。”那小眉头皱得呀,可怜又可爱,大眼眼巴巴地看着两人,让虞家夫妇的心都化了。
两年前他们二人下落不明,所有人都认定他们必定凶多吉少,但是他们家小九儿却还是为他们酿下了这坛酒,这份心意,他们又怎会舍得拒绝?
52.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五十二
七娘摸着个头已经长得跟自己一样高的九郎,一头青丝柔软地如同他的一颗玲珑心,轻声说道:“无论如何,小九儿都是娘的宝贝。[.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九郎也永远是我虞樊的小儿子。”
虞韶九此前已经从阿兄口里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也知道从小宠爱自己的阿娘阿耶并非生身父母,此时听到这话,知道他们是在刻意安他的心,直接红了眼眶,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虞渊看着三人,不语,只是越发抱紧了怀里的人。
做好铺垫,便是正事,虞樊问道:“三郎可还记得你幼时从沈府抱回九郎,曾一并拿回一枚刻着奇怪印记的令牌?”当年,那枚令牌掉落在一位被一刀穿心的刺客身边。从小到大,虞渊也知道阿娘和阿耶从未放弃过寻找这枚令牌背后势力的下落。
“记得,你们……便是遇到了他们?”
“是的,当日我同洛京的几家商行一同上路,前往龟兹,未曾想半路竟遇见一伙贼人截货……”
双方人马打斗中,有一人不小心掉落一枚令牌,虞樊眼尖,越看越发觉,上面的纹饰十分熟悉。便擒贼先擒王,抓了那为首的头领,想要拷问一番。未果,这帮人武艺高强,组织性极强,而虞樊队伍的人除了他们这队人,其他商行多为普通人,只会些拳脚功夫。
当初也便是因为这样,其他人才提出可否随行,也好有个照应,虞樊欣然应允。虽然人数上占优势也没用,双方战了个势均力敌,那帮贼匪眼见讨不到好处,冲天放了一枚信号弹,便逃了去。为首之人被虞樊不小心砍成重伤。
其他商行的人都庆幸贼匪离去,心下戚戚,想要立马上路。虞樊却心挂令牌之事,于是便带着一队人跟踪而去。一开始由于虞樊一伙人皆乃高手,行踪隐秘,遂跟踪十分顺利,后来不知怎的便暴露了,许是那枚信号弹的缘故,贼人援兵赶到,双方交战,大意的虞樊一行人被迫撤退,却仍被紧追不放,一番苦战,最后只剩下挥舞着大刀的虞樊和身后一直护着的挥鞭子抗敌的七娘,二人狼狈躲避,误入了白龙堆。
这段事实虞渊当年在他们出事后,便已经通过调查得知是同行的洛京另一仅次于虞氏的商行当家从中作祟,事先买通西域的杀手――后来出现的那帮劫匪,然后再邀虞樊等人上路,途中通风报信,目的便是要将虞氏商行的当家人截杀在无人知晓的大漠,后再图谋吞并虞氏这块大肥肉。(.棉、花‘糖’小‘说’)
没想到因为令牌一事,虞樊误打误撞,正中埋伏。
那家买凶谋害的商行却是没想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虞家的大儿子三郎才是最深不可测的,后来事迹暴露,那曾是洛京第二的商行便屡遭打压,渐渐没落。那当家人也“不小心”中毒身亡。
那一年,虞家三郎刚满十五岁,正式接手虞氏,将虞氏商行迅速发展壮大,成为今天响彻内外的庞然大物。
“后来呢,阿娘你们又是怎样走出来的,还有,怎么这么久才归家?”虞九迫不及待地插嘴问道。
“这白龙堆果然名不虚传,我和你阿耶着实受了一番苦头,差点命丧大漠。后来呀,幸好有小九儿给我们的保命药和疗伤药,加上我和阿耶又是修炼了功法,中间迷了几次路,半月后,才侥幸慢慢走了出来。”
然而,两位家长的运气着实不太好,虽是走出了大漠,却是走错了方向,往吐蕃人的方向而去。结果出了大漠,因为明显的中原人样貌和着装,自然被警惕仇外的吐蕃骑兵团团围住,被当做俘虏抓了起来,压往吐蕃国境内进行“劳改”。
期间两人想方设法逃跑,但是吐蕃营内戒备森严,尤其是俘虏营里。加上两人并没有暗卫们和虞渊那样异于常人的轻功,只是脚法快而已,自然抵不过骑兵追赶的吐蕃人,每每都被抓了回去。
好在,两人因为有虞九给的众多好东西和不俗的武艺,日子并没有太难熬,甚至后来知道单凭二人之力逃不出去,还开始表现突出,态度良好,取得了吐蕃人的信任,混入了敌人内部,拿到了一些好东西。
今年年末,就在虞樊二人觉得又不能同家中儿郎和好友一同过年而思念非常的时候,吐蕃境内由于虞渊率领的骑兵几场大战的连连击退,王国内混乱不堪,惊恐万分,迅速从各部调派兵马应敌,虞樊所在的部落因为临近边境,是以绝大多数兵力都被调派,虞樊二人趁势便也顺利逃了出来,一路隐姓埋名,风餐雨露,回到了长安。
竟然是到了敌国去,难怪虞渊手下的人马遍寻无果。
“可是,积石军那处为何有人曾于半年前见过阿耶你们?”虞九还记得阿兄和自己会在积石军的原因便是因为那里有人曾说在三月前见过画像上的人,这跟虞樊说的时间点不符。
“哦,你说的那次是我同你阿娘作为翻译人员,被迫和一众吐蕃人前去刺探消息。”
“可惜了,还是没能问出令牌的消息!”虞樊看着虞小九,有些愧疚。
“阿耶阿娘你们为了令牌一事差点与我们天人永隔,以后莫要再这样冒险了!就算找到了杀害沈府满门的人又能如何呢,他们已经不在了。那帮人一看便是凶煞之人,小九儿不希望耶娘也因此离开……”虞九屈膝跪坐到虞樊和七娘坐着的榻前,依偎着他们,依赖之情表露无遗。
“哎,傻孩子,不单单是为你。沈郎乃我至交好友,与我年少时便相识,助我良多,要是没有他呀,我恐怕早已被人骗尽钱财,哪里还有今日的大唐第一商呢!幽娘更是你阿娘义结金兰的姊妹,当年你未出生前,以为你是个小娘子,我们两家甚至还交换信物,定下娃娃亲,盼着亲上加亲,永结秦晋之好。这样的情谊,我虞樊早在得知二人遇害的消息后,便立下誓言,此生定要找出那凶手,手刃贼人!”
“是啊,幽娘她…她在我那次前往西域时,还念着要吃小胡饼呢,哪曾想,再回京,已是百年身……”当时的云七娘还是个豪爽的性子,却独独喜欢静若处子温雅端庄的幽娘,二人时隔多年后,异地重逢,俱欢喜非常,一日日的相处,情同姊妹。
“所以啊,阿耶阿娘还是不会放弃寻找的,好在这次又知道了一点线索。”
“好了好了,正事谈完了,该报的仇继续报,该好好休息的人也要谨遵大夫指令吃好睡好,老夫我呀也要梳洗一番,你们俩是不知道啊,为了尽快赶回长安,虞渊这小子快把老夫这把老骨头拆散架咯!”孙大夫直接半躺榻上,摸着长须,一副起不来的样子。
“孙叔,我扶您回屋歇息……”虞樊向来对孙大夫敬重有加,闻言连忙起身道。
“哎呀,虞樊这小子就是好,在外两年,也没忘了老夫我啊……”被人搀扶着的孙老大夫慢悠悠往外走,声音愉悦,渐渐远去。
“我也自去换衣。嫂子在外受苦了,还请好生休息。”谢云流抱剑起身,对着七娘俯身道。
“谢郎在外护着这两小儿也辛苦了,快去歇着!”
末了,侧身对还搂在一起的两人吩咐道:“你们俩也快去,一身风尘,特别是小九儿啊,脏兮兮的。”
虞九不服,噘着嘴,胡说,自己明明是香香的,阿兄昨晚在韶车里还抱着啃呢!啊呸,亲。
虞渊捏捏他可以挂油瓶的小嘴,向阿娘吩咐了一声要注意修养,便和阿弟相携而去。云七娘看着姿态十足亲密的两个儿子,有些疑惑地皱起秀眉,随即又摇头暗道自己真是年纪大了便爱瞎想,自己这两个儿子不是从小便犹如连体婴一般嘛。
后来,虞大将军同其弟开国侯――即世人口中的摇光侯的关系早已为大唐世人所知的时候,嫁衣红烛,鸳鸯锦被中,虞渊对着怀里终于属于自己的人笑道:“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童养媳’,嗯?”
虞韶九羞耻到简直无言以对:“……”
虞渊这个时候却不是很体贴,像以为他听不懂一样,继续道:“两家耶娘结娃娃亲,阿兄亲自养大的冉冉”,他边说边用手抚摸过自己身下的每一寸领土,“这么说,冉冉可不就是阿兄的小童养媳……”
虞韶九忍无可忍,顾不得羞耻,闭眼直接用唇堵住了阿兄接下来尺度更大的话。没看见虞渊笑得一脸正中下怀的模样。
一行人收拾打理好自身,终于将连月奔袭的大漠风烟洗去,宫里也来人了。
“敕:命虞家三郎连同其弟整装队伍,携虏及有功之臣即日进宫面圣。”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虞渊眼神安抚了有些紧张的虞九,然后便打赏了来传旨意的公公。
这次随同杀敌的除了虞渊自身的暗卫队外,还有边城的守将戍卫,一些将领和士兵也同样战功卓越,随虞渊前来长安受封赏。而立下大功的暗卫等人,也同样隐姓埋名以边民的身份入宫。
兴庆宫内,圣人做于高堂,文武百官执笏恭敬地战于两旁。
“诏曰:朕闻边关岁末,夷蹄屡次踏境,扰我安西四镇,百姓惶恐,朝堂震怒。昔日汉有霍骠骑,八百骑兵大破匈奴,今我大唐虞氏儿郎,五百轻骑退吐蕃……斩首捕虏二千一十八级,生捕都护,以五百两赏钱、百匹绢布封虞渊为正三品上护军……其弟学贯经史,才通世务,颖悟绝伦,制火药发火铳,以退蛮夷之地,以食邑一千封开国侯。锡之敕命于戏,威振夷狄。深眷元戎之骏烈功宣华夏,用昭露布之貔熏,暂锡武弁,另加丕绩,钦哉。”
“边将曹达有功,封轻车都尉……”
封赏的名单一长串,等到念完,已是一炷香之后。众人躬身领赏,俱心绪激荡,特别是那群本以为会送死结果峰回路转竟然还受封的边将脸上皆是喜意。虞渊一举由县男封为上护军,众人却是毫无异议。这还是由于他出生商贾而可以压低封赏的结果。
此战堪比当年霍去病八百骑兵夜袭匈奴之战,当年的霍骠骑大将军年仅十八,而虞渊如今也刚才满十八。这样的英伟猛将,这样的大胜战,无怪乎圣人龙心大悦,大肆封赏。
虞氏满门,出了一位正三品的上护军,还出了一位王侯,这意味着洛阳虞氏正式进入了大唐的贵族阶层。
53.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五十三
年近五十,双鬓有些泛白的一代帝王亲自下榻,端看兄弟二人,笑赞道:“卿骁勇如此,尔后必为良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是圣上第二次说出这句话,同样的赞语出现在几年前同养子左威卫将军王忠嗣的对答中,众臣一时对这新出炉的上护军虞将军的重视又再上一层楼。
上护军乃大唐的勋官,是授予有功之臣的封号,没有实际职务,需领兵打战时圣人可随时调遣。但是视同正三品的地位十分高,再往上便是最高勋位,视同正二品的“上柱国”了,加之圣人这番夸语和器重,一时之间,很多大臣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你问为什么没有人打虞韶九的主意,他不是封侯了吗,比之其阿兄,也年轻有为啊。
大臣们也是心里苦啊,家中小女在听闻家人有意撮合自己同虞家九郎时,纷纷拒道:“耶娘万万不可,九郎乃天上的仙人,地上的明月,风光霁月的神仙人物,岂是我等凡女等配得上的”,末了还低头掩袖,不胜娇羞道:“我们京里这般姊妹都说好了,只要静静地在远处多看几眼九郎便可。”
这样让大臣们怎么给女儿做媒?
这就是把男神当成心中的明月光,心头的朱痣砂,可远观而不敢亵玩的大唐贵女迷妹们的内心想法。
九郎(男神)是大家的,大家都不可以抢!谁抢了,便等着被打压吧!
暗地里,夫人们偷偷问道:“儿啊,你跟娘说真的,你为何不愿同那虞县伯结亲?才貌双全,且还是你喜欢的,不是美事一桩吗?”
“阿娘,哎呀,九郎生得这么美,身为女子,若嫁给九郎,站在他身旁,女儿实在是自行惭愧!”
贵妇们:……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反驳。
朝堂上,圣上的心情显然大好,尤其是对虞氏两兄弟,大加赞赏,虞渊躬身回道:“启禀陛下,臣不敢贪功,臣等之所以能以五百骑兵击退吐蕃来犯,乃得益于九郎所发明的火药和火铳之利器。”
“哦,此事我也听说了,不知是何利器,竟如此神奇?”
“回陛下,此乃臣书写的火药方子和火铳制作之法,今次进宫,特献于圣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臣虽不敏,愿以绵薄之力护我大唐安宁。”
圣上早已从战场的探子回报得知了火药和火铳的巨大威力,对制作的方子自然也是心心念念,就盼着到手之后将一直对大唐虎视眈眈的吐蕃骑兵一网打尽!封虞氏九郎为侯也是因为如此。此时对虞家自动将方子进献的做法更是相当满意,如虞韶九所料,也没去计较他为何会有此等危险物品,接过方子,扫了一眼,放声大笑:“好!好!好!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大唐的好儿郎,便该有如此壮志与胸怀!来人呀!给虞侯和将军赐坐!赏!”
“朕观两位郎君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尤其九郎的美名,就连朕也有所耳闻呐!”
虞韶九面上端庄,一派清隽名士之风,但是奈何群众的力量太过强大,“洛京第一美人”的称号就连圣人都有所耳闻,那到底是传了多广啊摔!身为男子,对于大唐吃瓜群众给他封的这个爱称,他简直想死。(.)
然而内心再如何汹涌澎湃,他面上还是不显,装逼能力一流,只是衣袖一摆,淡笑道:“陛下谬赞了,臣年幼时便是听着在座诸位大臣们的美名长大的,比之如此皓月,臣自愧不如,皆是百姓垂爱罢了。”
大唐沿袭了魏晋时期遍地是颜狗的风气,虽不如前朝夸张,但从男子带簪花傅粉的爱美行径来看也是病的不轻。对于男子有美貌之人,人们不会轻视妄议,反倒是更加青睐追捧,这也是虞韶九的美名传播地如此之广的重要原因。
“哈哈哈哈哈哈哈,九郎不必谦虚!不过,朕的大臣中有几位确实当年也是京中的第一风流人物啊!就连朕,当年也是人称才俊三郎呢!”
满朝文武也笑了起来,在座的有几位重臣当年也是长安百姓口中的“长安一枝花”,此时闻言,俱感慨万千,忆起旧日少年风流时光来,心中对这小小年纪的开国侯也是有了更多好感。
想想,当年老夫也是一表人才,每次出街游玩,都能收到成车的彩花,风姿倾倒长安无数贵妇少女啊!再看看虞韶九,暗地里点点头,不错不错,这少年有我当年十分之一的风采!
虞韶九并不知道自己在无意间便刷了一波大人物们的好感度,只是对着旁边看着自己笑意盈盈的阿兄轻轻对瞪了一眼,示意他收敛一下。
朝堂之后,便是犒劳将士的宴会。众臣谈性大发,圣人也是忆起当年年少,圣上钟爱乐舞,在席上随着胡姬和梨园的乐声,起身伴舞。随后一时兴致高昂道:“朕尝闻虞家九郎剑舞乃天上仙姿,人间不可见,不知诸位大臣和朕是否有幸得以欣赏一番啊?”
虞韶九放下手中的糕点,起身握拳道:“臣愿效劳,以助佳兴。”
一旁的虞渊也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道:“有剑舞,怎可没有配乐?臣斗胆愿请为臣弟奏乐。”
“准!来人哪,配合虞护军和开国侯!”
“是!”
虞渊走到梨园乐伎的大鼓前,拿起鼓架上的鼓槌,高举,振臂便是力破惊天的一锤。
咚咚咚,由弱到渐强,大鼓震天响,传声上百里,气势雄浑。
虞韶九一听便知阿兄跟自己的想法又一次重合,嘴角蓦然绽放出一抹清艳的笑。今日恰巧虞韶九进宫面圣穿的便是朝堂之前分发的县男朝服,一袭绯衣的少年执剑立于堂下,风姿绝然,目光清冽,毫不怯场。
鼓声再一次响起的时候,少年挥剑而起,漂亮的剑花起势,反手便是跃然而起,一剑刺空,剑气长虹,众臣被这破空一剑惊起,纷纷放开怀中美姬和美酒,目光投向场中二人。
梨园的舞伎们个个都是舞技高超之人,几息后便知虞家九郎跳的是何舞,纷纷汇入到场中,翩翩起舞。不多时,鼓声开始加速,中间还加入了其他乐器声,高昂激亢,雷霆阵阵,战鼓齐鸣,观舞众人仿若已经不是在歌舞升平的宫廷宴会上,而是身处塞北大漠的远古战场。
以虞韶九为中心,上百舞伎们频频变换队形,左圆、右方,先偏、后伍、鱼丽、鹅贯、箕张、翼舒,交错屈伸,首尾回互,往来刺击,以像战阵之形。舞凡三变,每变为四阵,计十二阵,与歌节相应。
绯衣少年,走马如飞,左旋右抽,顷刻间,掷剑入云,高数十丈,长剑又若电光下射,直逼门面,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些胆小的甚至闭上了眼。却只见他面色不变,脚尖轻轻踏过一圈舞伎肩上,半空中一个周身圆转一圈,衣角翩然翻飞,便伸手引剑,横空一劈,荡气回肠,剑气扫荡四方,如浪扑面而来,众舞者甩袖皆退。却见那正在击鼓的上护军全力一击,将手中之槌置地,横空而起,凌然而至,踏红袖而来,将空中红衣之人抱于怀中,旋转而下,翩然落地。
此时,鼓声刚好停止,满室寂静。
观者数百人,满座惊哗,无不惊栗。几息后,待众人回过神来,掌声震天。
这实在是一曲艺术水平极高的剑器舞,在座各位皆惊叹,不得不说,二人实在是玲珑心思,竟然选取的是《秦王破阵乐》。
《秦王破阵乐》乃太宗所编舞曲,最初为大唐军歌,秦王太宗大败叛军刘武周后,巩固了刚刚建立的大唐伟业,将士们填词歌颂,称其“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
选在这个时候献上这一曲,真可谓是妙极!既是应了这大胜归来的景,又暗喻着当今圣上如同一代霸主先祖太宗一样扫清敌寇,安定四邦,受到万民歌颂,创下一代伟业。既展现了自我,又在不经意间,讨了圣上欢心。
这要是别人来这一出,可能还没有这样震撼人心的效果,但是谁让虞九郎不仅才名在外,竟然连舞技也是惊艳绝伦,加之虞三郎的气势加持,让一干见过无数大场面的帝王和大臣也不得不赞叹,翩翩虞郎,如日在东,实在是没有说错半字啊。
这马屁完全拍到了圣上的心坎里去了,真正的龙心大悦,开怀大笑,“妙,妙,妙哉!九郎与三郎这一场破阵舞,真乃我大唐一绝。朕今日得此二位良臣,当浮三大白!来人啊,将我的御剑和战鼓拿来,分别赐予九郎和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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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东都虞氏大房出了一侯一将,圣人下诏御封虞九郎剑舞为一绝的消息便传遍了洛阳和长安以及周边府郡。无数三月前得知虞家九郎竟然身陷战场而整日提心吊胆以泪洗面的小娘子们终于可以拧干帕子,奔走相告了。
近日虞氏商行的主管还发现,自从自家主子和小九郎回京后,商行的生意竟然在短短几日内多了三成!剑器行的掌柜的也感到很奇怪,近日怎的剑器如此畅销,都卖脱销了,每日都得进货,且买的还大多都是一些娇滴滴的小娘子。怪哉,怪哉。
与此同时,一些麻烦也上门了。虽然,这在旁人看来,是大好的喜事。
这日,听闻被卷入战争的好友平安回京特地急哄哄上门拜访的李约和司空曙来府中做客,便发现友人有些提不起劲来,心情也似乎有些低落。
“九郎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伤到了哪里?”司空曙最是心细,一眼便看出虞九的心绪不佳来,以为是在战场上哪里受了伤,连忙问道。
“伤着了?用不用我去请宫里的御医来看看。九郎你是不知,三月前我和文初听闻你在西域遇上了吐蕃骑兵犯境,急得呀,三日吃不好睡不好。好在祖父(郑王元懿)同我说起,你同兄长二人平安无事,我才放下心来。”李约上前,意欲看看好友的伤势。
“你们别担心,我没有伤及,阿兄将我护地很好。”
“那就好,听闻虞将军在战场上以一敌百,将吐蕃夷敌整整击退到境内五里,无法,全数投降,真是大快人心啊!没想到,你阿兄竟是这般勇武善战!”
“阿兄自是最厉害的,平日里不知,那是因为你们没有见过他真正的武力。”提到阿兄,虞韶九想到正厅里正在讨论的事,一时又有些心塞塞。
“那你这是怎么了?”司空曙不解道。
“三房的叔伯今日上门,说是要给我阿兄说亲,现在他们正在大厅里议事。”这已经是三日来的第八个上门要给虞渊说亲的。虞家三郎,丰神俊朗,年方十八,西北一战,一战成名,一朝封将,虞氏当家,再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商贾之人,可谓有钱有势,贵不可言。又是大名鼎鼎的虞家九郎的兄长,家中无妻妾,兼之本人洁身爱好,素有宠弟美名,一夕之间,跃然而上,成为两京贵女金龟婿榜首,说媒的人差点踏破虞府的门槛。前几个还都是给一些三品以上官员庶女嫡女说媒的,虽说均被虞渊拒绝了。
“这不是很好吗?你阿兄尚未成婚,连相好的女子都没有,如今已是十八,成家立业乃正常之事啊,像我阿娘,一年前便要为我选几位妻妾和通房……”说到这,李约鬼使神差地看了司空曙一眼,发现他也正静静地看着他,清秀的面容上,一双眸子无波无痕,不知怎的,下意识转了话头,道:“虽然被我以读书为由,不谈儿女之事拒绝了,但你阿兄到了这个年纪,娶亲成家不是很正常吗?”
虞韶九没注意他俩的交锋,听了他的话,脸色越发苍白,不语。
李约继续说道:“莫不是九郎怕那新嫂嫂进门,你这小舅子便会被兄长扔过墙不成?放心,依你兄长对你那宠溺的程度,恐怕是新娘子要嫉妒才是……”
“好了,在博,不要说这些了,九郎可不是这等心胸狭窄之心,你莫要胡扯。不说这些了,九郎给我们说说西游中好玩的事情吧,我同在博都未曾去过呢。”司空曙观看虞九郎快要哭出来的神色,有些心疼地转移了话题。
他素来擅观人心,即使虞九郎并没有露出太多情绪,但他还是看出了一些苗头,虽不知具体底细,但到底叹息,只好强行转移了话题。
“也是,九郎快同我等说说这一路上的事迹吧……”
54.大唐宝宝成长日记
虞韶九虽是初始因为有人给阿兄说亲的事有些低落,但一来这几日已经麻木了,而来就是性子xx,最不屑做那深闺怨女的小娘子样,今日也只是从友人口中听到一些调侃有些不适,但他之前已经细细思量一番,打定了一番主意。
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此刻听到友人,再回想起此前西域一行,也来了谈性,顺着他们的话语挑了几件比较好玩的事情说与他们听。
阿书阿墨见状,对视,也松了一口气。
拜将封侯本来是天大的喜事,不说还是一府两门,虞府的下人都知道主家这是要在长安城里更上一层楼的预兆,府上人人到处都是一派喜气洋洋。
这几日每日都有一些身份贵重的高官达吏携重礼上门拜访,这人多了也不好,是非多,不知怎么,竟是有人提出要将家中好女或是好友家中适龄小娘子介绍给虞府正当年纪的虞渊,说起了媒来,这可捅了马蜂窝了!
虽是被主子以家业未成,不谈儿女之事给婉拒了,但是还是有人上赶着要抱大腿。
阿郎每日都阴沉着脸,气势骇人不说,连自己小主子也心情低落,闭门不见客,一门心思练剑。
难得今日有同窗好友上门,自己小主子总算不在窝在练武场里虐树了。
两人脑里的思绪万千,回过神来,就见外院的清璃姐姐一袭天青色襦裙,端着一盅补汤娉婷而来。
三人见过礼,已经年当十七,出落得端庄大气的青璃听着屋内的笑谈声,也放下心来,将端盘递给两人,吩咐道:“阿郎吩咐的,等会记得提醒小郎君喝。”
这几日不知怎么,虞韶九夜里小腿开始无缘无故地抽疼起来,有时候还会猛然抽筋惊醒。
孙大夫看过后,摇头示意众人特别是边上紧绷这一张脸的虞三郎不用紧张,说是小郎君这是年龄到了,再加上最近练剑太过频繁,要开始发育,长身高了,这小腿骨抽痛也是骨头正在生长的缘故,也就是虞九所说的“生长痛”
,叫人无须担心,多喝一些滋补汤水便可。
于是我们的大家长虞渊便每日命府上的厨子精心熬制各种骨头汤,像喂小猪一般投喂自家阿弟,然而骨头汤的滋味喝久了,真是要卿老命,今天早膳,被荼毒了几天的虞小九便软磨硬泡不愿喝汤,虽是被大家长不动如山的冷酷眼神镇压了,但还是垂死挣扎。
阿书阿墨听到这话也笑了,他们外人口中清越高绝的仙人虞家九郎虽然才情绝佳不假,对外也是高冷孤绝模样,但是只有他们这些亲近伺候的人才知道,有时候在面对阿郎(虞三)时,自家郎君总会有一些孩子气。
“真的有将鼠冠戴于头上的国王哈哈哈哈,真是有趣至极……”
“九郎所说的狮驼商队我倒是有所耳闻,近日他们在京城售卖一些货物,引得一些大人们争相竞价。[]倒是没有见到你说的穿白袍的有趣少年……”
大漠诸国的异域风土人情让两个从未去过大漠的人听得津津有味,特别是后来听到虞韶九提起虞渊积石军城前大退吐蕃一战时,连一向温和内敛的司空曙眼睛也发起光来,兴致勃勃。
大唐尚武,百姓们尤其崇拜这种能以一敌百的大将军。
三人说完西域旅途中的趣事,吃着点心,李约突发感慨:“没想到去年一别,今日再见,九郎便已封侯了,以后我们几人中可就属九郎身份最为尊贵了,我和文初(司空曙之字)以后可得好好巴结巴结我们的开国侯了,苟富贵,勿相忘啊,是吧,文初。”
虞韶九闻言,知他这是在说笑,也只是轻扬下巴,淡定地:“既如此,文初不用,要看你表现了。”
李约闻言,看着一脸矜骄贵气的九郎,再看笑盈盈看着他的好友文初,顿时无语凝噎。
想当年,他也是一个雅好玄机,不好俗谈,风度翩翩的年少才俊,如今都成了这二人的欺压对象了,真真是让人感慨,世事无常,损友慎交啊。
“你们二人怎么会来到长安?”
虞韶九不解问道。
“今年年初,我祖父命我回长安王府,文初是要到吏部去参加吏试,谋个一官半职,我们便一同上道了。昨日才刚刚到,听到你们得胜归来,立马便来到府上了。”
“劳文初和在博担忧了,作为赔礼,我从西域为二位带了礼物,阿墨。”
“是。”
不多时,阿墨和阿书从门外进来,手里捧着两套看上去有些臃肿的衣服。
“这是什么?”
“这是白叠做成的棉衣,冬日里穿着,甚是保暖,你们可以试试。”
这是两套根据李约和司空曙二人身量定制的棉衣,里头塞满了暖和的棉花和一些动物的绒毛,虽然面上看上去有些肥大,但是摸上去却是蓦地凹陷下去,绵软异常,手感很好。
衣服都是灰蓝色的,两个少年穿上去都稳重了些许,但是令两人惊讶的是,穿上去后,便像是隔绝了寒冷,整个身子都温暖舒服起来,本来是试试新衣的二人,现在根本都不舍得脱下来。
要知道,如今真是冬寒料峭时,西京长安的冬天又格外地干冷。
“果然,九郎出手的东西,绝对非凡物啊。”
“这样式、材质倒是从未见过,是从西域得来的吗?”
虞韶九摇了摇头,“是我用上从西域得来的白叠,命人制成的样式。”
“在博拜服。”
三人试过衣后,李约便笑道:“再过月余,便是三月三上巳节,寿王拟在府中设下曲水宴,广邀天下才子,洛阳府学的一些好友同窗们也被邀请了,他们与你不甚熟悉,不敢当面邀约,这几日竟书信与我,要我邀你赴宴,也好来一场同窗相聚,如何,你可要去,据说好多皇子公主参加呢!”
当然,身为皇室宗族之人,他自然是见过这些皇子公主们的,甚至有一些交情还不错,比如这设宴之人寿王便是他幼时还待在长安未曾赴洛阳府学时的玩伴。
说起这个也只是为了吸引素来不爱参与宴会的友人,与他一同前去。
“我与寿王无甚交情,去做什么?”
“广邀天下才子,若是你这两京才子之首不去,那这宴会不是徒有虚名?”
此前虞韶九在洛阳府学时便是以诗书文略为第一人,后参加科举后虽是未能夺首,但是世人皆有目共睹,是以才学美名传于天下。
加之其除去文采斐然外,他多关心民生之所艰,每每书文皆与农事、民利有关,且屡有利民之物,在老百姓中的名气十分响亮,提起才子便是隐隐以他为首,若不是年纪尚幼,恐已成为一方名士。
所以李约这一说也是不无道理的。
“……”
感情我都成为大人物了。
“九郎封侯,便是踏入了朝堂,朝堂倾轧,党羽众多,多结交些人,总是没错的。”
两位好友皆是心胸广阔之人,一人是不爱官场爱玄学,一人是立志为民,加上幼年相识,因虞九郎年纪最小,多有照顾,如今自然也不会因为虞韶九身份的变化,而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
对于这个年少封侯的友人,多有担忧。
两人的这番心意,虞韶九自然晓得,心下感念,遂也答应了当日同他们一同赴宴。
三人中途又转到凉亭续谈,离去已是傍晚时分。
昏阳如火,庭院寂静,小径尽头,凉亭风起,虞九怀中抚琴,等着人来找他。
果然不久,一袭玄衣的虞渊匆匆而来。
虞韶九继续抚琴,虞渊看着亭里榻上的人因为贪凉而光着的脚丫,在他面前蹲下身来,握着玉足,将鞋袜细细与他穿上。
“又淘气了。”
话语里是低低的无奈和宠爱,随后便靠坐在几案旁,欣赏起琴声来。
“叔伯他们走了?”
虞韶九一曲毕,放下琴,问道。
“嗯。”
语气很无谓。
东都虞氏有三房,大房是虞樊他们这一支,底下便是虞渊的两个叔叔。
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
当年分家产,兄弟三人便屡有龃龉,最终虞樊只分得了一处破败的小商铺和书肆,其他二人皆为南市兴隆的布帛行。
虽是如此,但因着虞樊白手起家壮大商行,在虞韶九小时,三家还是有些来往的,真正让大房的人寒了心的却是,在虞樊和七娘下落不明时,二位叔叔竟仗着大兄二子年幼,尚无能力,借口接管商行,伙同他人意欲瓜分虞氏。
虽是后来被虞渊狠辣的手段逼退,但是三家人的关系自此降为冰点,临走前,还朝尚且十六的大兄幼子放话,说是虞三不知好歹,便要看看他一个乳臭未干如何将兄长的家业败落。
没想到,如今虞府大房出了一侯一将,这些人又没脸没皮的巴上来,这次是要给虞三,当年的“乳臭小儿”
,介绍自家的侄女们。
虽是心底情义已尽,但是孝字一道压在头上,大房又正值大好之时,许多人眼睛盯着,却是不能与他们闹开的,让旁人以为大房起势后便与亲友决裂关系,不愿与穷亲戚来往的。
“小腿今日可有痛感?”
虞渊起身将人抱到怀中,捏着怀中人的小腿问道。
“唔…没有。”
大掌揉捏的力度刚好,让虞韶九舒服地蜷缩起来,靠着后背的胸膛。
“冉冉可是担心了……”
“担心…阿兄以为,我该担心吗?”
“呵呵”
男子的低笑显示出他的心情因为怀中人的应答而愉悦,“自然无需担心,阿兄会处理好的。”
说着低下头,衔住虞九的下唇轻咬,虞九便允他,温顺地檀口轻启,放他的舌头进来,与他交缠。
夜色愈浓,凉亭里人影重合,这是一个缠绵缱绻的吻,多少深情爱语都在其中,十几年的相伴,很多话,无需多说,便默契在心。
良久,一吻毕。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你只要乖乖地待在我身边便可。”
“呵,阿兄这是在小瞧我?”
虞九郎表示不服,挑衅道。
“自是不敢,阿兄怎敢小瞧我们的大才子,你那些同窗好友可会对我怒目相向的。”
“将琴拿来,阿兄为我们的大才子奏一曲。”
虞九起身,挪到一旁。
虞三接过古琴,轻拨琴弦,指下便流淌出如水的旋律,夜色温凉,如怨如慕,时而低鸣,时而高亢,似有凤来仪,高昂九层堆土之上,只为求得雏凰一人共盘旋。
一旁的虞九听到旁边人弹奏的曲子,也有些呆愣,少顷,站起,于凉亭中,随着琴声,翩然起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衣袖翻飞,舞在九天。
似月下仙人,起舞弄清影,缭乱人间,恍然间,皓月当空下,云层中似乎也出现了高云化成的一凤一凰,交缠起舞,天阑风起。
虞渊手下不停,目光却紧紧追随,秉着呼吸,只怕曲终,只怕出声,那舞着的仙人,便要化羽,登仙而去,再也找不回。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一曲《凤求凰》,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若不能得偿所愿,便是绝然。
曲终,虞渊将琴放下,突然起身,紧紧抱住衣袖还在飞舞的人。
“只要你,也只有你。”
月下的小九郎笑得肆意飞扬,眉宇间全是傲然,“那是自然。”
【系统:叮!
恭喜宿主感悟情之一道,剑舞开启第九层。
】
55.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五十五
【系统:叮!恭喜宿主感悟剑舞三道之情道,剑舞境界达到第七层。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奖励魅力值一千点,代授予生母剑舞秘笈「裴将军满堂势」、「西河剑器」、「剑器浑脱」,望继承母学,将之发扬光大,传于世人。】
剑舞,剑舞,是剑中有舞美,舞中有剑气,是人剑合一,剑存心间,舞与九天。即使是双手没有执剑,舞中也有凛然剑气。一曲《凤求凰》,虞韶九显然做到了这一步。
得到了幽娘的剑谱这一意外惊喜,虞韶九自然欣喜万分,倍加珍惜,连阿兄说媒一事也抛在脑后,勤加练习起来。对于自己的生身耶娘,虞九不是不好奇的。往日里他只从耶娘和阿兄的只言片语得知生母生父的点滴,来勾勒他们的形象,终归不圆满。这次虽也只是几张剑谱,但是是阿娘所创,也算是接近了他们一点。
是日,一片晴空。虞府一家已经举家迁入了圣上赐下的府邸里,正式在天子脚下,长安城安家。
“九郎,你快劝劝你阿兄,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没心思婚娶呢?那些做媒的,通通被他拒绝了,说是都看不上。你说他连那些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贵女都看不上,他难不成想娶仙人?”七娘实在是被自己大儿子气狠了,这几人无论谁来说亲,他虽然翩翩有礼,但都拒绝了,还给出这么个理由,都不知道让人怎么说他。
虞韶九坐在榻几上,低着头吃点心,吃得满嘴点心屑,闻言也只是抬头笑了笑,歪着头,双腿晃荡,卖萌道:“小九儿可管不了阿兄,不过,他敢这样气您,等会我便帮阿娘教训教训他!”
七娘闻言直笑他孝顺。
“我想娶的可不是就是仙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世人口中恰似天上来的仙人虞家九郎。
虞渊和虞樊从外走进来,虞渊面色坦然地说到,只是眼神笑意盈盈,似有若无地看向榻几上的人儿。
虞韶九:……
“樊郎,你看你家三郎说的是什么话,这孩子,越发越不让人省心。”
“好了不说这些,三郎既说要娶仙人,那便让他寻去,没准还真能找到他自己中意的。”
“也好。你们这是从外面回来?”
虞樊应道:“嗯,去看了看雇人在地里种植的那批引进的白叠,有了三郎寻来的方法,长势不错,等到四五月花开了,我们的纺织加工坊也可以开起来了。”
“今年年初只在郊外农田雇佣了十户人家种植百亩白叠,若是收成可以,来年便再加,其他府郡也可开始种植。”虞渊补充。
“阿兄,你将种植的方法教与他们了吗?”
“嗯。”虞渊摸了摸阿弟的头,将他嘴边细屑抹去。按照虞韶九提出的建议和意愿,虞氏对棉花的种植方法并没有私藏,虽然没有大肆宣扬,但是同样也没有禁止农户说与他人听,有心人一打听便可得到,已经有心思转得快的商户和农夫也学着种起了白叠。反正,种植棉花需要的是沙地或山地,均是不能种植粮食的劣等地,在商行买些种子或幼苗便可种植。
虞氏若是要开纺织坊,所需的棉花自然是巨大的,毕竟大唐人口众多。(.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有更多农户种植棉花,商行才能收购更多棉花,单凭着虞氏商行,是远远不能够的。
“我也听说了那个纺织坊的想法,织出来的布匹确实胜于现在的褐布,最难能可贵的是,造价也低,若是普及,也是一件利国利民之事。我们三郎越来越能干,我和你阿耶也不打算接手商行了,娘知道,它只有在你手里才能壮大。”七娘面容严肃道。
虞樊也开口道:“我同你阿娘啊,约好了等身子修养好了,便继续南下,监督造船出海之余,游玩山水间,人生快哉!”
虞家两兄弟:……这绝壁是两个在家闲不住整天想着往外跑的熊孩子。
西域一行,收获的不仅有棉花,还有石驼溺(石油),前几日龟兹的商行人来报,已经同都护府签下地契,买下了埋有石驼溺的土地,如今正在派人挖掘。
虞氏商行因为主子的归来,重新焕发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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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春深好,春深上巳家。
兰亭席上酒,曲洛岸边花。」
三月三,上巳节,虞三郎同好友赴约寿王府曲水宴。
曲水宴,即临水饮宴,就是投杯于水的上游,听其随波而下,止于某处,则其人取而饮之,并赋诗一首,否则便要罚酒三杯。为此,寿王府特地在府中庭院处人工开凿了一条九曲十八弯的曲水,可见大唐上层贵族的奢靡之风。正是暮春时节,但王府庭院仍然花锦簇团,百花绽放,配上这人工弯曲的流水,假亭山石,倒也十分雅致。
曲水边设着席榻和屏风,几案上摆着茶具与花,香炉内青烟袅袅。虞韶九仍旧是一身魏晋风骨的交领广袖,天青色的衣裳穿与他身上,明媚得像是召回了这个春日,他端坐在那一处,不时与旁边人低语,仆从为他执扇扇风。望之若仙,观者如堵。那一处霎时便像是成了最美的风景,吸引着席中之人的目光全部往那看。尤其是屏风后的小娘子们,更是为了占据“偷窥”的绝佳位置,虽明面上端庄羞涩,但暗地里展开了一场又一场“撕.逼”大战。
自晨及暮,席上吟诗作赋,簪组交映,歌笑间发。前水嬉而后妓乐,左笔砚而右壶觞。身为主人的寿王显然很重视虞九郎这个客人,不仅在开宴前亲自来府门迎接,宴席上更是多到李约、虞九郎他们这一处谈话,随之而来的,还有身后跟着的一众皇子、公主们。皇子们的态度暂且不提,但几个年幼的小公主却是一直春心萌动状,直勾勾地看着他,嘴角一抹娇羞。
虞韶九:……我的魅力什么时候涵盖到□□岁的小童了?
而在同皇子们交谈的时候,更要命的事情出现了……
【系统:寿王李瑁,为李隆基第十八子,母妃武惠妃,遥领益州大都督、剑南节度使。一生中最青史留名的便是娶了前正妃杨玉环——一代王朝的女人,后为李隆基横刀夺爱,封为贵妃,后娶韦氏为正妃。大唐历史上最有名的一顶绿帽子”,他值得拥有。此人危险度为十五(百分制)。】
继方才府门前,见到寿王的第一眼开始,系统突然语出惊人后,它再次孜孜不倦地开启科普小教程。
“这是咸宜公主、上仙公主、太华公主,我的母妹们。”寿王李瑁为三位“迷妹”介绍。
【系统:咸宜公主,李隆基女,王朝的女人杨玉环和寿王的媒人,在她的婚宴上,杨玉环作为伴娘出席,寿王对杨玉环一见钟情,后武惠妃请赐婚,再后来,便是父子二人都看上了杨玉环。此人危险度为十(百分制)。】
虞九:感觉三观要裂了,童童,你敢不敢还我萌萌的三观来!快闭嘴!
【系统:这是系统的保护程序自动开启的解说,皇室乃这个时空的最高统治者,危险度极高,任何有关皇室的人,系统都有义务为宿主详细介绍,进而趋利避害。】
【那为什么见到陛下的时候,系统的保护程序没有启动?】
【系统:此人乃时空的大气运者(虽然后来落败了),程序设定被“骗”了过去。不过,近日将开启的历史课将会详细教导这部分内容,请宿主不用担心,一切危险,系统都会为您扼杀在摇篮里的!】
虞韶九:……总感觉有什么极度不祥的事情要发生了。
“九郎?九郎?”
“额?嗯,何事?”虞韶九回过神来,便听到在博在唤他。
“发什么呆?我为你介绍几个人。”他示意虞韶九看向主位上的几个人,“那是当朝太子殿下,李鸿,他左右的是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三人感情很好。太子为人刚正,虽是脾气直,在谋略方面不太擅长,但是是个好相处的人。”
【系统:废太子李鸿,本名李嗣谦,李隆基次子,母为赵丽妃。二十五年,改名李瑛,遭到李隆基宠妃武惠妃和驸马杨洄的构陷,与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一起废为庶人,不久后赐死。为被自己蠢死的太子,具体可参考以后的历史书。此人危险度:五(百分制)。】
虞韶九:好想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虞韶九内心卷起的惊涛骇浪无人知,但是面上却愈发面无表情,桃花眼微眯,状似凝望远处假山,貌在赏景,清风徐来,曲水流觞,一派雅士之风。旁人都有意将流觞驱往他那,由是虞韶九也中招了几次。良辰美景,风雅乐事,若是没有系统“好心”的介绍,这会是一场不错的赴宴。
然而,此时,面对即将要被“剧透”的未来,虞韶九首次感到些许的恐慌,从之前系统的教书过程大致的描述介绍,便能得知,大唐的天下终究要大变了。阿书研墨,虞韶九狠狠闭眼,睁开,提笔便写下一首暮春写景诗,期间暗喻的盛极必衰,天下需变,不知有几人听得懂。然而,即使无人懂,这也是一首文采斐然的诗,铿然玉振,四座皆赞。寿王和太子看着长安的红人,语出惊人的小开国侯,各自朝着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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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圣上紧急宣虞渊进宫面圣。
六月,幽州。
“回禀使君,军中送来一批军资,事关重大,负责押送的官员说是要请您亲自去验收。”小将来报。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老夫怎没收到京中传来的消息,也罢,且同我前去看看。”
“是!”
“张使君近日可好?”
“好好好,原来是刘侍郎前来,某有失远迎啊!额…这位是?”
“使君可曾听闻年初有一郎君带领五百骑兵大败吐蕃夷敌,将大唐的国境线拉长了五里之事?这位就是大破吐蕃的虞护军!”
“末将自是听说了,少年将帅,某久闻大名,今能得见虞郎,实在是蓬荜生辉啊!”
“使君过誉,渊愧不敢当。”两人相互一番寒暄,才坐下来商谈正事。
“不知侍郎的护军此次前来,是陛下有何旨意?”
“在此番大战中,虞开国侯,也就是上护军的九弟,制出了名为火药、火铳的神物。正是有了此物,才逼得吐蕃骑兵连连倒退,不敢再犯!”
“这、这、真有此等神物?某此前在幽州也有所听闻,据说是百米之外直取敌军后营,战马、骑兵闻着皆惊。”
虞渊一身盔甲,背手而立,细细琢磨墙上的地图。刘侍郎则笑眯眯地看着幽州节度使变脸的有趣画面,在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询问“难道侍郎此次前来便是为某运送这些东西”的时候,淡定都点了点头。
于是一文一武的大老爷们,在一箱箱黑不溜秋的火药和火铳前,两眼放光,口水直流。
“开国侯进献了制作的方子,此次由某和虞上护军运送前来,毕竟这些东西的用法和威力也只有两位最清楚。陛下还吩咐了某与护军同行,方便为他引见使君,前来助你一臂之力!”这真是大唐建立以来,出身最特殊的将军了,大唐最大的商贾,掌管着人人知晓的虞氏商行,没曾想,竟武艺高强,以一当百,且谋略过人,一战成名。
因为这,世人对商贾的评价再度上升一个层次,商人不再是心中无国,唯利是图的代名词,而是和农夫地位等同的与民有利之人。甚至虞韶九当年七岁在府学中反击郝、许二人的话“士人没有商人贩卖货物,便要困于日常琐事,无法专心从事家国建设,诗词创作;农民生产粮食,没有商人走四方,平粮仓,粮食便只能烂在地里或以低价售出,血本无归;工匠没有商人贩卖货物,如何将工艺造福黎民?”也再次传开来。凭一己之力转变世人看法,这虞家两兄弟再不敢有人小觑。
“我同你到帐外演示一番。”
“哄!”节度使张守珪看着远处炸裂的火药,内心震动不已。
有了此物,我大唐,再无人可敌!
“陛下临时授予虞护军大将军职位,命你二人,速速拿下频频扰境的契丹!”
“末将领旨!”“末将领旨!”
幽州东北部的契丹、奚势力强大,且屡不安生,对大唐威胁极大。契丹牙官可突干有勇有谋,更是屡次带兵侵袭唐朝边境,百姓们苦不堪言。前几任幽州长史赵含章、薛楚玉等人,皆无能抗击可突干的袭击。张守珪时任幽州节度使,时值契丹国内内乱,可突干与另一首领李过折争权夺势,于是整顿兵马,预备主动对契丹进行讨伐。
开元二十二年,六月,捷报传来,幽州节度使张守珪同虞将军大破契丹,斩杀契丹首领可突干等人,可突干的斩首被送往东都,悬挂在天津桥的南门。其中,虞渊单骑斩杀敌人一千一十二级。
朝堂震动,圣上大悦,命人八百里快马传旨,以御边有功,正式诏封虞渊为冠军大将军,命乘胜讨伐奚。
56.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五十六
大唐的铁骑势如破竹,所到之处,炮火轰鸣,敌军皆惊,弃械而走,以摧枯拉朽之势荡平契丹。
七月,秋风萧瑟,天光沉沉,绝域苍茫,长空之上,一行大雁南飞。
苍云之下,“嘭!”忽而,破空声打破此方天地的寂静,一息之后,尖锐哀切的雁鸣由远及近,响彻长空。
“阿郎好枪法!”小八狗腿道。
“报!阿郎,元帅邀您入帐,有要事相商。”同样一身黑铁玄甲的阿大接过主子手里的火枪,躬身道。
“嗯,走吧。”
幽州军营里。
张守珪坐于上位,虞渊居于其左手下侧,其他军中将领分列左右。榻下郝然是一个被三个士兵双手反剪,压在地上的人。
“竖子,尔可知罪?”张守珪横眉倒竖,一拍案几,怒斥堂下之人,语气里充满痛心疾首。
这是他原本十分看好的接班人,虽是胡人,但是心思机灵,且骁勇善战,初为“捉生将”,每出必能擒十数人而返。张守珪爱极,甚至将他收为义子,提拔他做了平卢讨击使和左骁卫将军。未曾料,此次与契丹大战,张守珪亲自命他为先锋将军,他竟是恃勇轻进,全然不顾当时的副帅虞渊指挥,导致最后为虏所败!所幸,虞大将军率领自己的亲兵骑卫力挽狂澜,最后还是将敌人击败,顺道将他救了回来。
在旁人看来,这只是元帅手下的一员将领轻敌冒进,却不知,暗地里还牵涉到了军营里两位将帅的权力之争。一山不容二虎,于是这就有了一个领兵统帅的权力大小问题。
张守珪执掌幽州兵力已久,虽是心喜于火药和火铳的厉害之处,但是自然还是不愿将手中的兵力和权力分出去,在他看来,虞渊不过二十出头,一个乳臭小儿罢了,不足为挂。没想到到底小觑了人去,在战场上,此子有勇有谋,底下之人更是骁勇善战,在军中渐渐威胁到了自己大元帅的地位。
虞渊属于“空降兵”,张守珪兵马大元帅的职位又高于他,本来应该处于弱势,但是因着是圣上钦点,又是京中来人,兵马副元帅,手握三千骑兵,所以虞渊虽然不免因为资历原因被压一头,但是实际军中二人在决策方面还是暗中较劲你来我往的局面,
当然他明面上是不曾说什么,甚至同虞渊交谈甚欢,称兄道弟,但是私下里在亲近之人面前难免颇有微言的。也幸好战场上局势呈一面倒,即使是内部有龃龉,也没有影响到得胜。
而这些亲近之人里,便有他的义子安禄山。这一次,便是他的义子听闻他对虞渊的不喜,为了讨义父欢心,顺便挫挫虞渊的威风,于是在战事连连胜利的关键时刻,无视指挥将领的命令,带着一队骑兵直往敌营想要取下敌军首领性命,夺得最大功劳。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他忽视了契丹的最后反扑,也并没有虞渊万人中轻取首级的本事,最后竟是因为轻敌被俘虏了。
这让张守珪这个统帅在虞渊面前一张老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大战归来,全军整休,预备讨伐奚。为了安军心,立军威,也因为人言可畏,张守珪立马命人将人绑了来,这会便是在帐营中商议该如何处决他。
“义父!儿只是想要尽快攻下契丹!求义父念在儿一片忠心份上,饶恕儿吧!”堂下的人不断告饶,却因为过于痴肥,被绳索绑着压在地上,扑腾的模样活像是只挣扎的无毛白猪。
“军令如山,尔等竟敢不听军令,擅自行动,如今还敢狡辩!依大唐律法,理当斩杀!”张大帅看了一眼从刚才将人压进来瞟了一眼,随后便闭目养神,现在也无动于衷的虞将军,咬咬牙,甩袍转身,狠心道:“来人呐!拖下去行刑!”
方才还在拼命挣扎的人顿时抬头,楞了一瞬,记得满头白汗,忽而惊呼道:“使君不欲灭奚、契丹耶?奈何杀禄山!”
张守珪起初便是看重他的骁勇善战和豪言壮志的性子,此时听到他的话,心头自是大为震动,认为他此言乃大丈夫之言,甚合心意!一下又犹豫了起来,不忍杀他。[]
“虞将军,你看如何?此人到底是否该按律斩杀!”虽是心底里很偏向于义子,但是这里还有虞渊这一位副帅在,按理来说,即使他有心包庇,也不能做得太过,别人还看着呢。
“此人便是大帅义子?何名何姓?”撩帐入内,行礼后便端坐在榻,身后一排亲卫,一直静默不语的虞渊闻言,这才慢慢放下手中的茶碗,看着堂下挣扎的人,不咸不淡地问道。
“放,放开!某,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安姓,名禄山!”安禄山者,其父不明,其母系某部落巫女,后部落败落,随延偃兄子思顺逃至幽州,因冒姓安,自名禄山。
虞渊听到此话,却是气极反笑,眼睛瞬间布满寒芒,直视下方,似要化为利剑,将堂下之人射个穿心凉。“好!好一个狂妄自大的安禄山!本将且要问你,何以杀你,便不能灭契丹和奚?”
“某自认战场上杀敌勇猛,无所畏惧,元帅既要平定夷敌,正值用兵之际,自然是猛将多多益善!”
“今日因尔冒进,我军将士徒劳损耗了多少人,来日灭奚,我大唐又怎敢用你?!‘悬衡而知平,设规而知圆’,军令如山,大元帅,末将以为,应该按照军令,将之斩杀于阵前,以示效尤!”
“这……”显然,这不是张守珪满意的答案,迟疑片刻,道:“不若便将送往京师,由圣上定其罪吧。”
“元帅三思!”站在虞渊身后的曹达(阿大)出言阻拦。对这个名为安禄山的胡将在幽州军中的骁勇之名,阿大也是有所耳闻,但此人桀骜自负,屡次在主子面前出言不逊,看在他是张元帅的亲信兼义子的份上,且他们又是初来乍到,不便多生事端,遂只能按下不发。没想到这次决战契丹,他竟然犯此大错!那就莫怪他们落井下石了,呵。虞氏护卫营出身的,可没有一个软性子的。
然而,张守珪贵为兵马大元帅,他若是一意孤行,想保一人,虞渊他们这些下属不撕破脸皮,还是不能阻挡的。最后,无论是虞渊他们这边的人如何进谏劝说,张守珪还是力保义子,拟将之送往长安听候圣上旨意。
虞渊作为副帅,从一开始的表露态度外,不再执一言,听到这个最终决定,也只是当着帐里全军将领的面,低笑了一声,拿起手中茶碗,敬了大元帅一杯,意味深远道:“使君舐犊情深,人之常情啊。”言下不明而喻,就差大咧咧地当面嘲讽张元帅以权谋私,包庇他人。阿大几个人也学着自家主子,特别拉仇恨地低笑一声。
上首的张大元帅闻言,脸色有一瞬间的青,但最终只是不自然地呵呵笑了几声【装作听不懂智障了的样子】。帐中大元帅手下的其他将领闻言也是脸色难看,暗自憋气。任谁看到自己效忠的主帅为一己私欲,枉顾军律,都会在心底对原本视若神明、英明神武的主子感到失望,更何况,平时主帅宠幸安禄山已不是一日两日了,将士们心中的不满或许在军中还是张守珪的一言堂时,不足为挂,但是如今有了另外一个带兵如神,治军严明的将帅,那就不一定了。
别的不说,经过此事,虞渊在军中的声望越发高涨,此前的对契丹的大胜战他便收获了军中一众底层士兵的拥戴,如今更是获得了一众将领的推崇,在军中,真正和张守珪这个兵马大元帅平起平坐。
幽州战事连连,不断有捷报传来,洛阳这边也不平静。
凉亭里,虞韶九靠坐在榻上,闭着眼睛,清风徐来,蝉鸣渐息,榻上眉目如画的人好像睡着了。阿书在五米之外候着,瞧见阿墨手中拿着书信小步疾走,往这里来,连忙示意他小声点。
待他到跟前,小声问道:“阿郎的家书可是来了?”
阿墨看了看亭里,同样低声应道:“嗯,幽州来的书信。九郎这是睡着了?”
“也许吧,许久没动静了。等会再呈上去,莫惊了九郎君午憩,这一月九郎不知为何,读书愈发用功。”
然而他们以为的正在午憩的虞九郎实则并没有入睡,如果有人上前看,还能看到他因为情绪暴动而不断乱动的眼睑。
【虞九:这真的……是史实吗?】
【系统:根据多重宇宙理论,这是平行时空的历史发展轨迹。】
【虞九:多重宇宙?平行时空?】
【系统:……&*%%¥##@*&,通俗地讲,平行时空就是与当前时空历史发展走向相似但是所处时间阶段不同的星球。】
【虞九:……我明白了。】
虞韶九睁开眼,看着屋檐外的碧瓦朱甍,雕梁画栋,听着府外的热闹人声,胸前仿佛堵着一块大石头,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
开元年间,左右藏库,财物山积,不可任数。四方丰稔,百姓殷富。
这是太平盛世,物阜民熙,远至迩安,四方来朝。
然而,盛极必衰,无人知晓,底下酝酿着怎样的盛世危机。
之前在曲水宴上,系统的神来一笔,其中给出的巨大信息量让虞韶九错愕不已。
然而这些震惊到他用此前积攒的绝大部分魅力值换做能量,换取了《旧唐书》和《新唐书》之后,便小巫见大巫了。
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可以通晓未来,你会选择抓住吗?还是拒绝?
虞九郎的选择是抓住。
什么?!未来要靠自己创造,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知道了又怎样,还不是徒增烦恼?
什么鬼!命运当然掌握在自己手中啦,但是你明明知道未来会是乱世,还要这样一穷二白地去闯,不是傻叉是什么?既然有金手指当然要好好抓住啦!只有知晓了未来的大势,才好早做准备,在未来求得安稳,博得一席之地好吗?无法预知的未来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虞九郎现在只是一介白衣,且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无牵无挂,毫无名气,那么他可以置之不理,当然这样他就算想做什么,估计也毫无门路和力量。
但是,他的阿兄掌握着遍及大唐和周边的商行,一旦乱世来临,覆巢之下无完卵,到时商业必将受到严重的打击,虞家也会乱了。而他们如今封侯拜将,便是一脚踏入了朝堂纷争,更是无法再置身于这乱世之外了。
然而权衡利弊终于做出决定兑换,之后耗费了一个多月时间将两部大部头看完的虞韶九此刻后悔不已。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绝对会克几吉几的罪恶之手,不去翻动它们。
奸相当政?杨家揽权?安史之乱?藩镇割据?牛李党争?黄巢起义?大唐灭国?
不要闹了好不好,宝宝还是个孩子!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些知道了就分分钟会被杀人灭口的事情好吗?
虞韶九的内心是奔溃的!一不小心就做了一回先知,这一定不是真的!我一定是在做梦!他掀起大袖盖在自己脸上,假装自己还在睡觉。
凉亭里的动静,守在外头的小厮二人都注意到了。推开遮掩的纱幔,阿墨将手中的家书递给自家小主子,道:“幽州来的信。”
原本还在颓丧的虞九郎惊喜地接过信笺,一目十行看了起来,然而一开始有多开心,之后便有多绝望。这下,虞九郎终于不能再自欺欺人,否认书中的“史实”了。虞渊在信中提到了一个叫做“安!禄!山!”的胡将,而他如同“史书”所说,正在被压往洛阳听候发落的路上,或许之后也会遵循着同样的历史轨迹,受到圣人的赞赏,只是敕令免了他的官,却让他以白衣充将领……
大唐迟早药丸的这个事实打击得小老百姓虞九郎一个踉跄后倒向榻,死鱼眼望天。
“小郎君?您这是怎么了?”
“无事,只是觉得累觉不爱罢了。”
小厮:???
阿书见小郎君醒来,也取了今日早晨公主府送来的请帖呈上前,“郎君,这是咸宜公主府派人送来的大婚请柬,您看是去还是不去?”
自曲水宴后,洛阳城里便悄然兴起了一股风气,虞家九郎成为了洛阳城上层人士们竞相邀请赴宴的贵客,其抢手程度堪比虞氏商行每年上新时百姓揣着钱袋子哄抢的热闹程度。每日负责整理请柬的阿书都会收到几十封烫金宴帖,不是诗友会,就是同游邀约,这些都是来自各名士风流才子的邀约,比较好处理,若是有虞九郎欣赏的文人,便欣然赴约,其他一概以在家温书婉拒。比较难拒绝的便是来自公主皇子们和一些高官的邀约。
也不知道怎的,自从曲水宴后,之前一个个只是听闻从未见过的公主皇子们便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上到已经成婚的公主,下到刚刚入学的皇子,一个个都对他释放出了善意,好像虞九郎是凭空冒出来似的,曲水一见,惊为天人。
咳咳,他在这些人心中还真的是像刚冒出来的,从人人口中称赞的如日在东的虞家九郎到如今地得见真人,像是传说中的人物真正出现在了人世,且此人比之传说,有过之而无不及,自然要好好结交一番。
此前,他年少体弱,轻易不出门,后来便是因为不喜这等场合,出现在众人眼前便只有府学中。所以即使是民间处处有哥的传说,但是还真是很少在洛阳的“社交场合”见到他。况他品位较低,又无官职在身,自是入不了这些大人物的眼,直到西域回来后一战封侯,自然便有了结交的价值。
“咸宜公主?”寿王殿下的姊妹,虞韶九总觉得这个名字很是耳熟,心里头异样划过,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没抓住,问道:“何人尚公主?”
“回郎君,驸马乃卫尉卿杨洄,长宁公主与杨国公之子。”
大婚请柬自然是不好推脱的,加之咸宜公主乃圣上最宠爱的女儿,虞九自是要赴宴的。前些天,便听说圣上为了这个即将出嫁的女儿,破例将她实封至千户。原本公主出嫁只封五百户,这一举动,自然是受到其他公主们和满朝文武的强烈反对啊!
其他公主是觉得阿耶偏心,自己当初下嫁的时候也只有五百户啊!咸宜这个小婊砸不就是仗着自己的母妃是得宠的武惠妃才会这么风光,竟然比她们整整多出一倍!
大臣是觉得礼制不可违,圣上更不能因为区区一己私欲就坏了规矩,纷纷上书劝道:“百姓租赋,非我所有。战士出死力,赏不过束帛;女子何功,而享多户邪﹖且欲使之知俭啬耳。”
然而我们英明神武的圣上觉得自己为这个国家付出了辣么多,整个国家都是自己的,难道只是想要多宠爱自己的女儿也不行吗?大熊孩子硬是不顾大臣的反对,将咸宜公主分为千户。这场撕逼闹得人尽皆知,洛阳的老百姓每日就指望着这个当八卦猛料看了。
虞韶九撇开心头对于未来的愁绪,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嘴角一勾,轻呼出一口气,又是那个春花秋月皆不敌颜色的翩翩九郎。
此事一人烦恼无用,自己又不是搞权谋的那块料,还是等阿兄回来,与他商量,再早做打算吧。
虞韶九想清楚后便随口问道:“何日?”
阿书回道:“就在三日后。”
57.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五十七
三日即过。[]这一日,虞九郎着一袭绛色礼服,赶赴婚宴观礼。婚姻,亦作昏因,“士娶妻之礼,以昏为期,因而名焉”。大唐同前朝一样,迎亲婚娶均在夜间。
公主出降后不住在夫家,而是入住由朝廷出资修建的府邸。但是可能是为了照顾驸马那方人家的面子,出降那天却是在外馆举行的。
虞九带着阿书阿墨并几名护卫,暗中还有几个暗卫保卫,趁着公主的仪仗还未出发,早早来到了外馆。香雾缭绕、御席珍羞的奢侈场面自不必细述,短短一段路,不时有名流贵客迎上来与虞韶九打招呼,虞韶九看着锦衣飘香的诸位宾客,忍受着呛鼻的香味,在心里一万次吐槽大唐男士爱臭美的风气。
李约坐于席上,眉目俊朗,端的是一派风流才子,男女分席,女眷那边的小娘子秋波暗送,虽说他不是大唐最受欢迎的美少年形象,但胜在家世尊贵,本人又颇有才名,同虞九郎和司空曙被传为“洛学三友”,所以还是有不少待字闺中的小娘子心系与他的。
李在博面上风度翩翩,心下却是无奈,自己已经快要及冠了,家中阿娘日日念叨着别家同岁的郎君孩子都可以走路了,偏他毫无念想,今日又在为他张罗婚事,简直烦不胜烦。他年少出游,志在山水间,对婚娶之事毫无兴趣。趁着公主大婚,赶紧溜出来避难,结果却是又陷入莺莺燕燕中。拿起桌上的酒樽,豪饮而下,放下时,蓦然一掠,灯火葳蕤中,人群中,一道昳丽的风景正朝这里走来,那人一袭绛衣,所到之处,旁人避让。李在博心下一喜,终于有人来吸引火力了!
“九郎!这里!”虞九听到后头熟悉的唤声,转身,便见不远处,在博兄像见到救星一样召唤他。刚才还黏在李约身上的目光立马转向虞九郎,且目光的热切程度比刚才上升了不知多少个等级,李约看着那些仿佛要燃烧起来的目光,心有戚戚,暗道,果然,九郎走到哪,都是人群的焦点。
等人近到跟前了,李约庆幸道:“你总算是来了,快入席吧。”说着问旁边的阿书小厮,“如何,外头人没挤到你家主子吧?”
阿书:“回李郎,未曾。”
虞韶九心底无奈,“我一堂堂男子,又不是瓷做的,你同阿兄有必要如此夸张吗?”
“嘿嘿嘿,习惯,习惯了,谁叫九郎你自幼体弱,轻易不得出门啊。[.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况且前日得知九郎也要出席婚宴,文初(司空曙)可是硬拉着叮嘱他要好好照顾年幼(?)的九郎,否则回头就与给他好看。李在博有些无奈地想到,当初那个温柔腼腆的文初去哪了?时光真是把无情刀。
“对了,你今日备了什么贺礼?”小厮阿墨手中的贺礼刚才入门时,已经交给了公主府的人。虞韶九随口答道:“一套商行未曾出的锦绣系列棉服和口脂面膏等,那些面膏都是新出的好东西,我阿娘都夸过的。就是工序和材料比较复杂,产量甚少,等会随我回府,给你阿娘拿一套吧。”比起会致癌的铅粉,虞韶九对自家商行新出的保养品十分有信心。
李约眼睛一亮,虞氏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啊!有钱都买不到的,这下拿回去孝敬阿娘,总可以让她消停会了吧,当即应下。
投桃报李,李约殷勤地介绍起了席上的人,虞韶九边回忆书中的“史载”,边对号入座。圣上最宠爱的公主大婚,来的人自然都是能搅动一番风云的大人物。
大唐承袭了自汉以来的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一日,东都洛阳城内,一片欢腾,锣鼓震天,公主出降,万户皆晓。皇宫里头张灯结彩,左右前后共有近百名禁军开道,公主的仪仗从洛阳城皇宫的城门出来,一直到举行婚宴的外馆,一路上观者如云,大道两旁均是火树银花。
天光已经全然暗淡,外头的热闹声也渐渐大了起来,众宾客大多翘首以盼,虞韶九被李约撺掇着到前门。“公主的仪仗到了,我们快到青庐观礼吧。”
公主浩荡的仪仗从宫门出发,在外馆门外,服褕翟纁袖,戴金玉凤冠的咸宜公主以扇掩面,在以青布幔为屋的青庐内,与驸马二人对拜。
礼成之后,便是杯筹交错,吟咏祝福,观看花烛,歌舞的热闹场面。
华冠列绮筵,兰醑申芳宴。环阶凤乐陈,玳席珍羞荐。
蝶舞袖香新,歌分落素尘。欢凝欢懿戚,庆叶庆初姻。
虞韶九身为近来京中的大红人,即使以身体不便为由,也被灌了几口酒,虽是镇定自若,但是面色微醺,烟波醉人,真真美艳不可方物,几乎周围的小娘子甚至是公子们都在偷偷窥他,连一些年纪颇大的耶娘辈分的大娘大郎们也以欣赏的眼光看着这个后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一抹红衣,玄纹云袖,绝然出尘。
虞韶九总觉着室内烟雾缭绕,胸中窒息,是以同旁边的好友说了一声,便要到院中透气。李约看着好友有些醉意的眼,也不放心地跟了出来。
“我说九郎你这酒量委实甚小!这哪家小娘子啊想要摘花,只需一杯酒便可将你放倒强上哈哈哈!”
阿书阿墨:“咳咳咳咳!李家郎君慎言!”
李在博不以为意:“嘿!开个玩笑嘛!据说这府邸前方有一处莲池夏日荷花开得美极,不如我们前去一观?”
一行人遂往前方去。
“小娘子留步,这可是你掉的手绢?”听到熟悉的人声,虞九等人前进的步伐顿时停住,他们正在一处拐角,抬眼望去,便可看到莲池前方的景象。
只见一姿色艳极,年方十五上下,体态丰腴的女子正同寿王相对而站,有些羞怯地接过锦帕,真可谓,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寿王李瑁只觉得眼前之人美得惊人,月色醉人,犹如蟾宫里的嫦娥仙子。
“奴家多谢寿王殿下。”音如其人,如空谷幽兰,绵软醉人。李瑁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人,嘴角勾起,邀请道:“夜路难走,我看小娘子一人,不如与本王同走?”
女子迟疑了一番,又天真娇俏地偷觑了他一眼,看了看周围夜色,娇羞地点了点头。
“娘子是哪家闺秀?”
“奴家叔父乃河南府土曹杨玄珪,家人称呼我为玉娘。”
“原来是玉娘啊……”
二人说话的声音远去,虞九一行人才从转角处走出来,刚才那番景象贸然出现着实有些尴尬,加上李家郎君的私心,虽然听墙角也不是君子所为就是了。
李约拍拍锦袍上不存在的尘土,有些不好意思地冲被自己强拉着听墙角的谪仙友人致歉。
“刚才那女子是何人?你为何拉着我不让我出声?”虞韶九突然想起自己收到公主府请柬时心头闪过的异样。杨家玉娘,这名字为何听着有些耳熟?
“刚才那女子乃京城中远近闻名的杨家玉娘,姿质丰艳,精通音律,是个难得的妙人。我观瑁郎眼神,估摸所谓郎有情,像是心悦那玉娘,方才拉住你,也是为了给二人一些相处空间,免得惊扰了一对有缘人。”
【虞九:童童,这……杨家玉娘是否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杨玉环,寿王殿下之后的妃子,咳咳,和圣上的贵妃。】
【系统:是的。】
【虞九无语:可是名字与你所讲不符啊。】《唐书》中也并未记载杨贵妃本名,只是记载了“乃杨玄琰之女”。
【系统:史书记载难免有误,如有错误,纯属无奈。这个锅,我们星际保姆系统不背,不背。】其实,杨贵妃,本名只单字一个玉,“玉奴”、“玉娘”则分别为幼时爱称和世人的尊称。至于“玉环”,也只是后人对她丰腴身材的戏称。
【虞九:……】虞韶九脑海开始高速运转回忆史书所载,寿王同杨玉会在明年由圣上赐婚,几年后,武惠妃去世,有人进言寿王妃美貌,圣上将其招进后宫……
阿书看着有些神情恍惚的主子,担忧道:“可是夜里风凉吹着您,不若主子回去歇着吧?”
当了一回热心红娘的李在博一听,也歇了赏莲的心思,一行人重回到席上。
虞韶九面无表情实则内心苦逼地想,自己终于知道为何会在收到咸宜公主的婚柬时,心头陡生异样了。因为寿王同杨玉环便是在这位公主的婚礼上相遇,进而一见钟情的。而自己同在博刚刚貌似好像也许大概约莫就是撞见了两人的初遇,有种见证历史的荣耀感,但为何见证的是这么一段重口的历史
旁边的李在博还在问:“九郎,你看那杨家玉娘如何?”
虞九郎幽幽道:“确实倾国倾城。”要不怎么能将父子二人都迷住,甚至不顾伦常抢人。
李约莫名地哽了一下,为何从“大唐第一美人”的口中听到这个词,有些违和捏?
58.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五十八
谈笑的两人都没注意到,旁边一个面相清秀,穿着明显有些宽大男子胡服的“小郎君”闻言瞪大了一双杏眼,一双不似男子的白玉小手紧拧着衣角,嘟着嘴,很是不忿地往女眷处看了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旁边同样一身胡服的小童低声哀求道:“公主殿下,您这虞九郎君都已经如愿以偿看了,我们还是快换回衣服,回去吧。要是被人发现您男扮女装,且混与男席间,奴婢的脑袋恐难保住啊!”
被唤作公主的人低声斥道:“本公主自是想去哪就去哪,我看何人敢多言!我自会护着你的,快别说话了!仔细让人发现了。”婢子无法,只能警惕周围,谨防自家逃宫的主子被其他主子认出来。
“阿奴,你听说那杨家玉娘没?”
“奴曾听闻,说是虽然家世不显,但却是一等一的美貌,且精通音律和歌舞。”
“有本公主美?”还是总角的公主殿下看着不远处席间长得一脸狐媚子的人,不屑得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
婢子忍着笑,恭维道:“自然是比不上公主殿下的龙章凤姿之态。”
“哼!”
此时外头突然闹腾起来,且声势浩大,仔细一听,竟是帝王并武惠妃亲临。在心里感叹惠妃得宠之深,众人皆拜。
虞韶九也没想到一个公主的婚宴,竟然能得帝王临幸,看来,史载武惠妃乃帝王宠妃,在宫中位同皇后无误啊。
歌舞因着帝王和宠妃的到来,歌莺舞燕更加热闹,穿着薄衫的美艳胡姬舞姿曼妙,身段撩人,琵琶和羌笛齐鸣,众臣和贵族子弟愈发尽兴饮酒,尽情歌舞。于是一群醉生梦死的人中,一脸高冷坐于席间,周身一派沉静的虞韶九自然犹如黑夜明珠般醒目。
武惠妃服侍着帝王,好奇地看向座下姱容修态的小郎君,轻轻问道:“三郎,左下座间绛衣少年何人也?”
随着爱妃所指方向望去的圣上看后,笑道:“乃开国侯虞九郎。”
“此人全别,必是有名卿相。”深居宫里的武惠妃竟是不识虞家九郎。此时见到他风姿绝佳,且圣人又带笑介绍,以为是圣人属意的人,便如此道。
意思即,这个人跟别人都不一样,将来一定是位有名的卿相。.
哪知圣人听了也不生气,而是抚着长须,开怀大笑,“爱妃远见,朕倒是忘了这茬。此人确实有才,来日必当栋梁。”
虞韶九好不容易挨到宴会结束,同主人家道贺后,便立马乘车回了虞府。
满室的熏香真是太呛了!且实值夏日,可想而知,味道迷醉。没有奇特香味审美、也不爱用香的虞韶九回到家后,里里外外将自己洗刷了遍,倒头就睡,今天接受的信息量太大,他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阿兄何时回来呢?
这是代替阿兄巡视产业的虞韶九第不知多少次叹息,阿兄不在,总要有一人站出来主持商行大局,索性虞九郎在虞家的威望同其阿兄不分上下,倒是没有出现什么大乱子,当然还是有个别不长眼的,以为虞九郎是读书人,不识商道,妄图蒙骗他,结果别说虞九郎自己就看出来了,首先这些人就被虞渊手下的一群得力干将大管事们给秒杀了。
迷弟大管事们:敢欺我家九郎君,找死!不用我家大主子,我先灭了你!
此时已是八月入秋,沙田里的第一批棉花已然结出了棉絮,被人工摘下来运到了新建的纺织坊里,经过数道工序制成温暖却不失美丽的棉衣。果不其然,有了系统提供的方法,棉花入中原的问题被完美解决了。加上后来声称是从胡人手中得来的机器法子,纺织工坊的开展很顺利。
有了这个好的开头,今年到虞氏领取棉种和签订种植契约的农户也特别多,毕竟虞氏给的价钱很厚道,还免费提供器具和方法。在不适宜耕种的劣等田地里耕种,也算是物尽其用,两不耽误。
虞氏商行最近又接连几日称霸了洛京话题榜榜首。不为别的,而是虞氏新开的纺织坊里竟然全数招女工,且每月工钱极高!上到顶层,下到平民老百姓,茶余饭后,都在谈这件事。
这可是无疑在挑战饱读儒家经史的“卫道士们”的敏锐神经,于是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大肆写文批道:“女子本该在家中照料家庭,相夫教子,出去抛头露面成何体统!简直不知廉耻!居心叵测!”
大唐虽然不似前朝,儒家不是独大,而是三教并立,但是中原民族受儒家伦常约束还是根深蒂固的,于是这直接导致了虞韶九的工坊第一天招人应聘者寥寥无几,还基本上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大娘们。
纺织活要求工者要心思细腻,力道适中,所以这等精巧细活按道理讲,自然是小娘子们来干最合适了。虞韶九没想到自己只是招个工,还能碍着谁,招来这么大一盆脏水,正兀自烦恼,要不就将就着用男工吧,解决的办法就自动送上门了。
“九郎!九郎!”
“灵甄!你何时回的洛京?”见到卢灵甄,虞韶九心下甚是欢悦,自去年一别,二人已然一年未见。此前虞韶九回洛阳,友人李约和司空曙都上门一聚过,独独缺少了卢灵甄,问了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卢灵甄的同窗好友们都参加科举,取得了不错的名次,但是就他一人落榜(并不),家里人见他还在写一些奇怪的传奇怪志,很是生气,不再放养,而是将他压回了范阳卢家,亲自□□。
范阳卢氏,怎可出蠢材!
就这样,在家悬梁刺股,苦读一年,准备今年再战科举的卢灵甄卢大吕才得以收拾包裹,果断逃离,投奔好友们的怀抱。
“昨日回来的,今日我在客栈收拾好,立马就来见我们的大侯爷了!”想当初远在范阳的卢灵甄听到这个消息时,直接从榻上摔下来,直接被书埋了。同样得知这个消息的卢大娘感叹虞家九郎果然名不虚传外,直接将自己不争气的孩子的读书任务翻倍,害得卢灵甄每日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
“九郎你不就是去了一趟西域嘛,怎么顺便立了大功还一回来就封侯了?!你们都遇到了什么,快给我说说,我这一年都被关在家里,闭门不见客,这外界的消息都错过了好多!”
虞韶九无奈,只好再次为他描述,然而,可能是本人心大又懒,他讲故事的功底一般,寥寥几笔,就将整件事情概括,让最擅长天马行空的卢灵甄差点吐血。
“阿书。”
“奴在。”
“你与他讲。”吩咐完,转头对他说,“这是随我去的我家小奴,让他说与你听。”
“好好好。”果不其然,卢灵甄这次听得津津有味,就在底下的人已经添了几壶茶水,换了几轮糕点,虞九郎将一整本书都看完的时候,一客一奴的声音才停下。
卢灵甄捞起桌上的糕点,入口即化,奶香四溢,果然,还是九郎家的糕点最好吃了,估计连皇宫里都没有,可惜,商行里头不卖!
“此番经历颇为有趣,期间又不乏惊险重重,要是写成游记,主人公又是你,肯定大卖!”听完故事,卢灵甄写小说的心思又泛滥了,对着好友谄媚道。
虞九郎端坐在榻上,手中是一本《三宝太监西洋记(连环画)》,闻言一脸睥睨(鄙视):“就你那文采,我很怀疑,还不如直接让阿墨画成连环画呢,估计都比你动笔强。”
“连环画?那是什么?”
虞韶九只好向“十万个为什么”好奇宝宝卢大吕解释何为连环画,末了总结道:“所以大吕你还是莫要想了。”
谁知,卢大吕完全没有被打击到,而是兴致勃勃地说道:“听你所言,这连环画倒是真有意思,哎!你家阿奴真会画啊?”说完,转向屋外守着的阿墨,“是你吗?快进来画与我看看,我想想啊,就画刚才说的虞大将军积石军城门迎战那一幕!”
阿墨看向自家主子,虞九郎对自己这个听风就是雨的友人颇为无奈,点了点头,随他闹去。
阿书阿墨是从小伺候在虞韶九身边的人,这两个小厮一动一静,一个圆滑机灵一个老实憨厚,但是都是大有本事的人,两人武艺高强,虽比不上暗卫营里的人,但是在关键时刻完全可以护主。阿书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对维护自家对外高冷实则蠢萌的主子在外形象和人际交往做出了重大贡献!阿墨力大无穷,平时九郎出门就负责搬东西,以身挡迷弟迷妹的献花。同自己主子爱绣花一样,两人平时都有各自的小爱好,阿书爱打算盘,据说一手算盘能赛过虞渊手下最厉害的账房总管,人高马大的阿墨爱画画,嗯,小人画,而且功力不俗。就靠着这一招收服了周围上至十五岁下至三岁所有的孩童。咳咳,此人,同谢师尊一样,喜欢软软可爱的小娃娃。
这不,栩栩如生的场景画出来,“孤陋寡闻”的卢灵甄顿时惊为天人,大叹高手在民间,又说了几个场景让他画。在等的期间,他吃着糕点,感叹道:“九郎,我真怀疑哪一天我一觉醒来,你又因为什么而被封为国公了!”
“莫胡说。”虞韶九打断口无遮拦的友人。
话音刚落,就见门外唐伯身轻如燕,跨进屋来,笑眯眯道:“小郎君,皇宫里头来了圣旨。”
虞九郎一愣,看向同样愣住的卢灵甄。他赶紧吞下嘴里的糕点,有些含糊惊道:“不会真让我说中了吧!我什么时候这么铁口直断了!”
59.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五十九
兴庆宫内,龙诞香烟雾袅袅,梳高髻、罗裙半敞胸的宫女们跪坐在榻几上摇扇,座上两人正对弈。[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一局末,其中身穿黄服的人放下手中棋子,开怀大笑道:“季真棋艺果然一绝,朕输了。”
对坐一美须儒雅老者闻言摇头道:“陛下前一盘已然赢我,此次不过是体谅老臣年迈,让着老臣罢了。”
圣上也不介意这等程度的奉承,相反甚是满意地笑道:“此番邀卿进宫,除了对弈外,还为一事。”
听闻此言,早已有所准备的贺侍郎躬身拜道:“陛下请吩咐,老臣定当竭力为陛下分忧。”
“不过是询问爱卿一些意见罢了,不是大事。”闻此言,贺侍郎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圣上
继续道:“想必爱卿此前听闻过虞家九郎,爱卿觉着,此子如何,可堪大任?”
“回陛下,此子才学斐然,文风清淡,文章中多务实,重民生之事。且臣观之,其人风姿特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乃奇人也,陛下可一用。”
“噢?那虞家九郎竟能得爱卿如此盛赞,以嵇叔夜比之!朕原以为他在工事上有所见解,未曾料此子才学竟也如此出众。果然,朕差点错过了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陛下为何提起这虞九郎来?”贺侍郎已经猜到了陛下的旨意,不过好的臣子就是深谙帝王脾性,所以他顺着陛下的心思问道。
“此子在工匠之务上委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卿恐怕也知晓了那火药、□□便是他所创。再往前推,工部此前推广的印刷之术,嫁接术也出自他手,朕原本是打算将他纳入工部,助你一臂之力,但今日看来,有得卿盛赞的才学,集贤院到也合适。”
“哈哈哈哈看来老臣倒是给陛下出了一个难题,不过,正所谓能者多劳。我观虞家九郎年纪轻轻,想来定能应付,陛下委实不必担忧。”
“爱卿所言甚是。”解决了一桩事务,两人又在棋盘上厮杀一番。圣上才找来中书省的大臣们,商量拟旨。
大唐不同于前朝,皇帝并不能决定一切事务,下达的指令也要经过中书省、门下省诸位大臣的封驳审议,最后才能由尚书省执行。索性,虞韶九的“履历表”灰常完美,除了有开国侯的爵位在身,本人年少成名,且能写文章,会赋诗歌,又是上一年的榜眼进士,学识优秀方面是没得跑了,在这个以才取人取官的时代,再加上他之前对朝廷屡有贡献,背后没有势力,牵扯不到其他人的利益,对于他入朝为官这件事倒是没有什么异议。[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于是,次日,才有了到达虞府的这封圣旨。
虞府主人带领府上的一众奴婢一番领旨谢恩后,自家从小就出息得不得了的九郎君被任命为工部郎中兼集贤院直学士的消息就像插了翅膀一样不胫而走,由府内渐渐传出府外。这几天,虞府负责外出采买的下人们再一次成为洛阳百姓们围堵的对象,上到集市上看着虞九郎长大的卖菜的老丈大娘使劲不要钱地塞东西,下到大胆泼辣的小娘子停车拦路询问兼代送礼物,每次出去,都是一车满满的东西,什么都有。
尚书省来宣旨的人一走,虞韶九看着手里头的圣旨若有所思。按理说,以虞韶九科举的成绩和他的名气,只要通过了吏试,谋个一官半职是没问题的,但是怪就怪在虞韶九当时并没有踏入朝堂的野心,世人为此倒是颇为可惜。
圣上此前封爵也没有什么表示,可能是觉得年纪尚小。但是这次不知道怎么,兴致来了,就着手点兵。大唐的官职跟勋爵制度是分开的,也就是说,有爵位有勋并不代表有官做有实权。如今虞韶九倒是在家便天降官职,还是买一送一?!圣上这是怎么突然到自己的?
虞韶九要是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在宴会上不沾酒不美人在怀,有别于他人的“风姿”,很好地引起了霸道帝王(的宠妃)的注意,他可能会哭笑不得地表示,自己这是因为未成年,被系统和阿兄联手禁止沾酒和姬女了好吗?!
只能说,万事无常。武惠妃可能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捧着圣人的一句无心之语,会给自己带来一个怎样意想不到的敌人。
工部,掌山泽、屯田、工匠、诸司公廨纸笔墨之事。工部的老大是尚书,一般不管事,真正管事的是工部侍郎,底下就是各司的郎中了。这是一个不上不下的官职,但是却能够很好地锻炼人,一般都是圣上比较看好的人才会赐予,之后如果表现良好,便会继续转向更高的官位。
而集贤书院,前身就是洛阳的丽正书院,一开始是修书编撰典籍的,后来便成为了文人墨客们的集中地,掌堪籍校典之务,是科举制度下的产物。大多能进入集贤院的都是才学名声大噪一时的文人名士,这些都是大唐朝堂局面上的“知识精英”,他们以这种方式参与朝政,提出各种治国方针。而直学士是相对集贤院学士一职而言,委任给官资较浅者的职位,资历到了,自然会升为学士。
就看这两个官职,也可以看出圣上对虞韶九此子赋予了厚望,将来可能会重用的。虞韶九捧着这两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表面上纹丝不动,仿佛不为名利所动,很有名士的风范,其实内心汹涌澎湃,犹如万匹羊驼奔腾而过。之前还在烦恼没有实际职务,毫无根基,不知道怎么在朝堂上参一脚,以谋自保的虞韶九,此刻只想跪下叫圣上爸爸,尊是太暖了!大唐第一暖男的圣上啊!决定了,以后再也不因为圣上后来昏庸无为间接导致乱世而在心里扎他小人惹!谁老了,没犯过几个错呢!我们都懂!
【系统:……大唐人的套路尊是太深了!】
而且此前虞韶九烦恼的纺织坊招女工一事也有了解决的办法。工部下属便有屯田司,负责全国农务之事。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时任工部侍郎的贺知章同虞韶九有半师之谊,当年在洛阳府学,曾对他的文章和学问多加赞赏,两人亦师亦友,实为忘年之交。而虞韶九恰好就职于他手下。
圣旨上说的入职时间是在这个沐休之后,也就是刚好是大后天,于是虞府上下顿时开始忙碌起来。一干人干劲十足,好像要赴任的人是他们自己一样。要帮自家九郎君准备好出行的车马、入职的服饰,行头很重要啊!要知道,大唐是个看脸的世界啊!还有很重要的同僚的拜访交好,送点小礼物打好交道什么的,都是决定官场成败的细节啊!所有人都严阵以待,他们的口号是:务必使九郎在朝中如同在府中一般惬意自在!
【系统:这样全府都是脑残粉的府邸也是没谁了……】
唐伯带着一众奴仆仅用两天时间,便将所有事情都打理地井井有条,像幼时送他入学一般,在门前,笑眯眯地目送着韶车远去,将自家小郎君送去上任。
每当这个时候,虞韶九就会想起自己常年在外浪、完全不靠谱的耶娘。此刻正坐在南下京杭大运河豪华船舶上的虞樊和云七娘突然齐齐打了个喷嚏,打完看向彼此,一番腻歪讨论,得出了自家的儿子们在想耶娘了,等回去一定要给他们带礼物的结论。
他们两人此番南下,还真不是来游玩的,而是南边的商行分部出了一些大问题,竟是发生了被海盗洗劫的祸事,两位目前还算是商行主事的管事人自然要前去处理,让虞韶九一人看家。
集贤院不用每天去报道,而工部则是个比较注重实干的地方,官场间的暗涌波动也因此比较少,加上有工部头头贺侍郎的庇护,虞韶九的初入官场副本竟然就这样安稳地过了。
而在这期间,他还干了几件大事,积攒功绩。比如将引进种植棉花对百姓大有利处一事禀报给自己的上级贺侍郎,并极言进谏在各地无法耕种的沙田山地上推广种棉,贺季真(季真,贺知章表字)听后,对自己曾经的半个学生的想法十分赞赏,后来便将此事呈给了圣上。此事事关重大,还不沉迷于美色无法自拔的皇帝陛下现在也是个识货的人,当即就大笔一挥,准奏,大力支持。
此事一成,招工一事自然迎刃而解,李家皇室向来更亲近道教,对于儒家的那一套说法并没有多大的认同感,加上盛唐之际,女性的社会地位比以往更高,于是后来,竟然出现了前朝未曾出现的罕见的一幕。全国各地开始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了大大小小不一的棉纺织工坊,小娘子纷纷走出闺房,进了工坊。
当然,这是后话了,这一年的冬天,只有洛阳和周围的一些老百姓第一次穿上了厚实的棉衣。
另外一事,便是他根据系统的指导,对现有的纺纱机进行了改良,大大地提高了效率,在没有系统的帮助下竟然不经意间成功设计出了水力驱动纺纱机的装置!当然这不适用于各种小工坊,因为太大了,而且造价不菲,所以只出现在了虞氏自己的大型工坊里,数量较小。虽然不适用,但对于大唐后来的纺织业的改革,还是埋下了种子。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机器取代人力的重要性。
溪水旁,杨柳枝下,三三俩俩的小娘子正在搓衣。
“哎,虞氏的工坊招女工,我娘已经同意我去了,你去不?”
“我还没想好,在家待着不好吗,作甚要出去干活,多累啊。”
“我可不比你,家中只有你一个姊妹,上头还有阿兄疼着,我娘明年就要给我说亲了,可是就我家里那境况,估计是出不了什么好嫁妆了,我可不想出嫁时候因为这事让人看不起。听说纺织工坊里每月的工钱很多,年末还有新衣服和福利分发,我想着给自己攒点钱。”
“这样啊,那我也同阿娘说说,同你一同前去好了,正好我也想多点零花钱,听说虞氏布行又要出新款式了。”
“嗯!”
60.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六十
乱红飞去,夏去秋来,转眼,又是一年初雪至。(.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开元二十三年,冬。
这一天清晨,寒气逼人,昨个夜里刚落过一场大雪,虞府大门前台阶处厚厚的积雪,一脚踩下去,都是一个个深深的脚印,白雪没过脚。一大早,洛阳城城楼的钟声未响,坊门还没开启,大多数百姓人家还在睡梦中。天色呈现黎明前的鸦青,定鼎门大街两旁的兔儿灯尚未熄灭之时,睦仁坊里虞家大宅便忙了起来。门前扫雪的扫雪,扫洗的下人在庭下回廊间走动,准备早膳的厨娘也开始忙碌起来,一股雀跃欢欣的气氛呼之欲出。
唐伯仅穿着一件墨绿色圆领棉袍,打开房门,呼出一口带有热气的空气。走过回廊,沿途扫洗的下人们见了均恭敬地问好。唐伯身为虞府的大管事已然有十几年之久,在虞九郎尚未到虞家时,便已经在了。除了虞家二老,无人知晓他的来历,但府中两位郎君都对其十分敬重,下人们自然也以他为长为恭。
穿过一处假山,看见庭院里正慢悠悠打着五禽戏的人,唐伯笑着道:“济之,今日怎的也起得这般早?”济之,孙大夫的字,取自其师祖孙医圣《备急千金药方》中的“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
“府里头的动静这么大,我又不是死人,怎能不醒?”
唐伯闻言,笑得慈爱,“自从昨日暗卫来信,小郎君便开始忙活,说是阿郎(虞三)离家半年,在外打仗,归家后定要好生伺候。今日起这么大早,估计从昨晚便难以入眠……”
两位加起来过百的老丈人就这样慢吞吞地在庭院里耍起五禽戏来,边细数自家九郎君的“可爱”之处,交流养孙心得。
从午时起,昨夜停了的雪又开始纷扬,柳絮般的霜雪飘飞在整座洛阳城,飞檐处处银白。城外大道上,平复进犯的契丹和奚的大唐骑兵,大胜班师回朝。
大军归来的消息自晌午起便传遍了整个洛阳城,城外五里处的土道两旁夹道站满了前来相迎的老百姓,间或有耄耋老丈,花白大娘,捏着锦帕殷切眺望的小娘子,还有纯属凑热闹在人群中穿来传去嬉闹的总角小儿。
家中儿郎出征在外,关山漠雪,路途迢迢,也没得个信笺传来,古来征战能得几人回?只盼着大胜归来之时,人群中能望着你如旧的眉眼。(.无弹窗广告)大多数人脸上都是欢喜兼担忧的神情。
比起摩肩接踵拥挤嬉闹的右侧道,左侧道上便显得格外安静无人打扰。车道上,一辆没有任何家徽标志的鸦青色驷轮韶车静静伫立。然而让小老百姓们敬而远之的不是这朴素无华的车子,而是车身周围围着的十几个煞气腾腾的玄衣护卫。
等的时间有点长,周围人声嗡嗡响,除了抱怨军队怎么还不来的等得急了的,还有念叨着年头一年比一年冷了的,剩下的便是指着对面停着的车马,低声交头接耳,议论起来。冬日里农事歇,老百姓们的娱乐活动便更少了,身在大唐,尤其是身在天子脚下的洛阳,热闹八卦最多的地方,要是没有一颗善于寻找八卦、热衷于宣扬八卦的心,那你还真不好意思出门找人唠嗑,别人都不带理睬你的。
“哎,那边的车是哪家氏族的车马?车马虽不起眼,嘿,但忘了藏尾巴了,架势这般大,里头的人非富即贵啊。”穿着褐色短打裹着袍子的方脸郎君捏着几根胡须,一脸高深莫测地说道。
“不知道,停在这都好一会了,未见里头的人下车,莫非是跟我等一样在此处等人?”同样裹着圆袍的人回道。
“啧啧,你们俩啊,眼睛再放亮点,喏!瞧见那驾车的车夫,看见没?身上穿着的可是虞氏商行才有的服饰,再看这周围的护卫,呵!我的乖乖,这阵仗,车里的人,某猜测,十有八.九是虞家九郎!”说这话的郎君穿着一身精神别致的圆袍棉服,在一众冻得哆哆嗦嗦的人中显得格外从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格外嘚瑟。
原本还翘首以盼望着远处的人一听到虞家九郎君在这,立马就将圆袍男子围了起来。一个麻脸的年轻娘子挤上前,从挽着的篮子掏出一个个头顶大水灵灵的梨子塞到他手里,腆着脸急急问道:“九郎真在那辆车上?何以见得?”
男子看着手里头被硬塞的大梨子,再看看周围一双双紧迫盯着自己冒着绿光的眼睛,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自己不就是想隐晦得秀一下自己新买的衣服吗?!怎么还摊上这等大事了?他早该想到的,虞家九郎美名满天下,在乡野之地,田舍汉、酒家胡即使不知其著作,也知其美貌。在这他从小长大的东都洛阳,更是家喻户晓,上至八十岁的大娘下至三五岁小娘子,都曾往他出行的车里丢过花。虞家九郎,每每出行,真可谓必掷“花”盈车,时人传之为佳话。
围着的大娘小娘子见他愣着不语,纷纷催促。圆袍男子这才胆战心惊地开口,就怕一个不如意,就被眼前这群“娘子军”给撕了。
“那虞氏商行今年广种白叠,也就是他们口中的棉花,此物制成衣物,最是御寒,与寻常面料颇为不同,那群护卫和车夫身上便是此等布料。且尔等观其衣袍左袖,可瞧清楚了,是否绣着虞氏的家徽?”众人循着他的指示,定睛一瞧,嘿,还真是!纷纷暗道此人眼睛贼亮。
又有一肤白圆脸小娘子追问道:“就算是虞府的车,怎的就一定是九郎呢?”
“此车在此等候多时,必是通我等一样,是在等人。今日虞将军大胜归来,能来此等候的,除了同虞将军手足情深的虞家九郎,某想不出第二个人来。”众人恍然,都接受了这个说理。
基于此,围观小老百姓看着那辆普通漆黑的车子的眼光不复方才的平淡,而是仿佛看着蒙尘的明玉宝珠一般热切,仿佛要透过青色的帷帘,看向里头的主人。在脑海里自动为它加了圣光效果。
车里,虞韶九手握暖炉,听到外头的动静陡然大了起来,以为是大军归来了,心下一跳,便意欲起身下车,声音七分兴奋三分焦急问道:“可是来了?”
门外的阿书赶紧阻止了自家郎君的行为,安抚他还未到,外面风大,就不要下来了。等主子瘪着嘴,失望地乖乖回了车厢内,才和阿墨对视一眼,齐齐在心底舒了一口气。没看周围的人尤其是那些小娘子们的眼睛都紧盯着自家的车看,分明是猜到了车里的人是谁。
这主子要是下车了,那还不得被人团团围住,想想就头皮发麻。看杀卫玠不太可能,但是万一有哪个不长眼地,冲撞了小郎君,阿郎知道了,非得把他们丢进仁和坊的暗卫营回炉重造不可!
洛阳城里倾慕虞家九郎的小娘子们举大多数,贵女平女们不胜枚举。然而或许是出名太早,导致了一种奇怪的现象,要不是听着虞九郎的传奇事迹长大的,要不就是看着他长大的,“君生我未生,君生我已老”,生平两大憾事啊!这类妈妈粉妹妹粉的力量最为中坚,剩下的那些正当适龄的小娘子们又耳濡目染,不知不觉中,接受了九郎乃神仙人物,只是错投在了人世,为万民谋福,日后功德圆满,是要回蓬莱仙境的“邪教”设定,自觉此生得见一面,已是何等有幸,不可再生其他妄念。
暗亢:“哎,其实我一直想知道,外头这些人对九郎君是神仙转世这个传言深信不疑的原因?这些年按理说九郎君已经长成,但我就没见过几家人上门说媒的,仅有的几个还都是癞□□想吃天鹅肉找死的。”
暗房、暗心:“你以为阿郎(虞三)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人吗?”
暗亢“……”阿郎在下好大一盘棋啊!
简而言之,关于这些仙人的传言都是“气量贼小的”虞家三郎让人传的。谣言传得多了,再配上一些虚虚实实的“证据”,便成了事实。
然而盛名之下,现在的情况却是有点不太妙,继圆袍男子说出那番话后,蠢蠢欲动的人群便往左道上挤来,自家郎君俨然有掉马甲被围观的危险啊!有个被所有人当成仙人的全民偶像主子也是种甜蜜的烦恼啊!所有暗卫齐齐想。
“哎,你们快看!虞大将军的骑兵团回来了!”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道呼声,即使土道上此时熙熙攘攘,什么声音都有,但是每个人都感觉声音近在眼前。原本还向虞府韶车靠近想要看一眼“仙人九郎”的人群立马被吸引了注意力,大部分人这才突然想起了自己是来干嘛的,在心里暗暗地对自家出征的郎君\儿砸\孙子愧疚了三息。
果真是一见虞郎误终生啊。
暗角朝着暗尾暗中飞了一个眼神。
暗角:干得漂亮,回去给你加鸡腿。
暗尾比了个二的手势,暗卫首领大人深思熟虑,忍痛点头,表示可以。小弟表现地好,做老大的,总得表示一下。
虞家其他一众人看得眼角直抽。
远处,千山飞雪,五千貂裘骑兵马蹄踏过积雪,深浅不一的梅花印从天际慢慢蔓延到跟前。寒风吹过,旌旗烈烈。为首一人,高头大马,玄衣铁甲,墨发黑眸,满座衣冠似雪,猩红的盔缨成了天地间皑皑白雪里唯一一抹亮色。
61.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六十一
大军的行军速度很快,前一刻还只能看见一阵阵黑影,回过神来,骏马蹄子已经是近在眼前了,踏声整天。(.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夹道上的百姓们都欢呼起来。忽而,人群的背后传来一阵快马声音,待到眼前处,缰绳一拉,朱红高马嘶鸣。来人一身锦袍官服,高声道:“圣上有令:命虞大将军带领将士三百进宫复命,其余士兵回军营等待论功行赏。”
“末将领旨!”马上,虞渊漆黑的眉眼被霜雪稍稍侵染,肩背挺拔,身躯昂扬,随风翻飞的猩红衣袍,重剑干将在后,整个人犹如一柄出鞘染血的利剑。以内力传音,回音如平地惊雷般在旷野炸响。
随即,从五千骑兵中有序地分出三百人马,其余兵马由曹达(阿大)带领前往军营驻扎。
三百骑兵并主帅入城,俱是一身闪着流光的铁甲,原本一直朝前挤的人群犹如潮水分流般散开,为骑兵让道。
人群的最末,道路尽头,毫不起眼的韶车旁,一袭红狐镶脖斗篷披肩,内里着梅花白色广袖的虞九郎伫立于茫茫雪地里,身后奴仆撑着的大红十六骨油伞将他与落雪隔开,午后冬阳透过伞面,洒落下来,一抹绯色映照在比霜雪更白的修颜上。恰那风停,墙角叉枝,亭亭梅花犹如雨下,其中一绛色花瓣沾于檀口,刹那,天光乍破,点亮整片天地。
那人毫无自知,身姿濯濯,眉目滟滟,站于雪地里,朝你盈盈灿笑,口型依稀可辨唤着“阿兄”。
郎朗如日月入怀,皎皎若玉树临风。
“那……便是虞家九郎?真不是雪玉雕成的吗?”
“以玉为骨,以雪为肌,原以为不过话本里的人物,如今却是真真信了。”
“此生得见九郎,便是明日死去,奴家亦无憾矣。”
得胜归来的冷面大将军一改方才肃杀,驱马上前,带着皮套的粗粝大掌犹如市井无赖般,挑起少年的下巴,抚过玉容,捏了捏鼻尖,末了俯身将人直接抱上马,揽于胸前,拉过大氅遮住风雪,在众人还未回过神来之际,风驰电掣朝城内疾驰。[.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三百骑兵随后,只留给众人无边的玄色衣角和溅起的飞雪。须臾之后,回魂的众人是怎样的一番懊恼与错愕自不再表。
快马入城的虞渊仍需进宫面圣复命,将怀中之人送回虞府,二人继续暂别。
此番退敌,一举平定了大唐东北部疆域,当今圣上对这位年纪轻轻、战功赫赫堪比前朝卫霍二人的大将军十分欣赏,宣他于兴庆宫面见,一番赞扬赏赐后,甚至当着当朝重臣的面,当场任命他执掌左右羽林军。
左右羽林军,“北衙禁军”之首,屯驻于宫城以北,保卫皇帝和宫城,相比掌握全国军队的“南衙府兵”,乃只属于皇帝治下的私兵,只听从皇帝的调遣,保卫皇城。历代以来,当任羽林大将军的,非皇亲国戚即圣上最为亲信的将领。顾羽林大将军的地位,在诸位大将军之上。
且由于羽林军宿卫京师、保卫皇宫之责,历代宫廷政变均需借助羽林军的力量,无论是武后铲除政敌,还是宰相张柬之发动政变,推翻武后统治,亦或是当今圣上灭韦后,均有羽林军的声音。
众臣哗然,纷纷表示虞大将军虽功高,但委实资历不足,此举不妥,望陛下三思,其中又以刑部尚书崔隐甫反对言辞最为激烈。然帝王的一句“朕意已决,无需再议”,便打碎了有些人的如意算盘。素来是虞氏支持者的宰相张说同他有嫌隙,二人针锋相对,素为政敌。张老老神在在,低眉垂眼,只在此前圣上下敕令时候,附上一句“陛下圣明”。
而作为争论话题中心、新出炉的羽林大将军虞渊神色丝毫不为所动,末了,只是单膝跪地,领旨谢恩。
散短朝后,重臣鱼跃而出。崔隐甫同其党羽御史中丞宇文融、李林甫甩袖率先而出。盘龙台阶处,张说同虞渊道喜,两人寒暄几句,虞渊以回府洗漱为由,现行告辞。已有七十高龄的张老笑眼微眯,目送他远去。身后,同为宰相的张九龄叫住了他,“兄长近来身体可安好?”
张说同张九龄同姓,且志同道合,二人结为宗族兄弟,张说十分看重亲近于他,时常在圣上跟前与他美言,提拔。张九龄亦十分感激,依傍跟从于他,二人感情莫逆。
“劳子寿(张九龄之字)忧心了,医坊孙大夫的医术世人皆知,乃妙手圣医,老夫的老毛病自不在话下。”
“那便好。”风度不凡的张相笑着点头,同样望向远去的虞大将军,感慨道:“虞氏将起啊……”
“虞氏兄弟二人皆有才之士,陛下此番破例大举提拔二人,便是为了敲打敲打朝中某些人,某些皇子。毕竟,陛下虽老了,不爱管事,但这江山,他却是要牢牢抓在手里,太上皇可非他所愿。”
“兄长慎言!”张九龄对他的这番出格之言颇为惊讶,幸好四下朝臣已经走远,他俩也下了台阶。
张说看义弟平日里严肃淡定的风度不复,也笑了,连连道回府再议。老了啊,就爱逗人。尤其是鬼门关里走一趟,才知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活着,最是逍遥遵从本心好。
回府,已是坊门即将关闭之时,西边晚霞渐收,天光黯淡,。
侍从接过自家主子的盔甲,退下去。唐伯示意小郎君在正房里,便笑着吩咐下人重新加热饭菜。
屋里静悄悄的,灯火幽黄,虞渊许是想到了什么,放轻了脚步,推开了门,待看清房内的情形,不由晒笑,眼前,美人趴伏于书桌前,灯火下的小脸带着熟睡的红晕。
两旁候着的婢子见到虞渊,无声行礼,之后便退了下去。只要有兄弟二人同在之处,则不需要有人近身伺候。这是虞家所有下人都晓得的规矩。
虞渊走到趴睡之人身后,俯身,双手撑于桌面,将身下人整个圈在怀里。端详着半年未见的人,灯火下侧着巴掌大的小脸睡着的人,十六岁的年纪,如缎青丝及腰,细腰不盈一握,面若桃花瓣,色如中秋月,额间隐约的朱红莲胎记惑人心神。
虞三郎心道,瘦了些许。无意间扫到桌上书页的内容,心下一阵好笑,轻刮了一下调皮蛋的鼻梁:“淘气。”语气间充满无限宠溺。书页上满满一页纸,尽数虞渊迟迟不归家的愤慨以及归家后的“惩罚”。
拜有着变态占有欲的虞三所赐,没有他的允许,这府里上下所有人都不可以轻易触碰虞九郎,是以适才的婢子才会放任九郎君冬夜里睡于桌面,而在一旁看着干着急。
大手一伸,将人打横抱起。被抱之人似乎是闻到了日思夜想的熟悉气息,挣扎着将醒未醒,玉手缠上来人的脖子,秀美的鼻子使劲往抱着自己的人脖子底下钻,张开樱唇,深深嗅着身上人的味道。
虞三郎索性换了个姿势,用抱小孩之法将人抱到榻上坐下。
“阿兄?你怎么才回来?”虞九揉着眼睛,继而将脸蹭于兄长脸上,黏黏糊糊,颇为抱怨地问道。
虞三郎未答他,只是俯身,叼住他的唇,有些迫不及待地粗暴啃咬,将所有未说出口的思念都付之于其中。回神后的虞九也不甘示弱,细腿缠绕于后背,急切地主动与嘴里的唇舌主动勾缠,丁香小舌热情得很,不过未已便被火热大舌粗暴肆虐,夺回了主动权。
被翻红浪,枕上双人,少年褪衫,似染胭脂,黛眉微蹙,娇喃轻怨,将军低语,鏖战不歇。
书房外,唐伯挥退底下第二次送膳的人,背手站在门外的台阶处守着。屋顶上的暗卫对着月色沉吟。
这一日,虞府的主人直到月上眉梢才唤了晚膳。
62.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六十二
雪后午时,斜阳清浅,难得的大晴。[.超多好看小说]
庭院的积雪已经被扫干净,年近岁末,早春的嫩芽似要破土而出,远远看去,满庭绒绒的一抹绿。
桃花树下,羞日遮罗袖,躺椅上,玄袍男子手中执卷,怀中一美人轻打呵欠,慵懒而卧。
“好些了吗?”虞渊将斗篷拉得更密合一些,防止庭院的风吹进怀里人的衣袍,凉着他。一手放在怀里人的细腰上轻轻揉捏,边低声问道。
“嗯…”美人眼眸微阖,眸子带水,眼角眉梢一抹□□,皆是雨露承欢后的倦怠,鼻音沙哑。
男子的呼吸有一瞬的停滞,手下动作稍停。
“唔…不要停,还要。”美人眉峰轻蹙,略略撩开眼睑,不满地往上瞥去,下一瞬,被俯身下来的人,以吻封缄。唇舌厮磨间,几缕墨发落在他的脸上,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一股如同昨日夜里的热,自尾椎处蔓延而起。
吱呀一声,树枝被谁踩踏而过的轻响,惊醒了花树下抱颈交缠的两人。
虞九带些羞恼地轻咬了那人犹自徘徊不去的唇舌,待那人退开些许,抢过他手中的书,盖在满面酡红的脸上,装死。
虞渊轻笑,望向发出声音的地方,不小心闯祸的是和雪地融为一体的拂菻狗小小。吹了声口哨,小白狗伸着舌头,溜达到主人底下,蹲下趴着不动了。
“阿兄,书你看完没?”虞九郎昨个夜里被人缠着,不依不挠,操劳一夜。早晨醒来后,除了向那始作俑者扔了枕头外,还附带一本手抄的《唐书》,顺便将事情简单交代了一番,便又继续睡去。天大地大,睡觉最大,现在就算是圣上来了,他也照睡不误。
虞渊以手为梳,一下一下地梳理着他的墨发,闻言只漫不尽心道:“差不多。”
“阿兄,怎么办?”
“即便乱世将临,凭虞府势力,完全可以自保。冉冉既知晓,却为此烦恼,阿兄猜猜,冉冉是想要阻止这场八年战乱的发生?”
“……”少年缄默了会,苦笑道:“我自知自己并非神仙下凡,凭一己之力力图扭转乾坤,实在是异想天开,痴心妄想。”他拿开脸上的书,澄澈的眼眸里倒映出湛蓝天穹,看着苍穹之上,白云苍狗,声音仿佛从遥远天际传来般空灵缥缈:“但是阿兄,你知道吗?从幼时起,我便在想,为何独独我一人能够感知到童童的存在,上天将这样的巨大福运降于我,才有了如今妇孺皆知的虞家九郎。(.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有时,我总觉得这一切委实不真实,想着或许这只是我自己织造的一场梦境,梦醒了,这一切都会消失,就连你,也会不见。我得到了太多,却自觉付出得太少,直到我提前预知了这一场灾难,我恍然顿悟,或许,童童的存在,我所得到的一切,只是为了让我为那些无辜受累受难,流离失所的百姓们做些什么,我非圣人,却也做不到明知一切,却作壁上观,漠然以待。”
“我曾经想过,派人杀了安禄山,是不是后头什么事就不会发生了,但是这终究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没了一个安禄山,还有白禄山、石禄山,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帝王怠政,奸臣当道,朝政腐朽,节度使权利膨胀,土地兼并,矛盾重重。这一切形成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最终葬送了大唐盛世。
“呵,阿兄,我是不是很不自量力?”
“不,冉冉很勇敢。况且,难道冉冉没发现,这一世,很多东西都已然悄然改变。”
“噢?”
“种植嫁接之术,棉花,这些东西,造福了大唐多少黎民百姓自不用说,冉冉可知,书中本该于十八年卒的当朝宰相张说,不巧,被孙大夫一手妙手回春,出手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而这里面便是多亏了你与他闲暇时研究的药方。”
虞渊虽这样说,但是事情其实并没有这么凑巧。那时,张说病重确实不假,但是孙神医隐姓埋名,在外人看来,也只是医术较为高明一点的医者。那时,虞家因为生意做大和战车之事,引起了朝堂之上一些人的注意。楚人无罪,怀璧其罪,当时商行的生意也遭到了一定的暗中打压。
年仅十五的虞渊得知张相病重,帝王日日派中使前去看望,并亲自为他书写药方,便胆大妄为地设下一计,诱他入瓮,最后,让张相欠下了虞氏一个天大的人情,随后,张说复相,便在朝堂上每每多言虞氏利国利民之处。
不过这些事,倒是不必让对此事一无所知的阿弟知道,虞渊接着说:“还有一人,呵……”说到此人,虞渊心下也是一阵慨叹,世事无常,自家冉冉以无心算有心,原本该是安史之乱叛军首领之一的史思明大将军,竟是误打误撞,成了自家的奴仆,前不久还跟随自己赴幽州杀敌,战功累累。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怀里的人。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唯一的虞九郎。
“什么?”虞九见他只笑不语,催促道。
“虞崒,即阿史那崒干,便是叛将首领史思明。”
虞韶九瞬间从他怀里坐起,瞪着大眼,一张小嘴张成椭圆形,惊异之情溢于言表。
虞崒?!虞府以前的奴仆,之后被送到军营,此次大破契丹、奚立功的胡将?
虞九只觉晴天一个霹雳,雷得他一个哆嗦。就在方才,他还耳闻阿书跟阿墨八卦,说是虞崒一回来就去清琉阿姊的院子里挑水干苦力活,被她捏着帕子嫌这嫌那,也不生气,两人必定有猫腻!自己还想着,等会要去看看热闹,关心关心一下下属……
现在,阿兄告诉他,这个被三岁的自己在北市上买来的胡奴、印象里吃得特别多老是被青琉“欺负”、老实憨厚、武艺高强的汉子就是日后“大名鼎鼎”的史思明……
虞九觉得,自己这阵妖风刮得有点大啊!
“我发四,我事先真的不知道……”
“呵”,虞渊捏捏他的脸颊,笑得邪气:“所以说,我们家冉冉真是得天眷宠的天命之子,随随便便买个人,就是未来的大人物。说什么不自量力,我看,我和耶娘、整个虞府定是沾了你的光。”
被这么一夸,一向自信的虞九郎立马振作起来,后头原本还耷拉着的小尾巴立马翘起来,眼看着就要上天了,小脸矜骄,“哼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那昨日我叫你停,你怎么还……现在知道讨好我了?晚了!”
虞渊往后躺下去,连带着怀里的虞九也直往他怀里去,他故作一脸苦恼,抱着人,抵着额头,笑道:“这为兄也没办法,我们冉冉天赋异禀,阿兄情难自禁。这可如何是好?”天赋异禀四个字说得格外轻,但几乎是下意识地,虞九郎便小腰一软,□□一紧。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无意识的反应,果真风月名器的虞九郎轰地一下,闹了个大红脸,立马伸手堵住了虞渊的嘴,咬牙切齿地说到:“为弟有一计可解兄长之忧,兄长今夜便睡书房吧!”
虞渊:“……”好像逗得有些过了啊。
天赋异禀个x!要不是今早花了大价钱,用一枚白玉玉佩在星网上换了一瓶据说是事后疗伤的膏药,自己现在能不能起床还是个问题呢!阿兄简直得寸进尺,动作粗鲁便罢了,经验不足嘛,但他不知餍足啊!简直禽兽!
两人说着说着就开始“打情骂俏”,趴在地上的小小狗脸生无可恋,春天来了,繁衍的季节啊,隔壁家的小花不知道还在不?
风吹过,云游走,一切了无痕。有些光秃的桃枝上,两只雀鸟停驻,啼声清脆。树下有些严肃的话题仍在继续。
“如此看来,很快,朝堂便会有所大变。”谋划多时虎视眈眈的武惠妃和李林甫等人已经暗中有所动作。
虞九一点便知,显然两兄弟想到一块去了,“阿兄,站□□?”
“噢?何以见得?”
虞九虽不擅朝堂之事,但是这几月日夜琢磨,加上脑袋聪慧,倒也推演出了一番大局。
“吾观太子其人,虽为勇夫,胸无谋略,且宫中母妃不受宠,但孝心难得,且御下仁厚,赤子之心,德行亦可。想来这样的人最终若是能逆天改命,荣登大位,就算不是明君,最起码不会是个暴君吧,其余的,谁管得了那么久远的事啊,便交给老天吧。”
况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太子势弱,唯有如此,虞九他们才能占据主动权。虽然这是最难走的一步,但无疑是最为好掌握的一盘棋。先前,虞九也曾想过扶持寿王,加入武惠妃一党,但是不说有杨贵妃这个伤人伤己的大杀器,就是同李林甫共谋,便志不同道不合。
天真的虞九郎不知道,此刻自己还认为是大杀器的杨贵妃同学,因为他这阵妖风,人生从此完全被吹得偏离原先轨道。
“暂且不论这‘史书’所诉是否为真,事在人为,阿兄和整个虞府都站在你身后。冉冉只要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便好,一切有我。”至于最终功过是非如何,随后人书写。
虞渊虽然身为大商人,除了家人和爱人,其余凡事都以利益出发,外人眼中乃城府深沉,手段狠辣的虞家三郎大当家,但是大丈夫立于天地,自然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况且如今还得了个羽林军大将军当,在其位,自然谋其政。
很多事情,从一开始,便变得不一样。乱世,造英雄啊。
63.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六十三
琉璃瓦,朱漆门,公主府。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以暖玉铺地的屋内,水晶帘内檀香袅袅,人声传来。
“现在是何时辰了?”
“回殿下,已经申时了,进宫的马车已经备下,在府外候着了。”身后正往公主殿下高髻上插金银花簪的侍女轻声答道。
“嗯,驸马去了何处?”女子揽镜自照,额上的花黄明艳动人。
“回殿下,驸马爷说有要事同李中丞相商,一个时辰前去了李府,想来也是该回来了。”侍女口中的李中丞指的是时任御史中丞的李林甫。
“也不知他整日里在忙些什么,跟李中丞素来无交情,怎的近日里也走得这么近。”公主殿下皱起黛眉,轻怨几句,末了,左右看了看妆面,满意地将镜子放下,起身说道:“今日便穿那套新做的缕金百蝶穿花素色宫装吧。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侍女应下,回身打开六尺高的衣柜,同另一侍从小心翼翼取出素色华服。
“慢着,那是什么?”素手指向旁边一套石榴红的罗襦裙,咸宜问道。
“殿下,那是您大婚时,虞侯府送来的贺礼。奴见它精巧不俗,颜色艳丽,便将它纳入了衣柜。”
“拿来给我瞧瞧…这衣裳样式倒是未曾见过的别致,未曾见其他姊妹有过,看来还是京城里头独一份呢。”
虞氏的布行衣裳向来为洛阳城里高门贵女们所推崇,争相以穿其衣为荣。若是京城里头有个时尚排行榜,虞氏肯定高居榜首。
“咦…,这面料是否就是白叠?”拿着衣裳衣角爱不释手的人奇道。
“回殿下,正是白叠,此物最御寒。”
公主殿下越瞧越喜欢,改变主意道:“除夕之夜想来该喜庆点,素色的好像过于素淡了,便穿这个吧。快为我宽衣,时候不早了,耽误了进宫赴宴时辰就不好了。”
是日,乃一年岁末,除夕日,宫里头照例大摆庆宴,皇子公主同大臣们一起,和圣上共度佳节。
长长的宫道,紧赶慢赶,咸宜公主一行人竟还早到了些许。于是先进宫到母妃处请安。
飞扬的眉眼,略带尖锐,华贵精致的妆容,很好地将那丝尖锐隐藏,除了不经意间流露出冷光的双眸和不俗容貌,眼前的女子好似同这深宫里头的妃子没什么不同。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武惠妃虽额角依稀有些痕迹,但依旧美艳雍容,当今圣上的宠妃,王皇后被废后,她便成了这皇宫里的实际女主人。
见着自己宝贝的女儿,武惠妃显然很高兴,拉着她在榻上话家常,主要是询问孕事。咸宜同驸马成婚半年,至今肚子还未有动静,好在,二人都不急。武惠妃对自家的女婿还是十分满意的,机灵得很,于是只是吩咐了几句,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上。
“咸宜今日这一身倒是瞧着精神。”
“哪里比得上母妃的十分之一风采,这是虞氏新出的款式,阿娘要是喜欢,我明日便派人送进宫来。”
“不愧是本宫的小棉袄,你有心了。”两人正说着,便见殿外头跑进来一人,年纪约莫□□岁,由于跑的太快,包子脸上红晕满满,远看去,活脱脱一枚红苹果。
“小幺,你这是作甚,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来人正是武惠妃的幺女,最为得圣上宠爱。只见她一见惠妃便扑到她怀里嚷嚷道:“阿娘,我听闻你要给阿兄赐婚杨家玉娘?!”
64.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六十四
咸宜公主和武惠妃一齐看向来人,瞧她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俱笑道:“这是那个刁奴吃了熊心豹子胆,欺负阿娘的小幺了?”
被唤作小幺的是武惠妃的幺女,她方才的“呵斥”也只是面上而已,此刻见自己幺儿圆圆的小脸皱在一起,连忙唤她上前宽慰她。[]
“阿娘,您先与我说,您是不是打算去求阿耶,将那杨家玉娘赐婚给皇兄?”
“是有这么个打算,咸宜已经成婚,你皇兄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前些时候我跟他提起来婚事时,他支支吾吾地,说是看上了杨家的小娘子。”
“哼,那杨玉娘小家小户的一个孤女,怎配得上我文武双全的皇兄?更遑论,那杨玉娘举止轻浮,上次在阿姊的婚宴上我就见到她与别的男子眉目传情,你看看这样的,一看就不是宜家宜室的良家女子!皇兄定是被她那副狐媚皮囊蒙住了心肝,我不管,我才不会同意让这样的女子做我皇嫂哒!”嘴巴嘟得都可以挂油瓶的小公主趴在母妃怀里,拉着她的罗袖嘤嘤嘤撒泼。
一向工于心计,手段厉害的武惠妃面对自己的幺女也是没辙,只能哄着道:“你这赖皮,生来就是来向我讨债的,快起来,你阿娘我的衣袖快要被你扯断了。”
宫女们都已经见惯了宫里头最厉害的小公主耍赖的手段,那可是小时候连圣上膝腿都敢爬的厉害人物,遂纷纷低下头假装耳聋失明。一旁的咸宜公主无奈又好笑将她拉开来,安于榻上坐好。
贵妃榻上的武惠妃娘娘一面梳理着有些乱了的鬓发,一面见着嘴里还在嚎的小幺,便头脑发疼,连连应她:“好了,快别嚎了,本宫听到了!不就是一个杨玉娘,本宫原先是想着既是十八郎(寿王李瑁排行十八,宫中唤之十八郎)喜爱之人,虽是蓬门荜户,到底才情双绝,乃远近求娶的女子。今日小幺一说,本宫会再斟酌一番的。双儿,快将西域进贡的果子取来堵着她的嘴。”
虽是有些好笑她一个小孩子家懂得什么举止轻浮,眉目传情,但想来多疑的惠妃细细一琢磨,心思便转了一个方向去,又觉着既是小幺都这般想了,想来那女子定是有什么不妥之处。京城里头适龄的贵女们多得去了,那杨家玉娘再是姿容冠绝,但在她的筹谋里,她的皇儿将来定是要登上那高位的,王妃方面自然是有家世助力更好。若是此女名声不洁,正好否了十八郎的心思,若是十八郎执意要娶,那便将她纳为侧妃也便罢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此事不急,须得好好打听一番,再做思量。
众人此时还未知,因为这一打岔,原本拟定的赐婚,便成了一朵浮沫,娇花被他人捷足先登了。
正说着话,殿外的宫女来报,众大臣携家眷命妇已经在太极宫等候,陛下的御辇也已从兴庆宫出发,娘俩三人这才收拾收拾仪容,往太极殿前的承天门而去,与帝王一同登承天门,与众臣同乐,欣赏傩戏,期间设宴奏乐,丝竹袅袅,梨园乐响。
洛阳城郊外,雪销平野,云开天宇。洛阳城内定鼎门大街上灯辉花市,天穹下火树银花绽放。明灭吐吞,丰年盛世,墨色天幕下,不知暗藏着多少危机四伏。
正月里,朝廷不开朝,大臣官员们自然也不用每天天蒙蒙亮就去赶早朝,衙署关门,可以窝在府里享受难得的清闲。
洛阳虞府。
庭院深深,春光融融。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时,屋内贵妃榻上披着狐裘的郎君翻了个身。着一身精神的青色圆袍小厮探头探脑地望向内室,只见帐帘垂地,悄无人声。啥也没瞅见,小碎步继续走起,将脸贴在棱窗上,瞪大眼睛往里看。忽尔,耳边传来一阵风声,凭借着多年习武和闪避经验,果断转身闪开,就见一枚细细的银针从耳边一尺之远呼啸穿过,带起的风撩起发丝,最终钉在木质窗棱上。还没等来人呼出一口凉气,只听一道悠悠的声音自榻上响起:“阿书,你偷偷摸摸,在作甚?”
阿书见扰醒了自家郎君,立刻狗腿地上前请示,“郎君的暗器之术越发莫测了。”末了哭丧着脸,期期艾艾道:“不是奴搅你清梦,而是万不得已,招架不住了啊!”
“何事何人啊?”
“是……是宫里头的小公主殿下,寿王的母妹。”
昨个夜里被某人折腾太过,导致一整天都软骨头卧榻,只能无聊地跟意识海里的系统童童交流“史书心得”的虞韶九闻言立马从榻上惊起,也顾不上满身的酸涨,心下惊疑问道:“宫里头来的公主殿下?来虞府作甚?”
自从决定帮扶太子.党之后,虞九和虞渊便同寿王及其党羽减少了往来,平日里一些不太重要的结交邀宴也是托病婉拒。因为太子势弱和虞家二主目前还没有机会顺理成章地搭上太子这艘“快要沉的船只”,所以众人也未察觉他们的姿态。令人可笑不得的是,这不仅没有令寿王殿下对虞九此人产生不知好歹恃才傲物的恶感,反而在得知了他“体弱”的属性后,更加怜惜欣赏,再接再厉,派人将一车的上等好药材都拉到虞府。
就连陛下都认为虞家九郎此番做派,对比起现在朝堂上拉帮结派的作风,可见人品真正高绝,实乃朝政一股清流。虞九郎上任后兢兢业业,政绩突出,圣上看在眼里,在沉溺于温柔乡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盘算着给他“升职加薪”了。连带着底下协助虞韶九推广棉物的洛阳府判司司空曙也入了圣上的眼。
【系统:该说,果然是一家子,都是脑补帝吗?】
虞九郎起身坐起,一边披衣,询问道:“公主的行仗到了哪了,我阿兄不在府里吗?”
“回郎君,公主殿下是女扮男装,偷偷出宫的,明面上随身只有一个宫女陪同,此刻已经被唐伯迎接招待在大堂了。阿郎去了仁和坊,不在府中。”要不,他哪会不顾阿郎让九郎君好生歇着不去打搅的命令,来寻九郎君出马?!
虞九郎一瞬间的表情微妙,拜过目不忘的过人能力,他突然忆起了去年曲水宴上经系统提醒后,才发现的坐在自己和在博后右侧的“小郎君”,好像便是陛下最宠爱的小公主——不请自来、现在正在虞府做客的娇客。
莫非这小公主还有喜穿男装的怪癖?
被自己的脑补吓到的虞九郎动作停在了那,大袖还未完全披上,内里的雪白亵衣因为这大幅度的穿衣动作拉开了些许,露出印在玉肌上的某些痕迹,再看那星眼微饧,眼尾带赤的模样,饶是见惯主子美色的小厮也不觉神魂一荡,一息后才僵硬地转开了视线。
职业挂房梁三十年,今日当值的暗卫见状,哼了哼,阿书这个小子,小心主子挖掉他的眼珠子。就是独占欲晚期发作,不愿让旁人看到这样的“好风光”,主子才特意吩咐让小主子一个人待着的好吗?!
一主一仆匆匆来到大堂,一身绯色的宽衣大袖,让来人更加艳若桃李,纤细的手腕下衣袖带清风,腕动飘香麝。
尔形既淑,尔服亦鲜。
几乎是一见到他,穿着靛青色男子小号胡服的小公主便脸颊粉粉,星星眼地冲他招手,“虞哥哥!”身旁是一脸生无可恋,自觉命不久矣的侍女
虞九郎信步而入,大袖并拢,君子端方,如玉如兰,俯身微微一拜,“问公主殿下安。”
两人对坐,茶香袅袅。
小公主据说是因为学业不精,贪玩好动,被教导她的太傅以一状告到了圣上那去,圣上素来宠她,只是在家宴上提了一句,便就此揭过。然而惠妃娘娘可不是这般好说之人,还在正月呢,便勒令小公主待在自己的寝殿温书,派人看着她,不准她出去耍。这下,小公主可哪能依啊,斗智斗勇,十八般武艺天天上演,在苦熬了半月后,终于再一次“逃家成功”,溜出宫来,第一站就是来看望听皇兄说是卧病在床的心心念念的虞哥哥。作为一个迷妹,奏是这么暖心!
虞韶九面上不显,一派宽和,只道陛下和娘娘是为殿下好。又说,不过学习应当劳逸结合,忌讳强学强读,殿下也可按着自己的心意歇息,游玩。两不得罪,果然刚才还微嘟着嘴小一脸中二少女烦恼多的公主殿下立马就言笑晏晏萌萌哒了。
人都到府上了,除了好好招待贵人别无他法,内心奔溃只能接手替皇帝带熊孩子的虞九郎就这样陪着公主殿下就着点心,在春和景明中,岿然不动,高风亮节,听着大唐的公主殿下滔滔不绝地倒苦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期间不知和谐了多少关于当今圣上和惠妃娘娘的辞藻。
末了,终于倒完苦水的小公主终于说起了正事,装作不经意实则得意洋洋,满脸飞扬神采道:“虞哥哥,你知道吗?昨日礼部尚书家派媒人上了杨家说媒,要娶杨家玉娘为妻呢!听说这件事这个洛阳的百姓都知道了,我刚来的路上听说的。”
虞韶九乍一听到,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莫非公主是将我当成了闺中密友,要不怎的突然同我聊起这些八卦?我可没有干货啊,我家小厮估计跟您才聊得来。然而,待回神,捕捉到关键字眼,虞九郎瞬间没了脾气,还不如当闺蜜大家一起欢乐聊八卦呢!
凭空响雷,天要下雨,杨玉环要嫁人,嫁的不是寿王,也不是寿王他耶,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礼部尚书(的儿子)?!
虞韶九:你特么是在逗我?
原本以为手握系统的宝宝是救世主,结果发现原来是我想得太多了,反转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这剧情他都还没开始掰呢,它就自己弯了,还弯得九曲十八弯,荡气回肠,措手不及,浪到飞起!
65.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六十五
“礼部尚书?可他不是已经已过不惑之年了吗?”这也太……好吧,虽然历史上杨贵妃被陛下看中掳走也不过桃李年华,而我们的皇帝陛下已经迈入六十大关了……但是娇滴滴的小娘子要嫁给一个糟老头,还是很辣眼睛。(.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据虞韶九所知,礼部尚书李适之已经是个四十好几的老大叔了,儿子都可以成亲了。在原本的史书中,他应该是刑部尚书,好吧,虞韶九已经习惯了自己被打脸的日常,没看原本应该封相的李林甫现在还是个御史中丞?好吧,也不远了,再上一个台阶就是了。
而且好像大唐的官职就是有这样的风气,一个位子多半做不久,转来转去的,不论是高升还是低贬,官员流动很快,在唐玄宗后期更是如此。加上宰相多,政敌也多,一个人要想坐稳底下的高位长达十几年,基本不可能,大唐也就出了一个把持朝政长达十九年之久的李林甫。
李适之,大唐宗室恒山王李承乾之孙,以能力强干见称的老干部了。跟虞韶九的半师贺季真贺知章素有交情,因为俩人都是爱酒之人,李尚书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事便是“饮酒一斗不乱,夜则宴赏,昼决公务,庭无留事”,意思就是彻夜开趴体喝酒,第二天上班照常不耽误事,是个年老却精力旺盛的boy。
虞韶九到工部的这大半年,就见过他同自家老师在家中比酒,两个已经年过半百的老顽童膀子敞开,喝得红光满面,兴致上来了,还行起了酒令,对诗对对联,诗词歌赋,高雅至极,带着一股子文人必备的高逼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探讨文学,而不是在“聚众酗酒”。
是的,行酒令,古来有之,不是只属于后世酒桌上的活动,那不过是老祖宗们玩剩下的。不过,显然,先祖们逼格更高。诞生自西周贵族的宴席上,到唐代已经发展成为贵族平民酒宴上必备的助兴游戏。不过文人自有文人的玩法,咱老百姓们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装逼。虞韶九自认也属于小老百姓的一员,虽然他是公认的才貌双绝(喂),但是文风偏向于写实注重实践,比起大唐文艺界无论描述什么都讲究意境美精神美格律美总之一定有一样美,最好是通过诗歌或文章就能描摹出一幅画的“颜狗”审美,虞韶九是甘拜下风的,他还是靠着精神美(和人美)才“勉强”在文学界有了一席之地的,这真是一件心酸的事情。[.超多好看小说]
□□填鸭教育制度害死人呀,抹杀了娃娃的创造力和想象力!
【系统:……怪我咯?】
好吧,歪楼了。总而言之,李适之是个好同志,唯一的毛病就是爱喝酒,没听说过有爱好美色的坏习惯啊。而且这杨家也不能做出这等卖侄女求荣的事情来呀!还要不要在京城混了?
“不是啦,是李尚书家中的大郎,而听说那杨家已经答应了呢~”小公主萌萌地说。
虽然知道了不是一个糟老头,但是不能平复内心的这种被历史这个小姑娘踩了一脸的心情啊。
所以说,提前被剧透了未来就是有这样的坏处,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历史这个小姑娘会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蹦出来,吓你一跳,留下一个“少年你图样图森破”的欠揍表情,挥挥衣袖,带走一地下巴。
【系统:这个锅,我不背,不背。】
虞韶九在脑海里死鱼眼看着心虚的系统,简直想分分钟马景涛附身嘶吼:这和我们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啊!枉他还战战兢兢把人家好好的名动洛京的杨家玉娘“妖魔化”了,有觉着人家是无辜的,不知该如何对待这个在后世史书中“赫赫有名”,堪称“祸国妖姬”职业最佳典范的贵妃娘娘,结果呢,不知道是他这只小蝴蝶哪个翅膀煽的风,注定在大唐历史上发光发热,掀起一番腥风血雨的贵妃娘娘才出场就摆摆手罢工下场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鬼风气,史书家总爱将亡国之类的缘由放在那些宠妃或是美人身上,为他们冠上一个“红颜祸水”、“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大帽子,妺喜、妲己、褒姒和骊姬被称为古代四大妖姬,杨玉环更是美色误国每每被提及,文人口诛笔伐的对象。好像没有这些女子就不会家破国亡似的。这些将弱女子作为甩锅对象、逻辑醉人的言辞在史书上屡见不鲜,不过是为那些沉迷女色,昏庸无能的统治者粉饰的蹩脚借口罢了。
虞韶九本身是对这种做法嗤之以鼻的,他并不会天真的以为,没了杨家玉娘,外戚干政,朝堂混乱便不会发生,就像是他不会觉得杀了安禄山,就能避免安史之乱一样,咳咳,虽然,他还是觉得能杀掉他的时候,他还是会先下手哒。基于正的不能再正的三观,他没有对杨玉娘本人做什么,真不是他吹,以他现在的能力和影响力,真要让一个女子嫁不进皇家,甚至是消失,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不用外面那些“为九郎生为九郎死”的迷弟迷妹们,他的重度弟控患者阿兄便会为他做到。
就在虞韶九还在跟系统论证“教科书”的靠谱性时,我们秉承着“我家男神竟然夸奖别的女人长得美我不依我要nen死这个小婊砸”心态,并且竟然还成功“挑拨”导致历史撒丫子裸奔的小公主今早逃家路上听到这个消息那简直就是一蹦三尺高,这会还在自以为不着痕迹,好吧基本上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地向着男神八卦,以达到让男神对外面的小婊砸“死心”的目的。
作天作地的小公主,果然不愧她宫里宫外熊孩子的威名,并且思路十分奇葩,正常人难道不应该是巴不得“情敌”快快嫁为他妇,奈何她还是个宝宝(才八岁)啊,还是个熊孩子的中二宝宝,小孩子嘛,讨厌一个人,就要欺负她,不让她好过,典型的“你若安好,晴天霹雳”中二患者。
为什么听到杨家玉娘要嫁给礼部尚书的儿砸,小公主会这么开心捏?因为众所周知,李尚书的大郎李霅是个自娘胎里出来就病怏怏,三天一小病半月一大病的病弱郎君啊!虽说近些日子据说是寻得神医,身体已经大好,但我们的宝宝久居深宫不知道哇,在消息落后的小公主看来,就是自己讨厌的人要嫁给一个病怏怏的人,比起嫁给自己皇兄,一朝由麻雀变凤凰,舒舒坦坦当寿王妃,以后的日子不知道得多苦呢。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好吧,小公主被擅长宫斗宅斗各种斗的亲娘教导地,三观貌似有些不太正?
两人心怀各异,一个还在懵逼,一个希望男神死心投向自己的怀抱(?),一时气氛有些尴尬下来。幸好,这时,门外小童传来的一声通报打断屋内的凝滞。
“郎君,司空郎君拜访。”
虞韶九自知有些失态,回过神来,有些羞赧地对着还呆呆望着自己的小公主歉然一笑,并招呼请人进来。小公主立马就被迷得“神魂颠倒”,忘了自己身处何方今夕是何夕了。
美人微微低头,露出犹如白玉的一截脖颈,胜过春花秋月万分的脸蛋冲着你微微一笑,那杀伤力不是一般地大,小公主在心里做西子捧心状,心脏跳的太快鸟。
司空文初一进屋内就看到这样诡异的画面,一个八.九岁的小童就差流口水眼睛放光地盯着自家好友看,画面略……辣眼睛。
待知道眼前之人便是现在宫里最得宠的小公主时,更是幻灭得险些保持不住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名士姿态。
司空郎君原本是听闻好友抱恙卧病,特地前来探望的,顺便跟他说说这一季洛阳府治下的田地棉花推广情况,是的,由于虞韶九更习惯于用棉花来称呼白叠,大家也都跟随他改了口。
眼前这种情况,自然是不好谈公事,于是两人陪着逃家的小公主吃点心聊天。
讲真,司空文初也是一位美人,不过不同于虞九郎艳冠绝伦,能让人屏住呼吸看一眼全身起鸡皮疙瘩、极具侵略性的美,司空文初更倾向于有匪君子,翩翩如玉的清秀内敛,在虞九郎的身上,你更多感受到一股高高在上不可侵犯,那么,他便是邻家哥哥般的温柔气质,也就是系统所说的,偶像剧中的标配男二设定。
简单的说,一个是妖艳贱货,一个就是好不清纯好不做作。
虞九:说谁妖艳贱货呢?!小心我让我家阿兄打你!
【系统:小生好怕啊[冷漠脸jpg]】
前面已经说了,小公主是一枚颜狗,眼前两大美男环绕,还有点心琼浆伺候,简直完全满足了她的少女心好吗?!
什么?虞家九郎席间不多语全凭司空曙暖场子,没事啊!男神高岭之花的性格我们都知道哒!(虞府众人:什么?我们怎么都不知道?)本公主只要这样静静看着,欣赏美颜盛世就心满意足了,还有一个敲温柔哒敲有才华的文初哥哥啊,嗷呜真是太幸福了!好想一直赖在虞府不走了嘤嘤嘤。
66.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六十六
两人回屋,在书房坐下,谈起了正事。[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从半年前,虞韶九入职工部,无论是出于将来扭转乾坤的考虑还是目前的政绩,推广棉花种植这件事都被他当成一项事业来做。
由于养蚕缫丝的时间成本之高和工序的复杂性,加上效率低下,追溯前朝,大唐和前朝一样,在穿衣上都形成了极为强烈的阶级对比。金贵舒适的丝绸是仅限于贵族和上层阶级的穿戴物品,而平民百姓只能穿麻布制成的粗布衣裳。通过丝绸之路,棉花在汉时便已经为汉人所知,但是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在百年后的晚唐才会被在大唐东南一带福建被引种,其后更是进行了漫长的“融入”过程,到明朝皇帝下令棉花种植才普及全国。但是老百姓们依然穿不起这种布,为什么?
究其原因,一开始是因为棉布来自西域,通过胡人的驼队经由漫漫商路运输到中原,人们将它当成外来带有异域风情的物品,自然价格高昂,理所当然成为只属于上层人士的所有物。后来便是因为虞渊之前所提起的“水土不服”,中原人不得耕种其法,最后就是技术问题,大唐本土的“土工具”在加工棉纤维上十分不给力,导致汉人对棉布兴趣缺缺。
学过高中历史的宝宝都知道,黄道婆这个对华国棉花推广做出了卓越贡献的超级牛批人生经历堪比后世红袖小说的婆婆。
她原本是一名被人虐待的苦逼童养媳,后来不堪其辱半夜成功出逃,搭上了一艘前往崖州(今海南)的船,沦落异乡,充分发挥了主角光环,在热情好客的黎族人民帮助下,很快学会当地先进的棉纺织技术,还融会贯通,成为了当地灰常受欢迎的人。最后,宋末元初,就是从崖州衣锦还乡归来的她将黎族人的棉纺织技术,传于世人,改革工具,发明了“三锭脚踏纺纱车”等。南部地区,便是棉花传入大唐的途径之一。
然而,不好意思,以上所述的种种困难,现在都被我们的虞韶九宝宝通通解决了!完全没在怕哒!黄婆婆大概也许这次也不会出现在史书上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虞氏商行新出品的各种改良工具,你值得拥有!
所以说,棉花这种比丝绸便宜、比麻布保暖舒服,种在地里收入比种粮食还高的宝贝,你说它能不“火”吗?老百姓们又不是傻!精打细算的他们估计比如今年迈自得的帝王都聪明。
上头有了圣上的支持,下头老百姓看到了好处,于是棉花的推广工作便十分顺利地展开了。仅仅半年,洛阳府已经有十分之四的农户或多或少地种植了棉花,并且由于棉花的种植和出售,农户们今年的收入比往年多了三成,引得周边城镇的农户纷纷效仿,一时种植棉花的风气蔓延。这已经是一个不错的成绩了。收购这些棉花或棉布的除了虞氏商行这个大头外,还有其他敏锐嗅到商机的商人,而一旦看到有利可图,来年,不论是农户还是商人,加入这个队伍的人只会只多不少。
两人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就敲定了开年后渐渐扩大范围,在周围府郡推广发展的方案。商讨了在哪些土地上种植既不影响粮食的生产又能够充分利用劣质屯田,为老百姓创收。
直到金乌西坠,坊门快要关闭之时,两人才将将商讨完。
司空曙一再表示让好友不必再送,在榻上歇着修养,走出府门的时候,刚好遇到从外面回来的虞渊。
司空曙一向对好友这个煞气腾腾的兄长有着天然的类似于软绵绵小动物遇到金字塔顶端猛禽的畏惧感,印象最深刻的便是他对友人名声在外的弟控属性了。
于是府门前一遇,两人只是简单地互相行礼,便就此别过。
书房内,虞韶九看着手上的书卷,其实心思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了。想起刚才不经意间看到的文初衣领处的齿痕,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肩上某处。
难道这就是系统所谓的腐眼看人基?为什么我会觉得文初也是……同道中人?
三秒后,虞韶九还是摇摇头,打消了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念头,说不定人家只是家中妾室比较凶猛,爱好奇特罢了,毕竟文初比自己大了几岁,如今已经及冠了,虽是还未成婚,但是往房里放几个美姬娇妾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不正常的只有自家兄长。虽然当他状似无意地提起在博时,文初有些躲闪的眼神和僵住的身体都很是可疑啊。
这一刻,化身为福尔摩斯九的虞家九郎深深地被自己的察言观色和机智试探给感动到了。
于是虞渊进来便看到了这样一幕,美人侧卧在榻,玉指轻抚他昨夜留下的痕迹,一脸春情泛滥(?)的模样。
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虞韶九还在沉迷自己无法自拔的时候,便被人压在了榻上,唇舌交缠中,虞韶九才反应过来,然而身上披着的宽袖大袍已经被人撕开了,那人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带起一阵战栗:“今日的药膏涂了没?”
闻言,“老司机”虞韶九也不住脸红,低眉羞赧,倔强不语。然而男人实际上也不用他回答,自己便撩开衣裳,寻到有些湿润的那处,摸索着抽出了小号玉势,挺身,将自己埋了进去。
一瞬间,两人身体皆是一颤,两声不同音调的闷哼在榻上响起。即使是经过玉势这道准备,还是太紧了。
摇晃冲撞间,有些涨疼的虞韶九自认恶狠狠实则软绵绵地咬了身上人一口解气。
开了荤的男人简直花样百出!分分钟变老司机!在虚心向孙大夫请教了关于龙阳交好,说到保养之法,我们的虞家三郎便一本正经地命人暗中定制了一些玉势,在虞韶九沐休的时候,暗戳戳地对自己的童养媳进行了小调.教。
调.教你妹啊!
幸好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每日都要……要不,虞韶九绝对第一个哭给他看!为了这事,孙大夫已经好几天不招他的合伙人兼小伙伴的待见了。
一番激烈运动过后,虞韶九像破布娃娃一样瘫在榻上,面无表情,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随男人摆弄,然而嘴里却不饶人,最后气哼哼地下了通牒:“今天晚上阿兄睡书房!”
虞渊不说话,吻他。
好吧,打情骂俏完,还是要来谈正事的。
“阿兄,礼部尚书的儿子求娶杨家玉娘,你可知道?”虞韶九抠着他胸膛上的褐点问道。
“知道,杨家也同意了,两家人正在商讨吉日。”虞渊不像虞韶九那样心大,自从知道了未来的发展,他便派人暗中监视了那些重点人物,就连被圣上饶恕不杀,放回边疆的安禄山的一举一动也有人盯着,每十日消息便会飞鸽传书传来。
“那杨家怎么就同意了呢?”一家好女百家求,之前不是没人求娶,但是通通都被拒绝了。
“据说是杨玉娘自己的意思。”杨玉娘是寄人篱下的孤女没错,但是这婚事还是要经过人姑娘家的同意,那杨家叔父还算是一个厚道人,做不出卖侄女求荣的事情。
“这就奇怪了,宫里头也没传出什么消息,按道理,不是应该是武惠妃为寿王请求赐婚吗?那日公主大婚,两人已经相遇,那寿王瞧着也对她有些苗头,难道是哪里出了什么变故?”
“事已至此,变故也是好的。我们反倒是兵不血刃,便拔出了杨家一脉的祸患。”是的,是杨家一脉而不是杨玉环,杨玉环从来都不是什么危险人物,而是靠着她得道,鸡犬升天的杨国忠等人才是祸乱朝政的巨大隐患。
虞韶九也不再纠结,点头同意道:“接下来便是要保证杨玉娘同那礼部尚书的大郎两人琴瑟和鸣,想来皇家再怎么样,也不能强抢大臣的儿媳妇吧?那李尚书也不是什么委曲求全愚忠之人。”
“你觉得陛下连自己的儿媳妇都敢抢,区区大臣的,他若是想要,会得不到吗?”脸皮算什么,伦理算什么,这在大唐都不算事!太宗李世民将自己的弟媳纳入后宫,高宗娶了自己父皇的妃子武后,玄宗强抢儿媳,这基因的力量何其强大,简直就是祖孙几代,代代传承的精神啊!
“那怎么办?”虞韶九好不容易,好吧,是毫不知情,就解决了一个大隐患,他可不想让历史重演。
“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武惠妃一死……”既然帝王总会寂寞难耐,总有一人要得宠,那么就亲自挑好了送上门便是。事实上,虞渊认为,就连那杨家玉娘,其实都是有心人在陛下面前推举的。
67.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六十七
时武惠妃得圣人独宠,太子母妃丽妃恩乃渐弛,鄂王、光王之母亦渐疏薄。[]太子怜惜母妃,又哀自身不得父宠,常与内第与鄂、光王等自谓母氏失职,颇有怨言。惠妃女咸宜公主驸马杨洄遵惠妃之意,日日寻三人短处,谮于惠妃。惠妃遂泣诉于圣上,以太子结党,将害于妾母子。圣上震怒,意欲废太子,宰相中书张九龄以前朝废太子之故劝止,乃罢。1
开元二十四年,上巳节,六合正相应,良吉在此日,宜嫁娶。
梁燕□□,绣阁罗香。屋外的喜乐从晨晓起便不曾停过,杨府西厢湘竹阁,入目皆是大红的喜字。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地,
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铜镜前,服钗钿礼衣,青衣革带韈履的女子三千青丝绾成云髻,发上海棠珠花步摇轻轻晃动,额间一抹朱红镶金花钿,眉若青黛,眼横秋水,肤白胜雪,绛唇轻点,便仿若雪上落梅,娇艳欲滴。
“玉娘真是老身见过的最美的出嫁娘子了,李家郎君有福气了。”一旁为她梳妆的人中,最德高望重的一位大娘见着镜中含苞待放的待嫁小娘子,笑着感叹。
另一大娘附和道:“可不是嘛!瞧瞧我们玉娘这小脸蛋啊,嫩得能掐出水来。同这李家郎君不能再般配了。”
“是啊,李家是大户人家……”
洛阳城里谁不知道杨家有女,百家求,多少郎君想要娶回家的美娇娘,谁料想,竟然被礼部尚书家的病怏怏的公子给求去了。不过李府也算是高门大户,李尚书乃朝堂重臣,李家公子虽是病弱,但到底一表人才,前年科举中第,学识可见一斑,尤其擅长音律。除了病弱,就没有什么黑点了。如若不然,也是洛阳城未出嫁小娘子心中顶顶的如意郎君之一。为着这,李尚书的夫人据说整日以泪洗面,就盼着自家大郎能身子骨强健些。盼了好些年,总算是盼来了,这病算是给治好了。如今又是这方圆百里皆知的杨玉娘,李大娘这心里啊,更觉喜上加喜。
屋子里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说起来,不论是夸出嫁娘还是夸准郎君的,都让青衣的杨玉娘愈发羞红了脸,一如与那人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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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杨玉娘?”粉装的小公主俏脸桀骜,有些敌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却发现自己身量不够,只能仰视人家,而小公主从下往上望去,巫峰高耸,呼之欲出。[.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在望向自己,一马平川,上可走马。
小公主:这就是在外头勾引我男神的小婊砸?!好气哦完全不能保持微笑呢!
自古以来,女子最见不得比自己美的女子。身旁有那眼色厉害的贵女瞧着小公主犹可喷火的愤怒小眼神,以为小公主是跟自己一样,不喜杨玉娘,立刻阴阳怪气地出声:“哟哟哟,我瞧着是谁挡着我们小公主的道了,原来是杨玉娘啊,怎么,没甚见识,不知道是殿下在同你说话吗?好大的胆子,竟敢不回礼?!哦!我倒是忘了,你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想来家中是没人教过你贵族礼仪了。”
正赏花呢,却无缘无故被人找麻烦的杨玉楞在当场,回神过来想要行礼的动作也被那装腔作势的女子打断,待听到寄人篱下的孤女一话时,美人更是血色全无,贝齿咬唇,面上一片戚然之色。
自幼丧失双亲,远赴洛阳寻亲,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活,永远是她内心的一道刺。她虽年幼失孤,但与耶娘感情甚笃,如今却被人一再拐弯抹角讽刺家教问题,简直是在往她心上撒盐,偏偏因为她失礼在先,无法反驳。
旁边的小娘子也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就是那杨玉娘?我看也不如何嘛。”
“今日是咸宜公主殿下设下的百花宴,她连殿下的母妹都不识得,是如何进来的?难不成还是厚着脸皮同人来的?”
“看她那模样和家世便知,定是来此攀龙附凤的。”
而引起这一切的小公主犹自不知,一天到晚坐不住的人来赴阿姊的宴,便是为了见一见自家男神虞家九郎口中夸赞之人,如今见到,看那身段,看那狐媚脸皮,越看越气,索性自己生起闷气来。
男席与女席分开,饮酒对诗,醉倒躺在花间,其乐融融,对着女席这边发生的一切都不太知晓。
周围人的恶意和眼底的嘲笑仿佛潮水一般向自己涌来,转眼便要没顶,前一刻还温言细语,友善寒暄的场面转瞬变成一面倒的指指点点,尤其还是在名门贵女齐聚,公主出面相邀的宴席上,换成另外一人,绝对会无助难堪地当众掩面落泪。
真真是无妄之灾,玉娘浑然不知,自己在何处何时冒犯了宫里头最得宠的小公主。
【系统:宿主你这个蓝颜祸水!】
虞九郎:???
然而纵使难堪,她也只是白着脸,向公主行礼,举止得体,优雅动人。见小公主没有继续刁难,挺起柔弱的肩骨,姿态娉婷地退至一旁。过早的孤女生活,教会了她两件事,一是有的吃的时候拼命吃,二便是忍耐。
后院里。
“郎君,您大病初愈,万万受不得寒,湖边湿冷,我俩快到前院宴会处吧,要是娘子知道奴没照顾好您,准得扒了奴的皮!”
“无碍,我身体已经大好,听说公主府后院虽是冬日,仍有牡丹吐芬芳,难得受邀赴宴,来一趟公主府,不瞧瞧,委实可惜,走,同你主子我,一同赏花去。”
小童见劝不过他,只好小心地陪着自家诗意大发的郎君到后院赏花。
□□风寒,湖畔霜冷,假山花阴之下,隐隐有呜咽声传来。
低泣的小娘子正兀自沉浸在悲戚中,连后头主仆俩的脚步声都未曾听到。
待那一声温柔的“哪只小花猫在墙角处”在耳边响起时,才如同附近柳枝上的栖雀惊飞一般,惊慌失措地站起,手中帕子紧拧,掩面连连后避。
此时方见到不知听去多少,转过假山而来的主仆二人,顿时俏脸愈发染血,以为是花猫没料想是美人泣泪的主仆二人也楞在那里。
满庭的牡丹冬日绽放,馥郁袭人,却不敌百花丛中,花容失色,眼角犹自含泪的人,当真,国色天香。李霅眼中惊艳一闪而过,恍然间,便像是见着了花中仙子。两两对望,皆是讶异。
“小子不觉,唐突了小娘子。”李家大郎率先反应过来,连忙低下眼睑,拱手致歉。
玉娘罗裙衣袂打了个旋,翩然避开,不曾受他这一礼,也低眉羞赧道:“郎君过礼了。”
“湖畔苍苔露深,小娘子若是得空,不妨同我到别处欣赏牡丹,也好不辜负了这冬日里的满园庭芳?”眼前的男子一袭狐裘,做学士清贵打扮,细节处的鹤纹又展现高门的矜贵,风度翩翩,低声柔语,浑身一股温和的气息,惹人亲近。
他的言语不高不低,带着暖意却全无半分轻佻之意。没有提及为何独自一人躲在此处哭泣,而是体贴地故作不知,揭过此事,转而邀请她赏花,也算是化解了眼前尴尬,让原本心底凄然寻无人之处躲伤心的玉娘心下好感顿生,原本想要拒绝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身后三步远的小童就这样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原本不善言辞的郎君三言两语,便邀得美人同游。
此前娘子之前到广福寺祈福,得不空法师赐言良缘在即,无须担忧。今日一见,法师果然未卜先知啊!
两主一仆漫步于幽径小园中,男子温言轻语,女子破涕为笑,说话声不时传来。
“玉娘!奴总算是找着您了,您上哪去了都,急死奴了,娘子在找您”,匆匆而来的婢子这时才意识到自家主子身旁还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心下虽是诧异,但感忙行礼。
此时心情已经平复下来,神情正常的杨玉娘见着自家焦急的侍女,心知自己方才避开众人嬉闹躲起来伤心,委实不妥,陪着自己出来的叔母该着急了。
有些羞赧地转身望向一旁笑意盈盈候着的人,敛眉轻声道:“奴该走了,今日,多谢李家郎君了。”
两人通过方才的同游,已经有些熟悉,此时李霅也带些揶揄调笑道:“我曾听我耶耶的一位友人说过,女儿是水做的骨肉,今日算是见着了,下次小娘子可莫再往外倒水了,无论何事,总得旁的法子相与。”2
杨玉娘闻言,饶是方才已经被眼前之人逗笑几回,仍噗嗤一声轻笑了出来:“既是如此,那男儿当是何物做的?”
“男儿啊,自然是泥做的了,邋遢粗糙,不堪品闻。”
两人并而小厮,就此别过。转过墙角便不见了婀娜身影。
小童见自家郎君仍痴痴目送望极,面无表情道:“郎君,人已经走远了,天色已晚,也该回府了。”
李霅却像醉酒之人,闭目叹道:“你家郎君今日见着仙子了,你说,是不是走出这扇远门,便是南柯一梦?”
小厮也摇头道:“郎君,仙人哪是那样好见的,若是这般好见,小奴我到如今为何都未曾见过虞家九郎君?方才那女子,正是大名鼎鼎的杨家玉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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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外骤响的丝竹声和喧闹声,将陷入昨日回忆暗自发幽情的新娘子唤回眼前。
门外进来一大娘高喊:“迎亲的来了,快,新娘子出阁咯!”
青庐对拜,永结为好。一袭绯色礼袍,温润如玉的人望来,眼神一如当日暖意,遮扇下,玉娘子笑得娇羞。
68.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六十八
新人对拜后,大堂里,胡姬胡乐,觥筹交错。[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阿郎,府外虞侯来贺!”
李府大管事凑到高坐的主子耳边快语道。
“当真?虞家九郎?”
因为大郎大婚而满脸喜色,开怀大饮以至于此时已然七分醉意的李相公闻言惊道。
“回阿郎,来人已在府外。”
“快,快,同我一同前去迎接,稀客啊,九郎能来,当真给老夫大大长脸啊!”
谁人不知,虞家九郎喜静,向来少有露面,唯一能见到他的面,也在那尚书省府衙或是以他为中心的洛学三友的聚会上,那可是连皇子公主的宴会都很少赴会之人,李府大婚虽然也派人送了帖子,但到底不指望着那人能来。
此言一出,旁边临近的宾客俱听到了,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年纪小点的小娘子和郎君都一脸惊喜,年已中年的名士大臣也是抚着美须,一副欣然之意,人群拥堵,都朝大堂外府门去,为一睹美名冠绝大唐的虞侯九郎风采。
就连新房中的玉娘都听闻了前头的动静。
两个随嫁的小丫头都春心萌动,捧着小脸垫脚往前院瞧,只恨不能与众人一同前去。
“娘子幸甚!大婚之日竟能得谪仙九郎道贺,普天之下,也就之前的咸宜公主和我们家娘子有这运道了。真真是圆满至极了。”
坐于榻上的小娘子朱唇轻抿,在心底接道,能得虞家九郎前来贺喜,今后的日子只会更圆满吧。
门外,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鸦色韶车静静伫立,青色的帷帘被人撩开,从中探出一只即使在夜色中依旧莹白如玉的素手来,皎洁月色倾下,不敌那人,一袭狐裘素衣,青竹丝绦,环佩叮咛,墨发玉面,众人便仿若见到了九天谪仙,踩玉雪,碎冰珠,一脚踏入了尘世。
————————————————同年,由于旧制乃以考功员外郎主持科举取士,常有举人与考官冲突,以员外郎位卑,不能服众,乃令改今后由礼部侍郎主持。
三月,虞韶九得圣眷宠,升礼部侍郎,大改科举之法。
[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改一年一考为两年一考,采取糊名制,考风戒严等,次年增设商科,格物科,三年后,商人可参与科举。
五月,醴泉人刘志诚以迷信妖术作乱,驱掠路人,起兵趋向咸阳,百姓奔走相告,焚桥断路以拒之。
圣上命大将军虞渊率五百骑兵镇压,数日,悉擒斩之。
时值休沐,虞府,书房内,虞九悬腕凝气,手中笔墨游走,片刻后,一个曲折锋利的“贼”
字犹如一柄尖刀,跃然纸上。
一旁,茶香袅袅,虞渊同虞樊对弈。
“南部番禹之地商行和商船遭袭,实为海上盗贼盯上我等作祟,我同暗卫二队,乘船潜入海岛中那窝盗贼老窝,悉数将其剿灭,将货物收了回来,解救了那些被劫掠于岛上的妇女和水手,还将那伙盗贼的东西一窝端了哈哈哈哈。”
说到此处,年进五十的虞家傻爹抚着大胡子,得意洋洋道:“你们是不知道啊!除了一些稀奇古怪未曾见过的东西,那宝箱中打开全是珍珠黄金!这帮盗贼不知在那处作恶了多久,竟攒起了这样滔天的财富,若是放任他们这样下去,以后恐怕不是瞧着虞氏独大而劫掠,恐怕连州郡都敢放火袭击!”
“阿耶好厉害啊!都快赶得上阿兄了!”
虞韶九放下笔,来到两人棋盘前榻下而坐,将在堂下团着的小小抱起在怀中,很是捧场地对傻爹的英勇行为热烈鼓掌,末了被一旁的虞渊拉过手去,放掌心里轻揉。
“海岛隐患我已禀报陛下,陛下命我组建训练一支可用于海战的军队,来日南下清剿寇贼。至于阿耶的功劳,已有番禹府郡长官上报于朝堂,想来对阿耶的勋赏不日便会下旨。”
闻言,虞樊有些不好意思地抚着渣胡子,嘿嘿嘿傻笑:“我想着给你们娘亲求个诰命夫人当当,总不能剑雨里来去跟了我大半辈子,到老还是被冠上商贾之妻的名头,低人一等”
。
之前虞渊二人封侯拜将,便有了攒功劳,给自家耶娘换取功名的念头,但被虞樊二人知晓,却是断然拒绝了,谓,无功之人,不可受禄。
还是让自家孩子为自己谋取,更是无颜面受取了。
如今,原来是在这等着了。
虽然为人父,但比起自家两个人生开了挂的孩子,便衬得虎子犬父了。
如今经过海盗一战,也算是在孩子们面前长了长做阿耶的气势。
好吧,端看坐于榻上安然不动却气势惊人的自家三郎,其实,并没有。
虞父:qaq,有个太过优秀的孩子对于做人阿耶的也是一种负担啊!
每时每刻都在怀疑自家孩子到底是不是亲生的,还是地里捡来的。
然而,傻爹最大的优点便是心大,这一点,被他救过的各路绿林好汉,名士神医皆有发言权。
无论是被追杀的朝廷钦犯,以谢师尊为代表,还是得罪乐皇亲贵族被通缉的,以孙老大夫为代表,亦或是落草为寇专门劫富济贫的江湖侠士,我们义薄云天,不拘小节的虞樊同志通通都与之结交为好友。
神奇的是,至今还没有被祸及,要知道,有个思维跳脱,思想超前,专爱打抱不平的阿耶,也是虞家九郎时刻不敢放松一直鞭挞自己的动力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去牢房里保释自家耶耶呢!
虞韶九用仅剩的一只手握着自家阿耶的手,道:“阿耶,我准备在来年科举增设商科,之后,也会努力劝服陛下,允许商籍之人参加科举,长此以往,我相信必能改变四民之中,商人最末的局面!”
“小九儿,开设商科贡举,牵涉到各方各面,各路势力角逐,朝堂上的利益错综复杂,我虞氏一脉在朝堂只有你二人居高位,无人可作为你二人依傍,是好处,也是坏处,切记,小心行事。”
虞九点头,他知道开设商科,相当于为全天下的商人开设了一条通往朝堂的路径,将商贾硬生生提拔到与其余人同等的地位。
只要在朝堂上占有了一席之地,那么商业便不会被遏制,而是有了蓬勃发展的可能。
这方面,虞氏商行便是很好的例子。
一旁未曾说话的虞渊冷不丁开口道:“阿耶,该你下了。”
虞樊笑眯眯将小儿子怀中的拂菻狗抱起,放在快要输了的棋局上,任他拨乱了棋子,然后故作无奈地笑道:“既然棋局被毁,便算是平局吧,天色已晚,我去看看你们阿娘从布行制衣裳回来没。”
说完,便将小小物归原主,起身大步走出书房。
那身影怎么看,都带着一股落荒而逃的意味在。
棋技烂到从三郎七岁起便没赢过的阿耶伤不起,更不用棋艺更胜一筹的小儿子了,那是自从他学会后便没输过啊!
虞九笑着看向门外远走的高大身影,“阿耶又在耍赖了,阿兄你就不能让着他点。我每次同耶下,都是只赢他三子的。”
虞渊不以为意,将他从榻下抱起,扔掉小小,圈紧在怀里,低头寻到樱唇,衔住,双唇相接勾缠间,模糊的低语传来:“他每次都这样,下棋纯属浪费时间,我想你了。”
耶娘回来后,两人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已经有些时日未亲近了。
加上两人年岁渐大,也不能再明目张胆地同卧一房,即使是再亲近的兄弟,也没有这样的。
是以两人在从西域回来后,对外便“分居”
了。
虽然虞渊还是夜夜当采花贼就是了。
虞九被他吻得也有些动情,习惯被拥抱的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素手揽上脖颈,但嘴里还是有些犹疑:“阿兄,唔,门没关……”
“没事,不会有人来的。”
虞渊一面更深的吻住那张还喋喋不休的小嘴,一面拉开榻上的暗格,抹了一手玫瑰香膏,直接探入衣下采菊。
许久未承欢,开拓的过程显然不易,待到交叠而坐,黄龙入洞,两人均是一身薄汗。
稍待适应。
“阿兄,你快关门,万一有人来了……”
虞九仍心心念念着房门没关,屋外宿鸟栖鸦的鸣声隐约传来,虞宝宝虽是脑海里有两个g的各种小黄文春宫图,但在情事上还是很羞涩很保守很传统的好吗?
!
开放的环境和特别不传统的姿势,让他比平日里更加敏感,一吸一缩,无愧无赖虞家三郎老爱调笑他的天赋异禀四字。
从中获益最大的虞渊对此颇有见解,便是为了这,才任由着房门大开。
也不告诉他他早就派护卫在院门处守着,就算是耶娘来了,也进不来。
“阿兄你无耻!”
“嗯,放松一点。”
“qaq。”
【系统:有一个了解过你胜过你自己的兄长兼爱人,节哀吧,宿主。
特别提醒,初中毕业旅行双人情侣大礼包里的特效事后玫瑰修复香膏,星网五颗星推荐哟~】虞九:(╯‵□′)╯︵┻━┻
69.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六十九
殿阶上高力士退朝的尖锐声音传遍金碧辉煌的大殿,虞韶九同持剑站于御前的虞渊对视了一眼,低眉敛去嘴角的笑意,惯常跟在老师贺知章身后,一众官员不急不缓地退出大殿。.
旁边同行的还有发须皆白的张公(张说)和风度翩翩的美大叔张子寿(张九龄)并几位属下。一行人说笑着往外去。
“洛京百姓今年的收成较往年多上三成,这年冬日受冻而死的人数也大幅度下降,季真(贺知章之字)此番功不可没啊!”张说抚着胡须,笑眯眯道。刚才在早朝上,陛下听完汇报后,显然龙心悦之,依旧功绩赏赐了工部所有官吏还有已经升迁礼部的虞韶九。
“张公折煞某了,某可不敢贪功独揽,这棉花的种植推广的提议可都是九郎提供的,推广过程中也是他尽心尽力,不假他人手。为着这事,虞大将军可没少给我眼刀子哈哈哈。”
虞韶九原本在龟兹看到棉花时,想到的是赚钱,当然,这项投资确实给虞氏商行带来了巨大的财富,洛阳京郊河边日夜不停,小娘子进出频繁的纺织工坊每日都会产出一匹又一匹上等的棉布,这种原本只属于贵族的好东西很快输完大唐各地。而这样的工坊未来会遍布大唐。
虞韶九入职工部之后,在贺公的支持下,这项买卖便不止虞氏独占,但仍以它为鳌头就是了。其实朝中很多官员都认为虞九郎此举是为了在陛下面前卖好而牺牲了自家利益,暗道一声舍得下本,却委实不看好。(.无弹窗广告)甚至一些因为虞九的名气太大而黯淡又挤不进洛学三友周围的圈子,转而愤愤不平的学士才子还说出虞韶九此人婢膝奴颜,丝毫无名士应有的清高自矜,耻与之交。
别怀疑,大唐的风气开放,政治也相对清明,敢说出类似婢膝奴颜的藐视皇权的话,也不会有锦衣卫或者是东厂来抓你下牢狱,咳,说不定这话传到陛下耳边,还会因为因为敢于直言而引发“很好,你引起了朕的注意”被动技能呢~不过很快这些人就被虞九郎的迷弟迷妹喷得狗血淋头了。
这些才子很多都是锦衣玉食,即使是身世差些的,也是家里头供着上府学郡学的,他们不知大唐每年有多少老百姓死于冬寒,也不懂老百姓为什么会因为今年的收成多了几十贯铜板而将虞家九郎奉为神明供奉。但是老百姓们懂。如今原本只流传在洛阳城的关于虞家九郎是仙人转世这一说法已经渐渐传遍了大唐,甚至连虞九额头上的莲记都被传做是佛陀座下的莲台或者是道教里的仙花,称其“开口有庆莲,垂手有白光”,就连圣上对待虞韶九的态度也更加和善、敬重。大唐道教、佛教盛行,封/建迷信也比前朝更加严重,没听说陛下宫里头都养着一班道士,还亲注了《老子》?
然而这些都不算什么,让虞九哭笑不得的是,不知从何时起,很多洛阳的老百姓路过虞府时,都会虔诚地朝着朱红色的大门,像拜神仙一样双手合十行礼。
虞九:???
言归正传,总而言之,目前为止,在一些合适府郡,棉花的推广进行地很顺利,虽然大多数府郡和老百姓将信将疑,不明所以,但最后丰富的报酬会让他们即使在没有朝廷命令的情况下也继续按照虞韶九的设想来,甚至做得更好。
永远不要小看人类的潜力和智慧,哪怕是生活在几万年前的原始社会的古代人,这是系统教导的。但是系统在按照书本教书的时候,可能忘了,自己家宿主就是个古代人啊!古代人虞韶九虽然用魅力值兑换了纺织的一些机器制作图纸,但是大唐的乡亲们显然举一反三的能力十分强悍,一些虞九都没想到或是注意到的小东西和农事技巧都出现了。还小规模地引起了一场小小的纺织器具研究风潮呢~
步下宫阶,一旁被人调侃的当事人虞韶九小心扶着老师,听到提及兄长这话面色无奈的同时,心底到底也泛着丝丝的甜,像咬了一口甜甜的小胡饼似的。
“哈哈哈虞大将军宠弟如命,这满朝文武谁人不知啊!且九郎年幼体弱,确实不能太过劳累啊,如今去了礼部,主持科举一事也算是轻松,开商科之事,不用理会旁人那些酸语和刁难,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后头撑着呢,只管去做吧。”张公对这个有才有颜,谁家璧郎的后生十分欣赏,加上同虞家还有救命的恩情这一层关系在,自然是亲近十分。
“不过此事操作不宜过急,需得慢慢来,若是贸然硬行,恐引起巨大阻挠。”美姿仪的张子寿大袖带风,犹如叮嘱喜爱后辈般劝道。士人读儒学,古来以商为耻,若不是张公这些不算是固执酸儒,兼之虞九花费了一番唇舌功夫,引经据典,舌战群雄,同几位宰相讲述了古今商业的重要性以及发展商业的种种利国利民之处,恐怕他们也不能接受科举开设商科。
“九郎记下了。”虞九同样双袖并拢,微微点头道。长者言,不可不尊,虞九虚心受教。两人一老一少站一起,同样的玉树兰芝,如出一辙的风雅气度,赏心悦目的很。
旁边几位重臣也应和道,现在这朝中官员分为两派,一派以崔隐甫、李林甫为首,暗中支持武惠妃和寿王,一派以张说,张九龄为首的保嫡派,另外的就是没看出什么党派,忠于陛下的中立派,虞韶九和虞渊便是其中之二,近几年甚得年迈多疑的圣上欢心,加上虞九同二张、贺公、以及多为名师大儒交好,众人也都多多给予便利和善意。当然,咳咳,也不排斥家中有女或儿郎是虞九迷弟迷妹而爱屋及乌的可能。
天色已经大亮,各位臣子上完早朝,自然是要各自回衙署上工的。
然而虞九还未走出宫门,便在东宫附近的花园中,遇上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九郎,现下可有空?”
“太子殿下。”
自从上次在曲水宴上见过,后来的一些时日,虞九便未曾同这位被系统判定为史上倒霉太子之一,以至于看到都觉得头上霉云笼罩的殿下有所接触,反而是后来,这位倒霉太子殿下不知是搭错了那根筋,举办的宴会,时常相邀,甚至是听闻虞九卧病,也学着人家寿王送了一车的药材到府上,虞九同阿兄商量后,有心结交,两人自然便交往多了起来,但是要说热络,到算不上。
这宫道是虞九府衙的必经之地,现下显然,太子是有心在这等虞韶九的。
70.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七十
凉亭里,七娘和樊郎对坐,冬日飞去,乱红复来,虞府庭院已然一片春色荣荣。(.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身旁的婢子小心翼翼地看着榻上两人把玩着手中的指南针。番薯玉米
东宫某处亭苑,流水潺潺,茶香袅袅。
虞韶九和太子李鸿榻上对坐,太子的卫率散落在周围不远处,身旁只有一名清秀的亲侍。
褐绿色的茶叶在滚水中浸泡开来,渐染成一汪清泉,不加入盐、姜、醋等杂物,简简单单,香气升腾,一如眼前此人,清雅隽永,不染尘埃。
“听闻九郎素来喜爱此泡茶之法,引得满洛京的贵族子弟纷纷效仿。尝尝,可合九郎心意?”开年以来,太子李鸿眉宇间的阴郁愈发浓厚,且眼底青影明显,显然日子过的不是特别好。这也可以理解,年前,武惠妃在陛下面前哭诉太子意欲害其同孩儿,陛下暴怒,召集群臣商讨废太子之事,幸而被张说和张九龄等人劝阻,但此后愈发不喜这个空有武力,性格母妃皆不讨喜的太子,被自己的父皇不喜,这对一个太子来说,打击可想而知。
虞韶九面上不动,谢过之后,端起茶具,浅酌一口,粉色的薄唇经过茶水的侵染,更添艳色。
“甚好。”甘而不涩,香绕齿间,经久不散,虞九虽更钟爱虞府特制的茶叶,但确实是好茶。
“能得九郎一句好,这南边进贡的茶叶想来也是极好的。等会本王命人将茶叶送到虞府去。本王一介武夫,在本王这,不过牛嚼牡丹,浪费罢了。好茶自然要配名士,才能体现其真正价值。”
“殿下何必如此轻慢自己。贵为储君,殿下武能马上安天下,忠厚孝顺,乃大唐之幸。”
“可阿耶不这么想,如今惠妃独宠,他日……”
“殿下慎言!”虞韶九心下一跳,赶紧打断了太子殿下颇为“大逆不道”的话。.他这下可算是知道了,熊孩子太子殿下为什么半路将他截了来,感情是来他这倒苦水来的了。爹不疼,娘也不受宠,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父皇宠妾,大唐的太子殿下简直不能更苦逼。
所以说,为什么找上本宝宝啊,难道我长得一副绝对不会泄露秘密的正直脸吗?
虞九:一脸正经jpg。
太子被猛然打断,还有些错愕,但回过神来,立马苦笑道:“是本王失言了,请九郎见谅。”
两人继续品茶,默契地将此事揭过不谈。朝中形式虽是如此,但隔墙有耳,此话万一传出去,太子口无遮拦,可能没事,但一旁听到这些话的虞九郎可就不一定了。
“听闻九郎正为开商科一事烦忧,若是有本王能帮上忙的地方,九郎可莫要同本王客气。”旁边太子的亲侍闻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自家殿下之前听闻虞家九郎被刁难,甚至当面被人指着鼻子骂铜臭商贾,妄为名士,还不顾自己尴尬的地位,暗地里将那些叫嚣得最厉害的人挨个教训了一遍。可怜这帮才刚被虞大将军“教做人”的大臣们,从此以后再也不敢招惹虞九郎了。弟控狂魔加上迷弟迷妹,回到家还要招夫人孩子的白眼,图啥呢,人九郎爱干啥干啥吧,反正也牵涉不到自己的利益,何必趟这趟浑水。
虞九应下,转而看向亭外,突然说道:“殿下可听闻工部推广棉花一事?”
“自然,这在京中可是大事,九郎功不可没。”
“殿下以为,此举有何益处?”
“百姓穿得暖,还有钱花,荒地得以利用,朝中赋税增加,于国于民,都是大好之事。”
“那可有不妥之处?”
“额……这,本王不才,还请九郎指点。”李鸿有些稚气地挠挠头,虚心请教。
“棉花虽好,却不能饱腹,长安和洛阳两京粮食问题,仍然尚未解决。若是百姓得利,棉花种植过多,占用了粮田,便适得其反了。”长安城和洛阳均是人口密集区,百万人口不是说着玩的。一国之都,大臣贵族学子云集,兼之商贾、胡人杂居,城中真正从事农务的人口不多,粮产自然不足。当今陛下烦恼的事情之一,便是京师的粮食供给问题。
京师不能自给,虽有运粮船通过京杭大运河,将南方多余的粮食运往北方两京,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棉花的推广,虞韶九事先已经注意到了这个隐患,所以只在一些荒地和劣等土地种植,但是等到真正放开,老百姓们得到了好处,棉花和粮食的差价,自然而然便会使人倾向于种棉来换取粮食。
“那当如何是好?”太子殿下神情激动,他虽是没有大才,但对民间疾苦还是十分关注的。
“前些日子,我耶娘南边无意间灭了一伙海盗时,在其海岛藏身之处,发现了一物,此物同我师尊留于我的书中描述一物相似。书中道此物比之中原者穗长而无芒,既种之后,旱不求水,涝不疏决,既无粪壤,且时日短。”1简单的说,就是耐旱抗涝,不需要施肥,生长期又短的外来稻谷。历史上,这种名为占城稻的稻种是在唐后期自越南传入江南地区的,适逢安史之乱,北方人口大量南迁,给江南地区的粮食带来了沉重负担,有人从越南地区引进了占城稻,才解决了粮食问题。
“当真?竟有此好物!何不引进,造福万民?”
“如今我在礼部,工部之事鞭长莫及,有心无力,我观殿下心系百姓,殿下可愿接手此事,为陛下分忧?”虞九从榻上改盘坐为跪起,大袖合拢,放于前,请求道。
李鸿显然愣住了,待反应过来,连忙激动地从榻上也跪起,扶起他,连连道不必多礼。随后便是像天上掉馅饼一样,既惊又喜,“这……这……此事事关重大,本王不通农事,如何能把事情办好呢?工部的大臣们可比本王精通多了,此事何不交于工部?”
“殿下若是需要样样精通,要我们这些底下的臣子做什么呢?委托殿下不过是希望殿下在朝中能首倡此举,过程中行监督之职,以避免底下的人偷懒耽误正事。”简而言之就是,你就是个提出的人和监工,但是功劳全算给你。
三息后,李鸿站起,郑重躬身拱手道:“九郎大义,定不负卿所托。”
“陛下圣明,若是殿下能做出一番功绩,想必陛下会愈发看重您,其他牛鬼蛇神之辈,也蹦跶不起来。殿下可知,帝王者,不可拘泥于宫墙之内,而当体察民情,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历史上这位倒霉的太子就是只看得到武惠妃得宠,自己母妃失宠,每日自怨自艾,同几个难兄难弟一起发牢骚,被武惠妃抓住了把柄,再后来便是因为太蠢了,中了武惠妃的诡计才被废后杀。总而言之,虞韶九觉得太子殿下就是太闲了,好好的一个大好儿郎,被武惠妃和自家母妃逼成了如今这般小家子气模样,给他找点事做,在皇上面前刷刷好感度,等到他们的计划实施,才能扶上墙啊。
被当成不良中年人的太子殿下不知九郎所想,此刻却是感动地无法自己。这话一出,他何尝不知,九郎是在为自己着想,自古以来,民以食为天,引进良种,增加粮产,若是做成了,便是一件得万民心的事,甚至被史官载入史册,然而九郎却是将这样的好差事让与了本王,对于处境艰难的太子殿下来说,不亚于雪中送炭,还是超级无敌暖的那种!
这一刻,而立之年的太子胸中迸发出万丈豪情,绝对不能让这样看重自己的九郎失望!
天色不早了,婉拒了东宫留饭的邀请,太子殿下眼中头顶在发光的虞九郎走前,神棍一般,神叨叨的留下了一句话:“我观殿下今年本命犯盗贼之祸,若是遇之,切记,留于府中不可外出。”便高深莫测地走了。
留下太子主仆一行人,不明觉厉。
71.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七十一
刚刚回到府衙官署,就见门前伫立着一尊大佛,周围人进出皆屏息踮脚,绕着他走,场面一时格外好笑。[]
“阿兄!你怎么来了?”虞韶九笑出声来,疾步上前,仰头看他。是的,我们的虞大将军如今身高一米九,而我们的虞小侯的身高就不透露了,最萌身高差跑不了了。
虞渊上前,将人半拥,跨进府门,道:“来给你送午膳。”
“就算是太子殿下找你,也不能误了午膳时辰。”
虞韶九丝毫不意外阿兄为何会知道自己同太子的行踪,事实上,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家阿兄这是分分钟要造反的节奏啊!隐藏在各处的虞府暗卫齐齐打了个喷嚏。
“阿兄,难不成我还能拒绝人家太子殿下的相邀?”
“有何不可?”虞渊无所谓道,语气漠然。
虞韶九真要给他阿兄这种藐视皇权的态度给跪了,“虞大将军你说得轻巧,哼,我反正已经将话带到了,相信太子很快就会行动了。给他找点事做,免得整日一副中二少年全世界负我模样。”
虞渊低下头瞧着怀里的人,那人昳丽冠绝的脸上满满的得意洋洋,浑身散发着“我是不是很厉害快来夸我”的讯息,像极了一只翘着毛茸茸尾巴向你撒娇的金贵猫咪,分外惹人怜爱。
虞渊捏了捏他的翘鼻,刚才还像一尊煞神的男子笑道:“嗯,我们冉冉最是厉害,剩下的便是请君入瓮了。”
玄甲绯衣,二人青丝缠绕,相视而笑,相携而去的身影看呆了新入职的官吏,暗道:“贺公赞我为谪仙人,吾本熏熏然,奈何今日方知,真正的谪仙人在此处。”
冬日飞去,乱红复来,虞府庭院已然一片□□荣荣。
花厅里,婢子一眼不错,小心翼翼地看着毛毯子上的小小拂菻狗,这可是娘子的爱宠,同时也是九郎爱宠诞下的第一窝崽子,可得照顾好了,若是有个好歹,惹得九郎伤心,奴可就万死不辞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榻上,适逢大暑,难得在家休息的樊郎和七娘正在吃冰。
是的,虞韶九的种种美食,到头来造福的,永远是周围人,他自己却总是被旁人盯着不许多吃。
“你说,咱家九郎也已经年十有六了,是不是该议亲了?”
“你怎么不先担心三郎二十又一,至今未娶呢?”傻爹虞樊向来秉承的是让孩子们自己找合心意,想当年,自家娘子不就是自己一眼相中,转而立马求亲的?
“那铁疙瘩,我已经不指望他能尽快让我抱孙子了。”七娘对着一把年纪的大儿子十分无奈。
“依我看,你要给九郎议亲,还得同三郎商量去,三郎把咱小九郎当儿子养着,你总得过得了他那关。”虞樊甩锅的能力一流。
七娘却是没有应他,反而陷入了沉思。
花厅外,哥俩玩闹踢鞠的声音传来,穿堂而过的凉风习习,七娘的下一句话有些飘忽,散在一片蝉鸣中,隐隐约约。
“樊郎,你觉不觉得,咱家九郎三郎太过亲密了?”
无人回答,转身望去,自家阿郎已经吃饱喝足,躺在榻上,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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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开元二十五年,太子李鸿,改其名为李瑛。瑛上元节宴上进献开元稻(占城稻),言其为大唐盛世祥瑞,全因当今圣上盖世功劳,应运而出,请求圣上广推,布天家恩泽于大唐黎民。
圣上听其所言,既感其心系天下,又喜其祥瑞之说(马屁拍到点上了),当即大笔一挥,大笔赏赐送入东宫。其后更是命太子主持开元稻一事,六部配合,自此,太子重回朝堂。此时,离太子监国仅余五年。
当夜,武惠妃宫里瓷器摔得一片狼藉。
是年四月,咸宜公主驸马杨洄再次向武惠妃构陷太子瑛、鄂王瑶、光王琚三人同太子妃兄长薛锈有不轨之心,武惠妃听信,大怒,恨不能将之处之而后快。遂派人假装太子母妃宫中之人传信于太子殿下,言“宫中有贼,请介以入。”太子瑛从之。
东宫,气氛紧张,太子卫率(太子的护卫队)身披铠甲,手持利器,整装待发,待鄂王,光王来齐,三人并百余卫率从东宫出发。
待行至宫门口,只见空无一人的宫门,一身白衣,恍若谪仙的虞家九郎立于朱红宫墙之下,冷冽清粼的眼神望来,让太子瑛因为焦急暴躁而混沌的头脑有一瞬间的清醒。
“九郎怎么来了?此时不便招待,还请九郎担待。”太子瑛虽是有片刻清醒,但母妃宫中遭贼还是让他心急如焚地想要前去救人。
“太子这般大张旗鼓,欲往何处去?”
“后宫来信,母妃和其他几位妃子宫殿有贼人侵入,我同弟弟欲往宫中相助。”要是眼前此人不是九郎,恐怕暴躁的太子会直接将人扔出去,还会容他在这里问东问西。但这会是虞家九郎,太子只得耐下心来一一应答。
“殿下可知,这是何人的皇宫?后宫,又是谁的后宫?太子殿下这般带兵披甲入宫,是等不及想让人治个‘谋反’的罪名吗?”虞韶九的声音很冷,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只有太子瑛听得到,但是却一下子让李瑛的头脑一凉,楞在原地,后背冷汗唰唰地便流了下来。
是了,这是父皇的皇宫,也是父皇的后宫,而身为臣子,这般大张旗鼓地带兵进宫,若是有人在父皇面前参一本,无论他如何辩解,一个谋反的罪名是跑不了了。头脑清醒后,一些方才情急之下未注意的蛛丝马迹便一一显露出来。
为何来送消息的宫女面生得很,不是母妃身边最亲近的侍女?为何来人除了面色惊惶外,全身上下毫发不乱,衣着整齐?为何,宫中有贼,反而来求助自己这个外宫的儿臣而不是宫中卫兵?
与此同时,御书房外,武惠妃梨花带雨,仓皇而来,后头一大帮同样慌张的宫女侍卫。因惠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得宠地位,无人敢拦。妃扑往陛下怀中,曰:“太子、二王谋反,甲而来。还请陛下尽快应对!”
大白话就是:太子和两位王爷穿着铁甲进宫,他们绝壁是要造反了!陛下快派人将他们拿下!
帝王大惊,连连安抚怀中爱妃,大声呵斥金吾卫竟无人禀报,并命人查看,是否属实。面朝里,于帝王怀中惊慌失措的武惠妃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未已,宫人气喘吁吁而来,武惠妃急急问道:“可是太子卫率已入宫?”
“回娘子,未曾见太子亲率。陛下,殿外,太子、鄂王、光王求见陛下。”中人似是知道陛下和惠妃所关注的重点,末了,急急补了一句:“三人均无带甲,孤身而来。”
妃脸色大变,帝王面色看不清楚,只一声低沉的“传!”
三人未至,声先至,其声惊慌兼戚戚。
“父皇,惠妃娘娘于东宫传信,言母妃同臣弟二位母妃宫中遭贼,儿臣恳请父皇速请金吾卫(皇城护卫)前去擒贼,以保母妃等后宫之人安危!”
年迈的帝王阴沉沉的眼神落在脸色彻底惨白的爱妃面上,殿内一时鸦雀无声,中人纷纷低头。
在这寂静的气氛中,踏入殿内的三子之一英王一脸感激道:“惠妃娘娘也在,想必您也是来向父皇禀报此事的吧?有劳娘娘!”
“毒妇!”帝勃然大怒,推开怀中之人。
贼喊抓贼,不外如是。
次日,宫中传出消息,武惠妃因意欲谋害太子等人,减俸禄三年,禁足其于殿中三月,降为昭仪的命令为寿王、咸宜公主、李林甫等人劝回。太子仁孝,加封其子,另,其母丽妃代掌凤印,掌管后宫之事。朝中暗地里,风起云涌,各方势力重新洗牌。
九月,帝纳大臣意见,派遣宦官(花鸟使)至民间采选公卿百官及庶民之家美貌女子,以充后宫。官民之家若是隐匿其女,不应甄选者,即处于死刑。一时,民怨沸腾。
72.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七十二
长月当空,洛阳城主干街道开始实行夜禁。长街上金吾卫四处巡逻,偶有喝花酒醉过头仍在大街上晃的倒霉郎君神志不清地被抓进牢里关上几天。
坊内李府,灯火通明。
书房内,门吱呀一声打开,面前带路的小厮行礼后退下,锦衣夜行的杨洄入内。
“杨某深夜造访,还请李公见谅!”
“无妨,无事不登三宝殿,驸马爷何事如此如此紧急,夜访老夫?”
“事出有因,宫中来人传信,惠妃娘娘再次被陛下禁足,此次长达一年!另陛下听信旁人,疑其恐患癔症,还请了宫中的道士,做法事以驱邪。”
原本枕手斜躺在榻上的李林甫一惊,“竟有此事?速速与我说来!”
原来,自那日武惠妃陷害太子和二王不成,被关闭门思过后,虽是被罚三年俸禄,但到底没降位分。毕竟是宠冠后宫多年,一面是当今圣上的宠妃,一面是不受宠的太子,即使是念着夫妻多年的情分,陛下也会网开一面。
一开始,武惠妃是这么想的,虽然恼怒太子为何没有按照她谋划的一般落入陷阱,好治他个逆反之罪,反被人赃并获,计谋当场败露,但是禁足后,在一开始的惊恐过后,她又很快安定下来,左右不过三月禁足,等之后使些手段,说几句软话,这事也就揭过去了,自己还是那个深受陛下宠爱的后宫之主,到那时,一定要好好治治丽妃(太子瑛的母妃)这个贱.人!听说三郎竟然命她取代自己,协理后宫!就凭她?也想取代自己的地位?武惠妃恨不得每日在自己宫里扎丽妃那个小蹄子的小人!
无怪乎她这么有自信,单单从对宫妃欲谋害储君却雷声大雨点小的惩罚便可看出,当今圣上对于这个与自己相伴多年的爱妃有多偏袒,区区的禁足和削减俸禄,完全就只是在面上给太子和群臣一个交代罢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至于偏心?何人敢说?唯一敢直颜谏言的张九龄张相被虞韶九等人,因为上次极力劝阻废太子,为陛下所不喜,经过此事已是越发心冷。
但是这件事还没完,对于惠妃来说,却是祸不单行,圣上关了爱妃的禁闭,对其失望透顶,但是贵为天子,不代表着他这三个月也要独守空房啊!这后宫佳丽不止三千,没有找到哪一瓢想取的,没关系啊,美人在民间啊!
于是在身边人有心的撺掇下,因为爱妃犯错而无美人在怀,深夜倍感寂寞难耐的圣上开始采选,在民间和大臣家里选了一百多位年轻貌美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进宫。其中便有一位容貌艳丽,身姿丰腴,才情绝佳的美人,在宴上以一曲婀娜多姿的胡旋舞惊艳四座。圣上一看,了不得啊,完完全全被击中了骚点!世间怎会有才貌如此合朕心意的女子,五十多岁的人犹如春心萌动的少男,在年迈之际和人小姑娘谈起了恋爱。有些少女肥的小娘子成为了后宫的新宠,可谓芙蓉帐暖,夜夜笙歌,连连晋升。就连在禁足的武惠妃都从宫人和女儿咸宜公主口中得知了这位现在被圣上封为九嫔之首――昭仪的窦绾娘如何得圣上的宠幸。
自此之后,原本信誓旦旦能够挽回三郎心思的武惠妃便渐渐处于恐慌之中,脾气越发不定,日日咒骂窦昭仪不说,今日甚至将御膳房来送膳食的侍者轰出去,绝食以对,大闹着要求见陛下。
“怎可饿着惠妃娘娘呢?三郎还是快些去看看吧,虽然娘娘犯了错,但也不能拿身子开玩笑啊!”宫人来报时,圣上正同窦昭仪用膳。彼时美人好眉轻皱,担忧地劝道。
博山炉中,沉香火苗隐隐,烟雾袅袅,其中还夹着似有若无的一股幽香。头发花白,倚于榻上的帝王因为被打扰了美人投喂的情趣,脸色有些阴沉,闻言,对惠妃越发不喜的同时,对知书达理却又娇俏天真的美人更加喜欢。
“自妾进宫以来,还未曾去向姐姐请安,不若陛下同妾前去,妾也好替三郎劝劝惠妃娘娘?”
圣上大笑,言其有礼,遂允之。
寝殿里,盛装打扮,翘首以盼的武惠妃迎来的是曾经带给她所有荣宠的陛下,还有如今宫里头如日中天的窦昭仪。
比之自己,年轻貌美,正当二八年华,人比花娇,一袭半露酥胸的宫装,在武惠妃眼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窦昭仪挽着曾经只属于武惠妃的胳膊,踏入了两月余来有些冷清的宫殿。空气中传来一股异于常人的香味。
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武惠妃的眼,在她看来,这不亚于是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窦昭仪明面上娇笑实则暗地里挑衅的眼神,更是令惠妃原本因为长时间禁足和听到消息后日渐敏感纤细的神经,轰的一声,顷刻断掉。
妃只觉胸中一股浊气上涌,勃然大怒,面容扭曲,上前欲要扯开那窦绾儿之手。
“救驾!救驾!惠妃娘娘恐被污秽之物附体,恐患癔症,快将人拉住,莫要伤了陛下!”混乱中,窦昭仪娇小的身躯上前挡在圣人眼前,那模样,倒衬得惠妃真的似被坏东西附身,发病了似的。
“娘娘怎可如此鲁莽!”
“惠妃娘娘传信于我,命我二人即刻想办法,如今娘娘为陛下所恶,再不有所行动,恐你我的大事难成。”早在李林甫初在朝堂站稳脚跟时,便托宦官禀告惠妃,言“愿护寿王为万岁计”。
“驸马爷说的轻巧,宫中如此沉不住气,乱了全盘棋局,就算老夫有三头六臂,恐也难成啊!”
杨洄一听此言,以为他不肯相帮,顿时急道:“如今你我同为惠妃一派,一条船上的蚱蚂,若是娘娘一倒,新君上位,朝中哪容得下我等!”
末了,注意到李林甫阴沉的眼神,似乎意识到眼前人的厉害之处和自己言语之中的鲁莽,连忙补充道:“还望李公明日早朝进言,能劝谏陛下一番。”
有点远见的人都隐约料到,惠妃一派恐难再续往日辉煌,寿王平庸,唯一的依仗,武惠妃也已经为陛下所厌弃。相反,太子由于主持开元稻一事,圣宠日渐深厚,加之背后张说、张九龄、贺知章等朝中重臣的支持,太子一党如今在朝堂上犹如初升骄阳,已经不复之前的萎靡,势力不可小觑。除此之外,更是有其他皇子势力一见头上一直压着的武惠妃倒下,开始蠢蠢欲动,渐渐在朝堂上崭露头角。其中风头最强劲的还属忠王李亨,这位当今圣上的第三子,在原本的历史时空里,在太子瑛被废后被圣上封为太子,并在安史之乱中,在灵武称帝。
如今朝堂上各方势力角逐,加上一个年迈昏庸的帝王,这趟浑水是越来越深了,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诸位大臣敏感的神经。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李林甫沉着脸,从榻上而起,背手踱步,手抚胡须沉吟道。“惠妃娘娘此次行事过于草率,事迹败露后又徒惹陛下不喜。此前劝谏为娘娘求情,陛下已经同我有嫌隙,此番陛下恐不会听从我等了。”
这还要从年前说起,时惠妃谗言,太子瑛险些被废为庶人,最后得老干部张九龄冒死上奏才堪堪保住,为此陛下对这个老是违背自己意愿的臣子愈发不喜。李林甫正是趁此进言,“此乃天子家事,何必与外人商议”世间的人就是这么奇怪,越是年老了就越是不爱听逆耳的忠言,反而喜欢旁人顺着他的意愿办事。圣上自此对李林甫此人更加青睐,虽未封相,但因之善于逢迎讨巧,甚得帝王之心。然而唇亡齿寒,断尾自保啊,为了保住惠妃,他愣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进言干涉了天子的家事。若是此番再进言,恐怕连御史中丞的位子也保不住了。
李林甫何等识时务之人,自然不会做这等冒险之事。不过他不想做,并不代表他不可以让别人去劝。而,这人选还必须是对陛下影响力极大,在朝中无站位的人。
“虞氏!”两人眼神相对,同时说道。虞家一将一侯,在朝中历来以陛下马首是瞻,陛下对二人十分看重,对被称为“天上仙人”的虞九郎更是善待,而手握兵马的虞大将军更是世人皆知的宠弟狂魔。
“若是能将二人拉拢……”
“不若,我们这样做……”
夜色一更时,李府送走到访的客人。太师椅上的李林甫隔着窗棂,眺望窗外月色,夜色中,神色不明。
“没想到太子竟能翻身,哼,我倒是小瞧了他,这惠妃也是个只知争宠的愚妇!”
“主公,现下寿王虽然势弱,但若加入新的一子,则困棋可破也,虞氏的力量不容小觑,属下以为,可与之谋。”
“我自然知道,但那虞家九郎虽是个好懂的,他的兄长虞大将军却是个心思深沉的,你瞧那虞氏商行,所有人都盯着的肥肉,即使是明面上已经不由虞家三郎主事,但如今却仍牢牢把握在他手中,就连陛下都没有说什么。”
“确实,所以,我们可从虞家九郎此处着手。”
“嗯。”
73.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七十三
莲步笙歌相知起,一船星月坐听香。[]画楼雕栏,二十四桥,虽不是烟花三月下扬州,但七月底,接天碧波,莲香十里,扬州城依旧是文人骚客游士最爱的温柔乡。
艳阳天,京杭大运河河道上,由扬州城前往洛阳的一艘精致雅致的画舫缓缓在碧水中前行,清风徐徐,水波微澜。虽是炎炎七月,但湖面上吹来的水汽很好地去了七分暑气。天下三分月色,号称无赖揽去了其二的扬州城果然名不虚传。谢师尊暗道。
前头船厢里,一女子水芙色罗纱裙经好风撩起一角,金色镶边和同色繁复的挂饰,压住了粉色带来的轻浮,反倒显得华贵端庄。明显秦风装扮的女子对面,是一袭蓝衣的谢云流,男子抱剑斜靠在船厢外一处,望着前方微荡的碧波,面容一如纯阳华山上终年不化的霜雪。
“去了洛阳,你有何打算?”许久,他开口。
“此次圣上千秋节拟大办,州府下令,命我教坊中人进京为陛下千秋节献舞祝诞。”端坐在榻上的女子素手轻弄茶具,动作间行云流水,雅致非常,闻言答道。
千秋节,当今圣上诞辰,在每年的八月初五。《唐会典》中有记载:“开元十七年八月五日,右丞相薛曜、左丞相张说等上奏,请以是日为‘千秋节’,著之甲令,布于天下”,每逢此日,朝野同欢,“天下诸州咸令宴乐,休假三日”。
大唐每年的节日和休息日很多,朝廷的公务员们每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过节,福利忒好。节日什么名头的都有,千秋节算是比较奇葩的一个。把自己的生日作为一个全国老百姓庆祝的节日,这在历史上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厉害了我的陛下!
千秋,取“千秋万代”之意,迟暮的帝王有多么想长生不老,看他对这个节日的满意程度就知道了。然而千秋节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流行送人镜子,越精美华丽越好。从圣上起带头作用,每年这一日,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能收到陛下送的铜镜。在制造业最发达的扬州城专门定制,平均一年要送出两百多个,委实过于奢华。为此,我们的耿直boy张九龄童鞋看不下去了,立马上书《千秋金鉴录》,苦口婆心劝其以史为鉴,收敛收敛。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对不起,你的好友大唐皇帝陛下不想听你的劝谏,甚至向你放了一个屁。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女子原本笑着的嘴角顿住,少顷,“九郎之事,我自有分寸。”
“九郎同虞家情逾骨肉,虞家三郎将之视若珍宝,此子更是心性明澈,赤子之心,相认自是好事,但旁的心思,还是免了吧。”
端起茶杯的素手顿了顿,女子的嘴角有些凝滞,后笑道:“若是我阿姊的骨肉,我自是想要一家团圆。”
谢流云轻微地摇了摇头,不语。该说的他都说了,其他的要看她自己的思量了。若不是当日出逃,她救过自己一命,他也不会多此一言。除了虞家,他向来不爱管闲事。反正若是有什么,三郎自会安慰小九。
“倒是你,既已得知当年之事是误会一场,为何还不回门派中?”
“余生逍遥惯了,这样便好。”
“白费了你这天下第一的剑术。”
“天下第一?呵,且不说世间剑法在我之上的,我周围便有一人,况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过虚名罢了。”
“哦?若是有此人,定当不可能默默无名,我却是未曾听说过……你身边……莫非是虞大将军?!”
“嗯。”
“少年将帅,名不虚传。”
洛阳虞府。虞樊手中拿着一封刚刚得到的信笺,大笑着向花厅里纳凉的两兄弟道:“三郎,小九啊,此前你们阿娘和我在杭州结识了一位好友,她适逢前往洛阳,不日将会上门拜访。”
正枕在阿兄腿上的虞韶九伸手向上将手中葡萄喂到虞渊口中,被叮嘱了一句“葡萄太凉,不许多吃”也不恼,格外捧场,兴致勃勃地问道:“不知是何人让阿耶如此高兴?”
虞樊见最可爱的小儿子这么捧场,也在榻上坐下,抓起一把刚冰过的葡萄丢进嘴里,边咀嚼边给小儿子说起在杭州的经历。
原来,奔波离家两年的虞樊和七娘在家里呆了两个月就闲不住,两人决定南下替自家大儿子巡视产业(游山玩水)的时候,路过杭州,听闻十年一度的名剑大会提前两年,即将举行,藏剑山庄广发请帖,届时将会有江湖上的绝顶剑客齐聚一堂,切磋武艺,品剑,最后的擂主可得由藏剑山庄以一庄之力锻造的天下神兵。
虽然我们的虞樊傻爹他是耍大刀(?)的,但是他从小便怀有的仗剑天涯打抱不平的江湖情怀一直都没有改变,那颗武侠少男心那叫一个蠢蠢欲动,以前是没碰上这事,现在碰上了,那说什么也得去看看吧!武林一大盛事啊!然而我们的中二傻爹空有一颗朝圣少年梦想的心,现实却寒风凛冽吹寒他的心。藏剑山庄他们只会向特定的人发剑帖,没有剑帖?门口的护卫会拦住你,抱歉,你不能进去品剑(围观嗑瓜子)。
别提了,知道这一茬,我们的樊爹老伤心了。然而机会总是留给该出手时就出手的正义人啊!樊爹身上一直隐藏的主角光芒再一次发光发热,在一次仗义出手,赶走一调戏良家女子的恶霸后,他们就跟被救下女子的师父,也就是盈二娘认识了、一番互相介绍之下,才知道原来她们一行人便是收到剑帖到杭州来赴名剑大会的。听闻虞樊等人想要去观看却无门路,立刻表示为了表达感激之情,邀请他们同她们一同前往。不过要充当家仆进去便是了。
“所以阿耶你最后还是如愿以偿,去了那神秘的名剑大会?那些人厉不厉害啊,最后是哪位英雄夺得魁首,神兵是什么?”一听到这些江湖八卦,我们的虞韶九精神一下子来了。
说来也怪,在虞家一家子中,虞家三郎虽然武艺最高强,但是却对那些唐传奇话本上的江湖风云和小道江湖消息丝毫不感兴趣,七娘的拳脚功夫一般,但经过锻体/液的改造,如今也是小高手一枚,虞韶九由于体质等级极低(系统语),干脆就是只练了用精神力控制的“绣花针”暗器之术,毫无内力,只能争取在关键时刻谋得一丝自保的机会,然而拜虞樊所赐,后两者对那些话本上描写的江湖儿女情长和夺宝纷争的瑰丽武侠世界那叫一个感兴趣。
“唉,亏我之前还以为这名剑大会有多厉害,进去后,才知晓其实就是一群比起普通人,拳脚功夫好点的剑客互相比武。不过我观其中几人,可能是在哪处得到了玄元丹,从而也修炼出了几分内力,那个斩获魁首的剑客,我瞧着他的剑气铮铮,锐不可当,剑法大开大合,比起你阿兄,虽是还差个长鼎门大街的距离,但是那剑气倒是有几分相像。神兵我倒是没有看到。但想来应该比不得你与你阿兄手中的干将莫邪。”干将莫邪是系统赠送的双兵,干将为重剑,莫邪是轻兵,虞韶九将重剑赠与了自家阿兄,虞渊如今的佩剑便是可力扫千钧的重剑干将。
虽是这么说,但虞樊当真冤枉那些大唐最顶级的剑客了,只因为虞樊拿来做对照的,是服过锻体/液的虞府这些可以飞檐走壁,胸口碎大石不眨眼(?)的不科学非人类,眼界太高,自然觉得名剑大会名不其实。
“盈二娘在路途上同你阿娘相谈甚欢,这还是自幽大娘后,她这么同另一人谈得来。”
“既是如此,那人来了的话,阿娘应该会很开心吧,我们可要好好招待!”虞韶九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高兴。
一旁靠着的虞樊皱眉,却是觉得整件事情都太过巧合,从而起了些怀疑,不过他没说出来,打击自家阿弟。他明白,冉冉是个对虞家人很在意的人,能让家里人开心的人,他都会十分欢迎且一开始就散发善意,就像是有些人喜欢以最大恶意揣测他人,他却是反之。因为被周围人(尤其是虞三)保护地很好,在虞九的世界里,除了十几年前的灭门惨案外,并不存在其他或者没遇到过绝对的坏人和龌龊事。虽然这样的性子会很容易吃亏,但是有虞渊自己在旁边看着,倒也不怕别人算计。这一刻,虞渊同师尊谢云流的想法重合了。
虞樊点点头,起身就要去跟自家娘子说这个好消息,被虞韶九拦住了,“阿耶不要急,阿娘她受邀去赴李中丞家中娘子的茶话会,说是要到黄昏时才会回来呢。”
“李中丞?也好,让云娘多多结交一些友人也好。”
兄弟二人都没接话,宴无好宴,那李林甫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今惠妃一派势力岌岌可危,他们恐怕是又在暗地里谋划什么,两兄弟都很警惕,派了暗卫保护顺便查探消息。虞樊又陪着他们聊了会天,临走前,将人小九郎面前的冰葡萄连盘带果都顺走了,没给他留下一粒,看得虞韶九既幽怨又无语,至于吗,他不就是偷偷多吃了几个,至于像防贼一样防着他吗?(╯‵□′)╯︵┻━┻
虞渊却是难得给了自家傻爹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摸了摸阿弟的狗头,对他说起近期朝堂发生的事来。
74.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七十四
“阿兄,那窦昭仪为何听着……”虞韶九看着自家阿兄,难得有些支支吾吾。
“听着很像是那杨玉娘?”虞渊肯定了他的怀疑,“那是我之前在各地寻找的同杨玉娘面容、身姿、脾性皆相似的人之一,也确实是我安排进宫的,陛下后宫无知己,正需要我们臣子分忧。”为了确保选中的几率,这种类型的美人虞渊不只安排了一个在采选的小娘子之中,既是要送暖床人,自然是要投其所好,不怕陛下不上钩。而他其实也没想到,窦昭仪这般给力。只能说结局是好的,过程不重要。
虞韶九刚才便已经猜到,他对这种疑似“大逆不道”的话已经免疫,“照这看来,所以那窦昭仪是我们的人?”这样看来,这窦昭仪可是一个杀伤力核武级的大杀器,没看她不知道怎么做的,不仅仅在极短时间完全拴住了唐玄宗的心,还让武惠妃跌了这么大跟头,听说现在宫里头她的寝殿里还有术士在做法事呢!
“照这样看来,这武惠妃本来也没多厉害嘛!”这么容易就被算计,虞韶九撇撇嘴。
虞渊捏捏他的小脸,仗着夏裳的宽松和轻薄,大掌轻而易举探入衣裳内,在身上人的纤腰处肆意抚摸,满意地感受着底下随自己动作而敏感抖动的肌肤。这是虞韶九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之一,也是虞渊尤其爱不释手的部位。
“不要小瞧了她,这次若不是加了一点料,她也不会这般情绪失控。”窦昭仪身上的熏香是虞渊在无意中得到的一味奇药,其香原本是房中助兴之物,但妙就妙在,它与某些熏香融合,便会在极短时间引闻香者情绪无端暴戾,武惠妃宫中的燃香便是和此香两相结合,陛下当场大怒,才得了这么个结果。[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如若不然,依武惠妃宫斗三十年的忍功,也不会这么沉不住气,当场爆发,就像宫女们和窦昭仪说的,像发了癔症似的。
“唔…阿兄,我们不是在,嗯,在谈正事吗?”
仗着宽大的裙摆看不出什么,虞渊已经将怀里人的亵裤半褪,两掌各握住一瓣圆润的臀肉大力揉捏,大拇指时而恶意地勾过股缝,虞韶九被刺激得敏感地躬了躬腰,正落他下怀,直往人怀里扑。
“嗯,正在谈。武惠妃宫中有人牵制,我们暂且可以放下。如今要提防的是李林甫和三皇子忠王。”
李林甫自不必说,三皇子忠王便是原本时空中,发动了马嵬之变,北上在灵武称帝的唐肃宗。唐肃宗登基仅七年,在平定安史之乱前一年逝世,比较短命。在位期间,虽是有所功绩,但他带来的后患却是远远超过在位期间所做的。对外,轻信他言,夺了平乱大将郭子仪军权,错用将帅,以致错失歼敌良机;对内,宠信宦官和外戚、张皇后。中唐以后,大唐的江山为权倾朝野的宦官控制,以至于帝王不得不听命于宦官,甚至屡屡出现帝王为宦官所杀的荒谬之事,便是由此埋下了隐患。
让虞韶九和虞渊最后选择太子瑛而不追随李亨的原因还有就是此人性格懦弱,生性胆小,且心思抑郁,历史上,他一生曾经历两次婚变,均是因为自保而两次休妻,并将妻子娘家推入灭门之灾。
此人一无多大帝王之才,二没有太子瑛的品性好掌控,三则是忌惮多疑,因此早早便被虞渊二人排除在外。然而,万向轮回,天道恒长,历史的轨迹即使是在某一个时刻被人强行扭转,依旧顽强不屈、蠢蠢欲动地想要重回未来,这件事情给一直顺风顺水的虞韶九敲响了警钟,让他行事愈发谨慎。
若是没有虞韶九那一出被太子瑛瞒下的深夜造访东宫阻拦,太子瑛便会如武惠妃所设下的陷阱一般中计,被圣上废为庶人,后又斩杀。然而,可笑的是,武惠妃自己害人心虚,竟是患病而死,便宜了三皇子忠王,原本默默无名的小可怜从此一飞冲天,一跃成为太子。后来更是发动兵变,登基为帝。
而这一世,太子瑛并没有中计,也没有被废除,还重新获得圣上的宠爱,然而一直不声不响的忠王还是在此刻冒出头来,趁着太子瑛还未在朝堂上站稳,储君之位尚未牢不可破之时,拉帮结派,隐隐有对抗之势。
“忠王殿下前些日子下朝时,在宫门口出拦住了我,言语间说是久慕我的才学之名,想要邀我过府一聚。”此举明显是看重了虞家态度不偏不倚,势力却不容小觑,想要来拉拢二人。“我托以身体不适,给拒绝了。”
“嗯,他亦托人给我送了张请帖,看来,忠王所谋不小。”虞渊明面上一本正经地分析,手下却是暗戳戳地将一颗圆溜溜的东西塞进了身上人密处。
冰凉的触感让正在认真思量局势的虞韶九激地差点一跃而起,被后背处的人箍住腰身,动弹不得,还很快又被塞进了另一颗,穴口被刺激地不自觉强烈收缩,将那些东西越发吃了进去,不小心被夹破了一颗,很快就有汁水流出,润滑甬道。
圆滚滚,冰凉凉的,电光火石间,虞韶九猛然想起方才吃的时令葡萄,在看小几上,确实有一只邪恶的大手。
“阿兄!你怎么可以将葡萄塞进那里?!快,快,弄出去了,唔,好涨,你混蛋!”虞韶九按住他的手,几近奔溃的转头求他,这简直太羞耻了好吗!比起上次的“吃点心”还要大尺度!自认为观念十分保守的虞韶九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家阿兄会热衷于开发各种“小游戏”,且乐此不疲。
【系统:冒汗心虚……我明明是给宿主准备的反攻小黄书,为什么会被宿主的配偶看到嘤。】
“专心,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唔,嗯,说,说到忠王。”
“乖,考考你,为何无人问津的忠王能够在朝中迅速崛起?说对一个,我便拿出来一个。”虞渊将两指一同伸进被塞满的甬道,按压摸索着寻找某处。嘴角一抹邪谑,满满的不怀好意,可惜的是,背对着他的虞韶九看不到。
“真的?嗯~你别动,我想想…虞氏虽是没有在朝中明确站位,但是你我二人近年来圣宠不衰,君恩浩荡,唔~势必,势必挡了某些大臣和家族的道。”
就说,虞渊手握的皇城兵权,虽听从皇帝调遣,但是肥差一个,历来都是在皇室宗亲或是亲信里选人任命,如今却被虞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拦路而取,怎能叫他们不恨。再说,就虞韶九对科举考试的改革,开商科,糊名制,更是在根本上大大触动了绝大多数上层贵族的利益,贵族里的纨绔子弟多得是。虽是如今动作尚小,还未有大多人察觉,但是世界上精明的人多得是。
这些反对的人多是之前支持武惠妃即寿王的,如今因着惠妃大势已去,于是纷纷另寻他主,太子之前被他们打压地太狠,如今是断然不能投诚的,于是几个大佬凑一起商量对策,最后拍板,既然太子不成,那么就扶持一个上去呗。这些大唐贵族已经被盛世的繁华和糜烂养大了胃口,要是虞韶九知道了,估计会送给他们一句话:“阁下何不腾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说到了一个,还有呢?唔,找到了。”虞渊摸着那可爱的凸起,轻笑,用拇指在上面重重擦过,满意的感受到怀中细腰痉挛般颤巍巍地抖动。
虞韶九被捉弄地眼角发红,赶忙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引来旁人,要知道,这可是在花厅啊,外头还有奴仆守着呢!
“拿出一个了,继续,这么乖,阿兄给你个奖励,如果这次说对了,便依你全拿出来。”虞大将军说话算数,取出一个破了皮汁水横流的葡萄,放在唇边舔了一口,温热甜腻,还有一股昨夜涂抹的膏药味道,末了还啧啧可惜道:“味道绝佳,可惜被冉冉弄破了。”
大唐百姓们心目中的高岭之花虞九郎只觉脑海里轰然一炸,估计自己的脸已经红到可以煮鸡蛋了。
“阿兄你下流!”
“嗯,我下流,还答吗?不答的话,我……”
“我答!我答!你不准再玩什么新花样!”虞九郎急急打断,快速说道:“忠王是凭借着秦州赈灾贪污一案,在圣上那立了功,唔嗯…我后来查到,那些人原本都是属于武惠妃势力的人,恐怕,是那些人狗咬狗,借此推忠王上位吧?阿兄,我说的对吗?”虞韶九虽看似有理有据,逻辑分明,一点都没被虞渊的使坏影响,但此时已经完全软在了身后人的怀里。
“冉冉真聪敏,为兄决定好好奖励你一番!”虞渊,如他所愿,将葡萄悉数取了出来,带出一股泛着果香的汁水,旖旎糜烂。下一秒,便运起轻功,将人抱起,往内室急急掠去。
帐幔层层掩盖,屋内渐渐幽暗,依稀可闻得一丝幼兽般的呜咽声和沉重的粗喘。
屋外天色却渐渐阴沉,天阑乌云渐起,走出御书房的太子瑛看着天色,想起书房里陛下的话,幽幽叹了口气,逍遥太平的日子或许不多了。
这天似乎已经不满大唐由来已久的盛世繁景,要来捣乱了。
75.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七十五
开元二十五年七月七,大理寺卿上奏:“今岁天下断死刑五十八,大理狱院,由来相传杀气太盛,鸟雀不栖,今有鹊巢其树。[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定然是陛下大仁,且贤臣出世!”1(今年全国只有五十八起死刑,大理寺的牢狱原本因为杀气太盛,连鸟雀都不愿意栖息,现在竟然有喜鹊筑巢,这一定是陛下你治世有大仁大德还有贤臣辅佐啊!)
百官于是以“几致刑措”(刑法几乎搁置不用)为由,齐齐上表称贺,阿谀。上大喜,大赏群臣。一旁的亲信趁机谄笑着提议今年的千秋节大办,也好将陛下的功劳告知天下,与百姓同乐。圣上准。
中旬,朝廷命全国各大府郡长官亲自带领本地乐舞团前来东都贺天子诞辰,于勤政楼下,为圣人千秋节献上歌舞。
八月初五当日,勤政城楼下,“金吾及四军兵士陈仗而立;太常设乐;教坊大陈山车、旱船、走索、丸剑、杂技、角抵、百戏,又引上百匹大象、犀牛、舞马隆饰入场为戏”,2各地歌舞团争相斗艳,其中尤以扬州乐坊百名妙龄美姬献上的的《霓裳羽衣曲》最为出彩,天子登临城楼之上,百姓云集,全城同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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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府门外,一辆华丽的马车停留。吱呀一声,大门开启,一行人前来迎接。
“二娘,可是你来了。快,快请进!”收到府门拜帖时,七娘便有八九分猜到了是何人上门拜访,一见掀开帘子下车而来的人正是心中所想之人还是欣喜万分,赶紧上前招呼她进府。
“数月不见,别来无恙,我观七娘风姿更甚。今日上府叨扰,还望没有打扰到你们。”仍是一袭水芙色罗裙的女子看着眼前的妇人,笑得温婉,即使是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也只是馈赠。云七娘看着眼前的友人,神情有片刻的恍惚,仿佛眼前两道人影重叠,实在是太像了,若是幽娘尚在,也是这般风采吧。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然而终究不得,天人两隔,而如今他们连仇人都不知是何人。
七娘收起久违的感慨悲怀,只是一闪而过的愁绪,面上便恢复了爽朗大方,若非公孙盈擅察人情绪,也捕捉不到,脑中一想,便知为何,现下也只装作不知。只见七娘笑道:“谈何打扰,二娘能来,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上次匆匆一别,还未好好感谢你助我同樊郎入那名剑大会共享武林盛事呢。正好你此次因为千秋节来到洛阳,可要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
“听闻你们乐坊此番在千秋节上大出风头,陛下大赏了一番,还亲自提了‘天下第一坊’的字,这次二娘你们乐坊可是名扬大唐!”
“不过是虚名罢了,说到这个,我可是听说樊校尉以其功为你请封诰命夫人,如今在我面前的可是货真价实的诰命夫人呢!”前不久,虞樊因灭海盗敌寇之功获今上封武散官昭武校尉。
听她拿这个调侃自己,云七娘也毫不羞赧,也是,毕竟都是老夫老妻了,况且两人伉俪情深,府中无虞樊其他妻妾,也是洛阳的一桩美谈。
两位都是风姿卓越的美妇,身后跟着虞府的一众婢子奴仆们,一群人往花厅去。
待到院门,却见一老者笑盈盈立于门前。
公孙盈初时只觉眼前此老者容貌气度十分熟悉,待近到跟前,不着痕迹地仔细观察,辨清了此人容貌时,更是心底泛起惊涛骇浪!这!这不是……但是,这怎么可能?!传闻那位因为身怀神兵图谱,被师门陷害,心灰意冷,早已隐居不出。若是自己记忆中那位,此刻定不在此处,即使隐居一说不过讹传,但无论是在被唐家山庄的人迎回供着或是被朝廷聘去了都不足为奇,又何故会出现在此处。如果仅仅长得相像,公孙盈还有几分犹疑,那么当身旁的七娘笑着同老者打招呼,唤他为唐伯时,公孙盈的眉眼却兀自一跳,心里几分惊疑,下意识往老者望去,只见他虽浊目细微白发,但老态不显,相反以公孙盈的眼力,能看出他的身骨恐怕正处于巅峰时期!仿若感应到她注视深究的眼神,唐伯淡淡回她一笑。
“唐伯,您为何守在这?可是三郎他二人又在胡闹什么?这两孩子没事就爱瞎捣鼓,整天腻在一起,连我这个做娘的都要妒忌了呢。”说着,又转过头朝公孙盈道:“前些日子,九郎听着二娘要来,还兴致勃勃地说到时要同我一同迎接呢,相必此刻是被一些事绊住了,等会见到人让他俩给你赔罪。”
“七娘二子均为人中龙凤,九郎更是无人不知的‘仙人’,今日能一次见俩,我可舍不得让他们赔罪!七娘莫急,想必是有要事相商罢。”
一旁做“壁草”的唐伯也开口解释:“孙大夫今日出关,道医书已成,这会正拉着九郎君探讨呢,济仁那性子,一说起来就抓着人不放,九郎正是知道如此,才托我在此等候娘子二人,代为转告,九郎君恐稍后方能到。”
“无事,我本就是来找友人叙旧和确定一些事的,如此便我和七娘二人到别处去罢?免得打扰了他们二人。”
“也好。”
路上,公孙盈不着痕迹地询问方才那位唐伯的来历。果然,听完是早年在某地救下从而相识的,愈发肯定了猜想。此刻,饶是公孙盈也惊异不已,小小一个管事竟然是当年名震大江南北,人人趋之的一代天工大师——唐必!这虞府当真卧虎藏龙啊!
整理好波动的心绪,客厅里,两人对坐,好一番讲述近况后,七娘见公孙盈对小儿子九郎的事情格外感兴趣,便同她讲起了三郎同九郎幼时趣事。虽然虞樊和云七娘在二人幼时时常在外跑商,但是每月两封家书却是从未断过,将近日生活趣事在信中分别告知,已经是虞府一家子多年来的习惯,所以,虽然感情方面,虞家爹娘时常说两个儿子的感情好到让他们妒忌,与自己却是亲密不足,但该知道的,他们还是知道的。
果然这个话题一起,公孙盈的美眸便亮了,客厅里的欢声笑语不断传来。待公孙盈听到虞九郎几乎是被虞家三郎带大的和两人过往的一些趣事,也有几分明白了,为何世人口中虞大将军宠弟的名声那么响亮了。
试问有哪位兄长能够因为阿弟想要印一本游记,便生生打造了一个仅次于朝廷印书局的印刷坊(虞氏文渊阁)供自家阿弟玩耍?有哪家商行大当家敢因为阿弟的一句戏言,便花重金打造大船前往大海寻宝?虽说后来虞氏的造船和指南针为海商所追捧,卖到断货。又有谁能够因为阿弟随口的一句未曾吃过荔枝,便命人快马从南边运来新鲜冰冻的荔枝,当真是一骑红尘,只为博得九郎一笑啊。
是的,杨贵妃被虞九郎这只小蝴蝶给煽没了,“一骑红尘妃子笑”的典故想来也是没有了,但是取而代之的有“一骑红尘九郎笑”,更好笑的是,传出这一“佳话”后,全大唐的荔枝都水涨船高,那价钱更是翻了倍,那阵子,无论到哪个文人雅士的宴会或是达官贵人的家里做客,都可以见到桌上摆着一旁水灵灵的荔枝,送礼或是招待客人,都是极有脸面的一件事。
“荔凭郎贵”啊!阿书将此事说与虞九听时,他当真哭笑不得,若是有幸进入史载,都不知道后人如何看待,自己真的不是吃货啊!忧心忡忡想着未来自己的形象的同时,虞九郎顺手拿起盘中最后一块甜到酸牙的糕点,放到嘴边。
阿书:……主子,你先把糕点放下再说这话,可能会比较有说服力,还有,虽然你又要说我们都帮着阿郎(虞渊),可是奴还是要说,你手里的那块已经超过阿郎规定的今天的糕点数了。等会阿郎发现了,后果……
更别说,虞九的吃穿用度一应到现在都是虞渊亲手操办,当真是养儿子一般养大的,那精细的程度,怪不得,两个没正经的爹娘都调侃,他这不是在养阿弟,也不是在养儿子,而是在养小娘子!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但是两个女人的杀伤力也不小,说起陈年旧事,两人一说一听,直到府里的下人二次上点心和茶水,两人才堪堪止住了话头。
76.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七十六
“好!不愧是我从小就看重的好苗苗啊,你说,你这个死心眼的小孩当初怎么就不随我学医呢!依你的见识和见闻,没准我这‘神医’称号就要换人当了,一身的通透骨,平白入了官场去惹尘埃。(.无弹窗广告)”白胡子的孙老大夫将手中的书稿卷成一圈,说到愤慨处,拿着它就去戳眼前面白如玉的小九郎。虞小九对此事表示无奈,他对做官本来无感,但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得了天大的好处,便要做些什么,也好还了这大因果,再说是他要当“救世主”,总不能让他家亲爱的阿兄一个人累死累活吧。
医术方面,孙老大夫专精的是岐黄之术,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虞九则是在系统的教导下,学了一些未来人称之为“西医”的小伎俩(自认为),算不上大成,后来被孙大夫抓住(主要是因为显摆),深觉肚里的一点墨水兜不住了,才逼不得已继续“深造”,如今也算是可以半个神医的水平(孙大夫语)。当然目前并没有任何用武之地,虞小侯爷精于医道也没几个人知道。
虞韶九死猪不怕开水烫,难得清闲的沐休,窝在兄长怀里吃南粤地区运来的时令水果,毫无贵公子的形象。倒是一旁看兵书的虞渊心疼,指间一弹,就将那要戳到眼前的书页移开。孙大夫也知道渊小子的护犊子性格和小九郎的懒劲,也不继续唱独角戏了。将书稿重新展开,压好,边说起自己之后的打算。
“依小九儿你方才的补充,老头子我回去再修改修改,这本医书就这样定下来了。你若是看得上,到时候就交给你去出版了。老头子我也可以卸下这个担子,到处耍去了,听刚回来的谢小子说,江南那边人杰地灵,有意思的地方多了去了,趁着老夫手脚还灵活,得到处走走,省的整天待在洛阳。噢,对还要带上姓唐那老小子,他一手打铁的臂力,正(三声)好可以帮我拿着行囊哈哈哈。”孙老大夫手抚爱须,悠哉悠哉道,笑得眼角褶子都堆在一起。
“九郎愿为师长分忧,定不负使命。”小九儿一听,立即收了一身的懒骨头样,从怀里坐正,恭恭敬敬拱手说道。
在别人看来,孙老大夫五十年纪,已是垂老之年,但是在虞九这些亲近的人看来,却是完全无法估摸他的年纪。正如虞小九努力到现在都没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他的年纪亦无人得知,别看他满脸褶子,但是平时攀高山摘药草那叫一个如履平地,每每令年幼的药童看得手捂心脏,神色惨白,嗯,吓的。且十几年间从未见他患疾发热,私底下他的药童和虞府里的奴仆都视之为那修仙得道之人,异常敬畏。
十几年的相伴,即使没有血缘牵绊,但相濡以沫,互相扶持,虞家两个孩子从总角孩童到名扬天下,一直受到他们这些老人家的爱护,早已胜似亲人。即使来历成迷,实力莫测,无法看透,又如何。
只要知道他们是无法割舍的家人,便足矣。
被拉着说了一上午口干舌燥的虞小九接过虞渊递来的茶水,闻言,笑道:“孙爷爷要和唐伯去那江南玩,搅得九儿也想罢工随你二老去了,如今朝堂一团乌烟瘴气,全是魑魅魍魉在作怪。”入口才发觉是滋补的汤水,好气哦,可是还是要保持微笑,撇撇嘴,一口气喝完,然后暗地里在身边人身上掐了一下,如愿听到一声微微的吸气声。
当然,虞九这话也只能嘴上说说了。这时候,朝局暗潮涌动,起死回生的太子势力、后起的三皇子,还有仍旧不死心的武惠妃一派斗法,皇帝不管事,底下就闹得更起劲了,老臣也齐上阵。虞家兄弟俩正得圣宠,正是各方人马拉拢的对象。要是让这群上蹿下跳的人知道,兄弟俩早已暗地里站在太子那边,且未卜先知,布下棋局,就等他们入瓮,不知道该作何感想,恐怕连吃了他们的心都有了,那会如现在这般上赶着套近乎。
“别,别,老头子我可不敢跟虞三抢人,好好待在洛京,把书给我出了。你们两个平日里也注意点,我看云娘好像发现了什么。”孙大夫是知道他俩的事情的,虞渊没少请教老大夫关于保养之道。孙大夫行医多年,对龙阳之事也不觉大惊小怪。
原本还靠在虞渊胸膛上的虞九脸上的笑容一僵,脸色慌了一瞬,静默不语。倒是虞渊神色不变,他摸摸怀里人软软的耳垂子以示安抚,笑道:“无碍,渊自有分寸。”其他的,也没有多说。孙老大夫也知道渊小子向来是有主意,也不管俩小子的糊涂账。
这厢话头告一段落,那厢花厅里,添过茶水和点心,云娘这才想起方才院里二娘说过的话,拿起手边的帕子抹了嘴儿,问道:“二娘,你方才在庭院里说起的,今日前来是为确定一些事,不知是何事?”
对坐的公孙盈闻言,嘴角一抿,眼眸微阖,一息之后,缓缓放下手中绿釉茶杯。
“云娘是否曾有一旧友,名唤公孙幽,其郎君姓沈名长楚,十六年前惨遭灭门?”
云娘手一顿,神色顷刻肃然,笑颜不复,“二娘此话何意?”
“云娘与我阿姊情同姐妹,想必也曾听她说过,家中尚有一胞妹。此前行走江湖为防万一,多以假名傍身,还望云娘谅解,吾名公孙盈,正是那不争气任性的胞妹,公孙幽乃家姐……”
公孙盈豆蔻之时,与阿姊行走江湖,靠舞艺为生。好女慕少艾,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心系一男子,然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男子却是言其更加倾慕自家端庄艳丽的阿姊,张扬肆意、心高气傲的盈二娘有感自己长年处于阿姊的盛誉之下,怨气颇大,遂与公孙盈大吵一架,不告而别。
一别经年,若非虞韶九盛名遍大唐,且机缘巧合之下,盈二娘在喜爱丹青的友人家中见到了一幅从别处高价换得的据说是虞家九郎的画像,恐怕负气离去的她还不知道,自己苦寻多年的阿姊竟是已遭贼匪洗劫,连同姐夫,已经赴了黄泉路。
虞韶九和自家亲娘面容有七八分相像,也无怪乎她能立即认出来。一番打听,便得知了当年阿姊的孩子想必是幸存下来,被虞家夫妻抱养了去。虞韶九最擅长的公孙氏剑器舞就是最好的证明。后来的杭州之行同虞家夫妇的相识,也是她刻意安排的,就是为了今日的相认。不过此事公孙盈略去了不说,免得徒生嫌隙。
“难怪……”听完盈二娘的自述,云七娘叹了口气,难怪,盈二娘同幽娘面容多有相像之处,幽娘若是未曾逝去,十几年后,也该是这模样。
“小九郎是我阿姊的孩子吧?”未等云七娘消化完这个事实,盈二娘接着扔出一个重磅炸弹,炸得云七娘昏头转向。
“二娘何出此言?”虽然这是八/九不离十的事实,但是任谁养了十几年的娃,一遭遇到那真正家人前来相认,心中哪会乐意?云七娘眼下便有这样的危机感,顿时老母鸡护崽子的心态发作,学起了自家郎君的无赖样,要她拿出实锤来。
盈二娘掩着唇,笑道:“云娘又不是不知,我那外甥的长相,随了我阿姊。”咳咳,只是剩下的三分,往那魅惑众生处长了,比之愈加美艳罢了。
虞九和虞三步入花厅时,见到的便是面前这番气氛有些奇怪的情形。
“小九儿,过来阿娘这。”云七娘也注意到了门边的兄弟俩,整了整心绪,同盈二娘交换了一个眼神,摇了摇头,示意她先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起此事,才唤了他上前。
“这是你盈姨,昨个不是还惦记着人家那日千秋节的舞蹈,正好让你二娘指导一番。”虽然不舍得自家养大的孩子,但是也不会阻拦他跟唯一的血亲多多相处。
“这就是人人称赞的九郎了吧,果真如玉郎君啊,七娘,你将他教的很好。”
云七娘最骄傲的就是自家小九这个贴心小棉袄了,连亲生的儿子都得靠边站,听到有人夸他,就跟夸自己一样,自然欢喜,气氛再度活跃起来。
虞韶九自己也觉得奇怪,原先还怀疑此人心怀不轨,毕竟自己同兄长如今地位不凡,但是待见到眼前之人,却是又觉得格外亲切,不自觉地想亲近。要知道,从小因为系统魅力值的原因,他对人身上的恶意感知过多,虽看上去对待家人大大咧咧,像任意揉捏的白团子一样,但是面对外人其实心防不比他阿兄低。能够让他自然而然想要亲近的,可谓凤毛麟角,虽说比起家人和几位长辈来,还不够看,但是也足够让他好奇了。于是还未相认的俩人相谈甚欢,其乐融融。
被嫌弃的虞渊在一旁坐着,静静看着,一双幽深的眼眸如深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待到将盈二娘送走,接到下人禀报,虞九去招待许久不见上门拜访的好友李约,转向练武场的虞渊却是被他阿娘叫住,去了书房。
77.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七十七
书房内,还未等云七娘开口,虞渊便单刀直入:“盈二娘,公孙氏,临颍人士,扬州乐坊坊主,至今未嫁,教坊之人多为其收养的孤女,剑舞一绝,为江南名士文人所追捧。”
“……三郎你怎么知道这些?”云娘有些错愕,她这厢还在考虑怎么把九郎这件事告诉他呢,没想到自家三郎早已将人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了。
“当年,你和阿耶下落不明,我和九郎为了找你们,利用各支行建立了覆盖甚广的情报网。”虞渊上前从书房的暗格里取出一份信笺递给阿娘,“这是调查到的东西。此人便是九郎生母的姊妹吧。”虽是疑问句,但是其实并没有多少疑问语气。
“哎,如此看来,确实是幽娘的妹妹无疑了。今日她同我说起,我怕小九儿一时半刻整理不好心绪伤身,也为了给两人一个缓冲,便同她说好,待我将此事说与小九儿,再安排两人相见。”前些年好不容易才接受喊了十几年的耶娘不是亲生的,而血亲早已惨遭毒手这个身世,现在又被告知尚有一亲人在世,大起大落,任谁也会心绪不宁。云七娘这是心疼小儿子,所以凡事都小心翼翼过了头。
“找你来,就是想着小九儿最听你的话,此事就交与你去说吧。”云七娘随手就甩了锅给大儿子,手段十分娴熟。十几年来,虞家耶娘甩锅的本事越发炉火纯青。
“情报中还有别的东西,阿娘你再看看。”
云七娘信手翻了几页,看到一处地方,有些担忧道:“二娘的乐坊这是遇上麻烦了呀,这韦司马是谁啊,实在欺人太甚,怎可强抢良家娘子,还以为贪图钱财,构陷二娘,妄图征收乐坊,据为已有!”
越看越气,短短十几列字,云七娘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末了对虞渊说道:“二娘既是小九儿的亲人,便是我们虞家的亲人,此番她遭祸患,若是能帮助一二,你二人定要相帮!这韦司马什么来路?竟然枉顾王法,如此横行霸道?老娘我平生最恨欺负弱质女流之鼠辈!”
果然江湖女侠啊,可是重点在这里吗?果然阿娘的脑子也想不来太多的阴谋诡计。虞渊默默的想。
虞家一家子,一个义薄云天的傻爹,一个女侠气质的阿娘,还有一个仙气十足看起来很精明本质傻白甜的虞九,也难为了作为全家智商担当的虞渊了。
“知道了阿娘,我去看看九郎,得防着他吃太多荔枝。”弟控狂魔的后脚跟都已经抬起来了,却再次被阿娘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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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博,你何时回来的?在外一切可安好?”虞韶九见到许久不见的好友,心下也十分欢喜。诸多原因,他平生所交友人不多,知己更是只有二三人。而幼年时在府学相识相交至今的司空文初和李在博便是最珍惜的友人,即使洛学之后,因为李约不入官场,平日亦不常相聚,但也常在书信中神交。
身为世家子,李在博是个通晓玩乐却不流于俗的人,每每有精细的,别致的吃食,玩物总忘不了他。虞韶九投桃报李,商行里的好东西,新品都会派人送一份到府上,让他一睹为先。
前面说到李在博未入官场,这在洛阳长安两京都是一个津津乐道的趣事。李在博是个放荡不羁,寄情山水,拥有高雅情趣的boy,平生有山林之致,琴道酒德词调,皆不凡,为一绝。所以即使家世显赫,任家中老母怎么求,也死活没跟“洛学三友”的其他两人一样投了仕途,卖与帝王家,反而去年收拾包袱,说走就走,到处游玩山水去了。
“回来不久,听说洛阳新开了一家酒楼,热闹得很,本来想找文初和九郎你到那叙叙旧,哪知兴冲冲到了文初家,才发现他住的府邸早已有了新的屋主,这不立马就来找你打听情况,文初他是去了何处?我前不久才收到他的书信,并未听他说起有远行的打算。”
房价问题不是现代人才有的烦恼,在大唐两京,长安和洛阳的房价也是居高不下,作为一名初入官场两年、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公务员司空曙显然是买不起洛阳城的房子的,(为他摸一把辛酸泪),所以司空曙婉拒了两位好友的居住邀请,这几年都是租着洛水周围一处曾住过数位名士的宅子当做居所。
虞九见好友坚持,也随他去了,他向来无干涉他人生活的喜好。但是李约却不然,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嘛,李约也是暂住洛阳,郑王府在长安,不过他财大气粗地买了一座三进带花园的府邸。不过买了之后,愣是没暖几天房,整天往司空曙那跑,夜宿也是家常便饭的事,那地方都快成李约的家了,后来更是包袱款款、堂而皇之就住了进去,所以见到自己的家被人搬空了,还住了别人,可想他的内心有多惊悚了。不过,他更担心的是家里的人去哪了。
78.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七十八
于是虞渊在书房待了许久,期间还和几个幕僚商议要事,忙活到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来,问起下人才知,自家亲亲阿弟竟然在醉酒!杀气腾腾赶到待客室的虞家兄长见到的就是一只喝的东倒西歪的醉猫。
李约刚才酒过三巡便因坊门关闭缘故,起身告辞了。现在榻上周围散落着不下三坛葡萄酒的空坛,就连身边伺候的两个小厮都醉醺醺的,倒在地上,不醒人事。虞九要是现在还清醒着,可以看清楚自家阿兄山雨欲来要杀人的恐怖脸色,恐怕就不会黏糊糊地靠上前,二十早就吓得逃跑了。
可是他现在完全是一只醉鬼。见到虞渊,笑得更甜了,就跟陈年的蜜坛子洒了一样,摇摇晃晃从榻上站起来,左一脚右一脚深深浅浅朝他扑去,仰着头,嘴角甜腻得让人看了牙疼。
“阿兄,你来啦~”扑面而来的酒香混着这人身上特有的香气,未沾一滴酒水的虞渊觉得自己好像也有了些醉意。面色酡红,容色更艳,醉酒后,宛若摄人心魄妖精的少年郎见到来人满心欢喜,波光流转的猫眼眼底只有眼前人,扒着虞渊,一派娇憨可人模样,让人再如何也不忍责骂了他,更别说是自幼宠他入骨的虞渊。
虞渊应了他一声,小惩地捏了捏他的鼻尖,便将人打横抱起,运起轻功悄无声息往二人住的的院落里去。完全没理地上醉成一坨烂泥的阿书阿墨。
附近的暗卫眼神交流。
暗卫一:要不要把地上这两人叫醒?睡在地上,明早起来准难受。
暗卫二:要叫你去,没看见主子刚才飞他们两个的眼刀啊?
暗卫三:就是就是!没能拉得住九郎君喝酒,竟然还跟着喝上了,简直找死。
众暗卫:……点蜡。
不过三息功夫,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阿郎。”看管院落的下人是个有些拳脚功夫的武夫,听到动静,问候了一声,看见他怀里的人,又担忧道:“九郎君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需不需要小的去请孙大夫过来?”武夫心里头可担忧了,这可是他们小老百姓心中的仙人,因为他,不知多少百姓生活得以温饱,日子有了着落,可是仙人现在是肉体凡胎,若是染上了疾病可不得了啊!
“无碍。”虞渊忙着照看怀里的人,许是本能感觉到在外头,虞九很安静,窝成一团,仿佛睡着了一般乖巧。虞渊只打发了这一句便关上了门。
都被抱着了,一点都不无碍好吗?可怜的武夫担心的一宿没睡。
虞渊将怀里因为姿势不舒服闹脾气的人轻放在榻上,抚摸着他因为醉酒滚烫的脸颊和好像委屈地嘟起的嘴,轻轻地笑了一声。
可能是因为感觉到了熟悉的地方,小醉鬼又开始闹腾了。捏着虞渊的衣角,仰着头,兀自笑得百花失色,“你……额……你长得真好看,跟我……阿兄一样,可好看,唔,你知道我阿兄吗?他可厉害了,会耍剑,抡大刀,还会飞!”边说纤纤长指边像醉酒郎调戏良家小娘子一样在虞渊身上滑动,可惜因为被调戏的人长得人高马大,还临危不乱,柳下惠附体!醉酒郎反而太过国色天香,让场面看起来有点倒过来――良家小娘子调戏老实郎君大戏开场。
那双白嫩的柔荑在胸前划呀划,不知在画什么绝世名画,专心地很,触感却犹如在人心口挠痒痒的猫爪一样,虞柳下惠渊一双眸子暗色涌动,却依然岿然不动,为他脱去衣裳,擦去汗湿的身子,换上干净的亵衣。
“还有,阿兄的这里最厉害了!”突然一招猴子偷桃得逞的虞九顶着一张狐狸精的脸,无辜的望。
猝不及防毫无防备的虞渊:……让阿兄的小妖精满意,是为兄的荣幸。
79.大唐宝宝成长日记七十九
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闭上眼眼底都是湿润的,“樊郎,是不是我们做错了……”
同样得知了此事的虞樊也未曾入睡,但他想得更加开阔(忽略他隔天早晨将大儿子暴打一顿外),看到自责的妻子,只能侧身抱住她安慰:“其实七娘,像九郎所说的,换个角度思考,论容貌,咳咳,这洛阳有哪家小娘子配得上小九,论才华,那些深闺小女也自然是无法同小九在言语上有共通之处,再说,九郎从小可是被我们所有人娇养长大的,又体弱多病,哪家的小娘子不是需要被人娇宠的,哪会照顾他啊。这小九娶妻啊那就是遭罪。三郎就不一样了,九郎从小就是他养大的,你我也皆心知肚明,二人毫无血缘,将来你我百年之后,他俩互相扶持,定是能将日子过好。再不济,你将当是你大儿子高攀上了好友家的小娘子就得了。”
前面的话虽是歪理,但是细细一琢磨还是有几分道理在的,但后面却是越说越没形了,云七娘揪他的耳朵,“有你这么当阿耶的说自己儿子的吗?”不过揪完又忍不住赞同他的话,“不过我们家三郎确实是踩了狗屎运了呀,九郎这么好的孩子,除了是个小郎君,哪哪都是顶好,他一个跟你一样的大老粗,耍刀枪的,何德何能入了我家小仙君九郎的眼,这个不孝子!”
虞樊:“有你这样做娘的说自己儿子的吗?”
云七娘:“……睡觉!”
不同人有不同的酒品,有些人大醉之后隔天就把昨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把自己撇的那叫一个干脆,然而有些人则是往事历历在目,不堪回首!很不幸,虞九就是后者。
一早醒来,头昏脑涨,浑身无力的小九郎咬着锦被不敢直视昨夜的自己:嘤嘤嘤!几岁的人喝醉酒竟然还哭唧唧!竟然还主动求抱抱求亲亲……昨天那个磨人的小妖精一定不是我!
这个打击太过严重以至于虞渊将公孙盈的事情告诉他时,他的反应倒是比所有人预料的都要来得镇定。
公孙盈第二次做客虞家时,便询问了刚刚相认的外甥虞韶九要不要认祖归宗,这样一来也算是延续了阿姊一脉的血缘。虞韶九思虑再三,点头了。不过姓氏倒是没改了,只是拜了祖宗,入了族谱。
沈长楚当年其实在洛阳城里也算是说得上名号的才子,时人言有魏晋风流名士之风,进了洛学,还参加了科举,遗憾落第之后却是跌破所有人眼球,投了商道,时人皆为之可惜,也因此,之前的好友知己皆离他而去,以之为耻,最后沈家惨遭灭门,沈长楚这个名字十几年来也渐渐消失在世人口中,甚至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此事。
虞韶九如今可谓是大唐的名人,是以虞家九郎的身世一传出来,便成为了当年大唐老百姓们最津津乐道的一件八卦,愣是在大街小巷,酒楼茶馆风靡了半年之久,养活了一大批说书的人。而虞韶九这个八卦的主角每每出行必定“堵车”,不得已,除了上朝,他只能沦落为家里蹲,生蘑菇。
洛阳城被虞家九郎的身世闹得沸沸扬扬,这年冬天第一场雪过后的早朝却是连响惊雷,三皇子忠王因包庇其岳家韦氏在扬州大肆揽财,任其暗地里克扣朝廷税收,欺压乡里,圣上震怒,命其在十六王宅闭门思过,撤了他的职务。
是日,御史中丞李林甫被人告发有谋逆之疑,称其大逆不道欲拥护寿王为尊。虽然没有如山铁证,但他与如今失宠的惠妃过往来往密切却是被宫人泄露,是以,李中丞虽然在朝堂上做出了欲以死明志的举动,此后也为圣上不喜,遭了贬谪。
洛阳城长厦门,大雪初霁,青石板路上,马车车轮轱辘转。
“乐坊之事,多谢。”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公孙盈知道乐坊是多亏了眼前二人才得以保全。虽然她入京本就存了这份心思,毕竟坊里几百人系于她一人,比起素未相识的外甥,自是乐坊之事更为重要。然而相处之后,公孙盈却是真心喜爱这个阿姊唯一留下的孩子,因为先前利用之事,所以即使是知道了他跟虞家三郎之事,也没有了立场反对,唯有满心的愧疚和疼爱。
80.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八十
开元二十七年十二月底,一日深夜,床榻上酣梦的虞九被许久未出现的系统唤醒。
【系统:叮!恭喜亲爱的宿主终于十九岁啦~】
虞九刚刚转醒,还有些迷糊,只穿着一件小巧的白色亵衣,不经意敞开来可窥得昨夜雨疏风骤留下的销魂色,半个身子都趴在虞渊胸膛上,被紧紧地搂在怀里,此时猫儿似的蹭了蹭那人,问了旁边自自己醒来后也睁开眼的阿兄,方知明日便是自己的生辰。
虞府练武场的桃花开了一岁又一年,樱桃红了一季又一轮,转眼间,十九年已过。
虞渊将被怀里人挣开的锦被再次给他裹严实了,有些冰凉的脚丫则是用手捂着,调动内力驱寒,末了低下头亲亲怕冷,缩成一团扒着自己的人。十九年前,自己从雪地里抱回来的襁褓婴孩,养着养着,便一起长大了。
虞九也有几分感慨,十九载的朝夕相处、悉心教导,系统童童已经陪伴了自己这么长时间了。即使它声称自己只是未来星际人类创造出来的人工智能,但是在虞九心里,却是一直将他当做除了阿兄以外最亲爱的家人来看的。不知为何,此时听到系统的话,虞九心里有些惶惶不安。他的直觉一向很准,系统接下来说的话果然也验证了他的心绪不宁。
【系统:距离宿主你的成年礼还有一年时间,按照星际联邦相关法则以及爱婴宝本公司的服务宗旨,待您年满二十周岁通过成年试炼后,保姆系统将不再为您提供服务。在接下来的一年,请宿主做好准备,参与系统的成年礼试炼。】
虞九听到自小一起陪伴长大的小伙伴系统要离开,自然是不舍得很,但是他已经不再是小时候要不到糖吃就找兄长哭的小孩了,他也知道,系统不可能一辈子陪着自己,它已经尽它所能,教会了自己无数珍贵的知识,这些东西哪个放出去都是让人争得头破血流的存在,或许连当今的皇帝都抵挡不住诱惑,甚至正是因为系统,自己和兄长才能提前知晓未来,早作准备。
自己如今得来的名声和成就,除了每日不敢忘的勤耕不辍和自身天分外,毋庸置疑也是因为有了系统亦师亦友的教导。正是因为深知这一点,所以无论世人如何夸赞,无论多大的荣华恩宠,他都可以淡然以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傲慢。
如今系统要离开,虽是意料之外,但也在常理之中。世上无不散的宴席,即使是再交好的友人,也不可能一世陪伴,虞九收拾好心情,便开始对即将到来的试炼严阵以待。原本看到爱人郁郁寡欢多日,还想着想办法让系统多留些时日的虞弟控见此,也总算放下了心,转而研究起如何让自家阿弟通过试炼。
一年后。
凉州返长安途中,北方天际星野辽阔,远离大军驻扎帐营,无人的高地处,一枚发光紫玉郝然悬浮于半空之中,在暗夜里,犹如萤火一般,熠熠生辉。虞韶九和虞渊执手,望向那紫玉。
【系统:叮!恭喜宿主继完成舞艺、女红、箜篌、琴艺、读书郎的学业考核后,成功通过主线任务――名动天下试炼。】
作为使者赴凉州与吐蕃王族谈判,达成“凉州会盟”,将吐蕃纳入版图便是虞韶九的成年试炼任务,幸而,终究不辱使命。因为在试炼中,系统不再提供任何外援,所以在朝堂上据理力争,拒绝吐蕃的和解,坚决化道治之,提出区域自治的种种决策,都是虞九在兄长的帮助下,结合系统所教导的内容,深思熟虑后提出的。而这场震惊海内外、彻底降服吐蕃的会盟,也使得虞家九郎这个名号不仅真正响彻四方国境之内,也远飘海外诸国。如今时人即便不知大唐的皇帝是何许人也,也不会不晓虞家九郎是哪位。
系统这段时间接收魅力值接到手软,当名望达到一个顶峰后,名动天下的主线任务也自然而然完成了。而系统,也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系统:宿主所剩魅力值可用于兑换物品或书卷,请选择物品进行兑换。】
草原上的风呼呼作响,离别在即,还有几个月便成年的小郎君眼眶微微泛红,却倔强得不肯落泪。小郎君只是瘪着嘴,往后靠在兄长胸膛上,一双星目在暗夜中光芒闪动,盯着半空中即将离去的小伙伴,眼珠子一眨不眨,闻言,微带鼻音道:“不用了,你不是要回去你原来的时空寻找下一位宿主吗?时空位点的寻找和穿梭一定需要耗费很多能量,剩下的能量你用在自己身上吧。我什么都不缺。”
魅力值也就是能量,虞九早已知道系统的来历,也知晓它当初之所以会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选中自己作为宿主,除了遵循出厂服务准则外,有很大部分原因便是为了获取能量好回到原有的时空继续服务。这是系统的程序设定,无法更改。
【系统:谢谢宿主~虽然如此,但请务必收下作为保姆系统的成年礼物。每一位保姆系统在教导任务完成后,都会为自己的宿主准备一份成年礼物,您是编号x-2333的第一位宿主,很荣幸教导陪伴宿主成长,这枚芥子空间可以储藏进一百立方米的物品,宿主居家旅行咳咳……成年礼便放置其中。】
芒光一闪,漂浮于半空中的芥子空间便幻化作一枚墨紫圆润耳坠,点缀于月下璧人白玉耳垂上,妥妥帖帖,无半分不适,更添几分无暇的魅色。
“哼,你走了,以后就没有人老是嫌弃我蠢,拿着小皮鞭追着我读书,一言不合就考试,考不好就倒扣我魅力值了,还帮兄长盯着限制我吃甜食了……”小郎君声音幽怨地很,想来必定十分伤心,只听他有些抽噎地问,“童童,我就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美人就是美人,伤心时即便不落泪也让旁人揪心得很,恨不能将世上最好的珍宝都置于眼前,只求他展颜一笑,这不,不止虞渊眉头紧皱,就连没有人类情感的保姆系统的数据库也闪过一系列乱码。
只听他带着几分期许,小心翼翼问道:“你告诉我,我将来还有机会长成我阿兄这样的吗?”无论走到哪,都被人叫做美人的虞家九郎君显然受够了自己男生女相的容貌。他满心满眼崇拜的都是自家阿兄身高一米九,气势两米八的威武。
【系统:……】
虞渊:……
虞渊抬头望天,今夜月色极佳。
【系统:切记,宿主从系统中获取的知识若是用于毁灭苍生、无故掠夺他人性命之举,将被剥夺记忆,施以重罚。请宿主妥善运用,以成大道,珍重。】
半夜,夜里看守的士兵们忽然发现,北方天际有流火闪现。
棋布星陈,星象紊乱,苍穹之下,流星划过,消逝天际。
此后余生,不复相见。
再见了,童童。一路平安,以后有了新的宿主,不要忘了我啊。
――――――――――――――――
天色还暗着,长安城坊里的大门却早已打开,街道上兔儿灯灯光葳蕤,路上行人稀少,只不时有上朝官员华贵的驷轮韶车驶过,间或夹杂着两个轮子骑车匆匆的早起小商贩,远处雄伟壮丽的宫殿犹如暗夜里蛰伏的雄狮,沐浴在一片辉煌的灯火中,盛世泱泱的气派无需任何丝绸珠宝显摆,便自然而然由此流淌。难怪前年吐蕃来降的使前往长安觐见时,一路莫不瞠目结舌,无不赞叹推崇,仅仅一座城,便足以震天下,统四邦,让所有外来朝拜的使者臣服。
近几年,虞氏商行的兔儿灯已经借着商路和新发现的海路远销域外,成为外邦人来唐必败的特产,要知道,这东西回到国内转手一买,一趟路费就出来了。
城门前,车马云集。因为宫城内除了皇帝的御驾,不准有其他车马入内,所以上朝的官员车驾都在这停了下来。说起来,这禁令原本是只针对马车的条令,后来偶有起晚了或是偷懒的官员骑着韶车赶早朝开了先河后,便引起无数臣子效仿。从宫门口到大明宫内长长的一段路,对于年迈的老臣们来说是个甜蜜而沉重的负担。因着这事,吃饱了没事干就爱找茬的御史们纷纷上奏,言其有失天家威严,圣上一听,哎,有理!后来便索性连韶车也给禁了,为着这事,那些个御史们没少被人暗地里问候为“长舌妇”。
下车的官员们三三俩俩躬身问好,有些平日里要好的便凑到一起相携往宫墙内走。
宋侍郎是刚从外地调回京城的官员,回来的时候逢着沐休,今儿个是头天上早朝。他笑着同同僚们寒暄,眼神不经意往旁边瞅。看着这些会自己动的车子忒稀奇,心里暗暗羡慕的紧。
这应该是虞氏商行刚出的车型,他在外当官的时候当时也买了一辆韶车,还是商行亲自送的请帖,宝贝得恨不得每天骑着它到处炫耀。但地方上还没见过这样,虽然也长着四个轮子,却是会自动驾驶,显然这是只在京城才能见到的好东西啊。
一身深色绯衣官服的宋侍郎心里盘算着回去打听打听谁家有门路,也好给自家定做一辆,这些好东西产量不多,多少王侯世家排队等着定制,没有人介绍,管你是三品以上官员还是丞相,依着虞氏如今在朝中的地位,还真不一定就做你的生意。这初来驾到,总得买些东西充当门面,也好跟同僚们有点共同语言不是?从一介地方官员做起,直到入朝为官的宋侍郎深谙官场之道。心里琢磨着败家,跟旁边的人聊天便有些心不在焉,索性旁边的大臣也貌似还没睡醒,耷拉着眼皮,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朝廷大事,借着宫墙上安装的兔儿灯灯火,一众人等慢慢往宫内走。
驾――吁――
忽而,马蹄和车轮在石板路上急急碾压过的声音一同响起,由远及近破空而来,周围有片刻的嘈杂声。等宋侍郎回过神来,就见周围的同僚都纷纷停下往后头看去,心底一阵疑惑,莫非是哪位王爷或是殿下驾临,要不周围人怎么这等阵仗?他初来乍到,对京城里的大人物大都不识,遂也随众人一同停下脚步,抬眼望去,想着找机会混个脸熟。
81.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八一
众人只觉瞬息而过,风驰而来的烈焰马驹嘶鸣而起,马上一着玄衣盔甲,墨发高竖的武将跳马而下,尚未近前,一股血煞气息便扑面而来。
来人是当朝大将军――虞容与。曾有朝臣闲聊时暗中道,虞将军的这一表字却是取反了。这话虽多戏谑殷羡之意,但确实不假。虞渊执掌京城护卫左右羽林军,自吐蕃收复以来,又领河西节度使、幽州节度使。
无论京城还是边境重镇,皆乃手握重兵实权之人。更为人所忌惮的是,朝堂上陛下对其与其弟宠信非常。虞氏一门已成为长安城中新贵,一将一侯,虽不至于权倾朝野,但人人攀附却是毋庸置疑。
“恭迎虞将军回京!”
“将军久别无恙!”
“虞将军收服吐蕃,居功甚伟,此番回京,陛下定然又有重赏了!”
众人纷纷上前问候。几年来,虞渊数度征战沙场,打击契丹与诸宵小,收服吐蕃,用兵如神,手段狠辣,治军严整,时人称其神勇,犹如卫国公再世(卫国公:李靖),大军未至,其名号便令周边小国闻风丧胆。血海尸山里沉淀的煞气和凶名,可止长安城内众小儿夜啼。
面对众臣或真心或曲意的恭维祝贺,虞渊通通以抱拳回礼,有礼回之。转过身去,马蹄儿哒哒响,他的身后,一辆鸦青色的车子也缓缓在宫门前停下,车帷上朴实无华的家徽率先迎面而来。
未等小厮放下车凳,伴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掩面轻咳,一只白瘦细弱可见青筋的手便撩开了帘子。众人便见刚才还站在原地的虞大将军大跨步上前,走动间玄甲和长剑轻碰发出铿锵声,竟是屈尊降位,小心翼翼,搀扶来人下车。
打眼一看,来人又是一位名动长安城的一等风流人物。
长安城家喻户晓,时年二十又一,取表字摇光的虞家九郎时任鸿胪寺卿、兼礼部侍郎,同样深受帝王信赖。其风流身段、才名为洛京两地百姓津津乐道,民间甚至言之凿凿其为转世仙人。因着这一缘故,年迈而日益渴求道家长生之道的帝王对其颇存了几分礼让之心。
原本想混脸熟的宋侍郎被众人挤着,无奈站在了那人群的偏僻处,无奈,暗中踮脚,抬眼望去,却是恰好撞见这一幕。
雪絮轻扬,恰有一枚落在来人脸上,天地间一片白茫,来人却仿佛融于白絮,以霜雪为肌、铸寒玉成骨。忽而一抿,便犹如漫天白雪皑皑中悄然绽放的红梅,只这一抹颜色,便恍如丹青点睛,落下满世界的春色。
“侍郎……宋侍郎……”
“……嗯?哦!郝侍郎何事?”
“你愣在这作甚?天色不早了,还是快些赶路上朝吧,若是迟了,恐圣上怪罪。”旁边的同僚轻推了宋侍郎一番,也是好心好意,看他愣愣望向众人远去的方向不知所然,方才提醒他。
“多谢郝侍郎!在下方才因着一些事恍神了,时候确实不早了,你我一同走吧。”宋侍郎咧咧嘴,摸了一把大胡子,又斜眼瞅了瞅远处那鸦青色的韶车,边走边打听道:“郝侍郎,某近日才进京面圣。方才那车上下来之人便是虞家九郎吧,果真‘生于瑾瑜,长于蓬莱,绝妙仙人,唯我九郎’啊,卢大山人诚不欺某。“
说到这卢大山人,还跟虞韶九有着莫大的关系。自号卢大山人,本名卢灵甄的洛阳才子,以撰写志怪游记、名人日常为时人所闻,长居长安洛阳畅销书书生排行榜榜首。卢灵甄是虞韶九在洛阳府学的同窗,虽是世家子弟,但为人跳脱荒诞,文不成武不就,偏好写书,他最出名的记闻便是关于虞家九郎的趣事。
“宋侍郎久未在京中,未曾见过小侯爷。那方才下车之人确实便是小侯爷。他一岁识千字文,三岁发明韶车,七岁出口成章……二十出使吐蕃,力战群雄……”举家久居长安的郝侍郎耳濡目染,对这些信口拈来。
天色将明,宫墙之中,众人步履匆匆。
礼部李尚书的老脸上笑纹叠出了数道褶子,昏黄的天色也掩不住他的红光满面。“尚书大人缘何如此欢喜?说出来,也让某沾沾喜气。”一好友谑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昨个夜里收到大郎一家从颍州来的快马书信,老夫家中又添新丁了哈哈哈哈哈。他们一家虽远在益州,老夫的乖孙不得见,但今日下朝后,老夫会在府中设下酒宴以示庆祝,到时候各位同僚还请捧场啊!”
大唐的文臣自成一股清流,比之前朝,豪迈不似文人,这是延绵自唐初男女老少全民尚武的风气,像这种喜事临门,文臣们甩开膀子豪迈饮酒的相邀聚会并不少见。
众人听了皆道喜,且俱表示到时一定捧场,喝光李公府里的酒。大笑的李公也就是当朝礼部尚书,他家大郎自几年前娶了洛京有名的杨家玉娘之后,次年便考取功名通过吏试,洞房花烛,金榜题名,人生三大喜事之二已经被他完成后,他竟然自请下派到了地方也就是颖州下属当个地方官。一般而言,若是没有卓越功绩,最快也得熬个几年才能入京为官,也有人终老在任上。
当年之事出来后,时人纷纷怪之,向来脾气宽和的李公更是被气到脸红脖子粗,抄起家伙,追着李家大郎跑了三圈,扬言要打断大郎的腿。但最后尘埃落定,李公的大郎一家最后还是搬离了都城。谁都不知道为何李大郎放弃京中的繁华烟云,反而反其道而行,自我“放逐”到偏僻之处。不过甭管别人如何惋惜,暗地里又如何笑人痴傻,人家一家子将小日子经营的红红火火,美美满满,李家大郎的政绩考核屡获中上,杨家玉娘更是连连得子,如今已是第二胎了。李尚书家中子嗣向来不丰,也难怪李公如此喜气洋洋了。
与兄长并肩步于前头的虞韶九,自然也听到了众人的这番交谈,眼神飘忽了一下,觑了一眼左手边淡定自若一派悠闲的自家兄长,心下心虚不已。一身玄甲衣的将军仿若也心有灵犀般,一双黑眸望了过来。如古铜雕塑般的俊颜上有道细小伤疤,嘴角上扬,在远处宫城斜射而来的第一缕晨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墨色的眸子深不见底,乍看之下,无波无澜,只有亲近之人,才能看出他此刻眼中引而不发的揶揄。细弱的脖颈包裹在紫衣宽袍里,显得有些弱不胜衣的“共犯”虞九郎君终究脸皮薄,顾及在众臣眼皮底下,不好儿戏,只轻飘飘瞪了他一眼。殊不知,桃花眼硬生生将怒瞪歪曲,于是被赏了一枚美人瞪的大将军眼中笑意更深,含元殿已近在眼前,却也不再撩拨。
两人这番“交锋”显然跟杨玉娘当年之事有关。咳,说到底,其实还是虞家两兄弟他们造的孽啊!在最开始的一段时日内,虞九他们一行人身在暗处,还未同寿王等人翻脸、在明面上完全站在太子这边,加之寿王不知为何,(虞九脸大地表示是自己的脸占了很大因素,虞渊咬牙表示同意)对虞韶九有着奇异的好感度,所以走得近也就是顺其自然的事。
一次醉酒吐真言,寿王言语间,竟然还对已经嫁为人妻的杨家玉娘念念不忘。
天啦噜!李氏皇族的节操果然不能以常理衡之,连人.妻都不放过!原本以为搅和了寿王的婚事就可以高枕无忧的虞九大惊失色。为了不充重蹈历史覆辙,主要是信不过天家父子的节操,虞九和虞渊背地里暗搓搓搞事,设了一损计,使得那李家大郎“偶然”间得知此事,末了还添油加醋了一番。威胁到妻子和自个生命之事,那李家大郎也是个有胆量有情意的,适逢任职,便自请下放,远远避开了去,也算是盼着借着时间和山水相隔,消去寿王的念想。
因为当年之事令李尚书十分恼怒,所以这个时候听到李大郎一家的消息,着实令虞九又心虚又有一种罪恶感。啧啧,果然,是道行还不够,看阿兄就完全一副事不关己与我何干高高挂起的模样。当即摒心静气,转瞬间,挂上一副正经脸。今日可有一场大戏要唱。虽然自己不用上场,也得时刻备战。
82.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八二
前几日,大雪初霁,虞府。
“虞弟此物妙极!”
太子李瑛大冬天的不好好待在东宫里,反而带着小儿子,偷偷跑到了虞府里头来,此刻正对虞府里新鲜的暖炕啧啧惊奇。一身竹青色常服外罩狐皮披风的虞韶九在府中梅园里接待。榻床底下烧着暖炕,怀里抱着手炉,虞家九郎一张脸被暖意熏的越发昳丽,整个人看起来就很暖和。
“殿下喜欢便好。”
园外梅花枝头染霜雪,白中点红,好看的紧。
看完了新鲜玩意,吃完了糕点。小皇孙在雪地里指挥下人堆雪人。两个大人含笑在亭子里看着他。
“唉,还是虞弟这儿舒服啊,朝上三弟风头正劲,寡人这几日耳边总是没个清净,这不就躲到这来了,听闻司空郎君近日已被召回京师了,寡人慕名已久,九郎可得引荐一二。”
“这是自然,文初也早已有觐见之意。殿下来的正是时候,臣这倒是有一事愁眉不展,还得请殿下帮忙。”虞九郎眉间微蹙,似有难题。
“虞弟何事,快快讲来,寡人绝无推辞。”李瑛对自己麾下的左右手极为看顾。
“臣几日前收到文初从幽州传来的书信……”
夜色渐浓,虞府后门处,一辆内里华丽外看却低调无华的马车在门口候着。少顷,“微服私访”的太子殿下笑意盈盈跨出门来,被仆从抱在怀里的小皇孙乐滋滋地把玩着手里刚才“漂亮大哥哥”给的绒毛手套。
李瑛对着送出来的来人说到:“天冷,虞弟体弱,还是快快进屋莫再相送了。那叫暖炕的东西着实是个妙物,倘若叫我大唐家家户户的老百姓都能用上,那寒冬腊月便再也不难熬了。寡人瞧着虞氏的商行又可以添一门新生意了。”
“殿下心系黎民,是天下之幸。这暖炕不过是微臣为体寒之疾,贪图暖热而一时兴起之物罢了。若是殿下不提,微臣还未思及此。此暖炕工艺也不算复杂,所费尚可,老百姓可自行筑造,此物理当传之于民,臣不敢妄自牟利。”
“哈哈哈哈,虞弟檀越心肠,寡人得虞九郎,犹如汉高祖之萧何,太宗获房公(房玄龄)也。”
与此同时,皇城东第十三街永福坊“十三王宅”,却是杯觥交错,,鼓乐齐鸣,歌舞升平.
打眼望去,左右下属多是左拥右抱,喝得红光满面,醉眼迷蒙,唯有首座上的三皇子怀里虽然揽着小娇娘,但是还算清醒自制。
一位明显喝高了的下臣上前道:“殿下,那帮蛮夷胡将真是贪得无厌,殿下看得起他们,要收他们为麾下,竟然还敢要求升官进爵,简直是荒谬!”
“罢了,左右不过几句美言,看在他们进贡的份上,本王日后还得用着他们,也不碍事。你在京里再挑一些美姬给他们送去,就说是本王的赏赐。”
“诺。殿下就是太过仁厚了,我看比之当今太子,也无丝毫逊色。”看得了主子的眼,下属继续捧着自家主子,有些得意忘形地大放厥词。
“爱卿慎言。比起太子,本王还有很多要学的。”虽是如此,但眼底满是志在必得。三皇子因生母地位低微,生性懦弱,未发迹前在各皇子之中存在感极低,但到底生在帝王家,便免不了对最高位有所幻想,这种幻想在当别人将梯子递到他面前的时候达到最高。即便深知他人所图不小,但那又如何?
自二十八年吐蕃归顺以来,大唐王朝,四海升平,万邦来朝,端的是盛世之景。然则,外乱平定,内忧却时有,朝堂之上越发不得安宁。虞渊的铁骑踏平了意图来犯的邻邦,外乱基本无碍,但这人呐,就是吃饱了撑的,安平了便越发有心思琢磨别的。
圣人李隆基日渐衰老,无心政事,众臣心底皆有所觉。人人心底都有一把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一个个心里的小人都在念叨:哎呀,这可是争权夺位的好时机啊!仗着天下太平,外乱平定,有些人便伺机搅风搅雨,不得安宁。
由于诬陷迫害太子谋反不成的武惠妃一干势力如今早已被打压得不成气候,当年武惠妃被刚刚入宫的窦昭仪摆了一道,彻底被皇帝厌弃。当年武氏的谋臣李林甫如今的李相,欲同当时明面上还未站队却如日中天的虞家结为姻亲,成为一条船上的蚱蚂,助寿王重得圣宠。
他的主意打得好。你看,虞家刚刚势起,虽然看似深受圣上重用,但到底根基不稳,在朝中没有人脉,势单力薄,与当时位居要职,出生皇亲国戚,乃名门望族的李家联姻,怎么看都是一笔双赢的买卖,却不料落花有意,流水却无情,还因此惹恼了虞大将军,一手算盘不仅落了空,暗地里还被算计了回去,日渐落了圣心。
不过虽是如此,能在既定的未来权倾朝野、权利滔天的一代奸相却不是那么容易便被打压的。这不,这几日来,回京述职的虞渊便收到暗卫来报,前寿王忠实拥趸的李相近几月来,与三皇子即忠王的幕僚们私下里接触频繁。看来,惯会审时度势的李相在太子这里碰壁后,已经另有了选择。
说回今儿个的早朝,今日的也是如同西市赶集般热闹。含元殿内,百官面前,太子和三皇子忠王各自而立,寿王因其母为圣上所恶,已久不为允许参政,在寿王府养了数十美姬和梨园伎子,终日作乐。朝中的局势于是呈现出分别以太子和忠王为首的两派势力各自为政,泾渭分明。虽是群雄逐鹿,但几年里,当朝太子殿下显然颇得圣宠,地位稳如磐石,忠王一脉被压制地毫无喘息之力。
“三弟昨夜睡得可好?”开口的是太子。
“劳烦皇兄挂念,昨夜夜半殿外有恶犬狂吠,阿弟辗转反侧,直到今晨才堪堪入眠。是以实在是睡不得好觉啊。”身着亲王服的三皇子身形瘦弱,可能真的是昨夜不得安睡以致于今日青影沉沉,面上却是笑得亲昵又得意,左边后头站着的虞九瞧着他有几分渗人,赶紧不动声色的转了头,看前面威风堂堂、君子端庄的兄长大人洗洗眼。
“哦,却是巧了。昨夜寡人也夜不能寐,不过是窗外喜鹊无端叫唤。“太子爽朗笑道,身旁的人便纷纷言喜鹊报喜,殿下近日恐有喜。
三皇子也笑着应付了一声,眼底的青影却仿佛更深了几分。虽仍是笑着的,但周围的下属都暗自绷紧了脑袋,估摸着自家主子是又落了下风。
高位上,赭黄袍的帝王斜斜跨坐,鬓发昏白,肤色蜡黄却从中透出淡淡的红,乃酒色过度之相。
“上朝——”
众位大臣照例对如今的太平盛世进行了一番赞美,然后便是捡着好听的给上位的人听,满口“天下无事”,一溜地歌颂圣上的治国有方、当享万世功绩。太子党顺便吹一波自家主子,三皇子党则同样不甘示弱。
不过,他们当中显然出了一个叛徒。就在堂上你吹我捧,一派君臣其乐融融,眼看就可以宣布无事退朝了。一直不动声色的虞渊看了一眼众武将中的曹达——前虞家影卫头头。曹将军会意,即出列,执笏高声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哦?曹爱卿所为何事?”
“回陛下,现如今边关虽定,但小人作怪!臣要弹劾朝中派遣的采访使收受平卢边关等守疆胡将重礼贿赂,替其掩盖谋略失误,谎报军功之事!”
掷地有声的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哄的一声将原本的太平画面炸碎。原本斜倚在龙椅上的圣上脸一下子黑了,而阶下的三皇子李亨却是脸色一白,睁大了双眼,随着曹达口中所述证据的叠加而冷汗连连。
“此番东行,承蒙得幽州司空刺史鼎力相助,臣手中已掌有平卢一案种种罪证。还请陛下圣裁!”
踏着尾音,白须华发的宰相张公立即出言道:“陛下!胡将作乱,结党营私,私藏军饷,谎报军功,似今日这般朝中所派使臣、中官纷纷为其所贿赂,在陛下跟前屡进谗言之事绝不可以轻易姑息!陛下,若此风不灭,任其滋长,长此以往,蔓延边境,我大唐疆土将为胡将所祸,臣民将为胡人所害啊!”说到激动处,似要昏厥过去。
“这就是诸卿所谓的天下无事?!三皇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话音刚落,三皇子脸色惨白。众所周知,此次派遣使臣前往各州府监察恰是三皇子接下的差事。因为这份差事,三皇子一党在朝中近些日子可谓是腰板挺得直直,到处拉拢人脉,一池子水被彻底搅浑。
几年内,大唐边境战事频繁,圣上受亲信劝说,采取以胡治胡,尤其重用胡将,边境胡将因此成为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三皇子朝中势力为太子压制,便另辟蹊径,图谋起这股势力的支持。此番便是由于几位边将私劫军饷和谎报军功,三皇子为笼络边将,收受贿赂,为其掩盖罪行,却不料被抓了个人赃并获。
早已有中官将罪证呈于圣前,不仅是最高位那位黑沉着脸色,一时之间,无论是假戏还是真做,殿上群臣一片哗然。
啪!卷宗被狠狠扔到殿下,刚好落到三皇子脚下。
“皇儿便是这般办事的?莫非是朕这个皇帝已经头昏眼花到可以肆意糊弄了!”
83.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八三
随着卷轴的沉沉掷地声,殿内鸦雀无声。朝廷派遣到各地考察官员的监察使原本是捞油水且培养地方势力的美差。毕竟,天高皇帝远,政绩品德全凭这些钦差的一张嘴,没有人想得罪一张嘴可以定生死富贵的监察使。
这份差事的安排还颇费了一番周折。正得圣宠的太子自然是圣人心中所属首选,但是三皇子一派的几位重臣进言,又有李林甫在期间周旋,巧言善语,所以这肥差最后落在了三皇子身上。而这收受贿赂,本是官场潜规则,只要不太过分,不被捅到御前,又或者圣上心情好不计较,这种大家心知肚明也就皇帝还被蒙在鼓里的事情也是不碍事的。况且三皇子安排的臣下做事也足够谨慎隐秘,没想到,还是阴沟里翻了船。虞九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好友点了三十二个赞。
但前提是圣上不计较。显然,今天高位上的人心情不是很好。
高位的皇帝又脸黑低沉地点出了几个大臣的名字,这些都是卷轴上提到的收受最多贿赂的户部大臣们,几位平日里呼风唤雨、腰缠万贯以致于肥肠xx的大臣早已在证据呈上时便汗如雨下,此时听到自己的名字更是两股战战,应声跪下,口呼冤枉。
三皇子脸色惨白,也双膝跪地。纵然心底疑惑,但心知此事已无回转之地,为今之计便是尽早将自己从这趟泥水中摘出来,他心下转的快,口中也喊道:“陛下息怒!陛下圣明,孩儿绝无半分糊弄之心,今日也是头次听闻此事,孩儿也倍感震惊。此番是孩儿御下不严,尚且听信小人之言,使父皇受到蒙蔽,孩儿请父皇责罚。“
先前说过,三皇子由于母卑自身又不显眼,本性懦弱,且谨小慎微,此次一番计划也只是暗中下令,其余全部部署皆是通过臣下之受,并未留下明显的财务往来踪迹。只要自己私下里结党营私的事情不被发现,大业可再谋。
但是既然能被他看重且安排这等重要任务的人,必定是自己的亲信,这些人手中皆有实权,都是拥护三皇子上位的中坚力量,如今放弃他们自保,也就相当于砍断了他的左右臂膀,还从他身上狠狠挖了一大块好肉,估计好几年内都缓不过来,这怎能不叫他心痛。埋头跪在地上的三皇子李亨在无人看到的角度,脸色极尽扭曲,眼眶凸起,眼神渐渐陷入疯狂。
――既然尔等存心与本王为敌,那便休怪本王鱼死网破!
三皇子未曾得知的是,随着边境胡将作奸犯科罪证呈上去的还有他亲信同边境大将私下里来往密切的消息,这才是让圣上震怒的最大缘由。坐在最高位,活到老了,最忌讳的就是:皇子结党营私。
但毕竟是天家父子,是臣也是子。所以尽管朝堂之上,圣人大怒。但此事最终以彻查边境胡将,降职的降职,户部涉案官员没收家产,依法判处流放、处斩等落幕。三皇子李亨则只是罚俸禄三年,且闭门思过三个月以治御下不严之责。
然而圣上自以为的难得的仁慈,却是让三皇子差点吐血,这几乎斩了他一大半的势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多。
“哗啦哗啦!”忠王府内,书房,笔墨纸砚散落一地。刚下朝的人连朝服都未换,坐在榻前,怒发冲冠,指着他前面的一干人怒骂。
“尔等便是这样办事的?全是饭桶!饭桶!如今,本王在陛下那里还有何处可取!往后如何立足?!本王要你们何用!”说完又阴测测道:“哈!太子殿下真是好手段,真是我的好二哥啊!”
“如今式微,尔等可有计策解围?!”
一脸老褶,身材瘦弱,立于忠王身侧最近,此刻神色尚显轻松的一位幕僚突然说道:“殿下,洛京的骊山行宫修葺已成,臣闻陛下三月将幸洛与虞妃观赏牡丹。届时当属太子监国,殿下若再不力挽狂澜,恐事已难变”,幕僚顿了一顿,“安危之计,决在今岁!”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顿,惊异地看着幕僚,忠王则是打碎了一个手边的杯子,神色怔怔,继而榻下的大臣们也像是决定了什么,纷纷请道:“殿下,臣等为殿下鞠躬尽瘁,虽无功劳,但有苦劳,殿下救吾等!臣等愿誓死追随殿下!”
若是不背水一战,便是死路一条。这些同样犯了事的大臣眼神狠绝。
“这……这……容本王想想。”
三皇子忠王一愣,站起身来,绕着榻几左右摇摆不定。闭上眼,朝上太子笑意盈盈的模样一闪而过,到时太子独揽大权,那自己,便是砧板鱼肉……
“安危之计,决在今岁!”乃高祖时,太子建成忌惮其弟秦王,欲杀之而除后患时说的一句话。
朝会之后,便是皇帝和近臣重臣们的小会了。刚刚盛怒的圣上已经稍稍平息,问起了江南纺织工坊的事宜。经过几年的推广,棉花在各地区的种植已经十分广泛,尤其江南。由于水力之便,此处建工坊众多,工坊里织出来的布匹经由京杭大运河、长江等河流销往全国,乃至周边诸国。但是随着纺织贸易的繁荣,新的问题也出现了。今日便有朝臣弹劾,江浙等地由于种植棉花之物,导致无人料理农事,白熊皆涌向工坊,以之为荣。尤其是开商科以来,商人于四民中地位上升,越来越多人汲汲于牟利。长此以往,必将使得农田荒芜,百姓无粮可保证温饱,国家也将无粮可征收。
新的技术或者物种的传进,总会触及到固有阶级的利益,棉花的种植,使得其他布料价格下降,佃农减少使得地主、官僚税收的减少,可想而知,棉花、纺织工坊的推广若不是有当今陛下做后盾,绝对不可能如此顺利,以致于到了现在,这些人被挡了财路的人一抓到这样的“把柄”,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扳倒虞韶九等人。
84.大唐宝宝 成长日记八四
这是可爱的防盗君,稍等~
虞九则是睡到日上三更才起床,就这会还在榻上撒娇赖着。
已经穿戴整齐,练完一套日常回来的虞渊拿着他的小衣服坐在榻上,半抱着只穿着里衣的赖床少年,像小时候一般,哄着他穿上。
“阿兄,困……”昨晚太兴奋了,闹腾睡不着,虞九郎到很晚才睡下,现在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冉冉吃完再睡可好?”
“唔……不好,我还屁股疼。”出门玩是好事,但这年代的交通工具出行速度太慢了,坐车坐的久,屁股疼,虽说有最柔软的软垫,但架不住虞九郎那一身自小被虞渊当女娃娃娇养的细嫩皮子。
虞渊知道他是在撒娇,也纵容着他,顺着他的意思,布满老茧的大手撩开衣裳,在那肉肉多、形状饱满的小屁股上安抚地揉揉。
脑袋困成浆糊的虞九郎趴在榻上,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感觉那掌心温热,力度适当,舒服极了,忍不住嘤咛了一声后,那双揉捏的大手动作却瞬间顿了会。虞九郎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什么,瞬间就从榻上蹦起来,支支吾吾,满脸通红,耳根子都烧红了,羞的。
他的裤子还没穿上呢!阿兄他……他……阿兄又在作弄自己了!虞九害羞地想。
虞渊若无其事将炸毛的人从床榻另一边抱过来,继续帮他穿衣裳。一本正经,半点看不出来他刚才有调戏人的心思。
【系统:啧啧,这撩汉吃豆腐的技术,世风日下啊~】
年方十二的少年,身姿纤细高挑。虞渊素来喜爱给阿弟穿广袖,而他的眼光也没有错,似乎再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这翩若惊鸿、一身风流的衣裳样式了。即使是童童老是损自家宿主蠢萌二货老是崩人设,没脸看,但是也承认,从小便接受的异于常人的教育,使得大唐诸公备为推崇的汉魏风骨在少年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上好的冰蓝丝绸,用银丝绣着雅致繁复的木槿花纹,一根碧绿的羊脂玉发簪将墨发松松挽起,额间天生一抹朱红莲胎记,下巴微抬,嘴角一翘,便艳丽地仿佛能摄去人的心魄。
此时站在榻上,红着脸瞪人的小模样,差点让早已忍耐许久的男人化身为狼,扑倒吃干抹净。最终,男人还是熟练地运起内力将火气压了下去,只是克制地在少年额间烙下温柔一吻。牵起他的手,走到饭桌边坐下。
坊市边上街道边上的街鼓敲击三百下后,东市大门被坊正拉开。在他身后,一瞬涌入无数拿着货物的商人和前往交易的百姓。周茽和沈聪等人早一步出发去到了市集里虞家的店铺巡查。
虞九则是慢悠悠地带着拂菻狗小小像巡视自己领土的国王一样,参观完自家宅子,又兜了一圈门外坊曲,没走多远,便回了府去了书房找一早上都在看账本的阿兄用午膳,完后兄弟俩人一同午觉。醒来后,也驱车前往了东市。
“四方珍奇,皆所积集”说的便是这长安城的东市。道路两旁整齐排列的店肆,叫卖声熙熙攘攘。来往摩肩接踵的行人中,市农工商皆有之。
虞九郎先陪着兄长去了虞家的店肆,虞渊去忙,他就在店里这里看看那里看看,顺便提点小意见。店里的二把手跟在他身后,拿着纸笔飞快地记,满脸红光,一脸狂热受宠若惊,恨不得这位祖宗多说几句,也恨不得自己多生出几只手。要知道,可不是随随便便哪家店铺都能够得到虞氏九郎的指点的,即使他们是虞家名下的产业。
虞渊虽然一直在跟管事的说话,但是眼睛的余光却一直留意着他阿弟,看到他根据店里的布置和设施提出中肯的意见,脸上带着游刃有余和胸有沟壑的淡然神情。虞渊缓缓地勾起嘴角,神色柔和地不可思议。
可怜了旁边正在战战兢兢汇报的管事,看着这笑容,就跟见了鬼似的惊悚。
处理完事情,虞渊就陪着阿弟开始逛街。洛京里的三个集市,虞九都曾去过,还不止一次。不得不说,长安城的市集比洛京的大不说,也更繁华。这也难怪,西京长安天然距离西域更近,是西域商路上的第一个“大型货物中转站”。
兄弟俩难得有闲心,走走逛逛,虞九挑了几块胡商贩卖的难得的布料皮子,打算给阿兄冬天做一身衣裳。因为备考,好久没有用针了,不知道绣花针功力有没有退化。之后又在坟典书肆里惊喜地淘到几本未见过的古书。
两人和后面几个护卫走走停停,逛地(主要是虞韶九)津津有味,殊不知,在旁人眼里,他们一行人才是入了别人眼的真正的风景,尤其是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虞家九郎。
美人嘛,大家都爱看。尤其这事跟凑热闹放在一起,更是杀伤力翻倍,这都是有例可循的,最典型的便是魏晋时期公认的美男子卫玠,有史记载,“京师人士闻其姿容,观者如堵。玠劳疾遂甚,永嘉六年卒,时年二十七,时人谓玠被看杀。”
行人渐渐朝他们这里涌来,虞韶九眼带惊奇,左右观看,毫无知觉,虞渊却是察觉到了什么,剑眉皱起,眉宇间一股煞气,煞气外放,顿时旁边几个试图挤过来的人就狠狠打了一个寒颤,停下了脚步。
往后打了个手势,虞渊悄悄用内力在路人和阿弟间形成一股屏障,将人儿往自己怀里一带,然后轻功微步一使,众人就直觉眼前一阵清风拂过,美人便不见了踪迹,犹如繁华闹市中的一场梦一般,心下不禁怅然失落。
却说这厢虞渊将人带走,路上随手买了一顶帷帽。等停下的时候,虞韶九就觉着眼前一暗,纱幔遮住了自己的脸。
虞韶九不知何意,想要掀开,就感觉虞渊按住他的手,低下身子替他整理了一下帷帽和被风吹地有些许乱的青丝。
温热的大手从帷帽下伸入,轻轻,似有若无地碰触着脸颊,戴着挡住脸的帷帽,看不见他的神情,虞韶九不知为何,突然觉着被碰过的地方似乎有些灼人的烫。
“莫摘,带着吧,日头晒。”
阿大阿二:……
抬起头,头顶一片阴云成片,炎夏里难得的阴天。
小八:主子你的占有欲敢再强点吗?!奴仿佛闻到了整条街上的醋味了,咳咳。
虞韶九没什么意见,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拐过街角,一阵悠扬的乐音传来。
这就是东市有别于洛京的又一个地方了,在这里是允许伎人在街上耍杂技唱百戏的,有时候还有一些“音乐人”拉琴献艺,当然参与者大多都是技艺高超的胡人胡姬,地点大多在酒肆门前,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客官。
虞韶九他们便是遇上了这样的场合。眼前的胡姬容貌美艳,褐发蓝眼,长发卷曲,穿着粟特地区特有的服饰,身形婀娜,媚眼如波,细指轻抚箜篌,潺潺乐声就流了出来。
以虞韶九的耳力自是听得出,此人有两把刷子。乐声缠绵悱恻,不失为一曲好曲,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弹奏,让保守的虞韶九有些哑然惊讶。
胡姬弹奏完,便收起了箜篌,站起身来立在一旁,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什么。反倒是边上酒肆的当家嘴角上扬,带着三分傲气七分得意,扬眉说道:“各位郎君,可服气?”
围观的人大多都是年轻郎君,本就是垂涎美人才来此,此时纷纷应道:“白姬的技艺乃长安一绝,某等甘拜下风,今日得见美人,合该醉饮一大白,来呀,博士,上酒!”
虞韶九听了一会,便知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胡巴酒肆今日“搞活动”,凡是箜篌或其他演奏能胜过这白姬的,店内今日不做生意,所有人酒水全免。若是不敌,“挑战者”便要掏钱买一定的酒。说白了,只是个惹眼球的活动罢了。
虞韶九一听免费,立马就跃跃欲试了!他最爱的就是免费的东西了\(^o^)/~
虞渊知道他的小爱好,这会有帷帽遮着,也就没拦着他,任他胡闹去。
白当家这会正忙着应付想要白姬陪酒的客官们,嘴角大咧,心里那叫一个乐啊。就听得人群中传来一声“刺耳”的“我要挑战!”
听说又有人挑战白姬了,人群都往这边涌来,凑热闹围观的不胜枚举。阿甫便是其中一人,他素来喜欢到胡巴酒肆喝酒,为的就是那白姬美人和那一手冠绝长安的箜篌之技。
他使尽浑身解数,终于突破外围,挤到了中间,刚想拍肩膀问一下旁边的哥们是哪个不自量力的挑战白姬,就奇怪地发现周遭的人像是魔怔了,安静的可怕。
突然人群一阵躁动,阿甫一个踉跄竟然被挤到了最前面。
抬头刚想大骂出口,却在眼睛接触到那少年之后,一瞬间安静下来。
场中的是一袭冰蓝衣衫的少年,戴着的帷帽遮住他大半的容貌,只露出弧度优美的下巴。只见他随意坐在桌子上,一条长腿横在桌子上,衣袂飘飘,另一条长腿垂在桌子旁,来回晃荡,颇为潇洒不羁,又带着孩童的稚气。
双手看似随意地拨动琴弦,轻快洒脱,节奏明快的音符便回响在每个听众心中。仿佛置身于红尘江湖中,一柄剑,一匹马,与三俩友人相伴仗剑走天涯,路见不平,惩恶扶弱,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如此便已过得了百年快意人生。
然而,等音乐停止,众人大梦初醒,回过神来,才发现,哪里有什么江湖快意人生,只有那高坐在桌子上的少年被风扬起的衣袂和纱幔微微。
一曲《逍遥江湖游》,一场江湖红尘梦。
这是虞韶九为失踪下落不明的阿耶虞樊作的曲子。
虞渊就站在虞韶九身后,此刻看着场中那人飞扬明媚的身影,墨色眸子微暖,浮起了笑意和宠溺,还带着几分与有荣焉的自豪。
85.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八五
清明四月,杨柳青青,长安满城飞絮。
郊外,一处明显被细心打理过的青冢前,一袭青衣的虞韶九正跪在墓前烧纸钱,宽大的袖子下,是弱不胜衣的身影。他的身后,玄衣常服的虞渊静静伫立,古井无波的眼神只有在接触到那单薄的青色身影时才会微微波动。
冥纸焚烧,明明灭灭,灰烬在风中飘飞。
“耶娘,虽命运无常,儿与耶娘此生无缘得见,但从云娘和大耶口中,九郎亦能领略到耶娘当年风姿和音容笑貌。江湖茫茫,朝堂深深,九郎无能,还未能为耶娘寻得杀身仇人……儿近日习得阿耶一曲,望彩衣娱亲。”
隐在别处的暗卫上前,奉上七弦琴。春泥湿冷,虞渊皱眉,将人挽入怀中,扶摇而上,抱着人坐在竹林上。
虞九显然是被掳惯了,并未受到惊吓,反而用头蹭了蹭兄长刚毅的下巴,自顾在他怀里寻了一处舒适处坐好。
世人皆知虞家九郎箜篌技艺高绝,可引飞雁沉沦,却少有人知,他的琴也绝不输箜篌,更无人知,他的生父乃当年琴艺无双的长风公子。幽深的篁林里,潺潺琴声打破了长久的寂静,清越中带着空灵哀愁的乐声回荡在萧瑟密林间。附近扫墓的百姓也被这极具清冽的哀音吸引,三三两两摸到了此地外围,遥看到树上弹奏之人,纷纷顿住脚步,痴痴凝望,若有所思。
风渐起,萧萧落木无边际,打着旋盘旋在渐渐高亢激越的琴声中,褪去了最初的点点清愁,好似化为万千利剑,为这天音伴舞。手影成幻,琴音最终在琴弦断绝二弦后顿住。倾听之人这才仿若从如痴如醉的乐声中醒来,却发现早已泪两行。
人群中,有意错开时间,晚了些来祭拜阿姊的公孙盈,眼角微湿,笑着对墓碑道:“阿姊,你听到了吗?九郎弹奏的姐夫的成名曲。虽然你二人已不在,但他委实独秀,为闻名于世的名士。”
虞九看着手中断了的琴弦,笑道:“断了也罢,其实五弦也有五弦的弹法。”说罢,用手中断弦之琴,随心弹奏起来。
不同于之前带着浓重情感的琴音,如今的琴音更像是一曲春天的赞礼,仿佛独坐幽篁里闲适的隐士,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后世史学家通过研究这两首风格截然不同的琴曲,得出这两首曲调正好反映了这一特殊历史时期中,摇光侯的人生境遇和心境的结论,从而推断出太子李瑛即后来的唐英宗即位后,摇光侯与其兄的外放非君臣间的兔死狗烹,而是其本人的志向。
下山路上,未免热情的百姓们拦路掷花果,虞府一群人抄了小路。路上遇见一喃喃自语的醉汉上前,护卫们想要拦住他。虞九则是看他虽白日纵酒,但衣裳干净齐整,神色哀泣,嘴里念叨着也不是胡话,反而似是出口成章的诗词。虞韶九听了一耳朵,对这个举止奇怪的人倒是颇为赏识,虞渊看他神色兴致盎然,不复方才祭拜时的郁气,挥手示意护卫退下。
“九郎此音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醉汉虽站地歪歪斜斜,但口齿倒是清楚,观其神色姿态,有当世狂士之风流。
“阁下谬赞了,方才闻阁下大作,九郎心悦之,不知阁下大名?”
“鄙姓李名白,字太白……”
“原来是太白先生,今日你我一见如故,不若酒楼一叙?”
“善!太白之幸也!”
“名士同名士,又该是一桩美谈。九郎魅力任海水不可斗量也!”今日刚好是九郎粉丝团团长脑残粉小八当值,见此情景,又是一番大夸。旁边没来得及拦住他作死的小伙伴看着自家大郎丢下一句“既如此,小八明日的功课便翻倍吧”而去,能做的只有拍拍一脸的生无可恋学渣小八的肩膀表示同情。
虞渊看着颇有些相逢恨晚的两人,眯了眯眼,走过去不着痕迹打开搭在自家阿弟肩上的爪子,笑面虎虞大兄开始套话。
狂士李太白乃蜀地人,自小研习经典,二十出头便出蜀,仗剑去国,辞亲远游,游学各地后最终入长安,结交达官贵族,也曾得圣人御前,但辗转周折,终是报国无门。今日上山是为了祭奠因病去世的友人,不料却听得天音,于是冒昧上前打扰,以期结交。虞韶九对此人的才气倒是十分欣赏,认为他的才气当于恩师贺公相当,与政治上的谋略倒是未比得过文学上的造诣,按现代的话讲,就是此人最适合做的是文化推广大使。于是他欣然将之引荐给太子李瑛。
太平的日子埋藏着乱世的烟火气,寒食节刚过,长安城的文人骚客们新出的凭吊诗歌刚开始流传,边境却是开始不太平起来,战火是从东北州郡先烧起来的。首先是此次监察使贿赂案重灾区平卢的数十位高级胡将突然挟持了汉人节度使,联合成德同时反叛了,将近七万兵力,正集合进攻被成德和平卢夹在中间的幽州。成德、平卢、幽州乃河朔三郡,幽州是虞渊部下,加之司空曙勤政数年,试行民族新策,于是州郡内,无论胡汉,百姓皆安居乐业。于是叛军游说逆反失败。
幽州战役一触即发,叛军拟攻下幽州朝洛阳而来,正在洛阳行宫同三千美人共度春.宵的皇帝得知消息,气的摔碎了最爱的玉器,传旨长安命太子平乱的同时,在羽林军的护卫下,带着贵妃和一众美人连夜沿京杭大运河南下扬州。长安在叛军的行军路线上,显然也比洛阳安全到哪去。
86.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八六
这是可爱的防盗君,稍等~每种车都有几种颜色几种纹饰可供选择,除此之外,虞氏车行还接受私人样式定制,带有家徽、豪华车厢的驷轮车。不过,这就只有收到请柬的高门贵族、文人名士才清楚了。虞氏商行此前向两京有名之士和上层达官贵族都发了帖子,只有收到帖子的人家才可以上门花钱定制,可谓是赚足了眼球。收到请柬的人暗中打听其他人,一看这还是限量特定发布的,有钱都买不到,对虞氏好感大增同时,纷纷以此为荣,平日里说起来也是隐隐有炫耀之意。而没有收到帖子因为这样,也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得到这么一张显示身份的帖子。
一时,洛阳南市的虞氏车行前人满云集,开业那天更是半个洛阳城里的人都去围观了店们前的车技表演!好家伙,那场面叫一个精彩!就跟耍杂耍的伎人一般,甚至还有耿直的老百姓叫好扔铜板!各种从未见过的车也受到了老百姓们的热烈欢迎。
“马者,国之武备。”马匹作为对战游牧民族的战备物资,一直为历朝历代统治者重视。在高宗时期甚至才废止了民间不得养马的禁令。但是,在大唐,骑马仍然是法律意义上的贵族事情。乾封二年,唐律禁工商不得乘马,虽然随着大唐通商以来,这渐渐成为一纸空文,但是民间出行还是多以走路为主,富民有个驴或者牛骑就是相当有面子的事情了。毕竟马匹贵啊!还少!好一点的马儿一匹几万钱,平民们要不买不起,要不买得起也养不起。
而虞氏车行普通的车只要不到一万文,虽然还是不便宜,但是不用养,速度奇快,只要定期刷点油,车行还保修十年——专人上门修车不要钱。而新车让人最为追捧的一点就是,它大大地减少了因道路颠簸带来的旅途不适感!!!时人一般不远行,其最大的原因便是,再好的车,它也颠簸,在路上颠个十天半个月,半条命就没了。而虞氏车行所发明的新车采用的车轮非同一般,据说是橡胶轮子,坐在车上震动感几乎没有,适用于现在大唐几乎全部为土路的路况!
无论是追求新鲜事物的贵族儿郎娘子还是精打细算的大娘阿郎们,都聚向车行。
时,洛阳以车为贵,造车之人、虞家三郎虞韶九的名字也为世人第一次知晓,随着车行在各地的建立,美名渐渐远播,虞氏之车又称韶车。时人莫不称赞,谓为“圣童”。
而继洛阳全程热议后,不少买了车的车主将车骑到外地,在车主有意无意的炫耀下,无形中便替虞氏车行大大地宣传了一把,外地的商人、顾客有的专门来到洛阳购买这种稀奇的车,商人们大多在店员的热情介绍下定制了四轮车,老百姓则大多买的是较便宜的玄云车(也就是自行车),为出行方便,且速度奇快!有些贵族老爷们就喜欢宝马香车的,但又不爱颠簸的,还可以在虞氏买到橡胶轮子的舒适马车。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也被官府的人看在眼里。有那上过战场的心思活络的官员更是联想颇远。不久后,虞氏车行就迎来了一笔来自朝廷的下单——五百辆四轮二骑运粮车。“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的快慢往往是一场战争取胜的关键之一。
更不为人所知的是,朝廷秘密派遣了数十名御用工匠秘密拜访了虞氏车行,准备研制更为适用于战场的战车。
古时,大国即为千乘(sheng)之国。乘,即马拉战车。每乘为四匹马拉的兵车一辆、车上甲士三人、车下步卒和后勤人员若干,共计百人。而如今战车虽然不断演变,但是在战场上的作用自始至终都占据着最重要的地位,可以说,战车越多意味着军事能力越强。而大唐,马匹奇缺,更别说,圣上决定建立骑兵。
开元十一年岁末,上大悦,赐“天下第一车”匾于洛阳虞氏车行,封其子虞韶九为开国县男,无食邑。
【叮!由于宿主造车,名气增加,切合宿主培养目标——名满天下,目前持续获得魅力值八千点,请宿主再接再厉,增加声望,早日完成目标!】
【咦?这也可以啊?】
【是的,宿主,恭喜您领悟获得魅力值的又一方法,出名要趁早,请务必,多多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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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再出名的人,也要做作业。
【叮!检测到宿主骨骼已经达到最佳练武阶段,开启剑舞日常,宿主需每日完成系统布置的家庭作业练习剑舞,奖励十点魅力值。如不按时完成作业,则倒扣一百点。】
年后,开元十三年,洛阳城里春光好。
桃花树下,穿着靛青色镶金刺绣广袖的小郎君肃尽一张脸,两只小手各执一柄小木剑在脑中系统指示下挥动,一招一式,旋转进退间颇有韵味。
小木剑是去年虞九郎生辰,阿兄亲手雕刻、上漆,送给阿弟的礼物。虞小九爱不释手,还给它取了个名字——九灵——因为上面有两个铃铛,挥手间银铃声不绝,真是十分符合虞三岁的喜好。
【好,接下来进行劈叉练习。劈叉要从小练起,这个时候的身体骨骼还未成型,正所谓身娇体软易推倒阶段,有助于筋骨柔韧。做完后扎马步。】
“小郎君又在锻炼身体了。”伺候的奴婢童子在不远处看着,小声议论道。自从今年开春以来,小郎君就开始每天耍他的小木剑,耍完小木剑还要劈叉、下蹲着不动,据说是在练武。这么小的孩子一本正经地说自己在练武,真的是可爱要极点!
“是啊,小郎君耍得真好看,我没看出是什么招式,就感觉像在跳舞一样。”
虞氏早早分家,虞樊七娘又常年在外,虞府里人丁稀少,除了年幼的三郎和九郎便无其他主人,因此虞九的生活可以说是单调又重复的。
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被已经做完日常的阿兄抱着梳洗喂饭,然后兄弟俩腻歪一会就得分开,虞三郎要去接受阿耶重金请来的教书先生的指导。虞九就身后跟着一群奴仆,自己一个人玩。
说到上学。历朝历代都以商人为末流,商贾甚至商贾之子都不得参与科举,自然官学私学都不收商人之子为生徒。虽然大唐对待商人较前朝宽容得多,但是商贾仍然不得从政,因此,虞家两个孩子都是请教书先生到府里教导。九岁的虞渊如今已经开蒙两年了,四岁的小九郎则因为还未到年纪,每天只需要吃了睡、醒了玩。
下午兄弟俩睡过午觉,吃过点心,就一起去到后院的练武场,两人一起习剑。虽然虞九郎看起来更像是在玩剑、锻炼。虞渊则由师尊谢云流时不时地指导武艺。
夕阳西下,小九郎被阿兄牵着小手,踏着夕阳一起回去,两道相互依偎的身影被斜阳拉得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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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望后,宜启学。
【叮!恭喜宿主开启读书郎日常,我们的培养目标是——学富五车!读书郎日常包括文学、算学、历史、地理、外语等五门课程,其中外语属于高年级课程,暂不修习。每门功课每月一考,通过可增加魅力值一百点,不及格则倒扣五!百!点!魅力值。希望宿主能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完成组织交给你的任务噢~现在介绍课程内容……下面是历史课程介绍,根据宿主当前时空,历史课本采用的是星际上古古籍《二十四史》前十五史,分别为《史记》、《汉书》、《后汉书》……《北史》。】
【二十四史,怎么就学十五本呢?】
【系统:依据时空守则,后面史书部分涉及时空未来走向,开启需要抵抗天道念力,耗费大量能量,即魅力值。】
【哦。】
月光如练,透过棱窗照在纱幔层层叠叠的屋内,光影随着夜风吹拂晃动。
榻床上,小九郎像只小乌龟一样趴在阿兄胸膛上,分享童童给自己讲的睡前故事。高大的少年一手枕靠在榻上,单手扶着身上小娃,神色温和,随着小娃讲的故事时不时附和几句,真是十分兄友弟恭的场面。
自从虞九郎能够说出完整的句子后,他就将自己脑海里有个叫童童的人?物?这件事告诉了自家兄长,两人在被窝里用“明天吃什么”的语气,分享了脑海里有个星际系统这个志怪神奇的惊天大秘密。
虞渊只告诉了他一句话:“如果它强迫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告诉阿兄。”说这话的虞小兄长十分霸气侧漏,眼中杀气腾腾。
虞九还愉快地当过他俩的传声筒,“友好”地交谈了一番。虞三郎确定了系统对冉冉暂时没害处,系统则是过了自家宿主婚配的明路。皆大欢喜。
最后,两兄弟约定不告诉其他任何人,这是只属于两人的秘密。不告诉其他人甚至连耶娘也不能说是虞渊要求的,傻蛋虞九只觉得和兄长更亲密了,就乐呵呵地答应了。
世人多信奉鬼神志怪之说,若说出去,恐怕自家冉冉就会被当成妖魔抓起来。
虞三:就算冉冉是妖,也是最可爱的小妖精。
【系统:科科→_→。】
“今天童童讲的是还是西游记的故事。唔,第二十七回,唐僧和他的徒弟们要到一个叫做西天的地方取经,然后这一次他们特别辛苦地爬过很多山,来到了一个叫做宛子山的山。怎么还是山(╯▽╰)……然后山洞里住着一只会吃人的千年尸魔白骨精……”
“最后,美猴王又打败了一只大妖怪,和师父师弟们又开开心心地上路啦~”
“嗯!讲的真棒,夜深了,冉冉该睡觉了。”
“好吧,对了阿兄,明天我也要上学啦!”
“冉冉还小,不用上学。”
“可是童童说我可以准备开蒙了,他说我将来是要学富五车的人,阿兄,学富五车是什么?”
“就是一个人看过的书很多,书多到要用五辆车来装。既然是他要求的,那冉冉就学吧,学累了就睡,饿了要记得吃点心,不要太辛苦。”
【系统:喂!我们这是很正经的教书啊摔(╯‵□′)╯︵┻━┻】
此前虽然他们收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就立马赶回来,没想还是赶不及圣旨。回到洛阳已经是十月芙蓉正上妆时节。
忙碌起来,仿佛时间一晃而过,等到岁末腊梅飘香,大雪纷扬,这跌宕起伏的一年也即将过去。
除夕这一日,响彻整座都城的晨钟刚过,坊门刚打开之际,虞家上下就开始忙了起来。
侧翼正屋内,兔儿灯已亮起,暖暖的黄光从镂空的雕花窗桕中透出,氤氲出满室的温馨。屋内烧着炭火,虞渊靠坐在榻上,看着趴睡在自己胸膛上睡得流口水的小不点。两根带着薄茧的长指并拢,捏住小鼻子。不一会儿,小不点就因为呼吸困难难受,迷迷糊糊醒来,水汪汪的大眼睛弥漫着雾气,呆毛翘起,带着晨起特有的呆萌。
罪恶的大手再次伸出,捏住带着婴儿肥的可爱脸颊。
87 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八七
这是可爱的防盗君,稍等~
【系统:就是这么兄长力max!】
今天虞渊休沐。休沐原本是给在皇宫当差的内臣定期放假回家搞搞个人卫生、顺便跟亲友团聚的日子,后来到了大唐,便演变成为一项定期的休息制度。虞九郎虽然不用回家洗澡休息(因为学堂就在家里),但是放假的名头还是要有的。
说到放假,大唐可以说是世界上放假最多的国度了。朝廷官员一年三百六十几天,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放假。除了工作九天休息一天的旬假,还有诸多唐律上规定的节假日休息,即唐代所有官员都有的“假宁之节”,如“元正、冬至各给假七日,寒食到清明四日,八月十五、夏至及腊日各三日”,基本每逢节气均要放假,还有其他诸如圣人的生辰千秋节、又叫天长节也可放假三日、婚假、丧假、探亲假等。
“冉冉想去哪里?”俊美冷漠的少年怀里抱着一个奶娃,凤眼犀利,眼波流动中,流淌着岁月缱绻温和的味道,任谁看了,都能感觉到,怀里的人是他捧在心上的珍宝。
“唔、我想去北市看看好不好?听阿书说,那里有很多从西边来的大骆驼!”阿书是虞九郎身边两个近伺小童之一,另有阿墨小童,除此之外还有负责洗扫的下人、负责膳食的婆子、其他低等奴仆等十余人,甚至还有几位长待府上的医者,其中医术最高者数孙老大夫。
“冉冉想看骆驼?北市那边多穷人恶寇,治安也多混乱,不过与西域贸易往来倒是频繁,时常有猎奇之物,要去的话,可以,但要听话,紧紧跟着我。”
“嗯!”看到小孩一脸严阵以待的表情,虞渊笑得温柔,摸了摸软发。
——————————————
“糖葫芦~买糖葫芦咯~”
“刚出锅的喷香的胡饼子咯~~~加入来自西域的特有香料,必定让你回味无穷,尝了还想要!来来来,各位郎君小娘子都来尝尝~”
虞渊和被白色狐裘包成雪团的虞九郎伴一堆奴仆坐着自家车行定制的驷轮轿车来到市集的时候,正是北市开市之际。车里因为有暖炉设计所以被烤得暖烘烘的,虞九还是第一次坐自家的车,兴奋得直接在宽大的车厢里打滚~滚了一圈不过瘾,又一圈,雪团子跟雪白的毛毯几乎融为一体。
虞渊转过头,肩膀可疑地抖了抖,忍不住咳了咳,实在是太过软萌,恨不能让人抱在怀里揉搓一番。
下了车,瞬间感觉一股冷风嗖嗖吹进衣内,未等一个哆嗦,下一秒,带着体温的貂裘便覆在身上,隔绝寒冷,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被抱着的人抬头,跟低下头的兄长对上,便甜甜地笑了,对方回之以微笑,刹那间,犹如冬日暖阳绽放,初雪融化。
十岁的少年已经成长到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容貌俊美,得天独厚,气质冷绝,依稀可见以后不凡的风采。
虞九:阿兄好好看啊,吸溜!
【系统:给,擦擦口水。】
【谢谢……】
市集闹闹哄哄的,叫卖声不绝,行人商贩来来往往,一堆骑毛驴的、骑牛车的、骑骆驼的中间时不时穿过几辆虞氏车行出品的韶车,有的是人驾驶的,也有些是马车,这些新奇的车所过之处莫不引起旁人的眼球,车主可谓是风头尽现,自豪非常,一个个都不要奴仆骑车,亲自坐在车头,带着点矜持的骄傲,一路带风,感受路人的注目。
大唐的年轮运转到这里,已经进入“天下无贵物”的盛世之年。街道两旁伫立着刀具店、茶坊、粮食铺、布店等等,甚至还有棺材铺子……过往的有新罗商队、大食骆驼商队、骑马马背载豹子的本地人,各种肤色的人混杂一起。街旁店铺、道路摆摊上卖什么的都有,像卖胡饼子的还是正常点的,甚至还有人贩子卖奴隶。
北市位于洛水已北、宫城以东,占两坊之大。在洛河以北,住的都是贫苦人家。北市是由前隋的通远市移到现在的临德坊的,贺太常博士名士知章上任洛阳后,曾逛过这里,称之为“糠市”,就是指这里三教九流云集,穷苦人家聚集。
虞九郎由于体寒不宜多出门,性子又乖巧,如果不是由家中大人领着,也不会闹着嚷着“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每天的愿望就是和宠弟无下限的阿兄玩各种游戏,人生活到五岁出过门的次数两个巴掌就数的过来,去过最远的地方是洛阳城天津桥下,去踏青。
“好香啊~唔、阿兄,我想吃那个胡饼子。”一踏入北市,市场门口的胡饼摊子的香味就扑面而来,刚刚吃完饭现在腹中并不饿的吃货小九郎就表示要尝尝。外表是一个富家小郎君奈何本质是一个土包子的虞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民间市井正流行的小胡饼。所谓胡饼子,其实跟中原地区寻常的饼子并无多大不同,但是加了西域特有的香料,瞬间就变得喷香非常,高大上起来!
一向宠爱阿弟的虞渊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但还是细细嘱咐不能吃太多,要不然会撑着。吃货们总是叫嚣着要吃遍天下,然而事实上是胃口只有巴掌大。虞渊暗自记下请几个胡厨到府中这一重要事情,全然忘记自己之前觉得胡人的饮食过于重口与中原饮食习惯不符而拒绝胡厨的应聘这一事情。
“客官可要进来吃酒?我们这里有来自西域上等的美酒,用月光杯装着,入内还有美人歌舞欣赏哟~”只见一酒肆前,一个高鼻深目、穿着暴露异域服饰的美貌胡姬正热情地拉着客人,面前围了一圈本土的男子和她交谈,胡姬酒肆中传出笙歌之声。
虞家一行人正好路过这家酒肆,虞九郎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人长得跟我和阿兄好不一样哦!眼睛是蓝色的?!是西游记里说的会吃人的妖怪吗?!
还没等被自己脑补吓到的虞九郎叫出声,一双大手出现在眼前,一片昏暗——眼睛被阿兄遮住了。
“冉冉不要看!这样的女子不良于室,长得又丑陋不堪,行事不和伦常,冉冉不要看她们。”少年低低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告诫着年幼的弟弟。
“她有蓝色的眼睛!阿兄,她是不是吃人的妖怪?”小郎君吓得双手掩目直躲进兄长怀里,哆哆嗦嗦地趴在兄长耳边说悄悄话,生怕妖怪听见了来抓走阿兄和自己。
【要说妖怪,有个系统的你自己不是更像?】
“额……也有可能,一些书上说她们是狐狸精。”察觉自己说完后怀里的孩子越发抖得厉害,虞渊连忙安抚道:“没事的,阿兄会保护你的。总之,冉冉记得不能靠近她们,离她们远远的就没事了。”
“嗯!阿兄我、我们快走吧!”一行人于是风风火火地路过“酒吧一条街”,朝前逛去。
路过一个奇怪的摊子,只见作富裕商人打扮的摊主和一堆人高马大的仆从后面蹲着一群被锁链拉着的人,个个蓬头垢面,面黄肌瘦。摊主不时粗暴地扯过一两个,向旁人热情地推销着
“阿兄,那些人怎么了?”看起来都没吃饱的样子,真可怜。对于吃货来说,世界上最可怜的事情,就是没、东、西、吃。
“那些是正在被卖的奴隶。”大唐也有人贩子,不过这些奴隶大多是跟大唐打了败战的外国的战俘,美貌的异国少女,被当做商品出口的异族奴隶,被诱拐的、生活所迫被家人卖为奴隶的胡人或中原人等……像这种在中原的人贩子大多卖的是异族人,不仅保险,而且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这种贩卖奴隶的行为有人觉得好觉得坏,武则天时期甚至下令禁止贩卖奴隶,但是屡禁不止。高额的利润让商人铤而走险,最后连朝廷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贩卖平民籍的中原人,就权当没看见。
奴隶们像货物一样被人围观,上上下下被人扫视,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大多数奴隶都一脸漠然麻木,死气沉沉。唯有一个其中最为高大的胡人被捆着却咬着牙坚持站得挺拔,他比别的奴隶身上多了对枷锁,一双眼睛像狼一样恶狠狠扫视过市集上每一个人,将别人的轻蔑的眼神一一瞪回去,像虎落平阳被犬欺却永远不会被驯服的高傲的野兽。
小郎君好奇地看着他,恰好同狠狠瞪视众人的奴隶四目相接,孩童的杏眼睁大,似乎也很惊讶,盯着他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好奇,唯独没有别人眼里像看货物般的轻视和挑剔。
许多年后,战功赫赫,拜官授爵,早已从一个奴隶成为人上人的虞珇大将军时常回想起这一幕,那一刻,他以为他看到了传说中的仙童,下一秒,仙童就伸出手,指向他,把他从地狱带到了仙境,重见光明。
正和小郎君对视的胡奴忽得被奴隶主扯了过去,几个仆从压着他,商人指着他道:“这个胡奴高大壮硕,身手不凡,完全是看家护院的绝顶选择。”原本以为这么壮实的男奴定能卖个好价钱,谁知是个狠角色,一路上一直想着跑,能运到这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得赶快将这烫手山芋卖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一章晚上会小修一下,主要是添加虞渊战场上霸气侧漏的剧情,来个完美落幕~然后后面的剧情就是主角如何利用自己的知识富国拓疆的大致交代和一点甜腻腻~
今晚要去家教,晚上回来,如果时间来得及就更新。人生中第一次家教很紧脏!宝贝们给我力量吧!166阅读网
88 大唐宝宝成长日记八八
这是可爱的防盗君,稍等~三日后,凉州武威郡。《
自长安安远门以西一万多公里的唐境内,闾阎相望,桑麻翳野,天下富庶无如陇右。其中凉州尤为翘楚,此地牛羊遍野,路不拾遗,“土沃物繁而人富乐”,全国产出的粮食中,凉州占据一成余,为大唐军饷屯粮的重要州府。
很难想象,在高宗永徽年间,这还是一片荒凉之地,以至于高宗想要西游凉州,都被大臣以“陇右虚耗,未益游幸”劝阻。
城东,一处高门大户前,车队缓缓停下。在此等候多时的李望仙领着一干仆从立马迎上前。李望仙是虞渊钦定的凉州商行大总管,全权负责陇右道上的虞氏商行,某种意义上的“封疆大吏”。
不同于周茽等人,李望仙原是虞家的家奴,身世比较坎坷,乃胡姬和中原人结合之子。大唐人素来以自己的血统为傲,以外邦为夷族,胡汉之间,向来不通婚。然而,胡姬的貌美却是中原男子所垂涎的,哪家贵族不在后院豢养几个来自异域的舞姬歌伎都会看做是家底不行,胡姬便是贵族间攀比的资本。
李望仙的存在自然不为其父所喜,在府中仰人鼻息,处境艰难,比下人还不如。因肖似其母,李望仙貌若好女,后来胡姬被害死,他也因此被其父善妒的正氏卖给了人牙子。幸而,被虞家买了去,却没料想到因为对商贾之事意外地上手,竟被云娘破格去了奴籍,峰回路转间,提拔成为了虞府的账房先生。而凉州,正是李望仙的故地。
五年过去,凉州已经成为了除洛阳、长安外,虞氏的最重要的商业点,“望仙君”在这西行商路上也卓有小名。这一次玉佩的消息便是他无意间打听到的。
“阿郎,一路辛苦。”率先下车的虞渊对着心腹大将点了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外衫,随即转身拉开韶车的帷幕,伸出手去。
一双白玉做成的手从帘子里伸了出来,幕帘挑开来,露出一副风光霁月可倾日月的容颜,青衣飘飘,佩环轻鸣,玉人朝李望仙瞥来,蓦地绽放出如花笑靥,晃刹人眼。
“小仙仙~经年不见,在外可安好?”说着,大袖一甩,便要跳下车辕。被旁边一直等着的大手一捞,外衫在下一刻套上。
听到这许久未闻令人发笑的称呼,李望仙只觉亲切无比,也不觉得这与他如今的地位不符而恼怒,而是“哎”地脆声应了一句。
“奴一切都好,只遗憾多年未在郎君跟前服侍。”
虞韶九幼时便和府里同是文弱书生模样的李望仙关系甚笃,因自幼长在凉州和身世的缘故,他对各种西域传说、异邦小国与胡人货物如数家珍,虞九郎便爱听他讲这些。两人虽是主仆关系,却形同好友,这“小仙仙”的外号便是虞韶九给取的。
说话间,一行人入府。
虞韶九拉扯着身上多出来的衣服,嘟囔了一句:“热。”
“起风了,乖,莫贪凉。”凉州位于塞北之地,白日里与夜晚的温度相差确实不小,此时正值落日下山,虞九双手垂下的宽袖被晚风吹起,愈发衬得蓝衣小童弱不胜衣。
“知道啦~阿兄老是念我,小心老得快!”
“嫌我老?今晚的甜糕没有了。”虞渊将人揽怀里走,眼睛微眯,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要啊!方才你听错了,我说的是阿兄最最年少有为了!”
“……”
“咳!”李望仙忍笑打断兄弟两人幼稚极点的对话,鬼知道他刚刚经历了什么!谁能想到外人口中手段通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自家主子会同人这般幼稚地斗嘴。
他笑着看二人相处,恍然间,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时光荏苒,所有人都在变,自己回到了幼时记忆里的凉州城,报了仇,虞家二老失踪,幼童总角蜕变成了惊才绝艳的少年,沉默寡言的少年成为了手掌天下市的暗主,星辰的年轮一圈又一圈,幸而,主子们的感情未曾有半分改变。
要是大郎和云娘能够看到,该是何等欣慰。想起待自己如亲子如今却生死不明的虞家大郎和云娘,李望仙不禁黯然。
事实上,在过去的两年里,虞家两兄弟从未停止过寻找耶娘二人的下落。经过十几年的开拓,得亏古代没有宏观经济学和国民生产总值的统计,加上虞渊的暗中部署,于是连一向认为官府将虞氏牢牢掌握在手里的朝廷都不知道,虞氏已经是一个庞大到足以动摇国家的商业帝国。当然,虞渊并无半分想要覆灭当朝自立为王的中二想法,这么多年孜孜不倦的开拓也只是因为,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守护自己的珍宝,不惧外人的觊觎和迫害。
不得不说,系统的存在对当年不到七岁的虞氏三郎后来传奇斐然的一生,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虞氏产业遍布大唐,辐射周边小国,深入西域诸国,甚至已经开始在沿海地区造船出海,发展海路了。单单如李望仙、周茽这等“一方大吏”便有二十几人,更别说底下为商行服务的人员有多少了。
放在古早二十一世纪,妥妥的世界五百强前三强,垄断跨国企业啊!
言归正传,自从两年前,虞樊和云七娘两位当家失踪,虞氏庞大的商业情报网便开始建立起来,寻找二人下落。然而,古早人类终究无法战胜大自然,在茫茫荒漠,凶险戈壁中寻找渺小的人类,除非出现奇迹,否则希望称得上渺茫。事实上除了有着莫名直觉和固执的虞九郎,甚至连虞渊潜意识里都知道,耶娘恐怕凶多吉少了。
因此当初他在亲自带人马深入白龙堆寻找无果后,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天一夜,直到下人来报,小郎君因悲痛难抑低泣昏厥,已然发起了高热才恍然惊觉,回过神来已经运起轻功冲出了房门。
这也是虞九郎五岁之后时隔多年又一次大病,从此以后,虞渊对其弟愈发宠溺无度,再不敢掉以轻心。
大漠阻挡不了大的,连小的也阻挡不了寻找的步伐。死要见尸,生要见人!
正因如此,深知虞家两位主子对此事的执着和孝心,自从来信得知两位主子意欲前往西国,李望仙便知此番西行,撇去九郎君对西国的神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想必是为了继续寻人。加上郎君一直调查的玉佩之事,也不知是何牵扯,可谓迷雾重重。李望仙内心为自家主子们担忧不已,面上却不显,笑得温文尔雅,“阿郎(主人)九郎随我来,快洗漱一番,晚膳已经叫人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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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眉梢,窗外蝉鸣渐息,节度使府衙。
“使君,底下人刚刚传来消息,洛京虞县伯(虞韶九)同其兄长虞县男(虞渊)日前一行人悄悄来到了凉州。您看,是否邀请他们过府一聚?”其实手下没说的是,他更倾向于上门拜访。毕竟传闻中此二子性格颇为古怪,油盐不进。
曾有那贪图钱财的大贵族以权压人,强逼商行上交兔儿灯以及韶车的做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大家都知道,这是虞氏明面上最大的一块肥肉,虞氏一介白衣商贾,哪能敌得过那些鸣玉曳履、纡佩金紫的当权者。
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人不但被狠狠地下了面子,并未如愿得逞外,其后更是麻烦不断丢了官职再无暇顾及。
怪就怪在,那个胖子官员作恶多端便罢了,竟敢将手伸向朝廷分发的军饷。虞小九的精神力一催眠,立马就双眼发愣,将家底交代地一干二净。接下来便被骨子里切开都是黑的虞渊不动声色地整得惶惶不可终日,就差登门拜罪。
虞韶九的两项乐器日常——琴艺、箜篌目前已经达到了中级层次,配合商城购买的联邦精神力锻炼法,目前已经能够利用乐声达到影响人与周围生物的境界。世人口中的虞九郎琴音可“落雁”便是因此得来。同时却无人知,琴音悦人,同时也能杀人于无形。
如果继续修炼,甚至能够达到以音入人的境界,也就是实现对人的完全控制。当然虞九离这个地步还很遥远,事实上,系统说即使在未来,多少惊才绝艳的高阶精神力者,也很少有人能够真正将精神力修炼到这个境界。
经此一事,那些原本也抱有同样心思只是还未来得及实行的人也暂且歇了心思。谁曾想,不知怎的,虞氏竟入了圣上的眼,圣上竟破例将二人都封爵。于是,各怀心思的各方人马这下该洗洗的洗,该睡的睡,不再明目张胆地垂涎虞氏,虞氏商行得以安然而立。
当今圣上看着每年军营里虞家小子送来的大批车马和其他东西,听着高力士说起近日来的几场大胜战,但笑不语。
当朝圣上是一个性情矛盾的人,从中便可看出。他一手开创了盛世,但随着他的渐渐老去,便开始沉迷后宫女色,在宫中豢养了一帮炼丹道士,追求长生大道。他开始猜忌怀疑大臣,却同样也视才如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可以心狠手辣,手段阴险,但同时也可以有草原儿女的豪爽直白,赤子之心,与臣子们称兄道弟,善待对自己胃口的人。
总而言之,圣上对虞家这两兄弟另眼相待,咳咳,当然这可能也跟虞渊特别有眼色的“上供”有关。
放下身段邀请几位商贾小儿上门聚会这事要放在以前,哪怕是有了爵位在身的顶级商贾,他们也必然会嗤之以鼻,以为天方夜谭。但偏偏虞氏这两人均不是平辈之流,除了虞韶九或因才学或因容貌(泥垢)美名在外,普通老百姓或许不知道,但是身为河西节度使,一方封疆大吏,却是知道一些其中底细的,也因此对这两个白衣小儿的态度也比较谨慎。
除了最后提到的有高人来访,其他都是傻爹在肉麻兮兮地表达自己的爱子之情,思念之苦【要死了,可惜虞三郎并不买账。对方表示不想理你,并向你扔了一身鸡皮疙瘩。
现在已经步入六月时节,距离虞家耶娘出门已经过了五月光阴。夫妇俩不是不疼惜孩子的人,在外也很挂念孩子,每月至少一封家书,而且还要求孩子们必须回信,让耶耶阿娘放心,连未满两岁的虞九都沾了墨水摁爪签名表示自己也回了,有好好长大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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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羊绒毯上玩耍的小孩见到跨门而入的兄长,立马伸长了小手要抱抱。在毯子上坐下,奶团子自发扑怀里,虞渊摸了摸小脸小手,确认没有发凉。
“今天冉冉很乖,阿兄奖励一个玩具。铛~”一个巴掌大小、挂满细碎小铃铛的如意锦色小鞠像变戏法一样出现在虞九面前。
“今日阿兄教你玩鞠。”
说完,坐到离阿弟三步远的榻前脚凳上,将手中的鞠放在地毯上,手一推,鞠就滚到了小九郎面前,伴着清脆悦耳的铃铛声。
《论语述而》有言:游于艺。
“艺则礼、乐之文,射、御、书、数之法,皆至理所寓而日用之不可缺者也。”游戏是幼儿启蒙必不可少的一项活动。
而玩鞠是大唐一项上至皇宫贵族下至黎明百姓都热衷的老少咸宜的游戏。
“咦?哈?”小郎君歪着头看着阿兄。
虞三郎做了个来的动作,诱哄道:“冉冉推过来兄长这边。”
“唔、推、推、”小郎君看了看兄长,把头歪回来,咧开小嘴笑了。虞九郎果然不负聪慧之名,一点就懂,愉快地跟兄长玩起了你推我往的新游戏。屋子里点着熏香,青烟袅袅升起,小孩子奶里奶气的笑声伴着铃铛声传出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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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后,耶娘归家。
“三郎,来,快来拜见,这就是阿耶在外有幸结交的好友——谢云流谢大侠!”
客厅里坐着的陌生男子容貌不凡,身姿挺拔,着纯白色暗蓝云纹广袖,后背斜背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黑发用玉冠束起,眼神默然,眉目间一派清冷出尘,犹如天山上万古不化的冰雪,无情无觉。与旁边咧着嘴,笑得一脸灿烂的自家壮汉傻爹一比,越发不染红尘。
“拜见谢前辈,渊久仰大名。”虞渊虽然有点疑惑自己阿耶是如何结识这类高人的,但是无疑,也对这位耶娘口中赞不绝口的大侠观感甚佳。
“不必多礼,听虞郎说,你从小习剑?”声如其人,冰凉如雪。
“是的,弟子习剑已二载有余。”
“好,那我今日便考考你,再决定是否收你为徒。”
“哈哈哈,小儿愚钝,多谢谢郎给我虞三这个面子。事不宜迟,谢郎随我来,我家虽小,后院倒是备有练武场,想当年……”傻爹用力拍着谢云流的肩膀,嗓门大,豪爽大笑,显得谢云流莫名的“弱不禁风”。
虞三:所以我阿耶到底是怎么跟这等高岭之花勾搭上的?
半个时辰后,鼻青脸肿的虞小三郎已经无暇再纠结这个问题了。而他也通过了谢云流的考验,成为了他唯一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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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声刚过,坊门应声关闭。家家户户点上烛火,坊里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但对于小孩子来说,阿耶阿娘就要赶人上、床睡觉了。
戌时,虞府三郎的院子里,兄弟俩正准备入睡。小九郎已经被兄长脱掉外衫,换好了里衣放在榻上,整只团子陷进了被窝里,鼓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正在换衣服的兄长,不时打着小呵欠。
平日里这时候总爱咿咿呀呀跟自己说话的小人突然安静了,虞渊感到有些许奇怪。加快了涂药膏的动作,虞渊想赶紧去看看怎么回事。
哪知转过身,就看见自己阿弟竟然自己下了榻,跌跌撞撞向自己走来,迎接虞渊的不是一个甜甜的粉团子,而是鼓着小包子脸,一双大眼睛浸满泪水的小哭包。虞渊也无暇惊叹自家阿弟竟然学会了走路。急忙迎上去。
看到虞渊回身,小哭包越发加快了步伐,跌进兄长怀抱里,哗的一下哭出声来,边哭边把兄长的袖子撸上去,对着手上的乌青和伤口吹气。
“吹吹,痛痛灰灰。”
手上的乌青、伤痕是今天师尊考验的时候留下的。原来是换衣服抹药的时候被小哭包看到了,才有了这一遭。
虞渊:我的阿弟眼力为何如此之好?
【系统:我们宝宝可是在娘胎里就洗髓伐筋过了好吗?!视力完爆整个大唐!】
见他哭得快喘不过气来,虞渊赶忙把他抱进怀里,边往榻前走边哄,“冉冉乖,这只是练武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阿兄不疼,别哭了。”
“阿兄骗人,疼的,呼呼,吹吹。阿兄不要练武了好不好?”
“不行的,不练武怎么保护冉冉?”
“唔、嗝、这都是、为了我吗?”
“阿兄要跟师尊学习武艺,将来长大了就可以保护冉冉了,所以别哭好不好?”
“唔、那以后你练武,我陪着哩。”这样,阿兄就不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受伤了。
“练武很无聊的,冉冉不睡觉,不玩游戏,要陪我吗?”虞三逗他。
“嗯!”为了表示坚定的决心,小九郎握紧了肉呼呼的小拳头。
“好,那我们今天早点睡,明天冉冉跟阿兄一起去。”虞三笑了,温柔地用锦帛擦掉粉团子脸上的泪水,亲了亲他还嘟着的嘴角,然后灭掉了烛火。
【叮!恭喜宝宝完成新手任务三——蹒跚学步。鉴于宝宝此次为自主学习,学习积极性高,值得表扬,特奖励玩具车(图纸)以资鼓励,请宝宝再接再厉,再创佳绩!】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就到此完结啦!八八是个吉利的好数字,两章合一。
这篇文其实源于一个系统坑宿主的男生女相的梗,虽然后来写偏了,还因为学业和个人的原因,没能完成日更的诺言,中间由于想要写一个有趣的故事,却发现无法完全表达自己的想法而一度卡文到奔溃。它还不成熟,有时间我会小修。
但是,真的很高兴,我写完了!在这里,谢谢最初追文的天使、给我投地雷的宝贝、微博给我留言鼓励我的小啾,那些默默等更不放弃作者的大宝贝们,在电脑面前给你们鞠躬!(看到这里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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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菌因为作死跟母上说了不要生活费成年人这么久了咱大老爷们要自力更生结果现在穷的揭不开锅真靠码字为生大家快来拯救作死少女啊!接档文是民国美食带空间文,大概是个美食救国可行性报告(假的)。文案如下:
求问最年轻的顶级国厨带着空间穿越民国初年,变成即将被倒地出门的前族长之子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答:泻药。首先你面临着物价飞涨,没钱吃土的社情压力,其次,作为厨师,你可能得到的是一个假的厨房,最后!这蔬菜、这肉、这五谷杂粮品质真是太差了,冰天雪地三百六十度鞠躬跪求袁粑粑跨界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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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后来,我有了空间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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