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风云录》
第一回 将门虎子(一)
“嘚嘚嘚嘚……嘚嘚……”
马蹄声如奔雷般传来,已是申牌时分,在洛阳武牢关往东的林间小道上,只见十几匹官骑快马追着前面几人,两方人马相距十数丈,前面那几匹马上人不时的往回搭弓拉箭,只听“嗖嗖”几声长箭疾飞而来,跟着就是“啊啊”两声,后面便有两人摔下马来。[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后面追逐的人当中有名百夫长叫道:“大伙冲啊,莫要走跑了逆贼,丞相有命,抓住反贼平青云者,赏黄金千两,官升三级。”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追兵们听到之后无不奋勇直前,双腿都猛的夹了下马肚子,手中马鞭催的更急促了,不停的怕打马屁股,那马吃痛,就跑的更快了,顷刻间就追近了数丈。
在前面奔跑的一共八人,其中有一青年,约莫二十三四岁,被推在七人之前,显是这七人一起奋力护着这青年。猛地里,从后面射出一箭,直向那青年后心,待那羽箭将要射中青年的时候,左后方挥出一把横刀将那羽箭斩落,这一射一斩,都是呼吸一瞬间,端的是电光火石,惊险异常。[]
又奔出十余里,前面奔逃的八人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马匹奔跑了半天,中间几乎没有停顿歇息,已经累的精疲力尽,不出一盏茶的时间,追兵已至,此时箭矢都已用完,八人马匹又奔走不动,很快就被团团围住,追兵们手中横刀兀自握紧。
见已被包围,那八人未待包围之势形成,集攻向那即将封闭的缺口处,追兵始料未及,十几人均是一愕,但马上就反应过来,挥刀砍来,那八人前面受堵,后面快刀来袭,落后的三人无处可避,一个翻身,翻下马去,只听叮叮当当的兵器相交声,前面三人突围不成,也被挡了回来,那八人武艺原本就高强,只是对方人多势众,于己不利,只得逃跑,且战且走,这会逃无可逃,已到了末路之上。那青年大喝一声,横刀至左向右横劈出去,使出一招“横扫千军”,这招式在行军打仗时用的最为频繁,也颇具威力,膂力高强之人使出更是非同小可。
这青年在军中已久,久经沙场,这一招乃生平所学精要所在,出刀方位之刁钻,刀势之强悍,当真无与伦比。战场厮杀讲究招式简单,效果鲜明,无繁琐的虚招,这青年将大开大阖的刀法使将出来,便似在战场杀敌一般,呼呼风声响起,青年连出三刀,对方已有三四人招架不了,或退或避,武艺较差的有一人已摔下马去。追兵十几人不料对方如此凶猛,已方以多似不能胜,但是一想到那千两黄金,个个都鼓起勇气杀了上去,一时间两方人马厮杀在了一起!
那青年便是之前追兵长官口中的平青云,他父亲平城梁乃边疆大将,因看不惯杨国忠独揽朝政,闭塞视听,就写了一道奏折参了杨国忠一本。
不料玄宗皇帝这些年沉浸酒色,已多年不理朝政,朝中大小事务均交给杨国忠处理,这道折子自然落到了杨国忠的手里,杨国忠看完折子之后大怒,叫道:“平城梁这厮好大胆子。”
不过多久,平城梁含冤下狱,平青云得到消息之后,便快马加鞭从西北塞外赶回长安,谁知道还是晚了一步,父亲已被杨国忠杀害了,而他的行踪也被暴露遭到通缉,一路东逃出来,他原本想逃回西北边塞,但是一想杨国忠定猜自己要逃回西北边塞,一路上肯定凶多吉少,不如反其道而行,向东而去,便乔装打扮一路出潼关,过洛阳,不想在过武牢关的时候还是被认了出来,八人破关而出,一口气奔了一百多里,最终马匹体力透支,而追兵马匹众多,一路上不停的更换马匹,在这荒野山地还是被追上了。
平青云左突右砍,横刀舞的呼呼作响,奈何武牢关乃是东都门户,守关之人也非等闲之辈,这一队人马中就有三四名好手,武功都不在那七人之下,数次突围都被挡了回来,而且此时马匹也根本没有气力再奔跑了。
忽然马下喝声大作,平青云猛的低下头去,看见有五人着地滚来,在马匹之下打了个滚,挥刀砍向马腿,平青云大骇,只听五匹骏马长嘶一声,跟着又是轰隆一声,五匹马前腿都被砍断一根,轰然倒地,平青云就势滚下马去,随即翻身躲过了砍来的一刀,这一下惊险异常,部下中有一人躲闪不及,后背中刀,鲜血滚滚而流。
八人这一下就全部被包围在了中间。平青云挥刀回削,又一个起身跳出了五匹马的倒地之处,那五匹马断腿倒地之后,不住的嘶叫,另外几条马腿也是不住的乱踢,为防止被马误伤,平青云向外撤了两步。
这时候马上风声乍起,寒光刺眼,右上角一刀砍将过来,平青云举刀格挡,还未还招,身后又袭来一刀,平青云格开一刀,转身左闪,身后那一刀劈了个空,跟着一招“双管齐下”回刀横劈,来人后退一步,不想第二步还未踏出,背后一冷,便看见自己肚腹当中戳出一把刀尖,啊的一声倒地气绝,被平青云部下开膛破肚了。
平青云横劈刀势不减,逼退后面来人,横刀继续砍向马腿,那马吃痛,倒了下来,平青云趁马倒下来的瞬间,纵身跃起,脚尖踏着马臀,借力使力,又是一个跃起,到了围圈之外,圈外停留着几匹马,正是刚才砍马腿几人所骑,这时马背上均是空着的,平青云跳到外围,对着几匹马的屁股一顿猛拍,他掌力惊人,拍在马身上一般的马哪里经受的得住,跟着在马屁股上各补了一刀,又是几声马鸣之声,几匹马脱缰似的乱跑乱跳,一下子就冲散了在外面包围马匹。
七名部下趁乱隙奔到平青云面前,几人都是经过一番乱战,短短几个回合,七人都不同程度受了伤,一人手臂被划一道口子,两人腿部都受了伤,其中一人小腿被削去一块肉,行走已多有不便,还有一人左手三根指被砍了下半截,鲜血兀自流着,尤其那后背中刀之人,只感觉背上火辣异常,疼痛入骨,浑身都沾满了鲜血,只是在这紧要关头,哪里有半点叫痛的时机,趁这马匹乱窜的机会,几人奔到平青云面前,各人撕下衣角简单包扎了一下,让血流停止。
追兵原本居高临下,稳占上风,只消片刻,就能够将几人斩杀在圈围之中,不想被这惊马一顿乱冲,冲散了阵型,而敌人又趁乱奔向圈外,更要命的是,八人出了圈子,身后就是一片树林,再往后就是一座大山,如果逃犯潜水了深山之中,搜捕起来便难上加难了。
第一回 将门虎子(二)
平青云见部下各个都受了伤,马匹又失,已无路可逃,忽听到背后枝叶被风吹过之后发出的声响,心下大喜,原来背后是座大山,刚刚只顾打斗,都忘了观察周遭的地形,这下可有救了,正自心喜,只听见对面一名士兵长叫道:“兄弟们快下马。[.超多好看小说]”
平青云几人正扶着几株大树,马匹不能通畅奔走,众追兵顾不得那几匹疯马乱窜乱跳,纷纷下马,朝平青云这边追过来,此时左侧边已有四名追兵举刀袭来,右边也有两人奔袭过来,相距不过十来步。
此刻平青云部下几人已受伤,潜逃不易,而追兵也有几人死在他们刀下,对方人数由一开始的二十人,变成了十八人,再由十八人剩下十五人,这会只剩下十二人,虽然自己这边有几人受伤了,但是想来要料理这十二人也不算难事。心下盘算好,便对众兄弟们说道:“杀出去,我们潜入深山。”众人均觉这是现在唯一的生路,若沿大路走,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就算这样的林间小路,也难保不会被追兵追上,倒是身后这茫茫几座大山,是最佳的藏匿之地。只要不遇到追踪术绝佳的高手,一年半载别人休想找到他们。众人都说“好主意,待杀了这帮奸相鹰爪,看谁还能追得上咱们。”当下主意既定,众人都是大喝一声,冲出树林,与追兵厮打起来。平青云冲在最前,踏步往右,右边两个追兵又近了几步,待到双方相距不过一丈,追兵举刀劈自上而下劈了下来,追兵们把守险要关卡,平常自然操练有素,这一下劈过来,也是迅疾无伦,平青云侧身避过两刀,伸出右手刀柄向外,砸到右边那人小腹之上,那人躲闪不及,“啊”的一声腹下中招,犹如肠子打了个结,收手捧着自己的小腹,口中兀自“啊哟啊哟”的叫着。(.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左边那人见同伴中招,也是横刀斜劈过来,平青云侧身推出右手,举出手中横刀格挡,“当”的一声,兵器想交,发出清脆的响声。那人虎口巨震,手臂登时麻了半截,差点也兵器也没握住,平青云占着自己膂力过人,举刀同时,劲灌刀身,这一推怕有几百斤的力道。
平青云抢步上前,又是唰唰唰连攻三刀,那人哪里见过如此猛烈的刀法,格挡同时被逼着往后退,不料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平青云上前刺出一刀,对方身子刚着地,还没有反应过来,平青云横刀就刺入胸口,一声惨叫,便断了气。转身又伸手攻向适才右边那追兵,那追兵原本捧腹叫痛,见同伴一个照面便被杀了,心中甚是畏惧,脚步大乱,这时眼见对方又是攻来,反应竟比平常慢了半拍,只微微后退半步,便被平青云一刀砍下一条臂膀,顿时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人也当即昏死过去,手臂断口处鲜血兀自喷涌着,不出一柱香的时间,若无人止血相救,便就一命呜呼了!
另一边奔来的四名追兵与平青云部下七人撕斗在了一起,七人呈半圆状阵型,将那四人围在中心,刀法快如闪电,只听叮当叮当声的兵器撞击声,四人在圈内委实无还击之力,只得奋力举刀格挡,只抵挡住了三五下的攻击,后面叫喊声响起,其余六名追兵一齐而至。
平青云无暇思索,提刀展开轻功,三步并两步,在地上轻点了几下便与七人汇合,顿时变成了十人对阵八人的仗势。眼见己方人越来越少,对手又是武艺高强之人,追兵们心下也有些胆怯了,虽然比对方多出两人,但一时之间竟不敢攻上前去。
这边平青云无伤自是没有大碍,但是部下中已有两人受伤较重,其余几人也有伤在身,一时间也是进退两难。追兵中一人向同伴使了个眼神,往平青云那后背重伤的部下瞧去,众人都心领神会,猛的发起难来,那后背受伤之人正在半圆中间的位置,追兵分在左右两边的四人,大喝一声,出刀往对方攻去,中间六人便一齐攻向后背重伤那人,刀直中途,蓦地里又有两人杀向背伤之人两边,这样一来,背伤那人变成了孤立无援,对方四人攻至,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只有一把刀,如何招架的住四件兵刃的连番进攻,一人从右上方斜劈而下,背伤那人举刀格挡,下面又有一人至左下方斜挑上来,背伤那人压刀下架,又一人着地滚来,刀身横扫,眼见避闪不及,双腿即将要被刀斩断,千钧一发之际,背伤那人使出全身劲道往后一个翻身,身子在空中转了一圈,落在后面半尺之处,虽避开这一刀,但是身体已失去平衡,只能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摔地上的瞬间,直震的背后伤口又裂开一道口子,本就尚未完全止血的伤口这下跟雪上加霜。
那人就势打了几个滚往后退开了几步,正自起身,抬头处袭来一刀,那刀锋直指自己是胸口,想要防御,既然来不及了,只得身子微微一侧,那刀从胸口处划过,只听“啊”一声
,胸口出现了一道半尺来长的血口子。这连番的强攻只在一瞬间,其余几人也发现情况不妙,奈何各自都有对手缠住,都无法脱身相救,众人均是大叫一声“老三”、“三哥”、“小心”,话音刚落,老三又是一声大叫,一把横刀已然插入了老三的腹中,老三兀自大叫,双目瞪的如铜铃般大小,怒视着杀他之人,那人被这眼神瞧着,也是浑身打了个冷颤,只觉得这眼神中充满的愤怒、杀意和一股凛然的气息,旁边的追兵补了一脚踢在老三刀口旁,老三身体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那把横刀也顺势拔了出来,老三腹中鲜血急流而出,听的一声响,老三落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毙命了。
平青云大怒,六名部下也是愤怒到了极点,手上攻势愈加的快了,兵器撞击声更紧了,四人击杀了老三,都转身加入平青云等战圈,谁知平青云等几人愈战愈勇,几人配合严密无间。平青云在左手边猛突猛进,手中刀法忽而刚猛直劈,忽而奋力平砍,忽而人随刀转,顷刻间逼退了三人,三人围攻一人,竟然一时落了下风。
也算他们平时在军营操练勤奋,也曾在刀法上下了一番功夫,或举刀格挡,或迎刀上去相击,或避其锋利,将平青云这几招都一一化解了去。
第一回 将门虎子(三)
平青云以一敌三,丝毫没有畏惧,倒是越战越得心应手,他十四岁随父从军,十六岁第一次上沙场,如今二十三岁已在战场上征战七年之久,在西北边塞常年与外族人交战,大小阵战不计其数,无数次以一敌二,以一敌三,甚至以一敌八,以一敌十。.他自幼得名师指点,习得上乘刀法,自己又于沙场对敌之中有所领悟,将刀法去繁就简,使得在沙场杀敌之中威力大增,屡建功勋。军中他得父亲平城梁传授兵书阵法,于行军大战又颇有心得,由当初一个小小士兵成长为一名少年将军。后来他父亲因常年征战累伤无数,加上年事已迈,时常旧疾复发,皇帝特许他回京述职,留在长安安心养伤。西北边防便由平青云和其他几位将军接手。
这时平青云以一敌三,犹如上了战场一般,刀势不停的又连攻出六招来,这一套刀法使将出来,有进无退,以攻代守,当真是勇猛无匹,不等敌方喘息,抢攻上去,伸出左掌,一掌击在一人胸口,只听咔剌两声断了两根肋骨,右手横刀奇快无比,以精妙刀法在另外两人右手肩头各刺一刀,那二人还未看清平青云的招式便已受伤,肩头一痛,手上的兵刃也掉落下来,这一掌双刀,去势勇猛,手法极快,刀法高明之极,就算是身怀高强武功之人,也难免吃亏受伤。[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退了三人之后平青云斜攻向右手边处,依着适才那三招奇快的招式,逐一击退三人,其余几人也均挽回劣势,渐渐占了上风,就在准备一并伤退数人,潜入深山之际,忽闻西边马蹄声大作,饶是平青云久经沙场也吃惊不小,听声音至少也有四五十人。
这追来的五十人便就是武牢关派出的后援,一路寻着踪迹追逐至此,平青云等人自是大惊,剩余下七名追兵闻声大喜,知道这是援军来了,几人呼喝声渐响,暗自庆幸。平青云等人且战且退,都全部退到了后面树林之中,堪堪几个回合,峰回路转,后派援军已然抵达,见两边已经交上了手,双方都有死伤。
五十名援手各自下马,均拔刀大喝,往树林奔去。平青云这边形势已经非常危机,忽地左手被旁边一人拉后几步,定神一看,问道:
“吴大哥,你干什么?”
“眼下形势危急,我等七人未必是这些人的对手,对方还有没有援军我们也尚且不知。”
“那依吴大哥之言,我们该怎么办?”
这吴大哥叫吴天磊,比平青云大上五岁,他二人在西北边塞时便是生死之交的兄弟,吴天磊年纪虽然长平青云五岁,但是无论身形体格,都不及平青云强壮威武,但为人极重义气。他二人平素关系最为要好,平青云更敬重他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他身上有不下十数处伤疤都是救平青云所受,对平青云来说,除了父母之恩,便是他吴天磊救命之恩。
只听吴天磊道:
“对方人多势众,我们也无法支撑多久,我和几位兄弟拖住一刻是一刻,你趁机从后面山林中逃去。”
“这如何使得,不行,我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我与你们死在一起就是了”说完便要走上去。吴天磊一把将平青云拉回来,脚下跺了一下,大叫道:
“哎呀!你怎么如此意气用事,你父蒙冤而死,你不思替父报仇,岂非不孝?我兄弟几人今日也该当魂归此处,你若不为我等几人雪恨,岂非不义?”这两个问题直将平青云问的不知怎么回答。
吴天磊又道:“古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终报大仇,你须当保住性命,日后再图报仇雪恨,以告我等在天之灵啊!”
“以告我等在天之灵”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劈在平青云头顶,这言下之意不就是用他们几人性命换我一个人的性命吗?自己父亲含冤而死,恨自己不能为父伸冤,几名兄弟又拼死抵抗,死在顷刻,在这样千钧之际,容不得自己半点时间的思考。
吴天磊接着又道:
“眼下时间不多了,你快去走吧,快啊,还愣在这里做甚么?快走啊。”说着一把将平青云推后两步。
“你再不走,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平青云从未这样伤心难过过,眼泪泛满了眼眶,终于不住的坠落下来,哽咽道:
“吴大哥……”
吴天磊身后兵器相撞声不绝于耳,又有喝声传来。
“大哥今生今世的恩德,青云只有来世再报了。”此时此刻,平青云已经泣不成声了。
吴天磊道:“快走,快走。”说完转身举刀杀向后面。
第一回 将门虎子(四)
平青云愤而转身欲走,脚步又停了下来,回头望去,只见那五十名援军已经快到树林外面了,吴天磊和几名兄弟各自奋力挥舞着手中横刀,望眼间,之前那七名追兵又被杀了三人,吴天磊首当其冲,也不管身上受伤,当当当不停的压制敌人,对方又不住倒退了好几步,后面几人刷刷几刀,将剩余几人全部斩杀。.只见六人大声呼哧,又迎上那五十人,旨在将对方隔离出林子,好让平青云有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往后潜逃出去。终于平青云迈开了步子,奔向后面大山之后,只余身后络绎不绝传来的阵阵喊杀声。
其时,天色已渐渐变暗,吴天磊几人当真英勇无比,纵然遭对方五十余人围攻,也都拼死抵抗,竞没人能从他们身后的林子穿过,一众人一直杀到天黑方停止下来。吴天磊等几人全部被杀,每个人身上都中了不下十数刀,吴天磊战至最后一刻,身中一十九刀而亡。而对方,也被杀二十三人,十八人重伤,性命也是朝不保夕,余下九人也全部都受了伤,都不算轻,当真惨烈。
平青云遁入深山后直向东南方向奔去,也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已然大黑,一番死战又一番奔跑,平青云已然疲累,黑暗中也看不见任何东西,摸到一株大树后便靠着大树躺下了,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好在这片山林中没什么猛兽,一夜相安无事,待到天色微亮,东方鱼肚白,平青云先是在山林中取点露水饮用,取出腰间水袋,装了小半袋,再摘了些野果充饥,便继续往东边走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行到中午时分,腹中饥饿,又在山中打了些野味烤来吃。然而平青云并无多少食欲,父亲蒙冤而死,兄弟为了保护自己而惨死。他本想往东前往陈留投奔姑丈,转念一想,此时他已遭通缉,倘若行踪泄露,岂不是会连累姑丈一家,想到此处,这天地间好似没了他容身之处,从此流落江湖,四海为家,但是父亲兄弟之仇不共戴天,不可不报,这漂泊流浪,什么时候才能报仇雪恨?他草草吃了几口也就吃不下去了,将没烤的肉在山间小溪洗干净后放在岩石有阳光处晒干。如此在林中过了几日,也不见有追兵追来,但是心里头总觉得怪怪的,但是哪里怪却说不上来。想想终究是不能这么虚耗下去,待到第五日,胡乱的收拾一番,便出山去了。
其时,正是春夏之交,空中艳阳高照,山中绿叶红花,倒也有几分美景,平青云脚程也不快,走了一天,也才走了几十里路,眼看天色将黒,而且似乎已经变天快要下雨了,便加快脚步,行了一炷香时分,见不远处空中飘起袅袅青烟,看来是附近有人家。绕过山头,只见眼前出现一片平地,中间坐落着十来户人家,原来是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平青云不想打扰人家,便在离村口的一所破屋中落脚,这破屋早已年久失修,残墙碎瓦,不过好在还能挡些风雨。
忽听得外面传来一阵犬吠之声,跟着便就一条小黄狗跑了进来,小黄狗闻着陌生的气味,不停的狂吠。平青云也不理那小狗乱叫,只是席地而坐,好似听不见那狗在叫。没过一会就进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口中叫着:
“大黄大黄,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那少年起初并没有注意到有个人,只见小黄狗不停的对着里面咆哮,顺着望过去,见里面兀自坐着个人,少年着实有点吃惊,便问道:
“喂,你是谁啊,怎么跑这里来了?”
“你怎么不说话?”
“你是哑巴吗,还是你听不见人说话?”
少年连问三句,平青云都没有回应一句,那少年吃瘪,觉得没趣,就牵着狗脖子上的绳子,带着小狗回去了。过了一顿饭时间,那少年又转回破屋,手中捧着两个大馒头,馒头上还冒着气,估摸着还是刚刚出笼的。
“喂,你饿不饿?这个是给你吃的。”
那少年见这怪人始终不答话,就将馒头放在平青云身前不远处,说道:
“这是我妈妈做的馒头,可好吃了,你尝尝,我可是背着爹爹妈妈偷偷拿出去给你吃的哟。”
“你这人真是奇怪,坐在这里一动也不动,馒头也不吃,难道你不饿吗?”
“谢谢!”
少年见他居然开口说话,虽然就只两个字,但总比闷葫芦一个不说话的好,童心大起,盘腿坐下,左手托着下巴,望着平青云。
平青云起初并不想与任何人说话,但见这少年颇为热心,想自己这般穷途末路,竟然还有个少吃为自己送吃的,心中十分的感激,但他近来遭遇大变故,又在山中住了好几日,所以变的有点沉默寡言,短短谢谢两字,已道出自己的感激之情。
“你怎么还不吃啊?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平青云还是不答。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少年又问道。
“哎呀,我不能跟你呆太久,天黑了,妈妈见不着我会着急的,我要回去了,馒头你记得吃啊。”说完便起身,一蹦一跳的出门去了。
平青云望着还冒有热气的馒头,心中百感交集,终于还是伸手拿起馒头吃了起来。适逢天空风云乍变,空中闷雷不绝,显是一场大雨要来临。平青云吃完了馒头,生了一堆火,天色已黑,忽的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整个山村,伴随而来的就是哗啦啦的大雨。
这时屋外穿来一阵脚步声,平青云心中一凛,这黑夜里,又是大雨磅礴的,还有谁会来这里?脚步声甚轻,节奏柔和,虽是大雨,听脚步想来也没失了方寸,平青云大奇,似乎来人是个女子。果不其然,只见屋外进来一人,身形妙曼,姿态婀娜,那女子一袭黑衣,脸部都罩着黑纱,手掌也罩了的黑手套,如果不是打了一把油伞,这黑夜里,估计谁也不会注意到有个人。那女子收了伞,走进门来,也不看平青云,兀自在屋门进来左手边的空地上坐了下来。
第一回 将门虎子(五)
平青云不敢放松警惕,这女子黑夜而出,又是一袭黑装,寻常人家哪有这么穿着的,而且她腰间似乎挂了件物事,只是光线太暗,瞧不太清楚,见她脚步轻盈,呼吸均匀,似乎身怀武功,但武功深浅,着实看不出来。.平青云见她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两人就这么坐着,大约一盏茶时间之后,那女子缓缓起身,向平青云走来,平青云不敢怠慢,起身来,双手抱拳,问道:
“姑娘有何贵干?”
那女子也没答话,继续走来,待到离平青云还有三步之处,停了下来,冷冷的道:
“你便是平城梁之子,平青云?”
这一问非同小可,平青云心中大骇,心中电光火石间转过无数念头,略微一迟疑,回答道:
“姑娘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何必多此一问呢?”
“既然你已经承认了,我也就不多问了,跟我走吧。”
“跟你走,你到底是谁?”
“我说过了,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那如果我不走呢?”
“哼!这个还由不得你做主。”那女子语气始终平淡无他,冷冷冰冰的。
平青云不敢小觑,正色道:
“敢问姑娘是收何人之托来寻我?”
“唉!”那女子淡淡的叹了口气,“将死之人,又何必多问呢?”
平青云大惊,将死之人?明显是指他自己,这文弱女子哪里来的这般口气?丝毫不敢怠慢,右手慢慢握紧了悬在后腰的横刀,说道:
“你是不是杨国忠派来的?”
“我不认识谁是杨国忠,我的任务就是带你回去,无论死活。(.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平青云料定她是杨国忠派来追杀他之人,锵的一声拔刀而出。
“我说今天总是心神不宁,总感觉是被人暗中窥视着,原来是你。”
那女子“咦”了一声,暗忖自己追踪之术已登峰造极,隐踪藏迹更是天下无对,眼前这人居然能发现些端倪,说道:
“想不到你还有点本事,还能发现我,不错不错。”
平青云听对方口气大有轻蔑之意,心中也是大大不快,喝到:
“想要我跟你走,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横刀下摆,身体微蹲,左手抬住刀背举到胸前,摆出一副起手迎敌之状。
那女子完全不以为然,淡淡道:
“你的武功不是我的对手,劝你不要多做顽抗。”
“是不是你的对手,那要试过才知道。”话音未落,风声响起,平青云伸刀刺出,直点那女子腰间。他在女子走近时发现他腰间是一根约一尺来长的象牙短刀,象牙白色居多,且价值非常,这女子腰间所挂象牙却是黑色,牙根处做手柄状,包了几层布,便于抓握,牙尖乌黑油亮,且有阵阵殷红,显是经过高手巧匠焙烧而成。平青云断定这象牙短刀就是这女子兵刃,所以率先发难,直攻对方腰间,抢占先机,让对方没有间隙拔刀。
那女子只是淡淡一个侧身闪过,脚下步法急转,已绕到平青云背后,平青云转身回砍,那女子也是纹丝不动,待刀口距离自己仅两寸出,微微后仰,抬手拍向平青云手腕,平青云左手伸出,拍那女子右臂,那女子手臂急缩,格开一掌,脚下踢出一脚,直向平青云中门腹部,这一下脚法鬼魅多变,速度极快,平青云不及反应便中了一脚,后退几步。
却听嗖的一声,那女子疾奔到平青云面前,腰间象牙匕早出抽出刺向平青云,平青云举刀格挡,象牙匕伸至半途,蓦地转攻向右边,平青云身子微微后缩,但还是被象牙匕割到,衣服破了道口子,皮肤上也留下一道殷红血印。
“哟哟哟,这是哪家两口子啊,跑到这来这吵架,都真刀真枪的打起来了!”门外边传来一男子声音,平青云和那女子均是一愕,屋门旁边竟然站着一名青衫男子,适才两人动手过招,精力全部集中在对方身上,外面大雨磅礴,竟没发现有人走进来了。平青云还道是女子的帮手来了,心中正自盘算着,岂料那女子也是错愕,问道:
“你是何人?”
听女子这么一问,平青云倒是松了一口气,来人显然不是她的帮手,但是又不相识,也不好搭话。那进来男子见两人真刀真枪打了起来,也是调侃了一句,将二人说成两口子,这二人浑然没觉得那里不对劲。又听着外面那男子后面一阵脚步声,进来一个名少女,那少女约莫十七八岁,穿着一件紫色衫裙。里面一男一女刀剑相向,外面一男一女并排而战。那女子进来不知道里面还有人,而且两人正在殊死拼斗,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话,还是那男子陪笑道:
“嘿,打扰两位的雅兴了,你们继续,我们只是进来避避雨而已,别无他事,嘿。”
旁边那少女道:
“就怪你,要不是你在荥阳城里惹了祸,咱用得着跑到这荒山野岭来嘛,还下这么大的雨,哎哟你看,我的衣服都湿了。”说完将湿了的那片衣角给那个青年看。
那青年将衣角放回去,说道:
“别闹了师妹,没看到人家正在干正事么?”说着伸指指了指平青云和那黑衣女子。
那少女师妹瞧了一眼里面,转向那青年,伸了伸舌头。
那黑衣女子又问道:
“二位到底是谁?”
“哎哟这位姐姐,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么,我们只是路过进来避雨的,谁都不是。”
黑衣女子哪里肯信,这深更半夜的,哪有恰巧就路过这荒野山村的。当下也不动手,说道:
“那二位就别插手我们的事。”
“我们没插手啊,你看我们进来插手了吗?你们忙,我坐外面就好了。”说话那男子拉着他师妹在门边上找了个地坐下,把身上的雨水拧干。
黑衣女子本已有十层把握将平青云擒住,此刻横生意外,不知哪里冒出来一男一女,见这男子一副有恃无恐的神情,想是大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一时踌躇不动。平青云得空隙后退两步,眼光始终不离开黑衣女子,生怕对方突然发难,以对方的武功身法突袭自己,自己恐无法招架。
黑衣女子心中暗道:“这一男一女突然到此,定有什么蹊跷,但是任务不能完成,回去如何交得差,不管他们是不是路过,先擒住平青云再说,抓住了平青云,就算他二人有心助他,但是人在我手上,他们投鼠忌器,未必能怎么样。”主意既定,当下娇叱一声,象牙匕化作一团黑影直向平青云袭去。
第一回 将门虎子(六)
平青云早已做好防备,见黑衣女子手腕抖动,伸手推出,一招“大漠黄沙”迎了上去,此刻见这黑衣女子武功奇高,不敢怠慢,遂将这生平绝学的刀法使将出来。.黑衣女子见对方刀势陡增,收敛心神,凝神对招,见对面招招凶狠,专横霸道,主攻人下三路,她本就轻功极佳,身法灵敏,遇上这路刀法,也是收放自如,在屋内闪转腾挪,轻而易举的将刀法化解了。
这套六合战法是平青云根据他早先年修习的六合刀法演化而来,他常年沙场征战,阵前长刀为主,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就将六合刀法去繁就简,阵前杀敌,自是威不可挡。此刻对面武功高手,刀法受招式所限,竟奈何不得对方丝毫,心中大为焦急。
黑衣女衣不待平青云刀法使全,当对方攻至第七招时,那一招正是“双管齐下”,不等平青云收住刀势,伸出左右去拍向他左臂,伸至半路,变拍为抓,抓向左手少海穴。平青云但觉左手一麻,右手急翻,横刀削来,眼看就要将黑衣女子右臂削断,只听得“当”的一声,刀被止住,原来黑衣女子早已将象牙匕架在胸前,暗云内劲,平青云觉得对方象牙匕生出一股阴柔巧劲,将自己的兵器弹开。此刻左手被制,已大为被动,兵器又被挡开,眼看就要被对手所擒。横刀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子,平青云身子也跟着翻转半圈,横刀从左侧又攻来,黑衣女子微微后仰,避开这一刀。(.)平青云右脚后踢,脚尖点向黑衣女子左手,黑衣女子猝不及防,左手着了这招,手指一松,平青云收回左手,脱离了黑衣女子的控制,往后退开两步,心中暗道:“这女子武功着实了得,要想脱身,委实不易。”
黑衣女子忌惮外面那一男一女,生怕他们二人出手相助平青云,自然是越快擒住平青云越好。未等平青云落稳,向前踏出一步,象牙匕攻向对方,见对面刀法大开大磕,直取中路,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象牙匕连攻七八招,匕尖已将平青云正面的十几处穴道罩在其中。平青云被对方抢着半分先机,每接一招都后退一步,最后一步已然后退无路,原来已被逼到墙角下,侧身避过最后一刺,身体已不受控制,在地上打了个翻滚。
象牙匕速度极快,一招刺到墙上,急速收回,向右刺去,平青云举刀格挡,饶是平青云反应极快,这一下也差点刺到胸前。这一连串的攻击,已让平青云招架不及,额头冒出冷汗。心中暗自思量:在这么下去,只怕不出五十招,便就要饮恨当场了。既然六合战法不能克敌,那就只好使出刀法本尊了。
六合战法于六合刀法的其中十余招以少敌多的招式中演化而来,于阵前杀敌,威力无比,自打六合战法问世以来,平青云勤修苦练,但是六合刀法也没落下,临敌经验越丰富,于刀法造诣就会越高。此刻遇到这黑衣女子,方才知道,六合战法始终是沙场手段,若要与武功高强之人单打独斗,还得使出看家本事。
黑衣女子见平青云凝立不动,正是抢占先机的大好时机,也不多想,探手去抓他右肩,此刻平青云双肩下垂,毫无招架还击迹象,黑衣女子正暗自欣喜,这一抓定叫他丢了兵刃,毫无还手之力。岂料刚踏出第二步,猛地里听见一声叱喝,平青云侧身避过一抓,就这样斜着身子迎上去,携着一片刀光席卷而来。黑衣女微微一惊,不慌不忙的将身子收了回来,象牙匕也迎了上去。平青云刀光大盛,舞动手中横刀,将一套六合刀法使了出来。
平青云抢的半分先机,挺刀直取中门,与先前攻人下三路的路子大相径庭,唰唰唰三刀,又连着三刀,先三刀每刀分别罩住对方玉堂、膻中、中庭三穴,后三道则攻向神阙、气海、石门三穴,均是督脉要穴。这六刀气势如虹,黑衣女不敢怠慢,象牙匕护住中门,一招“门前扫雪”拨开第一刀,二刀又至,紧接着使出一招“如此反复”,象牙匕急抖,瞬间连拨三下,化解了那后三刀。
“姑娘好身手,再看我“御风八连斩”。
这“御风八连斩”讲究的就是气势上压倒敌人,一连番连攻八刀,平青云本就膂力过人,更增威力,八刀如穿线连珠般,逼向黑衣女右边。刀尖忽从左下方斜砍过去,又从右下方向上削去,连续八刀,刀刀都意图指向那手少阳三焦经,这刀法中暗藏杀机,三焦经脉受损无异于废人,实是高明之极。黑衣女不似刚才那般小觑,眼珠始终不离开他手中刀,均以快速无论的手法,将这八连斩一一化解。
“咦,他怎么会这套刀法?”外面那男子沉吟道。
“咦,他的刀法怎地变的如此犀利了得?与先前判若两人。”黑衣女心中暗忖。
以天地之气,御四方之力,这十个字便是这六合刀法的要诀。六合刀法,吞吐开合,气势如虹,磅礴大气。黑衣女未曾见识过如此上乘刀法,她见平青云使将出来异常稳健,进退有序,一时之间竟无法找到其中破绽。先前两人过招,平青云已连遇凶险,那一男一女都没有相助之意,看来他二手并非平青云得助手,现在既然无人插手,那就趁机好好看一下这高明刀法。黑衣女有意要诱他使出全部的刀法路数,是以都以虚招攻他,但也不是招招都是虚招,虚实结合,一时之间,两人竟斗了个平手。
二人已交手七八十招开外,平青云一套刀法堪堪使完,待到重头开始时,黑衣女知道刀法使完了,这一套刀法已窥大要,虽暂时无法找到其中破绽,但是也奈何她不得,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黑衣女占着绝佳的轻功,在屋内来回腾挪闪避,也不正面与平青云对抗。适才要诱使平青云将全部刀法使出来,现在心中主意已定,速战速决,娇叱一声,身形化作一团黑影,如鬼魅一般快速攻来。黑衫下摆扬起,下面连环腿踢出,平青云猝不及防,小腹连中两脚,踢完两脚,黑衣女子又绕到左侧,象牙匕刺向后腰,平青云扬手挡去,黑衣女转攻下盘,不等平青云转身,象牙匕已在平青云左腿上划了道口子。
第一回 将门虎子(七)
夜间火光本就微弱,加之黑衣女子所穿一身黑衣,就更加难以察觉了,适才这几招速度极快,让人防不胜防,平青云忍住疼痛,双目凝神,注意对方攻来的招式。(.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右耳边风声响起,平青云向左急踏,横刀在空中划了个圈子,至前向后斜劈,“当”的一声,被象牙匕挡了开去。黑衣女子连攻三招,将平青云向后逼退,平青云慢慢将脚步退到火堆旁,光线稍亮,稍微能看清黑衣女子的行动方向。
平青云显得略微急躁,大喝一声,一招“雪花盖顶”,削向黑衣女子头顶,黑衣女子低头闪过,向前迈出半步,右手反抓象牙匕,攻向平青云左肋,平青云大惊,不暇丝毫思索,左臂运劲,伸掌推出去,将黑衣女子极为凶险的一招化解开去。右手横刀回转半圈,至下向上挑去,象牙匕就势将横刀上挑,横刀在空中向左划了半圈,又至下向上挑去,如此连番划圈上挑,黑衣女子一时也靠不近身。
二人又斗了二十几个回合,平青云渐感不支,对方怪招频出,且出招方位刁钻狠辣,好几次险些又中了几刀。这时外面大雨有些小了,但淅沥沥的声音还是不绝于耳,屋顶上的雨水沿着屋檐而下,滴滴的打在地上。此时平青云左腿上的口子又裂开了点,鲜血也是滴滴的打在地上,染红了周围一片。
黑衣女子攻势越来越凌厉,平青云被节节逼退,眼看一刀将要插入心口了,平青云避无可避,只得将身子往后倾倒,幸好象牙匕不是长兵器,不然这一下心窝就要给扎了洞出来,但是这一刀已然入了皮肤半寸,平青云大叫一声,黑衣女子手起匕落,接着抬脚踢向小腹,平青云便如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平青云捂住胸口,表情狰狞,汗水从额头涔涔流下。
黑衣女子步步紧逼,她料定平青云不肯束手就擒,既然无论死活,与其带个大活人回去那么麻烦,不如直接取项上首级来的方便。漆黑的眼神中闪过杀意,象牙匕兀自握紧,显是要痛下杀手。
“慢着。”一道洪亮饱满的声音从黑衣女子身后传来,是刚才那名男子所发出来的!
黑衣女子斜视过来,说道:
“怎地,你要反悔?”
那青衫男子笑道:
“嘿嘿,这位姐姐,我是看这位仁兄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就这么白眼一翻,双腿一瞪,死了!岂不可惜?”
“将死之人,外表又有何意义?”黑衣女子淡淡的道。
平青云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捂住小腹,牙关紧咬,心中暗叹:“这话倒也不错,对方武艺高强,自己委实不是对手,现在父母不在,兄弟也都不在,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不如早些死了好,这样就可以在九泉之下与父亲和兄弟们相聚了。”
那青衫男子又道:
“诶,话可不是这么说,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少杀一人,也是胜造七级浮屠啊是不是,阿咪陀佛,善哉善哉!”说完双手合十,俨然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你这般聒噪下去是何目的?倘若是想救他,还请阁下赐招。”
“哎哟哎哟,我可不能打架,要是被我师傅知道我在外面跟人打架,肯定要被罚面壁了,我不打,我不打。”
“你师傅是谁?”黑衣女子见这青衫男子提及到他的师傅,想必来头不一般。
“我师傅啊,那就多了,三岁那年村口的夫子教我念《千字文》,他是我第一个师傅,后来六岁的时候,村尾的先生教我念《论语》,他是我第二个师傅,还有……”
“够了,你这人也忒啰嗦,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我就是我啊。”
“臭小子,你竟敢戏耍于我,看本姑娘让你长点记性。”说完走向那青衫男子。
青衫男子看着对方攻过来,双手摆在胸前不住的摇手,说道: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哎哟这位姐姐,别动不动就杀人好不好,听你声音年纪不大,怎地脾气却这么大?”
黑衣女子根本不理会他嘴里还说些什么,只觉得这人废话太多,舌根子在耳边聒噪个不停。伸手去打他耳刮子,却被对方躲掉了。
“咦?我就知道你小子没那么简单,轻功不错啊。”这呼吸瞬间,青衫男子就已躲到一丈开外了。
旁边那少女也插话进来,说道:
“我瞧你年纪不比我大多少,怎地小子小子的叫我师哥,也不害臊。”
黑衣女子哼了一声,她不愿再此跟他们两个多做口舌之争,便问道:
“这件事你是管定了,是也不是?”
青衫男子道:“不是,姑娘你听我说,这事嘛,我就是觉得,不能那么随便就杀人吧?”
“我奉劝你一句,我们的事,你最好别管。”
“你这人怎么如此固执呢?好话说了那么一大堆,就是不听,哎!”
“少废话,看招。”黑衣女子已无耐心听他聒噪下去,一招“荆轲献图”,象牙匕已欺到胸前,准备在他胸前扎一个透明窟窿。青衫男子“啊哟”一声向左侧移了一个身位,避开这一刺。黑衣女子连刺三刀,青衫男子都以灵巧身法避了开去。
黑衣女子瞧他身法灵动妙极,连番进攻无果,不敢小觑。约莫斗了七八招,那青衫男子只是一味闪避,也不还招,于招式中无破绽可言,黑衣女子心下暗忖:
“这人来历不明,而且武功不在我之下,如此缠斗下去,于我大大不利。”
青衫男子见黑衣女子招招递进,攻势不减,也收敛心神,不敢大意,虽只是一味闪避,但是对方出招又快又狠,只要稍微一个不留神,就会伤在对方匕下。忽地黑衣女子娇叱一声,挺匕刺来,伸至中途,象牙匕突然调转方向,向右攻向那师妹。青衫男子心中一凛,原来是招声东击西,师妹万万不是她的对手,脊梁骨直发凉,无暇多想,伸手在腰间摸了件物什,砸向黑衣女子。“当”的一声发出撞击声,紧接着就听见一女子“啊”的一声惊叫,原来是那青衫男子从腰间口袋摸出几枚铜钱扔中黑衣女子象牙匕,匕首改变了方向,从他师妹腰间略过,这要是晚了一瞬间,估计他的师妹非死即伤,那师妹见黑衣女子转攻向她,不及反应,尚无应变,只得尖叫一声,幸亏师哥出手救了她一命,转瞬一下自己差点没命,也是吓的魂不附体。
第一回 将门虎子(八)
青衫男子最护这师妹了,见师妹差点为她所伤,心中大怒,喝到:
“好狠辣的女子,我师妹没有得罪于你,竟然下如此毒手,看招!”
话音甫落,青衫男子已经来到黑衣女子面前,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手中擒拿之法使将出来,只见他手中拨、拿、抓、扣,招招旨在夺下对方兵刃,好几次险些将象牙匕夺下。(.$>>>棉、花‘糖’小‘說’)黑衣女子心中大凛,这人手上功夫很是高明,适才他一味闪避,摸不透他的底细,这几下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绝不是泛泛之辈所能做到的。
那青衫男子已然动了怒气,再无适才那般谦让,黑衣女子占着象牙匕锋锐和卓绝的轻功,两人在屋内游斗起来。这时平青云从地上爬起,见二人缠斗在一起,料定这一男一女于己没有恶意,深吸一口气,举刀直取黑衣女子后门,黑衣女子听得身后破风之声,形势颇为凶险,左手挡开青衫男子在腰间的一踢,向右微微侧移,手中匕首在身前划了一个圆圈,先是逼迫青衫男子收招后退半步,左手手掌化掌为刀,拍到平青云刀面之上,却听得“当”的一声,平青云手中横刀径自被弹开了。
原来那黑衣女子左手中竟暗藏着一件精钢打造的首饰,五环套着五指,分别由五根钢丝聚在一起,另一边连着手腕上的一个精钢镯子,五根钢丝上分别穿上极薄的铁片,看上去好像一只铁片手套,难怪无惧平青云手中刀。平青云回刀又刺黑衣女子中腹,黑衣女子往右避开一刀,伸手去抓,平青云冷不防她会有此一招,一不留神竟让她抓住横刀,黑衣女子无惧刀刃,将横刀向左上方提起,右手象牙匕迅速刺出。平青云不敢怠慢,眼见这一刺即将要刺中自己心窝,及时松手放开手中刀,黑衣女一匕刺空,抬起右脚,照平青云小腹径直踢去,平青云又被踢出三步之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此时黑衣女以一敌三,大为不利,虽然那少女不足为惧,但是她的师兄却是非常棘手,武功不在她之下,有他出手干预,恐怕不能取得平青云性命。心中暗忖:“此刻尚无把握胜这青衣人,不如就此撤去,回头再做打算,伺机出手。”
当下主意既定,朝着那青衣男子说到:“暗器。”话毕右手一扬,做出发暗器的动作,那青衫男子听到“暗器”两字后,下意识的向旁边避了开去。但是却没有听见暗器打击身后土墙的声音,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又上了声东击西的当了,回头看去,那黑衣女子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屋外雷雨交加,暴雨此刻更猛烈了,青衫男子生怕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不敢离开师妹身边,也不去追黑衣女子。赶忙走到他师妹身边,问道:
“师妹,你怎么样了,没伤到你吧?”
那少女道:“还好还好,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那恶女人真是毒辣,要不是师兄反应快,我……我……”说到这里,那少女竟然哭了起来,显是对刚才那一幕仍心有余悸。
青衫男子安慰道:
“好了好了,师妹,你别哭了,有师兄在,别人伤不得你半分毫毛,你看你这不是好好的么!”
那少女抽噎之声渐渐停息,过了小半会,转头望向平青云,问道:
“那他怎么办?”
那青衫男子差点忘了平青云这茬事,说道:“哎哟,我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位仁兄。”说着走到平青云面前,问道:
“怎么样,这位仁兄,你还好吗,伤势如何?”
平青云刚才被踢倒在地,本欲起身再助青衣男,岂料到那黑衣女子突然走了,心下也没有大意,仍是注视的周围,听到青衫男子的问话,才略微放下警惕,双手抱拳,说道: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日后定当回报。”
青衫男子大手一摆,说道:
“什么恩公恩公的,哪又谈的上什么救命之恩,咱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分所应当的。”
平青云道:
“恩公的救命之恩,在下不敢忘记,不知道恩公尊姓大名?”
青衫男子道:
“哎!不要再恩公恩公的叫我了,我瞧你和我差不了几岁,这么称呼实在是太扭捏了,我叫高凤麟,这是我师妹赵文心。”
平青云道:
“原来是高大侠,久仰久仰。”
“客套的话你就甭说了,什么大侠不大侠的,这是我跟师妹第一次出门,江湖中半分名号都没有,你叫我大侠,真是……真是……嘿嘿,大侠,嘿嘿,大侠,师妹,你听到了吗,他居然叫我大侠,嘿嘿,嘿嘿。”
那少女赵文心白了高凤麟一眼,“你瞧你那点出息,人家只不过的跟你客气,叫了你一声大侠,你还真把自己当大侠了啊。”
平青云忙道:
“不是,姑娘莫误会,我是真心佩服令师兄的武功和这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精神。”
高凤麟笑道:
“嘿嘿,好吧,就算我武功高强了,可我也不是真的就如你所言,就无缘无故的救你了,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平青云道:
“恩公旦问无妨。”
高凤麟问道:
“我问你,你的这套六合刀法是从何处习来的?”
平青云一惊,“你是如何知道我这套刀法是六合刀法?”
高凤麟笑道:
“嘿嘿,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世上会这套刀法的,有四人,一人是单于都护府振远军使,他是大宗师,会这套刀法不奇怪。另外三个,一个是原洛阳城守大将余兆岳将军,另外两个嘛,就是我师傅和师叔了。瞧你路子大开大合,定是军中之人,我师傅师叔定然是不会有你这个徒弟了,据我所知,振远军使大人也没有你这样的徒弟,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你师傅是不是余兆岳将军了?”
平青云见对方一下子就是猜到自己的武功出处,还道出自己师傅的名讳,心下吃惊不已,瞧他语气,看来是跟师傅颇有渊源了,说道:
“那这样的话,你与我师傅倒是有些渊源了?”
“渊源?算了吧,简直就是冤孽好吧!”
平青云大惑,“此话怎么?”
高凤麟道:
“其中细节,我也不清楚,都是我师傅他们之间的事,我也没细问过,只是听师傅提过几次,也演示过这套刀法,我不惯用刀,也就没有学这套刀法。”
平青云点头道:
“是了,我也曾听我师傅说过,这刀法不止他一人会,其他还有几人也会,怎么?这刀法很厉害吗?我瞧刚才同那黑衣女子相斗,也没占到多少便宜。”
“要说这刀法嘛,也算上乘刀法,只是听我师傅说,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只是还有许多比这更厉害的武功罢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是余将军的徒弟,也算是同道中人了,今日之事就不必再提了,咦,我都忘了姓甚名谁了?”
平青云道:
“我叫平青云。”
高凤麟道:
“平青云,平青云,好名字,兄台将来定能平步青云啊,哈哈。”
平青云听完,脸色微变,神情变的严肃许多,就差脸上写了“心事”俩字。
高凤麟也不傻,看到平青云这幅表情,料定这其中别有他情,问道:
“怎么?平兄弟你有什么心事吗?”
平青云欲言又止,走到火堆旁边,将伤口包扎好,望着火焰,径自发呆。
高凤麟瞧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在火堆旁边坐下,说道: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你有什么苦衷,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平青云沉吟片刻,于是就将自己的出生门第,如何拜师学武,如何跟随父亲出征边塞,父亲又是如何蒙冤丧命,自己千里迢迢救父无果,惨重追杀的事情娓娓道来。
高凤麟在一旁听的咬牙切齿,“好一个奸相,真是大奸臣。”口中不停的咒骂。
赵文心问道:
“那你以后做何打算,原本你们是准备去哪里的?”
平青云道:
“原本我是想往东,先父有个至交好友在山东,如今我已遭通缉,只怕通缉的官文已经发到山东去了,恐怕山东也无法去了。”
赵文心沉默不语,高凤麟道:
“不如你随我们去洛阳吧。”
“洛阳,你想让我送羊入虎口?”
“不是不是,你想啊,今天所有人都看到你往东逃走了,那黑衣女子也一路随你东来,这个时候你再调回头往东去,谁又会想得到呢,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再说了,洛阳贵为东都,城内有万余户,大隐隐于市,不是最佳的藏匿地点吗?”
平青云也觉得言之有理,又听赵文心说道:
“对了对了,你跟我们去洛阳,正好也可以见见你的师傅。”
“怎么,我师傅还在洛阳城吗?他不是告老还乡回许县了吗?”
“嘿嘿,没错,你师傅是回许县了,但是后来又去了洛阳。”高凤麟笑道。
“又去了洛阳?师傅怎么又回去了呢?”
高凤麟道: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听我师叔说的,你跟我们去洛阳,正好见你师傅一面。”
平青云沉吟片刻,说道:
“那好,我就随二位去一趟洛阳,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高凤麟说道:
“你也别太悲观,不过,在去洛阳之前,我还得办一件事去。”
平青云问道:
“高兄有何要事,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但说无妨。”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只是我还要去一趟荥阳城。”
“什么,你还要去荥阳城,你还嫌你惹的麻烦不够大么?师傅临走前特地嘱咐你别惹是生非,你真把师傅的话当耳旁风啊!”说话的自然是赵文心。
“嘿嘿,师妹,今天的事,你说,按照师傅平常教导我们的,我们应不应当出手?”
“这个……反正师傅说不许你在外面惹是生非。”
“哎哟我的好师妹,跟那群人动手是小事,但那位乞丐大哥说的事,这事是可大可小啊,我们必须去弄个明白,明晚我们来个夜探薛玉楼。”
赵文心心中思量,也就没有再答他话了。
平青云问道,“二位说的是什么事情啊?”
高凤麟张开大嘴,打了一个哈欠,
“今天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们今天在这住一宿,明日我们边走边说吧。”
平青云也不再多问,当下整理整理衣物,又在墙角落拾了几根干木头加到火堆之中,为防止那黑衣女子去而复返,平青云让高凤麟和赵文心先睡,自己守夜。待到三更时分,困倦之意变浓,昏昏沉沉的也睡着了。
第二回 凤毛麟角(一)
第二回凤毛麟角
大雨整整下了一夜,直至第二天清晨方才停了。(.无弹窗广告)赵文心一早便就醒来了,到附近农家跟村民买了点早食。高凤麟却一副睡眼稀松的样子,赵文心耐着性子喊了他三四次,才恋恋不舍的起来用早食。平青云只睡了半晚,这会也早就醒了过来,吃了一块面饼。
待到吃完喝饱,高凤麟肚皮一拍,站了起来,说道:
“好了,吃完了我们也该出发了,平小将军,你还是跟我们去洛阳吧,但是得先去一趟荥阳,你看呢?”
平青云道:
“高兄取笑了,以后切莫再叫我小将军了,昨日得你相救,既然今日你要去荥阳办事,那我只好陪你走一遭了。只是怕是这荥阳城里早已收到了通缉我的画影图形,要想个什么办法才能混进城去呢?”
高凤麟眉头微锁,想了一想,“有了,师妹可以帮你乔装一下啊。”
平青云疑惑道:
“赵姑娘,她如何帮我乔装啊?”
“是啊,我这个师妹嘛,武功算是稀松平常吧,但是女孩子家的女红针线,可是一绝,是不是啊师妹,嘿嘿……”
赵文心没好气的说道: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眼,平…平大哥,你别听我师哥胡说八道,换了衣服别人就认不出来了吗?”
“不过,我到有个办法,就是要取平大哥的几根头发。”
“我的头发?”
“是啊,我取你些根头发,将这些头发剪成胡须样子,再在你嘴边涂上一层糯米糊,把这些头发粘成胡须,旁人自然认不出来了。(.无弹窗广告)”
平青云笑道:
“赵姑娘真是聪明伶俐,这种办法都能想的到,这样的话,恐怕没有几个能认得出我来了。”
“以后别姑娘前姑娘后的叫我了,你就叫我文心吧。”
平青云点头道:
“那就麻烦文心姑娘了。”他虽点头同意,但始终觉得去了姑娘二字有欠礼貌。
赵文心在包袱之中取出一柄小匕首,在平青云头上割了一把头发,又去村子中跟村民借了一点糯米,煮糊之后在平青云嘴唇旁边涂抹一层。一个是怀春少女,一个是少年将军,当时民风开放,于男女肌肤接触并无多少芥蒂,但是这涂抹之际,两人相距不过尺余,相对而视,赵文心玉指在平青云嘴唇四周来回涂抹,举止甚是亲昵,不知不觉两人心跳都有所加快了。
不过一会,糯米糊涂好,赵文心将头发按照长短顺序一根一根的粘成胡须模样。这期间两人又是一番“肌肤之亲”。看着平青云的脸,散发出一股阳刚之气,赵文心一下子双颊生的火辣辣的,心头小鹿不断的在乱跳。平青云素来方正持重,这时被眼前这少女不断按抚自己的嘴唇四遭,这时才发现,原来赵文心生的乖巧可爱,肌如凝脂,玉指纤纤如春葱,指中似发出一阵兰香,香气入鼻,不由得心中一荡,此刻也是面红耳赤,只是他肤色黝黑,一张黑脸也瞧不出红与不红。
过的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将这假胡须粘好了,再换了一身从村民家中兑买来的衣物,乍一看,俨然是一个留着三缕胡须的和蔼老者。高凤麟在一旁不住的赞叹:
“师妹出手,就是不同凡响,一下子就将一个少年小将军变成了乡下老头。”
三人收拾一番,就出了村子,往东走去。荥阳城距武牢关不过百里,水陆交通极为方便,自古就是兵家重地,且处在中原腹地。经过唐初的贞观之治,又有玄宗皇帝的开元盛世景象,现在的荥阳城自然是异常的繁荣昌盛。
出了村子不远,平青云说道:
“高兄,昨日听文心姑娘的话,像是你在荥阳城里惹了什么麻烦,是也不是?”
“嘿嘿,平小将军,说到这事,我正好有件事情跟你打听打听。”
平青云问道:
“高兄想要知道什么?”
高凤麟道:
“我想问你,咱们大唐,有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突厥人?”
平青云问道:
“特别厉害的突厥人?”
“是的,特别厉害的突厥人。”
“要说突厥人,咱们大唐还真有两个,一个是安禄山,另一个就是哥舒翰将军了。”
“听说哥舒翰将军和安禄山势同水火,是不是啊?”
“这个确有其事。”
“你知道二人为何这般吗?”
“这事我略知一二,要说哥舒翰将军,自然是将出名门,文武双全,仗义重诺,有求必应。而且治军有方,号令严谨,疏财重气,甚得军心。哥舒将军先前是受到王忠嗣将军的赏识和提拔,可以说王忠嗣将军对哥舒将军有知遇之恩。后来王忠嗣将军受李林甫诬陷,险遭杀害,是哥舒将军向皇帝苦苦相求,皇帝才改将其贬为汉阳太守,不久之后,王忠嗣将军就郁郁而终了,年仅四十五岁。而安禄山正是与李林甫一丘之貉,安禄山是靠讨好巴结李林甫步步高升的,而且我还听说安禄山曾想吞并王忠嗣将军的精锐起兵,只是一直未能得逞。所以他二人一直以来都是死敌。”
“那你对安禄山有什么看法?”高凤麟问。
“这安禄山,可谓是我生平所见之人当中,最厚颜无耻之徒了,他为人狡猾奸诈、残忍毒辣。皇帝宠爱杨贵妃,他比贵妃娘娘还大上十几岁,居然为了讨好皇帝,认了贵妃娘娘做干娘,这件事天下尽知。”
“你觉得他会造反吗?”高凤麟问。
这一问非同小可,平青云一愣,道:
“安禄山居心叵测,天下人所共知,只是皇帝太过宠爱杨贵妃,而杨贵妃又认了安禄山做干儿子,皇帝以前明明是位英明神武的好皇帝,如今……哎!”
高凤麟道:
“安禄山这死胖子,谁都知道他要造反,可偏偏咱们的皇帝老儿却不知道,要是哪天安禄山那厮杀到大明宫去,看他皇帝啊娘娘啊他们还怎么歌舞升平。”
平青云道:
“高兄,这等事情咱们还是不要妄自揣测的好,他安禄山要反,是迟早的事,只是不知道这跟我们去荥阳有什么关系?”
高凤麟道:
“这事还得从昨天说起,话说昨天…………”
第二回 凤毛麟角(二)
原来高凤麟和赵文心受了他们师傅赵保真的嘱托,去洛阳代自己为他好友祝寿,昨日中午途经荥阳城时,在城西的一间酒家吃午膳,他二人上了楼,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点了些酒菜,边吃边欣赏荥阳城里的繁华。(.$>>>棉、花‘糖’小‘說’)正吃着酒菜,忽然听见楼下街上传来阵阵的吵闹声,放眼望去,发现在前面不远处有两帮人在打架斗殴。原本荥阳城中人口众多,加之处于交通扼喉之处,来往商客非常之多,寻常打架斗殴也属常见。高凤麟好管闲事,见有人打架,好奇心发作,就想上前去看看。奈何赵文心不停阻拦,还搬出师傅的金面,让他老实坐着。高凤麟对这师妹百般疼爱,所说之话也无不听从,是以才安分的吃酒用餐。
但是楼下的吵闹声越来越大,而且慢慢的一拨人打都酒楼下边来了,他们在楼上看的一清二楚,见人群中有七八个壮汉斗在一起,这些人个个出拳踢腿,稳健有序,显然都是练家子,瞧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外族胡人,反正决计不是中原人士。两伙人斗的非常激烈,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赵文心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小女孩的哭声,闻声望去,见适才动手的地方躺着一个小女孩,正不停的哭着,小女孩旁边躺着个一名女子,瞧身着打扮,像是名妇道人家,但是不知何故,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赵文心对高凤麟说道:
“师哥,你瞧,那边有个小妹妹正在不停的哭着,旁边还躺着人,是她的娘亲吗?”
高凤麟看过去,发现确实有个小女孩在哭,说道:
“这两伙人正是从那边打斗过来的,不知道是不是跟她们有关系?”
赵文心道:
“师哥,不如我们去看看这个小妹妹吧,你看周围的人都只顾着看打架,都没人去管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高凤麟正愁没借口下去呢,听师妹这么说,当然一口应和,道:
“是的,这小妹妹瞧着听可怜的,我们去看看。”
当下跟掌柜的结了酒钱,出了店去。走到那哭闹着的小女孩身边,发现小女孩不过才五六岁,一身灰尘,满脸的污垢,旁边的妇人躺在地上,像是昏厥过去了,赵文心将她扶起身来,发现这妇人左边额头上竟受了伤,肿了好大一个肉包,流出不少鲜血,看来是被什么钝物打到头颅,重伤晕了过去。
高凤麟问这小女孩:
“小妹妹别哭了,告诉哥哥怎么了,她是不是你妈妈啊?”说着将小女孩的眼泪拭去。
小女孩还算乖巧,听了高凤麟的话,渐渐的就不哭了,但还是不停的抽泣着,指着那群斗殴之人,说道:
“他,他们……是他们打死了我的娘亲,我,我……”没说两句就有哭了起来,声音又更大了许多。
高凤麟和赵文心大大疑惑,那群人斗在了一起,跟这对母女有什么关系?
赵文心伸指去探那妇人鼻息,发现她呼吸微弱,时有时无,生命很是垂危,惊叫道:
“哎呀师哥,不好了,这位大嫂好像不行了,呼吸时有时无的,不知道会不会有性命之忧啊!”
高凤麟马上伸手去探了她呼吸,真是气若游丝。他完全不懂医理,连草药都不认识几种,这下当真的手足无措,朝人群中喊去:
“这附近有没有大夫啊,这位大嫂伤的很重啊,有没有啊,有没有大夫啊?”
这一会人群中人斗的正酣,围观的人也看的兴起,加上还有呐喊喝彩之声,没人听得见高凤麟的声音。
二人将这对母女移到酒楼处,去问掌柜的附近有没有大夫,那掌柜的倒也仗义,叫店小二打了点热水,拿了布先给妇人把血擦干净,对高凤麟说道:
“这附近最近的大夫是城南的朱大夫,就在城南大街上,一问人便知他的处所。”
“好的,谢谢掌柜的,我去叫大夫,师妹你先照顾这二位吧。”
赵文心点点头,说道:
“恩,师哥,你快去快回。”
“城南离这来回至少也要大半个时辰,等大夫过来,岂不是要耽误了病人?”不远处传来一如黄莺般清脆的声音。
二人抬头发现门外站着一名少女,一身黄衫,杏腮桃脸,容貌甚是清丽脱俗,背后背着个竹楼,腰间挂着个麻布袋,远远就闻到一股草药味。只见她走近门来,放下竹楼,伸手去撘这妇人脉搏,又去翻开妇人的眼皮,然后看了看她额头的伤,说道:
“她是被铁棍之类的兵器所伤,你们帮我把她身体放平,我先用针灸为她活血化瘀。”
高凤麟和赵文心见这少女颇通医理,又浑身散发出一股药味,定然也是位大夫,就照做将那妇人身体放平。那黄衣少女从麻布袋中取出一卷布帛,展开后都是一枚枚银针,少女取出一根银针,在妇人额头附近用银针不停的捻转提插,扎了好几枚银针,又取出自己的手绢沾了热水,在额头鼓包处轻轻的推捏按摩,慢慢的额头上的包似乎变小了一些,只是这妇人还未醒转过来。
一番忙活之后,黄衣少女将银针收了起来,说道:
“差不多了,我已将她淤血去了十之五六,只是她伤的过重,头颅受了重击,我也不知道她是否能苏醒过来。”
高凤麟走到街上去,找到适才斗殴的地方,问了几人事情的经过,才知道这妇人是何故受了重伤。
这妇人原是城西外的农家,人们都叫他吴寡妇,她丈夫两年多以前患病死了,家里没有依靠,所以每逢初一十五,城中坊市开放,她都会带着女儿挑些瓜果蔬菜来换些钱维持生计。
这天是初一,吴寡妇一早就挑了许多菜果来,正午时候,来了一帮契丹胡人,看中了吴寡妇的瓜果,要跟他买一些,谁知道同时来了另一伙突厥人,也看中了吴寡妇的东西,两边人各不相让,后来的那伙突厥人一看买不到,索性将吴寡妇的摊子掀了,既然我买不到,你也休想买到,这就惹怒了先前那几人了,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瓜果蔬菜撒的遍地都是,两边又打了起来,菜果都被踩的稀烂,吴寡妇抓住向那掀翻摊子的突厥汉子的手,向她索赔她的瓜果蔬菜,那突厥大汉正在和契丹几人打斗,哪里肯理会她,右手一挥,将吴寡妇甩出老远,手中铁棒就打中了吴寡妇额头,那大汉斗的正紧,没有察觉到吴寡妇的情况,径自上前与对方斗了起来。
第二回 凤毛麟角(三)
后来一伙人斗到前方酒楼处,留下吴寡妇母女在地上,小女孩见妈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还以为妈妈死了,就放声大哭起来了。(.无弹窗广告)
“那帮突厥人还真是可恶。”高凤麟愤恨道。
路边一中年人说道: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荥阳城多了许多突厥人,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高凤麟问:
“最近荥阳城里多了很多突厥人吗?”
那人道:
“是啊,这一年多以来,城里的突厥人越来越多,怕是有好几十人了吧,而且这些人都聚居在一起,谁也不敢去招惹他们。”
“这就有点蹊跷了,但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怎么没有人报官啊,沿街打架没有管的吗?”
那人说道:
“一开始管了,可是这群突厥人貌似手段大的很呐,这边抓进去,那边就被放出来了。”
高凤麟会到酒楼,见那个妇人还未苏醒过来,便问适才施针救人的少女说道:
“瞧姑娘行头是位大夫,我替这位大嫂多谢了。”说完抱拳以示感谢。
那黄衣少女笑道:
“我瞧你也很仗义啊,别人都只顾着看人打架。”
高凤麟笑道:
“姑娘施针救人,比我不知道好哪里去了。”
那黄衣女子叹气道:
“哎!救一个人简单,但一个人能力始终有限,救不了千千万万的人。那群突厥人在这荥阳城里已经伤了不少无辜百姓了。”
“恩,我也听说,这群突厥人来头很大,所以才在这耀虎扬威,那帮契丹人又是怎么回事?”
这时旁边酒楼掌柜过来,说道:
“这位客官你是有所不知啊,荥阳城里本来鱼龙混杂,各地来往之人非常多,也常年聚集一些外族胡人,契丹人和突厥人宿怨已久,常常发生冲突,前两年突厥人还跟契丹人打了一仗,两边的仇怨自己就更大了。[.超多好看小说]对于这些胡人之间的争斗,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高凤麟道:
“那像今日这样,伤了我汉人,又待如何?官府不追究处理吗?”
“哎,客官,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啊。”
高凤麟想到适才那人说这突厥人来头不小,肆意欺负中原百姓,早就愤愤不平了。赵文心气愤道:
“这群突厥人真是可恶,难道天底下就没有王法了吗?师哥,你说,我们该怎么位这位姐姐讨回公道?”
高凤麟早就手痒难耐,听到师妹这么说,说道:
“我现在就教训教训这些胆大妄为的突厥狗。”
那酒楼掌柜吓的连忙拉住高凤麟说:
“哎哟喂这位客官,我劝你还是别招惹那群人,他们人多势众,你哪里受得了他们的拳头啊!”
高凤麟回给掌柜的一个安慰的眼神,笑道:
“凭这些阿猫阿狗,又有谁能伤的了我?掌柜的放心好了。”
说完大踏步走出酒楼,见周围还是围了些人,只是都怕被误伤到,围观的圈子被拉的很大,高凤麟挤过人群,见中间那七人相互缠斗在一起,契丹人只三人,突厥人有四人,人数上就吃了亏,一个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却也没人退缩。
高凤麟瞧在眼里,向前迈了几步,说道:
“人多欺负人少,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那几人虽是突厥胡人,但因为唐对周围少数民族实行开明的政策,使很多少数民族胡人都深受汉化影响,其中最大的就是语言。那几人听到人群中有人出言讥讽,其中一个大汉朝高凤麟这边瞧来,说道:
“是哪个活的不耐烦的泼皮小子在这胡说八道?”
高凤麟大声说道:
“这又是哪个活的不耐烦的泼皮小子在这胡说八道?”那人被反问了一句,楞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被戏耍了,指着高凤麟说道:
“是你小子在戏弄本大爷?”
高凤麟道:
“没错,肯定是你这个小子在戏弄本大爷。”周围的人轰然一笑,听到这个年轻人伶牙俐齿的,三言两语就把这浑噩大汉说的不明就里。
那突厥汉子听的直怒,叫嚣着:
“小贼别跑,本大爷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高凤麟说道:
“小贼别跑,既然求本大爷,要尝尝本大爷的厉害,本大爷就好好教训教训你。”两人一言一句,高凤麟总以对象原话反讥对方,惹得四周的人哄哄大笑。
那大汉见自己被戏耍,又被周围的人取笑,面子上十分挂不住,心中老大的怒气。拎起拳头,朝高凤麟打来。高凤麟不闪不避,伸出右手去抓大汉的拳头,以极快的手法抓住大汉的拳头,抓住之后猛地向身后拉扯,那大汉本来就向前发力,又被高凤麟借力,使得向前冲的力度又大了一倍,已然收不住自己的身体,高凤麟转身,又在那大汉后臀补了一脚,这飞出去的力道又更大了,惨叫声伴随着噗通一声,大汉重重摔倒在高凤麟的身后,扬起一片尘埃。这下出其不意,摔的着实不轻,那大汉愣是没有马上爬起来,在地上呻吟了老半天。
另外三个突厥人见自己人被打倒在地,均奇怪这人是哪里冒出来的。都纷纷发拳攻向高凤麟,高凤麟左闪右避,那三人哪里有人近得了他的身。三人又是一番发拳袭来,高凤麟同样是不闪不避,伸出左手挡开一人的拳头,又回肘肘开另一人,接着右手抓住第三人的拳头,同样的向后使劲拉扯,跟着在后臀补了一脚,就听见“着”一声,大汉大叫哎哟,应声飞了出去。
另外两人大怒,左边一大汉大喝一声,使拳头攻向高凤麟面门,右边那名大汉下蹲伸腿横扫,欲将高凤麟夹击在中间,高凤麟低头避过一拳,人在空中打了个侧身翻,脚下一踢也落了空,左脚落地,伸出右脚踢中出拳那名大汉后臀,那大汉冷不防对方有此一招,闪避不及,中了一脚踉踉跄跄终于还是跌倒在地。高凤麟左手化作利爪,一把抓住余下那大汉左肩,劲道灌指,那大汉痛的嗷嗷直叫,高凤麟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人提了起来,那突厥大汉受制于人,左肩疼痛非常,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高凤麟同样飞出一脚,那大汉噗通一声摔了个面朝黄土背朝天。
四名突厥大汉摔倒在地,个个揉捏着自己的屁股哀叫连天。四周叫好之声不断,一个个竖起大拇指,夸赞高凤麟行侠仗义,武艺高强。那三名契丹人也走过前来,抱拳向高凤麟表示感谢。
高凤麟向那四名突厥汉子道:
“你们伤了一名无辜的大嫂,现在还重伤未醒,今日权当给你们一个教训,叫你们以后再敢欺压良善?”
那四名突厥汉子心中自然是老大的不服气,但奈何对方武艺高强,他们四个加一块也不是人家对手,眼下只能服软求和,心下却子盘算:‘等下叫齐了其他帮手,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其中一名大汉叫道:
“哎哟大侠,我们不敢了,是我们不对,今日我们赔,我们赔,赔,不是哪位大嫂伤了啊,我们赔,我们赔。”说着从腰间掏出钱袋,将钱袋口朝下,使劲的抖着钱袋,抖出来好些个铜钱。
高凤麟洋洋得意,这下出了好大一个风头,却故意冷冷的道:
“今日就饶你们一次,快点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一次。”
那几人得获大恩,都麻溜的起过身来,灰头土脸的逃跑了,围观的一众人又是一阵喝彩之声,想来大家都受了这群突厥人不少的欺压,今日这看的真是太解气了。
第二回 凤毛麟角(四)
高凤麟大摇大摆的走进酒楼,对赵文心说:
“师妹,你看师哥帮这位大姐教训了那群突厥人,你可满意啊?”
赵文心满面笑容,忙道:
“满意满意,师哥你真厉害,刚刚我听掌柜的说这群人在这做了不少坏事呢,早该有人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了。(.$>>>棉、花‘糖’小‘說’)”
这时围观之人已散去大半,酒楼里除了店家,就剩下赵文心、高凤麟和那对母女了,还有那名黄衣少女。这时那黄衣少女还在为那妇人做活血祛瘀的推拿,高凤麟走过去,瞧了一会那妇人,见她还没有苏醒,又瞧了一会那黄衣少女,问道:
“姑娘,这位大嫂怎么样了,有没有大碍啊?”
那少女道:
“伤了头颅,现在昏迷不醒,只要她醒过来,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只需静心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赵文心双手合十,口中念叨道:
“希望佛祖菩萨保佑这位大嫂一定要平安无事,不然留下这个小妹妹一个人孤苦无依,多可怜啊!”
那黄衣少女笑道:
“姑娘你真是菩萨心肠,你放心好了,我已经给这位大嫂把过脉了,比适才好多了,只是头部首创,昏迷之间的久一点,醒过来就好了。”
赵文心惊喜道:
“姐姐真是妙手回春啊,你才是真正的菩萨心肠呢。”
高凤麟笑道:
“是啊,姐姐真是在世华佗,刚才不是姐姐在,这位大嫂恐怕……”说到这,高凤麟意识到再说下去,就显的不太吉利,却又也不知道怎么往下接,大是尴尬。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那黄衣少女抿嘴一笑,对高凤麟道:
“什么姐姐姐姐的,我看你年纪还要大我几岁呢,怎地在这讨我便宜,姐姐姐姐的叫我。”
“那我不知道姐姐的芳名,不叫姐姐叫什么呢?”
那黄衣少女笑道:
“你这人真是爱耍贫嘴,我告诉你好了,我姓孙,叫孙雨瑶。”
高凤麟如获至宝,“哦”了一声,将这个哦字拖的很长“原来是孙雨瑶姑娘,姑娘不仅人美心善,而且还妙手回春,悬壶济世,真是观世音菩萨在世啊。对了,我叫高凤麟,这是我师妹赵文心。”
赵文心拉着孙雨瑶的手,很是亲密,
“以后我就叫你瑶姐姐吧。”
孙雨瑶道:
“好啊,那我以后就叫文心妹妹了。”
两个少女一个清丽脱俗,一个温柔可爱,又十分的投缘,三言两语熟悉了之后就好似亲姐妹一样,说起话滔滔不绝,倒是将高凤麟冷落了晾在一旁。
过的片刻,昏厥的妇人慢慢醒转过来,孙雨瑶开了几服活血化淤的方子让高凤麟去药铺抓来,然后将她们母子俩送回城外住处。一通忙活之后,天色也不早了,高凤麟与赵文心就打算在荥阳住处一晚,明日继续赶路。孙雨瑶还有别的事,送过那母女两人之后,与高、赵二人话别,也往西去了。
高、赵二人回到中午吃饭处,跟掌柜要了两间房。掌柜的正在安排之际,听得门外边急匆匆的一阵脚步声,只听到一阵呼喊声: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来人是个满脸麻子,个子又矮又瘦,衣衫褴褛,满面污垢,脚下一双草鞋已经不能称作为鞋了,却不是个乞丐模样。
那乞丐跑步飞快,一头扎进门来,说道:
“不好了不好了,掌柜的,那群突厥人带了好些个同伙,怕是有好几十个人,朝您这来了,扬言要撕了之前得罪他们的那小子。咦?大侠,你怎么还在这啊,那群突厥人要来找您麻烦了,您还是快跑去吧。”进门来看见高凤麟还在屋内,转头向高凤麟说道。
那掌柜的一听,也是吓的魂不附体,这群突厥人那是十分的不好惹,忙问道:
“赵四麻子,我问你,你可看清楚了,他们到底一共来了多少人,他们说要撕了这位小兄弟,可是你亲耳听到的?”
赵四麻子道:
“啊哟掌柜,这种事我能跟您开玩笑嘛,下午那群人走了之后,我就跟哥几个去城北溜达一圈,正好遇见下午被揍的那几个突厥人,那群人就出入在城北的薛玉楼,我听他们说,这次他们丢了好大的面子,这次叫齐了人,定要撕碎了那…那小子,把面子给找回去。这不,我一听这事情大了,赶紧过来给您通风报信了。”
高凤麟哈哈一笑:
“这群脓包,谅他们再来几个人,也不过是陪小爷我练练手。”
那掌柜的见高凤麟满脸不在乎,说道:
“小兄弟莫要大意啊,我听说这群突厥人里,有一个叫阿勒仇的,他的师父是什么‘突厥十大高手’之一的厉害人物,功夫相当的了得,是这一群突厥人的头目。”
“突厥十大高手,名头这么响?听名号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
高凤麟道:
“他们是什么来头啊?”
掌柜的说道: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啊。这阿勒仇平常也不怎么露脸,倒是深居简出的,平常惹事的都是他手底下的人。就是有一次,去年冬天的时候,听说他手下的几个人得罪了什么人,那人在城东一人挑翻了二十几个突厥人,当时这事传到了阿勒仇的耳中,他带人过来要见见那人,听说后来两人约在城外较量,傍晚的时候阿勒仇一个人回来,身上沾了不少血,想来定是同他比武较量那人的。当时那人在城东一人打倒了二十几人突厥人,在场的人都觉得那人的武艺十分高强,哪里晓得,还是被阿勒仇伤了,所以这阿勒仇的武功就被传的神乎其神,这事不是空穴来风,在场的亲眼所见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啊,小兄弟,千万不要大意啊。”
高凤麟眉头紧锁,沉吟道:
“这突厥十大高手好像没听过啊,至于这个阿勒仇,就更没什么印象了。对了掌柜的,那那名与阿勒仇比武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掌柜的直摇头,说道:
“那人没有留下姓名,不过好像有人称他叫‘八爷’,我们也不知是谁。”
高凤麟也不知这八爷是什么来历,转而问赵四麻子道:
“他们到哪了?”
赵四麻子道:
“我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他们怕是也已经出发了,城北薛玉楼到这,约莫也就两柱香的时间吧。”
高凤麟道:
“这里是不能继续呆下去了,掌柜的,我们就此告辞了。”说罢,与赵文心出门去了。
第二回 凤毛麟角(五)
那乞丐赵四麻子也跟着一起出了酒楼,跟在高凤麟后面,看起来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几次都欲言又止。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赵文心见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又说不出口,便问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啊?”
“我……这个……其实……也不算什么……我也不知道这话该不该对你们说。”
高凤麟瞧他说话吞吞吐吐,好不痛快,便道:
“你这人说话忒也不痛快,有什么话直接说,何必吞吞吐吐的。”
赵四麻子道:
“其实这件事我也只是听来的,不知真假。”
“到底什么事,你倒是说啊。”高凤麟道。
“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跟几个兄弟在城北,曾听到这些突厥人在谈论事情,他们说过段时间,有位重要人物要来荥阳,然后又说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就绪,又说什么什么起兵,什么攻打荥阳城,当时隔的太远,我也没有听的很详细,这事就没放在心上了。但是今儿个我又听到他们谈论起这事,这下才听了个真切,听意思他们好像是要派兵攻打荥阳城。”
高凤麟和赵文心均是大为错愕。
“你可听清楚了,你是亲耳听见他们这么说的吗?”高凤麟问。
“没错,我听的真切着呢,好像是今天他们之前提到的人奉了什么安节度使之命来到了荥阳城,正好今天又出了大侠你这档子事,他们为了确保计划万无一失,特地点拨了些人来会一会你,看你是否会影响到他们的计划。(.无弹窗广告)嘿,这群突厥蛮子,平常耀武扬威惯了,倒是对咱这些个叫花子大度的很呢,遇到心情好的时候,还能打赏咱几个铜钱,所以我就没事就在薛玉楼门口蹲点儿,他们底下人私底下说的许多话,我也都听了三四分进去,这事我后来反复琢磨,觉着他们真像有那么回事,绝无虚假。”
“那你怎么不报官啊?”赵文心问道。
“哎哟这位姑娘,您可别说笑了,你说一个堂堂太守大人,会相信我一个叫花子说的话吗?再说了,这话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啊。”
“听你这意思,他们这是要造反啊?”赵文心道。
“师妹啊,这事咱也说不清楚,这群突厥人来历不小,不知道后面有什么大人物,咱还是不摊这趟浑水了吧。”
赵文心应了一声,这种事情不是她一个小女子左右得了的,高凤麟说什么她自然就听从了。
赵四麻子道:
“我看二位还是赶紧避一避吧,这群人带着家伙,人数太多了,犯不着。”
高凤麟一想也对,况且还得顾着师妹的安危,不能跟这些突厥人起冲突,说道:
“师妹,他说的对,不如我们今天连夜赶路,先到洛阳再做打算。”
“嗯,我听师哥的。”赵文心道。
“既然如此,那么赵……赵四哥,今日就多谢你报信之恩,来日我高凤麟定向你回报。”他原来也叫那乞丐赵四麻子,但见他如此仗义,给自己通风报信,心中十分感情,是以连称谓都改成了赵四哥。
那赵四麻子为丐以久,被人瞧不起惯了,今日第一次见有人对他如此礼貌,也是受宠若惊,笑道:
“你莫取笑我了,我怎敢在您面前称哥哥。趁现在那群突厥人还未赶到,你们赶紧出城去吧,不然天色一黑,城门就关了,那时就不好办了。”
高凤麟和赵文心对赵四麻子抱拳以礼,二人携手往西城门去了。二人刚出城门,就听到身后熙熙攘攘的喧嚣声,想必是那群突厥人追了过来。为躲避追踪,两人转向西南小路,天色将黑之际,见空中黑云密布,马上就是一场大雨,他们加快脚力,沿着小路便到了这山野村庄,其时天色已黑,大雨倾盆而下,二人见村口有座破屋,便进去躲雨,正好看到平青云与那黑衣女子动起手来了。
“你怀疑这些突厥蛮子是安禄山暗地派来的?”平青云问。
“这个,我也不好说,但是据那位乞丐大哥说,突厥人要攻打荥阳,再加上他说安大人,所以我猜这事可能与安禄山有关。”
“所以高兄今日便想去那薛玉楼,探个究竟?”
“没错,昨日我边走边想,觉得这事非同小可,兹事体大,必须去弄清楚。”
平青云道:
“听你的意思,那个叫阿勒仇的似乎不是个善茬啊,我们是不是应该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
高凤麟打了个响指,说道:
“没错,我正有此意,平少将军在边关,应该对突厥人很熟悉吧。”
平青云道:
“当年卫国公一战灭突厥,生擒突厥颉利可汗。自此突厥汗国亡,但是突厥人长期生活在草原,虽然颉利被擒了,但边境四处经常会有突厥人打杀抢掠,为祸边境,十几年前,我大唐与回纥联合出兵灭突厥,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边塞地区总会有一些突厥人出没。我与突厥人照过几次面,这群人真是亡命之徒,极其凶悍。突厥人从小就生活在马背上,极善马术,打起战来勇猛无比来,着实不容易对付。”
高凤麟问道:
“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当如何?”
“高兄,那薛玉楼,你知道是个什么地方吗?”平青云问道。
“呃……这个,我也不知道,昨日我们只是在城西与那几名突厥人交的手,还未去到城北看过,只知道是那群突厥人的聚集之地,至于这薛玉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也没有去过,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平青云笑道:
“你不知道,我却知道。”
“什么,你知道?快说来听听,这薛玉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高凤麟问道。
“首先,突厥人好酒,这薛玉楼里肯定有酒。其次,突厥蛮子大多好色,在边塞的时候,经常能见到突厥人掳走各地的年轻少女,这薛玉楼如果我猜的没错,定然是个北里之地。”
“什么北里之地?”高凤麟问道。
平青云笑道:
“这个,你去了就知道了。”
第二回 凤毛麟角(六)
唐长安丹凤街有平康坊,为妓女聚居之地,因平康里位于长安城北,是故又称“北里”。(.)后世北里大多用以泛称娼妓聚居之地。这薛玉楼便是荥阳城最大的妓院,因效仿平康坊,在城北设楼,故有“小北里”之称,所以引来大量来客,门庭若市,其中不乏名人雅士。
晌午时分,高凤麟一行人已到了荥阳城,在赵文心的乔装易容之下,平青云得以顺利进城。三人来到昨日城西那间酒家,见掌柜的忙着招呼客人,跑堂小二忙的不亦乐乎,赵文心放宽下心,似乎那群突厥人并没有为难店家。几人上了二楼,找了张空桌子坐下,招呼来小二哥。那小二哥见又是昨日那一男一女,且又多了一个老头,满脸差异,问道:
“高少侠,您今天怎么又回来啦?昨儿个那群人出城寻了老半天都寻着你,后来一帮人在咱们店呆到大半夜都不肯走,可把我们掌柜的担心坏了,还以为那群人又要怎么样了呢!”
高凤麟问: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小二哥说道:
“后来那群人看那么晚了,您应该不会回来了,快三更天了才肯定离去。”
高凤麟道:
“真是对不住你了小二哥,你代我向掌柜的表个歉,连累你们了。”
那小二哥笑道:
“嗨,瞧您说的,好在那群人昨儿个没有跟咱们掌柜为难,见等不着人,就自己走了,我们顶多也就伺候他们,给他们上了些酒菜,他们吃饱喝足了,自然也就走了。”
高凤麟跟小二哥点了酒菜,三人用过饭之后,又把小二哥招呼过来,高凤麟问:
“小二哥,跟你打听个事儿。[.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那跑堂小哥本就是热心肠之人,见高凤麟有事详询,当即表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可知道,那群突厥人所在的薛玉楼,是个什么地方啊?”
“少侠您还不知道啊,那薛玉楼可是咱们荥阳城里数一数二的妓院。听说那里面的姑娘,比长安城的还要美呢?”
高凤麟对平青云看了一眼,又对着小二哥笑道:
“哦,哈,原来如此,这北里之地,原来指的是妓院啊,我真的是见识浅薄了,哈哈。”
赵文心撇了他一眼,高凤麟故意装作没看见,又问:
“那这薛玉楼怎么就成了那群突厥人的地方了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薛玉楼里外包括三座宅子,最外面也是最大的一座楼,就是平常人们去喝花酒的地方了,往后中间一座宅子是赌坊,最后面的宅子就是那群突厥人居所的地方了。”
“那么,那个阿勒仇呢,他是在最后面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听说他一直都不怎么露面,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模样。”
“谢谢你了小二哥,我们还有事商量,你去忙活吧。”说完打赏了几个铜板给跑堂小哥,那小二哥接了钱,就下楼去了。
高凤麟环顾一下四周,低声问道:
“你怎么看呢,平小将军?”
“薛玉楼形势复杂,我们最好不要贸然行动,不如我先去打探一番,他们昨日没有见过我,今日我乔装易容了,一般人不会认出我。”
高凤麟点头道:
“你说的是,那么就麻烦你走一遭了,晚上我们再去探一探虚实。”
三人下了楼去,跟店家要了三间房,赵文心和高凤麟各自回了房内休息,平青云就去往城北,看看薛玉楼周遭形势。
薛玉楼也同样位于荥阳城北的牡丹街,处在岔路口位置,是荥阳城真正繁荣之处。平青云从城西到了城北,很容易就找到薛玉楼所在,那楼高约莫十来丈,红木高墙,雄伟异常,门口高挂着十八个大红灯笼,到了晚间自然灯火通透,门庭若市。只是中午时分,尚未营业,所以里面情况不得而知。往后看去还有一座小楼和一个大宅子,薛玉楼往西边就是岔路口,街角另一边就是赌坊正门,这赌坊却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千金楼”。
平青云走进千金楼之后,见里面人山人海,吵闹呐喊声音不绝,有赢钱大笑的,也有输钱懊悔的。伙计见进来是一陌生老头,穿着极其普通,但来者就是客人,赶忙出来招呼,一边请平青云进屋,一边问喜欢玩什么花样,对什么有兴趣。平青云只道随便玩玩,就将伙计打发走了,那伙计见对方就不是一个有钱的主,也就没有招呼,径自忙自己的去了。
平青云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只见里面大小赌桌数十台,有单双,骰子,牌九,六博、樗蒲、塞戏、弹棋、围棋、麻将、押宝、字宝。往后面,有斗鸡、斗鹌鹑、斗画眉、斗鹪鹩、斗蟋蟀以及斗鸭、斗鹅,还有赛马、走狗等。真不愧是千金楼,一日千金,名副其实。
平青云于赌博并无多大兴趣,只是走马观花看了一下,见后堂有一扇门,门后似乎是个院子,便走了过去。这门外竟然是一座花园,亭台楼阁,假山奇石,还有各种花草树木。花园左边的红楼就是那薛玉楼了。南边有扇门,门外守着几名大汉,门里门外时不时有几名突厥打扮的汉子出入,想必后面就是那第三个宅子了。
弄清楚三座宅子分部情况后,平青云从赌坊出来,往城西酒楼赶去。三人聚在高凤麟房内,平青云将薛玉楼、赌坊和最里面的宅子的分部情况详细说明一番。
几番商定之后,由高凤麟和平青云二人入夜之后分别由薛玉楼和千金赌坊进入到后面的花园,在花园东南角的假山处会和,然后再一起潜入后面的宅子去。赵文心不便进出妓院赌坊,就留在酒楼。
天色刚黑,高凤麟扮作客人,进去到薛玉楼,那老鸨见来了个丰神俊朗的年轻公子,自是一番讨好,高凤麟本就油嘴滑舌,见这老鸨风韵犹存的媚态,也是一番调戏。最后找了个墙角桌子,点了壶酒,几碟小菜,看着舞伎们的舞蹈,期间自然有陪酒的姑娘前来陪酒,都给高凤麟一一推掉了,搞的几个姑娘心里老大的不高兴,一个个都心想,来这里不找姑娘,难道就寡喝酒吃菜么?
平青云晚上再到赌坊,恰巧又是白天那伙计见到,见这老头晚上又来,心里没好气,既然白天没有玩两手,这晚上又过来作甚?也不理平青云做什么,自己该干嘛干嘛去了。平青云见约定的时间尚早,为了不让人起疑心,上了二楼,见有个围棋庄,便叫伙计请来棋师与之对弈。
下棋本为高雅之士所爱。在唐代,因为帝王们喜爱,以及一些其他原因,对弈之风遍及全国,成为男女老少皆宜的游艺娱乐项目。像千金楼这种大赌坊,自然会请来最好的棋师,摆出围棋庄。
平青云围棋造诣一般,只是他一个粗人,又长年在外,琴棋书画,未能样样精通,只对围棋表现出稍许的兴趣,学了一些粗浅的对弈技艺。见来的棋师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者,看来造诣不凡,向对方行了一礼。来者是客,自然由平青云先落子了。
第二回 凤毛麟角(七)
见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平青云这一局败局已定,借口如厕,下楼去了,趁无人之际潜入了后花园。(.$>>>棉、花‘糖’小‘說’)来到约定的东南方向墙角处,见高凤麟早已在了。二人换了早已准备好的黑衣,翻过墙去,慢慢潜入到最后面那宅子屋外。其时正是月初,夜空并无月亮,二人换了一身黑衣,周围漆黑一片,自然是谁也发现不了。
他二人猜想,阿勒仇应该是在东首的房间,但是见主厅灯火通明,里面人影闪动,高凤麟示意慢慢走到窗户下面去。在窗户下面,里面人说话就听的真切了。只听里面传来一阵突厥话,高凤麟根本听不懂里面人在说什么。倒是平青云,对突厥话略懂,但是听来听去,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
二人听了小半个时辰,仍没有什么头绪。这时候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声音,有四人正往这边过来,他二人赶忙离开窗户,躲在墙角之处。只见从外面走来几人,从正面进到厅去。
平青云见又来了四人,与高凤麟又潜入到窗下,拔出匕首,割破了纱窗,往里瞧去,见来的为首的两人,一人做突厥服饰打扮,旁边一人身着汉装,做文士打扮,年龄约莫三十来岁。那文士打扮之人坐在厅内主座上,为首的突厥汉子坐在右边客座上。其他突厥汉子分座其他位置,或站或立,都不做声。
那突厥汉子抱拳,用汉语说道:
“这次有劳司马大人亲自跑一趟了,今夜刘太守邀你我赴宴,我看那太守大人糊涂非常,不足为虑啊,哈哈!”
那文士笑道:
“哈哈哈,你所言不错,这荥阳太守刘威年事已高,一双老眼昏花,不足为虑,不足为虑啊,哈哈啊!”
“那荥阳守军呢?刘威虽然老眼昏花,可是荥阳驻军是由刘威的侄子刘长胜统领的,这个刘长胜,为人刚直,领军也算有方,旗下军队个个精猛,是块硬石头啊!”
那文士微微一笑,说道:
“刘长胜也算个人才,如若能弃暗投明,投奔于我,也是美事一件,如若不成,我也能踢走这块绊脚石。”
突厥汉子大喜,问道:
“司马大人有何妙计?”
“你附耳过来。”
那突厥汉子依言上前,文士在突厥汉子耳边细声说道一番,只见那个突厥汉子越听越喜,言罢,那汉子双腿下跪,向那文士行了个大礼貌,抱拳说道:
“多谢司马大人指点,倘若此事成了,阿勒仇愿一生追随司马大人。”
高凤麟和平青云一听那突厥汉子就是阿勒仇,均是一惊。
那文士笑道:
“你何必行此大礼,你我都是为安大人效命,要追随也是追随安大人,又怎么会追随我呢!”
那汉子道:
“是的是的,小的嘴快说错话了,司马大人勿怪。”
那文士又道:
“如今我们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安大人不日就会在范阳起兵,有你里应外合,荥阳城定然一举拿下,到时候屯在城里的十万石粮草就会尽归我们所有,哈哈哈……”
阿勒仇笑道:
“此次我们定能一举成功。(.)”
高凤麟与平青云本已猜到十之八九,这次亲耳所听二人心中自然十分震惊,安禄山这是真的要造反啊。忽听的后面有人大叫,确是突厥语,高凤麟不明所以,平青云大惊,扯了一扯高凤麟的衣袖,低声说道:
“我们被发现了。”
高凤麟这才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这边厅里的人听见外面呼喊声,知道有陌生人闯入,纷纷冲出门外来,一众人提着火把来到门外来,只见两个黑衣男子正躲在窗户外面偷听。
阿勒仇领着众人将高凤麟和平青云二人围在走廊之处,指着高凤麟说道:
“你是何人,敢来偷听?”
高凤麟眼见形势危急,却也临危不乱,低声对身后平青云说:
“我对付阿勒仇,你从后面找机会冲出去。”
这番话平青云听着十分眼熟,突然想起那日林中吴天磊所说的话,顿时吴天磊等人的惨状浮现在眼前,心中踌躇不定,低声说道:
“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高凤麟道:
“你不用管我,我自有法子脱身,我们在城西客栈汇合,就这么定了。”说完转向阿勒仇,说道:
“我们是黑衣人。”
话音未落,右脚踏出,右手画了一个圈子,推出一掌,攻向阿勒仇中门。平青云不敢怠慢,横刀拔出,向身后画了个半圆,逼的后面五人向后退了两步,平青云得势,横刀又是刷刷刷三刀,那几人猝不及防,又被逼的后腿三步。由于一众人都是从正厅出来,所以平青云身后人数较为少,这呼吸瞬间,便杀出一条空档来,平青云踏着走廊中的围栏,高高跃出,几个起落便奔到围墙下面,消失在黑夜之中。
阿勒仇见高凤麟掌势凶猛,不敢小觑,劲运双臂,右手伸出,待高凤麟右掌攻至胸前,将其格挡,高凤麟左掌又至,阿勒仇伸出左手将其格挡,如此反复,只听得啪啪啪几声响,众人都没有看清到底是什么情况,高凤麟已连攻五掌,阿勒仇只觉的对方掌力惊人,连番出手化解他的攻势,无奈自己已经向后退了五步。突厥众汉子见阿勒仇竟然被逼退数步,无不心下骇然,均想这黑衣人是什么人,武功如此高强。
高凤麟连攻五招都被对方化解掉,心中暗自赞叹,这阿勒仇果非等闲之辈。不等他喘息,双手化掌为拳,夹杂的拳风,直攻阿勒仇中门。这一拳中高凤麟比适才又多注了三分力道。阿勒仇不敢硬接,脚下步法施展开来,身体微微后移,右手伸出,身体后撤同时,将高凤麟的第一拳拨开,二拳又至,攻速更快,阿勒仇脚下跟不上高凤麟手上的速度,只得将上半身向后仰。
高凤麟“嘿”了一声,见对方破绽已出,右拳极速回收,运一口气,大喝一声,拳头硬硬的打在了阿勒仇腹中,阿勒仇本就后撤,中了这一拳,更是失去平衡,一时间上半身和下半身错了位,踉踉跄跄后退了好挤步才勉强站稳,好在没有被打倒在地,不然在一众属下面子,真是要丢尽了脸面。
众突厥汉子见来人武功高强,阿勒仇吃了大亏,哪里肯罢休,占着人多势众,其中一人说道:
“哪里来的毛贼,敢来这撒野,弟兄们上。”
众人一听号令,齐齐发招攻向高凤麟。高凤麟见说话那人正是昨天日间闹事的几个汉子之一,不等人到,直接打向那汉子,那汉子反应稍一迟钝,就被高凤麟擒住咽喉,只是他不愿伤人性命,在他面门重重打了一拳,不然以他的劲道,早就让对方锁喉而死了。又有几人攻来,高凤麟几个兔起鹘落,啪啪啪声音不绝于耳,又有三人跌倒在地,一个个哎哟哟的叫唤着。
“慢,全都停下。”
练武之人最重气沉丹田,刚才高凤麟一拳打在阿勒仇小腹之处,正是丹田所在,此刻他内息紊乱,腹中痛如刀绞。阿勒仇强忍腹中剧痛,狞笑道:
“阁下好身手,能够在十招之内将我打伤的,你算第一个。”
高凤麟不屑道:
“好狂妄的口气。”
阿勒仇道:
“你们都住手,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众人一听阿勒仇如此说道,心中差异非常,一个个心里老大的不服气,他们人多,还能怕一个人么?
此刻除了原来屋内的七八人之外,外面又来了四五人,十几个人难道还降不住他一个人吗?
阿勒仇说道:
“中原除了七大宗师之外,有你这般身手的,当真是凤毛麟角。”
高凤麟冷哼道:
“你居然知道七大宗师,倒还有些见识,看招。”
高凤麟不想让对方拖延时间,不然又有人增援而来,自己脱困就不那么容易了,
虽然嘴上是向着阿勒仇道出“看招”二字,实际却是使出脚上腿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中对方五名大汉,那几人哪里想得到对方如此迅速,还未来得及反应,一个个都被踢出圈外。
“我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告辞。”
阿勒仇待要去追,忽听迎面传来破空之声,对方已发来暗器,只见眼前黑影激射而来,赶忙收住脚步,侧身避过暗器。只听疙瘩一声,却是块石子,打在地上。回头向高凤麟望去,哪里还见得着人,早已消失在黑夜当中了。
厅内,残烛已快燃烧殆尽,这时无一人发出声音,阿勒仇和那文士都默然不语,良久之后,那文士道:
“今日事发突然,那两个黑衣人不知谁派来的,兹事体大,等我回去禀报安大人之后再做定夺,我马上连夜启程回范阳,这里你暂时不要所有行动,一切听我命令。”
阿勒仇应了命令,说道:
“刚才那人武功极高,中原除了七大宗师外,我一时还未想到有谁能有如此功力,此人修为或许未达七大宗师那般登峰造极,但也是深不可测,我们不得不防啊。”
那文士道:
“嗯,如此,你就留在此处,想办法查出此人的来历。”
“是。”
“你叫人收拾一下,准备好马匹,我要立刻赶回范阳。”
“是。”
平青云出来之后,一路来到千金赌坊对面的,在岔路口的一处隐蔽之地藏了起来,准备在此等候高凤麟,准备接应他。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看见一道黑影从对面出来,瞧身形却是高凤麟无疑,他与高凤麟碰面之后,为了防止被人跟踪,绕路用城东兜了个大圈子,确定后面没人之后,悄悄回到城西,在客栈处与赵文心会和。
二人将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赵文心听,言罢,都觉得兹事体大,系关天下苍生。
赵文心道:
“师哥,这事我们要不要通知师傅啊?”
“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们肯定要向师傅禀告,待会我就书信一封,托人给师傅送去,他老人家交友广阔,定能有个应对。”
赵文心又道:
“嗯,好,我去找掌柜的,向他借笔墨去。”说完出了房间,去找掌柜的,此刻早已深夜,掌柜家的也早就睡了,赵文心见楼下小二哥正在打着地铺睡在地上,就叫醒小二哥向他借来笔墨,小二只好将柜台记账处的笔和纸取来交给赵文心。
赵文心道:
“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高凤麟道:
“明日,我们即刻启程去洛阳,一来把师傅交代的事情办了,另外,我们正好去拜访一下平小将军的师父,余兆岳将军,将此事告知余将军,相信余将军他老人家自有定夺,你看怎么样,平小将军。”
“嗯,如此甚好,但此事也有不妥。”
“哪里不妥?”高凤麟问道。
平青云道:
“师傅与我爹交情匪浅,朝野上下人所共知,如若不是我师傅告老还乡,之前我爹遇害,定然会牵连到我师傅,如今我师傅重返洛阳,我怕是杨国忠的诡计,此番前去,能不能见到我师傅,也未可知。”
高凤麟道:
“平小将军,这事你大可放心,昨日我没跟你言明,你师傅是收到我师叔的消息,才去的洛阳,他现在就在洛阳城南的洛水河畔。”
“此事当真?”
“是的,我此番出门,临行前,我师傅曾嘱咐我,去洛阳城,要去见一见你师傅,还有一封信要交给他。”
平青云道: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明日我们就启程去洛阳。”
第二日,高凤麟将写好的书信密封,交由酒楼掌柜,让他托人送到徐州赵保真府上。由此事关紧急,他随了掌柜些许银两,要快马加鞭的送到徐州去。安排完之后,高凤麟、平青云和赵文心一行人就向着洛阳方向出发了。
第三回 洛阳风云(一)
第三回洛阳风云
东都洛阳,始建于隋文帝大业元年,北据邙山,南抵伊阙之口,洛水贯穿其间。[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后隋炀帝开凿大运河,南北运河汇集于洛阳。前武曌称帝,定都洛阳,改称神都。后武则天病笃,宰相张柬之发动兵变,迫使武氏退位,太子李显登基,洛阳复称东都。
至前隋开始,洛阳就一直的全国最大城市之一,城内寰宇楼阁,皆为当世奇观。高凤麟一行人至荥阳出发,途中快马加鞭,赶到洛阳时,天色将黑,三人从建春门入城,经过南市,在洛河畔的一座宅子前停了下来。
高凤麟下马去,来到门前敲门,不一会,来了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佝偻老仆开门,那老仆模样甚是吓人,一张黑脸上竟然有三四道伤疤,尤其左眼处,一道口子划过,眼睛早就不在了,看起来十分狰狞可怖。饶是高凤麟乍一眼看到,也是惊吓不已。
老仆低沉着声音问道:
“你找谁?”
高凤麟道:
“我找余兆岳老将军,烦请老人家通报一下,就说徐州赵保真弟子高凤麟求见,另外,余老将军的弟子平青云也一道来了。”
那老仆冷冷回了两个字“稍等”,便将大门掩上了。又过了一会从门里传来一阵叫喊声:
“那臭小子终于肯来了么,瞧我不打断他的狗腿,小麟子,小麟子,你这兔崽子,终于肯滚过来见我了么,他奶奶个熊。”
高凤麟见里面传来的声音中气十足,饱满洪亮,郝然是师叔陈金发的声音。果然,大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只见一个身形矮瘦的老者走来,嘴里叼着根大烟枪。[.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还未等门完全打开,那烟枪直挺挺的砸了过来,在高凤麟的额头磕了两下,说道:
“你这小兔崽子,都多久没见我了?”
高凤麟捂着头,埋怨道:
“哎哟师叔啊,你的内功又精进了,这两下子烟嘴敲的也忒疼了。”
“少拍马屁,你这臭小子,怎么,跟人家牛鼻子老道学了几年,就不把师叔放在眼里啦,别忘了,当初可是我说破嘴皮子,人家才肯教你的。”
高凤麟陪笑道:
“哎哟,师叔的大恩,小麟子哪里敢忘记,你看我这不给你寻来了上好的龙须烟丝么。”
那陈金发本就是个烟鬼,一天不抽烟丝就浑身不舒服,一听“龙须烟丝”,登时两眼冒出精光,急道:
“龙须烟丝?你可不要跟师叔打马虎眼啊,在哪呢,拿来给师叔尝尝味道。”也不等高凤麟去拿,就猴急猴急的在高凤麟身上搜来搜去的。
在旁的赵文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
“师叔您还是老样子,还是那样猴急。”
“呆,小丫头片子,没大没小,几年不见怎地就变的这般伶牙俐齿的了?”说完话依然手中不停的上下搜罗这那龙须烟丝。
高凤麟忙打手说道:
“师叔别闹了,我们先进去吧,我有正事要向你和余老将军说呢。”
那陈金发没搜罗到烟丝,满脸的不情愿,但是总不能让几个人站在门口耽误时间吧。由那老仆引路,带进屋里去了。几人绕过前院,经过走廊,来到正厅中,见正厅中座着一人,平青云眼睛瞬间就湿润了,本上前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道:
“师傅,师傅……”
那人自然就是余兆岳将军了,只见他一张国字脸,中庭饱满,气色温润,三缕长须垂直而下,神态十分和蔼。
余兆岳得见爱徒,自然也是十分激动,好友平城梁蒙冤惨死,爱徒又遭通缉,不知去向,怎不叫人忧心,如今爱徒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真是幻若隔世,自然是喜极而泣,忍不住流下泪来。
师徒二人一阵寒暄之后,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高凤麟上前向余兆岳说道:
“晚辈奉师命,有书信一封,要呈交给余老将军。”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交给余兆岳。
余兆岳拆开信来,阅览一下,点头道:
“贤侄一路辛苦了,你师傅信中交代了,此次咱们先去给王老英雄祝寿,各路英雄,黑白两道都到齐了,他怕你轻佻顽劣,容易惹是生非啊,要我好生看管住你呢,哈哈哈……”
高凤麟大为尴尬,说道:
“老将军说笑了,晚辈一切都听将军的。”
“嗯,好好好,王老英雄将于本月初八摆酒贺寿,到时候你我就一同前去。”
此时天色将黒,余兆岳吩咐厨房准备晚宴,给三人接风洗尘。席间,高凤麟和平青云将在荥阳薛玉楼听到的事情告知余兆岳和陈金发。
余兆岳道:
“其实我此次回洛阳,就是你师叔收到消息,史思明的一批人马已经悄悄潜入洛阳城,这批人马既不朝见,也不受封,明显图谋不轨。”
陈金发深吸了两口气,又使劲的抽了两口烟,说道:
“如今洛阳城,各路人马汇集于此,表面繁华热闹,其实暗地里危机四伏,我早收到消息,安禄山要起兵谋反,你看洛阳周遭,毫无防备,一旦安禄山打过来,偌大个洛阳城,恐怕就要拱手让给人家了,所以我才通知余老哥。”
余兆岳叹道:
“我大唐久未征战,刀枪也早已入库,马放南山,安禄山如今屯兵范阳。最精锐就是他的骑兵,这些骑兵都是由突厥人组成,不仅装备精良,而且个个久经沙场。”
高凤麟道:
“不如我们通知朝廷方面,叫他们早做防范啊。”
余兆岳道:
“我早已呈禀圣人,可惜如今皇上十分信任安禄山,一点都不相信他会造反,任凭我们如何谏言,皇上始终都不相信。”
高凤麟道:
“这皇帝真是糊涂了,那如今我们该当如何呢?”
陈金发道:
“过几天王老英雄大寿,黑白两道大部分有头有脸的都会到场,到时候我们可以联络一些有志之士。”
高凤麟道:
“师叔,这王老英雄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这么大的面子,请得动天下黑白两道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啊,要不是师傅这次闭关,他老人家也会亲自到场的。”
陈金发道:
“王老英雄,名叫王笑乾,早年凭借一套七十二路龙吟剑法成名江湖。在他三十二岁那边,投身公门,成了洛阳第一神捕,所破案件不计其数,江湖肖小都避而远之,人送外号‘铁血龙吟’,名动天下,连皇上都听说他的事迹,对他大为赞许,亲笔题字‘第一神捕’赐予王老英雄,一时风头无两。后来他的第三子王尧勇又应举成了武状元,封忠武将军。青云贤侄应知道三年前与突厥一战中牺牲的王仁杰将军吧,他的祖父便是王老英雄,可谓是祖孙三代,满门忠烈啊。”
高凤麟道:
“那原来如此,难怪能邀请的到黑白两道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呢,这就不奇怪了。”
第三回 洛阳风云(二)
众人用过晚膳之后,高凤麟三人由于赶了一天的路,便都早早睡去。.直至第二天清晨,一大早高凤麟就被陈金发叫了起来,非要拉着高凤麟比划一番,说是要看看那牛鼻子老道到底教了高凤麟些什么本事。高凤麟哪里会与师叔争高低,每次都故意输给陈金发半招。
陈金发却哪里会看不出来,瞧这师侄对自己却是极为尊敬,心里自然是老怀安慰,也不枉费自己一番心思,将他送到三清观。
早些年,他师兄赵保真在高凤麟八岁时将他收为门下,他见这师侄资质极佳,是个练武的奇才,自己又与他十分投缘,尤其高凤麟那洒脱不羁的性格,与陈金发当年如出一辙,是以对这个师侄宠爱有加。他知自己和师兄于武学造诣有限,像高凤麟这般奇才应该得到更好的师傅来指点他,就费尽心思在高凤麟十三岁的时候将他送到三清观袁成子道长门下。果然没有辜负陈金发的期望,在三清观,袁成子见高凤麟天赋极高,性格也是活泼好动,甚是喜欢,是以对高凤麟是倾囊相授,高凤麟一点就通,十年间尽得袁成子真传。一年前,袁成子着高凤麟回徐州,回到赵保真门下。如今看到这心爱师侄武学造诣已远远超过自己,陈金发甚是欢喜,几次在睡梦中笑醒。
如此过了几日,便是四月初八了,那日上午巳时,余兆岳、陈金发、高凤麟、赵文心携礼到了王笑乾府上,平青云因为还在通缉之中,不便露面,只好留了下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王笑乾的府邸坐落在洛阳城北大街中心之处,占地百余亩,甚是宏大。这一日初八正是寿宴开始之日,四方客人络绎不绝,门槛都快被踏破了,进得门去,发现院中摆着近百张桌子,席间客人或三五人一桌,或七八人一堆。往里去,见院子中心位置摆了个木台,木台全部都漆成了红色,四周红灯高挂,喜气洋溢着整个府邸。
木台后面便是正厅,余兆岳、陈金发、高凤麟、赵文心四人先后进入正厅,在厅首坐着位老人,只见他鹤发童颜,面色红润,虬髯络腮都已是花白,一袭红色火云袍,腰间系着犀角带,不是王笑乾却是谁?
王笑乾见来人是余兆岳与陈金发,便早早的起身去迎接,高凤麟和赵文心向王笑乾行了礼,并转达了赵保真的歉意。王笑乾本就是江湖出身,哪里会计较这些繁文缛节,叫家仆收了礼物,便和余兆岳、陈金发畅聊起来了。
高凤麟和赵文心见三人聊的正欢,自己是半句插不上话,就出得厅去,在院中找了张空桌子坐下喝些茶水。
高凤麟初入江湖不久,赵文心更是没有涉足过江湖,见着满屋人来人往的,竟然没有一个相识的,都觉得无趣的很。
随着晌午将近,客人越来越多,桌子上的人越来越满。高凤麟和赵文心正自无趣着,只见对面走来一人,说着一口不太纯正的汉语,道:
“周围人都满了,我能坐在这里吗?”
高凤麟和赵文心均是抬起头看去,竟然是位妙龄少女,那少女肌肤白皙,鼻梁高挺,一双明眸又大又亮,眼珠子竟然是蓝色的,身着一袭蓝白相间的缎裙,显得格外脱俗。
高凤麟瞧他肤白如雪,高挺鼻梁,瓜子脸,蓝眸子,五官生的极为精致,却是为极美的异域少女,为之一呆。半晌才反应过来,道:
“不用客气姑娘,我们也是客人,座椅当然大家随便座了。”
那少女依言座了下来,对高凤麟和赵文心报之一笑,说了声:
“谢谢。”
高凤麟问道:
“瞧姑娘不像是中原人啊,不知姑娘来自何方啊?”
那少女一笑:
“果然换了汉装还是没用,别人一眼都看的出来。”
高凤麟赞道:
“姑娘高鼻蓝眼,又生的这般美丽,除非是瞎子,不然谁都看的出来姑娘来自异域啊,你说是不是啊师妹!”
赵文心也是第一次见到异域少女,见她模样如此与众不同,心中暗自赞美,自己与她一比,立马就给比下去了,道:
“是啊,不知道姑娘从哪里来呢?”
那少女咯咯一笑,说道:
“我从乌德犍山来。”
高凤麟大奇,从未听说过乌德犍山,问道:
“乌德犍山是哪里啊,我从未听说过,不知道离洛阳有多远啊?”
那少女笑道:
“我也不知道有多远哩,我只知道我们来到这里走了一个月哩。”
高凤麟道:
“要一个月那么久啊,姑娘从那么远的地方来,难道就是为了给王小英雄祝寿吗?”
那少女道:
“其实我不认识什么王老英雄啦,我是和我爹爹一起来的,刚才我爹爹去见主人,跟他们聊的很开心,我见没事可做,就出来玩啦。”
赵文心笑道:
“我们也是跟长辈一起过来的,见他们说话,我们也就出来了。”
那少女见赵文心说话斯文有礼,亲切之感倍增,说道:
“原来如此,不知道这位姐姐怎么称呼啊?我叫阿依慕,今年十八岁了。”瞧她说话一副天真烂漫模样,甚是讨人喜欢。
赵文心笑道:
“我叫赵文心,虚长你一岁,今年十九岁了。”两个少女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高凤麟又被晾在了一旁。
待到晌午时分,王笑乾领着一众人出得厅来,只见他身后随着约莫二十来人,其中就有余兆岳,陈金发。王笑乾登台一番说道,向来人表示感谢,宴会将会马上开始,吩咐下人起菜。随后与一众人回到正厅去,这时正厅中也摆上了两张圆桌,陈金发将高凤麟与赵文心也唤了进去,那少女阿依慕自然也被邀请进入正厅来,三人与王笑乾一桌共饮。
第三回 洛阳风云(三)
席间众人都纷纷向王笑乾敬酒祝寿,待酒过三巡之后,余兆岳放下碗筷,正色道:
“此间并无外人,我有几句话,想向在座各位说一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王笑乾瞧他神情严肃,已猜到三分,适才他与陈金发三人一直都在商讨这件事,便道:
“余老弟但说无妨。”
“近日,我收到消息,安禄山于范阳筑雄武城,表面上看是防御侵略,实际上却是暗中屯兵储粮,战马有一万多匹,谋反之心,昭然若揭。而现今,我大唐止戈已久,兵器入库,马放南山,与安禄山虎狼之师相比,有天壤之别啊。”
王笑乾道:
“不错,我日前也收到我儿尧勇消息,史思明的一批人马已经秘密潜入洛阳城,据可靠消息,他们将会在时机成熟之后,与外面军队里应外合,到时候洛阳城恐怕要不攻自破啊。”
众人一听,都纷纷议论。余兆岳又道:
“今日趁王老英雄寿宴,天下英雄豪杰都聚于此,不如我们趁此良机商量一个对策,如何抵抗安禄山,大家认为如何?”
这席上的,都是一方豪杰,不是在江湖上独挡一面的好手。就是驰骋疆场的良臣猛将。其中一名四十余岁大汉站起来说道:
“我此番来到东都,是奉了郭太守之命,联络各方义士。太守大人一直说,皇上虽然慧眼遭蒙蔽,我们做臣子的却不能闭着眼,安禄山这厮一直包藏祸心,我们早有防备,只要他敢有一点风吹草动,我们就打到他范阳老家去。”
王笑乾道:
“仆固将军此番奉了郭太守之命,联络了几方人马,都早已做好了准备,只是洛阳城兵力薄弱,恐怕……”
余兆岳道:
“没错,这些年皇上一直分封各地节度使,导致我大唐内轻外重,关内守军都不及边陲军队的一半,就拿洛阳城来说,守军仅三万余众,安禄山拥三大兵镇,掌军十余万众,且手下精兵悍将,个个骁勇善战,这如何抵得住。[.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高凤麟与那少女阿依慕对面而坐,只见她左手边坐着一中年,身着一身灰袍,眉骨高耸,眼眶深陷,高鼻蓝眼,模样与阿依慕有五分相似,高凤麟心想这人想必就是她爹爹了,从宴席开始到此刻,阿依慕与她父亲一直都未多说几句话,但她二人就坐在王笑乾右手边,自然身份地位十分重要。
正待高凤麟琢磨时,那人说道:
“我铁勒诸部与大唐素来交好,此番安禄山图谋不轨,到时候我铁勒部亦可出兵助你们一臂之力。”众人纷纷称好。
高凤麟低声向身边的陈金发问道:
“师叔啊,什么是铁勒诸部啊?”
陈金发道:
“此间说话不便,待我回去再与你详说。”
由于王笑乾的号召,得到众人的纷纷响应,一直到晚间,宴会才结束,余兆岳、陈金发与高凤麟、赵文心一行人向王笑乾告辞回府。途中高凤麟便又问道:
“师叔啊,白天那父女俩称来自什么铁勒诸部,什么是铁勒诸部啊?”
陈金发呵呵笑道:
“你小子,我到底是说你聪明好呢,还是说你笨好呢,铁勒诸部你竟然不知,那回纥汗国你总知道了吧。”
高凤麟恍然大悟,
“回纥就是铁勒诸部啊?”
陈金发道:
“回纥只是铁勒诸部其中一个部落,十几年前,回纥与我大唐合力灭突厥,而后回纥同一了铁勒诸部,回纥自然也就成为了铁勒诸部的统称了。”
“那白天那灰袍人是什么人啊?”高凤麟又问。
陈金发道:
“你是说霍加吗?”
“霍加?”
“没错,那灰袍人名叫胡啜葛霍加,是回纥内九大部族胡啜葛族的族长,他与仆固将军从小便相识,仆固是回纥外九族大族,由于仆固氏族与胡啜葛氏族世代相好的关系,铁勒诸部才保持着十分稳固团结的关系。”
“那这么说来,这洛阳城变的异常热闹起来了,不仅突厥人、契丹人都来了,连回纥诸部都来了,这下子洛阳城风云际会,是不是要掀出许多波澜来了。”
“哎!如今洛阳城内风起云涌,表面繁华平静,其实早就危机四伏了。”余兆岳叹道。
高凤麟安慰道:
“老将军不必如此悲观,如今我们早有防范,且洛阳城墙高城坚,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攻破的吗?”
“希望如此吧。”
众人从城北向南,走到洛河畔,过了桥,不片刻就来到余兆岳的府邸,其时天色已黑,城中大多民宅商户都已关门打烊了。几人来到大门前,正准备敲门唤人来开门,突然看见旁边地上躺着一个人,瞧模样打扮却是位姑娘,一身黄衫都被鲜血染红了,众人均是一惊,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倒在了这里。
高凤麟抢上前去,将那姑娘扶起半个身子,身手去探她鼻息,这一眼看去,着实让高凤麟吓得不已,这姑娘赫然就是日前在荥阳城施诊救治人的孙雨瑶姑娘。
高凤麟失声叫道:
“孙姑娘,孙姑娘,你怎么了,师妹,是前几日在荥阳城中救人孙姑娘啊。”
赵文心一听是孙雨瑶,脸色瞬间变的煞白,抢上前去,蹲下一看,只见孙雨瑶身上多处伤口,鲜血染满了全身,此刻也不知是死是活,忙问道:
“师哥,瑶姐姐怎么了,她还活着吗?”
高凤麟探她鼻息,极为细弱,说道:
“还有气息,我们赶紧将她抱进去,师叔,劳烦您老人跑一趟,能否去请一个大夫过来?”
陈金发瞧他二人神情紧张,又见这姑娘昏厥不醒,不待高凤麟说完,转身往南去请大夫了。
高凤麟将孙雨瑶安放在赵文心的房内,此刻灯火点上,方才瞧的清楚,孙雨瑶身上一共中了四处刀伤,其中左臂和左脚处伤势较轻,血一止住。另外一处小腹和右肩出,伤势略重,口子很深,现在血还兀自留着。余兆岳取来膏药,在孙雨瑶的右肩和小腹处敷了点药,药效极快,不一会便将血止住了。
过的一炷香功夫,陈金发将大夫请到了,那大夫初次见孙雨瑶,也是惊讶不已,他行医几十年,从未见过哪个姑娘家受过这么重的伤,当下要来开水,将伤口擦拭干净,取出纱布,将伤口包扎完好。过的片刻,去把她脉搏,见孙雨瑶脉搏平稳,尚无性命之忧,只是她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开了一副补血调养的方子,着高凤麟去抓来,三碗水熬成一碗,每日三碗,如此服七日,当无大碍。
赵文心和高凤麟心下挂念,一夜未睡,在孙雨瑶身边守候了一夜,直到第二日早上,孙雨瑶才慢慢醒转过来。
第三回 洛阳风云(四)
当孙雨瑶苏醒过来时,赵文心和高凤麟早已困乏了,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孙雨瑶见自己身在一间陌生的房间内,警觉陡升,往外看去,见桌子上趴着两个人,瞧这两人背影装饰很是眼熟,便下床去看个究竟,不曾想却是个意外惊喜,居然是赵文心与高凤麟,心下大石就放下了,见他二人睡的正香,不便打搅,回到床上再躺一会,刚刚下床来,肩上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行动还是有点不便。
过不多时,赵文心迷糊迷糊的醒了过来,往窗外瞧去,见天色大亮,已是早上了,再往床上看过去,见孙雨瑶已经苏醒过来,心下大喜,喜道:
“瑶姐姐,你醒啦,感觉好了些没?”
这话一说出口,那边高凤麟也醒了,孙雨瑶道:
“我好多了,有劳你们一夜未睡了。”
高凤麟道:
“昨日晚间,我见你到在府外,浑身是血,可真是吓死我们了,还好没有大碍。”
“是啊瑶姐姐,昨天我一听说是你,真把我吓坏了。”
孙雨瑶笑道:
“让你们费心了,还好只是外伤,调养几天就好了。诶,对了,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这里是余兆岳老将军府上,你昨天晚上就是倒在了余将军府外的,我和师哥正好同余将军去给王笑乾老前辈祝寿的,昨日晚上回来时见你倒在门外,就将你救起来了。”
孙雨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昨日失血过多,后来晕厥过去,许多事情尚未记得清楚。
赵文心又道:
“瑶姐姐你现在想必的饿了吧,我去厨房,给你准备点早膳啊。”
孙雨瑶点了点头,道:
“嗯,谢谢文心妹妹了。”
“姐姐你莫客气,我去了,师哥你陪瑶姐姐说说话。”
见赵文心出得门去,就剩他和孙雨瑶二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颇为尴尬,又不太好跟她嘘寒问暖,便问道:
“日前我们与姑娘在荥阳一别,后来发生了何事,怎地姑娘身负重伤,又倒在了余将军府前呢?”
孙雨瑶闭了眼,深吸一个口,定了定神,道:
“那天我与你们分开之后,便向西赶路,因为过几日便是我娘的忌日,我要赶回家去祭奠我娘,第二天我来到洛阳之后,找了家客店,打算住一宿。晚间时候,我在房间休息,忽然听到楼顶有窸窣之声传来,我奇怪都这么晚了,屋顶还有人,莫不是遇到什么逮人了吧,别从窗户跃出去,上了屋顶……”
“跃出窗户,上了屋顶?你会武功吗?”高凤麟大奇问道。
“怎么?我告诉你不会武功吗?”
“嘿,那倒没有,只是那日瞧你医术高超,不曾想还是深谙武学之道,失敬失敬,嘿……”
“你不要打断我啊,还要不要听我说话了!”孙雨瑶道。
“哦哦哦,是我不对,你说你说,嘿嘿,嘿嘿。”
孙雨瑶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上了屋顶之后,我瞧见三个黑衣人正从客店上面围在一起,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干什么。就听见一人说什么人到了,要城中所有教众都去城西会合,我觉得事有蹊跷,就跟在他们后面,尾随他们一路来到城西,最后进入到一座庙祠当中。我躲在了庙外一棵大树之上,只见陆续有好几百人到了那里,将整个庙院都挤满了,那庙祠既没有神像也没有贡品,只是在大屋下摆着一个大大的火炉。后来里面走一个彪形大汉,那大汉跟旁边的人低声说了几句,便有人拾了些干柴,在那大火炉中点燃,火光四起,屋外的人都纷纷向这熊熊大火叩拜。当时我只当是寻常的祭拜礼仪,正准备离开时,却听见那大汉说道:‘黑暗之神已经降临人间,他将把黑暗带到人间,人间不久将会被暗黑笼罩统治着。不过智慧之主不会让黑暗降临人家,如今他派了光明使者来往人间,去消灭黑暗之神。’这些人一听到黑暗之神降临人间的时候都非常恐惧,但听见光明使者即将来到之后,又一个个眉开眼笑,欢呼叫好。我看定是那汉子蛊惑人心,等他们祭拜完之后,一众人都退散了,留下二十来个人,他们进屋去又商量了什么事,但是隔得太远,没有听清他们到底说什么,后来那汉子跟几个人出了庙祠,行踪甚是诡秘。我瞧他定还有其实不可告人的秘密,便一路跟他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宅子,那宅子十分隐蔽,不易被发现,我跟随他们进宅之后,躲在门外偷听,不曾想,那些人都是用突厥话交谈,我不懂突厥语,什么也没听懂。正当我准备离去的时候,忽然听到西首的一间房传来一阵声音,我闻声走过去,见有两个人正从房内走出来,边走边说:‘这小子软硬不吃,呆会叫阿史那大人亲自拷问他,我瞧他还是不是这般有骨气,嘿嘿。’待那二人走远了,我就溜进房间去,发现房内虽然点了烛火,但却并没有人,我想定是有什么暗格之类的机关,便四处寻找,果然让我在那床头下边找个一个暗格,我起开一看,下面竟然是一条又黑又深的暗道,暗道尽头似有似无的传来一阵微光。我顺着暗道往下走下去,约莫走了一盏茶时间,终于走到了一处平地,下面有几间地室,暗道尽头外边竟然是一条地道,这地道看似很深很远,我不知道它通到哪里。我在一件地室中发现有一个人被绑在木桩之上,那人浑身是血,垂着头,半天都没有反应,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想给那人把脉,瞧他伤势如何,谁知道那人突然抬起头来,满脸愤怒的看着我,当时又黑又暗,那人瞪的我心惊肉跳的。稍许我平复了心情,问他是什么人,那人不回答,我又问他叫什么,他还是不说话,如此折腾了小半个时辰,他人始终一言不发,我本想就此离去,但想他被困在此处,又被施了刑,就想将他放了,正欲给他解开绳子,谁知他竟然开口说话了,他说:
“你们别枉费心机了,任你花言巧语还是严刑逼供,我都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我心想这人也忒奇怪了,我好心救他,他不领情就罢了,还说这番没来由的话,倒像是我要害似的。我本想与他争辩,却不想暗道之上传来声响,我猜想大概是那个什么阿史那大人要下来了,赶忙躲了出去,好在地道之中地室尚有几间,我示意那人不要说话,便躲在了旁边一处无光亮的地室。不过片刻,见一个壮汉领着两人下来了,那壮汉手里捏着一张折纸,走到那人面前,说:
“我瞧你也是条汉子,何必如此不识时务呢。”
“你只要将地图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这封信你认识吧,当初从你身上搜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很聪明,将收信之人那角撕掉吃了下去。我问你,你是如何发现这条密道的,与你一起的,还有什么人,这收信之人又是谁,你画的地图又藏在哪里了?”
“看来不使出点手段,你是不会吐露半个字了。”
第三回 洛阳风云(五)
那人始终一句话不说,那汉子突然一掌打在那人胸口,那人痛苦的叫了一声,便就晕了过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过了片刻,那人又醒了过来,那汉子就说:
“我这掌叫玄阴掌,掌中含有阴寒之毒,寻常之人中了之后,表面没有大碍,实则是寒毒入体,起初并无察觉,但是每过一天,体内寒毒就会加剧一分,而且寒毒会发作一次,第一天会发作一次,第二天会发作两次,等到第七天,将会发作七次,而且一次比一次难受,等到七天过后,人就会全身僵冻而死,假如你还想活命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将我的问题一一回答了,不然……哼!”
那个人骨头可真硬,就这样,他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那壮汉拂了衣袖便带着两人出暗道去了。我从旁边地室走出来,只见那人胸口印了好大一个血手印,起初手印是血红色的,没过一刻,便慢慢变黑了,那人显得难受异常,表情甚是吓人。我瞧他有几分骨气,不愿看他受这份活罪,便想减轻他的痛苦,谁知道他居然还不领我情,还是对我胡说八道。这人实在太顽固,我干脆点了他的哑穴,取出银针给他放毒驱寒,只是那壮汉下手极重,手下根本没有留有余地,那人中毒颇深,好在当时我就在旁边,只是我只靠施针,无法将其体内毒素彻底祛除,需得药物加以辅助,才能彻底将毒祛除掉。
那人还是油盐不进,说我们是使计骗他,当时我真是生气,便想一走了之。[]但他余毒未清,又不能撒手不管,而我又必须回家去祭奠我娘。后来我想了办法,我喂那人吃了一粒九转清丹,暂时压制住他体内的寒毒,待我回来之后,在去瞧他一瞧。昨日我回到洛阳,天色刚刚黑便去瞧那人。还以为这次他还是那副臭嘴脸,没想到他态度居然好多了,见我出现在他面前,忙道:
“姑娘大恩,在下没齿难忘,只是此地不宜久留,有件事在下想请姑娘相助。”
我见他态度友好多了,表情又甚严肃,便问他什么事,他说:
“我靴内夹层有一枚钢镖,你持我这枚钢镖到城南洛水河畔浮桥余府,到了之后将钢镖交给他们,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我依言从他靴内中取出一块钢镖,那人又说:
“姑娘赶紧离开此地,上回你为在下解毒,他们已经有所怀疑了,此刻外面定然设了许多陷阱,姑娘还是快走为妙。”
我瞧他一脸正面,不敢怠慢,便赶忙出了地道,谁知道刚出来到那房间,上边就有好几人埋伏好了,领头的就是那壮汉子,他说:
“我说为何地室那人中了我一掌玄阴掌后,这几天寒毒都未曾发作,原来是你这小妮子从中作梗,你既然能解我寒毒,将来于我定是个祸害,不如今日就将你结果了,也好免了我后患。”
那壮汉武功甚是了得,我敌他不过,才三五招我就差点着了他的道,还好我平常身上都有携带一些药粉,我趁人多将药粉撒向他们,那些人奇痒难忍,我才得了空逃了出来,即使如此,我还是中了几处刀伤,我怕他们会追杀过来,一路上不敢停歇,来到浮桥畔,后来体力不支,便就晕了过去,还好遇见了你们。
高凤麟眉头紧锁,道:
“你是说城南洛水河畔浮桥余府,这里便是余府,莫非那人要你找的就是余老将军?”
孙雨瑶恍然大悟,道:
“没错,是余府,这里便是浮桥边上的余府么?”
高凤麟道:
“那枚钢镖呢,拿来我瞧瞧。”
孙雨瑶从针袋中取出一枚银光晃晃的钢镖来,只见那钢镖长不过二寸,通体浑然,打造技巧十分高超,中间宽,两边尖,镖尾系着一根红布。高凤麟仔细瞧那钢镖,在镖身中间发现几道刻痕,仔细端详,那几道刻痕是个“五”字,眉头微皱,道:
“这钢镖想必余老将军识得,你先暂且歇着,我去找余将军。”
高凤麟持钢镖一路去余将军房间,见他不在房内,便转向正屋,见余兆岳与陈金发、平青云都在此间,忙道:
“余将军,师叔,你们快来看,你们可识得此镖?”
余兆岳与陈金发、平青云几人正自商量着事情,见高凤麟急匆匆赶来,问道:
“什么镖?拿来我瞧瞧。”
高凤麟将钢镖递将过去,余兆岳只看了一眼,便十分震惊,再去瞧那“五”字,更加确定,问道:
“这镖你从何处而来?”
高凤麟当下便将孙雨瑶这几日在地室所见一五一十的告诉余兆岳。余兆岳看着钢镖,道:
“这钢镖的主人,名叫秦五,少年时跟人学了一身飞刀本事,后来走南闯北的靠卖艺讨生活。八年多以前他来到洛阳,我看他武艺不错,为人十分的正直,就将他收为账下,让他做我的副将,也免的流落江湖,有上顿没下顿的。后来我辞官还老,他也跟着我辞了官,听说又去跑江湖卖艺,半年前我收到他的消息,说他在河北打听到一些关于安禄山要造反的消息,他发现安禄山与拜火教密谋,一旦安禄山起事,拜火教将会在河北各地起兵响应于他。秦五一直追查这条线索,与我保持联系,但是这上个月的时候,他突然就失去消息,我还以为他已遭不测了呢,没想到,他竟然到了洛阳。”
“那我们现下该如何打算?”高凤麟问道。
“秦五一定要救,他手里肯定掌握了安禄山谋反的证据,不然也不会被拜火教的人囚禁起来。”余兆岳道。
平青云道:
“昨日孙姑娘冒闯拜火教,肯定已经打草惊蛇了,今日那群人想必已经撤离了,要想再追查到秦五的消息,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陈金发道:
“不管他们撤没撤离,今天晚上也要去勘个究竟。”
高凤麟道:
“师叔,这事您老人家就不用亲自上阵了,不如让我和平小将军去一趟吧。”
余兆岳沉思片刻,道:
“此事事关重大,你二人务必要小心谨慎。”
“老将军您就放心好了。”
第三回 洛阳风云(六)
高凤麟和平青云来到赵文心处,见孙雨瑶正自用早膳,便向孙雨瑶详细询问那宅子内的虚实。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孙雨瑶将那宅子的位置和房间内的机括仔仔细细的描述一番,那暗道入口是在西厢房内床头边,用一块木板盖住,上面铺了一块毛毯。说到那为首的汉子时,孙雨瑶郑重的道:
“我确信那壮汉是个突厥人,他的掌法非常霸道,而且掌中带着寒气,甚是逼人,我修为不够,近不了他身,他的玄阴掌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高凤麟凝思片刻,道:
“我有办法破他的玄阴掌。”
孙雨瑶和平青云、赵文心都望向他,齐问道:
“什么办法?”
高凤麟却卖了个关子,笑道:
“山人自有妙计,我且去洛阳城各大街小巷走一遭,回来之后你们自有分晓。”
此时还是上午时分,高凤麟一人出了府邸,便向南市走去。东都洛阳,设一百零三坊,市却只有南市与北市西市三地,是以这三地便聚集了整座洛阳城大部分人,其中数南市规模最大。市井之地,人多手杂,异常热闹,高凤麟为人喜动,自然就近去了南市。他找了一间卖饼的铺子,吃了两个粗饼将肚皮填饱,便就一路向南晃悠。忽然从西首边的一间铺子里传来一阵“呛啷”之声,高凤麟便像寻到了宝贝似的奔了过去。走近一看,果不其然是家铁匠铺,见铁铺不过五步见方,头顶不过撘了几根茅草,下面摆了个风箱,一个光着个半身子,约莫四十岁左右的黑汉子,正自举着铁锤不停的敲打那已经烧红了的铁块。[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正所谓,人生有三苦,打铁,撑船,磨豆腐,不一小会,这黑汉子便就浑身大汗,到后面,便就是真正的挥汗如雨了,人生三苦,打铁便是排在这第一位。
高凤麟见这铁匠兀自挥洒着大汗,便将他叫停住,说道:
“我想打一件物事,不知你能打否?”
那黑汉子至小便就在这,打了三十几年的铁,还未有什么打不了的,便道:
“你想打什么,菜刀、锄头、镐头,铁锹、铁钩、铁榔头,还没有我老吴打不出来的。”
高凤麟微微一笑,说道:
“你有纸笔没有,我来画与你瞧瞧,你看是否能打造的出来,如若不能,我可就换一家了。”高凤麟见这吴铁匠甚是自负,便想用言语激他一激,那吴铁匠果然上当,说道:
“整个洛阳城谁不知道我老吴的手艺,还有我打不出来的物事么,你尽管画,如若打不出来,或者不尽客官你心意,我分文不取。”说着便将笔纸墨递与高凤麟。
高凤麟接过笔,略微想了一想,就在纸画了起来。不过一会,高凤麟将画好的图纸交于吴铁匠看,那吴铁匠一看,差点没将那纸撕了,但还是忍住了脾气,眉头扭来挤去,甚是怪异。
高凤麟说道:
“怎么样,您看,天黑之前,能不能打的出来呢?”
那吴铁匠此刻恨不得将高凤麟拎到外面重重摔到地上去,再使劲踹上他几脚,但自己的说过的话又不能反悔,便说道:
“客官这件物事如此精细,我一个人无法单独完成,况且还要在天黑之前,不若这样,我把我婆娘叫出来,我二人合力,或许能在天黑之前完成,不过这价钱嘛……”
高凤麟自然心领神会,甩出一个银锭子,说:
“这只是订金,倘若天黑之前能完成,自然有你好处。”
那吴铁匠未见过出手如此阔绰之人,之前倒是怠慢了他,连声道“好好好”,承诺天黑之前一定完成。
高凤麟见天色早的很,便就在市井四处游荡,哪里热闹就往哪凑,俨然一副童心未泯的模样。待到中午时分,一番游荡,腹中早以饥饿,找了间酒楼,点了小菜,兀自吃了起来。
高凤麟正自狼吞虎咽着,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铃铛之声,闻声瞧去,见从门外走进一少女,一身异域红装,衣裙上绣满了金丝花纹,头上扎了几条条小辫子,腰间挂着两个金色小铃铛,走路之际,那铃铛随着少女跳动的脚步,叮当叮当的发出声响,婉转悦耳,甚是好听。待那少女走近些,赫然发现这少女竟是昨日在王笑乾寿宴上相遇的回纥少女阿依慕。
那少女阿依慕进的楼来,四处张望,想找一处空座,却发现左手边座着个人,正是高凤麟,两人相视一笑。阿依慕慢慢走到高凤麟桌前,说道:
“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还能遇见你。”
高凤麟道:
“是啊,姑娘昨日一袭汉装,今日想必是恢复本来面貌了,恕我刚才眼拙,差点没认出来是你。”
阿依慕咯咯一笑,声音清脆悦耳,说道:
“你这人真是有趣,刚刚你冲我笑的时候,明明是已经认出我来了,却又怎说差点没认出来。”
高凤麟尴尬一笑,说道:
“姑娘说笑了,适才咋一看却是没认出来,不过好在我这人脑子很好使,稍微那么一转,自然就认出来了。”
阿依慕瞧他说话颇为风趣,又见他是孤身一人,问道:
“今日怎是你一个人,你师妹姐姐呢?”
高凤麟见她汉语说话意思表达有些模糊,这又是师妹又是姐姐的,差点将他弄糊涂了,笑道:
“姑娘说话才是有趣呢,我师妹在家,只我一个人在家闷着无聊,就出来透透气,姑娘怎么也是一人呢,咱们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坐下来,吃些酒菜如何啊?”
阿依慕依言坐了下来,高凤麟招呼小二哥加了一副碗筷,又添了几道小菜,说道:
“也不知道姑娘喜欢什么口味,胡乱加了几个小菜。”
阿依慕道:
“其实你叫我点菜,我也不知道点些什么。这次是我第一次来到中原,以前在家的时候吃的喝的,都没有中原这样的。”
“令尊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出来呢?”高凤麟问。
“爹爹和人商量事情,我无事可做,便就一个人出来转转,刚刚肚子正饿着呢,想找个地方吃东西,没想到遇到了你。”
“嘿,那还真是巧啊,我也是四处瞧來瞧去,一时忘记了时间,肚皮饿了,便就找到这里来了。”
二人边吃边聊,倒也显得十分融洽。
第三回 洛阳风云(七)
此时,人越来越多,市井之地,形形色色的人都有,高凤麟和阿依慕正自说着话,见门口声音嘈杂,窸窸窣窣的进来许多人,其中便有一位手执纸扇,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那白衣公子约莫二十多岁,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正大踏步走进门来。.在高凤麟对面的桌子坐了下来。
高凤麟兀自吃着饭菜,却见有几个人来到了他身旁,跟着传来三个字:
“就是他。”
高凤麟不明所以,什么就是他,抬头一看,真是冤家路窄,说话那人却是几日前在荥阳城教训的那个突厥人,而另外几个,为首的尽然是阿勒仇。高凤麟眉毛一挑,说道:
“哎哟,真是冤家路窄啊,怎么,在荥阳城没有打够,现在皮又痒了么?”
那突厥汉子此时有阿勒仇为其撑腰,胆子便就大了起来,叫道:
“小贼,上次让你跑了,这次我看你还往哪里走。”
高凤麟那日夜里与阿勒仇交手,蒙面黑衣,是以阿勒仇也没认出高凤麟便是那晚偷听的黑衣人,但自从见识了高凤麟的手段之后,知道中原之地,藏龙卧虎,不敢托大,抱拳道:
“这位兄台,日前我听说,你与我家几位兄弟有些误会,不是可有此事啊?”
高凤麟满脸不屑,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放下碗筷,双手抱于胸前,翘起二郎腿,歪着头,舌头舔着左右两边牙齿,皱起眉毛道:
“什么误会,你跟我文绉绉的来这一套有甚用,我瞧你这几个下人不知好歹,专门欺负孤儿寡母,就出手教训了他们一下,你待怎地?”
阿勒仇瞧高凤麟这幅欠揍的模样,心里早就无名之火冒起,但还是压下火气,和气道:
“我这几个下人却是唐突了,不知尊驾高姓大名?”
高凤麟见更是一脸的不在乎,道:
“我姓甚叫谁,与你何干,我瞧你贼眉鼠眼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样的主子就能教的出什么样的狗,你说是不是?”
阿勒仇本就火冒三丈,已经强压怒气,低声下气与他攀交,谁知道却遭来一顿奚落和辱骂,这下子再也忍不住,破口骂道:
“你这小贼,我好心与你结交,你却这般奚落,太目中无人了。(.无弹窗广告)”说完一拳打向高凤麟面门。
高凤麟不闪不避,拿起桌上筷子,上身微微后仰,阿勒仇一拳打空,伸出右手,筷子稳稳的夹住了阿勒仇手腕,这一夹却是夹中了脉门之处,阿勒仇吃了一惊,他这一拳本无意伤人,但也使出了三分力道,竟给对方如此轻而易举的躲闪过去,还被对方夹住脉门,心下正自盘算如何脱手。
高凤麟故意在筷子上加了几分力道,脉门被扣,就等于受制于人,阿勒仇吃了一痛,脸上抽搐了一下,他见高凤麟仅是一双筷子,就能使出如此力道,武功当真是深不可测。再联想到那日夜里的黑衣人,怎地中原一下子冒出来如此之多的高手来,想到此间,额头上的汗涔涔往下流,此时他既不能还手,又不能出手,正是进退两难之间。
旁边几个突厥汉子见阿勒仇这般模样,手腕被一双筷子夹住,不进不退,也是大感疑惑,正当阿勒仇苦思脱身之计时,便听高凤麟问道:
“你们不好好的在荥阳城鱼肉百姓,来洛阳做什么?”
言语中自又是一番讥讽,但此间自己受制于人,阿勒仇哪里还管的着对方这些话,说道:
“不敢欺瞒,几天前,我家中有几件重要东西失窃,我们一路追查盗贼,就来到此间了。”
高凤麟一听,便知道他是在胡说八道,又问:
“那盗贼是何模样啊?”
“那盗贼夜里闯将进来,又是黑衣蒙面,我们也不知他是何模样。”
高凤麟心中暗笑,暗忖道:这分明就是指我那日在薛玉楼探听他们的消息啊。难怪要说东西被盗,但是他们是如何一路追查到洛阳来的?随即便问道:
“那盗贼既是黑衣,又是蒙面,你们又如何能追查到他的行踪呢,还一路追到洛阳来?”话毕,又在筷子上加了几分力道,旨在要对方实话实说。
阿勒仇吃痛,手掌已然麻痹,也不敢欺瞒,说道:
“我家院中有种花草,名叫漫延香,那盗贼来我家时,不小心踩到这花,这种花的香气能够保存一段时间,后来我随香气从荥阳城绕了一圈,最后消失在城西,我料想他可能是往西来了洛阳,便一路追了过来了。”
高凤麟心里大叫好险,那日幸好与平青云在城内绕了一大圈,才使得这花香淡去,不然他们追查到酒楼,就知道他去而复返,又回到荥阳城,自己此次差点着了这小小花草的道了。
虽说如此,但还是心里不放心,再问道:
“那你可查到了那盗贼的下落了?”
阿勒仇此时额头豆大的汗滴到地上,说道:
“洛阳人口众多,要想在这里找到一个不相识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知道大海捞针你还来?”高凤麟问。
“不瞒尊驾,只因我家中这失窃的东西十分珍贵,即便大海捞针也要来查一查啊。”
高凤麟知他是走漏的消息,这事非同小可,他们定是要查清到底是什么人。自己是黑衣人的这件事也决计不能让他知道,还是将他们支走为妙,免的时间长了,露出马脚,还打搅到自己与阿依慕吃饭,晒道:
“好吧,瞧你丢了要紧东西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你们走吧。”话毕便松了筷子。阿勒仇重获自由,急忙收回右手,低头看去,却瞧见手腕上深深的两道印痕,不敢逗留,领着几人,便就出门去了。
这时对面传来一阵鼓掌之声,却是适才那白衣公子所拍,高凤麟不识得他,抱拳道:
“兄台见笑了。”
那白衣公子收了折扇,微微作了一揖,道:
“兄台好俊的功夫,在下佩服的紧啊。”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兄台过谦了,就凭兄台适才那精妙的擒拿之法,再加上如此很厚的内力修为,足可问鼎天下一流高手之列了。”
高凤麟听他言语,想必此人定是博学多识,见识非凡,道:
“兄台谬赞了,不知道兄台高姓?”
那白衣公子抱拳道:
“在下姓高名义,字云天,河北常山真定人士。”
此时良久未说话的阿依慕先指着高义,有指着高凤麟,说道:
“咦,他姓高,你也姓高,怎地如此巧合啊。”
高凤麟“呵呵”一笑,道:
“是啊,姓的好,名字也好,生的更好。”
阿依慕不解他最后一句,问道:
“为什么生的更好啊?”
那高义笑道:
“瞧姑娘装扮,想必来自外域,这位兄台的意思,是因为河北常山真定出了一位冠绝古今的名将,虎威将军赵云赵子龙,是在下沾了光了,兄台你言下之意,是也不是这个?”
高凤麟心思一下子便被猜中,笑道:
“高兄心思缜密,在下佩服,佩服,今日有幸得见高贤,不如过来喝杯酒水如何?”
高义见高凤麟身手不凡,早就想与其结交,见对方诚意相邀,自然却之不恭了,客气道:
“如此,在下就冒昧了。”说着便走过去,坐在高凤麟左手边。
高凤麟拱手道:
“我叫高凤麟,今日幸会幸会。”
高义笑道:
“高兄客气了。”
高凤麟又招呼小二哥加一副碗筷,又点了些酒水小菜,三人兀自又吃喝起来。
第三回 洛阳风云(八)
一番酒足饭饱,高凤麟还要等待他委托吴铁匠打造的物事,暂时无事,高义也表示无紧要事情,阿依慕则怕慈父担心,跟二人辞别便就回去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高凤麟与高义二人就逗留在南市。
高凤麟问道:
“不知道你此番来到洛阳打算做什么?”
高义略一迟疑,笑道:
“惭愧惭愧,只因父亲平常管教甚严,时日一久,我在家生闷的无聊,便趁家父不在之时偷跑出来,一路游览,就到了洛阳。”
高凤麟哈哈一笑,说道:
“如此说来,你也是戴罪之身啊,难道你就不怕回去之后你爹对你横加责罚么?”
高义坦然道:
“此番出游,也让我长了我不少见识,流淌在山水之间,倘若一顿责罚能换得这般逍遥自在,多挨几顿又何妨呢?”
高凤麟见他性情洒脱,与自己颇为相投,不由的生了几分相见恨晚之意,问道:
“那你如何安顿的?”
高义道:
“我便住在前面一家远来客栈。”说着伸手朝南边指去,不远处有家客栈,远远望去,甚有气势。
二人于市集之上边走边聊,从古谈到今,从天南论到地北,越聊越是投机。不知不觉天色将黒,高凤麟向高义告辞,来到铁匠铺,见吴铁匠夫妇二人正自忙碌着,便问他要打造都东西打好没有。吴铁匠也是拼了老命,夫妇二人从上午一直到天黑,滴水未沾,只要让高凤麟这个大东家满意了,这酬金足足抵得上他们半年的辛苦,哪里还不肯卖力。(.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高凤麟到店之时,堪堪结束完成,将东西递与高凤麟看,高凤麟仔细端详一番,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十分的满意,痛快的再将一锭银子付给吴铁匠,那吴铁匠夫妇二人接过酬金,口中不停的称谢。
高凤麟一路奔了回去,余兆岳和陈金发被王笑乾邀去赴宴,共商要事,余下平青云和赵文心,孙雨瑶还在房中养伤。众人都等他用晚膳,草草吃了一顿饭后,平青云问高凤麟:
“早间时候,你说你能破得了那玄阴掌,只需在洛阳城走一遭,便就可以了,现下时间已到,你到底有何办法?”
“是啊是啊,你有何办法去破那玄阴掌啊?”赵文心和孙雨瑶齐问道。
高凤麟自信的笑了笑,说道:
“平小将军,我送你一份礼物,你可要啊?”
“礼物?这好端端的,你为何要送我礼物啊?这与破那玄阴掌有何干系啊?”
高凤麟道:
“自然有关系,你瞧这是什么?”说着将从吴铁匠出打造好的东西递与平青云看。平青云见这东西颇为眼熟,但一时之间有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啊,我想起来了,是那日夜里,那黑衣女子的铁手套!”
“没错,正是,那玄阴掌掌中有寒毒,倘若中掌,寒气入侵,自是一番难受的紧,有了这铁片手套,他发掌打来,你便用这铁手套应对,叫他寒毒无用武之地,哈哈。只是那黑衣女子的铁手套看起来像个首饰,我将他改造了一番,时间匆忙,无法做到更好,只是将十几块铁片镶在牛皮之上,做成手套模样,应付一晚足矣。”高凤麟道。
“好计是好计,只是就这么一只手套,你送给我,那你又怎么办?”
“我你不必担心,他的寒毒未必伤的了我,一旦苗头不对,我自然会撤,料他也追我不上。”
赵文心道:
“平大哥,我师哥武功好的很,你不用担心他,你自己要小心啊,如果遇到厉害的敌人,千万不要硬拼啊,自己保重要紧。”
平青云老脸一红,想不到赵文心不关心她师哥,反倒关心起自己来了,平常一个威武的少年将军,这时候却显得害羞起来了。
孙雨瑶瞧平青云神态扭捏的很,似乎瞧出些猫腻来了,便笑道:
“文心妹妹对师兄的武功自信的很呐,居然不叫师哥万事小心,怪哉怪哉。”说完抿嘴偷笑。
赵文心被她说中心思,俏脸上立即就起了红晕,嗔道:
“瑶姐姐你莫取笑我,我也很关心我师哥的啊,他武功好的很,我很放心的。”
平青云见赵文心嗔怪孙雨瑶之态温柔之极,脸上红晕更增几分美姿,不由的看痴了。
孙雨瑶见平青云一脸呆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平青云方才楞过神来,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大为尴尬,失声傻笑起来。
高凤麟自小便宠爱这师妹,在三清观那十年,他最惦记着的不是父母,不是师傅师娘,却是这个温柔可爱,惹人怜的师妹。他与赵文心从小便拜入赵保真门下,二人一齐读书识字,一齐练功习武,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少年人情愫萌发,最是难忘。他回赵保真门下这一年来,与赵文心朝夕相处,情愫早已生根发芽,旁人瞧在眼里又有谁不知,赵保真也曾想撮合他二人,为他二人许配婚约。只是赵文心一副天真浪漫,对于男女之事朦胧不知,赵保真几次旁敲侧击,暗中提示,她都不曾领会其意。赵保真膝下也有一女,与赵文心不是亲姊妹,胜过亲姊妹,感情甚笃,二人出生之日又相差不过几日,赵保真也早已将赵文心当成亲生女儿看待,见她对高凤麟不知情愫,不问男女,自然也不愿给她强加烦恼,一切随便吧。
此时此刻,高凤麟见师妹对平青云的关心胜过自己,心中一阵酸楚,极为难受。只是眼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理,无暇顾及这些儿女私情。当下,与平青云收拾一番,换上在荥阳准备的夜行衣,按照孙雨瑶所描述的,朝城西前往。
一路上,高凤麟总是心思不定,耳边总是想起那句“平大哥,我师哥武功好的很,你不用担心他,你自己要小心啊,如果遇到厉害的敌人,千万不要硬拼啊,自己保重要紧。”但是每次想到这一句时,心里就又是一阵的酸,只好不去乱想。但是又忍不住去想,耳边又会想起那句话,心中就又是酸楚的厉害。如此反复,周而复始,心事更加重了。
第四回 惊魂一夜(一)
第四回惊魂一夜
二人沿着洛河向西,高凤麟一直被心事所缠,心中兀自烦恼着。[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行至天津桥附近时,高凤麟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总感觉在这黑暗之中,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十分的不自在,让人难受之极。猛地灵台一亮,停下脚步,向左后方急转过头去,喝道:
“什么人?”
平青云被他这么一喝,也即停下脚步,他这一路上未听见什么声响,怎地高凤麟如此紧张,问道:
“你怎么了,这里并没有其他人啊?”
那道亮光自灵台一闪而过,随即便就消失了,高凤麟回头看去,虽是黑夜,但借着淡淡的月光,也没瞧见什么人,心中也是纳闷,刚刚明明有股强烈的感觉身后一直有人跟踪,怎地一眼望去,却不见一个人,犹豫片刻,见确是无人,转身说道:
“可能我的错觉,没事,我们继续赶路。”言罢,二人便朝着天津桥奔去。
天津桥共分三段,是洛阳七天建筑之一,横跨洛河两岸,其北是东都皇城和皇宫,其南是定鼎门大街,街道两旁为里坊区,异常繁华。二人自天津桥转到定鼎门大街,定鼎门大街又称天街,自然景观就不一样了,只见这街约莫十里之长,且十分宽阔,街道两边种满了各种杨树、柳树、桃树、李树,街中分三道,中间为“御道”,两边是水渠和平民道。
此时天黑刚黑不久,天街本就繁华非常,此时也是灯火通透,往来之人颇多,二人一身黑衣蒙面,不便出现在大街之上,便潜入坊区,向南走去。走了大约五里远,在西手边发现一间庙祠,见这庙祠正面朝南,大门之上写了“祆祠”两个大字,想必这就是那拜火教的庙祠了。二人爬上祠外的那株大树往里瞧去,见这庙祠并无特别,只入口处有数间小屋,祠内有一座大理石砌成的祭坛,上面置放着一个香炉,香炉之上悬着一盏长命灯,灯火兀自亮着。此刻祠内无一人,高凤麟示意继续往南边走,去找到那座宅子。
那宅子离庙祠不远,门口两尊大石狮子,左边一株杨树,右边一株柳树,十分好认。二人趁黑跃上墙头,往里看去,只见宅子里面依稀有几间房是亮着的,但是看不见有人活动,悄无声息,再去瞧西首边那间厢房,里面灯也是亮着。
高凤麟心中暗忖:昨日孙雨瑶已经打草惊蛇,今日他们好似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转头问平青云:
“他们今天好像没有什么动静,会不会另有阴谋?”
平青云轻声道:
“这群人没有这么简单,想必今日会比昨天更加防范,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闯他一闯。”
高凤麟道:
“好,我们就来闯他一回龙潭虎穴,如若我们救下秦五,你带着秦五先行回去。”
“那如何……”平青云待欲说话,却被高凤麟拦了下来。
“此间形势不明,你不要多说了,假如计划成功,一切照我说的办,大事要紧。”
黑夜中虽然看不清高凤麟的神态,但语气中听着十分斩钉截铁,平青云知道此刻不是争辩的时候,点头道:
“好!”
二人轻声潜入宅内,沿着廊台,贴墙来到那西首的厢房窗边,高凤麟来回张望放哨,平青云拔出匕首,划开窗纱,缝中往里瞄去,里面空无一人,向高凤麟打了个手势可以进去了。果不其然,房门上并无上锁,轻轻推开,两人轻而易举的就进入到房内,进去之后在房间内外仔仔细细瞧了个明白,并无藏有一人,又见床头那块地毯摆放完好,想来此间应是无其他人在下面了,秦五有可能就只有一个人被关在下面,如若这样,那真是好极了。
高凤麟掀开地毯,打开地道口,只见这地道深幽不见底,尽头之处闪着微微火光。两人轻轻往下走,不过片刻,地势渐渐平坦,便到了那火光之处,见地道下面是间很大的地室,中间地道往前继续延伸,两边整齐排列着十几间地室,地道的两边墙上安放了几盏油灯。往前走去,见有一间地室闪着火光,两人异常兴奋,想必就是关押秦五的地方了。
来到那地室门口,果然,见里面绑着一个人,衣服早已破烂不堪,垂着头,满头的头发也是十分凌乱,将脸都挡住了,走到近处看去,依稀能瞧见他满脸血渍,模样早就模糊不清了。高凤麟将秦五散在前面的头发拨开,见他双眼闭着,去探他鼻息,尚有呼吸,将他摇醒,道:
“你是秦五吗?我们是来救你的。”
秦五点了点头,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发不出声音来,只是干哑的呻吟了两声。
高凤麟见他点头应答,正欲去将他松绑,却被平青云拉住了。
“怎么会这么容易让我们救到人,小心有诈。”
被平青云这么一提醒,高凤麟也是觉得,从他们进入宅子,再进入房间,下地道,直至找到秦五,都没有遇到一丝的阻碍。按理说,昨日孙雨瑶已经打草惊蛇,今日防范应该更加严密才对,今日外面虽然有几间房是亮着火光,但是却看不到一个人,而且还让人这么轻松就下来找到秦五。就算此处暴露了,他们决定撤离,那也该将秦五转移到别处啊,怎地秦五还在这离?这么一想,高凤麟恍然明白过来了。
平青云又道:
“你瞧他脚上穿的是什么?”
高凤麟依言低头往下瞧去,是一双麻绳子编制而成的麻鞋,心想这鞋子有什么问题?迟疑片刻,猛地明白过来,孙雨瑶说她是从秦五的靴中取出钢镖,那么秦五应该穿的是他以前在军中的官靴,又怎么会是现在这么一双麻鞋,急忙收回手。
平青云低声道:
“此间有诈,我们快离开。”
二人缓缓退出地室,准备从原路返回,忽听见地道深处传来一阵叫嚷声,只见里面其他几间地室中冲出十几人,跟着那几人身后火光四起,亮起了好几根火把。身后的几间地室中也冲出十几人,高举火把,顷刻间,数十人就将高凤麟与平青云围困在狭窄的地道之中。
第四回 惊魂一夜(二)
高、平二人背靠着背,见两边人数越来越多,神经都个各自绷紧了。(.$>>>棉、花‘糖’小‘說’)两边人当中,那阿勒仇赫然也在其中,瞧两人装束,便就肯定是那日闯进薛玉楼的两人。此时阿勒仇并没有说话,过得一会,从里边人群中走出一个虬髯大汉,那人身高八尺有余,约莫四十来岁上下,见中间围困的二人,冷道:
“昨日逃走了个小妮子,今日又来两个送死的,你们到底是何人,奉的谁的命?”
高凤麟和平青云都沉默不语,见对方阵势,步步逼近,都收敛心神,严正以待。
那虬髯大汉又道:
“今日这里已经部下天罗地网,我谅你们插翅也难飞,不如乖乖束手就擒,我可让你们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这时阿勒仇道:
“这两人便是前几天在荥阳偷听我们说话之人,武功非同小可,师叔可要小心了。”
高凤麟听阿勒仇叫这大汉师叔,猛地想起来在荥阳时,酒楼掌柜的曾经说过,阿勒仇的师傅是“突厥十大高手”之一,来头不小,阿勒仇称呼他叫师叔,想必他定是位列十大高手了,低沉声道:
“小心了,这人不易对付。”
平青云道:
“两面夹攻,我们恐难敌手。”
高凤麟道:
“狭路相逢,只能硬闯。”
“往里闯,地道有风,外有出口。”平青云道。
高凤麟听平青云所言不错,这地道深入底下,按理说是极为闷热不堪,但此时周围有这么多人,他们感觉不到一点的闷热,甚至还有一丝微风从地道深处吹拂而来,想必是另有出口,便向那大汉说道:
“想不到突厥十大高手竟有一位在这,看来是我们失策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那虬髯大汉虎躯一震,握紧拳头,问道:
“你怎知我什么身份,你到底是什么人?”
高凤麟原本只是猜测,便抛出一句话来投石问路,没想到竟然猜对了,冷冷的道:
“不知其他几位现在何处?”
那大汉道:
“此间便只有我一人,但是对付你们两个,是绰绰有余。”
高凤麟听他只一人在此,其他人并不在这,心下暗喜,只是适才听他说话中气充足,神态举止自若,呼吸均衡绵长,想必修为是极高的,对方虚实未知,怕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
高凤麟问道:
“不知阁下是十大之中的哪一位?”
那大汉道:
“我叫阿史那巴山,什么十大八大的,我们兄弟当中,数我功夫最差,但是收拾你也是足够了。倘若你识相,就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我倒可以饶你一条活路,不然的话,莫怪我不客气。”
高凤麟叹道:
“哎!今日是我们失策,如今我们无路可走,假如你们肯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便告诉你是谁派我们来的。”
平青云听后差异非常,他不曾想高凤麟会说出这番话来,叫道:
“你……你怎地……”
“哈哈哈哈……好,果然是识时务的人。”阿史那巴山一阵大笑,将平青云的话打断了。
平青云喝到:
“你怎能如此?”
高凤麟道:
“此刻你还瞧不见么,我们被这么多人包围着,又是在这密封的地道之中,就算是插翅也难飞啊。”
平青云待要说话,突然察觉到高凤麟说“在这密封地道中”这几个字,刚刚明明是告诉他地道深处有出口,他怎地又说密封的地道,莫非他是使诈骗那阿史那巴山,既然他有心使计,不如我就将计就计,喝道:
“好啊你,没想到你是这样没骨气的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
高凤麟道:
“此间形势,容不得我们选择啊,你瞧,敌众我寡,如何应对?”
平青云大喝道:
“呸,你这叛徒,吃我一刀。”说完拔出横刀砍向高凤麟,高凤麟伸手去挡,将平青云右手架住,说道:
“你不要意气用事啊。”
平青云不理他,怒道:
“呸,再吃我一刀。”左掌推出,将高凤麟左手拨开,右手向后挥舞,至前向后画了一个圈,刀至腰间,挺刀便刺向高凤麟左肩。高凤麟微微侧过身去,避过这一刀,并未还手。既然是使诈,那就要演的像一点,平青云将刀横置,自右向左,削向高凤麟咽喉,这一招极为凶险,倘若稍有反应慢者,怕是要被割喉而死了。只是平青云对高凤麟的武功十分信任,知道自己这一刀是决计伤不了高凤麟的,只见高凤麟又是轻轻后撤一步,灵巧的躲过了这一刀,依然是只守不攻。
横刀轻抚着高凤麟的蒙面而过,迫的高凤麟向后退了一步,高凤麟右手拍出,在平青云的手腕上轻轻的拍了一下,平青云右手和横刀兀自向回路弹了回去,高凤麟说道:
“我对你一再忍让,如若继续这样,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平青云佯装十分气愤,怒道:
“少啰嗦,接招。”横刀收回,左右画了个圆圈,横刀又向前刺出,直逼高凤麟中门,速度极快,高凤麟不敢小觑,后退一步,横刀刺空,又是一削,削向小腹,高凤麟下腹急缩,横刀在黑衣外围不足一寸处划过。
只见平青云招招递进,高凤麟只守不攻,显得是念了旧日之情,不愿下手,只呼吸片刻,平青云便就连刺五刀,都被高凤麟躲过了。只听阿史那巴山冷冷的道:
“你只守不攻,不出十招,便就会吃亏,岂能不还手?”
高凤麟听阿史那巴山如此说,显是对自己这般的只守不攻,心有怀疑,心想:
此刻我们被围再此,突围十分困难,眼前这人位列突厥十大高手之一,且身手武功不在我之下,如若要向地道里面突出去,就非得从他身边过去,我二人以二敌对方数十人,本就吃亏。倘若趁对方不备偷袭,或许能向里面冲进去,现在对方已有所警觉,我不能在一味相让了。
高凤麟躲过这五刀之后,便就转守为攻,一个健步迎着平青云冲去,平青云不及回到防御,高凤麟便就在平青云的右手腕出拍了一掌,平青云回到不及,又被拍了一掌,刀法招式登时乱了节奏。使出左手,出掌欲将高凤麟逼退回去。
谁料高凤麟似是长了前后眼一般,使出轻身功夫,又是一个转身,绕到平青云背后,平青云不及反应,后背就中了高凤麟一掌,只是这一掌看似用力,实则在打中平青云背后时,就已经收了力,按着平青云的后背,将平青云使劲的向前推了一下,这一下高凤麟使的异常快速迅疾,饶是对面十几人在场,都没有瞧出端倪。这下平青云就更明白高凤麟这是使诈,假装中掌,向前踉跄了几步,回过身来,大喝一声,举刀便砍,高凤麟一鼓作气,一掌打出,二掌又至,左手将横刀格开,一掌打在平青云胸口,还是刚才那番有形无实,平青云假装再次中掌,又向后退了几步,此时,平青云距离阿史那巴山仅有一步之遥。
第四回 惊魂一夜(三)
那阿史那巴山以为高凤麟是慑于自己的威名,才肯束手就擒,甚是得意。[]此时对方二人又突然内斗起来,瞧二人越斗越紧,杀招频出,还以为有一场好戏可看。平青云被高凤麟逼的连连后退,几乎要撞到自己身上了,只见平高凤麟大喝一声“着”,着掌拍来,平青云此时避无可避,眼看就要中掌,忽地高凤麟掌路陡变,向自己小腹拍来。
阿史那巴山不愧为突厥十大高手之一,见形势激变,高凤麟突袭而至,未曾多想,在高凤麟手掌离身体还有一寸距离之时,小腹陡缩,就差那半寸,便就被拍中了。阿史那巴山大喝一声“狡狯小贼”,伸手便要去抓他,伸至半途,见刀光闪动,平青云赫然已经将明晃晃的横刀砍至身前,他不敢再伸张出去,趁此空隙,高凤麟右掌收回,阿史那巴山猝不及防,小腹之处中了一掌,被逼退两步。
众人均想不到情况陡变,见二人内斗着,都想看一出好戏,没想到对方急转之下,反而将阿史那巴山击中,众人反应过来,轰然向高、平二人攻去。此间空间狭小,地道仅就三人并立那么宽,出口方向处便有三人各自举起兵器,攻向平青云,平青云一刀逼退阿史那巴山,便就转身向后,见三人攻来,横刀迎面挡去,只听“当当当”三声,三把兵刃全都被格挡住,平青云着地滚去,攻向三人下路,地道狭窄,最适宜攻人下盘,三人一顿手忙脚乱,加上后面还有人顶着,一时间竟进退两难,平青云左手横置胸前,斜着身子向三人使劲靠了一下,这一靠,力道非同小可,乃是使出平青云生平多学全部力道,三人受力便就向后倾倒,奈何后面还有三人,受力又弹了回来,平青云趁此间隙,横刀“唰唰唰”三声,在三人大腿处划了道口子,三人中刀马上就瘫倒在地,平青云这三刀出手极重,旨在叫他三人站立不住。[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果然三人到地之后,后面人无法立刻压将过来。
高凤麟一掌将阿史那巴山迫了退了两步,想那阿史那巴山何等人物,高凤麟这一掌力道虽重,但是却无法将他击伤,高凤麟见对方面无改色,方知对方修为极高,不敢怠慢。阿史那巴山此刻自是气极怒极,誓不与高凤麟罢休,大喝一声,左手伸掌拍向高凤麟左肩,右手画圆,夹着一股劲风,嗤嗤击出,高凤麟见这一掌力道极大,不敢硬接,右手画了个小圆,将阿史那巴山左手拨开,左手下拨,想将对方这一掌撩开,岂知对方几道极强,尚且无法将其拨开。立刻脚下步伐迈开,左脚向后移了半步,身体向左转了半圈,大喝一声,劲灌右臂,只听“砰”的一声音,打中对方手腕之处,阿史那巴山那一掌偏了方向,向外打空了,高凤麟右臂也兀自被弹了回来,微微发麻。
高凤麟心中暗忖:
这人好大的力气,如此下去,若要跟他硬拼力道,恐怕无法通过这条地道。
当下展开轻功,从右侧闪入人堆,一把抓住一人,将他扯了过来,那人被这么一抓,一时竟毫无还手之力,任凭高凤麟拉了过去,在自己身上使劲拍了一掌,便就向阿史那巴山撞去。由于地道狭小,阿史那巴山自是无法闪避,好在他臂力惊人,右手那么一挥,那人便给打了回去,硬邦邦的摔落在地,兀自叫疼着。
阿勒仇见前面三人被平青云一刀便就断削腿筋,怒叱一声,踩着中间一人径自攻向平青云,平青云见来人是阿勒仇,心下吃了一惊,刚刚他说话时自己正在观察两边形势,未曾发觉到是他,怎么此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敢怠慢,横架刀背,摆出迎敌之态。
阿勒仇师从“突厥十大高手”,武功自是不凡,只是前面几次三番遇到高凤麟,也该算他霉运。但同时也另阿勒仇对中原武林人士刮目,他料想平青云武功不会弱于高凤麟,双目凝神,观察着平青云的一举一动,见他起手之势稳健之极,毫无破绽,一时间竟然不敢上前去。如此迟疑了两个呼吸,还是攻了上去。
平青云瞧对方迅若野狼,快捷无匹,使出六合刀法其中一招“四面受敌”,这招便如这名字,是四面受敌之时所用,只守不攻,将身体诸般要害护的密不透风。阿勒仇双手变做利爪,口中似是发出恶狼之声,忽地一爪抓向平青云左肩,平青云猛地侧了半身,横刀上提,将这一抓逼了回去。阿勒仇收爪又攻,右抓后撤,画了半圆,从腰间抓了出去,平青云横刀还在上提,尚未收招,阿勒仇又攻至腰间,不等收招,急运一口气,大喝一声,左手下摆,想要将这一抓挡去,奈何这一抓力道极重,平青云一挡无效,右手横刀急转向下,直指阿勒仇左肩,便听的“噗嗤”一声,平青云腰间一块布被扯了下来。
平青云心下骇然,腰间一阵火辣,他横刀尚未砍中对方,居然让对方抓了一爪,不仅衣服被撕破了,手指从腰间爪过,已然爪出了三道血痕出来。急退一步,横刀摆在胸前,凝视着对方,这阿勒仇出招迅猛狠辣,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阿史那巴山见高凤麟此时身法灵动,左闪右避,始终不肯与他正面交锋,不知他又要使出什么诡计,怒喝一声,伸出右掌便他打他。高凤麟正左右闪避,已将阿史那巴山身后有几人瞧了个真切,若要硬挤,是出不去的。见阿史那巴山一掌又至,不如搏一下,当下气运丹田,深吸一口气,将内力全部灌注到手掌之中,大喝一声,朝阿史那巴山那一掌迎了过去。
阿史那巴山以为高凤麟还似刚才那般游走,不肯硬接,是以这一掌只使出三分力道,伸至中途,猛听高凤麟一声大喝,便知不妙,对方这一掌定是出了全力,此时撤掌已然来不及,但如若就这么接下对方一掌,肯定受伤不轻。也算他临敌经验丰富,脚下猛踩地面,借力出力,掌至中途,竟然借着地面,又加了四分力道于掌上,料想对方掌力再强,也当应付得了。
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空气中劲道激荡,高凤麟全力一掌硬接阿史那巴山,只见阿史那巴山轰隆一声向身后摔了出去,他身后紧挨着的十数人悉数摔倒在地。趁此良机,高凤麟又迎了上去,大喝几声,将其余几人全都摔到地道两旁的地室当中。
阿史那巴山既然位居十大高手,自然有他的手段。见高凤麟使出全力一击,又看他将其余几人摔入两旁地室,已经猜到他想要做什么。及时稳住自己脚步,大叫一声:
“想逃,没有那么容易。”
右掌暗运真气,瞬间右掌之上便笼罩着一股寒气,瞧样子定是使出看家本领“玄阴掌”了。
另一边,平青云与阿勒仇和另外一人缠斗着,那阿勒仇武功本就不弱,再加上一人从旁掠阵,不出一会,便连连后退。高凤麟瞧平青云且战且退,这边阿史那巴山又蓄势待发,不容思考,一个箭步冲到阿史那巴山身前,阿史那巴山正愁他不过来,见他自己送到眼前来,心中一阵窃喜:叫你尝尝我玄阴掌的厉害。阿史那巴山双掌交叉放于胸前,又向两边分摊开,大喝声,右掌推出,直拍向高凤麟胸口。高凤麟冲到前面见对方出掌便打,身体微蹲,向左微侧,那一掌玄阴掌便实实的打在了高凤麟右肩,高凤麟早就做好吃这一掌的准备,暗运真气,运功抵御,当那一掌拍到自己右肩时,身体猛地下蹲,用后背靠住阿史那巴山胸口,右臂上扬,死死的架住了对方的右臂,撕叫一声,竟将阿史那巴山抱摔出去,直接从平青云旁边摔过,砸中阿勒仇。
这一下突变震惊了在场所有人,高凤麟忍着右肩之痛,又是一番左闪右避,神出鬼没,将其余几人扔进了旁边地室之中,朝平青云叫道:
“快随我走。”两人携手向地道更深处逃去。
第四回 惊魂一夜(四)
阿史那巴山此时此刻已经是怒火中烧了,在如此情况下还能被两人逃脱,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大骂道:
“全是废物,还不快去追。[.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众人见阿史那巴山怒气冲天,一个个心惊胆战的,急忙爬起身来,朝地道深处追去。
高凤麟与平青云二人朝里面逃去,只见这地道深邃不见尽头,此刻又无火光照明,四周都是一片漆黑,却听见背后一片熙攘之声和微微火亮,定是对方追了过来。二人不敢停留,一个劲的往前奔跑,这地道一直向西延伸,瞧这长度,估摸着已经出了洛阳城了,只是不知道这出口是在何处?
高、平二人这边不停的奔逃,后边阿史那和阿勒仇等人亦是不停的追赶,大约奔走了小半个时辰,地道中地势渐渐向上陡峭起来,想必是出口快要到了,高凤麟和平青云都各自加快了脚程。阿史那巴山也是加快步伐,此番是摸清对手底细的最佳时机,决不能丢失。在即将到出口处时,阿史那巴山终于将两人追上,见距离二人仅数步之遥,大喝一声,脚力猛增,顷刻间便靠近了二人,气运双臂,伸手便要拍他二人。高凤麟和平青云岂肯就范,见阿史那巴山攻来,都回头出手招架,高凤麟伸掌去将这左手掌拨开,平青云仓促之间无法拔刀,便也伸出右手去应对,那右手带了手套,握成拳头,直挺挺的迎上这一掌。阿史那巴山这双掌推出,已然是出了全力,高凤麟全力只是堪堪将这一掌化解掉,平青云修为比之高凤麟就要低了许多,这一拳迎上,便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压了过来,虽然寒气不曾入体,但是这千斤之力,非同小可,只一掌便就将平青云震出一丈开外,直叫平青云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右臂震的直发麻,一时间竟没办法爬起身来。
高凤麟见状不妙,身后之人也都追了上来,一个个举着火把,将四周照的十分明亮。[.超多好看小说]转身向平青云道:
“你快先走,出口就是前面。”
平青云见自己只一招便就被对方震的七荤八素,不识方向,而高凤麟要以一人之力挡住数十人,心下十分惭愧,但此刻形势危急,容不得自己半点犹豫,只听得高凤麟又叫道:
“还不快走,我随后就到。”
“好狂妄的口气,今日就叫你有来无回。”阿史那巴山听高凤麟语气,甚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本就怒火冲天,又听高凤麟这番说道,心里怒气更大,大喝一声,使出看门本事“玄阴掌”。
掌未到,掌风已至,这寒气逼人的掌风逼的高凤麟一时竟透不过气来,那里敢怠慢,运一口真气,迎上对方。这一路玄阴掌法,内力走阴柔之路,掌法却十分霸道,只见阿史那巴山双掌化作一团黑影,笼罩在高凤麟的面前,速度奇快。高凤麟双目凝神,见对方发掌快很准,不敢小觑,双手始终护住前面诸般要害,只见一掌拍向胸口处的玉堂、膻中、中庭三大要穴,高凤麟双手交叉放于胸前,化掌为刀,劲灌双掌,身体微侧,一刀切中袭向玉堂那一掌,再又向反方向微微一侧,左手刀又切中袭向中庭那一掌,将其化解,这三大穴均是人体要穴所在,容不得半点疏忽。
阿史那巴山这两掌只是虚招,只为试探的虚实,见对方防守严密,颇难寻出破绽,又出两掌分别拍向高凤麟左肩的云门穴和和中府穴,高凤麟瞧出端倪,这两招扔是虚招,双手一晃,还未等对方拍来,便已后发先至,断了其来路,好叫他出的手,却打不着人。阿史那巴山此刻意欲速战速决,此刻试探了两招虚招,便就下定决心,怒叱一声,一招“双龙戏珠”,双掌直拍向高凤麟正胸口膻中位置,这一出招便就使出了七层力道。高凤麟见对方气势十足,也大喝一声,略退半步,双掌推出,迎了上去,伸至中途,蓦地转了方向,身体向前倾斜,双掌逼对方腋下,在他渊液之处拍了一掌,只听“啪”的一声,阿史那巴山被击退一步,这一掌讲究灵动飘逸,是以力道上就稍弱了许多。
两人你来我往,顷刻间便已经斗了十余招,那阿史那巴山玄阴掌寒气逼人,每发来一掌,都弄了高凤麟冰冻刺骨,好在他内功深厚,运功将寒气抵挡在外,一时间,这玄阴掌也伤高凤麟不得。平青云此时已起身来朝出口处奔去,那边因阿史那巴山和高凤麟正斗的难解难分,他后身数十人无法通过这狭窄的地道,都无法穿过去去追平青云。
忽地,听见阿史那巴山一阵怒喝,发掌攻来,这一掌攻势凌厉无比,端的是动如雷霆,高凤麟此间没有闪避角度,急向后撤两步,这掌势不减。高凤麟心中按赞:这阿史那巴山不愧为突厥十大高手之一,果然有些手段。这掌法霸道非常,每一招一式都主攻对方,再加之他掌法中暗含的寒冰真气,二者一同使将出来,意将对面压迫的无法透气,当真威力无比。
阿史那巴山这一掌中包含了十数种精妙变化,高凤麟顷刻之间尚无法参透其中的精妙,双手握拳交叉放于胸前,这一掌结结实实的打了上去,不等高凤麟反应,又喝一声,二掌又至。第一掌尚且如此凶猛,第二掌定然威力不减,高凤麟身体侧斜,双手架开,将对方逼了半步,双掌在胸前打了个掌花,右手掌背至下向上提,打向那第二掌,如此费力将第二掌化解,趁机良机,左手画了一个圆圈,从右手下方穿过去拍向阿史那巴山小腹,阿史那巴山反应也是极快,见第二掌未能奏效,便知对方留有后招,左手下摆,将这一掌推了开去。高凤麟双手回收,在空中打了个迂回,双掌齐拍向阿史那巴山的胸口,对方见高凤麟手法极快,呼吸间不等多想,双手握拳垂直在胸前,将这两掌接上,整个人便受了掌力,向后退了两步,趁此机会,高凤麟大喊一声“暗器”,便就做出要发暗器之状,阿史那巴山下意识将双手挡在面门和胸口之前,防止暗器伤着,可迟疑了一会,却不见有任何暗器,心下就知道上当了,放下双手,却看见高凤麟向出口处疾奔而去,脚下一跺脚“哎呀,又让他跑了。”口中兀自埋汰着,脚下也跟着追了出去。
高凤麟和平青云出得地道口来,见地势平坦,耳边传来了涓涓河水之声,向前望去,这地道出口处竟然在洛河边上,瞧模样却是身在洛阳城外西边,洛水的上游了。
平青云道:
“我们顺着这条河往下游走去,便就会回到洛阳城,此地不宜久,我们速速赶回去。”
高凤麟应声便和平青云朝下游奔跑而去。两人还未走出几步,便听见身后一声大喝,高凤麟猛地一回头,月光之下,只见一只笼罩着寒气的手掌,朝平青云后背打来。
这一瞬间,高凤麟脑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这一掌掌力惊人,掌风逼的人无法呼吸,携有摧枯拉朽之势,若打平青云身上,非死即伤。倘若平青云死了,那么师妹定然会十分难过,终日以泪洗脸,一想到师妹芳心暗许,自己心中又是无比的难受,心如刀绞。倘若自己救了平青云一命,师妹自然是十分欢喜,但是师妹也自然就会与平青云双宿双飞,那时候就留自己一人在世上,是多么的形单影只,想到此间,心中更是一阵绞痛,轻生的念头猛地就冒了出来,与其看他人百年好合,日度日如年,倒不如死了去,一了百了。
这一瞬间,高凤麟心中划过了羡慕、嫉妒、心痛、心死,五味杂陈,见这夺命一掌,心中竟然起了半分犹豫,忽然心中闪过一丝明亮,这一道明亮驱使着自己将平青云推开,自己挡在了前面。
只听得“啪”的一声,跟着又伴随着一阵“咔喇喇”骨头断裂之声,高凤麟便犹如一颗大石头一样,狠狠的砸进了水里。平青云回过神来,见高凤麟“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心中“疙瘩”一声,心跳极速加快,丝毫没有多想,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去。
第四回 惊魂一夜(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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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巴山和一众突厥人长年生活在北方,不通水性,见二人都落入水里,一时也没有办法,不过他心下暗喜,刚才那一掌是自己生平所学之精要,中掌之人就算不死,也定是重伤难治,此番又落入水中,料他也难活的下来。既然下不了水去,又想此番对方损失惨重,想必一时半会不会再来了,索性便领着一众人从地道返回去了。
平青云见高凤麟替自己挡了一掌,被打落入河中,情急之下也跳入河中,黑夜之中不明方向,也瞧不见人,见水面上并无水花溅起,心中一沉:莫不是……想到此间,便不敢再想下去,顺着河流往下,不断的潜入水中摸索。好在此处河水并不湍急,第三次再潜入水中的时候,终于抓到了高凤麟,见他沉在水中,毫无反应,也不知是昏了过去还是……夹着高凤麟一路顺着河流漂下,见后面并没人追来,就在不远一处河滩旁上了岸。
平青云将高凤麟拖到岸边,见他始终没有意识,伸手到他鼻下探他鼻息,又搭他脉搏,见尚有呼吸脉搏,想必是中了掌落入水中吃了几口水暂时昏厥了过去。双手交叉按在他胸前,然后使劲的压下去,如此反复试了几次,终于,高凤麟咳嗽了几声,口中吐出一口河水,勉强有了点意识,只是人还是虚弱的很。
高凤麟醒转过来,见平青云浑身湿透的在自己旁边,已经料得一二,强颜笑道:
“平小将军,这回我欠你一条小命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平青云眼睛中似乎泛出了一丝泪水,颈喉哽咽着,强忍着道:
“你这是要折煞我么,刚才你替我挡了一掌,如若不是这样,此刻我早就死了,你却还说你欠我一条命,其实欠你的,早就还不清了。”说完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高凤麟还是强颜笑道:
“平小将军,你爹是当世名将,你又是将门之后,年少有为,保一方平安,不像我,浑浑噩噩,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救你一命,便似救了千万人的性命,何乐而不为呢。”
平青云此时家遭变故,自己又被通缉,哪里还有当年那股“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的豪言壮志,如此潦倒情况下,高凤麟还能数次舍身相救,这其中的大恩,言语已经表达不出他的感激了,泣道:
“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现在朝不保夕,哪里还有半点将门的模样。”
“如今天下即将大乱,不正是你东山再起,重震家威的好时机么。”
“这事情又岂是说起来那么简单。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当务之急还是先会去再说,此次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要想营救秦五只怕是难上加难了。”平青云道。
高凤麟缓了一口气,道:
“我猜秦五早已经不在那宅子里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将他藏在何处了。”
“此事我们得回去从长计议,你的伤怎么样了,还能走么?”
高凤麟忍着痛坐了起来,身体一动,后背肋骨断裂之处传来一阵剧痛,高凤麟痛苦的叫了一声。平青云赶忙过来将他扶着,说道:
“怎么样,不如我背你回去吧。”
高凤麟盘膝而坐,运了一口真气,说道:
“我左边怕了断了几根骨头,你先将我背后大椎、灵台和悬枢几处穴道封了,这样能略减免一些疼痛,我再运气疗伤,还能撑住一会,但是你要在旁边为我护法,不要让人碰到我,否则我性命难保。”
平青云依言在高凤麟背后的大椎、灵台、悬枢几处穴道轻轻点了一下,这几处均是人体大穴,关乎性命,倘若出手重了,封了死穴,人便算是一命呜呼了,是以平青云出手极轻,不敢冒然加重力度,然后在高凤麟身边严正以待,眼睛环顾着四周。
如此,高凤麟再运真气,在左边后背出虽稍遇阻滞,但伤痛减少不少,体内真气各运行大小个一周天后,缓缓睁开眼道:
“我好一点了,只是暂时没办法动武,而且此时是深夜,城门已关,我们也暂时无法入得城去啊。”
“我有个办法,不知可不可行。”
“什么办法?”高凤麟问道。
“我们可以从地道原路返回。”平青云道,
“我们逃了出来,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们还会再回去,此时秦五已不在那里,地道之中想必也无人守卫,这最危险的地方不就正是最安全的地方么?”
高凤麟大赞妙计,二人当下就决定从原路返回,便回头朝上游走去。走了大约二里地,见树边有一颗大树,大树四周长满了密集的花草,穿过花草从来到树下,那地道入口便就在这树下,藏的十分的隐蔽,一般人当真是无法发现。
二人缓缓进入地道,为了防止里面还有人在,二人走一段距离就停下片刻,确定前方没人后再继续前行。如此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见不远处微光闪烁,看见了那几间地室,二人蹑着手脚在各间地室中小心的检查了一下,发现里面没有人,都各自松了一口气。
高凤麟这走了一个多时辰,背后伤势又逐渐剧痛起来,当即找了间地室,盘膝而坐,打坐运气,平青云在一旁为其守护。正当高凤麟运着真气,游走在各大经脉之间,忽地,心中生出一股寒意,猛觉的一阵杀意席卷而来,这感觉便就跟在来的路上时,在天津桥附近的感觉一样,总觉得黑暗之中有一双眼睛暗中窥视着自己,而此时,更是感觉到其中带了一股杀意。
此时正是运气之关键时候,不能分半点心,更不能中途停滞,否者真气四窜,散到人体诸穴经脉之中,轻则武功尽废,重则性命不保。只是这杀意感觉越来越近,并且有增无减,而自己口中又不能言语,不能开口提醒平青云,否者泄了真气,性命也是极为凶险。
过得一个呼吸,只一瞬间,听得一阵来去风声,只见地道两侧地室边上的油灯忽的灭了几盏,平青云警觉陡升,不知发生何故,“锵”的一声拔出横刀,喝道:
“什么人?”
只听轻轻几声脚步声,从地道的宅子那边方向鬼魅般缓缓走来一人,借着远处的微弱火光,平青云瞧向那来人,猛的一惊,眼神中露出惊恐之色,手中横刀更是紧紧握着,手心中冷汗直冒,就连额头之上,汗水也涔涔的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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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惊魂一夜(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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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来人一袭黑衣,脸罩面纱,身姿曼妙,赫然就是那日在荒野山村的破屋中遇见的黑衣女子。这黑衣女子是奉命来捉拿平青云,无论死活,此时此刻竟然出现这里,叫平青云当真是吃惊不小。此刻高凤麟伤重不能动弹,而对方武功又高过自己不少,她此时出现,无异于雪上加霜。眼下只盼自己能拖延个一时半刻,待高凤麟运功完毕,或许能将其击退。
平青云严肃道:
“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三番五次总是与我为难?”
那黑衣女子冷冷道:
“你不必管我是谁,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要我自己动手?”
平青云道:
“姑娘的话,恕在下办不到。”
黑衣女子冷哼一声,指着平青云身后的高凤麟道:
“如今他身受重伤,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全,更别说能保你性命了,我看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倘若你跟我走,我还可饶他一命。”
平青云回头瞧高凤麟一眼,只见他双目紧闭,眉头紧锁,额头上的汗如豆大一般,显然是到了紧要时刻,这会黑衣女子出现,干扰了他太多心神。听到他说自己如若跟她走,她就能饶了高凤麟一命,心中正自思量着。
犹豫片刻后,平青云道:
“你这人狡诈多变,倘若信了你的话,他还有命活么?”
黑衣女子冷冷道: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我了,今日就叫你们两个命丧此地。”说完,黑衣女子娇叱一声,象牙匕化作一团黑影,罩向平青云。平青云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但此时高凤麟伤重,两人性命都系于自己一人之手,自己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后退半步的,大喝一声,使出六合刀法迎了上去。[.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自从遇到这黑衣女子之后,平青云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以前虽然统领万军,但是一人流落江湖后,就连一个女子都斗她不过,实在是无颜愧疚。所以这几日以来,武功练的更加勤快了,不仅向师傅寻求指导,要在刀法的造诣上更上一层楼,也向陈金发求他指点自己一番,短短几日,虽不能说一日千里,但也是进步神速,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黑衣女子此时出招讲究快很准,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平青云打败,所以招数中总是暗藏着杀招,常言道一寸短一寸险,黑衣女子招招递进,每一招都直指平青云身上的诸般要害之处。先是一招“荆轲献图”刺向平青云胸前,平青云举刀格挡,左手捏了一个剑诀,戳向黑衣女子右手腕处的“列缺穴”,对方冷不防平青云有此一招,象牙匕刺中刀身就立刻收了回来,又是一招“专诸捧鱼”,双腿下弯,象牙匕打了一个旋转,刺向平青云小腹,这一招诡异异常,平青云惊出一身冷汗,横刀下摆已然不及,小腹急缩,如此还是慢了半拍,象牙匕在腹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沾在匕首之上,滴在了地上。
平青云右脚向后迈了一步,大喝一声,一个跃步向前冲去,一招“鱼跃龙门”,刀尖舞出一朵雪花,攻向黑衣女子,对方不急不躁,只向后退了两步,象牙匕置于胸前,一招“如此反复”,象牙匕来回穿梭,将雪花尽数打落。未等平青云收招,象牙匕将横刀向上挑去,画了一个圆圈,左手一掌拍向平青云胸口,平青云收手回刀,这一掌便就拍到了平青云手肘之处,缓去了大部分的掌力。
论力量,平青云自然是高出黑衣女子许多,这一掌掌力虽然不弱,但是平青云体格健壮,受了这一掌,也无大碍。黑衣女子掌力并非其所长,当然留有后招,象牙画了一个圆圈,这边发掌打来,那边象牙匕从腰间刺出,平青云猝不及防,想到后退一步,已经来不及了,象牙匕已然刺入小腹一寸有余,待得平青云往后退一步时,象牙匕便就又拔了出来,鲜血跟着就喷涌而出。
平青云左手捂住伤口,鲜血兀自还流着,在这狭窄的地道之中,自己的横刀施展不开,比起对方的匕首路子,显然是以己之短,攻彼所长,哪有不吃亏的道理。
短短几个回合,平青云已经受伤两处,看来这一次,黑衣女子不会像上一次一样留有余地了。脑中快速的转动着,心中暗忖着:“对方招招杀意决绝,如何才能尽可能的拖住对方呢?有了,既然对方的目标是我,那就将他引到地道深处去,这样高凤麟就有足够的时间去疗伤了。”
主意既定,也不管伤口流着血,哈哈大笑道:
“好好好,痛快,痛快,姑娘武艺卓绝,在下心服口服,不过我这人也不是那么就轻易认输的,来来来,我们再来。”
黑衣女子瞧他突然似是发了狂,秀眉微蹙,心中暗道:“他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她虽瞧见高凤麟盘膝坐地,推测他是受了伤,但到底是有多重,也不甚清楚,心中始终忌惮高凤麟会突然发难,就像上次一样,那样的话,自己就又将陷入十分棘手的地步。
平青云瞧他略有迟疑,怕他将矛头指向高凤麟,此时高凤麟出不得半点差错,便大声笑了出来,引起黑衣女子的注意,道:
“姑娘莫不是怕了在下?”如此一激将,黑衣女子心中也是微怒,刚才那两下已然叫平青云见了红,现在怎地还如此目中无人,冷道:
“既然你急着送死,那我就成全你。”话毕,携着一道黑影,向平青云卷去,平青云见对方上当,调头就往后跑。黑衣女子冷哼道:
“哼!你以为你还逃的了么?”
脚下轻功使将出来,只见一道魅影闪过,如鬼魅般飘向平青云。平青云没跑出几丈远,便就被黑衣女子追上,无奈只好回头应对,喝道:
“瞧我‘八荒六合’。”这“八荒六合”正是六合刀法之中一招杀招,八荒乃八个方位,六合乃天地四方,这一招刀势笼罩住身边的所有空间,同时攻向地方时,也是罩住敌人所有的方位,叫对方避无可避。
黑衣女子见这一招精妙无比,其中暗含着数道变招,不敢小觑,放缓速度,象牙匕横放胸前,左手那件精钢首饰也暴露出来,仔细瞧平青云这招的变化。
只听的“嘭嘭”两声,平青云手中横刀先后与象牙匕和精钢首饰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平青云刀势不减,先前两招被挡了过去,后面尚有两招。黑衣女子接住前面两招,便就窥了其中的大要,这后面的两招也就有了应对之策。只见她将第二招挡了回去,便马上向左移到平青云右边弱侧,娇叱一声,伸出左手去抓平青云右臂,平青云吃了一惊,知道他仗着左手中那间刀枪不入的首饰,欺了上来。只见她抓住平青云右臂,猛地向后反推,右手象牙匕横扫而过,在躯干处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喷出好大一道鲜血出来。平青云一吃痛,力道顿时去了了九成,黑衣女子绕到平青云身后,运气左掌,“啪”的一声打在平青云背后“灵台穴”,只听“噗呲”一声,平青云口中喷出好大一口鲜血,身体便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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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惊魂一夜(七)
黑衣女子缓缓走到平青云身边,见他一动不动,便就要下手取他性命。(.$>>>棉、花‘糖’小‘說’)
“慢着。”
这声音甚是熟悉,不是高凤麟又是谁?
黑衣女子本就十分忌惮,见高凤麟此刻开口说话,心下骇然,刚才瞧他盘膝而坐,似乎受伤不轻,怎地现在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莫非他刚才是有意掩藏?
自那日在荒村破屋中被高凤麟插足一脚,导致自己的任务未能完成,她便就一直隐藏在附近,平青云始终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这几日尾随他们去荥阳,又辗转来到洛阳,她都远远跟踪在平青云和高凤麟他们身后,一直没有被发现。眼见平青云和高凤麟这几日一直都没有与高凤麟分开而下不得手,而在余府,除了高凤麟,那陈金发和余兆岳都不是泛泛之辈,更是没有下手的机会。王笑乾大寿那日,平青云一人留下,本事下手的最好时机,却发现那满脸狰狞的家仆隐藏很深,平青云在府之时,他始终不离平青云很远,而自己又没有把握一招制服平青云,只好继续潜伏等待时机。
这一****见平青云和高凤麟一身黑衣装扮,又与那日在荥阳城一般,便一路尾随他们而去,岂料在天津桥附近,竟然被高凤麟察觉到,高凤麟那猛的一回头,着实让她吃惊不已,幸好自己觉察到不对,及时隐藏起来,才没有被发现,这高凤麟远比自己想像的要高明的多。
一路跟着他们到祆祠,又潜入到宅中,见二人进去到房间后,一两个时辰都没有出来,本想进去探个究竟,就在她也准备进去之时,阿史那巴山领着一众人从地道中走了出来。[]却瞧不见平青云和高凤麟二人,待阿史那巴山等人离开后,也便下了地道,刚到得地道地室中,就听见有两人在里面,几乎就十成把握确定是他二人,见高凤麟盘膝而坐,双目紧闭,似是身负重伤,正自运功疗伤,又见只有平青云一人在旁,心想是下手的最好机会,当即用掌风灭了几盏油灯,缓缓走向平青云。
这些时日她一直暗中观察平青云和高凤麟等人,心知高凤麟一向诡计百出,适才还一副重伤模样,这会又似没事一般。听高凤麟开口说话,心中更是警惕,闻声看去,见高凤麟缓缓从地室中走出来,还似以前那般满,嬉笑道:
“姑娘,几日不见,脾气好像又大了不少啊,怎地还是见人就动手啊?”
黑衣女子秀眉微蹙,冷道:
“你不是身负重伤了么,怎么地又起来了?”
高凤麟笑道:
“姑娘你真是说笑了,虽然我这人不是那么讨人喜欢,但也不是很遭人讨厌啊,姑娘你怎能如此咒我坏呢?”
黑衣女子心中疑惑不减,道:
“刚才就见你在盘膝疗伤,你又何必强出头呢!”
高凤麟打了哈欠,晒道:
“姑娘也不看现在什么时辰了,你难道不困么,我只不过是略感小倦,闭目养会神而已啦。”
瞧他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黑衣女子更生警惕,瞧他模样,不似受了重伤啊,正自迟疑,高凤麟又严肃道:
“姑娘,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与这位平将军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赶尽杀绝呢?”
“你懂什么,我自有我的道理。”黑衣女子道。
“你可知道他父亲是谁?”高凤麟问道。
“他父亲是谁,与我何干?”
“他父亲乃当世名将,守边疆二十余载,大小百余仗,灭突厥一战更是功不可没,保我大唐边关二十年平安。他自小随父远赴边疆,御敌于边塞之外,大小战役不计其数。一门两代忠烈,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就因为得罪奸人惨遭灭门之祸。我知道你是受人之命,但是请你三思一下,这样一个忠烈之后,就这样被奸人害了,岂不可惜,可叹!”
黑衣女子似乎毫无所动,冷冷的道:
“你说的这些,我不懂,我只听命令,完成我的任务。”
高凤麟见对方丝毫不为所动,深知再说下去,也是徒劳无功,便道:
“我是不会让你伤到他分毫的,又不想与你动手,你回去罢。”
上次交手,虽然不过十几招,但她也摸清高凤麟的底细,那就是没有摸清楚,只知道他的功夫深不可测,自己不见得是他的对手。但是此刻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平青云昏倒在地,毫无抵抗。而高凤麟迟迟不肯动手,到底有没有伤,还存有疑问,正常情况下,倘若自己硬来,定然不是高凤麟的对手,但此刻良机不可失,不如再去探一探高凤麟的虚实。
伸出右手,露出象牙匕,指着平青云背心处刺了过去。她想:如果高凤麟能出手阻止得了自己,那么他尚未受伤,自己断然不是对手,先走为上。如果他阻止了了他,那说明他的确伤重不能出手,正好一齐出手了结了他,也好断了后顾之忧。
高凤麟见他亮出匕首,心中暗叫糟糕,他距平青云尚有一步之遥,而黑衣女子就在平青云身旁,忙的从地道土墙上扣了一块黏土块,以暗器的手法投掷出去,出手又快又准,打在黑衣女子手腕处,对方略一迟钝,高凤麟箭步冲上,伸手去抓她右臂,将其扣住。黑衣女子左手伸至右手下方,右掌松开,象牙匕垂直掉落在左手,紧跟着左手在高凤麟小腹前画了个圆圈,高凤麟松开手向后急缩,左足抬起,向对方左手踢去,黑衣女子冷不防,着了这一踢,左臂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地道土墙之上,手中象牙匕兀自还紧握着。
高凤麟不待势弱,左手向右抓去,迅速的扣住对方手腕,掐住脉门,手指上注入三分力道,黑衣女子便就松了手,象牙匕掉落在地。此时平青云方才醒转过来,只觉得背后一阵剧痛,抬头看去,前后各站立着一人,正是高凤麟和那黑衣女子,高凤麟正将那女子左手扣在墙上,象牙匕正好掉落在平青云左边脑袋旁。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一股气力,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手抓象牙匕,朝着黑衣女子心口,猛的刺去,高凤麟和她均是措然,没想到此时平青云竟然爬了起来,更手持象牙匕,向黑衣女子要害刺去。
黑衣女子左手被扣,脉门被锁,无法动弹,眼见平青云拿着匕首刺过来,心中暗叹:我命休矣。
“不可!”只听高凤麟失声叫了出来,但为时已晚,这一刺已然刺了出去,高凤麟情急之下左手松开,挥向平青云,想要阻止他,平青云被高凤麟打中,身体失去了平衡,手中也失了准心,这一刺就向右刺偏了一点位置,也不甚深,但是鲜血还是流了出来,黑衣女子惨叫一声,眉头紧锁,强忍剧痛,左手此时被高凤麟松了,回掌打来,打在平青云右肩,右掌右拍出,打中高凤麟胸口,如此两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中间空出一条缝隙出来,她趁机从缝中穿插出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地道之中了。
第四回 惊魂一夜(八)
待黑衣女子消失后,平青云盯着高凤麟,良久,才说道: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你明知道她是杨国忠派来追杀我的,为什么还要阻止我?”高凤麟面无表情,呆若木鸡,没有说半个字,平青云又道:
“这女人助纣为虐,今日逃走,难保她明日不会再来,我们日后定还会再陷入险境的啊。”高凤麟依然没有言语。
“这黑衣女人,已经两次三番与我们作对了,这次你放了她,无异于放虎归山啊,倘若她不对我们下手,却对文心姑娘下手怎么办?有些事你不能太过仁慈啊。”
平青云见高凤麟没有吱一声,也意识到自己先前两句话语气稍重了些,是以这次言语稍缓,向他分析利害关系,希望他能认识形势,但是高凤麟依旧没有说一句话,平青云心中大惑,走进一步去看高凤麟,这不看还好,一看着实将平青云吓的不清。只见高凤麟面如死灰,脸上忽青忽红,额头上豆大的汗水流了下来,眉头紧锁,嘴角抽搐,痛苦之极,直叫平青云吓的魂不附体,也不知道是发生何事了,忙叫道:
“高兄弟,高兄弟,你怎么了?”伸手去扶他,哪知不扶还好,这一扶,高凤麟“噗”的一声,吐出好大一口血来,摇摇缓缓站立不稳,笔直的向后倒了下去。平青云急忙将他扶助住,但此时的高凤麟已经昏迷不醒了。
平青云见他身体一会冷,一会热,脸色也是忽青忽红,不待多想,背着高凤麟,沿地道往回去,此刻已是三更天了,阿史那巴山等人早已不知去向,宅中只留了几人看守。[]平青云同样也是身负重伤,适才黑衣女子那一掌也是出了全力,此刻平青云亦是剧痛无比。但高凤麟已经昏迷不醒,如不及时救治,怕是性命不保,他出的地道之后,见四周无人,那黑衣女子也不见她人,出得房门后,见走廊处躺着两人,想必是那黑衣女子走时被两人撞见,一番交手,两人便死在地上了,平青云无暇多想,径直从大门出去。他已是重伤在身,又背负着一个人,实在是难从高墙跃出,索性就从正门走了。出了正门,一便路向回飞奔,大约一个多时辰后,终于赶回到了余府,此时平青云已经虚脱,意识也差不多模糊不清了,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前,只敲了一下门环,便就摊到在地了。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自己也躺在了床榻之上。但心中仍挂记着高凤麟,眼睛一睁开,便猛地坐了起来,口中念叨着“高兄弟”三个字,起来发现自己已经是在自己的房间内了,也来不及更衣,急忙奔向高凤麟房去。
只见高凤麟房内围着好些个人,除了他师傅余兆岳,陈金发、赵文心和孙雨瑶之外,另外还有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身形魁梧的大汉,一名身穿灰袍的中年人和一名少女。这时陈金发正自为高凤麟运功疗伤,余兆岳座在桌旁休息,满头大汗,显然刚才也是竭力为高凤麟运功疗伤,透支了内力。
如此又过了一刻钟,陈金发收掌回来,将高凤麟轻轻的放倒,摇了摇头,众人均是沉默,那少女说道:
“爹爹,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这少女便就是回纥少女阿依慕了,她父亲霍加摇了摇头,道:
“治病救人本就不是我们所长,不知道王老哥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他口中的王老兄就是站在他旁边的王笑乾,那魁梧大汉,便就是那日在王笑乾寿宴上说话的仆固将军了。
王笑乾叹道:
“假若陈老弟都没有办法,那么……哎!”
在做几人都是垂头丧气,过了一会,只听孙雨瑶说道:
“如今,只有我爹能救他了。”
众人听得这消息,眼睛都是雪亮,露出期待之色,陈金发问道:
“不知令尊是……?”
孙雨瑶说出他父亲名讳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吃惊不已。原来他爹不是别人,正是药王传人、中原七大宗师之一的“药王圣手”孙川柏。
药王一门源自隋末唐初,祖师正是照耀后世,被后人称为“药王”的孙思邈,孙思邈传下一脉门人,传到第三代时,就是孙川柏了。十几年前,孙川柏威震江湖,药王一门风头一时无两,只是后来不知何故,孙川柏突然间就失去了消息,从此没了踪迹。想不到今日站在面前的,竟然是药王的千金,着实让大家倍感意外。既然孙雨瑶父亲是传闻中的药王圣手,有他出手医治,那么高凤麟定能有救了。
可是却见孙雨瑶满面愁色,众人的一颗心又提了上来,赵文心问道:
“怎么了瑶姐姐,你不是说你爹能救师哥么,怎么还是一脸忧愁啊?”
孙雨瑶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们有所不知,自从我娘去世之后,我爹他就再也没有行医治病过了。”
“那是为何啊?”赵文心问道。
“我爹说,他枉被人称为药王,可是,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救不了,为此,我爹内疚了一辈子,自从我娘走了之后,他整个人变了,所以这些年了,他始终没有看过一个病人。我的医术都是我自己一个人胡乱的看医术学来的,我爹没有教过我我半点医术。所以,我不敢保证,我爹就一定会救高大哥的。”
陈金发问道:
“不知道令尊现在何处啊?”
“我爹一直在药王谷,这些年从未出谷过。”
陈金发道:
“药王谷我们一直以来都是只闻其名,未曾到访过。只是小麟子现在人尚还在昏迷当中,不知道到药王谷需要多久的路程,他能否支持到药王?”
孙雨瑶道:
“前辈你放心,我适才为高大哥诊断过,他心脉未损,我喂他吃一粒九转清丹,可保他七日无事,药王谷在长安南边,距长安不到一日的路程,时间是来得及的。”
众人商议过后都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由孙雨瑶、赵文心和陈金发带着高凤麟一齐前往药王谷,平青云有伤在身,本该留下安心养伤,但是他执意要跟着一起去,几人拗不过,只好让他随行了。
第五回 剥极则复(一)
第五回剥极则复
这日早上,陈金发雇了一辆马车,将高凤麟安放在车内,赵文心和孙雨瑶在里面照顾,平青云本也是受了伤,尚未痊愈,也被陈金发赶进了车内,长鞭驱使,从南边长厦门出了洛阳城。[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此时高凤麟吃了九转清丹,内息平复多了,不是之前那般忽冷忽热,难受之极。见高凤麟气色稍缓,平青云放心了许多,他是为了救自己才落的这般模样,心中对高凤麟亏欠之情,无以复加。孙雨瑶心中却一直觉得奇怪,见出了城,后面还有些路程,就问平青云道:
“昨晚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他受伤如此严重?”
平青云就将昨晚的事情经过详加赘述,当说到突厥十大高手之一的阿史那巴山的时候,外面陈金发突然插了一句话:
“你确定没有听错吗,他说他叫阿史那巴山?”
平青云回答道:
“确定没有听错,他说他叫阿史那巴山,是他们那突厥十大高手之武功最差的一个。”
陈金发略有所思,又听的赵文心问:
“师叔,什么是突厥十大高手啊,他们是什么人啊?”
陈金发道:
“突厥十大高手是安禄山手下武功绝顶高强的十名武士,身份一直都很神秘,江湖上也鲜有他们的传闻,只知道他们是安禄山的心腹,除了昨晚的阿史那巴山,最享负盛名的就是绰号‘云中手’的扎克木和‘大漠悍匪’鄂谷烈。(.棉、花‘糖’小‘说’)这‘云中手’扎克木师承黑山老人,一双云中掌使的是出神入化,败尽草原高手,北河之地,无人能出其右,后来被人推荐到安禄山处,做了他的一名食客,因为他武功极高,安禄山对他非常仰仗,安禄山的左右手,除了史思明,另一个就是他了。那‘大漠悍匪’鄂谷烈,原来是北方大漠中的一个土匪,聚集了一般人占山为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为此朝廷几次发兵剿灭,都不得胜,后来朝廷派了安禄山前去剿匪,也不知道安禄山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将鄂谷烈招安了,朝廷就做了顺水人情,将鄂谷烈的人马并入幽州,由安禄山管辖。想不到这次,安禄山竟然将这十人其中的一人派到洛阳来,这其中必有蹊跷啊。”
“那其他还有七个人呢,师叔你都认识他们吗?”赵文心问道。
“其他几人,我就不得而知了,能与扎克木、鄂谷烈齐名的,想必是有些手段了,我们不得不防啊。”
孙雨瑶对平青云道: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平青云就将他们如何从地道突围,高凤麟如何替他挡了一掌,而后二人又重回地道,在地道内又遇到那黑衣女子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孙雨瑶沉思了片刻,对高凤麟说:
“当时情况紧急,你是不是在运功周天之时,强行中断真气运行,封住了自己奇经八脉和心脉四周,然后强行催运内力的?”
高凤麟眨了眨眼,点了点头。孙雨瑶责骂道:
“你这人怎地如此冲动啊,你要知道,运功周天之际,最忌强行中断真气运行,轻则武功尽废,重则性命不保啊。幸好你封住了自己的奇经八脉,不然此时你早就血管爆裂而死了。”
高凤麟笑了笑,轻声道:
“我若不这么做,恐怕这个时候我和平小将军早就是死人了吧。”
孙雨瑶欲言又止,想来确实如此,转而又想到一事,便问:
“那么你替他挡那一掌的时候,为何不运功抵制,竟叫对方打断了你三根肋骨,倘若你当时运功抵御,也不至于如此啊,现在你真气四窜,无法归元,还中了玄阴掌的寒毒,要不是阎罗王打盹,你早就死好几遍了。”说到此处,也是关心大过责备了。
她哪里想得到,在替平青云挡那一掌的时候,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自己对师妹一网深情,可是师妹却独独钟情于平青云,那种心如刀绞的滋味,真叫人绝望又痛苦。高凤麟天性颇为开朗跳跃,洒脱不羁,但唯一对这个师妹宠爱有加,从不让师妹伤半分心,假如平青云重伤难治,那么师妹肯定要伤心死了,他宁愿自己肝肠脆断也不愿见到师妹流一滴眼泪。想到此间,只是对孙雨瑶轻轻一笑,说道:
“当时情况危急,容不得我多想啊,这次真是麻烦你们了。”
平青云还道是他只是一心想救自己,心中万分的感激,道:
“高兄弟,你三番两次的救我,我……我……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声音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高凤麟安慰平青云道:
“平小将军,你不用自责,我说过,我最佩服你这样的人,一门忠烈,能为国征战,保护千万的老百姓,将来定会名留青史的。”
平青云握紧高凤麟的双手,感激之泪夺眶而出,哽咽道:
“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会求药王医治你的,你说过要和我驰骋边塞,上阵杀敌的。”
“好,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的,我福大命大,不会那么轻易就死掉的,嘿。”虽然身受重伤,高凤麟仍然还是一副跳脱模样,总算在这么沉重的气氛下,叫几人少了几分担心。
由于高凤麟和平青云身上都有伤,陈金发赶路并不很快,他们日行夜宿,不日就临近长安城了,因平青云还在通缉当中,为免生出意外,几人便转道南行进入秦岭地界。
药王谷便就在秦岭中段的终南山上。终南山自古就是道教发源地之一,当初老子授尹喜《道德经》,便就是在这终南山之上。是以终南山上,自古就多有隐士,药王孙思邈晚年便就隐居在这终南山药王谷中,一直传至今日。
众人取道商洛,由武关道进入终南山,山道难行,只得丢下马车徒步行走,几经周转,终于来到了药王谷。只见药王谷处在一处山坳地,四面青山环绕,云雾缭绕,中间空地上结有一座草庐,草庐外用竹片圈出一个小院,里面种满了奇花异草,珍贵药材。想不到名满天下的药王谷竟然就只是一座草庐和一个小院这般简陋。
第五回 剥极则复(二)
高凤麟叹道:
“想不到终南山还有如此优美僻静的地方!”
孙雨瑶领着众人往草庐去了,推开院门,在门口唤了一声“爹爹”,无人应答,又唤了一声,还是没人应答。[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想必药王是不在屋里,既是自己家,孙雨瑶就将几人安顿在内房,草庐简陋,房间只有三四间,孙川柏一间,孙雨瑶一间,剩下只有一间客房,留给高凤麟,还有一间放置杂物的房间,陈金发和平青云就暂时住在那里了,赵文心便和孙雨瑶同住。
等到天黑之际,也不见药王回来,孙雨瑶也不知道她爹爹到哪里去了,在附近的几个地方都找过了也没见人影,高凤麟身体虚弱,早早就睡下了。赵文心做了晚膳,几人草草吃过以后又一直再等,直到半夜始终不见药王。
如此过了两天,眼见九转清丹的药效时间将至,高凤麟越来越虚弱,脸色一天比一天煞白,依旧没有药王踪影,几人都是越等越焦急。这一日平青云在屋中等的急躁,没了耐性,就出来透透气,山路崎岖,就这么毫无目的的徒步走着,听到身后有声音,回头看去,却是赵文心,赵文心见平青云心中焦急,跑了出来,她知道时间越紧迫平青云心中就越担心,就跟这一起出来了,她自己又何尝不是担心这高凤麟呢。本以为能向药王求治,可是来了好几天了都不见药王的人影,怎么不叫人心急。[]
平青云见赵文心,问道:
“你怎么出来了?”
赵文心道:
“你不也是出来了么?”
平青云道:
“我们来好几天了,都没见着药王的身影,现在时间紧迫,我怕你师兄撑不了多久了,这两天我瞧他的面色很差,人变的虚弱很多,再这样等下去,只怕是我们要白跑一趟了。”
赵文心叹道:
“瑶姐姐这几日一直在帮师哥祛毒疗伤,虽然不能痊愈,但是也能为师哥争取点时间,希望师哥福大命大,药王早日能够回来。”
两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天色渐渐黑了,便往回走,进门之后发现屋内没人,往里去,见高凤麟已经昏倒,陈金发正在为他运功导气,可是当陈金发的内力输入高凤麟体内之时,便似遇到了一堵墙,怎么也不通。孙雨瑶为他诊脉,发现高凤麟此时的脉搏非常的虚弱,体内经脉内的真气均都凝滞不前,所以陈金发的内力输入高凤麟体内事,遇到阻滞,便不能通。
几人忙活了一晚上,始终没有好的办法,高凤麟同样是没有任何气色。今日已是第七日了,假如明日药王还没有出现,高凤麟生死难料的很啊。能试的办法孙雨瑶全部都试过了,不管是针灸、吃药、输内力,都毫无效果,也将父亲的所有医书都翻了个遍,都找不到治疗的办法。
几人在高凤麟床边一直守到天亮,眼见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高凤麟越来越虚弱,一直昏迷不醒,脉搏也是时有时无。赵文心已经哭的跟个泪人似的,眼睛都红肿了,但是眼泪还是不住的往下掉。陈金发素来有泪不轻弹,这时见自己这最心爱的师侄如此模样更是老泪纵横,伤心欲绝,其实他心中何尝不是早就将高凤麟当作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了,想不到自己竟然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一天。平青云此时此刻心中充满了愧疚、懊悔,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高凤麟哪里会英年早逝,自己对高凤麟的亏欠,这辈子是无法还清了,泪水早已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见他们三个人如此的伤心,孙雨瑶心中也是难过之极,她和高凤麟不过萍水相逢,两面之缘,但是仅仅是初见,就能感觉到他为人率直,是为知交好友,而且还如此年轻有为,侠义心肠,怎地好人却没有好报。
时间晃到中午,高凤麟始终还是不见苏醒,生命迹象越来越弱。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人同时发觉,心下大喜,药王终于回来,都向屋外奔了出去。却发现院外站着一个身着青灰道袍的老道士,手执拂尘,身形清瘦,头发和胡须都花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陈金发看见这老道士,露出一副本是情理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惊喜表情,叫道:
“老牛鼻子,你怎么才来啊。”又是哭又是喜又是责怪又是期盼的说着,完全没有一副为人师长的样子。
那老道士推开院门往里走来,说道:
“我听到消息就连夜赶来了,麟儿怎么样了?”
刚才还是一副又惊又喜的模样,听到老道士这么一问,陈金发的声音又沉了下去,叹道:
“快不行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的救,你快进去看看吧。”
老道士脚下不停,直接进了屋去,孙雨瑶、赵文心和平青云三人都不认识这老道,怎么他会找过来,听他们对话,貌似是高凤麟的师傅,三人都甚为疑惑,陈金发示意救人要紧,这事稍缓再说。
老道士进了高凤麟屋里去,见他脸色惨白,伸手去替他把脉,过的一会对陈金发说,你去取把刀来,陈金发不明所以,“取刀?要刀干什么啊?”老道士叫他依言取来就是,孙雨瑶说道:
“我去取。”
片刻之后,取来小刀,只见老道士用刀在高凤麟右手腕处,割了一刀,又将高凤麟上衣脱了,在他胸前和后背又割了两刀,割之处,流出一丝深红色血液,只是血液并无流出多少,反而血块凝滞在一起。老道士将高凤麟扶座起来,伸出手掌,按在他灵台穴上,正在缓缓输入内力。
过了一会,高凤麟身上原来那几处刀割之处,本是凝滞的血液慢慢变的稀释起来,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只见几处都慢慢流出深红色血液,渐渐的变的殷红,与常人血色一般模样。老道士手了掌,调整了一下呼吸说道:
“快将他几处伤口包扎起来。”
众人都瞧高凤麟心中脸色有了一丝血色,心中大喜,赶忙取来纱布金疮药来为高凤麟包扎。
老道士此刻额头满是大汗,显然是刚才为高凤麟消耗了不少内力,现在正自冥思打坐,暗自运功,固本培元。
第五回 剥极则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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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除了陈金发都不识得这老道士,但见他出手救了高凤麟,想必是个世外高人,怎地又成了高凤麟的师傅了,一时间都摸不着头脑。(.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其实这老道士就是高凤麟在三清观的师傅袁成子。一年前,袁成子见高凤麟武功已成,就将高凤麟差回徐州,自己便就独自一人四方云游。这一年来又游历了许多地方,经历的许多人事。那日袁成子到了洛阳,原本打算前往白马寺与主持克明法师叙旧,正巧在东出洛阳城不远的地方遇见了余兆岳等人,方才得知徒弟受了重伤,他素知药王不医人已久,不及前去白马寺,于是书信一封说明原委,托余兆岳将信转交给克明法师,自己立即往药王谷赶来。
孙雨瑶奇怪,寻常人怎么会找得到药王谷的路,袁成子淡淡一笑,说道:
“我与你们做了几十年的邻居,你爹没有告诉你么?”
孙雨瑶摇了摇头,袁成子伸手向东边指了指,说道:
“我就住在山那边的道观里,你不认得我吗?小时候你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哩。”
孙雨瑶恍然大悟,想起来在山的东边确实有座道观,甚是宏伟壮观,只是她于修仙问道、画符驱鬼没太多的兴趣,是以从来都没去过三清观,没想到里面居然住着一位老神仙。
陈金发见几个后背对袁成子无一所知,真是抓破了头皮,说道:
“你们一个个小辈,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们可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什么人么?”
赵文心说道:
“师叔你是说,他就是师哥后来拜的师傅吗?”
“小丫头只说对了一半,我来告诉你们他是谁。[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袁成子不仅是高凤麟的师傅,他还是中原七大宗师之首,三清观主,被当今玄宗皇帝亲自敕封为“通微玄妙清虚道真真君”,大唐国师,掌“天书”,执天下道门之牛耳。
平青云曾居庙堂,大唐国师的名号自然是听过的,却始终未曾得见,不曾想,他现在就座在自己面前,这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口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自觉的双腿弯曲,跪下地去,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响头。
袁成子仍还是一脸慈笑,连道三声“好好好,”将平青云扶了起来。见平青云磕了头,赵文心和孙雨瑶也都上前去,恭恭敬敬的给袁成子磕了头。
孙雨瑶问道:
“国师爷爷,您知道我爹去哪里了吗?”她生来处江湖之远,不识庙堂,也不知道国师是何官职,但瞧他满脸慈祥,便似寻常人家老爷爷一般。
袁成子捻了捻胡须,笑道:
“我不知道你爹去了哪里,但是我告诉你,你叫错人了。”
“叫错人了,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啊?”孙雨瑶眼睛睁的老大,满脸的疑惑。
袁成子笑了笑,说道:
“其实算起来,我与你爹系出一门,他该叫我一声师兄,而你,自然应该叫我一声师伯了。”
这一次,别说是孙雨瑶了,就连陈金发都一头雾水,这其中的原委,自然不为外人道也。
这一切,还得追溯到百年以前了。相传一百多年以前,在益州成都,有一名青年在山上学了一身的好武艺,经常好打不平,且从不恃武凌弱,在益州享有侠名。他父母早逝,从小就跟着养父,四处卖饼为生。有一天,来了一个老头,无端端的吃了他几个烧饼,却不给钱,原本吃饼给钱,天经地义,但是这青年瞧这老头衣衫褴褛,颇为潦倒,又似好几日没吃东西,善心大发,就再送了老头两个烧饼。过了几天,那个老头又来,说要收青年做徒弟,那青年还道是老头得了失心疯,将他劝走了,谁想那老头一直跟着他,就是不肯走,那青年看着事情不大对,以为被这老头赖上了,觉得离这种人远一点为好,丢了两个烧饼给老头,就头回也不回的跑了。又过了几天,青年在卖烧饼,那个老头又来,青年以为老头还是来讨烧饼吃,就又拿了两个烧饼给老头,那老头这次没有要烧饼了,并郑重其事告诉青年,想收他为徒,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学本事。那青年瞧这老头不简单,不知是哪里的高人,见他一心想要收自己为徒,索性了拜别了养父,跟着老头云游天下去了。
后来这青年跟老头学了一身本事,相术预测名扬天下,还登堂入室做了大唐的国师,这青年便就是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相师、道士――袁天罡。那个老头,就是药王门的祖师孙思邈,而袁成子的师傅,正是袁天罡。孙川柏是孙思邈第三代传人,与袁成子自然就是师兄弟了。
孙雨瑶又跪下,给袁成子磕了三个响头,口中直呼师伯。众人都没想到,原来三清观和药王门竟然有这么深的渊源,更让瞠目的是,天下七大宗师,药王门独占两席,不可谓不高啊。
袁成子为高凤麟放血输内力,其实并不能将其治疗,只是他中玄阴掌,寒毒入体,又在行功关键时刻中断运功,致使真气乱窜,体内血液受寒毒影响凝固成块,使得奇经八脉阻滞,真气又不得通,九转清丹虽能暂时压制住寒毒发作,但是药效一过,血液又在凝固,真气不得宣泄,人就会爆裂而死,昨日下午,赵文心和平青云出去的时候,高凤麟便就发作起来,痛晕过去,不省人事。袁成子为高凤麟放血,是要将他寒毒放出,使得血液通畅,再灌入内力,助他打通经脉,但受伤严重,不是简单是放血输内力就可以的。成子如此一来,只是为高凤麟延续了几天性命而已,要想痊愈还是得药王出手。
只是孙川柏这几日都不见踪影,不知道是去了哪里。可其他人又哪里知道,每年这个时候,孙川柏在祭奠亡妻之后,心中落寞之感更胜平常,虽有爱女作伴,但是始终没有从亡妻逝世的阴影中走出来。他为人不喜多言,是以中心所想,只有他自己默默放在心里。
往年这个时候,孙雨瑶都会在谷中与父亲作伴,这一次孙雨瑶赶到洛阳去了,他一人无事,又倍感寂寥,便就出谷去了。南来北去,终究还是习惯了幽谷中的生活,出谷不足半月,终于还是回到药王谷去了,却发现,谷中多了好几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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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剥极则复(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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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药王终于回来了,都面露喜色,都不枉这几日煎熬等待了。.药王回到草庐时,见一干人当中,除了女儿,便就只有袁成子认得,其他人一个不识。便向袁成子行了一个礼说道:
“原来是袁师兄来了,小弟这几日不在谷中,怠慢了,怠慢了。”言语中对袁成子十分恭敬。
袁成子颂了一句“无上天尊”,说道:
“叨扰师弟了,这次小徒不幸受了重伤,我等都是束手无策啊,眼下只有药王才能救他了。”说完双手交叉,向药王施了一礼。
药王赶忙拦住,不敢叫袁成子给他施礼,只是他既然选择在幽谷避世,自然不喜欢被人打扰,见一下子来了这多生人,心中自是不胜其烦。况且自己十几年来都没有施医救过人,虽然没有立下这般誓言,但也成了自己不成文的规矩了,来人若只是这几个不相干的人,自然好打发,可偏偏跟自己求情的却是袁成子。
他既然是药王门之主,自然也是知道三清观与药王门的渊源,称呼袁成子一声师兄,那是分所应当,但是他又不愿破了自己这些年以来的“誓言”,心下好是为难。
沉思了片刻,说道:
“既然是袁师兄开口,小弟理当从命,只是我一个人习惯了清净,不喜欢被人打扰,还烦请不相干的人就此退出谷去,不知师兄……”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袁成子说道,“师弟肯出手相救,便是再好不过的了,我这就与其他几人出谷去。(.$>>>棉、花‘糖’小‘說’)”
药王拉住袁成子,说道:
“师兄严重了,其他人要出,师兄大可不必,你我不是外人,再说,我们也有好些年没有见了,还请师兄纡尊降贵。”
平青云、赵文心和陈金发见药王松了口,心中的大石终于是放下了,又听药王要他们离开药王谷,心中肯定是大大的不舍。但药王既然有此要求,他们自当是要遵守,三人收拾一番,便向孙雨瑶和袁成子辞行,高凤麟还是卧在病榻之上,三人也想高凤麟辞了行,出谷去了,孙雨瑶为三人送行,也一道出了谷去了。
待几人走后,药王去看望高凤麟,见他面色如灰,呼吸微弱,伤势甚为严重。给他搭脉,倏地收回来了手,向袁成子看去,问道:
“他练的可是天……”还未说完,袁成子含笑,点了点头。药王便没有继续问下去,说道:
“师兄对这个徒弟很是特别啊。”
袁成子笑道:
“我这徒儿,天资聪颖,悟性极高,我众多弟子当中,无人能及,将来定能肩负传我三清观武学的重任啊。”
药王点了点头,说道:
“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修为,确实难得,难得,将来定是不可限量。”
袁成子捻了捻胡须,对药王说道:
“这个,就要请师弟帮这个忙了。”说完,淡淡一笑。
药王反而说道:
“师兄觅得高徒,可喜可贺,可惜我药王一门素来单传,从此怕是要……哎!我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之所以不传她医术,不授他武功,就是不想她担这份重任啊。”
袁成子安慰道:
“师弟也莫心急,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曾为你占过一卦,乃是需卦,只要你观时待变,守正待机,事情就会有转机。”
听袁成子这么一说,药王甚是安慰,天下谁不知道三清观尽得袁天罡真传,占卜预测,天下第一,既然袁成子这么说,那么自己就静观其变好了,眼下就先给这师侄治病疗伤。
高凤麟先是被掌力所伤,后又被寒毒入侵,最后,行功周天之际,强行中断,自封穴道,虽保住性命,但身体不堪负重。是以,药王先以川乌、大风子、丁香油、黄麻子、天雄,为药引,将高凤麟置于木桶之中,木桶中倒满谁,在将药引倒入,以慢火泡之蒸之。五味药引都为热性中药,与玄阴掌寒毒相克,在桶内蒸三天三夜,药性入体,川乌归心,大风子归肝,丁香油归脾,黄麻子归肺,天雄归肾,是以用这五味药材固五脏。
血通则气顺,气顺则脉畅,待五脏巩固,寒毒尽除,便就以金针分别活络手三阴经、手三阳经、足三阴经、足三阳经这十二经脉。最后,最难部分就是将封闭的奇经八脉打通,便就大功告成。
孙雨瑶将三人送出谷去后,就回到草庐来,按照药王吩咐,将川乌、大风子等药材准备好,再将木桶置好,药王将山泉引到大锅之中,加入草药,将水烧沸,将高凤麟放在桶内,用药水浇灌他全身,等到木桶水满,将桶盖密封,只将头留在外再,桶下扔用柴火加热,以保持水温不降。如此过一日后,将药水换了,再泡新熬的药水。
第二日中午时分,高凤麟人已清醒过来,不似之前那般头昏目眩,瞧孙雨瑶又来给自己加药水,腹中饥饿难耐,便想跟孙雨瑶找些吃的,谁知孙雨瑶却说泡药的时候不能进食,不然五谷杂粮一旦吃了下去,就会让药效失灵。可高凤麟实在腹中饿的厉害,这几日几乎都没有进食,又在药水里泡了两天一夜,哪里肯让孙雨瑶走,非要她给自己弄点吃的,不然病没治好,反倒是饿死,怎叫一个冤枉。
孙雨瑶拗不过他,但又不能真喂他食物,便就去向药王说明,药王让孙雨瑶切几块山羊肉与突厥雀,清蒸之后让高凤麟吃下。清蒸之肉,清淡无味,高凤麟平常哪里这么亏待过自己的肚皮,但非常时期,非常办法,眼下也只好将就着吃了,总比饿着肚子好。
如此又过了一日一夜,三天时间已到,药王为高凤麟把脉诊断,发现他体内寒毒尽数祛除了,五脏六腑也无大碍了。将高凤麟从药桶中放了出来,那一刻高凤麟简直就像是从牢里出来,重获自由一样,兴奋异常,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自己的内力全然不如以前了,也不知道还剩下几成了,便向药王问这其中缘由。
药王道:
“你经脉被封,使不出内力份数正常,要想恢复以往的内力,还需重新打通经脉,这是最关键的一步,明日我为你活络十二经脉,之后,再来想办法打通奇经八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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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剥极则复(五)
高凤麟诧异道:
“想办法?”
药王道:
“没错,你所修炼的功法乃道家之无上心法,这世上,只有你与你师傅二人修练,但是你师傅他一直还未修炼至顶层,所以要想彻底打通你奇经八脉,将功法融会贯通,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当初陈金发将高凤麟送往终南山,拜入袁成子门下,初时,袁成子并未亲自传授他武艺,只是嘱咐他门下大弟子丹青子莫正虚授他一些三清观粗浅的武学根基。丹青子见师傅久未收徒,只道是这小师弟身份特别,授教之时格外用心,不敢怠慢。既得名师指点,加上自己本就天资聪慧,短短一年时间,高凤麟进步神速。袁成子见这小徒弟实是不出世的奇才,就在高凤麟入门的第二年,亲自传授他武学。而高凤麟并没有让袁成子失望,短短三年之间,就将三清观所有武学融会贯通,十六七岁的年纪,其武学修为竟不弱于大师兄莫正虚。全权衡利弊之后,袁成子决定将三清观镇派绝学《天罡宝典》传授与高凤麟,袁成子未曾向高凤麟说明这《天罡宝典》的由来,也没有向他说明,这宝典乃是三清观镇派之宝,高凤麟只当是师傅传授自己众多武功中的其实一门,依言修习,三年小成,五年大成。但这宝典却有个一处玄关始终未能冲破,这道玄关并非常年修行之下自然突破,而需要非常特定的条件下方能冲破最后玄关,达到水火相济,龙虎交会的境界。
袁成子修炼《天罡宝典》四十余载,始终不能冲破最后玄关,也算是他生平最大的遗憾。(.)宝典名为天罡,自是为袁天罡所创,自从拜入药王孙思邈门下,袁天罡便就入了道门,他于道家周天功,内丹功有所悟,又修得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界,晚年之后,将自己毕生所学与其所通读《道德经》中所悟,融为一体,创出《天罡宝典》这本奇书,此书为三清观镇派之宝,非掌教不能修习。莫正虚虽入门早,但无仙缘,无缘得授此书,高凤麟反而受到袁成子的青睐,有缘修炼,这其中的造化,自不足为外人道也,是以药王在为高凤麟把脉之时,依脉象所推,他定是修炼了《天罡宝典》,尤为震惊。
高凤麟五年时间修宝典大成,袁成子算算日子,高凤麟到三清观正好十年时间,既然这最后玄关却不是那么好冲破的,那倒不如差高凤麟回到徐州,说不定这番下山,得获机缘,便能冲破这最后玄关,成就美事。岂料这才一年光阴,就收到徒弟重伤的消息,命不久矣,于是袁成子匆匆赶到药王谷,不仅仅是关心徒弟的性命,这其中更是有莫大的机缘,说不定趁此良机,高凤麟能冲破最后玄关,练成这《天罡宝典》。
《天罡宝典》源于《道德经》,《道德经》的思想是道法自然。“道”是天地万物之始之母,阴阳对立与统一是万物的本质体现,物极必反是万物演化的规律。当你武功达到极致的境界时,若再想突破,便就会物极必反,被其反噬,是以,当修习《天罡宝典》时,自身的武功正在往极致靠近,练到以后,便就遇到瓶颈,不会再有进步了,这瓶颈就是宝典中所载的玄关。那是不是就是说这武功就无法再突破了呢?事实并非如此,《道德经》有云: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福与祸是相互依存,互相转化的,武功突破自身的极限,那是福,但是这个福却不是轻易得来,必须由祸而来。何解?
当初袁天罡创宝典之时,便就依照着经中所载,物极必反,若要强练,必会走火入魔,全身爆裂而死,心中需要有“清静无为”,方能修习,但是练到极端之时,便就到了尽头,但这并非真正的尽头,相反,道家思想,是要无为无不为,达到返朴归真的境界,那就是无穷无尽的境界。要想突破这重玄关,达到无为之境界,就必须由祸转化而来。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要想冲破这重玄关,就必须从“死”中“活”过来。
袁成子就是于这生死二字,未能参透其中奥妙,故而冲不破那玄关,这次高凤麟重伤不治,或许正是印证了这生死二字中的玄妙。
这一日晚间,高凤麟从木桶中出来,晚上用过晚膳之后,便就回房休息。不过片刻,袁成子来到高凤麟房内,高凤麟恭请师傅入房内,袁成子对高凤麟说:
“麟儿,我有一事,要说与你听。”
“师傅教诲,弟子聆听。”
袁成子含笑点头,说道:
“麟儿,你可知道我最后传授你的,是何种武功啊?”
“师傅传我的是《天罡宝典》。”
“那你可知这宝典是什么武学呢?”
“弟子不知。”
“这《天罡宝典》是你袁天罡祖师爷传下来的,为三清观震观之宝,非掌教不能修行。”
“啊!”高凤麟吃了一惊。
于是袁成子就将《天罡宝典》其中的来龙去脉与高凤麟说的清清楚楚,之所以传他这门神功,是要他肩负起传三清观武学的重任。
“只是弟子如今内力尽失,如何能担此重任。”
“关于《天罡宝典》,当年你天罡祖师曾留下几句揭语,为师参详至今,直到这次你来药王谷求医,方才知晓正是印证了这句揭语,”袁成子顿了顿,“那揭语是这样说的:‘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先生而后死,后死而再生。若要大道成,需往终南寻。’”
“这揭语是什么意思?”高凤麟问。
“这揭语与修炼《天罡宝典》,冲破最后玄关有密切的关系,只可惜为师资质愚鲁,四十多年来都不曾想通这其中的奥妙,直到前几日得知你来药王谷求医,我便想到了,这揭语中的终南或许不是指三清观,而是指药王谷。”
“药王谷?师傅,您的意思是说,咱们练这宝典上的武功,还得需要药王谷相助,才能练的成吗?”
“那****刚赶到这里时,你已经处于弥留之际,我为你把脉发现,虽然你脉搏微弱,人也是昏迷不醒,但是却发现你丹田之处,有一股气蓄在其中,我本打算将其引导出来,却发现散出去的真气全都给你丹田中那股蓄气所吸引过去,便就犹如滴水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几日药王为你诊断时,发现丹田之气,越蓄越大,只是你经脉被封,无法自行将其释放出来。”
高凤麟又问道:
“这股气如果不将它引出来,我会被其反噬吗?”
袁成子道:
“我与药王商议几日,都认为这丹田内之气,再过几日便会容满,到时候如若不将其散泄而出,恐怕会再次伤及自身。明日待药王为你活络十二经脉之后,我二人再合力助你。”
二人商议到三更时分,这其中是福是祸,实属难料,倘若任由这股真气膨胀不管,到时候高凤麟仍还是有性命之危,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走,别无他法。
第五回 剥极则复(六)
翌日早上,药王开始为高凤麟活络十二经脉,直至半晚时分,方才事毕。[.超多好看小说]休息一晚后,第二天,就开始着手为高凤麟打通封闭的经脉。
那日在地道,高凤麟强行封闭经脉,以至于寒毒入侵,体内要穴尽数阻塞,如果仅是如此,倒也好医治,当是在与黑衣女子交手之际,平青云刺了黑衣女子一刀,那女子负伤而逃,却在临走之时在高凤麟小腹之上,拍了一掌,正是这一掌,既是害了高凤麟,也是帮了高凤麟。
原来当时高凤麟拟封住经脉,能够出手救平青云,至于后果,也不甚严重,他修习《天罡宝典》,内功早已炉火纯青,事后只需每日导气归元,七天之后自然就会冲破穴道,恢复以往。但黑衣女子那一掌,却哪里没去拍,偏偏拍向小腹。小腹丹田之处,正是气之所藏之处,黑衣女子一掌拍到丹田之处,就将原本贮存之气拍散,可是由于经脉封闭,真气无处宣泄,只能在体内乱窜,是以高凤麟剧痛难忍,直至昏厥过去。然真气无处可出,最后便就又归于丹田,加之每日丹田之中真气渐增,这股真气每日子午时分都会寻条出路宣泄出去,无奈无路可走,最后只能归于丹田,这股气日渐变大。
若要打通这封闭之处,就得需要那打通经脉之人内力高过于高凤麟丹田之中的真气,但是真气在运行过程之中,不断进入人体内四肢百骸,不断流失,就算是袁成子都无法顺利将其打通。[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药王决定先让高凤麟进入假死的状态,在身体温度渐渐将了一下,届时高凤麟体内的真气因为受到“死亡”的信号而会处于平静的状态,这时候将内力灌入高凤麟体内,然后逐一冲破各个关口,打通各个经脉。
药王先用金针,将高凤麟心脉护住,再取河豚眼、肝、子等为药引,调制出成能令人呼吸减弱体温下降,造成假死状态的假死药让高凤麟服下,如此一来,假死药中的毒性便就不会对高凤麟造成伤害。这假死药极其难配,用量稍微不慎,假死就会变成真死,是以只有药王门能配制出这等药来,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高凤麟服下药后,不过片刻,便就昏沉过去,再过得一炷香后,呼吸没有了,脉搏也无,这便就进入了假死状态。如此一来,高凤麟体内那股真气渐渐安静下来。
袁成子输出一股真气进入高凤麟体内,试探其反应,他先将真气导入玉堂穴,玉堂穴往下便是膻中穴,袁成子先试着用真气从玉堂穴往膻中穴导去,这是任脉之中穴道,刚开始,受封闭之力,真气无法通过,袁成子将真气抽出,再导一路真气去到神道穴,神道穴往下是被封住的灵台穴,依旧从神道穴往灵台穴冲,还是未能成功。
袁成子又往冲脉、带脉、阳蹻脉、阴蹻脉、阳维脉、阴维脉等其他六脉导去真气,试图想从别的穴道找出一处可突破的口子,奈何真气依旧无法冲破。
时间一刻一刻流逝,袁成子从上午十分一直到下午,试过好几处穴道,都没有任何反应,眼见高凤麟服食假死药的时间越来越长,留下的时间越来越少,服下假死药需得在六个时辰之内服下解药,否则假死就变成真死了。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再不想出办法,此次恐怕要功亏一篑了。这假死药,寻常人服过一次后,需得一月之后才能服第二次,否则体内余毒未清,又服药中毒,便就会一命呜呼。所以,这次不成,下一次那就要等到一个月以后了,袁成子此刻内心是焦急着。
药王此时灵光一现,倏地站了起来,说道:
“师兄,倘若由外而内无法打通经脉的话,那是否应该就是由内而外冲破玄关呢?”
袁成子奇道:
“如何由内而外?”
“师兄,你将周身百穴都试过一遍,无一处可行,不如将他丹田之内那股真气引导而出,由真气自己打通各个经脉。”
袁成子还未明白这其中的奥妙,正自沉思,药王又道:
“你只需将一只手放于他丹田之上,另一只手贴在他后背命门穴,双掌同时催出真气,他丹田内的真气自然就会受到感应,你且瞧它是何反应。”
袁成子顿然领悟,口中连声称赞,依言将他双手分别置于丹田和命门之处,缓缓催出真气。果不其然,只见高凤麟丹田之处,忽涨忽缩,体内真气激荡,袁成子催出的真气尽数被吸了进去,这丹田中真气本就要容满,此刻吸入袁成子真气,不出半刻,就将气海填充满了,充满之际,袁成子双手被反弹而出,高凤麟小腹频繁收缩,体内正发生这巨大的变化。
这时高凤麟体内的真气正四处窜荡,先从气海冲向阴交、神阙、水分等任脉诸穴,另一边,冲向命门、悬枢、中枢等督脉诸穴。不消片刻任督二脉便就打通了,此二脉一通,其他各处穴道经脉都尽数通了。这股真气此刻正向周身百骸四处散去,所到之处,固经强脉,易筋洗髓,竟将高凤麟身体重塑了一番。此时的高凤麟已经是百毒不侵,那假死药的毒性都尽数被化解掉了,过得半个时辰,体内洗筋伐髓大功告成,高凤麟缓缓醒来。
药王父女与袁成子在旁边等待已久,见高凤麟睁开眼来,都各自舒了一口气,没想到,不需要解药,他竟然可自己苏醒过来,看来其中修为,又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了。
高凤麟眨了眨眼,朝自己小腹瞧去,他此时半身裸露,能清楚瞧见腹中真气鼓荡,试着催动真气,发现体内封闭之处都尽数打通了,而且感觉整个人更为精神了,体内像是用无穷无尽的力量似的,见床边小柜之上放了两本书,便朝书轻轻的推出一掌,顿时体内激发出一股巨大的真气,真气伴随着掌风,激射而出,那两本书无风自起,“唰”的一声飞向外面,直将草庐墙壁打的“啪啪”直响,声音之厚重,力道之巨大,直将药王父女与袁成子三人看的目瞪口呆。
第五回 剥极则复(七)
药王迫不及待的去为高凤麟把脉,但见他脉搏强劲有力,体内真气旺盛,丝毫没有伤重的痕迹,仔细端详,发现高凤麟背后竟然呈现出一层淡淡的紫蕴之气。[]袁成子心中极为欢喜,这紫蕴之气,自己已经四十多年没有见过了,上一次出现这紫气时,还是在袁天罡在世之时。他紧紧的握住高凤麟的双手,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这天下第一的大宗师,大唐国师,此时也泛出激动的泪水。
药王连道三声“恭喜”,一贺高凤麟劫后余生,神功大成,二贺袁成子如愿以偿,三贺三清观后继有人。
此时高凤麟已然大功告成,水火相济,龙虎交会。众人庆幸之余将衣服给高凤麟穿上,袁成子内力消耗极大,高凤麟将师傅送回房间去,为袁成子输真气,助他恢复真元。
不过多时天色已黑,孙雨瑶准备了一顿颇为丰盛的晚膳,这几日为了给高凤麟疗伤,众人都甚为疲劳,今日双喜临门,不仅医好了高凤麟,他还因祸得福,冲破玄关,练成了绝世神功,正是要好好庆祝一番。
如此,高凤麟与袁成子在药王谷小住了几日,高凤麟虽然神功已成,但是在武学修为和心得方面,跟两位宗师始终差了一大截,这几日和他们在一起谈武论剑,不知不觉中,修为又精进了不少。
那日临行前,袁成子嘱咐陈金发将赵文心和平青云带往三清观去,静候佳音。待到第四日时,袁成子与高凤麟跟药王父女辞别,往东去回到三清观去了。师徒二人出了谷,袁成子便问高凤麟:
“此番伤愈,下面你做何打算啊?”
高凤麟道:
“我原本是替师傅去洛阳为王老爷子祝寿的,这次受伤来到药王谷也是缘分,我想,我还是先回徐州去见一见师傅,免的他老人家为我担心。[.超多好看小说]”
袁成子点头道:
“嗯,这次之事,想必保真贤弟也有所耳闻了,你回去先给他报个平安也好。”
高凤麟转言又道:
“可是,途中我们发现种种安禄山要造反的迹象,该如何是好呢?”
“哎!天道无常,我大唐王朝在如今皇帝手中昌盛之极,但需知盛极必衰的道理,近来我夜观天象,发现煞星兴起,帝星西落,想来是有大事要发生。”袁成子幽幽的道。
“安禄山要造反,天下人人都知道,偏偏这糊涂皇帝不知晓,师傅您贵为大唐国师,难道不能劝谏皇帝么?”
袁成子呵呵笑道:
“原来你也认为为师这个国师的身份很高啊,其实不然,国师只是个虚职,空有其名罢了。”
高凤麟愤慨道:
“难道就任由安禄山起兵坐视不管么,到时候伤及的都是无辜的百姓而已。”
袁成子如慈父般看着高凤麟,听他刚才所言,心中甚是安慰,说道:
“麟儿你啊,平常虽然顽皮跳脱,但却天生一副慈悲心肠,很好很好,为师很是安慰,但是你要切记,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师傅教诲,麟儿谨记。”高凤麟恭敬的向袁成子行了一礼。
二人继续东行,这师徒二人,一个是天下七大宗师之首,而另一个神功大成,其实力不亚于任何一位大宗师,二人内力均深厚无比,尤其高凤麟,自从《天罡宝典》冲破最后玄关之后,丹田之中内力源源不断,生生不息,似乎会涌出无穷无尽的能量,再加之身体内易筋伐髓,耳聪目明齿健鼻灵,山间行走之际,不知不觉触发体内真气,脚力愈来愈快。
袁成子瞧徒弟脚下生风,便起了较量之心,笑道:
“麟儿,我们比一下脚力如何?”
高凤麟虽非争强好胜之人,但这神功大成,自己一直未能试出功效在哪里,听见师尊提出要比试一下脚力,童心大起,正好来印证印证神功的威力,顽皮的说了一声:
“师傅,你要瞧好咯,我可是要出全力的。”
袁成子道:
“妙极妙极。”
二人同时展开脚法,只见身形一晃,便出了二丈开外,路旁绿枝山岩极速的向后移去,耳畔风声呼呼作响,不出片刻,就已翻过一个山头,三清观映入眼帘。
下山时间就更加快,只呼吸间,便就到了三清观外望客亭,二人都是同时到达,入得亭内,相互对视,都笑了起来。
那亭内有一小道在巡值,见有两人快速的赶来,还道是哪位门客到访,待到近处时才发现,竟然是掌教真人回来了,同行的居然是离观已久的高凤麟小师叔。这下可把这小道士乐坏了,一来掌教真人云游归来,是教内大事,二来许久未见的小师叔回来,三清观上下定又是一片嬉笑之声。
这小道士年龄约莫十六七岁,比高凤麟略小几岁,高凤麟在同辈当中年纪最小,甚至许多早入门的都比他要大,只是他是掌教的关门弟子,是以辈分上倒要高出其他人许多,但是他生性好动,又于这辈分高低之事并不计较,是以经常与观内其他小道士打成一片,这全观上下都与他相熟亲近。
小道士向袁成子跪叩行礼,又向高凤麟跪叩行礼,高凤麟见不得这等俗例,不得他跪下,就将他扶起来,说道:
“静清师侄,一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那静清小道见袁成子在旁边,不敢逾越了辈分,回道:
“多谢师叔挂念,静清很好。”袁成子始终是掌教,回观是大事,静清又道:
“掌教与师叔稍等,我去通知师傅和其他师叔伯,叫他们下山迎接。”
袁成子道:
“不用了,你继续在此轮值,我二人自己上山去就行了。”
静清依言留在望客亭继续巡值,袁成子和高凤麟径自往山上去了。此刻时间尚早,观中上下都在做早课,只有零星几人出入观内,有一弟子见袁成子归来,急忙向清虚宫报去,说是掌教和高凤麟回来了。莫正虚和一众正在早课的师弟、弟子们,听说师尊回来了,停下手中事宜,全部都出山门去迎接袁成子。
袁成子贵为天下七大宗师之首,大唐国师,三清观掌教,其身份自然是尊享无比,再众多弟子当中,犹如仙人般存在,此刻袁成子云游归来,自然是倾三清观上下数百之众,全部出来迎接,声势之浩大,其他几大宗师,都尚有不及。
二人在众多弟子迎接下到了清虚宫,稍后袁成子传下法旨,所有人各归其位,各司其职。
第五回 剥极则复(八)
陈金发和平青云赵文心三人也闻训赶来,见高凤麟生龙活虎一般,不禁悲喜交加,又闻他因祸得福,练成神功,更是欣喜若狂。[.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三人将高凤麟拉到一边,跟他详细打听这几日所发生的事,不停的追问事如何因祸得福,练成了高深武功的,高凤麟自然也是描述如何被泡了三天药水,如何又吃了假死药,如何被师尊打通全身经脉涛涛不绝的讲着。
用过午膳之后,袁成子将高凤麟带到清虚宫后堂,堂中供奉着一个灵位,正是袁天罡,师徒二人都想袁天罡叩了三炷香。高凤麟将香插好之后,袁成子从桌子下面的地上,取出一块薄砖,砖下竟是一个暗格,袁成子从暗格中缓缓取出一个锦盒,这锦盒红布金丝,华贵逼人,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民间之物,锦盒用一个小金锁锁着,不知里面藏着是什么。
袁成子双手捧着锦盒,向袁天罡灵位又拜了三拜,转身对高凤麟说:
“麟儿,你可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高凤麟摇了摇头,袁成子继续说道:
“这里面的东西,从今天开始,交由你来保管。”
高凤麟问道:
“师尊,这锦盒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为何要我来保管?”
袁成子瞧了高凤麟一眼,才慢慢道了两字:“天书”
高凤麟闻声色变:
“什么,这里面是天书?”
“没错,正是江湖中传闻的《天书》。[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师尊,这《天书》里所记载的,是什么内容啊?”
“这天书能知过去,现在,和未来。”
“这书有如此神奇?”高凤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
“没错,这《天书》确实这般神奇,正因如此,这本书也成为江湖中人人都想得到的异宝。”袁成子说道。
“既然是这样的异宝,那应当留存在观内才安全啊,天下谁敢在三清观找麻烦啊,为何要我保管呢?”
袁成子道:
“如今你练成《天罡宝典》,自然便就是这《天书》的守护人。”
高凤麟诧道:
“师尊的意思,莫非这《天书》与天罡祖师有莫大的关联?”
“正是。”袁成子将这天书的来历缓缓道来。
“当年太宗皇帝在世之时,命天罡祖师和当时另一名奇人异世李淳风共同推算大唐的国运,那李淳风天纵奇材,推演之术出神入化,不在天罡祖师之下,二人背对着背,各自占卜推演,一人画图,一人写谶语,这一推算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后来祖师觉得此举泄露天机,恐遭天谴,便就没有再推下去。后来太宗皇帝看过之后,直叹此为‘天书’,对祖师与李淳风二人大加赞赏,后来天罡祖师劝谏太宗皇帝,此书泄露天机太多,如果公诸于世,恐对大唐国运不利,是故,便将此书封存于三清观,后世之人不得阅览。后来这《天书》还是泄露出去,流传于江湖。这些年来,虽不乏有明求暗盗者,但《天书》始终无恙。天罡祖师曾有传下训示,能练成《天罡宝典》者,定能护《天书》之周全,如今你练成宝典,这《天书》理应由你看护。”
高凤麟始终觉得这事不宜操之过急,况且三清观乃天下道教玄门之正宗,袁成子贵为中原七大宗师之首,若将《天书》交给自己保管,无异于弃美玉而抱顽石矣,甚为不妥。
袁成子又道:
“如今天下之人都知道《天书》藏于三清观之内,三清观早已成了众矢之的,假如你携书而走,即便有人来讨书,也叫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高凤麟奇道:
“师尊,普天之下,还有谁能跟您讨书,您却不能拒之的?”
“当年太宗皇帝曾传下口谕,不准后人阅览《天书》,皇室宗亲自然不会跟为师讨书为难,但是后世之中,总有不肖子孙将先祖教训忘于脑后,企图一览《天书》究竟。当年武周代唐,圣神武皇帝就曾贲临三清观,借阅《天书》,天罡祖师不便违拗圣意,好在武皇帝阅完当即归还,自那以后,《天书》便封存至今,这锦盒和金锁便是武皇帝所赐。”
“那如果再有皇室宗亲跟师尊要《天书》,那如何是好?”
袁成子淡淡一笑,说道:
“倘若《天书》不在三清观,任他掘地三尺又如何。”
袁成子以仙师遗训,事关三清观安危等为由,将锦盒交由高凤麟保管,高凤麟虽极不情愿,但师命难违,终究还是接受了这份差事。
如此,高凤麟与平青云等人在三清观又小住了三日,打算第四日用过早膳后就准备启程,先去洛阳,再回徐州。众人正自吃着,却听山下来报,广平王拜山。
原来袁成子云游之极,广平王就曾多次到三清观寻访袁成子下落,广平王李俶自幼好学,最为崇尚老庄,经常与人讲经论道,袁成子既为大唐国师,掌管三清观,李俶自然会经常向袁成子请教,长此以往,二人既为君臣,又似师徒。
高凤麟在三清观学艺之时,广平王就经常到访,二人虽一人问道,一人练武,但一个作为袁成子的座上宾,一个是关门爱徒,时间一长,两人便就熟识了,李俶年长高凤麟几岁,二人经常以兄弟相称。当初广平王都是以学生身份向袁成子问道,高凤麟一直不知他是当今皇帝之孙,受封广平王。
依照君臣之礼,三清观上下全都出了山门去迎接广平王,当高凤麟见到广平王那一刻,顿时觉得一道晴天霹雳劈了下来。
当初高凤麟在观内,见广平王李俶每年总会来小住一段时间,短则月余,长则半年,二人闲暇之余,免不了比武切磋,每次都是李俶败下阵来,是以后来,高凤麟想要与之比武,李俶都避而远之,而后几年,李俶便来的少了。如今他以广平王身份降临三清观,高凤麟瞧内心还是有点心惊胆战的。
李俶只带了五十名随行亲兵,他携长子和四名近身侍卫上了山,其余几人山下等待,李俶受了众人的跪拜之后,叫各人退下,袁成子也只留高凤麟,莫正虚二人进了内堂招待李俶。
第五回 剥极则复(九)
广平王李俶,年约三十,锦衣玉带,风目剑眉,神情冷峻,身后跟随的儿子约莫十一二岁,面相跟他父亲有五分相似,表情也是颇为冷峻,只是稚嫩之气未脱。[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进到内堂之后,一改亲王身份,对袁成子恭敬行了一礼,并称其为“老师”。袁成子近一年来出门云游,李俶几次前来都不得见,此次听说袁成子归来,便迫不及待从长安城赶来看望。见身旁除了大弟子莫正虚之外,老师的关门小弟子高凤麟也在,便说道:
“许久不见,凤麟小弟可还识得我啊?”
高凤麟大为尴尬,向李俶行了一礼,说道:
“王爷厚待,还记得草民的名字,以前不知王爷身份,多有冒犯,还望王爷海涵。”
李俶原本冷峻的表情,瞪了高凤麟一眼,突然放声笑了出来:
“凤麟小弟怎地如此拘谨,完全不像当初我在三清观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啊。”
高凤麟听见这话,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不敢起身来:
“王爷说笑了,草民年幼无知,以前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李俶与袁成子对望一眼,二人相视一笑,袁成子对高凤麟道:
“麟儿你不必紧张,广平王宇量深广,度量宏远,哪里会与你计较以前诸般儿戏,你快起来罢。[]”高凤麟仍不敢起身,直到李俶亲自要他起来说话,他才肯起身来。
高凤麟起身后便就站在袁成子身后,没有吱声了。李俶转而对袁成子说道:
“老师云游一年,身体可还安好?”
袁成子道:
“王爷惦记了,贫道这把老骨头还算中用。”
几人在内堂都是说一些琐碎之事不是李俶跟袁成子询问一些求道之事,便就是高凤麟说一些往年旧事,其中不乏妙趣横生的笑料,惹的在座几位都是轰然大笑,那些都还历历在目,没想到一晃好些年都过去了。几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晌午,高凤麟原本出发启程的事情变就这么耽误了,看来还需要再定时间了。袁成子着厨房为李俶准备了些斋饭,席间李俶突然向高凤麟问道:
“凤麟贤弟可有收徒打算?”
高凤麟被问的漠然,不明就里:
“王爷为何有此问啊?”
李俶笑了笑,指着坐旁的儿子李适说道:
“我这儿子,生性好动,六岁便拜了禁军左将军陈文奇为师,年前陈文奇将军调到东都,他便一直嚷嚷要另寻名师,适才听老师说凤麟贤弟因祸得福,练成了天罡祖师留下的宝典,可谓当世第一,不知道高凤麟贤弟有没有兴趣将犬子收下,做个徒弟呢?”
高凤麟放下碗筷,说道:
“有师尊和其他几位在,我哪里敢称什么当世第一,王爷说笑了,至于收徒这事……王爷您是清楚的,我这人嬉戏惯了,哪里有为人师的样子,却是从未考虑过收徒的事情啊,更不要说是给小王爷当师傅了,这万万不敢高攀啊。”
李俶哈哈大笑:
“凤麟贤弟真的风趣啊,你已尽得老师的真传,能做你的徒弟,那才是犬子的福气啊。”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莫正虚对高凤麟道:
“师弟,王爷不是外人,再说你瞧适儿生的聪慧精明,我倒一直想收他这样一个好徒儿呢,不如今日你就收了适儿,岂不美哉?”
李俶又道:
“是啊,贤弟,你看大师兄也这般说了,我在家常与适儿说道你的事迹,适儿对你可是仰慕已久了。”转而又对袁成子道:“老师,您意下如何呢?”
袁成子轻轻一笑,捻了捻雪白胡须,对高凤麟说:
“适儿生的伶俐,我很是喜欢啊,既是王爷一番美意,麟儿你就不要拒之门外了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高凤麟哪里推辞得了,只是答应下来,那李适见高凤麟答应下来,快步下了桌椅,走到高凤麟面前,说道:“师傅在上,受弟子李适一拜。”恭敬的向他跪地磕了三个响头,高凤麟忙将他扶起,神色略显尴尬,想不到莫名其妙多了个徒弟出来,在座的不是师尊就是师兄,让他这个小师弟显得不自在起来,脸上倒好似通红的,众人此刻见他失了一贯的作风,又有点不知所措,都哄哄大笑起来,气氛显得更加愉快起来。
李适毕竟是皇子皇孙,身份特殊,拜师之礼哪里能这般简陋,莫正虚向袁成子和李俶提议,明日正是吉日,不如就让李适明日在清虚宫行了拜师大礼,也好昭告天下,袁成子和李俶都觉得此法甚为妥当,便立即吩咐下去,准备明日的拜师大礼。
翌日,三清观上下齐聚清虚宫,为李适拜师高凤麟举行了盛大的拜师典礼,平青云、陈金发、赵文心都参加了大礼,就连药王谷药王父女二人也过来见证了这一时刻。袁成子和高凤麟分座中间,李适一袭盛装,先在袁成子面前的蒲团下叩了九个头,并向袁成子敬了一杯茶:“师公喝茶”,袁成子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再交还给李适,李适将茶杯放回身旁一小道童所端托盘上,再起身过来在高凤麟面前蒲团下叩了九个头,同样也敬了一杯茶:“师傅喝茶。”高凤麟满面红光,居然收了一位皇子做徒弟,拜师大典又办的这么风光体面,心中早就乐开了花,喝过拜师茶,就将茶杯直接交给旁边小童,起身将李适扶了起来。同门的众师兄师侄们都纷纷上前给高凤麟道喜,药王孙川柏,平青云,陈金发等都给高凤麟道贺,恭喜他收了位皇子做徒弟。
那日下午后堂之中,众人还自沉浸在这喜事当中,平青云缓缓走了进去,在李俶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众人均是一愣,还未弄清楚什么事,李俶更是不明所以,向平青云询问何故。
平青云喉中哽咽,似乎是在抽泣,他这一跪,后堂十数人顷刻间都变的安静了,过了良久,平青云才慢慢说出一句话来:
“恳请广平王为先父和我平家上下二十余口伸冤平反。”
他这一说,高凤麟、陈金发、赵文心,乃至袁成子莫正虚等人都明白他要说什么了。李俶仍没明白这其中是何缘由,又询问道:
“你是何人,何故向我伸冤?”
第六回 平冤昭雪(一)
第六回平冤昭雪
平青云借此一问,便向李俶道出了他的身份,并诉说他父平城梁是如何遭到杨国忠的诬陷,如何锒铛下狱,最终被杨国忠所害,平家上下二十余口尽数遭到杀害,只余自己一人逃脱魔爪。[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广平王李俶素有贤名,朝野上下,人所皆知,他乃太子李亨长子,属太子一党。然太子虽为东宫,但是朝野之中,太子势力却不及宰相杨国忠一党,杨国忠凭借族妹贵妃杨氏得宠,向皇帝投其所好,最终官至宰相,权倾朝野,势力极其庞大,又曾数次株连太子羽翼,使得太子与杨国忠之间的矛盾愈积愈深。
李俶听平青云所述,心中主意早已打定。于公,平城梁乃当时名将,如今遭小人陷害,不幸殒命,身为太子长子,理应为其昭雪沉冤,公猪天下;于私,杨国忠霸占朝纲,对太子一党长期打压,数次陷害太子,李俶也应当为父雪耻。他将平青云扶身起来,说道:
“令尊平城梁将军我曾数度听父亲提及到,父亲对他也是赞赏有加,可惜遭了陷害被杀,我等俱是十分惋惜。平小将军你放心,此事我回去之后定会与父亲商议,还你父一个清白。[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平青云亲耳听广平王说出这话,内心是汹涌的,这些日子以来,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为父报仇,为平家上下二十余口报仇,为自己七个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报仇,可是如今他一个人流落江湖,朝不保夕,自身性命都不一定能保全,还谈何报仇雪恨。却没想到在这里能够遇到广平王,并且得到广平王的支持,要还他平家一个公道,叫他心中如何不激动,如何不悲泣,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向李俶磕了响头。
李俶连忙将平青云扶起,好生安慰,并嘱咐平青云,此间事了,就跟他回长安城。杨国忠长期排挤忠良,陷害太子,使得太子李亨不得不谨言慎行,否则落的跟前废太子李瑛一个下场,岂不令人悲叹。如今平城梁被害,平青云死里逃生,正是太子向杨国忠反击的大好时机,李俶自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
见李俶肯为平青云昭雪,高凤麟自是十分高兴,便向李俶请缨,也要随李俶一众人回去长安,一来可教李适武艺,二来也能助平青云一臂之力,让平家能够得以平反。如此一来,回徐州之事就暂且搁下,高凤麟和赵文心先去长安走一趟,陈金发只得回洛阳余兆岳处静候佳音。
有诗云: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正是描写了唐长安城繁华兴盛,引得万国前来朝拜的盛况。作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邦,长安城的地位自然是不可言喻。
李俶将高凤麟和平青云赵文心三人安置在自己的府邸,晚间时候,便就入东宫,谒见太子,太子李亨,,此间只他父子二人,连太子最信任的两名太监都不在,便将平家事情始末一五一十的都告知了太子,并向太子分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父亲,皇上宠信杨太真,而杨国忠仗着族妹得宠,在朝中飞扬跋扈,数次陷害父亲你,我们与他已经是不共戴天,如果我们不予以反击,只怕杨国忠他会越来越得寸进尺。”
太子道:
“自古为臣者,尤其居东宫者,为众人所妒,倘若不谨言慎行,如履薄冰,一旦被人抓住把柄,便就一失足成千古恨,永无翻身之日啊。”
李俶道:
“父亲大人,杨国忠陷害父亲已经不是一次了,倘若下次他与杨太真贵妃密谋,要置父亲于死地,那又该如何?皇上宠爱杨贵妃,可谓是以举国之力,只为搏贵妃一笑,皇上对贵妃言听计从,倘若她在皇上耳边说几句父亲的不是,杨国忠又在一旁煽风点火,父亲的地位岂不是更岌岌可危了。”
太子问:
“那依俶儿之言,我们该当如何?”
李俶道:
“如今杨国忠势大,我们不可与其硬拼。日前,杨国忠将原朔方军使平城梁将军诬陷害死,使得朔方军上下哗然,对杨国忠十分不满,倘若我们能够为平城梁将军平冤昭雪,就能取得朔方军方面的支持,朔方军乃我大唐西北边塞劲旅,皇上常年仰仗朔方军,倘若赢得朔方军的拥护,如此一来,杨国忠投鼠忌器,便不会再咄咄相逼,父亲的处境将会好的很多。”
太子又问:
“此计甚妙,不知如何为平将军平反呢?”
李俶道:
“当初杨国忠诬陷平将军与胡虏谋反,勾结吐蕃,意图入侵我大唐陇右地区,称在途中截获一封平将军写与吐蕃大将马重英的通敌信,给判了个通敌卖国的罪名,将其斩首。这封信与奏折藏于宫中内阁库房之中,我们只要将这封信取出来,与平城梁将军以往的写的奏折笔迹做对比,就可知道信件的真伪,到时候真相就是大白天下,也就可还城梁将军一个公道。如此一来,皇上肯定会怪罪杨国忠办事不利,枉死我大唐一员名将,这样,他定会安分一段时间,不敢再与父亲为难了。”
太子沉默不语,深思了片刻,道:
“俶儿次法甚好,只是倘若为朔方军平反,恐陛下会生疑,质疑我与边军勾结,意图不轨,倘若弄巧成拙,被杨国光反咬一口,岂不弄巧成拙?”
李俶道:
“此事父亲大可放心,平城梁有一子,名青云,乃西北朔方军副使,平城梁被害时他尚在西北,逃了出来。日前我与他在三清观相遇,现已将他秘密安顿在我府中,我们只需将平青云安排到大理寺喊冤,大理寺卿陈文远乃龙武将军陈玄礼之子,陈玄礼与杨国忠素来不和,适儿曾拜陈文远兄长陈文奇为师,我将此事事先告知陈文远,他必定支持,到时候三司会审,将诸般物证调取出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太子闭目兀自沉思着,过了许久,叹了一口气,说道:
“此事就依你的意思办,只是到时候三司会审,恐怕杨国忠会将那封信件毁去,到时候物证俱毁,如何能正面平将军的清白?”
李俶道:
“此事好办,我们只要在平青云去大理寺之前将信件取出,妥善保存,会审之时再将它拿出,便可保万全。”
太子点点头,表示默许,李俶会意,向太子拜别,便回府去了。
第六回 平冤昭雪(二)
第二日早上,李俶来到大理寺,陈文远出门迎接,因李适拜其兄长为师,二人遂引为好友。(.无弹窗广告)陈文远请李俶上坐,吩咐左右看上好茶,李俶喝了两口茶,将茶叶吐回杯中,放于桌上,向陈文远说道:
“我有一事,想向文远兄询问。”
陈文远不敢托大,忙问是何事,李俶续道:
“上月,前朔方军使平城梁被指通敌卖国,斩首示众,这事文远兄可曾耳闻?”
“是的,此事朝中上下人人尽知,只由杨国忠一人操控,未经大理寺审判便就定了罪,许多人慑于杨国忠都是敢怒不敢言啊,不知王爷何故突然提及此事?”
李俶问:
“依文远兄看,你觉得平城梁会通敌么?”
陈文远不知李俶是何用意,想了一想,说道:
“平城梁在朔方军二十余载,与吐蕃、突厥等交手不计其数,皇帝念他劳苦功高,多年来累伤无数,旧疾时常复发,便就召他回京,颐养天年,要说这样一个人会通敌卖国,我陈文远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李俶哈哈一笑,站了起来:
“正是如此。”
陈文远见李俶反应不寻常,又问:
“不知王爷意欲何为啊?”
此间无外人,李俶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
“实不相瞒,我与平城梁之子平青云有过数面之缘,如今他一家尽遭杀害,父亲又被诬陷,他想我为他平家平反伸冤。”
陈文远能为大理寺卿,掌管各地刑狱重案,自然要做到持正不阿,公正严明。平家一案本就是冤案,人人尽知。况且杨国忠把持朝纲,陈文远早就与他交恶,如今广平王要为平家平反,那也就是说这其实是东宫太子的意思,此事正和他意,随即问道:
“王爷是否能让此案重审,不知如何让皇帝陛下有此旨意?”
“此事无须皇上下旨重审。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此话怎讲?”陈文远问。
“不日平城梁之子平青云便会来此击鼓鸣冤,你且暂时将其收押,然后写一道折子奏向皇上,皇上知晓后定会下旨发回重审。”
“那如何能为平家翻案,王爷有何妙计?”
李俶嘱咐陈文远只需按寻常程序办事,到时候将内阁库房中的那封书信取来与平城梁以往文书进行比较,就知结果,将这一事情详细写于奏章之上,到时候皇帝一看便知晓,只是这事需得瞒着杨国忠速办速结,要赶在杨国忠插手之前将结果奏明皇帝,那么此事就可大功告成。
二人一番商议之后,李俶方才离去。回府之后,李俶与高凤麟、平青云二人商议,明日平青云便去大理寺,今日得去皇宫内阁库中将原案件的文书取来,日后三司会审,杨国忠若想插足,毁去证据,也是无从下手。如此,即使不能立刻为平城梁平反,也能为平青云洗脱罪嫌,不再遭受通缉。
自李唐以来,皇帝居所都是在太极宫内,后高宗皇帝兴建大明宫,便就转移至大明宫。玄宗皇帝登基以来,将其为王时的兴庆宫大规模扩建,成为长安城三大内之一,日后便就居住在这兴庆宫之内了,是以皇帝处理过后的奏折文书,都一齐存放于兴庆宫内阁之中。
按朝礼来说,非皇帝圣旨,皇孙是不可擅自进宫,但是李俶却是例外,他是太子长子,太子每日都要去那兴庆宫跪拜皇帝,而太子时常带着李俶进宫面圣,是以李俶可随意进出兴庆宫。适逢皇帝宠爱杨贵妃,每日游玩畅饮,时常通宵达旦,睡至中午方才醒来,太子每日清晨便就入兴庆宫,等待皇帝。
李俶回府之后,换了一身衣衫,面圣时候自然要穿的体面。李俶一行官轿来到兴庆门前,他一人进了宫去,左右候于宫门之外。但是他入宫之后却不是面见皇帝,而是来到北边宫殿群中的一处偏所,这地方乃是宫女居住所在,此时虽然皇帝和贵妃尚未醒转过来,但是宫女们却兀自忙碌起来。
李俶着人唤来尚宫女官,那尚宫女官姓谢名小媛,小字红儿,出自河南陈郡名门望族谢氏,祖上乃东晋名士谢尚。九年前尚只有十岁的她与其兄长谢元宗受韦坚一案株连,被判入宫侍奉,谢元宗则发配岭南,不得再入京。韦坚一案,涉及太子李亨,牵连甚广,谢元宗临行前恳求李俶对他爱妹加以照顾,李俶受人之托,对谢媛一直祥加关照,也正是如此,她虽为犯人家属,却也能够晋升女官。
谢小媛听来人报广平王召见,便急匆匆的赶来,李俶与她数年不见,今日一见,谢媛已从当初稚嫩的女娃长成了亭亭玉立的美人。只见她足下蹑丝履,头戴金雀杈玉搔头,杨柳纤腰若纨素,双眸似秋水,丹唇外朗,皓齿内鲜,骨如沉香,肌如白玉,极尽美人之态,直叫李俶看的如痴如醉。
见李俶如此看这自己,谢小媛双颊火红,垂头下去,更显娇媚。李俶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收回眼神,正了正色,吸了一口,向谢小媛说道:
“这几年我忙于别事,都不曾来看望红儿你,不知你近来可好?”
谢小媛与李俶多年不见,一见面就听李俶询问自己生活如何,不禁大为感动:
“红儿多谢王爷垂怜,这几年若不是王爷对红儿照顾有加,红儿也不会有今日了。”说着就向李俶跪了下去,向他磕头感恩,李俶连忙将她扶了起来,触手之际只觉她肌肤如滑玉,极为柔软酥骨,不由的心头一怔,如同遭了电击一般,双手迟迟不肯放手。
谢小媛扭捏之下,才勉强挣脱李俶的双手,李俶方才发觉自己又一次失态了,好生尴尬,收回自己的双手,双手又握了握拳头,手指不停的开合。过的片刻,李俶又道:
“今后红儿若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尽管说与我听,我来为你做主。”
谢小媛平常哪里听到这话,后宫之中,都为女眷,他身居尚宫女官,掌管后宫六尚出纳文籍,整日面对的都是纸薄章印,李俶这么一说直叫他一个芳心乱跳,双脸发烫,说道:
“红儿现在很好,别无他求,只求王爷能经常来看望红儿。”最后这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声若蚊蝇,娇羞之态,更增美姿。
李俶沉醉在这软语温言之中,只觉得她声音好听之极,百听不厌,差点将来这的目的忘于脑后了。
“我若得隙,定会来看望红儿的。”李俶温言道,
“眼下却有一件事,却需要红儿为我办理。”
见李俶有事相求,谢小媛满心欢喜,只盼能为他做十件百件千件都愿意。
“王爷有何吩咐,红儿一定办到。”
李俶正色道:
“此事关系重大,你务必要听仔细了。你是尚宫女官,掌管后宫文籍印署,能自由出入内阁文库,我需要你为我找出一份卷宗,是上月处斩原朔方军使平城梁的卷宗,连同这卷宗一起的,还有一封书信,乃是平城梁写给吐蕃马重英的,这卷宗和书信你要为我取来,我有要用,另外你再取几张平城梁以往写的奏折,随便取他三五份都可,一并取来给我。”
谢小媛瞧李俶一脸正色,虽不知是何事情,但料想绝非小事,依言去到内阁文库之中,先是在军务分类中找到三份奏折,又在已处理案件之中找到平城梁的卷宗,那书信与卷宗封在一起,就一并取了出来,交给了李俶。
第六回 平冤昭雪(三)
李俶瞧她取来物件丝毫不差,心中十分高兴,说道:“这几件卷宗和书信先放你处保存,等到时机成熟时,你自然知道在什么时候拿出来,切记,一定要保存好,万万不能遗失。[.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李俶再三叮嘱,要红儿一定要保存好,才别了红儿,往兴庆殿去了。
晌午过后,李俶才回到府邸,后花园中高凤麟正自给李适教课,教的都是一些三清观入门的口诀心法和一些入门剑招,李适前面基础打的牢固,这番学起三清观武学来,还颇为得心应手,口诀剑招,高凤麟只演示了几遍就全部记住了,见儿子学的入神,李俶很是欣慰,也不去打搅他师徒二人。见不远处平青云也正自练功,却是他最为得意的六合刀法。自从流落江湖以来,我每逢遇险,都不能敌,觉得自己的武功跟别人差的实在是太远了,是以每日都花了很多时间来练功。
这套六合刀法尚算为上乘刀法,此刻平青云早已将这刀法练的熟透了,只见他忽而雷霆万钧,忽而辗转来回,忽而上纵下跃,忽而轻柔绵长,不过片刻,这七十二路刀法堪堪使完。李俶虽于武学造诣不算拔尖,但眼光精锐,瞧得出这刀法精妙所在,见平青云收刀而立,随口叫了两声:“好!好!”
平青云背过身来,见是李俶,当即抱拳行礼,李俶免了他的礼数,说:
“平将军,此间各方各面,我已为你打理好了,明日你便就去大理寺击鼓鸣冤,大理寺卿陈文远为官清廉,公正严明,而且他也看不惯杨国忠把持朝纲,我已与他商议妥当了,明日你去击鼓,他按律法将你收监,然后向皇上奏明,到时候皇上发回重审,你平家平反就指日可待了。.”
平青云见到长安不过两日时间,没想到李俶就将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感激之情,涌上心头,激动之泪盈眶,又抱拳跪了下去:
“王爷的大恩大德,平青云永世不忘,今后愿为王爷结草衔环,至死不忘。”
李俶将平青云扶了起来,笑道:
“平将军严重了,令尊大人一直为朝中上下钦佩,是我大唐的国之栋梁,此事是我分所应当,今后休得再提这至死之言了。”
平青云此时方才感觉到,广平王李俶谈吐非凡,见识高超,做事果敢决绝,尽显帝王之气,心想:假如今后由广平王承接大统,将来定又是一番繁荣之景象啊。
这话假如说了出来,定是大逆不道之言,但是平青云心中所感,便是脑中所想,在他心里,将来大唐皇帝,非广平王莫属。
这一日夜里,平青云辗转难眠,明日就要上大理寺了,虽说李俶已经安排妥当了,但时间越迫近,平青云内心就越发的紧张,也不知道这一去,后果究竟如何?他想的越多,就越是睡不着,几经辗转,终于还是从床榻上下来了,从茶壶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心中忧虑,便就出了门去走走。
此刻已是三更十分了,一路沿着走廊,漫无目的的走着,这是府中众人均已睡下,只有几个守夜的仆人和李俶的亲卫兵,听到他们来回走动的声音。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赵文心房门外,见她房内的灯光还亮着,莫非她还没有睡?平青云透着窗纱,依稀看到有一人坐着,右手托着腮,一动不动,似是在发呆。“原来文心姑娘也没有睡。”平青云心中嘀咕着,本想去敲门,但又收了回来,在门口踱来踱去,也不知是想进去还是不想进去。正自想着敲不敲门时,只听“吱呀”一声,房门从里面打开了,转身瞧去,正好与赵文心四目相视。
赵文心轻呼了一声,声音极小:
“原来是平大哥,你怎么还没有睡啊?”
深更半夜出现在人家少女门外,非他平家家教,平青云大是尴尬,说道:
“我睡不着,就出来走走,看见文心姑娘屋里等还亮着,就过来看看,正想要不要敲门呢……姑娘自己就开门了。”
赵文心掩唇一笑,说道:
“你在门口来回走了老半天了,真的那么难想么?”
平青云黑脸一红,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呆呆的杵在哪里,赵文心瞧他木讷的样子,不禁好笑,说道:
“你杵在这里干嘛吖,进来说话吧。”
平青云“哦”了一声,就随赵文心进了房门去了。赵文心示意平青云坐下,给他倒了杯茶,问:
“平大哥是不是因为明日就要上大理寺了,才会难以入眠的?”
平青云点了点头,说:
“嗯,哎!也不知道明日之后,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我心中一点都没有底。”
“我听师哥说,王爷已经把你安排妥当了,到时候只要去大理寺击鼓鸣冤,朝廷就有会有人帮平大哥你平冤昭雪的。”
平青云叹了口气,道:
“哎!哪里会那么容易,杨国忠势力那么大,只要我一走进大理寺道出身份,他就会立刻知道,到时候肯定会出手阻止,决计不会让我们把这案子翻过来的。”
赵文心安慰道:
“平大哥放心好了,王爷他既然说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那么事情就一定会有转机的,你也别想的太坏。”
“希望如此吧。”
如此沉默了一会,二人都出人意料的没有话说,二人的眼神也是十分尴尬的,不知道看向哪里,赵文心只好低下头去,含羞不语。终于还是平青云大破了沉静,
“文心姑娘你又如何没有入睡呢?”
这一问,本就含羞低头的赵文心,更是低了下去,小心肝“噗通噗通”的跳着,没有再答话。平青云还自纳闷,怎地她不说话,便又问道:
“文心姑娘,文心姑娘?”言语中大是疑问。
赵文心只应了一声,过了一会才低声说道:
“听说他们会将你收监,我担心你明天去了之后,他们会不会对你……怎么样。”她本想说严刑拷问,但转念又想,这么说太是晦气,便转口这么一说。
声音虽低,但是平青云却听的真切,也不禁心跳加速:没想到她这么晚还没有睡,竟然是担心我?想到这节,心中猛的动容,一颗心像是融化了似的。他本是个粗人,以前想的是国家大事,后来想的是如何报仇雪恨,从未想过男女之事,自那日在山村破屋与赵文心相对相视,不由的心跳加速,玉指兰香,叫他闻的心神荡漾,面红耳赤。只是儿女私情之间的那些好听的话,他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此刻听赵文心短短一句话,似乎有那万千魔力一般,叫自己的心慢慢慢慢的融化掉一般。
他不知该用何种言语来表达此刻自己的心情,伸手将他双手握住,置于自己的胸前,温柔的说道:
“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回来见你的。”赵文心听他说了这句话,抬头看向他,只觉得他眼神中充满了坚毅、欢喜和无尽的柔情。
第六章 平冤昭雪(四)
二人温存了半晌,彼此都透露了心意,心中都各自心猿意马起来,直到月上三竿了,平青云才依依不舍的回房去了,赵文心也熄灯睡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他们哪里又知道,灯火熄灭之时,月光如水银般的泄在廊道之上,窗外一个身影显得如此寂寥孤单。
如此过了一夜,平青云一早便就与李俶商议后续事态如何进行,高凤麟却不见踪影,未曾参与。李俶着人写了一份状纸,交于平青云,依照原先安排,平青云来到大理寺,取出鼓杵,重重的击打着鼓膜,声音欲震天。陈文远早知今日有人击鼓,一早便在衙门内等候,听外面鼓生震耳,料是平青云来了,差左右将门外击鼓之人带将进来。时衙内各司职人员少卿、主簿、评事史,掌固、问事等数十人尽数到齐。
待一众人各就其位,陈文远指着平青云,问道:“击鼓者何人,何事击鼓?”
平青云下跪,双手抱拳向陈文远答道:
“吾乃前朔方军使平城梁之子,定远将军,平青云。”
陈文远听他自称平青云,心想果然如广平王所说,便又问:
“你击鼓所谓何事?”
平青云道:
“先父遭人诬陷,被判通敌卖国,我平家上下二十余口尽数遇害,只我一人逃脱,我身为人臣,自当尽忠报国,但先父蒙遭冤屈,含冤而死,我身为人子,定要要为先父洗刷冤屈,以正清白,恳请廷尉大人为我平家昭雪沉冤。”
说完,将状纸呈上。[]左右将状纸呈递给陈文远,陈文远细读之后,将状纸交给少卿李淳、张自徐二人瞧,二人瞧这状文,将事情原委徐徐道来,文笔造诣,不像出自一个带兵打仗之人之手,非翰林院之人是写不出如此状纸,二人都各自猜测,这其中背后,定有不寻常的关系,二人阅完之后,将状纸交于主簿。
少卿李淳问道:
“你说你是定远将军,可有凭证?”
平青云从怀中取出一物,是块青铜小牌,陈文远见小牌手掌大小,浑身通透,正面刻有“定远”两个大字,陈文远点了点头:“这令牌却为军中之物,旁人做不了假货。”
将令牌递给李淳、张自徐二人,二人看完都点头,这却是军中之物。张自徐问道:
“你说你父遭人诬陷,可有证据?”
平青云答道:
“没有。”
张自徐又问:
“你无凭无据,又如何能证明你父是冤枉的?”
平青云道:
“先父是因为一封所谓的‘通敌’书信才惨遭横祸,只需将那封书信拿来与先父以往所书写的文书做个对比,自然真相大白。”
陈文奇问道:
“就算物证能证明这书信非你父亲笔所书,但是又如何能证明你父差别人所写,你可还有其他人证?”
平青云道:
“没有。”
陈文远道:
“你既无物证,又无人证,这叫我们如何审理?”转身向李淳和张自徐二人望去,问道:
“此事不知道二位少卿大人如何处理?”
李淳和张自徐本为陈文远辅佐,却听他将问题抛向自己二人,颇为吃惊,李淳道:
“此事牵连原朝中大将,况且朔方军又是西北劲旅,倘若处理不好,引起军队哗变,非同小可,我等应该奏明皇上,请皇上来定夺。”
陈文远道:
“如此正和我意,不知张大人意下如何?”
张自徐是他下属,这话本问本就多余,但大理寺既管天下案件审理,办事自然要公允,如此一问,也显得自己的公正廉明,张自徐随声附和,言明此事还是奏明皇帝方为妥当。
陈文远暂时将平青云收押到大理寺后衙监牢,拟出一份奏折,连同状纸一起,进宫面圣。
这一日,太极宫内,太子李亨,广平王李俶与玄宗皇帝于湖边赏花,此时正值春去夏来,园中百花盛放,生发出勃勃生机。李隆基一袭龙袍,金光灿灿,在阳光照射下更显耀眼,他相貌雄伟,仪表俊丽,遥想当年唐隆先天,英姿勃发,此时白发生,皱纹长,却也掩盖不住他眉宇间的英气。他本面容隽秀,加之这些年来又有杨太真常伴左右,大是逍遥快活,丝毫瞧不出他已经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了。
昨日兴庆殿上,李俶趁李隆基见罢群臣,正欲往南熏殿休息时,觐见李隆基,他向自己的祖父,玄宗皇帝诉说父亲近来状况,言父亲近来,深居东宫,不常出宫,身体日渐消瘦,人至中年,头发却早有几丝花白,自己身为儿子,不免为父亲的身心担忧,遂恳请祖父明日纡尊东宫,一叙父子情,得享天伦乐。
李隆基对这个太子,何尝不是感到欣慰,但是又有几分亏欠和踌躇。昔日韦坚案和杜有邻案还历历在目,正是这两件大案,都涉及到太子,最后太子不得不自己最宠爱的两位妻妾太子妃韦妃和良娣杜氏和离,经此两案后,太子身心遭受到巨大的打击,人变的十分的憔悴。这些李隆基都是瞧在眼里,记在心里,虽然太子一直遭到朝中他人的排挤和打压,但他一直从未有过废除太子的念头,还为太子再次赐婚,也算是给他一个安慰。
见李俶恳求自己与太子一叙,心中动容,就顺了李俶的意思,明日便就会去到东宫看望太子。
晌午将近,太子在东宫设宴,父子孙三人一堂,其乐融融。席间,只见门外急匆匆走来一名小太监,神色慌张,不知是发生了何事,那小太监在李俶耳边低语了几句,李俶听罢,眉头紧锁,沉思了片刻,还是摆摆手示意小太监退下,那小太监会意,退了下去。李俶并没有向李隆基呈报的意思,而是继续吃酒。这一细节,被李隆基看到了,见李俶并没有说明的意思,便就主动询问李俶是何事情。
李俶故作扭捏,不肯告知详情,李隆基龙颜微变,李俶才肯道出详情:
“启禀皇上,宫外大理寺卿陈文远求见,孙儿想今日是皇上与太子共享天伦之乐之日,不便被这等琐事打扰。”
李隆基听罢,脑中想了一番,道:
“陈文远为人廉政清明,定是有要是才会急闯宫门的,我父子间叙情固然重要,但是也不可坏了国家大事啊。”说完转头对身边的宦官说道:
“宣。”
那宦官正是赫赫有名的大太监高力士,他与李隆基年龄相仿,主仆情谊,长达半个多世纪,深得李隆基信任,此刻李隆基与太子相见,他自然侍奉左右。高力士领了皇帝命,传话下去,着大理寺卿陈文远进宫觐见。
第六章 平冤昭雪(五)
陈文远一路小跑,恭恭敬敬的进了东宫,看见为首的正是皇帝李隆基,向皇帝作了一揖,道:
“臣有事要奏。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说着呈上奏折。高力士将奏折递上,李隆基打开奏折,陈文远道:
“前朔方军使平城梁因通敌之罪被斩,他有一子逃脱在外,今日来大理寺击,为其父喊冤。”
李隆基看了看奏折,又看了看那定远将军牌和状纸上所述,沉思了半刻,将东西一并交给太子,让他参阅一番,说道:
“这件案子不是已经了解了么,证据确凿,他儿子又怎地来鸣冤?”转而问太子李亨:
“太子,此事你怎么看?”
太子拱手答道:
“启禀皇上,此事既已结案,依儿臣看,应该将平城梁之子缉拿归案,按规处置。”
李隆基又向李俶问道:
“俶儿,你怎么看?”说完指着奏折,示意将奏折与状纸交由李俶手里。李俶接过奏折,仔细阅读了一番,然后拱手道:
“此事全凭皇上决断,孙儿不敢冒言。”
李隆基最后问陈文远:
“此事既已结案,卿何故如此匆忙入宫?”
陈文远答:
“皇上,此事案情虽为简单,但是牵涉却颇为复杂。”
李隆基疑惑道:
“哦?如何复杂?”
陈文远答:
“虽说此番证据确凿,但是平城梁向来忠君爱国,朝野尽知。朔方军乃是我朝西北劲旅,长年来戍卫边疆,功不可没,此次斩了平城梁,引起西北朔方军上下一片哗然,臣以为此次案件处理有些唐突,有诸多疑问之处,如不查明真相,万一引起朔方军兵变,岂非大祸?”
“日前,兵部尚书李暠就曾收到军情,西北军内乱,杀了朝廷委派的新任军使,此事与平城梁被斩,定有着莫大的关系。.所以臣想,此案疑点重重,加之平城梁之子今日主动投案鸣冤,不如趁此机会,将案件重审,也好按抚西北军心。”
李隆基在位期间,曾大肆设置节度使,各地节度使率兵镇守边地,军力日益强大,朔方军乃朝中精锐,李隆基自是比谁都清楚,倘若朔方军兵变,事情就非同小可了,他听陈文远这番说道,心中也兀自盘算起来,想了一想,又看了看奏折与状纸,口中低声念叨着,不一会他又向李俶问道:
“俶儿,此事你如何看待?”他知太子生性谦谨,不会妄揣圣意,倒是这个孙儿,行事作风,颇有几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是故又再问李俶。李俶迟吟了两下,却不肯透露他的看法,李隆基瞧他神态,微微一笑:
“有话但说无妨,朕既问你,那便是圣旨,你需得照实回答。”
听李隆基如此说话,李俶这才肯正面答话:
“是,孙儿谨遵圣意。”顿了顿,续道:
“平城梁之案,孙儿也有所耳闻,这案件从发生到结案,前后只有三天不到的时间,案件结的如此之快,此为疑问一;再者,此案当时仅有物证,也就是那封通敌信件,并无其他人证,仅凭一封信就将朝廷大将下牢,未免有失偏颇,此为疑问二;平城梁之子案发之时尚在西北,案情所为实情,理应将平城梁之子从西北召回一并审理,可是并没有,此为疑问三;最后,皇上日理万机,此等事乃交由丞相一人所办,但是却并未经过大理寺和三司会审,早早的将案件结案,此为疑问四。有次四点,我相信,这其中另有隐情。”
说到此节,李隆基便就明白过来了,杨国忠和太子之间,一直都有纷争,他却并未插手干涉,这其中的帝王权术,自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他不能让太子的羽翼过于丰满,以免架空了他作为皇帝的实权。但是又不能让杨国忠的势力强大起来,不然外戚专权,也不是明君所为,他要做的是制衡两者之间,将一杆秤端平了。李俶最后将矛头指向杨国忠,自是因为长期以来杨国忠数次打压太子,此次正是调转矛头的好时机。
李隆基心中暗想:“太子谦谨,能忍辱负重,能托大事,但我心中对他始终是有几分踌躇。这孙儿李俶却不一样,他颇善权术,将来为君,想来定有一番作为。况且这平城梁之案的确是杨国忠处理的不妥当,才导致边军军心不稳,不如趁此机会,考教一下这孙儿能力如何。”打定主意,便问:
“那依俶儿之意,此事该当如何?”
李俶道:
“此案疑点颇多,孙儿认为,理应重新取证,将案件发回重审,到时候三司会审,定能还他一个公道。”
李隆基手捻胡须,双目微闭,沉思了半晌,对高力士说道:
“去内阁库房中把之前的卷宗取出来,交由陈爱卿,将此案发回重审,你们随朕一道回宫。”
太子、李俶与陈文远听见将此案发回重审,三人心中都各自松了一口气,如同卸下一块大石。李隆基说完就摆驾回宫,太子三人远紧随其后,出了太极宫,往兴庆宫去了。
回到兴庆宫之后,君臣四人去了兴庆殿,高力士传下话去,命尚宫局女官将卷宗取来。那尚宫女官正是红儿,昨日奉李俶之命早已将卷宗收藏好,听高力士吩咐,知道此时就是李俶昨日所说的时机成熟,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便将东西取来送到兴庆殿交给高力士,高力士捧着卷宗、书信和三分奏折一并交给李隆基。
李隆基看到卷宗时,发现还另附有三份奏折,当即想到状纸之上提到的对比笔迹,但是自己并没有吩咐高力士另取奏折过来,但转念一想,他与高力士数十年主仆,他自然知悉自己心中所想,笑道:
“还是你了解朕啊,办事如此牢靠,知道另取三份奏折来比较笔迹,很好很好,哈哈哈。”
高力士听见李隆基夸奖,随声附和,但却听的不明所以,他哪里晓得需要另取几份奏折来对比笔迹呢,还道是尚宫女官办事可靠,这才让自己受了皇上的赞许,心中极为高兴,待君臣几人散了之后,特地对尚宫女官红儿一番奖赏夸赞。
李隆基对比笔迹之后,发现原先的书信却不是平城梁亲笔所书,这等重要书信,若不是自己亲笔书写,可信度极低,心中正是嘀咕:“莫非真有人嫁祸?”
正在此时,门外通报,丞相杨国忠求见。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李隆基正忖这事杨国忠怎能办的如此糊涂,就听见杨国忠觐见,心中生起一股无名之火,冷冷的道:
“朕还没找他,他却自己过来了,宣。”
杨国忠当然要来,此前平青云去大理寺击鼓鸣冤,大理寺上下百余人,又怎么会没有他的眼线,他一听说平青云来投案喊冤,便做了最坏的打算,首先想到的是那封嫁祸信,当他要进宫面圣之时,才知道皇帝去了太子东宫那,还道是天助他也,他是当今丞相,又是国舅爷,与杨贵妃太真又是兄妹,极受皇帝恩宠,自然能自由出入兴庆宫,他入宫的第一件事便就是去到内阁之中寻找平城梁卷宗,想要将其毁去,却哪里知道,这卷宗和书信早就被红儿取来收藏了起来,任他有通天的本事,也决计想不到如此重要的东西竟然会藏在一个宫女的手里。他将内阁里三层外三层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还道是内侍不小心将其遗失了,如此正好,来个死无对证。既然没有找到,他便去了杨贵妃那里,与妹妹叙叙家常,不过一会听说皇帝回宫了,正在兴庆殿与太子等人商议事情,他感觉事情有些不妙,心中隐隐觉得有事将要发生,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兴庆殿上。
第六章 平冤昭雪(六)
杨国忠进了兴庆殿,见左右无其他大臣,只太子李亨,广平王李俶和大理寺卿陈文远,只这三人在场,他心觉不妙,这几人都是自己的对手,尤其是太子,近几年虽然一直隐忍东宫,但是任自己如何排挤打压,皇帝就是没有废了太子的念头,如今太子他父子二人在场,又有一个常年与自己作对才陈文远在,形势对自己大大的不利啊。
眼见皇帝神情冷峻,眉头紧锁,最要命的是,这关键时候,妹妹杨贵妃不在,倘若杨贵妃在,她为自己说上几句话,抵得上自己十句百句。如今只得硬着头皮上了,他疾步上前,走到李隆基面前,向他行了大礼。杨国忠跪下叩拜时,却始终没有听见皇帝说一句话,没有要自己起身的意思。
隔了半晌,李隆基才问道:
“朕问你,平城梁的案子,你是怎么办的?”
杨国忠一猜果然不错,正是为了平城梁的案子而来,心想,反正卷宗已经不在了,没有物证,那还不任自己一张嘴随便说么,想到此间,心中暗暗得意,但口语中却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
“启禀皇上,此事证据确凿,臣是依着依着律法办的啊!”
李隆基冷冷的道:
“证据确凿,依着律法?”
杨国忠道:
“正是,皇上若是不信,可调取当日卷宗来,一看即明。[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他认准卷宗已然不在内阁,皇帝就是去找,也是找不回来,如此一来,便就是死无对证,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阵得意,却听李隆基龙颜大怒,喝道:
“你看看,这就是你的证据确凿!”说完狠狠的将那卷宗和书信扔到了杨国忠面前,杨过眼前一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待那东西落地之后,瞧了一下,登时惊得背脊发凉,冷汗直冒,一时无言以对。
李隆基怒道:
“就凭一封来历不明的信就杀了我大唐名将,你好大的胆子啊。”
陈文远上前一步,想李隆基说道:
“皇上,此事不仅物证不齐全,而且人证毫无,那至关重要的送信人的口供,完全没有,送信之人详细情况也只字未提,这封书信根本就是来历不明,此间各种详细,还请皇上明断。”
杨国忠辩道:
“启禀皇上,那送信之人厉害的紧,手段高明的很啊,数十人都没能将其擒住,让他逃脱了。”
陈文远抢问道:
“敢问丞相,如此手段的人,面对数十人都能逃脱,却如何连一份小小书信都保全不了,这岂不是与理不通么?”
李隆基听陈文远这么一问,也是醒悟过来,喝道:
“数十人都擒不住一个人,你还好意思说。”
杨国忠顿时哑口无言,还尚在发懵之中,这卷宗书信自己明明寻觅半天都没有找到,怎地却道了皇上手里?他哪里知道此事全在李俶掌握之中,早就提前藏好了。此节算是自己栽了,便道:
“皇上,此事是微臣的糊涂啊,只是此事涉及到通敌叛国,一旦疏漏了,那吐蕃番邦真的打了过来了,有损我大唐天威啊,微臣也是为皇上考虑啊。皇上文治武功,功在千秋,正是在皇上的统领下,我大唐才有今日的盛世之况啊,正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皇上也经常教导我们要谨小慎微,倘若由于微臣一个失误和不作为,让我大唐国土沦为外族番邦,岂不是让皇上脸上无光啊。”
杨国忠不愧是混迹官场多年,能爬到今日这般地位,自然是对揣测圣意有独到的认识,他如此一说,就立刻转移的李隆基的注意力。也却是如此,终唐一朝,在玄宗李隆基的手里,唐朝盛世达到了顶峰。只是后期怠慢了朝政,又宠爱杨贵妃,任用了李林甫和杨国忠,政治也显得不是那么清明了,然而当局者迷,现在的李隆基还是在沉迷在他往日的功绩上面,完全看不见眼下的危机四伏。
听杨国忠这么一说,细想之下,却也有那么几分道理,如此李隆基态度便就和缓了许多,道:
“即便是如此,你也不能如此草率的就将平城梁定罪啊,此事是你上奏,朕批准的,如此岂不是还是让朕背负了这昏君的骂名?”
杨国忠一听皇上这语气稍有缓和,看来事情还有转机,急忙道:
“此事是微臣的疏忽,微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听得杨国忠如此说,李隆基心下就犹豫了:“他是爱妃的兄长,倘若我此时怪罪与他,爱妃定要不高兴了。”想到这里,又一时踌躇不定了。
陈文远瞧出皇帝有了片刻的犹豫,语气也变的缓和了,已然猜到适才杨国忠的一番话已经让皇帝有所动摇,忙道:
“皇上,此时牵涉朔方军军心,倘若处理不当,引起军中哗变,后果不堪设想啊!”此言又给李隆基敲响了一声警钟,心想:“不错,此事牵涉复杂,平城梁枉死,他所在朔方军定不肯善罢甘休,需得妥善处理才好。”
沉思片刻,李隆基对陈文远道:
“此案疑点尚多,证据不足,即日起,你会同刑部、御史台重审平城梁一案,一定要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杨国忠正欲要说话,李隆基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左手一摆,说道:
“此事你不用管了,交给大理寺就好了,退下吧。”
杨国忠欲言被皇帝打算,哪里还敢说下去,此番只是发回重审,没有将自己问罪,已经是不幸中之大幸了,不敢多言,向皇帝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李隆基等杨国忠退出兴庆殿后,转头又对陈文远说道:
“此事你需好好办理,不得出一丝的差错,这原先的卷宗你一并拿了去,务必给朕将此案审清楚,事关朔方军军心是否稳定,不可大意啊。”
陈文远应道:“臣遵旨。”忽地眼角撇向右边的李俶,心中暗忖:“事情果然如广平王所料,一切尽在他算计当中,高明高明!”
李隆基稍后将口谕拟成三道圣旨,陈文远领了一道退出了兴庆殿,余下两道圣旨分别由内侍往御史台和刑部两处宣令,正是三司会审。
第六回 平冤昭雪(七)
案子皇帝既然传下圣旨了,那么刑部和御史台自然知道皇帝心中是何想法,这定是要给平城梁翻案。(.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加上皇帝命杨国忠不要插手此事,是以明里杨国忠无法干预,案件审理起来自然顺畅许多,不出三日三司审出结果便是证据不足,平城梁无通敌叛国之嫌,陈文远依实情奏明皇帝。为按抚朔方军心,李隆基下诏为平城梁平反,并追封平城梁为“震军大将军”,诏书八百里加急送往武灵朔方军处,昭告天下。克日,李隆基下令将平城梁迁葬,以慰其在天之灵,平青云无罪释放,后李俶上言,李隆基恩准,着平青云为太子卫率,统领东宫六率,这是后话了。
早在大理寺后牢时,平青云便就知道了皇帝为他父亲平反了冤案,知道消息那一刻,平青云喜极而泣,仰天痛哭,这段时间以来,经历的人生的大起大落,好几次从生死的边缘走了过来,此时此刻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百感交集。总算能让父亲沉冤得雪,不至让天下人唾弃。
大理寺接到圣旨那一刻时,便立刻将牢中的平青云释放了,平青云拜谢了陈文远,就奔向李俶府邸,却见李俶与高凤麟等人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平青云快步走上前去,在离李俶还有三步之遥时,噗通跪了下来,李俶可谓对他有再生之恩,不仅恢复了他自由身,还为他父亲和平家昭了雪,这份大恩大德,平青云只盼来世再来报了。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此刻的平青云再也掩不住激动的泪水,边向李俶磕着头,眼泪也洒在了地上。李俶不等他磕完九个响头,一把将他托了上来,直言无须大礼,平青云心念这份恩情可比天高,毅然还是将那九个响头磕完了,一旁的高凤麟和赵文心等人无不动容。(.无弹窗广告)
这日午间,李俶在其府邸为平青云摆酒设宴,一来他得获自由,再也不是通缉之身,二来平城梁平反,昭告天下,尚为可喜。酒宴不过四五人,李俶是主,平青云、高凤麟、陈文远为客,此为四人,尚还有一人未至。平青云见还有一席位空闲,便问这最后一位宴请的是何人。李俶淡淡一笑,说到此人即刻就到,耐心多等片刻。
不过盏茶功夫,门外传来呼呼风声,脚下足声厚重,伴随着一阵哈哈大笑,进来一人,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只见这人约莫二十七八,身长八尺有余,生的人高马大,较常人比高出一个头来,身着锦衣金靴,腰系玲珑玉雕,手执一把棠溪宝剑,好不威风凛凛。
李俶见那人进得门后,忙的招呼道:
“来来来,三弟,快请坐下,我来为你引荐两位朋友。”
那人依言坐到了自己的席位,将宝剑置于身旁,平青云和高凤麟还自奇怪,这人怎地如此无礼,进了王府,竟然不卸下兵器。正自疑惑,李俶道:
“来来来,我来为二位引荐,这位便是我三弟,建宁王李倓。”指着平青云又道:“三弟,这位便就是原朔方军使之子,平青云平将军。”然后指着高凤麟道:“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袁成子老师的关门弟子,适儿新拜的师傅,高凤麟兄弟。”最后指着陈文远说道:“陈大人你是识得的。”
平青云和高凤麟听到说这人便就是李俶口中常常提到的建宁王李倓,难怪可以携兵器入府,都连连抱拳行礼。陈文远是大理寺卿,自然见过李倓,自不惊讶,也是向李倓抱拳行了一礼。
那建宁王李倓听到二人姓名,转身看了两人几眼,对平青云说道:
“你是平青云将军?久仰久仰,听大哥说这次皇上正是替你父亲平反了,又恢复了你的自由身,真是可喜可贺啊。”说着也是连连抱拳,表示恭贺,平青云回敬表示感谢。
接着李倓又说道:
“我听大哥说平将军你长年在边塞,与突厥等部族交战,胜多负少,可有此事啊?”
平青云没想到李俶会跟李倓说起自己往事,也是错愕:
“广平王谬赞了,先前在边塞之地,多有战事,我也只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而已。”
忽听李倓哈哈大笑起来:
“平将军过谦了,我生平对佩服那些在沙场征战的兵将了,我这人没有别的偏好,就喜欢练功习武,希望有一天能够带兵出征,饮马疆场。”
平青云只听这一句,就知道这建宁王李倓乃是好武之人,难怪他宝剑从不离身,就连来亲哥哥这喝酒也要随身携带,说道:
“王爷豪气英武,将来定能在疆场之上驰骋莫敌。”
李倓听罢又是一笑:
“听说平将军武艺高超的很啊,改日有机会切磋一二啊。”
说到武功,倘若以前,平青云可能还会自诩武艺高强,可是自从流落江湖之后,他见识了一个比一个厉害的高手,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原来江湖上还有那七大宗师之说,单单是追杀他的那位黑衣女子,他都有所不及,更不要说如高凤麟这般练成了《天罡宝典》的武功高强之人,那七大宗师,更是自己触不可及的高度了,听李倓这么一说,无奈只得说:
“王爷过奖了,论武功我实在是难以启齿,因为我就曾见过很多武功高过我之人。”
一听有武功比平青云还要高的人,李倓如醒了春梦一般,说道:
“哦?那不知还有何人功夫高过平将军呢?”
平青云本想说那黑衣女子,却又不知如何启齿,这时李俶接过话来,对李倓说:
“三弟,你可别忘了,我跟你提过的高凤麟兄弟啊,我敢说,他的武功就绝对在你之上。”
李倓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还有高凤麟这么一个人,他自小就听李俶常常提到在三清观,袁成子有个关门弟子,天资极高,武功早已出神入化了,正是席上的高凤麟。
李倓哈哈大笑:
“我差点给忘了,”对着高凤麟说道:“大哥经常跟我提起你,袁老师是大唐国师,又是七大宗师之首,那高兄弟的功夫定是厉害的紧了。”
高凤麟笑道:
“王爷过奖了,我只不过是运气好,师傅肯教我,不然还不知道在哪里跟一些泼皮无赖打架哩。”
李倓好奇问道:
“怎地,高兄弟经常与打架?”
高凤麟笑道:
“不瞒王爷,我这人生性爱多管闲事,总爱到处惹事,所以就经常会与人争斗打架,完全将师傅的教诲抛到脑后去了,哈哈!”
“我前些年也跟师傅学了些拳脚,用来与人较量,可那些人都因为我的身份,不敢与我真正的对打,实在无趣,既然高兄弟喜欢与人切磋武艺,不妨我们今日就比一比如何?”说着竟然也不顾对方同不同意,也不问问主人家李俶是否方便,就起身来,取了宝剑,便要打起来似的,直叫李俶和高凤麟等人看的哭笑不得。
高凤麟瞧他一副认真模样,却有两分憨傻,八分认真,从他呼吸匀畅,脚步厚重敦实,笑声中气十足,看来他所言非虚,其武功不容小觑。
第六回 平冤昭雪(八)
李倓持剑往门外院中走去,临出门时回头望了一眼高凤麟,见他还在席座之上,问道:
“你为何不起身啊?”高凤麟望了望李俶,李俶摇了摇头,笑道:
“建宁王生性好武,你就与他比划几招吧。(.$>>>棉、花‘糖’小‘說’)”得了主人的应许,高凤麟如获大恩,起身而出,李俶、平青云与陈文远几人也随着他们去到院中观摩。得知建宁王要与人比武切磋,李俶府中众侍卫、文事等下人都纷纷聚到院中瞧热闹。
李倓见高凤麟双手空空,问他用何兵器,高凤麟两手一摊,耸了耸肩,示意没有兵器,李倓不愿讨这个便宜,命人将器库房中的兵器一并取了来,让高凤麟挑选,高凤麟习惯空手,与人动手也从未用过兵器,这会要他选择兵刃,却叫他为难了,见李倓手中持了一柄上好的棠溪宝剑,便也挑了一柄长剑,这件虽比不上棠溪剑锋利,却也是上好的精钢所打造,掂了掂分量,随意的舞动了几招,还算趁手,就决定用此剑了。
二人相对而视,不过一臂距离,“请!”“请!”,两人各自倒转剑柄右手握剑柄,左手搭于右手手背,躬身行礼。两人身子未动,却闪过两道白光,双剑已然相交在一起了,二人各自退开了一步。
李倓挺剑笔直,直指高凤麟,双目凝视剑尖,见高凤麟身子不动,大喝一声,举剑向右画了半圆,从右下方攻向高凤麟,左手捏了个剑诀,点向高凤麟右臂,高凤麟眉头紧锁,这招起手式大是有违常理,哪有出手递招便袭向对手右侧,况且自己右手持剑,如此进招岂不是让自己削下他的手指么,剑招已经攻至面门,不及多想,举剑挑开,一招“空谷幽兰”将其化解了,但是见对方左手剑诀还自攻来,心下差异,倘若对方不及时收手,恐怕就有断指之危了,旁观众人也瞧出这一节,李俶失声叫道:“小心!”李倓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攻势依然不减,突然,左手化掌,方向急转,竟然“当”的一声打在剑背,高凤麟猝不及防,未能蓄力抵挡,被击的后退了一步,虽然高凤麟冷不防,却也瞧出李倓膂力惊人。(.无弹窗广告)
见对方一出手就是奇招,高凤麟心痒难耐,觉得李倓剑法造诣不凡,大笑一声“好剑法!”话音刚落,便伸手出剑,在地上舞了一个剑花,然后将长剑横置面前,这招正是三清观绝学“六阳剑法”中的起手式,一招“鹏程万里”,长剑席卷漫天挥舞过去,将李倓上半身尽数笼罩在内,“好剑法!”李倓同样回应三字,将剑自右向左在身边环绕一圈,只听“当当当”三声,双剑相击了三次,李倓身子随后也转了一圈,将三剑格挡外出,自己旋转一周,猛地里从右下角窜出,棠溪剑唰唰两剑使出,高凤麟背后一冷,这一招“鹏程万里”虽然将他上半身笼罩住,让他动弹不得,却不想对方干脆弃上攻下,自己又无暇回剑,实在是高明,情急之下暗吸一口气,运气丹田,劲灌双腿,在空中一个侧身翻,身体半旋转腾起,得此空隙,长剑挥舞,一招“一飞冲天”,又是“当当”两声双剑相击两次,待得高凤麟落地,与李倓已是换了身位置,这一攻一守,一急攻,一腾空都只在一呼吸间完成,直叫众人看的目瞪口呆,二人反应之灵敏,出招之快,叫人瞠目结舌。
见李倓出手不凡,高凤麟凝神应战,将一套三十六路“六阳剑法”呼呼使来,李倓见高凤麟愈战愈勇,剑法使得越来越快,而后忽快忽慢,除去第一招第二招,自己尚有还招余地,后来的七八招剑招高凤麟剑法之快,令人匪夷所思,自己只能疲于应对。其实高凤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出剑的速度有多快,一切皆因《天罡宝典》大成,体内龙虎交会,又为他洗筋伐髓,不管是听觉还是视觉,都较常人高出了一大截,反应能力更是出众。《天罡宝典》依道家所讲,讲究生生不息,体内真气一旦使出,便会源源不断,丹田之处似乎总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内力,此时高凤麟的内力,已经是震古烁今,这六阳剑法配合《天罡宝典》的内力使将出来,威力自是威不可挡。
但是李倓也不是泛泛之辈,初始见高凤麟剑招奇快,难以应对,待到十余招之后,已慢慢适应高凤麟的速度,再无先前那般难堪,他只觉高凤麟内力奇高,非已所及,剑招中夹杂着内力颇为难以应付,但凡是不可硬拼,总不能以己之短,攻彼所长。在高凤麟换招之际,瞧准时机,切入进去,使出了自己最为擅长的“归一剑法”,这“归一剑法”,传自于一位武学大家,剑法之精妙,即使与六阳剑法想比,也不遑多让。
归一剑法讲究万法归一,任凭你剑法再高超,剑招再快速,终究有招式穷尽之时,这就是招式使了出来,但是招式使完了,就要停手,或者是换招,所以剑招最终归于无剑招,这“归一剑法”与其说是自己剑法归一,倒不如说是等待对手剑法归一,彼不动而已动,便就占了一分先机。如此,李倓在高凤麟切换招时,寻出了破绽,使出这归一剑法,堪堪两招,竟就挽回了颓势,二人一时间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如此又斗了十余招,高凤麟见对方总是瞅准时机,出剑还招,颇为难缠,便就将剑招大乱了,出手忽快忽慢,直叫李倓寻不出破绽,加之高凤麟在后面的每一招剑招内都加了数种变招进去,每当李倓想要出剑,他总能变招为其他招式,李倓无奈,只能回手撤剑,另寻时机。越到后来,高凤麟体内真气激动,总是于剑招之中夹带着一股深厚的真气,李倓渐感不支。忽地,高凤麟一招“一鸣惊人”,挺剑直取李倓中门,速度其实不算很快,但是先前高凤麟已将李倓后招封死,李倓接不了后招,见长剑挺来,若不还招,恐怕便会被刺中胸膛,无暇细想,喝了一声,举剑迎上,胡乱砍了一剑。高凤麟此时方觉不妙,这一招怕是要伤了对方,这只是一场比武切磋,况且今日乃是喜庆之时,此时是万万不能伤人的,见李倓胡乱的一剑砍到自己长剑之长,猛的内力抽射而出,将内力注入长剑之上,长剑受内力崩催,只听的“当”的一声,高凤麟手中长剑竟然断成了两截,在场之人无不骇然。
第七回 不辞而别(一)
第七回不辞而别
李倓也不明所以,自己胡乱砍的一招,怎地就将对方的剑砍断了,还道是棠溪剑锋利,自己占了宝剑的便宜呢。(.)高凤麟将断了的长剑随手扔到了地上,停手罢斗,说道:
“建宁王武功着实了得,在下佩服,佩服的紧啊。”说完抱拳躬身行了一礼。
李倓认为是占了兵器的便宜,自己于武功之上,并没有赢的一招半式,他本是为人正直,心胸宽阔之人,经此一役,自己对高凤麟的武功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见对方折了兵刃,看似是自己胜了,实则却是自己输了,却听对方这么一说,心中却有点不大高兴,说道:
“高兄弟的武功才是高,这把棠溪宝剑乃是皇上所赐,削铁如泥,适才若不是我占了兵刃的优势,只怕早就输给凤麟兄弟了。”随后哈哈哈大笑起来:“今日真是痛快,想不到凤麟兄弟剑法如此之精妙,今日真是大开了眼界,这一阵是我输了,来来来,我们里面吃酒。”说着将棠溪剑还了鞘,挽着高凤麟的手往厅中走去。
旁观众人更是一饱眼福,目睹了如此精彩绝伦的一场斗剑,见双方罢斗,都鼓掌叫好,李俶上前一步,将高凤麟迎了进去,众人又各自回了席位。李倓举起着重酒杯,想高凤麟敬道:
“今日得见凤麟兄弟精妙剑法,足慰平生,不知这剑法有个什么名堂?”
高凤麟同样举起酒杯,客人道:
“这套剑法名为‘六阳剑法’,乃是三清观绝学,承蒙师尊错爱,得以传授,今日献丑了。”
李倓道:
“如此精妙剑法怎地能说是献丑,凤麟兄弟真的说笑了,这可另我大开眼界了,来,我敬你一杯。”说完将杯中水酒一饮而尽,高凤麟也将酒水一口饮完。见对方干了水酒,李倓大笑:“痛快痛快!”
高凤麟刚刚斗剑之时观李倓招式手法,似曾眼熟,一时见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斗胆问道:
“在下有一疑问,还请建宁王赐教。[.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李倓瞧他似有疑惑,问道:
“凤麟兄弟有何问题啊?”
高凤麟道:
“适才比剑时,我瞧王爷剑招手法颇为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传自于哪位武学大家?”
听此一问,李倓不禁一愣,憨笑起来,说道:
“这事嘛,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高凤麟与平青云两人还道他是有意隐藏师承来历,不肯透露,却听一旁的李俶笑道:
“凤麟小弟,其实我倓弟师承何处,你恐怕已经猜到一二了吧。”
高凤麟是瞧他剑招手法十分眼熟,确实是想不起哪里见过,听李俶这么一说,却有了那么两分着落,兀自猜测道:
“王爷如此好武,想必拜的定是名师,我大唐名师千万,却数以我师尊为首的七大宗师为最,莫非王爷师承其中一人?”
李倓见高凤麟已猜中十之五六,却显得不自在了,高凤麟望见李俶一脸得意的笑容,已然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心中将那七大宗师默数了一遍,他自己师尊袁成子定不会是他师傅,那么药王里理应排除在外,他出身皇室,除了自己师尊之外,那么就只有一人了,心下明了,一拍大腿:
“哦!我知道了,王爷的师傅是郭老令公!”
见高凤麟所猜不差,李俶拍案称是:
“没错,正是郭老令公,不过他并非倓弟的师傅。”
高凤麟奇道:
“怎地又不是王爷的师傅?”
李俶待要解释,刚说出一个字,却被李倓打断道:
“大哥休要在外人面前取笑于我,凤麟兄弟,此事与其大哥说出来笑话于我,倒不如我自己说了。”李俶见他自己要说将出来,也就没有继续说了下去,闭口附耳,李倓继续道:
“凤麟兄弟,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自小好武,拜遍名师,每个师傅都学了些皮毛,就不想再学了,以至于武功杂而不精。后来听说郭老令公位列天下七大宗师,便想拜他为师,但是郭老令公闭门已久,早就不收徒了,于是我心有不甘,不远千里远赴单于都护府,想要拜老令公为师。谁知道令公却始终不肯收我,我一气之下回到长安,向皇上求了一道圣旨,虽然圣旨在手,可令公却依然不肯收我为徒,只是说传我一些时日武学,不能以师徒相称。我就想了,能教我武功总比不教的强,索性就依了令公。嘿嘿,我这人资质比较愚鲁,只空有一身的蛮力,跟郭令公学了两年,但是始终领悟不到令公武学中的精奥。令公就说我不适合练武,于是就将我扫地出门,赶回长安了。所以刚才凤麟兄弟问我师承哪位大家,我这才不好意思说出口。”
李倓虽为皇子,但为人憨厚淳朴,心直口快,常人面前,从没有皇子皇孙的架子,在长安颇有美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众人听完,都是哈哈一笑,不再追问了。
本是一场寻常酒宴,却让在座的几位都能欣赏到如此精彩的一场比试,又听得建宁王往日趣事引得几人大笑,当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一饮而尽千万言。
这一席酒宴,从晌午时分,一直到天色将黑才结束,众人都喝的酩酊大醉,府中管事将李建宁王和陈文远安排送回府邸,李俶与高凤麟、平青云三人径直回了各自的房间。
待到午夜时分,高凤麟醉意渐退,醒了过来逐渐醒转过来,觉得口中干燥,便要找水喝,奈何房中无水,只得出去找水,只是已是深夜,府中各人都各自歇息了,哪还有茶水,想起正堂之东的灶房外有一口水井,就去了灶房处。打了一桶井水上来,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一直将瓢中井水喝完了,才解了这口渴之急。
夜色静谧,月光柔和,一轮月牙弯儿悬挂在空中,周围一切显得如此的优美。高凤麟抱着水桶在井边呆坐了一会,酒醉之意始终未完全消退,过了一会神情就有点恍惚了,若不是手不小心掉到了木桶里,惊醒了他,他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顿了顿,还是觉得回房睡的比较安逸,便又喝了一口水,将瓢放回桶中,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一路摇晃到自己房门之外,正准备进去,却发现不远处平青云房间灯火还自亮着,他心中奇怪,难道平小将军还没有睡么?便走过去瞧瞧,只见平青云屋子里一扇门开着,一扇门掩着,门外瞧去,里面没人,便走了进去,见平青云兀自躺在床上正睡着,可他床边却趴着一个人,不是赵文心却又是谁?
见此情景,高凤麟如晴天霹雳一般打在他身上,心里想是一块巨石着了地,又像是一把在心口绞动着。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人似乎麻木了一般,脑中不断浮现他与赵文心往昔种种,此刻她是离自己如此之近,但却又那么的遥远,越想越心痛,越痛还要越想,如此循环往返,终于止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此刻高凤麟心中极度悲痛,只想逃离眼前的这个画面,可是双脚像是扎了根似的挪不动它,几经挣扎,高凤麟才慢慢移步出了平青云的屋子,一路狂奔回自己的房间。刚才一幕,如梦幻般一样,似真非真,似假非假,高凤麟心中却还是想要欺骗自己,刚才的一幕不是真的,可是如此的自欺欺人又能如何,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这一夜,高凤麟辗转反侧,再也无法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眼前便就会浮现出刚才那一幕,如此煎熬了一整个晚上,也不知道是如何挨到了天亮,见屋外天色已微亮,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他取来房中笔墨,写了一封书信,与其说是一封书信,倒不如说是几句留言,将纸条放置在圆桌之上,用茶杯压好,然后将自己的衣物收拾好,趁天色刚亮,竟出了府门,不辞而别了。
第七回 不辞而别(二)
不过多时,天色已然大亮,赵文心朦胧中醒了过来,昨夜几人都喝的酩酊大醉,平青云酒后悲切,想起父亲和众位弟兄都已不在,几近痛哭,情绪十分的不稳定,赵文心见他如此模样,心有不忍,便在一旁照料了他一夜,时至深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在床榻旁伏了一夜,她早已浑身乏麻,见平青云睡的正香,便就自己回了房。
也不知睡了多久,昏沉中听见有人敲门,迷迷糊糊的起来开了门,却见敲门的是平青云,顿时就去了三分睡意,却看见平青云神色焦急,原来平青云醒来时始终不见高凤麟,去他房间也不见他人,只留了一张字条,字条中只写道他身有他事,要平青云代为照顾好师妹赵文心,并且代他向广平王李俶请罪,恕他不辞而别之罪。平青云看过纸条便匆忙来找赵文心,将事情告诉赵文心。二人都不知晓高凤麟有何要事,走的这么匆忙,便一齐去面见李俶,向李俶请罪,李俶自也不清楚这其中原委,道是他真有何急事才匆忙离去。
平青云出的府邸之后,城中各门都已开了,趁着天色尚未大亮便就出了长安城。一路向东,也不知道要去往什么地方,心中烦闷,就这么毫无目的的晃荡着,当平青云和赵文心他们发现他不在时,他已出了长安几十里路。时值春夏之交,天气已经有些炎热,将近晌午时分,阳光更烈,出门时走的匆忙,也没准备干粮水袋,高凤麟一路顶着烈日边走边寻找可供停脚歇息的地方,如此走了七八里地,终于瞧见不远处有一供来往行人歇脚的小茶馆,高凤麟加快步伐赶到小茶馆,跟店家要了一壶凉茶和点心。[.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正自品味时,只见从东边走来三五个行脚商人,各自背了个大麻袋或推着个小扯,个个气喘吁吁,狼狈不堪样子,想来是往别处赶货,几人也坐下要了几壶茶,刚坐下其中一个长脸的瘦子说道:
“怪事是年年有,今年却碰见一桩从未见过的怪事啊。”同行的另一个四十来岁的富贾老板接着道:
“咱们跑江湖也跑了十几二十年了,嘿,今儿算了涨了见识了,居然让我们几个瞧见一群女人在打架,真是奇了怪哉。”
另一个约莫五六十岁小老头,弓着背,嘴边也是叼了一根大烟枪,腰间揣着个小算盘,想来是个账房先生,他喝了一口茶水,又嘬了一口烟枪,才说道:“那小娘们下手还真是狠啊,你看咱们小李子,就因为多看了一眼人姑娘家,就给人家扇了好几个大耳光,真是蛮横啊。”
高凤麟斜眼看去,果然见那小老头旁边坐着个人,那人二十来岁,相貌嘛,却是不敢恭维,两只眼睛一大一小,眉毛一边浓一边稀,嘴唇奇厚,两只招风耳,两边脸一边正常,另一边就红肿肿的,想来就是他们口中说的蛮横女子给打的。瞧他那模样,狼狈又滑稽,高凤麟不禁笑出了声,不巧正好就被那小李子听见了,那小李子捂着个脸站起来指着高凤麟叫道:
“有啥好笑的,那娘们又蛮横又无理,我只不过是好奇多瞧了几眼,却给他们这般虐待,有本事,你也去瞧她几眼去,看她会不会也……哎哟。”这话还没说完就又捂着脸,适才这一着急说了话,脸皮又痛了起来。
高凤麟本来心情极差,却叫给这个小李子给逗乐了,瞧他一脸委屈模样,脸肿成那副模样,就好似脸上挂了一块烧饼一样,让人忍俊不禁。见对方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高凤麟收了收笑脸,正色道:
“适才是在下无礼了,不知各位遇见了何事,怎地被个女子给打了。”
那长脸的瘦子瞧了瞧高凤麟,答道:
“实不相瞒,此事我们几个也不知道,只是路过前面那座两背山时,看到有几个女子和另一名黑衣女人打在一起,那黑衣女人不敌,不小心脸上的面纱掉落了一边,正好我们路过,被小李子瞧见了,那黑衣女人就扬言要杀了小李子,幸亏另外几个女子在,黑衣女人无暇下手,就出手打了小李子几个耳光,你看,这不就是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群女人舞刀弄剑的,个个出手了得,我们见状都是不好惹的主儿,就赶紧一路逃了过来了。”
高凤麟听对方说黑衣女人,脸上又遮了块面纱,当即想到了前番两次遇见的黑衣女子,心道莫非就是她?便向他们打听那黑衣女人是否手上有件精致的首饰,与人动手时是否是一把象牙制的匕首,那几个行脚商人听高凤麟问的情况与那女人完全吻合,连连点头称是。
这黑衣女子高凤麟是知晓的,那么另外几个女人又是什么人呢?为何她们会打了起来?高凤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又向他们打听,这几人向什么方向去了,据此多远。那账房先生指着前面两座山道:
“那两座山就是两背山了,过去不过五六里地,她们边追边往东边去了。”高凤麟想去瞧个究竟,便想几个人道了声谢,动身往东赶了过去。
他此刻内息不绝,内功深厚不凡,施展出轻功来,自然是高明之极,这五六里地只两盏茶时间就赶了过去,见附近道路草丛有打斗过的痕迹,依着这些痕迹一路寻过去,果然听见不远处有乒乒乓乓的兵器相击之声,绕过一片小树丛,就看见有四名身穿鹅黄缎子的女人与一名黑衣女子在相斗,那女子正是前番高凤麟所见的黑衣女。
此时这黑衣女子被四人围攻在中心,一时也逃脱不了,那四名女子虽占了人多的便宜,却也一时半刻将黑衣女子制服。这四名女子瞧模样不过十七八岁,装扮是丫鬟下人一般打扮,高凤麟还暗自寻思,谁家的丫鬟小婢竟然有这等身手,看来她们的主人不简单啊。
见对方四个打一个,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上,竟然大喊了一声:
“四个打一个,这不是欺负人么。”
听此声音,五人都已停住了,朝高凤麟这边瞧来,四名小婢见是个愣头青年在一旁瞧热闹,好生无礼,其中一个小婢叫道:
“你是何人,竟然敢管我圣门之事?”
高凤麟也是头一遭听说“圣门”这二字,也不知是何门何派,便抱了抱拳,笑道:
“请恕在下孤陋寡闻,不知这圣门是何门派啊?”
适才说话那小婢将剑指着高凤麟,娇声叱道:
“似你这等凡夫俗子,又怎能知道我圣门,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我们的事。”
高凤麟嘻嘻笑道:
“对对对,在下却是凡夫俗子,不知道几位姐姐如何称呼啊?”
几人瞧他没个一脸的正形,都娇嗔微怒:
“再不滚,小心本姑娘刺你几个透明窟窿。”
高凤麟拍拍胸口,做出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
“哎哟哟,这位姑娘说话怎地这么凶,吓死我了。”
另一名小婢娇叱喝道:
“叫你滚开,你听不见吗?”
几人被高凤麟这么一分心,那黑衣女子得出嫌隙,趁其中一人没注意时,象牙匕唰唰两声,将她短剑挑开,另外三名女子闻声,也就来不及与高凤麟做口舌之争了,继续围攻那黑衣女子。
第七回 不辞而别(三)
那黑衣女子虽以一敌四,却不落下风。最新章节全文阅读.高凤麟在一旁看着,四名小婢剑法颇为精妙,只是本来左边那小婢出剑再向前两寸就可伤到黑衣女子,可偏偏没有使到位,右边那小婢有一剑只消将剑尖向上抬高一寸,就可将黑衣女子的匕首逼退回去,亦是没能做到,这只是她们的内力还未到家,招式使尽了,内力却跟不上,无法将剑法中的威力发挥出来,不然那黑衣女子恐怕就要凶多吉少了。高凤麟此时此刻因练成《天罡宝典》缘故,对天下诸般武学,只消看上几眼,都能一窥概要,他瞧出这四名小婢剑法似乎乃是两套剑法,四人并排,左边两人使的是同一种剑法,右边两人使的是另一套剑法,这两套剑法相辅相成,相互裨补缺漏,四人武功虽不算高明,但奈何四人合练的这剑阵威力倒是不可小觑,是以黑衣女子武功虽高,却也奈何不了这四名剑婢。
如此又斗了一刻,双方五人始终势均力敌,谁都奈何不了谁,此时正是艳阳高照,双方想来斗了有些时辰了,五人额头早已香汗淋漓。高凤麟暗想如是再如此缠斗下去,双方体力消耗愈多,怕是要两败俱伤了,索性好人做到底,让双方撤手罢斗。主意既定,探步闪进战圈,见四小婢一同使了一招刺向黑衣女子,四剑分刺左右两边,瞧准方位,伸手切入右边两名小婢,手腕一抖,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手法,竟将两人的短剑夺了下来,如法炮制,又将左边两个小婢的短剑夺了下来,四名小婢都是错愕,不知发生了何事,手中的剑竟被夺去了,都想难不成这人是她找来帮手。(.)
黑衣女子没想到高凤麟会有如此一着,见他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对手四人都丢了兵器,良机莫失,挺匕便刺。高凤麟自然料到她有此一招,转身过来,用手中那四把短剑将匕首挑开了,手臂中加了两分内劲,将黑衣女子和那四名小婢分了开来。
其中一名小婢双手叉腰,呵斥道:
“你想要干什么?”她原想这人是对方找来的帮手,但瞧他弹开了对方的匕首,看起来又不像,一时之间还不明白这人到底什么目的。黑衣女子也不明是何道理,怒目瞪着他,只是他武功高过自己许多,这一时想动手却动不了手,只能怒瞪着他。
高凤麟嬉笑道:
“啧啧啧,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女孩子家的,整天喊打喊杀的,哪有点女子该有的样子,再说你们也不瞧瞧现在是什么天,大中午的,太阳这么大,你看你们都满头大汗的,既然你们相互谁也制不了谁,干脆先别打了,停下来休息一会,喝点水,吃点东西也是好的啊。”
四小婢均不识这男子是何人,但瞧他仅一招就收了四人的佩剑,武功定是非常的了得,况且他说的也对,这正值春夏之交的,酷暑将至,适才一番打斗,众人早已消耗太多,满身大汗了,姑且先依着他的话,看他有何花样。四人相互望了一眼,都点头示意,且听他还有什么说法。
见四婢收了架势,又有高凤麟挡在身前,黑衣女子又出不得手伤人,倒不如就此走了,免的被这四人纠缠,趁他们说话之极,悄无声息的后退了几步,见距离足够安全,转身便跑,她轻功极佳,此刻保命之际施展起来更是极快。那四名小婢见这么一分神就让对方跑了,都纷纷呼哧:
“她要跑了,赶紧去追。”也不管手中佩剑要不要的回来,绕过高凤麟上前便要去追。高凤麟本意就是要他们罢斗,见四人绕过自己要追上去,身形一晃,一个移形换位又复绕到四人跟前,嘴角微笑,右手一挥,将四柄短剑掷了出去,四柄剑不偏不倚的插在了四名小婢身前,四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停住了脚步,倘若不收住,四柄剑就不是插进土里,而是刺进了她们的身体里了。高凤麟双掌拍出,激出内力,掌中夹含着掌风劲道逼人,将四婢生生逼退了几步,言道:
“几位恕在下不奉陪了!”转身便走,临近一颗小树时,大喝一声,将那颗碗口粗的小树打断了,抬起右脚将断木踹向后方,四婢又受这干扰,阻了前行路线,得此空隙那黑衣女子奔走的更远了,高凤麟紧随其后,不出一会,两人就消失在茫茫大山之中了,四名小婢见追赶不果,只得将剑取回,往回走了。
高凤麟一路紧跟着黑衣女子身后,直至出了两背山,山下有一条蜿蜒小河,黑衣女子在河畔停了下来,见高凤麟一直追着,冷冷说道:
“你一直追我,是要为你朋友报仇?”
高凤麟一愕,转即想到平青云,有联想到赵文心,心情一阵下落,沉默了良久才说道:
“我朋友现在安然完好,何来报仇一说。”
“那你一路追着我作甚?”
这一问也直将高凤麟问的哑口无言,“是啊,我一直追着她做什么?”不禁自问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做甚,只是一个人无处可去,想到哪便走到了哪。”
黑衣女子见他兀自嘀咕,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但见他呆立在那一动不动,并无恶意,心下放宽了许多,走到河边将鞋子脱了,卷起裤脚,露出雪白肌肤,却见右脚自上而下流了许多的血,原来适才与四名剑婢打斗的时候,右脚膝盖之上被划了一道口子,加之这一路奔跑,未曾止血,是以右脚沾满鲜血,瞧起来甚是触目惊心。
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一条花白丝绢,在河水中浸湿了,然后将右脚上的血擦拭干净。她见一旁的高凤麟还是一动未动,但也不愿在他身边久呆,万一对方反悔翻脸,自己又不是他的对手,该如何是好。她草草的将血血渍清理了,敷上随身准备的金创药,又撕了一片衣角将伤口包扎完好,瞥了一眼高凤麟,见他纹丝未动,放下裤脚穿好鞋子,便沿着小河,往上游去了,独自留了高凤麟一人在河畔发愣。
望着黑衣女子渐行渐远的身影逐渐消失,高凤麟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提起脚步,继续往东走去。
第七回 不辞而别(四)
过了两背山,再往东行了两日,来到一小镇,名曰怀阳镇,小镇不大,站在镇西边的土坡之上,就能将整个小镇你的全景一览无余,高凤麟站在土坡之上,欣赏着这淳朴风土民风。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眼见天色不早了,就打算入镇投店,其实整个小镇也就东西两家客店,高凤麟穿过小镇,见镇东边有一条大河,景色甚是秀美,便选了东边这家客店。
安顿好一切后,高凤麟便就出了客店,往大河那边走去,欣赏这水天一色的美景,向当地人打听才知道这河名叫“神女河”,沿着神女河一路欣赏着美景,前方有两搜小船极速驶来,领先的那艘靠岸之后,忽地从里面窜出一女子,那女子上了岸之后拔腿就跑,似乎在被什么人追赶着。果然后面一艘小船靠岸之后,从里面也窜出几个人,上了岸后就追向前面那女子。
那被追女子往高凤麟这边跑来,待到近处时发现,竟然是在洛阳有过两面之缘的回纥少女阿依慕,高凤麟向她招了招手,叫道:
“姑娘,姑娘,是我啊,你怎地到这里来了?”阿依慕上了岸后兀自逃跑,根本没有注意前面之人是谁,待高凤麟喊她时才注意到居然是他,脸上露出一丝曙光,便又加快了脚步,奔向高凤麟。高凤麟疾步迎上前去,将其扶住,问道:
“姑娘,发生了何事?”阿依慕喘几口大气,指着后面几人说道:
“这几个人追杀我。”话才刚说完,高凤麟还没来得及细问,那后面追来的五人已然追到了跟前,瞧高凤麟护住了阿依慕,一个领头的汉子举刀叫道:
“哪里来的小子,敢挡大爷的道儿?”
见对方个个手持兵器,且凶神恶煞的模样,高凤麟料得对方不是什么善茬,也不跟对方废什么话,身形晃动,一个闪身到了那说话的大汉面前,给了他一个耳刮子。最新章节全文阅读.那大汉完全没有看清高凤麟的身形,就挨了一巴掌,气急败坏的鬼叫道:
“老子砍死你。”举刀便砍,旁边四人也一齐攻了过来。高凤麟将阿依慕护在身后,朝四人迎了上去,途中蓦地向右转过去,伸手去抓右边那大汉的大刀,手法与当日夺那四名剑婢时一模一样,那右边大汉错愕,还不知道怎地,兵器就被对方夺走了,其余四人扑了个空,向左回砍,高凤麟身形虚晃,伸出右手,劲灌大刀,只听“砰砰”四声,其余四人犹如砍中了铁柱一般,虎口剧震,鲜血直流,几人大惊,均想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子,武功竟然如此高深,但是人又不能不抓,忍着剧痛,又攻了上来。
高凤麟冷冷的道:
“冥顽不灵。”见四人又举刀砍来,这回就不似刚才那般客气了,大刀横置挥舞,竟然是六合刀法中一招“横扫千军”,四人刀势未起,却被高凤麟后发先至,阻了去路,只得中途收招,身体向后收缩,高凤麟不等对方再起招,向前踏出一步,旋转身体,用后背将右边两人顶了回去,待出得空隙,手中大刀换到左手,右掌发力,大喝一声“着”,打中适才中间那人肩膀,那人吃了高凤麟大部分掌力,只听“咔喇喇”两声,那人的肩胛骨已让断了,跟着后面两人一齐被打入河中,右掌回撤,左手倒握刀柄,身形一晃,就将大刀架在另外两人脖子上。
那两名大汉还自发懵,不敢动弹,高凤麟飞起右脚,又将这两人一齐踢进河中,就听见“噗通”之声不绝于耳,五名大汉纷纷落水,水面溅起巨大浪花,好生热闹。
也不理这几人会不会水性,高凤麟转身去瞧阿依慕,见她此刻换的是一身汉服,但是头发缭乱,衣衫不整,尤为狼狈不堪,便她问发生什么事了。阿依慕顿了顿,道:
“我和爹爹本来打算去长安,谁知道昨天夜里上遇到一群人,领头的那人叫贺东来,说是奉了主子的命令前来截杀我爹,我爹爹和就他们动起手来了,当时天黑不明,对方人数众多,我和爹爹就走散了,这几人早上时候追到了我,我见不是他们的对手就一路逃了过来,刚刚才河对岸看见一艘船,就让船家载我渡河,没想到他们还是追了上来。”
高凤麟不明其中原委,问道:
“他们的主子是谁?这个贺东来又是谁?”阿依慕道:
“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知道我爹意欲联合回纥与大唐,到时候协助大唐出兵攻打安禄山,这个贺东来就是安禄山的手下,武功厉害的很。”如此一说,情况就明了了。高凤麟暗忖安禄山的消息如此灵通,这么快就知道霍加南下了,如此一来,安禄山定要加快举兵的步伐,看来事情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突然想到河里的几个人就是贺东来一行人,这时没有听见河中水中,回头往水里看去,却不见了那五人的踪影。高凤麟暗自后悔,假如擒住一个人过来,也许能问出一点有用的消息来,这下让对方跑了,定是回去通风报信了。他只好先将阿依慕带回客店洗漱休息一番,吃了晚饭,明日一早带她一起去找她父亲。
入夜时分,怀阳镇外突然来了一批人,这批人一行十余人,个个手持兵器,一齐涌入了镇东客店。整间客人包括高凤麟和阿依慕在内,不过四五个住店客人,听到楼下窸窣声音,高凤麟心想难道是那群人追了过来?阿依慕也听到楼下的声音,生出一股不详预感,二人同时走出了房间,往楼下看去,见楼下里里外外站着十几个彪形大汉,正抓住店家询问有没有一男一女来投店。
阿依慕瞧他们正是昨天夜里的那群人,高凤麟见旁边坐着一个人,那人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身穿灰袍,燕颔虬须,眼袋深陷,心想此人定时贺东来。那店家哪里见过这么多人闯将进来,而且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吓的店家掌柜浑身直哆嗦,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心想反正迟早都要找上他们的,这会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反而省了自己许多的麻烦,高凤麟朝楼下大声说道:
“不用问了,我在这里。”
说着从楼梯拐角处走了出来,站在阁楼之上,俯视着楼下那十余人。那贺东来瞧了瞧高凤麟,似乎眼熟,转即想到一人,冷冷的道:
“原来是你!”
高凤麟听他这么说,反倒是自己不明所以了,问道:
“哦?你认识我?”
贺东来冷哼的一声,说道:
“我师侄阿勒仇你认识吧,他跟我说最近中原无故冒出许多年轻的高手来,还特地画了你的画像来。”
这时阿依慕也现身出来,指着贺东来问:
“我爹呢?你们把我爹怎么样了?”
贺东来看了一眼阿依慕,依旧是冷言冷语:
“霍加这老小子,算他跑的快,要不然连你父女两一起抓了。”听见自己爹爹已然逃脱了,阿依慕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只是天下那么大,该去哪里找他爹爹呢?
这时贺东来从座上站了起来,指着阿依慕,对高凤麟说道:
“把她留下,你可以走了。”
高凤麟听他语气极其的冰冷,又如此狂傲,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心中微起怒火:
“我要是不让呢?”
“那就连你一起杀了。”
“哼,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二人言语针锋相对,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第七回 不辞而别(五)
霍加现已逃脱,现下贺东来只能擒住阿依慕,以此来胁迫霍加就范,所以阿依慕他是志在必得,见高凤麟挡在前面,只是觉得看他无比的不顺眼,又听他语气中对自己充满了蔑视,心中更是老大的不高兴,只是他为人一向阴沉,向来喜怒不形于色。
他手底下那十几人听高凤麟如此狂傲语气,也老早的就瞧不下去了,不等贺东来动手,当前的两人便就举刀冲了上去,高凤麟居高临下,见为首的两人冲上了楼梯,冷哼了一声,待他们刚踏上最后一块木梯时,身形晃动,在场众人都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招的,只听见那二人咿呀两声惨叫,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这一下直叫楼下的十几人看的目瞪口呆,均想时间哪有如此快速之人,各个都心想绝无可能,定是他二人不小心踩空了楼梯在滚落下来的。如此一想就觉得高凤麟并无那般可怕了,见同伴吃了亏,又有一胖一瘦一矮汉子,三人提了兵器上前,这三人显然武功比适才那两人高明的多,当中一人从楼梯正面冲了上去,其余两人分从楼梯的两边,各自踏了一张木桌,借力使力,攀上楼去,高凤麟恰被围在中间,三人成合围之势,企图将他绞杀在这围圏之中。(.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这三分围攻之势迅若雷霆,阿依慕在身后被惊的怔住了,待三人冲至跟前,她才惊呼一声“小心”。高凤麟眼观三路,三人几乎是同时抵至自己跟前,三件兵刃齐出,左边使大板斧那人砍向自己的左肩,右边使双钩那人意欲拉右臂,正面而来那中年使三节棍的汉子上来就要劈自己小腹,其三人力量和速度均为上乘。凝神观敌,高凤麟脸色不变,却见他“呼”一声抬起左脚,将正面那汉子劈来的三节棍踩在脚下,身形向左微侧,非常灵巧的躲过左边那一斧,伸出左手,在大板斧背处拍了一掌,那使斧的汉子手中不听使唤的,就让斧子脱了手,板斧直砸向右边使来的双钩之上,板斧笨拙厚重,双钩巧妙灵动,却听“当”的一声,斧钩相击处擦出一点火花来,双钩“拉字诀”立马失去效用,再巧妙的招式也都无用了,这正谓是大巧若拙,是为道家武学中颇为高深精妙的道理。
三人一招未果,后招又来,中间三节棍见一头被踩在脚底下,但棍有三节,一头不能动,还有另一头,那汉子将另一边棍头戳向高凤麟左腿,高凤麟抬脚格挡,一戳未果,二戳又至;左边使板斧那胖汉见兵刃脱了手,从楼梯护栏上跳了过来,双拳齐出,一招“刘海砍礁”攻向高凤麟左侧诸般要穴;使双钩的那瘦子被板斧震的虎口剧震痛,手臂发麻,强吸一口气,忍住麻痛,大喝一声,使左钩又攻来。高凤麟不急不忙,左脚抬出,将脚下三节棍放了,向后撤了半步,伸出右手,在右边那瘦子手腕处点了那么一下,将对方手中的长钩一齐带了过来,那瘦子似乎像是被人操控了一般,左手不听使唤的,将长钩提向左边那胖汉,那胖子双拳打空,又遇到长钩,拳至中途,不得不变向向外,如此右边身子露出了个大破绽,高凤麟运气左臂,在那胖汉右肩重重击了一掌,那胖汉失去重心,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竟只直挺挺的扑向那矮汉子,两人抱成一团,滚下楼梯去了。
使双钩的那瘦子见被对方如此轻易就破了自己的招式,心中大怒,喝了一声,收回左手,双钩从左右两边将高凤麟锁在中间,高凤麟向后仰去,头、颈、躯干和下半身成垂直状,双钩从自己面颊之上划空而过,待双钩划过,躯干复还,见对方此刻双手正自交叉,右手化作利爪,一把抓住外向那只左手,将右手压在左手之后,猛的一运劲,就将那瘦子双手锁住,抵着栏杆,动弹不得,那瘦子还想运劲挣脱,却发现对方内力如洪水般汹涌过来,力气还没有使将出来就被抵耗而光了,高凤麟提将其提了起来,从二楼扔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下面木桌之上。
这三人乃是贺东来手下较为厉害的角色,见他三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对方打倒,其余之人都各自惶恐,想不对楼上这人手段竟如此高明,都料自己不是对手,没一人敢动。
这是从楼下的角落处传来一声冷哼,事先滚下楼梯的那矮子突然向角落处发难:
“孟齐云,你什么意思?”
那孟齐云冷冷的道:
“三人合力,加起来竟然没有走上十招,简直是丢人现眼。”
那矮汉心中就是不服,但自忖自己不是楼上之人的对手,便想激那孟齐云,说道:
“别总是躲在角落里,有本事你上啊。”
那孟齐云本就要出手,又何须旁人使激将法,缓缓从角落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这孟齐云身高八尺有余,青衫长袍,这大黑夜的,头上仍然戴着一个斗笠,斗笠边缘用黑纱罩着,瞧不见他是何模样,左手握着一根竹片捆扎而成的剑鞘。
高凤麟曾听师傅赵保真提过此人,这孟齐云绰号“山东快剑”,一把铁剑使的快如闪电,山东境内鲜有敌手,一直独来独往,没人知道他的出身来历。赵保真曾在山东济南府与孟齐云有过一面之缘,只觉得他出手无比狠辣,剑法疾如雷电,自忖自己尚有不及。况且这孟齐云认钱不认人,只要出的起足够的价钱,他就听命于谁,为人也是亦正亦邪。也不曾听说有什么厉害的仇家,但是两年前却无故失踪,没想到竟然被安禄山招募了去。赵保真曾叮嘱过高凤麟,倘若遇见此人,需得千万小心。
孟齐云走到楼梯口,也不见斗笠晃动,俨然没有正眼去瞧高凤麟。高凤麟见眼前这人便是先前师傅口中所提之人,心下不敢大意,凝神观敌,只见他伫立不动,斗笠上的黑纱轻轻飘动。猛的身形晃动,左手拇指向前弹了一下剑格,那铁剑“呛啷”一声射出剑鞘,孟齐云大步迈出,伸手去稳稳抓住剑柄,也不知他如何、用了几步上的楼梯来,再见他时,剑尖已经直抵高凤麟面门,只差那么两寸就能刺中高凤麟眉心,而高凤麟竟然毫无防备。
阿依慕瞧形势凶险至极,见高凤麟仍没有防备,还道他不及反应,就要被刺于剑侠,吓的再一次失声尖叫了出来,双手捂脸不敢去看,捂着脸好半天也没听见任何声音,心中正疑惑,缓缓将双手放下,却见高凤麟已后退至自己身前,那剑尖就停在眉心寸余处,高凤麟右手食指与中指将其紧紧夹住,纹丝不动。
第七回 不辞而别(六)
孟齐云长剑在手,此刻离对方仅一寸一遥,却始终进去不得半分,想来对方内力极为精湛,大喝一声,劲灌铁剑,便要发作。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见对方又发难来,高凤麟双指斜移,铁剑便偏了轨迹,朝左边弹了过去。
孟齐云成名绝技乃是其自创的“风驰十六剑”,这一十六招剑招招招快如闪电,使将起来势若雷霆,不知有多少好汉栽在他手下,从未有人能接完他那一十六招剑招,适才攻向高凤麟那一剑名为“大步流星”,正是出其不意的一招杀招,见高凤麟有惊无险的将其化解,孟齐云大笑道:
“好俊的功夫,不知你可敢再接我一十五剑?”
“有何不敢。”
孟齐云收手撤剑,说道:
“你若能接住我后面那十五剑,我立马退出江湖,回山练剑十年。”
此言一出,震惊在座所有人,包括贺东来在内,都吃惊不小,不过他转瞬即明白过来,也没多说半句。高凤麟想他投向奇怪的目光心想此人倒是怪异的很,看来对自己的剑法很是自负啊。若是在平常,高凤麟遇见如此狂傲之人,定想能与之好好切磋一番,但此间形势不容乐观,遂答应道:
“好,我若接下你后面十五剑,你倒也不必退出江湖,只消离开安禄山,不再助纣为虐就可。”
孟齐云冷冷道:
“是去是离,我说了算,看剑!”
铁剑出手,一招“凫趋雀跃”跃地而起,铁剑朝下点去,又取高凤麟印堂之处,手法之快更胜刚才。高凤麟体内真气运转,凝神双目,暗运一口气,右手捏了一个剑诀,食指与中指上注满了真气,那铁剑极速下落点将下来,高凤麟伸指去格,“当”的一声击中铁剑剑脊,方位角度之精确,直叫人匪夷所思,下面贺东来也瞧出这双指格挡,手法之精妙,当真是举世无双,孟齐云剑法是快,高凤麟这一指则是妙,心中也暗自叫好。(.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一招未果,后招又上,紧接着便是一招“风驰电往”,身体向右急转,铁剑画了一个圆圈,从适才左边刺出,伸出中途,在空中舞了两个剑花,乃是虚招,意欲分散高凤麟的注意力,剑花舞毕,剑身急抖,剑尖直取高凤麟右手“太渊”“列缺”二穴。高凤麟刚才一指还未撤回,对方长剑又至,眼见收手不急,大喝一声,右手打了个翻转,剑诀化为掌,四指弹在剑尖之上,又是“当”的一声,剑尖处吟吟作响,兀自绕耳不绝。
高凤麟心中暗忖:“此人剑法之快,世所罕见,倘若一味被动防守,怕不不出十招,便就被他伤于剑下,倒不如反客为主,以快制快。”
心意已决,不待他铁剑收回,左手也捏了一个剑诀,以指为剑,使出三清绝学“六阳剑法”其中一招“白驹过隙”,指尖点向孟齐云腋下三寸之处,这腋下三寸处正是人肋骨所在,因在末端,故而骨骼较细,倘若受内力崩催,极易断裂。孟齐云见对方也同样以快招回应,攻已要害,右手回撤,铁剑回转,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将剑尖点向高凤麟左手。
高凤麟身子向左踏出一步,避开这一剑,左手攻势不减,孟齐云得了这稍纵即逝的瞬间,回转铁剑,一招“其疾如风”,铁剑携着一股剑气刺向高凤麟右腰“章门穴”,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孟齐云铁剑在手,长了三尺有余,自然比高凤麟以指代剑要占了三寸便宜,高凤麟左指未点到,孟齐云铁剑已刺到。
高凤麟不慌不忙,扭腰向右,左手回收,身子打了个旋转,右手一掌拍向孟齐云左肩,孟齐云不想对方早有后招,适才一指乃是虚招,旨在要自己露出破绽,当即封口闭气,劲道运往左肩,“啪”的一声,将高凤麟这一掌硬接了下来,人向后退了三步出去。
三招已过,孟齐云没有占到半分便宜,反而被对方打了一掌,此等情况,以前从未发生过,以往与人交手,再厉害的角色,还没有能在他手下走过三招而不挂彩之人,心下对高凤麟又重新审视了一番。接下来的十二招,定然是要全力以赴了。
果不其然,孟齐云怒叱一声,一连刺出三剑,“一挥而就”“势如破竹”“长驱直入”三招一气呵成,高凤麟不想盛怒之下的孟齐云出招如此猛烈,连忙将身后的阿依慕向她房门出退了过去,得出空隙自己向后撤了两步,躲了第一招,然后将身子向下弯曲,右手伸出撑住地面,随后右脚摆出,将第二招剑招也躲了过去,下盘予以还击,孟齐云被迫手脚,第三剑“长驱直入”招式还未使老,就收了回来,高凤麟瞅准时机,由下而上提了身子上去,右手抵住他持剑手腕处,又向前踏出一步,将身子贴近了孟齐云,如此长剑就失去了其优势,拳脚齐出,重重打在了孟齐云胸膛和小腿之处,孟齐云受力踉跄后退,就在即将踏空脚步,滚下楼梯时,身体猛的向右打了个旋转,硬是将后退趋势化解了,这才站稳了脚步。
如此,孟齐云共出七招,无一奏效,后面还有九招。此时他心中既兴奋又矛盾,兴奋的是难得遇到如此高手,能将自己的剑法威力全部使出来,同时矛盾的是如此一来,输了这一仗,自己便得要退出江湖,不问世事了,心想决不能输给这毛头小子。
孟齐云扭动了一下左肩,将疼痛化解了一二,铁剑置于眼前,剑尖朝地,手腕兀自抖动起来,猛地里将铁剑旋转,铁剑自下而上攻向高凤麟,剑至中途,蓦地里变了方向,掣肘回收,身体又迎了上前去,左手剑鞘一齐出手,好似双剑同时出击,一招“双行并下”,高凤麟猝不及防,不敢大意,暗自运起《天罡宝典》,周身全部生起一道罡气,大喝一声,气势更省,那“双剑”竟被一股无形气强所阻。这道罡气只在涨势之时能化无形为有形,是以高凤麟在“双剑”即将刺中之时猛喝了一声催动体内真气,那罡气猛涨,将刺来两招格挡于身体之外,孟齐云不明白是何道理,待要重新发力,高凤麟已经得了空隙,趁他不动之时,将他剑鞘和铁剑同时拨开,他后力未发,高凤麟上前一步趁他无力之时,伸出手去,在他手腕处几处穴道点了一指,孟齐云手掌一麻,竟将铁剑脱了手,“呛啷”一声掉落在地。
这一变化来的太过突然,在场众人都没瞧见高凤麟如何迎着刺来那一剑上去,更没有看清他是如何点中孟齐云手腕处的穴道,就看见那铁剑掉在了地上。
贺东来猛然发现,心中惊叫道:“他竟然有护体罡气?”
孟齐云低头看着掉落在地的铁剑,心中一片死灰,他黑纱斗笠,没人能瞧在他是何表情,呆立半刻,才叹了口气:
“罢了,今日败在你手,我心服口服,我这就回山东去,十年后再来找你。”
高凤麟哪想到他居然言出必行,说退出江湖便就真的退出江湖,伸手欲拦住他,却见孟齐云瞧也不瞧他一眼,掉落在地的铁剑也不去管它,一个纵身跃下木梯,径自朝客店门外走去,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第七回 不辞而别(七)
孟齐云这一举动着实让在场之人都感意外,他一向独来独往,况且眼下要事要紧,贺东来不便强留,否则自己端起了内讧,岂不叫高凤麟渔翁得利。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见孟齐云败下阵来,其余几人都不敢擅自乱动,孟齐云武功之高,各人心中都有底,也都有自知之明,众人目光都投向了贺东来,眼下只能看他的了。
贺东来见孟齐云消失在黑夜,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与孟齐云也算不打不相识,当初也是由他将孟齐云招募至其麾下,条件之一便是倘若孟齐云要走,他不得阻拦,贺东来答应了他,如今他要走,贺东来自然不能强加阻拦。
高凤麟对孟齐云也算是刮目相看,早些时候听赵保真提过此人,想不到此人颇有担当,说话一言九鼎,心中对他起了三分敬佩之心。
“我倒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竟然是三清门人!”
一道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高凤麟猛的一惊,听说话之人正是贺东来,随即反击道:
“你也不错啊,我极力隐藏武功家数,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适才你激起体内护身罡气,虽只是那么一瞬间,却也休想瞒过我的眼睛,天下玄门,三清正宗,刚才你激发起罡气时,身后隐约有道紫蕴之气,天下除三清传人,无人有此功力,你是袁成子的传人吧。”
短短几句,就将高凤麟的来历道的一清二楚,这贺东来也是非同小可,见他已然猜到自己师从何处,高凤麟自也不必隐瞒,道:
“没错,通微真人正是家师,不知尊驾是……?”
他听阿依慕说来人叫贺东来,却从未听过此人,更不知他是何来历,与其胡乱猜测,倒不如主动询问,自己既已报了师承,料想对方也不至于隐瞒。[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果然就听贺东说道:
“我突厥名大可不提,汉名贺东来,十几年前曾在长安有幸目睹通微真人一显神技。”
高凤麟又问:
“不知尊驾是何门派?”
贺东来冷冷的道:
“小门小派,不足挂齿。”
见对方还是有所隐瞒,不肯透露自己的师承来历,高凤麟料得今天不肯善罢甘休,说道:
“即是如此,晚辈斗胆,不知道尊驾今日可否化干戈为玉帛,免了这场无谓的争斗。”
“今日是为正事而来,岂能因小节坏了大事。”
对方如此一说,高凤麟心下就明了了,看来还是免不了一场恶斗。又听贺东来说道:
“孟齐云败于你手即退出江湖,我自恃并非什么正人君子,但如他般一言九鼎,也并非做不到,你只要赢了我,就可带这位姑娘离开此地,如何?”
高凤麟心念电转,暗忖:“此间对方人多势众,我虽能以一敌众,但阿依慕姑娘就未必能敌得了对方人多,此人不显山不露水,根本看不出他武功到了何种程度,想来必是极高,若要赢他,实是无十分的把握,但如果不这么办,只消他一人牵制住我,阿依慕姑娘岂能敌得了对方那么多人,不如就依了他,自己全力以赴,尚还有几分胜算。”主意既定,当即答应:
“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众人见二人约定,均退散开来,一人在上,一人在下,四目相视,二人虽还未交手,但是四周空气忽地变的凝固起来,自二人身上发出来的气势,直将其他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高凤麟双手抬起自下而上,又自上而下,最终将双手置于丹田之前,丹田中暗自运气,双手交叉,右手自左手下方向前翻了过去,左手以相反动作平摊至胸前,这起手式,正是三清观不传之秘“阴阳冲和掌”,高凤麟凝立不动,体内真气鼓荡,衣衫猎猎作响。
贺东来见高凤麟真气充盈饱满,绵绵无休,心下哪敢大意,双手至丹田处提起上来,双手打了个交叉,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喝到:
“我来领教三清观高招。”声音之大,震耳欲聋,这喊声中夹了三分内力,几名内力修为较差之人差点晕厥过去,只见贺东来双掌前后一齐平推,脚下碎步急踏,只一眨眼,便从楼下大门旁边的木桌冲到了楼梯之上。一出手就使出了自己的看家绝学“焚炎烈焰掌”。高凤麟只觉得对方人未到,一股热浪迎面袭来,竟将自己的呼吸打乱。高手过招,一呼吸,一眨眼都是时机,高凤麟呼吸紊乱这一细微变化自然逃不过贺东来的眼睛,如此破绽,哪里肯放过,大喝一声,“焚炎烈焰掌”使将出来,一招“火云如烧”,直逼向高凤麟面门,如此高凤麟被对方抢了半分先机,见对方烈掌拍来,不敢托大,将双手注满了真气,后退一步,左手画了半圆,右手从胸前推出,与对方右掌硬对了一掌。
因那一呼吸紊乱,以至于后续之力未能续上,是以这一对掌,贺东来稍胜半筹,贺东来出掌三分力,对掌之后,又加了五分力道,高凤麟未能续力加上,又被逼退了半步。
贺东来不依不饶,大步踏了上去,双手从两侧腰间推了出去,又是一声怒喝,双掌上弥漫着炎热的热气,直打向高凤麟丹田小腹。高凤麟吃了一惊,这两掌威力甚是惊人,不敢分心,宁神守住中门,一招“清静为正”,双手在身前舞了一个掌花,双掌也迎了上去,这四掌对接,啪啪两声巨响,空气似乎像是要爆炸了一般,真气四射,热浪喷涌而出,直将楼下之人逼退了一步,二人内力之深厚,真气之精纯,真叫人匪夷所思。
高凤麟被对方震的向后退了两步,但是后方已无空间,背部直靠着后面一扇木门,将木门挤压成碎片。贺东来也被高凤麟双掌击的后退两步,落在楼梯之上,只是那楼梯木板不堪重压,竟给踏裂开了,贺东来只得向下退一步,踏在下一阶木板之上,奈何这下一阶木板又被塌裂,贺东来再往下去,如此裂开了四道梯板,贺东来才得一站稳。
这两次对掌,只在一瞬间,众人都没看清发生何事,就听见“噼啪”木板断裂之声。高凤麟运气走了一遍周身要穴,将刚才掌力中的余劲化解去,神情甚是严肃,这人是他所遇之人中武功修为最为高强之人,别看为人冰冷如霜,但是所修炼的掌法专横霸道,炙热非常,实是令人头疼不已。
见对方如此凶猛彪悍,与刚才说话的时候判若两人,高凤麟彻底收回大意,双掌平摊胸前,使出刚才没能使出的“阴阳冲和掌”来。这掌法一旦使将出来,绵绵不绝,犹如长江大河,生生不息。一招“绵绵若存”和“用之不勤”将双掌推出,直取贺东来中路,高凤麟居高临下,速度更快,贺东来处在下方防守甚是吃亏,不得不向后退去,跟着“大成若缺”、“大盈若冲”、“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诸般招式纷纷席卷过去,分取贺东来手足十二经脉和中门奇经八脉,贺东来护住身体要害要紧,只得回手防他,但觉得高凤麟似乎有千只万只手一般,诸般掌法一起拍来,令人窒息难喘,顿觉压迫感陡升。
第七回 不辞而别(八)
这七招掌法,每一式都包含了数种变化,如此叠加起来,便就有数十种变招。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贺东来见这掌法实是高深莫测,其中诸般变化一时也摸不透,只能且战且退,从楼梯之上一路被逼了下来,每踏一步,足下梯板尽数开裂。待得落地之后,又后退了两步。心下暗想不能在如此往后退了,岂能一味的被压制,第三步右脚着地,往地面猛跺了一脚,借着力从地起,大喝一声,左手画圆,将高凤麟拍向右腰处那一掌移了边去,右掌运气,手掌之处立即就如罩了一层热气一般通红的,一招“南天火云”,右手从右上方劈头盖脸般砸向高凤麟。
掌未到,热气先到,这热浪迎面扑来,又似刚才般差点压的自己呼吸紊乱,高凤麟屏住呼吸,右掌迎了上去,身体向左转了半圈,将这一掌拨了开去。左手从左下方拍出一掌,贺东来同样予以还击,左手下摆,趁着一掌招式还未使老,半路将其截断,如此这一掌威力立刻就减了大半。
双方如此你来我往,急攻急退,客店之内激荡着满屋的真气,热浪不时的向周围之人扑去,引的众人不断远离二人战圈。忽地高凤麟踏上一条长凳,冲天飞起,居高临下,双掌齐出,一招“将取天下”,迎着贺东来头顶“百会穴”拍去。这一招气势恢宏,绕是贺东来临敌经验之丰富,也被这招气势所镇住,不得已往后退了两步。高凤麟见对方后退拉出空隙,哪里肯让对方有隙还招,左脚踏步上前,双掌变招为“大巧若拙”,取他中门要穴。(.无弹窗广告)
此时对方气势凌人,贺东来经验老道,瞧出这时并不是与他针锋硬拼之时,双手交叉放于胸前,双肘向前提了上去,分别顶住了攻来的左右两掌。高凤麟出掌无果,贺东来撤肘回来趁机良机,双掌上扬,右掌向上拍去,欲去拍他下颚,高凤麟头部后仰,退了半步,向左跃到一张木桌之上。贺东来紧随其后,也是纵身跃起,双脚连环踢向高凤麟小腹,高凤麟出掌连环还击,这连环踢速度极快,每一踢都只差那么半寸就踢中自己丹田,高凤麟还道他掌法精湛,没想到腿法也是如此了得,险些吃了暗亏。
贺东来一番连环踢,也落在了木桌之上,二人于掌法之上又较量起来。初始之时,贺东来还能稍占上风,但是两人又斗了七八十招后,高凤麟越来越得心应手了,渐渐的二人有进有退,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贺东来掌法专横霸道,掌力刚猛,而高凤麟所使的“阴阳冲和掌法”乃道家密学,讲究天人合一上善若水的境界,初时高凤麟应对这刚烈的掌法时颇为难适应,但道家有云: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
这“阴阳冲和掌”正是道家思想之印证,是以二人拆招愈久,高凤麟于掌法中的以拙胜巧,以柔至刚,以曲克直等诸般奥妙领悟的更深。如此,二人斗了一百招开外时,高凤麟掌法愈加的灵动飘逸,轻松写意,完全看不出面临大敌的模样。贺东来自诩内力精湛,鲜有敌手,但是如此与高凤麟激斗了一百余招后,内力损耗不小,可是他观高凤麟神态自若,完全没有消耗多少内力的样子,而且更令人称惊叹的是,别人内力愈来愈消耗多了,于拳脚上的反应和速度会越来越慢,可高凤麟却完全相反,只觉得他体内内力源源不断,生生不息无穷无尽一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二人又在客店内游斗了七十多招,贺东来觉得呼吸紊乱,渐感内力不支,心想:“如此和对方硬斗下去,三百招之内,自己非得内力枯竭而死。”但是此刻高凤麟出招行云流水,连绵不绝,如长江大河一般,如此贺东来又与之拆了十余招。突然贺东来双眼精光猛射,大喝一声,一道强劲掌力透过右掌拍向高凤麟,高凤麟闻声色变,瞧出这一掌非同小可,集全身力量于一掌,迎了上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双掌相击,顿时两股内力相交,各自内力都源源不断的向右手掌心输去,如此二人竟变成了比拼内力。
贺东来自忖内力已然不支,偏偏此刻二人比拼起内力来了,心中兀自焦急着。倘若自己先撤掌,对方不知,内力仍然侵袭过来,自己非得死于对方掌下,就算侥幸不死,也是重伤在身,不得而治。但是自己又不能开口请求对方撤掌,这样岂非太无颜面。
这一幕比拼内力高凤麟亦是始料未及,初始还以为是他贺东来自恃内功高强,想要与他比拼比拼,但是此时却发现对方内力之中毫无刚才掌法那般遒劲有力,而且也发现对方后续蓄力不足,如此若再耗他半个时辰,贺东来怕是要油尽灯枯了。
高凤麟本想要双方撤掌罢斗,但随即又想到此间形势复杂,他们是来擒阿依慕以此来要挟霍加,兹事体大,便不敢再做此要求。果然,过了两刻钟后,高凤麟发觉贺东来嘴唇发白,虚汗直流,内力也已然消耗殆尽,趁此时机,激起一股内力于掌心处,大喝一声,向贺东来发力过去,贺东来毫无内力可抵抗,只听双掌相击出一声闷响,贺东来向后飞了过去,身体已经失去平衡,眼见就要跌倒在地了,贺东来使出最后一丝内力,勉强将自己身体控制住,不至跌倒。
众人见突发状况,都朝贺东来看去见他脸色苍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明眼人都瞧出高凤麟胜他一筹,都在等他如何交代。贺东来落地后急忙运气调理内息,一时间还无法开口说话,高凤麟抢先说道:
“尊驾承让了。”
贺东来又调理了片刻,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了,说道:
“三清观果然人才辈出,我今日输的心服口服。”怒目瞪视着高凤麟,适才高凤麟激发起的一股内力已经将贺东来震的内伤不轻,又过了小片刻,贺东来说道:
“你们走吧。”
见贺东来仍是不动,高凤麟知道他此刻正忙于调理内伤,几个身形来到楼上,阿依慕正贴在楼上房门墙角处,见高凤麟上了楼来,从墙角走了出来,高凤麟道:
“我们走吧。”
阿依慕点了点头,随高凤麟出了客店。
第八回 指腹为婚(一)
第八回指腹为婚
怀阳镇往东过了洛河,再不远就是黄河,渡过黄河便就是河东蒲州城。[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这蒲州城有一处人家,家主姓张名晓,开元二十一年中进士,后位居监察御史,杨国忠当政时因与其不和,被罢官还乡。
张晓膝下有三子一女,长子、次子与长女均已成婚,各自安家,唯独幼子,尚未娶亲,但早年曾与好友指腹为婚。只是这婚配一直没有完婚,追其缘故,乃是张晓对这幼子自小宠爱,使的他这小儿子自小生的比别人叛逆的多,每次张晓催其早点完婚,他总道这未婚的妻子,不知其貌,不明其德,不愿成亲。
张晓这幼子名宣,字子俊,年纪今年正好二十整,见这小儿子如今已二十岁,却一直没有娶亲,家中高堂二老都兀自焦急着。奈何这张宣从小博览群书,生的伶牙俐齿,每次父母二人的说教均被他反说教回去,急的二老是热锅上的蚂蚁,茶饭无心,坐立不定。要知道那与他指腹为婚的小姐今年也正自二十岁了,莫说这大户小姐了,就算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二十岁也早就过了婚配的年龄了,张宣这一拖再拖,叫二老对好友心中惭愧难当。
这一日张宣在蒲州城内游荡,中午时分腹中饥饿,就进了一家酒楼,点了三两个小菜和一壶小酒,不一会,外边就来了七个人,个个都是书生模样打扮,一同围在了张宣那一桌上,原来都是张宣的朋友,几人经常一起饮酒作对,颇有古人之风。
适时长安城内有一举世闻名的诗人,将当时八名嗜酒好仙八位学者称作“饮中八仙”,并作诗一首,流传千古。.张宣与程轩、柯啸林、郑恒、马方、商秀群、周文清、李冲等七名好友,也效仿名人,以“饮中八小仙”自居,颇为恃才倨傲。
这八人在酒楼中又吟又唱,丝毫不顾周围之人的眼光,也不曾发觉自己这般喧闹打扰了其他人的用食。忽然,酒楼东北角的一张桌子上,站起来一个人,指着张宣等八人说道:
“你们几人在此喧闹,叫我们如何能静心用食。”
那张宣自小狂傲惯了,见说话的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旁边还站着一个小书童,也不理他,只淡淡晒道,说了一句:“河边无青草,不用多嘴驴”,然后自己继续吃酒饮对。
那公子哥听他话中嫌他多管闲事,想此人虽是个书生,但瞧他行事作风,却也是个无行的文人,便出口讽刺道:
夜郎自大无胸怀,
井底之蛙缺德才。
泼皮硬充李太白,
东施效颦赞不来。
这脱口而出的打油诗将张宣彻头彻尾的讽刺了一遍,说张宣无德才,无胸怀,偏偏还学那诗人李太白,冒充饮中八仙,实在是东施效颦,贻笑大方。
张宣和其余七人听见这公子哥诗中所讽刺的,当即便翻了脸面,一个个叫嚷着,说他目中无人。那公子哥却满不在乎,说:
“你们个个胸无大才,却个个自以为是,难道我说错了么?”
张宣气不过,瞧他口气甚是不屑,心中不服,他从小饱读诗书,博览群书,说不上纵贯古今,但也称得上是八斗之才了,哪里受过他人这般侮辱,说道:
“听阁下的意思,貌似自恃学识了得,才识过人了?”
那公子哥双手放于后背,向右走了两步,说道:
“才识过人不敢当,但是要胜过你们却也不难。”这话一处,张宣等人均按耐不住了,个个都叫嚣着对方口出狂言,太目中无人了。
那公子哥又道:
“不若这样,你们八人选出一个文采最高的人来,我与他文斗三局,若我赢下其中两局,你们八人便立刻离开酒楼,以后只要瞧见我在,都要退避三舍,如何?”
马方问道:
“若我们赢了呢?”
那公子哥道:
“若你们赢了,今日你们的酒钱我结了。”
那“八小仙”见对方如此爽快,便一口答应下来,几人又一阵嘀咕,想是正商量着由何人出战。最后张宣想那公子哥问:“我们人选已经订好了,不知道如何比法?”那公子哥道:“既然是吟诗作对,那就分别比作诗,对对子和猜字谜,如何?”张宣道:“好,既然如此,那就由在下与公子切磋一番。我是主,你是客,你先出题吧。”
那公子哥道:
“这第一回合,我们就以这酒中八仙为题,作诗一首,如何?”张宣听罢觉得甚妙,说道:
“如此甚好,那阁下先来吧。”
那公子哥,双手负背,低头沉思,在酒楼来回踱了几步,过了片刻抬头说道:“有了,你且听好:
酒中倒卧南山绿,
中乐酣畅宵向中。
八风行殿开仙榜,
仙公飞往去河东。”
张宣听完之后兀自口中念叨,细细品味,发现这诗中没有一句与酒中八仙有关,又细念两遍才发现,这是首藏头诗,四句诗开头加在一起,便是“酒中八仙”四个字,他只说以酒中八仙为题,却没说一定要提到李太白等八仙,也算他取了一个巧,心想这公子倒还有些才学,便道:
“不错,公子这是一首藏头诗,四句第一个字加起来正是‘酒中八仙’四字,却也符合你刚才所说的以酒中八仙为题,你且听我来。”张宣从坐上站了起来,双目轻闭,走了几步,吟道:
“船头祭神各浇酒,
吴王台榭春梦中。
犹有八人皆二八,
谁教冥路作诗仙。”
那公子也细念了两遍,突然鼓了两次掌,说道:
“好诗,我作诗藏头,你便藏尾,这一局算平手如何?”
张宣道:
“既然如此,那么就请出第二题。”
那公子顿了顿,道:
“好,我有一对,不知你可对的上,请听好了:‘八仙共饮桌上酒’。”张宣一听,心想这上联正是应了当下情景,以他八人做题为上联,那么他就以他二人对出下联,想了想,对道:“二人同行城中道。”那公子一听,莞尔一笑,心想这人才识却实了得,看来是小瞧于他了,说道:
“好,对的好,对的工整,下面你来。”
张宣仰着头,吟道:“贿赂各有贝。”此为拆字联,看似简单,却非常之难对,那公子念叨了两遍,眉头紧锁,这上联出了实在刁钻,一时半会却难以对的出来,忽见门外有一小童,那小童腰间悬着一个小铃铛,走起路时铃铛当当作响,心生妙对,得意对道:“鍇鑶皆藏金。”张宣一听,立马拍手叫好,说道:“妙,实在是妙,在下佩服。”
第八回 指腹为婚(二)
那公子哥道:“下面轮到我了,你听好了,‘看江边明月,时时照影’。[.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张宣听罢,这上联出的如一幅水墨画一样,短短九个字,就能描绘出一幅美景,对这公子哥更是另眼相看,脑中极速运转,脚下走了两步,闭着眼,摇头晃脑着对道:
“听山涧清风,刻刻余音。”
江边对山涧,清风对明月,照影对余音,可谓妙不可言,那公子哥对张宣也是刮目相看了,才思之敏捷,天下少有。张宣此刻对那公子哥已经是满心佩服,但是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也叫他不肯那么容易认输,说道:
“怎么样,我这对的可入公子金耳?”
那公子哥点了点头,说:
“确实有几分才华,对的既工整,意境也好,佩服。”
张宣道:
“下面该我了,你且听好了:‘大赌场,小赌场,大小赌场赌大小。’”
那公子哥听罢,眉头紧皱,想不到这放荡狂傲的书生肚子里倒也有些墨水,眼珠子直转悠,正思考如何去对。如此过了一刻钟,那公子还未对出来,张宣心想这次总算赢了一回合了,便道: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看来你是对不出来了,这一局,那便是在下赢了。”
那公子哥眼珠还在转来转去,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也是焦急了一分,也是奇怪,心中这么一着急,便涌上了一股灵感,下联就出来了,他朝张宣笑了笑,说道:
“只怕要让你失望,你上联是‘大赌场,小赌场,大小赌场赌大小’,那么我的下联是:‘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如何?”
张宣一听,又细念了一遍,这平仄对的好,词句也极为工整,当铺对赌场,也是另辟蹊径,叫人拍案叫绝,无奈的笑了笑,说道:
“公子对的好,在下佩服的紧,下面又轮到你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那公子哥说道:
“你这上联出的十分刁钻,我也是很佩服,那么我再出一联,如果你还对的出来,那么这一局我们还算平局如何?”
张宣道:
“好,就依公子所言。”
那公子哥缓了缓,道:
“我这上联是:‘李家女子十八嫁’,你听好了,李字拆开为十八子,家和女加一起是嫁,此乃拆字拼字联。”
张宣口中念叨了几遍,这婚嫁之事是他最为头疼的,家中高堂二老总是跟他提这茬,没想到如今对对子居然还对出能这事来。但是一码归一码,这对子还是要对的,没心思理娶不娶,嫁不嫁的问题了,还是挖空心思把这下联对出来吧。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一盏茶时间过去了,一刻钟时间又过去了,张宣在酒楼之中已经不知道来回踱了多少步了,其余七个人都凑一块商量如何对出下联,但是依然没能很好的想出下联,那公子哥见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便问张宣:
“如何,可有对出下联?”
张宣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公子哥又道:
“不若这样,我再给你们一炷香时间,如若还没对出,那么这一局,就算你们输了。”
张宣还是摇了摇头,道:
“就算再加一炷香也未必能对的出,这一局是在下输了。”
那公子哥没想到他还有些自知之明,此举认输显得他为人还算大度,加之他适才吟诗作对所显现出来的才华,心中对他厌烦之情,也慢慢消淡了。
“如此,承让了,那么最后一局的字谜,就由阁下先出题吧。”
张宣道:“好,请问说不清道不明是为何字?”“说不清道不明不就是谜字么。”“不错。”张宣道。“多嘴是为何字?”那公子哥问。“吕。”正是。”那公子哥道。
张宣道:“我有一诗,你可猜出是何字,听好了:古月照水水长流,水伴古月度春秋。留得水光昭古月,碧波深处好泛舟。”那公子哥笑了笑:“如此简单还用的着猜么,是个“湖”字。张宣道:“正是,你出题吧。”那公子哥想了想,说道:“我也有一个,听好了:‘半边有毛半边光,半边有味半边香,半边吃的山上草,半边还在水里藏’。”张宣想了想,这到怪了,半边山上半边水里,半边有毛半边没毛,这是何字,想了半天仍没头绪,忽然看见自己桌子上有几壶酒,还有几个小菜,其中一道菜是鱼,莫非这字中有个鱼?那另一边呢,又见桌上有一碟羊肉,心下明了,原来答案就在眼皮子底下,说道:“是新鲜的鲜字。”
那公子哥笑了笑:
“正是鲜字,我以你桌上酒菜为题,想不到你却视而不见,想了这么久,真是……。”后面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都听的出来这是在数落张宣。
张宣心中亦是尴尬,又是不服,对方说的没错,答案就是眼皮底下,却没想到,实在是汗颜啊,但心中饶是不服输啊,又见对方态度如此嚣张,心头更增无名火,想刚才已经输了一局,这一把无论如何也要赢他,说道:
“只要猜中即可,旁人出字谜自然是将眼前事物与字谜中物事离得远些才不至于让人容易猜中,你反其道而行,只能说你胆子比较大,但是我已猜中了,就多说无益了,那么下面我再出一题,你听好了:‘一块横棍吊块宝,四张口来围着咬。莫看此间神情傲,放肆气焰一时消。’”
那公子哥细细品味了一番,失声笑了出来,道:
“你这是在说我态度嚣张吗?”
这字谜一横下面有个宝,是个页字,四张口围着,便就是个嚣字,前两句已经将字谜道了出来,后面两句则就是画蛇添足,讽刺这公子哥的嚣张狂傲的模样了。张宣听到他说自己态度嚣张,这其中便就有了嚣字,知道对方已经猜了出来,一时哑口无言。
那公子哥见张宣没有说话,又道:
“下面该我了,你挺好了……”
“不用比了,在下认输就是。”张宣说道,这一语,出乎所有人预料,包括马方、程轩、李冲等人都没想到,张宣竟然会主动认输,李冲急忙道:
“子俊,这怎地人家还没出题,你就认输了?”
张宣道:
“我们整日自诩自己是饮中八仙,才高八斗,向来不把他人放在眼里,今日遇见这位公子,相信大家也瞧见了,我八人加在一起都未必及的上这位公子,以前那些放荡之言,岂不让人耻笑。”
众人被张宣这番一说,均是鸦雀无声,张宣看了看那公子哥,说道:
“我们愿赌服输,公子赢了,我们就此离开便是,以后若是遇见公子,我等退避三舍。”
也不等其他人,张宣离了酒桌,向外面走了出去。
第八回 指腹为婚(三)
张宣出了酒楼门,便径直回府去了,回府之后就将自己锁在房间之内,一直在反思。.他三岁识千字,五岁熟读五经,十二岁便就是河东有名的才子了,但是他一向淡薄名利,未曾考取功名,常常恃才放旷,极为自负。如今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白面公子羞辱,心中实在怏怏不服,一口闷气堵在胸口,烦闷至极。这****也没用过晚膳,便在房中兀自郁闷着,不知不觉趴着书桌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张宣从睡梦中醒来,趴着桌子,浑身酸痛,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筋骨,此时他腹中早已饿的咕咕乱叫了,随便抹了一把脸就去用早膳。为了避开父母的唠叨,他匆匆吃了几口就出了家门。
经过昨日的事情,张宣心情还是烦闷的紧,马方、李冲等人来寻他吃酒,都被他一口回绝了,如此漫无目的的在城中游荡,不知不觉就出了蒲州城,往城南走了去。出了城门不远,左边是中条山,右边是黄河,张宣兀自向左上了中条山,他心情不好时,常常就登中条山俯视黄河,在中条山上,能望见大河南北延伸至天边,那种睥睨山河的感觉,总能让人心旷神怡。
张宣如同往日那样,攀上了一坐秃顶的矮山,站在山上向下望去,景色尽收眼底,这如此磅礴气势的风景,将心中烦闷一扫而尽,顿时诗兴大发,欲吟诗一首,忽然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那声音如黄莺出谷,婉转悠扬,又犹如空谷幽兰,酥软人心,张宣一下子听的怔住了,觉得这声音好听极了,人间根本难得闻几回,那声音沉默了一会,又吟起了一首诗,那诗中念道:
河流迅且浊,汤汤不可陵。
桧楫难为榜,松舟才自胜。
这首诗乃是前南齐诗人范云的一首《渡黄河》,诗中只诵出了前四句,后六句并没有念出来,前四句正是描写了黄河的气势和水流迅猛而浑浊特征,也符合当下所见之情景。(.棉、花‘糖’小‘说’)张宣饱读诗书,自然知道这诗中之意,这间吟出这首诗来,此情此情,自是相得益彰。
那女子吟完诗后便不再说话了,这时又传来一名女子声音:“姐姐,既然我们已经来了蒲州城,为何却又不见人家了呢?”
过的一会,原先说话的那女子说道:
“我原本是想来质问他为何不遵守当年的约定,可……可是如果他现在是一个泼皮无赖,市井流氓,那……那如何是好?”
另一女子道:
“我们背着老爷跑了出来,如若不去看个究竟,岂不是白跑一趟……”
张宣正自听着,忽然间起了大风,她二人的对话便就听不清楚了,张宣闻着声音找了过去,转过前面一个大石,就看见有两名女子站在不远处,他们两个人都面朝山下,是以张宣只能瞧见他们的背影,根本看不见她们的面貌。
只见那两名女子中,右边那少女穿着淡黄色衣裳,头上双环垂髻,却是个小丫鬟。那小丫鬟仰头看着旁边那少女,旁边那少女身着紫红相间的绸衫,身材高挑玉立,袅娜娉婷,头上朝云近香髻,髻中插了一根碧绿小钗,除此之外别无他饰,从后望去,极为素美,颈后肤如凝脂,似会散发出一股幽幽淡香一般,叫人我见犹怜。
张宣欲走近看清楚一点,匆忙的脚步声惊到了眼前的佳人,那小丫鬟失声道:
“是谁?”
那穿着紫红绸衫的小姐也听面后面的脚步声,微微一惊,但听见张宣说道:
“在下……”还未说出后面的话,那淡黄衣裳的小丫鬟厉声说道:
“好不要脸的淫贼,怎地在后面偷看我家小姐。”
张宣莫名其妙,自己怎么就成了淫贼,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便开口想要解释,却听那小姐说了一句:
“琴儿,我们走。”说着拉着琴儿丫鬟的手,转过前边秃石,消失在张宣的眼前。张宣想要上前解释清楚,也跟了上去,刚转过秃石,却见一把明晃晃的短剑从秃石另一侧刺了过来,张宣吓了一跳,急忙缩回身子,才不至于被这短剑刺中面门,跟着那淡黄衣裳的小丫鬟走了出来,张宣见她不过十五六岁,脸上稚嫩之气还未脱,将剑收了回去,说道:
“你这淫贼,当真无耻,看剑。”说着就又挺剑刺向张宣双眼,说道:
“看我刺瞎你的双眼,叫你还怎么偷窥我家小姐。”
张宣冷不防这小丫头脾气如此火爆,一言不合就拔剑,何况自己还一句话都没说,就被平白无故的安上了个“淫贼”的骂名。他见小丫头刺来一剑,甚是狠辣,左手一扬,长袖将剑挡于袖后,那小鬟瞧不清张宣双眼在哪里,便将剑收回了,从地上抓了两块石子,待张宣将长袖放下,伸手将石子打向张宣,张宣不耐,只得侧身去避过这扔来的石子,得此空隙,那小鬟便就不再理他,朝她小姐身后奔了过去。张宣远远望去,只见他小姐背影柳绰约多姿,仪态万方,不由得心往神驰看痴了。待那小姐消失在山林之中,他还兀自发呆,还沉醉在刚才那娇美背影之中。
张宣在山上发呆了好一会,才喜笑颜开的往回走去,一路回去,脑子浮现的都是那为绝代佳人的香影,完全没有之前上山时那般郁闷。也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小姐,回去之前一定要好好打听,张宣心想能上此山的,定是居住在附近的人家,不知哪个村镇的,一路上心思不定,下了中条山。
一路上,张宣都在想如何才能找到这位姑娘,不知不觉就回到了蒲州城,进了城已经是下午时分了,他腹中饥饿,就找了一处地方,吃些东西将肚皮填饱。正吃着,又遇见马方、李冲、程轩三人前来找他,邀他去城东竹林共饮几杯。那城东竹林中间有一主亭,亭中有一石桌,石桌旁正好有八张石凳,是以张宣八人便以这东竹林为他们八人平常的聚集之地,喝喝酒,做做文章,倒也显得潇洒惬意。
时逢张宣得遇佳人,心情不似早上那般,便一口答应,随他几人去了城东竹林。几人从城南穿过坊市区,出了东门,不过了二里路,便看见了一片绿油葱葱的竹林,进去林中不远就能看见那座竹亭,柯啸林、郑恒、商秀群、周文清四人早就在哪里恭候多时了,见张宣兴致而来,脸上喜笑颜开的,不似昨日那样萎靡,个个心中都极是高兴,老远的就把张宣迎到亭子里。
周文清素来观察细微,他见张宣面露喜色,料猜他今日定是遇上了什么好事,便贼笑的问道:
“瞧子俊模样,一脸面犯桃花,不知道今天是认识了哪家的姑娘,让子俊这般的眉飞色舞啊?”其实周文清根本不知道张宣今日遇到那姑娘的事情,只是平素几人处的久了,说话自然不比旁人,玩笑的成分居多。
听周文清这么一说,张宣立马有想到了那紫红色的绝代佳影,不由的表情呆滞,一副花痴的模样。周文清本就是胡诌,见他这模样,出手晃了他一下脑袋,骂道: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怎地说你面犯桃花,你就一副淫贼的模样啊。”那小鬟也是以“淫贼”称呼他,听周文清也这么叫他,张宣不由的又想到了那姑娘,表情更是痴了。
众人还自奇怪,都以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一动不动,忽地张宣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右手举置胸前,食指微翘,双目轻闭,晃着脑袋,吟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第八回 指腹为婚(四)
这首关雎便是描写男女****的诗歌,几人见张宣吟诵的如痴如醉,心中都各自奇怪,瞧这模样,莫非他有了心上人?周文清坏坏的笑了笑,问道:
“不知道子俊是对哪家的小姐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啊?”
他根本不知道这位姑娘姓甚名谁,家住哪里,甚至连人家是何相貌都不知道,听周文清如此问到,不禁又惆怅了起来,一言不发。[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众人见张宣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沉闷,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纷纷张嘴来问他。他此刻正自发愁着,众人七嘴八舌一通胡问,扰的他心神不宁,忍不可忍便将众人呵斥开来,甩了一甩衣袖,出了竹亭。
张宣走出竹林,径直回到了蒲州城,但他并未回府,而是想着如何寻找出那位姑娘,如此边走边想,来到了城北的一处池塘边上,那池塘长宽不过三十余步,水源是从城外引水进来,张宣在池塘边的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看着池塘中有两只游来游去的小鱼,好不自由,张宣便对着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
“小鱼啊小鱼,我真羡慕你们在水里能够成双入对,那般自由。从前父亲母亲总催我跟一个我不认识的女子成亲,我非常反感,但是今天我遇到一位姑娘,仅仅是看了她几眼背影,我便不能自已,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着她。[]哎!我要是能和那位姑娘一起如你们这般在水里自由自由的游着,不知该有多好啊!”
那水中的小鱼自是听不懂人话,东游一会,西荡一会,好不自在,张宣瞧它们那样,不禁失声笑了起来,说道:
“子俊啊子俊,你可真是愚蠢,鱼儿又岂能听得懂你的话。”叹了一口气,便昂起头来,望向天空,见天上晴空万里,忽然从北边飘来一朵白云,那白云如同活人一般,一会一个模样,张宣瞧的入神,突然发现那白云之中浮现出了中条山上的那位姑娘的背影,那背影自北边边往南边漂了过去,渐行渐远,渐渐模糊,张宣不舍就此瞧不见那姑娘的背影,便一路追着白云往南边跑过去。天空之中变化万千,只过得一会,那片白云边被吹散在了天际,瞧不见踪影了,张宣张目四处寻找,却丝毫找不着那朵白云了,只剩下一片湛蓝的天空。
张宣失望的低下了头,他一路追着云彩过来,也不知道身在何地,瞧了瞧四周,还在蒲州城内,适才在城东北角的池塘边,这会却是到了城内东南角的南市。张宣找了一株大树,这会天气已有些炎热了,其时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张宣一路小跑,自是觉得浑身发热,此刻正在树荫下兀自乘着凉,手当蒲扇扇了起来。
忽地,在西首边的一个街角处,张宣看见一个红影闪过,此刻他对红色身影最是敏感,立刻眯了眼睛,手搭凉棚看了过去。这不看不打紧,看了直叫张宣血液加速,心跳加快,这身影他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那身形便就跟在山上看到的那姑娘一模一样,身边跟着个黄衫小鬟,确定无疑就是她了。张宣赶忙追了上去,追到街角处,却没有发现人影,四下寻找,见路边有位卖苹果的大嫂,便上前去询问,那大嫂自顾着做生意,哪里注意到有什么穿红衣服的姑娘。张宣肯定不愿就此放弃,想周边不停打听,终于听见一位卖茶水的老汉说,那两个姑娘往不远处的蒲柳客栈那边过去了。
张宣得此讯息,犹如获得至宝一般,浑身洋溢着喜气,朝蒲柳客栈狂奔过去。一路进到客栈里边,没有发现那姑娘的踪影,进了店门,向掌柜的打听,刚才是否有两位姑娘进店来了,他向掌柜描述二人的装束,掌柜的便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人了,告知张宣二人住的是哪间房。
张宣兴高采烈,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便就冒冒失失的上楼去了,刚上了楼梯口,就听见迎面走来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双目瞪的老大,来人竟然是昨天在酒楼与他文斗三场的粉面公子,那公子见张宣上得楼来,行色匆匆,展开手中纸扇,说道:
“原来是‘酒仙’朋友,幸会。”他不知道张宣姓甚名谁,只知道他与七个朋友以酒中八仙自称,便称呼他为“酒仙”,其中自然有那半分调侃之意。张宣此刻心完全都在那红衣姑娘身上,自然没空理会那公子的话,只匆匆道了句“幸会幸会”便朝里边进去了。他来到客栈掌柜所说的房间门口,整理了一下糟乱的衣服,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敲房门,“笃笃”,不见有人回应,又“笃笃”瞧了两声,依旧没人回应,张宣清了清嗓子,说道:
“在下张宣,今日早上与姑娘在中条山上有过一面之缘,因在下一时唐突,惊扰了姑娘,现特来请罪,恳请姑娘赐见。”
张宣说完沉默了一会,在等人家回应,可是好一会了依旧没人回话,张宣便大着胆子去推房门,两扇木门开了一条缝,张宣透过门缝发现里面竟没有一人,心中正自纳闷,他回头下楼去找那掌柜的,询问他是否记错了房间,那掌柜也自奇怪,房间定是不会记错的,还将柜下的账本翻出来查阅的一番,却是无误,但怎地没人,二人都各自奇怪。
张宣在客栈一直等到天黑,都不见那姑娘回来,又等了一个多时辰,那外出的粉面公子也都回来了,却依然没有瞧见他要等的人回来,心中怅然若失,莫非那位姑娘已经离开了蒲州城?
眼见客栈便要关门歇业了,张宣猜想那姑娘八成是不会回来了,只好失意而归,回府去了。此时已经二更时分了,城中各家各户都早已熄灯歇息了,张宣回到府中,径自绕后前厅,从侧门回房去了,却见自己房中灯火还自亮着,心中煞是奇怪,推开房门,却见父亲张晓在自己的屋里。
第八回 指腹为婚(五)
张晓板着一张脸枯瘦的脸,三缕长须垂直而下,吹这胡须,正怒目瞪视着张宣,张宣自小被宠惯了,见父亲这般模样,也不害怕,只是奇怪,问道:
“父亲怎地还未安歇?”
张晓见这个小儿子对自己丝毫没有敬畏的模样,本就生气,这会瞧他模样,更是气上加气,怒叱道:
“你一整晚都没有回来,做什么去了?”
张宣还道是何事,原来是问自己去哪里了,想来是自己回来的晚了,父亲担心,才有此一问,但如何回去他呢,总不能说自己在客栈等了一晚上的人,而且还没等到,便回答道:
“我与李冲、马方等人讨论文章,一时忘了时间,故而归来的晚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听他这么说,张晓更是气了,喝道:
“我派人去李冲、马方、周文清和其他几人的家中去找你,他们说下午的时候你就从城东竹亭离开了,后来就一直没见着你人,你哪里来的跟李冲、马方等人讨论文章,胡说八道,说,你到底做什么去了?”
张宣见自己的谎言一下自就被父亲戳穿了,好生慌张,他从未见父亲如此大的火气,小心问道:
“父亲找我有何要事?”他既没回答张晓的问话,而是转而反问其父何故找他,张晓火气还自没有降下来,怒道:
“你整日就知道在外面与那些狐朋狗友喝酒,什么时候才能有个正行?”
张宣见父亲似乎是动了真气,唯唯诺诺的说道:
“孩儿知错了,以后再不敢这么晚回来了,请父亲责罚。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他虽不惧父亲严厉,但却也极有孝心,见父亲如此生气,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就是因为自己迟迟不肯回家的缘故?不管怎么样,先跟父亲认个错,总是好的。
张晓见儿子如此态度认错,心下便去了三分火气,大声喘了两口气,又去了两分火气,缓了缓道:
“其实,我与母亲倒没什么,只是叫别人等这么久的时间,却是不应该,毫无礼数。”
张宣差异道:
“别人?咱们家来客人了?”
张晓点了点头,说道:
“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提过我与你吕家叔父指腹为婚的事情么,今日书成侄儿路过蒲州城,到咱们家来做客来了,想叫你回来见见人家兄长,可你……你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张宣一听又是与自己的婚事有关,是以对吕家的人没有多大的好感,撅着嘴道:
“什么兄长不兄长的,都十几年没见过了,谁还记得谁啊?”
听儿子又这般胡说八道,张晓神情瞬间就变的严肃了许多,说道:
“你不是号称学富五车么,怎地书中没有教你敬重长辈么?”
张宣顿时哑口无言,张晓继续说道:
“虽说十几年没有见过了,但是人家路过蒲州,也不忘来咱们家看望一番,足以看出人家的心意了。再说,人家书成还特地说想要见见你,瞧瞧你这未来妹夫。”
张宣顿感厌烦,说道:
“什么妹夫啊,我这不还没成亲么。”
张晓瞧张宣一脸的反感,兴中又是生出一股气来,喝道:
“以后不许你再胡说,这门亲事我是与你吕叔父亲当年口定下的,改变不了的,如果背信弃义,弃当年的约定不顾,那我张家以后还有何颜面在这蒲州城立足。书成只在蒲州逗留两日,后天便就要启程回咸阳了,这两天你哪都不准去,我已经命人备下了聘礼,后天你就与书成一起上咸阳提亲去。”
“提亲?”张宣愕然道。
“没错,正好书成今日过来了,你就随他一同上咸阳。”
“我不去!”张宣撇着个头,丢下一句话。
这事张晓对儿子一再忍让,如今人家都找到门来了,叫他一张老脸往哪搁,张晓就从座上起身来,说道:
“由不得你,这事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说罢从外面唤来两个仆人,说道:
“你们把门锁起来,在这把少爷给我看好了,不许离开半步,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擅自把门打开,听见没有。”
张晓一向待人平易近人,就算是家中仆人下人都和颜悦色,修养极好,今日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叫主人家一反常态,两个仆人的心都各自悬着。张晓出了房门,二人就将门从外面锁了起来,二人分立大门两旁,看样子是要将张宣看的死死的。
张宣平常虽叛逆任性,但见父亲貌似真的动了怒气,心里面也是悬着的,见自己被锁在门里,又被人看的死死的,好生焦急。
他焦急的不是自己的自由,而是这样一来,自己若真被强制送到咸阳提亲,那么恐怕就再也见到那位姑娘了,心里面好生可惜,总需想个法子逃出去再说。
现在房门被锁着,出是出不去了,张宣索性先睡了再说,今天一整天下来,早就困乏了,走到床榻边,倒下就睡。待到清晨时候,鸡鸣之声将张宣唤醒了,他起床出去瞧了瞧外面,见门外依然有人把守,眼咕噜直转,想来使个什么计,叫他们将门打开。
门外那二人,一人叫朱全,一人叫朱同,是兄弟两个,此刻正蹲靠着房门打瞌睡,忽地,听见从房间内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二人猛的就醒过来了,跟着就听见一个喊道:
“你是什么人?”声音正是张宣所发出来的。另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回答说:
“要你命的人。”说完大叫一声,似是扑向张宣那边去,张宣大叫“救命”,跟着房内传来一阵乒乒乓乓杯瓷桌椅摔碎的声音,张宣兀自不停的叫着救命。朱全朱同二人一听情况不妙,吓的不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朱同拽了拽朱全,叫他把房门打开,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只听见里面声音越来越大,张宣的求救声也更大了,那朱全一时不知所措,便听了朱同的话,取出钥匙,将房门打开了。
二人同时跨入房内,刚踏进去一步,脚下便就被一根绳索给绊住了,重重的摔在地上,张宣趁机又在两人后脑重重敲了一记闷棍,两人当即晕了过去,他收拾了一些细软和碎银子,偷偷出了府门,心想这亲事是决计不能去提的,索性偷跑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这会天刚亮,张宣小心翼翼的出了门,便一路往城外走去,他昨日在中条山上遇见了那位姑娘,心想今日会不会能在那儿遇到她呢,便满怀欣喜的往中条山赶去。还是在昨天那个地方,张宣从上午一直等到午牌时分,都不见有人来,又一直等到了下午,见天色不早了,那位姑娘定是不会出现了,心中好生失望。
眼见天色将黒,这蒲州是不能回去了,想想还能有什么人可以去投奔的。满怀心事着下了山,既然不能北上,那就南下,在山下附近的一个小镇投宿一宿。临睡前,张宣正自思考着该去往何地,听见房内有吱吱的鼠叫声,忽然想起一人来,自言自语道:
“诶!我怎地将叔父忘了,叔父待我如师如父,教我读书,授我武艺,他现在正在谯郡辖内的真源县当县令,不如就去找他老人家。”
张宣幼时,最怕鼠耗,经常被老鼠吓的一病不起,他的叔父为了让他克服这个弱点,便下田捉了几只老鼠,将其扒皮洗干净,掏了内脏,当着他的面将老鼠烤来吃,至那以后,张宣看见老鼠便就不再害怕了,这一切的功劳,自然都是归他叔父所有。是以张宣一看到老鼠,便就想起了这位叔父大人,决定明日一早,就启程去真源县,去看望许久未见的叔父。
第八回 指腹为婚(六)
第二日早间,张宣在镇中买了一匹黄马,一人一骑,游走在河东古道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行至中午时分,行至风陵渡附近时,听见后面马蹄声嘚嘚响,有两骑快马赶来,回头望去,不是别人,正是那日与他吟诗作对的粉面公子。那公子与随行的小僮一人一骑朝这边赶来,瞧方向也是奔向风陵渡,大老远的张宣就向他二人伸手招呼,那公子也瞧见了张宣,夹了两下马肚子,催马加快,待到张宣身边时,勒住马缰,向张宣抱拳示意,张宣问道: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不知公子哪里去啊?”
那公子道:
“闲来无事,欲往东都一游。”
张宣一听,他此去真源县与洛阳相同方向,正好与他二人结伴而行,旅途之中也不至寂寞,连忙说道:
“我与公子真是有缘份啊,我这番去谯郡,正好与公子顺路,不如结个伴同行如何。”
那公子迟疑了半会,见张宣就一个人,放下了戒心,说道:
“如此甚好。”
三人驱马南下,不一会就到了风陵渡,这风陵渡处在黄河东转的拐角处,是山河东、河南和关中三地的交通要塞,自古就是黄河上最大的渡口,来往人流船只,不计其数,从风陵渡乘船顺流而下,两日便可到达洛阳。三人刚到风陵渡,就听见从渡口出传来打斗声,张宣与那公子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何事,探马上前,却见河岸边上有人在打斗。
放眼望去,那打斗的两伙人中,一方有十数人之多,个个身宽体健,青面獠牙的模样,让人看一眼就能理解凶神恶煞是什么意思,而另一方,却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那男子青衫长衣,五官如雕刻一般棱角分明,此时正一人力战对面无人夹攻,那男子身后站着一个少女,瞧模样不过十八九岁,面容姣好,体态优美,双手紧紧握着袖口,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那男子,显得尤为焦虑和担心。
那男子以一敌五,丝毫不落下风,对面那五人,两人使剑,两人使刀,还有一人使的是长枪,使剑的那两人是一高一矮的两个瘦子,使刀的是两个胖汉子,张宣瞧这刀剑四人,招式中,剑中有刀,刀中有剑,时常不按常理出招,使剑的那两人往往用上刀法中的扫、劈、拨、削、斩等法门,那使双刀的也是同样用上剑法中的点、刺、挑、撩等手法,刀剑招式发起道而行,平颇为难应对。
张宣瞧着这两路刀法剑法,对旁边那公子说道:
“你二人使的是河北陈家堡的正反刀剑之术,刀使剑招,剑用刀法,四人一阵,假如遇到这四人,最是难缠了。”
那公子瞧了瞧张宣,奇怪道:
“我只道你只会喝酒吟诗,想不到对武学也这般造诣。”
张宣道:
“我叔父自小就传我武艺,并跟我讲了天下诸般门派武功的路数,是以这正反刀剑之术,我一眼就能认出。”
那公子又问:
“想必另叔父也是个纵横天下的英雄豪杰吧。”
张宣听他如此夸赞自己叔父,心下甚是得意,说道:
“没错,我叔父文韬武略,当真是天纵奇材,只可惜我连他的一点皮毛都没有学到。”
那公子道:
“不知另叔父今在何处啊?”
张宣道:
“实不相瞒,在下这次正是要去看望我叔父,我们有好些年没有见了。”
那公子言道:
“那有机会,我也想去拜访一下令师叔,瞻仰一下他的雄风。”
张宣道:
“如此甚好,有机会我定会为你引荐。”说完又朝着前面打斗地方看了去,只对话见,双方又过了几招,侧头跟那公子说:
“对面这位厉害的紧啊,不出三招,那五人必败。”
那公子“啊”了一声,说道:
“那人真的有那么厉害么,你不是说对面那几个人很里厉害的么?”
张宣回过头瞧了瞧那公子一眼,说道:
“看来你不懂武功啊,对面那位公子,武功可厉害着呢,刚才他只不过是在五人中间游走穿插,瞧清楚几人的招数路子,一旦识破对方的破绽,败敌不过一招之间的事。”
果然,张宣正自说着,前面那青衫男子大吼一声,右指戳出,捏出剑诀,身形在五人当中来回,那使刀剑的四人下一招还未使出来,便被对方先发制人,将招式堵死,他们变招不及,都中了对方一脚,飞出圈外。只有那使长枪的,功夫较其他四人高出一截,他见那青衫男子手捏剑诀,下一步定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制服,他早有防备,趁对面青衣男子出脚之时,长枪收回握紧在胸前,使出一招“临溪观鱼”,这一招乃是枪法之中防御最高明的一个打法,名曰“弹反技”,手握枪尾,将长枪尖头着地,置于右脚斜方位伸出两步之远,只要对方在自己的中门之间,不管他如何出招,都能将招式反弹给对方。
那青衫男子将那四人料理之后来攻长枪,但见他枪头着地,握住枪尾,俨然自己用这根长枪,摆出一套阵法来,脚踏乾坤,枪抵北斗之位,阵法之严实,可谓密不透风,那青衫男人虽一会半会没瞧出这其中的精妙所在,但是也察觉到这当中定有蹊跷,没有贸然上前去。
突然张宣想起一人来,说道:
“此人是燕赵枪客丁不凡。”
旁边公子问道:
“丁不凡是人?”
张宣道:
“丁不凡没人知道他的来历,江湖上有一句话,说他一杆长枪扫漠北,一壶浊酒浪天涯,你瞧他腰间不正是挂着个酒葫芦么?”
那公子道:
“那依你之言,这个丁不凡能胜那青衣男子了?”
张宣道:
“不然,你瞧丁不凡只守不攻,虽守住中门不失,但是这个需要非常扎实的马步,马步虽扎实了,但对方只要轻功绝顶,扰乱他视线,以轻巧之法破之。必能凑效。”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青衫男子听见张宣所说,果不出其料,那青衣男子施展出脚法,在丁不凡四周不停游走起来,丁不凡只能收住一方,左右身后却无法兼顾,见青衫男子左右来回打转,并且速度越来越快,一时间竟然有些眼花缭乱,忽地背后被拍了一掌,丁不凡撤回长枪,枪棍在颈子上打了个旋转,枪头便朝身后刺去,那青衣男子被迫退了两步,又向丁不凡左边踏出一步,丁不凡先前一招招式还未使老,左边肩膀就中了一掌,啪的一声,被打飞起来。
见对方一掌就将丁不凡击飞,张宣无比震惊,心想此人武功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年纪轻轻,竟如此了得,不由的心神向往,意欲结交。
第八回 指腹为婚(七)
丁不凡被击退之后,身后那十几人占着人多一齐拥上去了,张宣一看这还得了,人多欺负人少,顿时义愤填膺,卷起袖脚便要上去帮架,他双腿猛夹马肚,黄马嘶鸣一声冲进了人堆之中,他左右来回的勒马缰,黄马便在人群之中胡乱的冲跑,将那群人冲散开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那青衫男子也趁机将几人打退,对面失了阵脚,见有帮手来,都各自畏怯,往东边窜逃而去。
见他十几人溃逃,张宣勒住马缰,将马停住下马而来,那青衫男人抱拳以礼,说道:
“多谢这位朋友帮忙,感激不尽。”
张宣尴尬笑了一笑,道:
“路见不平,自是要拔刀相助,况且兄台武功高强,那十几个人就算一齐上也不是兄台的对手啊,我这点小忙何足道哉。”
正说话间,与张宣同行那公子主仆二人也牵马而来,张宣想那青衫男子道:
“在下张宣,河东本地人氏,适才与这位公子,”张宣指了指那公子:“刚到此处,便就看到你们在打斗,在下斗胆,上前帮手,让兄台见笑了。”
那青衫男子脸带笑意,道:
“张公子侠义心肠,在下这里多谢了。”
张宣道:
“莫要公子公子的这样称呼我,在下贱字子俊,如不嫌弃,兄台可叫我子俊。”
那青衫男子抱拳道:
“我叫高凤麟,这位是阿依慕姑娘,幸会幸会。”
那日高凤麟在怀阳镇救下阿依慕之后,二人连夜渡河东来,阿依慕与霍加就是在这风陵渡被贺东来追截而走散的,他们想不如就在这风陵渡找找看,或许霍加就在附近,但是等了两天也不见霍加的踪影,却等到了安禄山手下的爪牙,他们见到阿依慕便就想将他掳走,以此要挟霍加,双方刚动上手,张宣就赶到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阿依慕上前向张宣行了一礼,道:
“多谢子俊公子相助,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阿依慕面向那公子问道。这是那公子正以奇怪的眼神看着张宣,张宣这才想起来自己也不知道这位公子的名讳,听高凤麟这么一问,好是尴尬,笑道:
“实不相瞒,我与这位公子之前不过只匆匆见过两次面,至于公子的名讳,我倒还没来得及问。”
那公子看着张宣,问道:
“你叫张宣,字子俊?”
张宣道:
“没错,正是。”
那公子又问道:
“令尊大人尊号可是晓字,曾是任御史台监察御史,是也不是?”
张宣颇感意外,没想到这公子居然还识得自己父亲,说道:
“正是,公子认识家父?”
那公子没有回答,又追问道:
“你在家排行最小,上面有两位兄长,大哥张鼎,天宝十年进士,现任雍县县令,二哥张玉,与张鼎同是天宝十年进士,现为水部郎中。你还有一个姐姐,名叫锦娘,下嫁给了长安名仕元秋林,是也不是?”
这一番话,叫张宣听的瞠目结舌,自己家中事情他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问道:
“我家中这些事,你是如何得知?”
那公子听他这么说,当他默认了,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也没有回答他,又问道:
“我且问你,你为何要去谯郡?”
张宣道:
“我叔父是真源县令,我去谯郡是看望我叔父啊!”
那公子似是知道什么内情,便又追问一句:“仅此而已?”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宣。张宣瞧他那好似洞悉一切的眼神,让他瞧的浑身不自在,心想他对自己家中的事情了如指掌,那么自己的离家出走的事想来也是知晓的,便也不隐瞒,说道:
“好吧,实不相瞒,事情是这样的。我父亲在我还未出生时,就与咸阳吕家叔父指腹为婚,我心道婚事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我始终婚姻是要自己去追求的,况且这吕家小姐德行品性如何,我一概不知,叫我娶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我自然不愿意。昨日他们家来了人,我父亲叫我随他一道去咸阳提亲,我不想去咸阳,是故就跑了出来。”
那公子瞪大双眼看着张宣,不言不语,满脸怒气,叫张宣好生疑惑,问道:
“公子到底是什么人,怎地对我家事情如此清楚?”那公子也不说话,兀自上了自己的那匹小白马,往河边去了。
其实这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张宣那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子,吕丹羽。当年张晓与同僚好友吕忠定下婚约,吕忠于开元十二年九月诞下一女,因妻子睡梦中梦见赤乌鸟,赤乌鸟乃是祥瑞之鸟,夫妻还道是什么喜事降临,果然没过几日吕夫人就诊断出喜脉,是以吕忠就将这未出世的孩子取名为吕丹羽。张宣较吕丹羽还要小上几个月,第二年四月出生。吕丹羽十六岁那年,吕忠便想给女儿完成婚事,奈何张宣年纪尚小,这婚事就拖了下来,谁曾想张宣后来对这门婚事十分的不满,一再抗拒,一拖再拖,转眼间吕丹羽已经二十有一了。
这四月刚过不久,张宣正好二十弱冠,吕家见张家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心里也好生焦急,却又不好明向张家催婚,免得人家以为他吕家女儿嫁不出去还是怎么。吕丹羽见张宣丝毫没有娶亲的打算,心中也是十分的惆怅,她针线女红、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自认为会是个贤妻良母,可为何张宣对这门亲事如此不满。是以数日以前,吕丹羽背着父母从咸阳来到蒲州,想要看看这张宣到底是何模样品行。
吕丹羽与丫鬟琴儿为方便出行,二人都以男装示人,那日刚到蒲州城,就在酒楼遇见了张宣等人。可是到了蒲州城,她又退怯了,不知道如何去见张家的人。犹豫了一夜还是拿不定主意,心中烦闷,第二日便去了中条山,游览一下山中风景,去烦解闷,正看着山下黄河,念出那首《渡黄河》后,张宣就冒冒失失的从后面出现了。当时她与琴儿两人都是女装,又是荒野山林,见来了个男子,两人心中有忌,怕是遇见了什么歹人,便急着下山去了,当日下午又换回男装,以自己哥哥吕书成的名号去了张家,而当时张宣却在客栈等了一夜的吕丹羽,二人如此阴差阳错,却还是在这风陵渡再一次相遇,不知是天意如此,还是造化弄人。
第八回 指腹为婚(八)
这其中种种,张宣自是不晓,吕丹羽更是想不到,自己一直要找的未婚丈夫竟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张宣,此刻心中又气又喜。.为了弄清楚这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对自己的家事这么清楚,张宣也不理他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追着吕丹羽上去,拦在马前,问道:
“公子到底是何人,为何对我家事情如此清楚?”
吕丹羽没好气的道:
“我是谁也与你无干,你家也算是大户人家了,蒲州城内谁不知晓。”
张宣细想一下,觉得也对,但是总觉得这公子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好像对他十分的不满意,猛的想到一件事,便就是那日在蒲州城酒楼二人文斗三场,张宣输了,赌注便就是以后再见到这公子时,自己要退避三舍,想来是自己没能兑现自己的诺言,言而无信,以致招人厌烦,如此一想,事情便就想通了,他将吕丹羽前方路让了开,自己回去牵着自己的黄马,与高凤麟和阿依慕二人同行。
吕丹羽见张宣不再说一句话,老老实实的跟在自己的后面,对自己不加理睬,心中更是有气,但又想起适才阿依慕问她如何称呼,她还尚未答复,便转身向身后的阿依慕和高凤麟二人说道:
“在下姜羽,二位有礼了。”说完也不瞧张宣,径自驾着小白马去到渡边。
阿依慕瞧吕丹羽对张宣态度漠然,便多嘴问了张宣一句:
“你怎地得罪了这位姜公子,怎么他对你好像没有好脸色啊?”
张宣干笑一声,便将二人三场文斗的始末说与二人听,高凤麟见吕丹羽脾气古怪,低声将嘴巴凑到张宣耳边说道:
“这位公子脾气怪的很,你以后得注意了,切莫再得罪他了,不然有你好脸色看。”张宣憨憨一笑,没有答话,只是往了吕丹羽一眼,突然觉得他的背影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高凤麟和阿依慕在风陵渡这等了两天,也不见霍加的身影,想必他已经离开此地了,他们从怀阳镇过来,一路上都没有遇见霍加,那么霍加或许又回洛阳去了,但也有可能去了其他地方。他们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现下该去往哪里。如果继续留下来,那么安禄山的人肯定会再过来,那么事情就会变的更为复杂了。
张宣提议,既然找不到人,不如先去洛阳,霍加或许已经回洛阳也不一定呢,就算他一时之间没有回去洛阳,那么他到处都找不到阿依慕的话,他肯定也会回去洛阳,到时候阿依慕在洛阳的落脚处等待,总比毫无目的的到处乱找要好。[]高凤麟和阿依慕都觉得这个办法甚为妥当,但是吕丹羽却不这么认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阿依慕瞧吕丹羽似乎有更好的办法,她寻父心切,便问吕丹羽他有什么好主意,吕丹羽说道:
“你沿途留下一个只有你和你爹爹看得懂的标记,他如果看到的话,定会来找你,总比你们干等着要强。”
高凤麟拍手叫绝,道:
“姜公子这主意不错,如是干等,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这么一来,就方便许多了。”
阿依慕觉得这个法子不错,便在离渡口不远的一株大树上,用匕首刻了一个弯弯的月亮,月亮的一处尖角对着东边的方向,示意她人往东边去了。高凤麟瞧着这月亮,好奇问道:
“依依姑娘,这月亮是什么意思?”他与阿依慕这几日朝夕相处,又救了阿依慕的一次,阿依慕觉得每次高凤麟直呼其名总觉得有些见外,便就让他叫自己小名依依,这样显得亲切许多。
阿依慕道:
“我爹爹说,我出生的那天晚上,天上挂着一弯明月,很是漂亮,便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阿依慕在我们回纥语里就是指月亮的意思,我画一个月亮,我爹爹自然就能看懂了。”
五人在风陵渡雇了一艘客船,吕丹羽与琴儿一个舱,阿依慕单独一个舱,张宣和高凤麟一个舱,那船家是个五十来岁的农家汉子,收了银两,便就出发了。客船昼行夜泊,从中午时分出发,一路顺流而行非常之快,入夜时分,便到了陕州境内的一处渡口。那船家将船停靠在空处,将张宣和吕丹羽、琴儿的三匹马牵到岸边找了颗垂柳树拴好,让马自己吃草,他上岸去买些酒菜。高凤麟、张宣等五人在船上吃住,那船家从舱内抱着一个小帐篷,就在河边岸上打起了地铺。
几人吃饱喝足,便就早早歇下,以便明日赶路。吕丹羽在船舱中兀自想着心事,睡不着,见旁边琴儿睡的正香,也就没有将她叫醒,而是自己去了船尾,看河面波光粼粼,天上明月当空,更添心头烦恼。
她曾无数次想过与张宣初次见面时的情景,是掀开红盖头那一刻,还是拜堂成亲的那一刻,还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二人是这般情景下相见的,自己是向透露真实身份好呢,还是继续隐瞒下去。白天得知面前的人就是张宣,虽然心中有气,但是盼张宣盼了这么久,心里始终是放不下,下午乘船的时候,有多少次冲动的想要告诉张宣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转念又想到,他对双方父母安排的婚事,是那么抗拒和不满,自己如果告诉他事实,那么他肯定会……其实她不知道张宣会怎么样,正是如此,心中好是惆怅。
在船尾坐了好半天,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终叹了一口气,她叹完一口气,又听见从身后也传来一声叹息声,回头望去,借着月光发现正是张宣。
吕丹羽见张宣在身后站着,突然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要不要告诉他自己就是吕丹羽呢?
张宣叹了一口,见吕丹羽在船尾坐着,也走了过来,坐在吕丹羽的旁边,吕丹羽颔首低眉,不敢正眼去瞧他,张宣看着吕丹羽,轻轻问道:
“姜公子怎么还未就寝啊?”
吕丹羽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说道:
“在想一个人,你又为何也还没睡?”
张宣道:
“我与公子一样,也在想一个人,辗转难眠。”
吕丹羽好奇道:
“你在想谁?”
张宣问道:
“你又在像谁?”
吕丹羽一愕,说道:
“我想家人而已,你呢?”
张宣叹了口气,说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是谁,我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深深的着了迷,让我茶饭不思。”
这话里行间,分明就是在想他的心上人,吕丹羽心中一酸,一阵醋意涌上心头,说道:
“莫非是在想你的意中人?”
张宣一听“意中人”三个人,心跳也不觉加快,黑夜之中,俊脸一红,笑道:
“就算她是我的意中人,可我连对方叫什么,是何模样都不知道,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吕丹羽好生奇怪,怎地他想他的心上人,却又不知道他的心上人长什么模样,完全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问道:
“既然是意中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和模样呢?”
这么一问,张宣大是难堪,苦笑了一声,说道:
“说起来不怕公子笑话,我只见过她的背影,没有瞧见他正面是何模样。”
吕丹羽一听,心中醋意更浓,一个只见过她背影的女人,都能叫他这么惦记,叫她这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子颜面何存,说道:
“只见过背影就如此令人难忘,张公子还真是个‘情种’啊。”她故意将“情种”二字说的重些,以此来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张宣还道他故意讥讽,并不放心上,说道:
“你不懂的,我从未见过如此清莹秀澈的背影。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的背影与公子倒有几分相似。”
吕丹羽听张宣这么说,心下猛的警觉起来:“莫非他知道我是女扮男装了,也知道我是谁了,才这么说?”
吕丹羽企图将自己与张宣说的那意中人撇开关系,说道:
“你真会说笑,我怎么会跟你意中人背影一样,一定是你眼花了。”
张宣一听,觉得也有道理,说道:
“你说的对,你们背影又岂能真的一样,定是我眼花了,眼花了。”
吕丹羽问:
“你是如何见到那位姑娘的?”
张宣顿了顿,道:
“此事还得多谢公子你呢。”
吕丹羽愕然道:
“多谢我?这从何说起?”
张宣道:
“那日在酒楼我与公子打赌输了,心中好是不快活,第二天便就去了城外中条山散散心,正是那日,我在山上遇见了那位姑娘。”
吕丹羽听到张宣这话,心都快从胸口蹦出来了,打赌后的那天早上,中条山上,只看见背影,这,这……这分明说的就是她自己啊!此刻吕丹羽心中满是激动和兴奋,为了确认他说的就是自己,吕丹羽又追问道:
“当时那位姑娘是何穿着啊,就她一个人么?”
张宣昂着头,望着天上的月亮,说道:
“当时她穿着一件红紫相间的衣裳,头上盘着朝云髻,髻上只插了一根碧绿的小钗,那小钗晶莹透明,好是精美,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装饰了,如此朴素之美,天下再无他人了。对了,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小丫鬟,那小丫鬟凶得很哩,见我便刺,还好我反应快,不然眼睛就要被她刺瞎了。”
这下错不了了,吕丹羽心中又欢喜又忐忑,原来张宣一直梦寐以求,茶饭不思的人竟然就是自己,心跳更加的快了,呼吸都变的不顺畅了,心中暗想:“我要不要告诉我就是那个姑娘?”
张宣见吕丹羽神情有异,呼吸急促,还道他是生了什么病,问道: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吕丹羽此刻心中做着极度挣扎的思想斗争,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正当吕丹羽要做出决定的时候,这时候突然从岸边偷偷潜上船来几人,那几人瞬间就进去了阿依慕的船舱,张宣听到身后有异声,连忙站起身来,往船舱内奔去,吕丹羽不知发生了何事,也随他起身来,突然听见一声尖叫,跟着从船舱内传来一阵破窗声,张宣和高凤麟同时赶到阿依慕舱内,却见她被人四名女子挟持住了,破船而出。高凤麟紧随其后,张宣也一齐跟了过去,那四人将阿依慕点了穴,此刻她丝毫不能动弹,高凤麟、张宣一齐上了岸,那四人在岸边停住,其中一人扣住阿依慕的脉门,对高凤麟说道:
“想要救这位姑娘,拿魅到落叶谷交换。”
第九回 深谷落叶(一)
第九回深谷落叶
高凤麟听出这女子声音是当日在两背山遇见的那四名剑婢,没想到她们竟然一路追到了风陵渡来,她们口中的“魅”莫非就是那黑衣女子。(.)高凤麟自打出了两背山,就与那黑衣女子分道扬镳了,如何拿她交换,向那四名剑婢说道:
“四位姑娘,这件事与她毫无关系,你们先放了她。”
那四名剑婢口气甚是狂傲,道:
“那日劝你不要插手我圣门中事,你偏偏要管那闲事,今天就叫你尝尝我们圣门的手段。”
高凤麟以为她四人要对阿依慕怎么样,心中好是焦急,连忙道歉道:
“四位姑娘手下留情,那日确是在下唐突了各位,这里给众位姐姐赔个不是,还请放了这位姑娘吧。”
其中一名剑婢道:
“看不出你倒是个情种,放心,只要你拿魅过来交换,我就将这如花似玉的姑娘还给你。”
“‘魅’是谁?,在下从未耳闻过了?”高凤麟道。
那剑婢道:
“少装蒜了,魅就是那****在两背山救走的黑衣女子,她既然是在你手里被救走的,那么就应该由你将她带过来。”
高凤麟道:
“那日出了两背山,我便于她分开了,不知道他在哪里,如何带过来,几位姐姐不要为难在下。”
另外一名剑婢冷哼道:
“现在知道姐姐姐姐的叫了么?那****一副滑头的模样哪里去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假如你不将魅带到,那么你就再也见不着这美貌的姑娘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一个月之后我们在此东南一百里处的落叶谷等你。”说完,那剑婢手腕翻动,手中扣着的几枚暗器急射而出,分别打向高凤麟和张宣二人,趁他二手躲闪之时,使出轻身功夫,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天下之大,到哪里去找一个人,还要在一个月内找到她,这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完成的,高凤麟不及多想,朝前追了过去,他此时修炼《天罡宝典》大成,耳聪目明,虽是黑夜之中,但是听力极佳,只要凝神双耳,再细微的小声音他都能听的到,他听到几人的脚步声就是不远之处,便追了上去,
事发突然,吕丹羽和琴儿还自在船上,张宣回到船中对交待二人在此等候,如果一日还不见他们人,就叫他先去洛阳等候。说完也随高凤麟身后,追了过去。高凤麟听力极佳,轻功又高,张宣只追了几里路就不见了高凤麟的踪影,更别说阿依慕和那四名剑婢。
张宣仔细看这一路的走向,方向正是东南方向,那几个剑婢刚才说东南百里处的落叶谷,那么他们一定是去了落叶谷。即是如此,便就不用那样着急了,他又兜了回来,想将他那黄马骑着赶路。正解马缰时,吕丹羽和琴儿出了船舱来,见张宣欲乘马而去,便也要一齐跟着过去,由此几人便就舍了水路,改走陆路,朝落叶谷去了。
三人连夜出发,天色微亮时,眼见路程差不多了,但是落叶谷到底在什么位置,几人都不知晓,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向附近的人打听,都说没听过落叶谷的名字,心中都想莫非走错了方位?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一路打听,都没有人知道落叶谷在什么地方。三人腹中饥饿,便在附近的小村中讨了几个粗饼来吃,边吃边向附近的人打听,其中有个十几岁少年说,在这东边十多里处,有个半坡山,经常有人进出,不知道他们说的落叶谷是不是就在那里。
三人不管是不是了,草草吃了粗饼,便就骑马去了半坡山。果然,进入半坡山后,发下脚下的道路脚步凌乱,似乎有多人不久前刚经过这,再往深处走去,进入一处山涧地,见山下有一个人,正在左右张望,原地徘徊,张宣手搭凉棚望去,果然那人就是高凤麟,三人急催胯下骏马,疾驰到高凤麟身边。
见张宣三人赶来,高凤麟还是皱着眉头,说道:
“我一路追着他们来到这里,可是此处只有一条小溪,喏,前面就是一个瀑布,左右是山涧,除非是长了翅膀飞到瀑布上面看一看究竟,不然这里看不到半个人影。”
张宣打量了四周,见这是一山坳处,处在两山之间,两边均是高崖峭壁,一条十来丈来高的瀑布飞流而下,瀑布下面情况一览无余,没有异样。那琴儿丫头古灵精怪,指着瀑布说道:
“会不会有一条暗道在这瀑布后面?”
高凤麟摇了摇头,道:
“这周围我都找了个遍,瀑布后面也去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张宣问:
“你确定没有错?一路跟随她们来到这里的?”
高凤麟点了点头,道:
“我一路追着她们,中间还交了几次手,没想到她们还有别的帮手,我几次差点把依依姑娘救出来,半路总是杀出几个人来,而且这些人的武功路数很是怪异,比那四个姑娘高明的多,后来她们利用对此地地形的熟悉将我甩开的一段路程,我就一路追踪来到了这,可我追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见的踪影。”
吕丹羽望着飞流的瀑布,看着峭壁陡立,口中嘀咕道:
“莫非这群人真的能飞天遁地,飞到瀑布上面去了?”
琴儿又道:
“会不会是利用绳索之类的东西攀上去了?”
张宣又仔细看了一下四周,发现峭壁两边确实有些野树藤之类,但是大多比较多短,常人根本没有办法攀登上去,正在几人都在摸索周围情况时,吕丹羽“啊”的叫出了声。张宣瞧她自顾仰头望着天空,并无异常,便问道:
“姜公子,怎么了?”
吕丹羽望着天空兀自发呆,好一会才道: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峭壁围成的口子好奇怪?”
高凤麟和张宣同时望向天空,并无什么异常,便一齐问道:
“哪里奇怪了?”
吕丹羽从溪边捡了一块石头,在一块大石上画了起来,边画边说道:
“我们所处的正是一处峡谷处,三面环山,只有北边一个小出口,假如从上面看下去,这深谷正好就是一个八卦图形,乾南坤北,瀑布在正南边,是为乾天,咱们身后进谷的小路是坤地方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所在的是一处八门阵中。八门之中,其中开、休、生三门是吉门,这三门本分位于乾、坎、艮,乾为天,坎为水,艮为山,如我所料无误,这进出口的方位,就是在瀑布右边的艮位这块峭壁之上。”
看吕丹羽说的头头是道,张宣道:
“没想到姜公子还精通这奇门遁甲之术!”
吕丹羽道:
“在下年幼之时,家父请来一位有名的相士为在下相面相,那相士说我以后能匡扶社稷,便授了在下这奇门遁甲之术,将来能助……助城抗敌吗,扭转乾坤。”她本想说助夫抗敌,但眼下又没有向张宣透明身份,便就改了口。
高凤麟说道:
“如此看来,姜公子倒是位奇人异士啊,恕在下眼拙了。只是不知道这艮位之中出口在哪里?”
吕丹羽看了看瀑布右边这块峭壁,这峭壁上光秃溜滑,没有一颗树草,从上往下扫视了一遍,见山脚下有一低洼处,不甚起眼,吕丹羽往低洼处走过去,见下面有石缝,那石缝不过半人高,成年人需得半蹲着才能进去,吕丹羽伸手在石缝处探了探,发现里面有风吹出,连忙转过身来对张宣说道:
“这里有个石缝,里面有风吹来,想必这就是出口了。”
高凤麟一听面露喜色,大踏步过来,看见这石缝,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
“还是姜公子细心,我怎么就没有发现这里有个山洞。”当即往里面走了过去,“我先行探路,你们跟在我们后面。”说着身体微微下蹲,慢慢地一步一步进入到山洞里面去。
第九回 深谷落叶(二)
这山洞约莫走了一炷香时间,才渐渐瞧见前方有亮光,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得见天日。[]只见这山的另一边犹如世外桃源一般,出口处前方有一条小道,小道两旁种满的不计其数的大小桃树,此时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人走在桃林之中,便如在仙境一般,众人都被眼前的景色迷的陶醉了,边走边看这满眼的桃花,直叫人眼花缭乱。穿过桃林便来到一处空地,不远处有一小池,池水清澈透底,透明无暇。在小池的左边有条正道,甚是宽敞,几人沿着桃林边沿朝正道走去,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一处山洞,洞口有一块大石,那大石有两人之高,重达怕是有万斤了,那大石上用小篆写了“落叶谷”三个大字,字体古朴苍劲,颇有一番古色古香之意。
几人绕过大石,进入后面的山洞,那山洞较之前宽敞高亮的多,只从洞中拐了两拐就看见出口。出来洞口,便瞧见一大片空地来,中心处坐落着一排纵列交错的房屋,想来这里就是落叶谷了。这落叶谷倒也名副其实,谷中大小树木千百颗,种类繁多,分栽在谷中各个地方,这时尚还是春夏之交,便有许多树叶随风飘落,其景之美,令人迷醉。
高凤麟与张宣两人让吕丹羽和琴儿在洞口处等候,不要乱动,高凤麟示意两人分头打探谷中的虚实,正自商量着,高凤麟听见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人朝这边来了,他向三人连忙打了个手势,四人退回洞口中去。在洞中望去,见来人是两个持剑的婢女,在洞口附近巡视了一番就往别处去了,高凤麟道:
“看来这落叶谷中不简单,白天竟然都有人来回巡逻。”
吕丹羽道: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张宣道:
“我们暂且先在此处等候,瞧他们多久巡回一次,在伺机进到谷中探一探虚实。”
高凤麟点了点头,道:
“现在只能这样了,我们对这谷中虚实不甚了解,不可轻举妄动,不如等到天黑之后再进去。[]”
其余三人都点头应和,此时还是中午时分,几人便在这洞口附近耐心等待。谷中四周都是高山,是以太阳比别处下山的要早,天色也黑的较早,见天色渐渐黑了下去,高凤麟决定先由自己和张宣进去看看情况,他武功较其他人高出许多,进出无碍,与张宣可相互照应,高凤麟瞧出吕丹羽丝毫不会武功,便叫她和琴儿两人在洞口附近等候。
高凤麟与张宣趁黑潜了进去,发现这谷中全都是女人,竟没有一个男人,二人瞧谷中东首边有一处宅子与别处不一样,显得异常精致,料定这里面八成就是住着这落叶谷的主人,那么阿依慕十有八九就是被困在这。两人进去宅子里面,见里面亭台水榭,十分优美,不知是何人住在里面。
宅中各个房中灯火都亮着,高凤麟示意二人分开搜索,看阿依慕是被困在哪里。张宣瞧这楼宅建的颇有古色香气,莫非这里的的主人是个女子?转念又想适才在外面就发现这里清一色都是女子,那么主人家也定是个女子,还用的着猜么,不禁自己笑话了自己一番。
东首边有间大房间,想来是主人家住的,那么其他人住的便就是下房,这下房应该在西厢处,阿依慕是被擒拿过来的,按理说也算是客,瞧这主人家的品味,也是个高雅之人,不会这般虐待阿依慕的,那么阿依慕很有可能就是在西首边的客房中。张宣寻着西边找了过去,果然过两道走廊,便看见有一间房间外守着两名婢女。张宣找了处隐蔽之地,在旁边关注着房内的一举一动,看了一会没有发现动静,算算时间,高凤麟也该回去了,便转身往回走,回到与高凤麟的碰头之处,不一会高凤麟也回来了,张宣道:
“我发现一处可疑的地方,阿依慕姑娘很可能就被困在那里。”高凤麟连忙示意,叫张宣带路,张宣转身欲走,突然间四周火光通亮,大老远就听见一阵窸窣之声,十数名年轻女子手持短剑围了过来,将高、张二人围在一处墙角之下。
众女子之中走出来一名身穿荷绿小裙的婢女来,那婢女指着高凤麟道:
“原来是你,想不到你居然能找到这里来,擅闯落叶谷,真是好大的胆子。”
高凤麟见这小婢是那日四名小婢中的一位,马上变的笑脸相迎,说道:
“这位姐姐记性真好,居然还记得在下。”
那小婢噘了一下嘴,说道:
“死到临头还在这耍贫嘴,待会看顾姐姐怎么收拾你们。”说完转身就走,“将他们带过去见顾姐姐。”
那十数名女子将剑指着二人,警示他们别动,上来四人就将他二人绑了,带到南边一个厅中。两人被带到之后,其余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了四个小婢,便就是那日两背山的四名剑婢。不过不会,从内堂走出来一个女人,那女人一身青衣,身材极胖,皮肤也极白,一张肥脸走起路来,横肉乱甩。一双眼睛被脸上的赘肉都挡住了,显得眼睛非常的小,外人看来只是一道****而已。
高凤麟和张宣见这女子相貌奇特,身材严重走样,都不觉的一阵眩晕,恶心想吐。那胖女子走了过来,旁边的小婢说道:
“顾姐姐,这两个臭男人擅闯落叶谷,如何处置,听凭姐姐发落。”
那姓顾的胖女人瞧了瞧高凤麟,又看了看张宣,对刚才说话的那穿荷绿小裙的小婢说道:
“小荷,咱谷中多久没来过男人了?”
那小荷顿了顿,说道:
“小荷不知,自打小荷来到谷中,就没有见过其他男人来过。”
那姓顾的胖女人又道:
“也是,你来谷中时,才只有五岁,咱这谷中已经有十几年没来过男人了。”
跟着,那胖女人对这高凤麟和张宣笑了笑,说道:
“我叫顾青青,你们穿入我们谷中所为何事啊?”
高凤麟头向小荷那点了点,道:
“这位姐姐抓了在下一个朋友,我们是为救朋友而来。”
顾青青问小荷道:
“什么朋友?”
小荷道:
“顾姐姐,就是那日咱们合力去擒魅,被这小子给破坏了,后来不是跟姐姐您请示过了么,您说,人是谁放走的,就应该找谁要回来,所以我们就抓了他的朋友,让他拿魅来交换。”
顾青青张大了嘴巴,道:
“哦!这件事情啊,我想起来了,没错,你放跑了我们要抓的人,当然就得由你抓回来。”
高凤麟无奈的笑了笑:
“那日在下误打误撞,是在不知道众位姐姐与那魅有和瓜葛啊,还请顾姐姐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和那位朋友吧。嘿嘿!”
顾青青大手一摆,说道:
“那可不行,咱们圣门要抓的人,可从来没有抓不到过的,不过你们既然闯进了落叶谷,按照谷中规矩:擅闯者,死!”
“不过……”顾青青语气转了回来,盯着他们两个人使劲的瞧他俩。高凤麟被瞧的浑身不自在,张宣也觉得他眼神中带有不纯洁的东西,连忙问道:
“不过什么?”
顾青青笑道:
“不过,如果你们俩肯是尽心尽力的伺候好本姑娘,给本姑娘做个大小二房,我就向咱们大姐求个情,免了你们俩的死罪,如何?”说完顾青青色眯眯的盯着高、张二人,一副坏笑的模样。
此言一出直叫高凤麟和张宣吓的魂飞魄散,死倒是其次,只是觉得要伺候这胖女子,那简直比死还难受,顿时觉得腹内翻江倒海,一股热气似乎要喷涌而出,幸好都被二人给强压了回去。这么一对比起来,这小婢小荷那简直就是貌若天仙了。
第九回 深谷落叶(三)
高凤麟一听情况不妙,要是给你这胖大姐缠上了,那可就相当的麻烦了,赶紧说道:
“我们两个皮糙肉厚的,哪里配的上姐姐,姐姐体态丰满,美貌之极,就算是那皇宫中的天下第一美人杨贵妃也多半不及姐姐的一半啊。[]”唐时以胖为美,民间大多效仿,是故似顾青青这般体态的,那自然是要争一争这天下第一美女的称号了,高凤麟这么一说,十分贴合他的心意,试问又有哪个女子不爱被人称赞美貌被,心里头对他是更加的欢喜了,说:
“还是你会说话,要说美貌,那杨贵妃倒真未必比的了我,你如此得我欢心,以后就安心伺候本姑娘吧。”
张宣见高凤麟弄巧成拙,偷鸡不成蚀把米,早就笑捂着肚子,笑的的腹中发痛,那小荷也掩盖嘴偷笑,笑高凤麟贫嘴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见自己貌似要栽了一个大跟头了,高凤麟心中自是不服,又看见张宣眉飞色舞笑的那么开心,心中老大的不高兴,说道:
“姐姐还是不要为难在下了,我身上还有要事,耽搁不得的,还请姐姐行个方便。”
那顾青青见高凤麟一个劲的推脱,心中不快,脸色突变,说道:
“进了落叶谷,可就由不得你了,你们要是不听我的话,到时候大姐怪罪下来,就算你有十条命也不够你活的。”
高凤麟待欲张口,忽听门外进来一个婢女,向顾青青说道:
“总坛有使者到,大姐请您过去一趟。”
一听总坛使者,顾青青脸色微变,嘴碎骂了一句:
“总坛使者来干什么,八成又是来做和事佬的。”骂骂咧咧的出了厅,刚踏出厅门一步,又想起高凤麟和张宣二人,吩咐小荷将他们看好了,押到西苑去。
小荷带着其他三名剑婢将二人押解到适才张宣探访的那西苑去了,将二人关进一间房内,她四人就在门外守着。见他们把门关上之后,高凤麟与张宣在屋内商量着,如何摆脱眼下这困境,救出阿依慕。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张宣低声说道:
“我瞧这群姑娘各个武功都不弱哩,如若我们找到了阿依慕姑娘,能冲出去么?”
高凤麟道:
“这几名小婢,武功其实稀松平常,但是她们所合练的剑阵威力不小,不久前我见她们使过,要破她们四个的剑阵也不难,就是不知道这谷中还有没有其他高手了,刚才那个顾青青,我瞧他内功修为颇为精湛,想来也是个难缠的主儿。”
张宣一时眼拙,没瞧出来,奇道:
“顾青青?”
高凤麟道:
“没错,她虽体胖,但我听她呼吸深厚绵长,内功不浅,我看八成是练的什么邪功,出了岔子,才导致这幅模样。”
张宣一听,倒吸一口凉气,道:
“她嘴里提到的那个大姐,想必比她还要厉害吧。”
高凤麟沉吟了一会道:
“按理说应该是的,只是不知道她口中的大姐是什么人。而且她们自称圣门,我从未听师尊提起过,不知道这圣门到底是何门派,对于她们的底细,真是一点都摸不透。”
张宣问道:
“那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高凤麟道: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是不知道姜公子怎么办,他还在谷外洞口中等着我们。”
张宣道:
“只能希望他看我们没能及时回去,暂时撤出落叶谷,回去再做计较了。”
“希望如此吧。”
二人在房间中等了好一会,也不见门外有什么动静,迷迷糊糊的,就瞌睡起来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了很多人,高凤麟猛的惊醒过来,向门外望去,果然房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吕丹羽和琴儿两人,她们两个也被麻绳绑住了双手,动弹不得,被押了进来。
张宣此刻也被惊醒了,见吕丹羽和琴儿一起都被抓了进来,赶忙问道:
“你们怎么也被抓住了。”
吕丹羽斜视了张宣一眼,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他,就往房间内房走了进去,琴儿圆场说道:
“你们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我家公子担心你们的安危就想进谷打探你们的消息,没想到……没想到,没想到刚进谷,就被一群拿剑的女人给抓住了。”
张宣责怪道:
“你们这不是添乱么,哎!”
听到张宣口中责怪,吕丹羽心中委屈,她挂念张宣的安危,也不顾危险的闯了进来,此刻却被他责怪添乱,心中好是难受,眼眶瞬间湿了一大半。张宣一看吕丹羽样子就要哭了似的,又不耐烦道:
“你说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怎地跟个女人家一样,动不动就掉眼泪呢?唉,行了行了,我不说还不行了么。”
高凤麟瞧吕丹羽神色不对,张宣语气又过太直白,连忙劝道:
“好了好了,姜公子也是担心我们的安危,你就别怪他了,其实他来了也好,现在跟我们在一起,总比万一跟谷里的人冲突了起来,意外受了什么伤要好吧。”
张宣也不反驳,兀自坐了下来,倒了杯茶水解渴,折腾了一晚上都没有喝过一滴水,心中早就口渴难耐了。喝了两杯后,解了自己的渴,见吕丹羽兀自坐在床边上,自己又倒了一杯水,进去递给吕丹羽。初时吕丹羽还不肯接过来,但是想了一想,还是接过来,将杯中茶水喝完了,喝完之后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将杯子还给了张宣。
四人被困在房间内一整天,外面都没有什么动静,不知不觉几个人都睡着了,再睁眼时,天色已然大亮。不过一会,房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那个婢女小荷,她端了几碗白粥,将粥放在桌上,招呼几人过来吃。高凤麟靠着墙角睡了一夜,一听开门声,就闻到一股清淡的白米香气,嗖的一声起来,窜到桌边上去,拿起一碗白粥,喝了下去。
小荷瞧他一副饿虎吞狼的模样,毫无斯文,失声笑了出来,高凤麟咕噜咕噜将一万白米粥都喝完了,腹中暖和之极,见小荷掩嘴一笑,便将碗放下,问道:
“小荷姐姐,今天是不是在准备放我们走了啊,还特地准备精致的粳米粥给我们。”
小荷没好气的道:
“瞧你吃粥的模样,狼吞虎咽的,居然还能尝的出这是上好的粳米粥。”
高风麟嘿嘿一笑,道:
“我这人平素就爱吃,这粳米粥哪有饮食之人不爱的啊,尤其还是出自小荷姐姐之手,那更是美味佳肴了。”
小荷瞧他一副滑头模样,笑道:
“你这人怎地这么爱耍贫嘴,你又怎地知道这粥是我做的?”
高凤麟道:
“这还用猜么,小荷姐姐你出落素雅,这粥清淡微香,若不是你,还有谁能做出这般美味来。”
小荷听他说话,当真是胡说八道,为人素雅跟粥的清淡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却给他混为一谈,嗔道:
“你再贫嘴,我可就不理你了。”
高凤麟见他语气中早就没有之前那般刁蛮了,估猜着他们这事可能还有回旋的余地,便道:
“好了,我不乱说了,那么今天有粥喝,是不是就能出谷去了呢?”
小荷道:
“算你们运气好,遇到咱们总坛来人跟大姐做和事佬,你放走魅的那件事情,大姐就不追求了,不过,擅闯落叶谷的罪名,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没事的。”
高凤麟一听,这说了等于没说啊,便问:
“这个……误闯贵谷,实在是在下救友心切,还望小荷姐姐在你们大姐面前多给我美言几句啊。”说着瞪大着一双眼睛,看着小荷,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可怜、无辜和乞求。
小荷瞧他模样,又是失声笑了起来,说道:
“这事大姐早就决定好了,我可做不了主,待会会有人带你们去见大姐的,到时候自有分晓。”
第九回 深谷落叶(四)
小荷待几人都将白粥喝了,收拾完毕便退出房间,不过一会,来了五名持剑的小婢,将高凤麟等四人带了出去,往宅中正厅引了过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到了正厅时,顾青青和小荷等四剑婢都在,另一边也站着一位老态龙钟的老太太,瞧她佝偻携杖的模样,满脸皱纹白发,怕是也有七老八十了,老太太身后也站了四名剑婢,穿着打扮,与小荷等四人一样。
不过一会,内堂传来一阵脚步声,两名小婢拥着一女子从内堂走了出来,那女子看起来三十来岁,一身红袍,面目十分的隽秀,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鼻梁高耸,面颊皙白,俨然是个绝世的大美人,一张通红似火的红唇显得格外令人注意,来人便是这落叶谷的主人――朱雀。朱雀坐下之后,厅中众女子都向她行了一礼,口中叫道:“大姐。”那老太太行了一礼,称呼了一声“坛主”。
高凤麟几人也不知如何称呼,都躬身行了一礼。朱雀“嗯”了一声,众人都抬起身来,吕丹羽和琴儿心中都各自忐忑的很,瞧这阵势,怕是要跟他们兴师问罪来了,从未见过这样场面的他们,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都不知道后面的事该如何应付了。
朱雀扫视了一遍高凤麟、张宣、吕丹羽和琴儿四人,目光在吕丹羽和琴儿身上停了一会,嘴角微笑,便将目光收回,往后面座椅上了靠了靠,伸出左手来,瞧瞧自己的手背,一边瞧着,一边漫不经心的说:
“你们几个,擅闯我落叶谷,可知是死罪?”这声音酥软入骨,叫人听的蚀骨销魂。就连高凤麟这样清净高深的修为,也差点着了她的道,双眼迷离,失去意识。还好他及时清醒过来,说道:
“在下和大姐的几位妹妹发生了点误会,她们掳走了在下的一位朋友,在下救友心切,这才冒闯贵谷,还请大姐原谅我等冒失之罪。”
朱雀将手掌翻过来覆过去,又瞧了几眼,还是没有睁眼看高凤麟几人,说道:
“你这小子,嘴巴倒是会说话,向来都只有我手下的妹妹们称呼我大姐,你也叫我大姐,是想跟我套近乎么?”
高凤麟道:
“不敢不敢,大姐身份尊贵,在下出于尊重才以此称呼,还望大姐切莫怪罪,切莫怪罪。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大姐叹了口气,将左手放下,说道:
“哎!你小子嘴巴再怎么甜都没用,擅闯我落叶谷者,杀无赦。来人,将这个小子和那个书生一齐拉出去砍了。”语气中甚是冰冷,不带一分的感情。张宣一惊,说道:
“这位大姐,我们却是无心,还请大姐恕罪。”
这个时候吕丹羽站不住了,为何只杀张宣和高凤麟,却没有提到自己和琴儿,他和张宣这才相识几天,连夫妻都还没有做成就要阴阳相隔了么?本来快要死了,她心里是极怕的,但是现在沦为人家阶下囚,再如何求情恐怕也无济于事,叫她这样就看着张宣送死,她自然做不到,既然横竖都是死,那就同他一起死了,到阴间再做一对鬼夫妻。想到这里,心里胆子大了起来,上前一步,说道:
“慢着,既然擅闯谷者都得死,那为何我是例外,既然要死,那就一块死。”
高凤麟和张宣同时回头,望着吕丹羽,眼神中充满了诧异,吕丹羽继续道:
“我瞧大姐也是个高雅之人,却为何这般的不通情理,我们为救朋友而来,讲的是情义,大姐这么做,未免与大姐向来重视的情义二字相违背了,简直是搬石砸脚。”
那大姐听吕丹羽如此一说,心中一动,瞥眼向她望去,问道:
“哦?你怎知我重情义?”
吕丹羽道:
“这还用猜么,这不写着的么,”吕丹羽指了指厅中两道柱子,“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大姐将这两句诗挂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自是重情之人,旁人又怎会不知呢?”
红衣大姐听吕丹羽将这两句诗娓娓念来,思绪一下子回到了许多年前,那时候的她便是诗中所写的那般,突然低声说了一句:“什么时候能再见你一面?”
这个念头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便就将他抛弃在脑后了,对吕丹羽道:
“我瞧这诗写的好,便将它悬挂在这,有何不可。既然你这么想死,那就一起拖出去砍了。”
张宣见朱雀本已经饶他不死了,他却自己硬要顶撞大姐,这下得罪了人家,几个人都得死,低声向吕丹羽责怪:
“你怎么这么冲动,大姐已经饶了你了,为何还要冲撞大姐。”他哪里知道吕丹羽的心思,吕丹羽还道他是关心自己,虽然即将要死了,心里却无比的暖和,居然笑了起来。
这时高凤麟说道:
“大姐,您大人有大量,我这个小子呢,临死前,想求您一件事,成吗?”
朱雀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还有什么遗言,说吧。”
高凤麟笑了笑,道:
“大姐,我是为了救我朋友而来,这件事和他们无关,能不能请大姐放过他们。”
朱雀掩嘴一笑,突然表情就变的严肃了,说道:
“这落叶谷是你当家还是我当家,现在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啊?”
高凤麟道:
“自然是大姐当家了。”
“知道就好,你们啊,都得死,我劝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朱雀缓缓的说道。
高凤麟又道:
“大姐,我们是为救朋友而来,能否让我们在临死前跟我的朋友见一面?”
朱雀冷哼了一声,道:
“这还算是个临死前的遗愿,好了,姐姐今天高兴,就成全你了,小荷,你去将那姑娘带过来,让他们见最后一面。”小荷领了命,就出门去了。
不过一会,小荷就将阿依慕带了过来,阿依慕一进门一看是高凤麟他们,心中喜出望外,还道是他们来救她了,但是仔细一看,发现他们也是被束缚住的,瞬间脸上的表情愣住了。高凤麟见阿依慕安然无恙,长舒了一口气。
朱雀冰冷的声音又传来了:
“好了,见也见了,这下可以安心上路了吧。”
押解几人的小婢听朱雀这般说,知晓了她的意思,就将他们往门外押去,这时张宣突然听到高凤麟在耳边说道:
“待会你先带他们往谷外逃去,我给你们垫后。”张宣正自奇怪,这声音清亮透耳,旁边的几个姑娘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是高凤麟用内力将声音传音入密,传入张宣耳中,其他人都听不见。张宣回头看一眼高凤麟,见高凤麟向他打了个眼神,他心领神会,便径直随着出门去了。
几名剑婢要将他们带到屋子后头的山脚下正法,刚出厅门,高凤麟亮出一片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杯壶瓷片,将手中的麻绳割断,整个过程旁边的人都没有注意,他将绳子割断,突然发难将押解他们的五名小婢的要穴点中,一时之间她们无法反抗,他身形晃动,来到张宣面前,手起刀落,将张宣捆绑的绳子割断,吕丹羽、琴儿也只一下就割断了,转身再入厅中,伸手去抓阿依慕。这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厅内众人都不知发生什么事,只看见高凤麟将阿依慕抓住,拉了出去,交给张宣,道:“快走。”
张宣早就做好准备,拉着阿依慕快速往外冲去。待厅中人都反应过来时,阿依慕已让被张宣抓住,正欲往门外跑去。小荷等四名小婢和那老太太身后的四名小婢见变故陡升,都连忙抽出短剑,刺向高凤麟。
高凤麟大喝一声,双手化作万千掌影,向八人迎了过去,掌风强劲,还未拍到,八名小婢顿时感到呼吸压抑,突然眼前掌影纷飞,眼花缭乱,分不清虚影还是实掌,心中稍一分神,手中的短剑不知何故竟被高凤麟夺了过去。八名小婢又羞又恼,正欲再出手,突然眼前一道赤影飞来,挡在他们面前,正是大姐朱雀。
第九章 深谷落叶(五)
朱雀上下打量着高凤麟,娇媚的问道:
“你是什么人?”
高凤麟一笑:
“大姐真爱说笑,我自然就是我啊,还能是什么人?”
朱雀媚笑一声,说道:
“还敢嘴硬。(.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话音未落,一道红影袭向高凤麟,朱雀双掌拍出直拍高凤麟右肩,高凤麟还手不及,只得向后闪避,谁知朱雀速度奇快,高凤麟本已算准距离,朱雀还差寸余距离才沾身,可不知她如何变不可能为可能,那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高凤麟右肩,啪的一声,高凤麟被一股巨大的冲力击的向后退了三步,若不是他有真气护体,这一掌,就算不要了他的性命,也会让他肩骨断裂,受那断骨之痛。
朱雀轻功之高明,功力之深厚,实是高凤麟生平所未见,不敢大意,催动真气,双掌平铺胸前。朱雀瞧他受了自己三分力道的一掌,竟毫发无伤,心中好生奇怪,这要换做寻常之人,非死即伤。又见他起手之式,颇为眼熟,不及细想,怒叱一声,红袖漫天,袖袍内真气鼓荡,猎猎之声不绝于耳,又听朱雀喝了一声,袖中暗藏双掌一齐拍出。高凤麟瞧出她鼓荡袖袍是掩人耳目,料她必出双掌打来,劲运双臂,迎着朱雀双掌打了上去,四掌相交,空气中两声闷响,高凤麟借着朱雀的掌力,向后退到大厅门外。
高凤麟只觉得这大姐好生强劲,生平未见,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向自己压了过来,不敢小觑大意,收敛心神。朱雀见高凤麟与自己对了一掌,只觉得他内力深厚无比,感觉不到底在何处,心中更是惊讶,她纵横江湖二十载,似高凤麟这般内力深厚之人,在他记忆中可以说是绝无仅有。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高凤麟瞧身后张宣几人还在院内,尚未出得门去,那还得要争取更多的时间,大喝一声拍出一掌,一招“流风回雪”,身形极轻逸的向朱雀拍去,拍至中途,双掌交叉,招式变为“云起雪飞”,将这一招的十六种变化尽数打出,笼罩住了朱雀手少阳、手太阴诸般要穴。朱雀见第一招“流风回雪”很是眼熟,心中已拟好如何拆招,不想他中途变招,这“云起雪飞”一招中数种精妙变化一齐而出,已是不易,高凤麟竟然将一十六种变化一口气打出,更加佐证他内力之深厚,无与伦比。
朱雀心中明了,张口说道:
“好掌法,好变化,只可惜……”她后面并没有说完,而是以手上的真招替她说了,只见朱雀双掌回撤,深吸一口气,运气而出,右手藏于身后三寸之处,左手捏了个剑诀,使出一套剑法来,这剑法招招在高凤麟出招之前抵达掌法即将出现的位置,高凤麟掌法尽数使不完整,招式不老,威力大减,处处受到牵制,心中奇怪,这大姐的招式怎么有种克制自己的意思?
高凤麟不敢冒险出掌,一招“飞鸿印雪”,脚尖轻点地面,落到一丈之外。朱雀瞧他轻点步法,心中更加确凿无疑,左手举了起来,那火红的袖袍从袖口处一直拖到了地上,妩媚的摆动着手指,柔而娇媚的说道:
“三清观!”
高凤麟心中一凛,这套“六出掌法”是袁成子早年所创,向来没有外传过,他平常甚少使用,江湖中知道这套掌法的只寥寥数人,为何这隐居深谷的大姐会从这套掌法中看出自己出自三清观?而且她招式中隐约有克制之法。只听朱雀又道:
“什么狗屁六出掌法,我看是雪花六出,六出必输才对。”此一言道出,高凤麟更是大惊失色,这大姐似乎知之甚多,便问道:
“这套掌法向来不外传,江湖中知道这套掌法的不超过三个人,大姐如何知道这六出掌法的?”
朱雀瞧了瞧高凤麟,媚道:
“你是袁成子那老道的徒弟吧!”
高凤麟点了点头,“正是。”
朱雀眼神转向自己的左手上面,翻来覆去看了看她那纤细美玉般的葱指,显是对她自己的手指非常的喜爱,眼神总是停留在上面,口中却不作声。心中几次纠结,几次启齿欲问,都顿了一下,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你二师兄方孟遥还好吗?”
高凤麟一愣,说道:
“在下二师兄名为方正遥,况且我师兄他早已谢世多年,我从未见过他是何模样,只是听师傅和师兄们提到过。”
朱雀听完,冷哼了一声,说道:
“方孟遥是他俗家名字,只不过入了你三清观,改了正字辈而已。”
高凤麟一听,这大姐对他三清观内事知之甚详啊,就连他在三清观住了十几年,都不知道方正遥的俗家名字。问道:
“不知道大姐跟我二师兄有什么渊源?”
朱雀一改娇媚之态,道:
“袁成子那么喜欢你二师兄,会让他就这么死了么?他有没有告诉你方孟遥是怎么死的?”
高凤麟摇了摇头,道:
“师傅只说二师兄是得了重病,医治不效,才去世的。”
突然朱雀仰天大笑,说道:
“真是天大的笑话,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死去?”
高凤麟更是疑惑,问道:
“莫非大姐知道什么内情?”
突然朱雀转头看着高凤麟,眼神中充满了戾气,眼珠中布满了血丝,狠狠的说道:
“既然袁成子那老道让他死了,那我也让你死!”最后那个“死”字说的口音说的非常之重,像是宣泄了心中掩藏了千年万年的愤怒。话音甫落,娇叱一声,朱雀红袍飘起,化作漫天的红云,将高凤麟包裹在其中。朱雀将心中全部是愤恨,在这一刻全部发泄了出来,伸出右手,化掌为爪,直取高凤麟身体之要害。
高凤麟瞧她模样,似乎是发了疯一样,失去了理智,但是招式中却丝毫不是杂乱无章,这一爪乃是朱雀生平所学“浴火神爪”之要旨,招式之狠辣,天下莫能出其右,高凤麟心中大骇,心想这女人已经几近癫狂了,连忙运气天罡真气,布满周身要穴,见那一爪直掏自己的心窝,大吼一声,周身罡气猛涨,护体罡气应声而起,将朱雀那一爪的挡去了七分力道。
这圣门如此神秘,朱雀虽是一介女流,能做上一坛之主,功力自是非同小可,这全力一击破了高凤麟这护体罡气,余下那三分力道径直抓在了高凤麟的心口处,高凤麟眼疾手快,趁她还未抓住要害之时,身体微微后移了两寸,右手伸出去抓她手臂,不想朱雀尚有后招,左手一爪也随之抓来,高凤麟只能出手将他左手这一爪挡去,但是右手那一爪势头不减,幸好他刚才微微后移了两寸,这一爪只将高凤麟的衣服撕扯掉一块,否则心脏不保,高凤麟早就一命呜呼了。
第九回 深谷落叶(六)
见朱雀武功如此了得,高凤麟心中想着该尽量拖延时间,好让张宣等人有足够的时间出得谷去。(.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催动真气,一招“大成若缺”攻向朱雀要脉,朱雀见高凤麟与当年方孟遥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神爪探出,也攻向高凤麟。
二人自正厅之内,一直斗到院中,顾青青和小荷等几人均是看呆了,一来她们这些年来从未见过朱雀全力进招,没想到她的“浴火神爪”已经这般登峰造极,招式之威力,都是她们未曾想过的境界。但是更令她们匪夷所思的是高凤麟的武功,她们对高凤麟不甚了解,还以为他只是个初入江湖的无名之辈,没想到他的武功也已入了化境,瞧他举手抬足之间,俨然一副得道宗师的模样,此间竟然与朱雀斗的个不相上下,完全没有平日里那油嘴滑舌的滑头样子。
又斗了一阵,二人交手已过了一百余招,高凤麟有天罡宝典护体,体内真气源源不断,越战越勇,那朱雀也好似无穷无尽一般,与高凤麟旗鼓相当。但是朱雀此时心头怒火中烧,对高凤麟和三清观十余年来的愤恨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就想如何将高凤麟杀了,以解她心头之恨。这十多年来,她的内心每日都倍受煎熬,随着招式的递进,心中所压抑已久的情感完全迸发出来,往日的一幕幕画面,一个一个都呈现了在她眼前。
十九年前,朱雀当时还只是这落叶谷中一个小小的侍婢尹儿,天真浪漫。(.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后来一次出谷办事之时,不幸被宵小暗算,险些丧了性命,幸亏被路过的方孟遥相救,后来她便与方孟遥相识相知相爱,深陷情网而不可自拔。而方孟遥当时正是三清观高徒,袁成子众多弟子中以他最出类拔萃,天赋最高,名声最响,武功也在同辈之中名列翘楚,江湖中都道他是三清观的继承人,是以袁成子对方孟遥最为喜爱。
当时同为七大宗师之一的李元孝与袁成子不睦,便挑拨圣门与三清观之间的不和,而药王门与三清观系出同门,自然同气连枝,此事渐渐演变成圣门与药王一脉之间的矛盾。后来圣门与药王一脉之间愈演愈烈,圣门势力庞大,下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分坛,门人更是包罗万象,士农工商皆有出自圣门之人,关系错综复杂。三清观自知不敌,只得邀另外一大宗师少林派言明主持和当时尚未跻身宗师之列的郭子仪相助。如此一来,形势调转,圣门以一派之力,难以与四大宗师联合抗衡,一时处于下风。
后来前朱雀坛主发现尹儿与三清观高徒方孟遥之间的关系,便与圣门圣尊谋划,教尹儿不要向方孟遥透露自己的身份,待后来圣门攻上终南山,尹儿迫于圣门的压力为内应,重伤了药王孙川柏的妻子荣玉如,当时荣玉如产后不久,不甚防备,被尹儿重伤后,孙川柏无心恋战,三清观阵脚大乱。后来郭子仪带领陈金发、赵保真、余兆岳等人及时赶到,这才击退了圣门一众。
终南山一役,李元孝不知所踪,圣门元气大伤,四坛坛主战死两个,余下两个也是重伤,自此圣门便隐身江湖,暂不与江湖各派起纷争,是以如今江湖上鲜有人知。尹儿因重伤荣玉如有功,被推为朱雀坛新坛主,但她也深知,她与方孟遥之间已是覆水难收,她这般欺骗方孟遥,害他师门众多师兄弟惨死,方孟遥定是恨她入骨。每逢想到此事,她心中万分形秽,自觉再无面目去见方孟遥,但是心中对他却还是无时无刻的思念,总盼着将来能再见方孟遥一面。
不曾想,此时此刻,时隔将近二十年,却遇见了方孟遥的同门,又从他口中得知方孟遥的死讯,这十九年来日日夜夜的相思之苦,瞬间化为乌有。她只道是三清观容不下他这个害死同门的不肖徒弟,是以袁成子将他害死,又见高凤麟得了袁成子的真传,心中又恨又妒,他们将当年的方孟遥置于何地?
想到此处,心中恨意更浓,手上招式愈来愈快,浴火神爪层层递进,直将高凤麟逼到绝境之处。这浴火神爪乃是圣门之中一门极为高深的武功,是圣门先辈之中一位旷世奇才,于梦中梦见火鸟,这火鸟被一团火焰包裹着,像是沐浴在这大火之中,火鸟在梦中对人嘶鸣尖叫,双爪不停的挥舞着,那先辈观火鸟身形动态,双爪张而有序,隐隐之中蕴含着一套高深爪法,事后他不停回忆梦中意境,加之自己的天纵奇材,终于创出了这九九八十一式浴火神爪来。朱雀这十几二十年来,饱受相思之苦,每每意念浮动之时,整个人都焦躁不安,后来她化相思为力量,苦练这浴火神爪,希望自己沉浸在这练功的意境当中,便不会再去想方孟遥。
有时候人的潜力便是在这极度复杂的状态中激发出来,朱雀苦练爪法十八载,练功之时强制让自己心境通明,不再有其他杂念,如此练功,这神爪造诣早就超过了圣门先贤,为历代朱雀中修为最高之人。
高凤麟瞧她爪法之精妙,世所罕见,不断以虚招试探,一百余招过后,仍没能瞧出这其中的破绽,但是朱雀对三清观武功是极为熟悉的,于许多招式之中,都有克制之法,想来她是想以后哪日找上三清观去见方孟遥一面,有此防备,便就万无一失。此时高凤麟就犹如深陷沼泽一般,进退两难,进招被克,退守难抵。
正自为难时,高凤麟突然想起那日在李俶府邸上与李倓比武较量时李倓所用的“归一剑法”,他所学甚广,这归一剑法的窍门他也能窥出大要,心中想到:“但凡世间高深武学,其招式都是经过千锤百炼而不断加以完善而来,要想在招式中寻求破绽,无异是难于登天,不如舍弃招式本身,在出招之人身上寻求破绽,如此便有可能出其不意,反败为胜。”想通这节,高凤麟便等于悟出了“归一剑法”之中的精髓,无师自通归一要诀。
第九回 深谷落叶(七)
朱雀一招“有凤来仪”,右手画圆,推将出去抓向高凤麟,高凤麟往后退了两步,朱雀就势变招为“凤舞九天”,双手连环爪,直取高凤麟中门,朱雀出招极快,而且两招之间毫无间隙,变化精妙,高凤麟一时之间竟抓不到其中的破绽,兀自又往后退了三步。(.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眼见后面是一座假山,无再退路,朱雀连环抓来,高凤麟只得借着假山之力,往右边空地中跳了过去,朱雀全力一爪,那半人高的假山登时四分五裂,化为碎末。
见朱雀爪力惊人,高凤麟倒吸一口凉气,这要是被她抓中,非得是个骨碎肉烂的下场。朱雀不依不饶继续攻来,高凤麟不敢硬接,只得用轻功闪避,如此进了十余招,朱雀见高凤麟一味以轻功闪避,怒气更盛,脚下也加快步伐,跟上高凤麟的身形,一时间又被她缠上了。
忽见朱雀一招“鸾回凤翥”双手托在身前,舞了一个花,右手抓出,高凤麟向右侧移了半步,一抓不及,左手又抓来,说时迟那时快,高凤麟瞧准时机,朱雀右手不及回招,以归一剑法中的“缠字诀”,将左手捏了一个剑诀,一招“空谷幽兰”,连削带划,将朱雀右手缠上,一股真气透指而出,点中朱雀的“天井穴”,朱雀登时手臂一麻,失去了知觉,惊恐之下左手收了回来,以防高凤麟进招。
见朱雀收了左手,高凤麟大喝一声,阴阳冲和掌中一招“大巧若拙”拍了出来,这一招招式如其名,掌法古朴拙实,这一掌无变招,无灵巧,无虚招,就是一掌结结实实的拍了出来,高凤麟内力深厚,机会难得,趁这难得还手一击时,灌注全身内力于掌中,手掌夹着深厚的内力席卷过去,掌法将朱雀的乌发吹的向后飘起,攻势惊人。(.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这一掌有那摧枯拉朽之势,饶是在旁边观战的顾青青和小荷等人都感觉到了这其中的厉害,众小婢一齐失声叫道:“大姐小心。”
朱雀她此刻心中愤怒,高凤麟一直被自己压的毫无还手之力,虽也发现这一掌威力惊人,但偏偏脾气火爆,不愿避其锋锐,娇叱一声也拍出左手,一掌迎了上去。一声巨响,二人都被对方的内力震的后退几步,也正是这一掌,让朱雀彻底摸清了高凤麟的内功修为,这深厚的内力,自己怕稍有不及,突然脑中划过一道闪光,脱口说道:“《天罡宝典》。”
高凤麟也被朱雀强劲的内力击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听朱雀说道《天罡宝典》,心中也升起了警觉,双目瞪视着朱雀。寻常人右手都比左手灵活,朱雀用左手接他右掌全力一击,已是吃了暗亏,左手也暗自发麻了起来,她迅速调起内息,一股真气向右臂游走过去,瞬间冲开了被点的“天井穴”,同时一道缓和的真气运到左臂,不过一会,双手就恢复正常,不再麻酥了。
朱雀问道:
“我问你,你练的可是《天罡宝典》?”
高凤麟道:
“不错,正是《天罡宝典》。”
朱雀道:
“没想到那老道士竟然将宝典传给了你,当年方孟遥都没有这般待遇。”
高凤麟道:
“都是师尊的错爱。”
朱雀道:
“少跟我来这套,既然他肯传授你这宝典,那说明你小子资质不错,悟性也很高啊。我问你,《天书》可在你手上?”
这一问,高凤麟吃惊不小,还未答话,只听朱雀又说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既然你练成了《天罡宝典》,那《天书》一定就在你身上。”
事到如今,高凤麟也不便隐瞒,说道:
“不错,既然大姐都知道,何必还多此一问呢。”
这天书干系重大,当年圣门攻上终南山,不仅仅是因为与药王一脉不和,更是为了这天下第一奇书,当初李元孝就曾对圣门圣尊说过,这天书通天彻地,知过去,晓未来,中华后世千百年的命运,都在此书上,而且江湖传言,《天书》之中更是藏了一套震天撼地,石破天惊的绝世武功,能领悟天书,学会其中的武功,便可一统天下,扭转乾坤。
朱雀虽已猜到如此,但听高凤麟亲口承认也是十分震撼,心中波澜再起,无论如何也要将高凤麟擒了,问出《天书》的下落。主意既定,手下更是不留情面,娇叱一声,红袍荡起,呼呼朝高凤麟袭去。高凤麟严正以待,刚才一番对话,已从朱雀的神情的中看出,她对《天书》是志在必得,看来这朱雀的背后,还隐藏着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凝神双目见朱雀探爪抓来,直取腰间“章门穴”,高凤麟还是施展起轻功在她举手出招间且战且退,此与劲敌交战之际,他格外的心境通明,似乎进入到了以前未曾进入过的一种状态之中,对朱雀的每招每式似乎都能提前判断到她的方位角度。朱雀这一爪力道在高凤麟瞧来,已然没有之前那般强劲,朱雀一抓落空,又是一招“凤舞九天”,双爪连环相扣,唰唰向中门进来,这一招适才高凤麟在假山前朱雀已使过一次,瞧准时机,趁她刚刚变招,朱雀那左手还未提上来,冷哼一声,右手变拳,硬邦邦的朝朱雀打过去。
左手也化作拳头,也朝即将提上来的左爪打上午,朱雀前一招未老,后一招尚未变招成功,被高凤麟中途这么一个拦截,威力登时减了一大半,如此一来,形势发生逆转,高凤麟已无一开始那般被动了。趁热打铁,高凤麟连连出手还招,朱雀一阵手忙,只得忙于应付,一时间双方已去了十多招,双方堪堪斗平。突然高凤麟又是一招“大巧若拙”朝朱雀拍去,还是适才那般无变招,无灵巧,无虚招,结结实实的一掌拍了出来,那掌势凌厉,叫朱雀不得不出招还击,还不能有虚招,这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变成了只是实实实实,没有半分虚假,高凤麟占着内力深厚,将这内力霸道一面尽数发挥了出来,形势到了如此地步,朱雀想逃避都已然不及,只得硬着头皮接下这一掌,只听“嘭嘭”两声,朱雀被震的手臂发麻,身体向后飞了出去,若不是朱雀及时调整平衡,还不知道是何模样着落在地上,而高凤麟则在原地,宛如一座巨山一样,矗立在那一动不动。
第九回 深谷落叶(八)
朱雀怒目瞪视着高凤麟,见他犹如天神一般伫立,心中又焦又恼,娇叱一声,右手伸出,一招“鹰拿燕雀”,去拿高凤麟左手臂,高凤麟见招拆招,使出一招“金蛇缠腰”,右手如水蛇一般将朱雀右手缠住,这一招便是那“归一剑法”中缠字诀中精要所在,朱雀右手被缠,爪劲施展不出,欲翻腕挣脱,高凤麟手上动作加快,抢在她翻腕之前将其扣住,朱雀不敢大意,左手抓来,意欲将高凤麟右臂拨开,高凤麟同时使出左手,只一眨眼间,二人左手之上已拆了三四招,朱雀方才挣脱高凤麟的扣压。[.超多好看小说]
为了给张宣几人争取更多的时间,高凤麟上蹿下跳,左突右进,尽量不与朱雀正面硬拼,他通过这二百余招的较量已发现朱雀武功奇高,二人不到千招之外,胜负难料,倘若真的与朱雀拼到一千招以外,到时候自己内力消耗过多,加上对方人多势众,怕是逃不出这深谷,是以全以轻功闪避。朱雀一时半会也奈何不了高凤麟,更是气的咬牙切齿,像高凤麟这般打法,得打到什么时候?
顾青青和那佝偻老太本想绕过二人前去追赶张宣几人,但都被高凤麟给挡了回去,最后朱雀与她二人一起攻高凤麟,如此一来,形势变的极为险峻,顾青青身怀绝技,高凤麟尚且能瞧出一二,但是那佝偻老太举手出招之间,不无透着诡异,根本看不透她的实力如何。他只与之过了三五招,就感觉这老太功力之高,不下朱雀,到底如何,还尚未可知,这落叶谷,当真是藏龙卧虎。
此时朱雀为了争夺《天书》,已经顾不上颜面了,说道:
“公孙婆婆,青青,我们三人合力将这小子拿下。”顾青青与那公孙婆婆应了一声“是”,三人攻势更猛。顾青青从背后亮出一柄长剑,剑身碧绿通透,挥舞起来吟吟作响,一看便知是不出世的宝剑,顾青青长剑厚重,出招式浑厚沉稳,威力极大。而那公孙婆婆,使的却是双剑,别看她平常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这会要将高凤麟拿下,完全没了刚才那般老态,双剑呼呼作响,剑法轻逸灵动,堪堪十余招,高凤麟就不小心被公孙婆婆刺中了左臂和右边小腿两处。
见对方三人都是绝顶高手,高凤麟以一敌三尚且吃亏,况且这朱雀武功本就不弱于他,如此下去,恐怕得血溅当场,他且战且退,一路退到宅子外,往出口山洞处退去。
朱雀哪里瞧不出他想要逃跑,早绕过他三人,在洞口附近等候着高凤麟。退到洞口时,三人又打成一团,见识了那公孙婆婆的厉害,高凤麟丝毫不敢托大,从宅子里面一路退到洞口处时,一直小心翼翼,不敢大意,注视着她的招式变化。
高凤麟愈斗愈勇,体内真气激发的更加迅速,内力源源不断的从丹田处喷涌而出,高凤麟占着内力深厚,不断以轻功游走在三人之间,偶尔出手还击她们三五招,如此一来,朱雀等三人却也没有办法将他擒住。时间一刻一刻过去,已是晌午时分,掐指算来,三人拆了也近千八百余招了,仍是难解难分。
见时间差不多了,张宣他们也应该逃远去了,高凤麟一面临敌一面想着如何从这三人夹攻之中突围而出。在三人之中,属顾青青修为稍低,而且她身材较胖,敏捷也比不上另外两人,就瞧准了从顾青青身上寻找突破口。过不一会,朱雀和公孙婆婆被他六出掌法中一招“跃翔千里”逼的向后退了两步,顾青青还自出剑攻向高凤麟。高凤麟大喝一声,避开顾青青刺来一剑,一招“大巧若拙”排山倒海般直击过去,掌风已迎面扑向顾青青,去势猛烈之极,顾青青猝不及防,被一掌打到胸口颈下“璇玑穴”,登时便犹如一个大肉球般飞了出去。
趁朱雀和公孙婆婆分心之际,高凤麟身形闪进旁边出口洞出,朱雀和公孙婆婆心中一惊,暗叫不好,连忙追了过去。高凤麟刚进洞中,忽见旁边身形一晃,一道白影闪过,跟着只见漫天粉红的桃花从那白影中袖撒了出来,高凤麟定睛一看,竟然是张宣。
原来张宣出看洞口后见高凤麟久久不回,生怕出了什么岔子,就让吕丹羽和阿依慕先出谷去,自己又折回去,刚过了刻着“落叶谷”三字的那块大石,就听见里边传来打斗声,见高凤麟以一敌三,形势大为不妙,便想如何帮他脱离三人纠缠,思来想去便想到了外面那些桃树,就从外面那千余株桃树上的摘了些桃花下来,裹在袖中,又扣了三枚石子在手中,伺机而动。
果然高凤麟寻了一个空子转身进洞,自己连忙上前去撒满漫天桃花,桃花漫天,顿时又分了朱雀和公孙婆婆两人的心思,他手中扣住的几枚石子以点穴的手法朝二人扔了过去,只是这手法一般,以朱雀和公孙婆婆的武功造诣,眼睛虽被桃花迷惑,耳朵却没有,轻而易举将张宣扔来的石子接住了。但这一呼吸见的功夫,已足够高凤麟和张宣两人遁走了。
二人遁入桃树林中,向出谷的洞口处直奔过去,穿过隧道,不一会就出了落叶谷来,沿着小溪旁边道路,出了半坡山,二人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就与阿依慕、吕丹羽和琴儿三人碰面了,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折道向东边赶路,出了半坡山地界,就算安全了。
一行人不吃不喝,五人骑着三匹马快马加鞭,天黑时分便到了福昌镇。这福昌镇还算挺大,人口较多,五人进了福昌镇,便隐没在了人群之中,如此隐于市,圣门之中的人倒也不那么容易就能找着,就在福昌镇留宿一宿,第二日早上继续往洛阳赶去。
这日下午,已是申牌时分,在福昌镇去往洛阳的道路上,快马过来两骑,这一男一女两人不停的拍打着马屁股,显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天色将黒,已临近寿安镇,便想早早的入镇去,免的天黑城门关了入不了城。刚到镇子口附近,瞧见前面有五个人,也要入镇去,两人瞧那五人当中,有一人背影十分熟悉,那骑马的女子大声叫道:
“师哥,师哥。”
果然那人回头看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高凤麟,那叫他之人,便是赵文心。
第十回 生死追逐(一)
第十回生死追逐
那五人就是高凤麟和张宣、吕丹羽五人,正准备进镇子去时,高凤麟听见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叫着“师哥”二字,声音一入耳是,心中便就动容了,这声音哪有听不出来的道理,回头望去,果然是赵文心,赵文心旁边之人不是平青云又是谁?
赵文心和平青云促马上前去和高凤麟等并行,一行人边走边说,高凤麟没想到能在这碰到他们,问道:
“你们怎么在这?”
这话一出,立刻就知道失嘴了,见赵文心满面红框的看着自己,一时间都不敢去看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赵文心见着高凤麟时心情是欢喜的,可走到面前看到他时,心情又变了个模样,顿时眼睛就红润了,哭道:
“师哥,你为何抛下我不管了?”
高凤麟当时心情极度复杂,才做出了这么个决定,现在赵文心就在自己的面前,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好,半天都没有抠出半个字来。还是平青云安慰了句,说:
“别哭了,你看高兄弟这不还好好的么,他留信说又要事,自然不方便说了。”
高凤麟望向平青云,给了一个感谢的眼神,对赵文心说道:
“师妹,师妹,你别哭了,我这不有事么,你看旁边这几位朋友,这几天我们可经历了好多事情,一会说给你听,好不好。”
赵文心这才注意到几人当中,阿依慕赫然在列,阿依慕见赵文心瞧见了自己,说道:
“文心姐姐,好久没见了。”
赵文心拭了拭眼角的泪水,问道:
“你怎么和我师哥在一起了?”
阿依慕笑了一笑,说道:
“我被人追杀,是凤麟大哥救了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一听阿依慕被追杀,赵文心心差点提到了嗓子眼,好在高凤麟救了他,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张宣见这么人站在镇子口,好是显眼,这么一直站着也不是个事,说道:
“来来来,今儿遇见都是缘分,我们先进城,找个酒楼,边吃边说如何?”
平青云也应声道:
“对对对,我们先进城,有什么话,坐下来再说。”
众人都见天色都不早了,都先入城去,找了家空房多的客栈,先安顿下来,又着店家准备了些酒菜,吃完之后,高凤麟才向赵文心和平青云讲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高凤麟先是编了个借口,说在长安城看见了那黑衣女子魅,怕对平青云不利,就一路跟随她,后来在两背山她被圣门中人截着了,自己出于好心救了她,然后一路跟踪她到了怀阳镇,从怀阳镇开始,高凤麟就实话实说,向赵文心和平青云讲述如何救了阿依慕,渡河去风陵渡等阿依慕父亲霍加,但是没等到霍加却等到了安禄山的人,这期间又结识了张宣和吕丹羽二人,几人商议暂且去洛阳等待霍加的消息,不想当天半夜阿依慕救被圣门中的人掳走了,又想赵文心讲述如何去落叶谷救人,最后逃了出来,一路赶到这寿安镇。
平青云道:
“想不到这短短几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高凤麟应和了一声:
“是啊,谁曾想到呢!咦,对了,你们两人怎么也到这了呢?”
那日自从高凤麟不辞而别后,赵文心好生牵挂,又不知道高凤麟有什么事情走的这么急,就在李俶府邸等了两日,见还没有高凤麟的消息,就一路打听,发现高凤麟已经出了长安城往东边去了,赵文心就和平青云一路寻着高凤麟的踪迹打听到了怀阳镇,又一打听到了风陵渡。这事也凑巧,那日他们刚到风陵渡时,向周围的船家打听高凤麟的消息,正在打听,那载高凤麟他们几人的船家老汉正好回到风陵渡,经船家一番描述二人确定是高凤麟无疑,便又租了那船家的船,赶到那日晚上停泊地点。那日晚上几人的对话船家在旁边都听在耳里,向赵文心和平青云二人指路东南方落叶谷的大概位置,但是他们在附近找来找去都没有找着落叶谷的所在,就出了半坡山往洛阳赶去,猜想高凤麟如果到了这附近,那么应该会去洛阳一趟,索性就赶往洛阳,说不定还能在高凤麟前头赶到,想不到这还没到洛阳,就碰见了。
众人说到二更时分才分别回房睡去,赵文心和阿依慕睡一间,吕丹羽和琴儿一间,高凤麟、张宣和平青云各要了一间房。见这师妹追了过来,高凤麟心中五味杂陈,原本在长安的时候,当时那真叫一个伤心欲绝,冲动之下才不辞而别,本想暂时不见他二人,心中落个清净,这还没几天就又碰见了,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想来想去,辗转难眠,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还没迷糊一会,高凤麟突然听见外面有窸窣的动静声,登时又醒了一半,迷糊中听到隔壁外面有声音传来,一人道:
“他们几个都睡了么?”
另一人道:
“我每个房间都检查过了,他们都睡下了。”
一人又道:
“好,待会等他们熟睡之后就下手,务必一击拿下。”
另一人道:
“放心吧,兄弟们都在外面准备好了,随便等刘兄的命令。”
“好,这事千万要小心,你叫弟兄们小心点,对方可不是个善茬,咱们朱雀堂主都差点吃了他的亏。”
听到朱雀二字,高凤麟登时全都清醒了,凝神双耳,又听道
“不是吧,朱雀堂主那武功都能吃亏,这小子什么来路?”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咱们的死对头,今日收到洛阳的飞鸽传书,要我等在此等候,没想到这边刚收到信,他们就到了。”
“既然对头这么厉害,怎么不给他们下点药?”
“你傻啊,对头武功那么厉害,连朱雀堂主都吃了亏,我们这点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能行吗?”
“那如果下药都不行,我们这偷偷摸摸的摸进人家房间就行吗?”
“你小子不是娶媳妇儿给你娶傻了,前阵子陆老三药铺不是弄来一批草药吗,那草药点着了能让人安定心神,睡着了闻进去,睡的可死了,你去弄点给他们点过去,他们不就睡的跟个死猪一样吗,到时候要杀要宰,还不是听我们的吗?”
“对对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我马上就去找陆老三要点药去。”
听这对话,高凤麟已猜出八九了,对方是圣门中的人啊,没想到自己刚逃出落叶谷才两天,这消息就传的这么快了,看来这圣门中人无处不在啊,高凤麟决定先等一会,看他们还有什么阴招。
第十回 生死追逐(二)
高凤麟听外面没有声儿了,看来是有人去讨草药去了,再等一会,果然有人回来了,说道:
“事情妥了,我着兄弟们都各自拿布沾湿了捂住鼻子,等下就在门外点着,保证他们睡的跟死猪一样。(.棉、花‘糖’小‘说’)”
过得一会就听见有细微的脚步声上楼来,跟着门口出现一点火光,看来他们是在烧草药了,透着门缝,这熏烟已经飘到房间中来了。高凤麟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将窗户打开,暗运内气,将熏烟用掌风送到窗外去,这样一来,便就不会中了这阴招。
高凤麟这会正担心赵文心和阿依慕两位姑娘如何,这群宵小之辈会不会对她们做出什么事来,心里放心不下,从窗户中窜了出去,爬上屋顶,他轻功卓绝,上了屋顶后下面那群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爬到两人的房上,将屋顶的瓦片轻轻拿掉两块往里瞧去,果然看见从门缝中有一丝缕青烟飘到房中来。他连忙破窗而入,捂住两人嘴巴,唤醒她们,指了指门外那飘进来的青烟,两位少女都冰雪聪明,看到这情形都心下明朗。高凤麟指了指窗户外面,二女都点了点头,小心的整理了一下衣衫,都随高凤麟窜出了窗外。
高凤麟叫赵文心和阿依慕在外面等候,他再次偷偷潜进客栈,见平青云、张宣和吕丹羽几人门外都被点了迷烟,高凤麟趁他们都还未睡熟之时,赶紧从窗户外潜进房去,将几人叫醒,偷偷出了客栈。
几人在客栈外边等了小半个时辰,高凤麟在屋顶一直监视着他们的行动,这一伙人约莫七八人,底子倒也不弱,都是练家子。[.超多好看小说]看时间差不多了,几个人首先聚集到高凤麟门外,他们此番目的就是高凤,当然得先将高凤麟作为首要目标,为首的是一个浓眉汉子,他朝旁边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子使了个眼色,那小子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捏住鼻子,在高凤麟门外轻轻学了几声猫叫,别说,这学的可真像,如果不是看着他学猫叫,一般人真听不出来。
几声猫叫后,他们见房内没有任何动静,那浓眉汉子打了个手势,只见从后面走出一人,从怀中摸出把匕首,将匕首插入两扇门的门缝中间,一点一点将门栓拨开,待拨开之后,浓眉汉子领头,将门轻轻推开,偷偷移步到床边,后面的几人早已将麻绳准备好,随时就能将高凤麟绑成个大粽子。
当浓眉汉子靠近床边时,突然发现情况不对劲,这床上根本就没有人,时值天热,房中并无准备被子,这床上只空荡荡的。浓眉汉子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忽然想起来对手就连朱雀斗吃了亏,自己哪里是他的对手,心中登时凉了半截,一双腿不听使唤的哆嗦起来,不过脑子还算好使,赶紧说道:“出事了,出事了,快走快走。”一双腿哆嗦着出了客栈,刚走出门去,就瞧见门口站着几个人,正是高凤麟一行七人。
几人见行事暴露,心中有鬼,又见七人拦着,想都没想便转右想逃,平青云身形一晃,横刀呛啷一声出鞘,一招“翻江倒海”将那领头的汉子逼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刀架在那浓眉汉子脖子上,那汉子本就两腿只哆嗦,这下见刀子都架在脖子上了,彻底瘫软下去,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口中喊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后面几人见情况不妙,纷纷都跪地求饶。
高凤麟走到浓眉汉子面前,说道:
“行了,刚才点迷烟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没种,不是神气的很么?”
那汉子一听,心里更是拔凉,原来他们早就发现了,只听高凤麟又说道: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答对了,我就放你们几个走,如果说错了,就别我心狠手辣了!”
那汉子连忙说道:
“好好好,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高凤麟嗯了一声,张口问道:
“你是谁?”
“小人刘大,是这寿安镇上一杀猪的屠户。”
高凤麟又道:
“仅此而已?”
那刘大又道:
“仅此而已。”
高凤麟眉毛一挑,说道:
“你是圣门中人?”
那刘大身子一颤,然后点头道:
“是,小人是青龙堂旗下一名管事,分管寿安镇事宜。”
高凤麟又问:
“刚才你说收到洛阳传书,是什么意思?”
刘大支支吾吾不肯直说,平青云将横刀贴的更近了,眼看就要割破喉咙了,连忙叫苦:
“我说,我说。今天一早我们收到堂主的飞鸽传书,说要我们半道上截住一个人,算来他们可能今天就该到寿安镇了,信中描绘的模样跟各位一样,只是信中说到时五人,各位到了这镇上时却是七人。昨天,我们探马的兄弟发现几位可能是要去往洛阳,于是就飞鸽传书给堂主,我们堂主就带领着三百名弟兄从山东连夜赶到了洛阳。”
对方如此兴师动众,高凤麟隐隐感觉到事情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心想:擅闯她落叶谷也至于招至对方出动这么多人,莫非……莫非是……朱雀在落叶谷时曾问我《天书》可在我手上,难道他们的目标就是这本《天书》?”
洛阳虽然有余兆岳和陈金发在,但是他们要分心对付安禄山,怕是无暇顾及他们与圣门之间的事了,如今前有狼,后有虎,实在难以决策。
高凤麟又问:
“你们在洛阳还有没有堂口了?”
刘大道:
“洛阳是朱雀堂主势力范围,她们的副堂主就在洛阳城中,想必也已经接到了朱雀堂主的传话了。”
高凤麟奇怪道:
“怎么洛阳是朱雀堂势力,你在寿安镇却是青龙堂的管事?”
刘大干笑了一声,说道:
“朱雀堂清一色全都是女流,我自然入不了朱雀堂门下了,所以就做了青龙堂的管事了。”
高凤麟心中暗忖:“看来朱雀堂在洛阳也早有准备了,难怪这几日也不见她们有追过来,原来是等我们到了洛阳之后自投罗网啊。”随后他点了刘大几人的昏睡穴,将他们绑住了,扔到了客栈后面的巷子里去。
几人回到客栈去,聚在一起商议如何应对此事。高凤麟本打算是护送阿依慕去到洛阳,在那里等待霍加,但如今洛阳内潜龙伏虎,不仅圣门一派,安禄山各路人马也都早已潜伏在洛阳,倘若圣门与安禄山一方结成联盟,那么他们几人更加举步艰难了。
第十回 生死追逐(三)
高凤麟看着身边的张宣和吕丹羽,说道:
“此事是我们和圣门之间的事情,子俊兄和姜公子本就是事外之人,不必滩这趟浑水,不如我们就此告辞,他日有缘自会相见。(.无弹窗广告)”
张宣凛然道:
“朋友有难,哪能袖手旁观,况且擅闯落叶谷,我也有份,怎么能叫我丢下朋友,此事我办不到。”
吕丹羽听张宣这么说,也附和道:
“没错,当初我们四人一起闯入落叶谷,却怎能叫你一个人担这份责任?”
她与张宣都道是圣门因擅闯落叶谷一事而对他们一直追究,哪里知道他们是另有目的,高凤麟于此间也不便明说,道:
“这事还是早些时候我与圣门之间的过节,与你们实是无太多关联,你们有何必这么执着呢?”
平青云也道:
“二位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这件事非同小可,弄不好就丢了性命,你们还是早点离开的为妥。”
赵文心也在旁边劝阻,但是张宣却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肯走。张宣虽只是一介书生,武艺谈不上超群绝伦,但为人极讲义气,早些年受他叔父的影响,为人也是慷慨豪迈,视死如归。吕丹羽见张宣一副大义凛然,不卑不亢的模样,心中好生欢喜。初识张宣时,见他颇为恃才放旷,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一颗坚定的心却不会动摇,心想嫁得如此郎君,此生无憾了。
任凭高凤麟、平青云和赵文心、阿依慕几人如何劝阻,张宣就是不肯离开,吕丹羽自也是附和张宣不肯走。最后他们不得不想张宣和吕丹羽妥协,与其把精力放在劝阻他们二人,还不如想个万全之策,如何逃脱两方人马的追捕。
寿安镇到洛阳不过一日路程,如若明日去往洛阳,无异于自投罗网,往西有朱雀堂,也是行不通,眼下只有南下一条路可走,众人决定连夜改道南下,然后往东折去徐州,叫他们在洛阳扑个空。
张宣道:
“我叔父在真源县为县令,我和姜公子三人先去洛阳走一趟,然后再赶去真源县,这样一来对方在洛阳看不到你们,就只能赶到这里来追查你们的踪迹。而你们则先行南下,再改道向东,我们在真源县汇合,如此一来,我们兵分两路,扰乱敌人的视线,拖延了他们的时间,你们就有相对比较安全的时间赶到真源,一旦到了真源,我叔父在江湖上也算有几分薄面,相信他们不敢在真源境内犯事的。.从真源到徐州,不过两日路程,正好顺路,你们看这样如何?”
高凤麟道:
“只是这么一来,你们去洛阳,不正是羊入虎口么?”
平青云顿了顿道:
“不如这样,我书信一封你到洛阳后去找到我师傅,在他府上暂避几日,他们的目标不是你们,见不到我们自然就会往这边追回来。”
高凤麟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众人商议好后,天一亮就分头出发。张宣和吕丹羽、琴儿三人继续赶往洛阳,他们三人一人一骑,快马加鞭,天色刚黑就入了洛阳城,依言到城南洛水河畔找到了余兆岳的府邸,余兆岳读了平青云的书信后,将张宣和吕丹羽、琴儿三人留在府中照看。过得三日后,张宣本以为吕丹羽只是来洛阳游览一番,想来时候差不多了,三人便就从此分道扬镳了。但是吕丹羽此刻却哪里肯弃他不顾,扬言和高凤麟他们约在真源县见面,不能言而无信,便就和张宣一道从洛阳出发,赶往真源县。
高凤麟一行人出了寿安镇后,就南下取道襄城。这日他们行到了鸣皋山附近时,在半山腰处回首来路时,看见远处纵马骑来几人,高凤麟生出一股不安的情绪,这几人怕是冲他们来的。他将平青云招呼来,指了指远处的那几匹快骑,说道:
“平小将军,这几人快马加鞭,你说不会是为了咱们而来吧。”平青云依言瞧了过去,却是瞧见了远处大约有四五人往这边来,说道:
“我们刚出寿安镇,他们这么快就发现了我们吗?”
高凤麟道:
“应该不会是刘大他们,但是也应该不是朱雀的人,朱雀堂全都是女人,瞧这四五人衣裳颜色,不像是女人啊。”
突然,高凤麟想起来了阿依慕,叫了一声“糟糕。”平青云忙问何事,高凤麟道:
“这几个人会不会是安禄山的人啊?”
阿依慕一听“安禄山”三个字,转头看向高凤麟,高凤麟正好也看着她,眼神微微一个交流,二人同时点了点头,高凤麟对平青云和赵文心说道:
“不管怎么样,天色快黑了,我们得抓紧时间赶路。”四人同时催马,隐没在了万千树林之中。
等到日落西山,月挂当空之时,四人已经入了鸣皋山深处,吃了随身携带的干粮之后,几人找了一处平坦之地,打算晚上就在山中过一夜,为了以防万一,夜间并没有生火。赵文心和阿依慕二女早早的就入睡了,留平青云和高凤麟守夜,看着天空中挂着的满月高凤麟突然想到一件事,便说道: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
平青云道:
“什么事?”
高凤麟道:
“当初我在怀阳镇救了阿依慕姑娘之后,一直到风陵渡,每天都有安禄山的人马找到我们,按理说安禄山为了不让回纥与我们大唐结盟,那么他们应该会尽全力阻止霍加前辈回到回纥去,如今霍加前辈不知所踪,他们只能来抓阿依慕,可为何这几日安禄山那边都没有动静呢?”
平青云道:
“那天夜里你们连夜赶到落叶谷,会不会就此失去了你们的消息?”
高凤麟道:
“不会,那日我们在怀阳镇连夜渡河,也都没有离开他们的视线,阿依慕姑娘对他们如此重要,他们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这个念头的,除非……”
平青云隐约猜到了些什么,问道:
“除非什么?”
高凤麟压低了声音道:
“除非他们已经有了霍加前辈的消息了,说不定霍加前辈已经被他们抓住了。”
平青云一惊,看了一眼熟睡的阿依慕,说道:
“那我们……”
高凤麟叹了一口气,说道:
“霍加前辈是我们大唐与回纥联盟的关键,我们得想办法将其救出来。”
平青云道:
“但是眼下我们就如同现在一样在黑夜里抓瞎,根本不知道霍加前辈现在何处啊,如何去救人?”
高凤麟问道:
“安禄山的老窝在哪?”
平青云如梦初醒,说道:
“范阳!”
高凤麟道:
“没错,你还记得我师叔曾跟我们提到过的安禄山手下的‘十大高手’么?”
平青云点了点头,道:
“记得,前些日子我师傅来信说,这次这十大高手已经倾巢而出,从幽州到洛阳再到长安,看来他们离起兵不远了。”
高凤麟道:
“没错,前些日子我与那贺东来斗了一场,这贺东来武功犹在阿史那巴山之上,想来其余几人定不不是泛泛之辈,尤其师叔口中提到的扎克木,他身为十大高手之首,肯定非同小可。现在这几人都已经到了中原,倘若由他们其中几人出手,霍加前辈恐抵挡不住,失手被擒。现在回纥兵强马壮,倘若回纥联合我大唐出兵,安禄山腹背受敌,到时候两面夹击,于他是大大的不利。”
平青云接着道:
“没错,我若是安禄山,抓了霍加前辈,肯定会想尽办法说服他,与回纥联合出兵,到时候我大唐江山真的就是唾手可得,就算回纥不肯出兵,但只要他们按兵不动,安禄山也能免去后顾之忧。”
高凤麟道:
“没错,所以霍加前辈现在的处境是安全的,安禄山不会对他怎么样,此刻应该是在去范阳的途中。”
平青云道:
“那么我们得尽快想办法赶到范阳。”
高凤麟道:
“嗯,我打算先去真源与子俊兄汇合,再去徐州将阿依慕姑娘留在我师傅那请他老人家加以照顾,然后北上范阳,只不过此事需得对阿依慕姑娘保密。”
平青云道:
“好,我与你一同前去。”
借着月光高凤麟看着平青云坚毅的眼神,心中暗涌浮动,这些日子以来,他与平青云二人一起出生入死,心中早以将他视为亲兄弟一般。此去范阳九死一生,见他舍生忘死要与自己一起闯龙潭虎穴,心中不由豪气喷涌,举起右手说道:“一世人,”
平青云嘴角微笑,也将右手举起两人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说道:“两兄弟。”
注:最后这一句”一世人,两兄弟。”其实是广东的俗语,由于笔者年轻时没好好读书,脑子里装的字儿不多,这兄弟俩此时此景实在想不出来别的词儿来描写了,所以就让这句话穿越到了唐朝。有哪位朋友能提出来更恰当的词语,我一定马上改回来。o(n_n)o~!
第十回 生死追逐(四)
高凤麟看了看阿依慕,压低了声音道:
“除非他们已经有了霍加前辈的消息了,说不定霍加前辈已经被他们抓住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平青云一惊,也看了一眼熟睡的阿依慕,说道:
“那我们……”
高凤麟叹了一口气,说道:
“霍加前辈是我们大唐与回纥联盟的关键,我们得想办法将其救出来。”
平青云道:
“但是眼下我们就如同现在一样在黑夜里抓瞎,根本不知道霍加前辈现在何处啊,如何去救人?”
高凤麟问道:
“安禄山的老窝在哪?”
平青云如梦初醒,说道:
“范阳!”
高凤麟道:
“没错,你还记得我师叔曾跟我们提到过的安禄山手下的‘十大高手’么?”
平青云点了点头,道:
“记得,前些日子我师傅来信说,这次这十大高手已经倾巢而出,从幽州到洛阳再到长安,看来他们离起兵不远了。”
高凤麟道:
“没错,前些日子我与那贺东来斗了一场,这贺东来武功犹在阿史那巴山之上,想来其余几人定不不是泛泛之辈,尤其师叔口中提到的扎克木,他身为十大高手之首,肯定非同小可。现在这几人都已经到了中原,倘若由他们其中几人出手,霍加前辈恐抵挡不住,失手被擒。现在回纥兵强马壮,倘若回纥联合我大唐出兵,安禄山腹背受敌,到时候两面夹击,于他是大大的不利。(.无弹窗广告)”
平青云接着道:
“没错,我若是安禄山,抓了霍加前辈,肯定会想尽办法说服他,与回纥联合出兵,到时候我大唐江山真的就是唾手可得,就算回纥不肯出兵,但只要他们按兵不动,安禄山也能免去后顾之忧。”
高凤麟道:
“没错,所以霍加前辈现在的处境是安全的,安禄山不会对他怎么样,此刻应该是在去范阳的途中。”
平青云道:
“那么我们得尽快想办法赶到范阳。”
高凤麟道:
“嗯,我打算先去真源与子俊兄汇合,再去徐州将阿依慕姑娘留在我师傅那请他老人家加以照顾,然后北上范阳,只不过此事需得对阿依慕姑娘保密。”
平青云道:
“好,我与你一同前去。”
借着月光高凤麟看着平青云坚毅的眼神,心中暗涌浮动,这些日子以来,他与平青云二人一起出生入死,心中早以将他视为亲兄弟一般。此去范阳九死一生,见他舍生忘死要与自己一起闯龙潭虎穴,心中不由豪气喷涌,举起右手说道:“一世人,”
平青云嘴角微笑,也将右手举起两人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说道:“两兄弟。”
第二日清早,四人就从鸣皋山出发,出了鸣皋山就到了汝州地界了,为了赶时间四人打算到临汝连夜雇船,一路顺流而下,两日之内便可到达襄城。可是当他们到了临汝之后,在汝水附近找了好些船家雇船,竟然没一人肯答应载他们,平青云觉得此事太过蹊跷,哪有有钱不赚的道理,四人商议先回到镇上再说。
这天夜里,趁赵文心和阿依慕都睡了之后,平青云和高凤麟在一起商量着如何去往襄城,平青云道:
“凤麟兄弟,我觉得白天这事好是奇怪,我们去雇船,虽说是连夜开船,但哪有生意上门却拒之千里的道理。”
高凤麟应声说道:
“是啊,这事有点蹊跷,我觉得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被别人密切监视着。”
平青云道:
“你说会不会是圣门中的人?”
高凤麟摇了摇头,说道:
“应该不是,我们昨天才从寿安镇出发,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发现。”
“那还会有什么人呢?”
对于对方是何来路,高凤麟也一筹莫展,猜不出是什么人,说道:
“对方千万百计想要拖延我们赶路,看来是在等重要的人物赶上我们。”
平青云道:
“这事我越想越不对劲,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高凤麟兀自沉思着,忽然一道破空之声传入耳来,高凤麟猛地向窗户看去,只见一枚银光闪闪的钢镖刺破纱窗朝他飞来,他眼疾手快双指疾如闪电,将钢镖稳稳接住,不待思考,就破窗而出想要瞧瞧是谁在暗算。但是刚出的窗外,外没有瞧见一人,发镖之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高凤麟怕是对方调虎离山之计,不敢追远,便回到房中,顺手将钢镖扔在了桌上,摇了摇头说道:
“让对方跑了。”
平青云看了看那钢镖,那镖的模样在寻常不过,一个尖刃后圆环系了一根红布条,平青云仔细端详那钢镖,忽然发现那红布条上隐约有几个字,忙叫道:
“这上面有字。”
高凤麟转头看来,平青云将红布条解了下来,平摊在桌上,果然上面写着两个字:“快走。”
二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谁在暗中相助,但是对方既然在警告他们,那说明之前他们所料不错,有大事即将发生,时间紧迫,得赶紧离开这危险之地,他们将赵文心和阿依慕叫醒之后,收拾好东西,连夜出了临汝镇。
四人出了镇后,一口奔出了五十多里地,见马匹脚步放慢了许多,在附近找了一座破庙,就在庙中暂时休憩一下。这时赵文心才问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么连夜走的这么匆忙?平青云说道:
“我们收到一封信,叫我们快点离开。”
“信?什么信,我怎么不知道。”赵文心道。
于是高凤麟就将有人通过钢镖传信给他们的事说了一遍,他们才决定马上赶路,先离开临汝镇再说。
阿依慕问道:
“是圣门的人追来了吗?又是谁在暗地里帮我们呢?”
对于这两个问题,高凤麟和平青云二人都无法准确回答他们,高凤麟摇了摇头道:
“到底是不是圣门中的人,我们也不清楚,又是谁在暗中帮我们,我们也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怪怪的,你们没发现,白天我们雇船的时候,那些船家都拒绝了我们,我和平小将军都觉得这事另有蹊跷。”
平青云补充道:
“我感觉是有人故意买通这些船家,好像是在拖延我们赶路。”
第十回 生死追逐(五)
这么一说,二女心中也都明朗了,其实白天时候她们也觉得奇怪,只道是这边的船家都不肯赶夜路,就没那么在意了。[]阿依慕问道:
“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平青云道:
“敌暗我明,我们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我想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早点赶到真源县才是。”
高凤麟又道:
“我们暂且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但想必是来者不善,不如我们晚上赶路,白天休息,这样比较安全一些。”
几人都同意高凤麟说的,在破庙稍作休息之后,四人又继续上路了。天亮之际,四人来到了汝州城外,为了掩人耳目,四人并没有进城,只是高凤麟入城补给了一些粮食之后便绕道而行,沿汝水南下,在汝州城外二十余里处的一座小镇,找了一间客店,就此睡了下来。待到日落西山之时,高凤麟被一道声响惊醒了,起来之后他发现桌子上插一枚明晃晃的钢镖,他赶紧起来拨开那红布条,果然些了几个字:“已到,小心。”
高凤麟一惊,这“已到”二字难道说的是对方已经追到了么,此时平青云也醒转过来了见到这两个字时,首先想到的是赵文心,赶到她们休息处,见她们还在安然睡着,心中登时放下一颗大石。忽然听见外面马蹄声大作,声音,耳音震耳欲聋,二女同时被惊醒,高凤麟也赶了多来,四人奔出客店,见外面纵马骑来三十多人,将客店围了个水泄不通,高凤麟望去,这三十多人当中领头是三人,其中有两人他都识得,他们正是突厥十大高手之一的贺东来和阿史那巴山,另外一人与阿史那巴山有几分相似,无需多猜,一定也是十大高中的其中一位。
高凤麟瞧见来人,方才醒悟过来,这一群人还是冲着阿依慕而来的啊,难不成霍加并没有给他们抓到?
那阿史那巴山不知道那日在洛阳地室中的黑衣人是他和平青云二人,是以三人之中,只有贺东来与高凤麟之前有过一次照面,三人从马上下来朝高凤麟走来,贺东来领头上前,双手抱拳,对着高凤麟笑道:
“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那日夜里你我匆匆一见,还未曾请教兄弟高姓大名啊?”
高凤麟这下糊涂了,怎地他对自己如此客气起来了,虽不屑与他攀谈,但迫于形势,抱了一拳说道:
“高凤麟。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贺东来道:
“原来是高兄弟,幸会幸会,高兄弟贵为三清高徒,那日的确让我大开眼见啊,大开眼见。”
高凤麟又道了三个字:“承让了。”
贺东来见高凤麟不咸不淡,又瞧见一旁的平青云,说道:
“这位想来就是平将军了,在下贺东来。”
平青云感到错愕,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啊,抱拳以礼说道:
“幸会。”
见这两人态度冷淡的很,贺东来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他是何人,乃突厥十大高手,在安禄山手下身份极为尊贵,还没有什么人敢这般对他不敬,他瞧了瞧后面的赵文心和阿依慕,对阿依慕说道:
“姑娘,令尊大人现在正在舍下做客,常说十分想女儿一面,今日我便给他当个劳力,有请姑娘莅临。”
阿依慕听到贺东来这一句话时,差点晕了过去,没想到这才过了几日,爹爹就落到了他们的手里,顿时又担心又焦急,喊道:
“你们把我爹爹怎么样了?”刚说完,眼泪止不住的就流了下来,心中关切之情,不言而喻。
贺东来笑了笑说道:
“姑娘莫急,令尊在舍下被照顾的十分安好,不必担心,就是他常常念叨姑娘你,特别想见你一面。”
阿依慕此时见父之心迫切,本想答应他,和他一起去见她爹爹,但转眼看到前面的高凤麟,一下子就犹豫了。
高凤麟与平青云二人观贺东来之言,不像是说谎,都暗忖既然霍加已经被擒,那么这一行人兴师动众的,千方百计的要阻扰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见对方几人都不言语,贺东来对二人又道:
“我家都督欣赏二位年少英雄,想请二位到府上盘桓几日,聊表地主之谊。”
几人都猜不透对方用意,高凤麟问道:
“你家都督是谁,找我们干什么?”
贺东来道:
“我家都督就是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安禄山大人,二位应该有所耳闻吧。”
高凤麟道:
“我与你家都督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他来找我作甚?噢,我知道了,是不是前些时候我见你们一群大男人欺负一名弱女子,我瞧不过去就教训了你们一下子,怎么,你家都督就怀恨在心了?我说你家都督好歹也是朝廷大官,怎地跟我这个山野村夫计较,这般小家子气?”
贺东来又道:
“话可不是这么讲的,那日与高兄弟一般比较,我对兄弟的武功是佩服的紧啊,我家都督最看重那些年少有为的英雄,所以才这般求贤若渴,特命我等前来相邀。”
顿了顿,贺东来对平青云又道:
“这位平将军,我们都督也早有所耳闻,对令尊大人也是极为推崇,他说当今天下,论将才智谋,令尊大人可进三甲之列。可惜啊,杨国忠把持朝政,嫉贤妒能,堂堂朔方军总管就这么含冤而死,我家都督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每日都痛心疾首,恨不能亲手手刃杨国忠这狗贼,为天下除此一害。”
贺东来这一番声情并茂的言辞,听起来字字中肯,这要是换做一般人,估计早就相信了。见贺东来这么卖力的拉拢他们两个,高凤麟心中的疑惑更加重了,这显然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但是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一时间他也摸不清楚,但是这肯定是不能随他们走的,这要是去了生死祸福难料,恐怕是要白白送了性命,但是对方人多势众,该如何是好呢?
高凤麟笑道:
“你家都督真是太客人了,这事来的突然,请允许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天黑之前给几位答复如何?”
贺东来满意的笑了笑,知道对方慑于自己人多,不敢硬拼,那就让他们回去商量吧,谅他们也飞不出去,说道:
“好,高兄弟爽快,几位尽管商量,我们在此等候就是。”
高凤麟给平青云使了个眼色,带着二女转身回到客店房中。四人围着桌子座了一圈,阿依慕还没坐下,就着急问道:
“他们真的抓走了我爹爹吗?”
平青云道:
“我看他所言非虚。”
听到这里阿依慕登时头晕目眩,差点晕了过去,赵文心连忙将她扶住了让她坐好了,这些日子她寻父心切,没想还是身陷敌人之手,这下生死难料,想起往日他们父女情深,泪水再一次掉了下来。
赵文心在旁边不停按抚着阿依慕,高凤麟和平青云兀自沉思着没有说话,许久之后,阿依慕情绪稍微好了点,见两人都不说,赵文心问道:
“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啊?对方那么多人马。”
平青云道:“你们暂且等我一会,我出去查看一下客店周围。”三人点了点头,平青云在客店来回查看了一番,贺东来等在依旧在店外等候,并没有进到店里来,平青云暗喜,如此更好了。看了一番之后,平青云心中计谋已生,便回到房中,将心中计策向三人说了一遍,虽然这一计不敢确保万全,但是眼下只能试一试了,总比坐以待毙要强。
第十回 生死追逐(六)
见天色已慢慢黑了下来,四人分头行事,赵文心和阿依慕从客店后门出去来到马厩。(.无弹窗广告)整个客店坐北朝南,马厩在客店东边,距离客店正门尚有几丈之长,贺东来等人在正门守着,又加派了人手分别守住了东、西、北三处。适才平青云查看时这马厩有五人守着,以防止他们逃脱。他叫二女到马厩以牵马为名将五人制服,以他们二人的手法加之出其不意,要制服五人也算不难。可当二女来到马厩之时却发现那几人早已昏迷了过去,身体被稻草掩盖着。而刚才从后门出来是,也没有发现有人守着,两人都面面相觑,这是谁暗中帮了她们?不消多想,悄悄的将马匹牵出,往东边汝水河畔走去。
这边高凤麟和平青云二人从正门走出,见贺东来等人都守在门外,走出之后向贺东来三人抱拳以礼,平青云说道:
“两位姑娘随我们一行多有不便,我已叫她们留下,我二人随你们走一趟。”
贺东来面有难色,说道:
“这……恐怕欠妥吧。”
高凤麟道:
“有什么欠妥的,你看你们几十个大老爷们,她们两个姑娘怎好意思跟我们一起,这万一你下面有什么人对我师妹两个娇滴滴的美人起了歹心,你说如何是好?”
贺东来还在迟疑,高凤麟又道:
“你还想什么,再说了,我们正要回家,现在被你们请了去了,总得有人回家给我师傅师娘报个平安吧。”
贺东来不敢一人拿主意,回头看了看阿史那巴山和另一人,那两人摇了摇头。贺东来道:
“二位还是将两位姑娘请出来吧,一路上有个照应也好。(.无弹窗广告)”高凤麟无奈,说道:
“好吧好吧,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那你们等着吧,我进去喊她们。”说完就佯装进去叫人。高凤麟进去之后就往后门走去,发现后方无人,往左边转到马厩,远远看见二人往河畔走了过去。
眼见时间慢慢过去了,天黑已经黑了下来了,贺东来见高凤麟进屋之后一直没有出来,心下感觉不妙,恐怕是上当了,正要往客店里走进去,就看见高凤麟跑了出来了,说道:
“好了好了,她们待会就出来了,姑娘家嘛,害怕是正常的,你们又何必这么着急呢。”说着就搂着平青云的肩膀往屋外人群中走了出去。其时天色已经大黑,人群中已经点起了火把。
贺东来正自疑惑时,突然听见东边传来一阵尖叫声,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只犁牛拉着一辆板车,那板车后面堆满了草垛,草垛被点燃之后,犁牛被吓的四处乱窜,眼见就要冲到这边来了。这边马匹受到大火的惊吓,也不停的嘶鸣,任凭如何牵扯马缰都于事无补,顿时这二三十数的人马乱作一团,火焰横飞,很快许多马匹的尾巴、马鬃都被大火点燃了,马叫的更是凄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实是众人未曾预料到的,一众人都纷纷下得马来,或去井中打水,或从客店取水,或用其他实物事灭火。终于忙活一通,众人搞的狼狈不堪才将火熄灭了。
贺东来大叫一声“哎哟”,右脚使劲跺了一下,说道:
“上了他们的当了,赶紧去追。”不等众人反应,翻身上马朝东边追了过去。
这个突发状况自然是赵文心和阿依慕二人的杰作,她们两人从马厩遁走之后,到附近一处农家找来了这一牛一车,又在车后堆了好些茅草,将其点燃,这牛受到惊吓自然到处乱窜,往人堆里扎,高凤麟和平青云二人就趁乱跑了,在河边与她们二人汇合,他们一路来到渡口雇了一艘船,又雇了其余几艘小船,叫他们驶离渡口,当贺东来他们赶到时,渡口没有船只,只能空望河面,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望着岸上火光通透,叫喊声震天,高凤麟道:
“这招金蝉脱壳真是妙啊,平小将军,我对你真的佩服哩。”
平青云道:
“只是小小伎俩,不足挂齿,虽然我们逃过了今晚,但是这群人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恐怕会一直跟着我们。”
高凤麟道:
“你说他们为何现在要来咱们麻烦,他们到底什么目的?还有,那暗中相助我们的人又是谁?”四人也都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赵文心道:“对了师哥,我们去马厩的时候,就看见在马厩看守的人不知道被谁打晕了过去。”高凤麟道:“到底是谁,谁暗中这么帮咱们?”赵文心道:“会不会是师叔啊?”高凤麟道:“不会,师叔这会应该在洛阳呢,况且要是他老人家,会这么神神秘秘,藏头露尾的吗”
在满肚的疑惑中,四人渡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船只一路顺流,天亮时分就到了襄城。四人如常在城中休息了一日,待到日落之时,才从襄城出发。由于之前的马匹遗弃在了昨日的小镇上,这时天色已黑,四人暂就没置办了马匹,徒步前往许州去。
出了襄城没几里地,高凤麟低声对着平青云说道:
“我有种奇怪的感觉。”
平青云问:
“什么?”
高凤麟道:
“昨天那帮人我感觉就在附近,离我们很近很近。”
平青云顿时警觉了起来,说道:
“他们在哪?”
高凤麟道:
“我们路线很明显,昨晚出发,今早只可能是到了襄城,对方人多,想必早就在此地设了埋伏。”
平青云道:
“不如这样,我先去前面探探路,人有意外,我马上回来。”
高凤麟点了点头,平青云展开轻功,从道旁小路往前而去。见平青云先一人走了,赵文心问道:
“师哥,他做什么去了?”
高凤麟道:
“为了以防万一,他先去前面探探路。”
赵文心“哦”了一声,便继续赶紧,心下也是心不在焉的,想来是在担心平青云的安危。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后,高凤麟隐约听到身后有马蹄声,心中登时起疑,这大晚上的会是谁?为了安全起见,他和二女躲到道旁的树丛中去,不过一会就有三匹快马疾驰而过,黑夜之中,视线不明,三人都没发现在路旁藏起来的高凤麟三人。见对方已经走远,他们三人才从草丛中出来。
三人刚从草丛中出来,来到官道之上,走了不到一时三刻,突然一声冷笑从黑夜之中传来,这笑声阴森可怖,叫人听的浑身起疙瘩,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伴随着笑声,三个身影从黑夜中凭空窜出,高凤麟一瞧来人,登时惊愕失色,这三人赫然就是昨天晚上的贺东来、阿史那巴山和那另外一人。
第十回 生死追逐(七)
此刻二女在身边,自己分身乏术,高凤麟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超多好看小说]只听贺东来依旧还是刚才那般阴森刺骨的冷笑道:
“追上你们还真费了我们一翻心思。”
高凤麟道:
“这事可怨不得我,要怪就得怪你们自己。”
贺东来道:
“哦?怎么还能怪到我们自己头上?”
高凤麟道:
“我都说了,两位女孩子随你们一起多有不便,你们不肯留她们回去,那我们只好自己将她们护送回家了。”
一旁的阿史那巴山早就不耐烦了,吼道:
“这小子满嘴胡言乱语,没有一句真话,我们还跟他废话什么,一起抓了带回去就是了。”
贺东来道:
“这两位是我的师兄弟,说话的叫巴山,另一位叫巴坤,这两位可都没我有好说话。”言下之意是指高凤麟一人带着两个女人,再如何挣脱也逃脱不了他们三人的手掌。
阿史那巴山见贺东来还在跟高凤麟废话,心下早就忍不可忍,大喝一声:
“少废话,我来擒你。”玄阴掌拍出,一招“抛砖引玉”,右掌伸出拍向高凤麟,高凤麟将二人挡在身后,双手将二人向后又推了两步,拍出右手迎了上去。高凤麟在洛阳地室之时就与之交过手,知其掌中寒气逼人,不敢怠慢,凝结真气于双掌,大喝一声,右掌伸至中途时,四指并拢,手指微曲,将阿史那巴山的一掌轻轻拨开,左手伸出,拍向对方小腹,这一掌轻柔绵荡,拍出之时不着痕迹,黑夜之中视线不清,这轻轻一掌正是不易被发觉。[]阿史那巴山见自己一掌就这么轻易的被拨开了,心中哪里肯服气,左掌携着一股寒气,要去打高凤麟要穴,这边真气刚刚凝聚出来,身体就觉得一道绵柔之力挤压过来,待到反应之时,高凤麟这一掌已拍至他右边第四根肋骨之下,阿史那巴山心中一惊,但是招式已送出,无回旋余地,运气躯干处,将高凤麟这一掌硬接住,左手强而有力的一掌也兀自拍出。高凤麟身形灵敏,在他左手即将要打中阿史那巴山之时同时也感觉到对方也蓄力一掌而出,手掌刚打到他的身上,就转而轻轻的从他腰间划过,身体也如流水一般滑了过去,将对方这一掌躲了过去。
高凤麟自药王谷功成圆满之后,身体灵活自如,这一掌躲过之后,身体极度扭曲过来,在阿史那巴山身后发了一掌,对方闪避不急,右背处“天宗穴”被击中,暗叫一声,向前踉跄了两步。不等对方转身,高凤麟猛提一口气,脚下一个大踏步,双掌连环拍出,阿史那巴山大惊,不敢硬接这连环掌,趁势往前多迈了两步,得出空间,转过身去,双掌也同时急速拍出,两人四掌就在这黑夜之中“嘭嘭”对掌起来,阿史那巴山感觉对方内力深不可测,难怪贺东来会在他手上吃了亏。
二人连对了六掌,阿史那巴山双掌感觉就像是打在了巨石上一般,巨石纹丝不动,而自己的手掌都有些微微发麻,心中暗觉对方实力强劲,实是生平未见。
高凤麟此事心中也是叫苦,对方三名高手在场,贺东来和另一人尚且还旁观战,自己要败阿史那巴山于手下,也不是几招之内的事,最让他头疼的还是赵文心和阿依慕,她们两人在旁边,对方也有两人在旁,便就犹如是一根鱼刺卡在他的喉咙。万一对方两人发起难来,不管是给阿史那巴山助战,还是去对付二女,自己都将十分被动。
更让人担心的还是平青云,他去前方探路,一直没有回来,而他们正是在这遇见了他们三人,平青云现在如何还不得而知。阿史那巴山见对方是个硬手,一时之间也没有好的办法,但在自己的兄弟面前可不能丢了脸面,先前他听说贺东来栽在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手里还数落对方,扬言自己百招之内就打败对手,这只几招过去,自己没有讨到半分便宜,这百招的海口已经夸下了,不能食言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上再说。
不由分说,大喝一声,双掌拍出,一招“双龙出海”,双掌如奔雷般朝高凤麟袭去,一股阴寒之气笼罩在周围全部,高凤麟感到一股寒气扑面,知道对方又攻了过来,两道残影伴随着一股强烈的寒气从中路攻来,不由多想,一招“大巧若拙”直接从中路迎面反击回去,三掌又是交汇于一处,阿史那巴山再一次感受到高凤麟体内那波涛汹涌的内力如潮水般袭来,玄阴掌寒气瞬间被冲散开来,伴随而来的就是高凤麟那喷涌而出的天罡内力。
只一瞬间,阿史那巴山便就被掌力催的向后退了好几步。这下脸面上十分的挂不住,还好这夜色之中,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脸色会怎么样。这时天空中的满月悄悄的从一片乌云背后爬上树梢,银光倾泄在了地上,暗夜之色,美不胜收。高凤麟眼角余光突然瞄见了路旁吧草丛中一股动静,心中猜疑不会还有人埋伏在那吧,但仔细一听,发现那边传来的声音不似人所发出的,心中一喜,原来是几匹马。
原来刚才纵马而来的就是他们三人,那么平青云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得想个办法将身后的两个姑娘送走才是,这才少了后顾之忧,就没有这般缩手缩脚了。
高凤麟见阿史那巴山连退数步,心中暗喜,回过头来悄悄对赵文心说道:
“旁边有坐骑,待会我引开他们,你们趁机到前面找到青云,先藏起来,留下暗号,我会找到你们的。”
赵文心和阿依慕听的真切,虽然心中万般不想丢下他一人,但是二女都清楚自己都是累赘,留下来可能会让高凤麟分心,都坚毅的点了点头。
见到二女点头,高凤麟心中放宽许多,转头对阿史那巴山冷冷说道:
“你凭你也想留住我么,三个一起上吧。”他这一举动,就是想到激怒他们三个人,想让他们将注意力全都放在自己的身上,只要他们放手攻来,那么他就有把握缠住三人,叫赵文心和阿依慕骑马先走。
第十回 生死追逐(八)
果然那叫巴坤的就站不住了,他与阿史那巴山乃是一奶同胞的兄弟,见对面这毛头小子口气狂傲的很,手痒难耐,喝道:
“小子口气很大,我来会会你。[.超多好看小说]”一言既出,大掌压了过来,与巴山不同,这巴坤身材极是魁梧,横练了一身的外家硬功,一套开碑裂石的掌法练的更是炉火纯青。巴坤双掌至中间往两边分开,分画半圆,右掌至胸前推出,其速度快如闪电,朝高凤麟压了过去。对面已有一人没沉住气,高凤麟嘴角微笑,此刻形势堪忧,容不得半刻拖延,需得尽快速战速决,因此高凤麟不再隐藏,见巴坤咆哮着攻了过来,也运了一口真气,怒吼一声,一招“大巧若拙”直直的将右掌轰然拍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大巧若拙”招如其名,一招看似笨拙,其实乃是最奇妙的招式,不管对手招式如何花样百出,一招过去,叫你实招虚招都变无招,都只得要接这一掌,这一招排山倒海之势朝巴坤袭去,巴坤顿时感到掌风迎面扑来,这一掌威力惊人,不敢含糊,想侧身闪避,但是仍被他掌风带到,跄踉向后退了两步。
巴坤一张老脸也是憋的通红,刚一出手,还不及还手,就被对方一招给逼了回来,脸面上实在是挂不住。见兄长吃了亏,巴山也上前助拳,玄阴掌使出,二人分出一掌朝高凤麟打去,高凤麟没有冒然上前,双手上扬,从将两人都拨开了,一时间三人打做一团。
贺东来并没有着急加入其中,而是在一旁观看着三人的局势,见高凤麟以一敌二,仍不落下风,游走在两人夹攻之下,神态自若。忽然见巴坤势大力沉的一掌从右上方斜劈下来,巴山下盘一个横扫腿,二人一个攻上路,一个攻下路将高凤麟夹在中间,而且两人出招方位刁钻,出招时间,都拿捏的恰到好处,两人都几乎同时出招,教高凤麟无法先后闪避。
贺东来紧紧盯着高凤麟,在这两人夹攻下看他如何应付。只见高凤麟大喝一声,右手伸出以迅疾无论的手法,在巴坤那一斜劈之掌即将劈到之时,左手轻轻一荡,将这一掌掌力化解了十之七八,再伸出右手将其抓住,借助巴坤庞大的身躯,右手撑在巴坤手臂之上借助他强大的臂力,将身子撑了起来从上方翻过,落在了另一边,脚下巴山一腿自然也就落空了。
贺东来瞧在眼里,心里直叹高凤麟反应极快,高凤麟这边刚落地,抬起右脚就朝巴坤膝盖处猛踹,巴坤内力不及高凤麟,这一踹劲道自然不小,加上高凤麟运气的临门一脚,巴坤就眼巴巴的瞧着自己膝盖弯曲,往地上跪去,不过好在他硬功练的还算到家,左脚硬生生的将身子提了上去。
巴山眼见不妙,想去帮一手,奈何高凤麟出手极快,他本是压低了下盘,这时已然来不及,又见高凤麟身法极快,转身过来,一招“大巧若拙”拍到巴山左肩,掌风到处,摧枯拉朽,巴山不及躲闪,只听“咖喇”一声,肩骨似乎断了,巴山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埃。
第十一回 危险重重(一)
第十一回危险重重
贺东来早已注视到二女行迹可疑,一直往隐匿处躲藏,刚才高凤麟变向袭来一时分了心,她二人就已钻到草丛中将马牵了出来,假如这二女逃脱了,高凤麟少了牵制,以他的武功要想从三人手底下逃脱也绝非难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贺东来缓缓脱离战圈,朝二女疾步走去,高凤麟哪里肯让他这么轻易就得逞,双掌外翻,将巴坤兄弟二弟格出一步之外,踏步上前,空中一个转身就来到了贺东来的身前,说道:
“前辈哪里去啊?”
贺东来被这么一问,也是尴尬万分,他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前辈,总不能说要去与两个小姑娘家为难吧,也不理他,举起双手,烈焰掌中一招“火凤展翅”双手交叉舞了一个掌花,倏地右手手背弯曲,攻向高凤麟中门,高凤麟出手格挡,左手手背弯曲以同样的招式再打向高凤麟中门,如此反复施展了三招,又是一个变招,右手空中画了个小圆推了出去,左手跟着也画了个圆圈推了出去,双掌一前一后,拍向高凤麟,正在此时,巴山和巴坤兄弟二人也踏步过来,两人各取一掌,四掌同至,高凤麟双掌拍出,运气双臂之上,大喝一声,只听“砰砰砰砰”四声,瞬息之间高凤麟连连打出四掌,将三人的掌力逼了回去。高凤麟掌力强劲,击的三人手臂都兀自发麻。
借着三人的掌力,高凤麟也向身后腾出了几步之远,这一个缓冲也将三人的掌力化解了几分,他虽内力深厚,但对方几人都响当当的高手,这两下对掌,体内也被震的翻江倒海一般。而高凤麟身后的赵文心和阿依慕两人也趁着良机上了马背之后,手中马缰急催,两匹马便就一阵风般的奔了出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见二女安全脱离,高凤麟心中大石已放下,转过头看着贺东来三人,神情甚是冷峻,冷冷的道:
“你们三个两次三番的苦苦相逼,究竟是为了什么?安禄山手底下既然有扎克木和鄂谷烈这样的能人异士,又何必需要我这无名小辈,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贺东来说道:
“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我就明说了,我家都督是想要阁下手下的一件物事。”
贺东来这么一说,高凤麟就瞬间明白过来了,问道:
“什么东西?”
贺东来道:
“《天书》”
高凤麟心中暗忖道:“果然是为了《天书》而来,他们是如何得知《天书》在我身上?”一时想不通其中的关联,问道:
“安禄山真是消息灵通啊,他是怎么知道《天书》在我手上的?”
阿史那巴山笑了笑说道:
“不止我们,如今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江湖,我劝你将《天书》交出来,免的江湖上人人为夺书而来,你小子丢了性命就不值了。”
高凤麟心想莫非这消息是圣门走漏出去的?便道:
“这《天书》无非就是推演算卦的卦书,有什么好夺的。”
贺东来一声冷笑:
“你就不要跟我们装糊涂了,《天书》预测后世千百年,天下谁不知道,世人都想一睹这《天书》面目,而且江湖传言,这《天书》中还藏了一个大秘密,有人说是绝世武功,有人说是大宝藏,众说纷纭不知真假,但是可以确定的就是这里面一定藏了一个大秘密。”
高凤麟当初接受这《天书》之时,袁成子并没有说这其中有何秘密,想必只是江湖上以讹传讹,笑道:
“江湖传言,岂可尽信。”
贺东来又道:
“当年神圣武皇帝就曾阅览过《天书》,相传就她在这里面留下了一个大秘密,几十年来无人知晓,如今《天书》重现江湖,你以为你会有好日子过吗?”
高凤麟仔细回想,当初袁成子却曾说过武皇帝曾经看过,后来将其封存在锦盒之中,这其中有何秘密,却没有说。
贺东来见高凤麟兀自沉思着,又道:
“事到如今,这件事已经天下尽知,你们几个人能抵得了天下群雄吗?不如将书交给我们,这书交给我家都督保管,肯定能万无一失。”
高凤麟道:
“你当我三岁孩童吗,这么好骗?想要书,可就要得凭真本事拿,不过我看你们三个,都没有这个本事。”
三人听他一阵吹嘘,完全没将他们放在眼里,见他以一敌三还这般狂妄,心中好大火气,三人同时大喝一声,携叫声攻了过来,贺东来运出一股炽烈真气于掌中,双掌登时变的犹如笼罩在火焰之中,烈焰掌翻滚卷来;阿史那巴山催动冰冷真气,玄阴掌携着一股冷风也席卷而至;三人之中以巴坤武功尤为最,他这一身横练的外家功似乎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只见他庞大的身躯站在两人中间,双手扬起,犹如两根巨柱一般朝高凤麟压了过来。
见三人同时使出了看家本事,高凤麟右脚微微向后踏了半步,深吸一口气后,丹田之中一股热气缓缓腾起,随后这股热气散到四肢百骸之中,顿时高凤麟像是进入了另一个状态之中,不仅能听见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还感觉到了身体四周中散发出去的热气,正在一股一股的从身体内往皮肤外面钻。就连对面三人的心跳之声也都听的清清楚楚,三人拳掌之中的阵阵杀气和冷热之气也都感知到了,突然眼前一亮,脑中登时明亮起来。以右脚为指点,左脚猛的踏了出去,只一个箭步就冲出丈余远,双掌拍出,一招“大直若屈”首先击向巴坤,巴坤体型庞大,领先两人半步,高凤麟猛的运足了内力,右手伸出,稳稳接住了巴坤打来的一拳,左手“轰隆”一声打来了巴坤腹中,巴坤练了一身的横肉,受下这一拳本不在话下,但紧接着高凤麟以闪电般的速度,只一个呼吸间就在巴坤身子连打了六拳,拳拳到肉,为了破他这金刚不坏般的身躯,高凤麟暗运三道真气,每两拳灌注一道于拳中。
这一搏高凤麟使出了七分力道,巴坤被这连环六拳击中之后,身体连连后退,腹中隐隐作痛。贺东来和巴山二人在两旁瞧的真切,却难以施援,因为高凤麟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两人只看见他双手留下一道残影,巴坤就朝后头退了好几步。巴山哪里见过兄长这般,玄阴掌气势更盛,直直的拍向高凤麟右肩,高凤麟大喝一声,激起体内全部真气,一时间护体罡气应声而起,将巴山拍出的一掌生生震了回去,贺东来瞧形势不利,急忙上前住巴山一臂之力,一招“翻江倒海”,右脚向前迈出一大步,身体前恭,双掌取高凤麟下盘,先是探出一把去抓他脚踝,高凤麟脚掌上扬,将这一抓顶了出来,二招又至,左手去抓他小腿处,高凤麟将小腿下压,直贴着地面,贺东来只得再撤出手来。此时巴山玄阴掌又拍了过来,高凤麟抬起左手,将这一掌打偏,右手补发一掌,巴山慑于他内力强横,不敢硬接,侧身闪避了过去。
第十一回 危险重重(二)
只一回合,高凤麟以一敌三便不落下风,三人戾气大增,贺东来见下路占不了便宜,抬手向上抓去,下面左脚踏前往高凤麟身上靠了上去,贴身使出了一套沾衣缠打近身功夫来,一招耸肩顶顶住了高凤麟的腰盘,高凤麟瞬间失去了平衡,往右边跨了一步,阿史那巴山举掌拍来,巴坤也同时踏步上来,三人又成围攻之势将高凤麟夹在中间,兀自斗在了一起。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三人不能短时间内胜得了高凤麟,高凤麟一时间也无法拜托三人的纠缠,如此三人又斗了百余十招。
突然间,三人又将高凤麟围在其中,各自打出一招来,高凤麟不慌不忙右手画圆,一招“大盈若缺”拍了出去,掌风凛冽,将阿史那巴山逼了回去,巴坤借力而上,右手握拳大喝一声朝高凤麟胸口打过去,高凤麟右手上扬,身体侧避过去,左手向下一带,将贺东来从身边带了出去,脚下更是不停,左脚后踏,跟着右脚也向后撤了一步,空出了一个空隙后,双手先后拍出两掌,“啪啪”两声,巴山闪避不及被击中右手肩胛骨处跌倒在地。巴坤怒气更增,左手也握了一个大拳头朝高凤麟打过来,高凤麟向右又多移了一步,巴坤一拳打空,高凤麟抬脚一阵连环踢,将贺东来逼出近身,跟着又从巴坤左边转身绕到身后,右手捏了一个剑诀,一招“雪花纷飞”右手犹如化作漫天雪花一般,指尖连出六剑,剑影笼罩了贺东来背后的诸多要穴。贺东来大惊失色,要转过身来已然来不及,索性就向前多迈出两步,高凤麟情急之下只得再上前追了过去。(.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但是高凤麟这时自己的左边身位就露出了破绽,毫无防备,巴坤见机会稍纵即逝,未做迟疑,右手拳头握的更紧朝高凤麟打过去,高凤麟这时正紧跟着贺东来,将左边疏漏了,巴坤这么一拳打过来不能设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大拳头朝自己砸将过来。
倏地风声破空,黑暗之中射来一件暗器,四人都不曾发觉,待到那暗器快到身边时才有所察觉,一声闷响,那暗器射中了巴坤朝高凤麟打来的那一拳,登时巴坤就赶到拳头疼痛火辣,猛的就将拳头收了回来。巴坤被这暗器逼的撤回右手,高凤麟便能继续朝贺东来追去,只踏出两步,高凤麟就迫近了贺东来,出指在他背后点了又点,贺东来就感觉背后一阵麻痒,身体忽然顿了一下,高凤麟趁此机会在他背上补了一掌,贺东来便就朝前飞出老远,跌倒在了地上。
巴坤怒喝:
“什么人,敢在背地里放暗器?”
高凤麟也感觉到了刚才有人帮了他一把,还道是平青云回来了,但是挡眼望去前方并没有人,连赵文心和阿依慕的身影都没有看到,这下子又是谁在暗地里帮了自己呢,高凤麟完全没有弄明白,但应该就是一路上给他们通风报信的那个人。
忽然耳边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这边走。”
此时巴山和贺东来都倒地不起,巴坤盛怒之下正在寻找暗算之人,高凤麟尚有空隙就依着声音钻到了路边草丛中,刚走进去,就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来,抓着他的胳膊就往里拽,高凤麟不及反应就跟着那人一溜烟的遁走了。巴坤一看这边除了自己外,两人都分别受了伤,而对方凭空又冒出了一个帮手,敌暗我明,假如冒失的追上去,定要吃亏,无耐之下只能任由高凤麟走了。
高凤麟被人拉扯这胳膊一路从小路奔出了好几里地,一路上就感觉闻到一股幽香,清淡静谧,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虽然黑暗之中根本看不到对方的容貌衣着,但是这人一身黑衣,一股幽香,也大概猜到是什么人了。又奔走了二里地,见后面没有人追来,二人都停下了脚步,此时的树丛之中,透着微微月光,高凤麟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眼前有个人影,心中已然明了,说道:
“怎么是你?”
那人说道:
“没错,就是我。”是个女子声音,赫然就是那黑衣女子,魅。
高凤麟又问道:
“那这一路上给我们通风报信的也是你了,那日在那小镇上时,也是你将马厩的人打晕了过去,是不是?”
魅道:
“没错。”
高凤麟又问道:
“怎么会是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魅道:
“你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都是这样的无礼吗?”
高凤麟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失礼了,毕竟是对方救了自己,自己还没来得及感激,就问长问短,实在是有欠礼数,便拱手相礼,说道:
“不是,刚才是我失礼了,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魅只冷冷的“嗯”了一声,并无作答,高凤麟又道:
“不知姑娘芳名……对了,落叶谷的小丫鬟们都叫你魅,你是不是就叫魅啊?”
魅没有理他,而是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路,走了两步她说道:
“魅只是我的称号而已,我姓魏。”
高凤麟还等她继续说出自己的名字,没想到她只说出自己姓魏,后面就没有下文了,忍不住又问道:
“那姑娘叫什么?”
魅冷冷的道: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我姓魏了么。”
高凤麟见她如此不懂情理,只说出了姓,却不肯道出名,真是奇怪,便道:
“只告诉我姓怎么行呢,况且姑娘这姓只知姓而不知名,恐怕说出来有点难听了。”
魅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好奇,问道:
“如何难听了?”
高凤麟嘿嘿一笑,说道:
“你看啊,你告诉我说你姓魏,那我以后是不是得叫你魏姑娘了,可是我总是魏姑娘魏姑娘的这么叫你,难保不会给人听成了‘喂,姑娘。喂姑娘。’”他说这“喂,姑娘”时故意将双手放在口外,做扬声之状,模样之滑稽,饶是魅这般暗冷之人也不禁失声笑出了一声,但是随即她就又恢复了原来那冰冷的模样,说道:
“我没有名字,认识我的人都叫我魅,我只依稀记得小时候好像是姓魏,名字,早就忘记了。”
高凤麟道:
“哪有人会没有名字的啊,那你该不会就是叫魏魅吧?”
魅摇了摇头,说道:
“魅只是我的称号而已,还有别人有着差不多的称号,这不是我的名字。”
高凤麟挠了挠道:
“这就奇怪了……咦,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魅冷冷的道:
“不用。”也没搭理他,提起轻功朝远处飘了而去。
第十一回 危险重重(三)
高凤麟童心大起,也展开轻身功夫跟随了上去,边追边叫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啊?”
魅继续没有理他,二人又向前走了一阵才渐渐停了下来,高凤麟追问道:
“你还没有说哩,为什么要救我们啊?”
魅冷冷的道: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不想欠你。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高凤麟道:
“这话怎么说?”
魅道:
“那日在洛阳的地室里,不是你阻止的话,我可能就死了,后来你又从落叶谷人的手中帮我脱身,这些都是我欠你的,如今一并还了,以后各不相欠。”
高风麟瞧她冷言冷语的模样,仿佛一座冰山一样不可触摸,说道:
“不管怎么样了,我替他们多谢你了,那你还要去杀平小将军么?”
魅道:
“谁说我是去杀他的?”
高凤麟道:
“这是你自己说的啊。”
魅道:
“我只是这么说而已,又不是真的要杀他。”
高凤麟道:
“你两次都差点杀了他啊,难道不是真想杀他?”
魅道:
“我若要想杀他,早就暗中动手了,何必献身那么麻烦。”
“那……”
“你的这个平将军脾气执拗,我若好言相劝,他必定不信,索性对他用强,叫他心服口服,他才肯乖乖跟我走。”
高凤麟奇道:
“跟你走,去哪里,杨国忠那里吗?”
魅撇了他一眼,道:
“谁跟你说我是杨国忠派来的?”
高凤麟又奇怪了,问道:
“不是杨国忠,那是什么人啊?”
“这个……”
“到底是什么人啊?”高凤麟有些急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魅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才道出了两个字:“主上。”
高凤麟问:
“主上是谁?”
魅道:
“主上就是主上,我们都听从主上的命令?”
高分了问道:
“你们?难道还有很多跟你们一样的人吗?”
魅道:
“没有很多,只有四个人而已。”
高凤麟道:
“这四人之中就包括你?”
“没错。”
高凤麟越来越越迷糊了,她口中的主上是谁?为什么要带走平青云呢?想到这,疑心更重了,问道:
“你们主上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带走平小将军?”
魅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一概不知。”
高凤麟听她语气不像是说谎,但是心中还有一事不明,继续问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安禄山的这些人要来追我们?”
魅道:
“这个……我不方便说。”
高凤麟知道这其中肯定还有蹊跷,道:
“这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还请姑娘为我解疑释惑。”
魅稍微犹豫了一会,道:
“三天前我接到主上飞鸽传书,要我到洛阳带话给一位叫阿史那巴山的突厥人,话的内容就是天书重现江湖,要他们尽快夺取,而你们应该是到了福昌镇和寿安镇一带,要他们尽快赶到那里,当他们赶到寿安镇时,你们已经离开那里了,所以他们就飞鸽传书到临近的州镇,告知那里的人假如遇见你们四人一行,得想法设法的拖延你们的行程。当时我不方便现身,所以就暗中给你传了两次消息。”
高凤麟仔细听这所发生的一切,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失声叫道:
“你主上是圣门中人?”
魅点了点头,说道:
“是的,没错。”
高凤麟又想到两背山之事,问道:
“既然你们都是圣门的人,那为什么在两背山的时候,落叶谷的人会对你下手?”
魅道:
“其实落叶谷就是圣门中的朱雀分堂,他们堂主朱雀与主上一直都有过节,这些年来一直都与主上为难,我们也经常被落叶谷的人追杀。”
高凤麟笑道:
“落叶谷那位大姐脾气火爆的很,这么做倒也符合她的性格,只是既然同是圣门中人,她为何跟你们为难,你家主上是不是也是一堂之主?”
魅摇了摇头,说道:
“圣门中一共四大分堂,分别是青龙堂,白虎堂,朱雀堂和玄武堂,每一堂的堂主都非常了得,尤其四堂之首的青龙堂堂主青龙,听说其武功已经宗师级的了,其造诣已经不在七大宗师之下了。”
高凤麟问道:
“那你主上是白虎堂还是玄武堂堂主?”
魅依旧摇了摇头道:
“我家主上并非四大堂主,确切说,我们是独立四大分堂之外而存在的。”
高凤麟道:
“这就奇怪了,我看你们主上在圣门中的地位不低啊,为何那位朱雀大姐偏偏要跟他过不去呢?”
魅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主上曾告诫我们,遇到落叶谷朱雀堂,能避则避,尽量不与他们起冲突。”
高凤麟哈哈一笑:
“看来这朱雀大姐确实是个难缠的主儿啊,你们主上居然也畏忌他三分。”突然他又想到一事,便问:
“那你去抓平小将军,是不是就是奉了你们主上的命令?”
魅点了点头,高凤麟问道:
“他要抓平小将军做什么?”
魅摇头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只执行任务,多余的原因不会过问那么多。”
高凤麟道:
“这次安禄山手下三大高手齐出,点名要求我和平小将军一起,是不是他原本就打算将平小将军交给安禄山?”
魅说道:
“我不知道。”
高凤麟思前想后,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在一起,暗忖道:“我和平小将军一路相伴而行,魏姑娘她一人是无法打赢我们两个人,现在安禄山手下几大高手全部潜入中原伺机而动,他们找我自然是要打听到《天书》的下落,那么要找到平小将军将军是为了什么呢?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先前平小将军他爹被杨国忠害死了,所以他们就想拉拢平小将军,以他在西北边塞的朔方军中的威望,到时候说服朔方军反水,联合安禄山两头出兵,到时候我大唐两面受敌,形势堪忧啊,这安禄山可真是老奸巨猾啊。”
想通了这一节,高凤麟“啊”的叫了一声出来,随即又问道:
“你们主上跟安禄山关系这么密切,是圣门一派即是如此还是只是他一人所为?”
魅只是一个刺客,平常都是潜伏暗杀一类的任务,这种政治上的意图她是完全不懂,摇了摇头:
“其实圣门中其他人,我大都没有见过,我们几人虽然是圣门中人,但与其他分堂其实并没有多少联系,所以我不知道你问的这件事。”
高凤麟心想:“她们这位主上大人,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背后与江湖门派,朝廷门阀之间一定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那么这位姑娘为人如何,值不值得相信却又是个问题了。”想到这里,心中便对她有了几分保留了。
第十一回 危险重重(四)
高凤麟想知道这位主上到底是什么来头,便问道:
“你们主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魅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就跟迷一样。(.)”
“那你的武功都是你们主上传授的么?”
魅道:
“其实并不是,我大部分的功夫都是我师傅教的的,主上只是教会了我一些其他执行任务时的必要手段。”
高凤麟一听,好奇心又发作了,问道:
“咦?这位主上大人不是你师傅,那你的师傅又是谁,怎么教出来以为这么厉害的徒弟,想必你师傅武功肯定很高吧?”
他这一番吹嘘实是把她两人都夸了一遍,魅听在耳边只感觉无比的舒畅,说道:
“我师傅是世外高人,说了你也不认识。”
“你觉得你们主上和你师傅比,哪个更厉害一些?”
高凤麟的问题总是稀奇古怪,魅以前是重来都没有听过,也更不知道如何去回答,见魅还是不做声,高凤麟就跟一只叽喳的小鸟一样,没玩没了的问了起来,最后他就将话题转了回来,问魅道:
“你们主上出自何门何派你知道吗?”
魅一听,突然起了防备,说道:
“这与你何干!”
高凤麟吃瘪讨了个没趣,也没再问话兀自往前走这,这时魅又说道:
“现如今朱雀堂和青龙堂都已经知道你转道南下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追上你们,我看你们还是尽早走的好。”
高风麟问道:
“那你呢?”
魅道:
“我自然不能与你们一起。(.棉、花‘糖’小‘说’)”
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二人突生警觉,放慢了脚步,见马匹越来越近,透着月光看起来像是赵文心和阿依慕与平青云一起往回赶,魅道:
“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完一阵青烟般飘进了道路旁的树丛之中没了身影,高凤麟望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马蹄声渐近了,他方才醒转过来,朝前面走了过去。三人见前面迎面走来一人,还道是安禄山一伙,将马停了,都将手按在了兵器之上,时刻准备着动手,待高凤麟走近看时才发现是虚惊一场。
此时平青云与赵文心两耳合乘一马,见到高凤麟安然无恙,三人都各自下的马,询问情况如何,高凤麟便将自己如何与对方三人周旋,魅是如何助他脱敌和从魅那里得到的讯息一口气全都道了出来。
几人调转了马头,朝东边边走边说,听到高凤麟刚才的分析,平青云说道:
“安禄山想联合朔方军两面夹击关中之地,这招固然是妙,但是朔方军一直秉承忠君爱国之念,他这么做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高凤麟道:
“虽然朔方军他是不能拉拢,但是从范阳乃至整个河北之地,都是他的地盘,现在又把他手下的十大高手派到中原来,不知道还有多少阴谋诡计。”
平青云道:
“如今十大高手其中三人的注意力全在我们身上,这次他们无功而返,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还会找上门,而且恐怕就不止是三大高手了,我们已经处在重重险境之中了。”
这是阿依慕说道:
“我爹爹真的被他们捉了去么,他会不会有危险啊?”
高凤麟安慰道:
“你放心好了,你爹爹是大族长,安禄山不会对你爹怎么样的,相反他还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你爹。”
阿依慕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看着高凤麟,生怕他会说假话骗她,平青云也道:
“没错,安禄山既然取得不了朔方军的联兵,那么如果取得回纥的支持,与回纥两路出兵,形势对他来说只会更好,依依姑娘你就放心好了,你爹爹一定没有事的。”
赵文心也说道:
“是啊,你刚师哥个平大哥都说没事,那你爹爹就一定不会有事,你就放心好了。”
为了给阿依慕吃一颗定心丸,高凤麟道:
“我和平小将军决定等回到徐州之后,我们就北上范阳,将你爹爹救出来。”
阿依慕一听他们要救她父亲,顿时一颗心放宽了许多许多,说道:
“真的吗?凤麟大哥你真的要去救我爹爹么?”
高凤麟点点头道:
“没错,你爹关乎着整个大唐的生死命脉,我们一定会将他安然救出的。”
听到高凤麟言语中的坚定,阿依慕彻底放下了心,心情变的极好,高兴的说道:
“真的太谢谢你了凤麟大哥。”说完尽然在高凤麟右边脸颊上亲了一口,这一下突兀实在是让高凤麟和其他两人感到诧异,高凤麟更是老脸一红,又惊又喜,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回纥当时还是游牧民族,民风比唐更为开放,人遇到喜事或者心情极佳之时,不免有亲对方脸颊的举动来表示自己的愉悦的心情和感激之心。
阿依慕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见平青云和赵文心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问道:
“你们怎么了,都看着我。”
二人都晓得她的异域胡人,行事有点古怪本也是人之常情,况且这一举动内心表现出对高凤麟的欢喜之情,两人都瞧在眼里,记在心里。听阿依慕这么一说,赵文心嬉笑道:
“依依妹子好像很喜欢师哥哩。”
高凤麟被她这么一下更加尴尬了,他心中装的是谁只有他自己清楚,却听见赵文心这么说,一时间真的就觉得心中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阿依慕说道:
“我自然是喜欢凤麟大哥的,他以前救过我,陪我四处去找爹爹,现在他又要去救我爹爹,这世上除了我爹爹,就没有其他人像他一样对我这么好了。”
阿依慕心地单纯纯洁,心中想的是什么,嘴上就说什么,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含蓄,正是这单纯之心,才叫她更为可人。
高凤麟假装咳嗽了一声,将话题又转移了回来,说道:
“现如今,圣门和安禄山两方人都在盯着我们,我们能不能安全达到真源还未可知。”
平青云道:
“没错,现在我们是危险重重,对方人多势众,我们如果不小心赶路,随时都有可能中了人家的埋伏。”
阿依慕道:
“那我们是不是得抓紧时间赶路了。”
她救父心切,便想要早点赶到徐州,再去救她爹爹。为尽快摆脱后面的追兵,四人合乘两匹马,高凤麟与阿依慕一骑,赵文心与平青云一骑,马不停蹄的往真源县方向赶去了。
第十一回 危险重重(五)
其时已是半夜时分,四人纵马在黑夜之中,沐浴在银色月光之下,倒别也一番风味。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赵文心与平青云一骑马,二人心中自然欢喜的很,高凤麟虽然怀中坐着位妙龄少女,幽幽体香时时往高凤麟鼻中扑去,但心里却不是滋味。眼神是不是的往他们那边瞟去,瞟了好几眼之后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最后索性不看了,眼不见心不烦。
在黄河与淮河之间的河南一带,无数河流交错综横,或向北汇入黄河,或朝南汇入淮河,天色还未亮就又遇见一条南北走向的大河,这半夜三更的哪里找船渡河,只得在附近找个地方歇息一晚,等天亮之后再找船渡河。
四人沿着河岸找到一艘停在岸边废弃船只,见里外两个船舱留存的还算完好,便将马匹拴在不远处的林子中,就在这船中将就过一夜了。赶了一夜路,几人都乏了,很快就都睡了过去。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睡梦中隐约听到了一阵马匹声,高凤麟和平青云都被惊醒了,他们将二女都叫醒了,示意她们不要出声,高凤麟将听力提到了极限,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声音,其中有人叫道:“找到了,马在这里”另一个声音说道:“他们不会走远,肯定就在附近。”听声音对方起码有数十人,如今他们四人困在这破旧的船舱之中,即使高凤麟武功再高强,也绝无可能敌过这数十人,况且这群人中还不乏有高手,到时候二女的安危该如何是好。为了不坐以待毙,四人都小心翼翼的出了船舱,这船在这里如此显眼,对方肯定第一个会找到这里。
高凤麟看到船只旁边的河中一片芦苇荡,心生一计,他们折下芦苇,用这空心的芦苇管子作为呼吸的媒介,躲在水下,自然不易被发觉。[]可阿依慕不识水性,心中非常害怕,但在这紧要关头还是安全要紧,轻轻的随他们下了河,四人泡在水里躲在破旧的船只后面,口中都衔着芦苇管,只要有人过来,他们就将头一齐没入水中,此时天黑不明,对方十之八九发现不了。
果然不到不会,林中的光亮朝河边来了,一群人窸窸窣窣的小心的往这边走来,他们先是让船中搜了一番,见里面没有人,就在岸边附近进行搜索,其中有一人举着火把朝船后边的河里看了看,四人看见火把的光亮,都赶紧将头潜到水底下去,阿依慕不通水性,只得紧紧的抓住高凤麟的衣服。那人在河面上看了看,没瞧见异常之处,而他们四人躲的地方正好就是在船的后面,这废弃的船横放在岸边,那人从船尾看过来,极难发现处在船身中间水下面的四人,见无异常,那人就往别处寻了过去。
一群人在这岸边附近来来回回搜了好几遍,最终确定真的没人直后才逐渐往远处走去,四人在水中憋了好一会,见水面上面光亮逐渐暗了下来,才缓缓冒出头来,为了防止有人去而复返,他们又在水中呆了两柱香时间才上得岸来。上岸之后平青云往拴马的地方去打探了一下,果然马匹已经给人牵走了,人也往更远的地方走了,这边算是暂时安全了。
在水中泡久了,火折子都湿透了,也没有办法取火,他们也就没有走远了,赵文心和阿依慕就在这船舱内将浑身湿了的衣服脱下晾在船外面,让河边的清风将衣衫晾干。高凤麟和平青云则往林中去了,避的远一点,折了两根树枝将衣裳晾在林中。
脱衣服的时候高凤麟才想起来身上携带着存放天书的小锦盒,这在水中浸泡的那么久,不知道天书有没有浸水了,他将锦盒拿出来摸了摸,盒子表面是湿透了,又晃了晃锦盒,听见里面并没有水渍声音,心下放宽了,想必这锦盒内部应该有防水的措施,不然这么重要的东西岂不是好容易就毁了。
好在这时候已经是炎夏,气温较高,几人衣服湿透了过一夜也无大碍,天亮时分衣裳也被风干了,早上正在整理衣裳的时候,平青云就问高凤麟道:
“你说昨天夜里追上来的会是什么人,是安禄山的人还是圣门的人?”
高凤麟道:
“昨天天刚黑的时候就遇见了安禄山手下的三大高手,其中两人受了些小伤,应该不会那么快就追上我们,很可能就是圣门中人。”
平青云道:
“嗯,我猜的也是,不知道追过来的哪一座堂口的人?”
高凤麟道:
“看样子应该不会是朱雀堂的人,恐怕是青龙堂的人吧,也有可能是其他方面的人马。”
平青云道:
“如今安禄山的人马和圣门中人都对我们虎视眈眈。还有其他江湖门派,士族门阀也都觊觎你手中的天书,要想安全到达真源,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高凤麟问道:
“你有什么好办法?”
平青云道:
“昨夜我想了一宿,文心姑娘不是最会易容改装么,不如我们几人将容貌样子改变一下,我想大多人都不会认出我们来。”
高凤麟打了个响指,道: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咱们有个现成的易装高手在这,却整天东躲西藏的,这叫什么事,我们这就找师妹去。”
说着两人就朝河岸边走了过去,来到破船之上却发现里面没有人,两人的神经都挑了一下,“难道她们出事了?”对望一眼,都萌生了不详的预感,连忙出的船舱外面去,往附近找找。
昨天夜里这边一群人来来回回,地上脚印凌乱,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可寻之迹,一时间两人都心乱如麻,想要寻找却都不知道往哪找,平青云道:
“你往这边,我往那边,我们分头去找找。”
两人飞一样朝河的两边奔去,刚跑出几步,就听见一阵嬉笑声从树林中传来,二人回头相互望了一眼,都朝林中奔了过去,果然不远处发现两个少女携手走来,边走边说,笑态可人之极。二人见他们两个大男人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还没开口说话呢,两人都同时说道:
“你们去哪里了?”言语中透露出了两人的急切和关心,二女见他们是因为自己不见了才这么慌张,相互看了一眼都抿嘴笑了起来,赵文心说道:
“你们呐,我和依依妹妹早就起来了,看见你们两个大男人光着身子在树林中过夜,怎好意思去找你们,所以我们就在附近转了一圈,看看有没有可充饥的野果之类的东西,你看,我们采了一些李子来了。”说着将腰间塞满了青李的小包打开给二人看。
两人看了看李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原来是虚惊一场,相互笑了一笑,高凤麟说道:
“嘿嘿,正好我肚子有些饿了,给我拿几个过来。”说着伸手就往赵文心了小包中抓去,赵文心“嗖”的一声将小包收了回去,伸手打了一下高凤麟伸过去的手,嗔道:
“别急,我们去河边洗一下再吃。”
说着就拉着阿依慕的小手径自往河边走去,如同晾衣服一般将高凤麟与平青云晾在了身后。
第十一回 危险重重(六)
二人对望一眼,幸好只是虚惊一场,都舒了一口气,跟着二女来到河边,将李子洗干净了便吃了起来。(.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这青李又大又饱满,看起来青青硬硬的,可吃起来却是又酸又甜,非常可口,高凤麟起来就没个停,最后吃不够,阿依慕就将自己的匀给了他几个,就这还被赵文心说了老半天。
将小包里的李子吃的差不多了,几个人也算填饱肚子了,平青云说道:
“刚刚我和凤麟兄商量了,现在我们成了众矢之的,想要安全到真源,之后再去徐州,乃至范阳,恐怕得改改装束了。”
阿依慕还未明白过来,问道:
“改变装束?改变装束别人就认不出来了么?”
高凤麟抢道: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师妹可是易容的高手,任你再漂亮的小脸蛋儿,她都能给你变成一个老太婆,保证连你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阿依慕还是很疑惑的看着赵文心,问道:
“真的是这样子吗?”
赵文心淡淡的笑了笑,说道:
“你别听师哥胡说八道,他就爱吹牛,这么漂亮的小脸蛋怎么能变成老太婆。”
阿依慕还是将信将疑,高凤麟又道:
“不信的话我叫师妹给你改装一下,保证你认不出来自己。”
赵文心叹了口气说道:
“现在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算易容改装,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平青云道:
“过了这条河,前面就是许州城了,那里或许能被我们提供一些必要的东西。”
高凤麟却摇摇头,道:
“许州城里恐怕早就埋伏了各路人马,我们就这样冒然进城,不怕给人剁成肉酱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赵文心满脸不自在,责怪道:
“你可别吓唬我们了,万一把依依妹妹吓到了怎么办。”
高凤麟吐了吐舌头,就没有再说话了,平青云说道:
“凤麟兄说的对,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城确实太冒失了。”
赵文心说道:
“我们还是找找看附近有没有村镇集市,置办几件不起眼的衣裳,稍微改改装束,应该是可以的。”
高凤麟这时又开口了,说道:
“你看我没说错吧,咱们换几件衣裳,改改装束就能混进城去了。”
赵文心嗔了他一眼,说道:
“就你话多。”
高凤麟挑了挑眉,闭口不言,平青云瞧他师兄妹俩斗嘴,蛮是欢趣,轻轻一笑,说道:
“好了,咱们也该收拾一下,去找找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吧。”
四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沿着河边朝下游走去,不过多久就看见个小渔村,渔村不过十来户人家,这会时间尚早,各家各户都忙着把鱼虾之类的水产置放在屋顶等采光好的地方晾晒,有的织网有的晒网,有清理鱼娄的,也有准备驶船出行的。
赵文心找了其中一户房屋较大的那户人家去了,跟人家置换了几件衣服,又使钱买了两套斗笠蓑衣和几十斤的的鱼虾蟹,四人都换了普通渔家衣服,高凤麟和平青云披戴了蓑衣斗笠,赵文心又给他们两人配上了两撇胡须,头发弄的糟糟的蓬松起来,乍一看俨然就是两个中年渔夫。
阿依慕面目出众,一看就是外族人,赵文心花了点心思,将她打扮成个中年妇人,这样大的变化别人就丝毫不会将她与一个妙龄异域少女联系到一块。而她自己则是涂抹了很厚很厚的一层胭脂水粉,化了一个很浓很浓的浓妆,将自己的嘴唇涂的通红通红的,又在自己左脸颊旁点了一个大黑痣,这么一副模样,与不久之前一副清素淡雅温柔可人的模样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三人都拍手叫绝。
四人找村民帮忙过了河,扮作进城贩卖鱼虾蟹的鱼贩,刚到河对面上了岸没走二里地,就有一群人骑马朝这边过来,领头的是个秃头的胖子,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腰间挂着一把九环大刀,看见高凤麟等人,纷纷拉住了马缰,扬着马鞭指着平青云问道:
“我问你们,之前有没有见过两男两女?其中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的一看就是深目高鼻碧眼的胡人。另外两个男的,二十多岁,其中一个男的带着把刀,另一个穿着一件青色长衫。”
四人一听,这分明就是在找他们啊,各自都将头低了下去了,不敢让他们瞧见他们的面目。平青云压低了嗓子,说道:
“昨儿个夜里好像就几个差不多的从俺们村口路过,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那光头胖子一听终于打听了到了四个人的消息,喜上眉梢,弓下腰去,好声好气的问道:
“这位大哥,你们村在哪儿啊,可否带我们过去啊?”
平青云一听这还得了,要带他们过去自己岂不是露馅了,赶紧说道:
“这,这,这可不行,俺们昨天夜里好容易打到些个鱼,今儿个还得赶去城里面卖呢,东家都催好几回了。”
那胖子又问道:
“你确定没有看错吗?他们朝哪边去了?”
平青云道:
“昨儿个夜里黑,样貌嘛没有看清楚,但是确实是两男两女,有个男的却是带着把刀,另外两个姑娘嘛,看起来年纪不大,十八九岁的样子。”
这时那胖子旁边一人说道:
“没错,昨天夜里就是在河对岸找到他们的马匹的,人却没有找着。”
那胖又问:
“他们朝什么地方去了?”
平青云指了指河流的下游,道:
“这俺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他们顺着河往下游去了。”
那秃头胖子使劲用手摸了一把光头,骂道:
“他妈了个巴子,原来是老子追错了方向了,怪不得找了一天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追去啊。”也不理平青云他们,马鞭使劲抽了一下,那马嘶鸣一声,朝下游奔去,同行了十几人也都纷纷策马相随,马蹄过处,扬起一片灰尘。
待人走远了,见四下没什么人,高凤麟将斗笠摘了下来,笑道:
“哈哈,这帮人怎么这么蠢,三严两语就被骗的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平小将军平常一本正经的样子,这说起假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句句都听的真真的啊,哈哈。”
平青云满脸的不好意思,尴尬说道: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见笑了,见笑了。听他们刚才所说,看来他们就是昨天夜里追踪我们的那一伙,你瞧出他们是何来历了么?”
高凤麟摇了摇头说道:
“这群人看起来都很面生,不认识。”
平青云道:
“会不会是圣门的人?”
高凤麟道:
“有可能,而且好像城中还有他们的人,他们这几个人只是分头出来的一批。”
平青云点头道:
“嗯,这群人的底细我们一点都不清楚,我们还是得继续小心谨慎一点才好。”
高凤麟道:
“我们先进城去,再换一身装扮,然后悄无声息的出城去,就能神不知鬼不觉了,哈哈。”四人相视一笑,赵文心和阿依慕在前头携手走着,高、平二人负着几十斤的鱼虾继续朝许州城里赶去。
第十一回 危险重重(七)
几人进城之后就到市集处将鱼虾变卖了,赵文心与阿依慕又去置办了一些变装的物事,高凤麟和平青云则分头在城中各处暗中打探昨天夜里追踪他们的那些人,但是始终都打听不到对方的任何消息,也没有听说这两日有陌生人来往,于是高凤麟就推测出这些人原本就是本地人,对方很有可能就是圣门之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圣门一派门人众多,分布极广,使士农工商皆有出,想来是这许州城内一定有圣门的聚众之所,一看打听不到什么消息,就去与赵文心两人汇合,会面之后,高凤麟道:
“我们四处打听了一下,城中并无大批外来之人,所以我们断定昨天追踪我们的,很有可能就是本地之人。”
阿依慕差点失声叫了起来,幸好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说道:
“你是说咱们周围这些人都有可能是昨天晚上追我们的人么?”
平青云道:
“可以这么说,所以我还是要尽快想办法出城去。”
赵文心道:
“该置办的东西我们都置办好了,先去找间客店住下,我给你们都一一改扮一下。”
高凤麟又道:
“我看我们还是早点出城的好,在城外找个地方,不然天黑之后城门关了,成了瓮中之鳖,我们想走都走不了了。”
三人人都齐齐点头,在城中草草吃了顿午餐,没多耽搁就从东门出了城往附近的村镇行去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四人还是渔夫装扮,一路东去行了约莫两个时辰,天色不早了,见不远处的小山腰有座破庙,这破庙大概是年久失修,墙倒柱塌,虽然不能参禅拜佛,但是还算能遮风挡雨,几人决定今天就在这歇一晚上,明日一早就启程赶路。
四人在破庙歇了一阵,赵文心生起了灶火,将袋中剩下的些鱼杀了,在庙旁的一座放生池内将内脏清洗干净,抹了一些脂膏,插上木棍放在火堆上烤着,不过一会鱼肉渐熟,脂膏的香味四处飘散,只闻一闻就叫人腹饿难耐,然后她又撒了点盐巴上去,更增美味。
高凤麟早就吞了好几口口水,见鱼烤的差不多了,夺了一只过来,也不顾烫与不烫张嘴就咬,那鱼被油脂包裹着,热量全在内部,高凤麟一口咬破鱼肉,这里面的热气就都散了出来,烫的高凤麟“哇哇”大叫,叫三人看在眼里,好是滑稽,不由得捧腹大笑起来。
“好香啊!”突然从庙门外闯进来几个人,为首的刚进门就闻到一股鱼香,忍不住说了出来。三人大笑戛然而止,哪想到这荒野破庙竟然还有人过来,来人一共五个人,个个手持长剑,为首说话的一个五十来岁左右中年人,后面跟着四名年轻点的青年,与这中年人穿着打扮一般模样,看起来像是他的后辈,这中年人不胖不瘦,但是个头很矮,只怕还不及赵文心高,留着三缕胡须,一双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嘴巴吱咧的老大,一副笑态可掬的模样,进门之后就盯着赵文心手上了正在烤着的几条鱼,客客气气的说道:
“姑娘,你这烤的鱼可真香啊,能否给我尝尝啊。哦,当然我也不会白吃。”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铜板,递给赵文心。赵文心道:
“只不过是一条鱼而已,老伯尽管拿去吃好了,不用给钱。”
赵文心大方的将手中一只烤熟了的鱼递给了那中年人,那人眼睛瞪的铜铃一般,接过了赵文心手中的烤鱼,客气说了一句:
“如此就多谢姑娘了。”
赵文心武艺平平,这烹饪的手艺却是尽得了她师母的真传,那中年老伯深深吸了一口香味,吐了一口气出来,然后又深吸了一口气,好像这烤鱼的味道都在这香味之中了,如此吸了三口大气,说道:
“这烤鱼真是香味绵绵,鱼肉烤的更是皮焦肉嫩,多一分焦了,少一分则腥味除不尽,妙,妙,妙!”说完便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高凤麟囫囵几下就把手里的鱼吃的差不多了,见这人吃个鱼都能这么多话,说道:
“不就吃个鱼么,还能讲出这么多门道来?”
那人说道:
“非也非也,我这人生性爱吃,曾吃遍天下大小酒楼,尝尽美味无数,却没想到今天在这,就这一条鱼,一根木叉子就能烤出这么香的美味来,却是比那些声名鹊外的酒楼大厨高明的多了。”吃了两口,又竖起拇指,夸赵文心烤的好吃。待到一整只鱼都吃完了,那人才将木叉放下,跟赵文心几个人说道:
“鄙人卢方桥,跟几个师侄路过此地,见天色黑了就想到这破庙歇息一宿,不曾想此处已经有人,叨扰了。”
见这卢方桥如此客气,赵文心倒显得不好意思了,说道:
“我们也是路过而已,老伯客气了。”
那卢方桥还没说话,就听见外面脚步声传来,门口处又进来一人,那人还没进门,就说了一句:
“方桥兄好兴致啊,这荒山野地的,居然还有美味品尝。”
迎着声音只见进来那人约莫四十多岁,长衫青袍,面目清隽,丰神俊朗,手里持着一根玉箫。卢方桥一听这声音,脸色突变,之前那般和颜悦色瞬间就消失了,冷冷的说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道:
“你来为了什么,我就是为了什么。”
卢方桥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带着另外四名师侄往庙中一处角落走去,席地而坐起来,那青袍人也朝赵文心说了一句:
“姑娘,可否卖我一只鱼。”说着就将一块明晃晃的十两银锭子交到了赵文心手里。这一下将赵文心吓的不轻,区区一条鱼而已,哪用得了这么大一锭银子,连忙婉言拒绝,并将手里的鱼送与他了,那人又不领情,说道:
“我余某人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姑娘这条鱼烤的好,当值这么多。”说着就将鱼拿走了,将银锭子放在了赵文心手里。赵文心却是不敢受,连忙要将银锭子还回去,那人喝了一句:
“给你你就收好,休得再啰嗦。”
那姓余的这么一叫唤,将高凤麟几人也都惊住了,都想这人脾气怎么这么怪,吃一条鱼要付十两银子,要将钱还与他嘛,他还不高兴,真是奇哉怪哉。
第十一回 危险重重(八)
高凤麟暗想:“这几人在这深夜都同时到这破庙中来,想必不是巧合,听他们刚才所说,似乎是为了同一件事情而来,难道是……”
高凤麟所料这几人是为了他们和天书而来,这个消息现在传遍了整个江湖,已经不是秘密了,而几人在附近出现过估计也传到了附近的人耳中,心存侥幸者都来想浑个水摸个鱼。
这时墙角处的卢方桥瞥眼去看那个姓余的,神情显的极为不自在,过了一会终于没忍住,问道:
“余剑通,你不好好的呆在你的鹤顶峰,却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那余剑通道:
“刚才我不是说过了么,你来这做什么,我就来这做什么。”两人相互都知道彼此之间的目的,虽无明说,但也猜到十之八九,那卢方桥冷哼一声道:
“我们走。”说着就要带着几个师侄晚辈出门而去,就在卢方桥即将要踏出庙门一步是,余剑通伸手将他拦了下来,说道:
“怎么?这么快就想走了么?”
卢方桥道:
“脚长在我自己的身上,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还需要旁人干涉么。”
余剑通道:
“这话要是搁在别人身上,也就过去了,只是你遇见了我,这规矩恐怕是要改一改了。”
卢方桥见他有意刁难,喝道:
“余剑通,你想干什么?”
余剑通道:
“我不想干什么,只想跟你算一算一些小账。”
卢方桥听到余剑通这么一说,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三分杀意,说道:
“我与你有什么账可算。[]”
余剑通道:
“不是我和你的账,是你和其他人的账。”
卢方桥道:
“我跟别人有什么账,与你何干?”
余剑通道:
“这些年你干的那些事,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的一清二楚。三年前你们淮河帮走运私盐,在扬州得罪了当地的赤脚帮,将赤脚帮帮主司徒客一家十六口尽数灭门,可有此事?事后你们又勾结扬州太守叶祖龙将司徒客的房产地契私吞,还将此事诬陷给了扬州本地富商戴玉泉,又将戴玉泉诬陷下狱,叶祖龙将戴玉泉的妻子甄氏占为已有。两年前在开封,砀山派的公子安明山不甚得罪了你,你就将他打断了一条腿,事后砀山派掌门安广仁上门找你理论,你却将其重伤,最后不治身亡,可有此事?去年在淮北泗县,你醉酒闹事,将店主重伤,后来其将你告上衙门,你花钱买通了知县,反过来诬告对方讹你钱财,店主被活活打死在公堂之上。其他的事情还需要我多说了么?”
赵文心一听,没想到这个和颜悦色的老伯尽然有着如此之多令人发指的恶行,这时卢方桥脸上表情极为难看,余剑通又道:
“怎么,这些你可承认?”卢方桥没有说话,余剑通又道:
“本来呢,这些事情,都与我无关,别人是死是活我管不着,也懒得管。”
卢方桥问道: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余剑通说道:
“只可惜,你上个月在洛阳又犯了一件事。”
卢方桥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件事情做的极其隐秘,怎么他还是知道了,但还是强颜说道:
“我在洛阳怎地?我行得正,坐得端,还能怕你做甚!”
余剑通唾了一口唾沫,不屑道: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卢方桥一惊,决定先下手为强,噌的一声长剑出鞘,挺剑刺向余剑通,余剑通玉箫横置,将临门一剑挑开了,冷道:
“狗急跳墙。”踏步上前,右手将玉箫缠在剑身之上,卢方桥立刻就觉得他的长剑被玉箫缠住了一样,余剑通将玉箫摆到哪里,他的长剑就去往哪里,似乎都不受了自己的控制,心中一急,猛运一口气大喝一声“脱”,剑萧分离,卢方桥才将长剑收回到身边。余剑通冷笑一声,又道:“今日叫你命丧此地。”玉箫在手指中打个转圈,身体急射出去,“轰”的一声朝卢方桥刺去,卢方桥身后五名师侄看在眼里,身体却来不及反应,就看见余剑通已经冲到卢方桥身边,卢方桥大惊,回剑抵挡,玉箫击在剑身之上,当当作响,震的卢方桥手臂发麻。
这时后面那五名青年才来得及做出反应,纷纷拔剑刺向余剑通,余剑通不慌不忙,手臂之上又加了两分力道,将卢方桥震了后退一步,与此同时那五人正好各持长剑刺来,余剑通回萧在胸前,高举右手将玉箫倒转,右边在身体四周画了一个圆圈,只听得“当当”五声响,那五人长剑都一一被荡出。
高凤麟心中暗惊:“好快的手法。”凝视着余剑通的出招,此人功夫已入一流境界,身法非常快,这卢方桥本事本也不差,但是跟余剑通比起来就显的庸俗多了。这时余剑通以一敌六,却将六人压的闯不过气来,余剑通招式起开之后,速度极快,有进无退,一只玉箫使将起来,玉影叠飞,宛如蜂蝶穿插于百花之中,轻盈灵动。
卢方桥见自己这边六人仍处于下风,心中恼怒至极,见卢方桥出招对付旁边一人时,自己有了半分的喘息的机会,大喝一声,长剑狂舞,剑尖处剑花繁飞,使出了自己生平绝学“大罗剑法”,再加入淮河帮之前,卢方桥是荆州金剑门的高徒,年轻时就凭着一套“大罗剑法”在江湖中创出了点名堂,后来受淮河帮的邀请,入帮做了一堂之主,他身后那五名年轻人,便是他从金剑门带出来的。
余剑通早就料到卢方桥会有所变招,在退去最后一人之后,将玉箫收回尺许,又向后退回了一步,右脚使劲在地上跺了一脚,身体便如飞燕一样跃地而起,人在空中将玉箫点向卢方桥头顶百会穴之处,卢方桥举剑横削,余剑通将玉箫收回,转而打向他身后的“灵台”“督俞”二穴,此时卢方桥背后露了出来,转身已然来不及,被余剑通点中了穴道,瞬间感觉丹田中一股热气被滞在胸腔之下提不上来,急忙之中岔了一口气,身体动弹不得,余剑通将玉箫收回,举掌就朝他后背拍去。
后面那五名年轻人同时大喊一声:“休要伤我师叔。”并举剑刺来,余剑通将玉箫换到左手之上,也没有回头看那五人,举起左手,袖袍拂过,箫影闪动,那五人长剑纷纷脱手掉落在地,余剑通大喝一声使出全身气力,朝卢方桥发了一掌,巨掌打在卢方桥后背,内力所到之处,撕扯着卢方桥体内的每一个器官,只见卢方桥喷出好大一口鲜血出来,脚下站立不稳,向前方倒了下去。
第十二回 扑朔迷离(一)
第十二回扑朔迷离
后面五人见卢方桥倒了下去,都惊出了一身冷汗,也不顾卢方桥是否还活着,纷纷弃剑而逃,余剑通任由他们逃走也不去追,缓缓走到卢方桥跟前,用脚拨了一下卢方桥的头,只见他满口鲜血,眼睛睁的老大,怒视着余剑通,余剑通道:
“你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而且我告诉你,你的事情我都知道,是因为你最信任的人出卖了你。[.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卢方桥听到此话的时候眼睛瞪的更大了,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狰狞着脸面,一字一字的说道:
“不―可―能,他―为―什―么―这―么―做?”
余剑通冷笑道:
“告诉你也无妨,这些年你在帮中的地位和声望已经逐渐凌驾在你们帮主关中云之上了,平常也更不将他放在眼里,如今你不顾关中云的反对,要去争夺三清观的《天书》宝典,倘若真让你得到这本《天书》,关中云的地位不就岌岌可危了么?你可知道这爬得越高,就摔的越重。淮河帮只想在淮河一线称王称霸而已,可你偏偏急功近利,自不量力想要夺书,想要在江湖上闯出一点大的名堂来,假如真让你夺了《天书》,因此而得罪了三清观,恐怕你们淮河帮以后将永无宁日。你一心觊觎帮主的位置,淮河帮上下尽数皆知,你认为关中云会让你安然回去么?要怪就怪你上个月在洛阳不该杀了金翅雕丁长,我与丁长是八拜之交,你说这个仇我该不该替他报?”
卢方桥听余剑通道明了事情的原委始末,心中更是不忿,怒道:
“这些年我为帮中立下了不少大功,没功劳也有苦劳,关中云这个废物何德何能能居帮主之位,要不是我淮河帮哪有今日的声势,他关中云却过河拆桥这样对我,我不服,我不服!”最后“我不服”这三个字卢方桥近乎是以嘶吼的方式说出来的,猛的卢方桥双手拍地,身体笔直的站起来了,狂吼一声,双手交叉打了个旋转,变成双爪朝余剑通抓去,余剑通侧身闪过,卢方桥又伸出一手来抓他,余剑通大喝一声,使出玉箫攻击卢方桥腋下,但卢方桥此时已经失去理智,出招完全不按常理,俗话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此时怒火中烧的他完全也不顾身体上的疼痛,径直朝余剑通继续出招。.余剑通武功本就在他之上,他一直忌惮于他,既然今日对方是铁了心的要自己的性命,索性就豁出去了,出招打法完全不顾自己性命,直来直去,毫无章法可寻。
卢方桥这一番乱打乱劈也着实有些效果,余剑通被他这几下逼的连连倒退,忽的卢方桥一掌劈来,直取余剑通面门,余剑通转身躲过,没想到的是卢方桥近乎疯了一般抓住余剑通的手臂,猛的使力将他拉近身边,张开血盆大口竟然要去咬对方。
这一突变在场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还好余剑通反应够快伸出左手,将卢方桥下颚顶住才不至于被他咬伤,卢方桥此时蛮横不顾性命,余剑通一时半会也无法将其制服,也不知道卢方桥这样没章没法的出了多少招,余剑通耐心全无,大喝一声,激出体内真气将卢方桥震出一丈之外,喝道:
“纳命来。”
玉箫碧影闪过,余剑通一口气连点了卢方桥身上六处大穴,对方身体一麻,手脚一时间动弹不了,余剑通趁机在卢方桥胸口处重重了击了两掌,只听“砰砰”两声闷响,卢方桥向后飞了出去,口中喷出好大一口鲜血来,血雾在空气中一时竟都没能散去。
卢方桥在地上苦苦挣扎了半天,才勉强站了起来,口中依然念道:
“我才是帮主,我才是帮主……”
余剑通冷道:“冥顽不灵。”将玉箫插进腰带内,踏步上前,大喝一声双掌齐齐拍出在卢方桥的太阳穴两边重重的击了一掌,卢方桥登时两眼翻白,身体不自觉的朝后面倒了下去,就此断气而亡。
高凤麟四人瞧这余剑通手段高明,杀了这卢方桥,也算为民除害了,但是他们现在乔装成普通渔夫,现在有人在自己面前杀了人,都得装出一副惧怕的模样,几人都不吱声,余剑通站在卢方桥尸体前面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了出来,转身走到赵文心面前,说道:
“姑娘,烦请几位替我挖个坑把他埋了,刚才多出来的银两就当是给几位劳务了。”
平青云装出一副惊悚惧怕的样子,说道:
“这位大侠,我们都是本分的老百姓,没有害过什么人,请你放过我们吧。”说着差点都哭出来了,余剑通道:
“放心好了,你们尽管将他埋了,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说着就走出了庙门。
阿依慕见旁边躺着个死人,这又是漆黑的夜里,心中自然也有几分害怕,对高凤麟道:
“我们还是将他埋了吧。”
高凤麟摇了摇头,道:
“哎,人家江湖仇杀,却要我们来挖坑埋尸,这叫什么事儿。”
赵文心道:
“这里就这么大,哪有刨坑的工具呢。”
平青云道:
“四下里找找吧,我们要在这里过夜,旁边躺着个尸体总不是个事。”
高凤麟无奈,与平青云在这破庙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瞧见个锄头铁铲之类的工具,心中好不快活,骂道:
“这群秃头和尚真是小气,临走时还把东西都拿走了,这叫我们怎么挖坑啊?”
平青云瞧了瞧外面横在地上的几块木板,说道:
“要不我们把外面木板削了下,凑合着用吧。”
高凤麟道:
“只能如此了。”起身去拿了两块手掌宽,两寸多厚的木板,平青云将横刀拿了出来,手起刀落,将木板削的平整光滑,乐的高凤麟笑道:
“平小将军这刀法越练越纯熟了,想不到却是用来给死人刨坑,哈。”
平青云也无奈的笑了笑,说道:
“别说了,挖坑吧。”将一块木板扔到高凤麟手中,二人在庙后头的空地找了个快土质比较疏松的地,挖了个坑,将卢方桥埋了,只可惜这破庙之中连的个裹尸的席子都没有,平青云弄了些杂草盖在卢方桥尸体上面,就将土盖上了,最后高凤麟将他刨坑的木板插在土包前,算是给他立了个碑,只是上面没有一个字而已。
第十二回 扑朔迷离(二)
四人在墓前鞠了个躬又回到庙中,却发现庙中不知何时来了一个人,这人一袭白衣,手持折扇,正在庙门外摇着扇子仰望着天空,四人都觉的奇怪,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怎么什么人都往着破庙里来凑。[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那人听见身后有声响,转过身来,瞧见四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将折扇收了,双手抱拳,微微一躬行了一礼。
夜里火光不甚明亮,几人都没瞧清楚那人模样,待那人走近了之后,高凤麟和阿依慕眼前一亮,这白衣公子就是那日在洛阳城酒楼中遇见的高云天高义,阿依慕惊呼了一声:“怎么是你?”
高义楞了一下,心想自己何时认识这位大嫂,问道:
“这位大嫂,请问你认识在下吗?”
听对方这么一问,阿依慕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乔装易容了,别人当然是瞧不出来,为了不泄露自己的踪迹,高凤麟想暂时不以真面目示人,连忙上前拦住了阿依慕,压着嗓子对高义说道:
“对不起,我们认错人了,公子与我们的一个朋友颇为相似,对不住了。”
高义哈哈一笑,说道:
“无妨无妨,天下之大,纵使有面貌相似之人也不奇怪。”
高凤麟讪讪笑了笑不做回答,将阿依慕拉了回去,朝她使了个眼神。高义又道:
“在下高义,星夜赶路,在山下瞧见了这座破庙,就想来此歇歇脚,适才看见此处有火堆食物,想是有人在此,便就在门外等候了一番。”
平青云道:
“公子多礼了,我们也是才到不久,就在周围随便看了一下。”
高义点了点头,说道:
“大家萍水相逢,也算缘分。”
四人都各自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然后就都没有说话了,赵文心瞧高义斯文有礼,待人客气,就又烤了一只鱼来赠与高义,高义连声道谢。
第十二回 扑朔迷离(三)
如此安静了一会,待到稍晚些的时候,庙内几人都逐渐睡着了,突然门外传来极细微的脚步声,高凤麟被这脚步声惊醒了,但听见这脚步声有几分熟悉,便想出去瞧瞧究竟,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去。[.超多好看小说]他出了庙门之后往门右边小道寻了过去,果然在道旁的一座小亭发现了一个人,黑衣面纱,正是魅。
魅似乎知道高凤麟要来似的,说道:
“你的功力真是越来越高深了,似我这般轻盈的步法,估计也就你能听的出来了。”
高凤麟见却是魅,喜道:
“你知道是我?”
魅道:
“你们在渔村就换了装我怎么会不知道。”
高凤麟又惊又喜,说道: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魅道: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不仅我们圣门中人和安禄山的人马,江湖中觊觎天书的都纷纷来到了这许州,青龙堂主也已经到了许州,你们要是让他遇到了,千万要小心。”
高凤麟见魅深夜给自己报信,心中一暖,调侃道:
“你怎么如此关心我的安危啊?”
其实魅与高凤麟之间交点是少之又少,二人之间的关系也是非常模糊不清的,自从高凤麟二度救了魅以后,魅对高凤麟存了感激之心,这层模糊不清的关系就一直被一层纱阻隔着,这会儿高凤麟无意中一句调侃之言,对魅来说就犹如他想伸指去捅这层纱。
魅被他这么一问,心中也稍微有些紧张了,最后强颜说道:
“我不想欠你的,你救了我两次,我只不过还了你一次而已。”
听魅这么冷冷淡淡的一说,高凤麟也觉无趣,不过总算她话里行间对他的安危而担心,心下也算满足了。只听魅又道:
“落叶谷的人在里面,我多有不便,你们自己小心,我走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高凤麟见和魅还没说到几句话她就要走,道:
“你这就要走了啊?”
魅道:
“不走难道留下来给落叶谷的人抓去吗?”说完身形一闪,没入了黑夜之中,留下高凤麟一人发呆。
觉得无趣,高凤麟只得回到庙中,回去的时候心中一直在想,既然青龙已经到了许州地界了,那为什么一直都没感觉有什么动静呢,心中对此特别奇怪,突然想到了庙里面的顾青青,她既然到了这里,那么朱雀也应该就在附近,青龙很有可能就跟她一起,那么顾青青为独自跑到这荒野山地中来?正自想着,只见从山下窜来一个黑影,高凤麟下意识的躬身下去,将身体隐藏好,他闪到小路旁的杂草之中,见那黑影一路上来往破庙窜去。高凤麟觉想看看这黑影是什么人,展开轻功跟在那人身后,那人一路来到庙门之外,探头朝里面瞧去,高凤麟这时才发现,这个竟然是去而复返的余剑通。
只见余剑通朝里面看了看,见几人都睡着了,便轻轻的走了进去,他进去之后就逐一在平青云、赵文心和阿依慕的包裹之中摸索着什么,高凤麟心中一惊,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几人的身份,他肯定是在找天书。余剑通轻功高明,来庙里面来回腾挪之际丝毫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如果不是高凤麟事先出门,恐怕也会着了他的道。
待余剑通发现他们原本是四人,现在却只有三人,少了一人之时,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忽然就听见一阵破空之声,一件暗器之类的东西朝自己打来,余剑通听声辩位,手法极其精准的将暗器接住时,发现是颗石子,朝打来方位瞧去,见庙外站着一个人,高凤麟打出一颗石子后,见余剑通看到自己,连忙转身往庙外走去,想要将余剑通引出门去。
余剑通一看自己意图已经暴露,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均是轻功高手,不一会就到了山脚之下,高凤麟停住了脚步,隔着五丈开外,余剑通也停住了,高凤麟回过头了问道:
“阁下为何去而复返,还这般偷偷摸摸,哪有一点光明磊落的行径。”
余剑通道:
“我并非什么光明磊落的英雄好汉,你太高看我了,看来我猜得不错,你果然就是高凤麟。”
高凤麟问道:
“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余剑通道:
“其实我开始对你们并没有怀疑,只是临走之时发现那位大嫂打扮的虽然脸上看起来是个人过中年的妇人,但是我无意中瞧见了她的手指,肤色很白,而且纤细白长,与脸面上的肤色相差极大,后来我路上越想越不对劲,直到碰到了几个女人,我与她们言语不和动起了手,对比之下,我才推断出你们极有可能是易容乔装,一个普通的渔夫竟然有这么高明的轻功,证明我所料不差,你果然是高凤麟。”
高凤麟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要怎地?”
余剑通说道:
“江湖传言,这天书能知过去未来,更藏着一套惊世的武学,不知是否属实?”
高凤麟道:
“江湖传言岂可尽信。”
余剑通道:
“信不信只有自己验过才知道了。”
高凤麟道:
“怎么,你想怎么样?”
余剑通道:
“我与你打一个赌如何?你我都是武林中人,就按武林中的规矩来,倘若一百招以内我能胜你,你就将天书借我一阅。倘若我输了,今后为你办三件事,只要我余剑通力所能及,不管事情有多难,都为你办到如何?”
高凤麟心中暗忖:“此人名头虽不甚响亮,但武功实是高深莫测,刚才与卢方桥一战占了压倒性的优势,要想在百招之内胜他却是不易。”
见高凤麟还在迟疑,余剑通又道:
“如何?这个赌你敢不敢打?”
高凤麟笑道:
“这赌约看起来好像是我占了便宜,但是我有一个疑问,为何你只是借阅,而不是直接要走呢?”
余剑通哈哈一笑,说道:
“天底下谁不知道,这天书为袁天罡所著,书关系着大唐的命脉,又是三清观镇观之宝。况且现在江湖中人都为这天书争破了头,我要是夺了去,岂不是自找麻烦?”
高凤麟又道:
“你为何只是要借阅,这天书知过去未来不假,你想知道什么事情?”
余剑通突然人就沉默了起来,半晌才道:
“我只想知道某个人的下场如何?”
高凤麟这就奇怪了,问道:
“这人你指的是谁?”
余剑通道:
“此人下场如何,我不知道天书中有没有明示,但是我又不能……算了,我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高凤麟摇了摇头,说道:
“实不相瞒,其实天书我真的没有看过一眼,早在几十年前,天书就被锁了起来了,倘若没有那唯一的一把钥匙,任你刀劈斧砍,火烧水淹,都打他不开,也都是无济于事。”
余剑通道:
“你如此推辞,是不是怕赢不过我?”
高凤麟一笑,没想到他倒用起了激将法,道:
“实话我已经与你说了,信不信由你。”
余剑通道:
“这场比试你比还是不比?”
高凤麟道:
“这场比试毫无意义,要比你找别人比去,我回去睡觉了。”说完转身欲走,余剑通瞧他完全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之前他一再推脱已经让他有几分心急了,现在见高凤麟又不肯跟自己打这个赌,一下子气急败坏,大喝一声,举起玉箫朝高凤麟刺去。
第十二回 扑朔迷离(四)
高凤麟侧身避过,说道:
“你这人怎地还不讲理了。[]”
余剑通冷笑道:
“江湖中,有几件事是理能讲的清楚的。”玉箫旋转,朝高凤麟胸前点了过去,高凤麟见他依然不依不饶,暗运右掌,一招“大巧若拙”朝余剑通攻来的玉箫拍去,这一掌蓄力很足,掌势惊人,余剑通见苗头不对,想要将玉箫撤回来,但是已然不及,玉箫被这一掌拍的直向后面过来,余剑通侧身闪过,心里暗叫高凤麟好强的内力。
知道高凤麟内力强横,余剑通出招起来就心有余悸了,将玉箫抬起,虚晃一招,身形从左边闪上前去,高凤麟侧身旋转过去,将右手举了起来,手掌化作一只蒲扇,将余剑通这一招给扇了开去。
余剑通左手探出,去抓高凤麟腰间,哪知高凤麟猛喝一声,竟硬生生的将这一手给逼了回去,余剑通不知何故,心中拿捏不准,右手转了回来,在身前画了一个半圆,从胸前又复推出,高凤麟手指将玉箫拨弄开来,左掌翻转朝余剑通拍去,余剑通慑于高凤麟内力雄厚,脚下生风,呼哧一声身形换了个地方,将这一掌躲了过去。
余剑通快进快出,高凤麟则以静制动,两人一时间不相上下,又斗了五十多招后,高凤麟已然摸清了余剑通的套路,能够准确判断出余剑通的出招方位,右掌扬出大喝一声,“大盈若冲”从有上方斜劈下来,余剑通本欲从右手边出招打高凤麟腰间几处穴道,却被高凤麟这一掌给逼了回去,登时乱了阵脚,为保险起见,将身形朝后退了两步。如此反复,余剑通的出招几乎都提前一步被高凤麟拦截住,使得余剑通出起招来缩手缩脚,威力大减。[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又过了十余招后,高凤麟逐渐占据主动权,将余剑通逼的节节败退,倏地高凤麟一招“大巧若拙”直接打在了余剑通握住玉箫的拳头之上,余剑通被震的手臂发麻,趁此良机高凤麟大踏步上前,将其右臂扣于手上,稳稳捏住了余剑通的脉门。余剑通想要在发难,却发现气力全然使不出来了,挣扎再三终于放弃,说道:
“罢了罢了,三清门人果然名不虚传。”
高凤麟道:
“这场比试本就毫无意义可言,你偏偏非要定下这赌局。”
余剑通道:
“我愿赌服输,你说三件事罢,我一定办到。”
高凤麟将扣住他脉门的手放开了,说道:
“这赌约我可没有答应,三件事大可不必。”说完转身就要走,余剑通拦住说道:
“不行,既然输了,那就得愿赌服输。”
高凤麟道:
“我都说了,这是你单方面定下的赌约,我并没有答应,做不得数。”
余剑通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说出了口,又败在你手下,怎做不得数。”
高凤麟见他一根死脑筋,说道:
“跟你说不通。”
余剑通道:
“既然不肯要我做三件事,那我就死在这里好了。”
高凤麟还道他的出言威胁,不会真的自裁,哪里知道余剑通当真举起右手要往自己的天灵盖打去,吓的高凤麟连忙出手制止,无奈道:
“前辈你这又是何必呢?”
哪里知道余剑通这时候突然精神崩溃,痛哭了起来,高凤麟大感疑惑,问道:
“前辈,我只不过是没有答应你的赌约,何必痛哭人前呢?”
只听余剑通仰头向天吼道:
“天不助我,我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高凤麟见他始终话里有话,这会又是痛哭流涕,寻死觅活的,不知道有着什么样的隐情,问道:
“前辈有何话,如果信得过我的,可以跟我说说。”
余剑通依旧放声痛哭,高凤麟无奈,只得说道:
“好,我就应了这赌约,要你为我做三件事。”
余剑通缓住了哭声,问道:
“当真?”
高凤麟正色道:
“当真。”
余剑通道:
“那好,你要我做的是哪三件事?”
高凤麟道:
“第一,你今后不可再寻短见。”
余剑通道:
“这个自然。”
“第二,前辈心中有和隐情,可否告知与我,或许我能帮得到你。”
余剑通止住了哭声,拇指与食指往眉心掐了一下,将泪水抹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
“我之所以想要得到天书,就是想为我的妻儿报仇。”
高凤麟一愕,道:
“妻儿?”
余剑通道:
“是的。年少时,我拜在河北沧州左沐风门下,学成之后在河北闯出了一点名堂,后来在莫州守将刘道宣手下做了一名参将,刘将军对我非常重视,不仅将我提升为他的副将,还将他的妹妹许配给了我,如此过了几年的好日子,后来我因功累迁,举家迁到盐州。盐州这个地方比较偏僻,境内大多都是荒漠,就是这荒漠之中有一伙占山为王的悍匪,朝廷一直对其围剿都胜不了,我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派兵攻打山寨,但是这群匪徒占着山寨居高临下的优势,我久攻不下,于是我就想了一计,将山寨所在的土包山团团围住,想要将他们困死在寨中,如此困了半年多,我见寨中粮草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就领兵攻打,谁料还是攻不进去,那日在夜里,军中牙帐突然有个人提着两颗血淋漓的人头闯进了我的帐内,那两颗就是我妻子和五岁大儿子的人头。当时这我心如刀割,痛不欲生,提刀就杀了上去,想要为我妻儿报仇雪恨,但是那人武功奇高,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在我军中来去自如我们都奈何不了他,受到这事的打击,我无心围寨,便就退了兵。没过两天朝廷就派了另外一人去剿匪,哪里知道他们不动一兵一卒就占了山寨,原来是将他们招安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杀我家人的就是山寨的大当家,自从他们被招安之后,就并入了幽州。我知道此事之后一怒之下向朝廷请辞了盐州守将的职位,想要去找那人报仇,可是他武功高我太多,我不是对手,好几次都险些丧了性命,从那以后我就不停的学习各派的武功,想要哪一天能亲手为我妻儿报仇,可是如今十几年都过去了,我依旧不是他的对手,为此还丢了最好朋友的性命,这玉箫就是他的随身之物,我便一直留在身边。前些天我听说三清观天书重现江湖,听说这天书不仅能知过去晓未来,其中更藏着一套惊世的武功,学成之后便可天下无敌,我报仇心切就想来夺这天书。可是如今,我……哎,真是天不助我。”
高凤麟道:
“你那仇人可是叫鄂谷烈,如今是安禄山手下的‘十大高手’之一。”
余剑通眼睛一亮,问道:
“你知道此人?”
第十二回 扑朔迷离(五)
高凤麟道:
“不错,我也略有耳闻,只知道他外号‘大漠悍匪’,是安禄山手下一等一的高手。[]”
余剑通道:
“没错,这人武功极高,善使一把大刀,我与他交手十余次,都不得胜,哎!”
高凤麟道:
“余前辈,江湖传言实在不可尽信,这天书却是没有所谓的武功秘籍,只不过是当年天罡祖师占卜推算的卦图而已,实在是人们以讹传讹,夸大其词罢了。”
听高凤麟如此说,余剑通也信了三分,说道:
“其实我也知道江湖中的传言,七分假,两分夸大,只有那么一分是真的,我只不过的报仇心切而已。”
这时高凤麟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
“既然你跟鄂谷烈有如此深仇大恨,你此刻身在许州,那鄂谷烈是不是也到了许州?”
余剑通道:
“没错,他却是也到了许州,旨在抢夺天书,我从河北追踪鄂谷烈一直到中原,上个月他到了洛阳,我也就是那个时候知道我那结拜兄弟丁长被卢方桥所杀,后来关中云找到我,并告诉我天书一事,条件就是我帮他杀了卢方桥,以巩固他帮主的位置。(.$>>>棉、花‘糖’小‘說’)”
高凤麟道:
“如今十大高手尽数到了中原,恐怕要掀起一阵风浪。”
余剑通道:
“没错,这两年安禄山一直招兵买马,不断壮大自己的实力,怕不日就要起兵造反了。”
高凤麟道:
“对了余前辈,你长期监视着鄂谷烈的一举一动,那么是不是对安禄山的军队布防也是十分的清楚?”
余剑通想了想道:
“这几年我在河北确实观察了安禄山的一些举动,只是当时我心念报仇,许多细节之处记得就不是那么清楚了。”
高凤麟高兴道:
“余前辈,我可要再麻烦你第三件事了,你即刻起身赶到洛阳,在城东洛水南畔有一座宅子,是原洛阳城防将军余兆岳老将军的住处,你将安禄山兵力情况告诉余老将军,好叫他们早日设防。”
余剑通道:
“好,既是答应你的事,去一定办到,不过我有件事还请你一定办到。”
高凤麟道:
“前辈请讲。”
余剑通道:
“鄂谷烈此番来到许州,就是冲着天书而已,你一定不能让他夺了去。”
高凤麟笑道:
“这自不必多说,天书岂能让他夺了去。”
余剑通道:
“如此我就放心了,我即刻前往洛阳,我们后会有期。”
高凤麟双手抱拳:
“后会有期。”余剑通身形晃动,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望着消失的余剑通,高凤麟心中若有所思,这安禄山手底下的能人异士全都冲天书来了,自己这一路上能不能够安然避开所有人的耳目,还是未知之数,前途实在是祸福难料。叹了一口,转身朝庙中回去了。
回到破庙时,见众人已经都睡下了,高凤麟蹑手蹑脚回到他原来的位置,不曾想刚走到火堆旁,就听见落叶谷众女中传来一个声音,冷冷道:
“这么晚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去了。”
高凤麟一惊,转头看去,却是顾青青在说话,忙道:
“腹中不适,出去解了个手。”
只听顾青青冷哼一声,说道:
“还想狡辩,刚才你回来时明明使的是十分高明的轻功,以我的功力也是你进门之后才发现你,你不是普通的渔夫,到底是什么人?”最后这一句话时,顾青青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很多,语气极为严肃,这一生叫喊,直将在破庙中歇息的人全都唤醒了。
第十二回 扑朔迷离(六)
四人一路东去,如此走了一日就到了许州边界,几人在官道上并没有走的很急,以免让旁人看出什么问题来,一路上也有不少来往商客和江湖中人,对几人都没有怀疑,几人平安出了许州地界。.
自从易容之后,几人行程变的顺畅了许多,而江湖上闻言而来的各路人马在许州扑了个空后,都各作鸟兽散,也有一些心有不甘的又朝各地继续追查,但是高凤麟几人就犹如凭空消失了一般,音信全无,叫那些人好追。
就这样四人冠冕堂皇的从许州到了亳州境内,临近真源县。这几日天空中下起了暴雨,四人慌乱之中到了真源县衙,着人禀报,要面见县令大人,四人还是在清理身上的水渍,就见衙内出来两个人,正是张宣和吕丹羽。但是二人出来之后瞧来的几人都是一副陌生面孔,都好生疑惑,高凤麟说道:
“怎么,才几日不见,就不认识我们啦?”
高凤麟这么一说,两人都听出了声音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瞠目结舌,张宣道:
“这,这,你是凤麟兄?”
高凤麟笑道:
“可不就是我,子俊兄。”张宣又听了一次,这下确认就是高凤麟了,二人相视一笑,吕丹羽笑道:
“外面还下着雨呢,进去说话吧。”
张宣将他们四人引到县衙后堂,四人都将身上的装束清理了一下,果然都恢复了本来的面貌。吕丹羽道:
“你们在途中怎么耽误了这么些天,出了什么事了?”
平青云道:
“这些天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然后就将几人一路上的遭遇,如何安禄山的人马追截,他们又是如何逃脱的都一一的详加赘述,这其中险象环生直听的两人心惊肉跳。
平青云道:
“子俊兄弟,怎么不见另叔父啊,他不是本地的县令大人么?”
吕丹羽道:
“这几日大雨连连,县里面许多地方都被淹了,张大人带领手下衙役们正在受灾的地方抗灾呢,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了。[]”
看外面大雨仍在不停的下,平青云道:
“另叔父真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啊。”
张宣道:
“我叔父确是个好官,这几日来我看县里的百姓对我叔父是尊敬有加,有一次我们三个去外面吃了点东西,他们知道我是叔父的侄儿便就没有收钱,事后让叔父知道了,硬是给他批评了一番,叫我将钱给人送了过去。”
高凤麟道:
“说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叔父大名叫什么啊?”
张宣道:
“我叔父叫张巡,字也是一个巡字。”
平青云、高凤麟同时讶道:
“张巡是你叔父?”
瞧两人的反应,张旭兀自纳闷,问道:
“怎么,你们认识我叔父?”
平青云道:
“张巡张大人名满天下,谁人不晓?”
高凤麟也道:
“我曾听师傅提过,张巡大人为官清廉,为人有气节,在江湖中也颇有声望,极重义气,原来他竟然是你叔父大人!”
赵文心道:
“我也曾师傅说道过张大人的事迹,他说天下为官者无数,似张大人这般黑白两道都极具声望的,除了郭子仪令公外,便就是张巡大人了。”
高凤麟道:
“是啊,听说江湖上有不少英雄好汉都钦佩你叔父而前来投奔。”
吕丹羽笑道:
“这话倒不假,我们来的这几日,每天都有人登门拜访,门槛都快给人踏破了,张大人都婉拒了人家的盛情,听说有些人不甘心,硬是在这真源县住了下来,只盼有一天能为张大人鞍前马后的。”
高凤麟兴奋道:
“你叔父这般有名,我一定要与他见一见,不知道他现在何处啊?”
张宣道:
“这几日大雨,听说县外的涡河水势蔓延到了附近了村庄,这几日应该是在那里。”
高凤麟正色道:
“现在暴雨连连,外面水灾泛滥,我们座在这里谈笑风生是不是不大好,张大人顶在水灾的前线上,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出一份力啊?”
平青云道:
“这话说的是,既然来了,那就得为大伙出一份力才对。”
高凤麟对张宣说道:
“我打算去瞻仰一下你叔父大人的雄风,不知道你可否愿意为我引路啊?”
张宣笑道:
“要不是这几日等你们,我早就与叔父一同上前线去了。”
三人同时哈哈大笑,心中都觉得意气相投,高凤麟对阿依慕说道:
“你和师妹就暂时在这里等着吧,烦请姜公子照顾好两位姑娘。”
吕丹羽道:
“这个自然。”
阿依慕道:
“外面这么大雨,你们真的还要出去吗?”
赵文心也道: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明日一早再去吧。”
高凤麟道:
“我早就仰慕张巡大人了,此次他既然在这真源县做县令,哪有在这等他的道理,你们放心好了,我们会快去快回的。”
张宣着人取了三件斗笠蓑衣,三人披戴好之后就出了县衙。一路沿着涡河往下游去,只见地势越来越低,也越来越平坦,出了县城不远,周遭的村庄都被雨水包围着,水深早已漫过了膝盖。又往前走了不远,就看见前面有一群人,正在划着船帮着人们将孩童妇孺转移到地势高的地方去。
这处地方离涡河不到二里路,河水早就漫过了岸边,水势急湍,非常危险,一般小船都根本划不动。河边大概有房屋七八座,此时大部分的民众都已经安全转移了,只是在靠河边更近的地方有两处,因为水流太急,船只无法靠近。
这时只见从人群中走出两人,二人各执一只船桨,朝那水流最急处划去,突然听见轰隆一声,一座房屋被洪水冲塌,只听见那边传来一声惊叫,原来这屋里还有人,那两个划船之人一听有人,都发出雷霆般震吼,手中船桨划得更快了,划到近处时,见另一边有个三十来岁妇人抱着房子后面的梁柱,身体被大水不断的冲击着,表情十分的痛苦,船上之人连忙伸出船桨,将那妇人拉到船上。
刚将人拉上船时,又是“轰隆”一声,整个房子全部都被洪水冲走了,这要是晚了一小会,恐怕这妇人早就性命不保了,那二人此刻犹如天神下凡一般,手上青筋暴起,不断挥舞着手中的船桨,逆着洪水朝上游划来,不过一会便来到了水流稍缓的人群之处,到了之后就马上有人来接应将妇人扶下了船,人群中又走出一个披戴斗笠蓑衣之人上前询问,那人问道:
“前面还有没有人没有及时转走的?”
那妇人才从房塌的惊恐中回过神来,说道:
“我家旁边有个放牛娃,家中只有他一人,我不久之前还见他骑在牛背之上,不知道他出来了没有。”
那带斗笠之人想了想,道:
“我没有见过这个娃娃,你们谁见到了。”
众人都茫然摇头,这时从刚才房屋塌倒处传来一阵牛叫声,众人这下都晃过神来:那娃娃还在那边。都转头望去,果然在一处房屋的边上看见一头大黑牛站在洪水之中,水势已经漫过了黑牛的肚子,有一个八九岁的孩童正骑牛背之上,由于大水的缘故,黑牛已经站立的不稳了,正在随着水流往下游漂去,形势非常危险,一旦黑牛脚下踩到低洼的空处,那么连人带牛将会彻底被大水冲走。
第十二回 扑朔迷离(七)
在此千钧系于一发之际,适才救人的那两人又上了小船,朝那边划去,这时水流更加湍急了,二人小心翼翼的来到大黑牛身边,将孩子抱上了船,可是这放牛娃心中非常割舍不下这头大黑牛,口中一直念叨着“大黑,大黑。[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但是这大黑牛体型实在庞大,船只无法载动,二人只能忍痛将其搁下,领着孩子往回滑来。
由于水流很急,二人往回滑的时候其中一人用力过猛,不甚将船桨滑断,这下子小船受力不均匀,正在原地打转,同时也被水流冲着往下游缓缓流了出去。
这突发的意外叫在场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人群之中再也找不出第三个如此威猛之人,正在所有人都无计可施之时,突然平青云平地一声惊雷,从地上拾起一股麻绳,大踏步朝小船跑去,这时洪水已经漫过了他的腰间,平青云将麻绳扔到小船附近,船上之人立即就明白他的用意,赶忙将麻绳栓在小船船头,见对面已经绑好了,平青云大喝一声,这一声叫喊震耳欲聋,划破了整个天空,只见平青云双手紧握住绳子,将另一边缠在自己的身上,正在一点一点的将小船从远处慢慢拉近。
众人都不识得这突然冒出的人是谁,但见他如此勇猛,纷纷为其喝彩打气,待到小船近一些时,人群中有人抛出一只船桨,对面小船上接住了之后二人又奋力朝这边滑了过来,等到放牛的孩童被救上岸之后,在场之人都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所有叫好喝彩之声都送给了平青云和救人的那两人,其中一人下了船之后朝平青云拱手抱拳,说道:
“这位兄弟好大的力气,刚才真是多谢了。”
另一人也下船说道:
“多谢这位兄弟相救,多谢。”
平青云道:
“我只不过略尽了绵薄之力,二人言重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这时所有百姓都已经安全转移救出了,人群中走出一人来,三缕胡须,约莫四十多岁,容貌甚是庄严,向平青云问道:
“这位小兄弟,刚才真是多谢你救了那孩子和我那两位兄弟,瞧你面生的很,你是外地来的吧。”
这时张宣走了上前去,说道:
“叔父,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朋友,平青云平将军。”平青云和高凤麟一听张宣喊他叔父,原来他就是鼎鼎大名的张巡。
平青云一惊,双手抱拳,躬身道:
“原来您就是张巡张大人,刚才晚辈失礼了。”
高凤麟也同样行了一礼,说道:
“我们早就仰慕大人您的省名,今日刚到,便迫不及待的想来拜见。”
张巡一看刚才这一展神威的少年英雄竟然就是张宣口中曾提到的平青云,再看他时顿觉得他龙精虎猛,浩气凛然,又见旁边的高凤麟器宇轩昂,说道:
“啊哈,原来你就是平城梁将军的儿子,真是虎父无犬子。”转头朝高凤麟说道:
“想必这位就是袁成子道长的高徒高凤麟了吧。”
两人同时点头称是。
这时人群中熙熙攘攘正在忙碌着,张巡听到后面传来声音越来越大,说道:
“此间水事未了,灾情尚未得到控制,宣儿你先带两位朋友回去,我这边事情完了就回去招呼几位。”说完便急匆匆的朝灾民人群中走了进去。
看着张巡回头的背影,高凤麟问了一句:
“咱们过来不就是想出一份力的么?”
平青云笑了笑,已经领会他的意思,说道:
“走吧,还愣在这做什么?”
三人同时尾随张巡而去。这一日大雨下到半夜才停,张巡带领着众差役和热心的百姓们,将受灾之人转移到北边地势较高之地,搭起了几十个帐篷,夜间又准备了许多食物和物资,将其一一发送到受灾之人手中,等到天色微微亮了,众人才结束了手中的事宜,彼时人人都精疲力尽,困乏难当,胡乱的也不知道自己所躺的是什么地方,眼睛一闭就都睡过去了。
第二日早上,乌云退去,艳阳升起,洪水也退了许多,高、平、张三人都被太阳的光芒刺醒了。洪水刚退,还有许多事宜忙碌着,这一日几人又忙到天黑才停了下来,直到第三日下午时分,诸事完结,张巡、张宣、高凤麟和平青云等一众人和差役才回去到衙门之内,其余人都各自回家,好好休息一番。
这几天下来,高凤麟和平青云与大家混熟了,那划船救孩童的两人,年纪大一点的叫雷万春,另一人叫南霁云,二人都是仰慕张巡威名而前来投奔的,此二人武功高强,战场之上更是所向披靡,堪的上是真正的顶天立地的汉子。
这日回到衙门之内几个人都累的不成样子了,都各自去休息了,张巡则一刻没有耽误,回去之后将这几日未做处理的公文都批阅了一番,然后就将这几日暴雨的灾情一并呈报了亳州太守,直到三更过后,他才回房歇息了去。
第二日一大早,张巡又马不停蹄的赶到灾情最严重的地方去巡视了一番,好在洪水已经退去,众百姓都各自回到家中,张巡与一众衙役留下帮助百姓重整家园,这一晃又是好几天过去了。
这一日是高凤麟、平青云等人来到真源县的第八天,中午十分在县衙后堂,张巡、雷万春、南霁云、张宣、吕丹羽、高凤麟、平青云、赵文心、阿依慕齐聚在一起,张巡着内人准备了一桌简单饭菜,算是为高凤麟和平青云几人接风洗尘。
在真源县已经耽误了不少日子了,饭后高凤麟和平青云便向张巡辞行,准备第二日一早就出发回徐州。张巡对他们的事情也所有耳闻,见四人要辞行而去,便说道:
“安禄山此人包藏祸心已久,既想要策反朔方军,又想与回纥连兵出击,据我耳闻,此次吐蕃也要与安禄山联合,到时候我们两面夹击,非常被动,所以回纥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一旦回纥答应出兵,那安禄山将会变的非常被动。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我大唐马放南山已久,将士都早已懈怠,而安禄山兵精粮足,个个英勇善战,只怕在突厥铁蹄之下,各州县都会变的毫无抵抗之力。关键还是皇帝这些年对安禄山恩宠,对他非常信任,又宠幸杨贵妃,怠慢朝政,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英明天子了。所以你们此次前去,一定要将霍加解救出来,只要回纥出兵援助,与我大唐南北夹击,他安禄山定然就是个瓮中之鳖,只有待人宰杀的余地。”
张巡这一番话,是对当下形势极为正确的判断,平青云听罢后觉得他所言极是,说道:
“此次安禄山将手下的几名高手都遣到中原腹地,我想他们是沿河北到河南,再到西京长安这一条线路分布开来,想要将他们揪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不知道张大人对此有何对策?”
张巡捋了捋胡须,想了一想,说道:
“这事倒也不难,只不过恐怕要高凤麟小兄弟受几分危险了。”
高凤麟道:
“大人您但说无妨。”
张巡道:
“既然鄂谷烈都出马争夺天书了,那么在安禄山眼里,这本天书对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旦安禄山起兵造反,你们就放出消息,到时候这群人闻风而来,不就自动送上门来了,还用得着一个一个去将他们揪出来么?”
平青云一听,说道:
“此计甚好。”
张巡继续说道:
“安禄山手下那十大高手我也有所耳闻,个个武功强悍,像高凤麟小兄弟这般以一敌三,当真是武艺卓然,冠绝天下。这些人散布在中原各地,实在是不小的隐患,假如将他们都尽数除去,那么对于我们来说,无异于让安禄山少了一条臂膀。”
众人都点头称是,平青云又问道:
“刚才大人您说到吐蕃会联合出兵,不知是真是假?”
第十二回 扑朔迷离(八)
张巡道:
“没错,日前我听说吐蕃大将马重英曾派人到范阳与安禄山会面,我猜这十有八九是两方商量如何联合出兵的事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高凤麟问道:
“这个马重英是何许人也?”
平青云道:
“这马重英是吐蕃贵族,早年从军,功绩显赫,二十年前曾大破回纥,一时威震天下。不过目前吐蕃内部不稳,君臣失调,这马重英还能分身与安禄山联盟出兵么?”
张巡道:
“正是因为马重英继承了其父的爵位,吐蕃内部各族都慑于其势力,不敢轻举妄动。此人对中原垂涎已久,这次与安禄山勾结,必有所图。”
高凤麟道:
“不管他马重英还是牛重英,他要是敢来入侵我中原腹地,叫他来得去不得。”
张巡淡淡一笑,说道:
“话虽如此,但是这马重英也算吐蕃百年一遇的将才,不可小觑啊。”
平青云道:
“没错,原来朔方军与他也打过几次交道,此人用兵诡诈,专走偏锋,倒也有几分本事。不过这几年吐蕃内部矛盾重重,我看他未必能够分身有术。”
张巡道:
“吐蕃觊觎我大唐国土已久,这次单方面与安禄山见面,必是有备而来,不得不防啊。”
平青云点头道:
“张大人所言极是,当初朔方军就曾在西北边塞附近遭遇吐蕃军队的骚扰,吐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假如这次与安禄山狼狈为奸,确实是令人头疼的一件事。(.无弹窗广告)”
高凤麟道:
“假如安禄山与吐蕃联盟出兵,那么回纥方面又当如何?”
张巡道:
“回纥如今兵强马壮,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安禄山现在肯定还是会极力讨好回纥,只要回纥坐山观虎斗,那么安禄山就能无后顾之忧了。”
平青云点头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霍加前辈现在的处境相对的比较安全的,安禄山不敢对他怎么样,虽说是这样,但是他始终关系我大唐胜败的关键,必须得去营救。”
在座中人都认为此番营救宜早不宜晚,需得尽快进行,阿依慕听到众人对父亲如此重视,心中更是起了阵阵暖意。商讨了一番之后,高凤麟等人都各自回去歇息了,准备明日一早动身回徐州。
高凤麟回到房间之后,正在床上静思打坐,冥思武学之道,正自灵台清明之时,听闻外面有脚步声传入,高凤麟听起步伐轻重节奏,便就猜到是张宣来了,当即还本收功,缓缓睁开双眼,正瞧见张宣走进房来,问道:
“子俊有事吗?”
张宣进门之后就坐了下来,略微咬了两下嘴唇,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高凤麟又问:
“子俊,有何事尽管说。”
张宣这才移到高凤麟身边,低声轻语的说道:
“凤麟兄,问你一件事情,你有没有觉得这姜公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高凤麟眉头一皱:
“姜公子,他怎么了?”
张宣讪道:
“不是他怎么了,而是你有没有发现他…行为举止有点不同?”
高凤麟还是一头雾水,摇头道:
“行为举止不同?我没有觉得啊!”
张宣道:
“你真没发现?”
高凤麟道:
“子俊你想说什么啊?”
张宣这才将嘴巴凑到高凤麟耳边,用手挡住外面,轻轻说道:
“我怀疑姜公子是个女的。”
高凤麟一惊,脱口说道:
“女的……?”
张宣赶忙将他嘴巴捂住:
“小点声,别让人家听见。”
高凤麟瞧他一脸严肃正经的模样,说道:
“这姜公子皮肤是白净了点,要说是女子,倒也有几分相似,子俊何以见得他就一定是女子之身呢?”
张宣道:
“起初我并无怀疑,只是到了这里之后,我发现这姜公子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开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后来他一再这样,所以我就怀疑,怀疑他……”
“怀疑他什么?”高凤麟问道。
张宣又将嘴巴凑到高凤麟耳边,说道:
“所以我就怀疑他有龙阳之好。”
高凤麟奇怪问道:
“什么是龙阳之好?”
张宣见他不知什么是龙阳之好,好是尴尬,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将双手拇指横对着放在身前,两根都拇指点了点头,说道:
“龙阳之好就是男人跟男人……”
高凤麟瞬间即懂,嘴巴张的老大:
“喔…原来这就叫龙阳之好啊!”
张宣急忙道:
“你小声点,别让人听了去。”
高凤麟又问道:
“后来呢?”
张宣道:
“后来我就去找我叔父,可是叔父他竟然一反常态,说什么年轻人的事情我们自己处理,他不多做干预。从那以后我就与他保持了距离,自从那日瞧见你们改装易容,我便怀疑说不定他也是女扮男装。”
高凤麟道:
“哦?你发现什么了?”
张宣道:
“我看姜公子平常言行举止却是与女人无异,后来我又偷偷看他颈部,发现他竟没有喉结,你说,他会不会就是女扮男装?”
高凤麟手扶下巴,正在回想吕丹羽的一言一行,道:
“你这么说来,仔细回想一下,好像真像你说的那样,既然是这样的话,你去直接找她问清缘由啊,何必跑来找我。”
张宣道:
“我这不也是才想到么,就找你来商量了。”
高凤麟问:
“那你想怎样?”
这一问,却叫张宣发懵了,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怎么样,最后只说了一句:
“我不想怎样,只是跟你说一声而已。”
这一说也叫高凤麟不知如何作答,说道:
“人家如果真是女子之身,这出来行走江湖,女扮男装也属常情,咱们何必点破人家呢。”
张宣又道:
“咱们也不是什么坏人,相处这么久了还不清楚么,她为何还这般遮遮掩掩的,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呢?”
高凤麟摇头道:
“人家的心思,我们又如何猜的中。”
张宣道:
“我们要不要与她明说?”
高凤麟突然玩心大起,说道:
“这姜公子看起来白嫩干净,男装之下倒也英气十足,想必女装更别有一番风味,说不定也是个大美人儿呢。”
张宣笑道:
“那我们该如何与她说明呢?”
高凤麟道:
“我有一计。”
张宣道:
“什么?”
高凤麟笑道:
“我去找我师妹。”说完一溜烟出了房间,张宣紧随其后。
第十三回 洵有情兮(一)
第十三回洵有情兮
赵文心和阿依慕此时正在房中收拾细软,见高凤麟和张宣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房中,不知何故,高凤麟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说道:
“师妹,问你一个事。[]”
赵文心道:
“什么事啊?”
高凤麟道:
“你觉得那位姜公子怎么样啊?”
赵文心一愣,说道:
“姜公子?还不错啊。”
高凤麟又道:
“我是说相貌,你觉得这位姜公子的相貌怎么样?”
赵文心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道:
“这位姜公子相貌白净,斯斯文文的,要说也是个美公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高凤麟嘻嘻一笑,说道:
“跟你说一件事,你肯定惊讶的不得了。”
赵文心道:
“什么事?”
高凤麟道:
“其实,这姜公子是个女子。”
这一句话,将赵文心和阿依慕听的目瞪口呆,她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是个女子,阿依慕道:
“这事当真吗,为何我们都没有发现呢?”
赵文心道:
“这一路上,我们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怎么会想到她也是个姑娘呢。”
高凤麟道:
“我们想拜托你们一件事情。”
瞧高凤麟一脸坏笑,赵文心就知道他没安好心,说道:
“要是什么不靠谱的事情,我可不依你。”
高凤麟道:
“怎么会是不靠谱,我们就是想知道这姜公子原本面貌如何,你帮我们让她恢复女儿身如何?”
这么一说,赵文心和阿依慕也起了好奇心,都想知道这姜公子要是恢复女子打扮,那会是什么模样,见二人动了心思,高凤麟又道:
“咱们跟姜公子也算同甘苦共患难过,好朋友之间是不是应该肝胆相照,没有隐瞒?”
赵文心道:
“你们去找姜公子直说嘛。[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高凤麟道:
“师妹你想啊,咱们都来这么长时间了,她一直都是这幅打扮,那就是不愿意跟我们透露她的真实身份,我们直接去找她,她会承认么?肯定不会啊,所以还是得靠我们自己。”
阿依慕对高凤麟本就十分信任,对他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听高凤麟这么一说,觉得也有几分道理,说道:
“文心姐姐,他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高凤麟见阿依慕已然被自己说动心了,继续说道:
“师妹,其实有件事你一直不知道,今天我就老实告诉你吧。”
赵文心道:
“什么事啊?跟姜公子有关吗?”
高凤麟道:
“没错,其实这姜公子,啊不对,应该是姜姑娘,她的意中人就是子俊兄。”
张宣万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赶忙上前解释道: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这纯粹是凤麟兄自己胡乱猜测而已。”
高凤麟反过来质问他:
“什么胡乱猜测,这是有依据的,我问你,刚才你是不是说姜姑娘看你的眼神不对劲,是不是?然后你又去找你叔父说了,你叔父放任不管,其实张大人是已经知道她原本就是女儿身,所以才会说年轻人的事情自己处理,他不多做干预。要是姜姑娘真是个男人,有那龙阳之好,张大人会放任不管吗?种种迹象表明,姜姑娘的意中人就是你。”
这一顿说辞直将张宣说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阿依慕喜笑道:
“原来这位姑娘的心上人就是你啊,哈!”
赵文心也是满脸笑意的看着张宣,说道:
“莫非她真的对你有意?”
几个人又是一通质问,将张宣问的羞涩难当,高凤麟趁热打铁,说道:
“这郎才女貌,如果葬送了,岂不是太可惜了,姜姑娘一直以男儿身示人,又怎么能以女儿身与子俊相亲相爱呢,你们说是不是?”
张宣被说的心中直想骂娘,却又听赵文心问道:
“师哥,你想怎么让姜姑娘恢复女儿身啊?”
高凤麟道:
“这事就需要师妹你出马了。”
赵文心道:
“我该如何做呢?”
高凤麟将嘴巴凑到赵文心耳边,这般如此,如此这般的比划了一番,赵文心一会掩嘴偷笑,一会眉头紧皱,一会张口惊讶,当高凤麟说完时,赵文心也只能说这个师兄当真的古灵精怪,想出来的办法都是叫人无言以对。赵文心点了点头,说道:
“那一切就照你说的办。”说完之后自己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高凤麟说完之后就与张宣出了房门,留下赵文心和阿依慕,二人暂停下收拾细软,就去了衙门后面的小池塘边上,而高凤麟和张宣则是去找到吕丹羽,对吕丹羽说赵文心和阿依慕两人找她有事相询,此刻正在后面的小池塘边上等候她。吕丹羽信以为真,和琴儿两人便就来到了衙门后面的池塘畔,瞧见阿依慕和吕丹羽二人正在等候,就上前去了。
赵文心和阿依慕见她们果然来了,心中一笑,迎上前去,说道:
“姜公子,你来啦。”
吕丹羽点了点头,问道:
“刚才凤麟兄说你们找我有事详询,不知道是何事啊?”
赵文心道:
“其实并不是有多大事详询,只是这几日以来我师哥他们与张大人外出帮助百姓,我们在这一直受姜公子照顾,明日我们就要出发回徐州了,一来是向公子道谢,而来就是想问一声姜公子,我们走后你有什么打算?此番受公子照顾,我们万分感激,此地离徐州也只三日路程,所以我和师兄商议决定邀请公子上徐州做客,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
吕丹羽听二人对自己心存感激,自己内心自然也是高兴的很,但是没想到她们竟然会邀请她到徐州做客,这一举动真是出人意料。她留在真源县,正是为了张宣,她与张宣有婚约在身,此次无意中与张宣相识,正好是个接触他的好时机,这段日子以来与张宣朝夕相处,觉得张宣此人为人正直磊落,心中有那么一股浩然正气,直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子。
她本想在高凤麟等人走了之后,便找个机会向张宣坦白,这次赵文心诚心相邀,她是去也为难,不去也为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十三回 洵有情兮(二)
见吕丹羽有所迟疑,赵文心问道:
“怎么,姜公子不愿意去往徐州做客吗?”
吕丹羽忙解释道:
“这倒不是,文心姑娘莫要误会了,我只不过……只不过暂时不方便离开,因为我还有要事要处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赵文心问道:
“什么事情?我们能帮得上什么忙吗?”
吕丹羽道:
“这个,你们帮不上的。”
赵文心道:
“你什么事都还没有说,怎就知道我们帮不上呢?”
吕丹羽支吾了一声:
“这事,这事……也不方便向你们透露。[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赵文心也不知道她心中如何打算的,就依着之前高凤麟说的,继续说道:
“没事姜公子,我师哥说了,假如姜公子一时不方便走,我们可以在此多等候公子两天,到时候我们再一起上路,岂不更好。”
吕丹羽见赵文心一再想邀,心中更是为难了,连忙说道:
“那可不行,你们有要事在身,怎么能因为我的事情而耽误你们的大事呢?”
赵文心对阿依慕说道:
“依依姑娘的爹爹现在好的很,一直半会也没什么危险,我师哥说反正我们已经在这耽搁了好几天了,也不在乎多等几天,姜公子,我看你还是随我们去一道去徐州游玩一番吧,我们也好尽地主之谊啊。”
吕丹羽女子家脸皮本就薄,见赵文心一再要求,一时语塞也不好拒绝,只得说道:
“那,那好吧,我就随你们去徐州一趟吧。”
赵文心见吕丹羽驳不下面子,终于肯松口答应,心中肯定是万分为难,不禁偷偷一笑,说道:
“那好,我们就说好了,等公子你的事情一了,我们就出发回徐州。”
吕丹羽无奈只能点了点头道:“好。”
赵文心心中一阵窃喜,又故作无事,问道:
“姜公子,你觉得张宣张子俊为人如何啊?”
吕丹羽没想到赵文心会话锋一转,将话题扯到了张宣身上,问他为人如何,说道:
“张宣为人正直光明磊落,扶弱济困,是个坦荡荡的君子。”
第十三回 洵有情兮(三)
琴儿望着吕丹羽,吕丹羽点了点头,琴儿便将吕丹羽那身紫红绸衫取了出来,吕丹羽将衣裳换上,琴儿在身后为她盘起了那朝云近香髻,额心处两抹刘海分在两旁的脸颊,发髻之上插了那根碧绿小钗。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吕丹羽取出胭脂水粉,在脸颊上轻轻抹了几下,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显雪白,吹弹可破。过了好一会,吕丹羽终于换装完成。正所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换上了一袭素雅之装后,吕丹羽轻轻朝门外走了出去。
琴儿此时也换了一身鹅黄衣裳,走在前面将房门打开了。赵文心和阿依慕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心中都无比的期待,她们都想知道这姜公子换上女装之后,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房门大开,只感觉一股清风迎面扑来,从房中走出一位惊世绝伦的女子来,这女子一身紫红相见的绸衫,犹如一团火焰走出来,只见她双眸似雪,丹唇外朗,皓齿内鲜,肌如凝脂,双手交叠于身前,兰指微翘,嘴角微笑,朝赵文心和阿依慕走来。
赵文心和阿依慕此刻已经被惊的目瞪口呆,眼前这位女子与不久之前的那位文质彬彬的公子哥完全就是两个人,眼前这女子只觉得极为清淡素雅,身上无一处刻意雕饰,与生俱来的浑体通透,仿佛集齐了世间女子所有的美于一身,二女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了。
吕丹羽见两人都呆的说不出话来了,莞尔一笑,说道:
“怎么,你们费了那么大的心思,不就是想看我原来的模样吗?现在看到了,怎么却都不说话了。(.)”
阿依慕呆呆的说道:
“姜公…姜姑娘,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美。”
吕丹羽掩嘴一笑,道:
“你叫错了,我现在不姓姜了,其实我姓吕。”
阿依慕还是呆呆的道:
“吕姑娘你可真美,就跟天仙一样好看。”
赵文心定了定神,再次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才说道:
“吕姑娘你这么好看,为什么要扮男装,我看以后还是这样的好看。”
一说到这,吕丹羽心中就微微来气,嗔道:
“你们谁干的好事,把我的衣服都偷走了?”
赵文心和阿依慕相视一笑,异口同声说道:
“张宣。”
一听是张宣干的好事,吕丹羽更是微怒,只不过她这生气的模样也是三分嗔怒,七分娇媚,寻常人瞧见她生气,便就是最大的善缘了。正生着气,突然听见门外一阵窸窣之声,吕丹羽尚还站在房门之内,瞧不见门外发生了何事,却看见赵文心和阿依慕二人时不时的往左边瞧去,不知是什么人在旁边。倏地身影一闪,眼前出现一人,正是张宣。
张宣在一旁被高凤麟怂推了过来,身形一晃,就出现在了吕丹羽的面前,瞧着吕丹羽这一袭衣裳,脑中“嗡”的一声就出现了一团空白。眼前这人怎地那么眼熟,这身衣裳装束,那跟碧绿的小钗,不正是自己那日在中条山上看见的,这些时日以来朝思暮想了无数遍的姑娘吗?
张宣此刻已经痴了,看痴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吕丹羽,身体的每个部位此刻已经静止了,像是一尊石像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看着张宣那看着自己痴呆的模样,吕丹羽起初是微怒,后来慢慢的变的欢喜起来,最后看着张宣那直勾勾的眼神,不敢与其直视,心中娇羞,脸上泛起一阵红晕,缓缓的低下了头去。
张宣此时也忘记了周围还有许多人看着自己,只是看着吕丹羽发呆,起初只是呆呆的看着对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看的越久,吕丹羽从嗔怒到欢喜到娇羞这逐一的变化,叫张宣知道这不是在做梦,心中变的汹涌澎湃起来。忽地身体被什么人推了一把,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如此之近的距离,他也没有听见这声音到底说的是什么,只觉得是有只蚊蝇在耳边聒噪个不停。
赵文心和阿依慕、高凤麟几人在旁边看着张宣那痴痴呆呆的模样,不禁好笑,高凤麟叫了两声竟然没有反应过来。高凤麟心想总不能让他这么一直犯痴下去吧,猛地使劲的摇晃张宣的身体,张宣受到巨大的身体摇晃冲击后,终于清醒过来了,见高凤麟使劲的摇晃自己,自己只感觉头晕目眩,问道:
“凤麟兄,你干什么?”
见张宣开口说话了,高风麟说道:
“你终于活过来啦,我还以为你中毒了呢?”
张宣奇道:
“中毒?好端端的我怎么会中毒?”
高凤麟转向房内吕丹羽,头向前面点了点道:
“你是中了人家的毒了,傻了。”
这一说,叫站在旁边的赵文心和阿依慕失声笑的起来,张宣和吕丹羽两人也被这调侃戏言说的羞涩起来,都低头不语。
见众人都在调戏自己女装,吕丹羽含羞说道:
“不与你们说了,我去拜见叔父。”
此时所有人都奇怪,一起问道:
“谁是你叔父?”
吕丹羽没好气道:
“此处除了张大人,还能有谁是我叔父?”说着便要出门而去,几人不解,都追随过去,高凤麟抢问道:
“张大人怎地变成你叔父了,他不是子俊的叔父吗,难道,难道你们是兄妹?”
听高凤麟这般没由理的乱猜,吕丹羽心中顿觉好笑,回了他一句:“是姐弟。”
吕丹羽这么一说更叫几人不知所向,心中都充满了疑问。穿过院子,转过围墙,几人来到了后堂。张巡正在和平青云、雷万春、南霁云等人商量着事情,见一众人一簇拥的一齐过来了,吕丹羽上前便向张巡行了一礼,说道:
“羽儿拜见叔父。”
张巡见吕丹羽已经换回女儿装,又见其余几人一脸的不知所措,哈哈大笑起来,道:
“羽儿起来,不必多礼。”
在场所有人,除了张巡之外,都不知道这其中什么关系,张宣问道:
“叔父,这……这是什么情况?”
张巡捻了捻胡须,故意卖了一个关子,问道:
“宣儿,你可知道她是谁?”
张宣懵然不知,只得摇了摇头道:
“宣儿不知。”
张巡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瞒你了,她就是你那指腹为婚,未过门的妻子,吕丹羽。”
全场轰然。
第十三回 洵有情兮(四)
张宣此时就像是被一道闪电给劈中了,整个人都呆了,但是瞬间又反应过来了,急忙问道:
“叔父,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张巡微微一笑,说道:
“去年我从清河县期满之后回京,曾去咸阳拜访你吕家叔父,就是那个时候我见到了羽儿。(.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那****和羽儿到我这时,我就瞧她怎么那么眼熟,事后她趁你不在时,才找到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情。既然当时她以男装示你,我也就顺着她的意思,没有告诉你了。”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吕丹羽的身上,张宣此时也难掩激动,问道:
“你,你…你为何不告诉我真相呢?”
这时一旁的琴儿瞧不过去了,站出来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这事都怪你。”
“怪我?”张宣不知所措。
琴儿道:
“没错,这都怪你。”
张宣满脸无辜:
“这事从何说起啊?”
琴儿叉着腰,指着张宣说道:
“我家小姐与你从小便有婚约,但是你却迟迟不肯上门提亲,你知道吗,这些年上门向小姐提亲的人快把家里的门槛都给踏破了,但是我们老爷最重承诺,将提亲的人都一一回绝了,后来就变再没有人上门提亲了。别人家姑娘二八年纪便都成婚了,可是我们家小姐如今都已经是桃李年华二十岁了,试想一个姑娘家二十岁都还未成婚,别人会怎么看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家小姐有什么隐疾呢,我家小姐这些年受了这么多委屈白眼,全都拜你所赐。”
琴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直说的张宣哑口无言,她继续说道:
“你生日是每年的四月,今年四月已过,你已满二十岁了,我家小姐寻思着你行过冠礼便会上门提亲,可是左等右等还是没有等到你。[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所以小姐决定亲自上门想要质问你一声,这婚约到底是算还是不算,亲又不成,婚又不退,你叫我们如何是好?难道叫我们小姐等你一辈子吗?”
“那日在蒲州城,我们在你家等了你半天,你父亲差人到处寻你都没有寻到你,我们都以为是你不想见小姐,才不肯露面,你知道我们小姐心里有多伤心吗?更气人的是,你居然为了逃避婚约而离家出走,你,你,你……你简直就不是人。”说到后面,琴儿一时情绪激动,竟有点语无伦次了。
咽了一口口水,琴儿再说道:
“我们一路从蒲州来到真源,你对自己悔婚约一事居然没有一点的愧疚和悔改,反而还有点不亦乐乎的感觉,对于这门婚事,你是不是打算不认账了,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家小姐这些年逝去的年华找谁说理去?这几天见你对自己的行径还是丝毫没有反省,要不是张老爷一再挽留,我和我家小姐早就离开此地了,哪还能等到今天,你真的是令我们太失望了。”
琴儿这一番说辞,将在场所有人都说的不知如何回答。张宣浑然不知,自己这样的举动会对吕丹羽造成了如此之大的伤害,听完琴儿的诉说,只感觉自己实在无颜再去面对吕丹羽了。
吕丹羽伸手去握住了情绪激动的琴儿,叫了一声“琴儿”,旨在按抚她的情绪,让她别在说了,再这么说下去,周围的氛围都变的微妙起来了。
张宣上前一步,面对着这吕丹羽,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听吕丹羽说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那日在风陵渡我知道你的身份时,真的很生气。但是后来我看见你为了救人,以身犯险,一切都以义字当先,对你也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张宣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通晓大义,更觉得自己羞愧难当,说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的任性会对你造成这么大不便和伤害。”
听到张宣一声对不起,吕丹羽心中已经足够了,微笑着摇摇头,这一笑笑出了她对张宣的理解,笑出了自己的豁然和大度。张宣看着吕丹羽那微微的一笑,心头不由得涌上一句词:“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两人这般含情脉脉,旁人瞧在眼里,喜在心里,尤其是张巡,更是喜上眉梢,说道:
“宣儿,明日你就带着羽儿回去,去咸阳上门提亲去,叔父为你书信一封,相信你吕家叔父会看在我的薄面上,既往不咎的。”
张宣正要答应,却听吕丹羽说道:
“叔父,此事不必操之过急。”
众人一听吕丹羽这话像是要反悔,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去了,不管是高凤麟平青云还是赵文心阿依慕,都希望张宣与吕丹羽二人有个圆满的结局,不曾想这会吕丹羽语出惊人,高凤麟连忙说道:
“此事急得急得,是当务之急。”
赵文心也连忙说道:
“吕姑娘,难道你想要将你们的婚约解除吗?这可使不得啊。”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都在为张宣求情。只听吕丹羽说道:
“大家不要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不必操之过急,其实是另有别的意思。”
高凤麟道:
“嗨,吕姑娘你早说啊,害的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你看子俊兄的脸色多难看。”
众人此时也一同望向张宣,确实,他的脸色极为难看,想要为自己求情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真是有苦难言,憋屈的很。吕丹羽瞧他那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张宣说道:
“你忘啦,早上你曾答应凤麟兄弟,要与他一同去范阳营救霍加前辈?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言而无信?”
经这么已提醒,高凤麟想起来,好像却是有这么一回事,说道:
“救人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你们还是赶紧回去成亲去吧。”
“不行,我未来的丈夫必须要言而有信,不能失信于人。”吕丹羽严正说道。
“可是,可是……”张宣本想要说“可是你怎么办?”吕丹羽抢先说道:
“我就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赵文心见两人才刚刚相认,却这么快就要分开来,心中不忍,说道:
“吕姑娘,你们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将你们的事情先订下来再说吧,救人的事情就交给我师哥和青云大哥吧。”
吕丹羽道:
“好妹妹,其实我又何尝不想,但是眼下形势紧急,不能因为咱们儿女情长这些事情而耽误了国家大事,营救霍加前辈关系到大唐将来的命运。国家之所以叫国家,就是因为国在前,家在后,假如国都不在了,那哪里又有家呢?”
阿依慕此刻眼眶中泛满了泪水,泣道:
“吕姑娘姐姐,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我替我爹爹谢谢你,为了我爹,你与子俊大哥好不容易相认了,却又分开了。”说完竟哭了出来,高凤麟上前安慰着阿依慕,转身对吕丹羽道:
“说实话吕姑娘,能让我高凤麟佩服的,天底下没有几人,女子更无从说起,从今日起,我高凤麟对你是心服口服。这份大义,天下男儿都望尘莫及。”
第十三回 洵有情兮(五)
吕丹羽低眉浅笑,说道:
“凤麟大哥你过奖了,事有轻重缓急,一切当然以大义为先。[.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张宣此刻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离开吕丹羽的,但是他曾对高凤麟许诺过,一定帮阿依慕将霍加给营救出来,现在这样的情况,叫自己好生为难。
瞧出了张宣的犹豫,吕丹羽说道:
“男子汉若整天沉溺于儿女情长,不为国家建功立业,岂不是枉为七尺之躯。.”
一旁的张巡听吕丹羽说话之间,隐隐有股巾帼不让须眉之气,大笑一声,说道:
“好好,羽儿说话,不输男子,不愧是我张家的媳妇。”
最后这一句说的吕丹羽脸颊红晕,张巡这么快就承认她是张家的媳妇了,嗔道:
“叔父,你莫笑话我。”
张巡笑道:
“宣儿,你尽管放心,羽儿在这我会照顾好的,另外我也书信两封给你爹和羽儿她爹,将你们的情况详细跟他们说清楚,这事叔父给你做主了。”
张宣此时不知是该喜还是哭,自己朝思暮想的姑娘竟然就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世间竟然有如此巧合之事,如今两人将身份坦白,接下来应该就是奉命成婚,享受那新婚之喜。但是如今迫于形势,二人不得不暂时分开,此去范阳凶多吉少,倘若能安然回来,自然是极好的,但是如若发生意外,岂不叫吕丹羽守了活寡?心中好生为难。
吕丹羽安慰道:
“你此去千万要小心,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的。”
说着,眼神中充满对张宣的信心和期待,望着张宣的双眼,从她眼睛里,张宣感受到了来自吕丹羽对自己的信任和期盼,忽然间一股热流由丹田发出,散到四肢百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她失望。
二人此刻都解了各自的心结,便就犹如捅破了那一层隔膜,相互之间都坦诚布公了,再加上他二人原本就已经互有倾慕之意,如今自然一切水到渠成。在吕丹羽一再的坚持之下,张宣最终还是决定与高凤麟等人北上,第二日便就要出发离开真源。
第十三回 洵有情兮(六)
第二日正直七月酷暑,烈日当头,一早张宣就随高凤麟等人一齐出发了,行至太清宫附近时,张宣远远看见后面行来两人,待到走近时才发现居然是吕丹羽和琴儿两人。
“你们怎么来了?”
吕丹羽默默不语,琴儿道:
“我家小姐想送你一程。[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张宣道:
“天气如此炎热,你还来送我”,说着从马背上将一把油纸扇撑了起来,递与吕丹羽,吕丹羽接过之后道了一声谢谢。
一旁的阿依慕瞧见吕丹羽羞涩模样,笑道:
“看来吕姑娘心里很惦记你啊,这才多久一会没有见到你,就追了过来了。”说完咯咯直笑,声音好听极了。
高凤麟也笑道:
“子俊,我看你干脆留下来算了,何必跟我们奔波走这一趟呢。”
吕丹羽说道:
“咱们切不可因为小事而坏了大事,我只送你们一程就回去。”
众人正都在调侃张宣和吕丹羽二人之时,忽地从前面传来一个声音,苍劲有力。
“前面可是凤麟师弟?”
高凤麟正瞧着左边的张宣,听到这声音,身体猛的一颤,回过身去,却见一个四十来岁的道士站在路边,手执拂尘,轻捻胡须,正笑眯眯的看着高凤麟。
“五师兄。”高凤麟兴奋的叫出了声,说着连忙下马去,奔跑到那道士身前,行了一个揖礼:
“五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众人一听是高凤麟五师兄,都纷纷下马,高凤麟忙道:
“五师兄,这几位是我的朋友,平青云、张宣、我师妹赵文心,回纥姑娘阿依慕,吕丹羽姑娘和琴儿。”高凤麟一一介绍了几人,然后对几人说道:
“这位是我五师兄,张正陵道长,道号清秋子。”
众人也都倍感意外,怎么此处居然还有他的师兄,高凤麟又再问道: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第十三回 洵有情兮(七)
高凤麟转身对平青云几人说道:
“既然来了,就不要拘谨了,都当作自己家好了。(.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我带你们参观一下吧。”说着就领着众人一路从门口处,穿过前花园,从西边一众弟子的房舍绕了一圈,过了弟子们的房舍往北就是一个小湾,湾水连着屋后的云龙湖,府中从云龙湖引水绕了一圈,看起来就像整个府邸置身于湖水之中一般,水香之气优美静谧。
在府中绕了大半圈,来到了府中最大的正厅,看见刚才开门的鸣叔正在朝这边走来,朝高凤麟说道:
“夫人正在厅里等着你,你快去吧。”说完就离开继续做自己的事去了,高凤麟点了点头,往厅里去了,却见偌大的一个厅子就只有一位妇人坐在中间,旁边只一个丫鬟伴随左右,这赵夫人年约五十岁,满面容光焕发,衣饰更是华丽高贵,见高凤麟和赵文心回来了,本就容光焕发的面容笑起来更显得精神,从座位中站了起来,高凤麟和赵文心本要上前行礼,给她拦了下来,说道:
“你们师傅不在,就不用这样多礼了,起来罢。”
赵夫人指着身后几人,问道:
“这几位是你的朋友?”
这时平青云和张宣等人上前都向赵夫人行了一礼,高凤麟向赵夫人一一介绍了几人,说到平青云时,赵夫人脸上更是喜色有佳,说道:
“你是余师兄的弟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待高凤麟说完,赵夫人又道:
“麟儿,这几****师傅闭关,府中的事宜都是由你师姐打理。[]”
高凤麟一听,笑道:
“哎哟,咱们的沈大公子还没把师姐娶走啊,那我们这些师弟师妹们岂不是惨了。”
这时突然从身后才来一句冷冷的声音:
“哼,我走了,你在家里是不是就可以无法无天了?”跟着身形一晃,一道浅蓝色的影子闪到高凤麟身边,平青云和张宣几人都没瞧见她是如何过来的,再看见她时,她已经揪住了高凤麟的耳朵,骂道:
“你个混球,整天盼着我嫁出去,我嫁出去了,就没人能管得了你了是不是?”说着手上的气力又加了几道,疼的高凤麟哇哇大叫。
这女子便就是高凤麟的师姐、赵府的大小姐、赵保真的掌上明珠赵景翎,其实赵景翎论年纪只比赵文心大几个月,但是她是赵保真亲生女儿,早在赵景翎刚刚懂事那会,赵保真就将她收于门下,算是他的第一个弟子,所以她从小便就是高凤麟的大师姐了。
这时赵景翎身穿一身浅蓝小裙,头上盘了个飞仙凌云髻,显得俏皮可爱的很。赵文心一把挽住赵景翎的胳膊,叫了一声“师姐。”哪知道赵景翎甩给她一个不悦的表情,说道:
“你不许给他求情,我看他是巴不得我嫁出去,这样他就是大师兄了,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
高凤麟口中依然求饶着,赵景翎偏偏不肯撒手,最后赵夫人瞧不下去了,训道:
“翎儿,今日有客人在,不许无理。”
赵景翎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几个客人,眼珠一转,心想就暂时放他一马,将手撤了下来,高凤麟使劲搓着被拧的通红的耳朵,叫嚷道:
“师姐下手忒狠了,我耳朵都肿了。”
赵景翎哼了一声,站到了赵夫人身边,赵文心又向赵景翎一一介绍了平青云等人,赵景翎都报以微笑,与刚才对待高凤麟那刁蛮任性的模样似乎又完全沾不上边。赵文心一一介绍完之后,赵景翎说道:
“几位远道而来,我们赵家定不会怠慢了各位,我这就下去给各位安排歇息的地方。”然后瞪了一眼高凤麟,说道:
“好好招呼几位朋友。”说完便下去了,不过一会就有几名下人来到厅中,给几人拿行李,将他们带到各自歇息的厢房,厅中只留高凤麟和赵文心,高凤麟问道:
“师娘,师傅什么时候出关啊?”
赵夫人道:
“算算日子,也该这两天了。你刚走没两天我就收到你的来信了,后来你师叔也来信说了你的情况,听说你受了重伤,却因祸得福,练成三清观的宝典,是不是啊。”
高风麟点点头,嗯了一声,赵夫人又道:
“得知你身受重伤时,我真是担心死了,不过还好你人没事,安全回来就好。”
高凤麟道:
“师娘,弟子有件事要跟你禀告。”
赵夫人见高凤麟一脸严肃,便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问道:
“什么事?”
于是高凤麟就将从怀阳镇如何救了阿依慕,后来又如何去到落叶谷,以及受到圣门和安禄山两方面人追杀的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还道出霍加此刻正在安禄山手里,他和平青云张宣商定决定要北上范阳去营救霍加。听罢,赵夫人想了想,道:
“后天你师傅出关,你再与他禀告一声,看他还有何要叮嘱的。这事关乎整个国家命运,马虎不得,需得千万小心,我一妇道人家就不说了,一切听你师傅如何处置。”
高凤麟应了一声,便就退了下去。高凤麟自从三清观回来之后,便就不与其他弟子住在一起,而是搬到了东首的厢房,与西首的客房仅一墙之隔,适夜,赵景翎安排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为平青云和张宣等人接风洗尘。众人用过之后也都早早了歇息去了,第二日上午高凤麟领着一众人在赵府又逛了许多地方,下午则带着众人在徐州城游览了一番。
到了第三日一早,高凤麟和赵景翎以及其他一众弟子都围在了赵保真位于府邸后山的闭关之所外面,等待赵保真破关而出。
算上高凤麟和赵景翎,赵保真共收有弟子一十八人,各个因材施教,于武学都有不凡的造诣,尤其高凤麟更是身兼三清观和赵家两派之长,已经晋身天下一流好手之列。除高凤麟之外,赵景翎也深得其父真传,江湖中也送了她一个绰号,叫“云龙女侠”。除他二人之外,下面还有周上靖、刘元献、高金庆、程韦飞、皇甫廉、陈道卿等出类拔萃的弟子。与众师兄弟好久未见,此刻高凤麟也是许多话要与他们说。
一众弟子从早上一直等到巳时,赵保真才缓缓从闭关屋内出得门来,只见赵保真身着一身紫袍,腰系白玉带,满头乌发黑亮,精神非常之饱满,浓密的发须更令其不怒自威,赵保真一出屋子,众弟子一同跪下行礼,贺道:
“恭喜师傅功行圆满出关。”
第十三回 洵有情兮(八)
赵保真满面红光,一出来就见一众弟子在外头等候,心中甚是欣慰,见高凤麟已然回来,欣道:
“凤麟回来啦,此番去洛阳经历了许多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不过还好你都能逢凶化吉,善缘善缘。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高凤麟道:
“师傅,这次回来徒儿还有很多事情要向师傅一一汇报呢。”
赵保真道:
“不急不急。”忽然身形晃动,右手探出抓住高凤麟右手脉门之处,往耳边拿来听他脉搏,不过一会赵保真脸上露出笑容,道:
“好好好,果然是天罡宝典,龙虎相会,内力源源不断,生生不息。[.超多好看小说]”又伸手探他丹田之处,但觉高凤麟丹田中有一股气,强劲有力,边探边的点头道:
“不错不错。”
众人瞧赵保真正是试探高凤麟功力,又见他露出喜色,想来高凤麟的功力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了,只听赵保真又道:
“凤麟这内力恐怕天底下再难寻到第二人,只不过你临敌经验尚浅,遇到功力相若,且经验丰富之人难免会吃亏,今后只要多在江湖走动,经验老道了,自然就不惧任何人了。”
高凤麟道:
“徒儿多谢师傅指点。”
赵保真点了点头,又朝赵景翎说道:
“我闭关期间,家中可有什么事?”
赵景翎拍胸脯道:
“爹爹放心,有我在,家中一切都安好。”
赵保真道:
“你只要不给我在外面设施生非,我才叫放心。”
赵景翎吐了吐舌头,鬼精灵的说道:
“我怎么会给爹爹您惹麻烦。”
赵保真微微一笑,又询问了其他弟子的练功情况后才与众弟子一同下山。在回府的路上,高凤麟又想赵保真说了一遍这些时日来发生的事情,并准备不日就出发去范阳,营救霍加前辈。
赵保真斟酌再三,嘱咐高凤麟一定要将霍加救出,并护送其回到回纥,在征得赵保真同意之后,高凤麟将事情告知了阿依慕,除了他之外,赵保真还吩咐周上靖和皇甫廉一共北上,助他们一臂之力。
高凤麟向阿依慕介绍了这两位师弟,周上靖和皇甫廉两人,别看他们年纪轻轻,在江湖上却早已名动四方。去年秋冬之际,山东各地有响马出没,常常掳劫当地百姓,搞的人心惶惶,连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赵保真听说之后,就派了他们二人前去助当地官府剿贼。
周上靖和皇甫廉两人连夜赶到山东,中间一刻也没休息,两人一人执剑,一人使枪,在狼虎谷以二人之力,挑落马贼一十三人,为民除害,传为江湖佳话。
第十四回 十大高手(一)
第十四回十大高手
沈大见高凤麟身形灵活,轻功极佳,说道:
“果然有两下子,看刀。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举刀又砍来,高凤麟见他行动较为迟缓,动作颇为笨拙,心中不禁好笑:“这位大哥却是个憨人,动作这般迟钝,却吵吵嚷嚷的要比武,这岂不是要贻笑方家吗?”
见沈大一刀砍来,高凤麟也不闪避,伸手去挡,众人一惊,哪有以血肉之躯去抵挡这明晃晃的大刀的,就连沈大本人也暗自惊讶,可是还未等到他惊讶到身体做出反应,高凤麟右手已然在空中转了个一方向,身体向右微微侧移一步,这一刀便就砍空了,伸手去抓刀背,沈大顿时就觉得大刀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夹住了,动弹不得。
沈大知道是高凤麟暗中使了内劲,大喝一声,手中灌入全身劲道,这一身的力道也非同小可,即使高凤麟使出力来稳住,但终究握住的是刀背,着力点不是极佳,劲道自然灌透不了大刀全身。沈大吼了一声终于挣脱了高凤麟的控制,将刀面横放,就这么横着朝左边砍了过去,高凤麟见他是沈家公子之人,出手力道极有分寸,也不拿他怎么样,就这样一味的使出轻功,在他身边不停环绕,沈大这刀法使将不出来,威力自然大减,如此纠缠了小半会,沈大被高凤麟弄的东西不变,南北不分了,一双眼睛晕乎乎的,看谁都是重影的。
沈大气道:
“你这算哪门子比武,只是一味闪避,那要比到什么时候。”
高凤麟笑道:
“我可没说跟你比武,只是你自己一个人在这舞刀弄枪的。”
沈大气不过,大喝一声,举刀又要砍去,这时只听人群中一声喝令:
“住手。”
沈大举在半空中的大刀登时僵住了,慢慢转过头去,见人群中走出一人来,白色长褂,星眉剑目,身后跟着两人,沈大叫了一声:“公子”,却是沈长风无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沈长风瞪了沈大一眼,转即向高凤麟拱手抱拳,称呼了一声:
“高师兄。”
二人是见过的,高凤麟见是沈长风来了,叫道:
“哎哟我的沈大公子,你怎么才来。”
听到高凤麟这声情,沈长风讪讪道:
“这事是小弟疏忽了,没有管好手下的人,师兄切莫见怪。”
高凤麟道:
“这位沈大大哥有趣的很呢,一直要跟我比武,你说我比好呢,还是不比好呢?”
沈长风更表歉意,道:
“我这位护院憨厚的很,平常就喜欢舞刀弄枪跟人切磋武艺,可技不如人,吃了好几回亏了,偏偏一根筋,那日无意中跟他提到师兄,他就手痒想要来跟师兄比划一下,果然还是碰不到师兄的一根毫毛,小弟佩服的紧啊。沈大,还不赶紧跟高师兄赔礼。”
见主子发话了,沈大在执拗也不能违拗他的意思,只得将刀放下,右手倒转刀柄,左手抱右手道:
“阁下武功叫我大开眼见了,我沈大佩服,今日切莫见怪。”
高凤麟听他语气中不卑不亢,也算是条汉子,顿生好感,道:
“这位沈大大哥性情豪爽,我喜欢的紧啊,既然来了,沈大公子,进屋里喝杯茶水如何?”
沈长风与赵景翎婚约在即,哪有都到了老丈人家门口却不进去的道理,当即领着沈大和两名随从随高凤麟进了赵府。
赵保真夫妇听说沈长风来了,这翁婿相见,自然怠慢不得,叫人看了上好的茶,沈长风便一直为沈大之事向赵保真致歉,其实这算不上什么大事,向赵保真这等身份之人,没有个人上门挑战,那反而奇怪了。赵景翎也随父母见了沈长风,这大婚在即,新人本不该见面,但是沈赵两家既然都是武林世家,于世俗之礼该免则免,有些繁文缛节也就不去计较那么多了。
沈长风道:
“侄儿听说这次高师兄要去范阳营救一位回纥的重要之人。”
赵保真道:
“确是如此,此次北去至关重要,关乎大事,需得尽早。”
随后赵保真便向沈长风说明的事情的来龙去脉。
高凤麟道:
“明日我们便就要会出发了。”
沈长风愕道:
“这么急?赵世伯今日才出关,高师兄明日就要走了?”
赵保真道:
“今日我们收到范阳那边来信,现在事态紧急,明日即刻出发。”
沈长风道:
“世伯,高师兄,我在范阳有一位好友,我写一封信托高师兄带过去,我想他可能会帮到你们。”
高凤麟道:
“哦?你这位朋友是?”
沈长风道:
“我这朋友名叫刘同,在幽州地界小有名气,干的嘛,是那摸金倒斗的行当,虽说不是那么光彩,但他也经常劫富济贫,算得上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范阳城内的情况他肯定非常的熟悉,有他相助,事情就会好办很多。”
高凤麟正愁对范阳城内的情况不熟,如今沈长风推荐一人出来,实在是太巧合不过了,当下沈长风就取来笔墨,书信一封由高凤麟交由刘同手上。
吕丹羽正在花园中与赵文心和阿依慕一同看着园内的美景,这是张宣走了过来,赵文心和阿依慕便趁机离开了,只听张宣道:
“明日我就要走了。”
此去范阳凶多吉少,祸福难料,吕丹羽心中其实是非常担惊受怕的,听张宣这么一说,心中惧怕更盛,说道:
“你答应我,一定要回来见我。”
张宣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答应你,一定回来见你的。”
吕丹羽道:
“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千万不能食言。”
张宣温柔道:
“放心,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的。”顿了顿,张宣继续说道:
“以前我任性惯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我们的婚约,却不知道对你造成了这么大的不便和伤害,实在是愧疚难当。可能是上天垂怜,让我与你不期而遇,那日在中条山上,你还记得有一个人冒冒失失的闯了上去,你瞧也没瞧就下山去了么?其实那个人就是我,当日我也在中条山上,俯瞰山下,实在令人心旷神怡,没想到同时却也遇见了你,虽然我没有瞧见你的模样,但是你飘然下而去的背影,已经令我终生难忘,后来我常常在梦中梦见见你那紫红绚丽的背影。有时候我真的要感谢上苍,让我遇见了你。那****在我家中等了我一个下午,其实我也等了你一个下午。那天我在城中瞧见了你的背影,一路追随道了客栈,可没想到你已经换了装束,还去了我家,这番阴差阳错,我们都相互白等了半天,却也让我们相遇了两次。后来在风陵渡相遇一直到今天,有时候我真的怪自己太愚蠢,白白错失了你。”
吕丹羽万万没想到她张宣只见竟然还有这么多的牵绊,要说不是天注定,又能是什么呢?顿时眼眶湿润了,伸手握住了张宣的双手,柔道:
“许多事情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我真的就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去做。你没有上门提亲,我感觉我需要亲自去找你问清楚,然后我做了。当得知你真实身份时,我很生气,但是我感觉我应该多与你相处才能知道你为人如何,我也做了。这一次我同样感觉,你应该跟他们一起去救人,希望我的感觉始终都跟随这我,这一次我的决定还是对的。”说着,温柔无限的望着张宣。
此时两人情意相通,许多地方言语已经不足以表达了,两人执子之手,漫步在这红艳青葱的花园之中,说不尽的浪漫,道不完的柔情。
第十四回 十大高手(二)
沈大气道:
“你这算哪门子比武,只是一味闪避,那要比到什么时候。(.)”
高凤麟笑道:
“我可没说跟你比武,只是你自己一个人在这舞刀弄枪的。”
沈大气不过,大喝一声,举刀又要砍去,这时只听人群中一声喝令:
“住手。”
沈大举在半空中的大刀登时僵住了,慢慢转过头去,见人群中走出一人来,白色长褂,星眉剑目,身后跟着两人,沈大叫了一声:“公子”,却是沈长风无疑。(.无弹窗广告)
沈长风瞪了沈大一眼,转即向高凤麟拱手抱拳,称呼了一声:
“高师兄。”
二人是见过的,高凤麟见是沈长风来了,叫道:
“哎哟我的沈大公子,你怎么才来。”
听到高凤麟这声情,沈长风讪讪道:
“这事是小弟疏忽了,没有管好手下的人,师兄切莫见怪。”
高凤麟道:
“这位沈大大哥有趣的很呢,一直要跟我比武,你说我比好呢,还是不比好呢?”
沈长风更表歉意,道:
“我这位护院憨厚的很,平常就喜欢舞刀弄枪跟人切磋武艺,可技不如人,吃了好几回亏了,偏偏一根筋,那日无意中跟他提到师兄,他就手痒想要来跟师兄比划一下,果然还是碰不到师兄的一根毫毛,小弟佩服的紧啊。沈大,还不赶紧跟高师兄赔礼。”
见主子发话了,沈大在执拗也不能违拗他的意思,只得将刀放下,右手倒转刀柄,左手抱右手道:
“阁下武功叫我大开眼见了,我沈大佩服,今日切莫见怪。”
高凤麟听他语气中不卑不亢,也算是条汉子,顿生好感,道:
“这位沈大大哥性情豪爽,我喜欢的紧啊,既然来了,沈大公子,进屋里喝杯茶水如何?”
沈长风与赵景翎婚约在即,哪有都到了老丈人家门口却不进去的道理,当即领着沈大和两名随从随高凤麟进了赵府。
第十四回 十大高手(三)
刘同道:
“小弟干的呢,是那摸金行当,几年前安禄山在范阳城北筑起了雄武城,在地底下挖了许多密道暗室,有一次我在附近倒斗,不甚挖错了方向挖到了那雄武关的地底下,也就是在那,我发现了安禄山藏了好些兵械在那里面,除此之外,安禄山从各地搜刮来的财宝也一并藏在那里面。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至那开始,我便就一直暗中观察安禄山的一举一动,发现这厮竟然是想造反。(.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众人都想原来如此,那么究竟如何将霍加解救出来,现在还想不出好的法子,需得前往囚禁之处查探清楚,方能拟出营救计划,大家商议,晚间时候就去探查一番。
几人当中,高凤麟与平青云最为默契,周上靖与皇甫廉也是如此,就此分作两组,高平二人去霍加囚禁之处查探,而周上靖与皇甫廉则夜探安禄山府邸,刘同和陈金发则去城周边观察安禄山的兵力分布情况,阿依慕自然也不想自己闲着,自动请缨跟要高平二人一起去,众人都知他思父心切,便就同意了但是一切需得小心,如有情况不对的时候得立即先走。
适夜,众人都准备妥当,换上夜行衣就朝着城北而去,在安禄山府邸之时,周上靖与皇甫廉先行分头去往安禄山的府邸,高凤麟平青云和阿依慕则继续往北走两个街口,到了一座大宅之中,这里正是陈金发先前说的囚禁霍加之处。三人在宅子外面来回观察了两遍,这宅子守卫极严,前后们分别派了十余人把守,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毫不放松,在这密不透风的情况下,要想进入宅子里面,简直难如登天。
平青云向高凤麟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株大树,高凤麟当即明了,悄无声息的爬上了那株大树,从树上往宅子里面看去,一切尽收眼底。这宅子之中共有房屋十三间,分前院和后庭两部分,房屋将其隔开,
第十四回 十大高手(四)
高凤麟心中暗忖:
“这李归仁手段硬的很,到底是何方神圣?莫非也是……十大高手之一?”
李归仁同时也在暗道:
“这黑衣人武功奇高,犹在我之上,怎地江湖中多出这么一个高手来自己却懵然不知。[]”
寒光闪过,一把明晃晃的横刀从李归仁身后袭来,破空之声,吟吟作响。李归仁完没有想到竟还有人藏于身后,将长枪收回见刀便拦,平青云连出七八刀,均被李归仁拖着枪尾在周身绕圈拨于枪下,而枪头没有离开地面丝毫。
倏地李归仁右脚踢出,踢在了枪柄之上,开步如风,长枪如潜龙出水一般扎向平青云,这一起手式气势万钧,迅如惊雷。平青云见状心中大骇,此人枪法世所罕见,李归仁自幼便熟练枪法,至今三十余年,人与枪早已混为一体。平青云大喝一声,劲灌双臂举刀格挡,一招“拖泥带水”,将枪头拨于刀下。
李归仁此时看对方两人,一人使刀,一人空手,又是黑衣装扮,便想两人来,冷道:
“你们就是当日在洛阳城闯地道的两人吧。”
阿史那巴山此时已经回到范阳,且将此事告知了李归仁,那么李归仁想来在安禄山阵营中地位不低,瞧他武功路数,刚猛无匹,是一员猛将,高凤麟问道:
“不知阁下是否位列‘十大高手’之位?”
李归仁冷冷笑道:
“凭你们还不够资格知道我的身份。[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转而向平青云道:
“你使的是六合刀法,你可知道,这世上还有一门六合枪法?”
平青云道:
“六合枪法?”
李归仁道:
“不错,正所谓年棍,月刀,久练枪,我看你这六合刀法还练的不到家,今日我就让你开开眼见,叫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六合法门。”
只见李归仁收枪于怀中,大喝一声,一招“拨草寻蛇”,枪头朝平青云扎去。这一招出手异常迅捷,黑夜之中平青云猝不及防,枪头直到眼前之时才发现,想要做出回击已然来不及,只得脚下急点,向后退去,李归仁趁势追击,又是一招“灵猫扑鼠”,直取平青云中门,平青云倒转刀柄将长枪拨弄开来。而此时平青云已经连续向后退了八步有余,在这么被逼退下去,只怕大事不好。
高凤麟右脚急踏,箭步冲到平青云身边,一把抓住长枪,李归仁一凛,尚未反应过来,高凤麟一招“大巧若拙”,右掌夹着一股劲风排山倒海般向李归仁拍去,见此惊人掌力,李归仁丝毫不敢怠慢,身体扭转了一圈,将枪柄绕在身前,高凤麟那一掌直直的拍在了枪柄之上,掌力震的枪柄不住的晃动,震的李归仁虎口发麻,待高凤麟手掌回去,这一掌余力仍在枪柄之上,李归仁几欲脱手,猛的大喝一声,向掌心发力,五指缓缓将枪柄握住,向后退了两步。
李归仁摩擦了一下右手,高凤麟这一掌震的李归仁整个右臂都在发麻,心中暗忖:“此人内力高深莫测,又有人在一旁掠阵,自己恐有不敌。”此时心中已经后悔没有带着随从。他是安禄山手下大将,武功冠绝三军,颇为自负,进出只一人,从不带随从,今日与高、平二人遭遇,吃了人生当中的第一个亏。
高凤麟见李归仁颇有犹豫,双掌外翻,向内侧画了一个半圆,右手探出,手掌朝李归仁右臂拍去,他知李归仁右臂定不好受,出手攻其不备,李归仁大骂,大喝一声,不顾手臂是否吃得消,一招“二郎担山”枪长枪负于双肩之上,身随枪转,绕了一圈,长枪从右手边刺出,往高凤麟扎去,这一招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招式威力自然大增。
高凤麟见这一枪威力十足,空手难御,向后退了两步,待枪势稍缓,举手拍去,平青云也如法炮制,向后退了两步,枪势稍缓时,一招“如履平地”,横刀沿着枪柄滑向李归仁。李归仁见势不妙,右手下压,将枪柄转了个方向横刀受力偏了方向,高凤麟一掌也只拍到了枪柄。
平青云第二刀又至,高凤麟在一旁瞧李归仁正欲拨开横刀,大喝一声从右上方一掌劈了下去,李归仁躲闪不及,肩头中了一掌,只觉得肩头一麻,左手不自禁的松开了枪柄。李归仁大怒,将长枪收回,一股劲道灌注到左手之上,登时恢复知觉,左手复握长枪,怒吼一声,长枪横扫,在身随枪转,一招“长虹贯日”,长枪在空中舞出一朵花来,逼了高平二人连连后退,紧接着李归仁一招“水龙吟奏”,长枪不住的才身前画圆,身随意转,圆圈所笼罩的范围不住向高平二人压来,并且李归仁挥舞长枪之时,长枪之上隐隐有股刃气袭来,叫高平二人好不难受。
李归仁当真非同小可,这一番以一敌二,竟不示弱,逼的高平二人连连后退,长枪所舞之处两人近身不得,待李归仁一轮完毕,长枪复位,又挥舞起来。高凤麟心想总不能这么一直被压制着,在长枪舞到最右侧时,瞧准时机箭步切入到李归仁身旁,李归仁大骇,急忙回枪架御,此时破绽一出,平青云也欺身上前,横刀自左下方向右上方提了上去,李归仁举枪下压,左手一掌拍出迎上高凤麟拍出那一掌,“啪”的一声,李归仁被高凤麟雄厚的内力震的五脏都移了位,体内一片翻江倒海,向后退了三步,最后一步脚力沉重,将残余在身上的掌力尽数卸到了地上,即便如此,李归仁体内仍旧难受之极。
偏偏这个时候,在一旁的阿依慕也发起难来,三枚早已扣在掌心的暗器一齐发出,朝李归仁左侧打了过去。此时李归仁正值难受之时,又逢阿依慕暗器发来,寻常情况之下,阿依慕这三枚暗器的手法是决计伤不了他的,但此时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高平二人身上,加之沉受了高凤麟大部分的掌力,体内正是翻滚之时,只躲过了其中两枚,仍有一枚打中了李归仁左肩之处,登时鲜血流出,李归仁捂住伤口,心道此时寡不敌众,还是先行撤离的好,转身借力使力登上了旁边一所房屋屋顶,瞬间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第十四回 十大高手(五)
高平二人不想生出其他是非,自然不会追赶过去,连忙与阿依慕从旁边一条巷道赶了回去。[.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几人躲在城南市集旁边的一所民宅之中,这宅子是刘同早些时候倒斗赚了一笔小钱专门购置的,因为房屋在市集之旁,来往之人众多,就不那么容易被人怀疑了。
三人回去之后,周上靖和皇甫廉都没有回来,刘同与陈金发也同样都没有回来,三人等了许久,周上靖和皇甫廉才迟迟归来,又等到半夜时分,刘同和陈金发也都回来了。
周上靖说道:
“我与皇甫师弟在安禄山所在查探了一番,这老贼防人之心极重,夜间在府中设置巡逻之人多达二百余人,我二人为了潜进府去,费了好大心思,可惜进去之后,里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我们为了避免出马脚,便就退了出来,只是略微的摸清楚了府中房屋建筑,另外除二百余巡逻之人,尚有五百名刀斧手驻在府外,时刻支援府中。”
刘同说道:
“城中三门,除北门之外,其余三门分别有守军一千人,北边乃是要点,守军多达三千之众,是其余三门的总和。”
平青云也说道:
“囚禁霍加前辈之处,只有宅中五十六人,另计有仆人杂役五人,宅子周围并无埋有其他刀斧手和军队。只是我们如要硬闯进去,定会惊动这五六十人,到时候引来城中守军,恐怕难以脱身。”
众人一听其他人所报,都想这范阳城由重兵把守,很难全身而退。这时高凤麟问了刘同一句:
“你可知道,安禄山军中有一使枪的厉害人物,叫李归仁?”
刘同一惊,从坐中站了起来,惊道:
“李归仁?”
高凤麟瞧他反应,便知道事有不妙,道:
“正是,你这反应如此之大,这李归仁到底是何方神圣,是不是也在安禄山手下十大高手之列?”
刘同奇道:
“十大高手?非也非也。[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这李归仁并非安禄山手下那十位高手,他乃安禄山手下第二猛将,绰号‘辽东霸王’,安禄山想要造反,这李归仁必为先锋,此人行军打仗勇猛无匹,我瞧大唐上下,能与他一较高下的,不出五人。”
高凤麟道:
“此人枪法倒算一绝,没想到他领兵打仗也这般厉害啊。”
刘同道:
“没错,几年前契丹与奚造反,安禄山与其交锋数次,胜负参半,后来李归仁领兵前去镇压,他率本部一千人马在白狼山与契丹主力遭遇,他身先士卒,斩敌三百余众,将契丹主力五千余人打的落花流水,并斩首一千余众,至此一役,李归仁名震辽东,又因其力大举鼎,便有了这‘辽东霸王’的称号。白狼山一役后,吓的奚王将牙帐向东迁了三百里地,从此奚与契丹都不敢再犯。”
高凤麟道:
“没想到这李归仁这么厉害。”
刘同问:
“你怎么会突然问起他来?”
高凤麟笑道:
“刚才在街上遇到他了,跟他交了手。”
刘同嘴巴张的老大,问道:
“结果呢?”
高凤麟道:
“结果,他走啦!”
刘同继续追问道:
“你们……他把你怎么样了?”见高凤麟完好在这,刘同有些语无伦次了,又改口道:
“还是你把他怎么样了?”
高凤麟笑道:
“刘兄弟莫急,我们只是遇到了,他见三个,取胜不得,就跑啦。”
刘同这才舒了一口气,说道: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你一人将他打跑的呢。”
高凤麟哈哈一笑,说道:
“不是我打跑的,是依依姑娘打跑的。”
刘同的下巴再次掉了下来,这闻名辽东的霸王竟然被这娇滴滴的小姑娘打跑了,简直不敢相信,嘴里支支吾吾的说道着:
“这,这……这是真的么?”
阿依慕微微一笑,说道:
“你别听胡说八道,是他中了凤麟哥哥一掌,我的暗器才能打到他的。”刘同将眼睛转向了高凤麟,高凤麟点了点头,刘同惊道:
“几位真是深藏不漏啊,竟然能将李归仁败于手下,小弟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高凤麟道:
“刘兄真是客气了,我再问你,你说他是安禄山手下第二梦将,那谁是第一啊?”
刘同正了正色,说道:
“要说道安禄山手下第一猛将,那自然是史思明,但是他与安禄山是结拜兄弟,二人平起平坐,就另当别算了。除了李归仁之外,尚有一人,不管是武功,谋略,都高出李归仁一筹,他便是安守忠。”
众人齐声说道:
“安守忠?”
刘同说道:
“说到名气,安守忠犹在李归仁和那十大高手之下,但是说到谋略和兵法,安禄山手下之中,无人能出其右,而且此人形式一向低调,就连李归仁都对他敬畏三分。他与李归仁、蔡希德、牛庭玠、向润客、崔乾佑、尹子奇、何千年、武令珣、能元皓、田承嗣、田乾真等十二人并称十二大将,是安禄山将来谋反最依赖的十二人。”
高凤麟摸着下巴,沉吟道:
“原来这安禄山手底下有这么多能人异士啊!诶,这李归仁既不是位列十大高中,那么十大高手当中又都是何人?我先前之见过他们中的三人。”
刘同问道:
“你见过哪三人?”
高凤麟想了想,说道:
“最早见的是一个叫阿史那巴山的,后来又见过一个叫贺东来的,最后见的是那个巴山的哥哥,好像是叫……叫什么……?”
“巴坤。”平青云提醒道。
“对对对,巴坤。”
刘同道:
“这三人在十大高中之中都还不算厉害的。最厉害的当属那’‘云中手”扎克木。”
高凤麟抢道:
“这人我听说过,听说他师承黑山老人,一双云中掌使的是出神入化,败尽草原高手。”
刘同道:
“没错,那是十几年前的时候,听说这扎克木如今的功力是一日千里,隐约有问鼎天下七大宗师之列,恐怕不过多时,这七大宗师要改名换姓了。”
陈金发一惊,问道:
“这扎克木果然有这么强吗?”
刘同道:
“此事绝无虚假,听说不久之前,扎克木就与郭子仪大战三天不分胜负。”
此话一出,惊动四座,高凤麟、平青云、陈金发等同时差异:
“什么?”
第十四回 十大高手(六)
刘同见众人这么大反应,自己也吓了一跳,说道:
“此消息绝对可靠,所以我说这扎克木已经有了问鼎七大宗师的能力了。(.棉、花‘糖’小‘说’)”
陈金发急忙问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刘同道:
“就在上个月,郭子仪一直在屯兵朔州,谨防安禄山有所异动,对此安禄山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就派扎克木以以武会友之名去试探郭子仪的实力如何,二人在九原第一天舌战,第二天和第三天比试两场都不分胜负。安禄山在探清楚郭子仪实力如何之后,就一直隐伏不动,想来是无必胜把握。九原一战之后,郭子仪又调了五千骑兵和三千步兵分别驻守在榆林和胜州,与朔州遥相呼应,随时增援朔州。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高凤麟道:
“这扎克木这么高深莫测,就连郭师伯都不能胜他,天底下还能有谁制得了他?”
众人都摇了摇头,刘同继续说道:
“十大高手,出了扎克木,还有一人也是个厉害角色。”
高凤麟知道刘同要说的是谁,接道:
“你是不是指‘大漠悍匪’鄂谷烈?”
刘同点了点头,道:
“正是,这鄂谷烈堪称大漠上的一匹恶狼,为人凶残暴虐,而且武功奇高,与扎克木并称‘漠北双雄’,他们二人是安禄山手下最负盛名的门客了。”
高凤麟问道:
“那其他人呢,十大高手除了刚才说的五人,还有五人呢?”
刘同道:
“除他们五人之外,尚有护恩、叶摄图、摩多、库尔塔什和胡禄居。”
高凤麟一听这些人的名字,道:
“这些人的名字怎么这么绕口?”
刘同笑道:
“这些人其实并不都是突厥人,其中大部分是突厥人,但是也有其他部族的,这胡禄居、叶摄图和库尔塔什便就不是突厥人。”
高凤麟叫道:
“原来这突厥十大高手是生拼硬凑起来的啊。”
刘同摇了摇头,道:
“凤麟兄切莫大意,这几人既然位居十大高手,手段都是非常厉害的,你之前见过的巴山、巴坤和贺东来之流,与他们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周上靖问道:
“事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平青云沉思了一会,道:
“现在若要硬闯,肯定是不行的,看来只能智取。”
皇甫廉问道:
“如何智取?”
平青云道:
“如果能混进去,我们里应外合,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高凤麟打了个响指,说道:
“这主意甚好,只是如何混进府去呢?”
一提到这个问题,众人都沉默了起来,主意虽好,只是开头难,如何混进府去却叫众人头疼了起来。许久之后只听平青云说道:
“府中有仆人杂役五人,我们当中如能有一人替换这五人当中的一人,那便好办了。”
第十四回 十大高手(七)
见阿依慕洋溢着喜悦,高凤麟不忍让她难过,说道:
“会的,到时候我若想你,一定会去草原看你的。(.无弹窗广告)”
阿依慕又听他说了一遍,心中就如同吃了蜜糖一样甜蜜,欢喜之下竟然跳了起来,在房中绕了两圈,最后在高凤麟身边停了下来,说道:
“你说过的话可千万不要忘记了。”说着伸出了小手指来,要与高凤麟拉钩许诺。透着微微灯火,高凤麟瞧着阿依慕白皙精致的脸庞上,笑容是那么清澈那么无邪,心中突然涌出一股冲动,伸出小拇指时,嘴巴轻轻的在阿依慕的脸庞上亲了一口。
阿依慕万没料到高凤麟会有此举动,心中猛的砰砰跳个不停,脸颊火一般的烧了起来,此时两人的心脏都兀自快速的跳动着。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叫阿依慕一时间竟无法承受下来,一下子不知所措,心中又惊又喜,不知道怎么面对高凤麟,双手捂着双脸跑出了高凤麟的房间。
高凤麟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个出格的举动,鬼使神差的就亲了上去,见阿依慕刚才的表情,不知道她会是怎么想的,见她捂脸跑了出去,自己也呆了起来,后悔自己太唐突了,想要追出去,却又不敢面对她,即使追上了她了又该说些什么,这么一迟疑,阿依慕早已消失在房门之外了,想追也已然来不及了。
高凤麟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扇了自己的一个耳光骂道:
“高凤麟啊高凤麟,你怎是这么一个轻薄无礼之人呢!这以后该如何面对依依姑娘呢?”
高凤麟几次想去解释,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在房中翻来复去想了半天,始终不知道处理才妥当,如此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待到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他起来之后抹了一把脸,就出了房门。
陈金发和平青云、张宣几人早就起来了,唯独不见阿依慕,高凤麟问道:
“依依姑娘呢,怎么没见她?”
刘同道:
“依依姑娘一早就出去了,说是集市上买点东西,为了安全,周兄和皇甫兄弟两人跟着她一起出去了,估计一会就回来了。”
高凤麟点了点头,刘同继续说道:
“几位今日便在这里暂歇,我这就去打听打听那边府中的事情,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说着朝几人抱拳出门去了。
不过一会,平青云与张宣也出门去了,他们要在宅子附近再观察一阵,瞧清楚府里面的情形。
阿依慕回来时,已将近晌午了,高凤麟问她做什么去了,她也不回答,只是径自一人回到了房中,将房门关着,谁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高凤麟还道是她还在为昨天夜里的事情生气呢,见她不肯见人,就没好意思去打扰她。
晚些时候,平青云和张宣又在那牢宅附近盯梢了一天回来了,刘同也回来跟众人说明了一下情况,那宅子原本是城中一大户人家,不知什么原因被安禄山霸占了,原本的主人早就不知所踪了,那几个仆人因无处可去便就一直留在府中。这次霍加被囚禁在那里,安禄山就着那几人好生伺候着。府中有一老妪,每日都是由她上街买些油米蔬菜,安禄山对霍加倒也蛮阔气,拨了一大笔银两用来给霍加开销,只不过这银两被下面的人层层私扣,到了底下也就没剩多少了。
刘同到市集找到那位老妪,跟她打听府中的情况,可是那老妪生性孱弱,不敢多生是非,是故并没有与刘同说些什么,刘同碰了一鼻子的灰,就又在集市中问了几家那老妪经常光顾的店家,从他们那里零碎的知道了一些情况。
从附近的店家口中得知,那几个仆人当中,有老妪的丈夫和女儿,还有一个哑巴和另外一个老仆。这几人都在这府中待了十好几年了,离了这里都没有去处,好在安禄山平常事多,于这等鸡毛小事不与他们计较,留他们做个看门的,倒也实用。
几人了解情况之后,都在想着如何透过这几人混进府去。周上靖说道:
“我们装扮成那些菜贩,送些菜进去如何?”
刘同摇了摇头,说道:
“那位婆婆每天就买几人的分量,府中守卫另有炉灶,你一下子送太多饭菜进去,岂不惹人怀疑。”
皇甫廉道:
“我们可以与那位婆婆商定好,就说是她让我们送的。”
刘同又道:
“那婆婆生性胆小,我问她府中的一些情况她都不肯说,哪里会跟我们合谋?这个方法行不通。”
平青云问道:
“除了那位老妪,其他人呢?”
刘同道: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安禄山严令其他人等一律不能随便进出,其他几人始终都没见过他们出府半步,想必也是被禁了,只留老妇人一人进出,你想她一个老妇人,走起路来都多有不便,肯定起不了别的幺蛾子啊,安禄山还是老谋深算啊。”
众人一听这也行不通,那也不可行,似乎有进入到了一条死胡同里面了,这是阿依慕突然对刘同说道:
“刘同大哥不是会挖地道吗,你挖一条地道到里面去不就行了。”
刘同苦笑道:
“这个法子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挖地道在地底下始终都会有声响,府中守卫那么多,难保不会被发现。”
平青云问道:
“你这地道挖起来,多远的地方才不至于听得到?”
刘同皱了下眉头,眼睛朝上仰望了一眼,心中正在粗略的估算着:
“如果附近土质比较疏松,再挖的深一点的话,顶多挖到墙外头,再往里去里面的人估计就能听到了。”
平青云脑中飞速的转动起来,不过一会,他取来笔墨,将府中的结构概要和守卫人员的路线大概标记了一下,让向刘同指了指西北角一处废弃小屋,说道:
“昨天晚上我观察了一下,西北角这间小屋,那些人一般不会到那边去,顶多就是走到不远处的一座假山前,如果能将地道挖到这里来,到时候我们以假山作为屏障和掩护,肯定就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了。”
众人都点头附议,张宣问道:
“地道挖进去之后呢?”
平青云道:
“进去之后,我们得有个人去假扮那个哑巴。”
高凤麟奇道:
“假扮哑巴?”
第十四回 十大高手(八)
张宣一听,恍然大悟,说道:
“没错,今日我和青云在附近观察时,发现那个哑巴邋里邋遢,守卫兵十分嫌弃,根本不愿意搭理他,是个毫不起眼的人。.”
平青云道:
“没错,这哑巴平常不引起别人注意,要是换了个人,相信也不一定会有人留意的。至于他说话声音,他本身就是个哑巴,谁又听过他说话呢。(.)”
众人听过之后都觉得这方法虽然有点风险,但是如果能混进府去,里应外合起来,事情就容易办的多。
此时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刘同提了出来,说道:
“青云兄指的这个位置固然隐秘,但是如果真的挖到里面去,肯定会有所动静,也很容易被人发现。”
平青云问道:
“你挖一条三丈之长的地道需要多久?”
刘同问道:
“墙边到假山附近约三丈长?”
平青云点了点头,说道:
“我从远处观察,这之间的距离约莫三丈,不会超过四丈。”
刘同道:
“按照四丈的距离来算,差不多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
平青云点了点头,道:
“好,我们为你争取这个一个时辰的时间,到时候我们将守卫引到外面去,你就用这个时间将地道打通。”
刘同将信将疑的看着平青云,问道:
“那么多守卫,你们能牵制他们半个时辰吗?倘若引来城中驻军,岂不插翅难飞?”
平青云望了高凤麟一眼,见他点了点头,转头对刘同说道:
“这个你就勿需操心了,交给我们就好了。”
刘同见他二人信心十足,不知道他们胸中有和良策,便道:
“那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加快速度,争取在半个时辰之内将地道打通。
第十五回 大闹范阳(一)
第十五回大闹范阳
周上靖和皇甫廉到北苑之后果然见霍加被安禄山带到了都督府,赶紧回去向高凤麟报信。[]现在已经证实余剑通所说,众人都等着如何混进都督府,安禄山既然生性多疑,就连府中仆役都严禁他们私自交谈,要想混进去谈何容易。不过好在余剑通曾在范阳久呆,对都督府里外甚为熟悉。
由于安禄山多疑,是以府中的仆役只要稍有不对安禄山的意,一旦被怀疑,要么处死要么赶出都督府,是以都督府中仆役经常会有新人进去,也因如此,不少人都不愿意进入都督府做工。但是难保不会有人以此为营生,范阳城中有一无赖,因排行老七,人家都叫他赖七,籁七从小混迹街头,无所事事,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从都督府外搬出很多尸体,打听之下才知道安禄山多疑嗜杀,府上的下人都给他杀的差不多了,人们畏惧安禄山都不敢去都督府。籁七知道之后发现了一条财路,他托人买通了都督府的管事,又从外面拐骗一些无知落魄之人,将他们卖到都督府为奴为婢。因为府里的人多有被杀,是以籁七的“生意”一直都很好。
近日来北边布防之事让安禄山越来越恼火,加之叶护太子骑兵南调,更使安禄山忧心忡忡,脾气更加暴躁,随意打杀左右侍从,没过两日都督府中又枉送了两条性命。府中管事又找到籁七跟他要几个人进府中做工。可是这籁七这些年来坑蒙拐骗了不少无知的人,近来他的名声更是臭气熏天,是以籁七越来越难找到适合的人卖到都督府去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霍加被带到都督府之后,果然没过几日籁七就张罗着如何找人了,余剑通找到了籁七,说是有两个外地来的混小子无事可干,想谋求一个有口饭吃的活干干,籁七高兴还来不及呢,就让余剑通将人带给他看看。
由于高凤麟和平青云几人都曾和安禄山的之前的人照过面,为了安全起见,周上靖和皇甫廉就被派到都督府中做内应。两人起初是被安排到厨房帮工,由于二人表现的机灵,很快就得到了管事的赏识,入府不到十天,已经能自由出入了。
霍加被安置在北边小筑的阁楼之中,安禄山每天派人上去游说,好几次也曾亲自上去。霍加知道安禄山忌惮大唐与回纥联兵,是以对自己礼数有加,不敢强加伤害,更需要自己去说服英武可汗不要出兵大唐,这样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但是安禄山却低估了霍加乃至整个回纥的倾唐之心。任凭安禄山的人如何能说会道,霍加始终就是不松口。急得安禄山是暴跳如雷,要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以他暴躁嗜杀的性格,早就欲杀霍加而后快了。
这一日府中给霍加送饭菜的两个丫鬟因为惊吓到了安禄山,被安禄山施以杖刑,周上靖才得有机会去给霍加送饭菜,周上靖与皇甫廉备好酒菜,趁人不注意时,将一张纸条藏于碗碟之下,送到小筑阁楼之上时,摆弄碗筷时故意将纸条露出一个边角,霍加眼神如炬,见送饭的两人不同寻常,行迹甚是可疑,就趁看护不备的时候,将纸条藏于袖下,待到用完酒菜的时候,周上靖和皇甫廉将碗碟撤去之后,将纸条打开。
信中周上靖和皇甫廉二人向霍加言明二人乃是高凤麟师弟,奉命混进都督府伺机接触霍加,一旦时机成熟,就将其救出。第二日二人又给霍加送酒菜过去,将碗碟摆好之后,霍加突然说道:
“我瞧你们两个面善,可否与我饮些水酒?”
二人惶恐的看了看一旁的守卫,守卫自然不会答应,那领头的便道:
“先生如要喝酒,我叫严先生和高先生过来陪先生小酌几杯如何?这两个下人哪有资格与先生共饮。”这守卫口中的严先生和高先生就是安禄山整天派来游说霍加的两个谋士,一人叫严庄,一人叫高尚,霍加一看到两人就生烦,哪里肯跟他们喝酒,立马不悦,说道:
“怎么,我与别人喝两杯水酒你们也要干涉吗?今日难得兴致所在,若能喝个痛快,或许我可能为你家都督说几句好话。”
这领头的守卫一听这可不得了,严高二人劝了十几日都没有说动他,没想到今日他竟主动提出帮安禄山在回纥可汗面前说话,哪里敢在违拗霍加的意思,连忙命道:
“既然先生想跟你们喝酒,你们就好好陪先生喝几杯,切莫得罪的先生。”他怕这两个下人不懂事,乱说话,到时候坏了霍加的心情可就不好了。二人连忙称是,为霍加斟起酒来。霍加拿起杯子正欲一饮而尽,瞧见旁边的几人守卫,不悦道:
“我难得想喝些水酒,你们这般看着我,叫我如何喝得下去?”
那守卫也不是傻子,霍加言下之意说的明明白白,只是他是安禄山贵客,虽被囚禁于此,但是无论是严庄高尚,还是安禄山本人都对他礼数有加,今日他难得开口说话,那几个守卫也不好坏了他的兴致,都自觉的下了阁楼去了。
见几名守卫正欲下楼去,霍加饮了一口酒,口中一直称赞“好酒好酒。”那领头的守卫见霍加难得如此好的心情,心中还暗自窃喜,这万一霍加因为喝了一口顺畅的好酒而突然改变主意,他们几人监护有功,说不定还能得到赏赐呢,都兴致勃勃的往楼下去了。
待几人彻底到了楼下,霍加观察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就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们果真是高凤麟的师弟?”
周上靖与皇甫廉点了点头,周上靖道:
“前辈,我师兄与你在洛阳王笑乾老英雄寿辰中相识,他在怀阳镇无意中就了令嫒,之后便就陪着令嫒一直寻找前辈,当得知前辈被安禄山所擒之后就一直想法设法来营救,我二人日前在北苑发现前辈,准备挖地道营救,不想安禄山突然到至,将前辈接到了都督府,这才不得已改变了计划,叫我们二人混进来,与前辈里应外合,救前辈出去。”
第十五回 大闹范阳(二)
霍加听到阿依慕被高凤麟所救,心下放宽了许多,他本不惧生死,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阿依慕,如今听说阿依慕安然无恙,心中甚是宽慰,说道:
“我女儿现在哪里,人还好吗?”
皇甫廉道:
“前辈放心,令嫒很好,这次她也与我们一同到了范阳,现下正在一处安全之所,前辈无需牵挂。[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霍加点了点头,听女儿安心,心中安慰许多,有问道:
“你们是如何混进来的,有何计划?”
周上靖说道:
“我们是得一位前辈相助才得以混进来的,我们的计划就是先与前辈商定好对策,到时候里应外合,一起逃出范阳城。”
霍加右掌一摆,说道:
“此事切不可莽撞,范阳乃至整个幽州地界,都是安禄山所控制,要想逃出范阳,岂是易事。”
周上靖道:
“前辈大可放心,我师兄正与师叔几人谋划如何逃出范阳城,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安然救前辈出去。”
这时听楼下安静,霍加警觉的朝楼梯口看了一眼,见无人,便自己斟了一杯酒,将声音放大说道:
“好酒,你们两个喝一杯如何?”
二人心领神会,各自斟了一杯水酒,扬声道:
“多谢先生抬举,我二人敬先生一杯。.”说完都各自饮尽了杯中水酒,霍加又低声说道:
“这都督府戒备森严,哪会那么容易就能逃的出去,如果不行,你们就先行护送我女儿到回纥,我将感激不尽。”
周上靖道:
“前辈莫要客气,你我都为大唐着想,我们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请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将前辈你救出去的。”
皇甫廉又道:
“此番与前辈互通消息之后,我们会通知师叔和师兄他们,请前辈放心。”
周上靖说道:
“今后我们每日都与前辈送些酒菜过来,趁这个时机我们将外面的消息告诉前辈,一旦时机成熟,就会有所行动,所以前辈接下来的这些时间里要尽量安抚安禄山,安禄山此人暴虐歹毒,前辈若一直对他置之不理,依照他的性格,说不定会对前辈起了杀心。师叔要前辈将安禄山的情绪安抚好,使的府中放松警惕,到时候营救起来将会方便很多。”
霍加点了点头,说道:
“好,此事我已知晓,还烦请令师兄对我女儿多加照顾。”
周上靖道:
“前辈放心,令嫒我们会照顾好,不会让她收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霍加前二人都是忠义之士,说话之间果敢坚决,对高凤麟等人更加放心了,说道:
“如此就麻烦各位了。”说完双手举起周中酒樽,敬了二人一杯,二人也各自饮了一杯。
由于时间有限三人又互通了一些消息之后,周上靖与皇甫廉便将碗碟收拾了一番准备下楼去,这时楼下守卫见时间差不多了,也上楼来,见霍加眉宇间甚是开怀,还道他的酒兴起来,能够开怀畅饮所至,霍加见守卫过来了,对他们说道:
“这两位小兄弟甚得我心,赵将军能否让他们明日再陪我饮些水酒?”
那领头的守卫名叫赵勤,听霍加这么一说几人都望着赵勤,霍加见赵勤有些迟疑,便又道:
“赵将军,你看这样如何,你每日让能够畅饮几杯,我就与你们严高两位先生多谈论一些事情如何?”
赵勤一听自然是愿意,严庄高尚二人每次来游说,不是吃闭门羹,就是碰一鼻子灰,这次见霍加主动要求与二人攀谈,赵勤高兴还来不及呢,连忙说道:
“既然先生好酒,我明日再叫他们过来便是,不能坏了先生的兴致啊。”
霍加见此计奏效,连忙说道:
“如此就多谢赵将军了。”
赵勤见霍加突然改了脾性,还道是这些时日以来,严庄高尚二人的游说起了作用,而自己又于中间周旋,也帮了不小的忙,心中正暗自窃喜,说不定日后自己能够得到一个大大的赏赐。
待到事情过后,赵勤特地找到府中管事,要求以后一日三餐都由周上靖和皇甫廉二人来送,他想投其所好,希望早日游说霍加成功,只是他没想到,正是自己的这一番举动,帮了霍加的大忙,也为安禄山以后的成败埋下了果实。
在得到赵勤的特许之后,周上靖和皇甫每日都能够与霍加相处一时半刻,两方消息互通有无,而霍加则慢慢安抚安禄山方面,与严庄高尚二人侃侃而谈,虽然一旦涉及到回纥出兵态度问题时,霍加有所保留,但是于先前想比,态度已经转变不少,安禄山得知此消息后,心情大好,以为不久之后,霍加便就会被说服,一旦他同意回去之后劝说回纥可汗退兵,那么自己将会彻底的免去北边威胁,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得到回纥出兵支持,到时候自己一旦起兵,不日就会攻洛阳,破长安,登基为帝。
在收到来自都督府内的消息后,高凤麟等人也在积极制定营救计划,在坐实了霍加的囚禁地点之后,又得到周上靖绘画的都督府府内的地图,形势正在慢慢的变的明朗起来。
刘同一面从城中挖出一条出城的地道来,另一面暗自从外面挖出一条密道通往都督府中的小筑阁楼。由于都督府内北边从护城河中引一条水道到了府中,是以小筑附近都为小河所包围,一般情况下无人往这边来,这对于地道的挖掘,倒是省了不少事。只是越挖到小筑附近,地下的水渍就越多,好几次不得不改变方向,不然一旦河水陷了下去,就会冲毁整条地道。不过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刘同在几人的协助之下,将地道挖到了小筑附近的一所花坛旁边,花坛侧边由许多假山堆砌着,出口倒也隐秘,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挖通之后刘同就赶紧将洞口堵住,以防到时候被人发现后将整条地道都堵了起来,到时候就功亏一篑了。将通往都督府的地方打通之后,刘同就又着手挖通往城外的地道。由于都督府与先前关押霍加的北苑相隔不甚很远,是以刘同又从先前那废园的枯井之中,反方向朝城外挖了一条出城的地道,此处距离城西不算太远,刘同在挖到城墙附近时,为了避免护城河中河水下陷,就又向下多挖深了二丈有余,如此又耽误了些时间,终于又花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将出城的地道也打通了。
前前后后花了一个月多时间,刘同在高凤麟、平青云张宣等人的协助下,挖通了两条隧道,这两条隧道工程量不小,能够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完成,已经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现在只等一个适当的时机通知霍加,到时候里外一起从地道逃走,定能神不知鬼不觉。
而就在最后的关头,范阳城中发生了一件怪事,引起了人众的恐慌。
第十五回 大闹范阳(三)
一日,范阳城西一处寻常人家的一个孩童在家中前院玩耍时,见家中院内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许多的蚯蚓,小孩子不懂事就抓来玩耍,等到家中大人发现时,小孩子已经抓了很多的蚯蚓,大人不明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蚯蚓,便问小孩,小孩说是自家院子中,大人依言在院中的墙角等阴凉处发现了大量的蚯蚓,只怕有上千只,那一条条软软滑滑的蚯蚓交缠在一起,数量少时还不觉得,这成百上千条蚯蚓夹杂在一起时就觉得极为恐怖与恶心,这户人家不知何故哪里来了这么多的蚯蚓,又心中惶恐,连忙报了官。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报了官之后事情就传开了,众人议论纷纷,没过两天,这户人家的附近几户人家中也发现了大量的蚯蚓。
原本此事只当做一个个例,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处理,但是接连有几户人家遭遇同样的事情,事情就显的不是那么简单了。报官的人接二连三的上门,城尹大惊,去到现场看了当地的情况,看见那成百上千条蚯蚓缠在一起时,顿感恶心,惊的顶冒都掉了,赶紧逃离了现场。
后来衙门主簿出面解释,蚯蚓出土本是正常现象,一般下雨或者大旱时蚯蚓都会破土而出。但是民众又说最近既无大雨,也无大旱,蚯蚓又怎么会无故出土,况且这蚯蚓为何别处不出土,就单单那几户人家中及附近出来了这么多的蚯蚓?如此一问,那主簿倒也解释不清了。
此事引起了府尹手下一名捕快的注意,他现场勘查之后,一路追查,隐隐觉得事有不对,将此事上报给了府尹,府尹本不愿管这等事,但是近来谣言四起,都说有人要为人祸,上天就要降天灾惩罚之。无奈之下,将此事上报到了都督府。[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安禄山平时都忙于军务,这等琐事一向不予处理,都交给手下的参事主簿问事他们。安禄山手下,不乏一些能人异士,这些主簿参事当中就有一人,对这个案件很会好奇,在看了卷宗之后,立马就推测出来,定是有人动了土,才会导致蚯蚓大量破土而出。于是就将此事上报给了安禄山,起初安禄山并未在意,直到那参事说有人暗中动土,开挖地道,才引起安禄山的警觉。
由于安禄山生性多疑,这开挖地道定是有所图谋,当即震惊,拍案而起,安禄山此时极为肥胖,平常站立久了都有所不支,被这开挖地道一事惊的竟然站了起来,可说是对他震惊极大,连忙下令彻查此事。
而此时,刘同与高凤麟等人将地道刚刚挖好,就听到了这个消息,高凤麟还不知所然,刘同听后却大叫不好,高凤麟问之原因,刘同说道:
“我们挖地道之后,由于挖的很深,导致了许多蚯蚓无法适应,纷纷出土来,这事情如让人知道了去,只怕我们挖地道一事安禄山很快就会知道了。”高凤麟、平青云、张宣、陈金发、阿依慕等人一听,纷纷震惊,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片刻失措时候,几人都收敛了心神,都在想如何处理。张宣思维最为敏捷,想了片刻之后说道:
“这事已经发生了好些日子了,现在虽然城中还没有有什么动静,但是一旦引起安禄山的注意,到时候搜查全城,我们的地道的将无所遁形,当务之急就是赶紧通知周师兄和皇甫师兄两位,叫他们赶紧通知霍加前辈尽快从地道逃出,我们在废园中接应,再从地道出城而去。还得有人在城外出口将马匹备好,一旦出逃起来,没有马哪都去不了,而且一旦事情败露,将马匹备好能够很好的助我们逃脱安禄山的追捕。”
余剑通道:
“马匹之事就交与我,这边情况我比较熟悉,能够很快的弄到马匹。”众人对余剑通都点头示谢,余剑通继续道:
“事不迟疑,我马上去办,我会将马匹藏于城外十里远的树林之中,到时候你们去那里寻我,告辞。”
余剑通手握玉箫,向众人辞别便要出门而去。张宣将其叫住了,又道:
“余前辈,你将依依姑娘带着,今夜子时我们若还未到,你就带着依依姑娘离开幽州,将其送到回纥牙帐新都去。”
阿依慕一听要她先行离去,她哪里会肯,如今事情败露,城中危险之极,要高凤麟置身于这么危险的地方,她宁死也不干,宁是不愿离开,平青云、张宣等人都极力劝阻都无效,最后高凤麟也劝道:
“你和余前辈先行一步,我们随后就到。”
阿依慕双目早已盈满泪水,哭道:
“我不要,我不要与你分开,要走我们一起走。”
高凤麟见她对自己这般情重,心中不禁一阵触动,柔声说道:
“现在城里十分危险,你留在这里这会更加危险,听我的,跟余前辈先行出城去,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阿依慕道:
“这里那么危险,你还留在这里,要留我与你一起留下。”
高凤麟见她还是这般不离不弃,心中更是感动,但是眼下是情况危急,容不得半分差错,说道:
“此次事情恐要败露,你留下只会让我分心,到时候营救你爹爹只怕是会到更多险阻,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将你爹爹救出来,我答应过你的事,什么时候骗过你。”
阿依慕一时语塞,张宣连忙劝道:
“依依姑娘,现在是救你爹爹的关键时候,你与余前辈将马匹备好,我们才有更大的希望冲出去啊。况且地道狭窄,出入不便,少一个人就少一分危险,你也不希望将凤麟兄置于危险之地吧。”
阿依慕被他们这么一劝说,也觉得很有道理,他们一个个都武艺高强,自己却武艺平平,留下来只会拖累他们,想到即将与高凤麟分别开来,心中一阵酸楚,眼泪不禁落了下来。她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将小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条牙链来,高凤麟看着这牙链,问道:
“这是……?”
阿依慕拭了拭眼泪,将牙链往高凤麟颈中带去,高凤麟弯下腰去,阿依慕将牙链带好,说道:
“这是我们回纥的习俗,女子若希望男子安好,便会送一条自制的牙链给对方,我花了很长时间才集齐了这一百颗不同动物的牙齿,送给你,希望你能平安来见我。”
一百颗不同动物的牙齿,要齐集它们不知要费多少心血,这中间的情义早已化作丝丝细线,贯穿在诸多兽牙之间,高凤麟突然觉得这牙链变的好沉重,说道:
“你对我……你放心,我一定会去见你,我向你保证。”说着高凤麟举出右手,伸出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根指向上指着天,对阿依慕发誓说道。
阿依慕瞧见他眼神中那股坚毅的神情,知道高凤麟不会骗她,心中又悲又喜,又哭又笑,说道:
“你答应过我的,一定不要骗我。”
高凤麟“嗯”的一声点了一下头,道:
“我不会骗你,一定会去见你。”
阿依慕紧紧握了一下高凤麟的双手,然后松开双手,缓步朝门外走去,不时的回头看高凤麟几眼,终于十步八回首,阿依慕出了门去。
第十五回 大闹范阳(四)
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如何通知身在都督府的周上靖皇甫廉和霍加几人,往常都是周上靖或者皇甫廉二人其中一人出府与他们互通消息,如今要将消息传入都督府里面,难度就截然相反了,张宣说道:
“要想通知道都督府中的各人,当下必须得有一人混进府里面了,只是这大白天的,如何混进去却是个难事。[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其时正当午牌时分,夏天已过,范阳地区早已逐渐转冷,平青云说道:
“现在天气转凉,偌大一个都督府肯定会被一些棉衣棉被,我们佯装送些棉衣被进去,或许可行。”
高凤麟说道:
“我听周师弟说过,他们那个管事好像是叫钱能,我要是冒充他的名声应该能混进去,就算时候被发现,我们也早已逃走了。”
张宣摇了摇头:
“这样太过于冒险,况且一旦被发现,恐怕也来不及逃走。”
高凤麟突然想到一事,叫道:
“哎哟,我们是不是都是傻了,不是有条现成的地道在那里嘛?咱们直接从地道中溜进都督府不就行了。”
张宣和平青云相视一笑,都想关键时候自己怎么都犯糊涂,即使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陈金发与平青云先行赶到废园之中,好在此处藏的比较隐秘,一直都未给人发现。
对于都督府内中的情况,刘同挖通地道之后就曾进去一窥究竟,算是比较熟悉里面的地形。只是白天不易行事,刘同从地道口出来后就一直藏在花坛旁边不敢胡乱现身。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偶尔看见有巡逻守卫和家丁来往都将自己隐藏的实实的,趁无人之时,慢慢逼近小筑阁楼。但是阁楼之下一直都有人把守,刘同入内不得,只得先在楼下将自己藏好。
这时突然见地道口附近闪过一个人影,刘同心中“疙瘩”了一下:“莫不是地道被人发现了?”仔细瞧过去几眼,发现不是别人,正是高凤麟。刘同赶忙将高凤麟招呼到身边来,问道: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好在入口处等我的么?”
高凤麟道:
“我想了想,这都督府把守甚是严密,你一个人过来我不放心,现在情况怎么样?”
刘同摇摇头,指着旁边的阁楼说道:
“喏,这是这座小楼,可是里面有人把守,我进不去啊。”
高凤麟探头瞧了过去,发现楼下有几个守卫,想必楼上也有几个,眼珠子转了一转,说道:
“我去试试,如果进不去,我就引开他们,你想办法上楼去。”
还没等刘同答复,高凤麟就跃出身去,朝阁楼走去,楼下两名守卫见来了一个陌生人,生出一股警觉,拔出腰间佩刀,喝道:
“你是什么人,敢擅闯阁楼?”
高凤麟算准他们不认识自己,便说谎骗道:
“二位军大哥,我是厨房新来的厨子,今日想来问问楼上那位先生要吃些什么,好去准备啊。”
那两名守卫见高凤麟器宇轩昂模样,根本不像个厨子,将佩刀举起指着高凤麟,喝道:
“看你样子,哪里像个厨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刚来都督府捣乱?再不老实交代,休怪我俩不客气了。”
见二人生疑,高凤麟又道:
“二位大哥误会了,我真是新来的厨子,这不是咱们原来那位大厨生病了嘛,这才叫我来顶他的位置。诶,对了对了,楼上那位先生不是经常跟送餐的两位小哥一起饮酒吗?就是他们叫我来问问先生的口味如何的。”
两人对望一眼,这话倒不假,连这件事他都知道,看来所言非虚啊,高凤麟又说道:
“二位大哥在其位,谋其职,做好自己的本份工作,小弟对二人很是敬佩,只是钱能大管事说了,要我伺候好楼上这位爷,希望二位大哥给小弟行个方便,也让小弟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再说了,如果楼上那位爷高兴了,咱们都督不也是更高兴了么?”
两人听高凤麟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的,不仅能说出钱能的名字,而且所说之事大都很是保密,逐渐放松了警惕,便说道:
“想不到你一个新来的,管事竟然告诉你这么多事情。”
高凤麟见对方对自己逐渐信任,继续胡扯道:
“其实啊,钱能管事是我远方表舅,这次肯关照我这个外甥,我和我娘都感激了好久。”
其中一个守卫说道:
“想不到钱管家平常一板一眼的,竟有个你这么滑头的外甥。”
高凤麟陪笑道:
“这位爷真是说笑了,我舅舅那是一府的管家,许多事情都需要他亲自操办,自然要严谨许多了,我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自然不能跟他老人家比了。”
二人见高凤麟这般健谈,戒心逐渐降低,将佩刀还入鞘中,说道:
“如此你就上去吧,将楼上那位爷伺候好了,咱哥几个也能省些麻烦。”
高凤麟连声道谢,屁颠屁颠的爬上了楼去,楼梯口也站这两个守卫,赶紧点头哈腰陪笑,适才在外面一番对话里面相隔不甚很远,都听的一清二楚,是以也都没有为难高凤麟,让高凤麟上了楼去了。
刚出梯口,就看见霍加站在小窗旁边看着外面,高凤麟小心翼翼的走到旁边,霍加听见来人步履清洗,不知道是哪位高手,回头瞧去发现竟然是高凤麟,差点失声叫了起来,高凤麟连忙示意其不要出声,扬声道:
“先生,在下是新来的厨子,咱们管事特地叫我过来问问先生晚些时候想吃些什么,我好给先生准备。”
霍加岂会看不出这是高凤麟在演戏,说道:
“让你费心了,与往常一样就好。”
接着高凤麟低声说道:
“前辈,事情有变,今天晚上我们就得离开此地。”
霍加问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要如此仓促?”
高凤麟忙道:
“此间不便多说,前辈一定要记得酉时天一黑就走。”说完又扬声说道:
“不费心,先生是贵客,理应如此。”
说万就急忙下楼去了。为了不让守卫起疑心,高凤麟便朝厨房放心走了过去,周上靖曾经绘制过一张府中地图来,高凤麟虽没有来过这里,但依照脑中记着的线路,一路来到了厨房。一众仆人见他大摇大摆的在府中走动,还道他什么人物,都不敢问话,倒是遇见一行守卫,高凤麟三言两语便将他们糊弄过去,安全来到厨房。
第十五章 大闹范阳(五)
此时周上靖和皇甫廉二人正与一众人忙活着,见来了一个人,竟然是高凤麟,二人吃惊不小,高凤麟向二人打了一个眼色,二人随即放下手中事务跟着高凤麟出了去,三人进了旁边一所无人的柴房之中,进去之后高凤麟连忙说道:
“事情有变,我们今夜就走,你们晚一些时候与前辈送酒菜过去,天一黑就动手。(.)”
周上靖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高凤麟说道:
“说来话长,再晚只怕事情要败露了,你们两个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皇甫廉问:
“那师兄你怎么办,如何脱身?”
高凤麟道:
“这个你们不必担心,我找个隐蔽的地方,天一黑就从地道出去,到时候我在另一边等你们。”
此刻尚是未时,离太阳落山尚有两个时辰,而另一边,安禄山下令彻查蚯蚓出土一事,直接从北边戍卫队调集一队人马过来,到城西一带搜查。戍卫队接到命令后,直接来到城西,但是由于此事发生的奇怪,已经过去了好几日,那几户人家早已将出土的蚯蚓搬到别处,此刻也早已经被晒干死掉了。这就对戍卫队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无奈只能以第一个事发地点为中心,慢慢向四周扩大搜查。
这样一来,搜查的进度就被延缓了很多,一直到天黑,戍卫队都未找到地道的入口,夜间视线黑暗,就更不容易寻找了。安禄山大发雷霆,一旁的谋士严庄对安禄山说,范阳本就是安禄山的地盘,一直相安无事,如今有人偷挖地道,极有可能就是冲着不久之前来到范阳的霍加。[.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与其浪费时间和人力在搜查一个水桶大小的地道口上,不如加强对霍加的看护,守株待兔。安禄山采取了严庄的建议,增调两队人马入府,将阁楼围的个水泄不通。
周上靖和皇甫廉刚刚准备送酒菜过去,就瞧见大量人马将阁楼团团围住,二人大惊,终究还是安禄山快了一步。与此同时,安禄山又调集了五百精兵分别驻守在都督府四周,一旦发现可疑人物,格杀勿论。
都督府那条地道的出口是在离都督府不远的一条暗巷当中,由于刘同将入口伪装的很好,没有被人发现,但是在出口附近等候的刘同和平青云发现突然多了很多士兵,大概已经猜到发生何事了,赶紧避开士兵的耳目,暗中窥视着地道出口附近的情况。同时,在废园当中的张宣和陈金发二人在下午时候就瞧见四处搜查了戍卫队,早早的将枯井的入口隐藏的实实的,自己也藏好了踪迹,是以戍卫队尚未发现这里的可疑之处。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霍加如何从阁楼中逃走,通过地道潜到府外,眼下阁楼外面就二百余人的精兵把守,要想出去谈何容易。周上靖和皇甫廉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这酒菜是送还是不送,如何才能冲破重重包围冲出去,他二人都无完善的计划,正在焦急时,高凤麟来到趁着混乱找到二人,三人隐身到无人之处,周上靖急忙问道:
“师兄,现在该怎么办,我们的行事肯定是败露了,安禄山才派重兵来把守了。”
刚才一幕,高凤麟也瞧出端倪来了,说道:
“如今看来,一件好事,一件坏事。”
皇甫廉不明,问道:
“什么好事,什么坏事?”
高凤麟道:
“坏事就是我们出不去了,好事就是他们还有发现地道的任何消息,所以只能派兵镇守阁楼,来个守株待兔。”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高凤麟思考了一会,说道:
“这样,待会你二人依旧给前辈送酒菜过去。”
皇甫廉说道:
“这能行吗?你看他们将阁楼围成那样,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怎么可能会让我们进去?”
高凤麟道:
“不管怎么样,你们先送去,如果进不去就回来,但如果放你们进去了……你们可就得想想办法了。”
周上靖问道:
“什么办法?”
高凤麟道:
“办法我还没有想出,只能随机应变了。”
周上靖和皇甫廉都不知如何应对,周上靖说道:
“如果我们硬闯,胜算有多大?”
皇甫廉道:
“对方几百人的精兵吗,就凭我们几个,想要硬闯无异于以卵击石,胜算几乎为零啊。”
高凤麟道:
“既然不能硬闯,那就只能智取。”
二人同时问道:
“如何智取?”
高凤麟叫二人附耳过来,在两人耳边嘀咕了一阵子,二人看着高凤麟同时露出了笑意。
听从高凤麟的话之后,周上靖与皇甫廉并未同时前去送酒菜,皇甫廉和高凤麟则是去了别的地方,因为都督府中所有的兵力守卫都集中到了阁楼下面,是以其他地方就几乎等同没有了,凭借二人的身手,轻而易举的溜进了府中的库房,从里面顺手牵羊出来一把弓和几支火箭。周上靖还是依旧带着酒菜送过去,不出所料在这等严密守卫之下,酒菜都不是那么轻易送进去,尤其是这命令刚刚下达的时候。
周上靖吃了一个瘪,只得将酒菜又领了回来,高凤麟和皇甫廉瞧他一脸垂头丧气的模样都猜到是何结果,周上靖道:
“师兄,你看,不出所料,这饭菜这会啊肯定是送不进去的。”
高凤麟笑道:
“没有关系,你去把钱大管事找来。”
周上靖一愣:
“找他做什么?”
高凤麟道:
“你去找到他,跟他说明情况,叫他带你进楼。”
周上靖半信半疑的看着高凤麟,问道:
“他会就这么带我进去么?会不会也一样被赶了出来?”
高凤麟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接着在周上靖耳边又嘀咕了几句,完了之后周上靖说道:
“师兄你这法子行不行啊,万一不行怎么办?”
高凤麟道:
“这法子嘛,我也不敢肯定就一定行,但是也有七成的把握,你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现在情况紧急,周上靖也无暇多想,照高凤麟所说,将酒坛中的酒换成了水,又特地加了一坛,然后就去了前院找钱能。
第十五回 大闹范阳(六)
那钱能精瘦精瘦的,五十来岁,身上衣饰显得也十分华贵,周上靖找到钱能后上去就慌张说道:
“钱管事前管事,不好了,许多士兵把咱那阁楼给团团围住了,我们连个酒水都送不上去。[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对于此事,钱能早已知道,虽然具体什么事不是那么清楚,但是肯定是发生了大事,士兵才围楼,对周上靖说道:
“如今城中发生了大事,咱们这里更是不太平,这酒菜,你还是晚些时候再送过去吧。”
周上靖道:
“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再耽搁下去,只怕楼上那位真的要不高兴了,难得他最近心情很好,肯和两位先生畅谈,假如因为今天送迟了,叫他饿了肚子,万一这心情不好了,咱们怕是担待不起啊。”
钱能一想他说的对,心想那么多人守在外面谁能逃得掉,但是这饭菜酒水是一定要吃的,不然哪来的力气,万一他肚子里的五脏面没有祭祀饱了,叫人家变了卦,这个责任可是谁都担不起的。于是钱能壮着胆子说道: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样吧,我随你过去看一看,让他们将饭菜送进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周上靖点了点头,说道:
“管事肯出面那是最好了。”
说着,钱能就带着周上靖一同往阁楼过去,来到楼下面见密密麻麻围了几百人,钱能径直来到人群中,朝其中一人说了一句:
“把你们赵将军叫来。”
钱能是都督府的管事,跟随安禄山十余年了,不管是府中上下,还是外面的侍卫,都认得他。赵勤听说钱能来了,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到钱能,问道:
“钱总管找我何事啊?”
钱能瞧了瞧这阵势,问道:
“赵校尉这是做什么啊?”
赵勤回头看了看阁楼,说道:
“没什么,只是最近有点不太平,都督叫我们加强守卫。”
钱能点了点头,道:
“是,守卫是不能松懈的,但是这肚子也得填饱啊,咱们奉命伺候楼上那位爷,这要是人家连吃都吃不好,喝都喝不好,岂不是掉了都督的颜面啊。”
赵勤对这个管事本就忌惮,他虽是武将,但品阶很低,在军中都排不上号,而钱能虽只是的管事,但是贴身伺候安禄山,安禄山的诸多心腹都对他礼数有加,赵勤听他这么一说,本就有几分道理,也不好违拗钱能的意思,便说道:
“钱管事说的在理,是我等粗人疏忽了,我这就将酒菜送上去。”说着就伸手去那周上靖手中的酒菜,但是周上靖却有所迟疑,对钱能说道:
“管事大人,楼上那位爷一直都是叫我等陪他饮两杯酒,今天这么多人守在这里,只怕他已经很不高兴了,不如由我送上去,再与他喝两杯水酒如何?”
这事钱能一直都是知道的,听周上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就看了赵勤一眼,赵勤自然也是知道的,见钱能看着自己,心中也有了数,便道:
“既然这样,那你需得早点下来,晚了以免生出枝节就不好办了。”
周上靖连连点头说道:
“是是是,小的一定早些下来,不耽误大人的正事。”
赵勤和钱能见周上靖一直都十分的机灵,都对他十分满意,赵勤便朝身后诸人说道:
“让他上去。”
人群中两边一字排开,让出一条路来,周上靖在百来十号人的注视下上了阁楼。霍加看来周上靖上来了,赶忙问道:
“外面发生何事了,是不是我们的计划暴露了?”
周上靖示意霍加不要说话,低声说道:
“还未完全暴露,我们现在就出楼去。”
霍加一愣:
“现在就出楼去?”
周上靖道:
“来不及解释了,赶紧将身子弄湿。”说着就将两坛子酒打开,咕噜咕噜的将酒水从头浇到脚,不一会霍加全身就湿透了,他原以为是酒,没想到淋到身上后竟闻不到一丝酒味,原来是两坛子水,正疑惑时,只见周上靖也将一坛子的水对自己也是从头淋到脚,霍加问道:
“我们这是做什么?”
周上靖道:
“前辈稍等片刻。”
霍加依旧没有理解周上靖在说什么,见周上靖一言不发的盯着楼下和外面,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阁楼之中一下子安静的离谱,只有那水滴打在木板之上的声音,“滴答滴答”。突然,一声箭响划破整个夜空,一支火箭不知从哪里射到阁楼之上,楼下的守卫一阵喧哗,还未搞清楚什么情况,只听“嗖嗖嗖”又是几声响,好几支火箭从黑暗中射了出来,一支支火箭都射中阁楼之外,那火箭之中沾了火油,射到墙板上时火油四射,大火一下子就起来了,这天刚刚入秋,天气干燥的很,大火势头很猛,不一会就将整个阁楼烧到了。
众守卫见变故陡升,楼下一下子都炸开了祸,赵勤赶紧招呼大家救火。只是那火箭射的方位高的很,一般人根本无法够到,众人手中又没有救火的器具,一时片刻大伙都不知该干什么了。偏偏这个时候,又有几支火箭射到人群之中,火油沾到之处,尽成一片火海,阁楼之下乱成一团。赵勤见这般事故,心中早已急得焦头烂额,大声呼喊的“不要乱不要乱。”但是在大火焚身的惊险之下,赵勤的声音是显得多么弱小。但是赵勤身为守卫的校尉,出了这等事故,自己是逃脱不了干系的,见火箭都是从身后射过来了,叫了身边二十多个未被大火烧身的朝箭矢射来方向寻了过去。
那暗箭放火的自然是高凤麟和皇甫廉,二人从器库房取了好些火箭,这一下子全都派上了用场,高凤麟早已想好对策,那就是制造混乱趁机逃走,所以他叫周上靖去找钱能争取让周上靖上了阁楼上面去,上了阁楼就将身子弄湿,以免大火烧到了自己。
周上靖和霍加就等的这个机会,只见外面大火冲天,叫喊声震天,正是逃走的好时机,趁大火还未烧到阁楼里面时,趁这人乱,从阁楼中偷偷溜了出来,周上靖领着霍加朝外面奔去,出了小筑,就打算往地道的入口处奔去。
第十五回 大闹范阳(七)
二人刚出得楼来,就被两个卫士打扮的人搭住了肩膀,二人一惊,回过头去发现竟然是高凤麟和皇甫廉二人,他们不知道时候换上了卫士的装扮,赵勤此时去带人去抓人,这下子恐怕要扑了个空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趁着一片混乱,高凤麟与霍加和两位师弟慢慢往都督府院墙的边角过去,终于四人掩入了漆黑的夜色中,从地道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都督府。过地道时周上靖在前,霍加紧随其后,在后面是皇甫廉,高凤麟最后一个入地道。这地道长约十来丈,再出来时,已经是府外了,但是刘同和平青云均都不在,待四人都出来后,漆黑的巷中没有一人,高凤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按照先前商定好的,刘同和平青云应当在此处等候的。正疑惑时,就听见不远处有人数走动的声音和叫喊声,高凤麟朝巷外慢慢挪步过去,发现外面来来回回的全是士兵,个个严阵以待。
高凤麟心道不好,外面这么多卫兵,如何才能赶到废园之中,也不见刘同和平青云的身影,不知道他们是否出事了,而废园那边的张宣和陈金发情况又如何,一时也不明朗。
等到外边士兵稍微少点的时候,四人徒步过了街道来到对面不远处的一条巷子中,夜黑灯暗,四人倒是有惊无险的过来了,只是此处离废园尚还有一段距离,如何赶过去与他们汇合却是个问题了。
正当高凤麟想着如何赶过去,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兵器交接的声响,高凤麟倒吸一口凉气:“莫不是平小将军出事了吧?”
正如高凤麟所料,不远处正是平青云遭遇了士兵的围堵,他与刘同正在奋力抵抗。(.)平青云与刘同在夜里行事隐秘,但是奈何安禄山派出的人马众多,终究还是遇到了一对人马,对方上前盘问起来,见平青云二人可疑便就要将他们带走审问,平青云和刘同哪里会同意,一言不合就拔刀相见,乒乓之声正巧就传到了不远处的高凤麟耳中。
周上靖道:
“我去看看。”
高凤麟止住道:
“等会,如今我们不宜分散开,还是一起过去吧。”
四人从内街绕过坊区,见不远处兀自有一群人在激斗着,透过火把的光亮瞧去,正是平青云和刘同二人,他二人被五十余兵士逼的连连后退,眼见就要不支了,高凤麟等四人大惊,未及思量便从旁边巷中一齐拥出,高凤麟和皇甫廉各举兵刃迎了上去,霍加与周上靖走的匆忙,未有兵刃,只得在一旁游斗。
发现平青云这一队人马只是城中搜查的其中一支,另外尚有十余支队伍在别处,听见这边的打斗声,不远处另一支队伍也闻声赶了过来,不过好在这一队人马不是出现在高凤麟等人的背后,不然两边夹攻,他六人就难以脱身了。
平青云见高凤麟等人从一旁突然杀了出来,而霍加也被解救了出来,心情大好,大笑一声横刀斜劈出去,登时对面一人被劈的血肉模糊。高凤麟从平青云右边冲了出来,首先将最前面三人一刀逼退,得了半点空隙之后,踏步上前一招“横扫千军”又逼退了四五人,一旁皇甫廉也同时举刀趁高凤麟逼退敌人之际,在旁边又加补了两刀,敌人又退两步,如此一来,四人便等朝平青云奔了过去与之会合。
由于街道并不宽泛,士兵之中只能并列站立七八人,如此对面百余号人便不能一拥而上,高凤麟等几人有了周旋的余地,且战且退,才不至于被人群一吞而没。
此处距离废园尚隔着两条街,几人边站边退,意欲退到废园之中,但是偏偏这个时候身后又有一队人马闻声赶到,如此两面受敌形势更加困难了。平青云回过头去见又有人马赶至,心下大惊,正面已有一百余人,这背后如再有人围堵岂不成了瓮中之鳖了。
众人之中,当属高凤麟武功最高,其次便就是霍加和周上靖,高凤麟拉了一把周上靖,说道:
“后面来人,不能让他们将咱们围堵起来,你与我二人朝后杀出一条路来。”
平青云边站边退道:
“你去吧,这里我们先顶住。”说完大喝一声,一改交手一来且战且退的颓势,横刀卷着一股劲风朝人群中杀了过去,皇甫廉武艺本不低于周上靖,在此危急时刻哪里还有半分隐藏,他与霍加二人也如平青云般冲了上去,刘同见其余三人都这般勇猛,自己武艺虽平平,但也不能落了后,喝了一声也冲进了人群。
平青云本就常年征战,似这等交手战况不计其数,见他招式简单明了,刀法大开大阖,这时刀法中以少对多的优势慢慢显现出来了。对面最前排的八人当中,平青云一人就牵制了其中三人,刀法之中长江大河般的气势滚滚而来,对面三人当中一人见平青云如此勇猛,也不甘示弱,喝了一声将刀从中门攻向平青云,平青云见刀过来,脸色不变,手中横刀转了一个腕花,将这一刀格了开去,他膂力惊人,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刀却夹杂着巨大的力道,那人不明就里,手中握紧的刀竟然被远远的弹了开去,震的虎口巨麻。另外两人见同伴吃了亏,也不甘示弱,大喝一声两刀齐齐从额头上方砍来,平青云哪里会跟他们浪费时间,猛喝一声,横刀朝上迎了上去,对面二人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道从自己手中刀传来,手臂被震的隐隐作痛,趁此良机,平青云向前踏了一步,侧身上前用肩膀将中间一人向后顶了一下,那人两边有人手脚受缚施展不开,被平青云顶中腹腔,平青云又大喝一声,使出全身的气力将对面那人向后推了过去,对面背后的几人未瞧清状况,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挤压了过来,脚下不稳也向后倒了下去,平青云这虎啸般的一推,竟将对面十余人推倒,其不可谓不猛也。
皇甫廉本善用长枪,见对面有一人使枪,先挥刀上前,直取那人中门,一刀刺了过来,未中,旁边两人将他招式使尽,一齐挥刀砍了过来,想将皇甫廉砍死在乱刀之下,哪只皇甫廉是故意卖出一个破绽来,早就准备了后招,等那旁边两人砍将过来时,身体一躬,着地滚了过去,避开两刀的同时将那使枪的人下盘击倒,趁机夺取了他手中的长枪。皇甫廉一枪在手,果断弃了手中的横刀。这使枪和使刀的皇甫廉判若两人,只见他长枪挥舞的虎虎神威,一招“铁牛耕地”攻击对面下盘,好几人闪避不及,脚踝处被枪头点到,登时鲜血直流,倒地不起了,然后皇甫廉接着又是一招“三潮浪”,长枪骤点三下,分取左中右,又将两人扎倒在枪下,一时间对面竟无法靠近皇甫廉身去。
平青云和皇甫廉以少敌多,已将对面的攻势压制了下去,刘同和霍加在一旁轻松许多,二人游走在平和皇甫二人身边,从旁协助,将势头反转过来,生生将对面百余号人逼退了几丈。
第十五回 大闹范阳(八)
高凤麟见二如此勇猛,当下也放下了心,与周上靖二人提着横刀往身后杀去,一路奔出十数丈,眼见与对面就要撞在了一起,高凤麟突然大喝一声,旱地拔葱般从地面之上高高跃起,落在了人群之中,由于前面的第一排人冲锋在前,后面之人冲跑起来,与第一排的间隙就大了许多,高凤麟凌空落下,后面之人都吃了一惊,只觉得有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高凤麟在空中时早已做好后招,横刀在胯下急速狂舞着,下面之人不及反应纷纷躲避让开。最新章节全文阅读高凤麟安然落地,落地之后弹指之间,横刀之左向右横劈出一刀来,这一刀气势恢宏,刀锋所向,无不睥睨,士兵本就被突兀一幕惊的不及反应,再加上高凤麟如此一刀,更是闪避不及,中刀的中刀的,后退的后退,人群当中,竟然以高凤麟未中心,周围两步以内无一人,形成了一个围圏。
周上靖见高凤麟一下子吸引了对面所有人的注意力,他在外围便与高凤麟在圈中相呼应,大喝一声,身子至于右向左转了一个圈,横刀也舞了一个圈朝人群中卷了过去。众人先前被高凤麟镇的不敢乱斗,此时又从正面迎来一个煞神,一招就将迎面的三人斩与刀下,这一招“杀鸡儆猴”与其名字一下,交手的初始时就震慑了所有的对手。
好在安禄山的手下无甚弱兵,在短暂的惊愕之后都恢复了初始时的冷静,见高凤麟孤身一人在人群之中,正是绞杀他的好时机,纷纷出刀朝高凤麟劈过去,高凤麟环顾四周,先朝最先出刀了那一人迎了过去,速度之快,直叫所有人都匪夷所思,他趁那人刀还未砍出去时举刀后发先至,将其逼了回去,身体又移到其身边,用背靠了一下那人,那人脚下不稳被迫后退了两步,待其余人将刀劈出时,高凤麟已经出了圈子,那几刀都劈了个空。
第十六回 三绝剑圣(一)
第十六回剑圣传说
后方包操的人马此时已经狼狈不堪,皇甫廉作为最后突出重围的一人,为了大家能够安然出逃,面对重新整装过来的士兵,再一次施展出强悍的作风,面对狼狈的一众人,长枪出手,“铁牛耕犁”、“灵猫扑鼠”、“群拦枪”等招式一拥而出,长枪连点对面之人下盘,此为以少对多亘古不变之理。[.超多好看小说]
高凤麟对皇甫廉的能力较为放心,护送霍加先行撤离,张宣说道:
“我和陈前辈在废园等待时发现外面就有不少士兵来回巡查,如果就这么到废园中,从地道出走,怕是走不了多远啊。”
高凤麟道:
“那我们就带他们多绕几圈。”
平青云边跑边瞧两边屋舍并列,排列整齐,说道:
“我们上屋顶去。”
张宣叫道:
“如此甚好,上屋顶后便能轻易摆脱他们一段时间。”
此时皇甫廉也提起轻功追了上来,一众人都是武林高手,追击的士兵虽无太多辎重,但是若论起脚下功夫,只怕还不足他们的一层,高凤麟等人上了屋顶之后,不断的在房屋巷子中穿插,绕路而走,始终不去到废园当中,不出半柱香时间,士兵们就只能追着众人的残影了。[.超多好看小说]
又绕过两条街坊,众人藏身在一所民宅院中,此时天黑,家主都已睡下,加上众人轻手轻脚的进来,无人发现,此时算是彻底将尾随的士兵们甩开了,高凤麟问道:
“师叔,废园那边什么情况,有没有被发现?”
陈金发说道:
“还好,废园那边位置比较偏僻,入口又在枯井当中,不易被发现,我和子俊过来时尚无人发现。”
高凤麟点了点头,说道:
“这样,为了安全起见,我先去废园查探一番,确保安全无事之后,再来叫上各位,我们这就出城去。”
众人点了点头,周上靖道:
“师兄千万小心。”
高凤麟朝他点了一下头,示意无妨,从院中翻了出去朝废园那边过去了。到了废园附近时发现有一队人马在搜查,为了安全高凤麟在暗地里发出一点动静,将人引到了南边的坊区。然后他再回到废园去,在周围观察了一阵,确定没事后再折回去通知众人到废园去,依着顺序,刘同先下地道,其次是陈金发与霍加,再是平青云和张宣,皇甫廉周上靖垫后,最后是高凤麟。
在众人的帮助下,凭借着刘同出神入化的挖掘之术,这条一里多长的地道才得以在一个月的时间完成,地道的外口在城外西北角一处小山坳下,众人在这狭窄闷热的地道中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得以到达终点,当霍加出了地道口,深吸了一口气,又深深的吐出了一口:
“今日这番真是要多谢各位仗义相救,霍加才得以重见天日。”说完深深的朝他们鞠了一躬。
陈金发笑道:
“霍加老弟,回头你可得请我喝回纥最好的酒啊,此番为了你,我老陈生平第一次钻这矮不拉几的地道,可把我把老骨头折腾的够惨。”
霍加深受中原文化熏陶,一言一行都与汉人无异,说道:
“那自不必说,回到回纥我定以最好的酒肉招待各位。”说着霍加又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
“不知我女儿现在何处?”
高凤麟道:
“前辈放心好了,令嫒此时正在前方不远处的树林中等着我们,我们这就过去与他们汇合。”
几人稍作收拾,便起步朝树林中奔去。还未出走多远,就听见背后马蹄声大作,似有一队人马从西门而出,朝树林中快马骑去了。众人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假如他们闯入林中,那边只余剑通和阿依慕两人如何应对这么多的人马?
平青云耳朵凝听的远处,脑中正在不断的计算着,不过一会,他张口说道:
“这一队人马约莫二百余人,并且马匹健壮,都是上等的马种,这安禄山果然是打战的行家,手底下的马竟这等彪悍。”
张宣急忙道: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赶到树林,不然怕是余前辈与依依姑娘有危险。”
众人不做逗留,都施展出脚下轻功来,朝树林中奔去,只是人力怎么和马力相比,此处距离树林尚有十里之远,功力稍差这如刘同,轻功内力均是平平,怎能和高凤麟相比,奔出三五里后就渐渐落后众人了。
高凤麟师兄弟三人与霍加功力稍胜其他人半筹,领先在前,见那一群人马已经超在前面,高凤麟说道:
“各位,我先行一步。”
众人均点了一下头,高凤麟运气体内天罡真气,倏地将真气注满全身,尤其的脚下诸般穴道,一下子身体轻盈了许多,一阵风般的疾驰而去。
从之前在城内的迹象来看,高凤麟等人出逃的方向不是向北就是向西,是以在城中与之交手过后他们一下子都突然消失了,于是对方判断他们怕是已经出了城,于是连夜调五百轻骑分两路追截,这一路便是朝西边过来,喜欢地势比较空旷,只十里外有一树林,是个绝佳的藏匿之所,是以这一队人马直接朝这边追了过来。
高凤麟提起真气跑了过来,速度近乎接近烈马的脚程,追兵刚到树林中时,高凤麟只落后他们一里远,也紧随其后入了林子。
第十六回 三绝剑圣(二) 一更
这处树林本是两个大土包之间,土包地势较为平坦,马在林中行走还算顺畅,高凤麟料定二人没有出这树林,但是这两个土包方圆也有好几里,树林很大,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他们,又担心平青云他们过来之后不知方位,万一与追兵碰见,那就不好了。.好在追兵搜查起来较为缓慢,不过一会周上靖与霍加等人陆续赶到,瞧见不远处的追兵,黑暗中摸寻到了高凤麟,高凤麟示意大家不要出声,低声说道:
“他们在搜林,我们得在他们前面找到余前辈和依依姑娘。”
平青云稍微观察了一下地势说道:
“此处是两个土包,马匹没那么容易上山,他们一定是在中间山坳的某处,我们只消沿着两包之间寻上去,应该能找到他们。”
平青云分析的有几分道理,张宣说道:
“不如这样,我们分成两组,沿山坳边侧寻进去,这样也好避开这些追兵。”
高凤麟道:
“子俊主意甚好,那就我与师叔和前辈还有皇甫师弟一组,从右边进去,你们从另一侧进去。”
众人同意过后分成两组进了林中,高凤麟一路进去脚程甚快,陈金发却边走边笑,高凤麟不明所以,问道:
“师叔你为何发笑啊?”
陈金发笑道:
“你这个臭小子,自从你来了河北之后,我发现你现在做事越来越缜密,越来越谨慎了,你看,除了周小子和皇甫小子,另外那几个人对你说的话倒是言听计从的很啊。”
高凤麟尴尬道:
“师叔你这是啥意思啊?”
陈金发讪讪发笑道:
“没事没事,我看你们几个倒是挺投缘的。”
高凤麟不明白他说话什么意思,说道:
“师叔,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心情说这些有的没的。[.超多好看小说]”
陈金发道:
“诶,你个小混蛋,现在敢和师叔这么说话了,敢目无尊长了啊。”
高凤麟知道陈金发的脾性如何,见他这样说来,怕是要开始数落自己了,连忙投降认输道:
“我怎么敢不尊重师叔你啊,侄儿可不敢。”
陈金发冷哼了一声,道:
“不敢就给我把嘴闭上,赶紧赶路。”
高凤麟无奈,只得继续往林中深处赶过去。突然听见林中传来一阵马鸣之声,四人对望一眼,心下叫道不好,连忙朝声音来处奔了过去,声音是从一株大树下传来的,当高凤麟他们赶到时,就看见二百人的追兵队伍将十余匹马围在中间,那些马儿受到惊吓,发出了阵阵嘶鸣。
高凤麟仔细瞧了中间,看见里面只有马,余剑通和阿依慕不见踪影,心下暗道:“定是余前辈知道了追兵众多,舍弃马匹,与依依藏了起来,只是这偌大一个林子,如何将他们找出来,还有如果一旦马匹被追兵带走了,那么自己这十人如何能够在短时间内离开河北地界?河北是安禄山的地盘,自己一众逃了出来,只能快马加鞭,趁文书没有下达到河北各地,还能抢先离开,这下该如何是好?”
正思考着如何摆脱这些追兵,突然又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他们在这。”
高凤麟和霍加同时心中一凛:“难道是依依被发现了?”
两人闻声望去,只看见不远处的山坡上有几个黑影闪过,高凤麟与霍加同时跃起朝那边山坡追了过去,这边追兵之中也过去二十来人,高凤麟与霍加就远远的与其保持一定的距离,翻过这边山坡就看见前面有两人在奔跑,瞧身形正是阿依慕与余剑通。
霍加许久没有与女儿见面了,本就思女之心非常急切,偏偏这个时候有人要去追杀他的女儿,他哪里容忍得了,猛吸一口气,正准备发力朝追过去的几人杀去,突然就感觉身边一阵风呼啸而过,转眼望去,只见高凤麟疾箭一般冲了过去,将前面追的几人尽数撂倒,此时高凤麟掌力全开,只一招“大巧若拙”拍出去,掌之所到,筋骨尽断。就听见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余剑通和阿依慕回过头来发现一个黑影站在自己的面前,脚下躺着四个人,阿依慕一眼就看出那是高凤麟的身形,喜形于色,只是这黑夜之中,又是被许多人追杀着,没敢发出声来。
那边跟着过来二十来人瞧前方半路又杀出一人来,纷纷举刀劈了过来,高凤麟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来,见冲过来的二十来人,大喝一声也迎了上去,脚下步法骤快,手中横刀舞了起来,确是那“六合刀法”,高凤麟与平青云切磋时间已经不短,对六合刀法领悟已经更上一个境界了,只见他双手握刀,横刀在身前或是横劈,或是竖砍,将“六合刀法”中精炼的要髓全部发挥出来,他本就内力雄厚,又加上全力使出的刀法,追兵们根本抵挡不住,前面尚有七八敢迎上去,但是见他攻势所向披靡,而且刀刃所到之处,己方兵刃都尽数折断了,这惊心一幕看的后面的十余人触目惊心,只觉得这人武功和刀法都奇高,自己恐怕都抵挡不过他的一招。
见这么一个煞神挡在身前,追兵们心中十分恐惧,都纷纷掉头往回跑去,还没跑到一半,只见迎面又来了一众人等,竟是追寻过来二百余人的追兵尽数都过来了,看来这边的打斗已经惊动了黑夜之中的所有人。
那跑回去的几人又被重新拉了回来,高凤麟听见来人的声音不对,忙向后对阿依慕和余剑通说道:
“快跑,往林子里面进去。”
此时一旁的霍加和陈金发、皇甫廉也一道过来了,阿依慕见着爹爹以后,更是欢喜,但是眼下却没有多少时间给她欢喜了,只听陈金发说道:
“对方所有人都往这边来了,赶紧走。”
皇甫廉边走边道:
“我们还是尽快想办法与周师兄他们汇合才是。”
高凤麟回道:
“不错,我们在前方转道左转,到对面土包上去找他们。”
余剑通问道:
“那些马怎么办?”
高凤麟道:
“眼下是顾不上了,我们先和子俊他们汇合再说。”
一众人在前面转道向左,下了中间的山坳,往另一边的土包上跑了过去。这边的追喊人实在是太大了,平青云与张宣几人想不知道都难,也依着声音寻了过来,高凤麟几人刚上土包,就遇见了他们。
见面之后,周上靖见他们身后的追兵甚多,连忙问道: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高凤麟骂了一声:
“还能怎么办,跑啊。”
又跑了两步出去,只听张宣问道:
“这些追兵全部都追过来啦?”
高凤麟所知也不详,说道:
“我也不清楚,瞧这阵势,怕是有一两百人吧。”
张宣立马说道:
“这山坡之中地势险陡,他们都是徒步追了过来,那么我们所停下来的地方必定空虚,我们只消夺下几匹马来,要想逃脱,不是什么难事。”
这一言倒是提醒了高凤麟,脑中如电光火石般飞速旋转,道:
“子俊说的对,我们折回去,抢他几匹马。”说折就折,众人在林中绕了一个大圈子,又重新绕到了追兵围捕马匹之处,果然这里留守的人数不多,只有一队人马五十人而已。
第十六回 三绝剑圣(三) 二更
高凤麟与张宣依旧分成两组分在山坳两边,将后头的追兵甩出了一段距离后两方一共十人朝那五十人中冲了过去,一众人等均是武林好手,自恃武艺高强,完全不将那五十人放在眼里,十人偷偷靠近之后猛的发难起来,各自夺了一匹马来,意欲朝外头奔去。(.)
那五十追兵反应还算快,见有人要夺马,立马整装阵型朝十人杀了过去,若论马战,众人当中自是以平青云为首,他长年征战边塞,马上功夫早已登峰造极,平青云朝皇甫廉道:
“皇甫兄,借你兵器一用。”
皇甫廉将手中长枪递与平青云,听得平青云大喝一声,一人一骑朝人群中杀了过去。他本军中战将,杀敌无数,如今面对这些追兵,隐约有种回归战场的感觉,只见在于最前端一人即将相撞时,猛了勒住马缰,那马一声长鸣止住前蹄,马蹄蹬了起来,如此平青云居高临下,长枪猛的扎向那人,那人被平青云这番气势所惊吓,竟然愣住了,冷不防迎面刺来一枪,那枪扎进腹中,平青云大喝一声将其从马背之上支起,然后朝人群中扔了过去,众追兵受此震慑,都心生了怯意。
若不是这时后方大队人马赶到,领兵的校尉大声斥喝道:“不要跑了他们。”众追兵闻此叱喝都壮起了胆子,双腿都夹了一下马肚子,朝平青云等人奔了过去。
这时高凤麟从后方转了回来,骑马冲到那一群马匹中间,从一旁的树上折了一根树枝,使劲的在那些马屁股上拍打,那些马一个个惊的四处乱窜,叫后面的大队追兵心中叫苦,这马跑了也就算了,还有些不识方向的四处乱窜,差点将自已人都踩踏在马蹄之下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平青云见高凤麟帮了大忙,长枪倒转回来,枪头朝下,双腿又猛夹了一下马肚子,朝前奔出,平青云倒转枪身,自右向左横扫一圈,见迎面来了一人,那人体型彪悍无比,手中一把长戟自左上方斜劈了下来,平青云举枪抵挡,兵刃相交时,平青云被震的双臂一麻,只觉得这人力大无穷,一杆铁戟其重无比,好在自己膂力不小,双腿夹紧马背,大喝一声,一股力道从胯下而起,经腰到肩再到双臂,猛的一发力,将那铁戟弹了开去。
那人将铁戟倒转一圈,复又从左上方斜劈了下来,平青云已知对方力道惊人,不便与其硬拼,将长枪从右下方斜地里朝上方提上去,连消带打,将这一击化解了过去,平青云还枪在前,朝中路刺出一枪,那人还手挡去,平青云又复一刺,那人依旧挡了过去,如此连刺了三四下都未果。倏地平青云又刺出一枪,那人依旧照着先前几次的习惯举兵格挡,岂料平青云中途蓦地里转了方向,本是中路刺去,却改向那人左肩,那人冷不防,不知是体大笨拙还是反应未来的急,这一枪险些刺中其肩头,好在平青云这一招乃是变招,威力不甚很大。但是正是这一变招平青云发现此人地道虽大,但是反应过慢,不甚灵敏。
平青云观察的十分敏锐,这人空有一身气力,于招式之上就笨拙许多了,是以平青云后面连出三招虚招,那人未及判断就盲目出招,如此三两下后就分不清虚实了,平青云瞅准一个破绽出来,大喝一声,长枪自左边横扫过去,将其挑落马下。
追兵见己方折了一员大将,心中又生了两分怯意,平青云对不远处的高凤麟喊道:
“凤麟先走,我来垫后。”
高凤麟瞧他刚才那万夫不当之勇模样,没想到他面前敌军之时表现的如此强悍,对他甚为放心,道了一声“好”后,就朝张宣等人快马过去。
平青云长枪立马挡在两百人面前,喝道:
“谁敢上来?”
一声喝令,震耳欲聋,震动整片林子,划破整片夜空,一众追兵被惊的一度止住了呼吸。平青云凝视着前方追兵,只见后边马匹惊乱,队形散乱,又因跑了马的缘故,尚有许多人无骑可乘,只前面约莫几十人队形整齐,平青云心中就暗暗计划:“倘若将前面这一群追兵打散,我们就能有充足的时间逃脱出去了。”
又见这群人前有一人也是长戟银铠,想必是其首领,突然发起难来,大喝一声朝那人逼了过去,长枪从中路刺出扎向那人,未及到跟前,从旁边杀出两人来,平青云陡转枪头,握紧枪尾出,将枪杆向左上方推去,那突然杀出的二人长刀还未尽数使出,就被逼的迫于招架,那使长戟之人趁机将长戟向下画了一个圆,从上头劈了下来,平青云回枪架住,旁边两人又来搅事,长刀又劈了过来,平青云奋力将长戟挡了回去,收回长枪,身子向后闪避过去,将两人劈来的两刀躲了过去,随即左脚踢出,踢在了枪杆之上,长枪从下而上猛的提了上去,二人反应不及,胯下战马被惊的连声嘶鸣,向后退了好几步。
长戟复攻而至,平青云倒转手中枪,枪头从头上扫过去,将长戟消带向右,突然平青云将长枪疾收回头,朝那人左肩扎过去,那人应声倒下马来。平青云夹了一下马肚子,冲进人群之中,长枪挥舞不停,枪头所到之处,人人倒下马来,平青云有不停了将对方的马匹刺伤,只几个喘息之间,人群一片大乱,溃乱不成形,平青云满意的笑了笑,提枪驱马而去。
夜空之下,一人一骑一枪,马蹄嘚嘚,长巾飘飘,说不尽的写意。平青云快马加鞭与高凤麟汇合,再往西去是一条大河,一众人折道向北而去,行了一夜,已经出了范阳范围。余剑通天亮之后便与众人告辞南下,刘同本也想回去范阳,但是自己摸金倒斗之事河北之中相识者颇多,这挖地道之事如果彻查起来怕是很快就能查到自己的身上,便索性与众人一道赶赴漠北,见识见识那回纥汗国的风景。陈金发也告辞离开南下,安禄山起兵在即,洛阳情况不明,他得回去与余兆岳商量下一步做何打算,就此与三个师侄分道扬镳。
出了幽州之后,一众人也没都放松警惕,他们仍在河北安禄山的势力范围之内,是以他们避大路改小路,易装而行,很快便出了长城之外了。
第十六回 三绝剑圣(四) 三更
这一日,一行人来到永兴县外的鸣鸡山,当初突厥犯中原,边民不得安宁,太宗皇帝亲征,驻跸此山,夜闻山上有鸡鸣声,故称鸡鸣山。(.无弹窗广告)这鸣鸡山上有一座古老的道观,名曰碧霞元君殿,高凤麟昔日曾听袁成子说过此观,为道者没有过而不入的,高凤麟对袁成子最是尊崇,今日来到鸣鸡山下,哪有不上去参拜的道理吗,便对众人说道:
“各位,昔日听闻袁成子师尊道,此处有一座碧霞元君殿,至今有两百余年的历史了,他老人家早年游历天下时,曾在此处下榻,我想上山去看一看,你们继续赶路,晚些时候我们在前面的文德县汇合如何?”
众人都点头道好,让高凤麟自己多加小心,张宣说道:
“我也曾经常听人提起这碧霞元君殿,今日路过也想见识一番,我与凤麟兄一道,也好有个照应。”
见张宣也留了下来,二人相互照应,平青云和周上靖等人也就放心了,毕竟安禄山的人马一路北追过来,他们时刻都有遇敌的危险,既然如此都告诫两人要多加小心些。
二人一路徒步登上山,沿着山上小路在山腰处寻到那碧霞元君殿,道观不大,正殿加侧殿不过五间房舍,此殿始建于北魏孝文帝年间,至今已有二百七十余年了,香火十分旺盛,二人上来时也不时遇到来此许愿或者还愿的香客。
高凤麟入正殿向碧霞元君拜了拜,礼毕之后,高凤麟向一旁的道童问道:
“小师傅,敢问贵观的云阳子道长可在观内?”
那小道童起初并未注意,但是听到他说“云阳子”三个字的时候方才注意,问道:
“居士是哪位贵客,如何识得我云阳子祖师?”
高凤麟道:
“在下自长安而来,听长辈言道此处有一位云阳子道长,德高望重,深得世人尊崇,今日路过贵宝地,特来拜见,不知在下可有此福缘?”
那小道童说话老成,道:
“居士好意,小道士这番心领了,只是我云阳子祖师早在三年前就已仙游,未能领受居士好意,惜哉惜哉。(.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高凤麟差异,不敢相信,又重复了一遍:
“三年前就已仙游?”
那小道童道:
“正是,仙祖师三年前在住持房中仙游而去,无甚病痛,甚为安详,想必是羽化登仙而去了。”
高凤麟见这小道童不过十四五岁,说话客气周到,不像同龄之人,便问道:
“那不知现在观中的住持是哪一位呢?”
那小道童摇摇头道:
“此间观中并无住持。”
高凤麟更是为之诧异:
“我看观中香火倒是旺的很,怎地却没个住持?”
说到此处高凤麟方才想起来,自进门之后确实没有瞧见一名道士,除了门外一个扫地的老汉外,就只有在这大殿之中的小道童了,这是张宣说道:
“好像除了他,没有看见别的人啊?”
高风麟问道:
“这是何故啊?”
那小道童反问道:
“居士说是从长安而来,不知居士在家读的是那一本道藏啊?”
这话乃是道家一派的内行话,道家自黄帝开始,称黄帝为始祖、老子为道祖、张陵为教祖。是以道家之中存有不同分支,西汉景帝时期,咸阳道士茅盈及其弟茅固、茅衷因采药炼丹著称于世,创茅山一派。到东汉顺帝时期,沛人张陵于蜀中创立正一盟威道,这便是后世俗称的五斗米道,或者称其为天师道。到了东汉末年灵帝时期,黄老道教徒张角在中原地区创立太平道,后张角发动黄巾起义被镇压,太平道一度销声匿迹,但也却一直流传了下来。除此之外,终南山中也就有不同分支,除三清观一派,另外最负盛名的还有终南少阳派,而茅山派也有南茅山与北茅山之别,不同的分派通读不同的道藏经典。
高凤麟师承三清观,属天罡一派,大唐奉老子为“太上玄元皇帝”,自然首推黄老,三清观便是传自黄老。高凤麟见这话出自一个小小道童口中,不禁对其刮目相看,说道:
“在下颇通黄老,最近读的是《道德经》。”
那小道童微一点头,道:
“不瞒居士,祖师云阳子在世时有两位徒弟,我有幸侍奉祖师的大弟子凌虚子,只是凌虚子师傅一直未收我为徒,在云阳子祖师仙逝前几个月,凌虚子师傅也因病而故,不久祖师仙游,这观中便就没有了住持。”
张宣又问道:
“那云阳子道长不是还有个二徒弟么,他呢?”
说到这,那小道童摇摇头,道:
“我听祖师说,他那二徒弟早已破门而出,不问师门事宜了。”
听到此处,高、张二人不甚唏嘘,偌大一个道观,竟只有这一个小小道童主持着观中的事宜,而且这观中香火依旧鼎盛,对这小道童生出一股敬佩之意。
张宣问道:
“不知小师傅如何称呼啊?”
那小道童道:
“你们叫我云华就好了。”
张宣道:
“云华小师傅,这三年来都是你一个人在打理这道观吗?”
云华摇摇头,道:
“也不全是,云阳子祖师仙逝不久后,突然有一天门外来了一个老头,我瞧他可怜,孤苦无依,就将他收留下来扫扫地,除除尘,这几年都是我们两个一齐打理观里的事务。”
张宣瞧了瞧门外扫地的老头,见他鬓边花白,皱纹横生,几缕银丝随着山峰飘摆,更显孤寂,虽也穿着一件道袍,但明显这件道袍不太合身,小了许多,不知是从哪里翻了出来的,怕是他无力购买一件新的衣裳,见这一老一小守着这座庙观,着实不容易。
张宣见云华身上的小道衣也破旧不堪了,心中动容,问道:
“观中香火尚好,应该有些香油钱,为何你二人穿着如此破旧呢?”
小道士笑了笑,说道:
“祖师在世时,时常教导我,出家人求个内心豁达,这香油钱本就从百姓中而来,应该归还到百姓中去,所以我们除了观中的一点线香、蜡烛、灯油、金纸等物品需要,其他的都买米施给给一些穷苦人家,这衣服嘛,尚还能穿,不讲究这些。”
这一番言论真叫高凤麟与张宣二人汗颜,小小年纪,竟有此等胸襟和领悟,他日修为定不可限量啊。张宣实在瞧不过去,便施舍了一些香油钱,除此之外,又拿出一些零碎的铜板,给到云华手中,说道:
“这点钱你拿去换身衣裳吧。”
云华从未遇到如此情况,看着张宣,又看了看高凤麟,见高凤麟点了点头说道: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小师傅就收下吧。”
云华心中所想却是:“这些钱又能多买两斗米了。”当即就将钱收下了,张宣又出了门去,找到扫地的那老头,给了他一些钱,让他买件合身的衣服。
高凤麟和张宣二人对云华一见如故,见他小小年纪,谈吐却不凡,隐隐有股名家风范,见时间尚早,就留下与云华一起谈论道藏,说到这道藏,云华也是通读百家,且都有一番自己的见解,高凤麟对道藏本就所读甚少,与云华谈论起来,自然只能附耳恭听了。
不知不觉时间过了晌午,突然高凤麟和张宣问到一股米香,只见一旁灶房内,那扫地的老头出来招呼道:
“二位远道而来,山中简陋,只一些粗茶淡饭,望二位切莫嫌弃。”
张宣听到有的吃,喜上颜色,说道:
“多谢老丈了。”
云华招呼高凤麟和张宣灶房内用膳食,正吃着米粥,忽然听见观外传来一阵阵的声响,像是有一群人朝这边过来,听声音不像是上山来朝拜的,况且这个时间不应该有人啊,四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便放下碗筷出门去看看什么情况。
第十六回 三绝剑圣(五) 四更
四人出得门来,瞧见门外山下浩浩荡荡上来了几十人,均是士兵,高凤麟和张宣二人心中一凛,难道是安禄山的人马了过来,他们怎么知道二人在这碧霞元君殿的?
不出片刻,一众人马三十多人尽数进了观中,为首的两人瞧他们的铠甲模样,多半也是个将军校尉之类的头衔。[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高凤麟与张宣瞧他们已经确定就是安禄山的人马,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追上他们的,还这么清楚知道二人就在这元君殿中。
只听为首的那个高的将军对四人说道:
“你们当中谁是云阳子啊?”
对方这么一问,四人更是不知所谓,高凤麟和张宣心头也放下了大石,原来不是找他们的,不然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二人就在此。
云华上前一步,朝那将军行了一礼,说道:
“这位将军,云阳子道长早在三年多以前就已仙逝了。”
那将军眉毛一挑,道:
“三年前就死了?那现在谁是观主啊,凌虚子吗?”
云华回道:
“将军明察,凌虚子师傅三年前先于云阳子祖师病故了,眼下观中并无住持。只我跟一位扫地除尘的老人家帮忙打点观中的事务而已。”
听到凌虚子也去世了,那将军眉毛挑的更高了,说道:
“怎么都一起死了,这么大一间道观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吗?”突然转头看向高凤麟和张宣,问道:
“你二人是何人,为何在此地啊?”
云华连忙道:
“将军,这二位是本观的信主,恰巧今日中午在此,我就陪他们二位一起用点粗茶淡饭。[.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那将军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周围几间房舍内都无他人,表情甚是怪异,突然将眼神盯到了云华的身上,说道:
“你是凌虚子的徒弟?”
云华道:
“将军抬举,我只是个在一旁端茶递水的童子,并非什么弟子。”
那将军不耐烦道:
“什么童子弟子,我问你,这里现在是不是你做主。”
云华不知其意,迟疑了一下,说道:
“小人只是原来的一个童子,两位道长不幸接连去世,我就只好留在在观中,做一些为信客上上香,点点灯的事请,做不了主的。”
那将军哈哈一笑,说道:
“早在山下之时,本将军就听说这碧霞元君殿的住持是一个十几岁的孩童,我道是他们说笑,没想到啊却是真的,哈哈。”
云华瞧这将军态度傲慢,不像是个虔诚的信客,便问道:
“山野荒地,不知将军不辞辛苦,大驾光临有何要事?”
那将军说道:
“本将军与你这孩童就不计较什么,我奉镇东大将军之命,前来取一件东西。”
包括云华在内,高凤麟张宣几人都不知所谓,云华问道:
“不知将军要取一件什么东西?”
那将军将右手平摊开来,伸了出来,一副懒洋洋的语气说道:
“那就把《三绝剑谱》交出来吧。”
云华一愣,《三绝剑谱》是什么东西?自己从未听说过,张宣更是闻所未闻,那扫地老头也无甚表情。
云华又行了一礼,说道:
“将军明察,小人在这里数年,从未听过什么《三绝剑谱》,会不会是将军搞错了?”
那将军一听,心头立马不高兴起来,厉声道:
“你是说本将军欺骗你不成?还是你敢欺骗本将军?”
云华战兢道:
“小人不敢欺瞒将军,实在是小人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三绝剑谱》,望将军明察。”
那将军听云华这么一说,猛的将摊开的手掌握紧成了拳头,随即松了开来,突然和颜悦色起来,说道:
“嘿嘿,小师傅,我也不是想为难你,只是我也是奉了镇东大将军的命令,你可别为难我啊。”
听这将军语气突然变了,高凤麟就觉得这人倒还懂得软硬兼施,硬的不行来软的,果然只听他又说道:
“小师傅,说起来,我家镇东大将军与你这元君殿还有些渊源呢,就是那云阳子道长,我们家将军还得称人家一声祖师爷啊。”
这话云华就听不懂了,云阳子两个徒弟,大弟子凌虚子膝下并无传人,只自己一个随身侍奉的童子,至于云阳子的另一个徒弟,早就杳无音信了,哪里又冒出一个大将军徒孙,只怕是这人捏造出来的。
云华道:
“不知道大将军如何得知本观有这么一本剑谱的,这剑谱藏在哪里,肯请将军明示,我好为将军取来。”
那将军一听,表情立马变了个模样,喝道:
“好一张伶牙利嘴,本将军要是知道藏在何处,还用得着让你交出来么,早就自己去取了。”
云华又道:
“小人实在不知,小人只是个端茶递水的,似将军说的这剑谱想必是重要之物,祖师断不会轻易告诉无关之人的。”
那将军一听,说道:
“恩,你这个小师傅,我瞧你说话实诚,谅你也不敢欺瞒我,至于你说的嘛,也有几分道理。只是我家将军交代了,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剑谱给找出来,来人啊,给我挖。”
这一突变叫云华和高、张二人惊讶不已,只听一声令下,后面窸窸窣窣就涌进来好些人,一个个带着锄头铁铲,看来真的要掘地三尺挖剑谱啊。
云华连忙说道:
“将军明察啊,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剑谱啊。”
那将军一脸的不屑,喝道:
“老子拉下脸面跟你个小崽子好说歹说,你小子却蹬鼻子上脸了还。”
这是一旁的张宣看不下去了,上前抱拳道:
“将军,何苦为难一个孩子呢,我瞧他话中,确实不知道有这么一本简谱啊,肯请将军放过他们吧。”
那将军瞥眼看了一眼张宣,喝道:
“我耿匽怎么会为难一个孩子,我只是要将这座道观拆了而已。”
高凤麟一听,那还得了,也说道:
“耿将军,这座道观至今已有二百余年的历史了,可谓历经风霜,也算是附近远近驰名的名殿了,您看着香火就知道了,如此强拆了只怕会惹来民众百姓的不满啊,将军三思啊。”
张宣补道:
“没错将军,我大唐崇尚道教,更奉其为国教,高宗皇帝更是奉老子为‘太上玄元皇帝’,举国兴道,小人只听建新的道观,还未听说有人强拆道观的,将军这么做,只怕会引起朝廷的怪罪,恳请将军三思啊。”
那耿匽不屑道:
“这山高皇帝远的,那长安城里的皇帝还真的能管到老子这里吗?竟然还敢吓唬老子,陈启,还不赶紧给我挖。”
那站在一旁的另一位校尉陈启一直没说话,听耿匽一声令下,领了命令,便要开始动土开挖了。
见这耿匽依旧冥顽不灵,高凤麟和张宣都义愤填膺,但对方人多势众,真要交起手来,只怕会连累这一老一少,见一众士兵冲将进来,便要动土开挖,心中都强忍着,不敢冒然出手。
只见已有七八人先行上前,欲到碧霞元君大殿之中,高凤麟不敢乱动。突然,只听见呛啷啷一声响,似乎是拔剑的声音,还未等高凤麟反应过来,就看见那七八人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身前站着的却是那扫地的老头,只见他一柄长剑在手,剑刃之上仍不停的滴着鲜血。
第十六回 三绝剑圣(六)
这一幕叫所有人始料未及,云华瞪大了双眼看着那老头,原来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老人家,竟会杀人,而且杀的还是官兵。高凤麟与张宣二人更是诧异,这老头的武功简直深不可测,尤其高凤麟,以他的修为和功力竟然一点都没瞧出此人身怀神技。
那老头一柄七星宝剑斜向地面,鬓角的碎白发在山风凌乱的飘着,眼神凛冽的看着前面众人,面无表情,好似深山中一股寒风。耿匽和陈启瞧这老头眼神中的杀意,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好在想起来自己一行三十多人,山下也还有一队人马,还不至于怕了这个老子,那耿匽壮着胆子叫道:
“你这老匹夫是何人,敢杀我的人,不想活了么?”
见对面武功身法高强,耿匽说话也不敢太放肆,语气中也少了一分底气,只听那老头冷冷说了一句:
“你们敢动这里的一砖一瓦,定叫你们有来无回。”语气中冷若寒冰,透着一股寒意,叫人不寒而栗。那耿匽叫唤道:
“我乃朝廷封的的五品将军,你敢杀我,是想造反了吗?”
那老头冷笑一声:
“五品将军?我道是多大的官,你知道我是谁吗?”
耿匽不知,问道:
“我管你是谁,敢杀我的人,我叫你死无全尸,来人,给我先砍了他。”
一声令下,人群中冲出三人,举刀朝那老头看去,只见那老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眨眼之间,那三人倒地而亡,老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似是没有动过一样。(.棉、花‘糖’小‘说’)
这一幕旁人没有发现,高凤麟却瞧出了端倪,这老头明明以极快的速度连出三剑,将那三人毙于剑下,只是出剑太快,寻常之人根本瞧不见他出招,见这老头出招,高凤麟惊出一声冷汗,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就算是自己,若是与他较量,必败无疑。
耿匽和陈启二人没有瞧见什么情况,见三人无端倒地身亡了,还以为闹了鬼,都惊出一身冷汗,那耿匽不信这个邪,大喝一声:
“全都给我上,上。”
此时耿匽已经近乎扯破了嗓子在喊,身后尚有的二十来人一齐拥上,欲占着人多企图将那老头乱刀分尸。那老头面色依旧不改,见对方围上来二十余人,将剑尖缓缓指向前方,冷哼一声,身形跟着微微晃动。只看见一点寒光暴涨,声声剑吟不绝于耳,寒光犹如一杆墨笔在院中龙飞起舞,笔走龙蛇,寒点游走在众人之间,其轨迹汇聚成一条弯曲曲折的线路,细看之下倒像是在写字。寒光每到一处,就有一人倒下,不出几个眨眼之间,全部拥上去的二十四人尽数倒地,或伤到手,或伤到脚,或死于非命,或伤到其他什么地方,总之这二十四人无一人完好无损。
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看呆了,尤其以高凤麟这般修为也为之惊叹,世间怎会有如此精妙的剑法?高凤麟都是如此,张宣自然也是大开眼见,根本没有看清这期间的剑招是如何使将出来的,那群人便都倒下去了。那小道童云华于武功剑法完全不通,凌虚子虽教过他一些武艺傍身,但是也都是一些粗浅的拳脚,似这等精妙无双的剑法,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一时间嘴巴张的老大,合不拢嘴。
耿匽陈启二人吓的双腿直哆嗦,一双腿不停使唤,却还知道往外跑,还未逃出门去,那老头健步上去堵住了大门,耿匽陈启二人更是吓的双腿跪了下来,口中一直喊着饶命。
那老头将剑收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亮在耿匽陈启二人面前,说道:
“你们看清楚这是何物?”
二人方才抬起头来,看见那老头手中之物,惊的冷汗涔涔而下,口中兀自不停的喊道:
“末将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人,恳请大人绕了末将二人的性命。”
那老头将东西收回怀中,冷言道:
“你二人还不速速离开,今生不准再踏入这元君殿半步。”
耿匽听到这话把腿便要跑,那老头勒令喝住了他,耿匽还以为对方反悔了,吓的心中直哆嗦,却看见那老头指着里面躺着是尸体说道:
“把你的人给我带走。”
耿匽一听不是反悔,连忙招呼还能动的一众人等将几具尸体搬下去,自己也赶紧下了鸣鸡山去了。
待一众官兵走后,云华呆呆的望着老头,高凤麟与张宣也不知如何说起,只见那老头从门外缓缓步入大殿前,看了云华一眼,又看了张宣与高凤麟,什么也没说,从灶房中打了一桶水,将地上血迹清洗干净,张宣瞧这满地血渍,怕污了元君殿的庄圣,也帮着一起擦拭地上的血迹。一切清理妥当以后,那老头见云华去了大殿,高凤麟也在殿中,便与张宣一同走进殿里面去,对云华说道:
“你什么话,尽管问我就是。”
云华呆呆的道了一句:
“你是谁?”
那老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不是说云阳子祖师有两个徒弟吗?一个是你凌虚子师傅,另一个你知道是谁吗?”
云华瞪大了双眼:
“您就是祖师另一个徒弟?”
老头点点头,张宣问道:
“云华不是说您早已破门而出,不问师门事宜了么?”
老头又叹了一口气道:
“这事说来话长。”
顿了顿,老头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北国风光,思绪一下子就飘到了数十年前,当年种种仍历历在目。过了好一会,老头才缓缓道来:
“我少年孤苦,自幼便与母亲相依为命,后幸遇师尊他老人家,他见我天资聪慧,便我收为徒弟,传我武功,教我道法,一心要我传他老人家衣钵。后来我与师尊游历天下,增长不少见识,也因此在长安时结识了许多朋友,这些朋友大多都在军中效力,受他们影响后来我便动了投军的念头。师傅本不愿我去投军,但我当年年轻气盛,一意要投军,因此便与师傅吵了一架,一气之下出了师门,来到河北投身军旅。其实师傅还是念我有一颗报国之心,我到河北之后他也千里迢迢从长安来到河北,那时我武艺平平,在军中也无甚功勋,师傅便托师兄传我剑术,自此我武功大涨,立下不少军功,累功至左金吾大将军,镇守北平郡。从此我在军中一帆风顺,直到二十二年前,终于当上了安东都护府的都护,三十三岁的我意气风发的很,当时江湖中还赠了我一个外号,叫“剑圣”。本以为将来定会平步青云,谁知道,这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第十六回 三绝剑圣(七)
张宣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老头继续说道:
“不久之后,契丹与奚人犯唐,我奉命北伐奚人,不料中了敌军的埋伏被奚人包围,当时我身边只剩近卫五百余人,敌人则有四千之众,当时以为自己死定了,便拼死杀敌,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直至将敌人逼到了黄水的河畔,当时寒冬腊月,河水冰冷刺骨,奚人军队见没了退路,剩下有两千余之众便弃兵投降。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当时我们大战了一天一夜,近乎失去了理智,身上脸上全都是血,而此时我们只剩下二百人不到,这投降的两千余人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因敌我双方人数之差太大,这两千人只消反悔过来,我们这两百不到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被杀的可能,所以我就做了一个决定,将这投降的两千人尽数杀了,尸体全部扔进了河里。”
听到此处,高凤麟与张宣简直不敢相信,五百人追着四千人追了一天一夜,这等勇猛实在骇人听闻,然后又听到他居然杀降,自古以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不杀降。古之最有名的杀降乃是战国时期秦将白起坑杀赵国四十万降卒,为此背了近千年的骂名,杀降不详,自古有之。
老头继续说道:
“后来此事传了出去,虽然皇帝并没有因此怪罪于我,但却受到了天下人的唾弃,昔年的好友也都渐渐疏远于我。”
听到此处,三人都不甚唏嘘,张宣又问道: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您为何又到了这里?”
那老头道:
“这里本就是师傅修炼的道所,自那以后,虽然我也曾数次出兵吐蕃、契丹等地,但却始终因为杀降一事内心不安,时常对那些死去的将士们报之以愧,每每上了战场以后,眼前都会浮现出在黄水河畔那惨绝人寰的一幕,真的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做的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后来我就一病不起,也未曾出征过了,这一病就病了好几年,直到几年前,我突然收到师傅的来信,师傅在信中言辞恳恳,极力劝我不要将往日事情放在心中,原来天下人都弃我而去,师尊心中始终还有我这个徒弟。后来我病渐渐好了,可就在我病情刚有好转之际,却传来师傅仙逝的消息,登时又一病不起。过了一个多月,我病情好些后,便向朝廷告假,为师傅守孝三年,当日在门外迟迟不肯进来,便是再无颜面去见师傅。还好云华这孩子懂事,当时他叫住我时方才让我定了心,踏进门来。”
云华抬头看了看老头,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感情,张宣问道:
“说了这么久,前辈不知您高姓大名啊?”
那老头看了一眼张宣,转而看向高凤麟,说道:
“你师傅没跟你提起过我的名字吗?”
高凤麟一愣:
“前辈您知道我师傅?”
那老头捻了捻胡须,笑道:
“从你进门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你师傅是那袁成子,是也不是?”
高凤麟惊的抬起头来,问道:
“不知前辈是哪方的高人,为何没有听师尊提起过?”
老头摇了摇头,叹道:
“刚才我不是说过么,当年黄水河畔一役杀降两千人,受到了天下人的唾弃,昔年的好友也都渐渐疏远于我,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你师傅袁成子。他是得道高人,自然不愿与我这戾气过重的人为伍。”
高凤麟沉默不语,张宣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便又继续问道:
“前辈的名号,当年一定是极响亮的,今日晚辈得见尊荣实是三生有幸。”
老头取出隐藏在卦后的宝剑,只见那宝剑尊华无比,剑鞘之上镶了无数红绿宝石,一看就知不是凡品,老头将宝剑“呛啷”一声拔了出来,只见剑声之上镶了七颗指甲大小的红宝石,剑刃两端均七颗,这七颗红宝石以北斗七星的方位镶嵌其中,当宝剑拔出时,宝石红光内敛,加之精钢所锻造的剑身发出的寒芒,二者相得益彰,极尽完美,老头问道:
“你们可知这剑的名称?”
当宝剑拔出的那一刻时,张宣早已目瞪口呆,呆呆的道:
“这,这是……这是七星宝剑!”
老头笑了笑:
“娃娃还算有些见识,没错这正是七星宝剑。”
张宣咏道:
“腰间宝剑七星文,臂上雕弓百战勋。见说云中擒黠虏,始知天上有将军。这首诗乃摩诘居士当年歌咏裴将军所作,诗中的第一句讲的便是这七星宝剑,前辈您是裴旻裴将军。”
裴旻宽慰一笑:
“想不到世间还有人认识老夫。”
张宣笑道:
“摩诘居士与我乃同乡,其才情高有八斗,我甚慕之,故对其诗歌都有所拜读。这把七星剑乃是当今圣上所赐,当年陛下赐剑之时,摩诘居士也在场,就命他作诗一首,以表将军勇猛。其实若论到脍炙人口,平原太守颜真卿的那首《赠裴将军》足以流芳百世。”
裴旻微微一笑,说道:
“你这娃娃学识不错,看起来也是个文武双全的有为俊杰。”
此时张宣口中之话似乎滔滔不绝起来,又问道:
“我听闻谪仙人李太白曾从将军学剑,世人皆知太白居士的诗举世无双,殊不知其剑法也超凡脱俗,想来是名师出高徒。”
裴旻慢点了点了点头,道:
“太白与我亦师亦友,他不仅能舞文弄墨,剑法也是天下无对,不似我这样,只是武夫一名,没于世人。”
张宣道:
“此言差矣,将军刚才说遭天下人唾弃,没于世人,此言差矣。将军剑法,名动天下,世人皆知李太白从将军学剑,平原颜太守所赠之诗更是流芳百世、脍炙人口的佳句,昔日我读诗之时,便能感受到将军之勇猛,名震天下。如此英雄人物,世人怎会忘却?”
裴旻终于失声笑了起来,说道:
“罢了,娃娃伶牙利嘴,老夫说不过你。”
裴旻一生遭遇坎坷离奇,自从云阳子逝世之后便与云华两人相依为命,一老一少为伴,虽不甚孤寂,但云华年纪尚小,于世俗之事所知甚少,今日与张宣一见相谈甚欢,更得他开导,心中豁然开朗许多,自从云阳子走后,还未有哪天有今日这般畅快,心中对张宣的欢喜,自然不言而喻。
张宣见裴旻眉宇间多了分欢愉,少了许多忧愁,心中也替他高兴,但又转念想到今日之事,仍有许多不明之处,便问道:
“只是晚辈有一事不明。”
裴旻问道:
“何事啊?”
张宣道:
“就是今日之事,这个耿匽是奉了这个镇东大将军的命令,来夺什么剑谱,这镇东大将军是何人?这事与云阳子祖师和将军又有何关系?”
一说到这事,裴旻原本宽松了的眉宇间又挤到一起了,说道:
“此事还得怪我自己,一切皆因我而起。”
张宣这就不明了,问道:
“一切皆由将军而起,我怎么听不明白?”
裴旻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镇东大将军,是我的徒儿。”
此言一出,又令在场几人错愕,这其中又有多少错综复杂的关系?
第十六回 三绝剑圣(八)
张宣问道:
“这个镇东大将军是何许人也?”
裴旻道:
“这镇东大将军叫尹子奇,在我大病之前,此子还能恪守孝道,对我极尽师徒情分,直到后来大病,他的野心才慢慢显现出来,不仅离开我安东都护府,还投靠了安禄山。[]”
说到这里,高凤麟与张宣方才想到,在安禄山手下的十二大将中,便有一人叫尹子奇,没想到这人竟是裴旻的徒弟。张宣说道:
“这尹子奇我和凤麟兄也有所耳闻,他是安禄山手下十二大将之一,没想到是将军您的弟子。”
裴旻继续说道:
“当初我大病,初时他还算规矩,随着我病情一直没有好转,他便开始眼中没有我这个师傅了,一心想要套取我的不传绝艺《三绝剑法》,今日他派人到这里来,想必是打听到了我师傅曾在此修道,嘿嘿,这个不孝徒弟还以为这三绝剑法是祖师所授,其实他错了,三绝剑法一无剑谱,二无文字,全靠一个悟字。就算他翻遍整座鸣鸡山,也找不到半个字来。如今他贵为安禄山手下的大将,自然不会将我这个师傅放在眼里了。况且他现在一心想要得到三绝剑法,又怎么忤逆我的意思。”
张宣又道:
“那如今怎么办,将军您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这个尹子奇会不会再带人过来啊?”
裴旻嘿嘿一笑,道:
“我向那耿匽亮出我的身份,就是想让他知道我在这里,他虽有野心,我谅他也不敢与我这个师傅为难。(.棉、花‘糖’小‘说’)”
二人在碧霞元君殿又耽误了一阵时间,眼见天色不早了,高凤麟向裴旻道:
“裴将军,今日得见尊荣,实属三生有幸,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得赶往下一个县城,便就此告辞了,等我们回来时,再来拜访将军。”
因为往事种种,裴旻对三清观出身的高凤麟无甚好感,听他告辞要走,便也不做挽留,只冷冷的道:
“那就不送了。”
张宣也道:
“裴将军,我们告辞了。”
裴旻对张宣颇有好感,不仅因为他先前有赠金买衣的义举,还对他的生平履历所知甚详,适才一番话对裴旻更有醍醐灌顶之效,见他也要离开,便问道:
“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张宣道:
“我们要去回纥牙帐。”
裴旻眉头一皱:
“你们去回纥做什么?”
张宣迟疑了片刻,还是向裴旻说出了事情的缘由,这会正要护送霍加妇女二人到回纥,以便到时回纥与大唐联兵。
裴旻沉思了半刻,道:
“此事事关重大,我看你们还是早日离开的好,此处依旧是安禄山的势力范围之内,耽搁久了恐生意外。”
如此,张宣与高凤麟二人便向裴旻和云华告辞下山去了,二人下了山后继续往北赶去,希望在文德县与一行人汇合。正行间,忽然听见远处驰来十几匹快骑,远远望去这几人衣着服饰均是汉人装扮,但是个个神采饱满,精神烁烁,且一脸的煞气,随身携带者大量的兵器,弓弩刀剑,长枪长戟,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武士。
这一行十三名武士从二人身边擦边而过,正快马加鞭朝鸣鸡山过去,张宣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详的感觉,对高凤麟说道:
“凤麟兄,你瞧这十几人,面带杀气正朝鸣鸡山上赶去,你说会不会是找裴将军麻烦?”
高凤麟打手一挥,说道:
“子俊你多虑了,鸣鸡山上庙观众多,未必就是去裴将军的啊。再说了,那裴将军剑法厉害的很哩,就算我尽全力,也打不过他,我看这位裴将军的功力只怕还要凌驾在七大宗师之上啊,与我师尊也不遑多让啊。”
听到高凤麟这么评价裴旻,张宣也吃了已一惊,若论武功,高凤麟自然要高出自己许多,只是没想到他对裴旻的武功如此平均,忙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这裴将军的武功当真有这么厉害?”
高凤麟道:
“那还有假,先前他与那二十多人动手之时,你没发现吗,他只用了一招就叫那二十多人死伤无数,我看这天下七大宗师要改名八大宗师才对。诶,对了,你说裴将军这么厉害,又与我师尊相识,怎地这宗师之名,却没有他的位置?”
张宣道:
“这个将军不是说过了么,他与中原豪杰日渐疏远之后,就一直孤身一人在北平,与他们都不怎么来往了,我想这就是七大宗师中没有他的缘故吧。”
高凤麟突然想到一事,说道:
“对了,你说这七大宗师数来数去也就六位而已,还有一位咱们却没有听过他的名号,你说他会不会就是裴将军啊?”
对于这些陈年往事,二人所知不多只能臆测,张宣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只得摇摇头,继续赶路,二人脚力很快,出了鸣鸡山后便快马加鞭赶到了文德县,一路沿着平青云留下的标记在一处小客店中找到了几人,此时天色还未大黑,一众人吃了些食物便早早的回房休息去了。
张宣与刘同一间客房,回房之后张宣还在想着日间的事情,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他们下山之后遇见的那十几名武士,张宣回忆着他们所携带的兵刃器械,有刀有剑,长枪长戟,弓箭强弩,甚至还想起来他们经过身边时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突然,张宣猛的一惊,说道:
“不好,他们要烧观。”
刘同被张宣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怎么了,什么烧观?”
张宣急忙朝门外走了出去,口中兀自还念叨着:
“他们带了许多火油,定是要火烧道观,我得赶紧赶过去提醒裴将军。”
刘同被他说的一头雾水,见张宣早已奔出了房门,出了客店后急忙驱马向南,又朝鸣鸡山方向赶去了。
当张宣一路快马赶到鸣鸡山时,在山下远远就瞧见山腰碧霞元君殿处大火通天,火光照亮了整个夜空,山上一片嘈杂,有附近的人拎着水桶要去救火的,也有从火灾附近逃窜出来的逃命的,总之山腰之上乱成一锅粥。张宣心下冷了半截,看来还是来晚了,连忙下马朝山上奔去。
第十七回 临危悟剑(一)
张宣一路上到山腰元君殿处,见道观内外尽是大火,火势已经从大殿处蔓延到侧殿和居室,张宣扯着嗓子喊着裴旻和云华的名字,但是无一人回应。(.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身边附近观庙的僧众道士都来救火援助,张宣瞧着来往的人中都无二人身影,急切的到处寻找,那大殿之处火势最猛,张宣在殿门外向里张望,并无发现里面有人,又朝隔壁的偏殿找去,也没有发现有人,直至将几间房舍看了个遍都没有发现一人。
忽地张宣无意中低下头时发现地上有一大片血迹,顿时升出一股不详的预感,张宣一路沿着血迹到了后门外,从后门出去之后沿着山路到了山的另一边,绕过一片树林后血迹就戛然而止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线索就此中断了,张宣望着四周一片漆黑,瞧不见任何人,便胡乱的往前面找了过去。穿过一片荆棘就来到一片空地之上,这里树木都被清理,地势都铲平了,貌似正在营建一座新的庙宇。
正自踌躇时忽听见北面前前边传来一阵叫喊声,往前赶过去,只见一座尚未完工的寺庙前挤满了人,张宣暗中悄悄靠近人群,爬上了附近的一个小土坡上,只见坡下火光通天,数十人举着火把,将五个人围在人群当中,那五人当中便就有裴旻与云华两人,其他三人都是做武士打扮,年纪约莫都在三十来岁左右,裴旻与云华靠着身下的土坡,前面三人挥舞手中的刀剑与另外三人遥遥相击,对面尚有二十余人在一旁围观着,张宣瞧裴旻神情低落,眼神疲软,不知发生了何事,额头豆大的汗滴到了身上,呼吸极度困难,想必是受了重伤之故,张宣暗想裴旻武功如此神深入化,怎地遭了别人的毒手,一时间想不清楚其中的原委。
这时只见人群之中当先站着一人,那人服饰发髻一看便知不是中原人,瞧模样似乎是突厥打扮,张宣心中纳闷,暗忖:“此事想必与尹子奇脱不开干系,怎地领头的却是个突厥人?啊!对了,一定是尹子奇不便与裴将军照面,所以找来这突厥来,看来这突厥人来头不小,莫不是十大高手中的一位吧。”
再往那人身后看去,有一身着灰袍之人,燕颔虬须,此人便是贺东来,张宣与之未曾照过面,是以没有认出他来。
第十六回 临危悟剑(二)
人群当中,以贺东来最为震惊,他赶紧在摩多耳边说了几句,然后向高凤麟说道:
“一别数月,高兄弟别来无恙啊。(.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高凤麟一听声音瞧去竟是贺东来,也是吃了一惊,他们一路北上,正是为了逃脱安禄山的追截,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见了贺东来,真是冤家路窄。
这是摩多在一旁冷冷的道:
“这是我们裴旻的事情,我奉劝你不要插手。”
高凤麟之事摩多已经听贺东来和阿史那兄弟二人说过,当初在许昌城外,贺东来联合阿史那兄弟二人都无法将其拿下,可想而知此人的武功已至登峰造极的境界,摩多自忖武功稍胜贺东来,那阿史那巴坤也不在话下,但是若三人联手,自己断然不是对手,是以对高凤麟的到来,摩多颇为忌惮。况且这裴旻武功高深莫测,虽然已中毒,但是他自恃武功高强,从元君殿一路过来,伤了己方不少人,摩多也无必胜的把握。
高凤麟从文德县听刘同说张宣念叨什么烧观,骑了马就往鸣鸡山这边来了,断定肯是碧霞元君殿这边出了事,也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当他瞧见半山腰元君殿处着了火就知道出了大事,便跟着上山来了,张宣也只比他早到了一会,他一直在暗中观察,此刻见张宣现身,却深陷包围圈中,也赶紧现身,却没想到贺东来也在此,他们此时要避开安禄山耳目唯恐不及,偏偏此时又在这里撞见了对方,进退之间,也是两难。
听摩多这话,似乎他们并没有将重点放在自己身上,而是全力确保自己不会插足裴旻一事,为了保全大局,让霍加能够安然回到回纥,况且营救霍加一事他始终未与安禄山手下之中照过面之人撞见,此事或许对方还不知道是自己所为,眼下高凤麟唯有按兵不动,除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棉、花‘糖’小‘说’)
见高凤麟不动声色,摩多还以为对方忌惮自己人多势众,犯不着吃力不讨好与他们为敌,便继续得意对张宣说道:
“此事若与阁下无关,还请阁下移个道,若非要强行插手我们之间的事,那就别怪我等不客气了。”摩多暗想高凤麟虽一直隐忍不动,但是他既然此时此刻在此现身,想必与裴旻或许与眼前这人有点关系,是以言语中对张宣颇为客气。
张宣见高凤麟已然出现,心中底气也足了很多,说道:
“你们一群人在此杀人放火,视法度不存在,先前又有下毒这等卑劣的行为,我身为堂堂七尺男儿,既然让我撞见了,却也要管他一管。”
摩多冷笑一声,张宣这语气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但瞧他刚才身手,不过平平,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身子微斜,向张宣身后的裴旻说道:
“裴将军,今日局面已至如此,我劝你还是将三绝剑谱交出来,不然若有旁人为此送了性命,岂不可惜。”他言下之意是指张宣年轻气盛强自出头,自己人多势众,到时候真要动起手来,生死可就难料了。
裴旻岂能听不出他的意思,但是他已经中毒颇深,加上刚才动手之时强行催动真气,毒素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如若要再动起手来,只怕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他与张宣一见如故,如今情况下,对方是势在必得,如果要硬拼到底,就算不是两败俱伤,也是鱼死网破。
裴旻将张宣叫到身边,问道:
“你们怎么怎么回来了?”
张宣道:
“我们在路上看见一行全副武装的武士,我瞧见其中一人腰间所执的令牌与白天来的人一样,便想到他们是去而复返了。”
裴旻见张宣为人厚重,又重感情,自己与他不过萍水相逢,却得他如此盛情相助,心中安慰之极,但是眼下形势危急,他若要抢出头,定会惹来杀人之祸,便道:
“对方人数众多,你犯不着为了我跟他们作对,你们还是赶紧走吧,越远越好。”
张宣毅然拒绝,说道:
“那可不行,我怎么能见死不救。”
裴旻一再相劝,张宣始终不肯离去,摩多在一旁瞧的乏了,心中早就不耐烦了,喝道:
“裴将军,我劝你早早将剑谱交出来,不要在负隅顽抗了。”
张宣见摩多态度嚣张,心中也是老早瞧不过去了,便骂道:
“我与将军说话,与尔等蛮夷什么关系。”
摩多对张宣已经一忍再忍,此时听张宣以蛮夷相称,恼火一下子喷薄出来,喝道:
“不知天高地厚。”说着身形移到张宣跟前,大喝一声举起右手要去拍张宣后背,张宣只感觉背后一阵凉风,连忙转过身来,但为时已晚,摩多已经欺负到身前,情急之下张宣想右侧移了一步,身体也跟着侧了过来,摩多那一掌打空,却依旧朝张宣左肩头拍去。
好在张宣反应够快,伸出右手将摩多拍来这一掌格了开去,摩多一掌落空,第二掌自左手又发来,打在张宣下腹之处,张宣不急不忙,收腹向后,左手朝上一挥,将摩多左手也带到了一边去,趁此时机张宣右掌拍出,取摩多中门,那摩多反应何其之快,也伸出右掌,只听一声闷响,两掌相击在一起,摩多纵横河北十几年,劲道内力自然远胜张宣,这一掌也使出了四分功力来,张宣只感到对手劲道非常之大,从对方掌心处又源源不断发来三股内力,张宣内功根基虽不算浅,但亦不算深厚,这一张直将张宣五脏六腑移了位一下,连连后退了三四部,余劲仍在体内翻滚,一口气提不上来,张宣喷出一口鲜血来。
见张宣不堪一击,摩多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道:
“不堪一击,也敢来挡我的道。”
这时人群中一阵喧哗,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只见从人群中走出一人,此人布衣打扮,手里拿着一把剑,眼睛非常的小,嘴巴十分的尖,额头也较常人高出许多,这样缓缓走到裴旻面前,说道:
“见过师傅。”
此言一出,叫张宣和高凤麟吃惊不小,均暗道:“此人是谁?”
只听裴旻冷哼了一声,骂道: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傅吗?竟然敢叫人对我下毒,烧我道观,像你这样欺师灭祖的畜生竟还有脸面来见我。”
张宣和高凤麟都已猜到,此人便就是镇东大将军尹子奇,只听尹子奇慢条斯理的说道:
“师傅,我手下这帮人不懂规矩,冒犯了师傅,还请师傅见谅。”
裴旻依旧冷哼一声,此时也不做声了,只听尹子奇又道:
“这里荒山野地,怠慢了师傅,如今师傅既然已经中毒,不如随我回去,我好为师傅解毒,以尽孝道。”
裴旻冷冷的道:
“若真心想要为我解毒,该就在当下解了,何必还要随你回去。”
尹子奇道:
“弟子出来的匆忙,未曾来解药出来,主要还是弟子疏忽,还是请师傅责罚。”
见尹子奇假惺惺的作态模样,裴旻一刻也不愿意搭理他,但是自己中毒在身,拖了越久,于自己就越不利,当下只能尽快给自己争取时间调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第十六回 临危悟剑(三)
张宣见尹子奇那虚伪做作的的样子,甚觉恶心,便道:
“枉你为人弟子,竟敢欺师灭祖,就不怕遭雷劈么?”
一开始时尹子奇便就藏于暗处观察着这一幕幕的发生,对于张宣的出现甚感厌烦,如若不是他的出现阻挠了自己的计划,或许此刻裴旻已经被迫交出剑谱,谁知半路杀出一个他来,打乱了全盘的计划,便冷冷的道:
“你又是谁?此事是我师门之间的事,与阁下无关,不足为外人插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张宣一听更是气氛,但转念一想确实如此,此事却是他师门之间内部事宜,外人不宜插手。张宣见这尹子奇突然出现,想必定是带了众人人马,自己不过几人而已,况且高凤麟现在没有再出一声,一定是顾及安禄山的人马,只怕他们顺藤摸瓜,发现霍加潜逃一事是他们所为,以对方的人马,到时候追将起来,恐怕难以逃脱,眼下形势变的微妙起来,但既然挺身而出,总不能半途而退,一时间也是进退两难,迟疑了片刻才说道:
“我……我只是瞧不过去你们这种卑劣的手段,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而已。[]”
“哦?公道话,何为公道?公道在于强权,阁下既然要强自出头插手我门内之事,定是自恃武功高强,不如留下几手绝技,也好叫我等信服啊。”
尹子奇不愿与张宣再啰嗦,反正自己人多势众,你一个小小的无名之辈竟敢螳臂当车,实在是不自量力,此言一出便是要对方知难而退,否则以他一人之力如何抵挡己方的数名高手。
高凤麟一听,对方这摆明是以多欺少,为张宣捏了一把冷汗,只听张宣说道:
“我武艺平平,想来也不是几位的对手,但是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欺师灭祖的行为,简直天理不容,叫天下人唾弃。”
尹子奇本就没多少耐性与张宣浪费口舌,见张宣这般顽固,心中好大的气,“呛啷”一声手中长剑出手,朝张宣刺去,尹子奇师承裴旻,于剑法上的造诣远非张宣可比,只见这一剑迅若蛟龙,一点寒芒瞬间就到张宣眼前,张宣大惊,欲出招拆解,但是时间已然晚了一刻,这一剑已经抵到自己胸口,大惊之下脚步疾退,后退之时身体向右转了一步,那明晃晃的一剑就从张宣眼前划过,左右手各捏了一个剑诀,左手伸出手指向尹子奇手腕点去,尹子奇回剑横削,张宣抖动手腕,抵住尹子奇掌背,叫他无法抖腕,那长剑自然无法横削过来,得了此间的空隙,张宣右指在剑背之上弹了一下,长剑震动,发出吟吟声响,尹子奇大怒,大喝一声右手将剑撤回,一招“精卫填海”,长剑划出一条波浪,如同惊涛骇浪一般朝张宣席卷过去。
张宣见这一招威力极强,不敢小觑,深吸一口气,双目凝视剑尖出,只见那剑尖犹如是浩瀚无边的大海中的一点,背后携着一股狂风暴雨,张宣瞅准尹子奇的出剑方位,在他剑将所至时,提前一步从那里闪避开来,如此化解了尹子奇的一连七八招来。
尹子奇武功本就在张宣之上,只是眼见计划即将成功,偏偏冒出一个张宣,心中急躁起来,于招式上冒失挺进,是以被张宣瞧出一丝破绽,一时无法将其击败。
二人拆招越久,尹子奇的心性慢慢更加急躁起来,一旁观战的摩多已经瞧出了虚实,说道:
“收心敛神,徐徐渐进,有条不理,方能胜之。”
尹子奇一听,恍然大悟,自己太过急躁,反而丢了自己最擅长的东西,当即收敛心神,长剑置于身边,倏地缓缓将剑画了一个圆圈,当这个圆圈即将画完之时,画圈的速度极速加快,突然长剑横削,一股剑气由剑刃发出,生生将张宣逼退了好几步,剑气所到,讲张宣的衣裳割破了几处,尚有一分剑法从张宣左边脸庞划过,留下了一道血印。
未等张宣站稳,尹子奇持剑又攻来,这一剑气势较刚才一剑更胜,长剑所携的剑气将张宣尽数笼罩在其内,张宣见对方这一剑气势十足,自己于进退之间尽在对方掌握之中,那长剑先是取左手的手少阳三焦经诸穴,后是笼罩在,后又取“天府”“天泉”肩臂诸穴,叫张宣好不难受。
第十六回 临危悟剑(四)
“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从后面传来一阵大笑,几人向后望去,却是摩多在兀自大笑,张宣奇道:
“你们笑什么?”
只听摩多对尹子奇说道:
“尹将军,我看这剑谱不要也罢。(.无弹窗广告)”
尹子奇也自奇怪,问道:
“为何?”
摩多道:
“将军你总说裴旻武功,天下无敌,三绝剑法更是难逢敌手,我看这三绝剑法,不过浪得虚名。你看,堂堂‘剑圣’,纵横天下的安东都护,却也只能靠外人的庇佑才得以苟活,简直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听到对方如此讥笑侮辱裴旻,张宣气不打一处来,骂道:
“若不是你们这群卑鄙小人暗中下毒,裴将军怎地会这般狼狈,居然还有脸说将军浪得虚名。”
贺东来也讥笑道:
“若非浪得虚名,不如就上前与我摩多大哥比划一番,如若胜了,我们自当离去,不再找裴将军的麻烦就是,如若不敢,摩多大哥说的自然就是事实了,想来这云阳子也不过如此,也是个欺世盗名之辈罢了。”贺东来将云阳子搬了出来,使出激将法,就是要激裴旻带毒比试,如此高凤麟就不便插手了,可谓一石二鸟。
当贺东来提到云阳子三个字时,裴旻手指间微微颤动,随即又平复了下去。
张宣喝骂道:
“裴将军中毒在身,哪里还能与你们比试,我看你们简直是厚颜无耻之极。”
摩多也不理张宣,向后面裴旻说道:
“裴将军,你只消跟我等说一声自己是浪得虚名,欺世盗名之辈,我等就不为难将军了,放将军一条活路罢了,免得以后传出去,说将军今日要靠一个外人,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才能苟且偷生,实在是有辱将军威名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此言一出,张宣更怒,不停还击咒骂对方,但摩多依旧不予理睬,只对裴旻冷嘲热讽。以高凤麟的秉性,如果不是要保全霍加等人,此刻恐怕也早已出手跟对方搏他一搏了。
摩多讥讽半天,张、高二人早就按耐不住了,口中兀自将摩多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只裴旻静静靠坐在身后的土坡下,忽然,裴旻张口说朗声说道:
“谁说他是外人?”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都错愕,张宣也不明所以,摩多笑道:
“这个毛头小子半路跳出来,武功平平,却要强出头,怎地不是外人了。”
只听裴旻叹道:
“我一生收徒无数,想不到今日却要命丧徒儿手中,而且危急时刻挺身相救的竟然是一个萍水相逢之人,真是天大的笑话。”裴旻伸出手来朝张宣招呼一下,做了一个让他过来的手势,说道:
“娃娃你过来。”
张宣依言走到了裴旻身边,只听裴旻说道:
“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与你有缘,你心眼好,为人又讲义气,为朋友赴汤蹈火,两肋插刀也在所不辞。今日又挺身救我,我感激不尽,我知道今日之事不会善罢甘休,你也不会弃我而去,这份心我领了,我也无以为报,不如就赠你一样东西,权当谢礼。”
张宣听这等危机之下,裴旻还有赠礼相谢,实在不懂,奇道:
“赠我东西权当谢礼?”
只见裴旻向贺东来说道:
“是否我败了这个叫摩多的,我师云阳子就不是欺世盗名了?”
贺东来瞧了一眼摩多,摩多心想:“此人已经中毒,刚才一番交手已经感到他余劲不足,气虚疲软,若与他再交手,自己也有八成的胜算。”当即朝贺东来微微点了点头,贺东来心领神会,说道:
“不错,倘若你胜的了,我们自然承认云阳子不是欺世盗名,也就此下山,不再与将军为难。不过,倘若你输了……”
裴旻道:
“输了便怎地?”
贺东来道:
“倘若将军输了,就得交出三绝剑谱,如何?”
裴旻看了看张宣,又看了看摩多,迟疑了片刻,一口应道:
“好,一言为定,君子一言……”
贺东来接道:
“驷马难追。”
裴旻深沉的看了一眼张宣,然后朗声问道:
“我且问你,你是否愿意拜我为师,替为师将这群人打发了?”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包括张宣自己在内,高凤麟、贺东来、尹子奇、摩多等人无不面面相觑。
摩多、尹子奇两人各自大怒,摩多身居安禄山账下的十大高手,无论武功还是智谋都不逊他人,天下更是难匹,就凭眼前这武功平平之人,临阵拜师学艺就能打败自己,简直是对自己的蔑视。尹子奇则不然,他心中所想的是裴旻既然敢夸下海口,除非是传授他三绝剑法,否则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其调教成为绝世的高手,能将摩多击败,心中又嫉又愤。贺东来听裴旻语气甚是胸有成足,一心想要见识这传说中的剑圣是如何传剑,将一个武功稀松平常之人短短时间内变成一个跻身天下一流的好手。
高凤麟又惊又喜,裴旻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如若他能收张宣为徒,对张宣的武艺长进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况且以裴旻的剑法卓绝,他日张宣造诣或还有有可能在自己之上。适才依裴旻所说,拜师之后似乎便能将摩多击败,似这等变化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与张宣坦诚交心,倘若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身天下一流的好手,心中对张宣这般变化也是十分的高兴。
张宣亦是惊喜交加,心中思绪复杂,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一身的武艺均是张巡闲暇之时传授,莫说与高凤麟这般准宗师级别的武林高手相比,就算与平青云周上靖几人相比,也都是云泥之别,先前听高凤麟所说,裴旻之武功,不在宗师之下,倘若自己有幸拜他为师,那对自己是莫大的福缘。
见张宣迟迟发呆,裴旻说道:
“怎地,你是不愿拜我为师吗?”
张宣楞的出神,裴旻这话一说,将张宣惊醒了,连忙说道:
“不是不是,能够拜将军为师,是晚辈天赐的福缘,只是,只是晚辈武功粗浅,倘若替师出战,只怕辱没了将军的威名。”
裴旻微微一笑,说道:
“无妨无妨,你拜我为师我后,我授你几招剑法,便能将他们打发了,就怕有人心生畏惧,不敢让我当场传你剑法啊。”他这后面两句故意将声音提高了许多,便是说给他身后的摩多听的。
摩多岂能听不出裴旻话里的意思,本就心中有怒气,又听裴旻这般说道,心中更是老大的火气,便道:
“要教便教,我还怕你临阵磨枪不成,一两个时辰我还是可以等的。”
“好好好,要的便是你这句话。”裴旻转而望着张宣,说道:
“怎地,你是不相信我还是真的不愿拜我为师?”
事到如今,张宣哪里还有半分的不愿意,立马双膝跪地,拜道:
“弟子张宣,拜见师傅。”说完之后恭恭敬敬的给裴旻磕了三个响头。
第十六回 临危悟剑(五)
看着张宣额头眉心处的点点灰尘,裴旻满意的笑了,伸手拭去那点尘土,温和道:
“起来吧孩子!”
张宣依言站了起来,裴旻说道:
“入我门下,本有三大戒,七小戒,但今日形势特殊,就暂且不表。[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我派名为净明派,起源西晋初年,至今已有四百余年,祖师为许天师许逊,传至前朝洞真真人时,我派最为兴盛,而今已逾五十年矣。这些你要记住。”
张宣心里默默记住了这些,然后裴旻又道:
“适才我说赠你一件东西,现在你可要记好了,我传你的便是他尹子奇梦寐以求的三绝剑法。”
声音虽不大,尹子奇却听的一清二楚,听到三绝剑法时,尹子奇精神大振,既然裴旻敢当众授剑,那么自己在一旁窥视,便能习得其中的奥妙了。
张宣精神也为之一振,又听裴旻问道:
“你可知道这剑法为何名唤三绝?”
张宣摇了摇头,裴旻微笑道:
“我且问你,太白的诗如何?”
张宣答道:
“太白之诗,飘逸潇洒,变幻莫测,已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了。(.无弹窗广告)”
裴旻又问:
“那张旭的狂草又如何?”
张宣回道:
“张旭的狂草激情澎湃,似金蛇狂舞,又似虎踞龙盘,可谓是惊世骇俗。”
裴旻笑道:
“你说的都很对,那么我问你,我的剑法又如何?”
裴旻之剑法,张宣只于白天之时瞧过一眼,但是由于裴旻出招极快,张宣尚未瞧清楚剑法的走势路数,那一招便使完了,张宣答道:
“师傅剑法之快,徒儿见所未见,而且师傅剑招灵动活跃,潇洒磊落,这般剑法,要说空前绝后也不为过。”
裴旻笑道:
“若论诗书,我自不及李张二位,但是若论剑法,我颇为自信,天下无能出我之右,你说我将我的剑法与太白的诗和张旭的狂草称之为三绝,可以否?”
张旭不禁击了一掌,叫道:
“好一个三绝,师傅所见,弟子实在佩服,这三绝叫的好,叫的妙啊。师傅这套剑法既然叫三绝剑法,难道这其中便与太白的诗与张宣的狂草有关?”
裴旻见张宣一猜即中,甚是安慰,道:
“正是,宣儿你天资聪慧的很,一猜便中。当年张旭于邺县观公孙娘子舞剑而有感,后将剑法融于书法之中,正因如此张旭才有此绝笔丹青。”
张宣道:
“此事弟子也曾耳闻,昔传公孙娘子乃天下七大宗师之一,剑法之高超,天下少有能与之比肩,不知师傅与公孙氏的剑法相比如何?”
裴旻道:
“我与公孙娘子不过数面之缘,可惜未能切磋比试过,实在是我之憾事啊。至于孰高孰低,也就不那么重要了。你要切记,剑法不在乎高低,而在于自己于剑道之中所悟,当你悟出了剑道的真谛之后,高低强弱之分,就不那么重要了。”
张宣点头称是,裴旻继续道:
“昔日太白从我学剑,我二人每日潜心研究剑法,也正是那时,我渐渐将张旭的狂草与太白的诗融于一处,另辟蹊径,创出三绝一路剑法,你且看好了。”
说着裴旻深吸一口气,手中七星剑“呛啷”而出,只听裴旻口中念道:
“秦皇按宝剑,赫怒震威神。飞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宝剑双蛟龙,雪花照芙蓉。倚剑登高台,悠悠送春目。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
裴旻口中念道的诗句种,每一句都带有一个剑字,随着每一句诗句的吟出,裴旻手中七星剑吟吟作响,一点寒芒如长江大浪般浩浩不绝,短短五招剑招,便有气吞山河,扑天盖地之气势。
高凤麟观裴旻舞的这几招剑招,默默记下,心中拿三清观的六出剑法和郭子仪的归一剑法与之想比,二者均没有那份睥睨天下的霸气,至此高凤麟对裴旻的剑法更是推崇之极,想到张宣能够习得如此上乘的剑法,心中亦是欣喜若狂。
第十六回 临危悟剑(六)
过了不一会,裴旻对正在看诗贴的张宣说道:
“都记住了么?”
张宣道:
“师傅,弟子都记住了。”
裴旻点了点头,道:
“今日事情紧急,要你学完全部的剑法是不可能的了,为师暂时传你前三十六式中十八式,你要好好记着。”说完七星剑出鞘,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将三绝剑法中的前十八式一一演示了一遍,舞毕之后,裴旻对张宣又道:
“第一式中,意随圆转,是为‘明字诀’,第二式是为‘云字诀’,依次类推,分别为‘飘字诀’‘上字诀’‘下字诀’‘青字诀’‘汉字诀’‘问字诀’‘元字诀’‘来字诀’‘丹字诀’‘宫字诀’‘龙字诀’‘火字诀’‘风字诀’‘天字诀’‘千字诀’‘万字诀’,这前十八式剑诀中,以第一式‘明字诀’为总式,其千变万化都离不开这一个‘明’字,你一定要领悟到‘明字诀’中的奥妙。”
张宣一眼往第一句瞧去,脑中又回想适才裴旻的剑招,再瞧瞧诗贴的笔法走势,脑中不停的回想,总觉得哪里有地方不对,可就是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一时思想陷入争斗,无法自拔。
裴旻看着张宣的表情,知道他正在领悟剑法的关键时刻,不去打扰,留他一人在那参悟。(.无弹窗广告)
在经过激烈的思想碰撞后,张宣脑中不断浮现出诗贴中的每一笔每一划,那每一笔的比划都像是一招剑招,不停的在眼前比划,但是这些剑法却又都是密不可分的,每每一招都能连穿贯通,那一点点的寒芒在眼前似乎勾勒出一幅绝妙的舞蹈来。忽然张宣眼前出现一位绝世佳人的身影,这身影随意舞动,只见她双手各执一把宝剑,身姿妙曼,双剑舞动时,如羿射九日,又似骖龙飞翔,忽然间只见这绝世的佳人双手急抖,双剑各挽出几朵剑花来,剑花舞毕,双剑犹如一股波涛,卷着万丈波浪消逝在海天的尽头。
突然,佳人消失,只余留两把剑来那双剑交叉放于张宣眼前,张宣正欲伸手去取,却怎么也摸不着,忽地耳边传一声浅笑,那佳人又现出身来将那双剑取走,这一次佳人舞动的双剑与刚才又有所不同,身法已无适才那般轻盈灵动,却多了一分癫狂,似金蛇乱舞,又像巨龙盘踞云雾之巅。那双剑的寒芒渐渐汇聚成一点,忽地这一点光芒向四处急射分散开来,化成了一横一点一撇一捺一勾,慢慢的印在了地上的诗贴之上。猛地张宣睁开了双眼,向地上瞧去,只见自己写的诗贴仍完好无损的在地上,看不见绝世的佳人,也瞧不见他飞舞的双剑。这时从地上突然刺出一剑来,朝张宣而来,张宣猛的一惊,正欲侧身闪过,发现这一剑随即就消失了,再往地上看去,仍是好端端的,并无异常。
裴旻见张宣瞪大了眼睛看着地面,问道:
“宣儿,你看到了什么?”
张宣道:
“回师傅,弟子刚才似乎看到了一人手执双剑舞动起来……”
裴旻连将手在身前按住,张宣瞧了之后就闭嘴没有说话了,只听裴旻道:
“你所悟,不要说与为师听。宣儿你曾饱读诗书,书法行文的造诣自然比为师高明的多,你所悟也定高于为师。”
忽地裴旻刺出一剑,朝张宣右肩而去,张宣惊奇之下侧身避过,右手捏了一个剑诀,只见张宣右手两指在身前连绕了三下,不知怎地,就将七星剑弹了开去,裴旻回剑踏前一步,持七星剑横削过来,速度比刚才又快了一倍,张宣不敢大意,前倾收腹,右手剑诀轻点出来,一招“明字诀”,手指在剑尖处画了两个圆,连消带卸,又将七星剑从腹前弹了开去。
短短两招,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只眨了一下眼睛,就听见“当当”两声响,再定神时,裴旻已经将剑收了起来,仰天大笑起来:
“不错不错,看来你已经有所悟了。”
张宣莫名发呆,自己怎地就悟出了这三绝剑法的精要了呢?
其实适才张宣在将笔法和剑法比较之时,剑法中的笔法和笔法中的剑法渐渐混合在了一起,那些剑招所勾勒出来的画面正是当年张旭在河南观看公孙娘子舞剑时的情景。
当日张旭见公孙娘子舞剑时,剑法游走龙吟,璀璨夺目,不知不觉入了迷,脑中不断浮现出公孙娘子的身影。一日张旭在读庾信的《道士步虚词》时,突然感觉纸上的文字一笔一划的都拆分开来,那点墨之间犹如一招招剑法朝自己使来,张旭登时笔兴大发,取来笔纸,将适才所读的《道士步虚词》中第二首写于笔下,整首诗一蹴而就,毫不拖泥带水,笔下游走飞舞,便犹如当日公孙娘子在眼前舞剑一般,是以这诗贴中的第一首诗将公孙娘子曼妙的身姿和剑法尽数书于笔下,张宣适才脑中所现正是当年公孙娘子舞剑时身影,这一幕隔空的观望,预示着公孙娘子昔日出神入化的剑法将重现人间。
裴旻见张宣兀自发呆,便又道:
“这前十八式中,每一式都有数种变,且十八式之间联系紧密,能合二为一,也能分而散之,你要好生记住。”
张宣此时对于自己的所看到的景象尚是初次体会,于剑法中还未融会贯通,但刚才裴旻试他那两招却起了引进山门的作用,他无形中将张宣的所见所悟化为有实有形的招式对拆,就犹如为张宣打开了一扇门的门栓,待张宣推开这道门后,面对的将是整片辽阔的天空。
张宣听着裴旻的教诲,答道:
“弟子记住了。”
这时裴旻将手中的七星剑递与张宣,道:
“此剑暂交与你,你就用它在与这个摩多过几招吧。”
张宣呆呆的看着裴旻,口中吃吃说道:
“啊…师傅,这就要我与他过招了么?”
裴旻见张宣毫无自信的样子,笑道:
“傻小子,你要相信为师,只是你初悟剑道不久,于招式之中尚有几分生疏,不过不打紧,你只消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与他游斗,慢慢将剑招熟悉之后,便能一举成擒。”
张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拜师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时间,怎地就能将摩多一举成擒,但见裴旻信心十足的眼神,自己将信将疑的接过了七星剑,转身走到摩多身前,倒转剑柄,左手搭在右手手背之上,向摩多行了一礼。
摩多瞧他并无变化,只道是裴旻故弄玄虚,要想蒙混过关,对张宣丝毫不予正视,不耐烦道:
“这套假把式就收起来吧,待会我看你怎么跪地求饶。”
刚说完摩多“呛啷”一声亮出自己的武器,赫然是一把长柄大刀,摩多将大刀在身前自左向右划了一道,大喝一声提刀朝张宣劈去,劲风袭来,张宣冷眼瞧去,只见这一刀气势十足,怕是有几百斤的力道。
张宣不慌不忙,将七星剑倒转握紧迎了上去,只见张宣踏出一步时,将七星剑在身前左右摇摆画出一道波浪来,这一道波浪曲折向前。眼见就要与大刀相撞,只见寒芒暴涨,七星剑在刀刃之上急舞了三下,每一下都画成半圆状。摩多感觉手中大刀不听使唤一样,任由张宣控于剑下,摩多使力将大刀抽出,只见七星剑剑尖处挽出一朵剑花来,跟着张宣挥舞出一道美妙的弧线出来,大刀被引到张宣右边,只听“当”的一声,摩多不知怎地,被一股怪异的力道击中刀刃边侧,由于这一击劲道怪异,摩多丝毫没有察觉出,再加上自己轻敌,竟被张宣一招将大刀从头顶之上卸到地上泥土之中,插入土中一尺多深。
这一招剑法奇妙之极,在场之人无不瞠目结舌,摩多也为之震惊不已,将大刀抽出土来,双目微闭,凝视着张宣。
第十七回 临危悟剑(七)
这瞬间的变化张宣自己也始料未及,一切皆凭自己的意识和反应做出判断,出招方位和角度以及力道事先自己都是完全没料到,见一招就将摩多克制于剑下,张宣顿时信心大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摩多见只不过这么一会的时间,张宣的武功变与一开始才出现的时候截然不同,只道是他先前故意隐藏自己的武功路数,暂且先不管这些,摩多成名多年,在河北辽东一带鲜有对手,今日岂能让自己在阴沟里翻了船,大刀横转过来,放于身子右侧,左脚缓缓踏出,慢慢逼近张宣。
当踏出第三步时,倒转大刀,将刀刃转了一圈又复指向地上,忽地大喝一声摩多将大刀自右下方向左上方朝张宣提了上去,这一提的力道奇大,刀刃携着一股寒风卷了过去,这一招乃是摩多成名绝技“杀阵刀”其中一招,名叫“提心在口”,旨在以强劲的刀势压制对手的气势,使其心生恐惧。(.无弹窗广告)
张宣见对面来势汹汹,每一刀都好似排山倒海一般,这一招提刀上前来,气势十足,但是此时的张宣正值悟剑之初,心境通明,脑海中全是剑影,哪有半分恐惧,只见张宣将七星剑刺出,在摩多未将招式使老时,抢先一步使七星剑与大刀相击,刀剑相击之时,由于摩多招式未老,威力尚未全部显现,张宣手腕疾抖,七星剑末端剑刃猛的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之声,“青字诀”骤然而出,只见七星剑嗡鸣之声不觉,张宣手腕一直在抖,摩多不明所以,他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招式,但是这一刀已然发了出来,那便是有去无回,有始有终,不理七星剑的变化,大刀依旧朝张宣左上边提上去。
在刃口即将碰到张宣右手臂之时,突变横生,只见张宣手腕倒转一下,七星剑在身前画了一个圆出来,紧接着,又连画两个圆不断的与大刀碰撞,当当之声不停,大刀所携的巨大力道已被卸去了十之五六。摩多见情况不对,欲抽刀回来,却发现大刀被一股力道所缠,将其引到了右边空地处,摩多岂肯善罢甘休,大喝一声,双臂灌入大力,硬生生将大刀收了回来。
张宣适才这一招“明字诀”本就是用了巧劲,将大刀力道大而化小,在以剑的轻盈将大刀牵引至别处,见摩多使出横力强行将兵器收回去,也便不去阻他,任由他将兵器往回撤,张宣便将计就计,口中喝了一声“下字诀”应声而出,七星剑在身前迅速点了三下,三点剑势朝摩多急射而去。
摩多正撤刀回去,毫无招架之势,见三点刺来,心下大骇,连忙举刀应对,好在摩多反应速度奇快,应变本事也极佳,“呼呼”两声转动大刀长柄,刀剑相交,将刺来这三剑尽数化解掉。
第十七回 临危悟剑(八)
昔日公孙娘子为宫廷舞人,得高人传授高超剑法,舞剑之时却都为双剑作舞,情急之下,张宣并未想通此间,但是公孙娘子既然能登顶七大宗师的宝座,就在于她将剑法改良之后,单剑变双剑,威力是原先的四倍,这双剑合璧,天下就再也难遇见敌手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张旭当日观公孙娘子舞剑时,使的便是双剑,而裴旻与书法之中所悟,乃是又将这其中的剑法稍作变动,成为了名动天下的三绝剑法。偏偏张宣刚才所见乃是由书法精华中跳脱而出的当日舞剑的情景,二者虽同源,却殊途,此时此刻,这殊途的两种剑法尚未合而为一,融会贯通,张宣一时间不明这其中的道理。
张宣脑中飞速的转动着,却也来不及去想通这其中的节点,摩多这“天旋地转”一招已然扑面而来,不敢大意,忽地脑中闪现出一道寒光,寒光化作一条赤红的彩带漫天飞舞,张宣灵台一阵激灵,瞪大双眼,一股精光激射而出。他将七星剑斜地里刺出,朝那疾旋而来的大刀迎去。
众人都到张宣疯了,剑之轻盈怎么能与这厚重大刀相撞,岂非以卵击石,正当众人提心吊胆之时,蓦地里张宣手腕处抖了三抖,剑尖处转了三圆,摩多突然感觉从前端发来一股大阻力,大刀的刀势竟然被脱缓了几分,摩多哪里肯让张宣得逞,又喝一声,右臂之上又加了三分力道,刀势更盛。
岂料张宣趁刚才刀势被缓之际,忽地闪身到了摩多的右侧,这大刀正是从右边横劈过去,张宣却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大刀的背后,刀之去向与张宣身体越来越远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原来适才张宣在林伟之极使出“龙字诀”,在剑端出设了一处陷阱,那大刀正是被陷阱所套,延缓了去势,张宣也趁此机会来两个转身来到了大刀后面。
摩多大惊,未看清刚才所发生之事,但自己刚才又加了几分力道上去,这一刀更是有去无回,想要撤招已然来不及了。张宣左手捏了一个剑诀,道了一声“着”,双指在摩多的“天宗”“秉风”两处穴道点了一下,摩多登时右臂一阵酥麻,那大刀力道十成中去了八成。张宣左手收回,,向摩多身后转去,右手七星剑复又刺出,笼罩住摩多身后的“灵台”“神道”诸穴。
摩多见张宣闪身到了身后,心下大惊,这后背之处对敌人打开,毫无防备,无异于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刀割剑砍。情急之下,大喝一声,一股内力由丹田涌出,散到四肢百骸,右臂的酥麻之感登时烟消云散,急忙左脚向前踏出一步,身体也跟着转了半圈过来,大刀转了一圈又从张宣正面攻了过来。
但是为时已晚,张宣七星剑已然刺中了摩多,好在摩多适才反应够快,身体偏移了一段距离,张宣这一剑才意外偏离了方向,从摩多的左边后肩上划过,立刻出现一道血口子,鲜血澎涌而出,滴答滴答的滴在地上。
摩多哪里会想到此刻的张宣与一个时辰之前的张宣有着天壤之别,此刻他不仅悟出三绝剑法中的精要,更在冥思之中一窥当年公孙娘子绝世的剑法,只是他学剑时间尚短,三绝剑法也未学全,招式路数还有些生疏,但是这前十八式的三绝剑已然让摩多有些吃力了,摩多忍着背痛,表情狰狞,心中怒火中烧。
这点剑伤摩多还未放在心上,见张宣出招手段已与先前大有不同,心中也是疑惑:“莫非这短短时间他真的学会了三绝剑法,这三绝剑法当真有如此的威力?”
习武练功讲究日积月累,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寻常人都要经历数载乃至数十载的勤学苦练方能练出出类拔萃的武功来,张宣原本的武艺只能算稀松平常,这次幸得裴旻赏识,收他为徒,传授天下至高的剑法,本是福缘,但是也需得张宣他自己的悟性高,能够参透剑法与书法中的联系与奥妙。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张宣通晓各家书法,又于诗贴之中一窥昔日公孙娘子的剑法,无形当中将裴旻的三绝剑法与公孙娘子的双剑剑法融汇在一起,只是现在初窥概要,还不能彻底的将二者合一,他日若有一天张宣能够将两种剑法取各之所长,杂糅在一起融会贯通的话,那便能登堂入室,与那七大宗师一较高下了。
瞧着眼前这人,剑法神通似乎已不在裴旻之下了,摩多心中的怒火渐渐大了起来,他成名多年,今日却败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手上,说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话,所以今日对摩多来说是许胜不许败。
二人此时换了位置,易边再战,只见摩多双手握紧大刀疾步朝张宣过去,张宣见一剑刺中了摩多肩背,信心也大涨,见摩多攻了过来也举剑迎上。摩多在临张宣还有两步时将左手放开来,大刀拖着地面而来,忽地摩多狂舞,杀阵刀中一招“漫天风沙”应声而起,大刀疯狂的卷舞着,连带地上的沙石都被卷起来朝张宣攻了过去。
见对面这般密不透风,毫无破绽可言,张宣将七星剑摊于身前,只见七星剑上下波动,剑刃之中透出一股刃气,“云字诀”朝摩多罩了过去。其实这一招并非“云字诀”的本来面目,而是张宣在侧观诗贴时,见第二式中收尾之处有一处间隙,这处间隙本为用来招式变动时所备,但是裴旻说过,每一式都有数种变化,这侧观之时瞧出的端倪正是其中的一种变化,他将云字诀横翻过来,将原来上下走向的字诀改成左右走向,如此一来,剑末端所发的刃气将摩多这席卷过来的沙石尽数引导至右侧,登时无风沙阻滞,视线便的明朗多了,摩多的一招一式都瞧的清晰。
见摩多交叉所舞,张宣将剑尖戳向刀舞的中心处,瞬间上下不得相连,左右不能惯通,摩多无奈只得变招先将大刀撤回来,复又攻至,一招“灌劈东海”,大刀从右上方斜劈下来。
自古刀法之中,凡劈砍招式,结为山石草木,还未听说过将湖海劈成两截的,摩多将此招改名为灌劈东海,显然是对自己这刀法极为自负,莫说山石,就连大海都给你劈成两半。
这招的叫法并非没有道理的,张宣见摩多这一招势大力沉,并携有一股刀风,刀未至,气先到。张宣不敢与其硬拼,心中谨记裴旻教诲,在摩多身边不停游走,渐渐熟悉地方的招式,也慢慢熟悉自己的招式。
第十八回 回纥汗国 (一)
第十七回回纥汗国
二人这般你来我往,兔起鹘落,不过一炷香时间,已过去七八十招了,裴旻虽所授只有一十八招,但每招之中都含有数种变化,如要将其中每一招都做出变化而出招,要想招式穷尽,也都是百招开外了。[]
此时张宣才算真正对于自己所悟剑法有了更深的认识和领悟,而对于摩多的招式路数也摸的一清二楚。反倒是摩多,张宣虽只学了一十八招剑招,但是每每摩多即将要将张宣败于刀下时,对方总能使出与先前类似却又不尽相同的招式来将自己的攻势化解掉,而且每招都所有不同,出招之时也毫无规律可言,有些像是信手捏来,有些又好像是临时所创,毫无痕迹可寻。
当两人渐渐拆到一百招开外时,摩多已然有些不支了。摩多自己也感觉到对方的招式似乎无穷尽一般,如果照此耗下去,只怕吃亏的还是自己。忽地见张宣向后踏了一步,右脚在前,左脚在后,招架之势极为薄弱,摩多大喝一声将大刀从身后抽出,欲使出其成名杀招“铺天盖地”,一举将张宣毙于刀下。
摩多将大刀举至头顶,在空中画了一个圈,脚下疾步走上前去刀身不停的旋转,忽地摩多拔地而起,一跃至半空中向张宣扑去。招如其名,刀势笼罩着摩多头顶的整片天空,配以摩多那惊鸿一跃,这一招去势犹如虎豹擒羊一般势不可挡。
见摩多这一招势不可挡,张宣心中打了一个冷颤,单看这一招与先前诸般招式大有不同,摩多这杀阵刀本着大开大阖的路子而走,无论在气势还是气度上,都是相当不凡。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单是这一招“铺天盖地”却未雨绸缪将对手的退路全都封锁的死死的,刀势所笼罩的范围将张宣整个人都围在其中,进退之间难以定夺。
见退无可退,避也无可避,张宣一时间竟也想不出如何去破解,且不说破解了,就是如何招架张宣心中也无个定数,这时忽然听到一旁的裴旻说道:
“青龙天上,风云万下。”
这八字真言乃是三绝剑法中前十八式中的八式要诀,乃是三绝剑法中一套十分复杂的组合字诀。天下武功,无论经过多少春秋的千锤百炼,但凡被人使将出来,皆有破绽。裴旻曾参研天下诸般武学,虽不敢说对天下武学都有所涉猎,但是天下武功十斗,裴旻曾研其中八斗。况且但凡高深奥妙之武学,最高境界都是返璞归真,正所谓殊途而同归。这八字真言便是经过裴旻无数次苦思冥想而出的精粹,自觉能够破尽天下任何招式。
张宣脑中迅速旋转着,将这八字字诀以极快的速度从脑中过了一遍,瞬间明白裴旻道出这八个字的用意。
只见张宣手中七星剑寒芒暴涨,剑身疾抖,张宣将“青”“龙”二字字诀合而为一,尖端在空中画出一连串美妙的弧线,顿时空气中剑气横生,剑势大涨寒芒四处激射,刀剑相击,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动听乐章。
摩多也将这铺天盖地一式的威力发挥的淋漓尽致,先招扑去,后招连绵不断,刀势愈演愈盛,只见摩多眨眼间又连出六刀,这六刀威力就要先前那一扑威力又大了几成。
张宣不慌不忙,连续刺出七八剑来,见摩多刀势所向,几近摧枯拉朽,但他心境通明,左手捏出剑诀,右手食指慢慢从剑柄处移到剑刃之上,猛的一发力,“天”“上”两字诀变化而出,区区三四下剑刺,正中摩多刀之去向的终点处,摩多招式未使老,刀法中的威力也被压制了下来。
待“风”“云”两字字诀出来时,摩多也已将“铺天盖地”这一式中的另一种演化也使将出来了,那摩多手中挥舞的大刀,身体前倾几乎要失去平衡一般,大刀或于上方,或于左右,或从下方极速的朝张宣压制过去。此番摩多连续出了一十二刀来,刀刀只进不退,将刀行厚重之精要发挥的无以复加。
摩多这一套杀招,虽只为一名,但是却包罗万象,将刀法中的诸多法门尽数笼络在内,稍有不慎者便就会饮恨当场。
张宣风云二字诀使将出来时,摩多已经抢先半招将那一十二刀使将出来了,如此张宣便就落了摩多半招,这十二刀频频攻来,张宣只得将二字字诀拆开来,将这十二刀尽数挡在身前。只是摩多臂力巨大,一把大刀又有几十斤重,这一番连攻直将张宣招架的虎口巨震,手臂发麻,差点都握不紧手中的七星剑。
自摩多成名一来,这一套杀招对敌之时使出尚未超过十次,其中十有八九者都败于其手下,但是今日却与以往不同,这一些列的招式已经使了七七八八了,张宣仍完好无损的站在他的面前,心中既兴奋又恼怒,兴奋的是有这么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恼怒的则是对手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轻年。
张宣缓了缓右臂中的酥麻,见摩多攻势越来越猛,心中思量再如此下去对方恐怕要被对方压制的闯不过气来,时间拖的越久于自己越不利。想到裴旻适才所说的剑诀中尚有“万”“下”两字字诀还未使出,又见摩多这一连串的攻势过来,中间稍有停顿,不等对方变招喘息,“万”字诀横空使出,只见七星剑在身前划了三横,朝摩多横削过去,这三下横削无论是力道还是角度方位都稀松平常,摩多虽不敢小觑,却也不以为然,大刀一挥,一招“烟消云散”手中拨弄几下,便将削来的这三剑尽数挡在刀下。
但是画风突变,张宣将七星剑极速收回,“下”字诀复又刺出。在古诗四帖中,这个“下”字是以三点这样的最为简洁手法表现出来的,但是换到剑法中,这三点却是最不简单的。
这“下”字诀上承“上”字诀,下接“青”字诀,乃是三绝剑中由简入繁的衔接点,本身这三点于剑法中只为三刺,但是裴旻所创的这剑法之中,将“下”字诀的实招化为辅,变招实为主,如此的玄妙深奥,是以“下”字诀是诸多字诀中变幻最为奇妙的一点。
见摩多现在丝毫不以为意,张宣便骤然将三刺变化为“青”字诀,只见一股狂风暴雨般的骤点朝摩多罩了过去,先前摩多大意,是以出招简单,但是此时张宣剑法变化实在太快,摩多根本来不及做出应对和反击,身上以被张宣划破三四道口子,伤口均极为细腻,但是却都很深,只听摩多“哎呀”两声叫唤,摩多右手手腕处鲜血直流,手掌一阵剧痛,拿捏不住,大刀“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待摩多欲弯腰去拾他兵刃之时,一把明晃晃的宝剑已然抵住了自己的胸口。
第十八回 回纥汗国(二)
摩多的双唇紧闭,准备去拾兵刃的手掌也握成了拳头,虽然心中千万个不甘,但自己终究还是输了,输的彻彻底底。.双目死死的闭了片刻,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还是睁开了双眼,慢慢将腰挺直了,抬起头来看着正凝视自己的张宣,叹了一口,说道:
“罢了,今日我输了。”言语中非常的沮丧,眼皮也似乎变的没有劲一般,垂垂欲闭。
见摩多已无再战之意,张宣将七星剑放了下来倒转了剑柄,朝摩多躬身行了一礼:
“承让了。”
摩多道:
“输就是输了,哪里什么承让不承让,你们中原人怎地这般啰嗦。(.棉、花‘糖’小‘说’)”
张宣一听,不禁一笑,中华文化渊源流传,这些都是出于人与人之间的尊重和肯定,想他突厥人,未经中原文化熏陶,行事说话都毫无做作,倒也有几分豪气之风,本想说几句话,但想他此刻未必有心情跟自己再罗唣下去,也就不说什么,转身朝裴旻走过去,双手捧着七星剑,说道:
“比试结束了了,不负师傅所托弟子侥幸得胜,七星剑归还师傅。”
裴旻满意的笑了笑,右手接过七星剑,将剑还了鞘,笑道: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很好很好。”
然后朝摩多身前走过去几步,问道:
“我们先前的约定还作数吧?”
此刻摩多已然输了,如果要他食言,于面子上更是难堪了,愤道:
“既然已经输了,自然说到做到。”
这时一旁的尹子奇站不住脚了,意欲阻止摩多,说道:
“摩多大哥,这……”
摩多伸手将尹子奇拦住了,说道:
“尹将军,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吧。”
尹子奇哪里肯放过这么一个绝世良机,不想就此错过,喝道:
“我的事无需你来管。”呛啷拔出长剑,朝裴旻攻了过去。
要说尹子奇的武功乃是裴旻所授,其造诣也自不凡,但是他本心术不正,又无高凤麟等过人的天赋,对于裴旻诸多的精妙剑法,也只能参透其中的三四成而已,这一剑威力自不可小觑,但是在高凤麟眼里却又显得平庸至极了,见尹子奇言而无信,出尔反尔,早就瞧不过去的高凤麟此时有了借口了。
倏地踏步上前,右掌拍出,只听“啪”的一声手掌拍到尹子奇剑刃之上,暗中灌入几分内力,尹子奇只觉得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掌力道浑厚无比,差点震脱了手中剑,但是他既是剑圣高徒,手段也自然不会平庸。
尹子奇反应奇怪,手腕一抖,将长剑在手腕处绕了一圈,复又握住了剑柄,这样一些,已然将剑上的内力卸去了七八分。见高凤麟插了一手,心头本就恼怒,这样更是怒火大盛,喝道:
“哪里来的无知小辈,敢来管老子的闲事。”
第十八回 回纥汗国(三)
瞧尹子奇和摩多二人都伤在高凤麟掌下,贺东来岂能座事不理,于情于理都不能眼睁睁的瞧二人毙于高凤麟手下,心中虽惧,但是还是鼓出一口气来,将全部的内力集在双掌之上,迎了上去。.
“啪,啪”两声巨响。
贺东来右掌击出之后打在高凤麟右掌之下,随即借着高凤麟的掌力又撤了回来,左手又复拍了上去,同样也是一沾即离,不敢多接触一分。
他先前早与高凤麟对掌拼过掌力和内力,对他的招式和内力早已熟悉,自觉内力一项自己远非他的对手,便就一沾即离,免得为他后续之力所伤。
如此贺东来虽也被高凤麟掌力所伤,却比尹子奇和摩多小的多,堪堪退了三步,终于站稳了身子,高凤麟亦被其两掌止住了这一掌的去势。
贺东来心中叫悔,适才与高凤麟对这两掌时便已感觉到,先前在怀阳镇和许州城外与他对敌时,高凤麟似乎有所保留,仍未使出全力,看来高凤麟的真实实力远在他想象之外。
他与尹子奇二人修为相当,却都不及摩多,高凤麟连震飞二人,想来其中掌力已被去了十之七八,没想到自己使出全身力道仍被他击的气血翻腾,双臂更是青筋暴涨,兀自发麻。
高凤麟这全力一击震慑了在场所有人,也正是这一记敲山震虎使摩多贺东来尹子奇三人心生畏惧,摩多与尹子奇已然倒了下去,贺东来不能再倒了,他强忍着全身的阵痛和麻痹,表情自若,说道:
“高兄弟,既然先前我们有言在先,现在输了自当遵守诺言,绝不与裴将军为难。[.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见贺东来连接两掌,现在还能这般轻松,高凤麟想他这几月来内功定是深厚了不少,眼下敌众我寡,不宜再战,听贺东来这么一说,高凤麟也就便不再出手了,言道:
“如此最好了,那烦请各位这就下山去罢。”
高凤麟这逐客令一下,好似他是这山头的主人一般,只是他适才一击连败对方三名高手,已经让对方十数人瞠目结舌了,听他这般言道,犹如是命令一般,赶紧将倒地不起的摩多和尹子奇二人扶起来,狼狈而去。
贺东来看了看高凤麟,趁着他们下山之际运气调理了一下,稍微舒适了一点,说道:
“高兄弟的武功真是出神入化,想必已经不在七大宗师之下了吧。”
高凤麟道:
“七大宗师能够屹立江湖数十载不倒,哪里是我能够超越的了的,倒是令都主手下,那位‘云中手’扎克木,安禄山手下的第一高手,倒是有一股凌驾七宗师之上的气势吧。”
忽然听高凤麟谈及扎克木,贺东来脸色瞬变,心中暗忖:“此人消息倒是灵通的很啊,对咱们的事情知晓的一清二楚,不知道他还知道一些什么事情。”
便开口问道:
“哦?高兄弟见过扎克木大哥么?”
高凤麟摇摇头:
“未曾见过,只是这扎克木名动天下,武功更是一日千里,前些日子不就与郭令公比试了几场么,胜负未分,我看他已然不在宗师之下了吧。”
对于扎克木会武郭子仪一事,安禄山方面的保密工作做的是非常严密的,不想此刻竟然从高凤麟口中说了出来,贺东来自然是吃惊不小,心想高凤麟不仅来头不小,而且十分的不简单,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
“那是大哥与郭令公二人谈武论道,算不得什么比试,高兄弟言重了。”
个中详情,高凤麟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听贺东来极力否认,也不点破,便道:
“即使如此,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见后方之人撤离的差不多了,贺东来也向高凤麟、张宣和裴旻三人抱了一拳,道:
“今日就此告辞了。”
说完转身随着一众手下下了鸣鸡山。
高凤麟回头望了一眼张宣,又看了看裴旻和云华两人,见裴旻朝也朝自己瞧了一眼,说道:
“瞧你修为,似乎比当年的袁成子更胜一筹啊。”
高凤麟笑道:
“裴将军您过奖了,晚辈岂可与恩师比较,将军莫折煞了晚辈。”
裴旻一笑,不予置评,看着地上死去的三名武士,裴旻心如刀绞,忽地一口鲜血喷出口来,张宣大惊,叫道:
“师傅!”赶紧上前扶住了裴旻,那云华小童也过来搀扶了一把,裴旻缓缓的坐了下来,对张宣说道:
“这三位是从北平随我一起来到此处,暗中保护我的近侍,对我是忠心耿耿,想不到今日便阴阳相隔了,你好生将他们葬了吧,总不能让他们曝尸荒野啊。”
张宣应了一声,便将三人移到不远处的草丛中,从地上拾起了一把长刀来,将草木劈斩干净,又从不远处施工地寺庙中找到一把锄头,将三人埋葬了,云华与高凤麟两人也过来搭了一把手,忙活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将最后一把尘土盖上了。
裴旻慢慢踱步过来,朝三人跪拜了一番,张宣与云华也跟着一起拜了三拜。三拜之后,二人将裴旻扶了起来,高凤麟问道:
“裴将军,眼下道观被烧,我看他们极有可能再一次去而复返,此地不宜久留,不知将军有何打算啊?”
裴旻看着云华,有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张宣,说道:
“我本想就留在观中,就此终老,想不到今日还是遭了这般横祸,如今北平是回不去了,河北一地尽数在安禄山的掌控之中,今日你们又将他手底下的人重伤,依照安禄山睚眦必报的性格,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张宣说道:
“师傅,安禄山肯定还会带人回来的,我看您不如随我们一起去回纥,一来能够远离安禄山的追杀,二来也能让师傅调理好身体。对了师傅,他们下的是什么毒,这毒如何能解啊?”
裴旻见这新收的徒弟挺有孝心,心中也是老怀安慰,说道:
“区区小毒,奈何不了我,这毒名叫‘醉卧香’,毒性不大,就是服此毒者三个时辰之内不能催动真气,否则经脉逆行,重则吐血身亡,轻则武功尽废,适才我已经将毒性压制住了,待我慢慢将毒逼出来,也就无大碍了。”
第十八回 回纥汗国(四)
听裴旻这么一说,张宣也是松了一口气,说道:
“那师傅您要不要随我们去一趟回纥?”
裴旻看着张宣关切的样子,对这个徒弟是越看喜欢,言道:
“也罢,今日虽遭了祸事,却也叫我收了一个如意的弟子,我就和你们走一趟回纥,正好这些时日也能指点你三绝剑法中后面的招式,不然岂不成了半路逃跑的师傅了么。(.)”
刚说完,忽地裴旻感觉下面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服,低头看去,却是云华在叫唤自己,只听云华说道:
“老伯,我也想学剑法,您能教我么?”
裴旻问道:
“你为何想学剑?”
云华道:
“如果我有老伯那般厉害的剑法,说不定今日我们的道观就不会被烧了。”
此言一出,叫裴旻眼眶瞬间就湿润了,忽然想到仙逝的恩师,被大火焚尽的元君殿,这些年来早已经将这里视作自己的家了,想不到因为自己,让道观遭此劫难,心中对恩师的愧疚,此时更是无以复加。
顿了顿,裴旻道:
“好好好,孩子,好,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我的徒儿了。”
那云华生的聪明,为人老成,见裴旻这般说了,赶紧双膝跪地,拜道:
“弟子云华,拜见师傅。”
裴旻老泪纵横,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将云华扶了起来,这时云华又向张宣拜道:
“云华拜见师兄。”
这一下轮到张宣受宠若惊了,一夜之间竟多出了一个师傅和一个师弟,人生快意,处处都有惊喜。(.棉、花‘糖’小‘说’)连忙将云华扶了起来,口中说道:
“快起来快起来,我只比你早入门一个时辰而已,哪里要这么大礼数。”
望着这一老二少,高凤麟作为旁观者,亦是替三人高兴,抱拳说道:
“恭喜裴将军又收了一个好徒弟啊。”
裴旻因早年与袁成子有些嫌隙,是以对高凤麟并无多大喜欢,但是今日他却也不顾危险,救他于危难之中,心中好感倍增,也不似先前那般冷淡,对高凤麟也报以微笑。
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裴旻在云阳子和凌虚子墓前拜别之后就随张宣和高凤麟往文德县去了,由于一众人担心安禄山的人搜查至此,便连夜赶往下一个地点,出了妫州地界,第二日便就到了长城之外。
出了长城之后众人暂时便就安全了,安禄山的骑兵再快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翻过这万里长城,由于裴旻中毒未愈,又经过连日赶路,身体情况有些不容乐观,一行人就放慢了行程,裴旻趁此机会将体内的余毒尽数逼了出来,也得此嫌隙,每当夜深人静时,裴旻总是与张宣云华二人寻一处僻静的地方,传授二人剑法。
这一日晚间,师徒三人又在一处安静之所授剑,裴旻对张宣说道:
“三绝剑法一共三十七式,前翻你已经学了前十八式,后面十九式这几日也尽数教与你了,这几****瞧出你虽剑法领悟的比较通透,但是奈何内力修为不足,倘若遇到真正的高手,我怕你仍不能敌过人家。就好比你那高凤麟兄弟,他现在的武学修为早已超越当年的袁成子老道了,不出十年,这天下第一的宝座,恐怕就是他了。”
对于高凤麟的武功,张宣始终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只知道他的武功很强,至于强到什么程度,他便就不知道了,听裴旻这么大肆赞许他的武功,兴趣瞬间被提起了,便问道:
“师傅,那凤麟兄弟与您老人家比起来,孰高孰低呢?”
裴旻摇摇头,说道:
“我虽胜在经验足,但是他却年轻力盛,精力充沛,招式上我或许能占他三分优势,但是内力却稍有不及他,若我二人真斗起来,只怕也是千招以外才能分出胜负。”
张宣惊道:
“凤麟兄真这么厉害啊?”
裴旻道:
“你道三清观执天下道家牛耳是虚名而已么,他们天罡祖师曾留下一套旷世奇功,叫《天罡宝典》,我看这小子八成是修习了上面的武学,不然不至于如此高深莫测,不过我有个疑问。”
张宣道:
“什么疑问?”
裴旻道:
“这小子性格跳脱,不像是个能够清心寡欲的道士,而据我所知,这《天罡宝典》非掌教不传,早在十几年前,袁成子就已经打算让他的大弟子莫正虚担任掌教一职,这些年他也逐渐将观中的事务交给莫正虚打理了,又怎么会对这小子另眼相看呢?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裴旻这么一问,张宣便将二人在风陵渡口如何相识的过程,如何在落叶谷与圣门中人起了冲突,后又遭追杀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裴旻,还向他说了高凤麟本是赵保真的弟子,后来陈金发将他带到三清观后才拜了袁成子为师,十年学有所成,才重归赵保真门下。
裴旻细细琢磨这其中的关系,摇了摇头,道:
“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想那袁成子贵为大唐国师,怎会收一个籍籍无名之辈为徒,就算他天资卓越,也断然不会就这么随便收他为徒。嘿嘿,你这凤麟兄弟只怕是来头不小啊。”
张宣奇道:
“来头不小,师傅您的意思是……”
裴旻说道:
“袁成子这老道,别人不清楚,我还不了解他么,他将三清观的绝学全部传授给了他,更将《天书》这么重要的东西交与他来保管,这其中蹊跷的很啊,于情于理,莫正虚乃下任掌教,也曾修习《天罡宝典》,这《天书》怎么也应该由他来保管。况且三清观乃如今的武林泰斗,《天书》存放在三清观天底下谁敢在三清观撒野,怎么会让这小子带着满世界的跑,这不是往他身上点火么?”
张宣大惊,道:
“师傅,您是说袁成子道长是要害凤麟兄?”
裴旻笑道:
“你这傻孩子,袁成子那么器重他怎地会害他,只是这其中的缘由我们外人不清楚罢了,总之这小子绝对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哼,他袁老道能够调教出来这么出色的弟子,我裴旻难道就教不出来么?”
裴旻看着张宣和云华二人,心中思量道:“高凤麟这小子聪明倒是聪明,可惜性格太过洒脱,喜欢游戏人间,无法醉心于武学之中。反倒是我这两个徒儿,资质和悟性都是上佳之选,一个天赋聪慧,一个沉稳老练,若调教得当,便能压过那袁老道一筹。”想到此处,心中不禁一阵窃喜。(未完待续。)
第十八回 回纥汗国(五)
见裴旻兀自发笑,张宣问道:
“师傅,您笑什么啊?”
裴旻正了正色,收敛起笑容,说道:
“好了,刚才我说你内力修为不足,我且问你,你都修炼过哪些内功法门啊?”
张宣答道:
“我的武艺都是由我叔父传授的,叔父也曾传我一些呼吸吐纳的法门,我照此法门修习了一年后,肚中便渐渐有了一股暖气,又过了半年,便能慢慢控制这股内气,除此之外,便就再没有学过其他的了。.”
裴旻将张宣手腕搭在自己的手指之上听他脉象,过了一会说道:
“你叔父传你的乃是佛门心法。”
张宣奇道:
“佛门心法?”
裴旻道:
“没错,如今天下佛门,以少林为尊,白马寺次之。少林以外功为主,主修筋骨皮,但少林的内功也不可小觑。这白马寺嘛,百年前曾出了一位奇僧,他本是寺中挑水种地的小沙弥,后来出门云游,因缘际会,习了一身的绝世武学,后他将自己所学的道家武学和儒家经典与自己修习的佛家禅理相结合,融汇贯通,创出白马寺一脉的佛家神功,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精通佛道儒三家神通的神僧。你叔父传你的便是这白马寺一脉的心法,不过这心法只是一些入门心法,谈不上有多高深奥妙,却也将你的底子打的牢固了。从今日起,为师便传你二人我净明派内功,你二人需得用心学习,听到没有。”
张宣与云华二人同时应道:
“弟子知道了。”
裴旻继续说道:
“我派以灵宝净明为宗旨,这套心法便是《灵宝净明心经》,这套经法乃是许逊祖师所创,后我太师父洞真先生胡慧超改良过后,经我师傅云阳子传承下来,乃是我派最重要的一门心法,你二人需得好生修习,切勿懈怠。[.超多好看小说]你们且听好了。”
“人物异形.受生惟一.气魂得之于天.体魄得之于地.无形无象.自空中来.但假父母.以无为有是因无为有.故神以气为母.气于形为舍.炼气成神.炼形成气.阳神未聚.三花不入泥丸.真气未朝.五彩不生丹阙.故天地大也.未免轻清重浊之象.日月明也.难逃圆明缺暗之形.积阳生神.上以丽乎天者星与辰.下以壮乎地者土与石.水中气升升而为雾为云.气中水降.降而为雨为露.万象群生不能无形.集灵以生.资道以成.惟人以精为母.以气为主.五脏各有精.精中生气.五脏各有气.气中生神.神能生寿.长生保命.炼精为丹.养气为神.真仙上圣.修精养气.自然而然.内真外应.有作必成.肾生脾.脾生肝.肝生肺.肺生心.心生小肠.小肠生大肠.大肠生胆.胆生胃.胃生内肾.内肾生膀.胱膀胱生三元.三元生三焦.三焦生八脉.八脉生十二经.十二经生十五络.十五络生一百八十继络.一百八十继络生一百八十缠络.一百八十缠络生三万六千孙络.三万六千孙络生三百六十五骨.三百六十五骨生八万四千毛窍.胎完既足.灵光入体.而为人矣.以内外言之.经络之内而为内.肌肤之外而为外.养命养其五脏.五脏为根.根固叶自茂矣.养形养其五气.五气为源.源深流自长矣.
真气大运.随天元气.真气小运.随日元气.五脏之中.肾为精海.心为气馆.真精在肾.余精自还下丹田.真气在心.余气自朝中元.”
裴旻一口气念完这经文,继续对二人说道:
“这经文你二人要好生记住,早晚各背诵十遍。云华,你内功底子薄,暂且先将这经文熟记于心,为师过两日再教你修炼之法。”
云华点了点头,依着刚才裴旻所诵读,内心默默将经文记于心中,裴旻转身对张宣说道:
“宣儿,这经文你记住多少了?”
张宣正努力回想经文内容,一时半会虽不能全部强记于心,但也记住十之七八了,便道:
“弟子大概也就记住了六七成而已。”
裴旻欣慰道:
“六七成也不错了,来,为师这就授你修炼的法门。你先前所习的白马寺心法,其中也有一部分我道家心法在内,二者殊途同源,且已经将你精气培养的非常牢固,这心经你修炼起来想必是事半功倍。”
这一夜,张宣按照裴旻所教的法门修习心经,很快便练成了经中所载的炼气为神,体内真气缓缓从丹田而出,散布全身四周,浸润四肢百骸当中,将气化为神。待张宣将大小周天各走了三遍,等他睁开眼时,已然天亮了,他从席地而坐,起身时不知自己无形中已经练成了心经中的第一层,这《灵宝净明心经》一共分为五层,第一层短则半年,长则两年可成,张宣一夜之间便就练成了,正是得益于早年张巡所授的白马寺心法,二者有多处相似之处,张宣修炼起来自然神速。
他从地上起身时,顿时感觉身轻如燕,而且端坐一夜也丝毫感觉不到疲累,甚至觉得更加精神了,放眼望去,见不远处云华正熟睡着,裴旻也正闭目养神,便去寻了一些水来,又回到高凤麟等人处取了一些膳食来,在裴旻身边恭敬的等候他醒来。
裴旻醒来后见张宣在一旁恭候,心中更是欢喜,净明派以忠孝为修道之基,派中所述的十二真君也都以忠孝闻名于世,见张宣对自己这般恭敬,极尽孝道,也是老怀安慰,直言自己没有看错人。
又观他眉宇之间,流气暗涌,定是这一夜修习心经的缘故,内功长进了不少,看来已经是练成了第一层。
这一日裴旻经过一夜的运功,终于将体内最后一点毒素逼出了体内,再加上心情大好,与一众人的行程脚力也加快了不少。
霍加与阿依慕领着一众人一路北上,不过几日就来到了大草原之上,一众人年轻人尚是首次来到此地,见这无边无际绿油油的草原,都十分感慨,心旷神怡,一时间心中激情澎湃,纵马在这草原之上,何等的逍遥自在。
高凤麟勒马,看着这无边际的草原,不禁慨道:
“若能在此处无忧无虑的过上一辈子,那该多好啊。”
这话让一旁的阿依慕听了去,笑道:
“凤麟哥哥,以后你要想的话,我们就在这草原上放牧一些牛羊如何?”这其中对高凤麟的情义溢于言表,高凤麟听言看去,见阿依慕一双期待的眼神正瞧着自己,等待着自己的回答。看着阿依慕那白皙的脸庞,眼波晶莹流转,明眸皓齿,不禁的心中一软,说道:
“好啊,那一定自在的很。”
听到高凤麟这般的回答,阿依慕欣喜若狂,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猛的踢了一下马肚子,纵马朝前奔了过去,高凤麟见状也童心大起,驱马赶了上去,后面张宣、平青云、周上靖、皇甫廉、刘同就连一向沉稳的云华也禁不住内心的喜悦,一起驱马朝那天地相接处狂奔而去。
一行人这般策马奔腾,很快就进入了回纥境内,又行了几日,众人来到一条大河前,沿着这条大河走了一日,来到一处河谷处,只见这河谷中矗立着一座浩然大城,这便是回纥汗国的都城——回纥牙帐城。(未完待续。)
第十八回 回纥汗国(六)
渡过大河,众人从牙帐城的东门入城,作为回纥内九族胡咄葛氏氏族的族长,霍加在这牙帐城内的地位仅次于可汗皇族药罗葛氏,此次南逃回来,身边随行侍从全都遭难,只有自己和女儿二人逃脱,这个消息早就在牙帐城内不胫而走了,全城百姓都道霍加已经是生死难料了,却不曾想今日突然出现在城门外,当守城的将士看见霍加的时候,惊喜、讶异、欣喜,瞬间点燃了心中的那股热情,一时间霍加未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牙帐城。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霍加进城的那刻,城中百姓夹道欢迎。消息传到可汗宫帐,太子叶护率领文武群臣出宫迎接。可汗宫帐在城的东南边,霍加进城后便左转向南,在岔道处正瞧见叶护太子出来相迎,赶忙疾步上前去向叶护行礼。
回纥受唐教化已久,于礼仪阵仗多有效仿唐之礼数,高凤麟与张宣等人也尽数向叶护太子行了大礼。这一日太子叶护在宫帐内设宴,为霍加接风洗尘。叶护崇尚汉文化已久,是以汉语说的非常流畅,宴席之上,叶护再次对高凤麟等人营救霍加此举大加赞赏,并对所有人都进行了赏赐。酒宴喝了一天一夜,由于老可汗病重,并未出席酒宴,事后霍加便单独与叶护二人觐见了英武可汗。
一众人在牙帐城中逗留了五日,第六日一早,高凤麟、张宣、平青云等人就随霍加出了牙帐城,往胡咄葛部族而去。
胡咄葛氏族在牙帐城以西的乌德犍山下,此处离牙帐城不过一日的路程,纵马快骑,半日就可到达,霍加此次回国,便、先回了牙帐城,与可汗和太子详细说明了此次南下所遇之事,和一些其他事宜,待事情处理完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部落。[.超多好看小说]
要说回纥,亦有九姓回纥一说,九姓还分外九姓和内九姓,内九姓以回纥首领药罗葛氏为首的内九族,霍加所属部族的便是这内九族之一,其余还有咄罗勿、貊歌息讫、阿勿嘀、葛萨、斛嗢素、药勿葛、奚耶勿这七个氏族,内九族除药罗葛氏,便就是他胡咄葛氏最为强大,胡咄葛也是与药罗葛氏关系最亲密的部族。
身为胡咄葛氏的族长,霍加除小女儿阿依慕之外,还有子三人,女三人,共计三子四女。霍加在部族之内有着崇高无上的地位,整个部族数万人皆以他马首是瞻。
霍加回到部族,受到比在牙帐城更为热情的欢迎,而高凤麟、张宣、平青云等人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招待。
这一日晚间,众人在帐篷之外的篝火吃酒宴,忽地从席间走出一人,捧着一碗酒,那人用一口流利的汉语对高凤麟说道:
“我叫乌德健,是父亲的长子,听闻这次是高兄弟和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一起救了我父亲和小妹,乌德健感激不尽,我敬各位好汉。”说完便将碗中美酒一饮而尽。
跟着只见阿依慕也从席中站了出来,举着碗酒对高凤麟、张宣、平青云等人说道:
“这些日子承蒙几位大哥的照顾,又救我父女二人北上,小妹万分感激,谢谢众位大哥。”
莫说高凤麟,张宣、平青云、周上靖、皇甫廉、刘同这几人这些日子以来与阿依慕朝夕相处,心中早已将他当成是妹子来看待,此刻见他平安归故里,心中都替她高兴,见他当众敬酒,个个都站起身来,与她共饮碗中水酒。
席上,霍加的几个儿子女儿都向高凤麟等人敬酒感谢,不知不觉月上半空,已经到了半夜。
裴旻与张宣和云华三人离了帐篷群,来到山下的空地之上,继续传授二人武艺。
此时张宣已经临近突破第一层心法,即将达到第二层的境界,而华云也在慢慢积累腹中热气,内功也小有所成。
停步之后,裴旻说道:
“你二人学艺时间不长,进步都非常大,为师很高兴,眼下此处环境清幽,也是修习的好地方,你二人在此好生练习,为师要离开几日。”
一听裴旻要走,张宣和云华都吃了一惊,都忙道:
“师傅要去哪里?”
裴旻道:
“自从我们从鸣鸡山北上以后,在临近回纥都城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一直有人在暗中监视着我们,此人能够一路无声无息的跟随我们而能够不被发现,绝非等闲之辈。今日从都城来到这里时,为师就发现此人已经消失不见了,想必他是留在了牙帐城内,不管怎么样,为了你们师兄弟的安全着想,我得回一趟牙帐城探个究竟。”
张宣奇道:
“怎么会有人一路暗中监视我们,是什么人啊?会不会是安禄山的人?”
裴旻道:
“极有可能,为师也不确定,今日正好回牙帐城查个究竟。”
张宣问道:
“那此事凤麟兄知道吗,要不要通知他一声?”
裴旻笑了一声,朗声说道:
“你出来吧。”
张宣和云华二人还自奇怪,难道附近还有人?
却见不远处的一刻大树后现出一人来,正好高凤麟,张宣和云华张大了嘴巴,指着高凤麟,张宣奇道:
“凤麟兄你怎么也在这?”
高凤麟笑了笑从树后走了出来,说道:
“裴将军果然厉害,我屏住呼吸藏于树后竟然都能发现,晚辈太佩服了。”
裴旻冷哼了一声:
“雕虫小技。”
张宣又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
高凤麟道:
“其实我也早就感觉到有人在一路跟踪咱们,只是此人一直都是暗中潜伏,并未出手伤人,所以我就没有揭穿,在牙帐城中那几日,他也一直监视着我们的一言一行。今日出了城,反而不在了,我担心会有事发生,于是刚才在酒宴之上暗中知会了将军一声,邀他来这树林相见。”
高凤麟继续说道:
“昨日晚间时候在宫帐之中,我闷的无聊,就出宫走走,遇见一个行踪可疑之人,便上去问他,岂料他见便跑,难以置信的是,此人修为非常之高,我在追出宫帐后便没有瞧见他的踪影了,只留下这个东西。”
说着将手摊开,只见高凤麟手中握着一串似是由十颗黑石玉串联而成的佛珠。
“那人见我追出去后便向我扔出这个串佛珠,我接下之后便留瞧不见他了。”
裴旻将佛珠拿起来在手中拿捏了几下,对这串佛珠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来了,但是这佛珠却极为眼熟,乃是上好的黑玉,猛地他想到一个人来,脱口而出:
“黑山老人!”(未完待续。)
第十八回 回纥汗国(七)
三人同时大惊,这黑山老人便就是安禄山手底下第一高手扎克木的师傅,高凤麟道:
“这手串出自黑山老人,难道昨夜那人是黑山老人?”
裴旻摇头道:
“不然,黑山老人十多年前就已过世,不过昨夜那人与黑山老人肯定有莫大的关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高凤麟说道:
“会不会是扎克木?此人师从黑山老人,而且还听说他的修为早已超越当年的黑山老人了。”
裴旻道:
“十有八九就是这厮。”
高凤麟奇道:
“怎地,听将军语气,您与那扎克木认识啊?”
裴旻道:
“怎会不认识,我安东都护府就在他安禄山所管的幽州境内平州,这厮平素行事乖张,作风邪佞的很。”说着裴旻卷起右臂衣袖,只见裴旻手臂之上好大一个掌印,这掌印漆黑通透,透着一股邪气,高凤麟和张宣云华三人都瞧这可怖,张宣问道:
“师傅这掌印……”
裴旻道:
“这掌印就是扎克木这厮留下的,哼哼,不过他也没好过,我也挑断了他的脚筋,让他变成了一个瘸子。”
三人又是大惊,想不到另天下人闻风丧胆的扎克木竟然是一个瘸子,张宣问道:
“师傅,你们怎么会打成这样?”
裴旻叹了一口气:
“不提了,这都是陈年往事了。这串佛珠可能就是当年黑山老人所使的黑心珠,天下怕是只有这扎克木能有此珠了。(.无弹窗广告)”
张宣道:
“如果说那人就是扎克木,他不是安禄山的手下么,我们从安禄山手下救走了霍加前辈,又让尹子奇夺剑谱失败,按理说他早就应该对我们下手了,劫持霍加前辈,夺取剑谱才是啊?”
裴旻摸着手里的透着冰冷的黑心珠,问道:
“高凤麟,你可知这黑心珠有什么妙用?”
高凤麟一脸茫然,道:
“这珠子有什么妙用,难道还是个宝贝吗?”
裴旻笑道:
“这黑心珠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梦寐以求,你却揣在怀里不知是个宝贝。我告诉你,这黑心珠乃是当年黑山老人在极北苦寒之地寻了数年才寻到了绝世黑玉,这黑玉天生能够散发出一股寒气,练武之人若每日将此珠持在手中,这黑玉中所散发出来的寒气便会与体内的真气冲突,这样在无形当中体内真气自行运转,久而久之便就增进内攻修为,更有延年益寿之功效,黑山老人十几年前过时之时,相传已经一百一十多岁了。这十几年来扎克木修为一日千里,想必便是得了这黑心珠的益处。”
“啊哟,原来这串不起眼的佛珠竟然是这么一个宝贝啊!只是为什么这样一个绝世的宝贝怎么就随便甩给了我了呢?”高凤麟道。
裴旻继续说道:
“扎克木之所以一路潜伏,一来我们人数众多,有你和我在,他自然不敢冒然动手,其次,他将这黑心珠赠与你,想必是另有所图啊。”说着裴旻将黑心珠递还给高凤麟。
高凤麟奇了怪了,道:
“我有什么好图的,身上最值钱的就是那日叶护太子赏的一堆珍珠翡翠,他不会是看上我那些东西了吧。”
这是张宣拉了拉高凤麟来到衣角,低声说道:
“凤麟兄,你忘啦,你身上不是还揣着一部《天书》么,他会不会是冲着天书来的啊?”
这一言倒是提醒了高凤麟,之前在河南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对这《天书》眼红,都想据为已有,想不到如扎克木这般不出世的高手也惦记着《天书》。
裴旻见张宣猜的不错,便道:
“想用黑心珠换天书,亏他想的起来。”
高凤麟本想这黑心珠既然是个好东西,带回去送给师傅袁成子也好,好助他延年益寿,听裴旻这么一说道,登时就觉得这冰冷的黑心珠变的烫手起来了:
“那可不成,我奉师命守护天书,怎么能因为一串破珠子就忘记了师尊的嘱咐,不成不成不成,这烂珠子我不可能要。”说着就将那黑心珠往草地上一扔,躲的远远的。
裴旻将黑心珠捡了起来,递到高凤麟面前说道:
“你若不要,那就自己亲自还给他。”
高凤麟十分不情愿的将黑心珠拿到手上,说道:
“那既然如此,我这就去牙帐城一趟,如能找到他,就还给他算了。”
“不用麻烦了,我就在这里。”一道浑厚的声音从黑夜之中传了出来,四人大惊,这声音来的太过于突然,叫几人都毫无防备,而且这声音之中似乎透着股邪气,内力修为最低的云华已然抵抗不了,昏厥了过去。
只见一道黑影从山林中一瘸一拐的缓缓走出,只是他功力高深,是以这瘸拐的迹象瞧起来并不那么显眼。透着月光瞧见这人一身黑衣长袍,看样子五十来岁左右,头上已经秃了一半,后面一缕黑白相间的长发从颈后垂到背后,黑夜之中瞧不见他的眼神,因为他的一双眼睛已经深深的陷了进去,更瞧不见他的眼珠。但是面目却干净的很,没有丝毫的胡须和虬髯,连眉毛也稀疏的很。
裴旻定神瞧去,果然是扎克木,冷道:
“你果然还是跟来了。”
只听扎克木一道阴森可怖的声音说道:
“裴大都护,相隔数年,我们又见面了。”
裴旻虽对其不屑,但他此时出现在这里,却容不得他半分的大意,便问道:
“你来这里作甚?”
扎克木望了一眼裴旻,又看了一眼张宣和昏厥过去的云华,说道:
“恭喜大都护收了两个称心如意的好弟子啊。”
裴旻警觉陡升,说道:
“我收不收徒弟与你有何干系。”
扎克木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也不在意,喋喋笑道:
“大都护何必这么紧张,今日我只身前来,并没有恶意,只是来交个朋友。”
裴旻眉毛挑的老高:
“交朋友?”
扎克木道:
“正是,”转而向高凤麟说道:
“这位小友,这黑心珠你是不喜欢么?”
高凤麟看了一眼手里的黑心珠,又看了看扎克木,说道:
“无缘无故送什么礼,我可担待不起。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敢收,无功不受禄,还给你。”说着暗中散出一股内力于掌中,全力将这黑心珠抛向扎克木,心想:“我全力一掷,还不让你出一番丑来,嘿嘿。”
哪知道扎克木只是轻轻一摆手,那黑心珠便被他收入掌中,丝毫没有半点的不适。(未完待续。)
第十八回 回纥汗国(八)
要知道高凤麟这一掷暗含其一股内劲在其中,更是全力一掷,只怕脱手之时也有百余斤的力道,扎克木却这般轻松,怎么能不叫高凤麟诧异,一时间手中暗暗扣住了一股真气,只消扎克木一发难,便能全力击出一掌。[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扎克木将黑心珠持于右手之上,道:
“小友好大的气力啊。”
高凤麟瞧他顾左右而言他,说话似没有一句在点子上,问道:
“你到这里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扎克木仍旧摇摇头,说道:
“既然小友不喜欢这黑心珠,那么我再去寻一个你感兴趣的东西罢了。”说完转身便要走。
只听裴旻冷笑一声:
“你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就是冲着天书而来么,何必遮遮掩掩呢。”
高凤麟也道:
“你就算找尽天下所有的宝物,我也决计不会拿天书跟你换的。”
扎克木突然停住了脚步,顿了一会,说道:
“如果我真的找到了,你会跟我换的。”说完,继续一瘸一拐的朝树林深处走了进去。
不过一会,便就瞧不见人影了。虽然扎克木适才并没有与他们动手,但是他的武功已然让高凤麟后背发凉,惊出一身冷汗,见他慢慢消失在黑夜之中,一颗提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忽地,一阵破空之声传来,高凤麟、裴旻、和张宣三人顿时生出警觉,抬眼望去,见黑夜中飞来一物,来的速度并不快,高凤麟瞧的真切,却还是那串黑心珠,那黑心珠结结实实的落在高凤麟身前一步的位置,而扎克木已然到了百步开外了,这么远的距离却还能够将黑心珠掷的这般精准,这力道的拿捏和对距离的掌控,实非高凤麟所能够企及的。
高凤麟望了张宣和裴旻一眼,眼中疑惑,不知该如何处理,这是却听到一阵隔空传音:
“此物于你修习内功大有裨益,便就赠与你吧。”正是扎克木以千里传音术传与高凤麟。
迟疑了一会,高凤麟将那黑心珠拾了起来,问道:
“我都说不与他换天书了,他为何还将这珠子送给我?”
裴旻眉头紧紧的锁住,说道:
“扎克木向来老谋深算,他这般对你献殷勤,只怕别有用意啊。”
张宣对高凤麟说道:
“你说会不会是他对天书仍然不死心,便想要给你一点小恩小惠,让你觉得欠他一个人情,以后若跟你讨要起来,你便抹不下情面,说不定真就答应他的要求了呢?”
高凤麟颠了颠手里的那串黑心珠,说道:
“他就算给我一百串这样的珠子我也不会跟他换的。诶,子俊,你看这珠子倒也挺好玩的,我索性就留着他,等他哪天真的肯厚着脸皮跟我讨要什么东西,我便将这珠子还给他,天书嘛,嘿嘿,我是不会交出来的。”
裴旻见高凤麟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丝毫没有警觉之心,不禁摇摇头,对张宣说道:
“宣儿,将云华带回去吧,我回去帮他舒筋导气,不能让他这么一直晕下去。”
三人便朝营帐往回走,看着背上仍晕倒着的云华,张宣问道:
“师傅,这扎克木的内功怎地这么厉害,还能将人听晕了过去?”
裴旻瞧他说话没个由来,没好气道:
“这是一种摄魂术,施功者在传音过程中将摄魂术暗含其中,功力不济者就会中了这邪术昏厥过去。”
张宣道:
“那弟子现在没有昏过去,是不是功力还过得去啊。”
裴旻骂了一句,道:
“什么还过得去,扎克木只是没有使出十层的功力而已,倘若他全力施展那摄魂术,此刻只怕你早就躺下不省人事了。”
张宣吃了个干瘪,没敢在说话了,裴旻继续说道:
“江湖之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若功力不济,他日便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从明日开始,你和云华两人要勤加练功,不可有半点懈怠。”
张宣哦了一声也就没有说话,老老实实的背着云华往回走。
裴旻瞧着高凤麟正在把玩的黑心珠,心中的谜团是越来越大了:“从这些时日以来的种种迹象表明,扎克木对天书肯定是有企图的,但是以他现在的功力,若说要强抢,也并非没有可能。与十几年前相比,此人的武功却是精进不少,十几年前我尚能胜他一招半式,可是如今想要胜他,却不那么容易了。这扎克木到底为何对这小子如此客客气气的,还将黑山老人的至宝赠送与他,事情应该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隐情呢?”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裴旻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之内,想了好一会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索性也就不想了,眼见天色已然太晚了,便就闭目睡了过去。
第二日已近晌午时候,高凤麟还在睡梦之中,就听见账外马蹄声连连,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吵闹之声另高凤麟无法再次入睡,便睁着一双稀松疲软的眼神起身来了,刚走到账门口,却见阿依慕也正进账来,二人撞了个满怀,阿依慕娇羞之下尽显女子的美态,叫高凤麟好一阵发呆。
马蹄声再一次响起,将高凤麟从呆梦中惊醒了过来,连忙问道: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
阿依慕也才反应过来,说道:
“对了,太子哥哥来了,爹爹要我们一起去迎接太子,凤麟哥哥,你也与我们一起去吧。”
见声音嘈杂,反正也睡不着了,高凤麟索性也就去凑凑热闹,跟阿依慕一起出了账群迎接叶护太子。
太子叶护出行,甚为简约,今日也一身简装打扮,带着穿的乃是贴身短衣的胡服,配以长裤和革靴,整个人显得精神飒爽。霍加连同整个部族中的重要之人一齐将叶护迎接到自己的牙帐之中。霍加又着人将平青云请了过来,连同高凤麟还有自己的三个儿子一起,另外还有五人也一起出现在了霍加牙帐之中,这五人乃是胡咄葛部落其他五部的首领,也是霍加最得力的五位兄弟。
高凤麟看这阵势,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正寻思着,却看见张宣、周上靖、皇甫廉和刘同几人也一同被邀了过来,与高凤麟同席。
见人差不多都齐了,霍加将左右全都遣退下去,并命人将账门关闭,整个牙帐当中只叶护太子、霍加、霍加的三个儿子:乌德健、浑古乌和延咄罗,另外五部首领:巴图尔、萨迪克、阿吉、索里和力兹,剩下的便就是高凤麟一行人,裴旻和云华并未在受邀之列。(未完待续。)
第十九回 援救西域(一)
第十九回西域援救
众人先是向叶护太子行了一礼后,霍加便就向高凤麟等人一一介绍了其他人,然后霍加用汉语对叶护太子说道:
“日前在宫帐之内,臣不便与太子透露,今日账内都没有外人,有什么话我就直接说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叶护太子点了点头,说道:
“叔叔但说无妨。”
霍加继续说道:
“十二年前,我们回纥正是在大唐天子的帮助下,才能推翻突厥,一举统一了铁勒诸部,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这些年来,我回纥与唐主也都保持着非常密切的联系,但是近来大家都知道,安禄山在范阳拥兵自重,企图叛乱,而大唐方面也对此颇为忧虑,半年前仆固将军曾来邀请我入中原商讨出兵一事,不料却被安禄山得到了消息,将我掳劫到范阳幽禁了数月,还企图说服我要我回纥倒戈相向,助他攻打唐主,你们说,这事如何处理?”
在座之中,自然以叶护太子为尊,众人见太子尚未发一言,均不敢说话。霍加这一问,其实有些多余,帐中除高凤麟几人外,霍加与叶护太子是主战派,不然叶护也不必只身前来。如此一问,也是说给高凤麟他们听的。
见账内无一人说话,叶护清了清嗓子,说道:
“其实在座各位,与我跟叔叔是一般心思,今日之所以将大家召集起来,实是因为朝中仍有不少反对派,企图干预安禄山叛乱一事,要我回纥出兵助安禄山攻打唐主。”
此言一出,高凤麟和平青云立刻就明白了,原来安禄山早已买通了回纥贵族中的某些权势,之所以要囚禁霍加,企图说服与他,实是因为霍加与太子一党是主站派,假如说服太子一党,那安禄山便就真的无后顾之忧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如今英武可汗病重,太子监国,依照太子先前一贯的主站作风,安禄山岂有不畏惧的道理。
这时,首领巴图尔说道:
“太子所说的,可是丞相阿赫勤。”
叶护点了点头,说道:
“父王此次病重,虽由我监国,但是丞相阿赫勤凡事都是越过我直接向父王呈报,昨日父王还责备我与朝中重臣不睦,君臣关系不和,今后如何管理回纥。”
巴图尔不屑道:
“阿赫勤仗着当年灭突厥有功,越来越不将我们胡咄葛氏放在眼里了,想不到他如今尽然将太子也不放在眼里,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叶护道:
“父王这边还尚好处理,就是出兵一事,前些时日我将五千精兵南调一事父王虽未责怪于我,但是阿赫勤却一直拿此事做文章,这些日子以来,他从中作梗,父王的出兵念头正在一点一点的被他消磨殆尽。”
“所以今日前来,我特地来拜访叔叔,我们如何做个万全之策。”
霍加说道:
“等大王的病情稍微好转一些,我便和其他几族的联合劝他出兵,而且到时候唐主下诏,我等哪有不奉诏的道理。”
叶护点了点头,说道:
“这事还得叔叔出面,这些时日叔叔不在家中,那阿赫勤在朝中气焰嚣张的很,甚至有几次与父王顶撞,可偏偏父王却还那么信任他,哎!”
霍加又道:
“这两个月我在范阳,被安禄山困在他的都督府中,从我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他起兵之日已经不远了。我记得他的一个说客曾经跟我说,安禄山已经联合了契丹、同罗、奚,室韦和突厥等部族,合谋出兵十余万,如今似乎一切已经准备妥当,起兵在即了。”
这时一旁的平青云说道:
“前辈,我曾听说吐蕃大将马重英曾派人与安禄山暗中勾结,企图东西两路夹击,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说到这里,霍加叹了一口气,道:
“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
众人沉默,叶护问道:
“莫非马重英已经与安禄山合谋了?”
霍加不语,平青云道:
“如我所料不差,马重英并没有答应,是不是前辈?”
众人疑惑,叶护问道:
“哦?这又是为何?”
平青云道:
“马重英此人老谋深算,不会这么轻易就与安禄山联盟。况且这些年来,吐蕃与我大唐连年征战,国力损耗严重,去年又得南诏归附,此时正是休养生息的好时期。如今皇帝将重兵置于关外,致使关内兵力薄弱,一旦安禄山起兵,皇帝势必调河西、陇右、西域等地的精锐东援。如果我猜的没错,马重英当是选在这个时候出兵陇右,一旦占领陇右地区,到时候截断关中与西域的联系,则安西、北庭那万里疆土势必被吐蕃所侵吞。”
众人听平青云这么一分析,后脊一阵发凉,倘若真是这样,那么大唐危矣。
霍加又道:
“此次在范阳,安禄山与我见了马重英派去使者。到时候一旦他起兵,吐蕃在西,我回纥在北,我们三家同时出兵,唐主定分身乏术,事成之手,吐蕃分陇右和西域以及剑南等地,而我回纥则尽得长城以北之地。”
平青云骂道:
“好一个三家分晋的毒计。”
叶护问道:
“叔叔是如何回答他们的?”
霍加道:
“我自然含糊搪塞,言道此事我一人做不了主,需得与大王商议之后才能定夺。”
叶护又问:
“那安禄山信你了?”
霍加一笑,摇摇头:
“自然不尽信,否则便早就放我回来了。”
平青云说道:
“太子殿下,贵国的一片赤子坦诚之心,令在下感激佩服,安禄山此人多疑狡诈,言而无信,太子切不可信之啊。”
叶护笑道:
“我若信他,今日又岂会与各位在此帐中商议啊?”
霍加对平青云等人说道:
“几位少侠都是肝胆之士,此次救我父女二人可谓肝胆相照,假如安禄山起兵,几位想必也是会冲军陷阵,杀敌于前的啊。”
叶护道:
“不错,几位都是正义之士,我回纥自然也不会去学那邪魔外道,各位放心,此事我与叔叔,乃至整个回纥上下,都是站在大唐这一边的。”
听到叶护如此拍胸脯的一句话,几人的心都算是放了下来,霍加继续说道:
“如今气候日渐转凉,暑天行军,军中容易流疫,我所料不差的话的,再过一段时间气候转寒,就是安禄山起兵之时。”
屈指算来,从高凤麟等人在真源县与张宣汇合,再转道徐州后背上,已经三个月了,如今正值九月秋高,算算日子,不出两个月就要入冬了。(未完待续。)
第十九回 援救西域(二)
帐中沉默了半晌,突然高凤麟说道:
“太子殿下,在下有个疑问。(.)”
叶护道:
“但说无妨。”
高凤麟道:
“此番安禄山与吐蕃东西夹攻,不知道贵国如何出兵?”
叶护说道:
“自然是配合唐军出击。”
高凤麟又问:
“倘若出击战场在中原腹地,那么西域、陇右两处又该怎么办?”
霍加接道:
“这正是我今日要各位来商议的目的。”
高凤麟、平青云、张宣等人不解,问道:
“什么目的?”
叶护说道:
“其实我回纥有一部族,长期居在西域天山附近,并设有军队一千余人,由我得力大将骨咄特勤统领,实不相瞒,前几日收到骨咄特勤他来信,吐蕃有一支五千余人的军队竟然从西边小勃律绕路千里,一路奔袭至弓月城附近,并且与突骑施联合,企图夺取天山以北的大片地区,骨咄特勤不敌,率军退到白杨河附近,等待援军。”
平青云隐约感觉到对方的意思,说道:
“太子的意思是……?”
霍加道:
“我们与萨彦岭部族一直以来都有征战,整个回纥一半以上军力都在萨彦岭附近。而太子此前已将数千精骑南调,一时之间也无法抽调回来,而且我回纥精骑尽在于此,一旦安禄山起兵,这几千精骑定是要配合唐军作战,到时候恐是无法西进西域,援助骨咄特勤了。”
平青云道:
“此事没有上报到长安城吗,皇帝应该有所批示啊!”
叶护摇头说道:
“你所有不知,如今朝廷都在杨国忠掌控之下,皇帝近年来根本无心政事,此事早给杨国忠瞒了下来,说这是吐蕃声东击西之计,是要趁唐军分兵天山之极,趁机夺取河套地区,是以不出兵援助。”
一说到杨国忠,平青云和高凤麟都气不打气出来,只听高凤麟骂道:
“杨国忠这个乌龟王八蛋,真是祸国殃民,总有一日得得到报应的。”
平青云握紧拳头冷哼道:
“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手刃他,为我父亲报仇。(.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张宣说道:
“如此一来,岂不是无兵可派,无人前去援助了?”
这时霍加和叶护同时站起身来,朝高凤麟、平青云等人望去,只听霍加说道:
“我与太子商议,盼望几位少侠能够伸出援手,出手相助。”
高凤麟嘴巴张的老大: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替你前往西域援助那个什么什么勤?”
叶护说道:
“正是,此刻骨咄特勤正被困在白杨河河谷的一处山寨之中,占着山寨的有利地形坚固死守,一时间对方还攻不进去,只是只怕时间拖久了,便会粮尽兵败啊。”
霍加补道:
“如今我回纥之中除了太子殿下,无人能够领兵出征,眼下大王病危,太子监国,更要防范丞相阿赫勤等人伺机劝和,所以我们才恳请诸位,只消将困守在白杨河众将士解救出来,便就可以了。”
这时高凤麟、平青云、张宣、周上靖、皇甫廉和刘同六人相互望着对方,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如何是好,踌躇不定。
见几人犹豫不定,霍加又道:
“其实不是只有几位孤身前往的,此次太子殿下将他麾下的十八名近侍尽数拨了出来,你们别小看这十八名侍卫,他们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勇士。我也将从族中挑选出一些骁勇的勇士与各位一同前往。”
这时霍加长子乌德健也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向高凤麟等人说道:
“此次实在是不得已才恳求各位,如果各位你不放心,我愿与各位一起前往白杨河。”
听到乌德健这么说,浑古乌和延咄罗也站了起来,说道:
“我们兄弟三人都愿随同一起前往白杨河。”
以几十人配合一千人去面对身经百战的吐蕃铁骑,此事非同小可,而且此去更是九死一生,不仅高凤麟张宣几人,就连长年征战沙场的平青云心中也是七上八下,没有个底数。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目光都一起看向了平青云。众人当中,当属平青云打仗的经验最为丰富,也曾领兵与吐蕃交战过,对此间的事宜知晓的最为清楚,平青云看着几人的眼神,心中也不好擅自定夺,便道:
“此事兹事体大,我一人做不了主,太子殿下,能否容许我等考虑两天?”
太子道:
“事情紧急,还请各位早做决定,我替回纥上下军民感谢各位了。”
说着叶护竟然向几人行了一个大礼,平青云和高凤麟连忙将太子扶起,直言担待不起。
平青云既然开了这个口,叶护和霍加自然也不好立即就要求人家答应,霍加便道:
“如此也好,你们先商议好了,再与我们说明。”
如此平青云与几人便一同离开了霍加的牙帐,齐聚在高凤麟的帐篷之内。
高凤麟首先说道:
“此事大家怎么看?”
张宣道:
“依我看来,白杨河一事是真的,你瞧太子殿下那个表情,甚是着急,不像是假的。”
平青云也道:
“吐蕃早些年就曾与突骑施联手过,如今再次联手也不奇怪。我也曾经听过回纥部族中有一支一直居在天山附近,只是不知为何吐蕃与突骑施要联手攻打回纥,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更会促使回纥与我大唐联合出兵,于他们没有任何好处啊?”
高凤麟道:
“恩,我也奇怪这一点,如今正是特别时期,在这个时候突然向回纥宣战,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这时张宣说道:
“我猜吐蕃肯定早就知道回纥不会叛唐,而天山一支也曾多次与吐蕃作战,一旦掀起战事,天山分支对吐蕃的威胁不会小,到时候回纥大军抽调到天山附近,对吐蕃的威胁只会更大,吐蕃这次先下手为强,如果一举歼灭天山分支,那么他们起兵陇右河西一带时,便就没有任何阻力,如履平地一般了。”
正在沉思的平青云道:
“子俊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吐蕃千里迢迢从西边绕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袭弓月城,将驻扎在城中的回纥军逼出天山之外,正是为了日后的大战做准备,看来这个马重英真是个厉害人物啊。”
“那我们该怎么办?”周上靖突然问道。
高凤麟与张宣也一同看向平青云,听他怎么说。
平青云看了几人一眼说道:
“河陇一带吐蕃势在必得,一旦让吐蕃切断了东西桥梁,西域自然也会沦陷,如果能保住西域境内军民,使得吐蕃两边受敌,或许还能争取一点主动。我觉得我们不仅要救出骨咄特勤,更要稳住西域的局势,不能让西域境内军防崩塌,只要西域一日有唐军,吐蕃就一日如鲠在喉。我们必须将这五千人的吐蕃人马尽数歼灭了才行。”
此言一出,叫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几十人如何歼灭数千人的军队,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张宣道:
“我们就几十人,就算加上骨咄特勤那一千多人,如何歼灭数倍多于我们的吐蕃军队?”
平青云道:
“战场之中,瞬息万变,以少胜多的战役,自古有之。秦末西楚霸王项目就曾在巨鹿以数万人破了秦名将章邯、王离所率的四十万秦军主力。昔日光武帝刘秀也曾在昆阳一战,率领三千敢死队破新莽四十二大军。官渡之战,曹操也是以两万兵力胜袁绍十万大军。如今我们以一千兵力破他五千人,又有何不可?”
听平青云引经据古,胸中的豪气亦渐渐澎湃而出,高凤麟、张宣、周上靖、皇甫廉和刘同都被感染了一般,胸中也生出一股豪气,只听张宣说道:
“青云说的对,事无绝对,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要破他区区五千吐蕃蛮子,又有何难!”
高凤麟也道:
“不错,在范阳时,安禄山十余万的人马我们都不怕,还怕这区区五千人么?”
皇甫廉也应和高凤麟:
“师兄既然这么说了,算我一个。”
将右手伸了出来。又听周上靖说道:
“算我一个。”也将右手搭在了皇甫廉手上,刘同见大家都同意了,便将手伸了出来:
“大家同生共死,怎么能少得了我,算我一个。”
这时高凤麟、平青云和张宣三人相互望了一眼,各露微笑,都将双手伸了出来,六人围成一圈,六只手叠加在一起,昭示着六人齐心,其利断金的决心和力量。自此刻开始,六人开启了新的人生篇章。(未完待续。)
第十九回 援救西域(三)
出了账门之后,张宣将此事告知了裴旻。(.)依照如今的形式来看,吐蕃在西南边对大唐的威胁依旧是目前最大的,不仅如此,吐蕃更是时常联合西域各国出兵,安禄山一旦起兵叛乱,西南将更是混乱。
裴旻曾几度与吐蕃交过战,知道吐蕃对大唐的觊觎和威胁,是以当张宣将事情先后说了出来之后,裴旻也不甚反对,说道:
“吐蕃人英勇好战,且奇谋轨迹频出,你们此次前往西域需得千万小心。”
这时裴旻又将袍子掀开,取出藏在袍后的七星剑,说道:
“此剑追随我已经二十多年了,曾数次助我化险为夷,你此番去西域凶险难测,为师将就此剑送给你了。我老了,再无你们年轻人这般雄心壮志,你就拿着这把剑,替为师上阵杀敌,为国效力罢。”
这七星剑乃时天下至宝,皇帝亲赐,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裴旻就算是隐居鸣鸡山时也不曾离身半步。虽然与张宣师徒情份时日尚短,但是对张宣却也是说不出的喜爱。张宣更是承蒙裴旻青睐,传剑诀,授心法,令他武功突飞猛进,如同再造,心中已是感激涕零,却不想,裴旻竟然将自己这寸步不离的佩剑赠送给了自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师傅对徒儿已经仁至义尽,徒儿怎敢再要师傅的佩剑。”
裴旻摇摇头,道:
“如今天下即将大乱,战火四起,你既有援助西域之心,自当有解救万民的大善之心,这把剑如果留在我身边,与废铁无异,假如随你一起杀敌救民,便不枉了这宝剑的点点寒芒。”
这时一旁的云华也说道:
“师兄,师傅说的对,你既然已经学成了师傅的剑法,那自当以师傅的佩剑,让师傅的三绝剑法名震天下,才不枉了师傅的一片栽培之心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话也正说到了裴旻的心里,便道:
“云华所说,正和我意,这剑你拿去罢,切莫丢了为师的脸面。”
张宣仍不敢接剑,心中兀是迟疑,裴旻见他犹豫不决,又道:
“云华说的对,如今你身为我派的大弟子,肩负着传承我净明派武学的重任,如今这剑便是本门的信物,为师今日正式将他传给你,你要好生保管。”
见推脱不掉,张宣只得举起双手,恭恭敬敬的将七星剑捧在手中,口中说道:
“弟子一定不负师傅所托,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费了半天口舌才让张宣将这七星剑收下,裴旻心中亦是高兴的很,将张宣扶了起来,问道:
“你们可商议好何时出发?”
张宣道:
“弟子特来禀告师傅,如果师傅不反对,青云兄便就去回复叶护太子,一切商定完毕后,明日便就出发了。”
裴旻边点头口中边念叨着“好好”,然后将张宣拉进帐篷内处,小声说道:
“如今你们一群人当中,除了高凤麟,其实人的武功均不如你。我始终觉得这高凤麟的来头不一般,你此番西去,如有机会,需尽量跟他打听这天书的情况。”
张宣听此话,还道是裴旻对高凤麟的天书有非分之想,诧异道:
“啊!师傅,凤麟兄这天书是通微真人所赐,我们怎可……”
裴旻赶忙打断道:
“你想错了,我对袁老头的天书不感兴趣,我只是觉得这天书跟他的来历有关系。”
张宣问道:
“师傅,为何您总是在意凤麟兄的来历?”
裴旻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不过一会只听他说道:
“我越看他越像一个人,只是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所以也不敢确定,你可在合适的时候向他打听一下他的出身来历即可,天书的事大可不必大费周章,他愿说就说,不想说也就随他吧。”
张宣奇道:
“像一个人,是什么人啊师傅?”
裴旻摇摇头,说道:
“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你只要记住为师说的话就行了。”
张宣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就跟裴旻告辞,出了帐篷就去了高凤麟处。
听说裴旻已经准许了张宣此次随同他们一起出发,高凤麟便就和平青云一起去向太子叶护回复,一听说几人都同意了,叶护与霍加一众都万分的高兴,霍加吩咐三个儿子下去着手准备,挑选出最出类拔萃的勇士,叶护也将随行的十八侍卫留了下来,明日与他们一起西去。
晚些时候,乌德健就在族中挑选了三十余名健壮的回纥勇士,连同霍加的三个儿子,一共三十六人,再加上叶护太子带来十八人和高凤麟一行六人,此次西去救援的人数一共是六十人整。
夜里,叶护和霍加为这一行六十人举行了盛大的饯别酒宴,众人正喝着酒,跳着舞,热闹间高凤麟却瞧见阿依慕与霍加似乎闹的有些不愉快,二人像是在吵架似的,正看着,却瞧见阿依慕朝自己这边过来了,此时天气已日渐转凉,夜里气候更是寒冷,阿依慕带着一顶绒边雪帽,披着一件兽绒披风,显得灵气十足。
只见阿依慕来到高凤麟一旁,看着坐在旁边的平青云,平青云识趣的往张宣身边坐了过去,阿依慕便坐在了平青云的位置上,他与高凤麟不过一掌之隔,高凤麟瞧她一脸的委屈与不高兴,问道:
“和你爹爹吵架了?”
阿依慕撅着小嘴,点了点头,高凤麟又问:
“这才刚回来,怎么就和你爹爹吵起来了呢?”
阿依慕生气道:
“爹爹不让我和你们一起去。”
这一句话将高凤麟吓的手中的酒樽都没有拿稳,掉到了席案之上,瞪大了眼睛看着阿依慕,说道:
“你要和我们一起去西域?”
阿依慕深情的看着高凤麟,眼神中充满了委屈和期待,同时也点了点头。
高凤麟将酒樽安放好,对阿依慕正色说道:
“我们此去西域,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跟吐蕃的军队正儿八经的打战啊,怎么能让你也跟着一起去呢。”
阿依慕嘟起嘴,道:
“爹爹也真是,你千里迢迢送我们回家,这还没歇上几天,居然又要让你们出去打战,真是太过分了。”
高凤麟知道阿依慕的一番好意,说道:
“这事也不能怪你爹爹,现在形势紧张,你们部族之中又抽不出合适的人选来,我们师兄弟几人既然来,那索性就为……不管是回纥也好,大唐也好,此番去西域也是为了百姓和国家。再说了,这件事也是我们商量过后大家都同意的,怨不得你爹爹。”
阿依慕道:
“那大哥二哥三哥三哥也都上过战场,为何偏偏要你们去啊。”
高凤麟笑道:
“傻姑娘,你忘了你凤麟哥哥我武功盖世,天下无敌么,正是由于人手不足,而正好我们几人武功还过得去,况且此次前去,只为救人,救了人就马上撤离,不妨事的。”(未完待续。)
第十九回 援救西域(四)
阿依慕的心思既是为高凤麟担心,又是不愿这么快高凤麟就离她而去,心中对高凤麟岂是万分不舍,那是十万百万分的不舍。[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刚才与霍加争论半天,霍加也没同意让她出行,心里更是万分委屈,此刻又见高凤麟明知道危险还往上迎,心里又是担心又是不舍又是生气,五味杂陈的。
一气之下,阿依慕便离了宴席,回到了自己的帐中,心中牵挂,想着想着,竟然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就哭累了,眼睛渐渐抗不住疲倦之意,缓缓闭上双眼后就睡着了。
等到阿依慕再次睁开眼时,就听到了账外窸窸窣窣的声响,起身出帐瞧去,天色已然大亮了,只见高凤麟、平青云、张宣等人与一队排列整齐的人马列于人前,想来是他们此刻便就要出发了。
高凤麟回过头来瞧了一眼阿依慕,见她期盼的眼神,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甚是怜惜,他驱马来到她身前,将阿依慕赠与他的兽牙项链带上,说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短短十个字,胜过千言万语海誓山盟,阿依慕能够从他眼神中感受到他的承诺和坚定的心意,不禁忍不住,眼眶中泛起阵阵泪花。
号角声响起,鼓声雷动,叶护太子在阵前为即将离去的六十名勇士一一斟酒,斟毕,叶护也举起手中酒杯,大声说道:
“各位都是回纥的好男儿,好勇士,好朋友,今日我在此与各位践行,他日我也一定在此处为各位接风洗尘。”说完便将碗中水酒一饮而尽,高凤麟、平青云和张宣等人也随同其他人一齐将碗中水酒饮尽。(.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号角声再次响起,在乌德健的带领下,六十人策马奔驰,朝草原的西边奔腾而去,消失在天地的尽头。
草原之上一马平川,一行人昼行夜宿,不几日就来到了陇右道庭州之北,此处再往西走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为了方便穿过沙漠,一行人全都换成了骆驼为坐骑,穿过沙漠来到庭州境内,不日就到了白杨河边的清海镇。
入镇时,乌德健向平青云几人说道:
“骨咄特勤从弓月城退出,吐蕃军为了使骨咄特勤不能与东边的守捉军汇合,便两路夹击,将骨咄特勤向北逼退,一直追到白杨河上游的群山之中,当初骨咄特勤发现此处较为隐蔽,便在此处建造了一座山寨,平常派人把守,寨中也囤积了一些食物,此次北吐蕃逼的连连败退,最后就退守到了河谷的山寨之中。”
平青云问道:
“山寨离此处大概有多远距离?”
乌德健道:
“沿河赶路,半日便可到达。”
平青云又问:
“吐蕃军现驻守在何处?”
乌德健道:
“据骨咄特勤来的消息,吐蕃由大将沙驰先率军,将盐泊州的都督府给占领了,将军队驻扎在都督府外的平地之中,与河谷中的山寨仅十里之隔。河谷处呈三角状,沙驰先将军队驻在河谷入口处,便就堵住了出口,但是谷中地势比较复杂,易守难攻,他们一时间也攻不进去,便就只能围谷了。”
平青云点了点头,说道:
“乌德健大哥,你能否弄到河谷附近的地图,我需要了解详细的地形情况。”
乌德健说道:
“这个……有倒是有,只不过当初骨咄特勤选在河谷中建寨之时,将附近的地形绘制成的地图存放在了山寨之中,所以地图还得去山寨中去取来。”
平青云摇了摇头:
“如今形势不明,不能冒失进入山寨,这样吧,今天夜里你和我还有凤麟兄三人一起探查一下河谷周围的地形和吐蕃军驻扎的情况,然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乌德健道:
“只能如此了。”
一行人在镇中补给了一些必需品后就沿着白杨河朝上游行去。天黑之前就到了河谷附近,平青云命令众人驻扎在吐蕃军的对岸。天黑之后,平青云、高凤麟和乌德健就趁黑出行,秘密潜到了河谷背后的山林上面。
从山顶朝西边望去,下面的形势一览无余。这河谷正是河流环绕山下时走了一个迂回,山谷藏在两座山中间,而山寨就建在这山的谷半山腰中,山寨三面环山,仅正面一个出口,地势居高临下,易守难攻,难怪吐蕃军队只得固守在河对岸。河谷里外深达数里,吐蕃只需遥遥守住外面的河口,里面的人便就出不来了。
平青云又朝对面吐蕃军瞧去,见吐蕃驻扎阵型是一个圆形方阵,中军在圆的中心,此阵利于防御,不易突破,想必正是为了防止骨咄特勤夜间袭营而摆,平青云不禁感叹对方领兵的将领实乃通晓兵法之道的大家。
观察之后平青云有朝四周别的地方看了看,见北边不远处有一处树林,林间树木繁盛,甚是幽僻。
平青云心道:
“此圆阵虽佳,但若在北边那依山傍水的山林处驻扎,效果更好,只可惜对方求胜心切,直接将军队屯在此处,可惜了那边的大好地形。”
再往北去,瞧见白杨河是从上游的一处湖泊中汇流出来的,湖泊附近尽是一片湿地,平青云心中便就琢磨,如何利用这片湿地和那一处山林。
在河谷四周将地形和地方形势勘查的清清楚楚后,三人便就回到了营帐之中,说是营帐,其实就是随意搭建出来的帐篷,只是供众人休息之用。
回去之后,张宣和周上靖、皇甫廉、刘同几人都在等着他们的消息。平青云回去之后就掏出一块碎羊皮,将周遭的地势和敌军情况尽数都绘于皮上。在仔细端看地图之后,平青云心头已经有了一点眉目了,只是许多细节之处还需要再仔细勘察勘察,现在天色已经大黑,只能等到明日天亮之后再做打算了。
第二日一早,平青云就连同高凤麟和张宣在河谷附近观察吐蕃军的行动,并交代乌德健看能否联系上骨咄特勤。
如今吐蕃军封锁河谷口,莫说六十个人了,就算是一艘小船也靠近不得河谷要地。
平青云又命周上靖和皇甫廉想办法绕过吐蕃军驻扎所在,进入北边那座山中,探查山中的具体情况。又着浑古乌和延咄罗带领几人绕到白杨河发源处的湖泊之中,在那湖泊之中仔细找寻几处便于藏匿的地方,以备不时之需。(未完待续。)
第十九回 援救西域(五)
平青云与高凤麟、张宣三人则密切关注着吐蕃军的一举一动,想要摸清对方的下一步策略是什么。(.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在河谷前吐蕃军倒没有什么动静,平青云寻思着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此次围困山寨,一不攻寨,二不叫战,吐蕃军千里奔袭,哪有虚耗时间的道理,平青云对二人说道:
“吐蕃军包围山寨已经有一些时日了,从谷口的情况来看,距离上一次攻打山寨已经有几日了,看样子倒像是骨咄特勤率军突围失败,吐蕃军力虽是寨中的数倍,但是一旦粮草用尽,便就要撤退了,这显然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我猜不过几日吐蕃军便会阻止一次大规模的进攻。”
张宣道:
“山寨中的粮草尚能支撑几个月,吐蕃耗不起这个时间,既然要大举进攻,为何一点苗头都没有呢?”
平青云道:
“这其中我也未能想通,想必吐蕃军另有计策。从排列阵型上来看,这个沙驰先并非泛泛之辈,我们不可轻敌啊。”
这时乌德健找到他们来,说是有办法联系到谷中的骨咄特勤了,三人随乌德健一道去了河谷后山,只见乌德健持一把大弓说道:
“我将我们到来的消息绑在箭上,从山上射到下面的山寨,他们定能发现。”
平青云又问:
“这山下悬崖陡峭,常人攀登不了,那他们又如何给我们回复呢,从山下射箭可射不到这上边来啊。”
乌德健一听,这说的也是,只道:
“当下形势,只能先通知我们已经到了,余下的,只能慢慢想办法了。”
平青云道:
“也罢,通知他们我们已经到了,也算给他们打打士气,一旦我们有所行动就单方面告知他们,让他们配合我们出击也可以。(.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既然只能如此了,乌德健就从山顶上将羽箭朝山寨射去,正当他要射时,高凤麟见他这张弓没有拉满,便说道:
“稍等乌大哥,这弓怎么没有拉满?”
这一问乌德健倒显得有点尴尬了,说道:
“实不相瞒高兄弟,这张弓乃是大汗所赐,是上好的桑木所制,据说出自一位名家之手,弓体比一般的弓大上许多,正因如此,这满弦普通人是拉不出来了,嘿,我瞧爹爹放着也是放着,就将他拿了出来。”
高凤麟看了看山下,说道:
“从山顶下午只怕要几十丈之远,山中也有山风干扰,就这么射下去,只怕弓箭不知道会飘到哪里去啊。”
这一点乌德健事先并没有想到,只道是居高临下,无别的问题。高凤麟看了看山寨的位置和距离,说道:
“乌大哥,不如让我试试吧,我看能否将这弓弦拉满,可以的话这箭估计就不会射偏了。”
乌德健半信半疑,只听平青云说道:
“算了,凤麟兄,还是我来吧,我的箭法比你要准一些。”
这话倒也不假,平青云长年在军中,骑射之术自然较高凤麟高明一些。只是那裴旻的箭法也是天下一绝,昔日在北平时曾一日射虎三十一头,他曾在教张宣武功之时也传授了他一些箭法中的精要,此时若论箭术,当以张宣为首。
但大家都推平青云为这次援救行动的发令人,张宣自然也就不去请命射箭了。
乌德健将弓箭交到平青云手中,平青云颠了颠这弓的分量,果然较一般的弓要重上许多,他先试了试拉一下弓弦,这力道更是一般弓比拟不了的,平青云尚未做足准备,这弓弦也未拉满。
平青云吸了一口气,运出一股劲道于右臂之上,憋出一股劲来,将羽箭搭在弓上,闷哼一声,只听见一声闷响,那弓弦竟被拉的满满的,以平青云膂力,可开天下任何一张弓,但是这张弓却费了他不少气力。
平青云将准头对准山寨中的空地之上,右手忽地松开箭尾处的羽毛,“嗖”的一声羽箭应声发出,朝山寨下急射而去。
不过一会羽箭就稳稳的射在了山寨前的空地之上,立刻就有一人去将箭取了出来,解下绑在箭头的信,送到了骨咄特勤处。
当寨中的回纥军得知援军已经到时,上下一片欢舞,只是骨咄特勤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只有他一人知道前来援救的只有区区六十人而已。
见信已安全送到,四人也便离开了山头,回到他们营地所在,等待其他人的消息。
晌午刚过,就看见周上靖和皇甫廉刘同三人回来了,三人刚回来,就听周上靖说道:
“吐蕃军都大动作,怕是要出事了。”
平青云连忙问道:
“他们在做什么?”
周上靖道:
“我和皇甫师弟还有刘同照你的吩咐去吐蕃军队北面的山中探查情况,你们猜我们看到了什么?”
高凤麟张宣同时问:
“看到了什么?”
周上靖道:
“我看到吐蕃的军队在山中伐木造桥,不对,是造木筏。”
高、张二人诧异道:
“造木筏?”
“他们造木筏做什么?”高凤麟问道。
周上靖道:
“这个不清楚,我们看见他们已经造了几十个很大的木筏了。”
平青云脑中正在飞速旋转着:
“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这两日就可能会攻打山寨了。”
张宣问道:
“何以见得?”
平青云道:
“吐蕃地处高地,大多不识水性,所以他们拿死守在河谷中山寨的骨咄特勤一点办法没有。正好这白杨河在这一河段河水很宽,不易前行,他们又没有战船,所以他们便想了这么一个造木筏的法子,用绳索铁链将木筏连接起来,到时候两岸相通,这样兵士马匹就如履平地了,到时候攻打山寨就易如反掌了。”
平青云所料却是不差,当日沙驰先率兵一路追击骨咄特勤的部队,骨咄特勤被逼无奈只得选择此处山寨作为防固御敌之所,因为骨咄特勤一早就有准备,一千余人从对岸峡谷逃进河谷,那峡谷又窄又长,沙驰先料想如从那里进去,敌人肯定有埋伏,便就驻守在河对岸与其对峙,还着人将峡谷封堵起来,骨咄特勤几次突围都不得果,里面的出不来,外面的右攻不进去,就这样一直对峙了半个月有余。
直到前几日沙驰先想到一个绝妙的计策,就是从北边那座山上伐木造筏,到时候将这些木筏串联起来一直延伸到对面河谷,便可直接行军到对面山寨之下,是攻是打还是是围,还不全凭自己说了算。
便就这样,沙驰先命令军中几百人连夜造筏,短短三天时间,已经造了二三十艘小木筏,等到差不多四五十艘时,便就能直接铺到河谷内部了。(未完待续。)
第十九回 援救西域(六)
见平青云分析的条理清晰,众人显然都坐不住了,刘同便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吐蕃岂不是很快就能攻下山寨了?”
皇甫廉也道:
“照目前的速度,他们造好木筏也就这两天的事了,我们得在他们之前想好如何应对才是啊。(.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高凤麟道:
“师弟说的对,平小将军,你可有破敌良计?”
平青云尚在思虑,并未作答,周上靖说道:
“我们能否趁对方不注意时将这些木筏尽数毁了?”
平青云摇了摇头,说道:
“不行,毁了一次,他们还会再造第二次,而且我们去毁他们的木筏,他们定会有所防备,想要再毁第二次就决计没有那么简单了。”
“此事我们需得从长计议,现在我们不仅是要将山寨中的回纥军救出来,还得将这五千余人的吐蕃军击败,这样我们才能安然返回。”
刘同说道:
“如今我们和河谷内的回纥军消息不通,如何联合他们破敌?”
敌众我寡,情报不明,平青云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破敌之策,兀自在思考着。
这时张宣说道:
“我们可以找几个水性好的,在他们将木筏铺好之后从中将木筏破坏掉,到时候木筏被毁,计谋无效,这样他们也就无法攻打山寨了,不知道这样可行不可行?”
众人一听都觉的这计策颇好,高凤麟问平青云道:
“你觉得这样做怎么样?”
平青云依旧摇了摇头,说道:
“这样做虽然可解山寨的一时之围,但是却会将我们自己暴露,到时候营救不成反遭对方追截,岂不难逃?”
这样一说来,形势更加凶险,高凤麟又再问:
“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是好?”
平青云道:
“首先,我们肯定要与谷中的军队联系上,内外联合方能出奇制胜。(.棉、花‘糖’小‘说’)其次,对方兵力数倍多于我们,若要想破敌制胜,要智取,不可蛮干。再者,这次我们务须一击即胜,不能让对手有喘息的机会,一旦让对手缓过神来,反过来反扑我们,我们的处境就相当的危险了,具体事宜还得容我再想想。”
“对了,乌大哥,此处距离白杨河发源的那个湖泊大概有多远的距离?”
乌德健道:
“据我估计,差不多有二十里地。”
平青云又问:
“湖泊距离北边那座山又有多远呢?”
乌德健道:
“这个我就没有留意过了,不过据之前观察,二者相距应该有个十里远吧。”
平青云对这中间的距离无法清楚的掌握,便道:
“待会我要去湖泊看一看。”
高凤麟道: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平青云摇头道:
“不用,浑古乌和延咄罗也在那边,只需躲避吐蕃军的斥候,不让对方发现就可以了,你们放心好了。”
说着便就骑马出了营地,渡河从守在河谷附近的吐蕃军后方绕了过去,朝湖泊奔了过去。
湖泊这边浑古乌和延咄罗正在周围仔细的勘察地势,看看有没有便于藏匿的地方,平青云找到了浑古乌和延咄罗问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浑古乌说道:
“湖周围都是平地,没有什么可以藏匿的地方,不过湖畔附近多沼泽,虽然而是藏人,但是回纥人一直生活在草原之上,与吐蕃人一样不通水性,只怕要藏匿起来,要费一些事。”
平青云看了看湖泊,又看了看吐蕃军正在造木筏的那座山,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河流发出的河口位置,与对面的山遥遥相望,目测起码得有十里的路程。
与河口对望的山的那一边正是吐蕃军所在的相反方向,吐蕃军在西,湖泊在东。再朝北边望去,只见北边群山环绕,叠错相交,连绵百里,不见尽头。
正望着,一旁的浑古乌说道:
“平兄弟,你在想什么,此间我们还需要做点什么么?”
平青云道:
“没有事了,你们都回去吧,我再往前边看看去。”
浑古乌道:
“平兄弟要到哪里看,我随你一起去吧。”
望着北边的山群,平青云所有所思,说道:
“那好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如此,浑古乌就着其他人先行回去了,他与平青云再往北走了过去。
直到深夜十分,二人才回到营地,高凤麟见平青云回来,便一直追着他问,有没有想好破敌之策。
平青云只得道:
“我心中已有一些眉目了,现在我需要知道的是,河谷之中尚有多少兵力,能够战斗的士兵还有多少。”
平青云去找到乌德健,问他河谷中有没有回复消息,乌德健只得摇摇头,平青云叹道:
“看来,我们还需夜闯河谷一趟啊。”
一听说晚上有行动,高凤麟叫道:
“什么情况,我们是要趁黑摸进河谷吗?”
平青云点头道:
“正是,我需要知晓河谷中还有存有多少克战斗的兵力,才能合理的分派人员事项。”
高凤麟连忙说道: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出发啊。”
平青云对乌德健说道:
“乌大哥,还烦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骨咄特勤与我们不相识,我怕我们万一进去了对方不信,容易生出一些事端来,你随我们一同前往可省去很多麻烦。”
乌德健拍拍胸脯道:
“就算你不说,我也要随你一起去。”
乌德健平素说话嗓门本就很大,此番平青云要他一起前去,心里一激动,嗓门更大了,这下让周围的回纥武士都听了进去,个个扬言都要和平青云一起闯入谷内,救出回纥的兄弟门。
一时间声音噪杂,都听不清大家说什么了,平青云赶紧放大了嗓门说道:
“各位,各位,不要吵,不要吵。听我说一句,今夜潜入谷去,人多则容易暴露,只需几人就可以了,其余的人原地待命即可。”
乌德健也说道:
“平兄弟说的对,人多容易暴露目标,大家今天还是先行休息,一有消息我们会马上通知大家的。”
乌德健与浑古乌再三按抚众人才消停了下去,平青云说道:
“这样吧,乌大哥、凤麟和皇甫兄刘兄,你们四人随我一起去吧。”
见平青云这么说了,张宣和周上靖就都暂时留在营地,平青云和高凤麟几人随即动身前往河谷。
他们所驻的营地是河谷下游五里外的一处山坳中,此处极为隐秘,又是在吐蕃军的河对岸,更不易被发现,如此也不用渡河,五人就沿着白杨河往上游行去,来到河道折弯处,远远就看到一处峡谷,峡谷两边高十数丈,悬崖峭壁不可攀登,峡谷左边临着白杨河,河水湍流,距离河面也有好几丈之高。
峡谷的入口处有一处营地,瞧帐篷的数量,此处驻守的吐蕃军竟有千余众,想来是为了防止骨咄特勤突围而出而特地加强了把守。
军营沿着河道一字排列而开,密密麻麻有百余个帐篷,若想悄无声息的通过这重兵把守连绵几百米的吐蕃联营,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此番却又非要入谷不可,这下就叫众人为难了。(未完待续。)
第十九回 援救西域(七)
见吐蕃军防守的如此严密,众人不得不小心翼翼行事。(.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高凤麟向平青云打了个手势,比划了一下,平青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此时深夜,军中士兵多已入睡,只余少许几波来回巡逻守夜之人,几人来到最外边的帐篷,趁天黑对方不注意,盗了五件吐蕃士兵的衣服,五人换了衣服之后,便大摇大摆的一直往峡谷入口处走去。
还未走出多远就遇见了迎面而来的一队守夜之人,这巡夜之人五人一队,先前平青云早就派人探查的一清二楚,此时遇见之后与对方不做什么交流便兀自继续朝里面去了。
将这一里多长的路走走完后一伙人便到了峡谷的入口,见这里有两排二十多名士兵把守,比之前夜里巡逻之人严密的多,五人慢慢挪到帐篷后的阴暗角落处,平青云朝刘同使了一个眼色,刘同会意后便悄悄来到峡谷口倒数第三第四两个挨在一起帐篷之间,趁人熟睡之间偷偷将两边的帐篷点着了。
时逢秋高气爽天干物燥之时,这一点的火星点了起来瞬间火势就大了起来,峡谷口多风,大风一吹,火势更大,大火引起了峡谷口守军注意,突然间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着火了”,宁静黑夜登时给打破了。
那头火势冲天,已经将附近的几个帐篷也烧了,火中喊叫声不绝,见黑夜中没多少人来得及救火,那守住入口的二几名吐蕃军连忙赶过去救火。
刚才那一声自然就是平青云大声所呼,这一招声东击西将入口处的守军尽数给骗了过去,趁此空隙,五人迅速穿过峡谷,进入到河谷内部。
进去之后五人都将身上的吐蕃服饰脱了下来,以免被里面的回纥军误认为是敌军。[.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进入峡谷之后,拐了两个弯道来到了河畔。此处地势已经渐渐平坦,五人飞速来到山寨之外。
这山寨依山傍水,建在山腰处,地势居高临下,外边又有天然的水流和峭壁作为屏障,确实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地,河口狭窄,敌人无法大规模攻进去,简直是固若金汤。
那山寨外围是由不计其数根碗口粗的树木围成,根根树木均打进地下数尺,在里面又由几百根粗木抵住地上,作为支撑,非常的牢固。
正当乌德健准备朝里面叫唤人时,高凤麟忽然听见黑夜中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猛的一惊,连忙说道:
“后面有人。”
众人大惊,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黑人之中突然冲出几十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高凤麟五人团团围住,对方点燃了火把后,一下子都将在场之人瞧了个真切。
五人虚惊一场,原来将他们围住的不是吐蕃士兵,而是回纥士兵。乌德健见对面是回纥打扮,便用突厥语向对方说明来意,回纥士兵中无人识得乌德健,乌德健只好让对方将他们带至骨咄特勤处,一切就都明白了。
五人被卸了武器,由一队人带到山寨内骨咄特勤处,此时已经是深夜了,骨咄特勤刚刚睡下不久,就被守夜的士兵叫唤醒了,听说乌德健到了山寨,连忙起身出来相见。
骨咄特勤乃是太子叶护的亲信,生的虎背熊腰,肩宽臂粗,个头比高凤麟还要高出半个头,密密匝匝的胡须更显的豪迈十足。
来到寨中大堂,见堂中五中乌德健确实身在其中,便迎了上去。乌德健反而见骨咄特勤神采奕奕的模样,不像是个困守山谷之人,心中放心多了。一阵寒暄后,乌德健便将平青云、高凤麟、刘同和皇甫廉一一向骨咄特勤介绍。
平青云用突厥语问骨咄特勤道:
“时间比较仓促,我们冒险前来就是想知道山寨当中有多少兵力,能够直接参战的人员有多少?”
骨咄特勤一笑,用汉语说道:
“将军说汉语就可,我们也略通汉话。先前我们驻守在弓月城的大概两千人余人,后来吐蕃军突袭,我们损伤过半,一路退守到这里来,现在连同原本守寨的弟兄,总共有一千一百三十七人,其中两百多人负伤,但大多受伤较轻,上阵迎敌的话是没有问题的。”
平青云点了点头,又问:
“骨咄特将军,你与吐蕃交战数次,可清楚他们的一些情况。”
骨咄特勤领五人往堂中坐席坐下之后,继续说道:
“此次吐蕃由大将沙驰先领军,从小勃律绕道千里而来,乃是吐蕃一贯的作风,吐蕃军擅长骑兵突袭,也非常精于长途奔袭,孤军深入是大忌,但是吐蕃军却经常能够来去自由,这一点不得不佩服啊。”
平青云道:
“嗯,没错,我也曾与吐蕃军交战过,他们的长途奔袭战术确实非常强悍,一直是我大唐最头疼的地方。”
骨咄特勤突然说道:
“平将军,今日我收到一个消息,我觉得或许我们可以利用。”
平青云道:
“什么消息。”
骨咄特勤道:
“我听说吐蕃的大汗赤德祖赞死了。”
此言一出确实让平青云吃惊不小,惊立而起:
“此话当真?”
骨咄特勤道:
“千真万确,前些时间,赤德祖赞在亚著贝擦城赛马时,被大臣梅色和东则布害死了,两人勾结苏毗王没庐赞举兵反叛,现在吐蕃国内一片混乱,马重英现在现在正疲于应付反叛军队,无暇分身西域和陇西的事宜了。”
平青云大声拍了一下大腿: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安禄山起兵在即,吐蕃现在又陷入内乱,只怕这场战乱没有几年平息不了,哈哈,到时候便不能与安禄山东西夹攻我大唐,如此我们便有了喘息的时间了。”
众人听到这则消息后,都非常高兴,骨咄特勤说道:
“如我们反击时,提前在吐蕃军中散播消息,将他们大汗驾崩的消息散布到整个军中,到时候吐蕃军心动摇,我们定能一击即溃。”
平青云道:
“没错,我正有此意,真是天助我也啊。”
大堂之内,众人哄笑一堂。
骨咄特勤突然又问了乌德健:
“为何太子这次只派了你们不足百人前来,难道回纥发生了什么事?”
乌德健道:
“此次大汗病重,太子监国,太子便首先将五千精骑南调,与郭子仪大军遥相呼应,威慑河北的安禄山,而我们大部分军队又都在与萨彦岭部族征战前线。而且太子未防止以丞相阿赫勤为首的亲安禄山党派有所异动,又从前线调了两千人留在牙帐城中,是以我们无太多兵力可调,就征集了六十名武士前来救援。”
骨咄特勤点了点头,这其中牵扯太多,能调出几十人前来已属不易,便问平青云道:
“不知平将军有何破敌良策?”
平青云微微一笑:
“刚才听说吐蕃赞普已死,我便有了破敌之计。”(未完待续。)
第十九回 援救西域(八)
骨咄特勤问道:
“是何计?”
平青云招呼众人上前,说道:
“我这是一套连环计,需要分几个步奏,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计策如何我暂且不提,对了,骨咄特将军,今天白天我们从山顶射来的信箭你们收到没有?”
骨咄特勤道:
“哦,这个我收到了,开始还以为是吐蕃军攻来的呢,吓我们几个兄弟一跳。[.超多好看小说]”说完众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平青云正色道:
“那就这样,回头我们有什么行动就通过信箭通知你们,你们收到信之后按照信上的内容行事。战场之事,瞬息万变,今天在这未必就能运筹帷幄丝毫不差,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
骨咄特勤沉思了片刻,道:
“平将军说的极是,那好,我们就以飞箭的方式传递消息。那么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我们有什么事情要通知你们该怎么办?”
平青云道:
“由于地势的特殊性,恐怕你们的消息很难传出来,不过没有关系,三日之内我就能安排好一切事宜,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定能给吐蕃军沉痛一击。”
瞧平青云自信满满的模样,骨咄特勤虽有几分将信将疑,但是瞧见乌德健对他们十分信任,心中也对平青云平添了几分信心,便道:
“既然如此,那我明日便开始整军待命,等平将军的好消息。”
平青云点头道好,这时高凤麟突然问道:
“骨咄特将军,我听你声音,像是受了内伤啊。”
骨咄特勤虎躯一震,双目瞪视着高凤麟。(.棉、花‘糖’小‘说’)
其实高凤麟说没错,骨咄特勤此次与吐蕃军交手之际,多次冲锋与阵仗之前,但是这次吐蕃军中无故冒出一个高手来,此人武功奇高,一路斩杀回纥数十名好手,就连骨咄特勤也遭对方暗算,受了内伤。
为了稳定军心,骨咄特勤并没有向外表露出自己的受伤的痕迹,这些时日也是暗中调理。岂料今日一见面,就被高凤麟当场识破,还好此时在场的人不多,未引起波澜。
既然已被高凤麟瞧了出来,骨咄特勤也就不在隐瞒了,说道:
“你说的没错,此次沙驰先帐下不知何故多了一名猛将来,此人武功极高,且精于暗算,我数次差点都载在他手上,也遭其暗算,受了内伤。”
高凤麟道:
“适才你进门时看起来神采奕奕的模样,但是你装的再好,声音却是出卖了你。你中气不足,气虚血弱,一听就是受了内伤的症状。”
高凤麟着骨咄特勤坐了下来,伸手去搭他脉博,只觉得他脉搏虚靡,气血徐弱。
“你的内伤着实不轻啊,伤你的是何人,手段厉害的紧啊。”
骨咄特勤道:
“伤我的是一个番僧,听说是来自天竺,叫什么寂恶和尚。”
“寂恶和尚?”众人异口同声念叨道。
骨咄特勤道:
“没错,就是叫寂恶和尚,这个番僧手段厉害的很,使一把双龙月牙铲,那月牙铲端的沉重异常,起码得有五六十斤,甚是难对付,如果你们遇到此人,需得千万小心。”
高凤麟摸着下巴,奇怪道:
“吐蕃军中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天竺番僧,还偏偏与我大唐为敌?”
骨咄特勤道:
“此事我们事先也不知道,那日攻打弓月城时,我瞧这和尚厉害的紧,便上去缠住他,让后面的弟兄有机会可撤退,可是这恶僧实在太厉害,不到五招我就中了他一掌,他这一掌拍出时我毫无防备,被震伤了心脉,后来我拼死逃出,一路退到了此处,还好占着地形的利势,对方一时半会攻不进来,也趁次机会我暗中调理了内息,但始终不见好转。”
高凤麟缓缓抽出一股真气,从骨咄特勤灵台处将真气灌入骨咄特勤体内,高凤麟将真气散至五脏六腑,隐隐感觉到骨咄特勤的心脉因受到掌力崩摧的缘故,跳动极速,血气游走的非常快。
“你是中了类似摧心掌的狠辣掌法,中了这种掌法,心脉受损,如不能及时救治,便就逐渐心跳加速,气血急转,最后心力交瘁而死。”
骨咄特勤大骇,连忙问道:
“高兄弟可有什么治病良方啊?”
高凤麟摇摇头:
“你中掌时日以长,心脉受损未能及时救治,已然造成了永久性的损伤,眼下我只能以真气为你巩固心经诸脉,待此间事了,我传你一套修身培本的心法口诀,你早晚修炼,可保你十年无事。”
“那十年之后呢?”
高凤麟道:
“倘若前十年你修炼得当,挨过十年后的那一关,今后便就再也不会有事了。”
骨咄特勤喜道:
“次法可一劳永逸?”
高凤麟道:
“并非如此,如你修养的好,可保没事,倘若修养不当,或再次受伤,就算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啊。”
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骨咄特勤便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活得十年是十年,十年以后再说之后的事情吧,高兄弟,还得麻烦你为我行功疗伤,我在此谢过了。”
高凤麟道:
“无妨,损耗不了我多少修为的,歇一夜也就没事了。”
言毕,两人在堂中盘膝而坐,高凤麟双掌与骨咄特勤双掌对击,高凤麟缓缓运起天罡真气,将真气从双掌之中慢慢打进骨咄特勤体内,经过三焦经脉,散便至全身,将心脉附近因伤阻滞的地方一点一点的将其打通,又分出两股真气包裹在心脏附近,将其心脉稳固住。
高凤麟足足运功一个多时辰,待收功时,已经四更天了,再过不多时天色就要大亮了,平青云与骨咄特勤约好相互之间的暗号后,五人就出了山寨,临出门时,骨咄特勤说道:
“谷口有众多吐蕃兵把守,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平青云道:
“我们偷了他们几件士兵的衣服,混入敌军之中潜进谷来的,为了进谷,烧了它们几张帐篷,只怕出去时,不会那么容易了。”
骨咄特勤道:
“我正是想到此事,这样吧,山寨库中曾备了一张小排,也就能载得动三五个人,我将它拿出来,你们乘坐这小竹排顺流而下,这样就不容易发现了。”
高凤麟喜道:
“如此最好了,神不知鬼不觉。”
骨咄特勤着人将小竹排取了出来放在河面之上,五人就乘坐竹排一路而下,回到营地之中。(未完待续。)
第二十回 大破吐蕃(一)
第二十回大破吐蕃
五人回到营地时,一刻也没耽误,平青云就将其余五十多人聚集在了一起。[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他先让乌德健带领几人趁天色还没有大亮之前混进吐蕃军中,散播吐蕃赞普驾崩一事的消息。而后又让周上靖和刘同带领三十名回纥武士埋伏在吐蕃军造木筏的山中,待吐蕃军将木筏造好后,将木筏全部转移到河流源头纳斯湖的湿地沼泽中,待转移完毕后立即向平青云汇报。
最后,他一再嘱托浑古乌,带领十二人前往纳斯湖北边数十里处的群山之中,听候他的命令调遣。
最后就剩平青云自己,高凤麟、张宣、皇甫廉和十名回纥勇士,高凤麟问道:
“平小将军,那我们怎么办?”
平青云指着吐蕃中军大帐之处,豪言道:
“我们就原地休整,等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前往吐蕃军阵前叫阵。”
“叫阵?”高凤麟嘴巴张的老大,“就凭我们这十几个人就去人家军前叫阵,这不是找死么?”
平青云笑道:
“凤麟兄,你没听过,兵者,诡道也这句话吗?我以十几人叫阵,以那沙驰先的见识,定会认为我这是故作疑兵,来诱他们,不敢贸然出击。”
高凤麟半信半疑,问道:
“万一他们真的追来了呢?”
平青云看了看眼前的白杨河,说道:
“你放心好了,他们不会的。”
身后众人也大惊,尤其那十名回纥武士,平青云回过头看着他们,说道:
“大家不必惊慌,我有十成把握对方不敢贸然行动。”
见平青云信心满满,十人都不敢再疑,听命行事。
平青云对高凤麟道:
“过两日叫阵,那天竺和尚定会出战,到时候我们便可趁机一探这番僧究竟是何来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张宣道:
“原来青云是这样打算的。”
平青云道:
“正是,昨日我观骨咄特勤的内伤不轻,这天竺和尚想必来头不小,起码此人的武功极高,而且出手狠辣无情,是个难缠的角色。”
皇甫廉一贯沉默寡言,这时突然说道:
“那就由我来打头阵,去会一会这寂恶和尚。”
平青云点头道:
“到时候你一定要千万小心,如有不敌,不可硬拼,尽早退回来。”
皇甫廉道:
“知道了青云兄。”
平青云说道:
“趁离天亮还有一点时间,我们先行休息,明日再等他们的好消息。”
翌日,乌德健混入吐蕃军中,他也曾与吐蕃打过交道,是以混入军中,吐蕃士兵并没有看出他有什么问题,然后他再将吐蕃赞普驾崩的时候抖了出去后,吐蕃军营中引起一片骚动,军心动摇的厉害。当天便就有数十个逃兵。沙驰先为立军威,将那逃跑的十几个人尽数斩了头,军心也才定了下来,但士气却早已不如当初了。
周上靖和刘同二人在天未亮时,带领三十人潜入山中,此时吐蕃的木筏已经造的差不多了,第二日晚间时候,二人便瞅准了对方防守最薄弱的时候,将三十个木筏尽数转移了去,那山中造筏的木匠和士兵几十人深夜睡梦当中被周上靖和刘同二人率人给结果了性命。
二人将木筏远远运到纳斯湖畔,藏匿在沼泽湿地当中,随后就立即回去向平青云报信。
见事情进行了如此顺利,平青云大喜,而此时浑古乌也只身赶了回来,平青云命令他的事情也已然准备妥当,平青云更是高兴,便道:
“好,我书信一封,你们立即传到骨咄特勤山寨里。”
乌德健将书信领了去,上了山寨后山,将信箭射到寨中,骨咄特勤看过信之后心中就有了数,连忙召集寨中兵士,准备出战。
半夜时分,骨咄特勤将人召集的人马尽数出了山寨,熄灯灭火,悄悄潜到河谷处,等待时机。这边平青云率众也逼近河谷守兵处,二人约定三更时分里外夹攻,此时离约定的时候已经无限接近了,骨咄特勤这边率先发难。
见时辰到了,骨咄特勤率先发难,由于里面出兵突然,吐蕃军未及防范,骨咄特勤身先士卒将谷口处那二十多人的守军尽数斩于刀下,等到巡逻人员发现时为时已晚,山寨中的回纥兵已经杀到联营当中了。
平青云也从外边包抄,高凤麟、张宣、周上靖等人都是武艺高强之人,斗将起来吐蕃军队本就毫无防备,这下更是吃亏,短短两柱香时间,已经折了一百多人了。这次高凤麟也嘱咐骨咄特勤在谷口处了使用了火攻的计谋,那大伙在帐篷之间点着之后,顺着谷口吹来的风,一下子将整个吐蕃联营烧了起来,火势所到,哭喊声震天,再加上里外都有敌军,士兵的内心崩塌的更加迅速。
从外边包抄过来的平青云部当中,以皇甫廉最为勇猛,他一柄长枪在手,左挥又舞,河边道路本就狭窄,他一人冲在前头简直势不可挡,很快就开辟出一条路来。长枪所到,吐蕃军或倒于枪下,或跌落河中,或死于乱战,不计其数。
高凤麟与平青云二人配合已久,此次出战二人联手更是无敌,一个的冠绝天下武林新晋,一个是横扫战场的,战功赫赫的边疆守将,两人左突右进,瞬间就杀敌三十余人。吐蕃军中见二人威猛异常,其中有一个十人的夫长便率手下十人举刀朝二人攻去。
高凤麟眼观六路,见攻来十人,道了“前面”两字,平青云心领神会,一脚踹去刚刚右边砍来之人,那人哪知道平青云力道这么大,一个照面就被踢了出去,被后面迎来的张宣一剑刺中心窝处,立即毙了性命。
跟着平青云横刀一挥,一招“沙场点兵”,平砍至那人左肩,那人还算反应快,举到格住,但是平青云刀势极猛,那人被震的虎口剧痛,流出血来。还未及作出应对,高凤麟巨掌拍来,一掌拍中那人左胸口处,只听“喀喇喇”一声那人断了几根肋骨,口中一阵腥味,不觉的喷出一口血来,惨叫一声,倒地便再没动静了。
见前面折了一个手下,那十夫长心中大怒,大喝一声举刀攻向高凤麟,高凤麟见来人气势凶猛的很,但观他刀势不过尔尔,袖袍一挥,夹着一股内力拍了出去,十夫长不料高凤麟内力奇高,经受不住巨大的掌风,那掌风逼的他一口气都吸不进去,憋着一口气硬生生挨了高凤麟一掌,这一张高凤麟使了一分内力,虽说是一分内力,但是这内力对于十夫长这等武艺粗俗之人来说,那便是深厚无比,就听见“啊哟”一声,十夫长也应声飞了出去,倒地动弹不了了。
其余人几人见对方异常,早被吓的魂飞魄散,高凤麟与平青云两人齐齐追了上去,张宣紧随其后,三人冲进站圈之中,披荆斩棘,很快就见到了骨咄特勤带领的回纥兵的在不远之外。
依靠着高凤麟师兄弟几人和平青云、张宣几人的勇猛,一路杀将过来,不弱于骨咄特勤率领的千人之众,一路碾压进去。
最后,吐蕃守军约三百多人被大火和骨咄特勤及平青云二人包围在联营的中间部分,见火势冲天,又有前后两边敌军夹袭,无处可逃,不知是那个带的头,将手中的兵器扔在了地上,表示愿降,第二个,第三个至第好几百士兵纷纷效仿,集体向回纥投降。
此次夜间突袭效果显著,将堵在谷口的一千余众的吐蕃兵打的溃散,投降三百余人,剩下之人死的死逃的逃,白杨河一片血红,浮尸数里。投降的三百多人也被关关押在山寨之中,待一切结束时,天已经微微亮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回 大破吐蕃(二)
不等有多少喘息时间,骨咄特勤将军士整顿完毕,以平青云为主将,从白杨河下游绕到吐蕃军东面
,背对着白杨河,与吐蕃对峙。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番动作吐蕃斥候兵早已向沙驰先报去,沙驰先正为昨日木筏被盗一事发愁,没曾想此事回纥军竟
敢主动出击,以少挑多,已经杀到门口来了。
那么这就意味着,在河谷谷口的一千守军已经全军覆灭了,那林中木筏定也是回纥军的作为。沙驰
先听到消息时,已然坐不住了。他哪里知道,就算他神童在广大,也料算不到平青云暗中的这般动作。
此刻已经无暇多想了,沙驰先连忙出了主帅营帐,整军迎敌。
这时候东方刚刚鱼肚白,白杨河畔,两军对垒。平青云瞧对方此时整军速度和士气,已经与前两日
大不相同了,心中有暗暗多了几分胜算。
虽说平青云胸有良策,但是毕竟以少敌多,占了劣势,胸中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这时对方军中上下
尽知赞普驾崩的消息,士气已不再盛,斗志锐减,已无锋芒。
两军相隔一里地有余,只见皇甫廉手持长枪,缓缓驱马上前去,行出半里多远,举起长枪,指着吐
蕃军中前排的一众将士,大声喊道:
“爷爷皇甫廉,听说你们军中有一个天竺和尚叫寂恶的和尚,厉害的很,这厮可在军中,敢不敢接
爷爷手中长枪!”
对方阵中一手持长刀的副将举刀指着皇甫廉,喝道:
“莫要嚣张,牛泉来会一会你。[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那牛泉约莫三十来岁,比皇甫廉要大上不少,见皇甫廉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后晋,心中不以为是,
前翻牛泉为前锋,追着骨咄特勤一路退到此处,所以心中对回纥军完全不放在心里。皇甫廉中途而至,
皇甫廉见是个新面孔,还道是回纥军中没有能够出战的大将了,暗自窃笑:“待我将你这小子斩于马下
,立下头功。”
双腿夹了马肚子,当马踏出两步后又猛的拍了一下马屁股,胯下骏马嘶鸣一声加快了速度奔上前去
。皇甫廉见来人是个肥头大耳的矮子,跟天竺和尚没有半分关系,道:
“瞧你模样,也不像和和尚,是要来送死么?”
牛泉未料到皇甫廉还未开打,嘴上就讨了便宜,骂道:
“呸,哪里来的小子,跟牛爷这样讲话,吃我一刀。”
一言不合就开打,牛泉大喝一声,长刀从右上方劈将下去,力道甚猛,皇甫廉将长枪横举架住长刀
木柄处,牛泉早料到此招,将长刀横过方向沿着长枪的木柄朝皇甫廉左手边削了过去,眼见即将滑到握
枪的右手,皇甫廉将右手向左旋转,长枪朝左边压了下去,登时两件兵刃交换了上下的位置,皇甫廉使
出一股劲道于右臂之上,长枪极速反压下去,立刻化被动为主动,取得了主动的优势。
那牛泉经验也是老道,见皇甫廉反压过来,快速将刀抽了回去,又是喝了一声,长刀在空中画了个
圆,复从上方劈了下去,这一劈比适才一刀又加了三分力道。皇甫廉不再像刚才那般举到横架,而是将
内力灌入双臂之上,大喝一声,从右边横扫过去,刀枪“当”的一声相击在一起,二人力道都不小,两
件兵刃相击之后便立即弹了回去。
皇甫廉顺势向后画了个半圆,长枪从右下方斜地里扎了出去,这一扎的角度十分刁钻,牛泉长刀在
上,兵刃又长,不易回挡,牛泉只得冒险,将双脚的脚蹬松开,同时将长刀横放于身前,胯下猛的一抖
,生出一股力来,整个人从马背之上弹了起来,长刀下压,将皇甫廉这一扎按在刀下,同时自己腾空而
起,而没有被枪头所伤。
皇甫廉瞧对方冒险出招,心下暗自得意,长枪迅速收回,“嗖”的一声,枪尾横扫过去,牛泉下盘
未稳,匆忙之间将长刀向左边格挡过去,皇甫廉加了两分力道,打将上去,牛泉虎口一阵剧痛,双脚没
有夹稳,差点跌下马去。
牛泉心中暗庆侥幸,立即固定住马镫,将长刀复位从右下方转了下去,右脚往长柄上踢了过去,那
长刀去势加快了两倍,呼呼一声响,朝皇甫廉左手边提了上去。
皇甫廉见状不敢大意,将长枪转了一圈,首尾交换,枪头转向了左边,只听的一个呐喊,枪身疾抖
,朝左下方刺了下去。
此去方位,正与牛泉提上之势相对而去,当两件兵刃虚空相交后,皇甫廉瞅准了方向和角度,猛的
一发力,向左边横移过去,他知牛泉这一提来势甚凶,是以这一招力道比之前几招都要大了许多,正因
如此,牛泉的长刀被弹了开去。
牛泉大怒,心想自己还未吃过这样的一个大亏,将长刀画圈收回,在空中舞了一个交叉,怒斥一声,从左向右横劈向皇甫廉,盛怒之下,力量霸道,这横向的一劈极为凌厉。
皇甫廉避其锋芒,将身体向后倾倒,长刀就这么从眼前寸外处闪过,而皇甫廉也早就留好后招,只待长刀过去之后,立马将身体立了起来,伸手将双手所持的长枪迎着长刀贴上去。
枪柄尾端正好跟着长刀背处反压过去,顺势将长刀推了出去,牛泉冷不防,去势大了,又被皇甫廉这么一推,势头更大了,一时没能收住,左手竟然脱手了,好在右长刀手臂力尚有一分余力,勉强将长刀握在手中,但是已无力再将其收回。
皇甫廉何等眼力,瞧出牛泉后续无力,长枪疾转,枪头回过头去朝牛泉横扫而去,牛泉大惊,左手脱了兵刃,右手也无力将兵器握紧收回,无奈之下只能歪着脑袋向右边斜过去。
虽然这一下躲过了皇甫廉扫来的一枪,但是牛泉却更加被动了,此时已经没有余招,待长刀去势已尽,自己准备收回之时,只听得一声唳喝,牛泉眼前一黑,皇甫廉手中长枪复扫而至,正中牛泉脑门,牛泉眼前一晕,倒下了马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回 大破吐蕃(三)
倒下马去后,牛泉被摔的清醒了两分,但是头晕目眩的仍分不清东南西北。.而此时吐蕃阵中早有人按捺不住,不住的提醒牛泉小心。牛泉脑袋眩晕,一时还找不着皇甫廉在哪里,只寻着那些提醒自己小心的声音往后奔逃而去。
皇甫廉策马上前,来到牛泉身后勒住马缰,“嗖”的刺出一枪来,准备在牛泉身后扎几个透明窟窿,忽听耳畔风声咋起,一阵马蹄声急促使来,跟着一声喝响:
“休要伤我兄弟。”
只见前面尘土飞扬,灰尘中冲出一人来,此人生的一张方脸,眼大如铃,浓眉密须,适才一声叫吼已经是叫人震耳欲聋,尘埃中突然劈出一把长戟来,在牛泉生死攸关的时候,挡在了牛泉背后,听得“当当”两声响,皇甫廉被长戟挡住了去势,此时牛泉方被惊的一下子清醒了,忙道:
“哥哥救我。”
那方脸的汉子叫道:
“你先走,我来会会他。”
皇甫廉举枪喝问道:
“你是何人?”
那方脸汉子将长戟垂直置于右侧,粗声答道:
“爷爷达穆离,来会一会你这小子。”
刚才仅仅一招,皇甫廉就察觉到此人绝不简单,与牛泉想必,这达穆离要高出许多了,便说道:
“刚才那厮是你什么人?”
达穆离说道:
“我与他是结拜兄弟,你待怎地?”
皇甫哈哈一笑:
“好的很,那你就提你兄弟还一命吧。(.无弹窗广告)”
达穆离喝道:
“小贼太目中无人,吃我一戟。”
这达穆离约莫三十六七岁,正值武力醇厚的巅峰时期,那长戟使将出来,一点一戳一劈一砍,都极具威力,此间刚说完,便将长戟回缩回去,倏地又推了出来,这看似简单的一推实际蕴含了其高深的戟法,这一推,看似进攻,实则防守。
这攻中有防,防中有攻的一击,开始以缓慢的速度推将出去,见皇甫廉严谨小心,并没有贸然进攻,便慢慢加快了推进的速度,推到最后近乎以脱手的方式朝皇甫廉攻了过去。皇甫廉一直观察达穆离的进攻手段,见他起招之初缓慢,破绽尽曝,便猜想是他诱敌之计,就一直稳守中门。
此刻见长戟攻自己中门,不做声色,将长枪横放在胸前,以奇准的手法将木柄卡在长戟的铁刃之上,这一招虽极具风险,但也是最为稳妥的方式,达穆离见对方防守严密,寻不出一丝的破绽,更是对皇甫廉不敢掉以轻心。
二人从一开始就角力,均使出了生平最大的力气,两人势均力敌,都不能越过雷池半步。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达穆离索性大喝一声,将全身力道集中在一点,猛的爆发出来,将皇甫廉推了回去,他的长戟也能收了回来,又喝一声长戟在空中画了圈,从左向右横劈过去,皇甫廉瞧他这仗势如雷霆,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将长枪向右拨去,枪戟相击,竟被对方震的连人带马向后退了好几步。
皇甫心道此人好大的力道,便不与其硬拼,勒住马缰调转马头便往回撤,达穆离哪里肯让他逃去,双腿夹了一下马肚子便追了过去。吐蕃军擅长奔袭,孤军深入,靠的就是马匹的健壮和耐力,达穆离胯下坐骑自然是上好的西域马匹,奔跑起来比皇甫廉的马要快的多,仅仅几个呼吸,就只落后皇甫廉半个身位,大喝一声,骑行中达穆离将长戟从右上方劈将下去。
皇甫廉勒转马头,往左边避了过去,同时又将长枪回拨,将招式已经老尽的长戟拨弄了回去,也不还击,拍了一下马臀,继续往前逃去。达穆离见皇甫廉对自己甚是畏惧,心中大喜,喝道:
“小贼莫跑,吃爷爷一戟。”
猛夹一下马肚子,瞬间就追了上去几步,长戟在身前从左向右画了一圈,复从右向左横劈过去,皇甫廉正拼命的驾马,好像并没有发现身后追来的达穆离。阵前的高凤麟大惊,大喊一声“小心”,其余众人也都惊呼一声。
正当所有人为皇甫廉惊呼之际,只见他忽然从马上向后躺了下去,长枪从手中刺出,直指达穆离马匹左边大腿之上,与此同时达穆离长戟从皇甫廉面前闪过,亦是同时,只听得一声马匹嘶鸣叫,“轰隆”一声,达穆离胯下那马吃了枪扎之痛,脚下不稳摔了下去。
达穆离不料有此巨变,马匹摔倒也是他始料未及,也得亏他反应奇快,马摔倒之时双脚离了马镫朝前面空地之上扑将过去,在地上滚了几圈立马站起身来,朝皇甫廉望去。高凤麟和身后一众人间皇甫廉奇招频出,个个大声喝彩,为皇甫廉叫好。
那达穆离脸上难看至极,自他从军以来,还未有过这么大的羞辱,只见皇甫廉正得意的瞧着自己,心中无名之火烧起。皇甫廉长枪指着达穆离,说道:
“你若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声爷爷,我便饶了你的性命。”
达穆离喝道:
“呸,要打就打,休要再啰嗦,爷爷的本事你还没领教到呢。”
皇甫廉得意道:
“你都被我打下马了,还有什么伎俩。”
达穆离不想跟他再啰嗦,挺戟朝皇甫廉迎了上去。皇甫廉见状也缓缓驱马上去,手中长枪做冲刺状,准备随时给达穆离致命一击。
正当皇甫廉准备迎头一击时,那达穆离忽的闪身到了他侧边,对那马的后腿使劲的扫了上去,皇甫廉大惊,生怕这一下折断了马腿,将枪头朝后伸了过去,挡在了达穆离长戟之前,这一下也只是防止达穆离伤了马匹,却不能阻挡长戟的前进线路,在巨大的冲击力下,两件兵刃同时打在了后腿之上,那马吃痛,一个劲的蹦跳,皇甫廉下盘不稳,差点被甩下马去,见这马一时半会平息不了痛楚,索性就自己下了马去,任由那马兀自乱跳着,达穆离早就在马下等着皇甫廉了。
见皇甫廉狼狈下马,达穆离蔑笑道:
“怎么样小子,见识到爷爷的手段了吧。”
皇甫廉冷哼一声,将长枪斜向地面,说道:
“雕虫小技,看枪。”(未完待续。)
第二十回 大破吐蕃(四)
话音甫毕,皇甫廉拎着长枪冲上前去,踏出三步后举起枪来,一招“拨草寻蛇”攻了过去。达穆离也是沙场老将了,凝立不动,缓缓将长戟倒转过来,也一步一步迎了上去。
皇甫廉先是一招虚招,刺向达穆离左肩之上,达穆离右手持戟,而戟又是长手的兵器,这招突刺如苍龙出洞,气势不凡,哪里会有人想到这一招会是虚招呢?
达穆离依旧不慌不忙,既然长兵铁戟灵活不足,那就不动长戟,身体向右边倾斜过去,长枪携着一股劲风从耳畔吹过,长戟随即舞动,呼呼一声响来,朝皇甫廉卷了过去!
皇甫廉这一招既为虚招,那自然留有后招,枪身疾抖,突然就横着方向向左边移了过去,“当”的一声与长戟相撞在一起,达穆离本是想后发先至,岂料他这威猛一击竟然是虚招,变招如此即时,瞬间就化解了自己这蓄势一击。
皇甫廉这路枪法,乃是与平青云的六合刀法同宗,从六合枪法中演化而来,赵保真曾将此枪法做了三次的大规模改良,可谓是千锤百炼之后方才问世,江湖中都称之为“赵家枪”。
枪乃百兵之祖,所谓年棍,月刀,久练枪,皇甫廉在这套枪法中浸淫了十数载,枪法中的路数变化早已熟记于心,
一旦使将起来,那便是有进无退。
只见皇甫廉将一杆枪使得密不透风,点,带,刺,扎,扫等手法不断相连呼应,达穆离一下子就显得非常被动,想到伺机反击,但是皇甫廉丝毫机会都不给对方,逼的达穆离连连败退。.
不过达穆离既然能为沙驰先手下先锋,手段定不止一些。他边退边观察皇甫廉的肩膀和步法,发现皇甫廉有一个习惯,就是每每他要刺出时,右边肩膀总会不自觉的抖动一下,心下就猜测皇甫廉右肩可能受过伤,并且伤后没能调理好,才会导致他无意中有这么这个动作。
皇甫廉一连进攻了十余招,其中刺枪不下七八次,达穆离后退中又见皇甫廉肩膀抖动了一下,料定他下面一招乃是将枪头刺出,于是先发制人,长戟蓦地里从左下方提了上去,将皇甫廉的长枪拨到了右边,跟着将长戟反转半圈,戟尾朝皇甫廉横扫过去,事发突兀,皇甫廉危及防御,被扫到右手手臂,那长戟颇重,这一下也叫皇甫廉吃痛了一下,被迫停止了进攻,退了一步。
达穆离也有了间隙稍作调整,但是皇甫廉却没有给他多少时间,时机稍纵即逝,长枪也自左边扫了过去,趁达穆离站立未稳之际,达到了他右臂之上。
达穆离不料皇甫廉竟还能绝处逢生,完全打乱了自己心中早已计算好的反击策略,无奈之下只能也向后退出一步。
二人你来我往又斗了二十余招,皇甫廉愈战愈勇,只看见漫天的枪影让人眼花缭乱,达穆离渐感不支,且战且退,欲往回撤去,但他的意图早就被皇甫廉察觉,调转枪头,移步往西,堵住了达穆离的后退线路。
忽然达穆离大喝一声,举戟劈来,意图做最后一搏,但是他的戟法路数早已被皇甫廉洞悉透彻,右脚向前踏出一步,抢先一招将戟的来势封堵住,这一招还未使出就已经胎死腹中了。
达穆离仍不想放弃挣扎,收戟回手,在身前画出一个圆来,然后交叉又画出一个圆,口中兀自大叫着,边嚷边向皇甫廉罩过去。
皇甫廉冷冷道了四个字――“强弩之末”,哧了一声“着”,长枪扎入交叉的汇集点处,达穆离瞬间就无法挥动长戟了,那长枪入蛟龙入海一般,径直扎进了达穆离的身子里。
达穆离“噗嗤”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血雾映着朝阳显的更加艳红了。达穆离双眼死死的盯着皇甫廉,想要伸手去抓这刺入自己身体里的长枪,皇甫廉冷眼瞧了他一眼,手中使出一道劲来,长枪一声闷响,被拔出了达穆离身体,登时达穆离胸口的窟窿又飙出一道鲜血来,跟着达穆离一声惨叫,双脚虚软倒了下去,躺着地上兀自挣扎着。
平青云阵中一阵喝彩声叫唤起来,皇甫廉这般勇猛为骨咄特勤等人都打足了气,高凤麟更是得意,指着对面军中主将沙驰先叫唤道:
“你们这群吐蕃蛮子,竟然向我大唐天朝宣战,简直自不量力,快快回去好生安葬了你们的赞普,免得他老人家死不瞑目啊。”
刚说完,高凤麟一旁的平青云、张宣、乌德健等人轰然大笑起来。
见对方如此嘲笑自己,沙驰先阵中多人早就按捺不住,想要跃跃欲试,但是转即想到对面这小将如此轻易就连败了己方两名大将,不得不对其小心谨慎,也不冒然出击。
沙驰先见自己的士气居然被对方一个寂寂无名小将给打了下去,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将左右召唤来,在他们耳中说道了几句,那侍从听过以后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
平青云也注意到了沙驰先的举动,对一旁的高凤麟低声说道:
“对方可能会将他番僧叫了出来,我们需得小心了。”
高凤麟依言瞧去,发现沙驰先正有所举动,便朝皇甫廉喊道:
“皇甫师弟,对方可能要将那番僧叫来,你自己多加小心了。”
皇甫廉点了点头,回头见他那马已经不再嘶鸣乱跳了,便重新上了马,将已经奄奄一息的达穆离抓上了马背,放于自己身前,并朝吐蕃军驰了过去。来到敌方阵前十来丈处,将达穆离甩下马去,达穆离鲜血兀自直流,又糟了颠簸,此时又被摔下马入,身体已然到了极限,口中喷出一口血来,便就昏了过去。
牛泉见兄弟败的这么惨,又被摔下马来,哪里知道又会晕了过去,连忙驱马上前,口中一直喊道“哥哥,哥哥!”可惜达穆离已经不能答复他了。
正当众人怒不可遏之时,只听见身后一阵喧闹之声,都一齐往后望去,忽地都欢呼了起来,皇甫廉料想是那天竺和尚出来了,将长枪垂向地面,准备迎敌。
果然,只见对面人群中走出一人来,那人蓬头垢面,头发极其散乱,完全不像个和尚的模样,但仔细瞧去,这人肤色黝黑,高挺鼻梁,毛发卷球,确像是个天竺之人,而且他身穿的衣裳也与中土和尚的僧衣无异,只是颜色是黄色的僧衣,其时天气已经渐渐入冬,寻常之人也已经添了衣物,但是这番僧却只是单衣一件,赤着脚,一双脚也脏乱不堪,与其说是个和尚,倒不如说是个乞丐更加贴切。(未完待续。)
第二十回 大破吐蕃(五)
皇甫廉凝视着这一个和尚,见他手里拿着个酒葫芦,另一只手也抓着一只鸡腿,正吃的香,边吃边往阵前走来。[.超多好看小说]
来到皇甫廉马前,寂恶和尚吐了嘴里的骨头,将手里的鸡骨头也一并丢了,又打开酒葫芦,咕噜咕噜的喝起酒来。
皇甫廉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不免有气,便道:
“喂,你要吃喝吃肉到别处去,这里可不是酒……”
还未说完话,寂恶和尚“嗖”的一声将手里的酒葫芦朝皇甫廉扔了过去,皇甫廉大惊,因为这一下实在太过突然,而且这葫芦来的飞快,皇甫廉反应已是极快的了,但是对寂恶和尚扔来的酒葫芦却仍是躲闪不及,匆忙之下嘴里的话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了,双手紧握长枪竖在胸前,却听得“当”的一声,皇甫廉虎口剧震,双臂发麻,心中暗自叫道:“和尚好厉害的手段。”
不等皇甫廉再有所反应,寂恶一声怪叫,那葫芦竟然又回到他手里去了,原来葫芦上系着一个金绳,寂恶握着绳子尾端,遥控着葫芦的去向。葫芦刚回到手里,就看见寂恶身后尘土飞扬,一个箭步冲到皇甫廉马下。
皇甫廉又是惊诧,暂时不管手臂,呼呼将长枪朝寂恶和尚扫了过去,寂恶身子一歪,灵巧的躲过了这一枪,皇甫廉复又回扫,寂恶和尚向左边闪了过去,然后又继续绕着皇甫廉打转,想要抢到皇甫廉身后的位置,皇甫廉不敢将背后暴露给对方,不停的牵着马缰原地打转。
那寂恶和尚见皇甫廉有些疲于应付,一声怪笑,突然他闪身到了马匹的尾后,一把抓出了马尾,那马吃惊,连忙甩出后腿,想要将寂恶踢走,岂料正中寂恶下怀,他趁马匹抬后腿之际,松了马尾,一把抓住了皇甫廉的右脚。[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皇甫廉被马匹颠的失去了平衡,此时正在稳住自己的身子,突然见感到自己的右脚被人抓住了,心下凉了半截,往后瞧出,正是寂恶。
此间哪能受制于人,皇甫廉连将长枪向后拨去,寂恶大笑一声,手中猛的一发力,就将皇甫廉拉扯下马来。跟着他在马臀之上重重击了一掌,马吃了掌痛,撕叫一声,朝别的地方跑去了。
皇甫廉被拉下马后,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复又站起身来,将长枪置于身前,冷眼瞧这寂恶和尚,心中直想这个和尚厉害的很,与前面牛泉达穆离二人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
不敢大意,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寂恶见皇甫廉崩的非常紧,说了一声,又将葫芦塞取下,咕噜咕噜的开始喝起酒来。
皇甫廉见对面在这等情形之下还有心思喝酒,而且就这么当着自己的面在这沙场之上喝酒,简直对自己就是一种蔑视和侮辱,心中老大的火气,大喝一声:“太目中无人了。”
说着就挺枪攻了上去,一招“灵猫扑鼠”长枪劈了上去,寂恶不慌不忙,将葫芦口塞上,闪开了皇甫廉连续攻来的三枪,皇甫廉大怒,又复攻出六枪,这九枪莫说伤人,就连寂恶的衣角都没有沾到。
可想而知,这寂恶的手段远不止这些,皇甫廉连续强攻都没有效果。待皇甫廉攻完最后一枪时,寂恶忽地将葫芦掷了出去,朝皇甫廉右腿膝盖上打了过去,皇甫廉抬起脚来将葫芦踢了回去。
本以为这只是寂恶和尚的一招试招,因为这一招毫无妙处可言,可正当皇甫廉将葫芦踢了回去之后,寂恶和尚猛的发起难来,葫芦回去之后又打了出来,连续的朝皇甫廉双腿膝盖攻过去,葫芦疾去疾回,来去如风,皇甫廉无暇出手招架,只得不停的抬腿后退,寂恶和尚不停的攻皇甫廉的下盘,速度又快,角度刁钻,导致皇甫廉一度差点站立不稳,好在皇甫廉临阵反应的快,见身体差点失去平衡之际,连忙将长枪立于身前,以其为撑杆,抬起身子来朝寂恶踢去。
寂恶早有后招,左手早早的挡在的身侧,所谓力从地起,皇甫廉此时身在空中,脚上踢出的力度自然大打折扣了,那寂恶和尚的内力也不可小觑,皇甫廉这一下踢出来,虽然力量上小了一点,但是威力却是十足,寂恶和尚挡在身侧的左手挡了两下竟丝毫未动,可见其绝非一般。
皇甫廉这两脚如同踢在了铜墙铁壁之上,心下大骇,心想这和尚果然有几分神通,身体好似铁打的一样。待身体立稳之后将长枪向前扫了过去,枪头直指寂恶中门,寂恶将葫芦收了回来之后,手腕一抖,那葫芦以一条意想不到的线路从侧面朝皇甫廉枪头击了过去,登时长枪就改变了路线,向一边歪了过去。
这样一来皇甫廉右边已然暴露给了寂恶,心中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连忙将长枪强收回来,但是还是晚了一步,寂恶的葫芦在身边飞来绕去,忽地又转到了皇甫廉的身后,在他肩背之后重重的击了下,皇甫廉本就往前收枪,这下被葫芦击了一下,身体向前倾的更厉害,脚下站立不稳,往前踉跄了两下,寂恶和尚大喝一声,一个转身也来到皇甫廉的身后,右掌拍出朝皇甫廉肩膀打了过去。
皇甫廉先前听说寂恶和尚会使一门摧损心脉的掌法,见他一掌拍来,不敢冒险硬接他这一掌,只得脚下加上两分力道往前扑了过去,但还是被寂恶的掌风所带到,肩头一阵酥麻,往前跌倒了过去。
皇甫廉打了一个滚重新站起来后发现肩头一阵麻痛,侧头看去,竟然发现肩帮处衣裳已经破了,万万没想到这和尚的掌风这么厉害。
看来骨咄特勤说的没错,这和尚的实力实在深不可测。寂恶瞧皇甫廉满头大汗,大笑一声说道:
“你的武功已经很不错了,只是可惜,可惜啊!”
皇甫廉问道:
“可惜什么?”
寂恶说道:
“只可惜……马上就要死,难道不可惜吗?”
皇甫廉大惊,这和尚自打他第一眼看见他时就觉得他杀气厚重,此刻说话间也不出所料,杀意簌簌。
皇甫廉冷笑一声:
“和尚好手段,只是想要我的命,也没那么容易。”
寂恶咦了一声,心道:“难道他还有什么隐藏的手段?”
只见皇甫廉将长枪倒转枪头指向地面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猛地双目睁开,眼神中射出一道精光,脚下生风一般朝寂恶攻了过去,气势迅若雷霆。
寂恶和尚一瞧,心想确实与刚才不一样了,收敛起心中的那份大意,将葫芦系在腰间,原来寂恶和尚并不是以这酒葫芦为兵器,而是他一贯好酒,有时与人动手时也酒不离手,是以练就这一身的以酒葫芦为兵器的打法,这下见皇甫廉神情严肃,也不敢太过轻敌,将葫芦系了起来,严正以待。(未完待续。)
第二十回 大破吐蕃(六)
皇甫廉疾步走向寂恶,又将长枪置于身前,朝寂恶刺了过去,一招“蜻蜓点水”,枪头疾点,如骤雨般朝寂恶上半身的诸般穴道罩了过去,一点眉心,二点双眼,三点咽喉,三招连贯从容,一口气全数送出。[]
寂恶和尚瞧这气势横的厉害,双手架在胸前,见皇甫廉一枪点来,横头躲过,同时双手架了上去,格住红缨之处,皇甫廉疾抽回去,连续两点也攻了过来,寂恶且战且退,每每长枪要刺中之中,寂恶总能在关键时候将其化解掉。
见三招不奏效,皇甫廉大喝一声,没有收回最后一枪,而是顺势一挑,又往寂恶和尚的脸面上拨了过去,这一招巧妙之极,也危险之极,稍微不不注意,寂恶脸面便就不保了。
寂恶的反应更是非常之快,向后翻过身去,脚下抬起将长枪踢了开去,皇甫廉就势纵身跃起,一招“泰山压顶”朝寂恶压了过去,寂恶见这一招力道极大,空手无法招架,连忙朝身后退出五步之远,皇甫廉一枪打在地上,扬起了一片尘埃。
皇甫廉袖袍一卷,尘埃顷刻间被卷到身后去,脚下不停,立刻追了上去。寂恶和尚狞笑一声,说道:
“好小子,有几分本事。”
这时突然将双手化掌,登时掌心处隐隐生出一股真气来,见皇甫廉持枪挺上前来,大叫一声,拍出一掌。
这一掌携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朝皇甫廉卷了过去,掌中真气瞬间激.射而出,掌风夹着劲道逼的皇甫廉无法出枪。.
无奈之下,皇甫廉只得将长枪举过头顶,怒吼一声,纵身又是一个跃起,体内真气极速运转着,真气透过长枪化作一股刃气朝寂恶劈了过去。
这一击乃是皇甫廉集毕生功力所打出来的,气势与力道和威力自不可与先前相提并论。寂恶和尚这一掌也倾力全出,两股劲风在空中相击。
“轰……”一声巨响。
皇甫廉被寂恶的掌风压的透不过气来,自己这奋力一击也被他这绝高奥妙的掌力反击了回去,他身在空中,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朝身后飞了回去。
寂恶也被皇甫廉的刃气所伤,连连后退,顿时感觉手足火辣辣的疼,翻掌瞧来,掌中隐隐有一道血印,寂恶大骂一句,连忙运出一股真气到右臂之上,将余劲化解。
二人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也令两边观战之人始料不及,见二人相互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高凤麟开始为皇甫廉担心起来,这寂恶和尚好像还未使出看家的本事,而且皇甫廉先前已经连战两场,于体力上已经有所吃亏了,而对方新上阵,正是以逸待劳,不免为皇甫廉担心。
寂恶和尚将右臂上的余劲化解了七八之后,见皇甫廉仍有余力站起身来,不禁色变,说道:
“你居然还能站起来!”
皇甫廉冷笑一声:
“哼哼,你也太小看我了。”
适才一下皇甫廉虽然吃了点亏,但是二人都不同程度受了伤,要说皇甫廉情况不乐观,那么寂恶和尚也亦如此。
寂恶见来的是个硬骨头,甚是麻烦,想要取胜,已不能与先前那样,况且对方阵中还有未出战的高手。
历来两军交战,从来没有哪个阵中的主将上来就打头阵的,皇甫廉头阵已是连克吐蕃两名战将。寂恶瞧对方阵中尚有几人未出阵来,瞧他们的气势也是不在皇甫廉之下。
寂恶和尚心中正盘算着如何应对,他并非吐蕃阵中战将,只是在西域逃避他人追捕之时,与沙驰先偶遇,沙驰先见他身手不凡,就极力留他在军中,寂恶心想留在吐蕃军中也好,一来可逃避那人的追捕,二也有个靠山,三来也能不愁吃喝,何乐而不为呢,便就留在了沙驰先军中,先前在弓月城一举打伤了骨咄特勤,军中上下便对其推崇有加。
但是他始终非军中战将,此刻对方军中另有高手,自己未必是其对手,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正在思量之极,皇甫廉挺枪又来,大喝一声,右手猛推长枪,出蛟龙出海一般朝寂恶扎了过去,速度既快且狠,寂恶将葫芦解下腰带来,握住系带,挥舞着不停的在身边打转,忽地一下葫芦从右侧朝枪头处飞去,“当”的一声,枪头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
皇甫廉见这葫芦甚是难缠,就想如何将这葫芦挑落下来,但是才发现这葫芦并非寻常的葫芦,它只是外表镀了一层类似普通葫芦的黄色,内在竟然是由精钢打造,是以每次葫芦打在长枪之上,都感觉到一股厚重感,先前他还以为是寂恶和尚的内力高强所致,到这时才发现原来是这葫芦里有蹊跷,这样一来这个精钢葫芦倒是个奇门兵器了。
寂恶心中同时也在计算如何摆脱皇甫廉的纠缠以及避免与对方阵中的其他高手交手。见皇甫廉此时经过连续三场交战,已有些疲累了,心中生出一计来。
寂恶大喝一声,将手中的葫芦挥舞的更加绚丽,那葫芦在寂恶身边一会在左一会在右,叫人分不清方向,忽地一下朝皇甫廉手中的长枪攻了过去,皇甫廉举枪格挡,“当”的一声,又是一下撞击,寂恶不停的挥舞着葫芦与皇甫廉手中的长枪相击,皇甫廉一度十分的被动,只能且退且招架。
忽然葫芦从左下方朝皇甫廉攻了过去,皇甫廉大意未能察觉,匆忙之间身体向后退了好几步,同时将长枪挡在身前,那葫芦半路中猛的突然长了力道,就听见“喀喇”一声,皇甫廉手中长枪的木柄竟然被葫芦给撞断了。
皇甫廉始料未及,心下大骇,连忙再往后退出几步,寂恶不依不饶,踏步上前,大掌一挥,朝皇甫廉正面袭去,皇甫廉见折了兵器,对面又出掌拍来,索性将兵刃弃了,同时也拍出右掌来。
皇甫廉对这和尚的掌力已经有了几分的了解,不敢小视对手,一出掌就全力以赴,使出全部内力打了出去,那寂恶和尚也毫不含糊,全力一掌朝皇甫伸出的右手招呼了上去。
“轰隆……”两掌相交,两人真气激撞在一起,四周尘土扬起一片沙雾,二人同时口中喷出鲜血来朝背后飞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回 大破吐蕃(七)
两边人都同时大惊,如此两败俱伤的结果都是双方没有想到的,沙驰先和平青云都做好了时刻冲锋的准备。[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寂恶和尚勉强站起身来,望着皇甫廉,嘴里一阵怪笑,说道:
“年轻人有你这般武艺实在难得。”
皇甫廉也挣扎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二人斗成这样一个结果,也仰天一笑:
“你也不差,”说着将腰间的悬着的一把佩剑拔了出来,继续说道:“再来,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说完手臂抖动,佩剑径直朝寂恶刺了过去。
“还我哥哥命来。”
寂恶还未反击招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皇甫廉转眼望去,却是牛泉持刀驱马上来了。
二人此时所在的位置与吐蕃军阵中的距离比和平青云阵前的距离要近上许多,适才牛泉瞧二人斗的两败俱伤,见皇甫廉重伤倒地,便动了为达穆离报仇的心思,也顾不上别,驱马上来便想要将皇甫廉斩于刀下。
牛泉骑马奔来,皇甫廉此时已经筋疲力尽了,所剩气力不多了,见牛泉奔到,一刀从眼前劈将下来,下意识的用佩剑去挡牛泉这一刀。
“当”,刀剑相击,击出一道亮眼的火花来,牛泉第二刀又至,正当牛泉准备看向皇甫廉手臂之时,忽听见一阵马蹄声传来,抬眼望去,只看见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向自已刺了过来,牛泉大惊,连忙回刀招架。
来人正是周上靖,他瞧对面牛泉趁皇甫廉倒地之时竟然上前以多欺少,为师弟担心,也忙策马赶了上去。[.超多好看小说]
周上靖第一剑被牛泉挡了下来,第二剑朝牛泉面门削去,牛泉将大刀反转,又将周上靖的第二剑拨弄开去。
周上靖又是唰唰不停,连攻一十三剑,牛泉大惊,哪里见过手法如此之快的剑招,前几剑还能稍作抵挡,等到五剑之后便反应不及,周上靖那寒光耀眼的长剑之上便沾满了牛泉的鲜血。
牛泉大惊,心道这人比皇甫廉还要厉害,自知不敌,勒马就要往回逃,周上靖哪里容得他这般自由来去,双腿同样夹了一下马肚子,胯下骏马嘶鸣一声跃出一大步来。
龙吟之声从身后传来,牛泉感觉不妙,回眼看去果然那长剑已经抵达了自己的肩后,回刀拨去,将来剑改变了线路,但还是削到了手臂,飙出了一道鲜血来。
周上靖大喝一声,又猛拍了一下马臀,那马吃痛更快了些,唰唰连出三剑,牛泉闪避不急,左肩右臂腰间都中了一剑。牛泉一时不支倒下马去,周上靖不及停马,胯下之马从牛泉身上踩踏而过,传来一阵骨头断裂的喀喇喇之声,跟着牛泉发出一声惨叫,满脸的血迹,在地上兀自挣扎着。
沙驰先一看这还得了,一下子就损了两员大将,而天竺和尚也不能胜过对方,对方一下子就冒出了这么多高手来,这样下去手下战将恐怕要损失殆尽了。
连忙传令下去,旗语兵打出旗语,战鼓轰隆隆响起,士兵一听正是打出了进攻的鼓号,前排骑兵个个喊杀声震天,策马冲了过去。
平青云远远就看到对方打出的旗语,知道对方按捺不住要全面进攻了,连忙招呼骨咄特勤,传令进攻。
高凤麟担心两位师弟的安全,已经抢先一步奔了上去,张宣也随他一起策马赶上。一时间,白杨河畔边,马蹄阵阵,喊杀震天,两军交锋起来,昏天暗地。
高凤麟与张宣二人抢在众人前头,二人快马加鞭直奔皇甫廉和周上靖身边,那边吐蕃军也已经全面发动了进攻,前排骑兵未到,后排弓箭手已经先行发来第一波箭雨。
皇甫廉此时正与寂恶对阵,那箭雨就从他们头上掠过,朝后排攻来的回纥军射了过去。高凤麟与张宣只进不退,见射来几只箭来,连忙取出兵刃挡箭。
高凤麟平素不用兵刃,此时上了战场跟骨咄特勤要了一把长剑来,那箭雨将天空都罩黑了,高凤麟将长剑舞的密不透风,朝他这边射来十几只箭丝毫都没有伤到他。
张宣与高凤麟并驾齐驱,也早已拔出七星剑来。由于两军双方相隔并不是很远,所以这箭雨只射出一波,为了不伤及己方,沙驰先便就没有再下令放箭了。
吐蕃前排骑兵已然先一步到了皇甫廉和周上靖的身边,皇甫廉也早早赶到他坐骑旁上了马,兄弟二人迎着冲击一下子就埋没在了人群和马群当中。
此时二人前面冲来了十几人来,个个撘弓拉箭,朝二人射来,两人形势危险之极,见弓箭飞来,二人不约而同的舞动的手中长剑,不停的在身前画了一个圆圈,手中剑“叮叮当当”不断将射来的弓箭击落。
但是二人以少敌多,一剑画出,击落了敌人的第一攻,跟着又射来第二波弓箭来,二人以少敌多,行动太过被动,只得一味的招架,不断的将射来的弓箭打落,只短短几个眨眼,击落的箭就不计其数了。
二人也当真勇猛,一阵阵的箭雨都未曾伤到他们半分,就连胯下的马也没让它受伤。
对面吐蕃军大惊,均想这二人到底什么人,竟然这般厉害。那寂恶和尚为了不让后面之人误伤到自己,早早的就骑了牛泉的马往一边离去。
忽地,皇甫廉瞧身后射来一只箭来,那箭速度之快叫人匪夷所思,直朝前面一人飞了过去,那人不防,一箭中在胸口应声倒地,跟着又是嗖嗖几声响,身后又射来几只箭来,前面当先的几人全都倒下马去。
周上靖回头看去,竟然是张宣撘弓拉箭,一口气射落了对方几名骑兵,此时两方人马已然相撞在一起了,弓箭已不在适用,个个都拔出了兵刃准备近身肉搏。
除高凤麟张宣外,平青云也率领一众回纥士兵冲将过来,一时间喊杀声更大,震天动地。
不过几个呼吸间,高凤麟张宣已然赶到了皇甫廉和周上靖的身边,与此时同,对面吐蕃也赶到了几人来,那几人同时大喝一声,各举手中弯刀朝几人看来。
皇甫廉于周上靖在中间,高凤麟张宣分置左右两边。对面当中几人冲将过来直接朝中间的皇甫廉砍去,高凤麟将剑回削,一剑刺中了靠他最近的那人,那人惨叫一声,倒下地了。
张宣七星剑寒芒也顿时暴涨,点、刺、挑、缠、带,仅仅两招就将对面攻来的三人一顿招呼,纷纷落下马去,周上靖与皇甫廉从中协助,很快对面攻来的十几人全部被斩落马下。
回纥军士气大震,骨咄特勤特勤大喊一声“杀”,其余回纥士兵更加生猛,个个举刀迎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回 大破吐蕃(八)
个人的勇猛虽然填补不了双方人数上的差距,但是此次回纥军背水作战,回纥军中大多不识水性,可谓是后无退路,交战起来有进无退,退一步也是死,往前进一步还有活的可能,是以回纥上下此次个个勇猛无匹,对方人数上多了一倍有余,却仍不能取得全面的优势。[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高凤麟等四人一马当先,冲在队伍的最前头,四人分工有序,谁主谁辅,进退弛张有序,四人又都是身怀武艺的高手,一旦联起手来,便是所向披靡。
吐蕃骑兵占了一般以上,约莫有两千余人,这两千余人冲在队伍的最前头,沙驰先观回纥进军阵势,发现此次交战对方的阵型与之前稍有不一样,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却说不上来。
这次由平青云领军,他将五百中军从正面进攻,而另外还有五百人为侧翼,往北边绕过去,从右边进攻。
正当高凤麟等人杀的正烈时,忽然听到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正是平青云,平青云说道:
“凤麟你带几人往中军主将猛烈冲锋,让沙驰先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你身上,到时候听我命令,我让你们撤,你们就撤。”
高凤麟点点头,道:
“好,师弟,子俊,后面的兄弟们,随我杀进敌军大营,生擒了沙驰先这厮如何?”皇甫廉周上靖和张宣以及身后一百多人齐声叫好。
平青云嘱咐完高凤麟之后,便对一旁的乌德健说道:
“乌大哥,你带领五十名兄弟偷偷从南边绕过敌军,偷偷入营,将吐蕃的粮草给我一把火烧了,切记小心。[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乌德健一听,大笑一声:
“平青云兄弟好计策,好,我这就带人过去。”
说完便点了五十名士兵从左侧南下,绕过两方交战军队,朝吐蕃营帐偷偷潜了进去。
待乌德健走了之后,平青云来到骨咄特勤身边,说道:
“将军,待会你将队伍往北边靠去,待会听我命令,往北边撤离。”
骨咄特勤点了点头,勒马往北去了,平青云继续率领身后数百将士驰马往敌军中账奔去。
高凤麟四人已经从前排的骑兵中突破进去,渐渐靠近了敌军的营帐。这时猛的从右手边冲来十几匹快马,一下涌出十多人来,个个面目凶煞,手持弯道朝张宣砍将过去。
张宣七星剑寒芒陡涨,明字诀随意画出,就听得“当当当当”几声响,先手砍来的五六把弯刀尽数被张宣点落马下,原来张宣竟以极快的手法将那几人手腕处的手筋尽数挑断了,手腕筋断,掌中无力,几人握刀不住,都跌了下去。
另还有五人也持刀砍了过来,张宣不及回剑,只得回身躲闪,七星剑挡在身前,将几把兵刃都挡在了身前。
这时从左边忽地刺出一把剑来,朝对方其中一人刺了过去,那人弯刀刚砍将出去,根本来不及架刀格挡,来剑速度极快,躲闪不及,便被刺中了胸口处,惨叫一声倒下马去,正是皇甫廉前来相助。
张宣得了空隙,猛的运一口气来,将那几把弯刀顶了回去,大喝一声,云字诀在空中画出一道道弧线,那弧线从最右边开始,慢慢朝左边画过去,又是一阵兵器交加的声音,几把弯刀又掉落在地。
自张宣拜师以来,除了那日晚上与摩多交手,再就是昨天夜里在河谷与吐蕃军交战,但是昨夜天黑,高凤麟没有瞧见张宣的剑法,今日上阵来才发现,张宣这段时日以来进步神速,这剑法与当日在碧霞元君殿裴旻一招败了那二十四人如出一撤,高深莫测。
他朝张宣笑了一声,说道:
“子俊兄的剑法真是越来越神乎其技了,来来来,我们在比试一下如何?”
张宣问道:
“如何比试?”
高凤麟笑道:
“我们来比比看谁杀敌最多。”
张宣豪爽一声笑道:
“好。”手中七星剑极抖,一招飘字诀,张宣纵身上了马背,七星剑化作一团寒芒飘过右边那十人,张宣从马背之上轻轻拍了一下,整个人登时腾空而起,朝那十人飞了过去,大喝一声,寒芒暴涨,只看见一道美妙的弧线从人群中画过,就听见“啊哟”之声不绝于耳,那十人瞬间跌下马去了。
张宣一个翻身回到自己马上,朝高凤麟笑道:
“我十个了。”
高凤麟大笑,说道:
“好,且看我的。”
这时夹在两人中间的周上靖说道:
“师兄,子俊兄,我也来跟你们比试一番如何?”
“没错,也算上我。”皇甫廉也道。
四人相望一眼,均哈哈大笑一声,高凤麟道:
“好啊,那我们就都来比试一下。”说着就持剑朝人群中冲了过去,长剑随着高凤麟的一声叱喝,化作六道剑影飘然而去,迎面而来的六人被剑芒晃的楞了一下神,就是这片刻的分身,六人的各中一剑,冷不防哎哟叫了一声,却都来不及防备,应声掉下马去了。
高凤麟向张宣得意道:
“子俊,我也已经六个了。”
刚向那边瞧过去,就看见又有两人被张宣斩于马下,同时周上靖和皇甫廉也都杀了几人下去。
他们四人率领身后一百多人正在向敌军中帐篷猛烈冲锋,四人勇猛更是锐不可挡,短短一一盏茶的时间,吐蕃军中就已经折了一百多人了。
此刻吐蕃阵中见领头的四人有说有笑,来去自由,完全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个个不免心中有气,稍近的三十几人相互之间招呼了一声,然后都一齐朝四人压了过去。
高凤麟正又将六人击倒马下,回过头来发现对方几十个人竟然一齐拥了过来,数十把弯刀如密雨一样朝己方挥来,连忙勒马往右,与一旁的周上靖相互呼应。
那边张宣也被十几人一齐压了过来,最后逐渐演变成四十多吐蕃士兵将四人围在战圈之中。那些吐蕃士兵都大声叫唤一起来,一个个朝他们攻将过来,首先右手边张宣迎面砍来五人,跟着中间周上靖和皇甫廉前后抵住了十人的围剿,高凤麟也亦招架攻来的六人。
另外没有先手出刀二十来人此时也都跟着一齐攻了过来,四人武艺再高强,但是军阵之中,双拳难敌四手,见后续一齐攻来的二十多人,四人已不空暇再去招架,高凤麟大喝一下:“下马。”
张宣第一个翻身下马去,手里仍握着马缰,那砍来的几刀便就扑了个空,与此同时高凤麟、周上靖、皇甫廉也都纷纷翻下马去。
骑兵群中,下马本是极大的风险,但是此刻遭到对方的围堵,对手齐攻而来,无奈只能冒险下马来躲过对方的这一击。
但四人都是武艺高强之人,都由不得对方这般压着自己打,待躲过这一轮攻势之后,张宣亦是第一个反击的,只听他怒喝一声,七星剑从马下飞舞而上,借着手中握着的马缰的力道,重新回到马背之上,但是他却没有坐下,而是飞身朝右边的那七八人踢去,这一脚乃是虚招,待快到面门时,张宣蓦地里改变的招式,七星剑寒芒激.射而出,“风”“火”“万”“千”四套字诀一齐使出,七星剑犹如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光芒笼罩了身前一丈范围内的全部地方,那七八人还没看清是什么情况,就有三人感觉眼前一黑,跟着一阵剧痛,竟然被张宣刺瞎了双眼,眼睛看不见了,恐惧立刻从心中膨爆而出,呜呀几声叫喊,撕扯着嗓子在哭叫。
三人眼黑,另外五人刀还未收回,发现手上轻了不少,但是立刻又感觉不对,剧痛从手腕处传来,低头看去,竟然自己的手掌全都不见了,那鲜红的鲜血犹如喷泉一般喷向天空,五人同时大声惨叫,登时,张宣头顶之上下起了腥红血雨。(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回 草木皆兵(一)
第二十一回草木皆兵
见张宣连番克敌,高凤麟也按耐不住手里的长剑,躲过攻来的几刀之后,又重新上马去,大喝一声,手中长剑顿时化作六道飞影朝人群中的攻了过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这一招雪花六出,正是六出剑法中的精髓,一气化为六,六出而克敌。那六人抵受不住高凤麟的剑气,均被剑气所伤,倒下马去。
中间周上靖和皇甫廉也紧随二人重新上马,正准备出手反击时,忽然听见身后马蹄声大作,回头望去,正是平青云带着一队人马冲杀进来了,四人大喜,都大喝一声,提了士气,身后的一百多人也全部冲杀过来,阵中以四人为三角形的尖头,就像一把钢刀一样插进敌人的心脏,四人勇猛无匹连杀对方军中战将,吐蕃军虽然人多势众,但是见他们四人这般勇猛,都不敢上前去了。
此时,北边传来一阵号角声,那一定是骨咄特勤带着五百侧翼从北边偷袭成功了,吐蕃军中登时大乱,沙驰先正在军中中心处,见高凤麟等人杀将过来,危及到了自己的安全,便向后退了过去,又从身后调来三百精骑上前援助。
这时,回纥军已经攻到吐蕃军军帐之外,东边和北边同时夹攻,另吐蕃军方寸大乱,不过好在沙驰先曾事先将后军放在营地的最西边,此时连忙下令后军往北边援救。
中军方面,沙驰先令三百精骑往中间援去,形势暂时有所好转,高凤麟本欲突围进去,但是奈何对方人多,不断往中间增强兵力一时之间也攻不进去。(.无弹窗广告)沙驰先见中路一队人马异常勇猛,像一把凿子一样不断的猛凿中军方位,朝自己这边过来,这三百精骑想必也撑不了多久,正当沙驰先焦头烂额之时,这时南边的右翼一千人马向北援驰而来,沙驰先大喜。
眼看离沙驰先中军不过几十丈了,高凤麟、平青云正准备做最后一次突击之时,忽然听见南边喊杀声传来,原来是右翼军包****过来。
平青云大喜,右翼军一旦包操而来,那南边势必防守空虚,那么乌德健火烧粮草定能成功。
见中军位置上又来了几百人马,平青云问高凤麟道:
“凤麟,你与子俊几人一定要撑住,我需要你们顶住两柱香时间。”
高凤麟道:
“好,没问题,不就是两柱香时间么。”
高凤麟朝张宣和周上靖、皇甫廉三人看了一眼,三人都还给了他一个坚毅的眼神,然后向身后的一百多人及更后方数百人大声喊道:
“沙驰先就在前边,兄弟随我杀进去。”
身后又是一片喧哗,众人都扯开了嗓子叫喊着,手中的武器舞的更加凌厉。
南边乌德健带领一队人马潜伏在河岸边,见南边右翼军全部往中军方向援了过去,趁机快马往吐蕃大营中奔驰而去,营中辎重原本守军有三百人,但是此时高凤麟一队人马太过勇猛,人数尽数被掉往东边,乌德健这次从南边迂回过来,如入无人之境,在辎重瞧见尚有三五十人的守卫,个个撘弓拉箭,那三五十人瞬间就倒下了一半。
快马驰骋,所到之处,守卫尽数倒了下来。乌德健下令放火,身后的五十名士兵全部掏出火折子来,点燃之后,引燃了涂满火油的火把,其余之人将火把上的火油全部往吐蕃军中的粮草、帐篷上抹,然后一把手扔了进去,大火立刻烧了起来。
乌德健得意一笑,正准备撤退之时,突然从北边方向驰来一队人马,想来有百来十号人,这队人马瞧见有人放火烧营,连忙冲了过来。
乌德健本想就此撤退,但是火势才刚刚起来,许多地方都没有烧到,如果撤退恐怕对方救火及时,这火就白放了,当即决定留下拖延一阵时间。
很快两柱香已经过去了,平青云不停的张望吐蕃军粮草处,虽然看见有些许烟火,但是却没有看到乌德健等人撤离的踪迹,也没有看到他们要给的信号,眼见中军方面的人越来越多,高凤麟等人就快支撑不住了,平青云焦急如焚。
更为要命的是,此时北边侧翼骨咄特勤处的五百人马在刚开始突袭成功时,此刻也渐渐被人数占优的吐蕃军翻回了形势,逐渐往北边压了过去,平青云本拟好一旦火烧粮草成功,就与骨咄特勤一起往北边撤到纳斯湖,但是眼下事态似乎并未按照自己事先计划好的那样了。
不管怎么样,决不能让吐蕃军将骨咄特勤率领的那五百人先行击退,一旦被击退,这五百人与中军位置上的这五百人就会被切断了,到时候三面受敌,只有围剿的份了,平青云当机立断,率领两百人往北边援去。
乌德健所遇的这一百人乃是沙驰先事先预留在附近的游兵,这些士兵无需参战,他们的重任就是在大军营地里不停的来回巡查,以防有认趁机袭营,这一百人正是起的防范的作用。
火势刚起,辎重粮草全都没有被烧毁,乌德健反杀向人群之中,他一马当先,第一个冲进人群当中,手中长刀左突右进,瞬间就撂倒了三人。
身后又奔来十余人,乌德健将长刀呼呼画圆挥舞,使对方不得靠近,身后那五十名回纥兵也同时赶了上来,其中一半人是助乌德健抵抗这一百人,另外二十来人往身后其他处营帐放火,如此一来,火势渐渐大了起来。
平青云率二百人绕到北边骨咄特勤旁边,见北边吐蕃军多竟然多达两千余人,不知从哪里来了如此多的人援助。
不再多想,大喝一声纵马冲进了人群之中,此刻他正是真正的回到了战场之上了,六合战法呼呼使出,全都是招式简单,威力巨大的刀法,横劈竖砍瞬间就将两人斩于马下,身后的两百人也都尽数参进了人堆之中。
即使是这样,平青云带领二百人援助过来,但是奈何吐蕃军人数太多,双拳始终难敌四手,渐渐的,平青云也慢慢被逼的往后退守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回 草木皆兵(二)
正当平青云和骨咄特勤两方面即将支撑不住,完全溃散之际,突然从中军处传来一阵号角声,不过一会,北边的吐蕃军有一半的人都往中军方面奔了过去,平青云大喜,想必是高凤麟他们逼近沙驰先了,沙驰先紧急从北边调兵过来解围。[.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事实也正是如此,见北边侧翼渐渐支持不住了,高凤麟便和两个师弟和张宣一起,发动了更猛烈的进攻。
尤其皇甫廉,在经过前三场拼杀之后,这时又从乱军之中寻来一把长枪,皇甫廉一枪在手,当真不惧千军万马。他一马当先,长枪所到,诸神都要避让,很快就逼退了围过来的三百精骑,得了此间的空隙,高凤麟和张宣二人一左一右,从边路突进,很快就逼到了沙驰先账下。
沙驰先此时已经退守到了主将的帅营外面,见对方太过勇猛,连忙从北边调了一千人马过来,那一千人马过来后,瞬时间高凤麟和张宣两人所率领一百人都被逼退了十数丈。
不过这也救了平青云和骨咄特勤二人,北边侧翼压力登时减少了一半,算是稳住了形势。
正当两边焦灼之时,沙驰先听到来报,粮草被烧了,这下子沙驰先当真是怒了,自己三千多的人马,被对方一千多人马撵着打,还一度非常的被动,这下粮草又被烧了,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失败。
沙驰先大骂回纥军狡猾,气的使劲的摔打着手中马鞭,怒道:
“传令下去,全面进攻,谁要是赶后退半步,杀无赦。(.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传信兵领了命令后朝外面而去,将这命令传达至了军中各处。要说沙驰先治军也是非常的严厉,这道军令传了下来,果然是有效果的,士气一度被提了起来,渐渐的,高凤麟、平青云、骨咄特勤三处都显得开始被动了。
吐蕃军一下子变的无所畏惧起来,平青云、骨咄特勤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乌德健为了使大火能够顺利的烧起来,也是以少数人面临多数人,正在苦苦支撑。好在乌德健的武艺还算过得去,这一百人的巡卫队已经逐渐被其打乱了阵脚,大火也渐渐的烧了起来,平青云远远望去,瞧见一股浓烟冲上云霄,就知道乌德健成功了,现在就等他最后的一个信号了。
见大火已经烧了起来,乌德健下令边站边退,逐渐退出了吐蕃军营,那一百人的巡卫队忙于救火,只好放弃追赶,救起火来。
这时乌德健已经退出军营,往平青云处赶,而他们也已经换上了从吐蕃军得来的的衣服,混在了吐蕃军当中,五十人混进北援而来的吐蕃右翼军中,在军中大喊“赤德祖赞已死,赤德祖赞已死。”
这两日,本来军中传言赞普已死的消息就另吐蕃军军心不稳,这临阵的关键时候居然有人喊赞普已死话来,瞬间空气都变的凝固起来,许多吐蕃士兵脑子都一下子变成了空白。
乌德健带领五十人混在军中四处叫喊,这一消息一下子就传到了军中各处,就连沙驰先也听到了。
此消息一出,沙驰先心里咯噔一下,这一下形势急转直下,回纥军听到这个消息后个个精神大震,而吐蕃军个个就精神萎靡,瞬时形势就被逆转过来,本来被动吃力的回纥军此时逐渐站稳了脚步,与吐蕃军相持下来了。
平青云听到这个消息亦是大喜,这便是他与乌德健约定好的信号,见形势稍微稳定下来,平青云下令,全面撤退,全军往北撤到纳斯湖。
此时太阳当空,艳阳高照,已经是巳时时分,双方交战已有两个时辰了。听到平青云的撤退命令,高凤麟、张宣、周上靖、皇甫廉四人率众边站边退,渐渐往北边退了过去。乌德健等人也趁机脱掉了吐蕃衣服,回到回纥士兵当中,一并往北边退了过去。
平青云命令骨咄特勤先行撤离,他率领二百余人与高凤麟的一百多人垫后,挡骨咄特勤撤离的差不多时,渐渐的,平青云和高凤麟等人也慢慢边站边退,往纳斯湖退了过去。
本来兵法有云,穷寇莫追,但是沙驰先此番受了奇此大辱,心中非要尽数灭了这群人不可,便传令下去出兵追击。
按照平青云先前的命令,骨咄特勤传令三百人马先行绕过纳斯湖往北边撤离,骨咄特勤再率领三百人潜伏在白杨河出口处的芦苇从中,另外留三百人往纳斯湖上撤去,平青云与高凤麟等人且战且退,慢慢也一并撤到了纳斯湖之上。
这湖面上面平青云事先放好了之前从沙驰先军中偷来的木筏,是以站在上面犹如站在平地之上。再者,湖边尽是沼泽湿地,芦苇丛生,远远望去跟在陆地之上是一个模样。
吐蕃军追来之后见回纥军竟然往湖边撤离,个个都心下大喜,他们身后的深不见底的湖水,自己这么逼将过去,定能让他们落水而亡,就这样,大约五百多人的吐蕃紧跟着平青云和高凤麟都来到了这纳斯湖之上。
见对手已经上了当,平青云哈哈大声笑了起来,见自己方人已经退到了木筏的边角,无路可退了,平青云忽然大喝一声:
“动手。”
吐蕃军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感觉大地在晃动一般,东摇西摆的,待个个往下看时发现他们所处的不是陆地,而是水面之上。
突然,湖面之上风云突变,只见从水底下冒出许多气泡来,吐蕃军大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木筏边缘的一众人正准备往岸上逃时,忽然木筏的扎绳一齐断开了,木筏瞬时间四分五散,筏上的吐蕃士兵个个“噗通噗通”往水里掉了下去。
然后登时水下有传来了一阵呼喊惨叫之声,原来这水里还埋伏了人。此处不是别人,正是霍加三子延咄罗,平青云一早就安排了延咄罗挑选几十名会水之人暗中潜伏在附近,待他们撤来之时,他们就藏到水下面,等到木筏之上都站满了吐蕃士兵,平青云一声令下延咄罗联合其他人一齐动手,将木筏的扎绳全部割断。
木筏散成一根根木头,而大部分的吐蕃士兵都不会水性,一落入水中,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漂浮在湖面的十几张木筏,除去平青云和回纥军所站立的几张大筏之外,其余木筏尽数拆毁,那五百多吐蕃士兵也尽数落入水中,一时间湖面上叫喊声连连,湖面瞬间被血染成了红色,五百多人,安全逃上岸的不足五十人,剩下的全部葬身在这纳斯湖中。(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回 草木皆兵(三)
正当岸上的千余吐蕃兵惊慌交错时,忽地又从东面芦苇从中发出一阵阵的弓弦之声,转眼望去,只见从芦苇丛中又射出了无数支箭来,只是一个回合,吐蕃兵阵中就有百来十号人射中倒地,第二波又来,又是几十人倒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时骨咄特勤命令士兵四处散开来,不断晃动周身的芦苇,吐蕃军瞧见芦苇之中竟然藏着如此多的是敌军,也不及思量到底是虚还是实,调头拔腿就跑,匆忙中未分清方向,向西北边逃去。
此处西北不远处就是那座造木筏的山,平青云等人将木筏开到岸边,全都跃上岸去,朝吐蕃军追了上去,那些吐蕃军不敢在下水了,就怕水中再有诈,见平青云领军打了过来,跑的更快了。
此时骨咄特勤也率三百士兵尽数从芦苇荡中冲了出来,喊杀声震天。吐蕃军此时已经是闻声丧胆了,丝毫没有士气可言,就犹如丧家之犬一样,四处窜逃。
平青云和高凤麟率领人马朝人群中追了过去。高凤麟夺了一匹快马,直接冲进了人群之中,长剑嗖嗖舞个不停。吐蕃军见来一个煞神,个个亡命奔逃,但是军队阵型已乱,进退之间毫无秩序可言,顷刻间已被高凤麟杀了十几人。
张宣自然也不落下,他既已与高凤麟打了赌,便不可能轻言认输,从岸边上了一匹马去,也朝人群中追了过去,七星剑呛啷出鞘,寒芒化作一股曼妙的线条在人群中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瞬间就倒下了二十多人,口中言道:
“九十三。[.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高凤麟一听九十三,心下不好,原来张宣还领先自己三个人,大笑一声,说道:
“子俊,我可不会输给你的。”
又是一剑刺了出去,左手化掌,一招“大巧若拙”也同时拍向旁边一人,剑气一化为二,吐蕃军中两人应声倒地,左手一掌拍出,也断了一人的肋骨,那人口喷鲜血,一声惨叫,也没了性命。
高凤麟朝张宣道:
“平了。”
张宣嘴角微笑,继续驰马追去。平青云与骨咄特勤也紧追其后,六百多人追着一千多人满地的跑,那群吐蕃将士被回纥军逼向了北边。
士兵们见西北处有座山,便往山中逃去,不曾想,刚跑到山脚下,就瞧见整座山上的树枝草木晃动,忽地从草丛中窜出十几人来,其中一人大喝了一身:
“吐蕃败军哪里跑。”
这十几人也是平青云事先安插在这里,平青云让他们用绳索将山中的树木,长草树枝等等全部串接起来,一人拉动一根绳子,几十颗草木都在晃动,这十几人一齐拉动,便犹如上千人藏在这山中一样。
吐蕃军此刻已经是风声鹤唳,听见什么声音都以为是伏兵了,吓的连忙往北边窜逃而去。
见敌军往北去了,平青云心中大喜,果然还是将他们逼到那里,便传了命令,全面追击这群吐蕃败军。军士们此时已经将平青云奉为神明一般,白杨河畔这一战,平青云以少对多,而后又妙计频出,杀的吐蕃军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这一声令下,回纥军上下士气更足,一个个兴奋的怪叫起来,往北边追了过去。
此边向北,只有一条路可走,这条路便就是通向北边绵延千里的群山之中,进入山群之后,约莫五六里路程后,有一处山坳小路,山坳两边都是高山峭壁,行成了一个路道狭窄的山谷。
平青云一早就着浑古乌在此设伏,浑古乌在山谷两侧早早备好了巨石樵木,先前撤离到此处的三百人也与浑古乌汇合,一起埋伏在了山谷两边,在此守株待兔,等候吐蕃军的到来。
吐蕃军此时溃逃,领头的是一个叫鄂龙旗的胡骑校尉,此时军中战将损失殆尽,目前以他官衔最大。一路奔逃北来,见面前这绵连千里的群山,鄂龙旗心中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此番交战,回纥军每每先声夺人,最终的目的像是将他们赶到此地,以之前几次的情况来看,这山中定是有埋伏。鄂龙旗在山前临时将逃跑的军士整顿一番,此次追击,沙驰先派出了一半人马出去,接近两千人去追击回纥军,在纳斯湖中损失了四百多人,河畔又遭骨咄特勤偷袭,折了两百多人,高凤麟和张宣领军在后追杀,也被歼了二百多人,此时逃到了这里就只剩一千人不到了。
鄂龙旗整顿完败军之后,及时的稳住了军心,队伍阵型已经不像先前那般溃散,往南边瞧去,见平青云率领着五百多追兵正在渐渐临近。
瞅着己方的人数还要多过对方,鄂龙旗寻思着,与其冒险进入这深山当中,不如反过来与他们决一死战。当即整军完毕,后军变前军,传令下去与回纥军决一死战。
这边平青云、高凤麟和张宣三人一马当先抢在追兵前面,临近吐蕃军时瞧对方严正以待,个个面目神情严肃,眼神坚毅,均想是什么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军心稳住,整装完毕,等待他们的进攻。
这时沙驰先从一侧军中慢慢驱马上前来,对着当中的平青云说道:
“你们一路设伏,虚张声势,将我们逼到此处,无非就是在这山谷之内早就设好了埋伏,等着我们自投罗网,是不是。”
平青云先是一惊,然后微微一笑,问道:
“你是谁?”
鄂龙旗答道:
“我乃沙驰先将军账下胡骑校尉鄂龙旗。”
平青云哈哈一笑:
“好一个鄂龙旗,以你的才华屈居沙驰先之下当真是可惜了。”
鄂龙旗此时已经摆好阵势了,就算平青云不下令进攻,他也要下令进攻,如能将他们一举击败,便就能率众安然回到营帐之中,便道:
“少废话。”然后向军中发了命令,“杀。”
吐蕃军听令之后齐吼一声“杀”,气势威猛,声音震天。此时逃到这里的大多为骑兵,也有少许步兵和盾牌兵。
鄂龙旗着盾牌兵顶在阵前,长矛步兵在后,后面再是骑兵,下令之后,盾牌兵和长矛兵一步一步的朝平青云逼近。
鄂龙旗再令一声,后面的骑兵一起拉弓撘箭,准备放箭。平青云见对方如此阵势,连忙将后排的盾牌兵调到前方来,作为格挡,自己与一众人在躲在了盾牌之后。
吐蕃军步伐整齐,进军有序,已经慢慢靠近了平青云部。忽地吐蕃军从盾牌之后伸出一根根长矛来,攻向平青云部的前排盾牌。就听见矛盾相交的声音不绝于耳,平青云部被逼的连连后退。(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回 草木皆兵(四)
见对方势头正猛,己方不断被施压后退,平青云当机立断,想要破了他这盾牌阵,先令骑兵绕到敌兵后方包夹对手,然后命令前排盾牌上前顶住,不再让对手进攻前进一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高凤麟和张宣分率两百骑兵从左右绕到,正面前排盾牌军已然抵住了一波进攻,正当对方将长矛收回之时,忽地前排盾牌兵分散两边,中间冲出一人来,正是平青云单骑冲出。
只见他勒马趁吐蕃军尚未出矛的空隙,往前排盾牌上面踏去,那马蹄的力量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了的,被这么一踩,手臂顿时被踩断了,就听得啊哟一声惨叫,盾牌阵中出现一个缺口。
平青云策马从缺口处突了进去,刚进到敌阵当中,黑暗中两侧忽然戳来两根长矛来,平青云冷不防,直到长矛攻到眼前时才发现,匆忙之下低头避过,但是四周都是敌军,躲过两矛之后,两侧又有两把弯刀朝马上砍来,平青云惊险之下斜劈横刀,将右边一刀挡了出去。
但是左边那人砍来的一刀却已然来不及招架了,身体微微向右倾斜,但还是被伤到了左腿的大腿处,平青云只感觉大腿之上一阵火辣,大怒之下喝了一声,横刀在身前画了圈从前边绕到左边来,砍向那人的左手边,那人反应稍慢了半拍左手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平青云在敌阵之中左突右进,一下子搅乱了对方的阵型,骨咄特勤见敌阵已乱,下令全面冲阵,顿时前排盾牌兵一下子就溃散开来。两军正面交锋起来。
此时,左右分兵而来的高凤麟和张宣也率兵杀到,从左右夹攻,回纥军一下呈半圆状将吐蕃军包裹了起来。[.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虽然回纥军人数要少与吐蕃军,但是一来吐蕃溃逃,士气低迷,二来高凤麟、张宣、和平青云等人作战勇猛,几乎以一人之力力抗对方十数人,乃至数十人,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吐蕃始终跨越不过这一道鸿沟,越不了雷池半步,回纥军才有了这等优势,逐渐将吐蕃军压了下去。
高凤麟和张宣二人不断的冲击着吐蕃军的两侧,二人武艺高强,身先士卒杀到阵前,长剑呼呼使来,吐蕃军均抵挡不住二人的进攻,两边侧翼不断崩溃,吐蕃军的阵型近乎完全被打乱了。
那鄂龙旗的本事也不小,就在阵型频临崩塌之际,将盾牌军重新组织起来,这样一来,平青云与骨咄特勤率领了几十人马和后边人马被盾牌军截断,被四周的吐蕃军包围在了战圈之中。
如此一来平青云便陷入了苦战,骨咄特勤与闯进来的七十多人在阵中不断的往外冲击,但是始终冲不出去。平青云本掉头回冲,但是鄂龙旗往盾牌兵身后又调了一百多人的骑兵过去,如此当真是四面环敌了。
左侧高凤麟本已经突进阵中,准备与平青云于中心出汇合,却不想鄂龙旗竟然故技重施,故意在左侧开了一个大口子,高凤麟等人不及多想便进入道缺口当中,刚进去一半人马,左右两边不知那里冒出了许多敌兵来,将高凤麟、周上靖和另外的五十多人与后边人马切断开来,与平青云同样陷入了包围之中。
右翼张宣也率众将吐蕃军逼的节节败退,鄂龙旗本想也设一个圈套让张宣钻进去,但是张宣见对方故意开了一个口气,心疑有诈,便就没有进到圈中去,而是继续向北,朝鄂龙旗的尾军袭了过去。
如此一来,鄂龙旗这截断三支敌军收尾的计策只能说成功了一半,张宣领着二百人不断的对鄂龙旗的右翼和后尾袭击,将鄂龙旗的兵力始终分散在这两边,也正因如此,平青云和高凤麟因对方无法集中全部兵力,两边也有了喘息的机会。
鄂龙旗见张宣在侧,虽然已经高凤麟和平青云围在战圈当中,但是二人都是天生神勇,他们的身后也都有兵力在牵制着己方,如果不能速战速决,让二人在自己的阵中搅得天翻地覆,那真的就难以收场了。
鄂龙旗传令将后军和右翼抽出一半的人马前往圈中全力绞杀平青云和高凤麟部,其余人马需尽全力抵挡住张宣的进攻。如此只消拖住一时半刻,便可奏凯。
正当鄂龙旗得意之时,张宣在一侧发现了鄂龙旗调兵的意图,心道如不能尽快将二人解救出来,对方人多,到时候两人肯定凶多吉少。
抬眼望去,正面盾牌军顽力抵抗,要想从中突破凶险万分,右臂后军本就兵多,虽调了一半人数走,但是也随时有可能落入对方的圈套当中,眼下看来只有从左翼高凤麟出突破进去,二人联手才能可能破了对手这包围圈。
张宣将一旁的皇甫廉拉到一边,说道:
“皇甫兄弟,你带人继续在后面和右边不停的骚扰对方,我带二十个人绕到左边救你师兄出围,到时候我一旦突破成功,会朝空中扔一把刀来,你瞧见这把刀,就待人从后边猛攻,与我们在中间处汇合。”
皇甫廉点了点头道:
“好,你一定要将我师兄就出来啊。”
张宣一笑:
“你师兄本事大的很没人伤的了他。”
说完,张宣领着二十人从后边饶了一圈来到高凤麟所在了左翼,只见左翼外围着一百多人,正在与对方周旋。
这一边由于高凤麟和周上靖被围在圈中,被切断在外边回纥军一时失了主将,失去了统一调度,只能分散开来与吐蕃军较量。
张宣见状拔出七星剑来,纵马冲进人群之中,口中不断大喊,喊声引来了回纥军和吐蕃军的注意,回纥军瞬间士气大涨。此间张宣在沙驰先账前的英勇表现已然另回纥军上下拜服,此间见他率兵赶来,众人都是大喜,附和着张宣的喊杀声,一齐朝右翼强攻过去。
张宣抢在众人前边,在马上已经看到了不远处高凤麟和周上靖二人的身影,大喝一声,往人堆中冲了上去。七星剑所到之处,鲜血四溅,一个照面对方就倒下了三人。
身后之人瞧见张宣如此凌厉,也都纷纷效仿,冲到张宣附近,与他并肩作战。
不过一会,右翼外圈在张宣不断的冲击之下,已然抵受不住,渐渐的往后退了过去,他们背后又是与高凤麟、周上靖等人交战着,不少人不小心被身后之人挤压撞的跌倒战圈之中高凤麟手起剑落一下就收拾了几人,抬眼往外望去,正是张宣在往里面冲来。
高凤麟大喜过望,大声说道:
“子俊来救我们啦,兄弟们从这往外突。”
说完便与周上靖二人朝张宣方向强行突围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回 草木皆兵(五)
内侧与外侧相隔不过数丈,在高凤麟和张宣两人的轮番冲击下,中间格挡着的吐蕃军人墙很快就被二人瓦解,两人在中间汇合后将之前被挡在外面的一百多人全都带进了阵中,高凤麟和周上靖相互点了点头,继续朝中间攻了过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张宣从地上捡起一把吐蕃弯刀,使劲朝空中扔了上去,皇甫廉吩咐的观察兵见到弯刀后急忙驱马上前向皇甫廉报信,皇甫廉大喜,说道:
“看来子俊成功了,兄弟们随我冲进阵中,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登时吐蕃后军处传来一阵喊杀声,皇甫廉率一百余众从后面猛攻吐蕃军,那长枪在皇甫廉手中宛若一条蛟龙一般,在人群中蜿蜒盘踞,不断的打击着吐蕃军的士气,不出半柱香时间,吐蕃军的后军就被皇甫廉成功突破,同时高凤麟与张宣二人也从中将后军与中军的联系切断了。
这样一来后军阵型大乱,兵士四处逃窜。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后军已乱,中军也手忙脚乱起来,平青云被军中军之前,此时亦是非常难受,吐蕃后军大乱,中军断了联系,往平青云处施压的兵士逐渐减少了,平青云得了一刻时间的喘息。
鄂龙旗见后军已然溃散,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尽快将平青云绞杀在战圈之中,然后再抽出兵力往左翼援驰。
但是情况却是非常的不容乐观,后军大乱,皇甫廉率兵即将与高凤麟、张宣二人汇合,到时候两支侧翼汇集一处,对吐蕃军的冲击将会更大。
鄂龙旗也算临阵应变上佳,见已经讨不了好处,连忙传令将四散的兵士纠集在一处,就是全部归列到右翼军中,如此右翼军中人数涨了一半,鄂龙旗将右翼的四百人全部集中到前排去,这样一来四军归于一处,将所有的兵力集合起来,尚还有取胜的希望。
这个时候在中军前的平青云的处境就更加的凶险了,与骨咄特勤一起冲进阵中的三十多人已经死伤殆尽,余下只有平青云、骨咄特勤和六名好手在苦苦支撑。
平青云等八人已经是筋疲力尽,此时吐蕃军的全部兵力再往这边来的话,那真就眨眼的功夫,他们全都得死。
关键时候平青云往身后望去,见盾牌之外还有一支人马正在不断的冲击这里,当机立断,从地上一个翻身滚到盾牌兵后的,这时从左边突然刺来一根长矛,平青云反应及时,横刀砍出,将这一矛挑拨开了。
右边又有两根长矛刺了过来,平青云疲于应付,左边大腿上的刀伤口子一下了又裂开了些许,疼的平青云撕心裂肺。但此时正是生死攸关的时刻,容不得他有半分的耽误,忍痛将刺来的两根长矛架住,催出一股力道来将长矛顶了回去。
趁了这个间隙平青云一把抓住前面的一名盾牌兵,猛的一使劲将他从阵列当中拉到了后面来,骨咄特勤见状飞身看来一刀,那盾牌兵应声惨叫,倒地而亡。
这边盾牌阵中多了一个缺口,马上旁边一人又补上了,平青云大喝一声,又抓了一人拉扯过来,横刀手起刀落,将那人砍翻在地。回纥军见盾牌中有了一个缺口,个个都往这边挤压了过来,盾牌阵几乎要被破了。
这时一旁补来的盾牌兵见有人打出一道缺口来,连忙奔过来,想要将缺口堵上,只是他一人之力挡不住回纥军一起攻来的数人,堪堪一个照面,便就被人开膛破肚断了气。
平青云见来了人,大喜之下狂笑一声,持着横刀往盾牌阵中杀去,刚刚来到阵旁,冷地里两个长矛刺来,平青云早已料到会有长矛过来坏事,瞅准角度方向一把抓住了其中一根长矛,用手中的长矛架住了另一跟长矛,将其举过头顶,大喝一声着地滚去,将持矛的两人削与刀下。
如此便就没有人碍着他事了,举手抓着一个盾牌兵就往左边扔去,左边正是缺口所在,冲将进来的回纥兵见到底来了个吐蕃兵,不由分想的就举刀砍了过去,那人眨眼间就被乱刀分了尸,当真惨烈。
缺口越来越大,涌进来的回纥士兵也越来越多,平青云的处境暂时也脱离了绝境,他大口的喘了两口气,便和涌进来的回纥兵一齐往两边杀去,两边的盾牌兵顷刻之间就被冲的七零八落,不成方圆。
鄂龙旗见前军方面也已呈现溃散趋势,心道就算天神下凡也挽救不了败局了,连忙传令右翼变前军,往东边撤退。
平青云见鄂龙旗传令东撤,心道不好,吐蕃如要往东走,那么埋伏在山谷的伏兵可就要失去作用了。
但是此时不管是平青云还是高凤麟、张宣,都在吐蕃军的后方了,想要从前堵截,已然是不可能了。
正当平青云要放弃追赶之时,却听见从东边又传来一阵喊杀声,平青云大奇,眺眼望去,竟然是皇甫廉和周上靖带了百余人绕到东边去了。
其实刚才鄂龙旗将散部召集至右翼之时,皇甫廉就察觉到了,因为在右翼那边还有回纥的兵士在与吐蕃军交手,皇甫廉心想不能丢下了他们,便和周上靖领了一百来人从溃败的后军处绕到右翼。
鄂龙旗刚刚下令往东撤离,周上靖和皇甫廉就赶到了东面,两方人马不由分说的就交起手来了。
平青云大喜,瞧见不远处的高凤麟和张宣,连忙说道:
“快将北边让出一条缺口来。”
张宣听到后连忙将北方的回纥军召唤到了身边,将全部的兵力集中在了西边方向。
如此一来,东南西三面都有敌军包围,无奈之下鄂龙旗只好往北败去。此间往北不过五里路就都是一群大山,摆在他们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鄂龙旗瞧山中小路曲折,两边都是悬崖峭壁居多,多为险地,心道这里肯定是设了埋伏。
进谷之前鄂龙旗便传令下去,行走时需千万小心谨慎,万万不可大意。就这样鄂龙旗率着残部五百多人往深山中撤去。
一众吐蕃士兵见两边地势险要,都觉得此处可能会有伏兵,但是自打他们进谷之后,已经行了三里多地了,已然没有动静,都想可能就真的没有埋伏了,慢慢的,吐蕃军中放松了警惕。
正当所有人,包括鄂龙旗在内都以为此处并无伏兵,乃是自己想多了的时候。忽地从两边高山之上站出好些人马来,与此同时,山中草木也都不停的晃动着,似乎此处又埋伏了很多人一样。
两边山上之人站起身后又不断的呼喊着,吐蕃军大惊。如今的吐蕃军已经是风声鹤唳了,听到任何声响都会认为是伏兵,个个心惊胆裂的,一下失去了方寸,都加了脚步往大山更深处逃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回 草木皆兵(六)
这一下吐蕃军当真就如丧家之犬一般,还未逃出多远,就听见山上传来轰隆隆的巨响,更是心惊胆战,抬眼望去,就看见一块块巨石,一根根巨木从山上滚滚而下,脚下跑的更快了。(.$>>>棉、花‘糖’小‘說’)
奈何此时的吐蕃兵士们连番苦战,已经是精疲力尽,再也跑不动了,惨叫声从谷底传来,被大石和大木砸中者不计其数,死伤惨重。
浑古乌率众将士与前来的平青云汇合,一齐杀进谷去,吐蕃军见不敌,只得弃械投降,皇甫廉更是冲进阵中活捉了那胡骑都尉鄂龙旗。
此役吐蕃大败,但是沙驰先仍有一千余人留守在中军之中。平青云则率领山寨众部尽数朝北来了,若想安然撤离,还需得在山寨中稍作整顿,但是沙驰先仍驻守在白杨河边,要想回山寨,必须得绕过沙驰先军帐。
平青云传令下去,将俘虏来的吐蕃军的衣服都扒了,己方全部换上敌军的衣物,而让那些吐蕃战俘换上他们的衣服。就这样,双方互换了身份,假装俘虏的回纥的士兵,回到沙驰先军帐之中。
那沙驰先在帐中听闻回纥大败,已经被俘虏押解回,心下大喜,连忙出账去瞧瞧,刚出账门不远,就听见从北边从来一阵喊杀声,沙驰先还不明虚实,还道是俘虏作乱,哪里知道突然从人群中杀出十几人来,瞧模样却是吐蕃的服饰打扮,但是他们却对自己人刀剑相加,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敌人假扮,匆忙之间连忙上马逃了去。
平青云这一计又成功了,原本在帐中修整的吐蕃军遭遇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间敌我不分,死伤甚多,最后无奈也都缴械投降了,不费吹灰之力有虏获敌军五百余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沙驰先率两百多近侍南逃而去,大败而归。回纥军此次死伤三百多人,以极小的代价大破吐蕃,平青云可谓居功至伟。
骨咄特勤将俘虏的吐蕃兵羁押在河谷山寨之中,自己与其他回纥军则在沙驰先帐中修整了几日,待将士都养好了伤之后,挑选了一些强壮的俘虏,其余老弱病残都以不同的方法遣散走,准备好一切,便就往北回回纥去了。
这一日,他们正在回牙帐城的途中途经一片沙漠之时,高凤麟与张宣正在讨论剑法的时候,忽地远远的看见一人躺在沙丘之上,两人对望一眼均觉疑惑,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沙场之上与皇甫廉交手的天竺和尚寂恶。
两人下了骆驼朝寂恶走过去,此时寂恶和尚还有气息,但是已经是神情恍惚了,在这莽莽荒漠之中想必是断粮断水,虚脱昏迷过去了,张宣取来水袋往寂恶口中喂水,寂恶尝到一口甘水瞬间清醒了许多,咕噜咕噜的将水袋中的水喝了一大半,这才有所好转。
寂恶渐渐清醒了过来,那日在阵前他不曾与平青云和高凤麟照过面,只是远远的看了几眼,也不识得他们,便客气了一声:
“多谢两位搭救,小僧感激不尽。”
高凤麟站在一旁,双手交叉在胸前,问道:
“我说寂恶和尚,你不跟着沙驰先回吐蕃,怎么跑到这沙漠里来吃沙子啦?”
寂恶心中一凛,心道:
“他怎么知道这件事?”
猛的警觉陡起,站起来身来,问道:
“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
高凤麟瞧寂恶和尚模样,连忙打断道:
“你别那么紧张,我们先前见过,你忘记啦?”
寂恶和尚不解,问道:
“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高凤麟笑道:
“你忘啦,那日我们和吐蕃打仗,你和我师弟打的难解难分啊。后来我听我师弟说了才知道,原来你是故意想让的,嘿嘿,恶和尚倒也不算恶嘛?”
寂恶和尚这才想起那日在阵前与皇甫交手的情形,这两人看起来似乎有几分面善,但毕竟与他们敌对过,心中还是警觉,问道:
“你们想干什么?”
高凤麟这时候就不高兴了,说道:
“我们想干什么?要不是我们两个救了你,你这会指不定还在这吃沙子呢。”
寂恶和尚转念一想,跟他们缠上了可不好脱身,便道:
“大恩不言谢,我们后会有期。”
说着拍拍身上的沙尘,便就要走。
张宣也没拦着他,就让他走了,高凤麟心里老大的不高兴,骂了一句:
“真是忘恩负义,救了他的性命,还这有甩脸色给我们看。”
张宣淡淡笑了一声,说道:
“算了,这和尚哪天有意与皇甫兄打成了平手,也不算大恶之人,只是行为乖张一点罢了。”
高凤麟无趣,便就回去了。张宣向走了不远的寂恶叫了一声,那和尚回头看了一眼,问道:
“你还有什么事?”
张宣从怀里掏出两个粗饼,连同水袋一起扔向寂恶,说道:
“这片沙漠大的很哩,你身上没水没粮的撑不了几天,这些你拿去吧。”
寂恶见张宣心肠颇好,心中也大是感激,但是他向来心高气傲,平素也不喜与人攀交,敷衍了一下,双手合十道了一声谢,将水和干粮取了,朝他们相反的方向走了。
高凤麟见张宣回来了,便道:
“你干嘛还把水和干粮给他啊?”
张宣淡淡一笑,说道:
“怎么说他好歹也放过皇甫兄一马,于情于理,我们也欠他一个人情不是么?”
高凤麟道:
“子俊兄你就是心肠太软,男人心肠就得要硬,不然会吃亏的。”
张宣不服,回了一句:
“我怎地心肠软了,别忘了那天交战,我可是足足比你多杀了三十人的敌人哦。”
一提到这事高凤麟心里就来气,便道:
“要不是中了那鄂龙旗那小子的计我至于被困在军阵里面吗,不然也不会比你少的。”
张宣哈哈一笑,说道:
“你做事总是冲动,这样是会吃亏的。”
高凤麟竟无言以对,骂道:
“说不过你们这些咬文嚼字的。”
由于押着一群俘虏,行军速度相对比较慢,在沙漠中行了三天,还没有出去,到了第四天,他们来到沙漠中的一处绿洲,这片绿洲范围极小,方圆不过一里长,不过好在地势偏低,地下水从此处溢出,浸润了附近的草木,形成一片绿洲。平青云便就将行军驻扎在此地,好好休整一日。(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回 草木皆兵(七)
回纥军此次驻守在西域的将领本为骨咄特勤,但此次大破吐蕃平青云居功至伟,回纥军上下更是将其奉若神明,是以骨咄特勤以重伤未愈为由将发号施令的权利交给了平青云,有时间还经常与平青云商讨诸般事宜到深夜。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天夜里高凤麟在帐中甚是无聊,便出去寻张宣,见高凤麟跑了来,张宣问道:
“你怎么还没有休息啊?”
高凤麟骂道:
“这鬼沙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这几天搞的浑身都是沙子,难受死了,诶,子俊,白天我看见林子中间有处水源,这几天风餐露宿的,不如咱们去里面洗个澡怎么样?”
沙漠昼夜温差较大,再加上天气日渐转凉,晚上堪比冬天一样寒冷,张宣裹着毛毯不肯出来,道:
“开什么玩笑,这么冷的天还去洗澡?”
高凤麟有神功护体,天气寒冷,体内自然生出真气御寒,是以一直也没察觉这昼夜的温差,嬉笑道:
“这有什么,你不是也学了你师傅的心法么,运功御寒就是了。”
张宣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
高凤麟将毛毯一掀,说道:
“但是什么但是,这几天你也没少吃沙子,难道你身上不难受么?再说了,我们习武之人岂会怕这点寒冷,以前我跟师弟们寒冬腊月可没少下水。”
张宣一把揪住被掀起的毛毯,骂道:
“去去去,那你怎么不找你周师弟和皇甫师弟,偏偏来找我,再不行你找青云兄也行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高凤麟嬉笑道:
“这不皇甫师弟的伤一直还没好么,周师弟正在照顾他呢,平小将军被那个什么勤叫去帐中商量事情还没出来嘛。”
张宣死死的拽住毛毯,说道:
“那你就来骚扰我么,我可不想去。”
高凤麟见张宣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肯跟他出去泡澡,神情一失落,手上也放开了,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继续睡觉吧。”
转身欲走,张宣心下一宽,终于将他支走了,戒心慢慢放下来,正准备将毛毯盖好之时,忽然伸出一只大手来,将毛毯卷走了,见高凤麟得意的抖着手中的毛毯,嬉笑道:
“怎么样,毯子在我手里了,看还跟不跟我去。”
张宣心中没好气,手掌一拍地上,借力跃起,伸手就要去抢毯子,高凤麟早就做好准备,见他动了手,提前一步出了账门,张宣一抓扑了空,也追出账外去了。
高凤麟有意将张宣引到水源处,三纵两跃就来到了水边,张宣哪料到高凤麟跟他玩这个小心眼,一直也追到水边上去了。见张宣来了,高凤麟才停了脚步,指了指一旁的水源,大笑道:
“你看,你不想来也来了,你们孔夫子不是说过么,既来之,则安之。”一副摇头晃脑俨然一个教书先生的模样。
张宣笑道:
“你就不要学文人骚客了,你那脑袋晃起来,就是一个东施效颦。”
高凤麟骂了一句,说道:
“少废话,既然来了,那就去洗一把吧。”
张宣无奈,既然都到了,那索性就听他的吧,况且这几日来沙漠中风沙着实让人难受,此时虽然有些天寒地冻的,但运功御寒,早洗早完事,也就罢了。
二人正欲脱衣,张宣回头时突然看到一个人影闪过,闪进了帐篷群之中,张宣连忙指着那边,地说说道:
“你看,那人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高凤麟依言瞧去,却是看见一人行为可疑,道:
“管他是谁,且过去瞧瞧。”
二人也不洗澡了,便偷偷尾随着那个黑影,高凤麟轻功极佳,尾随那黑影,那人丝毫不曾察觉到,张宣也小心翼翼的,没有被发现。那黑影行事小心翼翼,专挑那些兵士都已经睡觉的帐篷,进去东翻西找,看见什么吃的都一并取走了,待腰间都装满了就出了帐篷来。
不曾刚一出帐篷,就看见两人在外面等着,正是高凤麟和张宣,三人同时大惊,黑衣惊的是有两个人在外边,这下完全就暴露了。
高凤麟和张宣二人惊的是,这个黑影不是别人,居然是那寂恶和尚。
寂恶和尚见暴露了行踪,一时心虚,撒开步子就跑,两人也跟着追了过去。寂恶的轻功也是非常的高明,以高凤麟的功夫,一炷香时间都没追的上。
见出了绿洲,离回纥军帐远了,寂恶才渐渐放慢的脚步,高、张二人也追到了寂恶的身边。
寂恶回头看着两人,高凤麟也挑着眉毛上下打量着对方,问道:
“喂,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跑回来了,还跑来偷我们的吃的。”
寂恶知道这事他理亏,也不辩解,便道:
“这……实在是形势所迫啊。”
高凤麟见对方偷了东西还有理似的,不悦道:
“我说你到底是不是个和尚,和尚的三皈五戒你怕是全都破了吧。”
寂恶说道:
“其实我也就是个半路出家的和尚。”
高凤麟惊讶道:
“半路出家?你不会是个假和尚吧。”
寂恶不语,高凤麟见他这般模样,便知道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讶道:
“你还真是个假和尚啊?”
一旁的张宣见寂恶似乎有难言之隐,便道:
“大师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高凤麟用胳膊肘推了张宣一下,说道:
“人家都承认是假和尚了,你怎么还叫人家大师啊。”
寂恶不想多说,转身要走,高凤麟喝道:
“且住,走可以,偷了我们的东西得要留下。”
寂恶没有半分要停住的意思,继续往身后走去。高凤麟哪里由得他去,踏前一步,伸手去抓他右肩,寂恶右肩一抖,一股力道从下传来,将高凤麟的力量给卸了去。
高凤麟一惊:“这是什么功夫?”
又踏前一步,再去抓他肩膀,手指尖又加了两分力道,寂恶还似刚才那般,肩膀抖了一抖,高凤麟的手再次被卸了下来。
高凤麟大奇,闪身到他前面挡住他的去路,寂恶微怒,伸手去拍他肩膀,意欲让他让出一条路来,高凤麟身形微微往左偏了两寸躲过了这一下,反手伸出去抓寂恶。
寂恶手臂急转,从左下方绕了过去,高凤麟又抓了个空。就这样,二人眨眼之间已经拆了七八招,寂恶被拦在原地,前进不得半步。(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回 草木皆兵(八)
起初寂恶与皇甫廉相斗时高凤麟没有多注意,此时与他交起手后才发现,这人的武功古怪至极,许多招式与中原武功都大相径庭。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好在高凤麟反应过人,寂恶许多稀奇古怪的招式都被他化解掉。
高凤麟意欲引出他更多的招式来,不停的以虚招上前试探,寂恶和尚不想与其纠缠,二人又斗了三十多招后,寂恶忽地收手后退,说道: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高凤麟笑道:
“我刚才说了,你把偷了我们的东西给留下,我就放你走。”
两人刚才这般快斗了一阵,寂恶已经感觉到了高凤麟的武功深不可测,单单已自己的造诣,断然是战胜不过他的,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张宣,他与高凤麟一前一后追上他来,想必也是不可小觑的,便道:
“几个粗饼而已,还当个宝贝,还你就是了。”
说这将饼从怀中掏了出来,朝高凤麟扔过去,转身又要走。高凤麟哪里是心疼那几个饼,而是对寂恶这个人非常的感兴趣,适才与他交手,发现此人的武学修为也是相当的高,怎地沦落到了靠偷窃为生的下场。
见他要走,移步挡在他身前,寂恶眉头一锁,道:
“东西已经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高凤麟嬉笑一声,说道:
“这饼掉在地上,已经弄脏了,还怎么吃。”
寂恶冷冷道:
“你这是存心刁难我。”
高凤麟就是想要引他再次出手,便道:
“是便怎样?”
寂恶大怒,他与高凤麟无冤无仇,此刻偏偏这般相逼,说道:
“看来今晚你是不准备让我走了。[.超多好看小说]”
高凤麟道:
“没错,正是这个意思。”
张宣不知道高凤麟为何这样做,正欲开口说话,高凤麟朝他使了个眼色,张宣就没有再说话了。
寂恶大骂一声: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完大喝一声,右手扬起,左手推出,身体忽地朝他腰间倒了过去,高凤麟一惊,不知这是什么怪异的招式,连忙向后撤出两步右手往下拍出,挡住寂恶的来势,寂恶见高凤麟正中下怀,忽地身形往右边转了过去,左手探爪抓向高凤麟的腰间。
高凤麟大惊,这一招甚是歹毒,连忙转过身去,寂恶左爪从衣襟旁略过,差之毫厘就抓住了。
寂恶暗自可惜,又潜运内劲,及时将左手收回反勾一招。高凤麟连遇险招,寂恶这反勾回来时又朝前伸出了两寸有余,如此高凤麟又得提起全身气力,将身体再往后挪了一步。
堪堪一招,高凤麟被这怪招攻的失了先机,寂恶就占了优势,又连攻七八招来,高凤麟只得疲于应付招架,无暇出手反击。
待得十招过后,高凤麟才渐渐扭转了局势,不再被动,寂恶“咦”了一声,心想高凤麟的临场反应能力当真是强,只两三招就从被动状态下翻了过来,比之那日在阵前交手的皇甫廉,要高明的很多啊!
高凤麟扳过势头之后,二人就一直势均力敌,他有意跟寂恶套招,却发现寂恶很多招式看起来都像是信手捏来,有时候相同的招式重复使用时,出招的方位和力道都不相同,威力却不减,似这等奇怪的武功,高凤麟还是首次见到。
二人又斗了十余招,高凤麟渐渐加快了攻势,招式也越来越精妙了,阴阳冲和掌法和六出掌法相继使出,寂恶渐感吃力,但是手底下却没有慌乱,始终秉承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打法,高凤麟攻他面门他就守中路,攻他脚踝他就守下盘,只守不攻,倒也严实的很。
忽地高凤麟一招“大巧若拙”,右掌举至肩头耳根后,大喝一声猛的拍出,寂恶脸色大变,这一掌威力着实不小,不敢大意,双手交叉于腹前,同样喝了一声,只见双臂青筋暴露,一股股血液冲击着血管,使血管不停的鼓跳着。
高凤麟见他这般模样,心下大喜:“这下还不逼你使出压底箱绝技?”
高凤麟继续朝寂恶发掌拍去,寂恶双手运足了劲道,忽地黑夜之中一声虎啸,寂恶迎着高凤麟这排山倒海的一掌拍了上去,双掌相击,二人体内都用时源源不断的将内力往掌心处输送过去。
待到两人各自送出三股内力时,由于两人内力强度一般,竟然都各自弹开了,二人自己都差异的很。
寂恶同时大惊:“没想到这人年纪轻轻,内力却比我还要深厚,自己已经使出十成的功力来,而他看起来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正当高凤麟再欲发掌,寂恶连连摆手,说道:
“不打了,不打了,我打不过你。”
高凤麟见他已经认输了,也就只好罢手了,寂恶说道:
“阁下的武功实非我所能及,我佩服的很。”说完双手合十。
高凤麟不禁好笑,说道:
“你本来就是一个假和尚,怎地还真当自己是和尚了,学人家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这时候,张宣上前问道:
“对了大师,那天你不是跟我们反向走的,怎么今天又绕回来了?”
寂恶叹了一口,说道:
“其实不瞒你们,先前我也是遭人追杀,不得已才投到吐蕃军的账下,寻求一个庇佑,没想到,没想到吐蕃军这么不堪一击,竟然被你们打成那样,我只好往别处逃走了。”
张宣道:
“这次你回来,莫非又遇见追杀你的人了?所以才掉头回来?”
寂恶点了点头。
高凤麟又仔细打量了寂恶一遍,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有什么人在追杀你?”
见自己一时半会是走不了,寂恶索性席地而坐,高凤麟与张宣二人也坐了下来,寂恶继续说道:
“你们听说过祆教吗?”
二人同时错愕,高凤麟道:
“祆教?听着很耳熟,但是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寂恶又道:
“祆教又叫拜火教,你们中原人应该是这么叫的吧。”
拜火教!
高凤麟虎躯一凛!
张宣见高凤麟这般反应,忙问道:
“凤麟,你怎么了?”
高凤麟道:
“我想起来了,拜火教,在洛阳时我就见过拜火教的教徒,安禄山就事和拜火教勾结,意图谋反。”
转而向寂恶问道:
“你和拜火教什么关系?”
寂恶说道:
“追杀我的人,就是拜火教中的人。”
高凤麟大惊,问道:
“他们因何追杀你?”
寂恶道:
“因为我是摩尼教的信徒。”
“摩尼教?”二人同时问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回 拜火使者(一)
第二十二回拜火使者
在众多的国家和地区,不同宗教只见虽教义和信仰不同,但都是各自存在的,例如中原地区佛道二教自东汉佛教传华一来就一直相处融洽,秋毫无犯,甚至也曾相互采纳,取彼之长,补己之短,将二者融会贯通,以丰富自己的教义,使更多的信徒信仰。(.)
但是寂恶这般说的道理,好像就是说这拜火教与摩尼教之间势如水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仇视关系。
高凤麟疑惑的问道:
“仅仅是因为你是别教的教徒就因此追杀你?”
张宣也不敢相信寂恶所说,问道:
“莫非你们之间有什么冤仇?”
寂恶道:
“这事说来话长,如果要说什么冤仇,那便是我曾不小心伤了他拜火教中的一人,后来不知怎么的,那人莫名其妙的死了,这笔账就被算到我的头上来了。”
张宣问:
“那人是否就是你所杀呢?”
寂恶说:
“当时我喝了点酒,只记得跟那人打的时候下手是有些重了,但是我从来没有杀过人,当时并没有下杀手,手下也留了分寸的。”
高凤麟冷哼一声:
“从不杀生?那我问你,你们和吐蕃攻打弓月城的时候,你打了人一掌,用的是类似摧心掌的掌法,用这等狠毒的功夫,还说自己不杀生?”
寂恶说道:
“我这门功夫叫‘隔山掌’,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叫隔山打牛么,也就是这个意思,当时打中的是那人的后背,掌力透过身体伤到心脉,受伤的症状便就和摧心掌类似了。”
张宣突然想到一事,问道:
“咦,不是说你有件双龙月牙铲的兵刃么,怎么一直没见你用过啊?”
高凤麟道:
“这还用猜么,准是遇到拜火教的高手,被打的丢兵器械,落荒而逃了吧。”
寂恶不语,表示默认了,张宣又问:
“言归正传,后来了,那人就被你打死了?”
寂恶说道:
“当时并没有什么,只是过了两天拜火教的人突然找上门来,说我打死了他们的大祭司,出手便要杀我,因此我才逃了出来,我敢肯定,那个什么大祭司绝对不是我打死的。[.超多好看小说]”
高凤麟道:
“那他们为什么一口咬定就是你打死的?”
寂恶道:
“后来我回到教中,请教中长老与拜火教商议,看能否将两方人聚到一起将此事讲清楚。对方起初是答应的,但是当天我随两位长老赴约时,对方竟然设了埋伏,将两位长老杀了,我当时反应及时逃了出来,见我逃了,对方索性就冤枉是我教中叛徒,说是我和拜火教合谋害死两位长老,这样一来,不管是拜火教和摩尼教就都和我有仇了,两方任何一方都要来追杀我,无奈之下我只好改了装扮,化身为一名和尚四处漂泊,没想到前些时候还是被拜火教的使者给找到了。”
高凤麟摸着下巴,说道:
“听起来就是普通的江湖仇杀嘛,对方既然认定你是杀大祭司的凶手,那么设计杀你和两个长老也无可厚非,现在要你成为众矢之的,也正是他们想要看到的结果啊。”
寂恶说道:
“可我真的没有杀他们的祭司啊。”
高凤麟道:
“你口口声声说你没杀人,可是谁也不相信你啊,如果你能证明人确实不是你杀的,或许还能留一条活命,可惜啊,可惜,你什么都证明不了。”
寂恶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天在阵前我佯装败阵,趁乱逃了去,却不想在沙漠中居然遇到了拜火二使,一番苦斗我才得已逃脱,幸好被你们看见了,不然我定会葬身在这沙漠之中了。”
张宣问道:
“那今天呢,那个拜火二使也追来了?”
寂恶点了点头:
“下午的时候我在北边遇见了拜火教的人,幸亏我轻功不差,将他们甩在身后,天色黑时就来到这个地方了,又看见了你们,当时腹中饥饿,无奈只好借点东西充饥。”
高凤麟听他用的是“借”,不禁好笑,他这明明就是偷,居然好意思说是借。
听寂恶将事实来龙去脉交代的七七八八,高凤麟对寂恶始终抱有戒心。张宣捡起一块粗饼,将沙尘抹了,递给寂恶,寂恶腹中早就饥饿难耐,要不是他们两个人追了上来,只怕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将这些干粮粗饼都吃了。
张宣将高凤麟拉到一边,问道:
“事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高凤麟瞪了他一眼:
“什么怎么办?”
张宣道:
“帮他啊。”
高凤麟一愣:
“帮他?就凭他说几句话,我们就得帮他?”
张宣道:
“我看那人确实不像是他杀的,他这样遭人冤枉,四处被追杀,我们难道见死不救么?”
高凤麟不屑道:
“这和尚讲话,十句话有七句话当不得真,那居然还相信他?”
张宣道:
“怎么,难道你一句话都不信?”
高凤麟笑道:
“倒也不是,我相信他是被人追杀,但是追溯到源头,恐怕不是他所说的那样。”
张宣问:
“那依你之见呢?”
高凤麟道: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别人门派教中的事情我们瞎参合什么。”
转身对寂恶说道:
“喂,大和尚,你们教中的事我们也帮不了,后会有期了。”
说完径自拉着张宣往回走了。
寂恶站起身来说道:
“叨扰两位了,后会有期。”
高凤麟头也不回的就跟张宣走了。
走了一阵,见离寂恶远了,张宣边走边问道:
“你怎么说这和尚十句话中,七句当不得真啊?”
高凤麟笑了一声,说道:
“这和尚招式怪异,武功也奇高,倘若他是什么摩尼教的,想必在教中有些地位,怎么就这么随便被人诬陷杀人,还叛教了,你不觉得蹊跷吗?”
张宣恍然大悟: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高凤麟道:
“子俊你就是太没江湖经验了,别人说的话真假都分辨不出来,偏偏还喜欢强出头。上次在鸣鸡山,要不是你运气好,遇见的是你师傅,哪有你张子俊今天这身俊俏功夫啊。”
张宣一声傻笑,说道:
“我这不是托你的福么!”
高凤麟白了他一眼,道:
“下次你再这么莽撞强出头,我可不帮你了。”
张宣干笑了一声,又听高凤麟说道:
“对了,子俊,我问你一件事。”
张宣道:
“什么事?”
高凤麟道:
“你记不记得来时候的路啊?”
张宣大惊,道:
“什么,我以为你记得啊?”
高凤麟嘿一声笑道:
“我怎么记得,这四周都是沙子,哪分得清东南西北啊。”
张宣啊哟叫了一声:
“来的时候本来有脚印的,只是夜间风大,我们又使的轻功,脚印不深,夜风稍微一吹,脚印就被沙子被埋没了。”
高凤麟骂道:
“尽说这些没用的赶什么,赶紧找路啊。”
两人就这么在黑衣中摸索着,好在正值月中,天空晴朗,在月光的照耀下还能看得清。他们二人都是第一次来沙漠之中,黑夜之中找不到路来,兜来兜去始终都没有找到那片绿洲。
二人正焦急时,忽然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叫喊声,像是有人在打斗,两人对望一眼,翻过前边的山丘,看过去,发现另一边有几人正在殊死搏斗着,定睛一看,其中一人正是寂恶和尚,而另外一边却有四人,其中三人在旁边看着,一人正在与寂恶激烈的打斗着。(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回 拜火使者(二)
瞧着前面两人在斗着,高凤麟道:
“原来我们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张宣却道:
“不是说是拜火二使么,怎么变四个人了?”
“兴许是人家来了帮手,我看这次大和尚是跑不了了。”高凤麟道。
张宣道:
“那我们要不要去帮他啊?”
高凤麟看了他一眼,骂道:
“你脑子坏掉啦,人家的恩怨我们瞎掺和什么,这万一要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岂不更麻烦了。”说完继续看他们激斗。
对方虽四人,却也照足了江湖规矩,跟寂恶单打独斗,阵前与寂恶打斗那人身着米色长袍,那长袍胸前绣着一片火焰,此人面目清秀,留满了络腮胡须,又有一股阳刚之气。
这人身材高大,长手长脚的,与寂恶厮打起来颇占优势,高凤麟观他出招稳健有序,进退之间攻防俱佳,寂恶一时之间寻不出他有什么破绽,但是如果照此打下去,寂恶终究是要吃亏的,
忽地寂恶大喝一声,右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圈然后推出一掌,左手暗自扣了一个手印,右掌拍出直取对面那人的右边肩胛骨处,那人也拍出一掌迎了上去。[.超多好看小说]
但是寂恶在拍出中途倏地改变了注意,化掌为爪,手爪凌空结出几个手印,对面那人一惊,想要收回已然来不及,似听见寂恶得意的一声笑声,右爪犹如鹰喙一般在那人的手腕、手肘和肩头个点了一下。
那人连声惨叫,还未结束,寂恶和尚左手所扣住的一枚手印也在那人手臂之上不停的拍打点按,就听见那人不住的惨叫,一只手犹如被万蛊噬啃一般,痛彻心扉,寂恶右爪又化为掌在那人胸前噼啪一掌,将其击出数丈之远。
他身后的三人立刻变了神情,冲上前去,将中招之人从地扶起,口中对寂恶不停咒骂。
高凤麟拍了拍张宣,说道:
“你看到没有,这和尚出招无比狠辣,我看那人右手若不及时治疗,定然残废。”
张宣倒吸一口凉气,说道:
“这和尚到底什么来历?”
高凤麟对于这和尚的来历也没有完全看透,但听寂恶一声大笑,说道:
“你们摩尼教中难道就没人了么,尽派一些酒囊饭袋过来。”
高凤麟和张宣均是错愕,张宣道:
“他说自己是摩尼教的,怎么听这语音,反倒是跟摩尼教没有半点关系啊?”
高凤麟突然灵光一闪,道:
“啊,我知道了,其实他是拜火教的叛徒,并非摩尼教的叛徒。”
张宣问道:
“你怎知他原是拜火教的教徒?”
高凤麟说道:
“我猜刚才他跟我们讲的话并非都是假话,他说他是遭人冤枉,被摩尼教视作叛徒,其实就是想要博取我们的同情,瞧他刚才这般作为,十有八九是对摩尼教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恶事才被摩尼教中的人追杀至此。”
张宣一时间脑子仍是云里雾里,还未弄清其中的关系。高凤麟又道:
“快看快看,另外三个人也要出手了。”
张宣望去,果然另外三人已不像先前那般,而是一齐寂恶攻了过去。寂恶以一敌三虽然吃亏,但是却不慌忙,且战且退,慢慢往另外一边的沙丘上移了过去。
沙丘之下只留着刚才被寂恶打伤那人躺在那里,此时已经昏迷不醒,高凤麟瞧那人一动不动,寂恶和另外三人也都打到了远处,对张宣说道:
“走,我们下去看看。”
说着两人施展出轻功,踏着黄沙来到沙丘之下。高凤麟将那人扶起身来,把袍袖卷了起来,发现这人的右臂现在已经不能直视了,右手三焦经脉的被寂恶损伤殆尽,如不及时治疗,恐怕就要废了。
高凤麟本不欲参与到他人教派中的争斗,但他自一开始就觉得寂恶和尚并非善类,瞧这人伤势甚是严重,也不多想,先救人再说。
他对张宣说道:
“他受伤非常之严重,我先给他过真气,将他把阻滞的经脉打通,你在一旁为我护法,不要让人打扰到我。”
张宣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高凤麟将那人扶座起来,自己也盘膝而坐,潜运真气于手指之上,分别在那人的“天宗”“肩髃”“肩髎”三处穴点了一指,又将他心脉诸穴封住,以免真气走散,侵蚀到心脉。
高凤麟缓缓将那人右臂举起,右掌推出,与那人右掌掌心处相击,慢慢的输出一股真气,从他的心包经慢慢将真气打入其手臂之中。
好在此人刚刚受伤,高凤麟的真气虽遇到一些阻碍,但是在他天罡真气的不断冲击之下,渐渐的将封闭的诸穴打开,血脉通畅了一来,正准备打通最后几道玄关时,这时从远处传来一阵声响,张宣惊了一下,闻声瞧去,正是刚才那追击寂恶的三人回来了,但是寂恶却不知所向。
那三人回到此处时哪里想到有人在这,夜间视线不明,模糊中见其中一人正对着他们的朋友在做些什么,下意识的以为是在加害于他。
三人同时大惊,最终都喝了一句,不由分说的朝高凤麟攻了过来,张宣在一旁瞧的真切,这三人分别从上中下三路攻来,心中拟好对策,口中也出口解释说道:
“诸位不要误会,我们是在救你们的朋友。”
但那三人已经攻了过来,收招已然来不及了,张宣左右两手各捏了一个剑诀,一招明字诀将上中两路攻来两人的拳脚缠绕消带,往左边移去。
左手点出,右脚踏出,下路那人踢来的一脚被张宣拦在外头,左手虚点,点中那人大腿上的“伏兔”穴,那人右脚微微一麻,来势慢了下来。
三人都听见张宣所说,但是招式使了出来,被张宣两招化解,便就没有再继续攻击了,走进身来才发现,那人确实在对自己的朋友施以救援,当即收招在旁,仔细端详着他们的朋友,也端详了一遍高凤麟和张宣,都在想这二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瞧他们的武功修为,均是高深莫测之人。(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回 拜火使者(三)
那三人见高凤麟正在运功,观其神色,背后似有一股意蕴之气,都叹其内功修为已入化境。(.无弹窗广告)过得一会,摩尼教那受伤之人神情渐渐平和了许多,意识也慢慢清醒了过来,高凤麟运功完毕,将那人缓缓放下后站起身来。
那三人当中一人拱手相礼,说道:
“多谢阁下相救,不知道尊姓大名?”
高凤麟这时才看清这三人,三人年纪相仿,大约都是三十多岁的样子,一个精瘦的高个子,脸上没有半两肉;一个与受伤那人模样有几分相似,想来是兄弟两人;还有一个身形也是偏瘦,手臂齐上,双肩垂下,手指已快到了膝盖。
高凤麟抱拳道:
“区区贱名,不足挂齿,在下只是与朋友在荒漠中迷了路,正巧看见你们与人争斗,见这位仁兄伤的不轻,就略尽勉力,减轻他的痛苦。”
那容貌与之相似的男人问道:
“我兄长是否已经没事了?”
高凤麟道:
“非也,我只是帮他将受阻的经脉打通,然则他的经脉和骨头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还需得外敷内用,才能完全康复啊。”
那弟弟听罢俯下身去看他兄弟伤势如何,那瘦子说道:
“两位小兄弟要到哪里去,怎么会在这荒漠中迷了路?”
张宣说道:
“我们是被那和尚引出来……”
“我们是看到那大和尚鬼鬼祟祟,行踪甚是可疑才追了出来,没想到一时间忘了回去的路了。”高凤麟抢说道。
那瘦子道:
“原来又是他。”
高凤麟又问:
“不知几位与那和尚有什么冤仇啊?”
那瘦子本欲说出来,但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来,说道:
“此间事情复杂,却也是鄙教中的一些琐事,自不足为外人道也。[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高凤麟听他言辞,想来是不想透露实情,便道:
“这和尚法名是否叫寂恶?”
那瘦子一愣:
“寂恶?”
张宣听他语气错愕,问道:
“难道他不是叫寂恶么?”
“两位可能被他给蒙骗了,此人真名叫凡提奇,并不是什么寂恶和尚。”
二人点点头,高凤麟道:
“我早就猜到此人之话不可信,想不到连名字都是假的,那他跟拜火教是什么关系?”
三人听道也都惊了一下,那瘦子问道:
“你怎么知道他跟拜火教有关?”
高凤麟道:
“实不相瞒,我们与这和尚也有过两面之缘,听他提到过一些贵教与拜火教的一些恩怨矛盾,故而随便做了些猜测。”
听到高凤麟这么一说,三人神情马上就暗淡了许多。高凤麟问道:
“他是不是杀了贵教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了?”
三人更是大惊,那瘦子问道:
“你们怎么知道的?”
高风微微笑:
“我也只是随便猜测而已,没想到还真猜对了。”
高凤麟虽这么说,但那三人自然不信高凤麟就是随便蒙的,想必他们已经清楚个中详情,瘦子反问道:
“在下库尔力,受伤的这位叫克里苏,他兄弟叫坎吉,这位叫托合提,我们四个乃是大光明王坐下四方护法,不知两位尊姓大名?”
见对方都自报了家门,高凤麟再不道出名讳那就是对人家的不尊重了,也不多说,只拱手说了三个字:“高凤麟。”张宣也拱手说了两个字:“张宣。”
库尔力说道:
“实不相瞒,这个凡提奇本是拜火教的东方使者,虽然我们与拜火教相互有些矛盾,但是在西域在这个地方,地广人杂,教派甚多,我们两方相处的还算和谐。只是不知为什么,三个多月以前他与我们大祭司发生了点口角,尽然突下杀手,将我们大祭司当场打死,后来我们找拜火教理论,双方言语不和,大打了一场,最后两败俱伤。半个多月后,有教众来报在热海附近发现买提奇的行踪,我们便一路追到热海,后来他隐身在军队之中,我们不好下手,等他离开军队后,便一直追了过来。”
高凤麟听完之后,又联系之前寂恶说的话,发现其中有不少矛盾的地方,问道:
“据我们所知,这个买提奇好像对拜火教好像也有不满啊!”
库尔力道:
“因为拜火教的西域总教近来发生了分歧,内部已经分裂成了两个派系了。”
高凤麟奇怪道:
“内斗?”
张宣问道:
“他们是因为什么事而分裂的?”
库尔力道:
“他们正在为是否将总坛东迁的事闹的厉害。”
高凤麟大惊:
“东迁?”
库尔力点点,说道:
“没错,西域虽大,但人口相比中原地区还是非常之少,这些年来,西域战乱不断,民众多受战争荼毒,这不管是对拜火教和我们摩尼教的发展壮大,都是非常不利的。”
“这些年拜火教在中原势力日渐壮大,而且众多因素导致西域拜火教人员流失而日渐的衰落,所以他们教派内部渐渐就分裂成了两派。”
高凤麟道:
“原来如此。”
然后对张宣说道:
“我总感觉此时不是简单的东迁那么简单。”
张宣道:
“你是指在洛阳亲眼目睹的事情?”
高凤麟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隐隐感觉这两件事有某种关联。”
两人这般讨论,库尔力三人并不完全懂,说道:
“两位指的是……”
高凤麟不想透露太多,只说道:
“哦,不久之前我在中原与本地的拜火教发生过点误会,是以就多想了。”
张宣说道:
“那寂恶和尚,哦,应该是买提奇,他是什么倾向哪边呢?”
库尔班道:
“买提奇作为东方使者,中原分坛的事宜一直都是他来处理,总坛东迁也是他提出来的,不过西域总坛这边大多是本地土著,都不愿东迁。”
高凤麟奇怪道:
“这买提奇是天竺天吧,他一个天竺人怎么当上了拜火教的东方使者,还如此执着的要将总坛东迁,这件事非常的蹊跷啊。”
张宣也说道:
“听你意思,西域总坛应该是大部分人都不同意搬迁,他这么做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莫非他背后有什么人?”
高凤麟猛的一惊,身体颤抖起来,看着张宣:
“你说会不会是……”
张宣已经猜到高凤麟说的是什么人,点了点头:
“极有可能。”(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回 拜火使者(四)
两人心中顿时掀起了万丈波澜,拜火教普及全国,整个大唐的信徒即使没有十几万也好数万之众,倘若这背后之人当真是安禄山,暗中推动拜火教将总坛迁至中原,那么拜火教之势必然如日中天,一旦安禄山起兵,拜火教响应,后果不敢想象。[.超多好看小说]
这其中的关节,库尔力等人自然是想不到的,说道:
“拜火教总坛因为此事,本想将凡提奇驱逐出总坛,但是他在中原分坛的势力一直非常稳固,且在总教中的势力也一直都根深蒂固,所以都不敢对他怎么样,但却不对其袒护,也正因拜火教对其不再袒护,我们才一路追来,不然以拜火教的势力,我们是断然不会与其发生这样的冲突的。”
高凤麟想到:
“江湖门派教阀之间,厮杀冤仇总是不断,今日你兴盛,我便不敢对你怎么样,他日你式微,那我便是山中老虎。”
张宣说道:
“既然这凡提奇是这样一个厉害人物,怎地却被你们追的四处躲藏。”
库尔力道:
“拜火教也在肃清他在总坛的势力,他的许多亲信不是被处死,就是以各种借口放逐驱逐,自从他发觉此事之后,便就给自己留好了后路,他一路往东去,定是要重整中原分坛的教众,助他重新执掌西域总坛。”
高凤麟先前就已知道安禄山连同拜火教,企图造反,就想这凡提奇想必也是其中的一员,他如此着急东迁,定是安禄山的意思。一旦东迁,中原各地一的教徒随他起兵,那么当真是势不可挡了。
高凤麟道:
“这个凡提奇不是善茬,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秘密在他身上。还有一点我就觉得非常奇怪。”
库尔力道:
“什么?”
高凤麟道:
“此人的轻功出神入化,想要甩掉你们易如反掌,可偏偏这样,他仍在是在这沙漠之中逗留了太长的时间,假如他真要重整中土拜火教那么此时应该是急于到中原区,怎么却这本在大漠中漂了好几日,这其中有些地方实在说不通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库尔力说道:
“这事我也觉得奇怪,但是此人一直不曾与我们正面交锋,总是几个照面之后就将我们们甩开了,既然你已经提到了,仔细想想,也确实蹊跷。”
正讨论着,那被凡提奇重伤的克里苏醒转过来,但是意识清醒后瞬间就被手臂上的剧痛引来阵阵惨叫,几人同时被都看过去,坎吉连忙去照看克里苏,高凤麟道:
“我看你们暂时还是不要去追这个凡提奇了,此人武功高强怪异,又老谋深算的,继续追下去你们难免会吃亏,就像这位仁兄一样,我看你们还是早日回来,将他的伤治好才是。”
库尔力说道:
“小兄弟说的有道理,此番我们一路追过来都没有伤到他丝毫,今天却不小心吃了大亏,只是眼下在这荒漠之中,哪里有大夫能够提克里苏治伤的?”
张宣说道:
“不如这样吧,你随我们一起,我们随行人中有大夫,可以替这位大哥疗伤。”
一听到有大夫,坎吉面露喜色,连忙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替兄弟先谢过二位了。”
高凤麟本不愿摊这趟回水,可是张宣却太过热心将这话说了出来,自己却又不好断然拒绝,只好沉默不语,但又听张宣说道:
“只是我们在这沙漠中迷了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库尔力道:
“你们随行的人是在什么地方你记得吗?”
张宣道:
“这个容易,我们是在一片绿洲之中。”
库尔力道:
“绿洲?这附近要说有绿洲的话,那就是……”
他们常年在西域,西域地广,沙漠也多,自然对这沙漠的环境知道的一清二楚,库尔力道:
“两位放心,我们可以帮你们找到绿洲。”
张宣听到此话,可谓是大喜过望,说道:
“那就多谢几位大哥了。”
库尔力等人根据自己多年经验,感受着黑夜之中的风向变化和流沙的走向,带领着高凤麟和张宣两人正在渐渐靠近绿洲所在,果然临近三更十分,几人越过了好几座沙丘,回到了绿洲之中。
回到军中之后,张宣连忙叫来了军医替克里苏治伤,军医给克里苏敷了一些药膏,又开了几副方子,煎了几味药,忙活到了天快亮了才再去歇息。为了照顾克里苏,张宣向平青云道明了前后因果,平青云也便同意了三人随军前行,但是一旦克里苏伤愈好了,就得马上离开。
一行人往回纥又走了几日,已经来到大草原之上了,克里苏的伤势也已渐渐好了,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了,四方使者便向回纥军上下道了谢,离军西归了。
回纥军离家乡越近,心情越发的激荡,回到熟悉的大草原上,都有说不尽的舒畅。高凤麟与张宣并马齐驱,见高凤麟兀自低着头,像是在想什么心思,张宣问道:
“你在想什么呢?”
高凤麟似乎没有听见一样,没有回答他,张宣又问了一遍,高凤麟方才醒转过来,说道:
“子俊,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凡提奇身上藏有许多的秘密?”
张宣呆了一下,道:
“凡提奇?这个和尚言辞闪烁,我已经分不清他哪句真哪句假了。”
高凤麟道:
“你再联合摩尼教四使者说的话,有没有发现,拜火教此次教中闹分裂蹊跷的很?”
张宣道:
“你是指,这背后会不会是安禄山在搞鬼?”
高凤麟道:
“几个月之前,我们获悉拜火教与安禄山勾结,不久之后,西域总教就开始分裂,这很难让人不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张宣道:
“安禄山跟这事怕是脱不了关系,但是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高凤麟问道:
“什么事?”
张宣道:
“既然西域总教此时正闹意见,那个凡提奇的言行应该更加谨慎才是,怎么会冒失的将摩尼教的大祭司给打死了,这么一来,双方斗了个两败俱伤,对他也没有完全的有好处啊,总教元气虽然大伤,还是他的地位也更岌岌可危了啊,这么一来,总坛东迁受阻,于他自己更加不利了啊。”
起初高凤麟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正如张宣所说,总教元气大伤,他凡提奇也没能趁机掌权,东迁计划也就搁浅了,这与他事先的计划应该是想违背的,这其中的原委确实叫人难以琢磨。
高凤麟只摇了摇头,道:
“此事一定没有那么简单,肯定另有隐情。不行,此事事关重大,回到回纥之后,我得去一趟九原,找我师伯。”
张宣一听,惊喜道:
“你是要去找郭子仪郭老令公么?”
高凤麟道:
“正是,我想将此中详情告知郭师伯,他老人家或许另有定夺。”
张宣道:
“名扬天下郭老令公我早就仰慕已久,到时候我与你一起南下可好?”
高凤麟淡淡一笑,说道:
“好,我想我师伯看见你和平小将军也一定会喜欢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回 拜火使者(五)
在大草原上行了十余日,终于到了回纥境内,叶护太子和霍加早就获悉喜报,早早的出来相迎。[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以平青云为首,左边是骨咄特勤、乌德健、浑古乌等人,右边则是高凤麟、张宣、周上靖和皇甫廉刘同几人,身后浩浩荡荡千余众往胡咄葛部族而来。
此次平青云率众前往西域,不仅成功解救出被围困在山寨的回纥军士,更是出奇制胜,以少胜多,大败吐蕃沙驰先,此消息传到回纥,可谓举国欢腾,胡咄葛部族夹道欢迎。
霍加在牙帐之中为众人设宴,以太子叶护为主,平青云、高凤麟等人为座上宾。叶护太子更是对平青云、张宣和高凤麟师兄弟五人大加赏赐。
此次作战的个中详情,骨咄特勤早已书信太子汇报过了,宴席之上,叶护对平青云所展现出来的军事才能不住的夸赞,也对高凤麟、张宣、周上靖和皇甫廉等人的英勇也是赞不绝口,尤其是皇甫廉,此次与吐蕃一战可谓是一战成名,此时的吐蕃上下都已知道皇甫廉的大名了。
酒过三巡之后,众人兴致不减,霍加向叶护太子说道:
“太子殿下,今日几位小兄弟凯旋而归,骨咄特将军与困守的将士也都安然无恙,实在是可喜可贺,不如来点舞蹈助助兴如何?”
叶护知道霍加向来持重,寻常有什么宴席也没听说过有什么舞蹈助兴,于是好奇问道:
“哦?叔父,你何时喜欢看舞蹈了?”
霍加捋了一下虎须,微微一笑,说道:
“殿下看了就知道了。”击掌三声,见账外进来几名乐师,各自携带着乐器,待准备完毕之后,由其中一人打了两下节拍,声乐便就奏了起来。[.超多好看小说]
这时从账外忽然有五名女子踏着节拍,飘然进到帐中来了,个个雪绒白衣,在中间的空地之中翩翩起舞起来。这舞蹈乃是由唐传入,回纥女子见唐舞姿态优美,十分赏心悦目,故而有不少人习舞。
正当所有人注视着这五名舞女之时,忽地五人分散开来,从五人中间跃出一位少女来,这少女绿衣彩带,头戴缤纷的平沿小帽,服饰华彩至极。
只见她站在五人当中,双袖在身前舞弄着身姿,忽而旋转,忽而跳跃,尽显跳脱顽皮。众人正看痴时,那少女忽然身形轻轻跳跃起来,落在了高凤麟的席案之前,从手中慢慢捧出一条彩带来,而她也缓缓的抬起头来。
瞧着这少女的白皙滑玉般的脸庞,流转闪耀的秋波,高凤麟的一颗心不禁噗通噗通的加快了跳动,这少女正是阿依慕,此时的阿依慕有着一股别样的美,灵动,洒脱,俏皮,不知不觉高凤麟看的痴了。
阿依慕缓缓将彩带戴在了高凤麟的脖子之上,又复回到人群之中继续舞蹈。待一曲舞毕,阿依慕朝太子叶护深深的行了一礼,弯腰鞠躬。
叶护也没料想到居然是阿依慕,忙从坐中站了起来,将阿依慕扶了起来,笑道:
“妹妹舞姿优美,却是叫我等大开眼界了。”
阿依慕调皮道:
“太子哥哥要是喜欢,以后我也可以为你多跳几次。”
太子笑道:
“妹妹如此曼妙的舞蹈,做哥哥的恐怕无福消受了,”突然叶护转向坐下的高凤麟问道:
“高兄弟,你说是不是啊?”
适才一幕,在座之人都已瞧在眼里,太子这么一问,哄得大伙一阵笑,自是一向嬉戏惯了的高凤麟,也略显腼腆了。
阿依慕嗔道:
“太子哥哥你取笑我!”
叶护赶紧回到了席上,笑道:
“有高兄弟在,我哪敢取笑你啊,哈哈……”
再一次提到高凤麟,阿依慕就显得更为娇羞,双颊生晕,垂下头去,默默的走到了高凤麟的身边,坐了下来。
对于高凤麟,霍加是非常喜欢,非常的满意。当初他身陷囫囵之时,也是高凤麟带人将他救出,一路护送回到回纥。此次援驰西域,更是一展雄风,大破吐蕃。似高凤麟这般杰出青年,哪有拒人千里之外的道理。
他瞧阿依慕与高凤麟两人都有相互倾慕之意,心中也默许了这位东床快婿,见阿依慕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说道:
“月儿,替高兄弟斟满酒。”
月儿是阿依慕的小名,高凤麟尚是第一听到,转头低声说道:
“原来你小名叫月儿。”
阿依慕将酒杯里的酒斟满,嬉笑道:
“是啊。”
阿依慕的声音这时听来,似是透露出无限的柔情来,单单是这两个字,就已经叫高凤麟的心融化了,便道:
“真好听。”
阿依慕更增羞涩,在一旁默默的为高凤麟添酒夹菜。
直到深夜时分,这场酒宴才结束,各人都回去歇息了。张宣虽不胜酒力,但是脑中仍然有三分清醒,他回到帐中准备更衣歇息,刚进账门,还未来得及掌灯,黑暗之中忽然刺出一把剑来。
幸好张宣还未醉酒,反应及时,透着账外的微微火光,侧身避过这一剑,脚下踏出,欲往账外移去,哪知那人行动更加迅速,抢在张宣之前堵住了他的退路。
张宣暗叹此人好快的速度,七星剑呛啷出鞘,迎上前去,那人又抢先一步,一剑递到张宣左肩之上,张宣侧身将七星剑往左边拨去,双剑相击,发出声清脆的声响,如此那人连攻了七八剑,都被张宣已精巧的手法化解掉。
两人在黑暗之中拆了十几招,张宣越来越感觉对方的剑招与自己极为相似,然则他的速度要快过自己许多。
心中已经明朗许多,暗忖道:“这一定是师傅阔别多日后,回来对我的一番考教。”
既是如此,张宣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酒意也渐渐退去了,裴旻不断给张宣喂招,而且招式越来越快,拆到后面已经是肉眼瞧不见了,张宣全凭自己的感觉来判断裴旻的出招。
一时间张宣的帐篷中响起了一连串叮叮当当的清脆之声,拆至三十余招时裴旻的速度渐渐放缓了,在第三十六招时,裴旻大笑一声,将剑收回。张宣也收招回剑,将帐中油灯掌亮,见裴旻负手而立,下跪拜道:
“拜见师傅。”
裴旻道了一声:“起来吧。”张宣依言站起来了。
师徒二人多日未见,在帐中一叙,居然不知不觉就到了天亮,张宣将在西域这些时日所发生的事情都尽数告诉了裴旻。
“去九原?”裴旻说道。
张宣道:
“是的师傅,我们怀疑此次拜火教的事情与安禄山有着莫大的关联,凤麟兄有许多不明之处,就想将此事告知郭老令公,他老人家相信一定有定夺。”
裴旻捋了捋胡须,沉思了一会,说道:
“我和云华就不随你们去了。”
张宣道:
“师傅是想继续留在这里吗?”
裴旻道:
“这草原深处,没人能够找得到我,也没人来打扰我们,正好我也能和云华继续过些平淡的日子,拯救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年轻人去做吧,你也是时候去建功立业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回 拜火使者(六)
这些年来,裴旻跟云华两人相依为命,早就过惯了平淡日子,此番南去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来,他早已不想再涉足江湖庙堂之事了。.虽说如此,但是毕竟关乎社稷,裴旻自也不会阻拦。
六个人在胡咄葛部族没呆几天,就向霍加告辞南下了,临走之前阿依慕本想与高凤麟一同前往,但是前翻安禄山对他父女二人的所作所为另霍加不得不对阿依慕的安全慎重考虑,权衡之下,并没有让阿依慕随他们南下。
九原隶属关内道,位于黄河之北,阴山之南,天宝十三年,郭子仪任天德军使兼九原太守,一时间威慑漠北。
高凤麟与平青云、张宣、周上靖、皇甫廉和刘同六人快骑南下,短短三日就到了黄河之北,其时天气已经日渐转凉,六人渡过黄河之后直奔九原,九原地处漠北,城中绝大数人都不是汉族,是一个由胡人和汉人还有其他部族所组成的城镇。
六人进城之后就往太守府奔去,要谒见郭子仪,郭子仪治军严明,守卫见六人个个器宇不凡,叫几人稍等便进去通报,郭子仪听说有六个人回纥过来的汉人在外求见,心中不明所以,便就出来相见。
其实高凤麟与郭子仪此已经是多年未见,不过他与赵保真、陈金发和余兆岳几人份属同门,高凤麟称他一声师伯也是应当。
六人在门外等了片刻就听见府内有人出来相见,齐眼望去,见府中走出一人来,凛凛生威,着了一身紫色圆领袍,腰执金玉带,面如冠玉,浓眉方脸,颚下三缕胡须垂到胸前,浑身透露着一股儒雅之气,双目内敛,暗涵精光,高凤麟远远就感觉到了其散发出来的内息,浑厚而又绵长。[]
自不多说,此人便就是威震天下,位列大唐七大宗师之一的郭子仪,高凤麟、周上靖、皇甫廉三人连忙跪下行礼说道:
“弟子拜见师伯。”
平青云和张宣、刘同三人则也跪下拜道:
“拜见太守大人。”
只听几人呼吸,郭子仪就已猜到,以高凤麟为首的三人是赵保真的门人,连忙将摆手,将三人唤了起来,同时也将平青云三人唤了起来。
郭子仪看了一眼平青云和张宣以及刘同,然后又望向皇甫廉和周上靖,最后瞧了瞧高凤麟,说道:
“你就是凤麟吧,一别多年,想不到今日再相见,你已经这般大了。”
高凤麟笑了笑,说道:
“算起来,我们与师伯也有十多年未曾相见了,不知师伯身体可好?”
郭子仪微微一笑,摆了摆身体,说道:
“你瞧我这把老骨头,能吃能喝,好的很啊,你师傅师叔近来如何啊?”
高凤麟道:
“师傅和师叔也都安好,他们也时常挂念师伯。”
郭子仪笑道:
“好好好,来,我们进去说话。”
高凤麟边走边说:
“师伯,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郭子仪道:
“哦?什么啊?”
高凤麟指着一旁的高凤麟,说道:
“师伯你可知道他是谁?”
郭子仪瞧去,端详了平青云一番,说道:
“他的吐纳内息与你们倒有几分相似,莫非是你陈师叔的弟子?”
高凤麟摇头笑道:
“师伯你猜错了。”
郭子仪道:
“不是你陈师叔的弟子,那会是谁?”
高凤麟笑而不语,郭子仪立刻反应过来了,说道:
“莫非是余兄弟的传人?”
高凤麟捧道:
“师伯英明。”
郭子仪与赵保真和余兆岳三人之间的是是非非,已经纠缠了半辈子,当初高凤麟将三人的关系说成是孽缘,便就是知道三人的关系。郭子仪和余兆岳两人,可谓是情同手足,可是偏偏因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起来,两人互不相让,然则,他们共同所倾慕的那人却选择了赵保真作为厮守一生的那个人。
二人伤心之下,一个留守洛阳,一个远走漠北,与赵保真夫妇相隔万里,所谓相见不如不见。
这都是些陈年往事了,郭子仪如今贵为一代宗师,自然不会与小辈一般见识,他瞧平青云生的仪表堂堂,气宇轩昂,在小辈当中自当也是一个俊杰。
郭子仪与几个小辈寒暄一阵后,就在府中摆宴,好生招呼了几人。宴席才刚刚开始,众人还未吃到杯中水酒,忽地门外有人来报,郭子仪移到偏厅,片刻之后匆忙赶来,跟几人说道:
“你们暂且先吃着,老夫有事先行处理。”说着匆忙换出了府去了。
留下六个人面面相觑,六人简单用过之后,直至半夜郭子仪也没有归来,太守府中的管事给几人安排了客人,几人就暂且住下。
等到再见到郭子仪时,已经是五日后了,这天傍晚时分,郭子仪才回到府中,六人见郭子仪满身疲态,高凤麟便问了句:
“师伯,这几人发生了什么事?”
郭子仪道:
“前方传来消息,安禄山已经开始集结军队,看来过不了多久他就要起兵造反了。”
六人大惊,高凤麟道:
“怎么,安禄山已经开始行动了么?”
郭子仪点了点头道:
“契丹、奚和同罗等部族的军队已经开始向范阳进发,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高凤麟这时候突然想到拜火教一事,连忙说道:
“师伯,那****走的匆忙,我有一事尚未报与你听。”
郭子仪问道:
“什么事?”
高凤麟道:
“师伯可知拜火教?”
“拜火教?”
“是的,拜火教,先前我在洛阳时从余将军处得知拜火教已经与安禄山串通一气,合谋起兵。”
郭子仪大惊,登时从坐中站了起来:
“什么?”
高凤麟继续说道:
“此事千真万确,是余将军的心腹秦五在河北之时发现这条线索,一路追查下去,后来秦五因为此事为拜火教所擒,至今生死不明。我与青云两人在洛阳也亲眼见到拜火教教徒黑中祭祀,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举动。”
这拜火教的影响力,郭子仪比任何人都清楚,大唐在朝中设官,在西京东都两处都为拜火教建了官祠,民间也有众多的信徒,倘若拜火教煽动百姓起兵,那么事态就变的更加严重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回 拜火使者(七)
郭子仪这些时日一直都在暗中关注安禄山的一举一动,只消安禄山有个风吹草动,郭子仪便能在第一时间内出兵,但是奈何安禄山势力太过庞大,要想镇压,并非一朝一夕间的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郭子仪问道:
“你可知道这拜火教起兵人数和地点?”
高凤麟摇了摇头:
“具体的事宜恐怕只有秦五知道,只是后来我与平青云二人前去搭救时,他已经被拜火教的人给转移走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郭子仪叹息了一声,道:
“这下子事情可就复杂了。”
高凤麟道:
“师伯,在西域时我曾遇见拜火教与摩尼教中的人,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我觉得可能与安禄山造反有很大的关系,此次南下就是想将此事告知师伯你。”
郭子仪问道:
“哦?是什么事?”
于是高凤麟就将此次去西域援助回纥,大破吐蕃以及后来在沙漠中遇到摩尼教与寂恶和尚的事情前前后后向郭子仪详细说了一遍,最后问了一句:
“师伯,这摩尼教是什么来头,为何那买提奇冒着东迁事败的风险还要去得罪他们?”
郭子仪捻了一下胡须,说道:
“这摩尼教我也有所耳闻,只听说摩尼教与拜火教份属同宗,是拜火教中的一个分支衍生而来,也有说摩尼教是吸收了拜火教中精义部分另起炉灶。不过,从摩尼教的特点来看,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高凤麟惊道:
“摩尼教源于拜火教?”
郭子仪道:
“正是,这摩尼教最大的特点就是兼收并蓄,他从拜火教中汲取精华,慢慢壮大。传入西域时,又吸取了佛教中的大量教义,是以在西域有了立足之地,不断发展壮大,隐隐有凌驾在拜火教之上的势头。两教都崇尚光明,都以火为崇拜的对象。”
张宣此时说道:
“难怪那日在沙漠之中我们见摩尼教的四位护法胸前都有一个火焰腾飞的标识,起初我们还以为那是拜火教的人,原来当中还有这层渊源在里面。”
郭子仪道:
“二者都起源于波斯,但是拜火教一直都是波斯的国教,自然而然与摩尼教就有着不少的矛盾,从波斯到西域,两派争斗了好几百年了。”
高凤麟又问:
“即便如此,那么买提奇既然想要将拜火教总坛东迁,在这个时候与摩尼教将矛盾激化,对自己的计划更不利啊。”
郭子仪道:
“凤麟你说的没错,但是你们只知其一未知其二。”
几人都一齐望向郭子仪,高凤麟问道:
“师伯指的什么?”
郭子仪道:
“摩尼教崇尚光明和自由,以黑暗为恶,常有济世为民之举。但是也正因如此,我大唐因惧怕其煽动民众造反,一直都反对摩尼教在我大唐传播。你们试想,安禄山若要造反,那么他在西域的拜火教势力定然也会响应,那么一旦掀起战祸,受苦的还是平民百姓。以摩尼教的作风,他们定然会起兵反抗,到时候西域将士一旦调往东线作战,西域兵力空虚,能够真正对安禄山造成威胁的,便就是摩尼教了。”
郭子仪继续说道:
“如我所料不错,那个买提奇正是挑起摩尼教与拜火教的事端,让两方都两败俱伤,他只消积蓄实力,等到安禄山起兵造反,中原战事掀起,他就率中原拜火教一众前往西域,一举夺取拿下总坛,再消灭摩尼教的残余势力,到时候西域就唾手可得了。”
高凤麟骂道:
“好歹毒的奸计,难怪此人一直在西域附近徘徊,既不东来,也不西去,想必就是坐等安禄山起兵,到时他再联系他早已部署好的势力,对西域进行反扑。”
郭子仪点头道:
“此事怕还不那么简单,吐蕃对西域垂涎已久,此次与拜火教联手,怕也是与安禄山合谋,我看此次西域争夺,吐蕃暗中也有所行动。”
平青云这时候说道:
“吐蕃赞普此次意外驾崩,怕是无暇顾及西域吧。”
郭子仪摇了摇头,道:
“你太小看吐蕃了,吐蕃与我大唐之间的战争已经持续了百余年,如今他们对陇右和西域的虎狼之心,尤甚从前。吐蕃新君继位,这头等的大事就是出兵陇右,一来将内部矛盾转移到外部,二来一旦打了几场胜战,便马上就能树立威信。”
听郭子仪这般说道,平青云方才明白过来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想来自己的见识和眼光与他这等大宗师相比,终究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高凤麟道:
“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呢?安禄山多方策划,与吐蕃和拜火教三方联手,我们是三方受敌啊。”
“如今我们能做的就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就绪,一旦开战,也不会受制于人,只不过,我担心……”言到此处,郭子仪眉宇间多了几分忧愁,不住的摇头。
高凤麟问道:
“师伯担心什么?”
郭子仪道:
“依照我的推测,安禄山若要起兵,当是从范阳发兵,一路南下,先攻取东都洛阳,然后以洛阳为据点,同时派军西进和南下,尤其南下之战,至关重要,我就怕沿路军民守不住啊。河南河北早就不经战事,而安禄山手下都是精兵猛将,只怕两地军民抵挡不了安禄山的铁骑啊。”
众人一阵沉默,良久后,张宣说道:
“洛阳兵精将足且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安禄山若想攻取洛阳,一定会损兵折将,只消洛阳守住,到时各地勤王之师汇聚,那么叛军自然不攻自破。”
郭子仪摇摇头,说道:
“话虽如此,但是如今各地节度使个个拥兵自重,到时天下大乱,他们是战是和,还未可知。而且关内兵力匮乏,真正精锐之师都在陇右和西域等西北之地,就算皇帝下旨勤王,但是两地相隔千里,始终远水救不了近火,洛阳能否守得住,实在是难以推测啊。”
“而且,刚才凤麟也说道到了,这明里有安禄山,暗地里也有一个拜火教,敌暗我明,终究还是受制于人,我们需得做好最坏的打算。”(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回 拜火使者(八)
高凤麟道:
“这一点师伯请放心,我师叔和余将军此时都在洛阳,他们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相信安禄山他们不会轻易攻破洛阳城的。.”
郭子仪道:
“嗯,你这么说,我也放心一点了,只不过江南地区就难说了。”
平青云道:
“大人的意思是……?”
郭子仪道:
“如果安禄山攻克不下洛阳,那么他定会调头攻打江南地区,江淮一地富饶,税供占了朝廷全部税收的大半,就算安禄山攻克不下东西两京,但是却打下了江南诸镇,到时候朝廷失去了河北和江南的税收,仅靠关中和关内几地是难以维持长时间的消耗的。”
平青云道:
“大人的意思是,江南地区是万万不能落入安禄山手里?”
郭子仪道:
“没错,朝廷赋税都积聚于江陵,一旦江陵陷落,后果不堪设想。”
正商讨之际,有人来报,郭子仪便出门去了,留下高凤麟等几人。高凤麟问平青云:
“师伯所说,字字见血,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平青云摇摇头道:
“此间形势复杂,并非我一人能看透的,我觉得此事还得郭大人定夺。”
张宣这是突然说道:
“从河南到江南,徐州和亳州乃是必经之地,那么我叔父……”
想到张巡,张宣自然也想到了吕丹羽,她此时应该回到真源县了,忽然间,张宣对吕丹羽的思念之情瞬间全部涌了出来。到时候真要打起战来,真源县肯定也会被战火牵连。
而高凤麟自然也想到了徐州,徐州自古就是四站之地,兵家必争,安禄山若想攻打江南,徐州正好就卡在咽喉之上。[]
平青云道:
“倘若安禄山攻克不下洛阳,想要攻打江南的话,那么从北河经过山东,徐州是必经之地,这徐州一战是避免不了的了。”
“倘若洛阳失陷,那么要想攻打洛阳,则是经汴州、亳州南下,渡淮河直达江陵。”
高凤麟道:
“这么说,无论如何,亳州和徐州总有一地会受战乱牵连了。”
平青云点了点头。
高凤麟心道:“洛阳易守难攻,安禄山未必攻克得下,这样一来,徐州定会是他下一个目标。”想到此处,内心不禁揪了起来,不管是哪边,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不过多久,郭子仪便回来了,众人都询问是否是安禄山的军情,郭子仪摇摇头,对平青云道:
“是你师师傅托人送来的书信。”
一听是师叔的口信,平青云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洛阳发生了什么事情?问道:
“我师父说什么了?”
郭子仪道:
“这个安禄山,当真有几分本事,我们刚刚说到江南,他就已经先行派人到江南去了。”
高凤麟急问:
“发生什么事了?”
郭子仪道:
“你师叔从河北回洛阳的途中遇到安禄山手下的高手,暗中跟踪他们到了江南,说他们在江南秘密筹划一个大阴谋。”
高凤麟又问:
“那我师叔呢?他有没有怎么样?”
郭子仪道:
“余兄在信中说到你师叔遭遇对方数名高手围攻,不过性命无碍,现在正藏身一个秘密地方,但是事关重大,就写信给了余兄,余兄连忙书信给我,还有你师傅。”
平青云道:
“那我师傅有没有讲江南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郭子仪道:
“信中并未言明,只是说事关重大,要我们派人,想法设想去调查安禄山在江南所策划大阴谋。”
郭子仪看着在场六人,突然想到一件事来,说道:
“凤麟,你与你两位师弟还有诸位一起去一趟江南如何?”
众人错愕,高凤麟道:
“去江南?”
郭子仪道:
“正是。”
高凤麟道:
“师伯是想我们去调查江南的事情?”
郭子仪道:
“凤麟,你随我来,我几句话要与你说。”
说着,郭子仪就将高凤麟带到了内堂,留其余人在外面。
进入内堂之后,高凤麟问道:
“师伯,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我师弟他们说的?”
郭子仪道:
“凤麟,眼下形势危急,我身边的人全都派出去了,我已经在关内几道关卡之上安置了重兵,晾他安禄山也越不了雷池半步。只是我身边兵力有限,已经没有心腹派到江南去了,此次你师傅想必也会派你其实师弟到江南去,到时候你们在江南汇合之后一定要查清楚安禄山到底有什么阴谋。”
高凤麟奇道:
“师伯,这件事难道也要背着他们几人吗?”
郭子仪沉默良久,说道:
“除此之外,我还要你做一件事。”
高凤麟问:
“什么事?”
郭子仪道:
“你师兄林正云在荆襄一带颇有威望,荆襄出你师兄之外,再无大派。但是苏杭两地门派众多,江南东西两道武林也诸多纷争,最近更是闹的沸沸扬扬,争乱不断,我要你去做着江南武林的盟主,组建一支义军。”
高凤麟大惊:
“盟主,义军?”
郭子仪道:
“没错,一旦你在江南建立了自己的势力,那么安禄山攻打江南将会受阻,只要你们拖住足够的时间,我们就有更大胜利希望。”
高凤麟又问:
“那拜火教呢?”
郭子仪道:
“拜火教除了在东西二京之外,在江南也秘密建议的诸多分坛,你此次下江南,与拜火教定然有不少的冲突,一旦你抑制了其在江南的发展,势必对安禄山的计划有更沉重的打击。”
高凤麟倒吸一口凉气,问道:
“师伯,我生性淡薄,对于武林盟主这种事,其实并无多大的兴趣,至于组建义军,我觉得平青云比我更适合。”
郭子仪道:
“青云固然能征善战,但是战火毕竟一时半会蔓延不到江南,而你要做的,就是趁安禄山攻打江南之前,夺下武林盟主这个位置。”
高凤麟已然不解道:
“师伯,你总说武林盟主,这个盟主我该怎么当,江南武林那么大,难不成我一家一家上门去说,我要当盟主?”
郭子仪微微一笑,道:
“此事你大可放心,我已获悉,下个月,也就是十月十五,在江陵会有一场英雄大宴,到时候宴会之上会推举以为盟主,统领江南武林。”
高凤麟道:
“好好的,怎么突然办一个英雄大宴,还要推举一个盟主?”
郭子仪道:
“正如我刚才所说,江南武林,群龙无首,近些年各个门派之间争乱不断,此次由江陵杨老英雄出面,在他的飞鹤山庄举办宴会,调解各派恩怨,正好也推举一位盟主,统领江南,避免以后再出现不必要的恩仇厮杀。”
看着高凤麟一副为难的模样,郭子仪又道:
“我知道你有些为难,但是此时关系天下苍生,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高凤麟点了点头,双目望着窗外,兀自发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回 英雄大宴(一)
第二十三回英雄大宴
高凤麟出来之后就直接回到房中歇息了,仔细的回想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可谓是一波三折,这几个月所发生的事情比自己原先二十多年中发生的还要多,还要繁琐,还要危急。(.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笃笃笃……
“进来吧,门没锁。”
吱呀……门开了,却是平青云,后面跟着张宣,周上靖、皇甫廉和刘同。
所有的人都已经到齐了,适才高凤麟一声不响的就回房了,几人都担心发生了什么事,便就一起过来瞧瞧高凤麟。
平青云问了一句:
“郭大人跟你说什么了?你一声不吭就回来了。”
高凤麟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周上靖也道:
“是啊师兄,我还从未见你如此闷闷不乐呢。”
就连一向话不多的皇甫廉与刘同也出言相问,高凤麟看了一眼张宣,道:
“你怎么不问啊?”
张宣双手一摊,指着平青云几人,道:
“这么多人问你还嫌不够么?那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高凤麟瞧了几人一眼,问道:
“你们谁想当武林盟主?”
五人都是楞了一下。
武林盟主?
高凤麟又道:
“对,武林盟主,师伯要我去江南,争夺江南的武林盟主。”
平青云道:
“莫非郭大人是要你掌管江南黑白两道,以此来抗衡安禄山在江南势力的发展?”
高凤麟道:
“不仅如此,他还要我组建一支义军,随时北上迎击安禄山。[]”
要说当武林盟主,以高凤麟的武功,在座之人都对他信服,盟主之位,只要他想当,绝对如探囊取物。但是组建义军就非他所长了,其余四人都望着平青云。
高凤麟道:
“带兵打战肯定还得是平小将军来,这个盟主嘛,我也不想做,你们谁想做啊?”
几人相互望了一眼,最终都望向高凤麟,齐声道:
“只有你有资格。”
高凤麟严肃道:
“不跟你们说笑,我是说真的,此事我担待不了。子俊,不如你去当这个盟主如何?你师傅是剑圣,如今你的剑法也已经不在我之下了,你去当这个盟主,相信大家都心服口服。”
张宣摇头摆手道:
“我可没有那个想法,还是你自己当吧,这不也正是郭老令公所希望的么?”
高凤麟道:
“这也是我为难的地方,你看,师伯连英雄帖也都给我了,要我持帖下江南。”说着掏出了一张红色喜柬。
刘同这时说道:
“高兄弟,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我都是兄弟,但说无妨。”
刘同道:
“我与各位也算出生入死,各位的秉性我也是非常的了解,都是顶天立地响当当的汉子,能与众位并肩作战,那是我的荣幸。我虽是河北之人,但是江南之地,也曾去过几次。要说江南,确是富饶景美多才士,可是江南自东晋南迁之后,居民都偏于安逸,从来不知道战争是什么。而且户门之见非常严重,远没有我燕赵之地慷慨。现在乃多事之秋,战火也即将荼毒整个中原乃至陇右、西域、漠北,想必江南也幸免不了,倘若由凤麟兄弟当了江南武林的龙头,一来国难当头也可为国捐躯,二来也能为江南百姓谋一方福利,利国利民,岂不美哉。一旦朝廷平息了干戈,我大唐又恢复以往的繁华兴盛,到时候凤麟兄弟你再引退归隐,也是一番美谈啊!”
刘同这一番侃侃而谈,字字金玉,句句良言,他虽在六人当中存在感最低,但是此时此刻却说出这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来,其余五人都对其肃然起敬起来,饶是高凤麟先前摇摆不定,听完他这番话后,对自己的模棱两可亦感到惭愧。
见高凤麟有所动摇,平青云也道:
“郭大人考虑的肯定比我们周到,此次你师叔在江南遭遇安禄山手下高手的伏击,正好也可以顺便调查一下安禄山在江南到底有什么阴谋。正好一箭双雕。”
“是啊,此次下江南,正好也可以顺路去看看我叔父。”张宣道。
“怎么,你也要随我去江南么?你应该尽快回真源,与吕姑娘回蒲州将婚事操办了吧。”高凤麟道。
张宣摇了摇头,道:
“安禄山不日就要起兵,蒲州跟咸阳分别位于东西两京的西边,都是战乱之地,此时完婚,恐怕不妥,况且战事掀起,我也想与几位与我师父一起抗敌。而且羽儿肯定也不会同意在这危难时刻顾及儿女私情的。”
“而且一旦凤麟你在江南立足,那我们也能有安逸之地,到时候就算要成亲,我将羽儿接到江南来,岂不更好?”
周上靖说道:
“师兄,师傅先前也说过,你身兼两派之长,实非池中物,将来开宗立派,定能流芳百世,此次南下江南确实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也别辜负了大家对你的一片期望。”皇甫廉也连连附和。
平青云笑道:
“到时候若要组建义军,我来给高盟主当马前卒,如何?”说完抱拳欲要做礼。
高凤麟伸手拦住,道:
“平小将军什么时候也会说笑了。”
平青云道:
“这绝不是说笑,在座的都支持你当这个盟主,你再推脱,那真的就是置天下苍生于不顾了。”
平青云这一顶大帽子扣的实在太是时候了,正是压死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
“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我也不能再推辞了,明日我就找师伯说去。”
“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从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正是郭子仪。
高凤麟吃惊不小,以他的修为,竟然有人能不声不响的来到他的门外,心里对郭子仪的武功修为更是崇拜至极,连忙起座将门打开。
“师伯快请进。”
郭子仪淡笑一声,飘然进了高凤麟的屋内,笑道:
“我也不瞒你了,适才正是我要他们来说服你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们几人个个都是明白大是大非之人,老夫深感欣慰。”
其余几人见郭子仪进了屋,个个都站起迎接,表示敬意。(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回 英雄大宴(二)
郭子仪示意众人都坐下,对高凤麟说道:
“既然你已经答应了,那么我就再与你说两件事请。(.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高凤麟道:
“师伯请说。”
郭子仪道:
“首先,江南武林门派众多,其中也有不少好手,此次江南盟主最大的一个热门人选就是苏州太湖金胜刀王公孙树,此人四十出头,金胜刀法出神入化,年轻时曾与你师傅赵保真较量过,二人斗了个旗鼓相当,如今二十年过去,他的武功已经不同往日,你需得注意。另一个就是飞鹤山庄少庄主杨不凡,此人是东海蓬莱阁掌门赤霄子高徒,赤霄子乃方外高人,不常在中原走动,但是他的修为老夫也是望尘莫及,所以这个杨不凡你也一定要小心。”
高凤麟点头道了一声“是。”
郭子仪继续说道:
“第二件事,就是你此次去江南,待英雄大宴结束后,到扬州去一趟,记得,一定要亲自过去,将这封信交到扬州静桐寺妙众大师手里。”说着将信件从怀中取出,又道:
“这封信千万不可疏漏,江陵事了,一定要记得到扬州静桐寺去。”
高凤麟将信件收了下去,问道:
“师伯,这信……”
郭子仪道:
“这信妙众大师过目之后自会知道怎么办,你只要将信安然送到即可。”
高凤麟尊了命,郭子仪道:
“今日你们好生歇着,明日一早便就出发,今天已经是二十七了,半个多月时间赶到江南时间也是很紧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郭子仪交代完事情后就出门去了,留着他们六人。
“周师弟,皇甫师弟,你们两人先回徐州,跟师傅报个平安。”
“那如何使得……”
“此次去江南我们还要调查安禄山的阴谋,人多则容易败露,你们先回徐州,稍后我书信给你们,你们再来江南。”
“这……”
平青云道:
“凤麟说的有道理,此番回去,势必要经过河南河北,河南河北乃是圣门的地盘,先前圣门一路追着我们到处跑,人多确是容易暴露行踪。我看两位兄弟还是先回徐州,容后再做打算。”
转而看了刘同一眼,道:
“刘兄,你也他们两个一起回徐州一趟如何?”
刘同道:
“也罢,正好我与沈长风沈兄也许久未见,此番去徐州,也正好看望看望他。”
高凤麟看了看张宣,道:
“子俊,不如这次你也顺便回真源,江南就由我和平小将军两人去吧。”
张宣思前想后,掐指算了一下日子,已经与吕丹羽分开数月了,心中对她那是甚是想念,此次去江南正好可以顺便回真源,便道:
“这样吧,我们去江南正好也可以顺道真源,我回去看看,倘若无事,便就和你们一起南下,如何?”
“即使如此,那便这么定了。”平青云道。
六人第二日一早就告别了郭子仪,出了九原城,纵马往南驰骋而去。越过漫漫沙漠,踏过青葱草原,一路上快马加鞭,终于在第九日赶到关中,此时距离十月十五已经过去一半的时间了。
但是从京师之地赶到江南同样也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几人无暇休息,日夜兼程,短短三日就过了洛阳,来到汴州地界。
这日晚间,几人在过汴州城南五十里外稍作歇息,高凤麟向张宣说道:
“子俊,照我们的脚程,再赶一日便就可到真源了。”
张宣点了点头:
“这些时日以来,我们昼夜不停的赶路,总算赶的及时间了。”
越靠近真源,张宣的归心越是似箭,他与吕丹羽二人真可谓好事多磨,总要经过一番波折,先前两人误会,未能相见,却又彼此倾慕。待得两人相认之后,又是匆匆离别,算来今日,两人别分已有三月有余了。
六人在野外露宿了半夜,天色还没有亮,就又出发了,不住的催马,终于在第二日的晚间时分,赶到了真源县。
张宣下马便奔向县衙内,这时衙内各司职人员也已都回家去了,张巡兀自还在批阅着公文,吕丹羽则一直呆在闺房之中,平素若无要事,也都不出门半步。
张宣先是去见了张巡,正巧此时琴儿为张巡端来饭菜,见张宣回来了,连饭菜都顾不上,赶紧回去告知吕丹羽。
张宣与张巡寒暄几句,便就去看望吕丹羽去了。吕丹羽住的,仍是当时以姜羽的身份居住的那间房,张宣来到房门外时,心跳不住的加快,终于站在了门外,深吸了一口气,正欲敲门,却看见屋内灯火灭着的,可是房门却是半掩着,心中兀自奇怪。
伸手去敲了敲门,问道:
“有没有人在?”
无人回答。
张宣将房门敞开,朝里望去,见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就打算进去将油灯点亮。
刚踏进去时,就听得吟吟声响,一把明晃晃的的短剑朝自己刺了过来。
张宣心道:“又来!”上次在回纥帐篷之中,裴旻也是这般试他武功的。
黑夜之中虽瞧不见对方是何人,但是迎面扑来的一阵芳香张宣还是闻得到的,便想可能是琴儿防止歹人偷入,才出手制止。
张宣右脚后退一步,袖袍甩出,将剑格了开去,口中说道:
“是我,子俊。”
可是说过之后,那短剑依旧没有停止攻击,一剑刺空后,蓦地将剑刃横置,自左向右横切了过来,张宣心道:
“这是何意,我已经道明了身份,何以还一再攻击?”
见这一剑切来的十分刁钻,不敢大意,伸手拍出,去卡住对方手腕,让短剑无法通过。
可知那人只是稍作停顿了一下,手腕疾抖了一下,便从张宣掌下绕了过去,短剑继续朝张宣腰间刺去。
张宣暗道:“好剑法。”
后退两步,七星剑呛啷一声弹出,正好抵住了短剑的来势。见对方拔出了兵刃,那短剑连出三剑,分取张宣上路“云门穴”,中路“太乙穴”和下路“伏兔穴”,张宣暗惊,这剑法端的非常高明,不像是琴儿能使得出来的,吕丹羽不会武功,那更不会是她,难道此处还有别人?
想到这里,张宣心里有股不详的预感:“难道他们出事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回 英雄大宴(三)
收敛心神,只是房间内没有灯火,瞧不见对方的模样,也看不见吕丹羽到底在不在房内。
张宣使出“明字诀”,将这三剑化解在缠绕当中,对方“咦”了一声,短剑被张宣连消带卸,三剑顿时失去威慑。
那短剑不甘示弱,手腕抖了三下,将短剑收回,再将短剑递出,在张宣面前舞了一个剑花,这等虚招在张宣面前无处可藏,不等她剑花舞完,七星剑寒芒暴涨,银光从他左下腰处倾泄而出,就听的“叮叮当当”声音不绝于耳。
短剑的招式登时被打乱了,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觉得手背一凉,七星剑剑脊打在手背之上,吃了点痛,手中松了一下,那短剑就掉到地上了。
见对方兵刃已落地,也没有后续的招式,张宣将剑收回,盯着黑暗中的身影,问道:
“你是谁,你把丹羽怎么样了?”
“咯咯咯……”
黑暗中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忽然房中的油灯被点亮了,张宣瞧亮光出,发现琴儿正在点着灯,回过头来,发现吕丹羽正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这是怎么回事?”
张宣完全弄不清楚状况了。
“怎么样,我的剑法如何?”吕丹羽笑盈盈的向张宣走来,问道。
“刚才的与我交手的是你?”
“正是在下吕丹羽,阁下剑法高潮,在下佩服,佩服。”
说着吕丹羽学着模样,双手抱拳,跟张宣行了一礼。
张宣见她这刁钻古怪的模样,心中一阵欢喜,忙问道:
“刚才没弄疼你吧?”说着正要去看吕丹羽的手。
“没事,没有大碍。”
刚才张宣下手是极有分寸的,虽然心中觉得另有蹊跷,但是还是小心谨慎,不敢盲目下手。
“你怎么会使剑的,谁教你的啊?”
吕丹羽笑道:
“我本来想找叔父教我,可是他老人家没空,我就去找了南叔叔和雷伯伯教我喽,怎么样,我的剑法还可以吗?”
张宣笑道:
“你才学剑几个月,就有这番造诣,还逼我拔剑了,已经非常不错了。”
吕丹羽掩嘴一笑,道:
“你也是一样啊,三个多月,怎地好像变了一个人,武功这么厉害了,南叔叔跟我比划,也是要到十几招以后才能胜我,怎地你一招就赢了?”
张宣道:
“你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于是张宣就将救了霍加之后,他与高凤麟在鸣鸡山遇见裴旻的事情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吕丹羽,后来裴旻收他为徒,传授剑法内功,这才让张宣突飞猛进。
听到张宣有此奇遇,吕丹羽心中老大的高兴,
“那你跟高凤麟兄弟比起来如何啊?”
张宣道:
“凤麟兄的造诣当还在我之上了,我短短几个月,哪能比得了他十几年的勤修苦练。”
吕丹羽哦了一声,便就不做声了,琴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留两人在房中温存。
“对了,你怎么这么晚赶回来?我听说安禄山已经在集结军队,马上就要出兵了,是不是?”
张宣叹了一口气,沉默了良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我之所以如此匆忙赶回来,就是因为我们要在本月十五之前,赶到金陵,参加飞鹤山庄的英雄大宴。”
“出了什么事,怎么好端端的,要去参加什么英雄大宴?”
张宣摇了摇头,道:
“我们获悉,安禄山派了手下的高手前去江南,正在策划一场大阴谋。郭老令公怀疑安禄山要攻夺江南,只因江南富饶,赋税充足,郭老令公断然不能让江南落入安禄山手中,就派了凤麟前往金陵,夺取江南武林盟主的位置,以此来统领江南武林,一旦战事爆发,便能及时组建义军,抵抗安禄山。”
“原来出了这么大的事,那凤麟兄他们人呢?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我先回来了,他们随后就到。”
“再过几天就到十五了,你们明天就要走么?”
张宣见到吕丹羽的时候本想就不走了,但是一来此事关系重大,江南需要他的一臂之力;二来吕丹羽知道此事后,必会让他先国而后家,将大事先了了。
张宣重重的点了点头。
吕丹羽眼中透出了一丝失望的神情,但是她知道,张宣的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离开的。
她笑了,柔弱中带着梨花。
“我等你!”
短短三个字,就三个字,张宣听在心里,犹如一颗秤砣一样,叫自己的心沉了下去。瞬间,又提了上来。
吕丹羽轻轻的依偎在张宣的肩膀上,两人就这样一直抱着,良久良久。
高凤麟与平青云几人随后也到了县衙,张巡听说他们来了,也都出来迎接。高凤麟等五人进了真源县衙,琴儿便向张宣和吕丹羽报信去了。
琴儿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这美好的瞬间,两人方从如梦如幻的感觉中醒了过来,只听外外面琴儿说道:
“小姐,姑爷,高公子他们到了。”
琴儿此时已经改口叫张宣姑爷了,自是平常与吕丹羽两人轻笑嬉戏时的调侃之言,时间久了,竟然一时没改过来。
张宣楞了一下,瞧了吕丹羽一眼,
“姑爷?”
吕丹羽一听,才想起琴儿嘴里没个正行,瞧张宣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脸颊之上微微变的红晕起来,娇羞的垂下头去了。
“你要不要跟我去见见他们?”
吕丹羽点了点头,随张宣出门去见高风麟和平青云他们几人去了,出门时还不忘瞪了一眼琴儿。
张巡在后堂正厅中招待了几人,高凤麟向张巡言明了此次南下的缘由,他将会与平青云和张宣三人前往金陵参加飞鹤山庄的英雄大宴,两位师弟和刘同便在此地分离回徐州。
张巡道:
“安禄山此次在江南策划了什么阴谋,让郭老令公如此担忧?”
平青云道:
“郭令公担心的是,江南富庶之地,倘若被安禄山控制,一旦战火掀起,中原地区遭到河北和江南两地夹攻,形势将会非常的被动。而郭老在河北一带离安禄山老巢最近,也最容易被其牵制,到时候分身不得,如果江南再出事,恐怕形势就更加危急了。”
张巡点了点头,道:
“嗯,江南咽喉,全系河南淮北一带,如东都攻克不下,安禄山定会取道徐州南下。到时候苏扬二州,包括金陵在内的江东地区唾手可得,则江南危矣。”(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回 英雄大宴(四)
众人点了点头,高凤麟道:
“徐州乃四站之地,兵家必争,同时防御力量也是最雄厚的,安禄山想要攻取徐州,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超多好看小说]”
张巡道:
“话虽如此,但是安禄山拥兵数十万,一座徐州城,恐怕拦不住他突厥铁蹄的。”
“这样吧,今日你们在这里好生歇息,明日一早便就出发去金陵。琴儿,你着厨房去准备一些膳食。”
张巡此时也没用膳,正好就与几人一道用了晚饭。
是夜,张巡与吕丹羽在后院小塘边。
看着池塘水中印着半月的影子,张巡吟道: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为何当初李白对影会是三人,而不是两人或是四人?”
吕丹羽掩嘴一笑:
“可能是李白喝多了,看花了眼吧。”
张宣淡然一笑:
“兴许是的。”
“我明日就要走了,你要好生保重自己。”
吕丹羽点点头,道:
“你放心,我会的。”
“如果战火牵连至此,你一定要到江南去找我,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
吕丹羽握紧了张宣的双手,道:
“不会的,你不要多想,有叔父在这,不会有事的。”
张宣微微点头,
“咸阳你暂时也别回去了,说不定哪天就打到长安去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吕丹羽轻笑不语,张宣注视着他也不语。
“当初你宁死也不愿上门提亲,怎地现在却这般罗唣起来了?”
说到此事,张宣心中那是千万个后悔,如果让他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当初早就上咸阳提亲去了,也用不着现在这般牵肠挂肚,两人长期分别。(.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吕丹羽这般问起来,却叫张宣不知如何回答,见张宣左右为难的模样,吕丹羽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跟你说笑的,你那么严肃做什么。”
张宣莞尔一笑,道:
“我跟你说,我现在特别的后悔,如果当初我乖乖听话,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吕丹羽道:
“现在这样也好啊,最起码让我认清楚你的为人了。要是还像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那样,恐怕还不如现在呢。”
张宣回想两人初次见面时的情景,两人竟然在酒楼斗起嘴来了,想想不禁好笑,道:
“当初要知道是你,我是决计不会那样对你的。”
吕丹羽笑道:
“你们我们是不是叫不打不相识呢?”
张宣道:
“你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二人在池边呆了良久,已经是三更时分了,天气转凉了半夜更冷,见吕丹羽冷的有些发抖,张宣道:
“我们回去吧,别让你冻着了。”
吕丹羽不依,
“明日你又要走了,我想你多陪我一会。”
张宣心中一阵暖意,一股真气从丹田涌出,瞬间整个人都热了起来。他将吕丹羽的双手握住,运出真气,将体内的真气通过双手一点点传到吕丹羽体内,为她驱寒。
渐渐的,吕丹羽不再感到寒冷,相反,心中感受到阵阵的甜意和温暖,两人如此相偎相依,直到东方鱼肚白。
此时高凤麟与平青云等人也都起来了,收拾一番后,便都出发了。刘同和周上靖、皇甫廉往东前往徐州。张宣和平青云随高凤麟直奔金陵。
从真源到金陵,三人的脚步就放慢了些,此时离十月十五还有四天的时间,不再跟之前那么赶了。
渡过淮河之后,三人来到庐州,再转道往东南方,于十月十三日到达金陵城。
金陵城,自东吴开始,历经东晋,南朝宋、齐、梁、陈四朝均定都于此。前隋炀帝渡江灭陈,至今已近二百年,城中仍保留着前朝留下的大量遗迹。
作为江东地区的中心,金陵城一直是江南地区最繁华的地方之一,三人初到金陵城,自然一番好奇。
与长安、洛阳等地不同,金陵乃江南水乡,城中随处都可见到水道,虽已入秋,但是景色却较大漠和中原地区大不一样,仍然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三人在城中先是找了一家客店投宿,然后再去本地打听飞鹤山庄的所在。细细打听之下,才知道犯了一个错误,原来这个飞鹤山庄还不在金陵城之内,而是在城外三十里处。
无奈,四人只得再驱马往东边赶过去,那飞鹤山庄坐落在金陵城外栖霞山下,占地百余亩,人丁好生兴旺,马上要举办英雄大宴了,来往人数更是数不胜数。
三人沿着平坦大道来到飞鹤山庄之时,仅仅是山下的山门,其气派比三清观都要有排场。
在山门之下,陆续有人进入山庄之内了,一旁有几人摆了两张桌子,旁边有几个人,外面一掌桌子旁坐着一位先生,负责审视和登记进入人员的英雄帖,无英雄帖则进不了山庄之内。
里面一张桌子旁站着一个英俊青年,此人生的眉清目秀,英姿勃发,看年纪不过二十七八,在山门旁正在迎接各方英雄。
那青年旁边站着一个仆人,这仆人手持着厚厚一沓子看起来像红包一样的东西,但凡进入山庄之内的,人人都派发一个红包。
高凤麟心道:“这飞鹤山庄好大的手笔,每人都有一个红包。”
张宣笑道:
“这飞鹤山庄家资丰厚的很啊。”
高凤麟道:
“管他是厚是薄,我们来可不是收红包的。”
正说着,三人也已到了山门之下,高凤麟取出英雄帖,交给那先生,那先生看了看高凤麟三人,又看了看英雄帖。
高凤麟瞧他眼神,尽是疑惑,便问道:
“怎地,这英雄帖难道还有假不成?”
那先生站起身来,微微一鞠躬,道:
“学生不敢,只是这……少庄主,你过来一下。”转而看向那英姿青年。
三人均是错愕,没想到此人就是飞鹤山庄少庄主杨不凡。杨不凡听到这边招呼,便走了过来,问道:
“郑先生,什么事?”
那郑先生将英雄帖交给杨不凡,又指了指高凤麟三人。
杨不凡端详了三人一番,见三人器宇不凡,便上前问道:
“三位贵客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不知郭老令公是各位的什么人?”
高凤麟心道:“原来是怕我们假冒。”
便说道:
“郭令公是我师伯,我师伯公务繁忙,就派我们三人过来出席这次的英雄大宴。我师伯说了,旁人邀请他可以不顾,可是杨老英雄的面子一定是要给的,可惜我师伯分身乏术,让我代表他老人跟老庄主和少庄主聊表歉意。”(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回 英雄大宴(五)
郭子仪自然没有说过这番话,都是高凤麟凭空捏造出来的,这样不仅把老庄主捧了一番,连带他少庄主杨不凡也捧的高高在上。[.超多好看小说]
杨不凡听过大喜过望,道:
“以郭老令公天下宗师的身份,原本我们是没想到能请动他老人家的,只是例行客套,送过去一张英雄帖。没想到老令公对我们这山野村夫这般看得起,真是折煞鄙庄了,三位,快快里边请。”
说着杨不凡也不管其他人英雄豪杰了,领着高凤麟三人上山了。
“另外两位不知是……”
“平青云”“张宣”
高凤麟道:
“这两位是我的好兄弟,正好也一起与我来见识见识江南的武林群豪,如此还叨扰少庄主了。”
杨不凡道:
“三位能驾临我飞鹤山庄,实在是我山庄的荣幸,哪里会是叨扰。”
杨不凡将三人亲自带到飞鹤山庄之中,向其父杨清泉引荐。杨清泉早年在江南一带走镖,在江南一带颇有威望,这次举办英雄大宴也是其这数十年来所攒下的老脸面。
杨清泉也算老来得子,早些年走镖得罪过湘西的****人物,全家被杀,直到四十岁时才续弦娶妻,这杨不凡便就是他唯一的儿子。
三人见杨清源满头银发,银须垂胸,俨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都向杨清泉行了一个极周到的礼数。杨清泉得知三人是代郭子仪南下参加英雄大宴的,对他们也是极尽礼数,丝毫不敢怠慢。[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由于后天就是英雄大宴的正日,这两日山庄中也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江南武林的人物。杨清泉和杨不凡因要忙于招呼客人,便让三人在山庄之内随意行走,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山庄中的下人去办理即可。
杨清泉对待三人还真是客气,其他门派,大多三五人挤在一间房内,却给他们三人分别安排了三间最好的客房,也算安慰三人不远万里而来了。
是日夜里,杨清泉就在飞鹤山庄白鹤堂招待了已经远到的诸位豪杰。其中除了高凤麟三人,当中尤以四川青城山而来的璇玑道人,关外辽东飞刀门陆幽秉,四川渝州十字剑门门主雷阔海、姬谷兰夫妇,以及从南诏过远道而来的玄侠庄庄主段兴成,这五人虽不常在中原走动,名声却传遍整个大唐。
饶是高凤麟、平青云和张宣三人涉足江湖未深,也都曾听过他们当中几人的大名。
这五位携门人千里而来,杨清泉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便安排了高凤麟三人一同出席这场酒宴。
这五人虽名声在外,却远不及郭子仪之威名,杨清泉安排高凤麟在其右边,以表示对郭子仪的尊重。其他五派掌门对于高凤麟之名闻所未闻,对于杨清泉将他安排在自己右手边,都颇有微词。
直到杨清泉言明他是代郭子仪而来,众人才表达善意,纷纷向高凤麟敬酒询问。
酒过三巡之后,杨清泉道:
“诸位给杨某面子,不远千里来到鄙庄,实在是我杨某人之幸。我杨某人十六岁出道,至今已有六十有一年,也算江湖中的朋友给几分薄面,这次的英雄大宴,天下英雄大多都已应允莅临,却是各位所处不是极边之地就是极远之所,如今都如约前来,我杨清泉感激之至。”
“此番举办这个英雄大宴的初衷,却是叫各位有些笑话了。去年苏州汉誉堂长老冷坚在杭州不幸被仙霞派的高手所伤,导致残废,后来两派大举相互仇杀,引得江南一带人心惶惶。从此,以往各门各派之间的仇怨就如雨后春笋一样,全都涌现出来。当中,有不少给面子的江湖同道来我飞鹤山庄请我来评理,这事情一件两件尚好处理,可是这越来越多的事情都要老夫来评事理,老夫就分身乏术了。所以老夫斗胆广邀江南武林同道,于庄之内推举一位盟主来,由他来统领江南各派,调理各派之间的恩怨。是以特邀诸位前来,为我江南武林做个见证。”
璇玑道人说道:
“杨老庄主煞费苦心了,老道士全然也是被老庄子这一分苦心所动,是以,拖着这耄耋之躯赶赴江南,为老庄主做个见证。”
高凤麟一听,这还得了,耄耋之躯,岂不是八九十岁了,但是看着璇玑道人不过六十来岁样子,精神奕奕的,哪里有半分耄耋的神态。殊不知这青城璇玑道人素来以养生名闻天下,要说武艺,那确实不够七大宗师,可是要说到资历,恐怕七大宗师都较他矮上一辈。
只是杨清泉早年在四川走过几年镖车,璇玑道人又是四川白道之首,杨清泉曾数次上山拜访,四川黑白两道介于璇玑道人的面子,才不至于为难他。
在座当中,尤其璇玑道人辈分最高,众人见他第一个开口,也纷纷应和。玄侠庄庄主段兴成道:
“江南武林若论武功和资历,能出任盟主一职的自然是杨前辈您了。不过您老人家早已不过问江湖中的事了,这盟主的虚名想必前辈也不会看的上。我观令公子相貌堂堂,谈吐见识都非凡,又是东海蓬莱阁中的高徒,假如由令公子接任盟主一职,想必大家都心服口服啊。”
璇玑道人也道:
“这不凡贤侄确实是个人才,武功和心智在年轻一代当中也是其中翘楚啊。”说完还不住的对杨清泉竖起大拇指。
杨清泉听两人称赞自己的儿子,心里也是极为高兴的。虽然他对这盟主的位置不感兴趣,可是正如刚才玄侠庄庄主所说,杨不凡不管武功相貌皆是当世一品,假如真由他儿子接任这盟主一职,也算是为他杨家光耀门楣了。
而且此次由飞鹤山庄举办英雄大宴,大有一尽地主之谊的势头,杨家所展现出来的雄厚财源和江湖中的人脉资历,却是杨不凡争夺盟主最有利的资本。
这时一直未说话的陆幽秉说道:
“令郎固然武功相貌出众,但是我听说此次想要竞选盟主的可不止他一人,据说太湖金胜刀公孙树却是这次盟主的最热的人选啊。”(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回 英雄大宴(六)
也却是如此,公孙树这几年在江湖上的声望日益壮大,仅是他门中弟子就达三百余众。[.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雷阔海也道:
“这个公孙树确实厉害,听说他曾经在王盘山一人诛杀附近横行的海盗三十余人,还在洞庭湖与洞庭帮火拼,剿了洞庭十八连环坞这个挂羊头卖狗肉的纳垢之所,声势大的很啊。”
杨清泉道:
“这公孙树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此人武功虽高,性格却莽撞的很,若论智谋,只怕还稍稍欠了一点火候。”
高凤麟、平青云和张宣三人听后都暗笑:“这杨老庄主怕是要护短了。”
姬谷兰说道:
“公孙树的金胜刀法我夫妇二人也曾领教过,实不相瞒,我二人联手都在其手下吃过亏。”
陆幽秉道:
“哦?贤伉俪何时与公孙树有过梁子?”
姬谷兰道:
“倒也不是什么梁子,只是当初在江陵的时候,在三清派掌门林正云府上与他公孙树吵了几句嘴,这厮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说实话,此人武功厉害的紧,我夫妇二人都不是他的敌手,若不是林掌门出手相助,我二人就要在他手下吃了一个大亏了。”
林正云!
高凤麟和平青云张宣三人同时一怔,他不正是高凤麟的六师兄么?
陆幽秉道:
“这个公孙树当真如此厉害?”
姬谷兰道:
“在座各位都是自家人,我也没必要瞒各位,也是给杨老庄主提个醒,要令郎小心此人。”
杨清泉拱手道:
“多谢贤伉俪的好意。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我飞鹤山庄虽是东道主,但是此番推举盟主,系乃整个江南武林人士的大事,也绝非我一人所能定夺的,到时候如真是辨不出个高低,那也就只能按照咱们江湖中的规矩来办了,比武论输赢,犬子能否当得上这个盟主还得要看他自己的修为和造化了。”
众人听杨清泉这番话,不偏不倚,对他都敬佩三分。
这时高凤麟说道:
“杨老庄主,刚才贤伉俪夫妇曾提及江陵三清派,不知你可邀请了林掌门啊?以他的武功和资历,想要当这个盟主,却也不是难事吧。”
杨清泉道:
“这个是自然,林掌门系乃天下第一宗师通微真人的高徒,造诣自然不同凡响,我也曾托人下帖邀请,可惜被林掌门婉言推辞了,不然以他的威望,这江南武林盟主的位置,非他莫属啊。”
张宣问道:
“杨庄主,这江陵也份数江南武林中的一份子,怎地林掌门却不肯做这个盟主啊?”
杨清泉摇摇头,道:
“此事我也不清楚,想必是林掌门这些年来在江陵经营,无暇顾及我江东之地吧。”
此话也有几分道理,江陵与金陵虽只有一字之差,但是两地相隔千里,来往多为不便,况且此次主要是处理江东一带的门派琐事,他江陵却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平青云也说道:
“那这么说来,这个公孙树在江东之地,岂不是鲜有敌手了?”
杨清泉道:
“这几年公孙树名声响亮的很,恐怕除了我飞鹤山庄之外,无人能在声势他压过他一筹了。”
杨庄主时刻都不忘记给自己的飞鹤山庄戴高帽子,其目的自然是想得到在座几位的支持,这几人在江湖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尤其高凤麟,仅代表郭子仪来赴宴,其说话的分量等同郭子仪亲口说的一般,杨清泉转向右边高凤麟问道:
“高小兄弟,不知你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高凤麟心道:“你都这么问我了,我还能有什么人选,总不能说我来当这个盟主吧,那岂不是太不给你面子了。”
便道:
“令郎杨公子武功相貌出众,自然是最佳的人选。”
杨清泉听到高凤麟这么说,算是松了一口气了,他的言下之意,便就是郭子仪的意思,有了这位武林北斗的认可,相信可以说服众多是英雄豪杰了。
待得酒宴结束过后,三人一同回到住处,此时天冷,几杯暖酒下肚,浑身暖和舒畅的很,一时没有睡意,便就在客房的庄院内小坐一番。
这时夜空中的月亮已经接近完圆了,月光罩在山中山庄之内,更显静谧优美。
三人聚在一起,正在谈论今日酒宴之上的其他几位远道而来的五人时,从外边走来一人,三人同时望去,正是少庄主杨不凡。
在人家地盘自然要客气一点,三人同时起身,道了一声:
“原来是少庄主,有失远迎。”
杨不凡道:
“诸位客气了,听说家父今天晚上招待了三位,不知道我山庄内的酒菜是否合几位的胃口啊?”
张宣道:
“江南之地富饶,这酒菜自然也沁人心脾,味道好极好极。”
杨不凡一听张宣谈吐,问道:
“听张兄谈吐,想必是胸怀韬略,腹有良策啊。”
张宣笑道:
“少庄主取笑了,在下只不过多读了两年书而已。”
杨不凡道:
“张兄客气了,我与几位一见如故,如果几位不嫌弃,以后就莫以少庄主这样的称谓来称呼我了,直接称呼不凡就可以了。”
张宣道:
“怎么说少庄主也年长我们几岁,直呼名讳岂不太没礼数,不如称一句不凡兄如何?”
杨不凡哈哈一笑:
“正合我意。”
高凤麟问道:
“不知道不凡兄深夜前来,有何见教啊?”
杨不凡道:
“见教哪里敢当,只不过家父跟我提及在刚才宴席之上高兄弟强烈推举在下为这个盟主,不凡心中甚是感激,特来告谢一番。”
高凤麟心道:“我哪里强烈推荐了,分明是你父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
便道:
“不凡兄仪表堂堂,又师承蓬莱阁,兼飞鹤山庄少庄主,如此尊贵身份,这盟主一位又岂能落入旁人之手啊。”
杨不凡道:
“高兄弟谬赞了,只不过山外有人,人外有人,江湖中不世出的高手大有人在,却也非只有在下一人而已。我观高兄弟身形谈吐,定也是身负一身的绝学啊。再者,张宣兄弟手里的那把宝剑,也是天底下极其稀有的宝物,想必张兄弟的剑法造诣,也早已登峰造极了吧。”
高凤麟心中暗忖:“原来是来试探我们是否会参选盟主,对你会不会造成威胁,不过算你还有几分眼力。”
便道:
“少庄主过奖了,我们只是来讨杯水酒喝喝的,这盟主自然是有能者居之,像少庄主这般英才,自然配得上这盟主之位”
他此时说盟主有能者居之,便就不想把话说死了,既然郭子仪要他夺取这盟主之位,那么依照眼下的情形来看,与杨不凡之间恐怕会有一场避免不了的激斗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回 英雄大宴(七)
高凤麟言下之意,杨不凡自然听得懂,杨不凡心中也猜到一二了。.郭子仪远在九原苦寒之地,大可不必万里迢迢派人过来,如此不辞劳苦,当然不是就喝几杯水酒那么简单,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争夺盟主之位。
杨不凡早就料定此次有不少人都觊觎这盟主之位,只是没想到郭子仪会派他的师侄万里迢迢来到江南,以杨不凡的武功和智谋,要想胜过公孙树,确也不是不可能,这是高凤麟几人横插一脚,事情就显得不那么顺利了。尤其此时他还看不透几人的武功修为。
表面上高凤麟是恭维杨不凡,但是话中之意大家都听的明白,杨不凡只得客套几句,心中仍在思量后天如何应对天下群雄。
既然已经知道了高凤麟等人此来的目的,杨不凡心中有了数,闲聊了几句之后便就告辞了。
第二天来到飞鹤山庄的客人更多了,已经占了总人数的一大半了。平青云喜静,便一直在房中呆着,高凤麟则耐不住性子,让张宣作陪,老早的就出去会见天下群豪了。
人群当中,高凤麟瞧见有两人的背影甚是熟悉,走过去瞧一眼,果然,正是他师弟刘献元和陈道卿,师兄弟三人再次相聚,几人分外高兴,高凤麟问道:
“你们怎么来了?”
刘献元道:
“杨老庄主拜上英雄帖,师傅他老人家就派我跟陈师弟过来了。对了,师兄,你怎么也来了。”
“哎,此事说来话长,我们一旁说话。.”
高凤麟将刘献元和陈道卿领到了平青云房中,发现他们三人都在,唯独不见周上靖和皇甫廉,便问道:
“周师兄和皇甫师弟呢?”
“他们已经回徐州去了,怎么,你们没有见到吗?”
陈道卿道:
“我和师兄三天前就出发了,想那时两位师兄还没到徐州吧。”
刘献元问:
“怎么大师兄和两位都到江南来了?”
高凤麟道:
“我在九原见过郭师伯了,是他让我来参加这个英雄大宴,并嘱咐我一定要夺得盟主之位。”
“什么?当盟主?”
“正是。”
“好端端的,怎么师伯要你当这个盟主?”
高凤麟道:
“其中是非曲折,却是一言难尽。”
然后高风麟就将这一路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二人,两位师弟却是想不到这一次北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还如此跌宕起伏。
正日前的一天,也算是为英雄大宴预热了,各地远道而来的各派英雄于十月十四日已经到了差不多了。
待到十五号当天,飞鹤山庄来了一位非比寻常的客人。
此人便就是三清观新任观主莫正虚。
袁成子这些年早就不理观中事务了,上次高凤麟随李俶到长安之后,袁成子便正是将掌门之位传与莫正虚,之后广派告贴,大唐举国上下尽知,为此皇帝李玄宗还大加敕封赏赐。此次是莫正虚接任掌门之位后江湖中第一件大事,三清观乃天下正道领袖,这次的英雄大宴莫正虚自当要参加。
听说莫正虚贲临,高凤麟等全都出去迎接了,作为当今武林正道之首,莫正虚可谓是除七大宗师外的第一人。
况且如今七大宗师名额已然不全,以莫正虚今时今日的武功和地位若要填补这空缺的名额,也分情理之中的事。
杨清泉携子杨不凡以及飞鹤山庄上下全部下了山门迎接,江湖众多豪客也一盼能目睹莫正虚的仙容。
此次莫正虚携了四名弟子而来,三清观暂由李正庭代理掌管,栖霞山山门之下聚集着数百之众,再众人的簇拥之下,莫正虚上了飞鹤山庄。
见到莫正虚,高凤麟心中就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只要莫正虚支持他来当这个盟主,想必其他人都不会有太大的意见了。
杨清泉父子将莫正虚请到上座,与江湖中各豪杰都一一会过面,待到高凤麟几人过来时,高凤麟学着别人的模样,向莫正虚行了一礼:
“晚辈高凤麟,拜见清虚真人。”莫正虚道号清虚子,是以高凤麟这般称呼。
适才人多,莫正虚并未瞧见高凤麟,此时听到这个声音几位耳熟,转头瞧去,果然是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师弟:
“我说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师弟你怎地也来江南了?”
高凤麟笑道:
“师兄既然能来得,我自然也能来得啊。”
一旁的杨清泉和杨不凡登时脸色僵住了,怎地这个高凤麟又是成了莫掌门的师弟了,那这样说来,他岂不是袁成子的高徒了?
杨不凡脸色更是难看,他猜到高凤麟来者不善,是奔着这盟主之位而来,想不到他的来头比想象中的要更大,看来此次他要想竟夺盟主之位,难比登天啊。
上午巳时时分,吉时已到,杨清泉命人传菜开宴。杨清源父子自然与莫正虚和高凤麟师兄弟二人同桌,平青云、张宣、刘献元及陈道卿则在陪左右,另外一张桌则是前日杨清泉事先宴请过的璇玑道人、雷阔海夫妇、段兴成、陆幽秉,另外还有三人便是金胜刀公孙树,汉誉堂堂主司徒兴,淮河帮帮主关中云,仙霞派则被安排在另一桌,与汉誉堂分席而坐。
因为莫正虚身份特殊,在大宴刚开始的时候,杨清泉便先行说道:
“众位,众位英雄好汉,承蒙各位给老夫薄面,前来出席本次宴会,老夫感激不尽。更是得三清观垂青,莫掌门亲自贲临,实是另我飞鹤山庄上下蓬荜生辉,不久前莫掌门刚刚喜任观主一职,也是我武林中的福分,我提议众位一起敬莫掌门一杯,如何?”
这一言得到了在场群豪所有人的应付,三清观观主,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见得到的,此时群雄在此得见,可谓是三生有幸,齐齐举杯向莫正虚敬了一杯水酒。
莫正虚向来不沾酒腥,便以茶代酒,还敬了群雄一杯。
正吃着酒席,这是庄外有人来报,有人并无英雄帖,想要硬上庄来,讨些水酒来喝。
群雄都一齐望向杨清泉,此人明显是来给主人家难看的,都等着看主人家如何处理。
这时杨清泉笑道:
“此次举办宴会,老朽年事已高,不知道是忘了哪位英雄,这番却是叫各位笑话了,你去将那位英雄请上庄来,老夫亲自为他安排座位。”(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回 英雄大宴(八)
那家丁似有难言之隐,并没有及时退下去,杨清泉又道了一声:
“还不快下去。.”
那家丁这才出了山庄,不过一会那家丁重新回到庄内,身后跟着却是一个着装邋遢,面貌丑陋之人。
群雄纷纷议论,这哪里是什么英雄好汉,分明是来蹭吃蹭喝的叫花子。
杨清泉见来人这般模样,心中不免有气,怪那家丁没有将事情禀明,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办法下台了,便对那个乞丐说道:
“阁下不知是丐帮中的哪位英雄?”
其实杨清泉根本不知道他是否是丐帮中人,只是天下群雄在此,只得称呼对方是丐帮中人,方才挽回一些颜面。
那老乞丐面相邋遢,容貌也瞧不清是何模样,说道:
“区区丐帮,哪里容得下爷爷,你说我是丐帮中人,岂不是侮辱我是那伸手乞讨的叫花子。”
群雄大笑,当中就有一三十来岁的汉子说道:
“你瞧你这幅打扮,不是丐帮中人,难道还是汉誉堂的不成。”
汉誉堂中人大多文武双修,有些人附庸风雅,经常会以文士模样做打扮,装的斯文体面,这里却叫人拿来奚落,跟这乞丐做比较,说话的自然是仙霞派中的门人了。
那邋遢老汉说道:
“爷爷只不过是穿的不够体面而已,难道你家娘子打扮的好看些,就是青楼妓院的姑娘了么?”
高凤麟心中好笑:“这老汉牙齿伶俐的很。”
群雄也是一阵哄笑,适才说话那汉子一听这话是羞辱于他,正要上前去教训这老汉,被一旁的同门给拉住了,示意这是人家的山庄,不可惹事,那人方才忍住了这口的恶气。[.超多好看小说]
杨清泉毕竟是闯荡江湖几十年的老江湖了,慧眼识英雄的本事也还有有那么几分的,他见这老汉不卑不亢,行事作风虽古怪,但是面对天下群雄竟还有这等气魄,想必也是大有来头,心想难道真是自己忘记了哪位英雄了?
忙打圆场道:
“仙霞派的朋友稍安勿躁,也许真的是老夫记性不好了,忘了哪位英雄也说不定,这位朋友,这边还有一个空座,还请移步这边来。”
老汉环顾四周,指着高凤麟旁边,说道:
“我要坐这里来。”
群雄大惊,这叫花子难道是疯了么,高凤麟的旁边就是莫正虚,他何德何能,居然要跟莫观主同桌。
杨清泉道:
“这桌已客满了,你这么做却是叫老夫为难了啊。”
那老汉嘿嘿笑了一声,走到高凤麟身边的道:
“我偏要坐这。”
说着将右手探出,一把抓住高凤麟右旁刘献元的肩膀,运出一股力道,刘献元不及反应,已被其制住,一旁的高凤麟也没来得及阻止,就这么轻易一抓,刘献元轻易的就被提了出去。
高凤麟一看这还得了,当着他的面欺负他的师弟,运气一口气,从桌下拍出一掌,那老板反手也是拍出一掌,竟然将高凤麟这股掌力给抵消了。
高凤麟大惊,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不知是什么来历?
一旁的莫正虚和张宣等人都瞧的真切,他们深知高凤麟修为的高低,这老汉竟然能面不改色的接下高凤麟一掌,当真不可小觑,一个个脸面上都崩的紧紧的。
这一番变故却叫杨清泉难堪至极,他身为庄主,有人不请自来已经是脸上挂不住了,这时却强制坐到主席之上,实在是叫他飞鹤山庄下不了台面。
杨不凡喝道: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飞鹤山庄撒野。”说着正要起身去教训这老汉。
适才被提起离开座位的刘献元忙道:
“少庄主息怒,这位前辈既然想坐这,那就让他坐了,我坐别处就是了。”
杨清泉忙道:
“刘少侠,如此当真对不住了。”
刘献元道:
“无妨无妨。”
高凤麟心道:
“这个杨老庄主当真窝囊,人家都骑到他头上来了,他却还这般忍得住这口气。”
见这老头如此对自己的师弟,心中火大,适才一掌已被抵消,便暗自运气真气于右手之上,登时高凤麟的袖袍被真气鼓荡的猎猎作响,打算在桌下与他一些好看。
岂知这老汉同样运气于左臂之上,两人就这么隔了两寸的距离,不停的催着内力与对方对抗。
这时莫正虚瞧见,心道:“此人武功高深至极,就连小师弟以完整的天罡真气都和对方斗了个平手,不知是哪位高人?”
暗自也运起真气,于桌下打入高凤麟体内,高凤麟此时正将内力引至右臂之上,莫正虚这股内力也随即被送到右臂,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高凤麟右臂传来,那老汉眉头挑了一下,被这股强大的内力给震了回去。
高凤麟欲再运功,莫正虚一把拉住他,轻微的摇了一下头,示意高凤麟不要轻举妄动。
高凤麟见莫正虚如此这般,便不再运功,将右手放置与桌面之上,继续喝酒吃菜。
这时杨清泉又说道:
“大家继续吃菜,继续吃酒。”
这时汉誉堂弟子那桌中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了冷哼一声,站了出来,朝在场的英雄抱拳行了一礼,又向杨清泉和莫正虚这边行了一礼,说道:
“诸位英雄,杨庄主,莫观主,这菜也吃了,酒也喝了,我们也该谈谈正事了吧。”
不待别人插嘴,那人又继续说道:
“众所周知,今日举办这英雄大宴,主要有两个目的。第一就是推举一个德高望重,人品武功都足够服众的人来,成为我江南武林的龙头盟主。第二,便就是请这位当选的盟主出来给我们汉誉堂来评评理。今年七月初九,我派冷坚冷长老在杭州无缘无故被仙霞派的人重伤,几近残废,如今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跟个废人一样,拉屎把尿都要有人来伺候。我们上门找仙霞派理论,对方居然掩盖事实,拒不承认此事是他们所为,又重伤了我同门十几人,更有三名兄弟惨死在仙霞派的手中。此事还请在座的诸位英雄做个见证。”
这时仙霞派中也站出一人来,瞧模样在派中身份也不低,说道:
“关于贵派冷长老重伤一事,我们已经彻查了派中上下,无人能重伤冷坚至此,此事也转达给贵派堂主知晓了。可你们倒好,不分青红皂白,待人便杀到我仙霞派来,你们死伤惨重,难道我们就没人死伤了么?”
高凤麟暗道:“终于说到正事上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回 盟主之争(一)
第二十四回盟主之争
双方你来我往,相互攻击,要不是在别人的家里,这时恐怕已经大打出手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仙霞派和汉誉堂在江南一带都算大派了,这些年双方也都出了不少的成名人物,这两派斗起来,虽才三个月,双方的死伤都比较惨重。中间杨清泉也曾数次为双方调解,就这样双方依旧不依不饶。
然则,有矛盾的帮派远远不止这两大门派,正争吵着,这边淮河帮与九子山的九莲阁又争吵了起来,渐渐的,适才的一团和气完全被争吵谩骂之声所包围。
以往江南各派都互通往来不多,但也一直相安无事,如今演变成这般模样,确实让少数几个没有陷入纷争的的门派大感疑惑。
“阿弥陀佛”
一声口宣佛号从庄外传来,声音震彻全场,佛号在庄中久久荡存,绕耳不绝。原本争吵不久的飞鹤山庄顿时便的哑口无声。
群雄都向门外望去,见一个身披锦斓袈裟,手持九环锡杖的老和尚进得庄来,身后跟着四名体格强壮的武僧。
群雄大惊,纷纷起座朝外迎去,来人却是金陵明德寺无痕方丈。高凤麟几人大惊:
“这老和尚功力非同小可啊,想不到江南武林当真如此藏龙卧虎,高手一波接一波的都往飞鹤山庄来了。”
高凤麟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老汉,见他一动不动,丝毫不将这和尚放在眼里,杨清泉早早的便迎了上去,双手抱拳道:
“不知无痕方丈驾临,老朽有失远迎,还请勿怪。”
无痕方丈一手持仗,单手竖掌还了一礼:
“阿弥陀佛,老贫僧不请自来,还叫老庄主赎罪。[]”
“不知大师前来,有何见教?”
无痕和尚道:
“这个……老庄主,你还是自己亲眼瞧一下的好。”说着就向身后几名武僧说道:
“你们去把他抬进来。”
那四名武僧转身出了门,不过一会就见四人抬了一个担架进来,上面躺着一个人,也是个和尚,只是这个和尚脸上煞白,奄奄一息,只怕稍有不慎,便就要断气了。
无痕道:
“这是贫僧的师弟无嗔,不知被何人所伤,全靠一口真气才悬住性命,这普天之下恐怕只有蓬莱阁的灵丹仙药才能救我师弟一命,贫僧这才匆忙之间赶了过来,还请少庄主大发慈悲,能赐仙药以救我师弟一命。”
无痕乃是武林前辈,此时对一个后辈如此低声下气求药,可见他对这师弟也是关心备至。
杨不凡看了无嗔一眼,眉头紧锁,将无嗔的僧衣揭开,只见胸前印着一个好大的血掌印。
“大梵般若掌!”
群雄震惊,杨不凡问道:
“敢问方丈,无嗔大师是被何人所伤?”
无痕摇摇头:
“此事我也不知晓,只是今天早晨,寺中大门刚打开的时候,就看见师弟已经身受重伤,躺在门外,并附上一张纸条。”
杨不凡道:
“那纸条可在?”
无痕道:
“还在。”说着就从怀中取出那纸条,杨不凡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了十四个字:“大梵般若掌,唯有蓬莱阁仙药可救。”
不待多想,杨不凡连忙转身回到内室,不过一会就见他取出一个锦盒,道:
“这是我蓬莱阁无上秘丹,玄清无极丹,有起死回生之效,快让无嗔大师服下。”
正要将丹药递到无痕方丈手上,突然一阵怪风吹来,跟着一声怪笑传了进来,就在天下群雄面前,一个黑影从横梁之上扑了下来,以奇准的手法抓住杨不凡手里的锦盒,众人都还没有瞧清那人的模样,就见一道黑影闪到门外,身形一晃,便出了庄去了。
如此变故就是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杨不凡大惊,喝道:
“什么人,敢在飞鹤山庄夺药?”
正欲追出去,却发现那黑衣人的武功身法极快,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刚刚追出院中,那黑影已然不见了踪影。
“多谢少庄主赐药,以后定当回报。”
一声绵厚悠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在场群雄个个都脸色大变,这等武功和修为,自是他们所无法触及到的。
这变化太过突然,在场中人都还未想明白是什么事情,却听无痕方丈兀自在大叫道:
“贼人夺我师弟的救命丹药,这下我师弟可如何是好啊?”
他本想追出去,但是那人的武功怪异非常,与杨不凡同样追到院中,就不见了他的影子,再听那人传来的话时,只怕已经在一里之外了。
高凤麟见那黑影的身影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那无嗔和尚仍旧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无痕无奈只得再向杨不凡恳求道:
“少庄主,不知你可还有丹药了,贫僧恳求你再赐一枚丹药,救我师弟。”说着竟要双膝跪下去了。
杨不凡大惊,连忙上前将无痕扶起:
“方丈莫要如此,人命关天,不凡自然不敢私藏丹药,只是这丹药乃是我师赤霄子花费数十年心血所炼,总共才九颗,当年我出师归乡,师傅才赐我一颗。如今被人夺了去,眼下晚辈确实没有第二颗了。”
这其中种种,高凤麟已经想通了,便向无痕说道:
“方丈大师,刚才那夺药之人,定是他的一个至关重要的人也受了奇重的伤,是以才重伤无嗔大师,并指引你来飞鹤山庄求药,他一早就潜伏在横梁之下,只等少庄主取药时,便立刻发难,夺药而走。”
无痕只顾着师弟的伤势,根本没有精力去想这其中的原委,听高凤麟这么一分析道,甚觉有理,道:
“施主所言甚是,只是不知道这黑影人到底是什么人?”
高凤麟道:
“大梵般若掌乃是从天竺传至中原的一套阴狠毒辣的外家功,中原之人鲜有人习得,不过我看无嗔大师重的并非大梵般若掌,而是焚炎烈焰掌。”
“焚炎烈焰掌?这是什么掌法?”
群雄轰然讨论了起来,这套掌法很少有人知晓,是以在场之人几乎无人知晓。
无痕问道:
“施主,何以见得这是焚炎烈焰掌,而非大梵般若掌?”
高凤麟道:
“这焚炎烈焰掌乃是突厥高手贺东来的成名绝技,名震河北,先前我与此人有过几个照面,也交过手,此人的武功不可小觑。这贺东来的名头,想必陆幽秉陆前辈是听说过的吧?”
这是陆幽秉说道:
“不错,这贺东来乃是突厥一等一的高手,在河北和辽东一带颇具威名,辽东一带不少好手都败在这焚炎烈焰掌之下。”
无痕道:
“这贺东来一个突厥人,远在河北辽东,为何来到江南伤我师弟?”
高凤麟摇摇头,道:
“此时在下也不得而知。”
无痕又道:
“施主既然能瞧出贫僧师弟的伤势,敢问施主可有治疗解救之法?”
高凤麟道:
“这焚炎烈焰掌专横霸道,晚辈也不知道能否救得了无嗔大师。”(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回 盟主之争(二)
听高凤麟的口气,根本也是无十足的把握救治这无嗔和尚,无痕心中一坠,差点一口气走岔了,脚下站立不稳,晃了几下。(.)
高凤麟又道:
“虽然晚辈无法完全医治好无嗔大师,但是也能让他续命一段时日,到时候方丈您老人家再去求得灵丹妙药,或许还能救无嗔大师一命。”
听高凤麟这么说道,无痕双眼中登时冒出希望:
“贫僧提师弟多谢施主了。”
天罡宝典中有一则疗伤圣法,旨在人在受了非常严重的内伤之下,依照此法运气疗伤,便能慢慢恢复伤势。
只是这时无嗔大师处在昏迷弥留之间,真气未必能走通他全身的经脉穴道,所以高凤麟不敢肯定能不能完全将其救好,只得试一试了。
高凤麟首先将无嗔的衣物褪开,运指力封住任脉和督脉几处大穴,然后将真气从百会穴打入,真气透过掌力灌入道无嗔体内,刚到胸腔附近,就遇到了一股强而有力又炽热的一股真气在阻挠。
高凤麟不敢硬冲,只得以缓和的力道将这股真气包裹住,慢慢的将其压到一处,在将其余真气打入无嗔的五脏六腑之内,将其被震伤的内脏巩固住,如此便能保住无嗔一时的性命,如果想要痊愈,还得看有没有别的灵丹妙药来起死回生了。
高风麟将无嗔缓缓放下,对无痕说道:
“晚辈能做的已经全部都做了,剩下的就希望佛祖保佑,无嗔大师能够吉人天相,找到别的灵丹救治了。”
无痕双手合十,向高凤麟道了一声谢:
“多谢施主,贫僧提明德寺和我师弟多谢施主。不知施主高姓大名?”
高凤麟也同样竖掌回礼:
“晚辈姓高名凤麟,大名却不敢当。[.超多好看小说]”
“多谢高施主。”无痕再三拜谢。
这一场风波总算过去了,杨清泉命人将无嗔送下去好生歇息,在场群雄则继续酒宴。这时高凤麟对一旁的莫正虚说道:
“师兄,我看此事蹊跷的很。”
莫正虚道:
“正是,这事恐怕还有后续,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高凤麟道:
“我总觉得江南武林的诸般纷争跟无嗔大师重伤一事有一些关联!”
莫正虚道:
“哦?你发现什么了?”
高凤麟道:
“适才抢药那人的身法,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却想不起来了。”
莫正虚道:
“此人能够在横梁之上避过你和我的耳目,掩藏这么久,其实力恐怕不在你我之下,天下有如此修为的,不出十人。”
高凤麟又低声道:
“我旁边这老汉,师兄你可瞧出他什么来头了么?”
莫正虚微微摇摇头:
“他的功法似曾相识,但是一时间我也想不出天底下还有什么人有此等修为。”
“这一场武林盛宴引出无数高手,只怕还有更多高手没有登场呢,我看这背后有什么人在操控着。”
莫正虚道:
“我们暂且什么都不要做,且看这背后之人会不会现出真身。”
高凤麟微微点了一下头。
这师兄弟二人的对话,声音虽极小,却也还是被一旁的老汉给听了去,那老汉冷笑一声,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高凤麟,这笑容变的更加诡异了。
适才宴会进行到一半,诸帮诸派已经吵的不可开交,经无痕方丈和黑影之人一闹,此时动静要小多了,趁着此时群雄还未又争吵起来,杨清泉站起身来,说道:
“诸位,诸位且听我一言。”
群雄放下手中杯酒碗筷,一齐向杨清泉看过去,只听杨清泉又道:
“诸位,此次举办英雄大宴的目的适才汉誉堂的朋友已经说过了,江南武林之所以变成今天这般分散,不能同气连枝,真正的问题就在于我们缺少一个领导者,缺少一位能够统领我江南武林群雄的盟主,老夫斗胆在这说一句话,请大家共同推举一位大家都心服口服的盟主来,我们江南诸派的纷争今后都交给盟主处理,这样岂不是少了许多无谓的厮杀和伤亡了么?”
此话一出,都得到了在场群雄的响应,都交口称赞杨清泉的这个建议乃真正的是为江南武林造福。
见群雄都点头称是,杨清泉便道:
“不知在场的诸位英雄豪杰可有合适的人选?”
这是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
“苏州金胜刀公孙树,武功独步天下,近些年来门下弟子遍布江南各地,我推选公孙树做我们的盟主。”
此言一出便立刻得到三十来人的认同,都齐声喊道支持公孙树为这个盟主,这三十来人当中自然也有公孙树的门人在内。
待这三十余人叫喊过后,人群中又站出一人来,此人三十来岁,手持一把玉箫,青衣长衫,向众人抱拳说道:
“在下东海左丘元。适才无痕大师替其师弟向少庄主杨不凡求药时,少庄主始终以人命关天为大,毫不犹豫的将其师所赐的玄清无极丹拿出来救人。众所周知,蓬莱阁乃海外仙派,擅长炼药,赤霄子也更是世外高人,其几十年只炼就的九颗丹药,是何等的稀世宝贵,只怕是千金也难求,少庄主丝毫都没有犹豫就将丹药取出来救人,这份胸襟和度量,以及这慈悲为怀的善心,不正是我江南武林所需要的么?”
听到有人如此夸赞儿子,杨清泉十分欣慰的看了看杨不凡,在场群雄也有好几十人站出来应和。
“不错,少庄主刚才确实丝毫没有犹豫就将丹药拿了出来。”
“是啊,这等大度胸怀确实难得。”
“这玄清无极丹如果真是赤霄子所赐,那是比天下任何金银财宝都要宝贵啊。”
群雄议论纷纷,一时间支持杨不凡的呼声又高了起来。
这时适才支持公孙树那人站了起来,指着左丘元说道:
“杨不凡是东海蓬莱阁的高徒,你又自称什么东海左丘元,大家都是东海的,你当然偏袒自家人了。”
这么一说,也有几分道理,盟主这么重要的位置,当然是自己人当的好,这左丘元既然也是东海一脉,说不定与杨不凡份属同门也不一定,这样一来,群雄又议论一来了。
然则支持公孙树的始终还是继续支持公孙树,而支持杨不凡的也在继续与之辩论起来。
公孙树的支持者中有一人站了起来,向左丘明说道:
“咱们武林中人,讲究的当然是谁的武艺高,谁能在武功上压过群雄,才有资格当盟主。少庄主虽然慷慨,但是刚才大家也看到了,这玄清无极丹拢共就这么一颗,这还被人给夺走了。这丹药不能救人还则罢了,如果当真能起死回生,咱们江湖中人都是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指不定哪天就成了人家的刀下亡魂,少庄主这颗丹药要救也只能救一个人,可是咱们江南武林同道何止数千人,这跟人动起手了,死伤了十个八个不算多吧,就这么一颗丹药,又到底救谁呢?”(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回 盟主之争(三)
说话这人乃是九子山九莲阁门主的师弟,名叫萧墨阳,武功犹在门主李晟之上,只听萧墨阳继续说道:
“就拿我九莲阁来说,上次与淮河帮的在庐州结上梁子,双方互有死伤,请问少庄主,如若你手头有这么一枚丹药,你是救淮河帮的人,还是救我九莲阁的人?”
“当然,我萧墨阳贱命一条,不值得少庄主赐如此珍贵的药,只是每个人都有父母妻儿,总想他们过得好一点,安稳一点,今后没有仇家上门寻仇,那我们也就走的安心了,大家说对不对?”
“萧兄弟说的是,灵丹妙药再神奇,能救的也只是一个人的性命,咱们江南武林这么多人,哪能个个都能救的过来。[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要我说,还是找一个武功高强之人,不管是对在座群雄,还是黑.道上的朋友,都有足够的震慑力,那才是盟主该做的事。”
说话这人乃是和州江心堡的高手刘成平。
这边汉誉堂的长老苏义说道:
“刘兄弟此言差异。杨少庄主师承蓬莱阁,这蓬莱阁的武学就连我中原七大宗师都推崇备至,要说到武功高强,技压群雄,杨少庄主恐怕不输公孙兄吧。”
汉誉堂和金胜刀公孙树虽都居苏州,但是两方却都相互不服对方,是以经常发生一些摩擦,此时汉誉堂自然会拥护杨不凡成为盟主。
蓬莱阁远居东海,江南中人极少见到蓬莱阁的人在中原走动,自然也极少见到蓬莱阁的武功究竟如何。(.)江湖中只是传闻当年袁成子与赤霄子谈武论道,对蓬莱阁的武学甚是佩服,并加以推崇。
但江湖传说毕竟是传说,人们都以眼见为实,听苏义这般说道,在场之人纷纷都摩拳擦掌,想见识见识蓬莱阁的武学到底如何。
一时间推举公孙树和杨不凡的两方人又争吵起来了。
这时只见厅中右手边与仙霞派掌门权玉书坐在一起的一个胖子站了起来。
这胖子肥头大耳,脸上的肉把眼睛都压成一条缝了,一个肚子挺的老大老大的。但是这胖子的穿着却甚是华贵,腰间所悬的玉佩一看就知道不是世界凡品。而且那腰带之上所镶的宝石,足足有拳头那么大,可谓价值连城。
这胖子缓缓站起,冷哼了一声,起初人们都没有在意,但是在他对面的汉誉堂中人瞧见了他,便慢慢压低了声音,背对着他的人也发现了气氛不对,回头看去,见他站了起来,便也不吱声了。
高凤麟心道:“这胖子什么人物,怎么哼一声,所有人都不讲话了,难道此人武功盖世,足以压过公孙树和杨不凡?”
其实高凤麟猜错了,这个胖子能够得到在座之人,或者说,压住整个江南的武林人士,并不是因为他武功是有多高,而是因为……他钱多。
这胖子姓钱,名大金,光听名字就有一种富贵相。这钱大金是江南数一数二的财主。金银店、柜坊开遍江南东西两道三十八州。
这钱大金最大的喜好就是结交江湖豪客,往往一掷千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飞鹤山庄在金陵,乃至整个江南,已经是十分富裕了。然则,对于钱大金来说,简直九牛一毛。
几乎在座的所有帮派,都受过钱大金的恩惠,这个恩惠,当然是钱了。仙霞派早些年经营不善,差点卖了祖传的田地和山头,是钱大金大手一挥,豪掷黄金二百两,仙霞派才不至于变卖祖产。
淮河帮早些生意不景气,帮中几十个兄弟都揭不开锅,是钱大金无偿赠金一百两,帮其渡过难关。九莲阁因遭附近山贼骚扰,数次与山贼交战,死伤惨重,还曾被山贼洗劫过一次,差点连丧葬费都凑不出来,也是钱大金出钱让九莲阁死去的兄弟有口棺材下葬。
可以说,这个钱大金就是这些人的财主。也正因为钱大金受到江湖中的尊敬,他的生意才会蒸蒸日上,成为江南第一的富豪。
高凤麟见这胖子不过四十来岁,胖是胖了点,不过气势倒很足。只见钱大金在各桌之间来回走了一圈,最后来到主桌之上,指着高凤麟,跟大家说道:
“你们都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适才无嗔师傅受了重伤,居然没有一个人瞧出他所中的不是大梵般若掌,而是焚炎烈焰掌,反倒是这位小兄弟一眼就看出来端倪来了,并设法保住了无嗔大师的性命。亏你们还有脸在推这个人,那个人。”
“咱们江南武林,不缺那些能说会道,伶牙俐齿之人,就缺少那些只干不说,多做少说的人。这位小兄弟从适才就一直没有说一句话,自己的兄弟被人羞辱,也第一个站出来为他讨公道,若不是这位……”他指着刘献元,问道。
刘献元抱拳回道:“在下刘献元。”
“哦,若不是这位刘献元刘兄弟胸襟宽阔,不计较这等小事,我看他和这位朋友恐怕要斗上一天一夜。”
“刚才黑影之人夺药之时,你们总说他们两个都武功高强,力压群雄,可是谁追了出去呢,出了院子看不见人影了,便就不去追了,这么就半途而废了。”
“可是这个小兄弟呢,刚才你们没看见,我钱某人却瞧见了,他已经暗中叫自己的师弟出了庄子,追那黑影去了。”
“而你们,却还在这里为这个盟主争破了头,咱们推举这个盟主是为了解决我们江南诸派之间的矛盾的,而不是为了选一个盟主来加深彼此之间的仇怨的。”
高凤麟心中真想给这个胖子鼓掌叫好,这一番话将在场群雄都说的颜面扫地,愧不自如。
见群雄无人再说话,钱大金又道:
“当然,江南武林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大家心目中的盟主标准也都不一样,也可以推举自己尊重之人,但是我钱大金要说的是,既然要推选盟主,这位小兄弟该当有一个席位。”
钱大财主都发话了,群雄自然不会反对。
“对对对,钱员外说的很对,这位小兄弟堪的上是侠义作风。”
“钱员外言之有理。”
“钱员外说的极是。”
一时间推举高凤麟当盟主的呼声又高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回 盟主之争(四)
但是,高凤麟毕竟非江南本地人,无根本,无基础,始终还是拥护公孙树和杨不凡的人较多,三方人坚持不下,也没出个结果来。[.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正当群雄相持不下的时候,这时青城山璇玑道人说道:
“诸位听我一言,其实大家刚才已然找到了一个共通点,有人说公孙树武功独步天下,也有说少庄主技压群雄的,这位高小兄弟也身负绝学,这口头上想要分出一个胜负,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既然都是武林中,那自然是比武论输赢。”
坐下又有人问道:
“三个人怎么轮输赢,又不是两个,也不是四个人。”
璇玑道人道:
“这个也简单,咱们再推选一位出来,或者有哪位英雄自告奋勇觉得自己能胜任盟主这个位置的,大可以毛遂自荐。”
群雄相互观望,有推搡别人去试的,也有心痒难耐,准备试试的,就在群雄举棋不定的时候,从厅外传来一个声音:
“既然大家都不愿意,不如由奴家试试如何?”听来却是个女子,声音酥媚入骨,叫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群雄朝外望去,却见一个身着红袍的女子走了进来,这女子面目隽秀,丹凤眼,柳叶眉,鼻梁高耸,面颊皙白,红唇似火,身形婀娜,那绝世的容颜下隐藏着一股凌厉的霸气。
高凤麟、张宣和平青云三人大惊,这女人赫然就是落叶谷的大姐圣门朱雀堂主,再往后瞧去,果然,顾青青和小荷、小茗等几名婢女也都尽数到场了。(.)
高凤麟身边那老汉也“咦”的一声,眼神不住的往朱雀瞧去。
朱雀长居落叶谷,江湖中鲜有人知,此次更是第一次来到江南,在场群雄几乎无人识得她。见她是一女流之辈,都相继出言讥讽。
“这么漂亮的娘子怎么跑这来打打杀杀了!”
“你一个女子,如何能当盟主?”
群雄议论纷纷,都不知道这女子是何来路,竟然在这英雄大宴上撒野。
但是高凤麟几人却知道,这位大姐可不是个善主,她若发起疯来,就连高凤麟也忌惮她三分。
朱雀毫不在乎在场群雄的眼光,走到璇玑道人旁边,道:
“老道士,你刚才不还说可以毛遂自荐么,怎地,现在你想出尔反尔么?”
璇玑道人道:
“这个自然,只要姑娘觉得自己有胜过他们当中任何一人的实力,完全可以参加盟主的竞选。”
朱雀咯咯一笑,兰芝微翘,一双眸子欣赏着自己那已臻完美的手掌,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好,谁来跟我比试?”
此时公孙树和杨不凡心中都想,高凤麟适才就凭他救无嗔大师事,就可以看出此人内功已经登峰造极了,而他二人都无十成把握可胜对方,这女子乃一介女流,晾她也强不到哪里去,自然想先跟她较量,但是口子又不好意思开口。
这十璇玑道人道:
“既然无人肯再自荐,那么我们就抽签决定如何对阵吧。”
说着璇玑道人将手中的一双筷子和旁边一双放在一起,掰断其中两根,用道袍遮住前边,道:
“抽中短的两人一组,长的两人一组,听天决定。”
朱雀掩嘴微笑,她此刻就在璇玑道人旁边,只稍微拂了一下,便抽走了其中的一根。
璇玑道人向公孙树、杨不凡和高凤麟三人道:
“三位,请吧。”
高凤麟正愁自己找不到争夺这盟主的借口,想不到形势突变,自己一下子成为了众人所推举的人选,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倒省了他不少心思。
既已如此,便就顺水推舟,走到璇玑道人面前抽出一根筷子,也不看长短,藏于袍下。
杨不凡和公孙树也依言取过一根筷子,璇玑道人道:
“请四位亮出抽签的结果吧。”
四人同时敞开手掌,江南群雄一并凑过来瞧个究竟,只见抽中短的是高凤麟和公孙树两人,朱雀和杨不凡则是长的。
璇玑道人微微一笑:
“那好,既然已经出了结果,那么由哪一组先比试?”
高凤麟此时的心思已经不完全在争夺盟主之位上面了,今天大宴之上,奇人怪事正络绎不绝的上演,只是这个朱雀为何会出现在这飞鹤山庄呢?这当中究竟藏了多少秘密?一时间高凤麟无法看透这当中的隐情。
早在河南之时,她朱雀所在的圣门就一直觊觎天书,今天让她在江南撞见了,只怕以后还要引出不少祸事。
几人还未作答,就听朱雀对高凤麟道:
“上次让你跑了,我看这次你还能往哪躲?”
声音不大,但是当场之人都听的真切。
“原来这女子跟这位高兄弟有过节啊?”群雄都这般想着。
璇玑道人又道:
“几位决定好哪一组先出战了么?”
先前一句话都未说的公孙树此时说道:
“早打晚打都是打,不如早打早结束,几位,我先请了。”
说着从厅外庄院之中走了出去,边走边道:
“里面不够宽敞,我们换个大点的地方再打过。”
与之对阵的是高凤麟,但是此时高凤麟被朱雀的一句话带入深深的思考当中,朱雀在此,不知道圣门其他的高手到了没有?此次江南的诸般纷争和宴会上一系列的怪事,是否跟圣门有关?
这时高凤麟瞧了瞧那座他旁边的老汉和身边不远处的朱雀,再想到闯入宴会的那黑影之人,实在想不到什么能把这些人串联在一起。
安禄山此次在江南策划了一个大阴谋,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阴谋,陈金发也没有联系上,目前,江南的形势实在太过于错综复杂了。
适才他安排陈道卿追了出去,那黑影人的武功如此高强,不知道陈道卿追出去有没有什么危险。可是那黑影人的身形却是十分的熟悉,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了。
这是莫正虚突然站了起来,叫了一声:
“尹儿?”
朱雀手指微颤。
尹儿?这个名字她已经很久没有听人叫过了。尹儿这个名字对她说,有的只有最痛苦的回忆,最刻骨铭心的痛。
突然,她的心痛了一下,犹如针扎一般。
朱雀缓缓回过头,看着莫正虚,二十年未见,他对莫正虚的模样已然变的模糊了,此刻他口中这般称呼自己,当年的音容相貌立刻浮现在眼前了。
“大师兄!”
朱雀情不自禁的称呼了莫正虚一声,随即意识到不妥,马上改口道:
“莫观主。”(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回 盟主之争(五)
莫正虚看着朱雀,已与当年还是尹儿的她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如今你已经贵为朱雀堂主啦!”
朱雀沉默不语,遥想当年方孟遥与莫正虚这对三清观双子,在江湖众多后起之秀之中,都是非常出类拔萃的人物,二人情同亲兄弟,莫正虚当年对朱雀也极为照顾,就算朱雀后来重伤荣玉如之后,也极力在袁成子面为朱雀求情,袁成子才饶过朱雀一条性命。
相隔二十年,没想到今日却在这里再次相见,昔日的情景忽然全都浮现在了眼前,而三清观那场大战也渐渐浮现在二人的面前。
忽然,莫正虚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双目如炬,精光射到坐在高凤麟身边的那老汉身上。
大喝一声,双掌交叉,一招“云起雪飞”朝那老汉拍了过去。
那老汉怪笑一声,似乎早就做好了招架的准备,暗中拍出一掌,与莫正虚双掌相击,砰的一声,响彻全场。
群雄都这被一幕惊的失了方寸,尚未清楚发生何事了,居然引得三清观的观主亲自出手。
老汉离了席位,退到大厅中间,瞧着莫正虚和高凤麟二人,嘿嘿发笑,道:
“三清观果然名不虚传。[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此间又横生出枝节来,江南群雄就跟看大戏一样,一幕幕的好戏不住的上演。
莫正虚喝道:
“上官云胜,想不到事隔二十年,你居然还敢出现在贫道面前。”
那上官云胜嘿嘿一笑,道:
“莫观主好眼力,居然还认得在下出来,佩服佩服。”
“哼,当年在终南山上,我就应该一剑杀了你,免的你为祸世间。”
“嘿嘿,这可要多谢朱雀妹子当年为我求情了,感谢莫观主当年的不杀之恩了。”
高凤麟一凛:“他称呼朱雀为妹子,提到什么当年,莫非他也是圣门中人?”
莫正虚冷哼道:
“上官云胜,今日你们有什么阴谋,居然敢来这英雄大宴上捣乱。”
上官云胜道:
“莫观主别慌,我兄妹二人只是仰慕江南诸英雄已久,过来凑个热闹而已。不过,有件事我需得提醒一下莫观主。”
“什么事?”
上官云胜道:
“如今,我已不是当年的那个上官云胜了,我有一个新名字,叫玄武。”
莫正虚、高凤麟和张宣平青云等人全都大惊失色,圣门两位堂主居然都到了。
莫正虚道:
“原来你如今已经当上了玄武堂堂主,难怪武功精进如斯,竟不在我之下了。”
上官云胜道:
“此事还得多谢莫观主当年的不杀之恩,我上官云胜才有今天啊。”
莫正虚冷哼一声,道:
“此处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你们给我速速离开此地。”
玄武嘿笑一声,道:
“侧耳听闻,此次召开的乃是江南武林大会是也不是,我玄武堂早已南迁扬州,当然也算江南武林的一份子。杨庄主,你说是不是啊?”
杨清泉一听,岂料他会将问题丢到他这里来,在座的扬州门派也不少,倘若说不是,岂不是叫在座英雄耻笑么,便说道:
“扬州之地,自然份属江南武林一脉。”
玄武忙道:
“好,杨庄主英明,我既为江南武林的一份子,前来参加此次英雄大宴又有何不可,况且刚才也是杨庄主亲自邀我入席,如今却出尔反尔,驱赶宾客,哪有这样的待客之礼。适才我朱雀妹子自荐参与选举盟主,璇玑道人也是答应的,难道这也做不得数么?”
在场群雄极少知道圣门与三清观之间的恩怨,况且此时正在江南的飞鹤山庄,群雄听玄武说的甚有道理,当中便就有人议论起来。
杨清泉作为东道主,若此时逐客,有违待客之道,但是莫正虚乃是天下武学正宗三清观观主,此二人与三清观又有恩怨,实在是难以定夺,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才是。
这时璇玑道人说道:
“莫观主稍安勿躁,听老道说一句。”
璇玑道人在江湖上的辈分是极高的,纵使莫正虚也要给他几分面子,语气较刚才对玄武时已经缓和多了,说道:
“璇玑前辈但说无妨。”
璇玑道:
“莫观主,不管这位上官云胜也好,玄武堂主也好,与贵派有什么纠葛,今日在这飞鹤山庄之中,确实不是了却你们之间恩怨的地方。况且他适才说的也对,此时逐客确实叫杨庄主难做了,有违待客之道。依贫道之见,不如等今日这场比试过后,贵派与他二位另约时间地点,到时再解决你们的恩怨,如何?”
莫正虚心道:“璇玑道人说的对,此时此刻确实不是与他们动手的时候,况且我们乃是客人,哪有越俎代庖,替主人家逐客的道理。”
忙道:
“前辈说的是,一切但听前辈之意吧。”
见莫正虚做出了让步,玄武也道:
“莫观主大人大量,不愧为一派掌门。”
璇玑见双手暂时罢手言和,便继续说道:
“那么,我们便继续盟主之争,这第一场就由苏州金胜刀公孙树对阵高凤麟高少侠。”
高凤麟走到平青云和张宣身边,低声说道: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圣门这次来搅局英雄大宴肯定早有预谋,你们和我师弟去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动。”
二人微微点头,嗯了一声,朝刘献元走过去,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三人便趁在场之人都不注意时,偷偷的出了大厅。
高凤麟缓缓穿过大厅,来到厅外的院中。公孙树早已等候半天了,适才在里面发生的事情他也都看到了,虽然并不知晓他们之间有何恩怨,但是适才莫正虚一出手救震彻全场,作为他的同门师弟,袁成子的关门弟子,公孙树认为高凤麟的武功绝对不在他之下,虽然对高凤麟的武功并没有完全摸透,但公孙树向来心高气傲,哪有不战而败的道理。
见高凤麟已来到院中,手中金胜刀呛啷出鞘,倒转刀柄,左手搭在右拳之上,说道:
“苏州金胜刀公孙树,领教阁下高招。”
高凤麟这时才瞧清楚这名闻江南的金胜刀是何模样。身高与高凤麟相当,约莫三十来岁,不到四十,相貌嘛,怎么形容呢,粗狂,除了粗狂高凤麟再也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他了。
浓眉,小眼,头发乱糟糟的,胡须倒理的很顺,因为不够长。一柄金胜刀,长约三尺八寸,刀身浑体通透,在阳光之下更显耀眼,反光映在高凤麟脸上,寒气逼人。
“在下高凤麟,请赐教。”(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回 盟主之争(六)
公孙树见高凤麟手无寸铁,问道:
“不知高兄弟用什么兵刃?”
高凤麟左右望望双手,说道:
“在下并无兵器。(.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但是既然是公平比武,公孙树自然不想占着半分的便宜,便道:
“既然这样,那在下也就舍了这手中刀,与高兄弟空手过几招,既然是比武切磋,当然点到即止,动刀动枪的,实在有违和善。”
高凤麟笑道:
“公孙前辈,其实大可不必这样。”
高凤麟虽是一番好意,但是公孙树听在耳里就似带了两分刺,不悦道:
“江南诸位英雄都在下面做见证,我自然不能以兵器欺负你手无兵刃。”说着将金胜刀朝他门下门人中扔了过去,欲与高凤麟空手拆几招。
世人都知道公孙树凭借了他自创的七十二路金胜刀法名震江南,此时舍刀,岂不是弃长取短,人群中都纷纷议论起公孙树是不是失去理智了。
高凤麟欲再劝止,公孙树已经弃刀,说道:
“请。”双手抱拳。
高凤麟也道一声:“请。”
公孙树大喝一声,双手化***叉出拳,脚下箭步往高凤麟冲了过来。第一拳往高凤麟面门出攻来,高凤麟疾退,公孙树出拳短了。第二拳又朝面门打来,高凤麟再退一步。
第二拳比第一拳的劲道要大了一倍还多,拳风吹的高凤麟鬓发微微向后扬起。公孙树一连出了七八拳,分别往高凤麟的面门,胸口、小腹,肩膀等正面击打,走的路子大开大阖,刚猛霸道。(.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高凤麟先前退了几步将迎面打来的这几拳躲了过去,见对方又打出两拳朝胸口击来,双手轻拂,将这打来的两拳轻易的就化解了。
公孙树“咦”了一声,见这一招无法凑效,便又喝了一声,右拳重重的朝高凤麟小腹击了过去了。
拳风虎虎,速度极快,排山倒海搬的朝高凤麟扑了过去,高凤麟眼角微动,群雄也俱瞠目结舌,世人都知道公孙树金胜刀法独步天下,岂不料他的拳法竟也如此有霸气。
凌厉的攻势使得公孙树一度占据着有利的局势,这一拳无论威力还是精妙,都堪的上是最上乘的拳法。
高凤麟不在怠慢,右手化掌,朝公孙树这打来一拳迎上,在离拳头还有一寸之距时,猛然朝自己身边回抽,一把握住公孙树这一拳。
只感觉拳头上传来一股霸道的力量来,且不止一股,后续又连续发出三股拳劲来,高凤麟冷不防,被这三道拳劲打的手臂直发麻。
砰!
拳掌相击,高凤麟直直的被这一拳击的后退了三步。
群雄也都一脸诧异的看着公孙树,想不到除了金胜刀法外,公孙树的拳法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在沉默了顷刻之后,忽地场下传来一阵雷鸣般的叫喊声,均是为公孙树加油呐喊。
公孙树趁着大好形势,也不给高凤麟喘息的机会,大踏步踏出两步,双拳相交,往高凤麟胸前打了过去。
砰砰两声,全肉相交。
高凤麟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击的往身后不停的退步,终于在退出第七步时,高凤麟才将身体稳住。
高凤麟揉了揉胸前被公孙树所打的地方,表情狰狞的很,
“真是小瞧了这厮,想不到此人的拳法不在他刀法之下。”
高凤麟心中正琢磨着,公孙树到底使的是哪里一路的拳法。只见公孙树双拳如火,不停的交叉连环,在身前一口气连续打出了十二拳。这十二连环拳真正的目的乃是为即将到来的第十三拳蓄势。
高凤麟瞧他出拳速度越来越快,已料到他的后招,不被其所迷惑,毅然不去管他前面这十二拳,待公孙树即将要打出第十三拳时,两人同时大喝一声,高凤麟一招“大巧若拙”强力拍出,不仅如此,同时左掌也拍出,同样一招“大巧若拙”双掌与双拳不停的相击。
两人如此激烈的相击着,场中“砰砰砰砰”之声不绝于耳,眨眼之间,二人拳掌已经相击了十几下。
公孙树拳大力沉,高凤麟掌力浑厚,双方刚开始交手还不到三十招,隐隐有种势均力敌的感觉。
忽地两人都同时向后面退了两步,两人如此高强度的对击,拳掌之间似乎有冒出一丝热气。
两人在瞬间都爆发出大量的内力出来,全掌相交,内力四溅,场下观看之人都感觉到从两人中间传来的一股股劲风,逼的人呼吸都所有困哪了。
高凤麟心下大骇,难怪此人近些年来能在江湖上上颇负盛名,势力确实不容小觑。
公孙树心中则更是惊异,适才他舍弃了金胜刀,确实是弃长取短的行为,只是不想被在场群雄说是占了兵刃的便宜。
他这套拳法乃源自少林,名为罗汉伏魔拳,属少林外家一脉,所谓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公孙树长年浸淫在这外家功上,内功的修为自然就差了一大截。
刚才与高凤麟所斗的二十多招,已经将自己全部的内力都使上了。公孙树内力虽比不上高凤麟浑厚绵长,但是这短短瞬息之间,他打出来的数拳,其所发挥出来的威力,丝毫不亚于一个内功高手所打出来的威力。
若是换做寻常时候,公孙树这一套连环掌法使出,纵使对手不死,也要蜕掉一层皮,他此时见高凤麟仍然完好如初的站在对面,心里哪有不惊异的道理。
高凤麟嘴角微笑,好久没有遇到武功这么高强的对手了,大喝一掌,右手朝上,左手朝下,双掌同时画圆推出,一招“大盈若缺”铺天盖地的朝公孙树卷了过去。
公孙树大骇,想不到高凤麟此时还有如此浑厚的内力,虽内力已经消耗颇多,但是总不能就这么认输,就算咬碎了牙也要往自个肚子里吞。
公孙树双拳平行退出,在空中交叉了位置,由原来的右攻左守变成了左攻右守,双拳齐齐的朝高凤麟双掌迎去。
砰,又听的“喀喇”一声,似乎是什么断裂掉的声音,跟着公孙树惨叫一声,在场中都不明白怎么回事,公孙树被高凤麟击的往后退出好几步。
公孙树忍着剧痛想要再次举起右手来,但是这刻骨的铭痛却叫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原来高凤麟一掌竟然将公孙树的右手震脱臼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回 盟主之争(七)
场下明眼之人已经看出来公孙树有点不对劲了,公孙树本是不甘,但是右手根本无法抬起来,尝试了几下后,只得叹了一口气,道:
“阁下武功高深,佩服。[.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说着面目狰狞的扶着自己的右手。
适才高凤麟也是一时激动,掌力催的大了一点,丝毫没有什么顾忌,见公孙树右手有所不便,便走上前去:
“前辈留步,刚才前辈拳下并未倾尽全力,在下却是莽撞了。”说着扶着公孙树的右手,稍微摇晃了几下,将骨头的错位摸清楚后,忽地掌中一抖,就听得“喀喇喇”一声,脱臼下来的骨头瞬间被接了上去。
这摸骨接骨的本事江湖郎中大多都会,但是高凤麟此番确实在武功上要压公孙树一筹,还主动将他脱臼的骨头接上,也可算是以德报怨了。
公孙树摇晃了一下右手,果然行动自由无碍了,口中大笑起来:
“高兄弟不但武功高强,想不到还有这手绝活,公孙树认输了。”
公孙树脾气虽暴,但是向来最佩服武功高过他的人,因为他始终认为,武功能够高过他的,一定是比他更加的勤学苦练,他佩服的是这一份脚踏实地的心。
公孙树向在场的各位抱拳行了一礼,便径直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去了,到起一杯水酒,咕噜一声喝下肚子。
此时场下的璇玑道人说道:
“刚才的结果大家也看到了,胜利的是这位高兄弟,那么就先请高兄弟入座歇息片刻,我们来进行第二场的比试,由飞鹤山庄少庄主对阵朱雀堂主。(.无弹窗广告)”
高凤麟依言回到席间,此时酒桌之上,就剩莫正虚一人在坐上了,杨氏父子在院中,平青云等人都出去了。
厅中的大部分人也都挤到外边看朱雀和杨不凡的对阵了。
莫正虚问道:
“师弟,你看这二人比试,谁会胜出?”
高凤麟摇摇头,道:
“那位朱雀大姐的爪攻厉害的很,那位少庄主恐怕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吧。”
莫正虚捻了下胡须,道:
“圣门这一次两大堂主都到了江南,想必一定是有要事而来,此次参加英雄大宴,恐怕也是早就设计好的了。”
高凤麟道:
“我已经叫平小将军和子俊他们出去瞧瞧了,如果有什么异动,他们会回来提醒我们的。”
莫正虚道:
“今日江南英雄齐聚于此,他们要想在这耍什么花样定是不会的,就怕他们暗中有什么动作。对了,你是说你是收到余老将军的信后得知你师叔在江南发现安禄山的阴谋,这个阴谋会不会跟圣门有关系?”
高凤麟不禁打了一颤,突然想到当初在河南地界被圣门众人追杀时,曾遇到那黑衣姑娘魅,从他口中得知圣门与安禄山走的非常近,此时圣门中人又这么巧出现在江南,那么此事极有可能跟安禄山也脱不了干系。
正思考着,平青云和张宣、刘献元都回来了,平青云道:
“山庄内外都仔细确认过了,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张宣也道:
“山下附近我也仔细查探了一番,并没有其他潜入的人员。”
最后徐高凤麟看着刘献元,刘献元道:
“我发现一处可疑的地方。”
高凤麟与平青云、张宣都一起凑了上来:
“什么地方?”
刘献元道:
“适才我从山庄后门出去时,发现后门中聚集着几个下人,起初并未在意,但是当我从后面回来时,我发现那几个下人依然还在原地没动,我便找了他们当中的一人随便攀谈了几句。”
“我发现他们几人当中大多都有北方口音,本来我想飞鹤山庄家大业大,家中有几人操着北方口音也属正常,但是这几人的口音都有点相似,我就有点生疑了,再仔细瞧他们的特征,发现这几人走路时虽然极力掩饰,但是还是都露出了一点破绽,这几人的武功底子看起来都相当不错,不像是为人家仆的下人。”
高凤麟问道:
“他们有多少人?”
刘献元想了想,道:
“有六人,但是不确定是否还有其他人也跟他们一样。”
几人都在猜测这几个下人打扮的究竟是什么人,正自想着,忽然从院外传来一阵喝彩之声,原来是杨不凡和朱雀已经斗上了。
莫正虚对刘献元道:
“你等会再回去瞧瞧他们还在不在,平青云小将军和子俊小兄弟也一同前往,再看看山庄中是否还有其他这样身负武功的下人。”
然后对高凤麟道:
“师弟,我看这杨不凡少庄主恐怕输多赢少,你可以去看看朱雀的招式路数。”
高凤麟道:
“实不相瞒,师兄,当初我已经在落叶谷与这位朱雀大姐交过手了。”
莫正虚一凛,道:
“难怪刚才她说什么上次让你跑了,原来之前你们已经交过手了。”
高风麟点头道:
“上次她们掳走了我的一个朋友,我们一路追到落叶谷,方才知晓时间还有圣门这一派。对了师兄,刚才看你与这位朱雀大姐好像是旧相识,而且她好像认识二师兄,还说二师兄当年的名字叫方孟遥。”
方孟遥!
这个名字也已经很久没有人对莫正虚提起过了。
想了一想,莫正虚还是决定将这二十年前的往事告诉高凤麟,好让他清楚圣门与三清观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说起圣门与三清观这事,还得从一多百年前说起。
话说当年袁天罡与李淳风二人共同推演大唐的国运,才有《天书》问世,而后袁天罡上奏,将天书封存,太宗皇帝便将天书交给袁天罡,存放于三清观之中。
但是此事却引起了李淳风后人的不满,李淳风之子李进通一直对天书存放三清观一事不满,这天书其实主要是由李淳风推演而出,所以李进通对天书一直虎视眈眈,总想有一天能将天书取回。
但是李淳风与袁天罡乃至交好友,若不是袁天罡推了自己的背一下,恐怕自己还要泄露更多的天机,天机一泄,必遭天谴。
据说,李淳风曾自称阳寿乃是八十有八,却因为泄露天机太多,被折了二十年的阳寿。所以对袁天罡这“救命之恩”一直感恩戴德。
李淳风在世时一直严禁后人提及天书一事,直到高宗皇帝咸亨元年,李淳风仙逝后,李进通对天书的野心慢慢就显露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回 盟主之争(八)
作为李淳风之子,李进通也是博览群书,精通天文、历法、数学等,深受高宗皇帝的器重。.
当时李进通就一直想要皇帝颁旨将天书取出三清观,但是高宗皇帝一直恪守太宗皇帝的遗旨,并未对天书一事做出违拗李世民在世时的决定。
后来武氏掌权,废子自立,自称圣神皇帝。李进通在武则天面前多次提及天书一事。武则天本就是窃取大唐天下,帝位并不稳固,朝中也有多股李唐势力蠢蠢欲动。
武则天听李进通说起天书一事,已预测到大唐之后千余年的国运,就亲自莅临三清观,要求一览天书,当时武则天兴佛抑道,袁天罡势微,迫于无奈,只好将天书取出交给武则天。
武则天将天书带走之后,就立即传召李进通进宫解谶。但是当武则天知道自己的后果和武氏一族的下场之后,知道自己已然窥了天机,但天命不可违,许多事实都无法改变。从天书中对于太宗皇帝驾崩后一直到武则天登基这中间所发生的事,天书上所描述的与事实完全一模一样,武则天对于天书中所载便就深信不疑。
这就由不得武则天不相信天书之力了,当时就命令李进通不要在继续泄露天机了。
对于自己武氏一族的结局,武则天是十分不愿意看到的。于是她早早的就为武氏一族留下了后路,武则天将天书密封在一个锦盒之内,并在其中留下一个大秘密,而后归还给了三清观。她将这个秘密只告诉了三个人,一个是太平公主,一个是梁王武三思,还有一人就是李进通。
日后但凡武氏一族遭遇灭顶之灾,便可凭锦盒中的秘密逃过此劫。武则天病逝之后,中宗继位,武三思和太平公主大肆把弄朝政,后来武三思被李重俊所杀,太平公主也相继被当今皇帝所杀,知道这个秘密的就剩李进通一人了。
这锦盒中所藏的秘密只有李进通极其后人知道,而后李进通病逝,其子李元孝从李进通口中得知天书的秘密,是以才对天书一直虎视眈眈。
但是李进通作为武氏余孽,不得皇帝重用,李隆基登基后又一度兴道,三清观又恢复当年贞观盛世时的地位。又适逢袁成子继任三清观掌门,封大唐国师,三清观一时名震天下,李元孝丝毫动弹三清观不得。
后来李元孝晋升天下七大宗师之一,便与圣门圣尊合谋,企图覆灭三清观,夺取天书,此事被事后赶到的郭子仪前来阻止,李元孝功败垂成,从此隐没江湖。
三清观与圣门之间的恩怨,完全系于李元孝挑拨的缘故,才弄成今日这个局面。
“原来这锦盒当中真的藏有一个大秘密啊,我还以为是江湖中以讹传讹呢。”高凤麟道。
莫正虚道:
“锦盒之中的秘密,只有李元孝清楚,当年在终南山一战,他才将锦盒中的秘密抖落出来,我与师傅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的,从那时起,天书的秘密,江湖上尽知了。”
高凤麟问道:
“那么锦盒中说的大秘密,又是什么呢?”
莫正虚道:
“具体是什么秘密,谁也不知道,就连李进通和李元孝本人都不清楚。据说只有武氏后人才能打开这个锦盒,到时候这个秘密就能大白天下了。”
高凤麟道:
“武氏后人?这武氏后人不是已经被屠戮殆尽了么,怎么会还有武氏后人敢现身呢?”
莫正虚摇了摇头,道:
“此事我也不清楚,许多事情冥冥之中都有定数,只怕是时候还未到吧。”
高凤麟又道:
“怎么当年终南山一战师傅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呢?二师兄当时又怎么去世的啊?”
莫正虚沉默了良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外面的朱雀,又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他指着朱雀,说道:
“尹儿,也就是朱雀,当年差点成了你二嫂。”
高凤麟惊坐起来:
“什么!二嫂?”
莫正虚示意高凤麟坐下来,道:
“当年他和你二师兄情投意合,本是天作之合,却因为李元孝和圣门圣尊一心要覆灭我三清观,导致他二人反目成仇,害的你二师兄羞愧自杀。”
“什么!自杀?师傅不是跟我说二师兄是病死的么?怎么又是自杀?”
高凤麟听到的消息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着他的神经,原来三清观竟埋藏着这么多的往事。
莫正虚道:
“当年李元孝处心积虑要颠覆我三清观,暗中对你二师兄下毒,以此来要挟朱雀,等到李元孝与圣门杀到终南山时,要朱雀与他们里应外合,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李元孝实在太卑鄙了。”
莫正虚继续说道:
“当年三清观与圣门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圣门势力庞大,门中高手众多,师尊顾及三清观百年声誉,不能在他手上毁于一旦,邀得少林寺言明方丈相助。同时药王谷与我三清观份属同脉,是以药王也出手相助。当时药王夫人产后不久,李元孝和就圣门中人杀上山来了。”
高凤麟问道:
“怎么药王也参与了终南山一战吗?药王夫人产后不久,是不是孙雨瑶姑娘。”
莫正虚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不错,当年对方杀上山来,他夫妇前来相助。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朱雀偷袭了孙夫人,将其重伤。药王无心恋战,我与你几个师兄也差点死于对方之手。关键时候,你师傅和郭令公他们赶到终南山,当时你师傅与郭令公武功大成,又有余将军和你师叔相助,很快形势就逆转过来了。郭令公一人力抗圣门三大堂主不落下风,可谓凭一人之力,颠覆了圣门。”
听到此处,高凤麟体内热血沸腾,说道:
“原来郭师伯武功这么厉害!”
莫正虚道:
“不错,当年若不是郭令公鼎力相助,我三清观绝不会再有今日的兴盛。”
高凤麟又想起药王夫妇,问道:
“那后来药王夫妇如何了?”
莫正虚摇了摇头:
“后来孙夫人伤势过重,就连药王也束手无策,至此,堂堂七大宗师,药王谷药王,终日变的浑浑噩噩,斗志尽失。”
想到当日在药王谷药王孙川柏救治自己的情景,还有他的女儿孙雨瑶,他父女二人变成今日这般,却是被三清观所累,高凤麟心中不禁一阵唏嘘。
“那后来呢?”
“后来双方斗的十分惨烈,最终在朱雀的力争之下,我们同意只要对方交出你二师兄中毒的解药,就放他们下山去。当时圣门损失惨重,四个堂主战死两个,其余的也死的死,伤的伤,被迫同意。临走前,朱雀将解药交给我,并嘱托我一定要让你二师兄将毒解了。她已再无面目见你二师兄,便和圣门一道下了终南山去了。当时整个终南山尸横遍野,你二师兄因为朱雀一事拒不服解药,终日不停的在祖师牌位面前忏悔,任凭我们如何劝导都没用。后来传来孙夫人离世的消息,你二师兄更觉得自己对不起三清观,对不起师傅,对不起死去的师兄弟们,更对不起药王极其夫人。就在孙夫人离世的当天下午,你二师兄在后山的祖师祠堂,挥剑自尽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回 横生枝节(一)
第二十五回横生枝节
高凤麟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酸酸的,没想到二师兄方孟遥还有这么一段往事,此时对外面的朱雀又多了几分怜悯,她也是个可怜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莫正虚叹了一口气,道:
“想不到二十年不见,圣门之中竟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尹儿当了堂主,就连上官云胜也掌管玄武堂了。”
高凤麟问道:
“这个上官云胜当你武功如何,适才与他暗地里交手,此人的武功可说是深不可测啊。”
莫正虚道:
“二十年前,他的武功与我不相伯仲,如今他贵为玄武堂堂主,定是当年老堂主传了他衣钵。话说当年的玄武堂堂主可是十分了得,四大堂主中他虽拍最末,但是武功却是第一,玄武堂的玄武龟息功乃是至深至厚的一门内功,如果二十年过去了,他的玄武功法想必已经大成了。”
“难怪我刚才与他交手时,感觉到他的内功极为浑厚。对了,师兄,我听说现在圣门当中,以青龙堂主武功修为最高,他可是参与了当年终南山之战?”
莫正虚道:
“当年一役,朱雀白虎两位堂主战死,玄武重伤,只有青龙安然无恙。”
“什么,难道青龙的修为还要更高一些?”
莫正虚摇了摇头,道:
“并非如此,青龙当年的玄煞大法还没有大成,终南山一役他也并未尽全力,所以才能全身而退。”
“照师兄这么说,这圣门四堂主其实是各怀心思?”
“青龙此人城府极深,就算是圣门圣尊,也对他礼让三分,青龙堂几十年来一直是圣门的中坚力量,不是没有道理的,这都是全仗青龙的功劳。[.超多好看小说]”
“难道圣尊也惧怕青龙的势力?”
“并非如此,其实以圣尊的实力,完全可以跻身宗师行列,当年若不是他一人将师尊拖住,我们也不至于那么被动。”
“什么?师尊难道……”
莫正虚点头道:
“不错,圣尊的实力,就连师傅也胜他不过,如今恐怕更胜当年了,当今天下,要说谁能与圣门圣尊一争高下,恐怕只有我们师尊了。师弟,今后若遇到此人,不可久战,还得三十六计走为上才是。”
高凤麟吸了一口凉气,道:
“师兄,你说如今两大堂主都到了江南,圣尊会不会也到了?还有青龙和白虎两位堂主呢,他们又在哪里?”
莫正虚道:
“这场大宴真是越来越热闹了,我有种感觉,四大堂主今日恐怕会尽数到齐。”
“尽数到齐?师兄,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也只是感觉,今天之事大有蹊跷,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师兄,你说,这圣门背地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莫正虚道:
“不管他们打的什么算盘,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的目标就是这场英雄大宴,至于想要做什么,目前还不得而知。”
“师兄,你看朱雀大姐想要夺取盟主之位,怕不是为了这个来的吧。”
莫正虚笑道:
“哪会这么简单,一个盟主朱雀一人就可以横扫江南群雄了,那么玄武他过来又是为何,况且两人还分开前来,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对了你那几位兄弟怎么还没回来?”
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高凤麟:
“是啊,他们已经出去这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咦,这个少庄主好像武功不错,竟然跟朱雀大姐打这么久。”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说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张宣、平青云和刘献元都没有回来,杨不凡也和朱雀对阵了这么久。
高凤麟顿觉不妙,说道:
“师兄,我突然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
此时莫正虚也感觉到有点不正常,从座位之上惊坐起来,说道:
“你去看着朱雀,我去后面看看。”
莫正虚身法变化极快,只是一个眨眼就瞧不见人影了,跟着他的四名弟子也身形晃动,不见了踪影。
高凤麟奇道:
“这四个师侄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大师兄真是深藏不漏啊。”
莫正虚对四名子弟说道:
“静虚静呈,静易静善,你们将山庄里外都找一遍,不管找到没找到,最后都到后门来。”
四名弟子领了命分散至四方,莫正虚往后门赶去。
果不其然,在飞鹤山庄后院之中就听到一阵兵器交接声,莫正虚闻声赶了过去,只见张宣正一人独挡对方五人的围攻,平青云和刘献元也各自被两三人围攻,渐有不支。
莫正虚一眼望去,见张宣的剑法十分精妙,以一敌五竟不落下风,咦了一声,便先朝平青云和刘献元去。
哪里知道这群人见莫正虚赶来,竟然不约而同的一起撤走。莫正虚刚加入战圈之中,还没来得及出招对面就逃跑了。
莫正虚哪里由得他们,大喝一声,从地面跃起,足足有一丈多高,落到那十人面前,喝道:
“你们是什么人?”
莫正虚回过头去瞧十人的面貌,也不禁惊悚了一下,这是人打扮与山庄下人无异,但是人人面容尽毁,满脸可怖,也分不清他们是人是鬼了。
见莫正虚前来相助,张宣平青云和刘献元士气大涨,也都追了上来,与莫正虚前后夹攻。
那十人本来对他们三分已经占据了三分主动,没料想莫正虚赶来,只得突围而出。
这十人的武器五花八门,有圈有套,有刀有剑,但是武功却都非常高强,这些武器一齐超莫正虚砸了过来,莫正虚后退两步,左手道袍一卷,一股真气弥漫出来,将攻来的四把刀剑尽数卷入袍袖之中。
再后退一步,右掌拍出,一招“大盈若缺”将右手边的两人逼了回去。
中间有两人用的乃是奇门兵器,一人使判官笔,一人使的是金刚橛,那使判官笔的以点穴的手法罩住了莫正虚正面把八处大穴。使金刚橛的则将双橛打向莫正虚小腹处。
莫正虚右脚抬起,向左横扫,先是踢开了金刚橛,那使判官笔的见状中途改了途径,朝莫正虚右脚点了过去。莫正虚脚踝轻扭,踏在笔杆之上,那判官笔立刻失去了原先的优势,变的被动起来。
十人当中,有八人被莫正虚一招就压制了下去,张宣和平青云刘献元三人趁机攻下那落后的两人,本来三对二,稳操胜券,但是忽地从他们身后又冒出一人来,三人大惊,这人的身影漆黑,一身黑衣示人,身法极快,赫然就是之前在群雄面前夺走丹药的那人。
只见他一招之内将刘献元逼的往右边踉跄了好几步,中间平青云也被迫与他对了一掌,后悔了好几步,张宣反应稍微快一招,七星剑由前往后,画出一条弧线来,那黑影“嗖”的一声被迫往右边飘了过去。
双手负立,背对着众人,冷冷的道了一句:
“你们先走。”(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回 横生枝节(二)
莫正虚心道:“这黑衣人好大的口气。(.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适才当着江南群雄的面夺走的杨不凡的丹药,此刻居然去而复返,不知有什么阴谋。”
当即喝道:
“谁也走不了。”
右掌拍出,正是三清绝学“阴阳冲和掌”当中一招“大巧若拙”,朝身前那几人拍去。这一掌与高凤麟之前使出有着完全不同的气势,高凤麟是刚猛由于,柔劲不足,但是莫正虚这一掌拍出不仅气势逼人,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更是刚中有柔,掌力刚柔并济。
一旁的张宣和平青云曾多次见高凤麟使出这一招,已经感觉这一掌的威力极大,天下再难有任何掌法对于抗衡了。却不曾想,莫正虚拍出这一掌,刚中有柔,柔中有刚,这一掌拍出来较之高凤麟的刚猛则威力更大,掌力更猛。
黑衣人也瞧出莫正虚这一掌威力巨大,自忖无法硬接下这一掌,身形晃动,瞬步移到那十人当中,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那黑衣人以绝妙的轻松将莫正虚面前的十分尽数打倒在地。
莫正虚一掌拍出扑了一个空,第二掌又朝那黑衣人拍去。论掌力,黑衣人自觉不是莫正虚的对手,见十人死里逃生,再喝了一声:
“你们先走。”
那十人听了命令,向后门突了过去,平青云与张宣刘献元抢先堵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去。
莫正虚对黑衣人喝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三番两次潜入飞鹤山庄,你们有什么阴谋?”
那黑衣人冷冷的道:
“莫观主当真名不虚传,阴阳冲和掌更是独步天下啊。”
莫正虚心道:“此人武功诡异异常,身法特别,还能一眼就能瞧出我的武功,定不简单。[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又问道:
“阁下的武功诡异特别,轻功更是登峰造极,不知阁下与七大宗师之一的李元孝是什么关系?”
平青云、张宣和刘献元三人大惊,这黑衣人竟然跟七大宗师之一的李元孝有关系!
那黑衣人忽地仰天大笑起来:
“莫观主好眼力,我还没出手,就从我的轻功身法中看出我的师承来历,在下佩服。”
莫正虚道:
“当年终南山一役,李元孝就销声匿迹,想不到今日又重现江湖,你们来到江南,到底有什么阴谋?”
黑衣人嘿嘿一声怪笑,说道:
“莫观主好生当你的掌门,何必又非要蹚江南这块浑水呢?”
莫正虚冷哼一声,道:
“哼,李元孝一直就居心叵测,此次让我遇见,那可由不得你们胡作非为了。”
黑衣人一声大笑:
“你莫观主名头虽响,但是我家主上也未必将你放在眼里,你还是叫袁成子那老道过来吧。”
莫正虚心头微怒,他这话当真是不将莫正虚放在眼里,道:
“你且问你,李元孝是不是也到了江南?”
那黑衣人完全不以为然,嘿嘿一笑,道:
“到了怎么样,没到又怎么样,就凭你莫观主,能奈何得了我家主上吗?”
这黑衣人口中透露出来的尽是最莫正虚的不屑,饶是莫正虚身为一派掌门,度量再好,心头也冒了无名之火,喝道:
“今日来了,就一个都别想走。”
大喝一声,双手托掌,举过头顶左右分置,袖袍在体内真气的催动之下,猎猎作响,黑衣人嘴上逞强,但是见莫正虚正在蓄力出掌,心中可不敢小视,转身后退一步,与那十名面目可怖之人站在一起,准备招架。
莫正虚大喝一声“着”,双掌拍出,正是一招“大盈若缺”拍向黑衣人,掌未到,气先至,莫正虚这双掌拍出,威力犹胜那招“大巧若拙”。
这一掌迅若雷霆,黑衣人连忙催动真气准备招架,他一旁边使金刚橛的那人见莫正虚拍来,准备持橛迎上,正欲踏出一步是,忽地眼前寒光闪过,一把明晃晃的宝剑从正面刺来,正是张宣发现了此人的动机,抢先一步封了上来。
砰!
四掌相交,掌掌相击处迸出一股强大的真气出来,真气四处急射,带动的疾风逼的众人呼吸都一些困难了。
莫正虚大惊,这黑衣人的武功竟不在他之下,除了轻功卓绝之外,内力也是出神入化,放眼当今天下,唯有七大宗师才能与其媲美。
两人对掌之后随即弹了回来,因为双方都知道,此时断不能比拼掌力。莫正虚趁机迎了上去,又一掌拍出,旁边一人刺来一件。
当!
从莫正虚的左下方挑出一把刀来,正是平青云,阻截了这一剑。但是跟着又从左边砍出一刀,平青云想要封堵已然来不及,刘献元此时在最右边与张宣比肩作战。
莫正虚完全不理会,左手袖袍轻轻一挥,那人看来的刀立刻被莫正虚的内力震断成了碎片。
黑衣人大惊:“我还是小瞧了莫正虚,三清观观主果然名不虚传,这内力修为怕是已入化境,刚才硬拼下一张已经有些吃力,此时又来一掌,威力更是不小。”不及多想,双掌也同时拍出,大喝一声,迎了上去。
掌至中途,尚未与莫正虚相击,那黑衣人中途忽然改变了途径,转向莫正虚左边肩头点了过去,莫正虚进掌速度极快,想要回避已然是来不及了,左手探出,凝出一股真气于掌心,待黑衣人拍来之时,从左下方小腹处猛的提了上来,将这一掌格走。
黑衣人一掌未中,左边即将被莫正虚拍来那一掌击中,大喝一声,身体在前进过程中硬生生朝右边转了半身,躲过这一掌。
两人的反应和速度都是巅峰顶尖的,只是半柱香的时间,二人已经斗了十余招开外了,双方对于彼此的底细也都一清二楚,一时间相互之间谁也讨不了谁的便宜。
这时,从前院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均被这脚步声吸引过去了。黑衣人大惊,料到是对方的帮手到了,连忙低声说道:
“找机会撤出去。”
转眼之间,那一阵脚步声已至眼前,瞥眼望去,正是莫正虚的四名弟子。黑衣人所料不差,但是那也早已做好留一手的准备,见四人功力较莫正虚相差太多,转身袭向他们四人。
莫正虚惊恐万状,以这黑衣人的武功,要想取他这四名弟子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深吸一口气,疾步朝黑衣人前方阻截过去。
那十名与平青云、张宣和刘献元缠斗之人趁了此间的空档,往三人中间的空隙处突了过去。这十人的武功原本就不弱,联起手来,三人更是难以抵挡,十人轻易从他们三人中间突围出去,从山庄后门逃逸出去。
黑衣人攻向静虚静呈和静易静善,堪堪一招,就将四人尽数击倒在地,为了让莫正虚分心,黑衣人在掌中又加了三分力道,除了静虚功力相对深湛一点外,其余三人全部被击的吐血昏厥过去,黑衣人趁机跃上瓦顶,三纵两跃出了山庄之外。(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回 横生枝节(三)
莫正虚先瞧了三人的伤势,伤势颇重,但是还好并未危及性命,张宣和平青云刘献元三人将他们送回房中稍作休息,刘献元与静虚留下照看。莫正虚则与张宣、平青云赶到前院正厅之中。
此时朱雀与杨不凡的比试仍未分出高低,二人已经拆了两百多招开外了。莫正虚问高凤麟道:
“情况如何?”
高凤麟道:
“两人交手已经两百多招了,在我看来,杨不凡的修为与公孙树不相上下,但是朱雀偏偏跟他僵持了这么久,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初在落叶谷,我跟他也是百招分不出胜负,此时却是奇怪了。”
莫正虚沉默了片刻,兀自说道:“她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张宣看了看朱雀与杨不凡之间的比划,惊道:
“你们说朱雀会不会是在拖延时间?”
三人大惊:
“拖延时间?”
张宣道:
“不错,明明一百招内就能解决的事情,偏偏到了两百余招后仍不分胜负,这与她先前争夺盟主的动机是违背的。就算赢了杨不凡,她还需得跟凤麟兄分出个高下,此时却在这里跟杨不凡纠缠不清,不是枉耗内力,徒增下一场失败的几率吗?”
莫正虚也道:
“不错,他们这完全像是在拖延时间,但是他们在等什么,是在等某个人,还是在等什么事?”
平青云道:
“高兄弟,刚才我和子俊还有献元兄在山庄后面遇到十名武功高强之人,这十人面目可怖,相貌尽数都被毁了去,我瞧他们鬼鬼祟祟,就上去盘问,没想到对方一言不合就兵刃相见,我和子俊还有献元兄差点都支撑不住,要不是莫观主赶来,我们几个就危险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对了,先前在这里夺走杨不凡丹药的那个黑衣人也去而复返了,刚才同我们交手了一番,将那十人救出庄去了。原来那黑衣人竟然是七大宗师之一的李元孝的人。”
高凤麟大惊:
“什么?李元孝?黑衣人回来了,那陈师弟……?”
三人这才想起来陈道卿追踪黑衣人而已,此时黑衣人去而复返,不知道陈道卿此时什么情况?
张宣口中念叨道:
“朱雀、玄武、黑衣人、十名仆人,如果将这些人联系到一起,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平青云道:
“难道这飞鹤山庄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所觊觎的?”
张宣道:
“如果说那颗玄清无极丹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此刻他们已经得到了,黑衣人为何去而复返?”
“还有,朱雀明里说为争夺盟主一位而来,但是偏偏又和杨不凡纠缠不清。那个玄武堂主到现在也没出手,他们真实的目的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莫正虚忽然道出两个字:“酒菜!”
高凤麟问道:
“什么意思?”
莫正虚道:
“你们看看,酒菜中是否有毒?”
三人大惊,如果酒菜中有毒,那么在场中人都吃了,这事情可大可小,高凤麟连忙运功,发现体内并无中毒的迹象,对莫正虚摇摇头,道:
“内力顺畅无阻,没有中毒的迹象。”
莫正虚也试了一下,道:
“既然不是中毒,那么……他们还有什么目的?”
张宣道:
“这当中一定有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平青云道:
“朱雀这么做一定是在拖延时间,如果不是等待毒性发作,那么他就是在等某个人。”
“到底什么人要来飞鹤山庄?”高凤麟疑惑道。
高凤麟惊道:
“难道是圣门圣尊,能够让朱雀为其打头阵,这么拖延时间的,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圣尊了。”
莫正虚忧道:
“区区一个江南英雄大宴,怎地引圣尊驾到?”
高凤麟道:
“管她在等谁,再过得一会,自然就揭晓了,与其在这乱猜,不如安静等待。”
莫正虚道:
“我始终觉得,朱雀玄武和李元孝手下黑衣人及十个同伙,不像是一路人?”
高凤麟道:
“难道他们奔着不同的目的而来?”
莫正虚道:
“你们看玄武上官云胜,他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朱雀的身上,至始至终都没有顾及别处,假如他与李元孝合谋,一定不会不知道山庄后院所发生的事,更会前去阻止我们,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三人都觉得莫正虚说的有道理,张宣问道:
“那么李元孝的人来这目的又是什么呢?”
正说话见,只见从正门之外,奔来一人,四人望去,竟然是陈道卿。场中群雄都在观摩朱雀与杨不凡之间的比武,是以并没有人注意到陈道卿的回来。
高凤麟连忙上前,问道:
“师弟,你没有怎么样吧?”
陈道卿摇摇头,道:
“我追踪那黑衣人出了栖霞山,但是之后就不见了他的踪影,四处寻觅了一会,不过多久就发现他又回到栖霞山,但是一直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高凤麟道:
“我们已经知道了,他已经回到山庄之中了,眼下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陈道卿又道:
“除此之外,我在栖霞山下发现了一群女人的踪迹,瞧她们的路线,应该就是朝山庄而来的。”
“一群女人?”众人大惑?
“你可知道她们是什么人?”莫正虚问道。
陈道卿摇摇头,道:
“我追黑衣人到了山下,就失去了他的踪迹,沿着大路我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他。后来在山下不远的小河边遇到这群女人,我看他们是朝山庄而来,便就回来了,回来途中发现又黑衣人的踪迹,但是此人的轻功实在太高了,追了不到两里路,就不见了他的踪影。”
张宣道:
“莫非这群女人就是朱雀要等的人?”
莫正虚点头道:
“现在看来来,极有可能。”转头问陈道卿:
“你可看清这群女人的相貌?”
陈道卿摇摇头,道:
“这群女人个个面罩轻纱,瞧不清容貌,而且中间有八名汉字抬着一个花红大轿,排场十足。”
高凤麟问道:
“师兄,你说会不会是朱雀堂倾巢而动了?”
莫正虚又问道:
“你可听见她们说了什么?”
陈道卿道:
“这群女子个个会武功,而且还不低,当中有人称呼轿中女人为阁主。”
“阁主?”众人吃惊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回 横生枝节(四)
他们同时想到,来的不是朱雀堂,而是另外一个门派。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没想到这个英雄大宴越来越热闹了。
张宣道:
“如此说来,不是朱雀堂,这群女人想必就不一定是朱雀要等的人,莫非真是圣门圣尊?”
几人正自商量着,忽然从庄外传来一个声音:
“天香阁擅闯贵庄,还请杨庄主赎罪。”
说话的乃是一名女子,听声音还是一里之外,不过片刻之间,只看见庄门之外红花漫天,飘洒整座山庄,有八名身着粉红衣裳的少女一手持短剑,一手托着个锦盒,从院墙之外飘然而来,两名少女还未落地,她们身后跟着出现一个庞大的花红轿子,由八名汉子抬着,从院墙之上飘落而下。
一瞬间,飞鹤山庄内外飘满了红花,轿子落地之后,又有十六名同样装扮的少女一齐入了山庄之内。这些少女个个脸罩轻纱,瞧不清楚模样,但即使是这样,这些妙龄少女个个身姿曼妙,皮肤白皙,一看就知道都是相貌姣好的美女,她们个个体内自然散出一股芳香,引得庄内群雄如痴如醉。
陈道卿道:
“就是她们。”
高凤麟问道:
“师兄,天香阁是什么门派?”
莫正虚摇了摇头:
“我也没听过这个门派。”
五人同时出了大厅,朝院外走去,都想要看看这天香阁到底是什么来路。
场中朱雀与杨不凡之间的比武也被这一群女人的到来给中断了。
杨清泉上前行礼说道:
“请恕老夫孤陋寡闻,不知贵派天香阁是何门派?今日怎地突然降临鄙庄?”
中间的一名少女上前走到杨清泉面前,朝杨清泉行了一礼,柔声说道:
“敝派大多都是女流之辈,不常在江湖行走,庄主未曾听过也份属正常,今日听闻飞鹤山庄举办英雄大宴,我家阁主十分好奇,便不请自来,想见识一下江南群雄,还请庄主恕罪。(.)”
虽然此事颇为蹊跷,但是对方是冲着自己的面子,不远来到飞鹤山庄,杨清泉作为主人家,心中自是十分满意,想来是自己得到江湖中各门各派的赏脸,这才引来诸多英雄豪杰到场,这何尝不是对自己长脸面的一件事。
又见对方手中一个个拖着精美的锦盒,暗想莫不是冒昧登门的重礼,看这些锦盒个个做工精细,图案精美,里面装的想必也是十分贵重的东西。
杨清泉连忙说道:
“老夫眼拙,还请阁主切勿介怀。来者都是客,我飞鹤山庄广纳四方宾客,来者皆不拒,既然阁主给老夫这分薄面,不如进来喝杯水酒如何?”
那少女又道:
“庄主客气了,只是我家阁主滴酒不沾,庄主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杨清泉心道也是,女子不会饮酒者甚多,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那少女又说道:
“唐突拜访,叨扰了庄主,我家阁主为庄主准备了小小礼物,还请庄主笑纳。”
杨清泉微微一笑,说道:
“阁主客气了。”
那少女朝身后做了一个手势,只见从花轿后面上前两名少女,有种也抱着两个精美的锦盒,那少女继续说道: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庄主不要嫌弃。”
杨清泉心道原来前面八人所拿的锦盒并不是给他准备的,心中一阵失落,但是对方同样也是备了薄礼,于自己面子上也长了几分,便笑道:
“阁主是在太客气了,初次见面就送如此贵重的礼物,老夫不敢当啊。”
那少女柔声道:
“这两个青白瓷花瓶乃是越窑和刑窑中的上品,还请庄主笑纳。”
说完那两名少女将锦盒打开,杨清泉看着锦盒中的两个一青一白的花瓶,双眼瞪的老大。大唐瓷器,以越窑和刑窑为尊,这两个花瓶的价值,不说价值连城,却也是价值不菲,这份礼实在是太大了。
在座群雄都瞧出这双花瓶绝非凡品,不由得都对杨清泉投去羡慕的眼光。
杨清泉脸上堆满了笑意,心中早就乐开了花,忙道:
“如此就多谢阁主的好意了。”忙命下人取了回去,好生放在自己的房间之内。
杨清泉刚嘱咐完,那少女又朝人群前走了上去,群雄都瞧这小妮子身材绝佳,虽是罩住面纱,但是朦胧之际仍能看出少女乃是绝色的美女,都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那少女朝人群中来回观望了几眼,问道:
“不知在座的是否有一位高凤麟高公子。”
群雄大惊,高凤麟也大惊,自己与这少女素不相识,这少女怎地知道自己的名号。
见众人不答,那少女又说道:
“恳请高公子现身相见。”
高凤麟与莫正虚、张宣等人站在人群之后,还有半个身在在厅内,是以这少女并未发现高凤麟,又重复了一遍。
群雄都朝身后瞧来,果然高凤麟就在这里,高凤麟走到人群身前,问道:
“在下便是高凤麟,这个姑娘,我与你不曾相识,不知有何事找在下呢?”
那少女抿嘴浅笑,柔声道:
“我家阁主仰慕高公子已久,今日得知高公子在此参加英雄大宴,特地赶来,想与公子一见。”
高凤麟亦是受宠若惊,问道:
“这位姐姐,不知你家阁主什么人?”
那少女微微一笑:
“奴婢怎敢担当起公子称呼一声姐姐,我家阁主闺名自当由阁主亲自告知公子,奴婢只是负责传话的一个下人而已。”
高凤麟张头探脑的往轿子里看,那说话少女瞧高凤麟这个模样,不禁好笑,失声笑了出来。
忽听见轿中一声冷咳,那少女方才收敛起来,继续说道:
“我家阁主也为高公子准备了几分薄礼物,还请公子笑纳。”
高凤麟瞧不见轿子中人的模样,便想前面这少女说道:
“嘿,你家阁主大老远来到这飞鹤山庄,难道是专程送礼来的么?”
那少女这次没有回到高凤麟的话了,朝身后的一名少女做了一个手势,那少女随即来到高凤麟面前,双手捧着锦盒,将其打开,高凤麟瞧去,竟是一颗根部肥大,形若纺锤形貌与人有几分相似的人参。
那少女说道:
“这颗千年人参乃是长白山出土,有大补元气,补脾益肺,安神益智之功效。”
跟着又有一个少女上前,打开锦盒,
“这颗鹿茸乃是当年高丽王进贡高宗皇帝的贡品,服食后可补精髓,强筋骨。”
跟着又一名少女上前来打开锦盒,
“这件貂皮披风乃是当年卫国公灭突厥后,呈给太宗皇帝是紫貂披风,披在身上可御百寒,无病痛。”
第四名少女上前打开锦盒,
“这件金缕丝甲乃是世间罕有的至宝,穿上之后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这把墨阳宝剑,乃是当年铸剑大师欧阳子所铸的三把稀世宝剑之一,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这块龙纹玉璧乃西汉淮阳王刘安所佩戴,江湖中都传言这块龙纹玉璧中藏有一个淮南王宝藏的秘密,也是一块稀世的美玉。”
“这一颗乃是辟火果,相传这种辟火树千年开一次花,千年结一次果,我家阁主寻觅天下百川,才得到这颗辟火果,此果亦有延年益寿,固本培元之功效。”
“最后这一颗,乃是东海炼丹高人赤霄子所炼,有着令人起死回生的神奇功效,名为玄清无极丹。”
全场轰然!(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回 横生枝节(五)
要说这天香阁的阁主,排场也是够大的,仅仅是第一次拜庄的拜礼就已经是价值不菲的两件瓷器花瓶,岂料她们给高凤麟准备的这八件礼物那可真正称得上是价值连城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人参鹿茸和貂皮虽然是凡物,但是几乎都是皇家用品,御赐之物,不可与民间之物想比。那金缕丝甲江湖上也只是传说有这么一件宝贝,谁都没有目睹过,此时这宝甲就在众人的面前,当真是恍如做梦一般。
墨阳宝剑和龙纹玉璧以及辟火果也是绝世罕有的宝贝,平常之人想要见一面都不得法门,今天却一齐出现在此。最令全场人惊讶的则是这最后这一枚玄清无极丹。
刚才杨不凡拿此丹救无嗔大师,中途被黑衣人所盗走,前后隔了一个时辰都不到的时间,这天香阁又赠来一颗丹药,怎能不叫在场众人多想,但是这位阁主连金缕丝甲和墨阳宝剑、龙纹玉璧和辟火果这样的稀世珍宝都能弄得到,这玄清无极丹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高凤麟望着这陈列在自己面前的宝贝,吞了一口口水:
“这份见面礼可大了。”
虽然心动,但是高凤麟也有自己的立场,那就是无功不受禄。
朝说话那少女抱拳以礼,说道:
“姑娘和阁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是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那少女浅笑一声,说道:
“这些都是鄙阁主仰慕高公子,真心相赠,还请公子不要推脱,枉费了我家阁主的一番好意。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天香阁在江湖中鲜有人知,在场中人也极少有人知晓,就连莫正虚和杨清泉这几十年的老江湖都没人听说过,更别说高凤麟了。
天香阁的来路和目的众人都不知道,今日发生太多怪异之事,高凤麟自然也不肯乱要别人的东西,说道:
“阁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这东西太过贵重,在下确实要不得,还请阁主收回。”
“哎!”
从轿中传来一声叹息,只是这么一声叹息,那声音柔媚无限,虽然只是这么浅浅的一声叹息,高凤麟仍能感觉到轿中那阁主的声音酥软人心,甜如浸蜜。
那少女一再要求,高凤麟始终不肯接受,最后那少女无奈,只得问了轿中一句:
“阁主,高公子坚持不肯要,该如何是好?”
这时从轿中传来一阵清澈动听的声音来:
“既然高公子不肯收下,那便等高公子做了这江南武林盟主之后,身为江南武林的一份子,我天香阁就以这几件薄礼,恭贺高公子荣登盟主一职。”
这几句话叫在场所有的人都听的如痴如醉,竟一时忘记她话中所提,似乎早已认定高凤麟会是这盟主的唯一人选。
高凤麟楞了一下,正欲开口,那先前说话的少女说道:
“高公子,我家阁主一片真心,还请公子万万不要再推辞了。”
高凤麟见这天香阁铁了心要给自己送礼,回头瞧了瞧不远处的莫正虚,莫正虚闭眼微微点了点头,以示同意,高风麟才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也得在下侥幸胜出这场比武才行。如果不幸落败,还请阁主将礼物收回。”
说话那少女替阁主回答了:
“高公子武功盖世,这盟主之位想必不会落跑别家。”说着转头瞟了一旁的朱雀一眼。
这个细微的动作高凤麟也发现了,心中就默默的猜想了:
“听她们的语气,倒像是希望我夺下这盟主之位,看样子似乎对朱雀大姐她们有什么不满啊,难道她们与落叶谷有什么瓜葛?对了,落叶谷清一色全是女子,这天香阁也大多都是女子,她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想到这,高凤麟不自觉的多看了两眼一旁的朱雀和场下的玄武。
朱雀和玄武的表情也都是非常的疑惑,看来他也不知道这天香阁什么来历。
杨清泉连忙说道:
“好好好,既然高少侠与贵阁主有这个约定,那就请阁主移步厅内用茶。”
那少女却道:
“就不劳烦庄主费心了,既然比武争盟主是在这里分高下,我们站在这里观战就是了。”
杨清泉见这天香阁行事古怪的很,心中也兀自纳闷,只好对大家说道:
“既然阁主就在这里观战,那我们就继续比武吧。凡儿,朱雀堂主,请继续吧。”
朱雀正暗中算计着时间,没曾想却来了一个天香阁,完全将她的计划大破了,也不知道这个门派是什么来历,不知道会不会干预自己的事。听见杨清泉此刻的话,才醒转过来,朝杨不凡微微一行礼,说道:
“少庄主请。”
他二人先前已经拆了两百多招,仍不分胜负,被天香阁人中断之后,这会二人又斗在一起了。过了一炷香的时候,朱雀渐渐感觉到杨不凡有一丝的疲软,出手招式和力道与先前想必大有不同。心道:“终于了。”
这时不仅杨不凡疲软发力,就连场子之人也感觉到有一点不对劲。
莫正虚心念转动,连忙调理内息运功,发现竟然提不出一丝一毫的内力,果不其然,一盏茶的时间还没到,在场之人,大多已经瘫软在地。
高凤麟一看不好,运了几口气,发现并无异样,可为何其他的感觉不对劲呢。
朱雀一招“有凤来仪”,朝杨不凡抓去,杨不凡本想后退一步,再探出一掌来,将这一爪引到右边,趁机左掌拍出,将其化解掉,但是一口气没有提上来,脚下一软,竟然瘫倒在地了。
跟着在场群雄叫唤声连连,个个有气无力,饶是莫正虚内力深湛,也有不适,只能盘腿坐下运功,然而真气始终提不起来。
群雄中多人喝道:
“有人下毒。”
“菜里有毒。”
“酒里有毒。”
顿时,整个山庄之内,除了高凤麟以及天香阁诸位少女和阁主外,全都中了别人的圈套,浑身乏力。
高凤麟健步冲到朱雀面前,一招“大巧若拙”直接往朱雀身上招呼,口中喝道:
“原来真是你们下毒,卑鄙。”
朱雀身形晃动,一招“鸾凤分飞”身体朝后面飘了过去,躲开了高凤麟这势大力沉的一掌。
朱雀和玄武二人一齐踏向在院中空地之中,口中兀自轻笑着,念道:
“没想到,还是有漏网之鱼,”玄武指着高凤麟问道:
“在场除了天香阁的人才到不久,其他人都已中毒,你为何没有?”(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回 横生枝节(六)
高凤麟也不知道是何原因自己为何没有中毒,而在场所有人也都不知道他二人是如何下毒的,杨清泉更是大大的疑惑,此次举办英雄大宴,他是小心又加小心,连庄中的下人都一一盘查过后,来庄中五年以上的人才准接触这中间的酒菜。[.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却没想到,还是中了别人的奸计。
“你们是怎么下毒的?”杨清泉双腿发软,指着朱雀和玄武问道。
玄武仰天一笑,说道:
“杨庄主,你办这场大宴,可谓是小心谨慎之极,所有酒水菜肴都以银针测过无毒后方才起菜上桌,你说我们怎么下毒的呢?”
杨不凡也忙盘膝而坐,想要运功祛毒,无奈丝毫内力都使不出来,
“你们下的什么毒,为何一点内力都使不出来了?”
朱雀掩嘴一笑,媚道:
“飞鹤山庄守卫如此森严,想要下毒,谈何容易!”
“那我们究竟是如何中毒的?”杨清泉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问道。
玄武道:
“我知道,这次飞鹤山庄的酒水用的乃是绍兴的女儿红,这女儿红酒自然是天下名酒之一,酒气芬芳,其味无穷。但是女儿红酒有个特点就是酿酒的时间比较短,一般三五天就可以饮用了。飞鹤山庄此次要了大量的酒,一般酒坊根本没有这么多的存货,只得现酿,早在当初杨庄主前往绍兴预定酒的时候,我们就在这酿酒的配方中偷偷的加入了一味药材。”
“诸位放心,加入的东西并非什么毒药,但是只要诸位喝过酒之后,再闻过我身上这个捣碎的无心果后,等到闻到足够的味道,这酒中的药效与无心果的气味相融合,就能使人在短时间内浑身疲软,无法使用内力。(.无弹窗广告)”说着,玄武从衣物之中取出一个小果子来,这果子通体发黄,中间捣碎后流出一股黄色的果汁,这果汁的味道极难闻到,再加上酒宴之上,其他酒菜味道掺杂在一起,就更不容易闻到了。
群雄当中个个都已中毒,听到玄武这般说来,口中都不停的咒骂二人卑鄙无耻,但是二人丝毫不以为然。
杨清泉问道:
“你们计划了这么久,到底有什么阴谋?”
朱雀轻笑一声,说道:
“你说我们有什么阴谋呢?”
陆幽秉此时中毒不算太深,因为他平素不善饮酒,适才就喝了两小口。见二人正自得意时,趁体内还有残余一点内力,双手中扣了一十八枚飞刀,口中骂了一句:“卑鄙。”
左手收先后一扬,袖袍拂过,就听得一阵嗖嗖之声传来,一十八枚飞刀悉数发了出去,分别超两人急射而去。
二人没料到除了高凤麟之外,还有一人尚有余力,甚至还发出飞刀来,情急之下,身体朝左右两边跃开,陆幽秉发出飞刀时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是以力道并不是很大,二人这般轻松躲过之后,陆幽秉也支持不了,倒下地去了。
玄武瞧了陆幽秉一眼,见他已然也支持不下了,夸道:
“陆掌门功力果然深厚,竟然有能有余力发出飞刀来,佩服佩服。”
陆幽秉并没有理睬他,而已盘膝而坐,为自己节省几分力气。
“我没有饮酒,为何还是中了你们的圈套。”
朱雀与玄武闻声瞧去,这话乃是一旁的莫正虚所问。玄武嘿嘿一笑,说道:
“我知道莫大观主一向滴酒不沾,是以杨清泉请我入座的时候,我偏偏要与你同桌,在我动手之际,趁你不备,将杯中的酒水撒到你的碗筷当中,这间接的不就等于你也喝酒了么!”
莫正虚摇了摇头:
“千防万防,还是着了你们的道,那我师弟为什么没事?”
这时朱雀和玄武二人将注意都集中到高凤麟的身上,说道:
“我们也在奇怪,怎么所有人都中毒了,为什么单单只有他没事。”
其实朱雀和玄武二人可谓是机关算尽,假若高凤麟不在此间,那么他们的计划此时恐怕早就完成了,江南群雄顷刻间也早就覆灭了。
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此时的高凤麟已经冲破天罡宝典的最后玄关,体内筋髓早已重铸,洗筋易髓,重塑经脉,早已经是百毒不侵了。
高凤麟说道:
“这就叫苍天有眼,老天爷知道你们的阴谋诡计,叫我来收拾你们。”
朱雀冷哼一声,蔑道:
“就凭你?别忘了当初在落叶谷你我可是三百招开外,都分不出胜负的,如今我两个人,你就更没有胜算了。”
高凤麟暗中观察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此时基本除了他之外,无一人完好无损,朱雀的武功修为早之前他就领教过,自忖千招之内分不出胜负来,此时又多出一个玄武来,同为四大堂主的他,功力想必不在朱雀之下,却是如朱雀所说,自己毫无胜算。
正思量间,高凤麟忽然闻到一股清香,想起来身后还有一个天香阁,暗道:
“这个天香阁来历不明,虽然明里是给我送礼来,但是她们选择在此时出现,怕也是与朱雀是一伙的,是敌是友暂时还不清楚。眼下只能拖延时间,为大家多争夺一点时间,希望到时候他们的毒性会慢慢减退。”
然则,朱雀和玄武此时也在暗中打算,原本他们是奉圣尊之命,趁这次英雄大宴的机会,将江南诸门诸派的掌门、堂主、长老之类的一并掳走,然后再听从那个人的吩咐,到时候江南武林树倒猢狲散,就再也没有能够威胁他们的门派了。
可是千算万算,就是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高凤麟来,高凤麟的武学修为之高,亦是朱雀,都另其瞠目结舌,此时他们是两个人,对高凤麟一人还可说是胜券在握。可是这个时候又出现一个天香阁来,二人都不知道天香阁是何来历,更不知道他们当中有哪些好手,单单看他们从庄外进得庄内所使出的轻功,就知道这天香阁的实力不可小觑。
这一下子,双方的平衡就变的微妙起来了。
高凤麟问道:
“你们这么做,究竟有什么阴谋?”
朱雀笑道:
“我们也是听命行事,至于有什么阴谋,你们大可以等那个人来了问他啊。”
高凤麟大惊失色,道:
“你们背后果然还有其他人,那个人到底是谁,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哈哈哈哈…………”
一股摄人心魄的笑声从天而降,笑声中蕴藏着深厚的内力,在场所有中毒之人一时间都被这笑声震得的心神不宁,定力较差者已经都走岔了气,喷出一口鲜血来。就连天香阁的众位少女也都抵挡不住这笑声的侵蚀,纷纷运功御音。
高凤麟连忙收摄心神,运功抵挡,抬头上面瞧去,看见一人双手负背,站在屋顶之上,那人在太阳的照耀下,根本瞧不清他的模样,但是高凤麟已然知道,这笑声就是此人所发。(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回 横生枝节(七)
高凤麟一面运功抵挡一面朝屋顶跃上,那人仍然背对着高凤麟,却已知道他已上了屋顶。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三清观的高徒果然名不虚传,就连无色无味的无心散都不能把你怎么样。”说着,转过头来。
高凤麟瞧去,这人赫然带着一个龙头花纹的面具,双眼的洞孔下藏着一双深邃的眼睛,猜不透,摸不着。
“你是什么人?”
那人又是一阵笑声,真气四散,内力充沛有力,下面之人又是一阵心神不宁。高凤麟也在这股强劲的内力震的体内真气乱窜。
正当高凤麟运气抵挡是,忽闻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铃声婉转悦耳,声音虽然没有这笑声大,但是却能够沁人心脾,倍感舒服,顿时那面具人的笑声的瞬间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依着铃声朝下看去,竟然是从天香阁的轿子中传出来的,屋顶上两人同时咦了一声,那笑声也戛然而止。
那面具男低声问道:
“敢问轿子里的朋友与鬼谷先生什么关系。”
“咯咯咯……奴家可不认识什么鬼谷先生。”说话者便是天香阁的阁主。
“嘿嘿,好,好,如今江湖中后起之秀多如牛毛,但是说到出类拔萃者,不过寥寥数人而已,想不到老夫今日竟然能遇见两位小辈,功力修为竟如此深厚,好,好。”
最后一个“好”刚说出口,那面具男双脚如离线的箭一般朝高凤麟急射而去。高凤麟大惊,他所遇之人当中,乃以此人的速度为最,瞬间那人就到了自己的面门之前,双掌拍出,高凤麟本欲出手招架,奈何那人的出手速度太快,自己根本就无法看清他的动作。(.)
只感觉一双手直挺挺的拍在他的胸前,一股巨大的力量的从对方手中压了过来。
砰!
高凤麟如断线的风筝般,径直从屋顶摔了下来。
幸好高凤麟心念意动,体内生出一股真气,运至胸前,抵挡住了对方绝大部分的掌力,否则这雷霆一击,势必要让高凤麟筋骨俱裂,身受重伤。
人在空中身体的平衡极难掌握,但是饶是失去重心的情况下,高凤麟仍能在空中强行将身体扭转过来,安稳着地。单单是这一手,已经叫在场的所有人汗颜。
落地之后,那面具男仍站在屋顶,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俯视着下面的所有人,冷冷的道一句:
“今日江南群雄难得聚在一起,如此盛会,可谓是百年难得,鄙教上下略备了一些水酒,还请诸位稍作移步,我教上下定不会怠慢了诸位。”
群雄心下一沉,都还未弄清楚这人到底是什么人,他口中提到的“我教”又是什么门派。
面具男刚刚说完,就看见从山庄之外的闯进来几十人,他们个个都穿着黑色短衫,胸前都有一个火焰腾飞的标记。
高凤麟心下骇然:“拜火教?”三字脱口而出。
那面具男又是“哈哈哈”一笑:
“不错,正是拜火教。”
拜火教于南北朝之时传入中原,尤其当时北朝魏、齐、周三朝,都是拜火教的支持者,是以拜火教在中原北方地方得到较大的传播,但江南地区鲜少有信徒。
此次拜火教突然南下,且带了这么多人马,闯入飞鹤山庄,俨然一副将在场之人一网成擒的姿态,群雄纷纷震惊。
“原来圣门跟拜火教早就有所勾结。”
说话者乃是高凤麟,眼下他四面受敌,群雄又都中毒难战,只剩下他一人孤身奋战,形势不可谓不凶险。
朱雀朝那面具男冷哼一声,说道:
“哼,我们圣门的功劳却叫你拜火教捡现成的便宜,真不知道圣尊怎么想的。”
玄武也朝那面具男说道:
“其他人你可都带走,只是高凤麟这小子,你需得交给我们处理。”
面具男朝二人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的微笑,冷冷的道:
“这小子我自有用处。”
朱雀、玄武同时色变,只听朱雀厉声道:
“这小子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面具男仍是冷哼一声,说道:
“此事你们大可向你们圣尊请示,看他到底是予你还是予我。”
高凤麟见双方将自己如同货物一样争来争去,心中好是不爽,指着面具男喝道: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何必藏头露尾带个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面具嘿嘿一声怪笑,说道:
“莫要激我,想要知道我的真面目,你还不够资格,你是自己乖乖束手就擒,还是要我们强行动手。”
高凤麟暗中思量:“眼下敌众我寡,形势于我大大不利,倘若与对方硬拼,后果定是不堪设想。但是此间形势危急,岂能置之不理,况且师兄和两位弟以及平小将军、子俊几人都落入对方的手里,岂能不救他们!”
但是眼下形势却十分不容乐观,朱雀玄武二人就叫他那一应付,更何况还多了一个拜火教的神秘高手,此人的武功亦不在朱雀玄武二人之下。
正当高凤麟拟如何应对之时,耳边又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之声。
“对了,还有天香阁,刚才若不是天香阁出手相助,说不定此时我已经走火入魔了,这天香阁的阁主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出手帮我?”
见高凤麟迟迟不答话,朱雀和玄武同时使了一个眼神,二人大喝一声,一齐攻向高凤麟。
群雄大惊,这二人的武功在场所有人都已经见过,他二人联手,恐怕在场之中无一人能够单独应付得了,都暗自为高凤麟捏一把冷汗。
二人一爪一掌,都朝高凤麟招呼过去,气势之盛,无与伦比。高凤麟见敌方攻势极猛,不便与之硬碰,脚下生风,展开轻功在全场兔起鹘落,二人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朱雀性子最为急躁,见高凤麟一味使用轻功闪避,这还如何斗下去,难不成上演一出你追我赶的戏来?
只听朱雀喝道:
“要打就打,要逃就逃,你这般上蹿下跳的得打到什么时候?”
高凤麟不做回答,依然不停的上纵下跃,玄武和朱雀二人的绝技都无法施展出来,心下正自着急。二人都心想万一那面具男出手,高凤麟为他所擒,那么高凤麟手中所持的天书恐怕也会为他所得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回 横生枝节(八)
此时那面具男见状,冷冷哼了一声,道:
“两个人一起还抓不住一个人。(.无弹窗广告)”
身形换位,只是一个瞬间,就从屋顶下到地面之上,又是一个眨眼的瞬间,那面具男直接抢到高凤麟窜逃的路线前面,高凤麟前路被堵,后有追兵,无奈之下只得运出一股真气来,朝面具男打了过去了。
那面具男对高凤麟的掌力道本就不干小觑,加上高凤麟情急之下使出这一招,威力不知不觉竟然比平素打出来的掌力要大的多,面具男被逼向后退了半步。
高凤麟趁了此间的空隙朝右边转了过去,摆脱了面具男的堵截,面具男哪里肯放过他,右手探出,欲出掌拍向高凤麟。
不想此时从左手伸来一只肌如凝脂的纤纤玉手来,轻轻一掌将拍出去的一掌给挑开了,他这一掌亦使出了五分内力,却不想被人如此轻易的挑开。
面具男朝左边微微转过头来,见一个身着粉装,脸罩面纱的少女移步到了自己面前,那天香阁的轿中布帘还在晃动,前面这少女竟然是从轿中窜出的天香阁阁主。
面具男吃惊不小,那轿子离自己少说也有四五丈之远,对方竟然能在一瞬间就到了自己面前,这位阁主年纪轻轻,没想到修为竟如此之高,不由得让面具男刮目相看,重新审视这位少女阁主。
侧耳又听见左手边传来阵阵兵器相击的声音,原来是天香阁的这些女子与闯上山庄的拜火教徒之间撕斗了起来。
那面具男虽带着一个面具,但是此时也能想到他面部是何表情,还未开口,就听那少女说道:
“你好歹也是成名几十年的前辈高人,跟一个晚辈也要以多欺少,将来传出去难道不怕江湖同道耻笑吗?”
面具男瞧了一眼那个少女,说道:
“天香阁也想插手我拜火教之事吗?”
那少女微微浅笑,说道:
“我本就为高公子而来,你们若要伤他,此事便就与我天香阁脱不了干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面具男疑惑道:
“这小子与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少女阁主道:
“我们是何关系,就不牢你挂心了。”说完仍是挡在面具男身前,面具男丝毫前进不了半步。
面具男瞧这少女阁主不过十八九岁,还显稚嫩,不过刚才露出的那一手绝妙轻功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再加之刚才她以金玲之声破了他的传音功,便就认准了这少女阁主与鬼谷先生有些干系。
那鬼谷先生乃是不世出的一位奇人,自诩通天彻地,不所不及,布阵行兵,鬼神不测,腹有良谋可比王禅老祖,便亦自号“鬼谷先生”。面具男见这少女以金玲破他的功,普天之下除了鬼谷先生,他再也想不出还有别人了。
面具男不敢轻易与之动手,便想让朱雀与玄武二人先行与高凤麟较量,自己再瞅准时机,伺机而动。那少女阁主挡住他的去路,他也就做个顺人情人,不插手三人之间。
另一边,朱雀与玄武二人想要尽快将高凤麟擒下,也都卯足了劲。在此性命攸关时刻,高凤麟半分也马虎不得,适才一味凭借轻功闪躲,但是朱雀与玄武二人自然不会被其戏耍。
二人一人在后追赶,另一人则看清他的行走路线,事先埋伏好,如此一来,堪堪两个回合,高凤麟就被二人包围在中间,想要再逃,却已不可能。
见高凤麟逃脱不得,玄武“嘿嘿”一声怪笑,大喝一声,运足一口真气在右手之上朝高凤麟右肩拍了过去,朱雀也右手化爪,一招“龙盘凤翥”朝高凤麟左肩抓去。
高凤麟眼观六路,心念飞转,朱雀的爪功天下难匹,玄武之内功亦是深厚无比,两人联起手来,威力自然不止翻了一倍。只见他右手朝上,左手朝下,双手分开画圆,准确无比的将一掌一爪格在身外。
右脚抬起,朝玄武腰间踢去,玄武回收架住其腿,将其化解。高凤麟左手亦没有停下来,左手连忙画圆,竟让使出三绝剑法中的一招“明字诀”,以掌为剑,使出一招剑诀来。
朱雀“咦”的一声,心道这掌法古怪的很,记得三清观中并无这招,连续强攻几招,都被高凤麟以“明字诀”将其化解掉。
另一边玄武手中真气弥漫,企图以浑厚真气将高凤麟包围在内。但是玄武的内功卓绝,高凤麟的内力也是震古烁今,高凤麟激起全身内力,右手每与玄武相击一次,两人身体都会发出“砰砰”的碰撞之声,声音浑厚而低沉,显得力道极大。
被二人联手夹攻,高凤麟只得边站边退。圣门两大堂主联手,数十年都难得一见,堪比起这次的场面还得追溯到十九年前的终南山大战,郭子仪力抗圣门三大堂主。
此时高凤麟在全场英豪尽数中毒的情况下力抗圣门两个堂主,形势要比当年的终南山要更加的危险。
朱雀的“浴火神爪”此时也方才渐渐显出真实实力,适才与杨不凡对阵,连一半的实力都没有显示出来,在场群雄还道朱雀实力不俗,能与杨不凡拆至两百招开外,此时见朱雀的一双利爪无论劲道还是狠辣程度都远胜于刚才与杨不凡比武之时的威力。
若轮招式可言,朱雀的“浴火神爪”要比玄武的招式精妙的多,是以高凤麟每次要招架朱雀的进招都要费力的多。但是玄武上官云胜的内力却要高出朱雀不少,虽然玄武每次都是简简单单,看似并不复杂精妙的招式,其实攻过来时其夹杂着浑厚的真气内力,高凤麟应对起来也并不轻松。
忽地上官云胜大喝一声,双掌平推而出,朝高凤麟中路攻了过去,朱雀也从右边夹攻,一招“鹰拿燕雀”找高凤麟右臂抓去。这一刻,两人的配合达到自二人联手以来最默契的一招。
玄武中路双掌封死了高凤麟正面的招式变化空间,而朱雀朝高凤麟右臂抓去,亦是封住了高凤麟右手起手招式的空间,如此一来,高凤麟只能束手待毙。
就在全场人以为高凤麟即将被两人毙命于手下之时,只听得高凤麟一声怒吼,空气中弥散出一股强烈的声震,朱雀玄武二人被这一声声震惊的差点中断了进招。
好在二人修为颇高,没有被这一声怒吼分心,双掌一爪继续递了上去,猛然间见高凤麟背后现出一片紫蕴之气,只感觉从高凤麟身体中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冲击。玄武的双掌停留在高凤麟胸口“膻中穴”前半寸处,前进不得半分。
朱雀这一爪本想扣住高凤麟的“列缺”与“太渊”***此时也被这一股反弹之力逼的弹回寸余。
莫正虚惊呼道:
“护体罡气。”
全场震慑!
玄武与朱雀二人岂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猛吸一口气,想真气全都灌入双手之上,意图使出全力一击,然则二人都被抵住在高凤麟肌肤外半寸之处。
双方在这一刻全使出了全部力道,高凤麟不断催动真气外泄,将真气运至在胸口和右手腕处集中暴泻而出,拼死抵住二人的进攻。
朱雀玄武也使出十成的功力来,与之抗衡。
轰隆!
一声巨响!
三人相击处发生一股强烈的真气碰撞,三股真气交缠在一起,相互之间不肯退让,在激烈的摩擦中,真气竟然爆炸开来,震的三人各向后飞出一丈之远。(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回 天香暖阁(一)
第二十六回天香暖阁
这一幕全场人都始料未及,尤其莫正虚与一众江南武林群雄,此刻他们身中剧毒,俱不能动弹,希望成败全系高凤麟一人,那朱雀玄武两位堂主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叫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此时要高凤麟一人独挡他们二人,形势已经非常凶险。[]
岂料半路之中又杀出一个拜火教的神秘之人,更是雪上加霜,偏偏这个时候,朱雀和玄武二人逼的高凤麟节节后退,这下又生出枝节,也不知道高凤麟此刻情况如何。
那天香阁少女阁主心系高凤麟,见他被震飞了去,速即身影晃动,从袖中抛出一条粉红丝带出来,那丝带中带着少女阁主的一股内力,稳稳的缠绕在高凤麟的腰间,少女阁主手腕微抖,将高凤麟后退的力道卸去了三分,如此高凤麟便就稳住了身子,站立在少女阁主的左边。
适才这一下高凤麟因为有罡气护体,是以真气的碰撞并未伤害到他丝毫,此时得那少女阁主相助,心中十分感激,抱拳说道:
“多谢阁主相救。”
那少女嘴角微笑,并未作答,而是盯着她身前的那个面具人,这人的武功犹在朱雀玄武之上,不可小视。
这时朱雀和玄武二人均被震出丈外,跌倒在地,体内被高凤麟的护体罡气反噬,一时间真气不畅,差点没能站起身来。
二人在地面稍作调息后方才无碍,并肩而起,远远注视着高凤麟。高凤麟还奇怪,为何自己无碍,他们二人倒像是受了重伤似的。
这天罡宝典高凤麟尚是融会贯通之初,宝典中的诸般奥妙在他大成之后却无时间一一体会,其实这个道理很是简单,乃是他体内真气源源不断,在危机关头将丹田中的真气一齐迸发而出,这瞬息之间真气换为实体,与他二人相互激撞,被对方的力道弹了出去,但是高凤麟有护体罡气,是以并无受伤。
高凤麟心道:
“今日若不将这些打发走了,恐怕在场所有人都无法幸免,这拜火教与圣门勾结,其中肯定也少不了安禄山,兴许安禄山此次在江南策划的大阴谋,这英雄大宴,也在他们的算计之内,看来今日定是一番苦战了。”
朱雀玄武二人见高凤麟似是没事人一样,心中俱是奇怪,但是却不好开口相询,二话不说,一掌一爪又攻了上来。
高凤麟这次也不会再吃刚才的亏了,见这边面具人对那少女阁主似乎有所忌惮,迟迟不肯动手,心中安定了很多,也能全力以赴的对付二人。
大喝一声,右掌举止肩头之上,一招“大巧若拙”朝右边的朱雀拍了过去,这一掌掌风极强,饶是一旁的玄武也都能感受到高凤麟所散发出来的强劲内力。
心道:“这小子内力当真古怪,适才我二人全力出击,局面还占优,却不想依然受伤弹回,可他却好像并未被我们的内力所伤,这是为何?”
玄武没有修习过天罡宝典,但是他的玄武真定功也是一门极为高深的内功绝学,这当中的蹊跷他自然也懂,只是他一时间太过惊讶,没有想到。
朱雀见高凤麟一掌拍来,也无虚招,心道:“来的正好,你无虚招也正好省了我的事。”
一爪探出,仍没有改变路线,高凤麟见朱雀的出招与自己所料无差,嘴角间露出一股狡黠的微笑,忽的高凤麟的右掌的推出速度便慢了一倍,朱雀眉头紧锁,不理解高凤麟这么做是何道理,为何抢占的先机就这么白白拱手让人。
然而事情绝没有朱雀想的那么简单,高凤麟这一掌的出掌速度持续变慢,朱雀这一爪本已算好高凤麟出掌的速度,准备在她身前半尺七寸处施爪扣住其右臂要穴。
岂料高凤麟的掌速一慢再慢,朱雀的招式收招不及,已然将招式使老了,招式使尽,中间的变化立刻也就丧失殆尽,高凤麟料准时机,猛的又加快的出掌的速度。
朱雀立刻面如土色,她这一爪伸出,已经没有余地,若被高凤麟这强劲的一掌拍中,只怕手爪就要被废了。
关键时候玄武瞧出了这其中的端倪,他本来从左边施掌夹攻高凤麟,但是见高凤麟右手招式奇怪,私下就留了一手,在这最危急的关头,玄武出手在朱雀又爪的手腕处轻轻的点了一下,朱雀心下才送了一口气。
这样朱雀的右爪被迫改变了方向,高凤麟那招“大巧若拙”便就扑了个空。
但是高凤麟岂能没有后招,见玄武匆忙中分出一手去为朱雀解围,立刻看出玄武上官云胜在左手边的肩膀处露出破绽。
在这一招“大巧若拙”的招式还没使老时,忽地翻掌,想掌心向上,朝左边扇了过去。
玄武的后招本是为原本拟好一招所备,这一下全部高凤麟打乱,见高凤麟变招扇来,后招完全衔接不上,只得硬着身体向右边撤出一步。
正是这一步给了高凤麟喘息的时间,朱雀的阵脚早已被打乱,玄武又被迫让出一个身位的空间来,高凤麟大喜,又是喝了一声,左掌由后补上,朝朱雀拍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这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朱雀的右肩之上,高凤麟的内力本就充沛,此时更上全是施出,朱雀的防备极弱,一声娇喘,生生被这一掌拍出一丈之外。
好在朱雀的内力修为也不差,这一掌虽重,却也没有被高凤麟击断骨骼,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但是高凤麟的真气霸道非常,一股内力从掌心激出,拍到了朱雀体内,给朱雀造成的内伤,却是比外伤重的太多。
玄武反应已是极快,饶是这样,他也没护的朱雀的周全,本想伸手去抓住朱雀,却已然来不及了。
眼睁睁的看着她从眼前飞了出去。
还不等玄武有机会反应过来,高凤麟趁热打铁,右掌收了回来,一招“大智若愚”,从右上方朝玄武铺天盖地般的压了下去。
高凤麟这重新整装再击出一掌,已经让玄武腾出足够的时间来招架。
刚才朱雀被伤,玄武气愤之极,见高凤麟想在自己身上也找个便宜,哪里容他如此嚣张。
只听见他口腔之内“咕噜”发出一声,浑身的真气忽然见就想喷泉一样,将真气四散出去。
高凤麟大惑:“这是什么招式?”
但是这拍下去的一掌并没有收回,继续朝玄武压了下去。
正当这一掌拍到玄武的右肩上面的时候,高凤麟准备催动内力向他施加力道,却不想手掌竟然被生生弹了回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回 天香暖阁(二)
高凤麟大惊,自己的掌力如此深厚,怎地拍在他的身上一点反应都没有,问道:
“这是什么功法?”
玄武闭口不答。[]
高凤麟不信这个邪,又复收回右掌,拍了下去,这次他拍在了玄武的胸口前面,相比刚才,又加了三分力道。
可以不知道是何缘故,这一掌仍然被玄武生生的给弹了回来。
高凤麟一脸疑惑的看着玄武,只见他神色严肃,闭口不呼吸,似乎在摒住一口气,但是身体也不做其他动作,没有攻击,也没有招架防御,完全不像是在临阵对敌的模样。
玄武这一门功法乃是玄武真定功中一门叫闭息功的法门,修炼这一门功法需要强厚的内力作为基础。
因为闭息法乃是一门以守代攻的门道,功法旨在将人的全身经脉和呼吸暂时都封闭起来,由外吸改为内吸,是以看起来像是在闭气一样。但是绝不仅仅如此,它将整个人都封闭起来,犹如一个球一样,真气在体内四处游走,你在我肩膀打一拳,我将力道全部承受下。
又在我胸口拍一掌,力道我再一次接下,当体内承受的外力达到一定程度之时,再讲先前所受的力道一并反弹出来,如此威力就比高凤麟打的这两下高出了数倍。
高凤麟不明就里,不知道玄武这门功法的奥妙所在,见他不动,就又在玄武的肩膀、胸口、小腹等处接连拍了四五掌,但是玄武依然不动声色。
高凤麟大奇,似这等打法自己从未遇到过,但是玄武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显是到了忍受的临界点之上了。
高凤麟这次所料不差,玄武此时此刻所承受的外力已经快达到了最大的数值,只要高凤麟再拍出一下子,那么玄武就可在瞬息之间还击出他这一下数倍的力量出来,这一下还击威力惊天地泣鬼神,只怕高凤麟未必能够承受得了。(.棉、花‘糖’小‘说’)
玄武心中就在不停默念,要高凤麟继续朝自己攻击。
而高凤麟观玄武的神色,猜到的就是他已经快不行了,虽然一时之间还搞不清楚玄武到底在搞什么花样,但是自己已经取得了主动,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掉,大喝一声,右掌举至肩膀之上,“大巧若拙”排山倒海般朝玄武拍去。
玄武见高凤麟这一掌势大力沉,心中暗道:“妙计妙极,等下就让你自食其果。”
强自运出一股以内力运往高凤麟即将要拍打的地方。
轰!
高凤麟一掌打在玄武的胸口之上,一阵剧震震动全场。
轰隆隆!
砰砰!
激变陡生。
玄武忽地从地面跃起,双掌推出至胸前,朝高凤麟极速的喷射而去。
这一掌威力之猛,速度之快,人的眼睛已然都瞧不清楚了,在场之人就听见轰隆隆之声震耳欲聋,似乎整座山庄都要被震动了一样。就听见一声惨叫,高凤麟的身体就跟被弹弓拉满皮筋射出来的石子一样,“嗖”的一声朝后面飞了出去。
这瞬间的变化,堪称在电光火石间的电光火石中全部完成,在场所有人看见的是一道向后急射而出的黑影和喷出的漫天血雾,血雾跟着黑影向后撒了出去,形成了一道血帘。
这一变化也另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极具爆发力的一招如何是靠一个人的血肉之躯使的出来的。高凤麟被玄武的还击一掌拍打到了胸口,这股强悍无比的力道立刻击碎了他原本弥漫在身体周围的一道护体真气,他的身体被打出了五丈之远,噗通一身摔在了地方,再也没有动弹了。
见高凤麟半天没有反应,所有人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玄武发出一声得意的笑声来:
“嘿哈哈……小子,谅你怎么也想不到我这门功法乃是蓄力打力,你攻我的力道越大,我便以数倍还给你,怎么样,自食其果了吧,哈哈……!”
说完仰天大笑,这是朱雀也从不远处爬了起来,朝高凤麟看了过去,吸了一口气,揉了一下肩膀,说道:
“还是四哥有办法,这小子的武功还真是几日不见,令人刮目相看,与几个月前在落叶谷,完全就像是另一个人了。亏得四哥在,不然今天我们又要吃大亏了。”
玄武再次得意笑出声来:
“这小子的掌力却是惊人,不过遇上我的闭息功,那就是泥流入海,任你掌法再强,也无济于事。”
此时高凤麟是死是活,所有人都不知道,但是他身上所携带的天书这一下子就成为所有人争夺的对象,这里所有人只能是拜火教的神秘面具人与圣门两位堂主。
虽然圣门圣尊颁下命令要他二人与拜火教通力合作,尽量配合拜火教行事,争取一举南下江南群雄。但是天书一事却不好明面上说出来,自是暗中吩咐朱雀与玄武二人,留心天书,千万不能让它落入别人之手。
那面具人见高凤麟久久不能动弹,挡在面前的少女阁主远远望着高凤麟,显得十分的焦虑,趁他这分神的瞬间,身形晃动,一眨眼就来到了高凤麟身边。
朱雀玄武二人大惊,见面具人一有异动,也朝高凤麟瞬移了过去。
但是面具人离高凤麟要近的多,玄武刚才一击将高凤麟击出五丈之远,正好在面具身后不远。
二人见面具人抢先了一步,玄武远远发出一掌来,掌风抢在二人跟前朝面具人袭了过去。
那面具人原本伸出的手被这掌风击的收缩了回来,就这瞬间,朱雀玄武也移步到了高凤麟的身边。
面具人冷冷的道:
“你们干什么?”
朱雀喝道:
“圣尊只是要我们与你们合作,一起拿下江南群雄,可没有说把这小子交给你,他是我四哥所杀,如何发落,自然由我们做主。”
朱雀此时也没有确定高凤麟死还是没死,抢先将高凤麟说成被玄武所杀,便抢占了一步先机。
那面具人冷哼一声,道:
“就算他是你们所杀,但他依然也是本次英雄大宴中的一员,依照我们先前的约定,自然由我来处理。”
朱雀一声娇笑,说道:
“这小子早就与我圣门有些瓜葛了,圣尊之前亲自下了追杀令,今日我兄妹二人在此击杀了他,正好回去向圣尊复命。”
面具人冷冷哼了一声,他在拜火教内虽权位不菲,但毕竟不是教主,今日之事乃是教主与圣尊谋定而后动,既然圣尊点名要他,自然也不好强加干涉,否则让拜火教与圣门起了嫌隙,说不定就前功尽弃了,为了大局着想,面具人只得忍下这一时之气,虽没有同意,但亦没有点头让朱雀玄武二人来处理高凤麟的尸体。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阵清香传到三人口鼻之中,三人被这清香分了一下神,一道粉红的彩带无端出现,高凤麟的尸体立刻被覆盖在这彩带之下,三人大惊,知道不好,伸手便要去抓高凤麟的尸体。
岂知这时从旁边伸出一只纤细的玉手来,面具人一凛,正是那少女阁主,朱雀和玄武二人好容易将高凤麟杀了,正欲夺取天书,哪能这么容易让他的尸体就这么被人掳走。
双双大喝一声,出招朝那少女打去,那少女不慌不忙,袖带缠绕撒出,一下子就混淆了三人的视线,待袖带被三人撕成碎片时,朝地上看去,高凤麟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回 天香暖阁(三)
三人俱震,抬眼望去,见高凤麟的尸体已被那少女阁主裹走了,这一下三人变的意外齐心,展开轻功一起追了上去。[.超多好看小说]
那少女阁主轻功绝佳,两个眨眼便到了她那红色轿子之中,她将高凤麟放入轿内之后又闪身出来,站在外面,冷眼瞧着三人。
朱雀瞧她身法,高明之极,饶是以自己现如今的修为,也都望尘莫及,瞧了一眼,媚声道:
“小妹妹,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呢,这小子已经死了,你居然还要抢夺他的尸体,难道你还要为他殉情不成吗?”
那少女冷冷看了一眼三人,对于三人说话的话不予置评,只是单单的守在轿子外面,不让任何人靠近高凤麟的尸体。
三人蠢蠢欲动,意图一举夺下轿子内的尸体,但是三人之间又相互猜忌,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冲将上去,都怕对方在后干扰。
场上形势急转,莫正虚虽然不相信高凤麟已然身亡,但是过了这么久了仍然不见高凤麟有什么动静,心下更不得不相信了,悲痛之下便想要逼出体内的毒素,奈何内力始终使不出来。
正在群雄彷徨无措时,场中又传来两声叫喊,瞥眼瞧去,居然是面具人连同朱雀玄武两位坛主一齐攻向了那少女。
眼下高凤麟身亡,全场人的希望就都挂在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女身上,不由的都失去了几分希望。
只见那少女在轿前以一敌三,那面具人适才全凭内力就弄的全场心神不宁,这次与两人联手,才瞧出他真正的实力。(.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但是三人联攻,主攻却在朱雀和玄武二人身上,面具人始终在旁侧击,不主动上前。
这少女面临的形势比适才高凤麟的情况更加危险,饶是这少女武功出奇,也敌不过三人的联手,逼的她连连后退,与她一起的二十多名少女和轿夫也都被拜火教其他人缠住,都不能脱身过来助她。
朱雀的爪功在此时展现出了强大的杀伤力,爪功讲究凌厉,在这三对一的对局中威力更大,朱雀每攻出一招,少女都要多分出三分精神来将其化解,而玄武功力深厚,与面具人一起左右相辅,那少女很快就被压制的无还手之力了。
忽地,朱雀探出一爪,伸向那少女的右臂之上,那少女已然退到了轿子之后,身子抵着轿门,见这一爪抓来,情急之下从左边粉袖之下飘出一根丝带,少女左手呼呼舞了几下,丝带将朱雀的右手缠住,朱雀攻去的这一招无果,见手臂被缠,赶忙出左手去解那丝带。
但是那少女料得朱雀有此一招,右手粉袖之下也抛出一根丝带,将朱雀的左手也缠住。如此朱雀双手被制,一下子失去了威慑。
少女五指并拢,朝朱雀拍了一掌过去,柔风袭面,这一掌看起来没有甚霸气,但是暗劲十足,朱雀被掌风逼得几乎透不过气了,心道决不能被这一掌打中。
朱雀娇叱一声,将双手抬至胸前,那少女一掌拍到朱雀双手的小臂之上,饶是这样,朱雀依旧被击的后退了好几步,踉跄之下才勉强站稳。
少女手中略抖了几下,那丝带犹如活物一般被她收了回去。这边玄武见朱雀吃了大亏,心中暗道哪能吃了这小妮子的亏,岂不丢了四大堂主的脸面,大手一挥,也朝高凤麟劈出一掌。
少女嘴角冷哼一声,丝带从远处急收回来,正巧缠住玄武劈出的那一掌,玄武的力道立马就被卸去了一大半,速度也被延缓了下去。
少女不急不忙,将另一跟丝带同时撤回到手边,陡然间丝带也缠住了右边的面具人,他和玄武两人同时被缠住,手掌一时施展不开,少女趁此机会两手双双拍出一掌,两人被缭绕在眼前的丝带阻了视线,一时不防,被少女一掌击退了三步之外,暂借解决了眼前的危急。
三人面面相觑,均想不到这小妮子的武功如此了得,倒不是说他们的武功都不如她,只是因为三人都太过自信,导致自己轻敌,又被对方这突如其来的丝带所扰,手底下输了一招半式。
三人除了面具人对少女的来历有所猜忌,朱雀和玄武二人心中都老大的不服,尤其朱雀,脾气本就暴躁的很,这下在这少女面前吃了亏,早就暴跳如雷了,喝道:
“好厉害的小妮子,倒是小瞧了你,再看我一招。”
话音未甫,红袍抖动,化作一团火焰朝少女急奔而去,少女眉头微蹙,这一招来势好生猛烈,右手伸出,不停的旋转手中丝带,那细带顷刻间就形成了一道旋涡,少女手腕轻轻一抖,丝带朝朱雀卷了过去。
朱雀对这丝带甚是烦躁,刚才要是不是被这丝带所缠绕,哪里会吃这么大的一个闷亏,手指极速变形,只听见骨骼“喀喇喇”一声响,朱雀的手指抓向丝带,意图将丝带尽数都给撕烂了。
但是这丝带犹如长了眼睛一般,每每当朱雀即将要抓住的时候,总是抢先一步从她指缝中溜走。如此追了几下,朱雀便就没了耐性,娇喝一声道:
“好你个小妮子,竟然戏耍我。”高举右手,左手与右手相互交错,朝少女抓了过去。
那少女大惊,本想将丝带收回,但是朱雀这次将她身后袖袍鼓荡起来,体内真气随着红袍倾泄而出,一阵劲风从身上吹去,丝带被吹的变了形,改变了轨道,从朱雀身边划过。
少女大惊,朱雀这一爪功的速度极快,眼见就要被她抓住肩膀位置,身体快速的往左边倾斜了两寸,朱雀这一爪抓了个空。
但是并没有结束,忽地变向右边扫了过去,少女肩膀一麻,竟然被朱雀抓了个现成,连忙举起左手向朱雀挑去。
朱雀亦有后招,右手从右下方抓出来,将少女的左手挡在了他左臂之下。同时左手上加了三分力道。
少女一声娇叱,被这一爪抓住肩膀,爪劲透入肌肤之下,甚是疼痛。情急之下将右肩耸动,催出一股内力朝肩膀运去,朱雀识趣的将左手撤了回来,少女这一股内力扑了个空,只好作罢。
但是少女的左手被对方右手压制在身前,如果不及时反过来取得主动,恐怕要再一次被对方击中,右手连忙也朝朱雀的左手点去。
朱雀哪会那么笨将左手置于对方控制之下,在松了肩膀之后,快速无论的从少女的双手中间收了回来,拟再做出下一步攻击。(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回 天香暖阁(四)
刚才朱雀这一爪着实让少女倍感疼痛,朱雀的这“浴火神爪”堪称外功之顶峰,无论是威力还是招式的精妙,天下都再难找出第二种爪功来与之相抗。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少女阁主涉世未深,诸般玄妙武功也都见识不多,是以一时间无法看破这爪攻的破绽,亦不能拆解,吃下这等大亏,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朱雀得意一笑,将左手轻微举起,举止十分的妩媚,将左手翻来覆去瞧了一瞧,说道:
“怎么样,小妮子,我这浴火神爪的滋味,还不错吧。”
少女轻轻哼了一声,左手抚在右肩被抓处,隐隐作痛,轻轻揉了几下,疼痛稍减,轻笑一声:
“浴火神爪也不过如此!”
朱雀脸色微变:
“怎地,小妹妹,你是没偿够姑奶奶的手段么?”
那少女微微一笑,道:
“你们三个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如今当面天下英雄的面却三个一起欺负我一个小女子,只怕将来会成为天下英雄的笑柄吧。”
这话确实不假,想她朱雀和玄武,二十年前就已经在江湖上声名鹊起了,如今站在她面前的这少女不过十七八岁,还显稚嫩,他们三人刚才抢夺尸体情急,早已将这等面子和规矩抛诸脑后了,此时被这少女阁主提出来,确实叫他们尴尬至极。
除了面具人瞧不见他的脸色之外,朱雀和玄武的脸面上都是十分的挂不住。[.超多好看小说]
那少女又道:
“假如是单打独斗,你们当中任何一个,都未必是我的对方。哎!看来你们是知道一对一斗不过我,才决定一起上,欺负我一个小丫头吧。”
这句话生生的是讽刺他们三个人,朱雀的脸挂的老长的,道:
“小妹妹,你是想用激将法激我们吗?好,我就顺你一次意。四哥,你们两个都不要动手,看我怎么收拾这小妮子。”说完举爪便要攻。
那少女右手抬起:“且慢。”
“你又想怎么样?”
那少女瞧了不远处正在撕斗在一起的拜火教、朱雀堂诸女和天香阁一众少女,说道:
“你且叫他们住手。”
朱雀道:
“好,我就再听你一次。青青,小荷、小茗,你们都住手。”
面具人也跟这一声命令:
“都住手。”拜火教这边也都停止了打斗。
见双方罢手,那少女将天香阁众女子一起召了回来,聚在轿子外面,说道:
“你们守在轿外,不准任何人靠近。”
说着进了轿子里,临进轿中,顺手取出了事先准备的第八分礼物“玄清无极丹”。
少女走进轿子,用手替高凤麟把了把脉,虽然脉搏极为微弱,但是心跳还在,内息也甚是紊乱,性命应该无大碍,只是受伤太过严重,重度昏迷了过去。他取出锦盒中的玄清无极丹,将他喂入高凤麟的口中,但是高凤麟此时毫无意识,如何吞下丹药去?
少女试了各种方法都无法让高凤麟吃下丹药,心中颇为焦急。外面朱雀瞧她进了轿子,但是外面被一群人挡住,也不知道里面在做什么,连忙喝道:
“小妮子,你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想拖延时间不成。”
少女被朱雀这一句问话打断了思路,眼下形势危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当即掀起自己的面纱,将无极丹放入自己的口中,咀嚼嚼碎之后,再口对口的喂入高凤麟口中。
她将丹药嚼碎,再喂高凤麟,这无极丹便就化作一团药汁从口流入,当将最后一点汁沫喂入高凤麟口中后,少女将嘴唇离开高凤麟的嘴唇,用手将高凤麟的下颚托起,如此高凤麟仰着头,药汁就顺势从咽喉处流入了腹中。
少女保持这个姿势片刻,见药汁差不多全部下去了,才放下手来。自从她明事以来,高凤麟是她第一个见过的男子,亦是第一个与她有肌肤之亲的男子,适才一下唇对唇,已经叫她心跳加速,乱撞不已,一双脸颊此时已跟傍晚的火烧云一般无异,通红通红的。
幸好轿子由轻纱罩住,外面又有一群人围着,无人能看见里面发生了什么,少女顿了顿心神,在去提高凤麟把脉,果然脉像比刚才顺畅多了,不得不感叹这玄清无极丹之奇妙,当真是起死回生。
外面的朱雀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在外面喝道:
“小妮子,你还要姑奶奶等多久,如果你认输了,那就趁早将那小子的尸体交出来,或许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下山去。”
正欲再说,只见人群中分开一条道来,那少女阁主又出来。
朱雀也打量了一下对方,发现她此时心情似乎极佳,嘴角始终挂着微笑,心道:“莫非这小妮子从他身上已经搜到了天书?”
绕过她往身后瞧去,隔着纱罩,能看见高凤麟依然躺在轿子里面,心中又思量道:“假如她已经得到天书了,大可以一走了之,以她的轻功,若想要走,我们都留不下她,既然不是冲着天书而来,那又是何事让心情如此这般?”
这事任由朱雀如何猜想也决计猜到刚才在教中发生的一幕,就连这少女阁主也不敢相信,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周围一群劲敌的包围之下,竟然会发生这一幕,想到此处,心中一甜,不由自主的又笑了起来。
见少女又发出微笑,朱雀的眉头紧锁,说道:
“怎么?你肯出来啦,莫非是与你的情郎在做离别的话语?”
朱雀将高凤麟称作她的情郎,她不但不生气,反倒是心中更甜,心情马上又愉悦了许多。
朱雀依然猜不透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便道:
“怎么样,你还想尝尝姑奶奶的手段么?”
少女阁主收敛了心情,凝视着朱雀,冷哼了一声,道:
“有何不敢。”
朱雀见她脾气甚倔,不由得心中一颤,那眼神,那倔强的脾气,仿佛跟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如今想来,真是往事不堪回首,一对璧人也已经是天人永隔。
“好,这次就叫你输的心服口服。”
朱雀抬手,将双手化爪,抬手起势,准备进行下一场的较量。(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回 天香暖阁(五)
少女阁主瞪大了眼睛瞧着朱雀,心中正思量着如何拖延时间,眼下形势不容乐观,高凤麟能否恢复过来也有存疑,倘若不敌对方,那就只能先行保护高凤麟撤离此地了。(.)
朱雀见少女兀自发愣,丝毫不将自己放在心上,火气上了头,娇叱一声,右手探出,连着红袍一起朝她抓了过去。
少女不慌不忙,脚尖轻点,十分飘逸的也迎了上去。朱雀的这身爪功,乃是狠辣无比的近身功夫,与之交战者稍有不慎,便就有可能骨骼皴裂,重伤不治。
但是这个少女的打法却反其道而行,总是以轻盈的身法在场中穿梭,再配合袖中的丝带,在场群雄,饶是如此凶险的情况,仍然像是在欣赏一场舞蹈一样。
朱雀凝劲在指尖之上,每爪抓出,都“唰唰”作响,声音甚是令人可怖。但是那少女始终不与朱雀近身相斗,总是以丝带与其遥遥相击,是以朱雀一时之间始终奈何她不得。
二人如此斗了约莫有一百余招,依旧分不出胜负,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虽然天气已经是十月,但是江南地区此时还尚暖和,如此激斗了半个多时辰,两人的体力也在逐渐消退。
朱雀心道:
“竟然跟这个黄毛丫头竟然斗了这么长时间,这小妮子到底什么来路,怎么武功一点都不比高凤麟那小子弱。”
拜火教与圣门此次原本是打算将江南诸多门派中的重要人物挟持了,以此来要挟各门各派归顺。岂料高凤麟竟然也来参加了这场英雄大宴,那么,与江南武林群雄想比,高凤麟身上所携带的天书自然要比那些人重要了。(.)
所以此时双方所有的注意力和精力都集中在高凤麟身上,都想要夺取天书,朱雀和玄武不遗余力的要将高凤麟拿下。
本已经将高凤麟重伤,却冒出一个天香阁来,让圣门的算盘打起来倍加困难。尤其背后还有一个拜火教在虎视眈眈。
这天书一事早已传遍整个江湖,中原拜火教也早就对天书眼红了,此次面具人意外在这飞鹤山庄发现了高凤麟的行踪,自然也不会轻易的就放过他。
那面具人的武功智谋都是当世的佼佼者,不是不肯拉下脸面对一个小姑娘为难,而是他至始至终就在怀疑这天香阁的背后之人到底是不是那位鬼谷先生。
倘若真的是那鬼谷先生,这恐怕就不是他能得罪得了的,所以索性就出工不出力,让朱雀和玄武打头阵。
在朱雀与其交手的时候,面具人就一直在观察这少女阁主的身法和招式,发现当中果真有几分鬼谷先生的影子,但是非常的不明显,所以面具人一直都拿捏不好决定,只好静观其变。
这少女的武功比起朱雀来,虽然不能说稳胜半筹,但是却也能与她僵持不下,二人斗到二百余招后,仍然分不出个高低来。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掉了,朱雀的额头渐渐布满了汗滴。她的内力与玄武和高凤麟二人相比,要稍逊半筹,适才与高凤麟一番激斗,已经消耗了不少的内力,此时又斗了这么久,渐渐感觉内力稍有不支了。
一旁的玄武瞧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说道:
“三妹,你下来休息一会吧。”
朱雀脾气本就火爆,性格也十分刚烈,虽然一时间拿不下对方,但哪里肯就此放弃,喝道:
“四哥,这事你别管,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本事?”
一声叱喝,又朝那少女攻了上去,少女不慌不忙,始终与朱雀保持着两尺的距离。但是朱雀既然下定了心要与对方纠缠到底,自然不会就这么让对方轻功。
忽地,朱雀从右边抓去,少女按照之前的路数,也往右边移了两寸,依旧与朱雀保持一定的距离。
可这一次朱雀早早的就在左手中埋伏了一个后招,左手袖袍拂过,犹如一道巨毯盖了过去。
少女大惊,对方这是要堵死她的去路,不敢大意,右手五指并拢,轻柔的拍出一掌来。
朱雀暗奇,自己这一拂看似简单,实则暗含了一股大内力,对方怎么会如此轻敌。
正当朱雀奇怪之时,那少女的的掌劲正以柔绵之力将她的红袍拍回至自己的身前。
朱雀赶紧将身体朝右边移过去,否则被红袍掩盖住头部,岂不卖给对方一个破绽。
二人又这样斗了十余招,一旁的玄武和面居然已经越来越着急了。随着时间逐渐流逝,从在场所有人中毒开始,到现在已经将近一个时辰了,药效正在逐渐消散,功力高者如莫正虚,已经可以提出一丝内力来,正在一点一点的为自己逼毒。
玄武瞧朱雀一时拿她不下,喝道:
“三妹,时间可不多了,我们要速战速决,不然前功尽弃,事情可就棘手了。”
那少女嘴角微笑,心道:“看来拖延他们的时间真的于他们大大的不利。”
也不等朱雀答话,玄武跃入战圈之中,大喝一声,从右边拍出一掌来,攻向那少女阁主。
此时群雄激愤,都纷纷骂道:
“两个打一个算什么!”
“欺负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算什么英雄好汉,也不怕被人耻笑。”
“你们两个加起来也都快一百岁了,联手欺负一个姑娘,可真给你们爷爷长脸啊。”
后面还有更污秽不堪的言语,在座都是刀头舔血的江湖中人,说话自然不会跟张宣那般文绉绉的,什么粗言秽语都往外泼,一旁的张宣平素最嫌那些粗言秽语之人,但是今天这些话却听起来不比的顺耳。
朱雀和玄武二人此时也不管什么脸面了,只想尽快将这小妮子打败,夺取高凤麟的尸体要紧。
正在所有人都在谩骂之时,一声浑厚的身影传来:
“你们好歹也是圣门的两位堂主,如今联起手来欺负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当真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这声音一传来,朱雀和玄武二人生生怔住了。
这声音十分的,非常的熟悉!
“是他!”二人同时惊呼道。
忽地从天香阁众少女人群中纵身跃出一人来。
轰隆!
一声巨响,那人踏在了院中的青石板上。
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望着朱雀和玄武二人,这眼神中尽是凌厉,看一眼都叫人不寒而栗。
“高凤麟!”(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回 天香暖阁(六)
不久之前还被称作是死人的高凤麟在这一刻竟然奇迹般的生还了过来,在场群雄一阵欢呼,虽然此时都已中毒,但是始终掩盖不了内心的兴奋。(.无弹窗广告)
高凤麟这么一来,形势恐怕就要反转过来了。
“你……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刚刚才明明已经将你……为什么你还能散出如此深厚的功力来。”玄武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着高凤麟,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高凤麟冷笑一声:
“哼,你那一掌,也支配给我挠痒痒,充其量只是比别人的力道大一点而已。”
“不可能,刚才我那一掌已经积蓄了你之前的所有的力量,打在人身上不可能没事,就算不立刻毙命,要会断你几根骨头,你怎么……。”
高凤麟完全没有听进去,也不待他说完:
“想断我几根骨头,我看你们还是多练两年功吧。”
对方都是成名江湖几十年的人物,高凤麟这个后生晚辈如此跟他们说话,当真的一点都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玄武气急败坏的叫道:
“好,好你个高凤麟,老夫当真的小瞧你了。”
朱雀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问道:
“你们两个刚才在轿子里做了什么?这小妮子刚才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就满脸的笑意,我就知道情况不对。”
其实刚才高凤麟一直都是昏迷状态,直到那少女阁主将玄清无极丹喂入他的体内,这无极丹的药效极强,加之本就是为武功高强之人服用,是以当少女阁主嚼碎之后,一下了肚子,这药的效果就开始显现出来了,开始为高凤麟固经稳脉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再说刚才高凤麟中了玄武爆发的一掌,其实他当时受伤颇重,失去了意识。但是他体内的天罡真气却一直都在,虽然玄武那一掌将保护在外层的护体真气打散了,但是护在高凤麟内在的,五脏六腑中的护体真气却不是那么容易被击碎的。
玄武那一击固然强劲,强力的冲击也另高凤麟昏厥过去,但是却无法危及到他的性命,少女阁主一味药没多久,高凤麟就恢复了意识,一直在轿内调理内息。
此时见玄武不顾江湖道义上去以多欺少,高凤麟再也忍不了,便立刻现身出来。
朱雀与玄武二人的形势越来越不利,眼下高凤麟又活了过来,要想争取天书已经不可能了。
江南群雄因为拖延的时间太长了,有些人的毒素体内已经慢慢减轻了,拜火教原本唾手可得的胜利也将可能就这样化为泡影。
有高凤麟和天香阁的干预,此次要想归劝江南主门派的计划恐怕也要落败了。
但是这一次行动他们是策划了很久,哪会轻言放弃。
玄武喝道:
“就算你现在没事了,今天你也逃脱不了我们的手掌心。”
二话不说,先攻为上。呼哧一声,两人齐齐追了上去,高凤麟冷冷道:
“来的正好,我正好报那一掌之仇。”
朱雀与玄武一起攻来,高凤麟抢先一步到那少女面前,轰隆一声,左手却先被玄武拍来的一掌击中。
高凤麟大喝一声,不管玄武的掌力有多厚,此时的他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道,而且一直都处在非常兴奋的状态之下。
玄武一掌拍来,被高凤麟拦着,接着高凤麟右掌抬起,举至肩膀之上,一招“大巧若拙”,招式朴实无华,直直的朝玄武胸前击去。
玄武也是纵横江湖几十年了,这一掌的掌力之大,威力之猛,可谓是生平未见,就算是当初在终南山,不管是圣尊还是袁成子,他们当年的掌力之盛,都没有今日高凤麟这一掌来的猛烈。
迎着劲风,玄武硬着头皮顶了上去,大喝一声,从丹田运出一口真气来,强行灌入右臂之上,此时他已经是集毕生功力于这一刻,与高凤麟角逐。
然则高凤麟刚才昏迷之极服下了玄清无极丹,这无极丹不仅能救死扶伤,更能增加习武之人的内力,内力越高,与己越有利,高凤麟之内力,已经是震古烁今,这丹药服下之后,内力更增,体内充满了蓄力无处发泄,此刻正好一并倾泄出来。
轰!
一声巨响!
场中真气四射!
一旁的朱雀和少女阁主也被这四处乱窜的真气逼的后退了好几步。
一阵气波从两人交手处发出,朝四面八方散了出去,气波中暗含了一股强大的力道,场下群雄本是中了毒浑身瘫软,此时被这气流冲击的,更是倒下一片。
气流所至,树枝乱颤,瓶瓷尽碎,二人方圆十丈之内都被波及到,威力之大,实是叫人骇人听闻。
群雄亦全部震惊不已,似这等深厚无匹的内功,那都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没想到今天在这飞鹤山庄中竟然亲眼所见,仅是这一眼,足以告慰平生了。
玄武惊骇之余,就听得“喀喇喇”一声响,他也被这股强大的内力震的双脚飞离地面,噗噗一声摔到在地,口中“啊哟”的叫唤着,原来他的右臂已然被高凤麟强大的内力给震断了。
玄武惊悚着双眼看着高凤麟,仿佛仍不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事实。
朱雀快步来到玄武的身边,将其扶了起来,
“四哥,你怎么样了?”
玄武强忍着断手的疼痛,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高凤麟,
“我没事,还死不了。这小子刚才究竟干了什么,为何内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暴涨?”
朱雀也斜眼朝高凤麟看去,说道:
“四哥,你看这小子,与我们刚才相斗的时候,完全就是两个人。”
“没错,刚才这小子一定在装死,暗地里蓄势,我们才吃了这个大亏。”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男人任由到嘴的鸭子飞了吗?”
这是玄武的右臂断裂之处又传来一阵剧痛,玄武强忍一阵,非常吃力的看着面具人,说道:
“你为什么一直作壁上观,假如这次事败,你以为你们教主难道会轻饶你吗?”
面具人冷哼一声,
“这两个人的来头都不小,我们要是冒然挑起三清观和天香阁与我们两派之间的争斗,那才是打草惊蛇,此次事败是小,要是坏了我们的大计,那才是得不偿失。”(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回 天香暖阁(七)
朱雀和玄武二人相视一眼,心下都在摇摆不定,眼下大好形势,当真放弃?这么前功尽弃,以后就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两人都拿捏不准主意,不过此事由这面具人负责,一旦有什么后果,那就让他一个人承担好了,玄武问道:
“那现在如何是好?”
面具人道:
“这两个人我们暂时没必要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今日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先行撤离。”
朱雀叱道:
“今日已经开罪了江南武林,假如不一网成擒,以后我们更会是举步维艰。”
面具人的脸朝人群中瞧了过去,说道:
“你们瞧瞧那边。”
两人一齐望去,赫然看见莫正虚此时竟然站了起来,朝高凤麟走了过去,瞧模样,不像刚才中了毒一般。他本就功力深厚,又中毒极浅,是以恢复的最快。
那无心散并非什么致命的毒药,而是令人浑身乏力,使不出内力的麻药,此时药效的时间渐渐都到了,莫正虚也就比别人提早过了药效。
这样一来,拜火教与圣门的阴谋便等于宣告失败了,朱雀和玄武二人本就对莫正在颇为忌惮,此时见他完好无损,心下也动摇了。
玄武道:
“三妹,看来今日我们还是棋差一招,栽在这个小丫头手里了。.”
朱雀瞪了那少女阁主一眼:
“这小妮子手段厉害着,以后说不定也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玄武道:
“今日暂且到此为止,日后,我们再找回一成就是。”
眼下形势,也只能这样了,朱雀道:
“既然四哥也同意,那我们就先行撤离吧。”
两人商定之后已做了决定,玄武说道:
“今日之事,我们暂且罢了,后会有期。”
莫正虚此时并未恢复十成的功力,他表先出无事的模样乃是看出对方见高凤麟无恙,心下动摇了,便佯装已经祛毒完毕,果然他如此做法,叫对方直接放弃念头,便道:
“今日之事我们会暂且记下,日后定会找你们一起算个总账。”
玄武嘿嘿一笑,说道:
“莫观主口气不小,且看以后我们到底谁找谁算账。”
莫正虚不想与他们多做口舌之争,说道:
“那就请各位速速离开飞鹤山庄。”
朱雀十分不甘的被玄武劝走了,她适才在那少女手下吃了亏,本想找回点面子,没想到形势发生如此大的转变,只好不得不离开此地。
临走前,朱雀朝那少女问了一句:
“小妮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阁主闻声瞧去,微点下颌,说道:
“小女子长孙听雨。”
“长孙听雨!名字倒是取的好听,功夫也俊。”朱雀说道。
长孙听雨还是微点下颌:“多谢谬赞。”
也不多说,朱雀掉转过头,带领顾青青和小荷她们一同随玄武和面具人出了山庄。
高凤麟一路目睹他们到了山底下去,出了栖霞山,这才安心回到飞鹤山庄。
此时药效渐渐退散下去,江南群雄也都开始慢慢恢复体力,众人已经从屋外院中移步到了室内,正在一个个的运功调理。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在场的人几乎都已经安然无恙了,这才三两聚在一起讨论今日发生之事。
正当群雄商讨着,忽然从内堂急忙跑出来一名下人,那下人神色慌张来到杨清泉面前,说道:
“不好了庄主,无痕大师在客房中不知被什么人打成重伤,此时已经奄奄一息了。”
群雄大惊,怎地无痕大师在房中,却遭了人毒手。杨清泉与杨不凡二人连忙赶过去瞧个究竟,高凤麟与莫正虚等人也一并赶了过去。
进房之后才发现房中凌乱不堪,有激烈打斗的迹象。
“到底是什么人趁我们不备时,前来袭击了无痕大师?”杨不凡疑惑道。
再往里面走去,发现无痕和尚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而无嗔大师则躺在床上无恙。
高凤麟连忙上去一探无痕大师的伤势如何。
“内力衰竭,内脏受损,显然是与人一番激烈的打斗。”
高凤麟赶紧给无痕大师过气疗伤,这才稳住了他的伤势。
杨清泉道:
“无痕大师的功力犹在我之上,到底是什么人能够伤的了他?”
杨不凡道:
“肯定是之前那些人干的,这群人真是机关算尽,就连没有参加酒宴的无痕大师也惨遭他们的毒手。”
张宣突然想起来,道:
“我想起来了,之前我们在山庄内发现几个行动可疑的人,上去盘问,结果对面什么也没说就与我们动起手来了,后来那个在酒宴上抢夺少庄主你的黑衣人又去而复返,莫非是他干的?”
莫正虚也伸出手去为无痕大师把脉,听过之后,也道:
“体内有一股暗劲在游走,应该就是被李元孝的三元真经所伤,看来那黑衣人的确是李元孝的门人。”
高凤麟道:
“二十年前李元孝就与圣门勾结了,想不到今日他们又卷土重来。”
莫正虚道:
“对方行事十分缜密,连无痕大师都没有算漏,若不是师弟你没有中了他们的暗算,此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高凤麟道:
“刚才已经为无痕大师稍作疗伤,只是他受伤太重,恐怕一时半会不能轻易痊愈,还得麻烦老庄主劳心了。”
杨清泉抱拳道:
“高少侠说的哪里话,今日要不是有你在,我们江南武林恐怕难逃这场浩劫,你现在就是我们江南武林的恩人啊。”
高凤麟忙拦下,说道:
“怎么说我也是今日的宾客之一,略尽勉力而已,算不得什么。”
杨清泉再三谢过,就吩咐了下人对两位大师好生照顾,与莫正虚和高凤麟等人又回到了大堂之中。此时群雄都在争讨不休,见几人出来,都一齐聚过来询问无痕大师的伤势如何。
高凤麟安慰众人,无痕大师性命无碍,需要静养些时日,众人这才散去。高凤麟往人群中看来看去,始终看不见那位长孙听雨阁主,往外看去,只见天香阁的人都已经走了,便问道:
“刚才那位长孙阁主呢?”
公孙树说道:
“那位姑娘见你们进去了,留下张纸条也下山去了,喏,这是给你的纸条,还有他给你备的礼物,都一并在这了。”
高凤麟接过纸条,看了一下摆正厅堂中的几个锦盒,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了九个字:
“百花谷,天香阁,盼君至。”(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回 天香暖阁(八)
“百花谷天香阁?”高凤麟口中兀自念叨着,心道:
“待我了了事情以后,一定要上百花谷好好谢谢这位长孙姑娘,这姑娘却是何人,为何对我如此优待?”
对于这长孙听雨的来历,高凤麟仍是一筹莫展,自忖自己与这位姑娘素未谋面,为何对方这么抬爱,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居然拼死相救,这份恩情,只能来日再报了。[.超多好看小说]
此时场上群雄都已经安然无恙,幸好一众人都也没有受什么伤,只是中了对方下的药,浑身乏力,虚惊一场而已。
这酒是不能喝了,杨清泉命人将所有的酒水都撤了下去,给在座的都奉上好茶,暂时就以茶代酒。
杨清泉举杯说道:
“今日一连发生了诸多事情,要不是这位高凤麟少侠出手相助,恐怕我江南武林今日顷刻之间就会全部覆灭,不如我们在这以茶代酒,敬高少侠一杯如何。”
此言正和大家的意思,纷纷举杯敬高凤麟,品玩一口茶后,那金胜刀公孙树站了起来,对高凤麟说道:
“高兄弟,我这人是个老粗,叫你一声兄弟,你不介意吧。”
高凤麟微微一笑,道:
“哪里的话,公孙前辈想怎么称呼都行。”
公孙树继续说道:
“好,那我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咱们今日举行这英雄大宴,目的不就是为了推出咱们江南的一个武林盟主么,事先也说好了比武论输赢,我公孙树技不如人,输给高兄弟这样的高手,也没什么丢人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今日遭逢巨变,多亏高兄弟出手相助才化险为夷,才免了我江南武林的一场浩劫。我提议,大家就共同推举高兄弟为我们的盟主,如何?”
此时仙霞派的掌门权玉书也站了出来,说道:
“不错,今日之事,乃是我们江南武林的耻辱,若非高兄弟出手相救,只怕现在我们都已经是人家的阶下囚了,而整个江南武林,也将会被拜火教与圣门把持着,后果不堪设想。论武功,高兄弟一人力抗圣门两大堂主,更是将玄武堂主重伤,盟主一职,当之无愧。”
在场中人无不点头称是,那汉誉堂堂主司徒兴站起说道:
“高兄弟对我们江南武林,要说有再造之恩也不为过,姓权说别的事我司徒兴都不敢苟同,但是这件事,我汉誉堂没有半分意见。”
璇玑道人也说道:
“诸位说的极是,贫道也认为这位高兄弟却是盟主一职不二人选。只是不知杨少庄主……”
先前说好的比武论输赢,杨不凡与朱雀两人斗了良久也为分出胜负,所以璇玑道人也是照顾到东道主杨不凡的面子,便出口问了一句。
杨不凡连忙站起,向璇玑道人抱拳,道:
“道长,小侄不敢。那朱雀武功明显胜过于我,之所以拖延时间不非就是等我们的药效发作,她好一网成擒,倘若她真全力以赴,恐怕我连在她手下二十招都走不过。更别说高兄弟他一人挡住两位堂主的联手,所以这盟主一职,在下也认为高兄弟当之无愧。”
好了,这下东道主都发话了,恐怕在场当中无人会反对了。
“哈哈哈哈……”这时坐中传来一阵笑声,大家望过去,却是那土财主钱大金在大笑。
“我之前说什么来着,我就看出这位高兄弟武功品行都是上佳人选,怎么样,我老钱的眼光,还不错吧。”
钱大金这一番话引得在场众人阵阵大笑,带众人声音小了下去之后,钱大金说道:
“怎么样,高兄弟,这盟主一职,咱们大伙可都是推举你来当,你意下如何啊?”
高凤麟见场上气氛甚是愉悦,不由的想到不久之前还在为各派的私事吵闹个不听,经过这边变故之后,倒是显得格外的齐心,此时群雄还一心协力共推自己担当盟主一位,实在有点意外。
又想到此次南下,正是奉了郭子仪的命令来夺盟主一位,为的乃是日后战事掀起,好响应中原,揭竿而起,镇压安禄山。
见眼下是个大好的契机,索性就跟大家讲事情说了,说不定此事群豪一应而起,反倒省了他许多的口舌,也好提前做准备。
高凤麟盛情难却,站了起来,抱拳向全场群雄行了一礼,说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各位了,我此番南下金陵,正是奉了师伯郭子仪郭老令公的命令,前来夺取盟主一位的。”
群雄俱惊,钱大金问道:
“郭令公?高兄弟,这各种详情,可否尽数告知于我们?”
高凤麟点了点头,道:
“承蒙各位错爱,推举在下为这个盟主,我高凤麟感激不尽。说实话,在下生性跳脱,平常嬉戏自由惯了,要我来当这个盟主,确实有点赶鸭子上架了。”群雄一阵哄笑。
高凤麟继续道:
“但是,我却有不得不为的理由。”言辞间,颇有为难。
钱大金道:
“不知道高兄弟有什么不得不为的理由?”
高凤麟顿了顿,道:
“当今皇帝本事英明神勇的明君,却误信了胡人安禄山,导致安禄山势力日渐做大,如今安禄山在范阳拥兵十二万,割据一方,但他还不知足,一心想要当皇帝,我们已经获得准确的消息,眼下安禄山正在积极调兵,不日将会起兵造反。”
“如今朝廷关内兵力空虚,内轻外重,安禄山又是虎狼之师,我师伯料定朝廷难以抵抗安禄山的大军,遂决定在中原和河北两地倾尽全力与之周旋。他老人家所担心的,就是江南之地断然不能落入安禄山的手里。到时候战事一旦掀起,河南河北诸地尽皆遭受战乱之苦,唯有江南之地偏安一隅。如今朝廷的赋税大多都来自江南,他安禄山又岂会不知道此事,但是朝廷重兵都在西线陇右、河套、西域一带,江南之地毫无重兵把守,倘若安禄山挥兵南下,那江南东西两道三十八州,则尽归安禄山所有,到时大厦倾覆,就是片刻之间的事了。”
“半月之前,我们收获消息,安禄山派出手下众多高手南下江南,酝酿一场大阴谋,我们猜测此事与他要夺取江南有关。所以,我师伯派我过来,一来查明安禄山到底在江南有什么阴谋,二来夺取江南武林盟主一位,届时凝聚江南武林群雄的力量,诛奸佞,平叛乱,为天下百姓某一方福祉。”(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回 往事如昔(一)
第二十七回往事如昔
在座群雄听着高凤麟这般侃侃而谈,仿佛已经置身于烽火狼烟之中,沉默良久,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人群中叫了一声“好”,群雄这才恍惚过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钱大金深吸一口气,问道:
“莫非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也是安禄山一手策划的?”
高凤麟道:
“半年前我们在洛阳就得到消息,拜火教将会响应安禄山,在河北各地起兵,这次拜火教来到江南,只怕也要在江南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从今天看来,圣门也和安禄山达成交易,从旁协助拜火教。”
自打今天在场所有人都被拜火教和圣门暗算,这顷刻间整个江南武林都差点毁于一旦,导致在场各位的危机感越来越重。此刻听到安禄山、拜火教、圣门三方联手,要侵吞江南,这是他们一万个不愿意见到的。
仅仅是拜火教与圣门联手就差点让整个江南武林覆灭,如果再加上安禄山,别说整个江南武林了,就算是整个江南道,也会很轻易的被安禄山所掌控。
“安禄山狼子野心,没想到竟然还想要侵吞我江南之地,兄弟们,高兄弟说的不错,我们理应响应朝廷,响应郭老令公,唯高兄弟马首是瞻,才能守住我江南寸土,不被战火所牵连啊。”
高凤麟抬头望去,说话的是汉誉堂堂主司徒兴。司徒兴领了这个头,群雄纷纷响应,高凤麟做这个盟主自然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当即开堂竖香,备上鸡鸭水果祭品,上告苍天,下祷厚地。江南各派在此义结联盟,号称江南盟,高凤麟任江南盟总盟主,副盟主为杨不凡与公孙树,钱大金为总管,各派掌门则各司其职,分管好各派弟子。
以后凡入江南盟的门派者,首件盟规便是禁止同盟斗殴,以保证联盟的稳固和良好发展。
为此,钱大金豪掷千金,在金陵城置办了一座富丽堂皇的盟主府来,高凤麟来到江南不到五日的时间,就住进了这盟主府中,这府中亭台楼阁,无不气派非常。
高凤麟总嫌钱大金这太铺张浪费,但是钱大金则表示,这盟主府代表着整个江南武林的门面,马虎不得,就得要这样的气派,高凤麟这才不得已住进了盟主府中。
刚搬入盟主府中,就有不少慕名而来的江湖侠士前来投奔,一时间盟主府外门庭若市,想要加入江南盟者比比皆是。
这些事高凤麟不善处理,还好有钱大金在,钱大金江南东西两道三十八州,几百家金银店、柜坊都打理的紧紧有条,这点人对他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但是他们几个也都没闲着,往外分派出不少人,遍布整个江南各地,去打听拜火教和圣门以及安禄山的消息。为此,钱大金也特别成立了一个情报堂,这情报堂中的人专门复杂打探江湖中的风吹草动,每日都要向盟主府汇报。
待到一切安排妥当,已经小半个月过去了,虽然关于拜火教和圣门的消息少之又少,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在轨道之上了。
高凤麟也该琢磨着什么时候到扬州去了,当初临出发前,郭子仪给了高凤麟一份信,要他送到扬州静桐寺妙众大师手里。郭子仪特地交代要他亲自送到妙众大师手里,想必这信中之事非常重要。
莫正虚在江南滞留了几日就回三清观去了,刘献元和陈道卿也都回到徐州了。高凤麟留下平青云和张宣帮助钱大金处理盟主府中的诸多事宜,自己一人只身前往扬州去了。
金陵城到扬州约莫二百里地,高凤麟早上一早出发,在栖霞山附近渡过长江,然后一路快马加鞭,中午时分就到了扬州,到了扬州之后,就四处打听静桐寺的所在,但是所知者不多,打听了一整个中午,也没有人听过这个静桐寺在哪里。
高凤麟还想会不会是郭子仪记错了寺庙的名字,扬州城大街小巷都问过了,没有谁听过这个静桐寺。
于是高凤麟只好骑马往附近边找边问,行至广陵附近时,见不远处草木丛生,河流交错,景色颇好。于是就下马步行,遇一老者,便询问是否知晓静桐寺,那老者手指北边一片树林,高凤麟沿道走去,不过多久就看见一座清冷残破的庙宇,庙门之上写的正是“静桐寺”三个字。
这庙宇处在一片梧桐树中,难怪叫静桐寺。高凤麟下马敲门,有一个大约二十岁上下的和尚开了门,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不知施主有什么事?”
高凤麟竖掌还礼,说道:
“小师傅,我奉我师伯郭子仪之命,前来找一位妙众大师,送上书信一封。”
那和尚一听是郭子仪的书信,连忙将寺门大开,将高凤麟领了进去。整座寺庙不算很大,前后房屋不过七八间,里面僧众也不过十来人。那和尚将高凤麟领到善堂,不过一会就有小沙弥看来清茶。
高凤麟喝了两口茶,就听见门外脚步声匆匆,往外瞧去,却是刚才开门那和尚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和尚一起赶了过来。
高凤麟忙起身迎接,那老和尚正是妙众,进门就双手合十朝高凤麟说道:
“施主远道而来,贫僧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高凤麟同样双手合十:
“大师不必多礼,敢问大师可是妙众大师?”
“正是贫僧,施主是郭令公派来的吧。”
高凤麟点头称是,从怀中取出书信:
“这是我师伯叫我亲自送来,一定要亲手送到大师手里,要大师当面打开。”
妙众道了一声谢,双手接过书信,当着高凤麟的面将信拆开。妙众看着书信中所言,表情越来越凝重,看完之后又看一遍,又看了几眼高凤麟,问道:
“施主,这封信是否郭令公亲手交给你,让你再亲自送来的?”
高凤麟点点头,道:
“正是,大师,我看你神色有些不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妙众大师摇摇头,道:
“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而是想起了一件事。”
高凤麟问道:“什么事?”
妙众看着高凤麟的脸,端详了很久,才道:“一个我们守护了二十多年的秘密。”
高凤麟大惊!(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回 往事如昔(二)
妙众将信又再读了一遍,然后将信和信封一起,踱步到堂上的蜡烛边上,将书信给烧毁了,他手中一直握着书信,直到信和信封全部烧毁,这才放手。
高凤麟看着妙众大师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心有尽是疑惑。妙众对刚才开门的那个和尚说道:
“一鸣,你先下去吧。”
那一鸣双手合十,躬身退了出去,妙众将堂门关上,慢慢走到高凤麟身边,示意高凤麟坐下,他自己坐在对面,仔细看着高凤麟,然后叹了一口,说道:
“我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收到这封信了,没想到,快三十年过去了,终究还是收到了这封信。”
高凤麟不解,这信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问道:
“大师,这信中到底说了什么?”
妙众也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帕来。高凤麟瞧出这锦帕上像是绣了一朵花,乃是一女子所用之物,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和尚身上,当真是奇怪。
妙众将锦帕递到高凤麟手边,说道:
“这件东西,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高凤麟不懂:
“物归原主?”
妙众点点头:
“这条锦帕,和锦帕里的东西,原本就是你所有,我已经替你保管了近三十年了,现在该还你了。”
高凤麟更是不明白了,自己不过才二十三岁,怎么这个东西在他手中却已经保存了三十年?
带着疑惑,高凤麟将锦帕拿起来,锦帕里面还包着个东西,他将锦帕一层一层展开,只见锦帕中心存放着一把金钥匙。[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高凤麟看着金钥匙,自己从未见过,更没什么印象,又将锦帕展开,看了看两面,上面绣了一朵牡丹,再无他饰,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高凤麟双手各持一物,望着妙众,问道:
“大师,晚辈不懂,这两件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
妙众道:
“这金钥匙,是你的外祖母之物,这锦帕也是你生母之物。”
“什么!”
高凤麟惊的从坐中站了起来。
自打高凤麟记事起,我就没听到过任何关于自己父母的消息,小时候问赵保真夫妇,他夫妇二人也绝口不提,只是说他的父母早已身亡,这世上只剩他一个人了。当时年纪小,高凤麟就当此事是真的,就再也没有问过关于自己父母的消息,并且心中一直将赵保真夫妇看成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一般。
哪里知道,自己在江湖上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到头来,在这静桐寺,居然听到了关于自己生母的消息,一时间内心汹涌澎湃,不知所措。
妙众道:
“你母亲姓武,小名牡丹,因为至小就喜欢牡丹花,你外祖母就给她取了这个小名,她自己也非常喜欢这个名字,这条锦帕上的牡丹,就是他亲手所绣。”
高凤麟抚摸着锦帕上的牡丹,抚摸着这锦帕上的一针一线,不由心中一酸,两行清泪掉到了锦帕之上。
高凤麟抹掉流眼泪,问道:
“这两件东西为何会在大师手中?”
妙众道:
“你且坐下,我与你讲一个故事。”
话说在三十年前,正值大唐王朝最兴盛之际,中原武林中出现了四位武功高强的年轻人,这四人年轻人乃是一师所授,武功都在伯仲之间。四人共进退,共荣辱,江湖中送了他们一个外号,叫“四君子”。
与这四君子同门的,还有两位师妹,这师兄妹六人整日谈武论剑,却也是落得一个逍遥自在。
直到有一天,四君子中的大师兄突然决定要去参加武举考试,并且以异等的成绩入朝供职。随后,他的三位师弟也都前后参加了武举考试,并且都取得了非常优异的成绩。
兄弟四人在一起供职,又可以一起在谈武论剑,如此过了几年。忽然有一天,四兄弟接到一道密旨,皇帝要四人去刺杀一个人,务必要提这个人的人头来见皇帝。可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皇帝要他们杀的,正是与他们朝夕相处的师妹。
四兄弟下不了这个手,但是皇命又不可违,违抗圣旨那是杀头大罪,这个责任谁都担不起。最后兄弟四人冒险违抗圣旨,谎报师妹的死讯,并以一名容貌与师妹相似的女子人头颅,冒充他们的师妹,来到皇帝面前交差。
皇帝对四人的表现非常满意,于是对四人大肆封赏,但是四人当中除了大师兄接受了封赏之外,其实三个师弟都谢绝了皇帝的赏赐,从此辞官回乡,不问朝堂之事。
但是好景不长,没过几年,不知道皇帝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四兄弟的师妹没有死,于是又派出了另外一批杀手前去追杀他们的师妹。
当时幸好有大师兄得到消息,他飞鸽传书给三位师弟,要他们前去营救师妹。但是他们三个始终来晚了一步,当时他们的师妹已经嫁做人妇,过着隐居的生活,没想到还是逃不过朝廷的追杀,当三兄弟赶到时,小师妹的丈夫已经气绝身亡了,小师妹也不知所踪。
直到夜里,兄弟三人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才在暗格之中找到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于是三兄弟就将这婴儿收养下来,可是三人都是男人,不懂如何哺乳,只好将婴儿送到附近乡下,交给一对普通夫妇收养,等到孩子断奶之后,三兄弟就将孩子接了回来自己抚养。
“后来呢,这婴儿后来怎么样了?”高凤麟急切的问道。
后来三兄弟将婴孩接回来之后,当时老三处漂泊,无处定所,而老四也已经出家为僧,不问世俗之事。只有二师兄家境殷实,能给予孩子一个好的环境,所以到后来,这婴儿便就被安排在二师兄的家中收养。
“那这位二师兄姓甚名谁,家住哪里?”高凤麟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因为他已经隐隐猜到了后面的结局。
妙众无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又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那二师兄姓赵,名保真,乃是徐州赵氏大家族的继承人。”
轰隆一声,高凤麟头顶一道晴空霹雳。(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回 往事如昔(三)
这故事中的婴儿不就是高凤麟他自己么,人生第一次听到关于自己的父母的消息,但是没想到却是这种结果。
妙众看着高凤麟,道:
“当年我和你师傅、师伯、师叔,还有你母亲份属同门,你师娘与你母亲也是情同姐妹,当时我们违抗圣旨放走了你母亲,没想到还是逃脱不了这个命。[]”
高凤麟问道:
“大师,不,师叔,后来我娘呢,你们有没有再见到她?”
妙众摇了摇头:
“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你娘了。”
“那我爹呢?”
妙众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跟我来。”
说着他就出了门去,出了静桐寺的门,往北走十里,就是一处小山坳,在山坳下面有一座小茅屋,妙众和高凤麟进入到茅屋里面,妙众说道:
“这就是当年你爹娘住的地方,你娘不知所踪,你爹我们就把他葬在了房子后面的空地上。”
高凤麟四处打量着这个茅屋,只一张桌,两张椅,里面是个房间,房间内只有一个床榻,非常的简陋。
“这些年来,我每个月都会来这,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一边,屋内的座椅摆设也都如当年一般模样,只希望你母亲哪天能够回来,看见的还是熟悉的场景。”
高凤麟抚摸着茅屋内的一座一椅,忽然注意到墙角边有一个小摇篮。高凤麟怔怔的走了过去,看着这个小摇篮,这应该就是自己刚出生时睡过的地方。
妙众又道:
“当年你还只是个刚满月的孩提,”指着房子后面的一个暗格,“当时你就是被藏在这里,你爹娘将追杀的人引到了外面,这才让你躲过一劫。”(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回 往事如昔(四)
高凤麟看着摇篮,又转身看到那他藏身的暗格,瞬间两行眼泪夺眶而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你爹就埋在后面,每年我也过来看他几次。”说着妙众就领着高凤麟来到房子后面。
房后是一块平地,只见平地之上有一个土包,土包前面竖着一块墓碑“高门景山公之墓。”下面的立碑人居然是“不孝子高凤麟立”。
高凤麟当即跪下来,在墓碑前磕了三个响头:
“爹,不孝儿子来看你了。”此时的高凤麟已经泣不成声了。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告诉我我的身世?”
高凤麟突然问道。.
“为什么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你们都不肯告诉我?足足要我等了二十三年。”
“当年我们本来是打算不将此事告诉你的,但是你师伯在信中写道,天下战乱将至,需要你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这跟我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此事我也不知晓,除了你师伯之外,知道此事的就只有你师傅、师叔,还有你三清观的老道师傅。”
“为什么在九原的时候师伯一个字都没有跟我提过?”
“这件事牵涉甚广,不是简单的一两句话就能说的清楚的,如果你想知道各种详情,可以以后问你两个师傅。”
高凤麟摇摇头,
“既然他们不肯说,或许有他们的苦衷。”
妙众说道:
“刚才给你的钥匙,你要小心保管,这把钥匙,可是关乎着整个大唐的命运,将来能否扭转乾坤,全靠这把钥匙了。”
高凤麟不解。
“这把钥匙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妙众道:
“将来,你自由你自己的一番因缘,这把钥匙的用处,你也知道该用在何处。你师伯之所以不直接告诉你,就是想让你自己决定自己的将来。哎,这也真难为你了。”
“难为我?师叔,这话什么意思?”
妙众摇摇头,道:
“你师伯竟然将整个大唐的命运系于你一人之手,这怎么不叫为难你?”
“师叔,能否详细告知我。”
妙众道:
“此事需得你自己去亲身体验,我们说的话,做不得数。阿弥陀佛。”
说着就离开了墓前。
见妙众话里似乎有话,并且一直闪烁其词,高凤麟猜想这其中还另有蹊跷,不过任自己如何详询,妙众始终不肯松口。
高凤麟在静桐寺小住一宿后,第二天一早就拜别了妙众,往金陵城赶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回 往事如昔(五)
当下也不去跟随高义过去了,就在这扬州城内四处打听,起初报了小荷的穿着打扮,来往之人不太注意,但是当高凤麟描述了朱雀的穿着打扮时,不少人就有印象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高凤麟依着别人的指引来到城南一处水榭,赫然发现了小荷的身影,但是这里却没有别人,只有小荷一人,他便奇怪,怎地她一个人跑出来了?
正想上前去招呼,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他们现在算是对立的双方,就在一旁监视着小荷的一举一动。瞧小荷的模样,好像是在等什么人,高凤麟四周查看了一下,也没见什么人靠近。
小荷抬头看了看时辰,可能是因为约定时辰已经过了,小荷跺了一下脚,口中嗔怪了一句,就离开了亭台,沿着塘边的长廊走了出去。
一路跟踪小荷,她从亭台出来,转了几道街,来到一座水乡气十足的豪宅之中,这宅子四周都被河水包围着,可以说是建立在水面上的房子。
高凤麟本想靠近过去,但是这附近没有遮掩的地方,掩藏不了自己的行踪,恐怕还没到围墙下面,就会被发现了,想想还是算了,暂时走开,打算天黑时再来一探。
记住了这宅子的位置和方向,高凤麟回到中午吃酒的酒楼,将自己的马匹牵了,打算找一个客栈去投店,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背后有人喊了一句:
“高凤麟。.”
高凤麟一凛,这声音很是熟悉,回过头去,竟然是朱雀,真是冤家路窄。
“没想到你居然追到扬州来了。”朱雀叱道。
高凤麟陪笑一声,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朱雀大姐啊,怎么这么巧,你也在这呢。”
朱雀冷哼一声,
“巧么,你是专门追我们来的吧,是想报飞鹤山庄那一掌之仇吗?”
“什么一掌之仇?”
“哼,还装蒜,看来还是要我给你长长记性啊。”
二话不说,朱雀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强攻,其时正当青天白日,就这么当街打架斗殴,扬州城内好像还是第一次,一下子就吸引了许多的围观之人。
高凤麟心里也是喋喋叫苦,好容易找到了小荷的落脚之处,却没想到在这却遇到了这位难缠的大姐,朱雀的火爆脾气高凤麟早就领教过了,而且她的武功也不凡,当初在落叶谷,后来在飞鹤山庄,高凤麟两次与其交手,都觉得她最为难缠。
这会两人在扬州街头意外相遇,不出所料肯定也是一番激斗。高凤麟不敢恋战,生怕玄武也在此埋伏,于是每每朱雀的招式递进过来,他都以轻功闪避,偶尔间隙还她两招。
自从高凤麟服下那玄清无极丹后,内力更是猛增,但他自己却不知道,虽说也觉得自己的内息较以往强很多,但是他以为是自己日益修炼天罡宝典,循循渐进飞结果。
上次在飞鹤山庄,高凤麟内力突然猛增,朱雀也一直有所提防,是以每次出招前都以虚招先行试探,确定无事后方才变化杀伤力大的招式来。
对于朱雀这浴火神爪,高凤麟始终没有好的破解办法,虽说他的阴阳冲和掌威力甚大,但是招式略显滞慢笨拙,对付其他还好说,但是对于朱雀这种高手来说,效果反而没有别的武功来的效果好,毕竟当初朱雀对三清观的武功绝学的都研究透了,每招没式她都有克制之法。
无奈之下,高凤麟只得右手捏了一个剑诀,以指为剑,使出上次在落叶谷收效颇丰的归一剑法来。
左右同时也捏出一个剑诀,往往与对方纠缠之极,使出三绝剑法中的“明字诀”,这招字诀他见张宣使用的次数最多,临敌效果也是最明显,是以依样画葫芦,以此来对付朱雀,效果还不错。
朱雀每当有奇妙招式攻来时,高凤麟总能以明字诀化解。
二人如此在街上斗了七八十招开外,高凤麟担心耽搁的时间越久就于自己越不利,于是思量着如何脱身才好。
毕竟这里是扬州,圣门既然选择将玄武堂牵至这里来,那么也就说明此处圣门的势力最大,说不定这城中随便哪个贩夫走卒都是她圣门中人,那就真的是羊送虎口了。
好在使出归一剑法和明字诀后,高凤麟一度非常的主动,朱雀变的连连后退,显有不支。
高凤麟嘴角一笑,知道朱雀此时已经抵挡住他的进攻,大喝一声,手指指向朱雀右肩肩膀上面,这一招手法和路数完全不是三清观的招式,也不是其他门派的招式,而是高凤麟在斗到激烈时,随性所发。
她知道朱雀有克制三清武功之法,就随随便便出了一招,果然效果显著,朱雀冷不防被高凤麟点中了锁骨下的“巨骨穴”。
瞬间右臂一麻,使不上力气来,高凤麟趁她不备,转身跨上马去,逃之夭夭了。气的朱雀直跺脚,这么好的机会又让他溜走了。
高凤麟一口气驾马奔出了十几里路才慢慢放缓了脚步,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能让朱雀他们给发现了,然后再去小荷进去的那所宅子中探个究竟。
他找了处不起眼的小店先行住下,一直等到天黑,才偷偷摸摸的潜到白天小荷进去的那个宅子,但是当他进去后,就发现为时已晚了,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就连家具座椅都是空的,俨然就是一个空屋。
“难道是我白天跟踪小荷被发现了?”高凤麟心里暗忖道。
“没可能啊,我追着他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再说小荷自始至终都没有约别人碰头,更不会有人发现他才是。”
这就拿纳了闷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一拍大腿:
“一定是朱雀在城里发现了我,所以这才连忙撤走,不给我们留下蛛丝马迹。”
高凤麟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断了,偌大一个扬州城,要想找出几个人来,简直就跟大海捞针一样,况且今天我这一露面,对方肯定有所防备,行事更加小心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回 往事如烟(六)
无奈摇了摇头,回到客店之中,当进入到房间中,就发现房中的桌上留下了一张纸条。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高凤麟大惊,是谁能发现他的行踪,并且还留下一张纸条,打开来后,发现竟然是九个字:“百花谷,天香阁,盼君至。”
居然是天下阁的人留下的纸条,难道这百花谷就是扬州附近?上次在飞鹤山庄,着实多亏了百花谷的人,他们才能脱险。这天香阁的阁主他还没来得及亲自道谢了。
这时对方竟然又留下纸条相邀,那么自己再不去,就说不过去了,当即熄灯睡眠,决定天亮之后去寻找百花谷的所在。
第二日一早,高凤麟就四处打听百花谷的所在,但是奇怪的是,几乎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这百花谷所在,甚至还说这里根本就没有百花谷这个地方。
既然扬州城里找不到,那就自己出城去找,出了城门却又不知道该往哪里找才是,是东边还是西边还是南边还是北边?高凤麟也下不定注意。
他又取出那根纸条来看,隐隐闻到纸条有一股清香,突然想到座下的马匹,将纸条放在马鼻子下让他问问,看看能不够让这头马给他找到百花谷。
还别说,这马闻了高凤麟纸条上的清香之后,高凤麟也不管他,任由这马自己晃荡。果然高凤麟就让这马给带到了扬州城的南边,高凤麟看了看方向,发现是往南,便不再考虑,往南边丹徒县赶了过去。
到了丹徒之后,这马依旧继续往南走,如此走了一天,临近天黑,眼前出现了一座山来。[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难道这百花就在这群山当中?”高凤麟猜测这。
江南多平原,山川十分难见,放眼方圆百里,大概也就这一块凸出的山群了。
高凤麟也不多想,摸黑进山,但是事与愿违,偏偏这山不黑,在夜间闪闪发光。觉得奇怪,就进去瞧个究竟,原来是山间有一条道,从山下到达一处山坳出,每隔一段路就有一盏灯,这油灯都是亮着的。
“莫非是有人知道我会来,特地亮灯为我指路?”
于是就沿着灯火的线路,一路到了山谷里面。走进去三五里后,在小道旁有一个小碑,上面刻着“茅山”两字。
“茅山?这里是茅山?高不知不觉竟然到了茅山下。莫非百花谷就是在茅山?这里不是茅山派所在么,怎么百花谷在茅山派之侧?”
高凤麟抛出了一系列的疑问,不过来都来,那就既来之则安之,沿着灯火继续往里走。
果然,走了一里远,就看到山谷里别有洞天,谷口处有一处屏障,寻常人肯定想不到这屏障后面还有一条路,高凤麟穿过屏障,继续走进去,就看到谷中亭台楼阁,参差错落,宛如一幅画卷一样呈现在高凤麟的眼前。
谷中建筑多是粉饰,与那日在飞鹤山庄见到情景非常相似。正当高凤麟目不暇接欣赏之极,忽地从里面出来众多位少女,一个个在高凤麟面前排成两列,每列十人,排出一条夹道来,恭声说道:
“欢迎公子光临天香阁。”
这排场,着实让高凤麟吓了一跳,想不到自己能有这么大的面子,劳烦这么多的美女子出来相迎。
此时相迎的女子们跟当日在飞鹤山庄相比,个个都摘了面纱,露出了即如凝脂般的肌肤,且个个玲珑剔透,身姿妙曼。
高凤麟心道这迎客之礼太过隆重了,怎好拒绝主人家的一番美意,就沿着夹道走了进去。
山谷中有一处地方最为庄严,高凤麟就朝那处走去,进入屋内之后,就有两位小婢过来为高凤麟更衣换鞋,完毕之后继续往里走进去,只见此处像极了女子的闺房,高凤麟的一颗心,不禁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
跪座下来之后,又有人奉上酒菜一桌,高凤麟一看:“哎哟,都是我喜欢吃的,没想到主人家居然这么了解我。”
端酒菜的小婢说道:
“旅途劳顿,请公子先行用膳。”
高凤麟瞧了他一眼,目送她离开,左右环顾,见没有旁人,就兀自吃了起来,味道果真是符合他的胃口,真替主人家佩服,照顾的如此周到,这享受,想必帝王也不过如此了。
待得酒足饭饱之后,又有小婢前来将碗筷撤了,这表小婢刚撤下,里面就传来了房门开门声。
只见一位容颜绝代的少女身着一身粉色琉裙,缓缓走出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如此美人,高凤麟从未见过,一时竟瞧痴了。
那少女轻轻一笑,道了一句:“呆子。”
听到这呆子两个字,高凤麟才从梦幻中醒了过来,讪讪一笑,抱拳道:
“在下失礼了,姑娘勿要见怪。”
这少女便就是天香阁的阁主,长孙听雨,
“公子以后尽管称呼奴家为听雨,切莫再姑娘姑娘的叫了。”
上次在飞鹤山庄长孙听雨就报了名讳,高凤麟差点都忘记了,实在是汗颜,便道:
“在下遵命。”
瞧高凤麟这个拘谨的样子,长孙听雨大感有趣,但是她甚为阁主,行事自当要稳重,也没有吐露出笑意,仍旧是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笑意。
见长孙听雨笑不露齿,大有淑女之态,高凤麟觉得想他这等美女,天下再难遇见了。
想起那日在飞鹤山庄出手相助,高凤麟拱手说道:
“日前在飞鹤山庄,多谢听雨姑娘出手相助,不然我恐怕当场就要丧命了。”
说到出手相救,长孙听雨不禁想到在轿中喂他服食玄清无极丹时的情景,不由的心跳加快,双颊变的通红,笑意更浓了。
“公子不需多礼,这事是奴家应该做的。”
“应该做的?”
长孙听雨点点头,道:
“正是,这是奴家乃至整个天香阁,都应该做的。”
高凤麟这就不明白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急忙问道:
“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长孙听雨淡淡一笑,
“公子莫要慌张,公子只是不知道而已,其实整个天香阁,以及天香阁里的每一人,每一物,都是公子之物。当然,也包括奴家在内。”
说最后一句是,长孙听雨的声音已经细微的如蚊蝇一般大小。
纵然是这么小的声音,高凤麟却听得犹如五雷轰顶,
“什么!你们都是我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回 往事如昔(七)
这话从长孙听雨时口中说起来平淡无奇,但是高凤麟听起来却尤为震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长孙姑娘,这话可开不得玩笑,我与天香阁诸位姑娘不曾相识,无恩无怨,姑娘这话太严重了。”
长孙听雨却不以为然,道:
“公子不必奇怪,此事以后自会有人亲口告诉公子,公子只要记住,以后天香阁为公子命令是从。”
“你说的人指的是谁?”
长孙听雨孙顿了一下:
“此事我不方便透露,不过等时机成熟时,自会有人相告。”
瞧她神神秘秘的样子,高凤麟在想这背后还有什么神秘人物,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让整个天香阁都服从自己的命令。那日在飞鹤山庄,高凤麟便已瞧出这少女阁主本事了得,不在那朱雀之下。
那么可以推算出她背后那人,无论是武功修为还是手段,都是一位不世出的高手,但是自己琢磨半天,也都想不到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
这时他突然想到那日在飞鹤山庄,拜火教那面具人曾提到过一个叫鬼谷先生的人,难不成是这个鬼谷先生?但是自己与这鬼谷先生更是不曾相识,又谈何相助?高凤麟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这长孙听雨看来是不会透露到底是什么人了,高凤麟顿感没趣,既然已经吃足喝饱,那就先行告辞吧,便道:
“今日多谢长孙阁主热情招待,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是先行出谷去吧。”
长孙听雨一听一听说他要走,心思似乎有些惊慌了,
“怎么,公子要走么?”
高凤麟讪讪一笑,道:
“这里全是女子,在下一个男人在此宿夜,恐有不便,我还是出谷去,寻个客栈吧。”
长孙听雨忙道:
“是奴家安排有不周到地方么,如果有不周的地方,还请公子恕罪。”
高凤麟解释道:
“这倒不是,姑娘招待的已经非常用心了,在下受宠若惊,但是我一个男人在此留宿实在不便。”
说着便要起身离去,长孙听雨连忙阻道:
“公子留步。这里方圆几十里都没有地方可留宿,公子此时若要出谷去,恐怕也早不到可投奔的客栈。不如请公子就留在百花谷,也好让奴家服侍公子就寝。”
高凤麟惊的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当真使不得。”
饶是高凤麟平常嬉戏说笑惯了,此时听到长孙听雨这般说道,也不禁惊慌失措,弄得他面红耳赤,一颗心噗通噗通的乱跳。
见高凤麟三番五次的拒绝自己,长孙听雨原本一个期待的心,瞬间就变的冰凉,原来自己的一番苦心,得到的只是对方的冷漠,道:
“公子对奴家有什么不满的,可以尽管说出来,可是请不要疏远奴家,不然奴家……”说着说着,两行清泪掉了下来,竟哭的梨花带雨起来。
高凤麟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尤其还是美女,长孙听雨来这么一出,搞的高凤麟六神无主,也知不道怎么去劝她,只不停的道:
“姑娘,你别哭啊。有话好好说,怎么突然就掉起了眼泪。”
高凤麟如此劝了两句,长孙听雨也听话的慢慢收住了哭声,高凤麟才道:
“我说长孙姑娘,不是我不肯留下,实在是男女有别,你们天香阁尽是女子,我一个男人留在这里,实在不方便,要不这样吧,我去隔壁茅山派,借宿一宿,这样也不妨碍各位。”
长孙听雨掩嘴一笑:
“茅山派过了未时就封山了,你如何还能上得山去。”
“呃……那我也可以去外面打地铺啊。”
“公子若是不喜欢奴家,那奴家叫别的姊妹过来,由公子挑选一个侍寝,可好?”
高凤麟简直就给这个阁主给整崩溃了,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心平气和的说道:
“姑娘,我再说一遍,我不需要你们侍寝,在下习惯了一个人睡觉,真的不需要,真的真的不需要。”
高凤麟重复再三,可是也不知道这长孙听雨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死活非要侍寝,就算不要她,外面还有很多姊妹等着他来挑。最后没有办法,高凤麟只好做出让步,道:
“要不这样吧,你也别喊其他姊妹了,今天我就在这睡了,你也别过来,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咱们中间摆一道围栏,”说着就将座椅搬到长孙听雨的闺床前,摆成一排,形成一道围栏,“我就睡这边,你还睡你的床上,咱们谁也别越过这道天堑,如何?”
“这……”
“就这一个条件,假如你不同意,我现在就走,一夜不睡,也不是多大的事。”
被逼无奈,长孙听雨只好答应了高凤麟的要求。她命人取来被褥,在地上铺好。
高凤麟想就在这过一夜,明日一早就出谷去,这里面处处透着悬疑,还是小心为上。
虽然双方都做出了让步,但是两人心底下都有各自的想法。长孙听雨想的是如何服侍好高凤麟,而高凤麟呢,则是想着如何半夜趁她们不注意,偷偷溜出谷去。
一个人身处在这莫名的香谷之中,感觉特别的奇怪。
长孙听雨道:
“既然如此,那请公子移步到内室沐浴,热水已经为公子准备好了。”
高凤麟大惊,心道:“留我睡觉还不够,还要让我在这洗澡?”
“还要沐浴?不必了吧,只是留宿一宿,没必要安排的这么周到吧。”
长孙听雨轻轻笑道:
“公子这两天舟马劳顿,正好泡一个热水澡,也能解解乏。”说着就从缓缓朝高凤麟这边走来。
高凤麟瞧她模样似乎这就要为自己解衣宽带了,连忙喝道:
“站住,那个,那个,我自己会洗,就不劳烦姑娘动手了。”说着自己乖乖的朝里面房间快步走了过去,进入房间之后发现有个大木桶,里面的热水已经打好了,水温正好合适,木桶里面还撒了许多新鲜的花瓣,香味扑鼻,好生沁人心脾。
再确认没有人会进来之后,高凤麟这才宽衣解带,把衣裤都脱了个精光,慢慢的下了木桶里面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回 往事如昔(八)
“啊!”高凤麟的第一感觉就是舒服,从来没有泡过这么舒服的澡,靠在桶边,就这么闭着眼睛,赶了一天路的疲惫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高凤麟舒服的躺在这水里,眼睛闭着闭着,一股困倦之意突然涌了上来,慢慢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一阵推门的声音,高凤麟警觉的醒了过来。睁开双眼回头望去,差点没吓出声来,居然是长孙听雨进到房中来了。
她手中捧着一叠衣服,说道:
“这是奴家为公子准备的衣服,不也知道合不合身,如果不合身,奴家再给公子换一套。这旧衣服奴家这就给公子拿下去清洗了。”
高凤麟双手捂胸,生怕自己的身子让人瞧了去了,渐渐将身体沉到水底下,只露出一个头在外面。
“有劳姑娘了。”
长孙听雨瞧了一眼高凤麟,掩嘴微笑,便出门去了。
高凤麟瞧了一眼他原先放衣服的地方,发生那装着天书的锦盒就原封不动的放在原地,心道:
“这姑娘不像是为了天书而来,那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高凤麟急忙囫囵吞枣一通乱洗乱擦,也不管人家送来的衣服合不合身赶紧就穿上了。推开门后,回到刚才的房间里,看见长孙听雨仍然静坐在床榻之上,也不敢去瞧它,低头回到自己铺好的被褥前,躺下就睡了。
这人有时候时常就事与愿违,想到与另外一名女子睡在同一个房间内,高凤麟的内心是紧张又小心的,只想自己早点睡着,也想对方也早点睡着,两个人都睡着了,就没有什么事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可偏偏自己怎么都睡不下去,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好像什么也没想,就是这么巧妙,就是没有睡着。眼睛虽然是闭着的,但是心里却是瞪大了眼睛。
长孙听雨也乖乖的,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靠在床榻边,静静的看着高凤麟的背影。
过了良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不过高凤麟估摸着应该快到子时了,他悄悄的探起头来朝长孙听雨瞧了一眼,发现此时她已经睡了过去了。
不敢去叨醒她,偷偷摸摸的把衣裤和鞋袜都穿好了,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门。此时夜班,谷中之人都已经入睡了,高凤麟蹑手蹑脚的出了长孙听雨的闺房后,就寻到自己的马匹,打算趁夜溜出百花谷去。
这还没到谷口呢,就看见黑暗里闪出一个人影,不是长孙听雨却又是谁!
黑夜之中,高凤麟瞧的真切,长孙听雨的双目流波,内中藏了万种的风情,似是委屈,似是失望,似是期盼,又似是眷恋。
“公子当真对奴家如此不屑么?宁愿半夜三更偷溜出去,也不愿在此呆一个晚上么?”
自长孙听雨出现那一天起,她对高凤麟所表现出的,都是情真意切,没有半分虚情假意,想不到换来的却是高凤麟这般的对待。心中酸楚,更无人诉说,不由得梨雨垂下,肝肠寸断。
高凤麟这下当真是非常的尴尬,只得说道:
“姑娘你别误会,我只是,只是,只是不想玷污了姑娘的清白。姑娘如此美貌,天下无双,只盼将来能有一个如意郎君,我不过是一个江湖浪子,在下可不敢侮了姑娘的清誉,这才不得已……”
长孙听雨柔声道:
“奴家今年十七岁,你二十三,你生于大唐开元十年二月初五,生出没过多久,家中遭逢巨变,几经辗转,最后被赵保真寄养于徐州赵家。七岁正式拜高保真为师,五年后,经陈金发游说,又再拜入三清观袁成子门子,成为三清观第四代最末一名弟子。在三清观十年,你尽得袁成子真传,与去年三月二十六日,被袁成子命令重返赵保真门下,直到今年四月,你去洛阳参加王笑乾的七十大寿,先是在荥阳遇到突厥和契丹人之争,后又遇见平城梁之字平青云,这才被卷入了安禄山造反的旋涡当中。”
长孙听雨一字一句的将高凤麟生平尽数道了出来,犹如一道道晴天霹雳劈在高凤麟的头顶。
“你……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你一直都在跟踪我?不对啊,你才十七,那我十三岁以前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自己也是才知道不久啊。”
长孙听雨又道:
“奴家知道的,远远不止这些,还有更多公子你不知道的。”
高凤麟震惊不已,
“你还知道什么?”
“你是否还知道我爹娘的事情?”
长孙听雨并没有回到,还是转身回去了。高凤麟几经挣扎,最终还是跟着长孙听雨回去了。
回到房中,高凤麟坐在自己的被褥之上,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的事情,你知道的一清二楚?是谁告诉你的?”
长孙听雨缓缓而道:
“其实,在奴家还没有出身的时候,就已经被许配给你了。”
“什么?”
“奴家祖上乃是长孙皇后之弟,赵国公长孙无忌。十七年前,奴家祖父被奸人所害,全家被发配到岭南,当时我母亲已经身怀六甲,快要临盆了,岭南路途遥远,母亲经受不住劳顿,在襄州动了胎气,一病不起。也正是如此,才让母亲逃脱了奸人杀人灭口的厄运,但是当时母亲快要临盆,根本逃不了多远,就在这危急的关头,出现了一位高人,他不但救了母亲,还让我顺利诞了下来。但是那位高手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若生下来的是一名女孩,就帮她许一门亲事,从此以后衣食无忧,但母亲不能反对,也不能干涉。当时母亲为了我能够顺利诞生下来,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那位高手将你许配的人,就是我?”
长孙听雨点了点头,
“正是公子。后来,奴家就被带入到了这百花谷中,从小接受别人的教育和武艺的传授,并一直嘱咐我,将来我的夫君就是公子你。”
高凤麟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位高手到底是谁,为什么辛辛苦苦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一门婚事?
“那你可知道那位高人是谁?”
长孙听雨摇了摇头,
“其实传我武艺,授我天香阁主人的并不是他,而是圣母。”
“圣母?”
“不错,天香圣母。”
高凤麟脑子都有点晕了,
“这天香圣母又是何人?”
长孙听雨微微一笑:
“圣母与你有莫大的渊源,而这一切,都是她为你安排的。你只要记住,奴家与这天香阁,都是公子你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回 群魔乱舞(一)
第二十八回群魔乱舞
高凤麟不明就里,
“与我有莫大的渊源?”
长孙听雨点头道:
“是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有件事我问你,你需如实回答我。”
“什么事?”
“那日在飞鹤山庄,拜火教的面具人曾提到过一个叫鬼谷先生的人,他是谁?”
长孙听雨摇摇头:
“这个名字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当真没有?”
“当真没有。”
高凤麟这就奇怪了,又问道:
“你还知道关于我父母的什么事情吗?”
长孙听雨拍拍自己身边的床榻,
“公子可否过来坐在奴家的身边,奴家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你。”
高凤麟此时想要知道关于自己父母更多的消息,想了想,便也不再想那男女有别的俗礼了,便走了过去,做到了她床榻之上。
长孙听雨双手挽着高凤麟,面露笑意,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高凤麟,高凤麟被她这热情的眼神瞧的有几分羞怯了,只好转过头去,不去与她对视。
长孙听雨浅笑一声,继续说道:
“你可知道,当年皇帝派去追杀你母亲的人,都有哪些人?”
高凤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长孙听雨道:
“当初追杀你父母的众人之中,大多都被你父亲当场杀死,但是你父亲以少敌多,腹背受敌,有三个人被逃脱了。”
“三个人?”
“对,三个人,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高凤麟激动的问道:
“难道你还知道他们的身份?”
长孙听雨点点头,
“这三人当中,有两个早就不在人世了,但是还有一个人,现在还苟活于世。(.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高凤麟的表情瞬间变的异常严肃,
“他是谁?”
“你人你认识,而且你也见过。”
高凤麟诧异,
“我认识,还见过?”
“嗯,他就是安禄山手底下的十大高手之首,‘云中手’扎克木。”
高凤麟眼前瞬间劈过一道惊雷,原来当初在回纥草原上见到的那人,那个叫扎克木的人,竟然是跟自己有着这等血海深仇的大仇人。想到这里,当初真应该竭尽全力将他杀死,好为自己的父母报此大仇。
“当初皇帝为何要杀我父母?”
当问完这个问题之后,长孙听雨依然瞪大着眼睛看着高凤麟,
“你当真不知道吗?”
高凤麟摇摇头,道:
“我也是直到前日,才从别人那里得到关于我父母的消息,在此之前,不知道任何事情。”
“也难怪,你的师傅和师叔伯们肯定也不想你再涉入到这复杂的斗争之中。”
高凤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长孙听雨,
“这么说,你也知道原因了?”
长孙听雨摇摇头:
“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时应该是你娘手里有一件让皇帝非常害怕的东西,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为了保住李唐的江山,他才下旨,想想尽一切办法杀掉你的娘亲。”
高凤麟吸了一口凉气,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泪,长孙听雨连忙取出丝绢来为高凤麟擦拭眼泪。
高凤麟反应过来时,将丝绢拽在自己的手中,没有让长孙听雨继续帮他擦眼泪了。
“你说,这个仇我该不该报?”
长孙听雨楞了一下,随即说道:
“以后水里来,火里去,奴家都将追随公子,无怨无悔。”
听到父母往昔惨死,高凤麟本是悲痛异常,但是身边这个少女如此厚待他,心中倒少了几分悲戚,有了几分温暖。
“你和我才不过见过两次面,而且我们的婚约也只是别人的一口约定,基本上做不得数的,你不用这般待我。”
长孙听雨道:
“奴家自从记事起,心中早就认定了,此生就是公子一个人的人,别无他求了。”
高凤麟摇摇头,道:
“救你母女的那位高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而且当年你出生时,我已经六岁,父母也早已过世,这门亲事,做不得数的。”
长孙听雨摇头,道:
“当初我也以为是这样的,但是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似乎早已注定的。”
“此话怎讲?”
“其实早在几十年前,我们长孙家就与你祖辈关系就十分亲密,互通往来。后来几经朝变,才渐渐断了来往,当日在襄州救下我母亲,也是与你们家有关的人所为,所以才有了为我许亲这件事。”
“你总说我们家,甚至祖辈也经常被你提及,但是这么年来,我连一个人都没有见过。”
长孙听雨掩嘴一笑,
“你忘啦,其实你的师傅、师叔、师伯们,不都是与你们家有关系的么,他们自然也算了。”
高凤麟这才警觉过来,道:
“难道救你的是我师傅?还是师叔或者是师伯他们?”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些事也是后来我到了这百花谷,圣母告诉我的。”
“这位天香圣母现在人在何处啊,我一定要当面重谢她。”
长孙听雨无奈摇头,道:
“圣门经常外出,短则三五个月,长则一两年都不曾归来,算算日子,圣母已经出谷半年多了,也不知道她老人家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高凤麟听到圣母远游未归,心中好生失望,便道:
“倘若有一天圣母回到这百花谷,你一定要通知,我一定会前来拜会的。”
“公子放心好了,奴家一定不会忘记的。”
这两天所经过的事情让高凤麟觉得太虚幻了,许多事情一下子都没能接收过来,又问道:
“这百花谷中,除了你和这些姊妹们,就只要圣母一个人了么?”
“是的,谷中的日子比较清闲,所以我们大多的时间都是在练功。”
“难怪你的武功如此出色呢,就连朱雀都是你的对手。”
长孙听雨微微一笑:
“公子谬赞了,奴家这点微末本事,不敢和公子比较。”
“咦,对了,当日在飞鹤山庄,你所使用的武功,我怎么觉得似曾相识啊?”
长孙听雨道:
“上次我用的武功都是圣母一手所教,以前从未在别人面前展示过,公子之前见过吗?”
高凤麟使劲的抓着后脑勺,
“是好像在哪见过,有些眼熟,但是却想不起来了。你的武功都是谁教的啊?”
“是圣母教的,我们所有姊妹们的武功,都是圣母一人教的。”
“一人教的?”长孙听雨点点头,“一人就能把你们都能教成一等一的高手,未必你们圣母是非常厉害的吧。”
长孙听雨笑道:
“这话却也不假,总之我们百花谷中,没有一人能大得过圣母。”(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回 群魔乱舞(二)
高凤麟越发对这位天香圣母感兴趣了,她到底是什么人,跟高凤麟又有着什么样的渊源呢?
“你们谷中有多少女弟子啊?”
“上甲弟子三十六名,后甲弟子七十二名,算上奴家,整个百花谷有一百零九人。这些还不包括常年在外的一些弟子们。”
高凤麟哇了一声,
“原来你们竟然有这么多人。”
“对了,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飞鹤山庄的啊,我记得我们也是刚到江南不久,也没有见过其他人啊。”
“这还不容易啊,那飞鹤山庄内有我们的眼线,早在你们刚进入到山庄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
“那你们又是如何得知我就一定会参加这个英雄大宴的呢?”
长孙听雨道:
“其实我们并不知道,只是圣母要我们关注江湖中每一件事,大小事请,诸般消息,也都要尽数掌握。”
高风奇道:
“怎地你们圣母要你们这做些呢?”
关于这个原因,长孙听雨就不知道了,
“这些都是圣母要求我们做的,所以江湖中诸多消息,各个门派中发生的事情,我们都了如指掌。”
高凤麟点点头,看来这位圣母不简单啊,她通过天香阁知道江湖中的大小事情,莫非有什么企图?想到这,突然又想起一事来,忙问道:
“既然你们的消息这么灵通,那么你知不知道,此次圣门与拜火教暗中勾结有什么企图吗?还有,此事是否与安禄山有关系?”
长孙听雨道:
“不错,我正打算要跟你说这事呢。(.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哦?你都知道什么,快告诉我。”
长孙听雨下了床榻,从旁边的梳妆台上取过一封信来,将此信交给高凤麟,道:
“公子请过目。”
高凤麟见信已经拆封过了,便直接将信取了出来,只见上面的书信笔墨轻谈,字迹娟秀,一看就是女子所写,信中写道:
“圣门倾巢出动,欲与拜火教结盟于江都,届时安禄山亦会派人到场,具体何事,尚且不知,需得进一步打探。”
高凤麟看完了信,瞧了瞧长孙听雨,问道:
“这是谁的来信?”
长孙听雨俏皮的说了一句:
“这个不能告诉你。”
其实不用她说,高凤麟也知道这是天香阁派出去的卧底,只是奇怪一点,道:
“像这种秘密的消息不是越隐蔽越好么,怎么会还有信封在外面,这会不会太容易暴露了。”
长孙听雨轻笑道:
“有时候越是反其道而行,就越不会惹人怀疑,你知道吗?”
高凤麟摇摇头,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长孙听雨做了个鬼脸,问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高凤麟双目凝重,他此时南下,就是为了安禄山一事而来,眼下安禄山起兵在即,当然是越早知道对方的阴谋越好,这样才能在形式上取得主动。
“你可知道他们在江都什么地方密谋?”
“听说拜火教在江都搞了一个总坛,圣门也把分堂牵至扬州,此事应该会是定在扬州吧。”
高凤麟又将信翻了两遍,问道:
“怎么信中没有写明时间和地点啊?”
长孙听雨摇摇头,道:
“信中就这些了,时间和地方可能需要另行决定吧。”
高凤麟想了想,问道:
“如果对方商议过后,你能确定得到最准确的消息吗?”
对于这件事,长孙听雨则有十分的把握,说道:
“我们在他们当中安插了一个他们谁也想到的一个人做内应,料他们不会怀疑到她身上的。”
听她这么说,高凤麟也就放心了,不过,他还是想亲自去看看,便道: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长孙姑娘,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也能混拜火教中去,到时候他们有什么行动,我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个……恐怕有点困难,不过我可以尽力一试,只是你一个人不会有危险吗,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高凤麟忙摆手拒绝,道:
“这可使不得,这件事情凶险万分,我不能让你冒险。”
本以为长孙听雨会跟一意要跟着去,但是过了好一会也没有见她说一句话,高凤麟还自奇怪,怎地突然一句话都不说了,好奇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此时也在看着自己。
高凤麟脑袋轻轻往前探了一下,眼睛瞪了一下,意思是:“你看着我干嘛?”
长孙听雨笑道:
“你关心我?怕我受伤是不是?”
高凤麟这才晓得对方会错了意,但是也不全是会错意,他的确是认为这件事不适合她一个女孩跟着一起冒险,无论是拜火教还是圣门,里面都是高手如云,一旦被发现,那真的是插翅都难飞了,出于好意,也确实是怕她受到伤害。
但是长孙听雨领会的意思就没有那么复杂了,单纯的就是以为高凤麟关心她,怕她受到伤害。
高凤麟也不知道回答是还是不是,只得道:
“这件事是我此行的目的,我不能让你跟着一起冒险。对方人多势众,万一到时候被发现了,凶险难料,我不想拖累你啊。”
长孙听雨听他的意思,分明就是还是怕他受到伤害,心中一阵温暖,一阵甜蜜,道:
“这个公子大可放心,我们有内应在里面,一旦有什么事,我们还以为与她联系,到时候不管是混进拜火教或者圣门都是易如反掌。但是公子你一个人去的话,恐怕就不会那么方便了,你让我在你身边,我们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啊。”
“这个……还是不妥,这次的事情还是太过凶险了,我不想你冒这个险。”
高凤麟越是这么说,长孙听雨心中听的就是越是甜蜜,自己的意中人,将来的夫君马上就要上刀山下火海了,她哪能弃他于不顾呢。自他记事起到今天,等了高凤麟十几年,现在两人相认了,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让他从自己的身边错过了呢。
任凭高凤麟如何相劝,长孙听雨是铁了心要跟他一起,最后没有办法,高凤麟只得道:
“好,我答应你让你跟我一起去,但是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一切都要以安全为重,知道吗?”
长孙听雨“嘻嘻”地笑出了一声,道:
“一切但凭公子吩咐。”(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回 群魔乱舞(三)
这日夜里,高凤麟最终还在是百花谷中留宿了一宿,只不过他仍恪守本分,在地上睡了一夜,并没有僭越半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第二日一早,两人一同奔赴扬州,为了方便行事,这次去往扬州,只他两人,并无带其他随从。从茅山到扬州,两人快马加鞭,半天时间也就到了。不过他们暂时也还不清楚拜火教与圣门到底在什么地方密谋,只好投了一处客店,先行与天香阁派出去的内应联系,在做打算。
高凤麟始终不知道她们的内应是什么人,一直都很好奇,便问道:
“你们安插的内应,是在拜火教还是圣门当中啊?”
长孙听雨瞧了他一眼,道:
“在圣门当中啊,怎么了?”
“那你怎么联系她呢?”
长孙听雨笑道:
“不用联系,她自己回来找我。”
“他怎么知道你会来扬州,又怎么能找到你呢?”
长孙听雨故意卖了一个关子,道:
“这个,晚些时候自然就知道了。对了公子,你陪我出去转转这扬州如何,奴家还是第一次到扬州呢。”
高凤麟楞了一下,
“你们百花谷离扬州这么近,半天时间就能到了,怎地还没到过扬州。”
长孙听雨自从被送到百花谷后,就没有再出过谷,直到这次得知高凤麟在飞鹤山庄,才第一次出谷来,便道:
“上次到飞鹤山庄,是奴家第一次出谷。”
高凤麟这才知道,其实心中对她更多是则是同情与亏欠,听她要去见见扬州城的面貌,便一口答应下来。(.)
二人整个下午的时间都在扬州城附近来回打转,高凤麟也不知道她是真要看风景,还是闲着无聊没事做,总是漫步目的的到处乱跑。
不过也难怪,她从小被关在百花谷里,年纪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女孩,童心未泯也是正常,高凤麟想着就干脆陪她多玩一会吧。
等到傍晚时分,长孙听雨才乖乖随他回到客店,回去之后她也不会自己的房间内,而是跑到了高凤麟的房内,搞的高凤麟十分的尴尬,连脚都不知道摆什么位置。
瞧高凤麟一副拘谨的样子,长孙听雨“噗嗤”笑出了声,
“公子为何如临大敌一般,难道奴家这么让人觉得害怕吗?”
高凤麟讪讪一笑,
“不是,只不过我们明明要的两间房,你为何不回到自己房中,偏偏要到我这里来?”
“待会你就知道了。”
两人吃过晚膳之后,就一起回到高凤麟的房中,一直等到亥时,高凤麟都有些困乏了,长孙听雨也都没从他的房中离开,正寻思着要不要自己先睡了。
正琢磨着怎么办才好,忽然听见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高凤麟与长孙听雨同时发觉了,两人对视一眼,长孙听雨喜道:“来了。”
高凤麟还没明白这来了是什么意思,就看见长孙听雨将窗户打开,片刻之后一个黑影从窗户外跃进了房中。
待那人起身之后,高凤麟瞧见那人模样的时候,大感意外,居然是落叶谷的小婢――小荷。
小荷进屋之后向二人拜道:“小荷参加阁主,见过公子。”
高凤麟一张嘴张得老大,一脸不可思议死的看着小荷。
“怎么是你啊?”
小荷淡淡一笑:
“没错公子,正是奴婢。”
高凤麟指着小荷,又指了指长孙听雨,
“你怎么会……”
小荷道:
“奴婢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出去了,一直在落叶谷。先前不知道公子的身份,言语间多有冒犯,恳请公子恕罪。”
高凤麟这个时候哪会想到师妹问罪不问罪,忙问:
“那前天在城东水榭……”
小荷道:
“那****与阁主派来的信使见过面之后,就看见公子也在城内,准备现身相见,但是公子好像尾随另一个人,一直都没有瞧见奴婢。后来我发现朱雀大姐就在附近徘徊,就急忙离开了,将你们二人甩了之后,本想在东城水榭,看能否见到公子,但是等了片刻之后没有等到公子出现,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就赶忙回去了。后来朱雀大姐回去之后,我们就连夜搬走了。”
“原来是这样,我说那****在水榭,怎么好像在等什么人,原来是在等我。”
小荷点点头,
“那日本想通知公子,扬州城不可久待,还是早点离开为妙,但是圣门临时搬走了,根本就没有机会告知公子,于是就留下暗号,让信使将你引走,没想到今日你与阁主一并来了扬州。”
还有一事,高风一直没没有弄明白,
“对了,我和长孙姑娘今日刚到扬州,她也没有离开我身边半步,你怎么就找到这里来了呢?”
二女同时掩嘴微笑,长孙听雨道:
“其实我身上有种百花谷特制的香料,这种香料的特点就是能在空气中存在很长时间而不消散。最关键的特点是,这香料的香味一般极其不容易被发现,只有我们天香阁经过训练的人才能闻到。今天下午奴家让公子陪我在扬州城里转了一圈,就是这个时候将香料散了出去,只要我们的人问到这个味道,就会一路寻找过来。”
高凤麟失声笑了起来,道:
“原来你们的鼻子都这么灵敏,我怎么一点都闻不到。”
二女同时失声笑了起来。
长孙听雨问道:
“扬州城内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么急着让公子离开?”
小荷正色道:
“因为安禄山派出了手底下了三大高手来了扬州。”
高凤麟一凛,问道:
“哪三个人?”
小荷道:
“具体我现在也所知不详,除了三大高手之外,另外也来了一个人,据说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三大高手都要听命于他。”
“能让三大高手都听命于他的人?难道是……”
高凤麟本想说是安禄山本人,但是想到他此时应该在北方集结兵马,绝无可能会出现在扬州。
小荷道:
“此事还得再等两日才能知晓,再过两天,圣门其他两位堂主,会同安禄山手下另外三名高手一起来到扬州,到时候恐怕群魔汇聚,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大事。”(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回 群魔乱舞(四)
高凤麟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忙问道:
“今天什么日子?”
小荷掐指算了一下:“今天二十八。[.超多好看小说]”
“二十八,十月二十八,如今已经入冬,安禄山起兵在即,这次突然派人南下,肯定有大事要发生。”高凤麟念叨着。
“对了小荷,你可知道届时他们会在哪里见面?”
“就在河对岸的江都。”小荷非常肯定的说道。
“江都?”高凤麟与长孙听雨同时问道。
“对,那日我们从扬州城南撤离之后,就直接到了河对岸的江都,这两日,拜火教的人也一起到了扬州。”
高凤麟前日晚间听到长孙听雨说拜火教在扬州建了一个总坛,心中还是兀自纳闷,当日在西域遇见的寂恶和尚,确切来说应该叫凡提奇不是拜火教的东方使者么,他不是一直致力于将总坛迁到中原来么,怎么这么快就迁到了扬州?
但是从时间上算来,应该不可能那么快,拜火教在扬州建总坛应该是早些时候的事了,而他与凡提奇在西域见面的时候拜火教的总坛应该早就迁到了扬州。
那么这与当日摩尼教的四方护法所说的又有不少出入了,这个凡提奇逗留在西域一定别有所图,肯定不是库尔力说的那么简单。
但是眼下形势危急,高凤麟已然来不及考虑凡提奇的企图了,忙问道:
“拜火教的总坛是不是在扬州?”
小荷点头道:
“正是,他们的总坛建在城东三十里外的幕夜山。”
“什么时候的事了?”
“据说早两年就建好了,花了好大一笔银子呢。”
高凤麟冷笑一声,不用说,这一定是安禄山干的好事。[.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他们应该就是在拜火教的总坛见面了,对了小荷,能否将我们也一同安排到拜火教总坛里去呢?”
小荷面露难色,
“这事恐怕要费一些周折。”
高凤麟道:
“此时牵扯重大,小荷你一定要想办法带我们进去。”
小荷咬了一下下嘴唇,沉思了片刻,道:
“如果预计没错的话,安禄山派来的高手和另外两位堂主后天就能到,明日晚上我看能否安排公子和阁主混进我们朱雀堂,好在此次大姐留公孙婆婆在谷中,带着顾青青和我们姐妹四人过来,或许可以做出一些安排。到时候可能要委屈公子,扮成女子模样。”
高凤麟一愕,扮成女子?这对他来说好生尴尬,但是小荷说的话言辞恳恳,这恐怕也是唯一的办法了,只好点头道:
“那好吧,现在只能这样了。”
长孙听雨掩唇失声小了起来,弄的高凤麟也不好意思起来。
小荷又道:
“我趁大伙睡了之后偷偷溜出来的,不能耽搁太长的时间,明日我再给公子和阁主送两套衣服来。”
说完,小荷就朝两人行了一礼,从窗户中跳了出去,消失在夜色当中。
小荷刚走,高凤麟就陷入了深深沉思当中,当日据摩尼教的四方使者说,凡提奇一直致力于将总坛东迁,此时拜火教已经将总坛迁到了扬州,那么极有可能是摩尼教得到消息有误差,那么凡提奇留在西域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此番拜火教内群魔聚集,这个凡提奇也很有可能就在其中。再加上安禄山前后派出的六大高手,圣门四位堂主也尽数到齐,拜火教中恐怕还有其他高手也在,除了那日出现在飞鹤山庄的面具人之外,不知道教中还有什么样的人物。
而高凤麟最关心的就是杀他父母的仇人扎克木不知道会不会在场,另外,圣门与李元孝一直暗中有来往,到时候他会不会也一起到场。
光是圣门当中的一个朱雀堂主就足够让高凤麟棘手的了,这次对方精英荟萃,当真如龙潭虎穴,一旦行迹败露,恐怕真的就是九死一生了。
高凤麟看了一眼旁边的长孙听雨,虽然她的武功非常的出类拔萃,但是面对这么多的高手在一起时,武功再高也终将无用武之地,不由得担心长孙听雨的安危。
翌日晚间,小荷如期而至,带来了两套服装,都是他们朱雀堂弟子的衣物款式。长孙听雨本时女儿身,这小荷取来的衣服极是合身,但是高凤麟甚为男子,且个头较一般人还要高大,是在没有适合他的衣服。
无奈之下,小荷只好将顾青青的一套衣服取了来,让高凤麟试试看。顾青青那身材体型粗狂肥大,她的衣服高凤麟倒是能穿的上去,就是这个头先显高了,如此衣服就显的短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蹊跷来。
长孙听雨看了一下,摇了摇头,道:
“公子,你这样,恐怕连这客店的大门都出不去,如何混进拜火教的总坛去啊。”
高凤麟一脸无助,问小荷道:
“我就不能乔装成别的堂正常男子么?”
小荷无奈的摇摇头,道:
“可是别的堂口没有我们的内应啊,整个圣门,只要我一个人在落叶谷。”
高凤麟顿感无趣,正在挤眉弄眼咬嘴唇,想方设法要跟着去,长孙听雨叹了一口,说道:
“公子你稍等片刻。”
长孙听雨出了门房门去找店家要来一些针线,回去后将高凤麟的衣服改大一些,然后又撕扯一些布条下来,衔接到裙子下面,这样看起来,就不会短的那么明显了。高凤麟自己瞧着也不那么别扭了。
不过,他本是穿这身衣服就够别扭的了。
小荷说道:
“明日中午,青龙和玄武两位堂主会到,而安禄山派来的三个高手也已经知道了,他们是库塔什和叶摄图以及胡禄居三人,而一早过来的则是摩多、处木昆和贺东来。”
“摩多、贺东来?”
“公子认识他们两个吗?”
“见过两次,这二人的武功不弱,都是非常棘手的人物啊。”
小荷又道:
“据说,此次扬州之行,史思明的长子史朝义也到了,安禄山手下六大高手皆听命于他。”
高凤麟惊道:
“史朝义?史思明之子?”
小荷道:
“对,听说这个史朝义比较恭谦谨慎,比他猜忌残忍,好杀无辜的父亲史思明要受手下之人青睐的多,也因此,安禄山下的十大高手大多都与这个史朝义交好,这次扬州的事宜听说也是贺东来与摩多等人向安禄山推荐的史朝义。”
高凤麟轻柔这脑门太阳穴处,说道:
“史朝义是代表安禄山来的,那么他们这次在扬州的行动一定就是安禄山直接下的命令,我觉得他们来扬州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长孙听雨问道:“公子的意思是……?”
高风没做回答,而是继续思考着,这时小荷又说了一句:
“对了公子,这次不知道是谁走漏的风声,安禄山账下的六大高手齐聚江南的消息,突然一时间传遍了整个江湖,搞得人尽皆知。”
“什么!这么隐蔽重要的事情怎么会泄露出去……糟糕,安禄山要起兵了!”高凤麟惊呼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回 群魔乱舞(五)
长孙听雨与小荷二人一时都没想明白,
“公子,你的意思是?”二人同时问道。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么重要的事情除了自己人,外人几乎很难知道,更别说江湖上人尽皆知了,一定是安禄山为了混淆视听,故意放出消息,好让所有人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江南,扬州这个地方,而他同时在河北起兵,这样一来便可就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了。”
“既然是个幌子,那明天拜火教还去不去了?”
高凤麟眉头紧锁,陷入沉思当中。
长孙听雨与小荷两人不敢上前打扰,都在一旁静静候着。
“安禄山为人狡诈多变,这次放出消息虽说是一个幌子。但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种事屡见不鲜,明日我还是照常前去,我相信这次对方聚集了这么多人,不会仅仅是当一个幌子。”
当下,高凤麟与长孙听雨就在小荷的带领下,来到了朱雀堂的落脚处,好在此次朱雀堂的女弟子颇多,多出两个人并无人在意。
第二日一早,两人混在人群当中一起来到城东的幕夜山,这幕夜山乃是长江北岸的一处凸山,南抵长江,最高顶不过二百余丈。拜火教之所以在这里建总坛,无非就是看中了扬州的繁华和江南诸地的富饶。
拜火教的总坛环山而建,大小房屋共计三十六间,其中在山之正南处,最大的一间房屋为光明殿,所有的祭祀都在这里举行。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朱雀堂到了之后被安排在幕夜山西首的嘉德殿旁边,婢女们两两一个房间,暂且休整。等到午间时分青龙、白虎两位堂主到了之后,库尔塔什和叶摄图以及胡禄居三人随后也在晚些时候到了。
当然,四大堂主与六大高手以及拜火教中的诸多使者及教主会面,似高凤麟装扮的这些女弟子都无缘相见的,甚至连小荷都没能参与到其中。
从中午一直等到天黑,高凤麟在房中都快憋坏了,但是又打听不到了消息,急的在房中来回踱步。
眼见天色已黑,心道是个夜探的好时机,便恢复了原来的装扮,出去探探虚实,长孙听雨原本想要跟他一起出去,但是两个人在一起,行踪容易暴露,高凤麟就让她在房中静等。
拜火教这个总坛依山而建,非常之大,高凤麟首次到这,路径不熟,差点都不认识来去的路了,好在众多房屋上有标有文字,这才让他一路摸黑到了光明殿上。
光明殿四周戒备森严。光是来回的拜火教弟子就不计其数,此次众多人物会面,需得格外小心。
眼见地面之上诸多巡逻,高凤麟便上了屋顶,对方防守的再严密,这屋顶之上总算没有加派人手,展开轻功,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光明殿上面,此时光明殿中灯火通亮,里面更是不少人。
高凤麟本想轻轻掀开一片瓦砖,但是又恐下面诸多高手在场,自己这个细微的动作引起众人警觉,于是在屋顶之上静心等待时机。
虽然隔了一个瓦砖,但是下面殿中的声音倒还能听的清楚一两分。可是下面人多口杂,许多话语听不出三分明白,无奈只好冒险先出一块瓦砖来。
还好这光明殿甚高,里下面人尚有一段距离,加之高凤麟小心又小心,这才没有被发现。
高凤麟掀瓦的位置在光明殿的左边偏外的位置,从这看去,殿中的所有人物尽览眼下,缝隙虽小,但是足够看清里面的人了。
除了高凤麟先前见过的几人面熟之外,拜火教内大多人都不曾相识,六大高手也只认识那么几个人。
另外,圣门当中除了朱雀玄武,另外还有两人,想必就是传闻中的青龙和白虎。当中一个青衣老者,一个白衣老者,推算出他们二人就是青龙与白虎两位。
除此之外,还有一人,在高凤麟这个位置,他只看到这人的衣摆,而且此人正在瞧着光明殿中的窗户外面,背对着众人,位置又十分的偏,是以高凤麟并没有看清此人的面目。
殿中人此时正在商讨着重要的事情。
圣门四堂主坐在大殿右边,高凤麟瞧的最为真切,此时玄武说道:
“我圣门虽然门人众人,但大多都是工商之徒,若论如何经营买卖,倒还说的过去,你们说的这事,恐怕无能为力。”
这时左边当中,应该是六大高手中其中一人,此人背对着高凤麟瞧不出他的模样,但是一身黑衣长袍,身材高大魁梧却是十分的明显,这人说道:
“你们圣尊此前说我们双方要通力合作,怎地到了这会又推三阻四起来了。”
玄武道:
“并非我们推三阻四,但是这个事情你们想必也清楚,青龙大哥的青龙堂在山东,白虎大哥在河北,三妹坐下又都是女子,四堂之中,只有我一堂在扬州,再说四堂当中,属我玄武堂人数最少,人才也最为凋零,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此时站在场中间的一人转过头来,高凤麟认得他,是那日出现在飞鹤山庄的面具人,此刻他仍然带着一副面具,只听他道:
“玄武兄所言不假,如今整个玄武堂只有二十余众,我们这样做,也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不过我教新迁扬州,同样也是人手不足,大多教众还滞留在长安与洛阳两京,况且都督大人也特地留了千余教中在洛阳城中里应外合。此事还望史公子禀明令尊大人。”
话到此处,高凤麟也只能听出一个大概来,但是面具人说有千余教中在洛阳城里应外合,这件事事关重大,待回去后一定要几十通知余兆岳将军。另外,那面对窗户之人想必就是史朝义了。
但是史朝义并未作答,而是刚才说话的黑袍之人说道:
“此事都督自有定夺,但是我们此番下来,并不是听二位在此抱怨,当初李元孝引荐诸位于我家都督,正是看中了两派的实力,现在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是推三阻四又是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回 群魔乱舞(六)
这时座下的朱雀按捺不住站了起来喝道:
“我早就瞧出了你这黑鬼不怀好意,一定要我们带这么多人,是不是要我圣门全军覆没你们才肯罢休。[.超多好看小说]”
那黑袍人气急道:
“你也不必狡辩,此事我看还是叫你们圣尊与我们来谈罢。”
朱雀气愤道:
“圣尊何等身份,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那黑袍人听到这话更是气愤,喝道:
“哼,什么胜尊负尊的,我家都督给他面子这才好言相邀,别给脸不要脸。”
见对方言语之上如此侮辱圣门门主,朱雀脾气本就火爆,这下听到对方口出狂言,更是气急败坏,二话不说,张手就探出一爪朝黑袍人抓了过去。
那黑袍人也并非泛泛之辈,同样以爪会爪,朱雀一爪功向他左肩,那黑袍人左肩急抖,脱离了朱雀攻去的方位,朱雀一爪抓空,左手一爪从左下方伸了过去,欲抓那人的小腹。
那黑袍人右爪反抓,出手速度极快,竟然比朱雀还要快上一分,直接扣住朱雀的左手,轻轻一带,将朱雀带出了自己的身前三寸范围之内,饶是高凤麟眼里之高明,亦没有看清对方的手速。
“好快的手速。”高凤麟心惊道。
朱雀大惊,不想对方速度如此之快,在对方抓住自己的那一瞬间,左臂中灌入一道真气,左手剧震,那黑袍人不能立即扣紧,朱雀反手伸右爪欲上前将对方格开。
但是那黑袍人早就预料到有此一招,左手化爪为掌,轻轻朝朱雀的右手拍去,这一掌看齐轻盈,实则暗含了一道诡异的真气在里面。
朱雀看这一掌轻盈无力,还以为对方轻敌大意,心下暗自惊喜,没想到这一掌打到自己的手臂上时,一股巨大的力道也随之而来,心道不好,这下要吃大亏了。(.)
果然朱雀反手抓去了右臂被这一整震全身发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黑袍人冷笑一声,右手也松了开来,任由朱雀往后跌宕,再起右爪抓了上去。
眼看朱雀猝不及防就要被击中之时,一道黑影闪了过来,一只袖袍挡在两人的中间,黑袍人看了一眼,原来是拜火教那面具人,当即罢斗。
朱雀也差点吃了大亏,被面具人相救,心中也不便在强自争斗下去,当即收了招式,也算给拜火教一个面子。
那面具人道:
“今日我们三方在坐在一起是为了商议大事,岂能为了一些小事而动手?”
然后对着窗户旁边的史朝义道:
“史公子,你看这样如何。圣门人手不足,我教中也一时都难以聚齐那么多人,你给我们七天的时间,我们一定如约将人数聚齐。”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史朝义终于开口说了一句:“三天。”
面具人楞了一下,道:
“三天?”
这时那黑袍之人又站起来道:
“史公子都说三天了,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宽限了,这万一要是耽误了大事,你们如何想都督交代?”
面具人看了史朝义一眼,见他纹丝未动,又往大殿的中央方向瞧去,大殿的深处还坐着一个人,高凤麟在他的位置被视线所阻,一时没有瞧见。只听面具人说道:
“教主,你看此事如何处理才好?”
高凤麟心中一凛,原来这拜火教的教主竟然也在这大殿之内,把头低了下去,希望能瞧的更深一点,果然,在大殿深处,中间坐着一个人。
这人服饰看起来比面具人的更为华丽,胸前同样是一个火焰腾飞的标记,看起来四十来岁的样子,面容较为清秀,只是胡须稍显浓密,又有几分粗犷。
那教主思考了片刻,轻微的点了点头,道:
“三天时间虽有些吃紧,但要凑齐人数,也不是不可能。寂灭,你速速召集齐教众。”
“原来这个面具人叫寂灭。”高凤麟心道,“咦?他的名字怎和寂恶和尚如此相似?”
高凤麟看了看寂灭的身形,与寂恶和尚相差甚多,应该不是同一个人。这时那黑袍之人大笑一声,道:
“教主果然豪言快语,不知道圣门如何处理呢?”
这时青龙站了起来,说道:
“既然教主都答应三天之内,那我圣门也不能甘于人后,三天之内,我们也将人数凑齐。”
这时那黑袍之人又一阵大笑,道:
“青龙堂主果然豪爽,护恩佩服。”
“这黑袍人竟是安禄山手下的十大高手之一的护恩,据说此人之勇猛,仅次于扎克木和鄂谷烈。”高凤麟暗道,“想不到安禄山竟然派他南下。”
青龙也不跟护恩答话,抱拳向史朝义说道:
“如今拜火教与我圣门既然已经达成了共识,还望公子回去之后禀明令尊。”
“哈哈哈哈……”
声音从史朝义那边传来,高凤麟听着这笑声有点熟悉,但见那史朝义转过身来说道:
“好好好,都督大人有拜火教与圣门的鼎力支持,此次定能一举成功。”
这史朝义一袭白衣,虽是冬天,但手中仍执着一柄折扇,剑眉星目,面若冠玉,风度翩翩,高凤麟瞧见他的模样,顿时脑中一阵轰鸣。这史朝义竟然就是与他三番两次有缘相遇的高义高云天。
高凤麟此时心中复杂之极,原来这个高义一直都在欺骗自己,名字是假的,什么出来游山玩水全都是假的,原来两人看似有缘,其实是他一直处心积虑想要接近自己。
史朝义又道:
“此次我奉父亲之命南下,旨在与各位江湖前辈共谋大事,他日大事一成,裂土封侯,自然都不在话下。今日拜火教与圣门两派都全力支持小可,小可感激不尽,那么就等三日后诸位的好消息了。”
高凤麟听到他们的对话只听到一半,先前他们说的话一句都没有听到,但是话里行间,他们这次商议的事情是如何聚集人数的问题,也就是说,他们正在召集大量的人,这么多人聚集在扬州,不知道他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正在高凤麟思量之时,又听那寂灭说道:
“能够与史公子合作,也是我等的荣幸,今日就不要离开了,还请公子在此委屈一夜了。”
史朝义摆摆手道:
“小可在驿馆尚还有要事,就不叨扰诸位了。”说完就与在场诸位告别,准备离开此地。
其余六位高手也一并起身来,跟在史朝义的后面,高凤麟目送他们离开大殿,准备继续偷听拜火教与圣门的对话。岂料高凤麟探头下去准备再听时,手掌盖住的瓦片不小心被移动了一下。刚才在殿内众人争吵声不绝,众人在高凤麟掀瓦的时候才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声音,这会出了大殿之门,殿外一片静悄悄的,这个时候高凤麟不小心移动瓦片的声音就引起了下面高手的注意力。
那护恩功力最为深湛,听觉也最为灵敏,最早感觉到了这道细微的声响,斜头看向屋顶,喝道:
“什么人?”(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回 群魔乱舞(七)
这一声叫高凤麟心下凉了半截,底下那些可全都是高手,这叫对方发现了,可谓是九死一生了。(.$>>>棉、花‘糖’小‘說’)
护恩当即从身边一名拜火教弟子的手中夺过一把刀来朝高凤麟的方向掷去,这边大刀刚刚脱手,他也已经从地面朝墙面奔了过去。他这一掷力大势沉,速度极快。
情急之下高凤麟从手边扒了一块瓦砾全力掷出,“当”的一声,那大刀被瓦砾打落,他随即转身欲走,哪知道刚起身,脚下就被拌住了,原来那护恩已经沿着大殿的外墙攀上了屋顶。
此时高凤麟已然被护恩纠缠上,想要跑已经是不可能。反手回拍,右掌朝护恩的脑袋上拍去,那护恩似乎瞧的十分明朗,双手架在面前,高凤麟这一掌被挡在了外头。
趁着这个机会,脚下收了回去又想要跑,却见黑暗之中一只手又从后面伸来,扣住了高凤麟的左肩,高凤麟心中叫苦,这人甚是难缠,右手抓向左肩上,将护恩的手臂扣住,暗运一道气劲,将护恩的手爪从自己的肩膀上踢开了。
同时转过身来,左掌从下方推了出去,护恩右手被扣,颇为被动,这时高凤麟左掌又拍了过来,只好将左手也伸了出去,双掌在下面对了一掌,双方都没敢用全力,只匆匆对了一掌当即就分开了。
虽是黑夜,但是两人刚才这么短短的交上手后,底下传来了一阵叫喊声,一根根火把照亮了光明殿的屋顶,尚在殿里面的众人也纷纷出得殿外来,瞧个究竟。
这时底下聚集了包括史朝义在内的十数人,六大高手中贺东来和摩多先前已经与高凤麟照过面了,圣门当中朱雀和玄武也和高凤麟交过手,就连拜火教,那面具人也早已认得高凤麟。[.超多好看小说]
护恩瞧见底下的人全都到齐了,心道这次人他插翅也难飞了,冷笑一声: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拜火教。”
高凤麟见屋下面聚集了如此多的人,而且大多都与他相识,笑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多老熟人都在这里啊,”转脸看想史朝义:“咦,高义兄弟,你怎地也在这里?”
他这一问却叫史朝义有些难看,众人都知晓他是史思明之子,高凤麟偏偏叫他高义,自然是嘲讽他欺瞒自己。
史朝义面露难色,讪道:
“凤麟兄弟,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
众人一听,均神色大变,这站在屋顶上的青年竟然就是江湖传闻已久,三清观袁成子高徒,江南盟的盟主。在场虽有多人未曾见过高凤麟,但是高凤麟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纷纷投去目光。
护恩也没想到眼前这人就是三番四次跟安禄山作对的高凤麟,居然出现在这里,当真不敢小觑他,凝神盯着高凤麟的一举一动。
高凤麟问史朝义道:
“我知道什么了?”
史朝义知道他明知故问,只好说道:
“我也是最近在知道凤麟兄的身份的。”
高凤麟此时对史朝义的话哪里敢信半分,也不去理他,便道:
“今日各位在此难得一聚,岂能因为我而扰了大家的雅兴,我这就速速离去,不打扰各位了。”说完转身便要走。
这在场的诸多豪杰,别说他高凤麟此时已是名动武林的大人物,就算他是个籍籍无名小辈,闯到这拜火教总坛重地,任谁也不会放过他。
更何况高凤麟是唯一知道天书所在的人,天书一事早已传遍了整个江湖,如今他人就在眼前,哪有让他走的道理。
高凤麟这一转身,引得下面众人一阵喧哗,尤其从光明殿内赶至的朱雀,玄武先前在飞鹤山庄为高凤麟所伤,此时元气还未恢复,是以朱雀是众人之中第一个冲到屋顶之人,而拜火教也不甘示弱,面具人也顷刻间上了屋顶。
瞧这阵势,高凤麟眉头一锁,笑道:
“你们是打算以多欺少?”
朱雀喝道:
“以多欺少又怎地,在场这么多高手在,你能跑得了么,我看你不如乖乖束手就擒算了,免的到时候受点皮肉之苦。”
高凤麟始终也不明白这朱雀大姐怎么那么痛恨自己,按理说他和方孟遥份属同门,朱雀差点就做了他的二嫂,也算半家人了,怎地火气依旧这么大,处处针对高凤麟。
想到此处高凤麟心中有气,虽然他二师兄方正遥不是朱雀亲手所杀,但是他的死朱雀难辞其咎,便恨道:
“我说二嫂,你跟我二师兄之间也算有情有义,为什么处处都要我难看,恨不得我死了才好呢。”
高凤麟这一声“二嫂”叫的实在是太突兀了,除了圣门其他三位堂主知晓这其中的原委,其他的人都不知所谓。
听到高凤麟这么一声称谓,朱雀整个人都僵住了,过得一会才明白过来,狠狠的骂道:
“你乱叫什么,谁是你二嫂。”气急败坏,娇叱一声,右爪探出,上前便攻了上去。
“住手。”
突然下面传来一道命令,朱雀脾气火爆,任谁的话都不曾听过,但是这个时候却乖乖收住了招式,高凤麟往下瞧去,却是那青衣老者叱住了朱雀。
在场之人此时都知道了他是高凤麟,无不觊觎他手中的天书,圣门此时只有四位堂主,玄武还有伤在身,最为势单力孤,史朝义有六高手护航,拜火教也有四位使者和两位祭祀,个个都是绝顶高手,朱雀要是冲动上了去,恐怕只得落得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下场。
护恩指着下面诸多高手,手掌摊开,在高凤麟眼前划了一下,道:
“这里在座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你觉得你还能逃得了么,真是不知所谓,居然跑到这来羊入虎口,送死来了。你是自己束手就擒,还是要我亲自抓住你,先废你武功,再挑断你手筋脚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护恩好厉害的手段,说话口气也狂妄的不得了,高凤麟怎么听都觉得耳朵里有根刺,听着特别难受,不屑道:
“打得过打不过是一回事,逃得了逃不了又是另外一回事。”这话倒也不假,以高凤麟的轻功,他若想要逃,恐怕天下无人能拦得住他,底下人数虽多,但是这么多人围在一起,只会手忙脚乱。
而且,三方人中,个个心怀鬼胎,面对这天书的诱惑,他们之间这种合作的关系就显得不是那么牢固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回 群魔乱舞(八)求推荐票,求订阅!
这时拜火教那面具人寂灭问道:
“我拜火教门卫森严,你是怎么闯进来的?”
高凤麟当然不会说实话了,有意栽赃,便指着史朝义道:
“当然是高义兄弟来我进来的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高凤麟这信口雌黄,众人当然不信了,但是寂灭又不得不怀疑。此次三方会面,早已在总坛内外增派人手,任何人都不可能闯进来,要说他没有人相助就这么闯进教中,实在难以令人置信。
那护恩的脾气甚大,见高凤麟随意污蔑史朝义,那就是指责他们,喝道:
“小子休要栽赃嫁祸我们。”
高凤麟一副你不信算了的表情,说道:
“你们拜火教搞的这么神秘,寻常人就连山门都找不到,没有人带我进来,我哪里会找得到。”
寂灭冷哼一声,
“你到底说不说,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寂灭誓要揪出是什么人走漏的消息。
高凤麟摇了摇头,道:
“哎,好吧,我就实话说了,其实我是二嫂带我进来的。她知道你们在密谋害我,但是又觉得对不起我二师兄,就通知我过来,看看你们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朱雀一听,这还得了,这不明摆着让她难堪么,暴脾气上来了,伸爪便要抓上去,他这一下被一旁的寂灭拦了下来,朱雀看了他一眼,叱道:
“怎么?这小子信口雌黄,你居然相信他?”
寂灭将手摆下,
“我只想知道,我们的事他到底听进去多少?”
高凤麟才来不久,所知道的,就只有他们正在召集人数的这一事,其他的就不知道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寂灭又问:
“我们的事情你到底听进去多少?”
高凤麟这个时候当然不会说听了多少,便道:
“我刚到,你们就出来了,我能知道什么?”
这话说的好不走心,寂灭哪里肯信他,今日之事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差错,只听他说道:
“二位,不如我们先合力擒下他,断不能让我们的事泄露出去。”
寂灭这一提醒,朱雀和护恩二人都赞成,均点头道好。
高凤麟心下一沉,这下好了,对方三个打一个,又都是高手,赶紧得想个办法脱身才是。
还未想到如何脱身,对面三人一齐出手攻了过来朱雀和护恩二人同时使爪,寂灭使掌,三声叱喝,压了过来。
高凤麟大惊,这三个高手同时功过来,气势惊人,连忙后退两步。护恩的右爪首先探到,抓向高凤麟的左肩头,高凤麟向便侧身避过,反手去抓护恩的手臂,护恩收回手臂后又抓出左臂,反过来再去抓高凤麟。
高凤麟冷不防对方有次一招,但是顾及后面的朱雀从右边抓来的一招,只好生生往后又退了一步,这时候中间的面具人寂灭一掌拍来,高凤麟架出左手迎了上去。
砰!
双掌相击,高凤麟被震的三步之外,大喝一声,双手分置上下两边,一招“大盈若缺”从两边一齐拍了出去,护恩忙于应付,将高凤麟这一掌引到了左边的,从他身边划过。
右掌拍出,寂灭和朱雀二人迎上,朱雀侧身闪过,寂灭双手架在身前,右掌同时推了出去。
啪!
高凤麟这一掌出招极快,打在寂灭的胸膛处。但是与此同时,寂灭那一掌也击中了高凤麟的肋骨处。
两人身上同时响起一记闷响,高凤麟仗着内功深厚,不惧寂灭拍来这一掌,体内天罡真气快速流转,这一掌带来的巨大掌力瞬间被带的消失于无形。
寂灭承受那一掌,高凤麟也没有用全力,以寂灭的修为,自然也无碍。
但是高凤麟这一招却已经试探出了三人功力的深浅。转身向右,大喝一声,右掌高高举起,五指并拢,自肩头上朝朱雀拍出一掌,正是“大巧若拙”,朱雀眉宇间大惊,哪想到他会突然朝自己发难,此时她与高凤麟的距离最远,岂料他会舍近求远朝她攻来。高凤麟的掌力她是领教过的,在飞鹤山庄高凤麟内体突然暴涨,让她和玄武吃了大亏。
眼见这一掌即将拍了过来,自己避无可避,硬起头皮,反身探出一爪朝他抓去。朱雀本想招至中途变招从侧旁将高凤麟这一掌破坏掉。但是高凤麟积满内力于这一掌上面,势大力沉,排山倒海,朱雀想要用巧劲将其破坏已然不可能。
眼见变招无效,朱雀急忙运功抵挡,但是为时已晚,这一掌“砰”的一声打在了朱雀的右肩胛骨之上。
听得“喀喇喇”一声响,朱雀的肩胛骨瞬间被高凤麟浑厚的内力催崩而断。
“啊!”朱雀一声撕厉,从屋顶之上飞落下去,幸而被下面的迎上去的青龙所接住,才没有摔倒地面之上。
护恩和寂灭二人没想到高凤麟的武功竟如此霸道,抢在他二人身前,绕过他们直接将朱雀败于掌下。
寂灭先前的见识到过高凤麟的武功,自他从天香阁的花轿中出来后,内力突然暴涨,与先前判若两人。自忖内衣稍有不及,便不不与拼硬力道。将掌化作剑诀,使出一套轻盈的剑法在一旁与之纠缠。
护恩的招式路数与朱雀有几分相似,都是以爪功见长,而且二人脾气颇像,是以在身法和路数上两人都有相似之处,都是以急攻压迫对方。
好在寂灭知道高凤麟内力强劲,没有尽全力与之硬拼,高凤麟便有抽出空来与护恩纠缠。
护恩的修为明显要高于朱雀不少,他这爪功也是经过千锤百炼而成,无论是手指的劲道还是出招的方位角度,都非常的老辣。
高凤麟本想用归一剑法中奥妙来与之纠缠,但是护恩的招式手法几近完美,完全没有破绽可言,一时间也奈何他不得。
二人与高凤麟在屋顶相持不下,片刻之间已经斗到了三十招开外了。下面众人都惊叹高凤麟的武功简直已经臻入化境。护恩位列十大高手之三,以招式狠辣,攻势猛烈闻名,与他交手的人无不被其强烈的攻势所压迫,最后于招式之间出现出现破绽,被他抓住破绽一击致命。
但是此时高凤麟面对两人的夹攻,将门户守的密不透风,甚至在举手之间还有还击的余地,实在叫在场所有人都叹为观止。
忽地护恩一爪从下盘攻向高凤麟小腿处,而寂灭从中路刺出一剑,二人上下齐攻,配合的时机恰到好处。
高凤麟上下两路同时被封,想要闪避已然不及。只见他大喝一声,凌空腾起,身子在空中转了两圈,正好处在两人上下夹攻的中间空档处,在躲过了两人的夹击的同时,下盘双脚在寂灭中路连扫六下,上方双掌在护恩胸前连拍三掌,不管是脚力还是掌力,均是在使出浑身解数的情形下使出,威力惊人,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招攻的措手不及,一齐中招退出了战圈之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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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阴谋诡计
高凤麟一招制敌,摆脱了两人的纠缠,转身便要逃走,楼下之人纷纷追上前去,大声斥喝,不肯让高凤麟就此离去。[.超多好看小说]
这些人一个个手段都厉害着,高凤麟哪里敢耽搁半刻钟,尤其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也不着地在屋顶之上一路朝光明殿的西边奔了过去。
寂灭与护恩紧随其后,下面胡禄居,库尔塔什等几人在史朝义没有下达命令的情况,都守在原地,没有追了上去。
倒是圣门的朱雀不管不顾,追了上去,其余拜火教的众多教众也一齐追了上去。
这是史朝义看着一旁一直没有动手的青龙,问道:
“薛前辈,你何为不追上去。”
这青龙原名叫薛怀信,是以史朝义称他一声薛前辈,青龙摇摇头,道:
“次子的武功,他若想逃,我们留他不住。”
玄武问道:
“难道青龙大哥也奈何他不得吗?”
青龙摇摇头,道:
“胜负难料,他的轻功高明的很,不然也不会一直在屋顶我们都没有发现。”
“况且他敢只身前来拜火教,一定有准备和接应,我们对于他的事情,一无所知,还是不要冒然追上去的好。”
转即想到朱雀,只好摇头道:
“四弟,你回头将三妹劝回来。说完转身进了光明殿。”
拜火教除了寂灭,另外四位使者均都没有动手,一直停留在原地,像是有十足的信心高凤麟逃脱不出去。
史朝义本打算回驿馆去,但是途中高凤麟出现,让他不得不在总坛逗留下来,他与众人一齐回到了光明殿中,静候护恩和寂灭等人的佳音。(.)但是左等右等,迟迟未见有人回来,看看时辰都已经快到子时了,史朝义也越等越焦急。
不仅史朝义等人,等在一旁的圣门三位堂主和拜火教几位使者也等的焦急起来,早知道这样刚才干脆就不顾及身份,顶着被人说以多欺少的口舌也要将高凤麟给擒住了。但是既已如此,只能耐心等下去。
正当史朝义在大殿之内来回踱步之时,这是殿外出现一人,众人一同望去,却是护恩回来了。
史朝义忙问道情况如何,护恩摇头道:
“这小子狡猾的很,将我们引到西边偏殿,居然还有人暗中埋伏,我们中了他们的计,朱雀堂主身受重伤,我与寂灭两人一直追到总坛外边,都没能追上他们。”
正说着,寂灭扶着朱雀回到殿中,此时朱雀已经伤重昏迷了过去。青龙上前去给他搭脉诊断一番。
“内息紊乱,被对方伤及了脏腑。”
这时,拜火教以为身着蓝色长袍,留着八字胡须的一个中年人问道:
“对方当真如此厉害,就连朱雀堂主都不是他的对手?”
寂灭道:
“这小子是三清观袁成子的高徒,武功不在现任掌教之下,我们不可小瞧了他。”
刚才问话的人乃是拜火教水使者向木之,中原拜火教自教主燕从南坐下,有左右祭司两位,地水风火四位使者,然后就是掌管戒律的戒律殿和清净礼和清净殿。
寂灭正是两位祭司之一,另一位今日却不在场。向木之道:
“难道合你们三人之力都拿他不住?”
寂灭摇头道:
“非是我们拿他不住,只是,此事我们稍后再说。”
向木之向来观察入微,他瞧寂灭有些难言之隐,只好作罢,不再追问了。
此时玄武上官云胜问道:
“那小子到底有没有知道我们今天商量的事情?”
寂灭道:
“从他的表现来说,他知道的不多,当时护恩兄发现他时,他应该是刚到不久,个中详情他也应该都还不完全清楚。”
护恩点头道:
“不管怎么样,今日之事我们一定要保证消息不能走漏,”另外对圣门和拜火教两边说道:“三天之内,你们一定要将人数凑齐,不然到时候攻打金陵城,恐怕力量悬殊,久攻不下。”
这时玄武说道:
“史公子,有一事我不明,还想请教。”
史朝义道:
“但说无妨。”
玄武道:
“说到攻城略地,都督大人和令尊大人远胜我们,为何安大都督不直接派兵来攻打金陵城,而是要我们纠集人马,去攻占金陵城呢?这样就算我们人力够了,到时候调度不统一,作战也不能统一指挥,犹如一盘散沙,怎么能打的下来一座城池坚固的金陵城呢?”
关于此事,安禄山另有交代,史朝义不方便透露,只说道:
“这事大都督早已安排妥当,只要我们按照大都督的交代,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大都督许诺你们的事,到时候自然会一一兑现。”
史朝义的这番说辞,的确让人存疑,先不说金陵城坚固,易守难攻,单单是金陵城中的守城军队也有三千人,拜火教和圣门加起来两千人都不到,而且安禄山也没有分派一兵一卒前来金陵。就靠他们这两千人不到,能把金陵城打下来,那真是荒天下之大谬了。
虽然圣门与拜火教中,高手诸多,个个以一当十,但就靠他们这两千人不到,能把金陵城打下来,那真是荒天下之大谬了。
但是安禄山给他们许下的重诺,诱惑太大,让他们不得不干冒风险,来赌这一次。
今天这事若要走漏了风声,那日后攻城之际,对方有所防备,岂不功亏一篑。
这时久未说话的贺东来说道:
“诸位,听我说一句话,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这次他高凤麟将事情听了去,如果真的知道我们要攻打金陵城,那么我回去之后一定会通知金陵那边。我们先先派人混进金陵城打探城中的消息,暗中观察城中守军的动向,假如对方有所防备,那定是高凤麟将此事捅了出去,那我们再从长计议。假如金陵那边没有什么消息,那我们责按计划行事,如何?”
众人听过之后都觉得此话言之有理,燕从南从教主的宝座上站了起来,说道:
“史公子,这事就按照我们先前说的办,我这就连夜派人混入金陵城打探消息。”
史朝义点点头,道:
“那好,此事我们就此定下来了,三日后,我再来贵教。”
说着掀起衣摆,出门去了,护恩贺东来等人紧随其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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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朝义一行七人出了拜火教,直接回到江都的驿馆当中。[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一路上史朝义都心思不定的,显然是在担心高凤麟的事情,假如事情败露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他与高凤麟二人之间,确实又不全是高凤麟所想的那样。
史思明此人,与安禄山性格极为相似,猜疑心极重,动辄就诛人九族,实在是残暴无比。也正因他猜疑心极重,是以对史朝义这个儿子非常的不待见。而且,史朝义还有一个弟弟,名叫史朝清,史思明虽残暴好杀,但是对这个小儿子却格外的喜爱,所以看史朝义更是厌烦。
这是史朝义看着一旁一直没有动手的青龙,问道:
“薛前辈,你何为不追上去。”
这青龙原名叫薛怀信,是以史朝义称他一声薛前辈,青龙摇摇头,道:
“次子的武功,他若想逃,我们留他不住。”
玄武问道:
“难道青龙大哥也奈何他不得吗?”
青龙摇摇头,道:
“胜负难料,他的轻功高明的很,不然也不会一直在屋顶我们都没有发现。”
“况且他敢只身前来拜火教,一定有准备和接应,我们对于他的事情,一无所知,还是不要冒然追上去的好。”
转即想到朱雀,只好摇头道:
“四弟,你回头将三妹劝回来。说完转身进了光明殿。”
拜火教除了寂灭,另外四位使者均都没有动手,一直停留在原地,像是有十足的信心高凤麟逃脱不出去。[]
史朝义本打算回驿馆去,但是途中高凤麟出现,让他不得不在总坛逗留下来,他与众人一齐回到了光明殿中,静候护恩和寂灭等人的佳音。但是左等右等,迟迟未见有人回来,看看时辰都已经快到子时了,史朝义也越等越焦急。
不仅史朝义等人,等在一旁的圣门三位堂主和拜火教几位使者也等的焦急起来,早知道这样刚才干脆就不顾及身份,顶着被人说以多欺少的口舌也要将高凤麟给擒住了。但是既已如此,只能耐心等下去。
正当史朝义在大殿之内来回踱步之时,这是殿外出现一人,众人一同望去,却是护恩回来了。
史朝义忙问道情况如何,护恩摇头道:
“这小子狡猾的很,将我们引到西边偏殿,居然还有人暗中埋伏,我们中了他们的计,朱雀堂主身受重伤,我与寂灭两人一直追到总坛外边,都没能追上他们。”
正说着,寂灭扶着朱雀回到殿中,此时朱雀已经伤重昏迷了过去。青龙上前去给他搭脉诊断一番。
“内息紊乱,被对方伤及了脏腑。”
这时,拜火教以为身着蓝色长袍,留着八字胡须的一个中年人问道:
“对方当真如此厉害,就连朱雀堂主都不是他的对手?”
寂灭道:
“这小子是三清观袁成子的高徒,武功不在现任掌教之下,我们不可小瞧了他。”
刚才问话的人乃是拜火教水使者向木之,中原拜火教自教主燕从南坐下,有左右祭司两位,地水风火四位使者,然后就是掌管戒律的戒律殿和清净礼和清净殿。
寂灭正是两位祭司之一,另一位今日却不在场。向木之道:
“难道合你们三人之力都拿他不住?”
寂灭摇头道:
“非是我们拿他不住,只是,此事我们稍后再说。”
向木之向来观察入微,他瞧寂灭有些难言之隐,只好作罢,不再追问了。
此时玄武上官云胜问道:
“那小子到底有没有知道我们今天商量的事情?”
寂灭道:
“从他的表现来说,他知道的不多,当时护恩兄发现他时,他应该是刚到不久,个中详情他也应该都还不完全清楚。”
护恩点头道:
“不管怎么样,今日之事我们一定要保证消息不能走漏,”另外对圣门和拜火教两边说道:“三天之内,你们一定要将人数凑齐,不然到时候攻打金陵城,恐怕力量悬殊,久攻不下。”
这时玄武说道:
“史公子,有一事我不明,还想请教。”
史朝义道:
“但说无妨。”
玄武道:
“说到攻城略地,都督大人和令尊大人远胜我们,为何安大都督不直接派兵来攻打金陵城,而是要我们纠集人马,去攻占金陵城呢?这样就算我们人力够了,到时候调度不统一,作战也不能统一指挥,犹如一盘散沙,怎么能打的下来一座城池坚固的金陵城呢?”
关于此事,安禄山另有交代,史朝义不方便透露,只说道:
“这事大都督早已安排妥当,只要我们按照大都督的交代,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大都督许诺你们的事,到时候自然会一一兑现。”
史朝义的这番说辞,的确让人存疑,先不说金陵城坚固,易守难攻,单单是金陵城中的守城军队也有三千人,拜火教和圣门加起来两千人都不到,而且安禄山也没有分派一兵一卒前来金陵。就靠他们这两千人不到,能把金陵城打下来,那真是荒天下之大谬了。
虽然圣门与拜火教中,高手诸多,个个以一当十,但就靠他们这两千人不到,能把金陵城打下来,那真是荒天下之大谬了。
但是安禄山给他们许下的重诺,诱惑太大,让他们不得不干冒风险,来赌这一次。
今天这事若要走漏了风声,那日后攻城之际,对方有所防备,岂不功亏一篑。
这时久未说话的贺东来说道:
“诸位,听我说一句话,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这次他高凤麟将事情听了去,如果真的知道我们要攻打金陵城,那么我回去之后一定会通知金陵那边。我们先先派人混进金陵城打探城中的消息,暗中观察城中守军的动向,假如对方有所防备,那定是高凤麟将此事捅了出去,那我们再从长计议。假如金陵那边没有什么消息,那我们责按计划行事,如何?”
众人听过之后都觉得此话言之有理,燕从南从教主的宝座上站了起来,说道:
“史公子,这事就按照我们先前说的办,我这就连夜派人混入金陵城打探消息。”
史朝义点点头,道:
“那好,此事我们就此定下来了,三日后,我再来贵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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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阴谋诡计(三)求推荐票,求订阅!
史朝义又惊又诧,没想到高凤麟会来,但是看他眼神有一丝杀意,不禁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不会是来杀我的吧?”
高凤麟盯着史朝义,史朝义也没有大声呼救,
“凤麟兄!”他叫了一声高凤麟的名字,又道:
“请进!”
这情景与高凤麟事先所想的有点不一样,他原本以为史朝义大求救,哪料到他居然如此镇定,并邀他入屋,既然六大高手都已不在驿馆,那进去一下也不妨。[.超多好看小说]
“你不怕我杀了你?”
史朝义无奈笑了一声,将门关了起来,道
“怕,我当然怕!”
“既然怕,那为何还将我请进屋内?”
史朝义回到桌边,为高凤麟倒了一杯茶水,
“凤麟兄的武功就连拜火教、圣门和我手下护恩前辈都奈何不了,你要想杀我,易如反掌,又何必还用的着敲门呢?”说着做了一个请用茶的手势。
高凤麟没有去理会他,
“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是史思明之子。”
见高凤麟并不领情,史朝义也不放在心上,自己跪座下来,饮了一口茶,说道:
“我知道,你肯定会以为我是刻意的接近你,好套取天书的下落。”
“难道不是么?”高凤麟冷冷的道。
史朝义摇摇头,无奈的叹笑了一声,
“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是什么情景?”
“不记得。[.超多好看小说]”
“但是我记得,那日是四月初九,我一路游玩到洛阳,在洛阳的酒楼看见同一位叫阿依慕的姑娘在一起,当时你敢走了找茬的几个汉子,其实当时,我并不认识,也不知道你什么师承来历,我从小就敬仰武艺高强的江湖侠士,见你武功卓绝,便有心与你攀交。”
“这些就不说了,我问你,这次你们到扬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听高凤麟这样问道,史朝义也就以为昨天晚上的事,他并没有听到多少,只说道:
“这事,我不能告诉你。”
高凤麟冷哼一声:
“我就知道你不会说的,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是不是打算攻打金陵?”
史朝义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看着高凤麟,一脸的惊诧:
“你是怎么知道的?原来你昨天早就将我们的话全部听去了。”
“你们果然是要攻打金陵!其实我昨天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知道你们在聚集人手。起初我们以为你们想攻占扬州城,但是后来才想到,金陵城中囤积了大量的租赋,扬州城虽然繁华,但是比起金陵城中现成的钱粮,他安禄山不可能这么蠢,空占着一座城,随时面临负背受敌的险境。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洗劫金陵城的金银财宝。”
“甚至还有可能,也在扬州洗劫一把,对不对?”
史朝义倒吸一口凉气: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高凤麟冷笑一声: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是在造反。”
史朝义叹了一口气,道:
“我有何尝不知道,但是,这不是我能左右得了了,就算今天我不来扬州,明天还会有别的人前来,你觉得现在有什么事能阻止事态的发展?”
“也许在你们的眼中,我什么是反贼,是乱臣贼子,但是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乱臣贼子觊觎这秀丽的大唐江山吗?当初你们唐皇将我们突厥、契丹、新罗这些异族全部迁到河北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河北之地,胡人聚居,这些人长久以来都受到你们汉人的歧视和欺压。就算今天安禄山不造反,明天也会有张禄山,赵禄山起来造反的。我父亲与安禄山情同手足,你认为,我就算不参与造反,到时候问罪下来,会有好下场吗?”
“那你也不能助纣为虐啊?”高凤麟气愤道。
史朝义摇摇头,道:
“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的无奈。当有一天你处在我这个位置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身不由已了。”
“不管你处在什么位置,都不能生灵涂炭,战火掀起,受苦的都是百姓。”
“自古以来,哪朝哪代不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当初太宗皇帝打下大唐江山,杀了多少人?不然哪有今天的太平盛世?”
“既然是太平盛世,为何要去破坏?”
“如今的大唐,表面是一片盛世景象,实则暗地里早就已经风起云涌了。”
高凤麟不想再与史朝义再做口舌之争,
“只要有我在,你们休想打金陵城的主意。”
史朝义道: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我也无话可说,我们原先的计划肯定也要搁置,即使这样做,你也阻止不了安禄山起兵。实话告诉你吧,不日之内,他就会兵发洛阳。”
高凤麟冷冷道:
“他派手下六大高手来扬州,还搞的天下人尽知,不就是为了分散世人的注意力么,他正好就可以在范阳起兵造反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也多说无益。你杀了我把,反正这次任务完成不了,回去之后也是死路一条,与其死在自己的父亲手里,倒不如死在凤麟兄你的手上。”说着,闭起双眼,准备受死。
高凤麟五指并拢,抬起右掌,正准备拍下去,然而掌到史朝义的面前,终究还是停住了。
史朝义感觉到掌风扑面,但是这一掌迟迟没有打到,心中存疑,睁开双眼,看着高凤麟,
“你下不了手?”
高凤麟将手掌收了回去,他却是下不去这个手,毕竟他曾经也将史朝义当作兄弟一样看待,
“杀不杀你,意义都不大,今天就将你的脑袋寄放在你的脖子上,倘若有一天让我知道你再助纣为虐,为祸百姓,我一定来取你项上人头。”
说完转身出了屋子,留史朝义一人在屋内。
史朝义无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凤麟兄,我本诚心与你结交,想不到造化弄人,今日我们各为其主,将来如何,谁也料不到。今日你不杀我,来日若有机会,我也还你一命。此后就各不相欠,生死如何,各凭天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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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高凤麟才回到他在扬州的下塌处,长孙听雨早就等候多时了,见他闷闷不乐的,问道:
“公子怎么了,心情不好么?”
高凤麟收拾了一下心情,
“原来我们猜的没有错,他们果真要攻打金陵城。[.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那现在怎么办?”
“这件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可能会继续照计划行事,也有可能改变计划。不过他们大费周章,肯定是要想要金陵城的钱粮。我们还是先行通知金陵太守,要他们做好防备。”
长孙听雨点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赶回金陵吗?”
高凤麟沉思了片刻,
“不,这件事我们可以通知钱大金,让他去通知金陵太守,他在江南财多人广,他的话太守应该会相信。扬州这边我暂时不能离开,需要时刻盯着他们的动向,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也好有个应付。”
“那要不要我将天香阁的姊妹召到扬州来?”
高凤麟点头道:
“对方在召集人马,我们也要将人都聚集在扬州才行。”
二人商定之后,就一直潜伏在扬州。史朝义限拜火教和圣门三天之内召齐一千人马。
当即燕从南就从各地调派人手到了扬州城,圣门四大堂主也飞鸽传书,分别从河南河北山东等地调了诸多派众到了扬州。
与此同时,长孙听雨将天香阁尽数调来扬州,一众姊妹栖身在钱大金在扬州的客栈当中。(.无弹窗广告)另外高凤麟发出盟主令,江南诸派齐聚扬州城。
令中言道,他已经查明在飞鹤山庄加害他们的拜火教和圣门就藏身于扬州,上次他们加害诸门派,这一次高凤麟则带领江南盟的人上门讨个说法去。
这样一来,高凤麟将事情闹大了,对方分身乏术,就无暇顾及金陵城了。
一时间,繁华热闹的扬州突然涌进了许多陌生的面孔。三天之后,史朝义已经纠结了一千多人,但是同时他们也知道,高凤麟率领江南盟也到了扬州,扬州要找上拜火教的总坛,问罪当日飞鹤山庄的事。
上次在飞鹤山庄,江南诸派被人暗算,颜面尽扫,这次高凤麟要带领他们一扫前耻,一个个都非常积极响应,不仅江南诸派中的飞鹤山庄,仙霞派,汉誉堂,金胜刀,九莲阁等都到了,就连一向不问俗事的明德寺,淮河帮的关中云,十字剑门的雷阔海夫妇在飞鹤山庄中做客未归,也率门众千里迢迢赶到了扬州。
这真可谓是风云际会,龙虎聚首,扬州城中,只怕是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这一日已经是史朝义限期中第三日了,高凤麟盟主令发出的第二天,在金陵的平青云和张宣第一时间内赶到,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个特别的人物也到场了,此人正是陈金发。
陈金发之前一直在养伤,这次听闻高凤麟在英雄大宴上大放异彩,还当了江南盟的盟主,他此时也身在江南,自然赶到金陵去看望他这个好师侄,这次随平、张二人一齐到了扬州。
一见面高凤麟就关心陈金发的伤势如何了,忙问明当时是什么情况,为何会被安禄山的人重伤。
陈金发笑道:
“那日跟你们分开之后,我就准备回洛阳,哪里知道半路遇到拜火教的人,我就寻思着看看能不能打听到秦五的消息。哪知道秦五的消息没有打听到,倒是发现了他们跟安禄山的门客来往密切,听说他们要去江南,看起来有什么阴谋,我想听的再仔细一点时,就被对方发现了。”
高凤麟问道:
“对方什么人,竟然能伤的了师叔?”
陈金发的武功与郭子仪、赵保真同脉,师兄弟几人几十年前都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能伤的了他的,屈指可数。
想到安禄山门客当中,最厉害的当属扎克木,其次就是大漠悍匪鄂谷烈了。当时扎克木一路跟踪他们到了回纥牙帐城,那么伤的极有可能就是鄂谷烈了。
陈金发摇了摇头,道:
“大漠悍匪鄂谷烈。”
“果真是他!”
如今十大高手有六个在扬州,尚有扎克木,鄂谷烈和阿史那兄弟二人不见踪影,高凤麟就担心这几个人一直在暗处,万一半路中他们杀了出来,麻烦可不小啊。
当当是扎克木和鄂谷烈两人,在场的恐怕没有一人是他们的对手。
高凤麟当即向陈金发说了安禄山派门客南下的目的,此时已经召集了诸多门派齐聚扬州,要上门找人家讨个说法。
陈金发笑道:
“也就你小子能想出这个主意了,人家谋划了半天想要去劫个财,你带着一群人堵在人家门口,这不明摆着让人家难受么。”
高凤麟苦笑道:
“师叔,你就别笑话我了,不然我能有什么办法。你是不知道,上次我跑到人家总坛里去,里面围着一群高手想抓我,要不是听雨姑娘,你这会恐怕都见不到我了。”
说到这,陈金发和平青云张宣三人都一起望向了长孙听雨,陈金发笑道:
“对了,我还没问你这个臭小子呢,这小丫头片子是谁,怎么成天跟你黏糊在一起?”
高凤麟也才想起来,之中长孙听雨忙介绍道:
“对了,我都忘记给师叔介绍了,她是百花谷天香阁的阁主,长孙听雨姑娘,”然后向长孙听雨说道:“这是我师叔,陈金发。”“师叔,你就别笑话我了,不然我能有什么办法。你是不知道,上次我跑到人家总坛里去,里面围着一群高手想抓我,要不是听雨姑娘,你这会恐怕都见不到我了。”
说到这,陈金发和平青云张宣三人都一起望向了长孙听雨,陈金发笑道:
“对了,我还没问你这个臭小子呢,这小丫头片子是谁,怎么成天跟你黏糊在一起?”
高凤麟也才想起来,之中长孙听雨忙介绍道:
“对了,我都忘记给师叔介绍了,她是百花谷天香阁的阁主,长孙听雨姑娘,”然后向长孙听雨说道:“这是我师叔,陈金发。”说到这,陈金发和平青云张宣三人都一起望向了长孙听雨,陈金发笑道:
“对了,我还没问你这个臭小子呢,这小丫头片子是谁,怎么成天跟你黏糊在一起?”
高凤麟也才想起来,之中长孙听雨忙介绍道:
“对了,我都忘记给师叔介绍了,她是百花谷天香阁的阁主,长孙听雨姑娘,”然后向长孙听雨说道:“这是我师叔,陈金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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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高凤麟突然想起来,那日晚上拜火教和圣门曾好几次提高史朝义的父亲――史思明。这才知道了,漏了一个关键人物。
“我们还忘记一个人,史思明。那天晚上在拜火教的总坛里,他们曾好几次提到他,你们说另外四个高手会不会跟史思明有关?”
平青云道:
“安禄山一反,史思明必为先锋,他们四个不会不会在史思明的军中?”
张宣道:
“这次江南之事,全系拜火教和圣门挑起,六大高手并无直接参与,且英雄大宴时,有三人当时还在河北,这当中的蹊跷恐怕不是那么简答。”
陈金发道:
“我发现拜火教中人的时候是在河北冀州,他们是到了庐州与鄂谷烈汇合,按照他们这个路程,应该是下江南的,既不在扬州,金陵英雄大宴也没见到他们,还是……他们另有安排?”
任凭他们几个人如何猜测,都猜不到一个合理的可能,高凤麟说道:
“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不如过两日我们找到门去,看这群老狐狸现不现身。”
高凤麟纠集了一众江南武林人在聚在扬州,拜火教与圣门倒也识趣,一直都没有行动,而史朝义方面,由于计划败露,只能暂停攻打金陵城的打算。[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由于江南盟这边声势浩大,拜火教与圣门毕竟是新迁不久,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对于江南盟近来的举动,两方也出现了不同的分歧。
一个是以向木之为首的退守派,他建议暂时避过目前的风头,与江南盟和解,在这个时候双方不宜起冲突。
而另一个则是以朱雀为首的主战派,拜火教与圣门中高手如云,近来有调集了千余人到了扬州,对于江南盟的人,则是有恃无恐。
双方僵持不下,史朝义被夹在中间也左右为难,关于此事,他已经上报到了范阳,只是范阳方面一直都没做出回应,他也不敢擅自行动。所以他也是倾向退守派,暂时偃旗息鼓,等到范阳那边来了消息,再决定如何应对。
不过三天,高凤麟已经召齐了江南诸门诸派,各门各派这次为了壮大声势,为雪当日之耻,几乎是出动了派中全部的精英。其他与之有关系的门派,只要沾点亲,带点故,全都到扬州来帮手,人数也有千人上下了。
扬州太守发现这两边人数都快赶上他们的军队了,所以对此事一直不闻不问,其实也不太敢管江湖中这档子事。
看人数都差不多了,高凤麟决定带着这群人杀上幕夜山,一来报飞鹤山庄之仇,二来也可以搅乱安禄山的计划。来到拜火教总坛,见教门关闭,俨然一副缩头乌龟的模样,于是乎这些江湖汉子个个都在门口撒起泼来了,各种难听的话都骂了出口。
看着对方气势汹汹,拜火教与圣门一直隐忍不发,这下倒好了,人家都打到家门口来了。最沉不住气的就属朱雀了,她对外面人骂的太过难以启齿,愤愤之下,领着一众落叶谷弟子出门去了。
这么一提醒,所有人都提起了警觉,对方的事情如此轻易的就败露了,不像是安禄山一向的行事风格。
这时候高凤麟突然想起来,那日晚上拜火教和圣门曾好几次提高史朝义的父亲――史思明。这才知道了,漏了一个关键人物。
“我们还忘记一个人,史思明。那天晚上在拜火教的总坛里,他们曾好几次提到他,你们说另外四个高手会不会跟史思明有关?”
平青云道:
“安禄山一反,史思明必为先锋,他们四个不会不会在史思明的军中?”
张宣道:
“这次江南之事,全系拜火教和圣门挑起,六大高手并无直接参与,且英雄大宴时,有三人当时还在河北,这当中的蹊跷恐怕不是那么简答。”
陈金发道:
“我发现拜火教中人的时候是在河北冀州,他们是到了庐州与鄂谷烈汇合,按照他们这个路程,应该是下江南的,既不在扬州,金陵英雄大宴也没见到他们,还是……他们另有安排?”
任凭他们几个人如何猜测,都猜不到一个合理的可能,高凤麟说道:
“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不如过两日我们找到门去,看这群老狐狸现不现身。”
高凤麟纠集了一众江南武林人在聚在扬州,拜火教与圣门倒也识趣,一直都没有行动,而史朝义方面,由于计划败露,只能暂停攻打金陵城的打算。由于江南盟这边声势浩大,拜火教与圣门毕竟是新迁不久,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对于江南盟近来的举动,两方也出现了不同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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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阴谋诡计(六)求推荐票,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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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太守发现这两边人数都快赶上他们的军队了,所以对此事一直不闻不问,其实也不太敢管江湖中这档子事。
看人数都差不多了,高凤麟决定带着这群人杀上幕夜山,一来报飞鹤山庄之仇,二来也可以搅乱安禄山的计划。来到拜火教总坛,见教门关闭,俨然一副缩头乌龟的模样,于是乎这些江湖汉子个个都在门口撒起泼来了,各种难听的话都骂了出口。
看着对方气势汹汹,拜火教与圣门一直隐忍不发,这下倒好了,人家都打到家门口来了。最沉不住气的就属朱雀了,她对外面人骂的太过难以启齿,愤愤之下,领着一众落叶谷弟子出门去了。
这么一提醒,所有人都提起了警觉,对方的事情如此轻易的就败露了,不像是安禄山一向的行事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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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禄山一反,史思明必为先锋,他们四个不会不会在史思明的军中?”
张宣道:
“这次江南之事,全系拜火教和圣门挑起,六大高手并无直接参与,且英雄大宴时,有三人当时还在河北,这当中的蹊跷恐怕不是那么简答。”
陈金发道:
“我发现拜火教中人的时候是在河北冀州,他们是到了庐州与鄂谷烈汇合,按照他们这个路程,应该是下江南的,既不在扬州,金陵英雄大宴也没见到他们,还是……他们另有安排?”
任凭他们几个人如何猜测,都猜不到一个合理的可能,高凤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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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凤麟纠集了一众江南武林人在聚在扬州,拜火教与圣门倒也识趣,一直都没有行动,而史朝义方面,由于计划败露,只能暂停攻打金陵城的打算。由于江南盟这边声势浩大,拜火教与圣门毕竟是新迁不久,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对于江南盟近来的举动,两方也出现了不同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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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太守发现这两边人数都快赶上他们的军队了,所以对此事一直不闻不问,其实也不太敢管江湖中这档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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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高凤麟突然想起来,那日晚上拜火教和圣门曾好几次提高史朝义的父亲——史思明。这才知道了,漏了一个关键人物。
“我们还忘记一个人,史思明。那天晚上在拜火教的总坛里,他们曾好几次提到他,你们说另外四个高手会不会跟史思明有关?”
平青云道:
“安禄山一反,史思明必为先锋,他们四个不会不会在史思明的军中?”
张宣道:
“这次江南之事,全系拜火教和圣门挑起,六大高手并无直接参与,且英雄大宴时,有三人当时还在河北,这当中的蹊跷恐怕不是那么简答。”
陈金发道:
“我发现拜火教中人的时候是在河北冀州,他们是到了庐州与鄂谷烈汇合,按照他们这个路程,应该是下江南的,既不在扬州,金陵英雄大宴也没见到他们,还是……他们另有安排?”
任凭他们几个人如何猜测,都猜不到一个合理的可能,高凤麟说道:
“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不如过两日我们找到门去,看这群老狐狸现不现身。”
高凤麟纠集了一众江南武林人在聚在扬州,拜火教与圣门倒也识趣,一直都没有行动,而史朝义方面,由于计划败露,只能暂停攻打金陵城的打算。由于江南盟这边声势浩大,拜火教与圣门毕竟是新迁不久,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对于江南盟近来的举动,两方也出现了不同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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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回 阴谋诡计(七)求推荐票,求订阅!
那无况和尚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僧人,体格非常之强壮,与无痕和无嗔两人的岁数相差甚多,但是他既为无字辈的,辈分自然极高,修为也远比其他省中高的多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无况上前去,指着一众人问道:
“你们当中,谁是伤我无嗔和无痕两位师兄的凶手?”
瞧着其实,明德寺是铁了心要找对方的麻烦了。其实也难怪,无痕伤势过重,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如今更是半身残废,而无嗔一直昏迷不醒,到现在像个活死人一样,难怪明德寺上下个个悲痛欲绝,今日情绪这般激动。
加你对方人群中五人应答,高凤麟身后便有人道:
“怎么,你们敢做不敢承认,到底还算不算男人了?”
依照高凤麟他们的推测,伤无嗔是应该是贺东来,而伤无痕的,应该就是李元孝那蒙面传人,但是远观过去,仍未发现他们其中一人。
这时高凤麟突然想起来李元孝此人,此人一直暗中策划,从未露过面,不知道这次他又在计划着什么阴谋诡计。
此时对方人群中仍未有人站出来承认,朱雀叱道:
“废话这么多,有本事打赢我再说。”
见无人应答,朱雀干脆将此事揽在自己的身上,那无况和尚先见无人回答,又听到朱雀激他,回道:
“好,那我贫僧就领教女施主的高招。[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二人同时一爪一拳攻了上去。
高凤麟对于明德寺上次的遭遇非常同情,是以并没有阻拦无况上去斗朱雀。
但是朱雀的武功他非常清楚,又怕无况不是对手,暗中在手中扣了一式掌法。
但是当无况出手的时候就知道,完全是自己想多了。
这无况的拳法神圣庄严,拳法之中自带着一股威严,高凤麟从未见过这等拳法,向一旁的陈金发问道:
“师叔,无况大师这使的是什么拳法?”
陈金发凝目看了一阵,低声道:
“是白马寺的大光明拳。”
“这白马寺的武学如此神通,为何江湖中鲜有他们的传闻呢?”
陈金发道:
“这事牵扯的事情可就多了,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说,不过我也只是听说而已。”
高凤麟瞧了一眼陈金发,不知道他话里的是什么意思。
这无况和尚横练的一身强劲的外家功,再配合这法度庄严的大光明拳,当真是让朱雀有些畏首畏尾。
朱雀每每使用爪攻去抓无况,但是无况筋肉强劲,朱雀每次抓都不得而果,爪攻威力大减,好在她招式精妙的很,无况耍来耍去都是那一套大光明拳,三十六式以后,朱雀就摸清楚了无况的路数。
每当无况以拳法直来直去,朱雀总以巧劲避过。高凤麟刚开始对这大光明拳倍加推崇,但是这个无况练功只认死理,不知变通,明明许多招式稍微变个花式出来就能显出巨大的威力。可惜他一直都没能将其发挥出来。
两人都过五十余招后,朱雀渐渐掌握的主动,无况虽然在招式的精妙程度上吃了亏,可是他体魄强健,朱雀一时半会也奈何他不得。
待到两人斗到七八十招开外后,无况渐渐在应变之上有些吃亏了。高凤麟本想暗中助他一把,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不便强行插手。直到无况右手出拳去打朱雀的肩头,被朱雀反手扣住左臂,脚下蹬了一脚,扑在了高凤麟身边的陈金发身上,无况才以失败告终。
朱雀一声冷笑:
“就你们这样还敢找上门来,真是不知所谓。”
江湖事,江湖办,你的拳头没有人家的硬,就算人家没理也变的有理了。这次明明是对方图谋不轨,高凤麟才带着群雄找上门来讨个公道,但是对方的拳头硬,以至于江南盟的人都无以反驳。
这时,从高凤麟的右手边站出一人来,正是张宣,他道:
“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当日飞鹤山庄下毒一事,还有无嗔和无痕两位大师重伤之事而来。下毒害人,伤人性命,本该如数奉还,但是你们却咄咄逼人。”
朱雀对张宣的印象还停留在落叶谷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只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想不到这时说起话来,底气十足。
“自古以来,胜者王,败者寇,江湖当中,弱肉强食,天经地义。之前在飞鹤山庄我们计划失败,那是天意,要不是出了意外,你们也不会有今天。大家都在江湖上讨生活,刀头舔血,今日不知明日事,你们若要讨个说法,那就留下几首绝技,叫我们心服口服,若胜了,任凭你们处置。但是要输了,也得留下个物什,好叫你们涨涨记性。”
众人一听,这娘们是在太横,着实难以对付,犯不着吃力不讨好。
那日在飞鹤山庄杨不凡与他激斗两百多回合,事后才知道是她故意拖延时间。这个朱雀就连堂堂的副盟主都不是对手,那其他人就更不要妄想了。
正在群雄犹豫之际,张宣说道:
“既然如此,在下领教前辈的高招。”
朱雀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
“正是!”朱雀对张宣的印象还停留在落叶谷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只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想不到这时说起话来,底气十足。
“自古以来,胜者王,败者寇,江湖当中,弱肉强食,天经地义。之前在飞鹤山庄我们计划失败,那是天意,要不是出了意外,你们也不会有今天。大家都在江湖上讨生活,刀头舔血,今日不知明日事,你们若要讨个说法,那就留下几首绝技,叫我们心服口服,若胜了,任凭你们处置。但是要输了,也得留下个物什,好叫你们涨涨记性。”
众人一听,这娘们是在太横,着实难以对付,犯不着吃力不讨好。
那日在飞鹤山庄杨不凡与他激斗两百多回合,事后才知道是她故意拖延时间。这个朱雀就连堂堂的副盟主都不是对手,那其他人就更不要妄想了。
正在群雄犹豫之际,张宣说道:
“既然如此,在下领教前辈的高招。”
朱雀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
“正是!”(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回 阴谋诡计(八)求推荐票,求订阅!
朱雀每每使用爪攻去抓无况,但是无况筋肉强劲,朱雀每次抓都不得而果,爪攻威力大减,好在她招式精妙的很,无况耍来耍去都是那一套大光明拳,三十六式以后,朱雀就摸清楚了无况的路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每当无况以拳法直来直去,朱雀总以巧劲避过。高凤麟刚开始对这大光明拳倍加推崇,但是这个无况练功只认死理,不知变通,明明许多招式稍微变个花式出来就能显出巨大的威力。可惜他一直都没能将其发挥出来。
两人都过五十余招后,朱雀渐渐掌握的主动,无况虽然在招式的精妙程度上吃了亏,可是他体魄强健,朱雀一时半会也奈何他不得。
待到两人斗到七八十招开外后,无况渐渐在应变之上有些吃亏了。高凤麟本想暗中助他一把,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不便强行插手。直到无况右手出拳去打朱雀的肩头,被朱雀反手扣住左臂,脚下蹬了一脚,扑在了高凤麟身边的陈金发身上,无况才以失败告终。
朱雀一声冷笑:
“就你们这样还敢找上门来,真是不知所谓。”
江湖事,江湖办,你的拳头没有人家的硬,就算人家没理也变的有理了。这次明明是对方图谋不轨,高凤麟才带着群雄找上门来讨个公道,但是对方的拳头硬,以至于江南盟的人都无以反驳。
这时,从高凤麟的右手边站出一人来,正是张宣,他道:
“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当日飞鹤山庄下毒一事,还有无嗔和无痕两位大师重伤之事而来。下毒害人,伤人性命,本该如数奉还,但是你们却咄咄逼人。(.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朱雀对张宣的印象还停留在落叶谷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只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想不到这时说起话来,底气十足。
“自古以来,胜者王,败者寇,江湖当中,弱肉强食,天经地义。之前在飞鹤山庄我们计划失败,那是天意,要不是出了意外,你们也不会有今天。大家都在江湖上讨生活,刀头舔血,今日不知明日事,你们若要讨个说法,那就留下几首绝技,叫我们心服口服,若胜了,任凭你们处置。但是要输了,也得留下个物什,好叫你们涨涨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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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在飞鹤山庄杨不凡与他激斗两百多回合,事后才知道是她故意拖延时间。这个朱雀就连堂堂的副盟主都不是对手,那其他人就更不要妄想了。
正在群雄犹豫之际,张宣说道:
“既然如此,在下领教前辈的高招。”
朱雀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
“正是!”朱雀对张宣的印象还停留在落叶谷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只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想不到这时说起话来,底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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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过五十余招后,朱雀渐渐掌握的主动,无况虽然在招式的精妙程度上吃了亏,可是他体魄强健,朱雀一时半会也奈何他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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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一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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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胜者王,败者寇,江湖当中,弱肉强食,天经地义。之前在飞鹤山庄我们计划失败,那是天意,要不是出了意外,你们也不会有今天。大家都在江湖上讨生活,刀头舔血,今日不知明日事,你们若要讨个说法,那就留下几首绝技,叫我们心服口服,若胜了,任凭你们处置。但是要输了,也得留下个物什,好叫你们涨涨记性。”
众人一听,这娘们是在太横,着实难以对付,犯不着吃力不讨好。
那日在飞鹤山庄杨不凡与他激斗两百多回合,事后才知道是她故意拖延时间。这个朱雀就连堂堂的副盟主都不是对手,那其他人就更不要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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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山雨欲来(一)求推荐票,求订阅!
第三十回山雨欲来
拜火教和圣门之中,除燕从南和圣尊之外,当属寂灭和青龙的武功最高,此次朱雀惹出事端,青龙为了息事宁人便自告奋勇上前应战,
“此战,由我来应战。[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一看是青龙薛怀信,陈金发倒有些站不住了,当年在三清观大战他虽然不显山不漏水,但是世人都知道青龙当年玄煞大法功法未成,而如今也已经功成十数载,早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了,此战由他出战,陈金发不由得为高凤麟捏了一把冷汗。
低声对高凤麟道:
“青龙此人功力极高,他的玄煞大法在江湖上几乎无人能敌,你可要当心了。”
关于青龙的武功,高凤麟也一直有所耳闻,初次见他时,就已经感觉他的功力极高了,想不到此次竟然主动来应战,着实让高凤麟心惊了一把,如果是青龙,那么想要与对方站成平手,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了。
两人一旦交起手来,那一定是全力以赴,总得分出个高低来,今日之事如何收场,还未可知。
高凤麟还未答话,青龙反问道:
“那请问高盟主,你们由谁出战啊?”
高凤麟上前一步,
“我!”
“好!那就请高盟主赐教。”
说完青龙摆出一个起手式,向高凤麟讨教。
高凤麟双手抱拳,
“请!”
此时双方都屏住呼吸,就连他们身后的那些人呼吸都变的紧张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青龙双手平放于身前,忽地从小腹提到了胸口,登时散出一股强大的真气,真气形成劲风把一把把利刃忘高凤麟脸上割去。
高凤麟心道:“好强劲的内力。”连忙运功抵挡。
虽然是暗中运功,但是青龙已经瞧在眼里,对于高凤麟功力几何,也有了大概的了解,那就是一个感觉:“深厚!”
高凤麟呼吸极缓,吐纳均匀,仅是这些小小的细节青龙就已经看出来了,不敢大意,连忙提一口气,踏上前一步,双手在空中打了一个交叉,双手掌背朝高凤麟击了过去。
登时一股劲风朝他刮了过来,高凤麟停住呼吸,双手放于胸前,待青龙击打过来时,抽出一股真气迎上。
二人第一次交手,中间真气弥漫,周围黄沙漫天,两边之人均被这黄沙刮了眼睛都睁不开,不得不后退了好几步。
砰!
砰砰砰!
双方一上来就凭着各自的内功强行交掌,空气中不断的发出闷声,显然两人已经全力以赴了。
青龙这玄煞大法乃是以深厚的内功为根基,待内功到了一定程度之时,然后用秘传的毒水和药水来泡自己的双手。
毒水伤人,药水将其化解,再配合内功将毒药杂糅,如此坚持十数载之后,青龙的双手已经变的无坚不摧。
堪堪这几掌,高凤麟就感觉对方的手掌坚硬无比,自己的每一掌都跟打到钢铁上面一般,不仅对方毫无知觉,自己的双手还隐隐作痛。
低头瞧去,居然双手手掌之上有些发紫,高凤麟惊悚看着青龙,
“掌中有毒!”
青龙低声一笑,道:
“错了,这并非掌毒,而是与玄煞掌对掌之人手掌难免沾到我掌中的阴煞之气。”
“这煞气容易入侵经脉,你可要小心了。”陈金发在不远处提醒高凤麟。
经陈金发这么一提醒,高凤麟对于青龙的这掌法可就要小心提防了,连忙运出一股真气出来,将双掌之上的煞气尽数祛除了。
青龙瞧高凤麟只是稍作运功就将煞气尽除,不由的对其另眼相看,这等深厚的内力却是天下难见。
冷笑一声,脚下猛的踏出一步,身后扬起一片尘埃,顷刻之间就已经欺到了高凤麟的身前。大喝一声,右掌拍出,左掌也在下方同时推出,一招“双龙出洞”,气势极其逼人。
高凤麟的迎着一股飓风,双手从中间推出,推至中途,蓦地里改变方向,分别朝上下两边分了出去,大喝一声,激出一股真气来,将青龙的两掌格将出去。
接着又是一声大喝,右掌回至身边,在提到肩头之上,“大巧若拙”应声而出,这一掌与高凤麟以前出的掌力完全不同,以前与人交手之际,高凤麟总是出三分力,留七分,剩下七分留作后劲,再持续发出。
可是这是高凤麟这一掌拍出,已然用了七分力道,只留三分,并且全全部的真气灌注在掌尖,这一掌可谓是雷霆万钧,有那摧枯拉朽的气势,朝青龙席卷而去。
青龙不敢大意,双手向下交叉,忽地右手向左抱胸,露出右手手肘,朝高凤麟击去。
人的肘部可以说是身体最坚硬的部分,长期练功之人的肘部开碑裂石都不在话下,青龙以肘击掌,便就高明了许多,自然也不惧这一掌的威力。
高凤麟一掌击中肘部,掌心隐隐作痛,显然这与自己先前预料的相差极大。见青龙后退一步,不待他变招,左手也同时化掌拍去,这一掌的威力较刚才大减,青龙左手掌也自下方迎上去。
砰!
又是一股强烈的真气碰撞。
轰隆!
两人都被对方巨大的力道反弹了回来。
陈金发心急如焚,兀自念叨道:
“遭了,凤麟一定是畏惧对方的玄煞之气,所以在出掌的时候掌掌注满真气,这样内力消耗的太多,恐怕难以坚持这么高强度的对抗,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一旁的张宣和平青云听到不禁也担心起来,刚才的高凤麟与往常却是有点不一样。
这一次高凤麟比以往的每一次发力都要狠,恐怕不仅仅是对方的玄煞之气的缘故,青龙本身的强劲的实力已经叫高凤麟神经绷得很紧了。
这种情况下与对方交战,明显是要吃亏的啊。但是以高凤麟的修为旁人想要劝住他已然是不可能了,只能靠他自己调整。
高凤麟这一次无论是在内力还是在招式上都没有占到一点便宜,甚至还被青龙反制,出招之时处处受限,大为不畅。
而且对方的玄煞之气甚为麻烦,刚才与之对掌之时,左手上有沾了那青紫的煞气,当即运功将其祛除,双目盯着青龙,心中正在酝酿如何才能克敌制胜。(未完待续。)
第三十回 山雨欲来(二)求推荐票,求订阅!
两人左手上相击一掌,虽然双方的掌力都不是最大,但是从对掌后的情形来看,亦属不小,青龙也为之一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想不到高凤麟年纪轻轻的,竟然有如此的修为,较当年的袁成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明面上暂时旗鼓相当,但是暗地里高凤麟显然要吃亏许多,最让高凤麟难受的就是青龙他双手上的煞气,每每交手之时,高凤麟总会沾到了一些,虽然起初伤害不大,但是这煞气留存久了,入侵经脉,这后果就难讲了。
这时高凤麟突然想起当初在三清观学艺时,曾经练过一种真气,这种真气属性偏阴,并不适合男子修炼,但是却能够将全身的真气炼制成一种寒气。当时高凤麟对于这种偏阴性的真气并不感兴趣,学了个皮毛就没有再继续练上去了,此时见青龙双手上的煞气,觉得这种冷寒真气可以克制一二。
当即回忆修炼这种真气的心法,依法将真气从丹田提出,缓缓引出,慢慢将其炼成极寒的真气,凝聚在手掌之上。
两人刚才不过堪堪交手几个回合,高凤麟所消耗的真气巨大,这时额头之上竟然隐约有些汗珠,青龙瞧见这汗珠,心中暗喜:“他真气消耗过度,再这样下去……”
正得意间,忽然高凤麟额头那一丝丝的汗珠一下就凝滞住了,再眨眼瞧去,已经没有了,青龙正自奇怪。
其实就是高凤麟引出寒冰真气,寒气遇汗,这汗水就立刻蒸发,就显得高凤麟若无其事一般。[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趁着现在局势对自己有利,青龙也不给高凤麟多少喘息的机会,踏步上前,大喝一声,右掌随即拍了出去,朝高凤麟小腹处袭去。
高凤麟凝寒气于掌中,伸手去拦他,不料青龙半途翻过手来,将掌心朝上,竟然向高凤麟的下颚处拍去。
先前高凤麟冒然伸手去拦,身子已经向前倾倒,这时青龙变招提了上来,与自己近在咫尺,差点反应不及被对方拍中。幸亏在左手顺带过来时,稍微变了方向就将青龙这一掌带了过去。
青龙这样被迫改变了行进路线,从高凤麟耳畔擦过,险些拍中脑袋,惊的高凤麟背脊发凉,冷汗涔涔往下流。
不过青龙这一招失手后,想要变招已然来不及了,高凤麟右掌凝住寒气,抓住青龙的右手,那冰冷刺骨的寒气瞬间侵入青龙体内,青龙哪料到他手掌如此寒冰,哆嗦了一下,打了一个冷战。
更另青龙叫苦的是他此时右手受制于人,眼见高凤麟就要采取行动,连忙将左右伸了上去准备去抓高凤麟右臂。
岂料高凤麟将他自己的手臂挡在他的身前,青龙无奈只好向下拍出一掌。高凤麟料不到青龙进招如此之快,只得去招架青龙从下面打来的这一掌。
砰!
双方都被掌力所击中,各自退开了半丈。
高凤麟凝滞住的这寒气想不到有意外的效果,青龙双手上的煞气威力大减,这煞气沾到高凤麟双手上时,便立即被他的寒气所凝固住了。
高凤麟心道这寒气是个好东西,将来临阵对敌时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今后一定要好好修炼才对。今天他使用起来尚是陌生,仅是这样已经不惧青龙的玄煞掌了,今后要能修炼出个名堂来,那是大有裨益啊。
青龙想不到高凤麟还有这一手,这玄煞掌看来奈何不了他了。当即变招,从袖口下抽出一把类似戒尺一样的东西来。高凤麟一愣,用戒尺当武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心道这戒尺能有什么威力?
却见青龙将戒尺在掌中拨弄几下,挺尺欺了上来。高凤麟就觉得他这尺法中包含了判官笔的路子,也有剑法中的招式,更有匕首的凶险招式,包罗万象,招式繁杂多变,应付起来颇为麻烦。
青龙这套尺法名叫沾衣十八打,正是融合了多种武器的招式路数所创,威力巨大,他这只戒尺也是精钢打造,尺长一尺两寸,比一般的戒尺要长上几寸,配合十八打使用出来,一时间着实让高凤麟不适应。
尽管如此,二人在场中也斗了三十多个回合,青龙愈斗下去,这十八打的威力则就慢慢的显现出来,高凤麟无论是出掌还是回劈亦或是横削,这把钢尺就跟冤魂一样缠在自己的手掌之间,甩不掉,丢不了,甚是烦人。
这钢尺纯钢打造,高凤麟每每出招都被钢尺拦住,少不了被这钢尺点劈切挂,虽然他手掌间凝聚了诸多寒气,但是双手依旧被打的疼痛难当。
二人又斗了四五十招后,高凤麟渐渐被青龙的钢尺所限制,出招之前都要想想该不该这般打法,稍微一迟疑,就被青龙抢了先机,本就被动,变的更加被动了。
时间拖得越久就对高凤麟越不利,他的招式几乎都被青龙给吃透了,举手投足之间都被他占尽了先机,要不是高凤麟深厚的内力强力支撑着,只怕这个时候的高凤麟早已经败在他的手下了。
高凤麟一心想要逼对对方的希望渐渐落空,但是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想放弃,既然青龙的钢尺威力大,那他也照葫芦画瓢,移步到张宣的身边,伸手将他的七星剑拔了出来。
高凤麟的剑法并非所长,不过其精通的六阳剑法和自己领悟的归一剑法都是当世上乘的剑法,还有零星从张宣那“偷学”到了三绝剑法。长剑在手,将剑尖指着地面,双目凝视着青龙手上的钢尺。
青龙冷笑一声,心道他以为有一把剑在手里就能胜过自己?简直做梦。
高凤麟持剑上前去,先是一招“空谷幽兰”将剑递了上去,刺向青龙手中钢尺。
青龙冷哼一声,将钢尺抵在胸前,待七星剑攻到身前,猛的将七星剑翻过身来,朝高凤麟迎上去。
待钢尺与长剑相交,从一旁掠过,手臂猛的抖动一下,七星剑“嘤嘤”响了起来,显然被钢尺所扰,这一招失去了威力。
正当青龙得意之时,忽听得剑尖处吟吟作响,一瞬间挽出数朵剑花来,青龙神色大变,这与刚才张宣和朱雀交手时的招数如出一辙,正是三绝剑法中的“明字诀”,剑尖狂抖,顷刻间就朝青龙卷了过去。
青龙连忙将钢尺撤回格挡,好在他回的比较及时,要不然自己非有断手之恨。(未完待续。)
第三十回 山雨欲来(三)求推荐票,求订阅!
堪堪一招,高凤麟就一经发现这七星剑配合三绝剑法使将出来,威力巨大,趁青龙手忙脚乱,连忙再递一剑上去,迫的青龙又后退两步。(.)
但是高凤麟终究是不会三绝剑法,刚才这一招“明字诀”虽然形似,但是神却相差甚远,他与书法不甚懂,当然就领悟不出藏在书法当中的绝妙的剑法。
再连续迫近青龙数招之后,高凤麟渐渐将势头反了过来,此时再与青龙相持,较之刚才,明显轻松多了。
青龙心中暗忖:
“这小子刚才的那几招剑法与刚才那小子如出一辙,居然有点像当年的……”
青龙此时想到的,就是当年的剑圣裴旻,当年裴旻之剑法,天底下谁人不晓,想不到他在销声匿迹这么多年后,居然又再一次重现江湖。
思量间,青龙与高凤麟又过了十余招,渐渐的两人拆招已经往一百招之外去了。
青龙心中暗忖:“想不到我的青锋尺竟然奈何不了一个毛头小子。”对高凤麟的武功又再一次重新认识了。
然则,就在青龙对高凤麟的武功有慨之时,高凤麟趁青龙分心之时,将七星剑从右下方刺出,斜地里朝青龙的右掖出递了过去,青龙准备用青锋尺将其格开,哪知道还没出动,就看见七星剑中途变了方向,朝青龙的左肋处点了过去。
青龙吸了一口凉气,他此时右脚刚踏出,还未收住,左脚根本无法移动,而青锋尺也在右手边来不及伸过来。(.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人在空中,青龙强制将身体横置过来,七星剑才没有刺中,这一下当真危险异常。
岂料这边还没停歇下来,另一边高凤麟左掌早就潜伏待命,呼呼一掌扑了过来,青锋尺当即从手边略过,将尺头抵住高凤麟的掌心,然而这一掌高凤麟似乎用了半成以上的功力,青锋尺当即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给压了回来。
青龙暗叫“糟糕!”,还好借着高凤麟这一掌青龙向后退出三步,暂时缓解了刚才的凶险。
高凤麟也暗叫可惜,好不容易抓住对方一个失误,竟然就这么失去了,要想再等到这样的机会,恐怕就难了。
青龙重新调整之后,又挺着青锋尺攻了上来。此时二人以兵刃对阵,高凤麟就可以不必费心思防范着青龙双手上的煞气,也可以集中精力于招式之间。
可是青龙的实力远不止这些,二人再交上手之极,青龙忽然于招式之间变的更快,出手的角度也更加刁钻了,高凤麟大惊,这与他刚才的招式大相径庭,不知又是什么名堂。
此时高凤麟只得一味的偏向防守,不敢冒然进攻,然而越是这样,青龙的攻击越是凶猛,几次三番将高凤麟逼到死角,要不是占着高明的轻功和深厚的内力,恐怕也早就败北了。
江南群雄当中有不少当日见识高凤麟以一敌二,力抗圣门两大堂主,想不到今天这个青龙堂主居然如此厉害,不断的压迫着高凤麟,险象频生,不由的都捏了一把冷汗。堪堪一招,高凤麟就一经发现这七星剑配合三绝剑法使将出来,威力巨大,趁青龙手忙脚乱,连忙再递一剑上去,迫的青龙又后退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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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凤麟此时虽身体虚脱,但是内力还在,听觉没受到影响,那黑影刚到窗外,他就已经发现了,此时见他朝自己走来,料想来者不善。(.无弹窗广告)
但是仔细听了一下,这脚步声有点熟悉,抬头望去,连高凤麟自己都怔住了,这不是许久未见的黑衣女魅么!
魅依旧一身黑衣打扮,面前罩着一层黑纱,
“你怎么来了?”
魅不做回答,而是轻步踱到高凤麟身边,看了一眼高凤麟,然后从怀中取出两瓶小罐子,一个红塞,一个黑塞,递到高凤麟手上。
“红色内服,黑色外敷,七天即可痊愈。”
高凤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魅,
“这,这是解药?”
魅点点头。
“你怎么会有解药,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话你就别问了,总之解药给你送来了,你要好好养伤才是。”
高凤麟有太多的问题了,可是她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他,
“你解药你哪里来的?”
魅也是圣门中人,这个解药的真实性应该没有什么怀疑的,可是为什么青龙堂堂主的解药会在她的身上,这就耐人寻味了。
“从我进来到现在,你已经问了我五个问题了,难道就没有别的话说了么?”
高凤麟楞了一下,
“我是奇怪啊,为什么我的事情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魅冷冷的道:
“江南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么?再说了,你这次在英雄大宴出了好大的风头,扬州幕夜山的事江湖上也传遍了,你的事,江湖上谁人不知?”
“说的也是,那你怎么会有解药啊?”
魅没好气道:
“当然是青龙给我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青龙给你的?他为什么把解药给你,还有,他知道你拿解药是来帮我的么?”
“可能知道,也有可能不知道吧。”魅只是这么回答。
然而高凤麟就奇怪了,
“什么叫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他,他就这么无缘无故把解药交出来吗?”
魅见高凤麟一直不停的给自己抛问题过来,好像有些不悦,道:
“你这人也忒不知好歹了,我给你送解药来,你连声谢都没有,还一个劲的问东问西的。”
高凤麟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忙道歉:
“哎哟,是我的过错,多谢姑娘赠药之恩。”
这样一来,魅的情绪才稍微好点,
“解药你只管安心服用就是,你问的那些问题,现在我也不方便告诉你,等将来你自己就会知道了。”
高凤麟瞪大着双眼看着魅,
“将来会怎样?”
魅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将来的事谁知道呢?不过将来我们见面的机会有的是,还不会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高凤麟完全不懂她在说什么,这话给自己绕的云里雾里的,不知所谓。
魅没有回答,而是离开了高凤麟的床榻,准备离开,高凤麟叫住了她,
“你等等!”
魅站住了脚步,没有回头,
“你还有什么事?”
“呃……没,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许久未见,这些日子你怎么样?”
魅淡淡的道了一句:
“我至少没有被人打的重伤不治。”
高凤麟知道她这是在挖苦自己,也不在意,道:
“你每次都是来去匆匆的样子,其实算起来,我对你这个人都不怎么了解,但是你却三番四次帮了我大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是。”
“你知道这么想,还算你有点良心。”
高凤麟无言以对,自己什么时候没有良心过了?
“你们这次来到江南,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阴谋?”既然无言以对,那就转移了话题。
魅此时回头身来,朝高凤麟走近了几步,一双凌厉的眼神扫视着高凤麟全身,高凤麟被瞧的浑身不自在。
“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你偏偏就要跟拜火教和圣门作对呢,你知道他们有多少高手吗?有多少人惦记着你身上的天书吗?”
“呃……难不成我还助纣为虐不成?”
“我不是叫你助纣为虐,你大可以两袖清风,不问世事,做个逍遥快活的江湖浪子总好过你现在这样。”
“那怎么能行,安禄山这是要造反,到时候大唐江山朝不保夕,百姓颠沛流离,他们都是无辜的啊。”
魅冷笑了一声,
“你倒是好心,什么天下苍生,黎民百姓,管的倒挺宽。别忘了,杀你父母的仇人就是当今的皇帝,这大唐的皇上。他那么对你,你还要拯救他的江山?”
高凤麟脑中一阵轰鸣,怔的一下惊坐起来,一双眼睛瞪的如斯之大,神情非常严肃,
“这事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魅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
“你不用管我是你什么人,我就问你,杀父之仇你到底是报还是不报?”
高凤麟切齿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当然要报。如果再让我遇到那个人,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魅问道:
“你说的是谁?”
“当然是扎克木了!”
“难道你不知道杀害你父母的幕后真凶是当今皇帝吗?扎克木只是奉命行事,真正的始作俑者是李隆基。”
其实这件事情高凤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其中的是非曲直总要先弄清楚,这二十多年来一直都没有自己父母的消息,哪知道来了一趟江南,突然父母的消息一个个接踵而至,让一时好难消化得了。
尤其是皇帝要杀他父母,这件事怎么想都想不通。他父母是山野之人,怎么会得罪居庙堂之高的皇帝,而且皇帝一定要欲杀之而后快,这当中一定还有他不知道缘由。
他本是打算回去之后想师傅赵保真问清缘由再做打算,想不到今日她居然提了出来。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知道皇帝为什么杀我父母吗?”
魅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她依旧摇摇头,
“我暂时还不能说,不过你只要知道,我对你完全没有恶意就行了。”
魅的这个回答让高凤麟好生失望,
“你要是对我有恶意,就不会给我送解药来了。”
高凤麟越来越觉得这件事太扑朔迷离了,为什么所有的事情自己好像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而且好像所有的人都对自己有所隐瞒。(未完待续。)
第三十回 山雨欲来(六)求推荐票,求订阅!
二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只有自己闷在鼓里?
魅道:
“其实,关于你的事情,我也是才知晓的,但是所知都不详,无法告知你全部。(.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高凤麟咦道:
“你是听什么人说的?”
魅眉头紧锁,显的有些难堪,
“这个我也暂时不能跟你说。”
高凤麟想起她有一个非常神秘的主上,她是由主上一手调教出来的,那么整个消息也极有可能是她主人透露给她的,忙问道:
“是不是你的主上?”
魅惊的睁大了双眼,随即恢复了平静,
“这事本就瞒你不住,其实你只要稍微想一想就知道是谁告诉我的了。”
“你的主上到底是什么人?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有他又是怎么知道我父母当年的事情?”
魅摇头道:
“你问的这些,我都不知道。主上说了,等到时机成熟,你自然会知道所有的一切,包括二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皇帝当初为什么要置你父母于死地。”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青龙重新调整之后,又挺着青锋尺攻了上来。此时二人以兵刃对阵,高凤麟就可以不必费心思防范着青龙双手上的煞气,也可以集中精力于招式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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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群雄当中有不少当日见识高凤麟以一敌二,力抗圣门两大堂主,想不到今天这个青龙堂主居然如此厉害,不断的压迫着高凤麟,险象频生,不由的都捏了一把冷汗。
还好今日高凤麟没有让长孙听雨到场,不然以她对高凤麟的牵挂,恐怕早就上去助高凤麟了。
眼见高凤麟渐渐不支,陈金发和平青云张宣几人都非常的着急,可是自己又不能出手干涉,这样更是着急。
青锋尺虽然短小但是极为精悍,这让闻名天下的七星剑暗淡的许多。高凤麟也渐渐感受到了青龙的压迫感,实在想不通一根小小的钢尺,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青龙在这青锋尺上浸淫了四十多年,早已经与这钢尺融为一体,高凤麟本就不擅剑术,这下以己之短,攻彼所长,实在是不够明智。
正在众人担心之极,高凤麟出剑向左,不想被青龙欺到身边,在电光石火见用青锋尺扣住了七星剑,左掌暗地里拍来,高凤麟情急之下也出左掌抵挡,这一次出掌匆忙,忘记在掌间凝聚寒气,在与青龙对掌时被青龙的煞气所染,登时感觉手掌不适。
借着青龙的掌力高凤麟向后跃出丈余,低头看去,竟然发现左手手掌上沾满的一层黑气,当即想运动祛除,却发现完全没有效果。
青龙嘿嘿一笑:
“你就省省力气吧,刚在那一掌是我独门煞掌,想要运功祛除?哼哼,做梦!”
见青龙如此得意,高凤麟感觉不妙,再三运功发现都没有效果,而此时手掌已经有些异状,变的有些麻木,还有有些臃肿的感觉。
偏偏此时青龙挺着青锋尺又攻了上来,高凤麟举剑招架,不出几招又被打中胸口,喷出一口鲜血来。
而此时的高凤麟的左手竟然慢慢变成的暗褐色,陈金发大叫不好,连忙上去看看他的手怎么样了。
此时江南盟站在前方的诸人都瞧见了高凤麟手掌的变化,都大骂青龙使阴招害人。
此时的高凤麟一面运功抵制,一面应付青龙的疾攻,不到三个回合就被青龙击倒在地。
这一阵显然是高凤麟败了,但是由于青龙的武功招式诡异,被大多数人称作旁门左道,江南盟中人间自家盟主被对方暗算了,不住的对青龙谩骂,甚至还有好些人克制不住愤怒,挥拳上去,这一下场面就有点控制不住了。
有一个人就有两个人,有两个人就有十个人,场面一下子演变成了两方所有人都参与的混战了。
陈金发和张宣平青云三人围着高凤麟,不让他别人说伤,
“你怎么样了?感觉如何?”陈金发问道。
高凤麟此时额头满是大汗,左手上的暗褐色逐渐扩散至手腕处,还好他及时用内力压制住了,不然恐怕还要继续蔓延到全身。
“师叔,这是什么掌法,竟如此歹毒?”
陈金发摇头道:
“是我疏忽了,我忘记青龙的有一门专门配合玄煞大法的煞掌,他的掌中有药亦有毒,但是他掌中的药性却是加速了煞气的蔓延。平常药物是阻止恶疾恶化,他所用的药材却偏偏有助于他那毒药泡制手掌的煞气蔓延。”
张宣见高凤麟的手掌已经逐渐变的更黑了,忙问道:
“陈前辈,你看凤麟的手掌,更黑了,现在如何是好?”
陈金发当机立断,取出一把匕首,在高凤麟的手背上划了一刀,流出一股黑色毒血出来,紧接着陈金发点了高凤麟身上几处穴道,过得一会,这血渐渐转为暗褐色,再变成暗红色,整个手掌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
“这只是治标不治本,想要痊愈还得另行想办法,如今我们得先行撤离才是。”
平青云望着四周的情况,道:
“但是陈前辈,你看现在的情况,事态似乎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陈金发与高凤麟抬头发现双发已经交起手来了,江南盟近千人几乎一拥而上,与拜火教总坛内的人已经打了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
场面已经控制不住了。
江南盟的人此时就是为了先前被他们谋害,差点丢了性命而来报仇的,此时又见高凤麟被对方暗算,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令江南盟的人更是愤怒到了极点,纷纷出手泄愤。
此时拜火教内除了一众高手之外,不断的从里面涌出众多教众,一场混战拉开帷幕。
江南盟高凤麟伤重退下,但是以副盟主杨不凡和公孙树为首的盟众一应而上将拜火教总坛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一杨不凡和公孙树的功力当然不敌青龙白虎等坛主,但是此时江南盟的人一拥而上,情况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回 山雨欲来(七)求推荐票,求订阅!
陈金发对高凤麟说道:
“当年我们发现你藏在暗格之中,就将你带走了,最后将你寄养在你师傅府上,并收你为徒,想不到时隔二十多年,竟然又旧事重提,还引出这么事来。(.)”
“对了,你们的天香圣母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跟我这个师侄见面啊?”
长孙听雨摇摇头,
“圣母她没有说,不过她好像说过,快到时候了。”
陈金发一叹气,说这话那就还是没有到,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高凤麟看着陈金发的神情,问道:
“师叔,皇帝杀了我父母,你说,这个仇我要不要报?”
陈金发楞了一下,
“你想如何报仇?杀了当今皇上?”
高凤麟沉默不语,平青云和张宣也没有说话,长孙听雨却说道:
“圣母说,将来若有机会,一定会杀了这皇帝的。”
陈金发连忙做了让长孙听雨小声点的手势,低声道:
“小丫头,不要命啦,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都说的出来。”
长孙听雨见陈金发的样子,说道:
“大逆不道又怎么样?谁叫皇帝杀了公子的父母,这个仇,我们是一定要报的。”
“报报报,深宫内苑,高手如云,想要报仇,谈何容易。况且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们要杀皇帝报仇,那不是等于直接帮了安禄山的忙了吗?你们这是叫助纣为虐。”
长孙听雨听不得陈金发为皇帝说话,轻哼了一声,道:
“师叔你不帮公子就算了,难道你想公子做一个不孝子吗?”
陈金发气道:
“小丫头你懂什么,这事关系到整个大唐的命脉,千万黎明百姓的生死,哪能允许你胡来,真是胡闹。[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见陈金发颇为担心,高凤麟安慰道:
“师傅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这时候提起报仇之心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安禄山的动向,他要起兵造反,皇帝怎么样我不在乎,可是无辜百姓的死活,我们不能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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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才是我公私分明的好师侄。心系苍生,才是侠之所为,不像你,小女孩家子气。”
长孙听雨跟陈金发做了个鬼脸,然后又看了一眼高凤麟,道:
“公子,既然她送来的是解药,那奴家先给你敷药吧。”
高凤麟将药罐给了她,红色内服,黑色外敷,长孙听雨倒来一杯茶水,取出一枚药丸让高凤麟服了下去,又将黑色瓶罐取出来,拔出塞子,立即从瓶内传出一股异样的味道来,这味道极难闻,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难受的神情来。
长孙听雨忍着异味,用小木块在瓶子里蘸了点药泥抹在高等了左手上面。药泥刚敷在手上,登时传来一股清凉的感觉,说不尽的舒服。高凤麟深吸了一口气,比起药泥的难闻,还是露出舒适的神情来。
长孙听雨瞧他模样,确定是这解药无疑,手上敷的更快了,直至将高凤麟的左手伤口处全部包裹住,高凤麟别提这感觉有多舒服了。长孙听雨又将纱布取来,把高凤麟的手包裹好,这才结束。
由于这几日来遭受到异常疼痛的折磨,高凤麟已经好几宿没有睡好了,这会长孙听雨将手包裹好时,高凤麟已经安详的睡下了,几人见他睡的整熟,小心的退出了房间。
闹腾了一晚上,这会已经是深更半夜,几人都分头睡去了。
盟主府外,金陵城内,桂花树下,站着一为身穿古灰色袍子的老者,一个全身通黑的女子来到这老者面前,躬身行了一礼,说道:
“主上,解药已经送到了。”
那老者点了点头,
“他有没有问题关于他身世的问题?”
黑衣女子点头道:
“主上所料不差,他一直都在追问。”
老者捋了捋胡须,轻笑一声,
“快了,快了,很快他们就能见面了。”
黑衣女子奇道:
“主上说的见面…………”
“你只要做好我交代我的事情就够了,其他的无须多问。”
“是!”陈金发对高凤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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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听雨听不得陈金发为皇帝说话,轻哼了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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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金发气道:
“小丫头你懂什么,这事关系到整个大唐的命脉,千万黎明百姓的生死,哪能允许你胡来,真是胡闹。”
见陈金发颇为担心,高凤麟安慰道:
“师傅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这时候提起报仇之心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安禄山的动向,他要起兵造反,皇帝怎么样我不在乎,可是无辜百姓的死活,我们不能不顾。”
陈金发看着长孙听雨,指着高凤麟,道:
“你看看,才是我公私分明的好师侄。心系苍生,才是侠之所为,不像你,小女孩家子气。”
长孙听雨跟陈金发做了个鬼脸,然后又看了一眼高凤麟,道:
“公子,既然她送来的是解药,那奴家先给你敷药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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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安史之乱(一)
第三十一回安史之乱
这几日来,困在高凤麟心中的疑惑终于解开了,他一直不确定鄂谷烈与阿史那兄弟二人的动向,既然他们曾在金陵出现过,那么我们的目标依旧不会改变。(.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余前辈,我得马上回城去,早做提防。”
“我随你一同前去。”余剑通一想到他们可能与鄂谷烈相遇,便忍不住想要一同前往,心中对报仇的执念一刻都没有放下。
“好,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回去。”
说着就掉头往回走了,忽地听到身后有人呼喊:
“大哥,你们要做什么去?”
回过头来,确是马冲在问余剑通,
“我有事要与高兄弟进城一趟,你们先回去吧。”
这兄弟两人已经被长孙听雨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哪里肯轻易离开,齐声道:
“大哥有事,做兄弟的哪有不出手相助的道理,我们与大哥一同进城。”
“这……”余剑通望了高凤麟一眼。
对于这兄弟两,因为长孙听雨的原因,高凤麟对他们的印象并不十分的好,碍于余剑通的面子才没有把他们怎么样,现在确实要他们一同进城,那是万万不愿意的。
“此事事关重大,你们还在留在此地的好,待事情一了,余前辈自然会回来的。”
既然高凤麟都发话了,余剑通也不便强带他们兄弟二人,再说此次进城说不定有很大的风险,为了不连累两人余剑通也就说道:
“你们就留在山上吧,事情结束后我就回来。(.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马冲马明二人哪里是舍不得余剑通,可是不仅高凤麟不想他二人去,连余剑通都拒绝二人前往,只得失望的回山去了。
余剑通与高凤麟两人则回到金陵城中。刚进盟主府,高凤麟就被董秋名逮着个正着,无奈高凤麟喝下了又苦又涩的药将董秋名打发走了,把陈金发和平青云、张宣几人一同叫了过来,当下就说了他刚才的推测。
“李元孝就在金陵城?”三人都同时惊呼起来。
“李元孝此人武功极高,二十年前就已经是七大宗师之一了,恐怕我们几个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陈金发说道。
“由此人坐镇,恐怕我们的胜算不会太大,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平青云道。
“除了李元孝,鄂谷烈也藏在金陵城,恐怕那个扎克木也在这里,这几个人的实力都比肩宗师,这可如何是好?”张宣也担心道。
这么一看,己方与对方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高凤麟望着己方几人,只得叹气摇头,
“硬拼是打不过他们了,只希望太守大人那边做好足够的防范。他们武功再厉害,这成百上千的军队总该拿他们有点办法吧。”
陈金发道:
“你别忘了,他们在扬州能着急一千多人,那你又怎么能确定对方不会在金陵城中埋伏上千人呢?金陵城的防守不比东西两京,就算他们得不到,一把火烧……”言到此处,陈金发戛然而止。
众人都等着双目瞧向于他,这一刻所有人都恍然大悟,齐声道:
“烧粮草!”
平青云忙道:
“先前我还奇怪,这金银财宝还能运走,可是金陵城中的粮草何止万石,他安禄山想要据为己有,光是押送粮草的就得不少人,他哪里来这么多押送这么多的粮草,况且一路到河北路程几百里,哪那么容易就押送过去,原来他们是想火烧金陵城。”
高凤麟道:
“安禄山马上就要起兵了,我想他们如果要放火,一定会赶在起兵之前。”
“可是我又不知道安禄山起兵的具体时间。”余剑通道。
平青云道:
“现在对方就藏在城中,偌大一个金陵城,要想将他们找出来,可能性极小。敌暗我明,不如我们来一个引蛇出洞如何?”
高凤麟问道:
“如何引蛇出洞?”
平青云道:
“这些粮草如今放在金陵城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只要说服太守董仲德,让他将粮草运往别处,对方一定会有所行动,到时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前后夹击,定能叫他们吃个大亏。”
众人都拍手叫绝,张宣道:
“可是,又如何太守将粮草运走呢?”
“这个你就有所不支了,虽说江南两道的租赋钱财粮草都屯于金陵,但是一直都是经过江陵运往长安,我们只消跟董仲德说有人想打金陵粮草的主意,这丢失租赋可是大罪,董仲德肯定是想早日将这个锅甩给江陵那边,只要粮草出了金陵城,那么对方肯定会动手。”平青云道。
“妙,我这就去找钱大金来。”
“凤麟留步。”平青云道。
“还有什么事?”
“此事不宜声张,能安全将粮草秘密运往江陵固然最好。如果对方真的要动手,我们再动手也不迟。”
高凤麟点点头,便出了门去,张宣也随他一道去找钱大金去了。钱大金了解到情况之后将所有的事情都搁置,第一时间赶往太守府,向董仲德汇报了此事。
这钱大金是江南有名的财主,与董仲德也有几分交情,听到有人要火烧金陵城,差点没从楼梯之上摔下来。听了钱大金的建议之后,董仲德连忙写了一道奏折上奏了长安,随后安排人手,着手押送粮草的事宜。
金陵守军不过三千多人,一般押送粮草的人马约莫五百人左右,此次董仲德为了安全起见,将押送的人数增加到一千人,由其手下曹奉和周越两位校尉负责押送。
董仲德干起来事来一点都不含糊,三天不到的时间就将此间的事宜全部安排好,于十一月初五早上出发。高凤麟、张宣和平青云三人由钱大金安排,混在押送的军队之中,而陈金发和余剑通连同杨不凡率领二十几名好手远远跟在押送的队伍后面。
此事可能会比较凶险,高凤麟没有让长孙听雨参与,而是让她留在金陵城等候消息。
押送队伍从西门出发,日行八十里。如此过了一日,没有发现异常,陈金发和余剑通等人在后面一路尾随,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是夜,押送队伍在乌江驻扎,埋锅造饭,这第一日倒也显得安静无事,第二日一早押送队伍继续启程出发。(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回 安史之乱(二)
之后的两天里,押送队伍一直相安无事,高凤麟感觉此事对方可能未必知晓,如果这样能将粮草租赋安全押送到江陵,倒省了许多的麻烦。(.无弹窗广告)
这一日,押送队伍来到了庐江附近,这已经的出了金陵城的第三日了,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都风平浪静,晚间的时候高凤麟和张宣就早早的睡过去了。
但是平青云平素的警觉性最高,一直都没有放松警惕,在大部分人都睡了之后,在营地附近巡视一番。这时已经入冬,天气极为干燥,平青云在四周查探的时候经常会踩踏到一些干柴火,发出“呲啦呲啦”的声响。
“你别忘了,他们在扬州能着急一千多人,那你又怎么能确定对方不会在金陵城中埋伏上千人呢?金陵城的防守不比东西两京,就算他们得不到,一把火烧……”言到此处,陈金发戛然而止。
众人都等着双目瞧向于他,这一刻所有人都恍然大悟,齐声道:
“烧粮草!”
平青云忙道:
“先前我还奇怪,这金银财宝还能运走,可是金陵城中的粮草何止万石,他安禄山想要据为己有,光是押送粮草的就得不少人,他哪里来这么多押送这么多的粮草,况且一路到河北路程几百里,哪那么容易就押送过去,原来他们是想火烧金陵城。”
高凤麟道:
“安禄山马上就要起兵了,我想他们如果要放火,一定会赶在起兵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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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青云道:
“现在对方就藏在城中,偌大一个金陵城,要想将他们找出来,可能性极小。敌暗我明,不如我们来一个引蛇出洞如何?”
高凤麟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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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青云道:
“这些粮草如今放在金陵城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只要说服太守董仲德,让他将粮草运往别处,对方一定会有所行动,到时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前后夹击,定能叫他们吃个大亏。”
众人都拍手叫绝,张宣道:
“可是,又如何太守将粮草运走呢?”
“这个你就有所不支了,虽说江南两道的租赋钱财粮草都屯于金陵,但是一直都是经过江陵运往长安,我们只消跟董仲德说有人想打金陵粮草的主意,这丢失租赋可是大罪,董仲德肯定是想早日将这个锅甩给江陵那边,只要粮草出了金陵城,那么对方肯定会动手。”平青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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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可能会比较凶险,高凤麟没有让长孙听雨参与,而是让她留在金陵城等候消息。
押送队伍从西门出发,日行八十里。如此过了一日,没有发现异常,陈金发和余剑通等人在后面一路尾随,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是夜,押送队伍在乌江驻扎,埋锅造饭,这第一日倒也显得安静无事,第二日一早押送队伍继续启程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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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安史之乱(三)
三人忙赶回营地去,已是一片大乱,见四面八方不时有人持火把来烧营地,张宣拔剑杀入阵中,好在起火的都是住宿的帐篷,粮草上面的因平青云早有防备,丝毫无事。(.无弹窗广告)
此时高凤麟和平青云也在纵火者斗在一起,混乱中张宣瞧见一个手持大刀的秃头汉子左突右进,已经连伤了十几人了。
张宣的第一反应就是鄂谷烈,七星剑在空中划着一道弧线朝鄂谷烈卷去,鄂谷烈“咦”了一声,将大刀横置胸前挡住张宣的攻击。
与此同时张宣亦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道从对方的刀面上传来,守中有攻,果然厉害。
张宣大喝一声,七星剑在空中连出“青”“明”“火”“汉”“元”五字剑诀,前面两式剑诀旨在在鄂谷烈还未来得及出招时,罩在鄂谷烈的面门之前,以用来缓慢鄂谷烈的反击速度,后面三式则都是雷霆万钧的攻招,分取鄂谷烈的肩、腰、腿三处。
鄂谷烈哈哈一声大笑,
“三绝剑法,你是裴旻的传人!”
大刀在面前舞出一个无形铁壁,任凭张宣如何都找不出破绽所在,汉字诀无法攻到鄂谷烈的面前,反被对方的刀劲给弹了回来,震的张宣虎口剧震,差点握剑不住。
鄂谷烈嘿嘿一笑,
“剑法不错,可惜内力差了点,看招。”
大刀挥来,直取张宣右臂,居然想一刀斩断张宣的手臂,张宣未及反应,眼看就要有断臂之危,黑暗中扑来一个身影,将张宣推到了一丈之外。
却是余剑通杀了过来,他与鄂谷烈大仇不共戴天,此时仇人见面可谓分外眼红,挺着玉箫就上前与鄂谷烈缠打在一起。(.$>>>棉、花‘糖’小‘說’)
他与鄂谷烈交手无数次,对他的招式最为熟悉不过了,二人一斗上便就是个旗鼓相当的局面。
但是毕竟鄂谷烈的修为高出余剑通不少,二人拆至五六十招之后,余剑通就渐渐被其压制住了,张宣见情况不妙,挺剑刺出,“明字诀”在喝声之中将鄂谷烈的一套霸道凌厉的刀法卷在剑圈之中,与余剑通一同抵抗鄂谷烈。
就在此时,高凤麟与平青云也赶到这边来了,见鄂谷烈以一敌二尚有余地,便知道此人修为极高,也一齐扑杀过去。
平青云的武功虽较几人低了一筹,但是他与高凤麟多次出生入死,两人之间的配合早已亲密无间,威力自然也大了不少。
但即便如此,即便四人一齐攻向鄂谷烈,鄂谷烈应对也从容至极,不慌不乱。
忽地高凤麟大喝一声,“大巧若拙”自肩头拍下,鄂谷烈忙中说了一句:
“好掌法!”
左手拍出,竟斜着排山倒海之势朝高凤麟迎了上去,另外三人大惊,鄂谷烈并非左撇子,这掌力肯定是左手稍逊右手,高凤麟这一掌可是全力使出,他就这么拍出左手迎上去?
砰!轰轰!
二人双掌相击上,传来一阵嗡鸣之声,真气在空中高速的碰撞在一起,瞬间爆炸开来,高凤麟口中喝声不止,掌中持续输出劲道,鄂谷烈发出一股狠劲,嘴角居然还露出一股微笑,同时也怒喝一声。
砰!
高凤麟被鄂谷烈强大的内力震的朝身后飞去,掉落在地上。另外三人大惊,此人的功力怕比传说中的还要强悍。
余剑通暗自怀疑,没想到他的功力竟如此之高,自己之前数次没被他杀掉,难道是他故意为之?
临阵之际,不及多想,高凤麟已被震出战圈之内,余剑通喝叱一声,玉箫舞出一朵剑花来,朝鄂谷烈的下路扫去。
鄂谷烈的大刀上中下三路并重,直接平青云和张宣杀的节节败退,余剑通也被他的掌力所退,三招之内就将三人陆续击败,实力强悍无比。
看着落地的四人,鄂谷烈大笑道:
“就你们这样的实力,竟想妄图阻挡我家都督,简直痴心妄想。”
四人义愤填膺,正欲起身再战,却听见破空声至,鄂谷烈耳听八方,将脑袋像后偏离了几寸,一把长刀劈了过来,这一刀劈空,翻过刀背,将刃口朝鄂谷烈正面,横着扫了过去,鄂谷烈于千钧一发之极将脑袋向后下面弯下来,大刀从鄂谷烈的面前掠过。
待大刀从面前划过,鄂谷烈抬头就发出一掌。
砰!
双掌相击在一起,鄂谷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的震得也朝身后退了好几步,站稳身子后瞧去,见一个武官装束的汉子站在他们的面前。
高凤麟与张宣、平青云三人同时喊道:
“南大哥。”此人正是南霁云。
鄂谷烈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南霁云,
“你是何人?想不到江南军中还有此等人物。”
南霁云收刀回来,冷笑一声,
“想不到安禄山鹰犬,也有这等身手。”
鄂谷烈嘴角微微一抽搐,随后冷笑道:
“你别高兴的太早。”
说着挺着大刀朝南霁云砍了过去,南霁云狂舞刀身,二人就这么遥遥相击,每次兵器的碰撞都是在刀尖处,两方的距离的控制的极精确。
四人都想不到南霁云的武功如此之高,竟然能与鄂谷烈相持二十余招不落败。在此危急时刻,也不是观望的时候,高凤麟率先起身朝鄂谷烈的攻了过去。先前我一时大意,错误的估计了鄂谷烈的功力,被其一掌打飞,心中老大的不快活,想要找回这个面子。
双掌分画半圆,一招“大盈若缺”朝鄂谷烈拍去,对方正在应付南霁云的纠缠,此时高凤麟再拍掌而来,却是分身乏术。但是他断然也不会就这么被高凤麟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身上,大喝一声,大刀腾空而起,正面劈向南霁云,同时身子在空中打了个翻滚,刀势变向,竟然朝高凤麟偏了过去。
高凤麟正值携掌而去,哪知道对方竟然从不可能的角度中劈出一刀,大吃一惊,掌至中途强行收招,鄂谷烈冷笑一声,同时飞出一脚踢向高凤麟的胸前。
高凤麟回掌格挡住,鄂谷烈这一脚力道极大,匆忙中高凤麟未及蓄力完全,差点被这一脚又踢倒在地。
南霁云见高凤麟正处危境,大喝一声,旋着大刀着地卷了过去,抢在鄂谷烈的落脚点杀过去。
鄂谷烈依旧脸色不变,强行在空中再翻一个身来,绕到南霁云前方三尺的距离落地,宛如一个战神一般冷冷的看着高凤麟等几人。(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回 安史之乱(四)
这会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早就耳闻大漠悍匪武功独步漠北,想不到今日相见,他一人力抗高凤麟、余剑通、张宣、南霁云和平青云五人竟然游刃有余。(.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鄂谷烈指着高凤麟,道:
“你就是高凤麟吧,不错不错,对得起老七老八他们对你的评价,”转头对南霁云问道:
“你是何人?你这刀法似曾相识。”
南霁云大笑道:
“凭你?不配知道我的刀法。”
鄂谷烈冷哼一声,虽然刚才的两个照面鄂谷烈占尽了先手,也将对方五人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但是这只是在双方交手初期,奇招频出,才杀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果长时间耗下去,高凤麟方五人都不是泛泛之辈,鄂谷烈讨不了多少好处。
鄂谷烈一人面对着五人,丝毫没有怯意,也没说什么以多欺少的话,这次他们袭营本就是以少击多,没指望能够得到公平交手的对待。
六人后方都杀喊声大作,高凤麟问道:
“除了你,李元孝、扎克木他们呢,怎么没来?”
“哼,对付你们,还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
南霁云喝道:
“好大的口气。”
大喝一声,持刀杀了上去。
一时间六人又斗在一起。
也不知道这鄂谷烈在想什么,他们此次的任务是火烧粮草,可是此人生性好斗,一遇到武功高强之人就忍不住多斗一阵,这会对方几人都是个中好手,再没有这么好的机会,斗的正兴起,竟忘了此次的任务。[.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鄂谷烈的武功也当真对的起他才绰号,“大漠悍匪”,其招式路数十分彪悍,招招都以搏命的打法与对手周旋,张宣忍不住称其一声“疯子。”
他与鄂谷烈交手无数次,对他的招式最为熟悉不过了,二人一斗上便就是个旗鼓相当的局面。
但是毕竟鄂谷烈的修为高出余剑通不少,二人拆至五六十招之后,余剑通就渐渐被其压制住了,张宣见情况不妙,挺剑刺出,“明字诀”在喝声之中将鄂谷烈的一套霸道凌厉的刀法卷在剑圈之中,与余剑通一同抵抗鄂谷烈。
就在此时,高凤麟与平青云也赶到这边来了,见鄂谷烈以一敌二尚有余地,便知道此人修为极高,也一齐扑杀过去。
平青云的武功虽较几人低了一筹,但是他与高凤麟多次出生入死,两人之间的配合早已亲密无间,威力自然也大了不少。
但即便如此,即便四人一齐攻向鄂谷烈,鄂谷烈应对也从容至极,不慌不乱。
忽地高凤麟大喝一声,“大巧若拙”自肩头拍下,鄂谷烈忙中说了一句:
“好掌法!”
左手拍出,竟斜着排山倒海之势朝高凤麟迎了上去,另外三人大惊,鄂谷烈并非左撇子,这掌力肯定是左手稍逊右手,高凤麟这一掌可是全力使出,他就这么拍出左手迎上去?
砰!轰轰!
二人双掌相击上,传来一阵嗡鸣之声,真气在空中高速的碰撞在一起,瞬间爆炸开来,高凤麟口中喝声不止,掌中持续输出劲道,鄂谷烈发出一股狠劲,嘴角居然还露出一股微笑,同时也怒喝一声。
砰!
高凤麟被鄂谷烈强大的内力震的朝身后飞去,掉落在地上。另外三人大惊,此人的功力怕比传说中的还要强悍。
余剑通暗自怀疑,没想到他的功力竟如此之高,自己之前数次没被他杀掉,难道是他故意为之?
临阵之际,不及多想,高凤麟已被震出战圈之内,余剑通喝叱一声,玉箫舞出一朵剑花来,朝鄂谷烈的下路扫去。
鄂谷烈的大刀上中下三路并重,直接平青云和张宣杀的节节败退,余剑通也被他的掌力所退,三招之内就将三人陆续击败,实力强悍无比。
看着落地的四人,鄂谷烈大笑道:
“就你们这样的实力,竟想妄图阻挡我家都督,简直痴心妄想。”
四人义愤填膺,正欲起身再战,却听见破空声至,鄂谷烈耳听八方,将脑袋像后偏离了几寸,一把长刀劈了过来,这一刀劈空,翻过刀背,将刃口朝鄂谷烈正面,横着扫了过去,鄂谷烈于千钧一发之极将脑袋向后下面弯下来,大刀从鄂谷烈的面前掠过。
待大刀从面前划过,鄂谷烈抬头就发出一掌。
砰!
双掌相击在一起,鄂谷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的震得也朝身后退了好几步,站稳身子后瞧去,见一个武官装束的汉子站在他们的面前。
高凤麟与张宣、平青云三人同时喊道:
“南大哥。”此人正是南霁云。
鄂谷烈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南霁云,
“你是何人?想不到江南军中还有此等人物。”
南霁云收刀回来,冷笑一声,
“想不到安禄山鹰犬,也有这等身手。”
鄂谷烈嘴角微微一抽搐,随后冷笑道:
“你别高兴的太早。”
说着挺着大刀朝南霁云砍了过去,南霁云狂舞刀身,二人就这么遥遥相击,每次兵器的碰撞都是在刀尖处,两方的距离的控制的极精确。
四人都想不到南霁云的武功如此之高,竟然能与鄂谷烈相持二十余招不落败。在此危急时刻,也不是观望的时候,高凤麟率先起身朝鄂谷烈的攻了过去。先前我一时大意,错误的估计了鄂谷烈的功力,被其一掌打飞,心中老大的不快活,想要找回这个面子。
双掌分画半圆,一招“大盈若缺”朝鄂谷烈拍去,对方正在应付南霁云的纠缠,此时高凤麟再拍掌而来,却是分身乏术。但是他断然也不会就这么被高凤麟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身上,大喝一声,大刀腾空而起,正面劈向南霁云,同时身子在空中打了个翻滚,刀势变向,竟然朝高凤麟偏了过去。
高凤麟正值携掌而去,哪知道对方竟然从不可能的角度中劈出一刀,大吃一惊,掌至中途强行收招,鄂谷烈冷笑一声,同时飞出一脚踢向高凤麟的胸前。
高凤麟回掌格挡住,鄂谷烈这一脚力道极大,匆忙中高凤麟未及蓄力完全,差点被这一脚又踢倒在地。
南霁云见高凤麟正处危境,大喝一声,旋着大刀着地卷了过去,抢在鄂谷烈的落脚点杀过去。
鄂谷烈依旧脸色不变,强行在空中再翻一个身来,绕到南霁云前方三尺的距离落地,宛如一个战神一般冷冷的看着高凤麟等几人。(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回 安史之乱(五)
林正云反应如此之大,着实令五人倍感意外,高凤麟道:
“怎么了,师兄?”
林正云道:
“昨日我听到消息说,安禄山此时已经快打到洛阳了,照他目前的势头,洛阳能否守得住,还未可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此言一出,五人更是震惊无比,没想到安禄山的进军速度这么快,七天还只是听说快要打到河南了,想不到今天就已经快打到洛阳城了,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高凤麟与平青云相互对望一眼,如果消息准确的话,那洛阳当真危矣。
张宣道:
“洛阳城市坚固,想必一时半会不会怎么样的,你们也不用太过于担心,再说了,青云兄的师傅不是一早就在城中做的部署了么。”
高凤麟也道:
“希望如此吧。”
“对了师弟,我听说这次江南英雄大宴,你居然成了江南盟的盟主了,是不是啊,为兄可要恭喜你了。”
高凤麟道:
“师兄你就不要笑话我了,我的这个盟主只不过是个充门面的而已。”
“听说你们还和拜火教圣门他们打起来了,可有此事啊?”
说起这事来,高凤麟到现在还觉得自己脸上无光,在幕夜山被青龙所伤差点丢了性命,要不是对方突然改变主意送解药来,自己这会还不知道在哪呢。
高凤麟直摇头,
“你可别说了师兄,这次跟他们起了大冲突,害的我差点丢了性命,要不是……要不是我福大命大,师兄现在可就看不见我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林正云奇道:
“这话怎么说,按理说,江湖上能伤你寥寥几人而已,难道对方当真如此厉害?”
高凤麟叹道:
“圣门四堂之首青龙堂主,他的那个什么玄煞大法当真是厉害,还有他的煞掌,一个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
林正云恍然大悟,
“原来是青龙这厮,要是这样的话,师弟你在他手上吃亏那就不奇怪了,此人的手段厉害的紧啊,就连我也忌他三分。”
“怎么,师兄也跟他交过手?”
林正云道:
“当年终南山大战这个青龙一直没有尽全力,与他交手的不多,倒是陈前辈,当年好像曾与他斗过些回合吧,我记得。”
高凤麟转头看向陈金发。
陈金发笑道:
“这个,就不提了吧,我这个人生性懒散,武功练得高不成低不就,二十年前就没打过这个青龙,二十年后就更别说了。”
林正云道:
“陈前辈过谦了,毕竟你当年也是……”
“当年的事今天就不提了。”陈金发出人意料的打断了林正云的话。
林正云顿了一下,大概也知道陈金发不想旧事重提,便顺着他的话说道:
“也对,今时不同往日,此一时彼一时也。”
高凤麟等几人还自奇怪陈金发怎么突然这么反常,不过看林正云也这么说,也就没有再追问了,林正云反应如此之大,着实令五人倍感意外,高凤麟道:
“怎么了,师兄?”
林正云道:
“昨日我听到消息说,安禄山此时已经快打到洛阳了,照他目前的势头,洛阳能否守得住,还未可知。”
此言一出,五人更是震惊无比,没想到安禄山的进军速度这么快,七天还只是听说快要打到河南了,想不到今天就已经快打到洛阳城了,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高凤麟与平青云相互对望一眼,如果消息准确的话,那洛阳当真危矣。
张宣道:
“洛阳城市坚固,想必一时半会不会怎么样的,你们也不用太过于担心,再说了,青云兄的师傅不是一早就在城中做的部署了么。”
高凤麟也道:
“希望如此吧。”
“对了师弟,我听说这次江南英雄大宴,你居然成了江南盟的盟主了,是不是啊,为兄可要恭喜你了。”
高凤麟道:
“师兄你就不要笑话我了,我的这个盟主只不过是个充门面的而已。”
“听说你们还和拜火教圣门他们打起来了,可有此事啊?”
说起这事来,高凤麟到现在还觉得自己脸上无光,在幕夜山被青龙所伤差点丢了性命,要不是对方突然改变主意送解药来,自己这会还不知道在哪呢。
高凤麟直摇头,
“你可别说了师兄,这次跟他们起了大冲突,害的我差点丢了性命,要不是……要不是我福大命大,师兄现在可就看不见我了。”
林正云奇道:
“这话怎么说,按理说,江湖上能伤你寥寥几人而已,难道对方当真如此厉害?”
高凤麟叹道:
“圣门四堂之首青龙堂主,他的那个什么玄煞大法当真是厉害,还有他的煞掌,一个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
林正云恍然大悟,
“原来是青龙这厮,要是这样的话,师弟你在他手上吃亏那就不奇怪了,此人的手段厉害的紧啊,就连我也忌他三分。”
“怎么,师兄也跟他交过手?”
林正云道:
“当年终南山大战这个青龙一直没有尽全力,与他交手的不多,倒是陈前辈,当年好像曾与他斗过些回合吧,我记得。”
高凤麟转头看向陈金发。
陈金发笑道:
“这个,就不提了吧,我这个人生性懒散,武功练得高不成低不就,二十年前就没打过这个青龙,二十年后就更别说了。”
林正云道:
“陈前辈过谦了,毕竟你当年也是……”
“当年的事今天就不提了。”陈金发出人意料的打断了林正云的话。
林正云顿了一下,大概也知道陈金发不想旧事重提,便顺着他的话说道:
“也对,今时不同往日,此一时彼一时也。”
高凤麟等几人还自奇怪陈金发怎么突然这么反常,不过看林正云也这么说,也就没有再追问了,林正云反应如此之大,着实令五人倍感意外,高凤麟道:
“怎么了,师兄?”
林正云道:
“昨日我听到消息说,安禄山此时已经快打到洛阳了,照他目前的势头,洛阳能否守得住,还未可知。”
此言一出,五人更是震惊无比,没想到安禄山的进军速度这么快,七天还只是听说快要打到河南了,想不到今天就已经快打到洛阳城了,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高凤麟与平青云相互对望一眼,如果消息准确的话,那洛阳当真危矣。
张宣道:
“洛阳城(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回 安史之乱(六)
以她们的武功造诣原本极易掌握身体的平衡,可是这仲宣楼至今已有五百多年的历史了,年久失修,城楼上总有些受雨水侵蚀的残砖断瓦。[.超多好看小说]那白衣女子在空中舞出一个剑花来,可是紫衣女子趁剑招未老时,隔空击了过来,白衣女子回剑用剑脊挡住了金玲索,因此后退了小半步,却不料脚下砖瓦断裂,身体失去平衡,朝地面摔了下来。
这一幕实是令在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这城楼达四丈多高,摔下来非得重伤。在城墙下的一般人也不敢冒然去接。
不过幸亏高凤麟此时正在楼下,见白衣女子出了意外,连忙上前几步,提气运功,身体如旱地拔葱般跃到半空中,右手探出揽住白衣女子的纤腰,手上轻轻一带,将白衣女子扶正了身子,安然的落到了地上。
本以为对方会出言感谢,岂料那白衣女子落地之后非但没有只言片语的谢意,反倒是上手就是一个耳光,喝道:
“谁要你多管闲事。”
这一巴掌直叫高凤麟目瞪口呆,怎地自己好心帮人,反而被对方打了一个耳光,还没来得及反应,楼上那紫衣女子道:
“拓跋贞,你输了。”
那拓跋贞看来起来十八九岁的模样,听那紫衣女子说过这话,一张精致的小脸涨得通红,紧闭着小嘴,怒目瞪视着高凤麟,
“就怪你!”说着就挺剑朝高凤麟刺去,高凤麟这次冤大头当的可就大了,完全没有搞明白对方为何刀剑相向。(.无弹窗广告)
那拓跋贞一剑一剑的刺来,手下丝毫不留情面,况且她的剑法造诣颇高,这一通疾刺,惹的高凤麟手忙脚乱。
楼上那紫衣女子咯咯一笑,道:
“你将气撒在他身上也无济于事,今年这阵是我们赢了。”说完再次咯咯一笑,从另一头下城楼去了。
拓跋贞这下脸涨的更红了,气急之下手上的剑出的更快了,当真是要与高凤麟拼命的意思。
高凤麟这时自己也悔恨的要命,没事管这个闲事干嘛,真是好心当狗肺,忙道:
“这位姑娘,你,你是不是误会了,刚才我是好意救你啊。”
那拓跋贞嗔道:
“谁要你救了,我的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害我输了这一场,叫,叫我怎么办……”越说越着急,差点都要哭了起来。
高凤麟听到她言语中焦急起来,还一无所知,忙道:
“姑娘,咱们能心平气和的好好说话吗?”
“谁跟你好好说话,我先杀了你,然后再自裁,看剑。”紧接着又是一件刺了出去,罩在高凤麟身上各大要穴处。
这个拓跋贞的剑术当真是厉害啊,拼起命来高凤麟招架起来竟然惊出一身的冷汗,只得左躲右闪,先避过她再说。一路逃回到他下榻的客栈附近。
拓跋贞的剑术虽高,但是轻功却远不及高凤麟,三纵两跃就将拓跋贞甩出了好几丈之远。
岂料拓跋贞仍不死心,就好像跟高凤麟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众目睽睽之下一直追到客栈。
高凤麟前脚进了客栈,拓跋贞后脚也跟着追了过来,搞的客栈内外鸡飞狗跳,张宣与平青云陈金发闻声也出来瞧究竟。
见高凤麟被人追杀,本想上去助阵,但是发现对方是个少女,况且高凤麟并没有还手,只是一味的躲闪,还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拓跋贞一路追到了客栈,高凤麟忙呼:
“我说姑娘,我好歹也救了你一命,你怎么恩将仇报啊?”
拓跋贞边刺边道:
“本姑娘的事用不着你个外人多管闲事,你害我输了比试,我就得要你的命。”
高凤麟直喊这个女人太霸道了,见楼上张宣站在一旁,忙呼:
“子俊救我!”
张宣无奈的摇摇头,七星剑呛啷出鞘,迎着拓跋贞的剑点了上去,拓跋贞没想到张宣的剑法如此高超,仅仅是两三招间就将自己的剑法带入了他的节奏当中,被他牵着鼻子走。
趁着这个空档,高凤麟身形晃动,闪到拓跋贞的右边,在她右后背的地方戳了几下,当即拓跋贞就被封住了穴道,一动也不能动。
拓跋贞没想到高凤麟会趁机偷袭自己,点了自己的穴道,当即破口大骂。客栈之中,人来人往,拓跋贞这么一骂立马就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无奈高凤麟找了个馒头塞到她嘴里去,将她嘴巴捂住了,抗回房间去,这才让看热闹的人散了去。
一个小女子,在陌生的房间中被四个陌生的大男人盯着,拓跋贞再野蛮也不禁有些害怕,眼神中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
张宣冲她笑了笑,说道:
“这姑娘,只要你保证不再叫,我们就帮你把带子松了。”
拓跋贞点点头,张宣带子解了,取出塞在她嘴里的馒头,刚拿出来,她又在叫唤,张宣急忙就塞了进去。
“姑娘,咱们好好说话,我要是信我,就不要再叫了。”
大概是看出张宣的诚意了,拓跋贞再次点头,高凤麟忙道:
“别相信她。”
张宣示意无妨,慢慢讲馒头拿了下去,拓跋贞果然不再叫了,高凤麟也送了一口气,问道:
“我说姑奶奶,刚才我是看你从城楼上摔了下来,这才出手救了你,你非但不感激,反而过来杀我是为何?”
拓跋贞小嘴巴噘的老高,看样子是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了。张宣也道:
“姑娘,我想我们是有点误会吧,你把事情说清楚,该赔礼的赔礼,该道歉的道歉。”说着扯了一下高凤麟的衣袖,示意其服个软。
见张宣问话,拓跋贞居然说起话来,道:
“这人莽莽撞撞闯进我和侯方君的比试,害我输了,此战关乎师门荣辱,我既已输了,就无颜去见我师傅了。”
“不是,我怎么就害你输了,你从城市摔下来,我接住你,难道你就输了?”
拓跋贞依旧不理他,对张宣说道:
“我们的比武规定,不管出现任何情况,一旦谁有旁人相助,那她就算输了。”
“还有这么奇葩的规定啊?”高凤麟叫道。(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回 安史之乱(七)
拓跋贞瞪了高凤麟一眼,满脸的怒气和不屑,
“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我既然输了,又被你们擒住了,更没脸见师傅,你们还是杀了我吧。(.$>>>棉、花‘糖’小‘說’)”
高凤麟叹气道:
“我说你一个小丫头才几岁,成天要死要活的,不就输了场比试么,就要寻死觅活的,照你这么说,我这辈子几百次也不够我输的啊。”
那拓跋贞自小给灌输的思想就是一切以胜利为目标,听到高凤麟这样自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意识自己失态,马上有屏住笑容,一脸冰霜。
张宣笑道:
“凤麟兄说的对,胜败乃兵家常事,只有失败过了才能变的更强大,姑娘这么做,犯不着。”
拓跋贞冷冷道:
“我的事,你们不懂,不用你们指手画脚,要杀就杀吧。”
高凤麟没好气道:
“无缘无故,我们杀你做什么,你只要保证不再找我麻烦,我们立刻就放了你。”
“那你们还是杀了我吧。”
这拓跋贞年纪虽然,性格却倔强的很,一心求死,饶是张宣能言善辩都说不透她。
最后逼的高凤麟没有办法,只得不停的向她道歉,她才答应他们离开客栈,这几日来,困在高凤麟心中的疑惑终于解开了,他一直不确定鄂谷烈与阿史那兄弟二人的动向,既然他们曾在金陵出现过,那么我们的目标依旧不会改变。
“余前辈,我得马上回城去,早做提防。”
“我随你一同前去。”余剑通一想到他们可能与鄂谷烈相遇,便忍不住想要一同前往,心中对报仇的执念一刻都没有放下。(.棉、花‘糖’小‘说’)
“好,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回去。”
说着就掉头往回走了,忽地听到身后有人呼喊:
“大哥,你们要做什么去?”
回过头来,确是马冲在问余剑通,
“我有事要与高兄弟进城一趟,你们先回去吧。”
这兄弟两人已经被长孙听雨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哪里肯轻易离开,齐声道:
“大哥有事,做兄弟的哪有不出手相助的道理,我们与大哥一同进城。”
“这……”余剑通望了高凤麟一眼。
对于这兄弟两,因为长孙听雨的原因,高凤麟对他们的印象并不十分的好,碍于余剑通的面子才没有把他们怎么样,现在确实要他们一同进城,那是万万不愿意的。
“此事事关重大,你们还在留在此地的好,待事情一了,余前辈自然会回来的。”
既然高凤麟都发话了,余剑通也不便强带他们兄弟二人,再说此次进城说不定有很大的风险,为了不连累两人余剑通也就说道:
“你们就留在山上吧,事情结束后我就回来。”
马冲马明二人哪里是舍不得余剑通,可是不仅高凤麟不想他二人去,连余剑通都拒绝二人前往,只得失望的回山去了。
余剑通与高凤麟两人则回到金陵城中。刚进盟主府,高凤麟就被董秋名逮着个正着,无奈高凤麟喝下了又苦又涩的药将董秋名打发走了,把陈金发和平青云、张宣几人一同叫了过来,当下就说了他刚才的推测。
“李元孝就在金陵城?”三人都同时惊呼起来。
“李元孝此人武功极高,二十年前就已经是七大宗师之一了,恐怕我们几个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陈金发说道。
“由此人坐镇,恐怕我们的胜算不会太大,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平青云道。
“除了李元孝,鄂谷烈也藏在金陵城,恐怕那个扎克木也在这里,这几个人的实力都比肩宗师,这可如何是好?”张宣也担心道。
这么一看,己方与对方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高凤麟望着己方几人,只得叹气摇头,
“硬拼是打不过他们了,只希望太守大人那边做好足够的防范。他们武功再厉害,这成百上千的军队总该拿他们有点办法吧。”
陈金发道:
“你别忘了,他们在扬州能着急一千多人,那你又怎么能确定对方不会在金陵城中埋伏上千人呢?金陵城的防守不比东西两京,就算他们得不到,一把火烧……”言到此处,陈金发戛然而止。
众人都等着双目瞧向于他,这一刻所有人都恍然大悟,齐声道:
“烧粮草!”
平青云忙道:
“先前我还奇怪,这金银财宝还能运走,可是金陵城中的粮草何止万石,他安禄山想要据为己有,光是押送粮草的就得不少人,他哪里来这么多押送这么多的粮草,况且一路到河北路程几百里,哪那么容易就押送过去,原来他们是想火烧金陵城。”
高凤麟道:
“安禄山马上就要起兵了,我想他们如果要放火,一定会赶在起兵之前。”
“可是我又不知道安禄山起兵的具体时间。”余剑通道。
平青云道:
“现在对方就藏在城中,偌大一个金陵城,要想将他们找出来,可能性极小。敌暗我明,不如我们来一个引蛇出洞如何?”
高凤麟问道:
“如何引蛇出洞?”
平青云道:
“这些粮草如今放在金陵城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只要说服太守董仲德,让他将粮草运往别处,对方一定会有所行动,到时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前后夹击,定能叫他们吃个大亏。”
众人都拍手叫绝,张宣道:
“可是,又如何太守将粮草运走呢?”
“这个你就有所不支了,虽说江南两道的租赋钱财粮草都屯于金陵,但是一直都是经过江陵运往长安,我们只消跟董仲德说有人想打金陵粮草的主意,这丢失租赋可是大罪,董仲德肯定是想早日将这个锅甩给江陵那边,只要粮草出了金陵城,那么对方肯定会动手。”平青云道。
“妙,我这就去找钱大金来。”
“凤麟留步。”平青云道。
“还有什么事?”
“此事不宜声张,能安全将粮草秘密运往江陵固然最好。如果对方真的要动手,我们再动手也不迟。”
高凤麟点点头,便出了门去,张宣也随他一道去找钱大金去了。钱大金了解到情况之后将所有的事情都搁置,第一时间赶往太守府,向董仲德汇报了此事。
这钱大金是江南有名的财主,与董仲德也有几分交情,听到有人要火烧金陵城,差点没从楼梯之上摔下来。听了钱大金的建议之后,董仲德连忙写了一道奏折上奏了长安,随后安排人手,着手押送粮草的事宜。(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回 安史之乱(八)
这拓跋贞年纪虽然,性格却倔强的很,一心求死,饶是张宣能言善辩都说不透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最后逼的高凤麟没有办法,只得不停的向她道歉,她才答应他们离开客栈,不再与他们为难。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成想,后面却捅出了更大的娄子。他们将拓跋贞的穴道解了之后,拓跋贞也依言离开了客栈,四人这才安静的睡了下去。
不曾想,大概半夜时分,高凤麟本已熟睡,却被一阵窸窣的脚步声给吵醒了,本来倒也不在意,可是那脚步声愈来愈重,直接来到了他的隔壁。
只听得一个声音说道:
“你们可确定,住在旁边的就是高凤麟?”
另一人道:
“千真万确,从他们进城后,我们就一直盯着他们了,此刻已经睡下了。”
“那你在这顶住了他们,我马上去召集人手过来。”
另一人应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发出声音了,跟着就是一阵急促离开的脚步声。高凤麟摇头叹道:“时间竟然还有如此美妙的武学,今日的见,真是三生有幸。”
两从天黑开始,已经斗了将近一个时辰,但是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高凤麟对于她们的武功十分的感兴趣,便出了客栈来到仲宣楼下一瞧究竟。此时楼下依然站着好多的人,高凤麟好容易挤到前边去,才能够近距离的看着两人之间的打斗。
二女正斗着,此时她们都站在城墙的边角上,只要哪个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失足摔下来。(.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二人她们正斗在紧要关头,跟本无暇管脚踏在什么地方,只要能站住脚的地方就可以了。
以她们的武功造诣原本极易掌握身体的平衡,可是这仲宣楼至今已有五百多年的历史了,年久失修,城楼上总有些受雨水侵蚀的残砖断瓦。那白衣女子在空中舞出一个剑花来,可是紫衣女子趁剑招未老时,隔空击了过来,白衣女子回剑用剑脊挡住了金玲索,因此后退了小半步,却不料脚下砖瓦断裂,身体失去平衡,朝地面摔了下来。
这一幕实是令在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这城楼达四丈多高,摔下来非得重伤。在城墙下的一般人也不敢冒然去接。
不过幸亏高凤麟此时正在楼下,见白衣女子出了意外,连忙上前几步,提气运功,身体如旱地拔葱般跃到半空中,右手探出揽住白衣女子的纤腰,手上轻轻一带,将白衣女子扶正了身子,安然的落到了地上。
本以为对方会出言感谢,岂料那白衣女子落地之后非但没有只言片语的谢意,反倒是上手就是一个耳光,喝道:
“谁要你多管闲事。”
这一巴掌直叫高凤麟目瞪口呆,怎地自己好心帮人,反而被对方打了一个耳光,还没来得及反应,楼上那紫衣女子道:
“拓跋贞,你输了。”
那拓跋贞看来起来十八九岁的模样,听那紫衣女子说过这话,一张精致的小脸涨得通红,紧闭着小嘴,怒目瞪视着高凤麟,
“就怪你!”说着就挺剑朝高凤麟刺去,高凤麟这次冤大头当的可就大了,完全没有搞明白对方为何刀剑相向。
那拓跋贞一剑一剑的刺来,手下丝毫不留情面,况且她的剑法造诣颇高,这一通疾刺,惹的高凤麟手忙脚乱。
楼上那紫衣女子咯咯一笑,道:
“你将气撒在他身上也无济于事,今年这阵是我们赢了。”说完再次咯咯一笑,从另一头下城楼去了。
拓跋贞这下脸涨的更红了,气急之下手上的剑出的更快了,当真是要与高凤麟拼命的意思。
高凤麟这时自己也悔恨的要命,没事管这个闲事干嘛,真是好心当狗肺,忙道:
“这位姑娘,你,你是不是误会了,刚才我是好意救你啊。”
那拓跋贞嗔道:
“谁要你救了,我的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害我输了这一场,叫,叫我怎么办……”越说越着急,差点都要哭了起来。
高凤麟听到她言语中焦急起来,还一无所知,忙道:
“姑娘,咱们能心平气和的好好说话吗?”
“谁跟你好好说话,我先杀了你,然后再自裁,看剑。”紧接着又是一件刺了出去,罩在高凤麟身上各大要穴处。
这个拓跋贞的剑术当真是厉害啊,拼起命来高凤麟招架起来竟然惊出一身的冷汗,只得左躲右闪,先避过她再说。一路逃回到他下榻的客栈附近。
拓跋贞的剑术虽高,但是轻功却远不及高凤麟,三纵两跃就将拓跋贞甩出了好几丈之远。
岂料拓跋贞仍不死心,就好像跟高凤麟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众目睽睽之下一直追到客栈。
高凤麟前脚进了客栈,拓跋贞后脚也跟着追了过来,搞的客栈内外鸡飞狗跳,张宣与平青云陈金发闻声也出来瞧究竟。
见高凤麟被人追杀,本想上去助阵,但是发现对方是个少女,况且高凤麟并没有还手,只是一味的躲闪,还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拓跋贞一路追到了客栈,高凤麟忙呼:
“我说姑娘,我好歹也救了你一命,你怎么恩将仇报啊?”
拓跋贞边刺边道:
“本姑娘的事用不着你个外人多管闲事,你害我输了比试,我就得要你的命。”
高凤麟直喊这个女人太霸道了,见楼上张宣站在一旁,忙呼:
“子俊救我!”
张宣无奈的摇摇头,七星剑呛啷出鞘,迎着拓跋贞的剑点了上去,拓跋贞没想到张宣的剑法如此高超,仅仅是两三招间就将自己的剑法带入了他的节奏当中,被他牵着鼻子走。
趁着这个空档,高凤麟身形晃动,闪到拓跋贞的右边,在她右后背的地方戳了几下,当即拓跋贞就被封住了穴道,一动也不能动。
拓跋贞没想到高凤麟会趁机偷袭自己,点了自己的穴道,当即破口大骂。客栈之中,人来人往,拓跋贞这么一骂立马就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无奈高凤麟找了个馒头塞到她嘴里去,将她嘴巴捂住了,抗回房间去,这才让看热闹的人散了去。(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回 阴差阳错(一)
第三十二回阴差阳错
拓跋贞怒道:
“我师傅怎么会是害你们的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高凤麟道:
“刚才我追的那个人所着服饰跟他们确实无异,胸前绣着一个‘书’字,对了,那人模样很瘦,鼻子有些大,眼睛很深沉。”
拓跋贞想也都没想:
“你说的人,我们不认识。”
高凤麟道:
“这就奇怪了,当时我从客栈一路追了出来,跟那人动了手,那人占着熟悉地形,将我甩了,不过多会就,就碰见你的师傅和师兄们了。”
这时拓跋贞的其实一个师兄说道:
“我们与你根本不认得,害你作甚,你无端打伤我师傅,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另一个人也道:
“我师傅重伤未愈,这次要有什么三……我们秀书坊一定不会饶过你们。”
三人说着去扶他们的师傅,却哪里知道,那老头此时已经躺在地上不动弹了,那三个师兄同时惊呼道:“师傅!”
高凤麟心下一沉:“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师妹,你快来看看,师傅怎么了,师傅!师傅!……”
拓跋贞见他们叫的撕心裂肺的,心底下也是一凉,忙奔了过去,瞧她师傅的模样,已然是没了知觉。再伸手探他鼻息,居然几经没了呼吸,又去搭脉,发现脉搏也没有了。
拓跋贞一阵天旋地转,空中一片空白,一张脸变的煞白煞白的。(.$>>>棉、花‘糖’小‘說’)高凤麟瞧四人的模样,心知大事不好,忙过去帮忙看看情况如何。
待走近时,拓跋贞一声娇叱:
“你杀了我师傅,我要你的命。”
高凤麟如遭雷劈,怎么他的师傅就此死去了?自己刚才那一掌掌力虽大,但是并无后劲,莫说身怀武功之人,就是不会武功的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挨下这一掌顶多受点皮肉之痛,要说就此断气,那玩玩是不可能的啊。
拓跋贞剑背高凤麟夺了去,便出掌上去与高凤麟纠缠,此时另外三人也一起加入了围攻高凤麟的战圈之后,瞬时间将高凤麟围在了中间。
高凤麟此时百口莫辩,对方认定了自己就是杀他们师傅的凶手,四人人都要找他拼命,他只得一味守住自己的门户,不露出破绽来。
四个人次时对高凤麟有杀师之恨,恨不得啃其骨,饮其血,招招拼命。高凤麟一来心中有愧,而来本就不想与他们再斗下去,是以招招忍让。但是对方却完全相反,这样一来,高凤麟就显得极为被动了。
张宣在一旁瞧的心急,本想插手进去,但是想到刚才这一下子怎么会让老爷子丢了性命,完全想不通。走到老爷子身边,去探鼻息,摸脉搏,当真是没有一丝活着的迹象。
刚才他与高凤麟缠斗时,招式稳健,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接下高凤麟这一掌怎地就死了,这当中一定有蹊跷,忙叫道:
“拓跋姑娘,三位仁兄,你们暂且动手,这事有蹊跷,我们暂时罢斗,先察个明白再说啊。”
拓跋贞喝道:
“这是我们亲眼所见,哪有什么蹊跷,你想为他开罪也不用这般侮辱我们的眼睛。”说话间,手上招式又加快了许多,高凤麟不去还击,只依仗高明的轻功将四人的进攻都一一闪避了过去。
张宣也是心急如焚,刚才那一下却是是高凤麟打的,这个是怎么都逃脱不了的,可是,这个结果却非常的不合常理。见四人疯一样追着高凤麟打,便也上前去,意图将他们分开来。
刚刚加入进去,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张宣瞥眼望去,尽然是一群与他们同样服饰的弟子围了上来,领头的一个青年喊道:
“师妹,是你吗,这是什么情况?师傅?师傅,你怎么了?师妹,师傅怎么了?”
拓跋贞道:
“他们杀了师傅!”
高凤麟心叫冤枉,自己怎么可能会杀了他们的师傅?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但是别人可不这么想,一听说有人杀了他们师傅,赶来的三十多个人全部一窝蜂的拔剑围了过来。
张宣暗叫不好,这次插翅也难飞了,只得苦苦支撑。那三十多个人围了过来,张宣与高凤麟二人忙展开轻功逃到别处去,可是拓跋贞实在与他的这些师兄的武功不是一个路子,高明的多,始终缠着高凤麟让他脱不开身,高凤麟又不愿意下杀手还击,被拓跋贞追着满大街逃窜。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三十人围攻过来后,不知从哪边角落,又围了几十个人过来,这下当真是将高凤麟与张宣二人围的水泄不通。
二人对拓跋贞无恶意,又见来了这么多,最终还是被他们给擒住了。拓跋贞押着他们来到他们师傅尸首前,向当中一人说道:
“师兄,就是他杀的师傅。”
这人是秀书坊大弟子曾长卿,他的父亲就是刚刚被高凤麟所杀的曾权。听到拓跋贞说此人就是他的杀父仇人,怒气攻心,大骂一声直娘贼,拔剑便要刺高凤麟。
“住手!”
张宣叱喝一声,曾长卿顿了一下,问道:
“你还有何话要说?”
张宣道:
“你们的师傅不是他杀的,凶手另有其人。”
拓跋贞道:
“刚才我明明看见他与我师傅对了一掌,我师傅这才被击倒在地,难道还有假?”
张宣道:
“没错,令师的确与他对了一掌,但是当时他倒地之后并未马上断气,我记得你们和我们后来都在一起的时候,令师还盘膝而坐,打算运功疗伤的,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这当中一定还有蹊跷,你们千万不要错杀好人,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啊。”
拓跋贞冷道:
“你现在为了为他开罪,当然什么话都说的出口,这是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
曾长卿喝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杀了你为我父亲报仇。”
剑抬至空中,忽然又传来一个声音:
“这位少侠请住手。”
这声音好生熟悉,众人闻声瞧去,却是陈金发站在人群之外,高凤麟忙呼道:“师叔!”
站在陈金发身边的还有一人,却是他秀书坊的弟子,那人脖子旁边被架了一把横刀,自然便是平青云。(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回 阴差阳错(二)
陈金发他们这是挟持了人质过来好谈判,只听陈金发道:
“我这个师侄平常虽然有些胡闹顽劣,但是却从不伤人性命,令尊的死想必另有蹊跷,曾少主何不查清之后再动手呢?”
曾长卿疑道:
“你认识我?”
陈金发道:
“襄阳秀书坊也算江湖中的名门正派,在荆襄一带也颇有盛名,令尊曾权侠名远播,我们又怎会没有耳闻过呢?”
拓跋贞叫道:
“难道我亲眼所见还有假吗?”见他们挟持了一名弟子,拓跋贞也只能投鼠忌器。(.)
陈金发道:
“亲眼所见未必都是真,道听途说也未必都是假。”
这时人群中站出一个青年来,看起来与曾长卿年纪相仿,说道:
“混账东西,我们秀书坊的事还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就算他是你师侄,但是他现在杀了我们的师傅,就算他是皇帝老子的侄儿,我们也得杀了他,为师傅报仇。”
陈金发摇摇头,道:
“如果你们真的想为你们的师傅报仇,我劝你们还是将此事调查清楚,不然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你们怎么对得起你们的师傅。”
曾长卿道:
“你们一口咬定他不是杀我父亲的凶手,凶手另有他人,那么我问你们,真正的凶手又是谁?”
关于这一点,只是张宣他们的推测,真正的凶手却是他们是所不知道的,听到曾长卿这么一问,几人都沉默了一番,因为他们确实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什么人。
“都不说话了,是不是就是默认了?”
陈金发问拓跋贞道:
“这位姑娘,我且问你,我这师侄的武功比你如何?”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拓跋贞还是如实回答道:
“他的武功,远在我之上。”
陈金发道:
“不错,我师侄的武功,远在你之上,刚才你们交手之际,我们师侄处处忍让,如果他真的有杀心要杀你师傅,那么再杀一个你又有何妨,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这难道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说明什么?”众人当中有个人脱口问道。
陈金发道:
“这看不出来吗,他根本无意于你们为敌。再说了,姑娘,今天在城楼下时,他还出手救过你,犯得着用来杀你师傅吗?我们与你师傅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干嘛要杀他?”
曾长卿道:
“不管怎么样,刚才就是你们在与我爹动手,这个你们赖不掉,不是他,你们又说不出别人,那就只能是他。”
张宣在一旁瞧的心急,本想插手进去,但是想到刚才这一下子怎么会让老爷子丢了性命,完全想不通。走到老爷子身边,去探鼻息,摸脉搏,当真是没有一丝活着的迹象。
刚才他与高凤麟缠斗时,招式稳健,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接下高凤麟这一掌怎地就死了,这当中一定有蹊跷,忙叫道:
“拓跋姑娘,三位仁兄,你们暂且动手,这事有蹊跷,我们暂时罢斗,先察个明白再说啊。”
拓跋贞喝道:
“这是我们亲眼所见,哪有什么蹊跷,你想为他开罪也不用这般侮辱我们的眼睛。”说话间,手上招式又加快了许多,高凤麟不去还击,只依仗高明的轻功将四人的进攻都一一闪避了过去。
张宣也是心急如焚,刚才那一下却是是高凤麟打的,这个是怎么都逃脱不了的,可是,这个结果却非常的不合常理。见四人疯一样追着高凤麟打,便也上前去,意图将他们分开来。
刚刚加入进去,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张宣瞥眼望去,尽然是一群与他们同样服饰的弟子围了上来,领头的一个青年喊道:
“师妹,是你吗,这是什么情况?师傅?师傅,你怎么了?师妹,师傅怎么了?”
拓跋贞道:
“他们杀了师傅!”
高凤麟心叫冤枉,自己怎么可能会杀了他们的师傅?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但是别人可不这么想,一听说有人杀了他们师傅,赶来的三十多个人全部一窝蜂的拔剑围了过来。
张宣暗叫不好,这次插翅也难飞了,只得苦苦支撑。那三十多个人围了过来,张宣与高凤麟二人忙展开轻功逃到别处去,可是拓跋贞实在与他的这些师兄的武功不是一个路子,高明的多,始终缠着高凤麟让他脱不开身,高凤麟又不愿意下杀手还击,被拓跋贞追着满大街逃窜。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三十人围攻过来后,不知从哪边角落,又围了几十个人过来,这下当真是将高凤麟与张宣二人围的水泄不通。
二人对拓跋贞无恶意,又见来了这么多,最终还是被他们给擒住了。拓跋贞押着他们来到他们师傅尸首前,向当中一人说道:
“师兄,就是他杀的师傅。”
这人是秀书坊大弟子曾长卿,他的父亲就是刚刚被高凤麟所杀的曾权。听到拓跋贞说此人就是他的杀父仇人,怒气攻心,大骂一声直娘贼,拔剑便要刺高凤麟。
“住手!”
张宣叱喝一声,曾长卿顿了一下,问道:
“你还有何话要说?”
张宣道:
“你们的师傅不是他杀的,凶手另有其人。”
拓跋贞道:
“刚才我明明看见他与我师傅对了一掌,我师傅这才被击倒在地,难道还有假?”
张宣道:
“没错,令师的确与他对了一掌,但是当时他倒地之后并未马上断气,我记得你们和我们后来都在一起的时候,令师还盘膝而坐,打算运功疗伤的,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这当中一定还有蹊跷,你们千万不要错杀好人,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啊。”
拓跋贞冷道:
“你现在为了为他开罪,当然什么话都说的出口,这是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
曾长卿喝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杀了你为我父亲报仇。”
剑抬至空中,忽然又传来一个声音:
“这位少侠请住手。”
这声音好生熟悉,众人闻声瞧去,却是陈金发站在人群之外,高凤麟忙呼道:“师叔!”
站在陈金发身边的还有一人,却是他秀书坊的弟子,那人脖子旁边被架了一把横刀,自然便是平青云。(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回 阴差阳错(三)
张宣楞了一下,
“细作?什么细作?”
“我只是猜测,或许是安禄山的,或许是圣门的,或许是拜火教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跟我为难的,就这几方面的人。”
“他们的人为什么要到秀书坊来当细作,这里有什么他们想图的东西?”
高凤麟摇了摇头,秀书坊这门派他耳闻也不是很多,以前只是从陈金发的口中听他提到过,至于门派到底如何,却又说不出道理来。
张宣又问道:
“你说陈前辈和青云三天之内能不能找出真正的凶手?”
高凤麟道:
“按照我们的推测,这人应该就是藏在秀书坊内,你叫师叔和平小将军怎么查?”
张宣道:
“在客栈不是还有一个人吗?我们四人四间房,你我两间房相连,他们两人的房间离的就比较远了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见他们说的话。”
高凤麟道:
“就是不知道这秀书坊弟子有多少,刚才来了那么多人,我没有发现之前在客栈里的那个人,如果我们能将他们门中的所有弟子都找来一一指认,说不定能有些眉目。[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可是他们会相信我们吗?”张宣道。
“很明显,他们不相信。”
两人同时摇头,这下子可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第二日除了早些时候有人给他们两个送了点吃的东西,就没有人管他们了,倒是门口多了四人守卫,一来以防他们跑了,二来两人要是有个什么解手三急也有人照应。
就这样,三人在秀书坊呆了三天,但是第三天的时候,门中却没有人来提他们,依旧将他们晾在房中,二人都是被绑了手脚,搞得这几天难受之极。
奇怪的是门口守卫的他们的四人不知为何在第三日上午的时候被叫走了,然后就一直没有音讯了。
直到下午的时候依旧没有一个人前来,外面也一点动静都没有。平常没事的时候还有人从门外走过,这会安静的有点不正常,二人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子俊,我怎么有股不好的感觉!”
“嗯,我也有点,按理说这三天也到了,就算他们不来管我们,陈前辈和青云也该来找咱们了,这一天都快过去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你可别乌鸦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张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高凤麟当即闭嘴,直到天黑,见还没有人来,高凤麟说道:
“不行,我看八成是出事了,我们得想办法出去才是。”
“怎么出去,我们两个绑的跟个粽子似的,动都动不了。”
高凤麟嘿的一声笑,道:
“那也不是没有可能,你看那里。”张宣朝高凤麟眼神望去的方向看过去,见一个好大的青瓷花瓶摆在几上。只见高凤麟想尽了办法将身子站了起来,一蹦一跳的来到了花瓶边,身体倾斜着将那花瓶给撞倒了,然后说道:
“子俊,你快滚过来,看看能不能捡起一个碎片来。”
这话张宣听在耳边真是怪怪的,不过情况特殊,也就照他所说滚了过去,拾起来一块碎片将手边的绳子给割断了,然后将这几天绑的他们异常难受的绳子全部解了下来。
“快快快,快给我解开。”高凤麟叫唤着。
两人解绑之后,从未感到如此的舒畅,这几天绑的整个人都不好了,趁解绑之后赶紧活动一下筋骨,这才畅快了许多。
房门是从外面锁着的,不过这事难不到高凤麟,当即运气,将房门打出个一个洞来,两人破门而出。
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引来任何一个人,二人肯定这秀书坊内肯定出了什么事,便一路寻到外边去。
囚禁他们的房间乃是秀书坊内最里面的一个小间,此时天色已黑,院中更无灯火,二人七转八绕都没有找到出路,终于在绕了半刻中之后看到前方有微微的烛火,两人寻着火光找了过去。
然而另二人没有想到的是,火光处应该是秀书坊的正式的厅堂,外面看起来甚是气派,可是门口却守了不少的人。
这就奇怪了,既然有人了,怎么里面那么阴森恐怖一个人都没有,难道所有的人都聚齐在这里来了,高凤麟心里是这么想的,其实他想对了,这里却是聚集了秀书坊内的所有老少。
两人为了不让人发现,从后面的隔窗溜了进去,慢慢来到前厅,却看见了触目惊心的一幕,只见大厅之内捆绑着好几十人,只怕秀书坊内所有的弟子都在这里了,这其中居然也包括拓跋贞和曾长卿,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再往角落望去,居然看见了平青云躺在那边,而陈金发却不见了踪影,平青云手脚都被束缚着,身上伤痕累累,看来是经过一阵激烈的打斗。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许多持着刀剑的非秀书坊人站在一旁,正在看守着他们。大厅外头站着好几个人,其中有一人身高比别人高出不少,青色长袍,正背对着大厅内,高凤麟瞧不见他的模样,但是显然此人是这些的头目。
此时厅内鸦雀无声,那头目像是在等待什么,气氛显的极为诡异,安静的可怕。
高凤麟和张宣两人从后堂探出脑袋来,盯着曾长卿和拓跋贞看,希望他们能看到自己,但是两人一直都是垂着头,平青云在拐角处,更是看不到两人藏身的阴暗处。
过了一会,有人从外面进来,在那青袍之人耳边低声轻语了几句,那青袍人摆了摆手势,示意其下去,转身来到厅内,高凤麟这才瞧清楚那人的模样,老实说,此人相貌极其普通,小鼻小眼,国字脸,四十来岁,厚嘴唇,右脸颊上有颗黑痣。一脸的严肃,朝里面走了进来。
高凤麟不识得此人,与张宣对望了一眼,二人自是都不识,只听那人对曾长卿说道:
“曾少门主,你脾气倔大家都知道,这令旗不接我们也早就料到了,可是你看看,天色已经黑了,你当真弃你秀书坊上下四十余口的性命不顾吗?”
曾长卿冷哼一声,头歪到另一边去,并未作答。那人脸颊抽搐了一下,喝道:
“好,我看你能犟到什么时候。”当即袍袖一甩,出了门去。(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回 阴差阳错(四)
曾长卿头这么一歪,正好瞧到内堂的阴暗处,发现有两个人,眉头一皱,光线虽不明亮,但是也能看清是高凤麟和张宣二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高凤麟连忙打了个手势,叫他不要吱声,曾长卿瞪大了双眼,心跳不断加快,好似看到了救星,微微的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鲁莽,他们手里可是握着几人条人命。
过了一会,又有人进来在那青袍人耳边低语了几句,他又摆了摆手,抬头望了一眼天色,转头进到里面来,对这曾长卿说道:
“少门主,您这脾气当真是倔的不得了啊,你秀书坊五十多条人命当真就比不上一张纸吗?”
高凤麟心道:“果然是有目的而来,一张纸?那是什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曾长卿突然开口说话了:
“哼,为了一张纸,你还真是下足了血本啊。”
曾长卿这一开口,倒是令那人挺意外的,说道:
“哟呵,曾少门主,您终于肯开口说话啦?那么你说说,这张纸,现在在哪啊?”
曾长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伯泰,你在江湖上好歹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你也是个卑鄙无耻下流不仁不义不孝之徒。”
曾长卿这么辱骂他,伯泰也不生气,道:
“都说曾少门主是个俊杰,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这江湖上的人是个个都瞎了眼啊,你当真是一点都不识时务。(.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呛啷”一声,伯泰从旁边一人的手中夺过一把刀来,朝自己左手边的一名秀书坊弟子肚子捅了进去。
这一幕实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那中刀的弟子一声惨叫,曾长卿大呼起来,不停的咒骂伯泰。
高凤麟和张宣二人差点抑制不住自己要出面来,却被曾长卿一个眼神给挡了回去。
这时秀书坊中的其他弟子也跟着大叫起来,对伯泰不住的谩骂。可是伯泰依旧面无神色,对曾长卿说道:
“我得提醒你一下,曾少门主,戌时已经到,你再不说出来,每隔半个时辰我就杀你两名弟子,我看你们秀书坊的人到底是不是都是像你这样的硬骨头。”
说道将刀刃指着另一名弟子,曾长卿此刻恨不得将伯泰挫骨扬灰,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心狠手辣,骂道:
“伯泰,有本事你就将我杀了。”
伯泰冷哼一声:
“杀你?那还不容易,不过我不会让你就那么轻易的死掉。”
拓跋贞骂道:
“伯泰老匹夫,有本事就和我一对一打一场,背后暗算人算什么男人,欺负手无寸铁之人不怕将来传出去让人笑话吗?”
伯泰笑道:
“拓跋姑娘,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不过我也是奇了怪了,你说曾权那个老东西怎么能调教出你这么一个出色的徒弟来,小小年纪,武功就已经这么厉害了,假以时日,岂不是要问鼎这天下宗师的宝座了。你告诉我,你真正的师傅是谁,或许我一高兴,还能放一你条生路。”
拓跋贞骂道:
“伯泰,你在江湖上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得罪我们秀书坊,他日荆襄书院一定会找你算这笔账的。”
伯泰仰天大笑,
“荆襄书院?哈哈哈哈,那****和宫千羽在城楼比武的时候,我们已经将荆襄书院灭了门,你还指望他们来救你吗?”
这一说,在场所有的人都震惊不已,曾长卿喝道:
“怎么可能,荆襄书院弟子上百人之多,你一个小小的伽蓝派,怎么能在一夜之间灭掉整个荆襄书院。”
伯泰笑道:
“这荆襄书院和你们秀书坊一样不堪一击。”
曾长卿立刻生出警觉,
“不对,贞儿和宫千羽比武是在三天前,如果荆襄书院一夜之间被灭门,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消息,你休在这大放厥词。哼,你道我不知道吗?我秀书坊和荆襄书院共同拥有那样东西,每年各派出一名武功最高的弟子比武定胜负,胜的一方将保管一年。荆襄书院这几年人才济济,院中如宫千羽那样的高手不下数人,你们就算有再多的人,也决计不可能在一夜之间灭掉荆襄书院。哼,去年贞儿赢了宫千羽一筹我们才得以得到那样东西,今年比武败了,按理说,我们将会在比武结束后的七天之内将东西交到荆襄书院手中,可是一旦交到他们手中,你就再也没有机会得到了,所以今天才杀上门来,想要强取豪夺,是不是。”
见曾长卿一下子戳破了自己的谎言,伯泰心中微微有气,不过此人一向面笑心刀,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听曾长卿说的头头是道,却也不否认,说道:
“可惜啊,可惜!你曾少门主脑子虽然灵活,可是手脚却不够发达,假如你的身后有你脑子一半好用的话,也不至于会落的如此下场,你们秀书法这些年来也不至于靠一个小丫头来撑住门面。既然都已经落魄成这个模样,还守着这张纸来干什么,不如交给我来,免的你们和荆襄书院每年都要自相残杀。不是更好吗?”
曾长卿不去理他,伯泰见他一副心高气傲的模样,心中更是来气,忽的又是一刀,捅进了另一名弟子的腹中,伴随着一声惨叫,那名弟子立刻毙了命。
这一下可是惹怒了曾长卿,骂道:
“伯泰,你这个不得好死的匹夫,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我看你到底有多硬,我再给你办个时辰的时间好好考虑,半个时辰后,你还老实交代,哼哼,我可不是杀两个人那么简单了。”
这时的伯泰也失去了耐心,朝外面的人喝道:
“还不给我去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它。”门外站着的七八个人顿做鸟兽散。
高凤麟和张宣在内堂瞧的一清二楚,心想这伯泰当真是心狠手辣,一下子就杀了两个人,同时也更佩服秀书坊这群弟子们,面对死亡的威胁个个都不吭声,宁死不屈,不由的都对他们生出一股敬重之意。(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回 阴差阳错(五)
到底这张纸是什么东西,叫这么多人舍弃性命都不愿意将他们交出去,还得需要跟荆襄书院一同保管,不知道这张纸牵扯了多少人和事。.
二人退回内堂,张宣低声问道: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对方人手众多,还握着这么多人的性命,我们不能莽撞的上啊。”
高凤麟道:
“我们只有两个人,况且平小将军也被他们抓住了,实在不好动手。对了,师叔好像并不在其中,一定是逃脱掉了。”
张宣道:
“我们要不要先找到陈前辈?”
高凤麟道:
“事情紧急,再过半个时辰恐怕又要枉送几条性命,我们得想个法子出来。”
“那怎么办?”
“这些人当中,属拓跋姑娘的身手最好,如果能让她恢复自由,或许突然出击,会有出人意料的结果,你跟我来。”
曾长卿这一开口,倒是令那人挺意外的,说道:
“哟呵,曾少门主,您终于肯开口说话啦?那么你说说,这张纸,现在在哪啊?”
曾长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伯泰,你在江湖上好歹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你也是个卑鄙无耻下流不仁不义不孝之徒。”
曾长卿这么辱骂他,伯泰也不生气,道:
“都说曾少门主是个俊杰,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这江湖上的人是个个都瞎了眼啊,你当真是一点都不识时务。[.超多好看小说]”
“呛啷”一声,伯泰从旁边一人的手中夺过一把刀来,朝自己左手边的一名秀书坊弟子肚子捅了进去。
这一幕实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那中刀的弟子一声惨叫,曾长卿大呼起来,不停的咒骂伯泰。
高凤麟和张宣二人差点抑制不住自己要出面来,却被曾长卿一个眼神给挡了回去。
这时秀书坊中的其他弟子也跟着大叫起来,对伯泰不住的谩骂。可是伯泰依旧面无神色,对曾长卿说道:
“我得提醒你一下,曾少门主,戌时已经到,你再不说出来,每隔半个时辰我就杀你两名弟子,我看你们秀书坊的人到底是不是都是像你这样的硬骨头。”
说道将刀刃指着另一名弟子,曾长卿此刻恨不得将伯泰挫骨扬灰,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心狠手辣,骂道:
“伯泰,有本事你就将我杀了。”
伯泰冷哼一声:
“杀你?那还不容易,不过我不会让你就那么轻易的死掉。”
拓跋贞骂道:
“伯泰老匹夫,有本事就和我一对一打一场,背后暗算人算什么男人,欺负手无寸铁之人不怕将来传出去让人笑话吗?”
伯泰笑道:
“拓跋姑娘,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不过我也是奇了怪了,你说曾权那个老东西怎么能调教出你这么一个出色的徒弟来,小小年纪,武功就已经这么厉害了,假以时日,岂不是要问鼎这天下宗师的宝座了。你告诉我,你真正的师傅是谁,或许我一高兴,还能放一你条生路。”
拓跋贞骂道:
“伯泰,你在江湖上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得罪我们秀书坊,他日荆襄书院一定会找你算这笔账的。”
伯泰仰天大笑,
“荆襄书院?哈哈哈哈,那****和宫千羽在城楼比武的时候,我们已经将荆襄书院灭了门,你还指望他们来救你吗?”
这一说,在场所有的人都震惊不已,曾长卿喝道:
“怎么可能,荆襄书院弟子上百人之多,你一个小小的伽蓝派,怎么能在一夜之间灭掉整个荆襄书院。”
伯泰笑道:
“这荆襄书院和你们秀书坊一样不堪一击。”
曾长卿立刻生出警觉,
“不对,贞儿和宫千羽比武是在三天前,如果荆襄书院一夜之间被灭门,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消息,你休在这大放厥词。哼,你道我不知道吗?我秀书坊和荆襄书院共同拥有那样东西,每年各派出一名武功最高的弟子比武定胜负,胜的一方将保管一年。荆襄书院这几年人才济济,院中如宫千羽那样的高手不下数人,你们就算有再多的人,也决计不可能在一夜之间灭掉荆襄书院。哼,去年贞儿赢了宫千羽一筹我们才得以得到那样东西,今年比武败了,按理说,我们将会在比武结束后的七天之内将东西交到荆襄书院手中,可是一旦交到他们手中,你就再也没有机会得到了,所以今天才杀上门来,想要强取豪夺,是不是。”
见曾长卿一下子戳破了自己的谎言,伯泰心中微微有气,不过此人一向面笑心刀,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听曾长卿说的头头是道,却也不否认,说道:
“可惜啊,可惜!你曾少门主脑子虽然灵活,可是手脚却不够发达,假如你的身后有你脑子一半好用的话,也不至于会落的如此下场,你们秀书法这些年来也不至于靠一个小丫头来撑住门面。既然都已经落魄成这个模样,还守着这张纸来干什么,不如交给我来,免的你们和荆襄书院每年都要自相残杀。不是更好吗?”
曾长卿不去理他,伯泰见他一副心高气傲的模样,心中更是来气,忽的又是一刀,捅进了另一名弟子的腹中,伴随着一声惨叫,那名弟子立刻毙了命。
这一下可是惹怒了曾长卿,骂道:
“伯泰,你这个不得好死的匹夫,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我看你到底有多硬,我再给你办个时辰的时间好好考虑,半个时辰后,你还老实交代,哼哼,我可不是杀两个人那么简单了。”
这时的伯泰也失去了耐心,朝外面的人喝道:
“还不给我去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它。”门外站着的七八个人顿做鸟兽散。
高凤麟和张宣在内堂瞧的一清二楚,心想这伯泰当真是心狠手辣,一下子就杀了两个人,同时也更佩服秀书坊这群弟子们,面对死亡的威胁个个都不吭声,宁死不屈,不由的都对他们生出一股敬重之意。(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回 阴差阳错(六)
这次伯泰带来的都是自己的亲信,个个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原本他们的每一个人的容貌他都记在心里。[.超多好看小说]但是此时无端冒出一个杜盛兴来要跟自己抢攻,自己盘问了这么久都没有问到半点消息,想不到这个时候竟然出现了峰回路转的一幕,心情切喜,根本就没在意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人完全是一个陌生人。
高凤麟指着后面的方向,道:
“后院的阁楼上,有个地方十分的可疑,我想那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这话一说出来,伯泰露出了非常急切的喜悦表情。但是曾长卿却奇怪了,后院阁楼哪有什么可疑的东西,这人根本是在胡说八道,当即又仔细的瞧了两眼,发现竟然是高凤麟装扮的,心下大喜,定是他想到法子救他们了,当即也配合高凤麟演了一出戏,忙道:
“这东西根本就不在后院,你们不要枉费心机了。”
听到曾长卿这么一说,伯泰更是确认无疑了,得意的笑道:
“如果东西不在后院阁楼,曾少门主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转头对高凤麟说道:
“走,快点带路。”
高凤麟道:
“不行啊,那里有机会,我们进不去,看来只能请曾少门主亲自将机关打开了。”
伯泰这个时候贪功心切,根本就没有考虑高凤麟说的话是真是假,想都没想就转过头去找曾长卿说道:
“曾少门主,这件事,还就麻烦你一趟了。来人,将他给我押到后院去。”
这时一旁看着的几人中走出两个人来,将曾长卿架着,往厅外抬了出去。(.)
高凤麟见自己随便胡诌了一些话这个伯泰竟然深信不疑,干脆就顺水推舟,带他们去后院,然后对旁边张宣说道:
“你在这里看着,以防他们都跑了。”暗中使了一个小眼神,张宣登时心领神会,他的意思就是要张宣趁人都不在时,将里面的人全部都救出来。
张宣道了一声是,就往里面去了。
伯泰见高凤麟办事机灵,不由的夸了一句:
“你小子办事挺牢靠的。”
高凤麟未免露出马脚,忙道:“不敢当,不敢当,这功劳自然都是您的。”
这马屁一拍,伯泰顿时感觉享用不尽,跟着高凤麟出了大厅门,往后院去了,除了抬着曾长卿的两人外,没有一个人随行。
那杜盛兴一脸的不高兴,为了不至于落他口舌,就留在了原地,没有跟他一起随了上去,眼里始终盯着曾长卿的妻子杨晓月。
此时大堂之中,左右看守的人大约一共十五个,其他在秀书坊内四处寻找东西的约莫还有二十人左右。
张宣瞅着这十五个人,还有一个未知的高手杜盛兴,如何能在这些人的面前将秀书坊的人全部救出来呢?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正当张宣一筹莫展的时候,这杜盛兴倒过来帮了他一个大忙。他早就对杨晓月垂涎已久,这会见伯泰和曾长卿都走了,心里便开始打杨晓月的主意了,立马蹲下身子,凑到了她的面前,一双贪婪的眼睛将杨晓月看的浑身发毛。
虽然此时穿这丧服,没有涂抹胭脂水粉,更是哭的满脸泪水,反倒是曾加了几分柔弱之美,这梨花带雨之容,直叫杜盛兴看的心神俱醉,我见犹怜。
杨晓月不敢拿正眼去看他,畏缩的身子,只想离他远一点,可是她越往后靠,杜盛兴的脸就越往前凑上来。那张脑满肥肠油腻的脸,杨晓月只感觉多看一眼都会呕吐。
突然,杜盛兴一把抓住杨晓月的手,说道:
“曾家已经朝不保夕了,你看看你这花容月貌的,如果死了那是在太可惜了,不如今天就随了我,我还可以保住你一条性命,不然这红颜薄命的结果,我老杜可实在看不下啊。”说着手上更加使劲了,凑着一张嘴上前就要去亲杨晓月。
杨晓月本就是柔弱女子,哪里经得住杜盛兴这个大胖子的力道,他这么一用力,杨晓月一阵剧痛传来,浑身就没了气力,眼见他那种臭嘴就要贴到自己脸上来了,却没有力气反抗。
杜盛兴终于可以一亲芳泽了,一颗心砰砰直跳,嘴巴凑上去,正准备享用杨晓月的香肤时,一阵寒凉从嘴唇上传了过来。
杜盛兴惊的放开了杨晓月的手,将身子往后靠了一点,发现一把明晃晃的宝剑立在自己的面前,差点给他吓出一身冷汗。
抬头看上去,只见一个伽蓝派的弟子持着剑,拦在自己的身前。杜盛兴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喝道:
“你是什么东西,敢来管我的事?滚!”
张宣冷笑一声,道:
“杜爷,今天这曾家上下都是我们的人,您这么干,当真是一点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杜盛兴好事被搅,心中老大的火气,见眼前这个小子不之天高地厚来坏自己的美事,骂道:
“哪里来的小王八蛋,别说你们,就算是伯泰在我面前也不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当即一掌朝张宣拍了过去,张宣故意卖出一个破绽,被他这一掌打往后跌出好几步,摔倒在地。
正是这一摔,张宣顺势将剑尖处瞄准了他身后的拓跋贞,以极其精准的手法在这坠落的同时将拓跋贞身上绑着的麻绳给割断了。
拓跋贞大喜,但是这一幕发生后,周围的人都朝这边望了过来,拓跋贞不敢轻举妄动。
十五个人中过来了七八个人,都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那杜盛兴极其恼火,骂道:
“你们伽蓝派就是这么教导弟子的吗?敢坏老子的好事,哼,看老子不打算你的狗腿。”说着大喝一声,从身后祭出一把短刀来,二话不说就朝张宣砍了过来。
张宣翻腾着身子躲过这一下,避到三步之外。杜盛兴依旧不依不饶的追将过去。
张宣边躲边说道:
“好你个杜盛兴,当真一点不将我们伽蓝派放在眼里,众目睽睽之下竟敢杀我?”
这时围过来的几人当中见杜盛兴这么胡闹起来,心中都觉得不快,正如张宣所说,当真是一点都不把伽蓝派放在眼里。当中一人拦在张宣身前,喝道:
“杜爷,您好歹也是我们的前辈,怎么跟我们这些后辈一般见识,这话要是传了出去,让我们伯掌门将来如何面对江湖同道?”(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回 阴差阳错(七)
杜盛兴正是火头之上,这张宣坏了他的好事已经很是生气了,这会又来一个包庇同伙的人,心中更是不快活,骂道:
“你算哪根葱,敢在这教育我?信不信老子撕烂你的嘴?”
这时杜盛兴身后也有一人说道:
“杜爷,我劝您说话的时候最好分得清楚场合,这里我们兄弟十几个人,您不觉得您说话有失分寸吗?”
伽蓝派上下,早就对这个杜盛兴不满了,这次眼见立功在即,他却跑来搅和一下,那不是让伯泰难堪吗?见他这个时候又去为难他伽蓝派的一个小弟子,更是冒起不明之火。[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杜盛兴听这话的意思是对方仗着人多要欺负人少了,当即大笑起来,
“就你们这些喽啰,老子还不放在眼里。”
随即双指放入口中,吹起口哨来了,众人立刻感觉不妙,这杜胖子是有备而来。
哨声响起,只见从外面熙熙攘攘传来一阵走动之声,门外一下子涌进来二三十人,将整个大堂包围了起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伽蓝派众人暗叫糟糕,这杜胖子早就埋伏好了。
事前拦在张宣面前的那人叫道:
“好你个杜胖子,竟然敢来截我们的功劳?”
此时伯泰不在,杜盛兴当然有恃无恐,只要将这些人给控制了,就不愁他伯泰不肯就范了,当即说道:
“哼!老子就来截了,那便怎地?”
二话不说,双方人就此厮打在一块。
张宣趁着混战,将平青云和曾长卿的绳子给解开了,不过他们一直按兵不动,且看杜盛兴和伽蓝派如何斗个你死我活。
另一边。伯泰带着曾长卿来到后院阁楼,高凤麟本就想拖延时间,曾长卿也一直遮遮掩掩,伯泰本就急不可耐了,岂料没到一会,前厅大堂却传来一阵兵器相交的喊杀声。
在此紧要关头,伯泰本应该前往大堂去一看究竟,但是他此刻贪功心切,迫切想要得到那东西,竟然对前堂之事不闻不问,对曾长卿喝道:
“快点将东西取出来,要是敢跟老子玩什么心眼,老子第一个就杀了你。”
高凤麟听到前院的喊声,还以为是张宣已经救下了秀书坊一众,当即被背后给了那两个盯着曾长卿的人一人一掌,他掌力雄厚,二人立刻吐血倒地不起。
伯泰哪里知道会横生突变,指着高凤麟喝道:
“你是什么人?”
高凤麟将伽蓝派弟子的衣服褪了去,露出他本来的面貌,伯泰两眼睁得老大,
“你,你,你是高凤麟!”
高凤麟咦了一声,
“你怎么会认识我?你是什么人?”
伯泰自忖一个人不是他的对手,立刻转身从阁楼破窗而出,一路奔到前堂来。却见前堂已经乱成一片,哪里知道杜盛兴带着人跟他的伽蓝派撕斗在一起。
后面高凤麟将曾长卿解了绳子,也一同追了出来,来到大堂之外,二人都莫名其妙,怎地又来了一帮人?
只听的伯泰大声呼叫着:
“盛兴兄快住手,我们上当了!”
混乱中杜盛兴听到伯泰这么一句话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却瞧见张宣仗剑刺了过来。
一时间拓跋贞和秀书坊中各弟子纷纷解开绳子与他们厮打了起来,场面更加的混乱了。
虽然此时穿这丧服,没有涂抹胭脂水粉,更是哭的满脸泪水,反倒是曾加了几分柔弱之美,这梨花带雨之容,直叫杜盛兴看的心神俱醉,我见犹怜。
杨晓月不敢拿正眼去看他,畏缩的身子,只想离他远一点,可是她越往后靠,杜盛兴的脸就越往前凑上来。那张脑满肥肠油腻的脸,杨晓月只感觉多看一眼都会呕吐。
突然,杜盛兴一把抓住杨晓月的手,说道:
“曾家已经朝不保夕了,你看看你这花容月貌的,如果死了那是在太可惜了,不如今天就随了我,我还可以保住你一条性命,不然这红颜薄命的结果,我老杜可实在看不下啊。”说着手上更加使劲了,凑着一张嘴上前就要去亲杨晓月。
杨晓月本就是柔弱女子,哪里经得住杜盛兴这个大胖子的力道,他这么一用力,杨晓月一阵剧痛传来,浑身就没了气力,眼见他那种臭嘴就要贴到自己脸上来了,却没有力气反抗。
杜盛兴终于可以一亲芳泽了,一颗心砰砰直跳,嘴巴凑上去,正准备享用杨晓月的香肤时,一阵寒凉从嘴唇上传了过来。
杜盛兴惊的放开了杨晓月的手,将身子往后靠了一点,发现一把明晃晃的宝剑立在自己的面前,差点给他吓出一身冷汗。
抬头看上去,只见一个伽蓝派的弟子持着剑,拦在自己的身前。杜盛兴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喝道:
“你是什么东西,敢来管我的事?滚!”
张宣冷笑一声,道:
“杜爷,今天这曾家上下都是我们的人,您这么干,当真是一点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杜盛兴好事被搅,心中老大的火气,见眼前这个小子不之天高地厚来坏自己的美事,骂道:
“哪里来的小王八蛋,别说你们,就算是伯泰在我面前也不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当即一掌朝张宣拍了过去,张宣故意卖出一个破绽,被他这一掌打往后跌出好几步,摔倒在地。
正是这一摔,张宣顺势将剑尖处瞄准了他身后的拓跋贞,以极其精准的手法在这坠落的同时将拓跋贞身上绑着的麻绳给割断了。
拓跋贞大喜,但是这一幕发生后,周围的人都朝这边望了过来,拓跋贞不敢轻举妄动。
十五个人中过来了七八个人,都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那杜盛兴极其恼火,骂道:
“你们伽蓝派就是这么教导弟子的吗?敢坏老子的好事,哼,看老子不打算你的狗腿。”说着大喝一声,从身后祭出一把短刀来,二话不说就朝张宣砍了过来。
张宣翻腾着身子躲过这一下,避到三步之外。杜盛兴依旧不依不饶的追将过去。
张宣边躲边说道:
“好你个杜盛兴,当真一点不将我们伽蓝派放在眼里,众目睽睽之下竟敢杀我?”(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回 阴差阳错(八)
伯泰自忖一个人不是他的对手,立刻转身从阁楼破窗而出,一路奔到前堂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却见前堂已经乱成一片,哪里知道杜盛兴带着人跟他的伽蓝派撕斗在一起。
后面高凤麟将曾长卿解了绳子,也一同追了出来,来到大堂之外,二人都莫名其妙,怎地又来了一帮人?
只听的伯泰大声呼叫着:
“盛兴兄快住手,我们上当了!”
混乱中杜盛兴听到伯泰这么一句话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却瞧见张宣仗剑刺了过来。
一时间拓跋贞和秀书坊中各弟子纷纷解开绳子与他们厮打了起来,场面更加的混乱了。
这秀书坊大堂也就堪堪容下百余人,这下当真挤进来上百人,在里面厮打起来,更有甚者见里面施展不开手脚,都移到了大厅之外。
高凤麟和曾长卿两人也闯进大堂之内,与张宣和拓跋贞一起联手。伽蓝派本和杜盛兴的人缠斗在一起,哪里料到秀书坊的人突然发起难来,杜盛兴的手下亦是这样的感受,三方人斗在一起,见人就打,场面极度混乱。
伯泰闯进人群中,找到杜盛兴,
“快点叫他们住手,我们上了别人的当了。”
见秀书坊的人都被解开了绳子,杜盛兴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这种情况下只能暂时抛弃前嫌,与伯泰一起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两人声音叠加在一起,响彻整个大堂,这会所有的人才渐渐停下手来,秀书坊一众与高凤麟和张宣靠里堂,伽蓝派和杜盛兴则靠着外侧,双方就这么对峙着。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伯泰在杜盛兴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杜盛兴双眼睁得老大,倒吸了一口凉气,拱手对着高凤麟说道:
“不知道江南盟的高盟主驾到,杜某人失礼了。”
高凤麟心道这群人的消息倒是挺灵通了,不过这伽蓝派和杜盛兴自己从未听说过,钱大金好像也没在他前面提过,那么就是说,自己的当盟主一事,江南盟并没有递上告知帖,他们又怎么会知道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高凤麟朝杜盛兴和伯泰问道。
一旁的曾长卿低声说道:
“他们都是襄阳附近的小门派,最近不知道是不是依附了哪里的大门派,竟然要我们接他们的令旗,从此听从他们的号召。”
高凤麟问道:
“什么令旗?”
曾长卿道:
“一面红色小旗,上面画了个鸟还是什么,我也没仔细看。”
高凤麟在脑子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关于这令旗的半点线索,问道:
“对方是什么来头?”
杨晓月不敢拿正眼去看他,畏缩的身子,只想离他远一点,可是她越往后靠,杜盛兴的脸就越往前凑上来。那张脑满肥肠油腻的脸,杨晓月只感觉多看一眼都会呕吐。
突然,杜盛兴一把抓住杨晓月的手,说道:
“曾家已经朝不保夕了,你看看你这花容月貌的,如果死了那是在太可惜了,不如今天就随了我,我还可以保住你一条性命,不然这红颜薄命的结果,我老杜可实在看不下啊。”说着手上更加使劲了,凑着一张嘴上前就要去亲杨晓月。
杨晓月本就是柔弱女子,哪里经得住杜盛兴这个大胖子的力道,他这么一用力,杨晓月一阵剧痛传来,浑身就没了气力,眼见他那种臭嘴就要贴到自己脸上来了,却没有力气反抗。
杜盛兴终于可以一亲芳泽了,一颗心砰砰直跳,嘴巴凑上去,正准备享用杨晓月的香肤时,一阵寒凉从嘴唇上传了过来。
杜盛兴惊的放开了杨晓月的手,将身子往后靠了一点,发现一把明晃晃的宝剑立在自己的面前,差点给他吓出一身冷汗。
抬头看上去,只见一个伽蓝派的弟子持着剑,拦在自己的身前。杜盛兴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喝道:
“你是什么东西,敢来管我的事?滚!”
张宣冷笑一声,道:
“杜爷,今天这曾家上下都是我们的人,您这么干,当真是一点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杜盛兴好事被搅,心中老大的火气,见眼前这个小子不之天高地厚来坏自己的美事,骂道:
“哪里来的小王八蛋,别说你们,就算是伯泰在我面前也不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当即一掌朝张宣拍了过去,张宣故意卖出一个破绽,被他这一掌打往后跌出好几步,摔倒在地。
正是这一摔,张宣顺势将剑尖处瞄准了他身后的拓跋贞,以极其精准的手法在这坠落的同时将拓跋贞身上绑着的麻绳给割断了。
拓跋贞大喜,但是这一幕发生后,周围的人都朝这边望了过来,拓跋贞不敢轻举妄动。
十五个人中过来了七八个人,都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那杜盛兴极其恼火,骂道:
“你们伽蓝派就是这么教导弟子的吗?敢坏老子的好事,哼,看老子不打算你的狗腿。”说着大喝一声,从身后祭出一把短刀来,二话不说就朝张宣砍了过来。
张宣翻腾着身子躲过这一下,避到三步之外。杜盛兴依旧不依不饶的追将过去。
张宣边躲边说道:
“好你个杜盛兴,当真一点不将我们伽蓝派放在眼里,众目睽睽之下竟敢杀我?”
这时围过来的几人当中见杜盛兴这么胡闹起来,心中都觉得不快,正如张宣所说,当真是一点都不把伽蓝派放在眼里。当中一人拦在张宣身前,喝道:
“杜爷,您好歹也是我们的前辈,怎么跟我们这些后辈一般见识,这话要是传了出去,让我们伯掌门将来如何面对江湖同道?”
杜盛兴正是火头之上,这张宣坏了他的好事已经很是生气了,这会又来一个包庇同伙的人,心中更是不快活,骂道:
“你算哪根葱,敢在这教育我?信不信老子撕烂你的嘴?”
这时杜盛兴身后也有一人说道:
“杜爷,我劝您说话的时候最好分得清楚场合,这里我们兄弟十几个人,您不觉得您说话有失分寸吗?”
伽蓝派上下,早就对这个杜盛兴不满了,这次眼见立功在即,他却跑来搅和一下,那不是让伯泰难堪吗?见他这个时候又去为难他伽蓝派的一个小弟子,更是冒起不明之火。
杜盛兴听这话的意思是对方仗着人多要欺负人少了,当即大笑起来,
“就你们这些喽啰,老子还不放在眼里。”(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回 藏宝图纸(一)
第三十三回藏宝图纸
伯泰和高凤麟两人先后折与高凤麟之手,秀书坊一方喝彩声四起,高凤麟当机立断,欲将二人扣下,其余伽蓝派和杜盛兴的人见主事之人即将被抓,纷纷举着兵刃冲了上来。[.超多好看小说]
“呛啷!”一声响,一道寒光急射至伯泰的身前,剑尖直抵着伯泰的喉咙,七星剑吹毛断发,伯泰喉咙外立刻流出鲜血来。
“谁敢往前一步?”张宣大喝一声。
伽蓝派众人纷纷不敢轻举妄动,而高凤麟也将杜盛兴扣在掌下动弹不得,外面站着的四五十人都只能干瞪着眼。
高凤麟轻笑一声,对这杜盛兴说道:
“今天我斗胆给秀书坊做个主,请两位留下盘桓几日,不知道曾少门主意下如何?”说话间将头转向曾长卿。
曾长卿此时对高凤麟心中那是有万分的感谢,他此时要将二人扣押下来,自然是想提秀书坊报仇雪耻,说道:
“高盟主对我们派有存亡续绝的大恩,此事单凭做主。”
高凤麟道:
“好!”然后对着外面的人说道:
“你们回去,告诉派你们来的那些人,就算伯泰和杜盛兴在我高凤麟的手上,叫他们有事尽管冲我来,与秀书法绝无干系。”杜盛兴也冷道:
“就算你高盟主自恃武功高强,我们这么多人,你能留得下几个?”
言下之意,那便是没的商量了,高凤麟冷哼一声,
“留下你们两个无耻之徒足以。(.)”
大喝一声,从人群中冲了进去,一招“大盈若缺”双掌分摊出来,如两条苍龙出洞,朝伯泰和杜盛兴拍了过去。
这一招快如闪电,眨眼间就冲了两人面前,这两人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避无可避,只得出手招架。
可是高凤麟的出手速度实在太快了,二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如何出招的,胸口便都中了一掌。
砰砰!
两声巨响,两人就如果断线的风筝,朝身后飞了出去。
也算两人手底下有几分手段,落地之时将身体平衡调整了过来,也不至于摔倒在地。看看一招,就叫两人吃了大亏,这叫他们如何丢得起这个脸面。
相视一眼,一齐大喝一声,冲了过来。杜盛兴使一把短刀,和伯泰使用的也是一把降魔杵之类的短兵刃,朝高凤麟攻了过来。
两人分置左右,杜盛兴短刀专攻下盘,使出了近身贴打了功夫来,逼得高凤麟连连后退。而伯泰的降魔杵威力亦是不小,长约一尺七寸,一边握手,一边尖头,尖头边有刺,扫,挑,扎,缠,打等招式,使用起来与匕首相似,虽然没有匕首的杀伤力大,但是重在法度庄严,威力亦是不小。
高凤麟心道这伯泰似乎是佛家弟子,但是他的武功路数却与一般佛家神通有些不一致。伯泰的降魔杵庄严不足,却透着股邪气,想来是一个走偏门的旁支。
这降魔杵在伯泰的手中,倒也发挥出了不小的威力。只见他与杜盛兴一上一下配合无间。杜盛兴主攻,伯泰主缠,他不断的将铜杵在高凤麟的身边缠打劈撩,让高凤麟手上无暇去管到下路的杜盛兴。杜盛兴正好就可以趁着这个空档对高凤麟施加以压力,让他分身乏术。
二人联手攻来,一下子在气势上就将之前的颓势给翻转了过来,将高凤麟逼的一连退出七八步。
高凤麟且战且退,匆忙中在空中翻滚了一下身子,跃到了身后一丈之处,给自己留下了足够的空间之后,大喝一声,身形晃动起来,闪身来到伯泰的右手边,右掌高举至头顶,一股劲风迎面朝伯泰覆盖了下去,正是“大巧若拙”应声而出,掌力斜着排山倒海之势朝伯泰压了下去。
伯泰惊骇一声,他从未见过如此霸道凌厉的掌法,惊吓之际差点忘记如何去招架,要不是一旁的杜盛兴大喝一声,他还在原地等这一掌拍到自己的身上来。当即反应过来,脚下脚步停下,将降魔杵高举起来,企图以降魔杵逼退高凤麟这一掌。
但是掌已发出,哪有回头的道理,高凤麟左手撩过,伯泰手中的降魔杵被他一掌拍到下面去,这时伯泰失去了最大的一道屏障,见一只巨掌朝自己压将下来,眼神中露出一丝恐惧之意,这一掌的掌力恐怕会要了他的命,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坐以待毙。
正所谓唇亡而齿寒,杜盛兴虽然平常与伯泰不和,但是在此紧要关头,却不是斗气的时候,伯泰要是死了,他也吃不了兜着走,就在那千钧一发之极,杜盛兴全力一掌打到伯泰的身上,如果不用尽全力,伯泰恐怕也不会被其打飞,也就无法躲掉高凤麟这一掌。
中他一掌总好过中高凤麟一掌,高凤麟这一掌可是足以能够要了他的命。一掌劈空后,高凤麟见杜盛兴坏了他的好事,当即转头,大喝一声,又是一掌朝杜盛兴拍了过去。杜盛兴连忙收着身子,朝右边避了过去。
伯泰毫无防备之下被杜盛兴一掌拍走,虽无大碍,但是杜盛兴的掌力却也不小,伯泰咳嗽了两声后重新站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高凤麟。
他之前就听人说话高凤麟的实力惊人,江湖上能够与他掰掰手腕的人不超过十个人。他原先还想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武功再高能有多高,想不到今日一见,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见与杜盛兴两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心中已经生出一股怯意。高凤麟可不管不顾,见两人躲过了这一击打,心中恼火,大喝一声又攻了出去。
二人左躲右闪,丝毫没有招架之力,忽地,高凤麟左掌直挺挺的拍出去,那杜盛兴就好像不会动了似的,胸口结结实实的中了一掌。
噗嗤一声,口中吐出鲜红色的血来,应一声惨叫,摔倒在地。伯泰在侧不敢放松,正欲准备闪到右边去,哪里知道,从天而降一只巨掌下来,他不及反应,只得匆忙之间双头交叉在头上。
砰!
伯泰被一掌震的双脚站立不稳,一阵酸麻,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第三十三回 藏宝图纸(二)
此事曾长卿已经是感激涕零,回想几天之前那样对方高凤麟,想不到她今日以德报怨,不由得心生惭愧。[]
外面那群人伫立在大堂外侧,迟迟不肯离去,张宣将剑尖又刺深了半寸,喝道:
“再不滚,我让他当场毙命。”
伯泰见张宣这一剑似乎快捅破自己的喉咙了,忙呼喊着:
“还不快出去,你们想要我死吗?”
伽蓝派的二十余众这才慢慢退出秀书坊,杜盛兴比伯泰油腔滑调的多,见张宣这一剑丝毫不留情面,便主动对他手底下的人说道:
“你们照高盟主的话回去如实禀告,还不快点退下去。”
这样一来,两方人都退出了秀书坊,高凤麟寻来两根粗麻绳将二人捆绑起来,提到曾长卿面前。曾长卿着人将二人拎到一边去,随后秀书坊上下自曾长卿往下全部神色严肃,排列站好,望着高凤麟与张宣两人。
“多谢高盟主救命之恩。”当即全部下跪在地。
高凤麟被这一幕惊到了,万万没有料到他们会行了这么大礼数,忙将曾长卿抬起,道:
“少门主请起,我可担不起这么大的礼数。”那杜盛兴道:
“打扰伯泰兄的兴致了,我来是转达堂主的话,他要你尽快问出东西的下落来,总坛那边已经等不及了,如果这件事办不好的话,总坛怪罪下来,你和我都担待不起的啊。”
伯泰心中冷哼了一声:“你这分明是想来抢我的功劳来了,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多谢盛兴兄的提醒,这件事你尽管叫堂主放心,我一定能够完成。”
杜盛兴走进大堂之内,见满地的人被捆绑起来,又看见曾长卿也在其内,当即说道:
“这不是曾少门主吗?”
曾长卿知他们是一丘之貉,连正眼都懒得瞧他一眼,冷哼了一声。[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杜盛兴见他那模样,心中大气:“你都已经是我们的阶下囚了,还这般模样,待会定叫你好看。”
当即对伯泰说道:
“这位曾少门主,不知道伯泰兄弟可曾耳闻过?”
伯泰说道:
“自然听过。”
杜盛兴又道:
“那伯泰兄可知道,前些年,曾少门主娶了襄阳城数一数二的美女杨晓月为妻,去年还喜得一子,生的乖巧可爱的很啊。”
伯泰楞了一下,道:
“这是倒也有所耳闻,杜兄的意思是?”
杜盛兴嘿嘿一笑,说道:
“反正伯泰兄今天是要把秀书坊上下杀个干干净净,我杜某人向来怜香惜玉,就可怜那杨家媳妇就此香消玉殒,那多可惜,所以斗胆跟伯泰兄要个人。”
他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伯泰轻轻一笑,笑道:
“盛兴兄还是个多情种啊,这事好办,你看,这曾家的人都在这了,这杨晓月就在这里,盛兴兄尽管拿去就是。”
这一话说出来,曾长卿当即跳了起来,喝道:
“你们敢碰我夫人一根汗毛,我就要你们死无葬生之地。”
伯泰转眼瞧过去,没想到他致命的弱点就是他的老婆孩子,这把可让伯泰抓住了,当即从人群中将杨晓月拉了出来。
之前杨晓月一直穿这丧服未曾注意,这下听杜盛兴提起,再仔细端详那杨晓月的面容,当真是有沉鱼落雁的貌。杨晓月一个劲的挣扎着,但是她一个女人家,既不会武功,又没有男人们的力气大,任他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伯泰的手。
曾长卿大声骂道:
“伯泰你个直娘贼,你快放了我夫人,不然我一定杀了你!”
伯泰哈哈大笑,说道:
“曾长卿,你自己的小命都难保了,还想保你老婆?简直痴心妄想,我再问你,东西藏在哪里,不然你老婆和你儿子的命,可就不保了。”
这下曾长卿似乎有点犹豫了,他手里拽着的是他妻子和儿子的性命,正所谓父子亲情,血浓于水,夫妻情深,情比金坚,这时要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老婆孩子被人所杀,那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但是这东西所关系到的事非同小可,几十年来,他们秀书坊和荆襄书院一直都在保护这东西,如果在自己的手上丢失了,那么自己便是那千古的罪人了,将来泉下更是无颜见诸位先辈了。
看到这一幕,高凤麟恨的牙只咬,这两个人也算顶天立地的男人,怎地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下手,实在是太可恨了。
当即灵机一动,忙往里冲了进去,边跑边喊道:
“找到了,找到了!”
这六个字一说出口,直叫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伯泰猛一回头来,问道:
“找到了?”
谁知道他杜盛兴胖子快他一步,抢先来到高凤麟的面前,厉声问道:
“找到了?告诉我,在哪里?”
很明显这是想要抢先邀功,伯泰哪里容他抢了自己的功劳,喝道:
“盛兴兄你这是何意,东西是我的人找到的,与你何干!”
杜盛兴干笑一声,笑道:
“这件事大家何分彼此,此事如果办成了,在堂主面前,自然都少不了各自的好处。”
伯泰冷道:
“这是我伽蓝派立的功,与你有什么关系。”说着便来到高凤麟的身前,忙问道:
“东西在哪?”
这次伯泰带来的都是自己的亲信,个个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原本他们的每一个人的容貌他都记在心里。但是此时无端冒出一个杜盛兴来要跟自己抢攻,自己盘问了这么久都没有问到半点消息,想不到这个时候竟然出现了峰回路转的一幕,心情切喜,根本就没在意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人完全是一个陌生人。
高凤麟指着后面的方向,道:
“后院的阁楼上,有个地方十分的可疑,我想那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这话一说出来,伯泰露出了非常急切的喜悦表情。但是曾长卿却奇怪了,后院阁楼哪有什么可疑的东西,这人根本是在胡说八道,当即又仔细的瞧了两眼,发现竟然是高凤麟装扮的,心下大喜,定是他想到法子救他们了,当即也配合高凤麟演了一出戏,忙道:
“这东西根本就不在后院,你们不要枉费心机了。”
听到曾长卿这么一说,伯泰更是确认无疑了,得意的笑道:
“如果东西不在后院阁楼,曾少门主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转头对高凤麟说道:
“走,快点带路。”。
第三十三回 藏宝图纸(三)
曾长卿道:
“你对我们秀书坊有存亡续绝之恩,大恩大德,我秀书坊感激涕零。(.)s”
高凤麟将曾长卿扶了起来,道:
“这一切也都是机缘巧合,阴差阳错,曾少门主就不必多礼了。”
然后又指着平青云询问道:
“我的这位朋友是怎么回事,怎地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说道这事,曾长卿满是愧疚,说道:
“此事还是怪我太过冲动,当时不分缘由将你绑了回来,这位平兄弟与一位陈前辈今日前来理论,正好遇到伽蓝派今天过来相逼。他们反过来以德报怨,与伽蓝派斗了起来,才受了重伤。”对方这么说,高凤麟可就来气了,他刚才杀了几个秀书坊的弟子,现在居然还敢说别人蛮横无理,心中气极,骂道:
“真是恬不知耻。今天你们重伤了我的朋友,要是不给我个交代,谁也别想走出这个大门。”
他们既然知道高凤麟的名号,那么自然也知道他的手段,伯泰和杜盛兴自忖就算合他两人之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但是自己带了这么人手过来,当着一众属下的面,那是万不能丢这个脸面的,见高凤麟的态度强硬,便也不甘示弱,伯泰喝道:
“怎地,难道高盟主你还能强留下我们所有人不成?”
杜盛兴也冷道:
“就算你高盟主自恃武功高强,我们这么多人,你能留得下几个?”
言下之意,那便是没的商量了,高凤麟冷哼一声,
“留下你们两个无耻之徒足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大喝一声,从人群中冲了进去,一招“大盈若缺”双掌分摊出来,如两条苍龙出洞,朝伯泰和杜盛兴拍了过去。
这一招快如闪电,眨眼间就冲了两人面前,这两人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避无可避,只得出手招架。
可是高凤麟的出手速度实在太快了,二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如何出招的,胸口便都中了一掌。
砰砰!
两声巨响,两人就如果断线的风筝,朝身后飞了出去。
也算两人手底下有几分手段,落地之时将身体平衡调整了过来,也不至于摔倒在地。看看一招,就叫两人吃了大亏,这叫他们如何丢得起这个脸面。
相视一眼,一齐大喝一声,冲了过来。杜盛兴使一把短刀,和伯泰使用的也是一把降魔杵之类的短兵刃,朝高凤麟攻了过来。
两人分置左右,杜盛兴短刀专攻下盘,使出了近身贴打了功夫来,逼得高凤麟连连后退。而伯泰的降魔杵威力亦是不小,长约一尺七寸,一边握手,一边尖头,尖头边有刺,扫,挑,扎,缠,打等招式,使用起来与匕首相似,虽然没有匕首的杀伤力大,但是重在法度庄严,威力亦是不小。
高凤麟心道这伯泰似乎是佛家弟子,但是他的武功路数却与一般佛家神通有些不一致。伯泰的降魔杵庄严不足,却透着股邪气,想来是一个走偏门的旁支。
这降魔杵在伯泰的手中,倒也发挥出了不小的威力。只见他与杜盛兴一上一下配合无间。杜盛兴主攻,伯泰主缠,他不断的将铜杵在高凤麟的身边缠打劈撩,让高凤麟手上无暇去管到下路的杜盛兴。杜盛兴正好就可以趁着这个空档对高凤麟施加以压力,让他分身乏术。
二人联手攻来,一下子在气势上就将之前的颓势给翻转了过来,将高凤麟逼的一连退出七八步。
高凤麟且战且退,匆忙中在空中翻滚了一下身子,跃到了身后一丈之处,给自己留下了足够的空间之后,大喝一声,身形晃动起来,闪身来到伯泰的右手边,右掌高举至头顶,一股劲风迎面朝伯泰覆盖了下去,正是“大巧若拙”应声而出,掌力斜着排山倒海之势朝伯泰压了下去。
伯泰惊骇一声,他从未见过如此霸道凌厉的掌法,惊吓之际差点忘记如何去招架,要不是一旁的杜盛兴大喝一声,他还在原地等这一掌拍到自己的身上来。当即反应过来,脚下脚步停下,将降魔杵高举起来,企图以降魔杵逼退高凤麟这一掌。
但是掌已发出,哪有回头的道理,高凤麟左手撩过,伯泰手中的降魔杵被他一掌拍到下面去,这时伯泰失去了最大的一道屏障,见一只巨掌朝自己压将下来,眼神中露出一丝恐惧之意,这一掌的掌力恐怕会要了他的命,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坐以待毙。
正所谓唇亡而齿寒,杜盛兴虽然平常与伯泰不和,但是在此紧要关头,却不是斗气的时候,伯泰要是死了,他也吃不了兜着走,就在那千钧一发之极,杜盛兴全力一掌打到伯泰的身上,如果不用尽全力,伯泰恐怕也不会被其打飞,也就无法躲掉高凤麟这一掌。
中他一掌总好过中高凤麟一掌,高凤麟这一掌可是足以能够要了他的命。一掌劈空后,高凤麟见杜盛兴坏了他的好事,当即转头,大喝一声,又是一掌朝杜盛兴拍了过去。杜盛兴连忙收着身子,朝右边避了过去。
伯泰毫无防备之下被杜盛兴一掌拍走,虽无大碍,但是杜盛兴的掌力却也不小,伯泰咳嗽了两声后重新站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高凤麟。
他之前就听人说话高凤麟的实力惊人,江湖上能够与他掰掰手腕的人不超过十个人。他原先还想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武功再高能有多高,想不到今日一见,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见与杜盛兴两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心中已经生出一股怯意。高凤麟可不管不顾,见两人躲过了这一击打,心中恼火,大喝一声又攻了出去。
二人左躲右闪,丝毫没有招架之力,忽地,高凤麟左掌直挺挺的拍出去,那杜盛兴就好像不会动了似的,胸口结结实实的中了一掌。
噗嗤一声,口中吐出鲜红色的血来,应一声惨叫,摔倒在地。伯泰在侧不敢放松,正欲准备闪到右边去,哪里知道,从天而降一只巨掌下来,他不及反应,只得匆忙之间双头交叉在头上。
砰!
伯泰被一掌震的双脚站立不稳,一阵酸麻,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第三十三回 藏宝图纸(四)
曾长卿此时对高凤麟心中那是有万分的感谢,他此时要将二人扣押下来,自然是想提秀书坊报仇雪耻,说道:
“高盟主对我们派有存亡续绝的大恩,此事单凭做主。[.超多好看小说]”
高凤麟道:
“好!”然后对着外面的人说道:
“你们回去,告诉派你们来的那些人,就算伯泰和杜盛兴在我高凤麟的手上,叫他们有事尽管冲我来,与秀书法绝无干系。”
此事曾长卿已经是感激涕零,回想几天之前那样对方高凤麟,想不到她今日以德报怨,不由得心生惭愧。
外面那群人伫立在大堂外侧,迟迟不肯离去,张宣将剑尖又刺深了半寸,喝道:
“再不滚,我让他当场毙命。”
伯泰见张宣这一剑似乎快捅破自己的喉咙了,忙呼喊着:
“还不快出去,你们想要我死吗?”“不对,贞儿和宫千羽比武是在三天前,如果荆襄书院一夜之间被灭门,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消息,你休在这大放厥词。哼,你道我不知道吗?我秀书坊和荆襄书院共同拥有那样东西,每年各派出一名武功最高的弟子比武定胜负,胜的一方将保管一年。荆襄书院这几年人才济济,院中如宫千羽那样的高手不下数人,你们就算有再多的人,也决计不可能在一夜之间灭掉荆襄书院。哼,去年贞儿赢了宫千羽一筹我们才得以得到那样东西,今年比武败了,按理说,我们将会在比武结束后的七天之内将东西交到荆襄书院手中,可是一旦交到他们手中,你就再也没有机会得到了,所以今天才杀上门来,想要强取豪夺,是不是。[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见曾长卿一下子戳破了自己的谎言,伯泰心中微微有气,不过此人一向面笑心刀,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听曾长卿说的头头是道,却也不否认,说道:
“可惜啊,可惜!你曾少门主脑子虽然灵活,可是手脚却不够达,假如你的身后有你脑子一半好用的话,也不至于会落的如此下场,你们秀书法这些年来也不至于靠一个小丫头来撑住门面。既然都已经落魄成这个模样,还守着这张纸来干什么,不如交给我来,免的你们和荆襄书院每年都要自相残杀。不是更好吗?”
曾长卿不去理他,伯泰见他一副心高气傲的模样,心中更是来气,忽的又是一刀,捅进了另一名弟子的腹中,伴随着一声惨叫,那名弟子立刻毙了命。
这一下可是惹怒了曾长卿,骂道:
“伯泰,你这个不得好死的匹夫,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我看你到底有多硬,我再给你办个时辰的时间好好考虑,半个时辰后,你还老实交代,哼哼,我可不是杀两个人那么简单了。”
这时的伯泰也失去了耐心,朝外面的人喝道:
“还不给我去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它。”门外站着的七八个人顿做鸟兽散。
高凤麟和张宣在内堂瞧的一清二楚,心想这伯泰当真是心狠手辣,一下子就杀了两个人,同时也更佩服秀书坊这群弟子们,面对死亡的威胁个个都不吭声,宁死不屈,不由的都对他们生出一股敬重之意。
到底这张纸是什么东西,叫这么多人舍弃性命都不愿意将他们交出去,还得需要跟荆襄书院一同保管,不知道这张纸牵扯了多少人和事。
二人退回内堂,张宣低声问道: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对方人手众多,还握着这么多人的性命,我们不能莽撞的上啊。”
高凤麟道:
“我们只有两个人,况且平小将军也被他们抓住了,实在不好动手。对了,师叔好像并不在其中,一定是逃脱掉了。”
张宣道:
“我们要不要先找到陈前辈?”
高凤麟道:
“事情紧急,再过半个时辰恐怕又要枉送几条性命,我们得想个法子出来。”
“那怎么办?”
“这些人当中,属拓跋姑娘的身手最好,如果能让她恢复自由,或许突然出击,会有出人意料的结果,你跟我来。”
当即两人从后窗离开了正厅,一起来到不远处的一座阁楼,高凤麟道:
“我们抓住他门当中的两个人,乔装混进人群中,伺机再动手。”
张宣一笑:“好主意。”
这阁楼当中正好有两名伽蓝派的弟子,二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打晕,塞了口,绑住全身,二人就换上他们的衣服,慢慢挪到正厅门口。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完了,眼看伯泰又要杀人威胁曾长卿了,高凤麟站在外头,差点忍不住冲了进去,要不是看到角落的平青云,顾及他的性命,早就杀到伯泰的面前去了。
伯泰一步一步的走向曾长卿,依旧问了一句话:
“曾少门主,不知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再不说,这回我可就要一次性杀掉你秀书坊十个人的性命了。”
曾长卿“呸”了一声,骂道:
“无耻,出尔尔。”
伯泰摇摇头,道:
“看来你还是不说了。”举刀便要准备杀人了,却听到门外一声叫喊:“刀下留人。”
这一句话不仅曾长卿和拓跋贞都感到意外,就连外面的高凤麟也倍感奇怪,转头望去,却见门外进来一个人,此人面宽体胖,约莫四十来岁,脑满肥肠,一个大肚子,那肚皮都快拖到了地上。
伯泰眉宇微皱:“杜胖子?他来这做什么?”
当即放下手中刀,迎了上去:
“盛兴兄,不知有何贵干啊?”
那杜盛兴道:
“打扰伯泰兄的兴致了,我来是转达堂主的话,他要你尽快问出东西的下落来,总坛那边已经等不及了,如果这件事办不好的话,总坛怪罪下来,你和我都担待不起的啊。”
伯泰心中冷哼了一声:“你这分明是想来抢我的功劳来了,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多谢盛兴兄的提醒,这件事你尽管叫堂主放心,我一定能够完成。”
杜盛兴走进大堂之内,见满地的人被捆绑起来,又看见曾长卿也在其内,当即说道:
“这不是曾少门主吗?”。
第三十三回 藏宝图纸(五)
这样一来,两方人都退出了秀书坊,高凤麟寻来两根粗麻绳将二人捆绑起来,提到曾长卿面前。(.无弹窗广告)曾长卿着人将二人拎到一边去,随后秀书坊上下自曾长卿往下全部神色严肃,排列站好,望着高凤麟与张宣两人。
“多谢高盟主救命之恩。”当即全部下跪在地。
高凤麟被这一幕惊到了,万万没有料到他们会行了这么大礼数,忙将曾长卿抬起,道:
“少门主请起,我可担不起这么大的礼数。”
曾长卿道:
“你对我们秀书坊有存亡续绝之恩,大恩大德,我秀书坊感激涕零。”
高凤麟将曾长卿扶了起来,道:
“这一切也都是机缘巧合,阴差阳错,曾少门主就不必多礼了。”
然后又指着平青云询问道:
“我的这位朋友是怎么回事,怎地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说道这事,曾长卿满是愧疚,说道:
“此事还是怪我太过冲动,当时不分缘由将你绑了回来,这位平兄弟与一位陈前辈今日前来理论,正好遇到伽蓝派今天过来相逼。他们反过来以德报怨,与伽蓝派斗了起来,才受了重伤。”
“对了,那我师叔呢,怎么不见他人呢?”
曾长卿道:
“当时伽蓝派咄咄相逼,平兄弟与陈前辈看不过去,就与他们斗了起来,但是对方白天来了一位高手,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这才全部折在伽蓝派手下。”
高凤麟问道:
“对方是什么人?竟然连我师叔都打他不过?”
曾长卿道:
“并非陈前辈敌他不过,而是此人暗算偷袭,伤了平兄弟,陈前辈为了救平兄弟才不慎受伤,但还是逃了出去,这会应该是在什么地方疗伤才对。(.无弹窗广告)”
高凤麟点了点头,又问道:
“对方叫什么名字?”
曾长卿道:
“他们并没有说,只是称呼那人为总管。”
“总管?”
“对,白袍长衫,五十岁不到的样子,武功与陈前辈伯仲之间,他是见无法胜过陈前辈,这才出手暗算平兄弟的。”
高凤麟若有所思,
“到底这伽蓝派要找什么东西,不惜花这么大的代价啊?”
曾长卿环顾四周,吩咐弟子将此间的事情妥善安排好,又将灵堂重新摆弄好,将高凤麟请到内堂,奉上好茶,说道:
“实不相瞒,我秀书坊这几十年来一直都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维护好这一张藏宝图纸。”
“藏宝图纸?”高凤麟惊讶道。
“对,藏宝图。当年在下的祖父与另外一位好友同时得到这张藏宝图,而他们的任务就是要保护好这张藏宝图,不被别人夺走,哪怕是丢了身家性命,也不能将其遗失。后来,我祖父与他的好友分别创建了秀书坊和荆襄书院,我们两方便轮流保管这张藏宝图,是以每年以比武论输赢,赢的一方将保管图纸一年,这样外人就不知道这图纸到底藏在哪里,只是不知道这伯泰和杜盛兴是如何知道今年这图纸是在我们手上。”
此时高凤麟心中就有一个疑问,
“曾少门主,有件事我很奇怪。这藏宝图你拼着牺牲秀书坊全部的人也不肯拿出来,为何却对我如此坦诚?”
曾长卿轻轻一笑,说道:
“高盟主,有件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高凤麟问道:
“何事?”
曾长卿道:
“其实这张藏宝图许多人都见过,我,先父,先祖父,都见过。包括荆襄书院的诸位前辈。说实话,这张藏宝图看起来并不像一张藏宝图,上面画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图形,我们谁也看不懂,但是,这纸上却有一句谶语,你知道这谶语是怎么说的吗?”
高凤麟显出浓厚的兴趣,忙问道:
“哦?这谶语怎么说的?”
曾长卿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说道:
“这谶语是这么说的:焚书者伯也,当遇高人。”
高凤麟楞了一下,一时没完全弄清楚这里的意思,曾长卿道:
“起初我们对这谶语完全理解不透,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这谶语当中的高人并不是什么世外高人,而是一个高姓之人,正是高盟主你啊!”
高凤麟惊道:
“我?”
曾长卿道:
“没错,你看这前一句,焚书者伯也,这其中的书不正是指我秀书坊吗?焚书者伯也不正好印证了今日伯泰要灭我秀书坊上下一事吗?后面一句,当遇高人,今日高盟主你正好解救了我秀书坊上下吗?”
这么一解释好像又有几分道理,高凤麟将信将疑,问道:
“曾少门主,此事恐怕只是个巧合吧?”
曾长卿见高凤麟还是有点不相信,便道:
“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曾长卿便就离开了后堂,过得一会,只见他手里多了一个锦盒,进到内堂来,将锦盒放到高凤麟的面前,
“高盟主请过目!”
高凤麟双眼瞪着曾长卿,又看了看盒子,曾长卿示意他将盒子打开来。他这才将锦盒打开,只见这锦盒当中存放这一张陈旧泛黄的纸张,普通书页大小,高凤麟将其取了出来,只见纸的两面都画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图案,完全看不懂,就在这些图案的上方,写着几个小字,正是刚才那句:“焚书者伯也,当遇高人。”
高凤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曾长卿,问道:
“这,这怎么可能,按你说的,这张纸已经有好几十年的历史了,怎么会料到几十年后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曾长卿笑道:
“我祖父曾传下话来,倘若哪天这谶语应验了,那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高凤麟惊道:
“少门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曾长卿并没有去回答他的话,而是说道:
“明日一早,还请高盟主与我一起走一趟荆襄书院,这件事还需要知会他们一声。”
高凤麟完全都没有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说这是张藏宝图,可是这上面画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哪有半点像藏宝图的样子?”
曾长卿道:
“既然这上面的谶语已经应验了,那上面画的这些图案肯定另有深意,只是我们一时揣摩不了罢了。”。
第三十三回 藏宝图纸(六)
高凤麟推却道:
“今日之事纯属巧合,少门主就不要挂在心上了,至于这藏宝图,你们还是好生保管好,免得再被人盯上了。”
曾长卿道:
“谶语应验一事,其实在下也颇感意外,不过这事既然发生了,我会与荆襄书院的前辈在一起商量的,明日就烦劳高盟主与我走一趟吧,如何?”
高凤麟本想推辞,但是曾长卿一再相邀,他才不得不答应下来,随即想到陈金发下落不明,便说道:
“少门主,我师叔伤势如何?”
曾长卿道:
“那总管偷袭了陈前辈,一掌打中了他的肩膀,应该暂无性命之忧,我刚才已经派出弟子出去寻找陈前辈了,高盟主就不必担心了。”
自打高凤麟施以援手一来,
曾长卿就一直盟主前盟主后的称呼他,让他十分的不习惯,
“少门主,我有一事相求。”
曾长卿问道:
“高盟主有何事情,尽管吩咐就行。”
高凤麟哈哈一笑,说道:
“那就是烦请以后少门主以后不要再盟主盟主的称呼我了,这个称呼我实在听不习惯,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凤麟,或者高兄弟,就是不要再叫我盟主了。”
曾长卿亦是一笑,
“好,那以后我便以高兄弟称呼,也请高兄弟以后不要再以少门主相称了,如果看得起在下,称我一句长卿兄如何?”
高凤麟正有此意,连连点头。
二人从内堂出来时是,大堂已经收拾了七七八八了,平青云的伤势也稳定住了,高凤麟与张宣将他扶到客房内去歇着。
但他还念念不忘陈金发的安危,虽体虚力弱,还是问了一句:
“陈前辈情况怎么样了?当时情况危急,我让他先走,不知道他离开没有?”
高凤麟安慰道:
“平小将军,你放心好了,师叔已经逃了出去,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了,你就安心的歇着吧。”
平青云微微眨了眨眼,这才闭眼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曾长卿就来邀高凤麟一同前往荆襄书院,由于平青云伤重,张宣便留下来照应。荆襄书院在襄阳城外的岘山之上,三国时期,蜀国名相诸葛亮曾在岘山隆中隐居,这荆襄书院便就建在诸葛亮躬耕故地。
两人快马,半个多时辰就到了荆襄书院,二人登山门走过一条鹅卵石大道,行了二里路才窥见书院的大门。这书院比起秀书坊来,可就要气派的多了,房屋数十间,院内弟子不计其数。
书院上下都识得曾长卿,没有横加阻拦,曾长卿直接到了书院后院当中。“藏宝图纸?”高凤麟惊讶道。
“对,藏宝图。当年在下的祖父与另外一位好友同时得到这张藏宝图,而他们的任务就是要保护好这张藏宝图,不被别人夺走,哪怕是丢了身家性命,也不能将其遗失。后来,我祖父与他的好友分别创建了秀书坊和荆襄书院,我们两方便轮流保管这张藏宝图,是以每年以比武论输赢,赢的一方将保管图纸一年,这样外人就不知道这图纸到底藏在哪里,只是不知道这伯泰和杜盛兴是如何知道今年这图纸是在我们手上。”
此时高凤麟心中就有一个疑问,
“曾少门主,有件事我很奇怪。这藏宝图你拼着牺牲秀书坊全部的人也不肯拿出来,为何却对我如此坦诚?”
曾长卿轻轻一笑,
说道:
“高盟主,有件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高凤麟问道:
“何事?”
曾长卿道:
“其实这张藏宝图许多人都见过,我,先父,先祖父,都见过。包括荆襄书院的诸位前辈。说实话,这张藏宝图看起来并不像一张藏宝图,上面画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图形,我们谁也看不懂,但是,这纸上却有一句谶语,你知道这谶语是怎么说的吗?”
高凤麟显出浓厚的兴趣,忙问道:
“哦?这谶语怎么说的?”
曾长卿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说道:
“这谶语是这么说的:焚书者伯也,当遇高人。”
高凤麟楞了一下,一时没完全弄清楚这里的意思,曾长卿道:
“起初我们对这谶语完全理解不透,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这谶语当中的高人并不是什么世外高人,而是一个高姓之人,正是高盟主你啊!”
高凤麟惊道:
“我?”
曾长卿道:
“没错,你看这前一句,焚书者伯也,这其中的书不正是指我秀书坊吗?焚书者伯也不正好印证了今日伯泰要灭我秀书坊上下一事吗?后面一句,当遇高人,今日高盟主你正好解救了我秀书坊上下吗?”
这么一解释好像又有几分道理,高凤麟将信将疑,问道:
“曾少门主,此事恐怕只是个巧合吧?”
曾长卿见高凤麟还是有点不相信,便道:
“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曾长卿便就离开了后堂,过得一会,只见他手里多了一个锦盒,进到内堂来,将锦盒放到高凤麟的面前,
“高盟主请过目!”
高凤麟双眼瞪着曾长卿,又看了看盒子,曾长卿示意他将盒子打开来。他这才将锦盒打开,只见这锦盒当中存放这一张陈旧泛黄的纸张,普通书页大小,高凤麟将其取了出来,只见纸的两面都画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图案,完全看不懂,就在这些图案的上方,写着几个小字,正是刚才那句:“焚书者伯也,当遇高人。”
高凤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曾长卿,问道:
“这,这怎么可能,按你说的,这张纸已经有好几十年的历史了,怎么会料到几十年后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曾长卿笑道:
“我祖父曾传下话来,倘若哪天这谶语应验了,那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高凤麟惊道:
“少门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曾长卿并没有去回答他的话,而是说道:
“明日一早,还请高盟主与我一起走一趟荆襄书院,这件事还需要知会他们一声。”
高凤麟完全都没有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说这是张藏宝图,可是这上面画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哪有半点像藏宝图的样子?”
曾长卿道:
“既然这上面的谶语已经应验了,那上面画的这些图案肯定另有深意,只是我们一时揣摩不了罢了。”。
第0回 大结局
简单说一下后续,及几位主角的结局。
高凤麟、平青云和张宣兄弟三人后来赶到洛阳的时候,洛阳已经沦陷,这个时候平青云被李俶召回长安,准备跟随皇帝、太子和广平王李俶跑路。
在马嵬坡的时候,平青云联合李俶、李亨和陈玄礼几人发动政变,逼死杨贵妃后,平青云建议太子往西北而去,西北是平青云旧部,朔方军根据地,在那里能够更好的招募军士对安禄山予以反击,从这个时候开始,平青云深得李亨和李俶的赏识,在平叛中屡建功勋,配合郭子仪在河西打败安禄山部。
高凤麟在洛阳沦陷之后即可赶回江南,在江南组织义军,准备北上徐州抗击义军,徐州久攻不下之后,安禄山改道攻打河南。
张宣回到真源县协助张巡积极对抗叛军,后来跟随睢阳太守许远守睢阳,尹子奇领军攻打睢阳的时候,张宣单枪匹马以七星剑挫败尹子奇三万大军。
但是叛军戝众,睢阳又是江南北上的门户,张巡等决定与睢阳城共存亡。在睢阳城中,张宣和吕丹羽于乱世烽火中结为夫妇,二人情深意笃,合力杀贼。后安禄山屡犯睢阳,都被张巡击退,但是叛军围城半年多,城中粮草短缺,士兵毫无气力抵抗。
吕丹羽为了将士性命,为了睢阳城百姓,不惜割肉喂夫,张宣数次大败敌军,为睢阳城破拖延了数月。但是,人肉有限,吕丹羽在割下最后一块肉后,终于香消玉殒,而此时张宣却是在前线杀敌,未能见到吕丹羽最后一面。
睢阳城破在即,张宣得知吕丹羽割肉喂夫,痛心疾首,以草绳结带,将吕丹羽负在背后,二人“并肩作战”,于城下杀敌破贼,最终因寡不敌众,张宣死在乱军之中。
张宣一死,睢阳当天就被攻破,但却整整拖住了叛军十个月时间。
这十个月当中,高凤麟不断率领江南义军袭击叛军身后,最终和平青云会师在河东。后来两人远赴回纥请兵,但是李元孝派手下魑、魅、魍、魉四杀手暗杀霍加,企图破坏大唐和回纥之间的关系。
高凤麟一人独挡四大杀手,最终发现魅居然就是李元孝手下杀手,魅杀死霍加后,高凤麟因一念之差未能杀他,但却将其他三人镇杀。
回纥新君登基后,为郭子仪说动,派兵增援大唐,最终平叛这场大乱。
高凤麟南下回归江南,但是意外发现安禄山的大部分叛军被李元孝收编,另外他发现李元孝和突厥十大高手榜首的扎克木来往神秘。扎克木与他有杀父之仇,他一路追杀扎克木至漠北。
将要得手之际被天香阁天香圣母拦住,岂料天香圣母居然就是高凤麟的亲生母亲。这时高凤麟真正的生世才被人知晓。
其母乃是周朝武后之女太平公主的孙女,当初李隆基登基之后诛杀武氏一族,太平公主的孙女,也就是高凤麟之母幸得鬼谷子相救,免遭祸事,但最终却还是被人洞悉身份,遭到李隆基的追杀。
当时身为杀手的扎克木是李元孝安排在李隆基身边的卧底,李元孝为武氏一派,武氏驾崩之后,李元孝遭到李隆基罢黜,为此李元孝安排扎克木暗中救下高凤麟之母。
高母在鬼谷子和李元孝的安排下创建天香阁一派,高景山死后,高母对大唐全是愤恨,一心策划,煽动安禄山谋反,却遭到自己儿子的平叛。
漠北一行,高母胁迫高凤麟以武氏遗孤为名,起兵反唐,李元孝为相,着扎克木为平唐将军,于漠北集结军队三十万,准备起兵攻唐。
刚刚经历安史之乱的高凤麟不愿百姓再受战乱之苦,在各方胁迫之下挥剑自刎,关键之后为袁成子救走,送到川蜀去见李隆基。
高凤麟面对李隆基直通自己的真实身份,面对当年的决定,李隆基亦感到惭愧,残杀同宗兄弟姐妹,数年来辗转难眠,并给高凤麟亲手为父报仇的机会。
高凤麟以发代首,削了李隆基一撮头发,两人恩怨一笔勾销。
时吐蕃举兵犯唐,李元孝于漠北起兵,大唐两面受敌,高凤麟接到平青云求救信,星夜赶往西域,与平青云大破吐蕃。
而后仆固怀恩被逼反唐,郭子仪单骑劝退百万雄狮,高凤麟、平青云被其彻底折服。
李俶登基后,平了安史之乱,又因西北战功赫赫,封平青云为河北节度使,奉天命平叛李元孝叛乱。
平青云用兵如神,只用了三个月就平了李元孝和扎克木之乱,李俶大喜,加封其幽州节度使。
在幽州城内,平青云与李文心完婚,高凤麟有感而触,夹在阿依慕和长孙听雨,甚至是魅这三女之中不知如何选择。
后来李元孝联合拜火教准备攻打江南,被高凤麟的江南盟发现,双方发生血战,长孙听雨与乱军之中被李元孝射杀。高凤麟写信求助平青云,平青云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平了拜火教的叛乱。不仅如此,平青云在扬州屠城,要以绝拜火教后患。
高凤麟屡劝无果,兄弟二人反目成仇,此时他发现如今的平青云已经不是当初的平青云,他仿佛看见另外一个安禄山了。
心灰意冷之下,高凤麟携阿依慕归隐漠北,而魅也与他隔山而居。
至此,第一部完结,准备写成三部曲形势,但是成绩太差,文笔稚嫩,只能匆匆给个结局了。
将来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将三部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