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之战国》 第一章 再次穿越,来到郢都 第一章再次穿越,来到郢都 易小川拖着垂垂老矣的残躯再次来到天宫前,忽然间地动山摇,山体陡然间开裂,一束红光折射向天空,小川惊讶中没有抓紧,身体随着地震左右摇摆,一个沧浪摔倒在地,滚向那束裂缝里,他忽然间只觉的有一股气体将自己冲向天空,茫然间,小川再次消失在21世纪。 “先生,先生”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小川耳边响起。 易小川听见有人在叫,奋力睁开眼睛。眼前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穿着赪絁,头戴娥姁的少女正手拿方巾搵自己的额头,此刻见自己已醒,正惊喜的望着自己。少女看见自己已经清醒时,高兴的笑了,温婉的笑容将少女美丽的面庞衬托的无比明媚。 看着微笑的少女,小川幽默的说道“小姑娘,你莫要笑了,要不是我这够当你爷爷辈的岁数,我都会以为你看上我了呢” 少女听到后更是乐不可支,“先生是不是喝水喝多了呀,怎么会说这样的胡话呢,你最多可当得了我的哥哥,是万难当奴家的爷爷?” “哥哥”小川听此话惊异万分,赶紧道“你这可有镜子,就是铜镜” “啊,先生想必是要洗漱,铜镜倒是有的,我这就给先生拿来”很快,铜镜、干净的水、新的手巾也一并拿来了。 小川望向铜镜里的自己,虽然铜镜和现代的玻璃制品相差绝非一星半点,但是,还是可以较好的照出影像。铜镜里的小川,依旧年轻,只是看上去很累,一副大病刚醒的感觉。小川惊讶及了,但是毕竟是有过一次匪夷所思的经历,现在的小川可比之前淡定多了,小川问小姑娘“不好意思,小姑娘,我头有些蒙,这里是哪里?” 小姑娘笑道“先生想必真是河水喝多了些,真真的范晕了,这里是郢都呀,怎么先生不知道自己是顺着河飘来的吗?” “那个小姑娘,我是顺着河水飘来的?”小川觉得不可思议呀,自己不是在21世纪快要去见阎王,怎么会又穿越到古代了,而且还掉到河水里了。 “是呀,先生被我家主人在河边救起的” “那个我想问一下,那个河,郢都又到底是哪里?”小川疑惑了,虽然小川是千年老妖,对于秦始皇之后的历史如数家珍,但是却一时半刻的对于郢都是哪里,实在是不解。 小姑娘微笑的解释道“先生是在甘河里被我家先生所救,先生是外乡人吧,甘河是我们这里的人的称法,先生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甘河是汨罗江的支流,先生总该听说过汨罗江吧” “汨罗江,屈原,天哪,这个中国人要是不知道的话,那简直就可以称之为异类了,想当初那个韩国竟然厚颜无耻的说端午节是韩国人的节日,甚至很多韩国的专家都言之凿凿的说屈原是韩国人,真是不要脸。”小川不禁自言自语道。 小姑娘看见小川紧皱眉头,顒望蹙頞,赶紧宽慰道“先生刚刚醒来,莫要着急,先生就是被我家主人所救,主人出门前曾交代过,请先生多多注意休息,主人公事办完即刻回来,还请先生勿要见外,有什么事情交代给奴家就好” 一席话,立刻雷倒小川。屈原就是这个小姑娘口口声声提到的主人,自己怎么这么好命,上次穿越刚到秦朝就救了项梁、项羽两叔侄,这会儿自己又穿越了,这次更好,一穿就干脆自己掉河里了,反倒为屈原所救。小川自言自语没有留意小姑娘,小姑娘倒是被小川这幅摸样吓到了小姑娘,赶紧连声唤小川。 “先生,先生,先生,我家主人是楚国贵胄,不是韩国人呀” 小川不知道此时此刻该怎么给小姑娘解释清楚将这个齐、楚、燕、韩、赵、魏、秦中的韩国,和自己所说的韩国是不一样的。此韩非彼韩啊,因此只好道歉道,“啊,刚刚是我自言自语,你,恩,请不要在意。” 小姑娘看小川说的有气无力的样子,劝道“先生刚刚醒来,一时辨别不清也请先生不要着急,我家主人留先生在此将息身体,还请先生多多休息,先生不妨再歇息片刻,奴家就在门外,先生如有需要请唤我便是,等我家主人回来我才好回禀”。 小川想想也对,就应声躺下。 小姑娘赶紧走出房门,将门扃轻轻揜好。 屋内只剩下小川,小川此时此刻的心情确是氛外地烦躁,一会想到这里,一会又想到别处,内心真可以说是翻江倒海,这是什么鬼命呀,自己只是想再去天宫看看,好结束自己这可有可无的人生,大川和高岚已经在一起了,父母也和好了,自己此生可说是已了无牵挂了,怎么刚到天宫就又见鬼的穿越了,这穿越当真是比吃饭还容易,既然如此,当年自己和高要刚刚穿到大秦的时候,又为何穿不回去,当然之前的穿越自己要说遗憾也不是没有,可是自己和玉漱的相遇是自己最美的、最真的感情,为此苦苦等待了二千多年自己无怨无悔,可是如果没有玉漱,那么让自己在苦苦等待时间的流逝,想到这里,小川觉得后怕极了,这不会是又要自己再多等两千多年,不过这回我绝不在等待时间流逝到21世纪,21世纪的自己已经将所有需要料理的事情已全部做完,此刻已是无比的轻松,这次如果自己还能遇见玉漱,自己一定要不管不顾一切世间琐事,一定要和玉漱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人间佳偶。 可是老天呀,老天,这个时代离秦皇统一六国还有近八十年,神呀,这怎么回事呀,自己在这个时代如果没有吃上长生不老药的话,估计是无论如何都活不到那个时候的,怎么老是这样,想想又不对,既然自己穿越了为什么又穿过了,怎么穿到了屈原所在的年代,看这样子,屈原还没有投江,这个时代可以说是战国最热闹的时代,战国四公子,秦国司马错、白起,赵国廉颇、蔺相如,楚国屈原,这会是苏秦合纵呢,还是张仪连横的时候呢,此刻的中国是诸子百家最具影响力的时代,儒家孟子是否还在喋喋不休的在列国间传播着仁政学说;墨家的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非命能否得到各国君主的认可;道家的老子是否写完了自己的《道德经》,他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又有多少粉丝呢;阴阳五行家邹衍的“五德终始说”这个荒诞不经的想法有赞同者吗?;兵家的庞涓、孙膑之后可有后继者;法家的代表人物管仲、子产、李悝、吴起、商鞅、申不害这些先行者去后,韩非之前可曾有人有所建树、名留千古;纵横家的《艺文志●诸子略》中的十二支是否随着苏秦、张仪的粉墨登场而引起列国的高度传播,从来捎带着的导致了洛阳纸贵,在这个战国最人才济济的时代里争相映辉,自己来到这里是如何的兴奋,自己又怎么回到古代,自己难道和战国有莫大的缘分吗,一夜间,诸如此类问题小川是翻来覆去的想呀想,一昼夜的时间小川都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一会是发愁自己怎么活到秦始皇当政的时代,一会又为回到烽烟四起、诸子争雄的战国而兴奋不已,凡此种种,闹腾了一个晚上直至天亮。 夜晚来临时分,小姑娘来过一次,小川装作熟睡,小姑娘没敢打扰小川休息,赶紧离开了房间。小川望向桌上的吃食,倒是没有什么精神去吃喝。躺在床上继续自我纠结着。 第二章 大争之世,英雄辈出 玉露犹滴时分,小川经过一夜的思考与纠结,总算是理出了几条思路: 第一,要想活下来再次遇见玉漱,长生药是必须的,目前所知道的是需要类似上次秦国境内的陨石才可以制成长生药,这次自己必须想办法了解到哪里还有这样的石头,虽然自己并不会做,但是目前也只能先去寻找,长生药的制作方法也只能滞后再图它法。 第二,自己虽然穿早了些,但是,自己过去两千多年都熬过来了,这区区百年何足挂齿,自己不如既来之则安之,冷眼旁观的瞅瞅这战国最英雄辈出的时代。任何一个人来到这个时代,一定会想去见识见识,何况这个朝代所处的牛人真的是很牛呀,并且比比皆是。 第三,即使自己在此时此地,穷其一生也无法获得长生药,至少自己要多走走、多看看,用许三多的话来说“做有意义的事”,自玉漱死后自己似乎没有做过任何有意思的事,应该说自从玉漱被吕雉逼迫进天宫后,自己生存的所有的意义都在于如何重启天宫之门,将玉漱救出来,千年来,自己的所思、所想皆是此事,但是自从玉漱死后,小川自觉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的每一刻都是为了缅怀和思念,自己没有立刻追随玉漱于地下,都是为了在这个世间去缅怀那份真挚的爱情,就这样不断的缅怀,直至生命终结的那一天,我的思想,我的灵魂将去与玉漱再次结合。可是冥冥之中,老天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在回到秦朝,可是却又有所偏失,竟然回到了秦国正在统一中国的时代,这是为什么呢,想来自有它的安排,我再如何空想都是枉然,不如放开心胸,在这个时代里四处看看,看看这些古代的名人,也不失为一件意事。 想到这里,小川久已郁结于心的事有了清晰的纹理,既然心中的大事已清,倒不如放开心胸,暂且将其搁置在一边,好好体验一翻战国诸子称雄的宏伟气象,因而天亮后,小川即刻整理好自己走出了房门。刚刚走入院中,就看见昨天的那个小姑娘端着食盆走向自己。 “先生好早呀,先生身体怎么样,需不需要请郎中再为先生诊一下脉搏呀” “哦,不用了,谢谢你了,小姑娘” :“先生不用谢,主人唤我我机子,先生也可这样叫奴家” “哦,机子,”小川心里想,看来这古人的名字确实比较有趣,名字起的是非常的独特以及与众不同。别的不说,就说这楚国吧,连姓都很特殊呀,性芈,熟读诗书的人都知道,这个芈性可非同一般,它是上古时代传下来的一个大姓,古人的称呼也是非常的不凡,就比如马王堆出土的女尸中有一枚印章,印章显示了其是长沙王利苍的夫人辛追,我的天,利苍,辛追,多么简洁而大气的名字,一听就和现代那些某某名不可同日而语呀。没想到,这个屈原一个小小的婢女,起的名字竟然叫“机子”,有趣,太有趣了。 想到这里,小川心情大好,小川甚至突发奇想,如果有一天自己有机会给别人起名字,自己一定要把自己喜欢的那些先贤的名字挨个起个遍,哦,可惜,自己又穿晚了点,要是自己再早穿个几十年,找个小孩给他起个名字叫“鬼谷子”,那么以后后世人再提起鬼谷子的时候,会不会提到鬼谷子乃是易小川的高徒呢,呵呵,想想真是有趣。 用过早饭后,小川在机子的陪同下在院内风景较好的地方转了转,亲身体验了一翻楚国贵族的日常生活,这可说是一举两得,即怡情又锻炼身体,大半天转下来,小川自觉身体有了很大的改善,想到这在21世纪简直就是疗养,心情顿时大好,因此用饭时也胃口大开。 如此这番连续数日后,小川在机子的悉心照顾下,身体恢复的很快,但是多日未曾见到屈原,这反倒激起小川的好奇之心,这是什么时候,屈原为何忙的都不见其人呢?可惜机子区区一婢女,很难知道国事和时事,发愁也是枉然,为今之计,只能等待。 第三章 夕阳之下,初见屈原 第三章夕阳之下,初见屈原 这日,晚膳用后,小川在正院中活动身体,手中一支树枝正上下飞舞,纵然在习练武功之际,小川的耳力也是分外的机警,循声望去,只见机子正在给一三十开许的男子引路,小川收身转向机子的方向,并将之前手中随手所拿的树枝扔掉,稍事整理了衣物,等待机子和那男子。 机子和男子来到小川面前,机子首先向男子作了介绍,“主人,这位先生姓易,字小川”然后又给小川做介绍“易先生,这是我家主人。” 小川好笑道,自己的名字就是小川,这怎么成了自己的字了。想来真是有趣,赶紧开门见山的报上家名“你好,屈原先生,在下易小川,您也可以叫我的名字小川” 屈原还礼道“在下屈平,字原,多日繁忙未能得见先生,原深感愧疚,今日才见易先生,还望先生勿怪。” 小川好不一乐,这鼎鼎大名的屈原也太谦虚了,额,不是,是古人太会说话了,自己这么个被救的人怎么看上去都不值得对方如此谦恭,大概他们一向如此贯了,但是内心来说小川还是很受用的,那倒是呀,这个世界上人人都喜欢听好话的,因此也分外的谦虚“屈原先生大名在下如雷贯耳,今日见到先生简直是喜不自胜” 屈原也赶紧谦让道“不敢,不敢,原见先生面色看上去彪彪然,原倍感高兴。” “听机子说我是被屈原先生所救,在下实在感激不尽,这段时间又在在府上住了这么长的时间,真的是叨扰屈原先生了”小川明白古人的礼节,赶紧回答道。 “原还请易先生莫要怪罪原才是,原忙于国事而令先生稚也,原之过也。” 两人客气的寒暄着,在园中的石桌边坐下,聪慧的机子赶紧步入屋内,取出一套吃茶的用具,轻轻的放在石桌上,机子给屈原和小川各斟了一杯茶水后,放下茶具立身于屈原身后。 小川特别想知道此刻是什么时候,既然面前的是屈原,自然是绝不会放过,屈原最是和善,自是娓娓道来,小川大抵了解了下目前所处的环境,此刻楚国当政的是楚怀王,哎呀,那个可不妙呀,这个楚怀王王可以说是一个绝对的大饭桶,和其父亲楚威王比较,这个楚怀王最有名的就是不知忠臣之分,内惑于郑袖,外欺于张仪,楚怀王当政期时,虽曾被山东六国推为纵约长,却多次失信于友邦,最终客死秦国,如此的家伙,简直就可以说是一个地道的、十足的饭桶,在其当政的时候楚国基本上就没有一件可以拿得出的好事,哦,对了,屈原的第一次流放汉北地区就是这个家伙做的,比起其父楚威王,好歹人家威王还有些二次变法的想法,不管其是否最终实现,但是毕竟是有向上的、较好的主观意志,虽然楚国最终没有实现二次变法,但是有句现代的话是怎么说来着,哦,对了,“重孝重心不在行,重行天下无孝子;重贞重行不在心,重心天下无洁妇”。那个威王同志呢,虽说革命尚不成功,但是其志可勉,其心可嘉。威王时,屈原受到较为重大的任用,比如起草宪令,外去参与苏秦的虎牢关的合纵,对内教育王室子弟,还是比较得到信任的,这其中的原因呢,一个是威王还算是稍稍有些脑子,另一个则是屈原才华横溢,名气很大,刚刚加冠不久就已身居要职,在众多王宫贵族中无异于一枝独秀。现在的楚国看似好像还没有流放屈原,不过呢,多亏自己不是地道的楚国人,要不一想到此刻的楚国,那可真真的是夜半临渊呀,恐怕自己是很难入眠,那个历史中的这一时期,诸国中最闹腾的就要算是楚国了,哎呀,小川想到这里,不仅有些替楚国人哀春秋之感呀,楚国正是动荡时期,此刻战国中赫赫有名的秦国正在对楚进行战争。 屈原的声音惊醒了小川“易先生刚刚舞的招数很是奇特,在下不才,对此也甚是钟爱,不知先生可否不吝赐教?” 听到屈原的话,小川心里道,那肯定是不行的,那可是自己从项梁哪里学来的,而且这个项梁还是项燕的后人,虽然都是你们楚国人,不过要是我现在教了你,万一那个项燕将来因此出点什么差池,自己那可就是罪过了,现在的自己可是不想随便插入别人的历史中,这自然是不可教你,当然小川面上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人家会觉得你也太小气了,哦,我救了你一条命,你教两下武功就为难你了,既然如此,你赶紧走,可是我小川没钱呀,这可怎么办,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呀,小川因此装成无比诚恳及无耐的神态,迟滞地回答道“这是在下先祖创下的一套不外传的秘籍,在下真的不知该怎么教给屈原先生” 屈原一聪明人,听此立即明了,赶紧道“原之鲁莽矣,还望先生勿怪” 小川也赶紧客气一翻。两人大约又交谈了有二刻后方才散去。 第四章 郢都景色,酒肆之间 隔日清晨时分,机子拿来数缗钱给小川,说是主人因公事不能陪易先生,主人请易先生莫要嫌弃,可到郢都城内逛逛,再做打算。 小川想想也对,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怎么能成天呆在屋子里边,应该四处走走,看看这郢都城到底如何。因此也没有客气,托机子道了谢后,拿着钱来到郢都城里。 郢都城里转了半日多,看到一家酒肆人来人往,小川顿觉口干舌燥,因而抬步进入酒肆。坐在酒肆里,案上摆好茶鐺和杯子后,小川边饮茶边环顾这酒肆中的各色人等,左前侧两人似乎正在辩论,貌似言语不合,音调也越来越高,酒肆里充斥着二人的声音,听那声音似乎是一魏人和一楚人,两个商贾正在说这什么到底是魏国更好,还是楚国更好,那魏人似乎是说了半天都没有赢,一气之下嚷道,这郢都有什么好的,哪里比的我魏国,就是我魏国的草蟲都比楚国的厉害,小川真的是被这二位逗乐,怎么这会这二位到比起蟋蟀了。 魏国商贾听到这话后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喝了口茶才说“你那魏国四处斗草蟲,依我看,亡国之危也。” “你那楚国” 正说间,肆中一人怒喝一声“嚷嚷什么,这里仅你二人在此吗?”。 二人望向说话之人,只见说话之人,身穿冕服,俩人移到嘴边的谤讟咽下,收声不语。小川忽然间笑声不断,着冕服之人看向小川“前边这位,在下说的有何不妥,何以引得你诳笑。” 小川赶紧止住笑,回复道“这位先生,在下可不是笑你,你可不要自作多情”。 冕服者已有不快,不过那两个商贾看见身穿常服的小川似乎一下找到发泄之处,齐声喝道“尔难道是笑我等”。 小川听见二人说话,又是忍不住得笑了。 商贾中的魏人似乎是个撮盐入水之辈,立刻喝道“你笑得什么,今日若不说清楚,我二人必不饶你。” 楚国商贾也点头附和道。 小川摇晃着脑袋道,“这正是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呀,只敬衣服不敬人呀,怎么二位看见刚刚的这位身着冕服的先生就怒不敢言,如何就容不得在下一笑呢?”。 冕服者这会到笑道“这位先生似有高论,在下愿意一听先生高论,请”说着手一伸,让开位子请小川入座,小川依旧笑着摇晃着脑袋来到冕服者身边,两个商贾也赶紧偃旗息鼓的坐在自己的位上,不敢再言。 冕服者待小川做后首先发问“愿听先生高论” 小川看向冕服者,只见其褒衣博袖、峨冠宽带、好一翻装扮,微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二人看见阁下就怒不敢言,可是对在下却怒目以对,很是好笑” 冕服者笑道“原来如此,先生也莫要生气了,依我看先生器宇不凡,也绝非平凡之辈” “哦,是这样的吗?”小川不愿在陌生人面前多谈,淡淡的回应道。 冕服者似已看出小川不愿多谈,也没有勉强,只是向小川告之自己即将要出楚入齐,若小川无事可随其一同前去齐国,齐国上下很是礼贤下士,一向对诸国学子很是重视。 小川对此却毫不感冒,试想小川刚刚来到楚国,还没有深入的了解一下屈原是否和史书里讲的一样,还是夸大其词,还没有在郢都待够,还没有将郢都好好的转转,怎会贸然的应和一陌生人的邀请,虽然这是古代人求贤下士似乎都是如此,不过千金难买我愿意,此刻的小川自是分外的不愿意了,因此喝过一盏茶后,小川辞别冕服者,继续慢慢悠悠的溜达回屈原的宅邸。 第五章 杯盏之间,逐说纷纷 小川回到屈原的宅邸时分,正见到屈原在院中舞剑,屈原看见小川,笑道“易先生回来的正好,我们一起用晡食吧。” 小川笑道,“逛得都忘了时间,正好我有事想请教左徒。” 屈原笑道,“边吃边谈吧。” 屈原府上的佣人很快将晡食摆好。 小川简要的将酒肆的事情讲了下,屈原笑道,“易先生想必是隐世已久,如先生不弃,原倒是可以为先生解释一二。” 小川虚心的说到“还请左徒赐教,小川愿闻其详” 屈原思考了翻随讲解到“楚国和其他几个大国来说,只有王公贵族才能穿冕服,上面的图形纹案十分讲究。一般将其称为“十二章”,也就是说冕服上要绣有12种物质图像。它们分别是日、月、星、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已。日、月、星辰取其照耀之意,以示光明;山取其稳重,象征王者能安镇八方;龙取其神意,象征人君的应机而善于变化;华虫是一种稚鸟,取其文丽,表示君子有文章之德;宗彝,是一种虎和长尾猿的宗庙祭物,绣于冕服上,以显示深浅之智,威猛之德;藻、是一种水草,取其洁净之意,象征冰清玉洁;火取其光明之意;粉米取其洁白且能养人之意,若聚在一起,象征济养之德;黼,取其决断之意;已,指君臣可相济,见恶改善,同时有取臣民有背恶向善的含义。” 听完屈原的讲解,小川大抵有所了解,故而更加疑惑不已,今日在酒肆所见之人,应该是个贵胄了,看那人器宇轩昂,似乎来头不小。 小川因为问道“这么说来,酒肆中的那个人一定非比寻常了” 屈原沉思了下道“听易先生所述此人之外形,倒是让原想起一个人,此人倒是与先生所说之人有些相似,但是原不敢肯定是否是一人” “是谁”屈原没有直答,反倒说“近来齐国的孟尝君正在郢都” “哦”小川惊讶极了,怎么咱就这么神呢,出门随便逛逛都能碰见孟尝君。 “那个屈原先生,就你觉得这个,这个——孟尝君为人怎么样呢,是否实至名归,当的起战国四公子的名号吗?” “战国四公子?”屈原一头雾水道,“不知易先生说的是谁,是孟尝君吗?” “啊,糟糕,这个战国四公子是后人对此概括,这个,我可真是够笨的”小川后悔的嘀咕,赶紧说道“屈原先生有所不知,我家乡的人,对于咱们这个,这个几个国家的辅佐比较贤明的人,就称为四公子” “哦,不知除了易先生提到的孟尝君,还有几位是哪国哪方人士?” 小川心道,呵呵,看在你这个人这么好学的份上,最主要的是看在你如此爱国的胸怀,激励了无数的国人的份上,就与你说说也无不可呗,反正这几个人还真都好好的活着呢,想必你们都是有所耳闻的,只是没有后世概括的好了,想到此,小川喝了口酒道,“这个,我们那个是小国了,对于当今天下这个乱得不得了的时事是毫无办法,大家就想着要是天下那个地方的王呀,那个地方有贤臣呀,大家就可以过安稳日子,是特别的向往,所以我就听了听,这个要是哪里说得不对的地方,你可得给我指点指点呀。” “啊,易先生想起自己是哪里人士了吗?”屈原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屈原是个实诚人,也因此立即直言相问。 小川被这一问,倒是忽地吓了一跳,不过立即想到如果屈原不据实相问的话,自己估计都没有准备,说不定还不知道要说到哪边,想到屈原算一实诚人,再想到这位仁兄在不久的将来将要创造一段千年的佳话,小川就此赶紧收拾了玩闹的态度,思考了下道“哦,是这样的,在下现在可能对于一些事物的只字片语印象深刻,但是自己的家还真的没有什么印象,我想也许我经常到街上逛逛就会想起来的”说完,小川自己都觉得要佩服自己,呵呵,别说是二千多年前的战国时代,就是在科技文明发达的21世纪,呵呵,我这个间接性失忆、选择性失忆照旧解决不了,何况你个区区楚国,把你们国家的人从头排到尾,我可以百分之二百的肯定,呵呵,绝对地解决不了的。小川想到这,就开心的冒充起了暂时失忆的人,就是说错了,也勿需负上任何责任地,呵呵,想到这里,小川说道“这个,我们哪里的人呀,这个都是知道的,这个四公子的贤明远播呀,除了那个我在酒肆间遇到的齐国的孟尝君外,还有那个魏国的信陵君,赵国的平原君,楚国的春申君,这些都是贤明远播的人哪。” “哦,是这样的”屈原听后深思。屈原虽然比较善良,可也不是傻子呀,小川这么明显的套话虽然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但是此刻屈原对于小川的来历已经打上了个大大的问号。 “那个屈原兄,在下碰见的这个孟尝君,你倒是给咱介绍介绍吧?” “哦,这个齐国的孟尝君在下倒是只闻其名,不知其人,所知甚少,恐怕所知还不如先生”屈原答得滴水不漏。 “那你们楚国的春申君,这个人在你看来怎么样?” “春申君,在下倒是见过几次面,不过也谈不上深交,如果下次有机会,倒是可以替易先生引见一翻” “啊,这样啊”小川忽然间明白了,哎呀,小川懊恼不已,小川呀小川,你怎么这么笨,屈原这么说肯定是怀疑你了,你怎么这么愚笨呢,想到此处,小川赶紧转换话题,继续和屈原东拉西扯,饭后小川回顾了今天一天的事情,对于自己晚间的时候和屈原的对话引起屈原的警惕深感懊恼,小川呀,小川,你可真是个笨蛋,这样下去,你在楚国还呆得下去吗,屈原是谁呀,他可是老爱国了,万一他把你当成细作可怎么好,一夜难眠,辗转反侧,又是一个慢慢长夜。 第六章 甘河之边,尽释前嫌 天亮后,屈原又派机子来照顾小川,小川对于多日未见的机子忽然出现,想来肯定是屈原对于昨日自己的所说之内容起了疑心,所以派来机子,明为照顾自己,介绍楚国的风土人情,实为监视自己,呵呵,看来这个机子还是很得屈原信任呀,难怪自己觉得她和一般的侍女有所不同,虽然小小年纪却是无比的伶俐,想到这,小川昨日所忧之种种终是放下,既然他派了机子来照顾自己,想必也是不会过多的为难自己,哎,想想自己这个后世的人真的是很为难呀,想提点提点当事人呢,可是又不是能够清楚的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总不能说,屈原,这个别说是你了,就你们这个时代的事情,我不敢打包票都知道,但是我实在是知道得非常之多,要说我不肯定的地方呢,只能说我得亲眼看看这些人是不是如史书介绍般的真实而已呀,要用后世算命的常用词,那就是,区区在下虽然不才,但却是能够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就来后世那个《推背图》和我所知比比的话呢,那可就真没袁天罡他们俩啥事了,嘿嘿,派个小姑娘来,看我不把她给说晕我就不愧为易教授的儿子,呵呵,小川笑道“机子,来来,咱们一边走你一边给我介绍介绍咱们这个楚国的风情如何?” “易先生,我楚国不知易先生对什么比较感兴趣呢?” 小川笑道“那就介绍介绍咱们这里的风土人情吧”小川内心实际在想,我想知道你们楚国的君臣到底有多昏庸,想看看那个贻笑天下的楚怀王是何等模样,谅你也是不知,就算你真的知道,你怎么可能给我这个你要探查的人说呢。 “那就容机子为先生介绍一番” “请”小川微笑着示意。 二人边走边谈,不觉间来到河边,机子向小川介绍道“易先生,那日我家主人就是在这里救得先生,先生还能记得起来吗,不知先生是从哪个地方掉落河中?” 远处一条不宽的河面中波光粼粼,碧水潋滟,河中三三两两的芦苇倒不是很多,小川没有回答机子的问话,只是一步步走向河边,望着川流不息的河水,小川内心无限感慨,但是这些却只能自己慢慢品尝,无法向人说出来,小川的心事如果说的话,似乎不是一二言能说白的,记得曾经有人说过一句话,这个世界最悲哀不是遇不见心爱的人,而是所爱在眼前我却不能说不出口,小川现在真的很想改改这句话,这个世界最悲哀的事不是面对所爱无法说出口,而是我知道的事情绝不能对别人所说,纵然我粉身碎骨却难以改变之万一。 机子望向感伤的小川,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易先生应该不是别国的细作,因此也不敢打扰,陪着小川看着河边的风光。 一段时间后,小川心情稍稍好转,小川看见机子安静的陪着自己傻傻的站在河边,心情更加愉悦,归途中小川的心情特别的好,因此和机子的交谈也就觉得分外的愉悦,小川了解到了机子原来是一吏户的女儿,因故家境中落,父母这才将其卖于人贩子,多亏了屈原相救才得以在府中做事,因打扫内庭时看见许多书羡慕不已,故而经常偷偷翻阅,一次被屈原所见,屈原见其向学,虽知这不合机子的身份,依旧教了些简单的词句与机子,机子自己也经常借整理书房之便,翻阅主人的各种书籍,所以还算是识些字的,小川问道“那你都看过那些书” “因是先生书房,机子不敢多留,在家父亲教过诗经,到主人府上虽然看见主人书很多,但是机子不敢乱动,只是看过山海经、淮南子三则,别的书虽然也有,不过机子许多字都不识得,也不好老是叨扰主人” “啊,你在家读过诗经?”小川很惊异。 “是的,易先生,机子不敢隐瞒”看见小川似乎怀疑的目光,机子赶紧道“诗经总共二十五首,分别是国风十六首,小雅五首,大雅二首,周颂二首。其中呢,国风十六首分别是闗雎、卷耳、芣苢、古风、载驰、氓、伯兮、黍離、君子于役、伐檀、碩鼠、蒹葭、無衣、月出、七月、東山;小雅五首则是采薇、黄鳥、節南山、雨無正、何草不黄;大雅二首分别是緜、生民;周颂二首则是噫嘻、豊年。” 小川看机子说的如此认真,不得不信,“机子,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对诗经如此熟悉,真是令人惊异呀” 机子听见小川的赞扬,不好意思的解释“易先生谬赞了,在家时学字的时候读过,当时没有认真的学过,到现在除了名字,里边的任何一篇机子都没有办法完整的背诵出来,机子当不起先生的夸奖” 啊,小川心道你最起码比我记得多,我好像只记得诗经里边的“逛逛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辗转反侧”,闹的我还以为诗经是爱情小说大集,结果自己后来一翻《诗经》看了半天后这才发现与自己当初的想法完全不同,诗经根本就不是什么爱情诗歌,完全是自己想歪了,想想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赶紧不在说诗经,“那个机子,你给我介绍介绍那个山海经和惠南子” “易先生,是淮南子不是惠南子” “你看吧,我就说你们这个楚国人才济济吧,呵呵,我这个外乡人对此不是很清楚,还请机子不吝赐教” “先生说笑了,这个淮南子三则将了三个故事,即女媧補天、后羿射日、共工怒触不周山,不知先生听说过吗?” 啊,一说名字小川立即表现其事后诸葛亮的聪慧,“哦,机子,你刚说的这几个名字我都听过,那我问你,你说的那个山海经不会也是什么神话故事吧” “山海经的故事很多,我最喜欢的几个故事就是精衞填海、夸父逐日、鲧禹治水、黄帝擒蚩尤”机子说的兴高采烈。 小川听后真的很想拿头去撞墙,明知道机子是女孩子家吗,自然是爱听童话故事,虽然机子很聪慧,可是还是不能摆脱这个岁数的女孩的通病,对于神话故事的热爱,那是绝对无法阻挡的,就好像21世纪的女孩人人都认为自己是芭比公主吧一样普通。想到此,小川让机子就其中的一个故事讲讲,看看和自己所知的是否有所差别,说说笑笑间,俩人回到屈原府邸。 第七章 楚王无道,屈原被疑 小川在屈原府上居住多日后,想到自己想让屈原带自己去见识一下那个楚怀王,那个后来在秦国因虺隤而客死秦国的超级大饭桶是很难,又在这个战国时一个繁华之都的郢都转了一月有余,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那个太湖,去看看那个著名的吴越之地,去哪里追寻一下范蠡和西施的古迹,因此向屈原提到自己想去吴越之地体验一下楚国的别样风景,屈原在多日考察下,也觉得小川是一个洒脱之人,因此也就帮其准备,为了照顾小川的起居,特别嘱咐机子随行,机子也是头次去吴越,但是听到这个事后也特别高兴,所行之物各自准备,不再累述。 话说小川和机子出行路上,小川看出机子是很高兴的,但是机子偶然间也留露些许忧愁,但凡是恋爱过的男女对此都是比较熟悉的,小川看出机子忧愁的原因宽慰道“机子,别担心,小川是不会把你卖了的,要是那样我可怎么好再见你的屈原哥哥” 机子嗔怒地瞪了一眼小川,“小川怎么这样说,主人怎会是机子的哥哥呢?”。 此刻小川和机子的相处更像是一对相处多年的朋友,而且机子也在小川绝食威胁下,私底下早已经不在称小川为易先生了。 “啊,是吗?”小川笑道。 机子更加不好意思的地下了头,小川也不为难机子,这个爱情啊,真的是很奇妙,不是当事人是不会体会到这里的奥妙,要不许多痴男怨女经常说到“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恨不生同日,日日与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每当想起这首诗,小川就好像被人揉了五脏内附般,心痛不已… 吴越之旅愉快的结束了,这日,小川和机子刚刚赶到郢都,此刻天色已是金乌西沉,暮云四合,行走许久的二人终于到了左徒府,二人刚刚入府却听到了一个惊天的消息,屈原被斥责,并被令拘禁于府内。小川赶紧放下行囊立即看望屈原,机子也很是着急的赶紧为小川前边引路,小川看见屈原时,只见此刻和小川走时神态大不同屈原消瘦不已,头发松乱,面色望上去倒大病许久。 “主人”机子急切的望向屈原。 屈原抬头看见小川喝机子,勉强打起精神道“易先生,你和机子回来了” 小川虽然大抵清楚屈原的历史,但是此刻看见相处许久的、活生生的屈原是此番情景,还是感到十分的难过,赶紧宽慰屈原“左徒莫要过于悲伤,现在左徒不过是被怀王斥责,想来怀王过后一定会反思屈原先生的话是对的,还是不要过于的悲伤为好,要是怀王忽然召先生进攻觐见的话,先生如此状态岂不给他人以口舌之利” 屈原听到小川如此说法,苦笑道“先生劝解在下感激不尽,只是我王恐是难以听在下之言,更不要说是我王能够悔悟了” “这是为何?”小川虽然问道,但是大抵还是清楚的,肯定是那几个名留青史的人干的。 “哎,一言难尽” 小川看了看屈原的状态,吩咐一边的机子,“机子,你去取些饭菜和酒水来,我和你家主人一起用晡食” 机子看了看二人,应声出去。一会时间饭菜等已安排好,机子搀扶着屈原来到桌边坐下。 小川等屈原吃了几口菜后方才为屈原倒下一杯酒,“左徒,其实我看左徒也无需太过哀思,以我看,楚国还是有一些有志之士,左徒虽然人品耿直,但是左徒有没有想过,如果能够联络些同样的有志之士的话,也许怀王就不会难么轻易的被他人所迷惑” 屈原吃了些菜,又听到的小川的劝说,心情比之刚刚有了很大的好转,在加上吃了些酒菜,神态也较之先前有了很大的改善,“先生说的是,只是原一向孤傲,一时间到不知道谁是可以信赖之人?” 小川当然也不知道谁可以帮助屈原,忽然间小川想起了楚国的春申君不是也是战国四公子之一吗,据小川所知历史中的春申君黄歇,也是楚国的公室大臣,曾经任楚相。书上说春申君这个人明智忠信,宽厚待人,以礼贤下士、招致宾客、辅佐治国而闻于世。想到这里,只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向屈原提及了春申君黄歇。屈原听后,对小川道“黄歇还很年幼,虽然也是世家中比较出色的孩子,只是此刻刚刚加冠,恐难成事?” 小川这才想到,哦,这四公子虽然都在一个时代,不过每个人的岁数是不一样的,这个黄歇是在楚考烈王的时候达到了人生的顶峰,此刻还是怀王时期,想到此也发起愁了。倒是一旁的机子听见二人的对方,对屈原和小川道“主人,刚刚易先生的话机子听到后觉得很有道理,既然春申君如此优秀,虽然此刻他还不能在朝堂上引起重视,但是我们还是应该邀请春申君,听听他的一件,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量” “对、对、对,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小川附声。 屈原内心也有了计算,因此未曾在意小川说的诸葛亮,小川说完后又懊恼道,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屈原他知道谁是诸葛亮呀。不过看屈原似在沉思,想必是没有留意自己的口误。饭后,众人都收拾一翻赶紧休息。屈原是多日未眠,此刻压在心中的石头忽然落地,加上好酒好菜一吃,精神大济,赶紧抓紧时间休息,好明日联络春申君。小川和机子也是累得不行,因此二人也早早回房收拾一番后早早休息。 第八章 为国为公,舍弃所爱 第八章为国为公,舍弃所爱 转日晌午时分小川才起床,没办法,谁叫咱转了多日,刚刚回府还未曾休息,又得劝导屈原,加上酒劲这么一激,呵呵,简直是累死了,醒来时,小川还觉得身体跟断了似的,全身的骨节都似乎是酸的。 机子已经在一旁守候多时,看到小川走出房门,赶紧拿来洗漱的东西供小川清洗,小川清洗完毕后就在房内用过午膳。 一天的时间都没有见到屈原,不知道自己说的事情,屈原有没有听进去,不过这次自己出门实在是转得有些狠了,一天要走许多地方,到不是因为走的时候屈原给带的钱少,而是小川看出机子虽然出门在外,却好似丢了魂似的,为了照顾机子的相思之苦,小川也就紧赶慢赶的赶紧抓紧时间到处逛逛,不过呢,该转得地方基本上都是转了,只是与原计划中,在一个地方住上十天半个月还是有所差别的。 看见机子今日的打扮及神色,小川不得不说,爱情的力量真的是很伟大呀,你看看,出门在外就像丢了魂似的,而回到屈原府上,尽管机子又恢复了婢女的身份,但是呢,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踏实,那么安心,祥和的状态任谁都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小川和机子说笑间时间过的很快,黄昏时分,府上来了一位贵客,机子从家老口中得知来的人乃是春申君黄歇,因为高兴的将这一消息告知了小川,小川看见高兴的机子,也很是替她高兴。 至此之后的许多日子里,府上的人经常可见黄歇来府上拜访,阖府上下对此也习以为常。直至某日清晨,小川洗漱完毕后未见机子,询问下才知道机子正在被教导学习礼仪,小川愕然,怎么机子不是应该随时呆在屈原的身边吗,小川很是不解,在三番五次的打扰家老的情况下,小川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为了解决如今内宫郑袖专宠的局面,黄歇建议为怀王送一美女,这个美女不但要心思细腻、聪明伶俐,而且要绝对的忠心于屈原,也不知怎地机子就入了黄歇的法眼,黄歇多次提议让机子进宫,可是屈原都没有同意,但是不知怎地机子却同意进宫这件事。因为机子目前正在学习宫中的规矩。小川对这件事情是怎么也想不通,从小川这段时间的观察,这个屈原对于机子似乎没有机子对屈原的那份爱慕,但是呢,屈原对于机子又有别于其他婢女,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呢,如果说机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般的爱着屈原,那么屈原的态度似乎就有些奇怪,屈原好似喜欢机子,又比爱差那么点的对待机子,难道这就是现代人说的,因为年龄大了,人都学会了保护自己,人都不知自己到底是不是爱对方了,可是这件事情上不管屈原是什么态度,怎么机子就这么上敢着的去呢,小川决定一定要问问机子。 “机子,我有事要问你”小川没有办法,只得在机子房外蹲守。 “啊,易先生,这几天机子事情比较多,一直没有去看你” “哦,那你在忙些什么,我倒是很想听听” “易先生,这几日府中事情比较多,干杂事的人比较少,所以我就去帮帮忙”机子垂首低语的回答道, 小川看了看机子的神态,此刻的机子虽然还是站的笔直,但是看上去十分的萧瑟,小川实是不忍道破,但是此刻如果不赶紧劝机子打消这个念头,恐怕自己的良心上是如何也过不去的,“机子,首先,你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了,你还记得不,你自己亲口答应我不再叫我易先生,怎么此刻要如此称呼我,你是想和我撇清什么吗,我不是你的朋友吗,难道说如果一朋友在火坑边,作为朋友不该去提醒她,让她不要跳下去吗,还是说你觉得如果这个事情换成你,那么你的朋友在火坑边的时候,你就忍心让她陷下去吗,那个楚怀王是个什么人难道你不知道吗,你不要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知道,看看他是如何对待屈原的,你就该知道楚怀王的是个什么人,你怎么如此糊涂呀?” 小川一席话说得机子眼泪欲滴,“易先,啊,不,小川,我对不起你,明明之前答应叫你小川的,我食言了,是机子的错,请小川不要生气”机子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小川,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进宫吗,我不是贪图什么荣华富贵,机子只是想帮帮我家主人,机子只是想帮帮楚国,请小川勿要怪我” “你帮不了屈原的,怀王如此昏晕,你个女孩子能改变什么,如果说要改变的话,倒是需要给怀王做个手术,把他那个猪脑子换颗人脑子” “小川,怀王虽然听信佞臣之人所言,但是你也说的太严厉了吧,怀王怎么会长个 ╭︿︿︿╮ {/oo/} ((oo)) ︶︶︶脑子,你可不敢妄言” “我胡说吗,你也不看看后世史书是如何评价这个天子号第一大蠢货” “你在说什么,小川,我怎么听不懂” 小川再次郁闷,但是小川来此之前已经下定决心,无论任何办法必须要务必使机子取消此次做法,但是接下来的却说尽管小川用尽口舌,但是机子依旧是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得坚定,主意一点都没变,就算前边是刀山火海都要舍身而去,小川瞅出问题核心所在,决定暂别机子去做屈原的工作。 第九章 劝说无效,小川离楚 第九章劝说无效,小川离楚 屈原看到怒气冲冲的小川时倒是比较讶异,当听完小川的来意后,屈原倒是对此很是不解“易先生此前不是让我多多请教春申君吗,我对于春申君的这个建议倒也不是很反对,只是这件事情需要有人自愿去做,虽然机子是很符合这个条件,开始我也是担心机子不能够胜任,所以没敢立即答应,但经过专人的辅导,机子的表现教导机子的人已向我禀报,机子却是超出教导之人和我的预料,表现的非常好,所以,我才在征得机子的本人同意后,才决定这么做的。” “你只觉的机子是最适合的人选,那么我问你,你不知道机子对你的感情吗?” “易先生,这个你也应该知道我对机子,只是觉得她如同自己的一个妹妹般,并无其他”屈原硬着头皮撒谎,不过小川一眼就看出了其中多少透着点尴尬,小川对于这个古代的历史还是有所了解的,其实在宋朝之前,男女之间的风气一直不是很严格的,虽然唐朝时女子的地位得到了空前的释放,可是在春秋战国时代,人们之间对于爱也不是讳莫如深的呀,就比如中国有一句形容婚嫁的词语——秦晋之好,呵呵,可是这个词语真正的出处却是秦国的君主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晋国的君主,此女做了个天下最大的细作,当功成名归的那日,秦国的细作也回到了秦国,没想到后世竟然把这么一句话形容新婚之人,真的是很逗。可是机子和屈原的这个问题上,原先小川只是以为屈原岁数比较大了,可能情淡了的原因,或者是一时半会无法像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那样表现的主动,热烈,屈原对机子的感情应该是如同陈酿多年的老酒般醇厚而真挚,可没想到他竟然这样,看他的表现就知道,他在撒谎,他对机子肯定有爱,可是怎么可以这样牺牲掉自己的爱情,就算是自己可以牺牲掉自己的爱情,可是他也同时在牺牲机子。 小川看清了事实后丝毫不放弃的劝说道“你要知道机子如果进了宫,机子的人生就毁了,机子一辈子都不会感受到任何的幸福的,难道这样你也无所谓吗?” “易先生,你难道不知道楚国是多么需要一位明君吗?” “难道说机子进了宫,楚王就能变为明君吗?” “最起码我王不会偏听偏信,最起码我辈可以直言明堂” “你说你等诸人,是需要机子进宫后方可直言,那么想想也都知道楚王是何等的昏庸,你怎么可以这样的愚忠呢” “这不是为了我王,是为了无数的楚国百姓,是为了那些敢于直言的忠臣,是为了苍生” “你不要和我说什么苍生不苍生的,你又不是老天爷,你管得了苍生的事吗,还有你说为了那些什么直言的人,他干嘛自己不去说,他可以以死觐见吗,啊,楚国的百姓,真是好笑,秦国的大兵一到,你们楚国立即举地千里,还提什么百姓不百姓,要我说,百姓要是愚蠢至极,浑浑噩噩,需要靠一女子才能让自己国家的大王稍微有点脑子的话,这样的百姓不要也罢,这样的国家我看也快寿终正寝了” “易先生,你怎可如此说” “我说你们楚国你就不乐意了,我现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楚国怎么样我不管,可是机子一旦进宫,那就是立即深入泥潭,永难抽身,就算退一万步将,就算机子进宫,你就能一定说机子就能得宠,万一这一去又没有得宠又害了机子,你怎么办” “我会尽力照顾她的” “她都进了宫,你怎么照顾她,你不要说些连你自己都不信的话来框我” “如果机子进宫说动我王,那么我们就可以在实现联纵,这也是为我楚国挣取了时间” 小川听到此处更是气愤不已“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们在成臯联纵对秦时,各国算盘打得多精呀,还不是输得一塌糊涂,怎么现在秦国倒是受不了秦国的蠺食” 一日从早上说到晚间,小川直说的口干舌燥,嗓音沙哑,这一日毫无进展,小川无比沮丧回到自己的房间,在这一天里,小川既没有说服机子改变决定,也没有办法说服顽固不化的屈原看清现实,真个人毫无斗志,郁闷中很快一晚就此过去,之后的几天,小川不断的找机子、找屈原,俩个人就如同商量好似的都避而不见,直到那日机子要进宫的那天,小川才见到机子,小川走向机子,虽然小川也知道已经无法改变什么了,但是小川还是想尽最后一点力量,希望自己能够点醒机子,可是机子没等小川开口,就说道“别说,什么都别说,小川,让我安心的走吧,你不要动摇我对主人奉献的意志,不要动摇我对国家奉献的意志,让我没有遗憾的走吧” 小川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多好的女孩,为什么却是这样的结果。小川早已决定了,不管机子是否决定进宫,自己都要离开楚国,自己在这里快要窒息了,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直至一行人离开小川一言不发,此刻家老走向前,“易先生,要不先进屋吧” “不了,家老,我这里留了一封竹简,请代为转交左徒” “哦,好的”家老虽然惊异,但还是答应了下来,接过了竹简向后院走去。 小川看家老的身影,转过一趟拱门后不见,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之前简单收拾完毕的东西归拢好拎着包离开了左徒府。左徒府外,小川最后看了一眼之后,骑马离开了郢都。小川交给家老的竹简里有自己留给屈原的留言,小川实在不想在楚国在多呆一分钟,从今后,只能骑马天下游,走哪算哪了。 第十章 初进临淄,风闻趣事 第十章初进临淄,风闻趣事 别怪我呀,确实在楚国着墨不多,楚国不过是带出了小川重回战国的引子,好比是音乐的前奏,后边有机会还是要写的,但愿我下边的别都是引子了,呵呵…… 行一段路,歇上一两个月,等小川到达临淄城时,此时距小川当日离开楚国的都城郢都已经2年有余,很多人会觉得奇怪,这个小川怎地如此的拖沓,就算是古代的交通不是很方便,楚国的都城到齐国的都城临淄也不至于走上二年呀,其实这是因为小川此刻再次穿越到古代,已然算是老马识途了,在加上心无牵挂,是以不比之前,在加上虽然有了大致的方向,但是对于到了临淄后做些什么,小川还真是没有什么好的想法,是以小川一人一马独自行走间,到也没有沿着官道行进,反倒是沿着山水慢慢行进。 二千多年前的中国,那可真的是太原生态了,到处是怡人的风景,处处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作,有些地方还有些玉石就那么暴露在外,要说古代人不重视呢,也不对呀,要不然怎么会有和氏璧呢,尽管古人对于玉石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开采,这个时候的贵族也会佩戴和使用一些玉器,有的贵族会偶尔使用一下玉碗等,但是那和后世的人比起来简直是就是小巫见大巫,毫无可比性,以小川后世的经验来看,这些玉石经过打磨后一定会很值钱的。 这可不能怪小川同志,因为啥呢,小川虽然离开左徒府时屈原倒是给了不少遣散费,呵呵,好似不应该这样说,就是说屈原倒是给了小川不少游学的盘缠,但是小川这样行行走走,花费总是少不了的,要不人们怎么都说穷在家里富在路上,总似如此只出不进的话,今后可就难了。 是以小川无意中发现这一情况,立即就地住下,简单的买些工具后将自己上学时候的手艺拿出来,经过小川的敲敲打打,一个个活灵活现、神态各异的图案呼之欲出,小川将其中的上品包裹好,其余的每当到了交大些的城镇就将此就地处理掉,所获钱财一并收好。 虽然稍稍辛苦些,但是即领略了常人所难欣赏的秀美风光,又获得了充足的盘缠,自然是乐趣多多。 20世纪的时候,西方一位女记者到西藏时,看见当地妇女直感慨道“真可怜”,而当地妇女看见她的时候也是说“真可怜”。 当女记者看见一辈子围着锅案转,没有办法到世界各地领略各色人文的藏族妇女时,感慨其命运的可悲,而当地的藏族妇女看见女记者孑然一身在世界上漂流,却无依无靠,也替她感到可悲。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 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当你为自己所正做的事情感到自豪,感到欣喜的时候,那么应该说那一刻就是其感受最幸福的时刻。 小川就是如此,这样在山水间走走停停,倒是别有一番风趣。 小川在临淄城内找了个较大的客栈,这个时候的客栈是食宿不分,因此对于长途跋涉许久的游子是十分的方便。战国时,在道路上有许多广修的客舍,所谓“凡国野之道,十里有庐,庐有饮食”。指的就是这样的客栈。 馆内前楼一二层是就餐的地方,后院的雅间倒是十分的干净,虽然没有现代酒店那样每日更换一次布草的情况,但是这家名为“雅乐斋”的客栈的被罩和床单之类的物件还是可以做到每客一换的。 古代的中国人看来在居住和饮食上也是很是讲究的,先民不断从蒸汽的原理中发现了使用蒸汽的方法,而且也是世界上最早使用暖气的国家,只不过这个时候是没有暖气片的,人们采暖一律使用的是地龙,到似类似现代社会的地暖,小川在房内走了一圈后看修葺的很新的地龙,很是满意。 随即店里的伙计说道,“给我预定二楼临街的窗口处,我洗漱后去用餐。” 伙计拿了小川的赏钱后即可答道“客人放心,我这就去安排,保您满意,你瞧好了” 伙计出去后轻轻的将门扃揜好。 小川走到里间洗漱完毕后换了身新衣裳,这才走出房门,来到客栈的前楼中准备用晡食。 小川这用的可是正儿八经的晚餐,可不是古人通常意义上所说的“飧”(飧——晚餐),古人一日通常两餐,第一次就餐时称为“朝食”,这是当太阳行至东南方(隅中)时就餐。第二顿称为“飧”或“食”,就餐时间为申时(也就是现代下午4点左右)进餐。人民甚至因此而倡导地认为“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饕飧而始”。 小川从今至古,从古至今,是绝不会亏待自己的五脏庙,因而依旧是一日三餐,即使在外游荡间也从无间断。 小川在伙计的带领下来到一个靠窗的位置,位置不是很显眼,但是却很是惬意,小川很是满意,着小伙计将店内拿手的菜上上二三个,再点上了酒,吩咐将菜和酒快快上来后,喝着茶鐺中的茶水,暂时顶顶自己已经耽飢许久的五脏庙。 稍后片刻,饭菜上来,小川即可食用起来,此时店内的客人三三两两的多了起来,小川用过近半时才放缓频繁举箸的速度,慢慢悠悠的品尝起来,好似刚刚那个如同饿死鬼投胎的家伙不似自己一样,品着酒尝着菜好不悠闲。 这时邻桌的几个人的谈话引起了小川的兴趣。 “你们听说没有,稷下学宫的学子们这回闹起来了”穿灰褐色衣服的人说道。 “哦,是为了什么”旁边穿深色衣服的人问道。 “还不是为了咱们齐国和其他几国合纵的事吗”灰褐色衣服回答道。 穿浅棕色的人疑惑道“那个苏秦不是都死了吗,咱们干吗还听他的呀” 灰褐色衣服答道“这可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这个如今咱们是不合纵不行了,你没有看见那个虎狼之国的秦人成天子到处打仗,我看这些北蛮子呀,跟咱们这个中原人就是不一样,整个一个战争狂,不打仗能死呀,一天都不叫人安生” 深色衣服说“要我说,那个合纵计策呢本身是没有错的,错就错在那个苏秦,哎,你别看他身挎六国相印,要我说,这个人呢整个一个大骗子” “余兄,慎言、慎言哪”灰褐色衣服的赶紧说道。 深色衣服大约感觉到自己这么说似有不妥,也赶紧不在说,不断的摇晃着脑袋。 那个之前不怎么说话的人这会倒是说道“要我说呀,这个简直就是在织网,那你说网那么好织吗,手伸出去还不一般长呢,何况是咱们这几个国家” 灰褐色衣服附声道“就是,就是,看来还是兄台所说的对” 浅棕色衣服接着说“这个还是人家那个秦国厉害呀,要不人家来了个区区的张仪,三两句话就把这几个国家说不到一块去,还是人家秦国厉害” 那个刚刚受了打击的深灰色的衣服这会接声道“哎呦老兄,你不知道吗,现在这个张仪已经不是秦国的相国了” “啊,那是谁呀”令二人很是惊异的问道。 深灰色衣服的人回答道“我呀,才从秦国回来,你们是不知道,那个秦国如今的王时秦昭襄王,人家自从当政后就没有重用过张仪,张仪好像几次三番的上表都没有得到重用,此刻都已经告老还乡了” “啊,张仪回魏国了吗?”另二人很是惊异的问道。 深灰色衣服的人对着二人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不过呢,现在的秦国的新君已经不用张仪却是秦人都知道的事情” “哦,那就好,那就好”二人宽慰自己及伙伴道。 … 小川听此后对此刻的时事还是有所了解了,要不人家说千古英雄草莽见,看来这个时代的商贩对于国事也是很是敏感的吗,这些人消息灵通,随时知道哪里有战事,哪里有需求,看来自己这两年山野生活,倒是对于时事不是很关注。 呀,这个时候如果按照历史的轨迹来说好像应该是屈原第一次被流放的时候,但是此刻的小川不知屈原是否如同历史那样被流放到汉中,但是楚怀王这个实足的蠢货受张仪六里地所诓,而失信于齐国,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想到这里,小川不仅感慨万千,历史照旧在其自身的轨道上行进,不会因为自己的出现的而有所改变,虽然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力量,可是自己连屈原都无法说服,而在这个战国强人比比皆是的地方,自己作为一介草民,又能对历史有多少改变,相信自己的屈原自己尚且不能改变其命运,作为中国历史中不可忽视的一页,这里又有谁值得自己去帮助。 历史的轨迹正常的向前行进中,小川呀,小川呀,你一区区草民该在这历史的长河中何去何从… 第十一章 稷下学宫,初见庄子 第十一章稷下学宫,初见庄子 心碎了一地呀,为何我的点击率如此只少,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out”之人吗? 次日,小川沿着临淄最兴隆的万源街闲逛,午膳草草用过后,小川在当地人的指引下,来到了各国学子云集的稷下学宫,这里应该算是百家爭鳴的主要場所和阵地了。 稷下学宫是齐国为各国学子、各方名家所修建,而这主要是因为齊國比之它国来说,算是比较开明的国家,它容納了儒、道、名、法、墨、農、陰陽、縱橫、方術、兵家等百家之學。 各门各派皆可在此传授论道,百氏爭鳴,九流並列,各尊所聞,各行所知。 稷下之人不仅仅传播各自的学说,还经常品评时事,甚至当面批评齐王,而这些都是战国其他国家所不具备的条件,是以稷下学宫一向是各国学子心之向往的人间圣。 呵呵,圣人呆得地方,籍籍无名之辈,也怀着到了稷下,成为圣人的“雄心”,而神思已久。 而此刻稷下学宫,真的可以用熙熙攘攘来形容,远远的就见各国学子,各种穿戴的人,进进出出的,好不热闹。 小川寻思道,“不知这稷下到有几何圣人,有几辈学者,我倒是要好好瞧瞧”。 小川一进入稷下,便瞧见来往之人频频施礼。往来之人皆拜屈膝礼,若是碰见年长者、德高者还要向其施稽首大礼,“哦呦,真是文化人呀”小川乐呵呵地看了看向内走去。 小川谁也不认识,倒是无需这些繁文缛节,不过入乡随俗还是要得,要是有人对小川施礼,小川也是鹦鹉学舌,如此一般,小川深知那个木秀于林,那个风必催之,是以也是用了一会得时间这才到了正堂。 小川随着人群进入后,只见此刻正堂上,正挂着的帷幕上写着“齐物”二字。 小川向其他学子一打听,才知坐在上首的,那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原来是庄子,呵呵,小川看到庄周,整个一个干扁瘦老头,怎么也瞅不出哪里有“逍遥”做派,更是瞧不出来有何安之若命的超高境界呀。 小川不禁觉得好笑,反倒是观察起,来此“受教”的众人,呵呵,这可怪不得小川呀,这些人在小川眼里,较为不少的人呢,并不是那么虚心倾听的样子,甚至一些人已经按耐不住,将鄙夷之色显露出来,呵呵,看来有好戏看了,如此地热闹,小川又岂能一走了之,是以此刻,小川也停下脚步,留心观赏诸子之像。 小川向身旁一学子打听了下自己仰慕已久的孟子,那学子如同看怪物的瞅他,“你不是儒家的学子吧,可是即使不是儒家的,孟夫子走了近三年难道你竟不知” “孟夫子,你是儒家的?”小川好奇道。 “休得胡说,吾乃法家学派” “哦,这能怪我吗,还不是因为你把孟子称为孟夫子”小川也不客气。 “有学识之人,自是人皆予以敬重” “哦,风气改了”小川疑惑道。 “什么风气?” “呵呵”小川笑而不语。 那人看上去气的不行,将头扭向一旁,不屑小川。小川无奈只得走向另一边,找个看上去较为好说话得人,问明了自己刚刚的疑惑。 “啊,原来孟子已经逝世有三年了”小川啧啧不已。 堂上,庄子正独坐一席,向众人讲到“…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无物不然,无物不可。齐物,乃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毁也,道通为一” 刚刚讲到此处,有学子就问道“敢问庄周,若如您所言,那么人与它物之间又是和关系,你如此讲解,试问我等该如何理解?” 庄子微微屡了下胡须,“自我观之,仁义之端,是非之途,樊然殽乱,吾恶能知其辩。是以吾认为,人、泥鳅、猕猴可谓正处,而人、鹿、乌鸦是谓正味,人、鱼、鸟是谓正色。” 又一学子忽地站起来“我已观庄周之书,敢问庄周,若如您所说,知与不知岂非标准不一,而区别又有所不同” 庄周答道“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一體。舉梃與楹,厲與西施,恢、恑、譎、怪,道通為一。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毀也,凡物無成與毀,複通為一。” 又一学子问责难道“我观齐物,世之大谬也” 庄周道“齊物我,即泯滅外物和主體、客觀世界與主觀世界的界限,達到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聖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怎地大谬” … 论战依旧在继续,不过古人的论战真可谓锱铢必较,来来往往不断,一问一答之间,小川大抵地了解到,看来这个儒家真是不可小觑,即使现在孟子不在了,其弟子还是咄咄逼人,似乎非得把庄周的“道”找出个硬伤。 虽然小川对儒道两家的渊源不是很清楚,但是小川大概还是了解的,就比如此刻正在上首讲授“齐物”的庄周,其思想核心就是“得道”。 庄周认为,得道的人,是为真人,在《庄子●大宗师》篇中,庄子曾经说到:不知道悦生,不知道恶死;出生不欣喜,入死不拒绝,无牵无挂地去,无拘无束地来;知道自己的来源,不追求自己的归宿;事情来了欣然接受,忘其死生任其复返自然,不用心智去损害道,不用作为去辅助天。 人只有经过“外天下”(遗忘世故)、“外物”(不受物的役使)、“外生”(不虑生死)、“朝彻”(心境清明洞彻)阶段,才能达到“见独”(洞见独立无待的道),才能达到无古无今,不死不生的真人境界。 而且庄子认为,得道的过程是经过忘礼乐,忘仁义,从而达到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道。 此刻稷下学宫里的道家的学子正和儒家的学子展开激烈的交战,大有一言不合以武力解决的驾驶。 小川看到两派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奋,感觉情况似乎不妙,这不,下边三三两两的人已经纠缠在一起,不是三四个儒家包围了一两个道家的学子,就是几个道家学子围着几个儒家学子,一时间屋内已经好似容不下多余的人。 屋内两派之外的人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往外走,小川自然也是很明白君子不立围墙之下这句话的,还是赶紧走,要是在晚些恐怕要遭鱼池之殃,匆匆离开稷下学宫。 快到客栈时小川才发现自己好像还没有好好转转稷下学宫,这刚一到,刚刚想想听听这个古代版的“百家讲坛”,这还没听两句,就这么稀里哗啦的赶紧往出跑这也太菜了。 可是此刻回去的话,恐怕里边已经爆发战争了,看来只能改天去,想到这里,小川这才舒服许多,回到客栈休息,备好精神准备改日二访稷下学宫。 第十二章 榆树之畔,巧遇圣贤 第十二章榆树之畔,巧遇圣贤 次日卯时刚到,小川起床洗漱后,来到院中,随意锻炼一番后,回到屋中,此时仆人早已将饭菜摆好。 “请先生就餐” “有劳”小川微微点点头说道。 仆人走后,小川也很快的用过饭菜后,重新换了一身装束,走出门外。 小川今日二访稷下学宫,已然是识途老马,顺着街市中的管道很快来到稷下。 只见今日的稷下如同昨日一般,依旧是熙熙攘攘,人流不息,大概是到的比较早的缘故,此刻未见哪家的学派开讲,此刻的稷下,学子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小川在这些学子前都较为留意的近身侧听,并没有哪家的学子提到昨日的闹剧,小川想想后释然。 这个时候可不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时候,各家各派那个谁都是只要有个较好的观点和主张,很快就会根据自己本身所在的学派里分出分支来,以此而有别于他人,就好比那个法家,也是要分成术治、人治、法治等等的。 而至于其他各种各样的言论简直是多如牛毛,有时候小川也在想,这个秦始皇焚书坑儒也不尽全是坏事。 试想,这一个国家吗,总是要有个一致性的,指导的思想,和具体实施的纲要吧,这个诸子百家可好,你家说你家好,他家说他家忧,各说各话。 并且是决不妥协,如果一个当权者今天听了你的,明天听了他的,那么国家还要不要,百姓的生活还管不管,总不能今天是儒家当道,明天是法家之法,后天墨家之术吧,那不是比一锅粥还要乱吗。 而此刻的稷下,在小川眼里还真是有此迹象。小川慢慢悠悠的向后院走来。 稷下的地方还是蛮大的,这一点倒是超出小川的预料,此次再次来到稷下,小川慢慢悠悠的四处晃悠。 后院一树下,一老者正坐在凳上,旁立一人一手拿简一手持笔,正在竹简上奋笔疾书,不断的刻着什么,小川走进前,二人皆停下望向小川。 看见自己打扰了二人,而此二人却面无愠色,小川赶紧行礼道“打扰,打扰,不知二位在此,打扰了,还望勿怪” 那一老者捋了捋胡须,微笑道“无他,无妨” 持简者难得停顿了下,看了小川一眼,继续看向手中的简。 老者说完后,继续和身旁立着的人继续说着话。 战国时很多地方已经使用竹木为笔,但是同时也不废刀。竹笔自然比刀使用起来要快的多。此刻站立着手持竹笔想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小川继续在院内兜兜转转,逛了一会后,小川基本上将后院景色看毕,想到前边那些呜呜嚷嚷的人,和纠缠不清的论辩,小川此时倒是不是很想去前边,看见那老者和身旁之人依旧在哪里,二人还是依旧维持自己离开时的状态,老者在说着什么,年轻人依旧在记录着,小川觉得此二人看上去甚是有趣,因而从二人后边的那条道走过来的时候,特意放轻脚步,走进后,挑了块看上去较净的石头一屁股坐了上去,假寐。 树下石凳上的老者,小川一开始倒是没有想起来在哪见过老者,但是二次来到老者后时,小川已经想起来,呵呵,怪不得看上去如此的面熟,这不就是昨日登台演讲的那位仁兄吗,呵呵,哦,对了,大家都称其为庄子,呵呵,这个时代可是战国,能被称为某子,那就是表示其人非比寻常呀,要是说到这个庄周,小川还是真的有的说呀,这个老先生似乎一辈子都在从事修学和编书这项伟大滴工作。 那个楚国超级大饭桶的父亲,啊,这样说似乎不合适,饭桶是怀王,人家老爹威王还是不错滴,就曾经派了使臣,携重金邀请那个庄子前去担任相邦。 可是庄周铁骨铮铮的说“千金固然是重利,卿相也可稱為尊位,但你們沒見那祭祀用的犧牛嗎?雖然平時總要給它吃上好的美味食料,而且又給它披上錦繡的衣服,但一旦把它牽到太廟裏作祭品時,它就是想做頭孤獨的小豬,也是不可能的了。你們快走吧,不要來玷污我了。我寧願在污濁的泥水之中遊戲以自樂,也不願為當權者所束縛,我終身不願為官,讓我的精神得到快樂。”由此可以看出老先生当真可以算是中国最早的蔑視權貴,視金錢如糞土的人了。 因为早已看出是庄子,所以对于这个古代赫赫有名的圣贤,小川还是想走近看看,这个人是不是果真如世人所说那样有安之若命的气度,还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打定主意,小川坐在石头上假寐,高度注意倾听二人的谈话。 第十三章 道家庄周,足堪吾师 第十三章道家庄周,足堪吾师 听二人说话间,小川大抵知道,此刻站立者,正将庄周的一些言论进行登记和摘要,对于一些不惑之处,正在请教庄周,而庄周也在给予解释。 … 站立者忽然说道“师傅,昨日师傅刚刚给稷下一众人说解齐物,偏有那儒家腐朽之辈,在哪里生事搅闹,徒儿甚是气恼。” “呵呵,天下学说各自相异,纵有驳论者,我等有何恼之” “师傅,纵使学问不同,却怎地不等人说完,就搅闹生事,分明是儒家之流看我等不顺眼,分明是他们想搅闹一翻,令君王弃吾等而用他们” “呵呵,那不过是他们一己之见,君王会用儒家之学吗”老者摇摇头笑道。“别说是如今,儒家所学众人中无出色之辈,即便是孔夫子和孟子在世,儒家之论天下各国君侯可有用之否?” “师傅言善” … 小川细细想来,这个儒家可是在汉朝一统天下的背景下,在武帝的时候才应了董仲舒之言“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应该说儒家对于统治者愚民之思想倒是有好处,但是在战国诸侯称雄的时代,真真的是太不应景了。 … 老者转过头来“让阁下见笑了” 小川一看老者看向自己,毕竟偷听非光彩之事,因而一窘。珊珊道“请庄子谅解” 老者看着小川,其身后的徒儿也看向小川。 小川清了清喉咙“在下刚刚来到稷下,昨日才听闻庄子的讲解,因比较疑惑所以才在此偷听,还望勿怪” “哦,那么你对于昨日的讲解有何不解之处,此刻虽非朝堂,但庄周愿为讲解” “啊”老实说,小川可真没有怎么仔细听庄周的讲解,当时堂上乌泱泱的一片,自己正在看热闹,怎么会有心听。看着庄周似乎了然于胸的微笑着望向自己,小川直觉自己不可在诓人,因为抱歉的据实以答“庄子,其实我对于昨日的内容没有仔细听,只是之前在家乡听闻庄周大名,是以刚刚认出,所以小川才…” “哦,阁下名为小川” “哦,是的,我姓易,名小川,您叫我小川吧” 老者和蔼的笑道,“小川,没想到老朽的名字在小兄弟的家乡也有人知晓,老朽不甚荣幸” “庄子大名,自是传播甚远,我家乡的人,很多人都是您的粉丝” “粉丝?” “啊,就是崇拜你,视您为偶像,就是很喜欢您的意思” 老者和站立者相视一笑。 站立者问道“敢问易先生,您是哪家学子?” “我,我哪家都不是,只要听到有趣、有意、有用的,自然是欣然向往” 站立者奇道“难道阁下是杂家吗?” “啊,杂家”小川本来想随便应承下,忽然一想到,哎呀,这个战国还真有那个杂家呀,大抵上可以说,那个就是什么都会又什么都不会的不就是杂家。赶紧说道“我就是一爱好学问的普通学子,真要说我是哪家,恐怕即使是杂家也不会容纳区区” “哦,原来先生也是洒脱之人呀”站立者笑道。 小川想了想,这个庄周曾说过的话“北海有大鹏怒而飞,其翼垂天之云,水击三千丈,扶博遥之上九万里!”真真的是洒脱至极,因为也笑道“俗人一个,倒是很想做个洒脱之人” 老者问道“不知小川对吾之学问,那处需要讲解,老朽倒是很愿意为小川讲解一二” 呵呵,小川想想,自己对于庄周好像也不是很了解,这要是真要问个什么,人家一会儿一讲解,要是问自己理解多少,有无疑惑之处,自己可怎么回答,因而话锋一转“其实小川,最喜欢庄周的——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小川想必是看过老朽的拙作呀” “啊,那个我还是很喜欢您的作品的,特别是阁下的一些言论,真真的如醍醐灌顶,发人深思呀” “哦”站立者好奇道“那些令易先生记忆深刻呢?” 小川看那站立者似乎不是相信自己,看来是要考考我了“区区不才,还是记得一些,说的不对,还请阁下和庄子纠正一二” “请”站立者看了看老者后说道,后者也是目光如炬的望向小川。 “一者,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二者,凡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三者,井蛙不可以于於海,夏虫不可以语於冰;四者,道隐于小成,言隐于荣华;五者,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六者,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在涯随无涯,殆已;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七者,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也;八者,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九者,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说罢,小川做了个拜屈膝礼。 老者说道“想来小川对吾之学派还是知之甚多呀,刚刚提到的,都是老朽在庄子一书中许多篇章的言论呀” “糟糕,又得意忘形了”小川不安的想到,这个庄子很是聪慧呀,自己不过夸夸奇谈,他就立即抓住了问题的核心,当即立即跪拜于地“小川不才,还请庄子收我为徒” 庄子和站立者都是惊异万分的看向小川。 小川朗朗道“吾对于庄子敬仰万分,是以离家来到稷下,世人称先生为稷下先生,小川不才,这才不远千里来到稷下,想拜在先生门下,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站立者自是不言的望向庄子,庄子捋了捋胡须道“拜我门下,也不是不可,只是我还有一问” “请师傅问” 老者和站立者笑了笑,好一机灵学子,这不拜师的事情还没有定下,这就开口叫上了师傅,到好似不收他,实是吾等心狭。 “你对真理觀有何见识?” “啊”小川腹道,这个庄周果然不是泛泛之辈,看似在问我对此理解,可是一个答不好,立即就会知道我内心到底是支持河中学说。看来要小心应付才是。 “吾认为真理沒有客觀標準。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中,是以小川觉得既然万事都不断变化、运功中,那么就不能刻舟求剑,用比之观点判断陂” “答得不错”庄周精锐的眼神望向小川,倒是让小川内心汗颜一翻“老狐狸呀” 庄周又道,“既是如此,择日吉时在行拜师大礼吧” “谢师傅”小川恭恭敬敬的又施稽首大礼。 庄周让站立者询问了小川目前寄居的地方,安排妥当后,就此和小川道别后,庄周和站立者走向前院。 第十四章 众学始祖,小川高攀 第十四章众学始祖,小川高攀 吉日吉时,小川行了拜师大礼后,小川简直乐不思蜀了,想想都觉得有兴奋不已,要知道戰國之世,戰亂頻仍,賢聖不明,道德不一,自己却能够拜在庄子门下,拜在世人称为稷下先生的庄周门下,想想都觉得无尚的荣耀。 而且这个庄子还不仅仅这些荣耀哦,庄周的著作《莊子》與《易經》、《老子》並列為“三玄”。 魏晉时,玄學興起,莊子被說成玄學的祖師。 佛教盛行时,佛家弟子們又以佛解莊,把莊子引為禪門同調。 道教当行時,《莊子》一書又被奉為《南華真經》,成為道教經典,莊子也就成為道教祖師。 一想到这么多学派竞相将庄子尊为自家学派的始祖,这就是一件令人大快之事。 小川在一众师兄的帮衬下,已经离开原来寄居的客栈,来到稷下,也亏得稷下的地方够大,小川和一个师兄共用一个房间,小川在师兄的帮助下,收拾了自己的床铺,安排了住宿后,小川才明白,为何世人称庄周为稷下先生,原来庄周在齐国还是很得君王的重视呀,就连其徒弟也可在稷下居住呀,难怪招儒学之人记恨呀。 不过想想也是,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真正的公平,既然儒家那一套不被君王看中,即使没有道家的庄周,也会有其他的学派,比如之前齐威王——田因齐的时候,就是很是重用法家的慎到,兵家的孙膑等。 而此时齐国的君王,齐湣王——田地,就是很是崇尚道家的学说,所以分外尊重庄周,是以稷下除了各国名士外,庄周的众弟子也有一席之地,这自是招来众多人的非议,特别是以学生满天下而自称的儒家,自孟子仙游后,其下门人少有管束,挑衅者尤多。 小川再师兄的带领下来到庄周的房间,原来除了可以再稷下正堂讲解学说外,庄周还有一间书房,其实书房里边书可不是现代那样,束之高阁,而是一堆堆的摆放在地上,小川看到那些书,郁闷道“是竹简呀,不会让我在竹简可书写” 一旁一个师兄听到,为小川解释道“平时师傅授课时,我等先拿毛笔在竹简上书写,只有特别重要的才用刀记录在竹简上” “哦,那就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 小川异道“哪里不好?” “竹简总是有限,为了使用方便,我等隔上一俩日就得洗去竹简上的字,若是日后想复习,就无处可看” “啊,用水洗去,你是说洗去竹简上的墨迹”小川惊异的嘴都合不上。 “怎地,你不知道吗,大多数学子都是这样的,只有富贾才能用得起,吾等向来如此” “师傅不找齐王说道说道,怎地小气” 一旁的其他学子接着回答道“师傅一向是虚无恬淡,乃合天德,又怎么会为区区小事而求人” 又一师兄插话道“定是那些别的学派,看吾等气不顺,是以刁难,如吾等为区区小事而求人,岂不正中小人之计” “就是,就是”众师兄一齐附和道。 在诸子百家称雄的时候,一家不服一家这是常事,想到这,小川刚想开口,此时一师兄喝道“师傅到” 众人停下七嘴八舌的话语,静心听庄周讲授。 上午的课后,小川等人一日的授课时间已经结束,看来庄周讲课还是很是劳逸结合呀,上半天课,下午放众徒假,各人如有需要办理的私事,可以趁此去办理,若是无事,也可以三三两两的结伴一处共同学习及回顾。 小川时刻记得自己所在得是战国,这个时代的大夫的水平真的是有待商榷,是以加强自己的锻炼,小川一刻没有停住过。 下午小川锻炼后,细细想来今日所见所闻,小川还是觉得这样也太简朴了,虽然说自己不是很喜欢使用这个竹简,可是要是自己写得东西,要不了两天就得用水洗去。 这也太令人难以接受了,这些写上去的字可都是自己的劳动所得,而且是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集萃呀,怎么能说洗去就洗去呀,一想到这,小川就觉得自己得想个办法,改变一下目前的局面。 而且这几日相处下来,小川也发现众位师兄对自己很是照顾,自己说什么也应该帮帮大家吧,总不能老是这样吧,就好似饭后他见一师兄用水清洗竹简时那难受之情,真真的是溢于言表呀。 忽然间,小川灵光一闪,呵呵,我怎地如此之笨呀,我不是有许多雕刻好的玉石器件吗,不如到临淄城内淘换一二,即解了当下燃眉之急,又帮了众人,岂不是大善,呵呵,想到此,小川来到虢师兄的房间。 虢师兄果然在屋内,正和其他几位师兄复习师傅所讲内容,小川等生活之事,一向是由虢师兄来照应的,因此,小川向虢师兄请假,说是自己名字有私事,请虢师兄代为向师傅请假。 虢师兄很是开朗的应承道“去吧,去吧,小川刚来,想必有诸多事情还未料理完毕,想来师傅老人家也是会体谅的” “谢谢虢师兄,打扰各位师兄了,小川告辞” 几个人都礼貌的点点头。 第十五章 临淄街市,价高者得 临淄街市… 小川拿了包裹来到街市上,街面上倒是比想象中整齐许多,此刻的街市,虽然不是青石铺路,泥土中夹杂着大小不等的石子,想是齐国也是蛮会就地取材的,这泰山石在后世一些人眼中,可是辟邪的圣物,此刻却充当了鹅卵石的作用,不过这倒是蛮妙,此刻集市人来人往,倒是看不见灰尘扬起。 此刻齐国临淄的市集,基本上遵循战国时各国的习惯,很多的时候,市集也是一日三开三合。(战国各国基本上都是这样,秦国自商鞅变法后,自承一脉,后文详说) 所谓的一日三开三合,指的是临淄的市集基本上是一日三合:分别是大市、朝市、夕市。其中大市,就是日迫同侧为市,百族为主。 朝市,朝时而市,商贾为主。 夕市而市,贩夫贩妇为主。 临淄街市的货物大多以类陈列,丝毫不见杂乱之象,小川一边欣赏集市的繁华,一边四处寻找大些的店铺。 小川今日倒是早早的来到集市,直到朝市时,小川才决定将手中的玉石器件出手,待价而沽。 许是昭市刚开不久,或是小川流年不利吧,尽管小川已经将集市来回转了两遍,仍旧是没有寻摸到比较好的价,眼见时间一点点流逝,小川也一改刚来时大大咧咧的态度,倒是真的留心起来,只可惜今日的集市上,除了小川之前寻过的几家店铺,似乎转了许久也未曾见过什么比较有钱的商贾。 饶是如此,市集上各国的产品琳琅满目,秦国的战马、武器,楚国吴越等地的精美服饰,赵国的尺布、陶罐,郑国的美酒、食物,以及齐国的海盐、海产品等,在集市上都有销售,一片景象甚是繁华。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名来。” 真真的是脍炙人口的经典呀,此刻临淄的集市,就是一片如此的景象。 但是,今日的集市上,往来之人,却多以刀形的刀币交易。“呜呼,怎地如此之背。”这可如何是好,小川急的来来回回四处张望。 小川看见远处有人将兜售的物品悬高挂之,一问之下,才获悉,此乃齐国之习俗,将物品置于高出,令买卖者双方皆可方便看之,也有卖家炫耀之处,同行若有不服气的,大可也将自家的货物摆到高处,两相比较之下,更可看出高低之分,评出忧略之差,尽管所怀的目的不同,但所售商品必定能够引起广发的关注,也为自己那些平庸的商品增色不少。 就这一点来说,真真的符合了现代的一句话,就是“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小川看见那些近处、远处三三两两的悬挂之物,也在考虑自己是否也应该从善如流… (附言:物有定价,悬高处使人知。——此处确实在战国盛行过一段时间,区区不才,也是查过资料滴。) 此刻,所带的器件还没有卖掉,小川倒是来到一家商贩前,小川考虑到自己是新人,这个搞好关系是很必须的,这个上下几千年,这老祖宗留下来的,是万万不可忽视的。因而,小川此刻正考虑给各位师兄们买点什么东西,一来呢,可以联络彼此感情,二来呢,自己是个比较随性的人,要是今后有点什么大情小况的,总是要各位师兄担待点的。 是以小川走到一个兜售布料的商贩面前,这个人看到小川后,聪慧的商贩立即知道自己的大买卖来了,是以殷勤的为小川介绍自己的各色布料。 “这位先生您看,这个丝织产品如何” … “先生看这块布料如何,这可是娥皇女婴当年所织呀” 小川晕倒“就这布料,你也敢夸口是娥皇女婴织的,呵呵,可惜她们早已做古,若是看到这料子,非给气死不可” “哎呦,看先生一张口,就看您是个懂行,这个刚刚是小的口误,看我这张臭嘴”说着说着,商贩还做了个轻轻扇嘴的动作。 商贩赔笑道,“先生,你真是行家呀,这个呀,是娥皇女婴传下来的,这个咱们现在的人惰性大的很,是以织得不行,这个方子可是真真的,倒是让先生见笑了,要不,您看看这块料子如何”说着,布贩又捧上另一布料。 小川用手揉了揉布料,“这个却是过于稀疏了” “先生,这个麻织物一向都是如此地,您看这里这么多家,就属我的麻织物密度大了,这要是放在别家,那个质量断然不如小人的,就是那个价格呀”说着说着,小贩嘿嘿的笑了“就是价钱也比我家的多的不是一星半点”。 战国时齐国多“文采布帛”而著名当时,其布帛做到了每平方厘米有经线二十八支, 纬线二十四支。 齐国的绢做到了每平方厘米有经线五十支,纬线三十支。而宫廷之人所用的,极佳的上品,甚至做到了经线一百五十八支,纬线七十支。 齐国的锦,有在原有提花机的基础上,加了较厚双纹线,并其所织的锦,多以五彩的动物、人物花纹为主,是以齐国的文采布帛在当时还是比较有名气的。 小川是个现代社会的新新人类,怎么会连这点花招斗看不出来,任凭小贩的一张嘴说到天上去,小川主意已定,是以只买了些布帛。 付了钱,小川真真的是要一文不名了,是以,小川也不在踌躇了,就这集市中的繁华处找了个地方,将所带之物取出来,也有样学样的来了个待价而沽,将其中一件较为轻巧的物事也悬高挂之。呵呵,小川又将早已准备好的字取出,斗大的字就写在包裹器件的包裹上。布上写着几个大字“下不设限,上不封顶”。呵呵,这可是现代的营销手段,小川一向是屡试不爽的,望着慢慢聚拢的人群,小川的笑容更深了。 第十六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第十六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望着不断聚拢的人群,小川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只需寻着个好买主,自然是不在话下。 这个时代的人们虽然对于玉器使用的并不是很广泛,但是,这个怎么说呢,能用得起的人,自然是不在乎那几个钱的,这可比那些开铺叫卖之辈要大方许多呀,因此,小川此刻也抱着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心态,乐等其成,正所谓好事不怕晚吗。 围观之辈越来越多,但凡有些眼里的人,都瞅出来了,小川这几件东西,可是真真的少见呀,就连那个集市中常年开着的铺子里,都比之强矣,其实若是两者放到一起的话,那是绝对要将那些铺子里的物品,给生生的比下去了。 小川看看人群中不断发出的赞叹声,更是得意,也不看看咱是谁呀,这些东西雕刻之初,小川就选了其中上等的原石,所以此刻望去,那些物件不仅是玉料用得讲究,就是雕刻的手法,雕刻的形状,那也是整个战国无处其右的呀,这样的东西要是不好,呵呵,真真的是要休杀人了。 此刻的人,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朴实的,但是此刻的人,也可以分成几个极端,其中贫民、奴隶之辈自是处处小心谨慎,而贵族等也是极为的飞扬跋扈,人命如草芥,在这个时代也是比比皆是。 忽见一男子,走到面前,拿起那些器件,左看看,右看看,叱喝道“小子,你之此物何价?” 小川看此人面有不善,说话如此呵斥于他人,但短短一句话,小川已看出此人绝非白目之辈,“哼”小川轻哼了一声,没有理之。 “喂,小子,耳聋之否,怎地不回话?” “哦,你是和我说话吗?” “难道此非尔之货否?”此人瞪大眼睛,眉毛也聚起。 “是到是,只是看不出来你是买的起的?”小川嘲笑道。 “呵呵,小子无礼,文道先生你没有听过吗?吾乃文道,乃王大夫之首席客卿,吾与尔说话,乃尔辈之福矣” “哦,这样的福气,我可消受不起呀”小川更是看不起对方,左侧的嘴角向上笑着看向此狂人。 对,真真的是一狂人,想我小川乃是刘邦和项羽的八拜之交,对了,那是之后的事情,可是即使在此年代,那我也和屈原谈古论今,不易乐乎,这个什么狗屁玩意,竟然在我的面前耍横,呵呵,哦,对了,对了,这个家伙说什么,他是谁谁的首席什么客卿,真的是笑话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是以,小川也不客气道“那个谁谁来着,哦,我说那个”说着小川右手成拳,只伸出食指,点着对方道“你那个什么王大夫怎地,他是何人,你还什么他的首席客卿”说着又望向围观之人,“他说的是客卿吗” 周围好事之徒起哄道“然,首席客卿哦,好厉害呀” 小川和围观的听到后,都哈哈大笑,众人拊掌者有之,指点者有之,一瞬间,那个被嘲笑的主,一下脸色剧变,恐吓之词接连崩豆般说出“区区竖子,实不可教,吾定要” 小川笑着问道“你要怎地,你要怎地” “王大夫待我厚重的很,竖子如此无礼,吾将秉之”那人说道,阴测测的笑“到那时,竖子轻则入狱,重则丧命,但吾乃宽厚之人久矣,毕不予而较之,吾观竖子口舌甚是灵敏,吾与取之赏玩,自是留尔之狗命一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川抱着肚子狂笑。“真是天下人说天下事,天下事天下人做,这么好笑的笑话,我是活得太久了,怎么从来没有听过比这更好笑的事了” 说着,说着,小川道“那个你乃宽厚之人久矣,那么你不是宽厚之人之前你是干嘛的,还有你说什么取我的舌头玩赏,我的天呀,俺得那个神呀,这位大叔,你不去讲相声,可真是屈才呀,哦,对了,大叔您可是单口相声的天才呀,要不我介绍介绍你看看立波秀怎样” “小子不要命吗?”望见小川听其言语,如此失态,某客卿,气的浑身颤抖。 小川听罢,冷笑道“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几斤几两,要我的舌头,你还欠火候。别说你个什么狗屁倒灶的客卿,就是你这条狗的主人,那个脑子被驴蹄了,光长眼睛没有眼仁之辈,也不配” 可能还觉得不够解气,小川接着道“真他娘的,怪事年年有,此地真是多呀” “黄口小儿,如此辱吾,吾,吾” “老匹夫,别我,我,我的了,你要怎样,你爷爷我在这候着呢,别干说不练呀,来呀”说着,小川恶狠狠的瞪着对方。 客卿口出恶言,原以为自己三言二语,即可唬来几件玉器,此刻,却不但未唬来东西,反倒被小川呵道。顿时,浑身颤抖,看小川似乎不惧与自己动手,想想自己虽乃一届客卿,但是却无孔武之力,因而,用手指着小川“黄口小儿,你敢等吾找人否” 小川摇晃了下头,轻轻地挥了挥手,无奈的回答“快去,快去,莫要让我等急了” 听到小川的回答,客卿阴测测的笑道“竖子等着”说罢,甩绣离去。 小川翻了下白眼,不屑之,全当疯狗汪汪叫,继续吆喝道“啊,瞧一瞧,看一看,天下难见的宝物呀,下不设限,上不封顶了” 人群呼啦啦的,又开始关注起玉石器件。 第十七章 吾师庄周,足下何人 东西卖的差不多了,小川欢乐无限呀,望着一小撮的黄金,以及摆着的一堆堆的刀币,此刻的小川真真的是乐极了,不断地自问自答。 “小川呀,小川,看来咱整个就是个行商的天才吗?” “没错,你就是个大大滴天才吗。” “欢喜否” “否”。 小川满意的点点头后,三两下的收拾了剩余之物以及黄铜之财。 此刻的小川只觉得今日之行,还是十分的有意呀,刚刚才一会儿的时间,就售卖了好几个,并且价格不菲,真真的是行情不错呀。 看来这个好酒也怕巷子深呀,加上自己不遗余力的热情介绍,这个时代的人,哪里售得了呀,是以,很快售出了不少。 看着情形,这个好货可得紧着点卖,要不自己手头上的都卖了,之后再卖的话,那还得紧着找石料,利用闲暇时间去雕刻。 那可真真的是要命呀,这怎么也不符合自己那个一贯的宗旨“偷得浮生半日闲”。 是以,收拾了包裹,结束了售卖活动。 忽然间,只听到“咕噜噜,咕噜噜”的叫声,小川无奈的自嘲道,哎呀,这个五脏庙还没好好的招待呀。 看来是过来饭点呀,这个五脏庙闹情绪呀。 刚刚忙的时候,人的整个情绪比较亢奋,随意还没怎么觉得,这怎么一松劲,五脏庙倒是首先发表意见。 罢了,看着天色不太好,远处乌云压顶,恐怕一会要变天,就此收拾去了,找个好饭馆,好好照顾下自己。 这个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呀。 想到此处,小川想到刚刚过来时,见一家客栈前人攒鼎沸,想必是不错得吧,要不人民群众怎地都如此之多呢。 呵呵,思及此处,小川立刻出发前往哪家客栈。 不大会儿,小川来到客栈前,此刻客栈应该是过了饭点,里面的人三三两两的,整个一个小猫两三支呀,小川背着布料和包裹步入客栈。 这家客栈倒是与自己之前所住的客栈大为不同,一进入客栈,小川就发现这个客栈竟然是纯粹的饭馆呀。 只是这个时候的人,比较喜好将此类统称为客栈,是以,不了解的人,还以为是个住宿得地方。 这个就好像现代人说宾馆、酒店,其实所说的都是住得地方一样,而这指个则是个笼统的说法。 小川点了饭菜,给小厮了几个刀币的赏钱后,小厮连连弯腰的作揖,欢快的快跑进了后堂。 小川看此情形,无奈的笑道“看来真的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呀”。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小川就着饭菜和酒水,边吃边喝,忽然间,安静的客栈传来一阵阵的吵闹声。 小川循声望去,只见忽然间,客栈呼啦啦的来了一堆人,这些人忽然间进入客栈,打破了原本较为安静的客栈,外间的骡马声、吆喝声,内间的答应之声,哗哗啦啦的将客栈立刻闹腾的一刻也不闲。 客栈里的原有的人,忽然间进入到客栈的人,彼此都在打量着对方。小川也边吃边看向忽然进来的一群人。 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喝道“赶紧的,把你这儿的最好的酒菜赶紧拿上来,快点” 小川好笑道,难道这帮人以为客栈的伙计和店家是神仙吗,还是会变魔术,怎么可能立即就给你拿上来,真真的一群笨蛋,只见一个骄傲女在仆人的安排下坐下来,正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店内。 呵呵,一个娇生惯养的笨蛋带着一群目中无人的蠢货,小川不屑的看了看后,继续就这酒水边吃边喝。 旁边几个人低声的说话声到是稍稍引起了小川的注意。 “哦,这位姑奶奶怎么到了” “是谁呀?” “还能是谁呀,这位可是我们国君最最宠爱的颖姬公主” … “哦,原来是某二代呀,难怪如此嚣张”小川不屑的看了看那边。 不巧的是,此刻的颖姬公主正四处瞅瞅,忽然间看到小川不屑的眼神,颖姬公主吩咐了声,一名武士装扮的人走到小川面前,喝道“乳齿小儿,何以偷视公主,而之狗眼不要了吗?” 小川看了看呵斥之人,又瞅了瞅那位坐在一旁趾高气扬的公主,撇了撇下嘴道“原来是个公主呀,公主不是应该呆在王宫里吗,既然是到这酒肆之间,怎地还让别人都闭上眼睛不成,你这奴仆甚是大胆,这跟在公主身边也太没眼力劲了,连你公主想让咱们观观尊荣的心思都看不出来,难怪岁数不小了还是个仆人,你也不想想,你那公主既然来到这里,不就是让我们这些人看看公主的尊荣吗。” 小川声音很大,嘲笑公主抛头露面自降身价,顿时惹得店内的人哄堂大笑,那奴仆一看此等情景,喝道“小子大胆”说话间,就与小川动起手来。 小川的功夫那是何等之高,三小两下就可解决,但是小川此时戏弄之心已起。围着个桌子左右躲闪,却不还击,只是不断的嚷道“哎呀,我的那个天呀,你怎么恼羞成怒了,要是你家公主没个啥心思,你找什么急,难道是我说对了,你怒了呀,那你应该找公主呀……” 店内哄笑声又起,公主身边一人低头对公主说了些什么后,公主说道“王仆卫,住手” 那姓王的仆卫虽然恼怒不已,但还是赶紧住手。 此时,公主身边之人已经吩咐小儿寻一偏间,公主带头走了。 这情形到是实在超乎众人所料,小川也有些不解,怎么自己这么戏弄对方,对方反倒偃旗息鼓了。这到反是无趣的紧哪,小川撂下了饭前,正准备起身离开此处。始才低声对公主说话的一富人装扮的男子还立在店内未曾离开,此刻见小川准备走人,来到小川的身边,小川刚刚就看到此人站在颖姬公主身边,是以,看看对方,等着下文。 来人笑道“这位小兄弟,在下熊武威,想请这位兄弟内堂一絮,不知小兄弟可否赏光” 小川笑道“阁下这可是宴无好宴呀” 熊武威道“小兄弟好风采,在下只是起了结交之心,小兄弟未免过于小心。” 小川寻思此人举手投足间颇有大家风范,应该是个高手,自己虽然不惧此人,但是此刻天色已晚,若是回去晚了,师傅怪罪,难免累及师兄,是以道“好说好说,不管你是好宴也好,鸿门宴也好,我都招收不误,只是今日时间不早了,我还有点事,改日呀,改日咱们在切磋切磋如何” 熊武威笑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强求,只是还有一事,还请小兄弟一定告之,小兄弟贵姓,师从何人?” 小川“易,易经的易,小,大小的小,川,川流不息的川,师从庄周,你又是何人?” 熊武威笑道“原来是庄子高徒,失敬,失敬,在下师从墨家,炬子柳惷门下,有空还望指教一二” 哦,原来是墨家弟子,难怪气度不凡,炬子柳惷门下,此间的墨家巨子姓柳吗,不是什么神马级别的人物,后世中没有名气呀,难道是一武痴吗,这个墨家可不一般,它的创始人为墨翟,墨翟是鲁国人,墨家的言论一向主要是“兼爱”“非攻”,不仅人人习武,而且善于制造守城器械。哦,对了,鲁国基本上此时已经算是齐国的附属国了,齐国的人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呀,要说这个墨家还真的蛮有意思,有那么点怎么说呢,天子犯法与民同罪的想法,别的不说,就说那个啥,哦,对了,吕氏春秋中曾记载炬子腹脝的儿子杀了人,虽得到秦惠王的宽恕,但仍坚持“杀人者死”的“墨家之法”,墨家派到各国的墨者,也必须推行墨家的政治主张,而为官者要向团体捐献俸禄。 小川笑道“原来是墨家弟子,失敬,失敬,那个我听说那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个腹脝的儿子杀了人,那个秦惠王都宽恕了,却仍旧被施行了“墨家之法”, 熊武威的嘴角明显的抽搐了下,虽然这件事情天下人尽皆知,但是被别人当面提出倒是头一次,熊武威道“墨家之法,非一人之法,自非一人可改” “哦,”小川心道,没想到还挺磊落吗,好吧,看在你勇于承认的份上,就改日会上一会吧“熊兄,在下目前随师寄住在稷下,今日实是不巧,确实有事,改日若兄不弃,可来稷下一嘘,可否” 熊武威只好道“易兄弟,改日在下定要拜访,叨扰了” 二人客气一翻后告辞。 第十八章 狐假虎威,借力发力 小川匆匆返回稷下不在多言。 熊武威返身回到公主身边。 公主已喝了半杯茶水,看见一人的熊武威道“怎么,那个小混蛋不敢来吗” 熊武威给公主行了礼,“他是稷下学宫庄子的高徒” 公主道“庄周,也没什么意思” 熊武威“庄子也算是名家,不过我看此人真正却并不一定师从庄子” “这话怎么讲”公主好奇道。 …… 几日后稷下学宫 庄子及徒弟又迎来新的挑战,不知怎地,稷下学宫的管事忽然安排纵横家武道及其弟子入住学宫内,本来学宫内寄住的人已有不少,这一下,更是拥挤不堪,这样即使不是论战时,学宫内也处处都是人。 一翻众人,除了各门各派外,也和常人一样,一样要吃喝等,日常生活与常人无甚大的差别。 这个林子装的鸟多了,还难免碰上,何况是人呢,这你来我往间,摩擦越聚越多,从生活起居的摩擦已演变成学派之争。 本来各家学派都有自己强有力的主张,之间依然有些事抜弩张,此刻更如烈火烹油,越演越烈。 一日,小川的师兄,前文中提到的虢师兄就和武道的徒弟常樗爆发了争吵,小川赶到的时候,双方的人都已经到的七七八八,此刻各位师兄和对方的几个人在争吵不断,几个男子,正如市井泼妇吵架般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看了会,小川发现到问题所在,怎么滴呢,咱们虽然也算是善辩之人,但是和纵横家的徒子徒孙吗,那个差别还真不是一丁点。 这个纵横家出现于春秋末战国年间,多为策辩之士,可以说是中国最早的外交家。也称为“九流”。 因此这类纵横家的选拔弟子的时候,到不似其他门派,观相貌,看品行,查学问。 纵横家遴选的皆为知大局,善揣摩,通辩辞,会机变,全智勇,长谋略,能决断之人。无所不出,无所不入,无所不可。 它可以说是当时首屈一指的显学。纵横家学派之人多是布衣中遴选,苏秦合纵六国,张仪以片言得楚六百里,唐雎直斥秦王存孟尝封地,蔺相如完璧归赵等等。 结合以上种种特点,可以说是,谁要是和他辩论,基本等同于自杀。 何况现在又不是辩论各位师兄所擅长的学问,而是争吵生活用度谁碍着了谁,真真的是自杀的行为。 小川真是欲哭无泪,就是自己估计和他们辩论也不一定能够稳赢,何况是一群纵横学派之人,要命。 吵闹声越来越大,引得围观之人也越来越多。可是管理学宫的管事此刻却不见人影,又过了半盏茶时间,管事才出现,管事一出现,纵横学派的人立马收声,真的是老有眼里劲。 小川也赶紧拉住还要争吵的虢师兄和另外几位师兄,几位师兄虽然眼里不是很好,可是毕竟是斯文人,既然对方都齐齐的收声,自己也不好穷追猛打。 管事看了看围观的人,先是驱散了围观众人,继而才对争吵双方道“各位学子都是学问人,小老儿书念的少,一向很是喜欢听各位的高论,不知,今日,双方辩论的论题是什么,让小老儿也听听如何。” 呵呵,这个管事到是蛮有意思,懂得四两拨千斤之法,一个管事怎会是白丁,此刻却摆了这样一幅受教的身份,想必之前已有馆内杂役报告了此处的原委,是以管事一来就摆出一幅咱细听受教的姿态,这反倒让自诩文士的双方不好再争辩。 虢师兄赶紧道“老管事,勿怪,我们只是为了小事辩上几句,还望管事勿怪” 哦,咱师兄也挺厉害吗,小川想到。 常樗稽首道“管事勿怪,吾等扰了管事甚是不安,正想着怎样才能赶紧补救,不想管事已然来了,吾等羞愧”虽是如此说,众人却无丝毫羞愧之色。 巧舌利辩之辈,老管事内心对纵横学派的人十分不屑,虽是如此想,面上却毫不含糊的对双方道“各位还是早些准备吧,今日我王和一众贵族皆要来稷下,观各位学子高论,还请学子们将心思用到此处为妙,早日挣个前途出来,也比在这里你来我往的强过许多” 两方皆然“诺” 人群散去,小川也随师兄返到庄子所住居所,众人刚刚所爆发的争吵庄子也早已耳闻,但是却并没有出面,一者,徒弟之间争吵自己贸然出面自降身价的事情庄子是不会去做的。二者,即使纵横家武道出面,庄子也不会出面,这是因为,在庄周的思想中,最为核心的就是“道”,庄子认为不知道悦生,不知道恶死,出生不欣喜,人死不拒绝,无牵无挂地去,无拘无束地来,忘其死生任其复返自然,不用心智去损道,不用作为去辅天。 试想如此观点的人,又怎么会为些许身外之事饶了自身清幽。此刻的庄周吩咐先是考察了众徒的今日学识,又真对性的安排了些课业。小川因是入门不久,庄周到没有安排许多课业,只是安排他多多向众师兄请教。 之后庄周遣散众人,几位师兄边走便道“老师恐怕是要好好准备今日论辩之事” “是呀,是呀,今日齐王要来,我等也需尽力表现,为我派挣些荣誉” “诺” “诺” “诺” 各位师兄心事重重的回到各自房内。小川也回到自己房内,小川往床上一趟,呵呵,今日齐王要来,这个齐王如无意外,应该是国的君王,齐湣王——田地,这位齐王,应该说一向是高举道家学说的大旗,特别地尊重庄周,甚至经常请庄周去王宫内给各位公子讲页授课。 王的喜好一向是风向标,是以稷下学宫内,对于庄周那个羡慕嫉妒恨之辈必然不少。想必今日必有好事之徒,要来挑衅。庄子也不知能否应付得了,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他的徒弟,这个师傅要是输了,徒弟就更不要提什么面子了,还是要小心应付才是。想到此处,小川此刻心里已有计较。 稷下学宫正堂内 各方各派早已一次做好,上首之位今日并没有给哪家,而是专门留给齐王,只待齐王一到,辩论才能开始。 时间不长,齐王带了众人来到,小川望来的队伍中瞅去,哦,这不是那天见的那位颖姬公主,看来真的是够受宠的,这种地方齐王都带着。 此刻的小川却不知道,此刻的颖姬公主正是因为知道小川才专门跟在齐王身边,就是准备来一翻狐假虎威,那日这小厮,竟然敢当众戏谑自己,今日自己跟在父王身边,又在庄周面前定是要好好的借力发力,定然叫那个小混蛋吃不了兜着走。 第十九章 稷下学宫,诸子登场 第十九章稷下学宫,诸子登场 “今日的论题不拘规格,不限题目,各家可畅所欲言,孤王和众臣,将悉心听取听各位高论”。 众人听到齐王的吩咐后,各家都表现的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一展雄才天下知。 小川此时对咱们这位齐王的智商实在是深表遗憾,这您老人家是脑残还是怎么着,还不拘题目,你是想让各家打起来怎么着呀,你也不想想,这要就一个题目论述让这么多家论战,这些哪家都不是善茬,个个对自家的言论坚持己见,谁都不会服谁,这要是不限题目,我的个神啊,那结果是可预见滴,小川虽然内心对此不大苟同,不过呢,谁叫咱是白衣一个呢,就当看热闹得了。 此刻最先登场的是一身穿赭色布衣的三十左右的男子,只见其向各方稽首后道“吾乃凡车,来自鲁国,吾乃阴阳学派学子,今日齐王贤明,让各家不拘题目,畅所欲言,吾就先于各位学子,愿与诸君分享一二” 小川挨着的是子明师兄“子明师兄,这个凡车怎么胆子有点大呀,这个咱们这么多人都没上呢,他倒是上赶着上” “小川你是不知道,凡车是邹衍的关门弟子,最得邹衍喜爱,邹衍原是深受齐王之恩,只是呢,此刻齐王却对于他们阴阳学派不喜,这不此刻,邹衍本人还在赵国呢,所以你没看出来,今日凡车和楚南公是一起来的吗,想必是要好好表现表现吧”子明师兄对于老师新收得小川也很是关照的。 “此消彼长,倒是无妨,只是那个楚南公是哪个?” 就是那个,小川顺着子明师兄的视线所是望去,三三两两的学子站在一处,一看就知是一个学派,“那个?” “那个白胡子的胖子”子明点到。 “哦,他就是楚南公,他就是那个邹衍师弟,那个楚国贵族” “呵呵,是呀,没想到你没见过楚南公,对于他的出处还是蛮清楚的吗?” 小川也笑道“听说过此人一二,那个听说楚南公是不是有本著作叫什么《南公》,内含阴阳理论二十一篇” “是呀,不过我看今天凡车讲的倒不是南公的观点” 恩,小川也是一心二用,听了听凡车的就明白了,“他讲的是他老师的五德终始说”。 “是呀”子明师兄点头答道。 凡车正在讲的是“阴为云覆日,阳是日出,简单的说呢,这个就是暗与明,寒和暖;日,阳是日出,暗和明,寒和暖,北和南,表和里,天为阳,地为阴。男为阳,女为阴;刚为阳,柔为阴等依此类推,基本上可以说就是一切对立和相反的事物” 子明听着还帮小川指点着“凡车的观点基本和三晋之地他们阴阳家另一名家郤缺的论点相同,郤缺也常言道六府三事,谓之九功。正德、利用、厚生,谓之三事。不过,楚南公的观点也是和这大同小异” 小川听到师兄的指点,也想到起书籍中记载阴阳五行是春秋战国时期一个重要学派,它和当时天文学、气象学、农业科学、医学、生物学等自然科学等学科呢,可以说都是有着比较亲密滴关系呢。阴阳五行学说起源于阴阳与五行之说,西周末年这个学说最初诞生的时候呢,它原本是两个学派,当时两家都有一个特点呢,就是,它两家都是通过观察自然现象得出结论,这个怎么有点像现在的,透过事物的现象观察事物的本质呢。阴阳五行学派的论点始终是基于自然,阴阳之说起源甚早。春秋前的时候,已有五元素说, 就是以金木水火土为基本元素构成万物。春秋时人们将金木水火土谷六种日常生活必须物称为“六府”。箕子就曾对武王说过“五行,一日水,二曰或,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看来这个阴阳学派还是有些本事,小川对子明道“看来阴阳学派还是有些能人” 子明道“是呀,邹衍就曾在稷下住过。并且还到过魏国、赵国,各国诸侯对于邹衍还是很礼遇的。对了,我告诉你个最新的消息哦,那个邹衍刚到赵国,就驳了公孙龙“白马非马论”,现如今那个公孙龙已经被绌了。” “哦,就是那个纵横学派的公孙龙,那个和孔子六世孙,孔穿,为了白马非马在赵国平原君家进行一日论战,结果孔穿被公孙龙驳得无以应对的公孙龙” “是呀,这帮擅于长口舌之辈,一味地诡辩,没想到也有如此下场,呵呵”子明师兄因最近特别是早晨和纵横学派的争吵,此刻也乐呵呵的说道,并且音量不小,已有几个学子听到后看向这边。 周边已经有几个学子稀稀拉拉的说道“白马非马,谬也,大缪也” “胡说,白马非马,然也”。 一时间,小川周边有关于白马是否马的争论不休,倒是不差台上了。 小川看到这情形,不断笑着摇头,这个公孙龙没想到还是人才呀,他那个诡辩“白马非马”这个基本上和高要,也就是后来的那个赵高的指鹿为马有一曲同工之妙,只是高要弄得那个指鹿为马是在彰显权势,而公孙龙的白马非马,那可就真真的是彰显其诡辩之才了。 根据史书记载,白马非马论原文是:马者,所以名形也;白者,所以名色也。名形者非名色也,故曰:白马非马。黄黑马皆可致,求白马,黄黑马不可致。故黄黑马一也,而可以应有马,而不可以应有马,是白马之非马审矣。马者,无去取于色。故黄黑皆所以应。白马者有去取于色,黄黑马皆所以色去,故惟白马独可以应耳。无去者,非有去也。故曰:白马非马,马故有色,故有白马。使马无色,由马如己耳,安取白马?故白者,非马也。白马者,马与白也。白与马也。故曰:白马非马也。 公孙龙以“白马非马”和“离竖白”而显明一时,还是挺厉害,没想到这个邹衍更厉害,一去赵国,立刻令公孙龙被绌。 人才呀,人才呀,看来不仅21世纪最贵的是人才,人家战国也是吗,想到这里,小川乐呵呵,而此刻的大殿内上面的人的声音渐渐被下边的嗡嗡声压下去。 第二十章 群雄论辩,意外之举 第二十章群雄论辩,意外之举 “安静,安静,各位学子,请注意秩序”随着台上齐王身边官吏的声音,众人的声音停了下来。 安静的大厅内 官吏示意凡车继续讲下去,但是凡车刚刚也看到了,自己在这上边正说着,底下的声音到是比自己还大,加之凡车已经阐述完自己的论点,因而也就说道,“启禀王,各位学子,学生所说内容已经讲毕,如果各家觉得学生所讲有何异处,还请阁下台上一来,已辩谬否,不知各位觉得如何呢?” 人都是有气性的,何况是邹衍的弟子,刚刚台下闹哄哄的情形,那是极大地打击了人家的心灵,所以此刻的凡车也是有点赌气不客气的说道。 “额,这个凡某人这可不怎么聪明呀,这不是自树强敌吗?”小川不甚苟同道。 “是呀,看这场面呀,一会要是不闹起来我才会觉得奇怪”子明师兄也摇着头的感叹的说道。 凡车的话好似烈火烹油,一瞬间点燃了各家学派。 凡车的话这才刚刚说出口,最是能演善辩的纵横学派首先发难,立刻挤兑起凡车,一个说道“怎么就你那点事,来来回回的说,有意思吗” 一个说“怎么地,还不让人说话了,我看你老师邹衍就整个一个神棍,四处欺诈,怎么你不跟你师父一起赶紧到赵国呀” 又一个道“就是,就是,赶紧走,赶紧去赵国,说不定,你还能品上些残羹,若是去晚了,不知又要飘向何处了” 这真真的是侮辱人,加上其他学派的也不敢示弱,这个一时间台上台下又吵成一团,小川的师兄弟们此刻一是不想这些口舌之辈占尽便宜,毕竟今日阴阳学派所来之人毕竟不多,二者,实在是和纵横学派的人最近相争之事甚多,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因而听到纵横学派的学子如此侮辱人,也是立刻向其发难,只见台下,道家的学子和纵横的学子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又开始争吵了,这简直就成了早晨吵架版的继续吗,加之阴阳学派的学子听到纵横学派的话也是气不过,虽然楚南公自恃身份没有加入战局,但是他身边的阴阳学派的子弟早已和纵横学派的子弟你来我往的争成一团。 儒家学子一看到道家庄周的弟子加入战团,也立刻和道家弟子争吵起来,小川看到这情景不禁好笑道“难道古人就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因而一时间,厅内乌乌嚷嚷的,估计要不是齐王在,各家就不仅仅是动动嘴了,恐怕得上演全武行了。 官吏连声呵斥道“安静,安静”,这才堪堪得压住了各派的争吵。 齐王看了看众人,眼瞅着,这个各派自行其是,自说自话的行为很难压制,此刻齐王正对此发愁时,只见颖姬公主笑道“父王,我看既然大家都很喜欢辩论,不如让他们各家都上台辩上一辩。” 齐王正发愁时听见颖姬公主的话并没有立刻答应。 颖姬公主看到齐王并没有立刻答应,又悄悄对齐王说了几句话,齐王听了公主之言,这才笑呵呵的允若。 颖姬公主笑道“不过父王,即是儿臣出的主意,还请父王允儿臣自行挑选一下各家的代表,不知可否?” “否,否,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齐王笑呵呵的允了公主所求。 小川和一众都听到公主的主意,小川暗道“糟糕,不妙” 还没等小川开溜,颖姬公主就指向小川,立时,就有那宫人立于小川一侧,虽是恭敬的请小川,但是小川怎么就觉得呢,这怎么总感觉自己有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呢,磨磨蹭蹭的走向台上,公主继续指点着众人,一时间,只要是被公主所指之人,就会立刻有一宫人走向前邀请学子到台上,而不幸的小川同志就是那个第一个被点名的人。 接着,各家都有学子被公主点到,被点名之人皆被请到台上。这下台上一下就有近十人,刚刚还显得较为空空荡荡的台上忽然之间挤上了许多人。 颖姬公主说道“这样吧,那就由我点的顺序,刚刚所点的第一人和台上的这位先生辩论,赢者和我点第二个人辩论,依此类推,最后剩下的人就是赢家,为了增加彩头,本场辩论的赢家所代表的学派,将由国府出资,著书立说,给予传播,不知各家学派,各位学子觉得此彩头妥否” “善,大善” “公主所言正合吾辈平生之所求” “妙,公主真乃善人也” …大家都此起彼伏的赞扬着。争名夺利自古以来都是难以逃脱的,何况此刻的各家的学子和大儒们,这么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以力压群雄,一展才能的机会那真真的是求之不易呀,因而一时间,支持之声此起彼伏地响应不断。 这个人都是好名誉滴,自然是谁也不会认输,小川此刻觉得自己简直是被架在火上烤,虽然小川不在乎输赢,但是真的要是认输,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即使是自己想简单的应付了事,但是呢,咱毕竟是庄周的徒弟,这会又被点名,这可就不是单单的代表自个了,那可代表的是道家学派呀,想退缩的话,那退的可就不是自己,那退的是庄周的面子呀,这个颖姬公主看上去也不是没有什么聪明象牙,怎地出了个如此歹毒的计策,抛出个骨头立刻引得众人争相恐后的唯恐自己接不到。如此四两拨千斤之策,会不会是那日颖姬公主身旁那个谋士熊武威之策呢,那个小子可是墨家的,怎地,难道说今儿墨家没来人吗,不对呀,隔了自己两个人之后的那个穿着麻衣布衫,身穿草鞋之辈,虽然没有佩戴武器,可是观其穿着也可以断定必是墨家之人,我到要看看他们打得是什么主意,小川看了看公主,之间此刻公主眉眼间都似在讥笑小川,小川想到,呵呵,咱要赢是难,那个要是输,那还不简单,我怎么可能着了你的道,我可不会自树强敌滴,聪明人都知道君子不理危墙之下,小川我怎么可能被着了你个小丫头片子的道。 小川基本上已经打定了主意,因而老神在在的四处观望,猛然间看到师兄们着急的表情,个别师兄还向自己打着手势,“小川,放轻松,你没问题的”,小川看见师傅也在不断滤着胡须看向小川,估计此刻师傅和师兄们一定着急极了,要说那个啥来着,“师傅,您那胡须滤的频率也是有点高了呀” 小川这才刚刚安静了下来的心有动摇了,小川这个郁闷呀,此刻小川从师傅和师兄的潜意识里读到了“这怎么点谁不好,偏偏此刻点的是刚刚入门不久的小川,估计咱们这回肯定完蛋了”。 小川看到众位看向自己那个着急的表情,这会反倒平静下来,“呵呵,你们不看好我呀,不过我这个人哪,可是遇强责强,压力越大弹力越大” 小川率先走上前一步,给各位拱了拱手道“各位,在下易小川,易,易经的易,小,大小的小,川,川流不息的川,师从庄周不过旬月,今日蒙公主不弃,点到学生代表道家和众家学子论辩,小川自知能力所限,然纵使学生檮昧不敏,但小川向来前修时贤,瞠乎其后,无能为役,然私心雅好斯道。本无争胜之心,奈何专供其术,虽无所成就,亦能日泳其间,以为常业。是书不揆浅陋,所论微乎其微,乃补荆璞之燕石耳,存乎取舍之间,不足以为智者道。今日吾家之言,虽不敢称立说之训,但学生将尽力不做凿空之论” 凡车首先回应道“易兄弟是道家学子,怎地如此的谦虚,不过在下刚刚已经讲完我派的观点,虽然只是管中窥豹,但也算是求仁得仁了,不知阁下以为如何?” 小川那是知道的,这个自己这个对于道家的学派是不是很精通的,但是春秋战国中诸子百家的弱点,那是知道的十分的全面,因而也就不再客气,开始就凡车的观点发表反驳的观点。 …… 一炷香的功夫,凡车就败下阵来,接着小川又和儒家、法家、纵横家、墨家等一一论战,时间在快速的流逝,转眼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小川凭借后世无数人的智慧,此刻倒是堪堪得赢得众人哑口无言。 各家各派此刻那个怒气咱就不多提了,可是各位师兄那个高兴劲就别提有多明显了,简直可以说拂衣而喜。 小川看看了此刻脸色已经不好的颖姬公主,怎么地,咱就是有嚣张本钱。 齐王笑道“人说道家人才济济,没想到一个入门不久的学子竟有如此精湛的学问,真的是可喜可贺” 庄周在学生的拥护下,走向讲台,向齐王拜后道“小川虽是敏锐,但仍有望文生训,亡羊于岐之处,齐王仁慈,各家学派们甚是宽厚,没有与顽徒计较,这才显得道家出彩,庄周纵使厚颜,也不敢居功” 小川一看师傅如此之说,哎呀忽然想到,咱怎么能自树强敌呢,可不能着了某些人的道,怎么说的,这个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这个要是把各家得罪狠了,恐怕麻烦的还在后边,此刻听见师傅的话后,小川立刻赶紧道“齐王,各位学子,小川一介布衣,今日在稷下大殿内,蒙公主不弃,点到学生代表道家和众家学子论辩,学生本无争胜之心,但学生于拜师前常能听到各派学问,是以小川认为,这个街谈巷说,击猿之歌,有应风雅,小川不才,师之垂训,师之指教,俯仰之间,日居月诸,是以起了争胜之心,今日,取巧之言,还望各位勿怪,小川在与各位对论时举烛鼠璞,小川甚是厚颜” 齐王和众臣听到这师徒两个既然是这么个态度,都深意为“善”。颖姬公主刚要出言讽刺,齐王已经早于公主一步,和稷下众人道别。 … “父王,父王,怎么就这么走了” 颖姬公主看见齐王率先走出稷下,着急的追道。 “你真是越来越没有分寸,怎地如此莽撞,今日你出的什么主意,什么是群雄论辩,若不是今日道家庄周和他徒弟再三谦恭,恐怕不用明日,这天下间就不会有第二家学派的人能够来齐,我儿不知稷下学宫创办时的目的了吗,怎可自觉于天下,真是胡闹”齐王生气的说完后不在看公主,自己直接就上马车。 “父王”颖姬公主生气的甩了甩广绣。 第二十一章 两派相见,论战诸国 旬日,易小川和汪子明出外替师傅办完事,小川和子明师兄来到临淄最有名气酒楼——毋忘酒楼,到此酒楼来开开荤腥,打打牙祭。 虽说这稷下的饭食在当时的人来说还是可以的,毕竟这个时候呢,怎么说呢,应该说是自平王东迁后,这个私学之风甚上,众多学子和大儒们多是布衣,怎么说呢,就是说很多人其实都是寒门子弟,是以,“吃”这个作为人生存的第一要素那可就真真的,甚是显眼了,要不,齐王怎么对于各位大儒和学子聚集的稷下那是格外的恩照呢,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吗。 但是稷下学宫的饭食那对于21世纪的易小川同志来说,那可就真真的要命,而且小川同志这种老饕,若是日日如此,那可真真的要命,所以一听到师傅吩咐学生办些杂事,小川立刻拉着子明师兄毛遂自荐。 庄周看到新收得徒弟,也就是——易小川,这个做事呢是如此积极,甚慰,很是乐见其成,他老人家甚至在小川走后还暗暗窃喜不已,真真的是让自己捡到了个宝,这个小川不仅才思敏捷、聪慧过人,更难得的是做事积极认真,真的是可造之才,加以时日,必将不可限量。 庄周大大的高估了小川同志,为嘛呢,小川同志只不过是想赶紧出去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 … 小川和汪子明二人,这紧赶慢赶的将事情处置妥当后,小川赶紧拽着子明师兄来到毋忘酒楼,汪子明近日来和小川也是处得不错,此刻小川拉着自己来到酒楼,子明看到时间尚早,也就没有推辞。 小川上次出来卖玉器雕件的时候,已然打听清楚,只是当日余下时间本就不多,加之在吃饭的时候又碰上了颖姬公主闹了那么一出,这才没有时间来此流连一翻,此刻不仅来了还捎带着有个伴,是以此刻快步走入,自然是要见识一下这临淄最有名气的酒楼到底名副其实还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小川和子明师兄二人信步步入店内,堂内小厮给二位寻了个位置后,立于一侧,小川那是什么人哪,那是人瑞了,活了千八百年了,那眼力劲自是不在话下,当下就给小厮付了些小费,这叫要想马儿跑的快就给马儿多吃草,一会得功夫,小厮就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二人所点的酒水安置妥当,不敢打扰,小厮退下后,小川和师兄就着酒菜,慢慢品尝。 刚坐下没过久,小川和子明师兄就看到楚南公步入店内。 小川和子明师兄自稷下辩论后还是第一回再见楚南公,当日稷下群雄辩论之后,楚南公曾主动和小川的师傅庄周打了招呼,是以,小川和师兄此刻见到南公,也赶紧起身,向楚南公拜道。 “学生易小川” “学生汪子明” “拜见南公” 哦,楚南公刚刚步入店内,四下望去,店内人倒是不少,酒楼小厮引领南公还未安排好,就见眼尖的小川和师兄汪子明二人行至身前。 只见易小川和汪子明二人向自己拜道,南公对于汪子明倒是没什么印象,只是看见小川时,南公笑呵呵地想起,这人岂非那日在稷下辩论时,庄周的高徒吗。 南公虽然是阴阳学派的名家,但是对于人才也是很有爱惜之心,虽然那日师兄弟子凡车败于小川,但是南公对于小川的才学也是非常之喜爱,事后南公也曾对弟子和学派的众人无不感慨的言道,若是能收到小川这样机敏、聪慧的学生那才是不枉人师呀。 此刻见二人如此有礼的邀请自己,南公也就和二人拼座一席。 南公那日见小川口若悬河,舌战群儒,甚是惜才,此刻和二人座下后,也就敦敦善诱道“小川是庄周高徒,那日老夫一见下,果有乃师之风范,橛橛梗梗,坚定不移,孜孜淑淑,始终如一,戒慎笃行,忍辱好善,至诚体物,知足知止,精诚纯一” 小川和子明师兄听到南宫如此夸奖,顿时大窘。子明师兄不好他言,赶紧望向小川,小川此刻也是一脑袋的汗呀,小川内心很想说,那个你确定说的是我,不是那个什么先古的圣贤,但是虽是如此想得,话却不能这么说。赶紧道“南公谬赞了,小川实不敢当” “呵呵,老夫阅人无数,还是有些把握的,小川受之无愧” “啊呀,南公,您老要折煞小辈,小辈实在是受不起呀” “呵呵,老夫早闻道家学派人才辈出,今日见二位即以明白,小川就不说了,观你这位师兄也是很有大家气象,不错,不错” 子明师兄刚刚一直很想说些什么,只是一直以来都是南公在赞扬小川,自己虽想插言,但毕竟不妥,此刻见南公提到自己,自己在厚颜也不敢接受大家如此的称赞,因而谦虚道“学生厚颜不敢受也,学生早闻南公是楚国大家,是一位行谊谨厚,品行端方,近恕笃行,敦品厉行的谦谦君子,那日见后,学生倾慕不已,今日先生给学生如此高的评价,学生和小川都甚是惶恐,实不敢当先生如此夸赞” “呵呵,小川,子明,你二人无须惊慌,我对于自己的阳光还是很有信心,加以时日,你二人必为此方之翘楚” 二人汗颜,连呼不敢。 三人继续热聊… 南公道“小川,你那日论辩甚是有理,只是那日时间尚短,今日老夫很想听听你对眼下各国的形势的判断” “小川不才,本不应多嘴,但长者问不敢辞,小川认为现今天下自周平王东迁以后,周王朝只剩下个称呼而已,而今之事是大国争霸,小国争胜,大国吞并,小国图存,强者存,弱者亡,强者逐渐壮大,弱者最终消亡,目前各国实力大致以秦国最强,楚国次之,赵国再次之,其他各国如齐国,魏国,韩国,燕国再次之,大体上基本上算是符合三足鼎立,非一家独大,但目前山东各国内忧不断,而秦国自卫鞅变法后,举国皆兵,奴隶制废除的最为根本,这是山东各国所不能比的,加之卫鞅的奖励农耕法和士兵奖励法都沿袭下来,这从奠定了秦国必将强盛的基础,若一朝有变,恐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小川所言极是呀”楚南公深有同感。 “老夫也曾游历到过秦国,秦国右有陇蜀、左有崤函,沃野千里,披山带河,四塞为固,秦国锐士名震天下,纵使魏国武卒也难上其右。” “南公是楚国的贵族,不知楚国的战力如何”子明师兄问道。 “楚国,当世之强国也。楚国举地千里,带甲百万,车千乘,骑万匹,粟支十年,霸王之资。”南公滤着胡须笑呵呵道。 “楚国果乃强邦也”子明感叹不已。 小川不已为然道“楚国虽举地千里,带甲百万,车千乘,骑万匹,粟支十年,然楚王资质凡凡,不堪大任,楚虽多才,然庙堂之上,却甚少贤才” “哦,小川适才所论,诸国间秦国最强,楚国次之我到是有所苟同,但为何小川认为楚无良才?” “公只见秦国连年征战,因而认同小川适才所言——秦国最强,楚国次之,但公可知,时下山东诸国虽人才济济,却无一国能执掌天下之牛耳,何故,乃因各国虽是人才济济,但庙堂之上真正能够做到不唯出身,不唯国籍,不唯出处,掌一国之庙堂的恐怕只有秦国,秦人自商鞅变法后,举国皆兵,将士战心非它国可比,纵使魏国武卒,齐国技击,赵国百金之士,楚国材士也难望其项背。” “恩,秦国锐士虽厉害,但秦国也非皆是锐士,而各国也尚有武卒、技击、百金之士,何况楚国材士的战力也非同小可” “是以各国尚未有亡国,这也是各国的综合实力和秦国相比差距不大,但若秦国有此综合国力,只需时间合适,加以明主和不世之才,秦将必大出于天下” “小川以为秦国是时候了吗?”南公惊异的问道。 “恩,也许很快各国的厄运就会来到”小川不无深思的说道。 子明师兄似是忽然想到什么“小川,秦国大将司马错听说已病入膏肓,此消息对于山东诸国来说,应算是个比较好的消息了,小川怎地如此颓废,好似就要出现个比司马错可怕十倍的人物似的,秦国有这种人才吗” 小川听了后,脸上的肌肉抽了几抽,暗咐“马上就该战神白起登场了,这个中国历史上唯一的战神就该快出来了,他可比司马错可怕不止十倍,百倍,中国是个注重修史的国家,上下五千年,25个主要朝代,波澜壮阔的历史事件,叱咤风云的历史人物中,只有武安君——白起,才称得上战神,他的出现将完全扭转当下的局面,各国的厄运必将不久矣”。 据史料记载,秦统一中国的过程中,斩杀六国军队总数在二百万上下,其中,竟有超过一百二十万人是倒在白起的的刀下。 小川听到子明师兄的话没再说什么,手拿木箸敲击瓷碗,轻轻吟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戈戟。 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汪子明听到小川的回答也陷入沉思,楚南公也滤着胡须静静的听着。 第二十二章 临淄酒舍,巧遇孟尝 酒肆间人越来越多,小川正在低吟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戈戟。 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 与子偕行!” 汪子明和楚南公此刻也正沉浸在小川的吟诵中。 一阵掌声忽然响起,惊醒了沉浸于此的三人,三人转身望向掌声之处。只见两个男子立于一旁,其中一人笑呵呵的望着三人道“好词,我正道是谁在此,原是楚南公和小川兄弟呀,幸会,幸会” 楚南公当先起身还礼道“原来是孟尝君,幸会,幸会” 小川和子明也赶紧起身还礼,适才听见南公称呼此人为孟尝君,二人这才明白立于此处的人,竟然原来就是战国四公子中齐国的孟尝君。 这个孟尝君在历史上也是较为有名的,齐国的孟尝君田文和楚国春申君,赵国平原君,魏国信陵君并称为战国四公子。 二人也赶紧稽首还礼。 双方打过招呼,相继落座。小川招呼小厮又上了些酒菜。 小川暗咐“我说难怪那么眼熟呢,原来是孟尝君。” 此男子就是那日小川在郢都所见之人,那日孟尝君身着冕服,谈吐不凡,当时小川就觉得此人非比寻常,虽然事后小川听屈原推测此人可能是齐国孟尝君,小川也觉得很有可能,可是今日从楚南公口中得知此人就是闻名战国的孟尝君田文还是十分惊异,怎么这个时代这么多牛人呀,牛人不要这么多好不好,战国四公子对于后世中的人说那也算得上是家喻户晓得,这牛人怎么这么多呀,这还让不让人活,小川郁闷的喝着酒。 各位落座后,孟尝君给各位介绍身旁一文士,“南公,小川,子明,我身旁这位贤士姓冯字谖” 孟尝君刚说完,小川一口酒没有咽下去,差点喷出,为防酒水喷出,小川硬生生的将酒水卡在嗓子中,顿时间就胀得满脸通红。 众人怪道,“小川,怎么?” 子明也赶紧拍了拍小川后背。 小川拍打了几下胸膛,顺了顺气,摇了摇手不好意思道“这个喝得太急了,失礼,失礼” 众人见他无事,也觉得可能是小川喝的极了,是以没有放在心上。 倒是冯谖奇怪的注视了一翻小川,小川赶紧正了正衣襟,恢复了常态,倒是没有再让冯谖看出什么。 适才间,小川听到孟尝君介绍门客时为什么差点呛出酒来,原来这个冯谖也是很有名的,他算是孟尝君门客中较为出众的。 这个孟尝君的众多门客,许多都在孟尝君重要的人生历程中发挥了数次关键的作用,而这个冯谖就算是此中好手,冯谖最出名的几件事情那办得个漂亮,后世也为许多人津津乐道进而多次提到,小川就是不想知道冯谖也很难得,何况此人办的事情还被收录在课本中,但凡受过教育的人,那是不想知道都难。 小川记得史书记载中这个冯谖有两次事件使其青史留名,其一是冯谖曾为孟尝君到薛地收债,免除了部分穷人的债务,使得孟尝君在薛地拥有很多的粉丝。其二就是冯谖前往魏国,说服魏惠王邀请孟尝君到魏国为相,魏惠王允诺时冯谖又返回齐国,借此说动齐王恢复孟尝君的职务。 楚南公此时也忽然间方才想到,刚刚孟尝君打招呼的时候,孟尝君田文似乎一下就叫出小川的名字,南公十分好奇的问到原因。 孟尝君简要的说了自己与小川在郢都的一面之缘。 小川也笑道“当时和孟尝君在郢都酒肆之间只是偶遇相遇,没想到今日有缘再见,谁能想得到当日的冕服者,竟然就是赫赫有名的孟尝君呀。” 孟尝君也是感慨当日未曾邀到小川而无比失望。 楚南公道“孟尝君可知,小川已是庄周高徒,旬日前在稷下,小川在齐王和王宫贵族及天下学子面前那可是,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哪” 孟尝君也更加遗憾的道“前些时日有事外出,未曾有幸听到小川的高论实在是憾事一件呀” 小川哪敢厚颜自得,不断谦恭道“侥幸,侥幸” 众人对当日稷下之论战皆是一番感慨。 … 孟尝君问到“时才,听闻小川所吟似是《秦风●无衣》” 小川道“是呀,小川觉得非常能够反映秦人同仇敌忾,将士一心的面貌呀” 众人点点头。 孟尝君道“秦人好斗,纵使国内也纷争不休,然,自商鞅变法后,秦人此风大减,内耗劲减,国力日强呀” 众人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 接下来,众人又寒暄一翻,这才散去。 小川和师兄汪子明返回稷下的途中,子明问道“小川,今日观此情形,南公和孟尝君都对小川极为看重呀,师傅若之必将高兴,能遇见二位贵人,真乃幸事也” 小川笑道“哎呀,师兄果真是老实人,这场面上的话怎可当真,小川也不过是一届布衣,虽然说南公和咱们一样也算是学问派的,应该算是靠点谱,但是那个孟尝君和他身边的门客冯谖可未必是那么想的” “哦,此话怎讲”汪子明疑惑道。 “这个孟尝君可不是你看到得那么简单呀” “是吗,可是孟尝君不是楚国贵族,又是天下闻名的贤公子,怎么小川会如此认为”近日的结交,加之今日小川的言语,也令汪子明较为信服小川,是以困惑的问询小川。 “这个孟尝君之父是齐国田婴,田婴此人是齐威王的小儿子,他本人参加过马陵之战和徐州相王,被齐威王赐封薛邑,封号靖郭君,孟尝君是一小妾所生,在靖郭君四十多个子女中如何脱颖而出,受到赏识,又如何利用山东诸国之流言,令的靖郭君令其承袭爵位,仅凭此处就可看出此人绝非常人” “哦,一个小妾所生的孩子,即使是靖郭君所出,照理说也难有大的成就,这确实甚是奇怪” “靖郭君一个参加过马陵之战和徐州相王的人,又是齐威王的小儿子,彼时必将会过孙膑,如此见过大场面的又有贤师指点过的人,竟然在最后将爵位传给一个妾生子,实难令人不疑” “啊,小川所言甚是”汪子明听小川一说,也觉得奇怪。 “而且自田文开山立柜以来,他向诸侯发了求贤令,不问出身,不问出处,不问过去,只要想来皆可入其门下,这个求得多少贤才,咱到不敢妄言,只不过这个孟尝君如今这个名声倒是越发的显赫了。并且我听说呀,我听说的,这个孟尝君门下食客三千,每次孟尝君与门客对话时,都会安排侍史于屏风后记录,有时门客还未到家,孟尝君的仆人就会将其所赐之物送到门客家中。”小川不敢将史书中记载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子明,只能说自己听说,其实根本就是事实。 “恩,看来孟尝君到不见得多么贤明,倒是贯会笼络人心那”汪子明也看出问题所在了。 “是呀,所以说这个咱们也不必太当真,有时候那个怎么说来着,话有点粗呀,师兄莫怪呀?”小川嘻嘻笑道。 汪子明好笑道“什么,还说一半留一半呀,小川也不磊落了” 小川看到子明师兄难得的也会幽默一把,也笑呵呵地道“这个呢,就怕说了出来师兄怪罪” “说吧,我不会告诉师傅的”汪子明有些了然的笑道。 “呵呵,那就多谢了”小川笑呵呵的接着道“这个人怕出名猪怕壮,韩攻中山等小国时,那里会想到自己壮了后,被魏国当成养肥的猪呢” “你指的是” “韩国申不害变法时,韩国不是很是嚣张了一段时间,最后怎样,魏国看韩国壮了,派了庞涓去攻打韩国,最后申不害和韩国国君身死,而彼时的韩国岂不是今日的孟尝君” “孟尝君会是当时的韩国吗?”这点汪子明不甚苟同,也有些疑惑的问道。 小川笑道“不信师兄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汪子明笑道“哦,是吗,那不知那日是哪日呀” 小川笑而不语,笑道“这个孟尝君在薛邑完全一个土皇帝,又好弄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扩大自己的名气,搞得天下都尽知其贤才不可,不久他就会知道他的贤明将为自己惹下什么大祸,我想师兄不会等许久的。” “哦”汪子明考虑小川所说的话。 据史书记载,孟尝君的贤明传到秦昭襄王耳中,秦昭襄王那是个什么人哪,那是个见啥好东西都赶紧给自己搂得人,谁叫人家是君王呢,还是秦国的君王呢,所以说有时候真的是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不,秦昭襄王一听齐国孟尝君如此贤明,立刻将自己不待见的亲弟弟——泾阳君,送到齐国当人质,交换齐国的孟尝君入秦。 而那时的孟尝君虽然在齐国的名声越加显赫,但是却碍眼于齐王,孟尝君刚到秦境,就将自己的狐裘大衣送予秦王,贯会笼络人心,立时令得秦王大喜,封了孟尝君出任相国一职。 可是孟尝君还未等出任这个秦国的相国呢,就有人向秦王反映这个孟尝君乃齐国人,未必能为秦国考虑,结果孟尝君惨了,还未升职就遭软禁,最后多亏自己身边一干鸡鸣狗盗之门客,这才侥幸逃离秦国窜至赵国。 “哎,人生就是这样,月圆则亏,水满则溢。”小川低声叹道。 子明没有听见小川的低叹声,二人快步走回稷下。 第二十三章 临危受命,贸然出头 第二十三章临危受命,贸然出头 小川和汪子明步入稷下庄周师徒所居住的院内,就见稷下令正陪着一贵人装扮的男子站立在院内,看见二人后,二人信步迎上。、 稷下令首先言道“易学子,这位是颖姬公主身边的谋士熊武威” 小川和师兄赶紧和二人打招呼。 稷下令简单的介绍了双方的身份,因为稷下令对于庄周的弟子还是比较熟悉的,特别是那日论战群雄的易小川,自是不在话下。 “幸会,幸会” “幸会,幸会” “在下,熊武威,墨家弟子,见过二位” 小川和师兄也回礼道 “易小川” “汪子明” 双方彼此寒暄后,熊武威对稷下令稽首道“多谢稷下令为武威引荐,有劳,有劳” 稷下令笑呵呵的受了谢后,方才告别几人,此刻院内就剩下小川、汪子明和熊武威三人。小川这才笑道“那日一别不过数日,没想到熊兄还记得小弟” “小川兄弟在稷下一鸣惊人,武威虽孤陋寡闻,但亦闻矣”熊武威笑呵呵的道。 小川也笑着说“那日没有机会和熊兄切磋切磋,在下一直深有遗憾,原倒是想与兄学习学习,只是实是不巧,这个在下一不知兄高居何处,二恐门楼高深,小川不才,很难入内” 熊武威依旧笑呵呵,似乎小川的讽刺一点也没有听出来,仍旧很有风度的道“易兄弟谬言了,武威一届粗人,也仅是依附权贵而活,又怎会另眼看人” 汪子明看二人既是相识,就告别二人也步入自己的居所。 院内剩下二人,小川也不废话,挑了下眉道“怎么今儿,想到光临寒舍来了” 熊武威笑道“那日在酒肆间巧遇易兄弟,易兄弟还肯真诚相待,只是今日却为何这般?” “那日见熊兄还算是个稍稍明辨是非之人,只是今日一见可就有点…”小川笑着未说完话,大家都是旁征博引一点即明的聪明人,何必凡是皆说清说透,许多事情一点即名,自是无需多费唇舌。 熊武威愣了愣,想了想这才笑道“小川误会武威了,适才是因武威来的仓促,未曾见小川,这才与人打听,不想见到墨家弟子尾触,尾触已为稷下令半载,是以一时兴起就多聊了几句,尾触听闻武威要见小川,这才陪着武威在此候着” “哦,没想到稷下令还是墨家弟子呀”小川惊讶道。 “小川兄弟请坐”熊武威笑呵呵的神态倒是让小川不好发作,怎么说也不能伸手去打笑脸人吧。 二人在廊中一处石几旁坐下。 熊武威这才道“小川兄弟师从庄周,对于墨家所知不多也是是然” 小川笑道“那可不尽然,小川还是知道些的,而且不少呢” “哦,小川请讲,武威愿闻其详” “墨家自墨子逝后,墨家分成三派,因这三派所传的学说不同,分别是相里氏之墨、相夫氏之墨、邓陵氏之墨,墨子的理论就是兼爱、非攻,也就是所谓和平与博爱,提倡尚贤、尚同反对独裁统治”小川说道这里不仅替墨子感慨一番,您老人家那个民众可以让他们不满的领导者下课的太过超前的理论,别说在奴隶社会瓦解刚刚迈入封建社会的战国的众人无法接受,就是在标榜言论自由,民众当家作主的今天,恐怕也是很难存在的,何况是二千多年前的古代,真是不知道到底是统治者的脑袋有问题呢,还是统治者实在是聪明的不得了,竟然会,去其糟粕留其精华,将适用的留下,不适用的忽视掉。 小川接着道“墨子反对战争,不仅反对,而且身体力行,曾对齐国大将项子牛说过——伐鲁,齐之大过也。昔者,吴王东伐越,栖诸会稽;西伐楚,葆昭王于随;北伐齐,取国子以归于吴。诸侯报其傗,百姓劳其苦,而弗为用。是以国为虚戾,身为刑戮也。昔者智伯伐范氏与中行氏,兼三晋之地。诸侯报其傗,百姓苦其劳,而弗为用。是以国为虚戾,身为刑戮,用是也。故大国之攻小国也,是交相贼也,过必反于国。” 熊武威本是顺口一说,毕竟现在虽说是诸子百家争鸣,但是要是真的计较起来,各门各派的弟子其实对于别的门派的学问并不是很认真的研究,如果说真要算的上仔细研究的话,那么一定是在研究别家学派的不足之处,从而展现自身优势,不仅展现了自身学派的长处,也易在诸子之间脱颖而出,甚至是力压群雄方才去研究一二。 是以熊武威觉非常的意外,熊武威道“墨家的学术主张确实在诸国君侯间实施的不多,现今之事,多为兵家、纵横家被诸国君侯所推广,但吾辈也不可视之不见听之不闻,虽言时事,发规谏艰难万分,也要不断努力,只有如此吾辈之学识才能有推广开来,而至于最后怎样这个我也说不清了” “是呀,小川不无感触的地说道,是呀,别说你们墨家了,我师傅又何尝不是呢” 一翻恳谈,二人的关系有比之先前有了很大的改善,熊武威和小川又相约数日后相聚。 … 数日后,小川和熊武威,稷下令尾触又与稷下相聚,此刻三人仍旧选了一石桌旁就座,夏日的稷下别有一翻景色,稷下自威王设立以来,历经数载,此刻稷下宫内已然是青松绿柳,连枝交映,枝条横绕,罗生其旁,花草丰蔚,林木扶疏,芳草蔓合,嘉木被庭,红的花,绿的叶,错落其间,三人于石桌旁坐下,品着茶,到是别有一翻风趣。 今日,小川也算是与稷下令尾触有了比较多的了解,这位稷下令比起熊武威更象是墨家的弟子,此刻尾触正不无感触的说道“哎,世人不言兼爱、非攻,而攻伐不断,尽使城郭崩毁,宫室倾覆,君侯又多是言行峻法,与吾辈之愿相去甚远” 熊武威也感叹道“小川呀,武威这些时日也是常思此处,为何吾辈学说明明如此通达大善,却是难能实践” “恩,确实如此呀”小川怎么能说,这个天下就是如此,象来是纷争不断,何况你们那个主张也太超前了,估计哪个君侯,就是后世的帝王,也不会同意民众可以让他们不满的领导者下课,小川也只能安慰了二人几句。 二人听了小川的安慰,神态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因是老马识途了,所以就给小川介绍起临淄。 熊武威道“齐都临淄可以说是粟如丘山,甚是繁华”。 这怎么说呢,就是说齐国都城临淄粮食多的如同山丘,要知道战国时代,国家的农业生产还不是很高,粮食可算是硬通货了,从这点就可看出齐国很是富有了。 尾触接着道“临淄之涂,车毂击,人肩摩,连衽成帷。而民则吹芋鼓瑟,弹琴击筑” … 絮絮叨叨了一下午,小川看出熊武威总有些神不守舍,因而笑道“熊兄和小川虽然相识较短,但小川也看出熊兄实是君子,值得小川结交,不知为何今日却见熊兄似有心事,小川不才,当个听众还是可以的,也可以为熊宽解一二” 熊武威看小川如此说,这才道出事情“不瞒小川兄弟,武威近日接获消息,卫国有意与齐国联姻,并且使者不日将到临淄” “哦,那很好呀,魏国虽然不如之前,不过怎么说人家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听说魏国目前虽不如之前的声势,但是仍旧是车多马壮呀,不是号称那个武士二十万,苍头二十万,奋击二十万,厮徒十万吗,齐国与之联姻,只要不是落得个秦晋之好的结果,想来双方都会很满意的吗?” “啊,小川兄弟不是三晋的魏国,是魏国与齐国之间的卫国” “哦,是卫国呀,如果齐王不愿拒绝了就是,何必忧心” 尾触道“小川不知齐王,齐国当政的齐候是——齐湣王田地,齐国正准备联合韩国、魏国,三国攻楚,声讨楚国违约。” 熊武威点了点头。 小川道“原来如此,此刻若齐王不允,那么卫国势必要投向楚国,那么对于此次伐楚必将不利。” “是呀,武威也正为此犯难”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吗,先有秦晋之好,就是在来个齐卫之婚也不无不可呀” “问题是齐王虽然子女众多,但听闻使者此次指明求娶的是颖姬公主” 尾触言道“世人皆知齐王最是宠爱颖姬公主,所以如齐王不允而随意指派其他公主的话,恐怕会事得其反” “最是无情帝王家呀”小川笑道“就算是如此,那就请咱们这位颖姬公主委屈委屈,这种事情,她既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有什么好”小川正说着看见熊武威的神态,赶紧止住了下边的话。 小川看了看眉头紧皱的熊武威,对尾触挑了挑眉,问尾触“是吗?” 尾触浅浅的笑道“是的,小川所猜不错” 小川好笑道,这个颖姬公主整个就是个惹事精呀,自己虽只见过这位公主那两次,但是这位熊兄原来喜欢这位刁蛮的公主呀,难怪如此忧心。 小川笑道“熊兄其实也不必太过忧虑,凡事车到山前必有路” 尾触也劝着“凡事想开些,即使不是卫国,也必有它国,我等之辈是不可妄想。” 熊武威苦笑道“二位兄弟不知为兄,若是它日,兄弟也遇见心仪之人,就明了为兄此刻的心情” 尾触无奈的苦笑的摇着头,小川听到熊武威的话,想起自己千年之爱,自己当时为何能够忍受漫漫岁月,独自坚守着那份爱,大约也是如此的心境。 思及此,小川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其实也不必将其系与一女子,小川不才,到是想帮帮熊兄” 熊武威着急的问道“小川兄弟有何办法” 易小川笑道“天机不可泄露,熊兄到时自知” 第二十四章 濮水之阳,繁华似锦 第二十四章濮水之阳,繁华似锦 熊武威和尾触走后,小川先是请教了虢师兄,之后在虢师兄的指点下向庄周请假,因为此事办理需要几日的时间,因而小川特意向庄周请了旬月的假。庄周对小川的印象非常好,不仅准了了小川的假,尚且嘱咐他“小川,你虽然入门时间不长,但资质极佳,勤勉好学,为师甚慰,为师虽是准了你的假,但出门在外勿忘温习,不可疏忽,此行若有需要,可寻求吾家弟子相助于你” “多谢师傅,小川如有需要,定会求助各位师兄” “恩,早些回去准备准备吧” “多谢师傅” 小川告别庄周,返回自己屋内。 此刻几个和小川处得比较好的师兄弟还专门来给小川送行。 … 各位师兄弟先后离去,小川也开始收拾行李,此时汪子明师兄来到小川屋内,问道“小川,听师兄们说,小川似是有要事前往卫国?” 小川放下手边已经收拾的七七八八的包袱,赶紧迎道“是呀,子明师兄,小川有事要去卫国几日,这才向师傅求了几日假” “小川,我正好是卫国人,不如我随你前往,也算是老马识途,若是能帮到一二,子明必将尽力为之” “哦,真的太好了,小川求之不得呀,既然如此,那我和师兄一起去求师傅吧” “好” 二人又前往庄周处。 … 转日,玉漏犹滴时分,小川和汪子明收拾妥当,二人各骑一匹快马,星夜兼程的赶往卫国国都濮阳。 易小川和汪子明二人快马加鞭,风餐露宿,不日就赶到了濮阳。 濮阳,因濮水之阳名为濮阳,卫国地域就在现代黄河北岸,太行山脉东麓,河南省鹤壁南、新乡北附近。它是此刻卫国的国都,也是卫国第三个国都。 卫国是战国时期一个小诸侯国,但却承受住了四易其都的经历,卫国总共历经800余年,直至胡二世时被取消封号,卫国这个名称才最终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小川怎么说也有千年的经验和丰厚的学识,对于此次卫国之行已然是心中有数。小川和汪子明牵着马来到濮阳城一家客栈。 小川笑道“师兄怎么和小川一到打尖了,不回家看看” “小川不知,为兄家在野王,这个卫国虽小,还是有那么几个城市的”汪子明尴尬的笑道。 小川笑道“师兄的卫国虽然疆域不广,但是人杰地灵呀,那个吴起和商鞅不都是你的老乡吗” “恩,是呀,吴起和商鞅都是声名显赫,闻达于诸侯”汪子明也与有荣焉的说道。 “师兄呀,别说是现在,你得老乡就是千百年后人家提起他们那都是赞誉有加的” “啊,这个但愿吧” 小川笑着想到,别说他们俩了,就是那个后世有名的吕不韦也是你的同乡,你的老乡那可是名人奇多,就算是后世人不知卫国为何,但是大家不会忘记好鹤失国、城濮之战、大义灭亲、尸谏灵公、螳臂当车、桑间濮上这些妇孺皆知的成语,那可都发生在这个弹丸之地的小国卫国呀。 因而小川给汪子明倒了茶后,道“哎呀,其实想想师兄,我很羡慕你呀,你们卫国怎么地也算的上正统嫡脉呀,那个你们卫国第一位卫候康叔,那可是周文王正统嫡出呀,人家可是周文王正妃太姒的第九个儿子,这位正妃太姒一共给文王添了十子,分别是老大伯邑考、老二武王发、老三管叔鲜、老四周公旦、老五蔡叔度、老六曹叔振铎、老七成叔武、老八霍叔处、老九康叔封,也就是你们卫国第一位卫候,还有老十冄季载。” “是呀,当年周公旦伐定三监之乱,以康叔封为卫国诸侯,姬封,封康叔为卫候,分殷商之民,护卫周王室。最初卫国是定都殷商的朝歌,虽开始仅是一候位,但是几代励精图治,到了卫武候时,因犬戎杀周幽王,卫侯和将兵往,佐周平戎,甚有功。周平王封卫侯为卫武公。当时也算是显赫于诸侯了,只是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怎知如今的卫国却龟缩一隅,城市也仅剩几个,除了我们现在所在的濮阳外,基本上没有多少城市了”汪子明感叹地说道。 “恩,但是刚刚进城时,我还特意留心观察了下,我发现濮阳城一点不输于战国七雄的都城呀,那该有的一样不差呀,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呀,就不知师兄家所居的野王,又是一番何种境况呀?” “战国七雄?”汪子明疑惑道。 “哦,对了,抱歉,抱歉,我习惯把那个,现在最强的国家称为七雄” “哦,原来如此,想必小川指的是齐国,三晋,燕国,秦国和楚国” “是呀,师兄以为如何呢?” “恩,不错,这七个国家确实比较富强,其余诸国自是不能与之比肩,野王其实也与国都濮阳差不多,大概是卫国地域狭小,所以也没有那些强国、大国那么多的讲究,所以各个城市建的都差不多大”。 汪子明不无自嘲的接着说道“野王也和濮阳一样,基本上都是选择地势平坦之处兴建而成,城墙底部皆以夯土夯实,上累方形石砖,城外有一周护城壕,外城基本上都是高度百米,城墙宽有高度的一半吧,那个北墙和南墙都是长约二千米,东墙和西墙长度长约四千米左右。其实卫国的城市基本都是如此,我想那天君侯要是再搬家也很是方便,至于内城则是君侯所处,因子明也是一届白衣,从未有幸进入,也就不敢妄言。” 小川笑道“那说不定,那天你们君侯要是把家帮到你们野王了呢?” “啊,那也真说不定,不过就现在这时事呀,说不定没等君侯搬家,卫国也许就没了” “哎,师兄不要过于弃累,说不定你们卫国还是这战国中受命最长的也说不定呢?” “若真如此,卫国大善矣” 战国各国征伐不断,人命如草芥,大国尚且朝不保夕,何况是卫国之小国,随时都会倾覆也未可知呀,难怪汪子明如此想法了,不过小川倒是知道卫国,恰恰是因为在各国眼中连盘菜都算不上,所以在乱世中才算是一方净土,就是秦灭六国统一天下时,也保留了卫国的地盘,不过这也是因为卫国的君侯比较识时务,要不灭掉卫国那可真是小事一桩呀。 小川道“要是此次之事办得顺利,小川到想去野王去转转” “好呀,那子明可要一尽地主之谊呀” “好呀”小川心道。 … 饭后,小川准备好物品来到卫夫人姐姐吴阳郡守府,小川给了看门的些许刀币就买通了守门人,一会时间,一老者走出,前道“这位可是易先生,听闻先生要见吾家主人,只是主人近日出使赵国” 小川笑呵呵的取出一包裹递予此人,“那就有请家老将此包内两件物品给予你家夫人”说着小川又取出一布袋给老者“寥寥数金,还望家老勿怪” 老者收了礼物,将布袋放置衣内,笑道“易先生稍后,小老儿这就禀明夫人” 老者收了礼后一会得工夫回来,笑着道“夫人居内宅不便相见,夫人问先生不知有何所求,若是方便,尽量帮助先生达成一二” 小川笑道“小川不才,多日前得一白虎皮本想送予卫国夫人,得以通商方便,怎奈无人引荐” 老者笑道“即是如此,先生只管留下住址,我先回禀夫人,若成行,必将前往寻找先生” 小川又说了些客气话,方才离去。 客栈内,小川看见汪子明还在,笑呵呵的说道“师兄怎么不出去转转呢?” “小川回来的好快,不知小川之事办的如何?” “呵呵,应该很快了,走吧,师兄咱们到这濮阳城转转,要不可对不起咱俩一路的辛苦了”小川拉着汪子明前往城内。小川出客栈前又给了客栈小厮些许刀币,若有人寻来还请其照应一二。 濮阳城是由城和廊两部分组成,从城墙的建设和城内的建筑依稀还可见仰韶文化的痕迹,小川和汪子明昨日是从淇水门进入的濮阳,因而此次出门就绕至另一条道,一路上二人边走边看,其间路过东郭集、行到城角地,直至南城头方才停下,小川不断感叹道“师兄呀,这个濮阳还是不错呀,你看这一路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真的很繁华呀,真看不出来卫国也有如此繁华之象呀” “是呀,想当年卫国也曾闻达于诸侯,要不是发生州吁之乱,卫国又何至如今呀?” “哦,师兄,州吁之乱是什么?”小川对于小的历史事件,特别是秦统一六国前的历史倒不是特别清楚。 “是这样,当日庄公娶陈国女为夫人,陈女早死,其妹戴妫受庄公宠幸,其子完被立为太子。庄公宠妾子州吁好兵,庄公令其掌兵。庄公薨,太子完即位,州吁与郑国共叔段弑杀桓公。州吁自立为卫国国君,并出兵助共叔段攻打郑国,同时请宋、陈、蔡等过一同出兵。而卫国上卿石碏与陈侯共谋,杀州吁于濮。迎立桓公弟晋,是为卫宣公。” “原来如此,那可真是庄公家门不幸呀” “哎,不仅苦了百姓,卫国也因此沦丧至此呀” “哎,宠妾尚不思量,尽而遗为祸害,看来也是一笨蛋呀” “哎,如卫武公之类何其少亦”汪子明感叹道。 “哦,就是那个人皆称之、赞之,并为世人所撰《淇澳》而纪念的那位神人” “啊,神人倒是有些夸张,但卫武公却曾言之:人亦有言,靡哲不愚,投我以桃,报之以李,温温恭人,维德之基”。 “呵呵,原来如此,人言卫地自古多君子,原是如此呀” “哪里,哪里,不瞒小川,后世虽才华辈出,但是又有几人可衬得上淇澳” “恩,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喧兮!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小川边吟边赞叹道“真是千古佳句呀” 转了半日,二人也有些累了,这才回到客栈休息。 第二日清晨时分,郡守府来人安排小川进宫,易小川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物品,与来人一起赶往卫国王宫。 第二十五章 颛顼之墟,巧化危机 第二十五章颛顼之墟,巧化危机 卫国王宫远远望去也算是气势雄伟,虽没有咸阳宫殿的厚重与繁华,也是自有一翻景象。不同于秦人对黑色的偏爱,卫国等山东诸国大抵是沿袭了周朝的建筑风貌,此时的卫国王宫墙体以红色为基调,门环以失蜡法扣雕稚型青铜铺首,配以汉白玉栏杆,倒是显得整个王宫分外富饶与张扬。 小川随来人从一侧门步入王宫,行至不久即到一偏殿,小川见来人离去,也就静静的等候着。 此刻卫国当政的是卫嗣君姬穨,今日小川要见的就是卫嗣君姬穨的夫人,一炷香时间过去,只见在几名宫人的陪护下,小川这才得见卫国夫人。 卫国夫人已不年轻,岁月的痕迹早已爬上了面庞,纵使再贵的华服,再绚丽的首饰,也掩盖不了年华的逝去,夫人座下后,示意了一下,身旁侍者给小川拿来一席垫子,小川看了看夫人,夫人微微笑语“座吧,座吧” 小川请侍者将自己所带的白虎皮承上去,方才落座。 夫人早已知晓,笑呵呵的问道“听闻易先生送来白虎皮一张,如此稀罕之物,纵使秦、楚等强国也未多见,今日却轻易送出,不知未何?” “听闻夫人贤且惠,闻达海内,小川不才,区区虎皮送予夫人,正好似英雄配宝剑,方显彰华”小川心道,拍马屁谁不会呀。 夫人笑得脸上的褶子也越发的明显了,“即是如此,那老身就笑纳了”。说完,卫夫人令侍者将虎皮拿走。 夫人又道“老身又怎能轻易受了你的虎皮,不如将你所求之事说说,老身不才,夙舆夜寐,协作侯爷处理政事多年,还是有些薄面的” 卫夫人人老成精,想必经常做此类事情,也就开门见山的询问易小川。 小川道“夫人快人快语,小川也就直言了,小川听闻一事,恐于卫国不利,这才斗胆求见,还望夫人相助。” “哦,卫国何事?” “小川听闻卫国有意求娶齐国颖姬公主,小川深恐卫国将入险境,因而斗胆求见夫人,还请夫人从旁劝解,趁侍者尚未派出,以夫人之力而将此事作罢” 夫人听到先是一怒,怎么着,原来是个说客,但又想到之前刚收了其如此大礼,又不好立刻发作,满含愠色道“原来是齐国的说客呀?” 小川看出夫人面露不快,笑道“夫人,在下此次前来一是为了卫国,二才是为了齐国,三更是未了齐卫两国的百姓,小川绝非拉蓬拉纤之辈,所言也非不根之论,句句皆自真心” “哦,我卫国求娶齐国公主,以结两国秦晋之好,易先生怎会如此认为呢?” “呵呵,夫人秦晋之好的最后结局如何,夫人想必也是知道的” “呵呵,卫国可不是秦国,齐国也不是晋国,再者说,齐国乃当世之强国,我卫国若能迎娶齐国公主,那将是无尚之荣焉,于国有大益,怎来危境之说?” “卫国错矣,小川以为,此举不妥之处有六,其一,卫国虽是小国,北有赵国,西有魏国,东有齐国,然卫国南临宋国等小国,卫国地域正处于几大国之间,无论哪国要逐鹿中原,称霸天下,都无法绕开卫国,而卫国身处大国间,本可以左右逢源,互相牵制,为卫国求来最大的好处,却因要求娶齐国公主,将卫国放在齐国战车上,若齐国胜则罢,若齐国败,卫国可有安身立命之处;其二,即使卫国表明态度,死心塌地得唯齐国马首是瞻,但若它国攻齐,或者齐国战败,齐国国土在卫国之后,齐国是割让齐国国土呢,还是作势不管它国侵略卫国呢,想必夫人必然比小川清楚得多;其三,无论何国要逐鹿天下,面对齐国的马前卒,它国必将搬掉卫国这块垫脚石,倒时卫国又将如何,面对各国争相蚕食卫国,卫国可有回旋之地;其五,即使强国不出面,若是指使宋、郑等小国侵袭卫国,卫国难保不受其害,倒时百姓沦为它国奴隶,卫国国土丧失,卫国君候恐难安宁,卫之宗庙又安能不危矣” 卫夫人听了听后询问道“哦,那么最后一点,是为何故?” 小川笑道,“第六点,则不仅仅是为了齐国,也是为了夫人您哪” “哦,此话怎讲?”夫人听小川如此说,倒很是好奇。 “夫人可知,卫国先有剥床及肤之痛,今又为何忘之,使旧事重现,往事重提,而重蹈覆辙呢,如此对往事置若罔闻呢?” “哦,是何剥床及肤之痛,老身倒要请教请教,这又与老身有何干系?” “昔日宣公夫人夷姜生子伋,立为太子,而令右公子当他的老师。右公子为太子伋娶齐国女,还没到就让宣公见到。宣公竟然喜欢上该女,而自己娶来当妾室。该女生子寿、朔,宣公让左公子当他们的老师。夷姜死后,宣公听信公子朔的谗言,以为太子伋记恨自己夺了本该是他妃子的齐国女,于是让太子伋拿着白旄到齐国去,而派人杀太子伋,说看到拿白旄的就是目标。此事夫人不知吗?” “哪和我有什么关系?” “听闻颖姬公主容颜出众,若是因此而影响夫人和卫公的情分岂不得不偿失?” “呵呵,就是没有颖姬公主,也会有其他人,又怎会是公主就影响了侯爷和我的情感呢?” “臣下之女怎能和公主相提并论,何况夫人也说过,齐乃当世之强国也,若是夫人身为卫王,面对容颜出众的颖姬公主,又当如何呢?” “你说的也有理,但你左右不过是个齐国的说客,若听你之言,我卫国不求娶颖姬公主,我卫国岂不损失甚大” “夫人助卫国脱离险境,令夫人之位无后顾之忧,助夫人之公子地位稳固,怎能说是损失甚大” “哪若是如你所愿,卫国又有何好处呢?” “夫人也知颖姬公主乃齐王之爱女,在齐之身份非他人可比,若卫国不再求娶,公主必将感念夫人,那么若卫国有危难,公主一言就可救卫国于水火之中,这隐藏的实力岂不比将卫国置于天下群雄眼中更为得利吗?” “可是公主总不能一直在齐呀,于卫又何来长久之益?”卫夫人已经动摇了。 小川再接再厉的言道“齐王掌上明珠颖姬公主,若出嫁至它国,必为王后,公主感念卫国今日之恩,自将回报,倒那时,卫国岂不是得了两国的恩惠,更加左右逢源,游刃有余吗,倘若齐王不舍公主远嫁之苦,为公主寻一公卿之后,那么公主的婆家也必将是齐国之肱骨之臣,公主及婆家感念卫国之恩,必会暗中相助卫国,到那时,卫国有了如此坚强的后盾,又岂是今日境况可比?” 夫人想了想,笑道“齐王真是找了个好说客呀” 小川笑道“在下是颖姬公主门客,公主其实是不愿离开齐国,因而才委派不才来卫,还望夫人见谅” “哦,公主之意?” “公主最是孝顺,本想在齐王膝下多尽尽孝,听闻此事,虽不知真假,特派小川来卫,若卫无此愿,公主也要小川向夫人送上虎皮表表晚辈之心,若卫国有此愿,还请小川将此种利害说与夫人,这样即不使卫国陷入大国包围之危境,又满足了公主为齐王尽孝之心,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所以小川才说此来,一是为了卫国,二是为了齐国,更是为了两国的百姓” “既然你说的如此透亮,老身已然知晓,此事老身还要思量思量,你下去吧”卫夫人吩咐小川。 小川叩拜后离开卫王宫,离开前小川望向这座繁华似锦、花团锦簇的卫宫,不知辞别此宫,自己何时才有机会再次踏入,想来是没什么机会了,小川记得大约再过十余年,卫国王宫就将搬迁至卫国最后一个都城野王,那即是卫国最后一次迁都,也是卫国封号被取消之地,此后卫国这个绵延春秋战国几百年的国家,将自此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中。 小川返回客栈时,子明师兄已经在小川房内候了半日,见小川赶紧道“小川,怎样,卫宫之行还妥否?” 见师兄一脸紧张之色,小川赶紧宽慰道“勿忧,小事一桩,已经搞定了,小川出马,师兄放心” “哎呀,即是如此,那就好”二人又闲话一翻,小川道“师兄咱们收拾收拾,这两日师兄陪小川来濮阳也没有好好转转,还劳烦师兄为小川担心,不如小川请客,咱兄弟俩就在这濮阳城好好转转,听闻这里可是颛顼之墟,夏后之世,昆氏居之,如若来此而不去看看,岂不遗憾哪” “小川来到卫国自然是师兄请客,咱们去看看颛顼庙,听说很是灵验,小川一定不能错过呀”子明兴致勃勃的介绍。 “那好啊,咱们这就去” 第二十六章 卫国野王,别样情怀 第二十六章卫国野王,别样情怀 战国时的野王城渐入眼帘,野王地处黄河、沁河冲积平原,城外是山地,城内是平原,流经野王城的沁河,清澈澄净,淙淙流淌不息,清风掠过,水面荡起层层波纹,而战国时的野王也因水而生,因水而美,因水而更具神秘感。城内建筑,由远及近,轮廓鲜明,俨然一体,一街一房,条理清晰。 此景令小川感慨不已,此刻的野王在后世,由于宫室倾覆,寺观尽毁,庙塔丘墟,早已尘封于历史的长河中,纵使21世纪的人感念废兴之时,却因客观条件所限,虽有胜义,捃拾旧闻,然,注尽不分,原貌已不复可知,然当下之野王,民间风物尽在小川的眼中。如此之快,岂不大善。 汪子明的家位于野王城内西北角的一间院内,院子不大,可能建的时间有些年代的原因,房子看上去有些老旧,但是院内倒是收拾的很干净,院内没有栽树,院子的一角有个二十平方左右的小菜园,菜园边少见的种了些花卉,虽然已经过了花期,但是此番景象,原景也是可见一翻的,菜园内的蔬菜则正当时,分外的长的欢快,整个一个战国时代的中产阶级呀。 小川见子明的父亲也有五十了,那个古人不是称五十者为伯,因而赶紧上前问候“老伯,您老人家身体可好?” “哦,好,好,好呀”汪子明的父亲见子明带来一位朋友,也很是高兴,赶紧的招呼家人帮着二人将所骑马匹安置好。 小川和子明随老伯步入正堂,正堂外间隔成了客厅,因而厅内显的不大,倒是里边摆放了些许青铜器皿,物件都不大,但是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厚重威严之气弥散于屋内。 “老伯,您家这物件不错呀,想必祖上也不是泛泛之辈呀” 汪子明的父亲笑呵呵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过去的事了” 老伯谦虚的没有多谈,为小川引见身旁的二人“这是汪仲,这是汪季,还不见过这位易先生” 老伯指着两个年轻女子道,小川赶紧施礼道“不敢,不敢,老伯叫我小川吧,这二位妹子想必是子明兄的二妹和三妹呀,小川早听师兄提过二位妹妹,听闻二位妹妹甚是聪慧伶俐,今日一日果是不然,两位妹妹也和师兄一样叫我小川吧” 子明笑呵呵的道“你们就叫小川吧” 汪仲和汪季赶紧称“是” 二女也久未见子明,紧着问这问那。 老伯打断了女儿的话,“好了,好了,没见你哥哥多日未见,一路劳顿,倒是你们俩竹筒倒豆没完没了,快些让你哥哥和小川兄弟歇息歇息,回头再说与你们俩听” 老伯挥了挥手“快些去与你母亲做饭去,莫要唠叨不已” 二女也不好意思,唠叨了半日还未曾准备饭食,笑了笑后赶紧准备饭食。 老伯笑道“家里人一般都称小名,因小川刚来,这刚给小川介绍介绍,这俩孩子就闹腾个没完,小川即是子明的师弟,那就和子明一样叫她俩大妞,二妞吧” 几人说笑了一会,大妞和二妞将饭菜放在托盘中端了上来。 小川看了端上来的饭食,这个时候是没有炒菜的,炒菜最早是出现于南北朝时期,而战国时候人们食用的方法基本是就是蒸、煮、炸、烤。这个时候的肉食制作也是不易入味,要不怎么会有“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皆是因此。 只见除了煮好的肉外,还配有几种小料,以供蘸料吃。除了上了些肉食外,每人又上了一碗菽,煮过的菽因为煮的烂烂的,虽然没有后世的豆浆机,不过水煮大豆还是很有营养的,小川等用过饭食后,老伯又拉着二人说了些许的话。 汪子明许久未还家,家人十分想念,因而也立于在一旁。 汪子明为父亲介绍道“齐都临淄,甚富而实,吹芋鼓瑟,弹琴击筑,稷下学宫,门派众多,大儒士子,比比皆是” 汪子明的父亲笑呵呵的说道“稷下之学如群星辉映,流光溢彩,我儿师从名师,更不可懈怠,当常思常想,精艺学问,方才是正道” “儿必将不负厚望,殚精竭虑,努力求学,以兹父托” “如此甚好,甚好,你下去吧,和这位易师弟赶紧休息去吧” 子明带小川安排房间休息。 次日早饭后,子明和小川在野王城里闲逛。野王城不愧为卫国下一个都城呀,此刻还未当正午,城内已然是车水马龙,往来之人络绎不断。小川和子明逛了半日,决定到卫国位于野王城南的宫殿去看看。 野王此处宫殿和颛顼之墟濮阳的卫国王宫相比而言,简直就是一个克隆产品,一样的沿袭了周朝的建筑风貌,一样的在整面墙体上刷上红色涂料,巨大的宫门前依旧是用失蜡法扣雕稚型青铜铺首门环,相同的汉白玉栏杆,远远望去到是有点孤零零的。 “看上去不怎么样嘛” “其实和卫国王宫比是小多了,不过大体上都是相似的,小川去过卫国王宫,自然会绝得此处宫殿比较小,卫候也只是将野王的宫殿作为一个消暑的地方而已,所以修的没有濮阳宫殿那么好” “啊,看来是早来了些时候” “是呀,要是卫候来的话那别说是此处的宫殿了,就是整个野王也都热闹得不得了”子明憧憬的说道。 “啊”小川心道,我指的是卫国将野王作为卫都而言,此刻来早了,不过看在师兄如此热情介绍的份上还是不要乌鸦嘴的好。 当日用过晚饭后,二人又来到沁河边,因沁河贯穿于野王城,是以到不用到城外去,此刻的沁河边,车轮的碾压声渐渐停歇,河水的哗哗声又此起彼伏,河岸两边人们的嬉闹声渐渐没了,白日里的一切都被黑暗所笼罩,月光点缀在茫茫黑夜,水面点缀着星星点点的月光,更显得沁河分外的深邃而神秘。 夏日的雨水不期而至,从半夜开始下,稀稀拉拉的下了整整两日,小川和子明无法,只得呆在屋内,子明和家人交谈的时候,更多的是讲述着离别的思情,而小川也借此机会认真的看了看子明家那一堆堆的藏书。 第三日清晨,雨过天晴,子明做东,邀请小川前往野王城外的颛顼庙游玩,小川和子明刚出了城,就被城外的景色所吸引,只见山坡上满山遍野长满的茱萸都开了花,山茱萸的黄色小花和不知名的野花长满了山坡,如同给山坡披上了彩衣,葳蕤繁盛,翠鸟啁啾,山雀鸣啭,雨后的微风吹过,草木随风摇曳,水珠滴落,微风带着青草绿叶的清香,带着花朵的淡淡芬香,润泽心肺,沁入心脾,二人漫步其间,悠然自得,宁静平和。 颛顼庙就位于野王城外的高山上,这里山清水秀,夏凉冬寒,云飞雾绕,彩云飘飘。庙内的规格和今日的寺庙大体相同,一进庙内,首先见到的是主殿,主殿里供奉的是颛顼帝,但此间的庙与濮阳不同的是,在颛顼庙一旁的偏殿内还供奉了卫国卫武公的石像,看到卫武公的石像,小川总是会想起那首传谕千年的《淇澳》。 子明看小川望着卫武公的石像分外出神,也不自觉的吟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喧兮” 小川笑着转身看向子明师兄,接着道“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二人相视一笑,走出了偏殿,之后易小川和汪子明二人除在庙内流连了一翻后,又在山里盘旋多时。回到野王城时,已到掌灯时分,在子明家人的热情招待中,小川又喝了个酩酊大醉。如此几日下来,小川和子明家人相处的分外的好,但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转眼就到了离别的时分,小川和子明收拾好行囊,牵着马匹,在和众人一翻告别后,骑马离开了战国卫国的野王城,前往齐国都城临淄。 第二十七章 论功行赏,小川当官 第二十七章论功行赏,小川当官 第二十七章论功行赏,小川当官 易小川和汪子明在野王徘徊之时,身在齐国的熊武威已然得到消息,卫国放弃了求娶公主的打算,这不易小川和汪子明前脚刚刚回到稷下,得到消息的熊武威就来到稷下。 熊武威见到小川,不断诚恳的稽首道谢,“小川兄弟果然仗义,小川兄弟真是能人呀,没想到这么难的事情,竟然这么快的得到解决,武威真是佩服不已呀” 看着激动不已的熊武威,小川等到他说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道“哦,武兄不必如此,小川也仅是尽了绵薄之力,熊兄若如此,倒是叫小川不好意思了” “小川兄弟不知,此事不仅令武威佩服,就是公主也深觉小川聪慧,适才来为兄来前,公主还让武威向小川转达公主的谢意” “哦,那个刁蛮的公主还会记恩,真是稀奇呀。” 熊武威尴尬的清了清喉咙“其实公主只是不谙世事,稍稍骄纵而已,公主的心地还是很善良的” 看见熊武威笨拙的替颖姬公主说情,小川也不是小气之人,自己怎么地也是活了上千年的人瑞了,又怎么会与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斤斤计较,只是看到熊武威每次提到公主的反应都甚是有趣,这才逗逗他,没想到这个家伙面皮如此薄,真是有趣,有趣。 熊武威一再的表示要请小川和子明去吃饭,看来中国人几千年来凡是向他人表示感谢,那请吃饭自然是无论古今皆是如此的,小川也就欣然答应了下来,二人约好时间,熊武威请小川和汪子明,稷下令尾触作陪,四个人好好聚聚。 几日后,易小川和师兄汪子明、尾触,熊武威四人来到毋忘酒楼,因此时酒楼还没有包厢一说,因而一行四人也就择了一亮堂的地方就座。 不多时,好酒好菜相继的呈了上来,四个人虽然身份不同,但大家都是年青人,都是好相交的年龄,欢快的交谈了起来。 熊武威道“小川兄弟,子明兄弟,此事如此妥善的解决,多劳二位兄弟为此事多方奔走,武威甚是感激,怎奈嘴拙词穷,还望二位兄弟莫要怪武威,武威在此敬二位兄弟一碗酒” 说着间,熊武威举起酒立身而起,“请小川,子明兄弟受了哥哥这碗酒” 小川和汪子明也赶紧起身道“不敢”。 熊武威笑呵呵干了碗中酒,二人也紧随其后喝光了碗中酒水。 三人落座后,尾触笑呵呵的调侃道“师兄可不要让小川和子明的努力白费了,还不抓紧时间,早日抱得美人归呀,到时候二位兄弟就不仅仅是恩人了,还是媒人了” 小川和汪子明对于颖姬公主和熊武威的恋情还真有点八卦心理,特别是小川同志,其实对这件事情还真是非常好奇。 见三人都笑呵呵的望着自己,似是等着下文,熊武威大窘,实诚的回答道“哎,难呀,难呀” 小川追问道“哦,是熊兄哪儿难呢,还是公主哪儿难呢?” “哦,小川这话问的有趣?”尾触好奇的追问。 汪子明也好奇的询问小川,“这两者有区别吗?” 小川身躯向前,笑着看了看几人道“那是自然的了,如果是熊兄哪儿难呢,就是熊兄这个追求爱情的方式实在是不够胆大,要不要小川给熊兄指点两招” 子明道“要是公主哪儿难呢?” 小川坐正道“哎,那就不好说了,正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兄台要想抱得美人归除了要有十分坚韧的毅力外,还要分析分析,导致当下局面是何种原因了,这才可以对症下药,有的放矢,否则的话,哎” 小川说完看向熊武威,熊武威听了小川的话,陷入沉思,一时到没有注意到此刻三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汪子明见此情形不禁叹道“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 当汪子明吟诵道“既见复关,载笑载言”之时,熊武威也摆脱了沉思,转而聆听子明的吟诵。 汪子明见几人都看向自己,拿过一坛酒,昂首喝尽,用衣袖胡乱的捋了捋嘴边的酒水,笑呵呵的边吟边唱,只是眼中已有水雾,声音也难免哽咽,因硬撑着才未曾落下“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熊武威抬头见汪子明之后的吟诵后,脸若寒霜,气氛立刻冷了下来。 尾触赶紧打着圆场,“子明兄,怎么有此感受,莫不是有亲身经历,给我们这些未成家之人,可不要泼冷水呀” 汪子明道“当日见之则喜,不见则悲,君可知,有些事,纵使掏心掏肺,也未必能,呃…”汪子明打了个嗝,小川赶紧道“那个师兄一喝酒就想起伤心事,二位兄长勿怪,勿怪” 尾触也赶紧道“无事,无事,谁没有个伤心之事呀,倒是师兄如今的现状吗,二位兄弟是不知道,师兄对于公主那可以说是——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小川也道“正所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熊兄和公主必将两情相悦,佳偶天成” 熊武威听到此话,面色渐晴,柔色渐显,苦笑道“承兄弟吉言了,若有朝一日真能得偿夙愿,必与兄弟痛饮三日” 汪子明虽然有些微醉,但听到熊武威的话,立刻道“何必他日痛饮,今日就不让痛饮,来,来,同饮,同饮” 三人见汪子明都如此了还不忘同饮,都笑出了声。 熊武威招呼小二,“来,再上些酒,要大坛的” 汪子明傻笑着“好,好,大坛的好,好气魄” 几人说说笑笑,整整喝了一宿,直至天明,就连尾触最后都喝的边喝边唱,手舞足蹈,挥动长袖吟道“人之若兮,不复此生”。 汪子明早都趴下了,小川的酒力再好也经不住整宿的喝呀,因而也有些迷迷糊糊的,熊武威的酒品自然是比三人强了许多,还不忘说要送小川个大礼,只是也因没少喝,一会说成小川你要送我大礼,一会说成公主要送你个大礼,一会又说出我要送你个大礼,颠三倒四,来来回回的说,小川迷糊中听着,好似什么什么礼呀,管他的,此刻小川的眼中,什么都没有美酒佳酿招人喜欢。 一顿饭尽兴至极,三人最后在酒家睡到第二日的晌午时分才清醒,各自告别后,都相继离开酒楼,返回各自居所。 几日后,忽有侍者来稷下宣旨,小川这才得知,那日自己似乎隐约中听到熊武威提到了什么礼物、礼物之类的,自己当时也没在意,直至齐王派出的使者将齐王分封自己为官员的锦缎交给自己,小川这才如梦初醒,“啊,那个什么大礼,说是要送自己个大礼,原来是要封我官职呀”小川想到,这可怎么好,自己可不想当什么官,小川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子明师兄,子明师兄给小川出的主意就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这样,“小川,不如你去找找熊兄。” 小川如梦大醒“事不关己,关心则乱,看我着急的,还是师兄说的是,我这就去找熊兄,劳烦师兄给我向师傅请个假” “你放心,快去吧” 第二十八章 得罪孟尝,境况堪忧 第二十八章得罪孟尝,境况堪忧 小川来找熊武威,一见面小川就赶紧道“熊兄,这次你可得帮帮小弟,要不小弟今日就不走了。” 熊武威好奇道“哦,小川兄弟性情洒脱,不知今日为何神色如此凝重,为兄倒想知道,是何事令得小川兄弟如此神态?” “不瞒熊兄,小川一向清心寡欲,淡泊名利,对于求官之事,从无奢求,今日忽然被齐王封官,小弟实在惶恐,还望熊兄能与小弟周旋一二,免了这官位” 熊武威听闻苦笑道“好你个小川,这人人都求之不来的好事,你怎地就一点不稀罕了,这天下士子有那个不想被君侯赏识,从而一展抱负,这如今到手的好事你却这般不情不愿,推三阻四,这可不像话呀” “熊兄,你看我的样子像是个为官之人吗?” “我看挺像,而且像个县丞” “说到这,我还要问问熊兄,那日在酒楼你说要送小川个大礼,不会就是这个吧” “小川兄弟真是聪慧,一猜即中,就是这个大礼,怎么样,原先我还想着与你去庆贺庆贺,没成想我这还没出门呢,你到是先来了,还把为兄和颖姬公主为你求来的美差如此推脱,这可太让为兄失望了,这般好事可莫要再推辞不受了。” “小川不喜管束,而且生性甘于寂寞,喜好持之守恒,此事还请熊兄帮小弟想想办法,小川感激不尽” “哎,这人人求之、乞之的官位,在你眼中怎地就如同那烫手山芋般呢?”熊武威无奈的摇着头叹息道“此刻恐怕为兄也很难帮你这个忙,小川,你想想,公主才为你求来了官职,若此刻再去找齐王说你不当这个官了,咱们兄弟是知道你是不愿为官,但是齐王恐怕就不会如此想了,就是公主恐怕也得恼你,也许会认为是你嫌弃齐王所封的官位较小,而不愿就职。” “那我这个官就当定了不成” “怕是你此刻就算是不愿,也恐怕只能勉为其难了” 小川蹙眉无声。 熊武威接着道“小川兄弟,这个事情都怪为兄,为兄本想送你个大礼,公主也是想着表示一下对你的感谢,这才求了齐王封了这个官职,今日方知此事违背了兄弟的本意,恩,这样你看怎样,小川不如暂且前去任职一段时间,等稍后我再与公主将此事说了,公主也好再与齐王说说,若此刻立即辞而不受,恐怕事得其反。” 小川考虑了下,熊武威说得很是在理,似乎此刻此事也只能如此了,因而也就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熊武威见小川兴致不高,又补充道“小川兄弟勿忧,好在此次小川兄弟担任的是薛邑的县丞,听闻小川兄弟和孟尝君也算是旧相识,小川兄弟只管安心当你的官,那孟尝君也算是个人物,在薛邑很有些名望,小川到薛邑那真是如鱼得水,必将游刃有余。” “封我到薛邑”小川惊讶的问道。 这回倒是轮到熊武威惊讶了,“难道你没有看文书上的内容就直接跑到我这来了。”熊武威见小川对于官职如此抵触,也就暗自想到,看来是有必要帮小川早日去掉这身官职了。 熊武威整整劝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把小川同志劝好,这不前脚刚送走易小川同志,后脚熊武威就前往颖姬公主处去禀报此事。 易小川告别熊武威返回稷下,此时小川被齐王封为薛邑县丞的事情早已在稷下传遍,刚回到住处不久,虢师兄就过来告诉小川“小川,师傅在内堂等你,快些去吧” “还请师兄禀报师傅,小川刚从外边回来,请容换件衣服就来” “好,你快些” 虢师兄走后,小川不敢耽搁,赶紧简单梳洗一番,换了件衣服就前往庄周平日常待的内堂。 “小川拜见师傅” “座吧” 小川坐下后,庄周才道“小川被齐王任命为薛邑的县丞,虽是小吏,但却为一方父母官,小川此去薛邑,凡事当秉公办理,切不可尸位素餐” “小川不敢” 庄周听后笑呵呵的接着道“人立于天地间,犹如小石小木于大山巨树前,分外渺小,为官处事之时要特别注意,需知人生每刻都游于羿之彀中,要牢记尺蠖之屈,以求伸也,若有难处可随时回来,师傅和众位师兄都在稷下” 小川明白师傅的意思,师傅是让小川分外当心,毕竟为官之人是稍有不慎就会被卷入漩涡之中,因此才特地将小川唤来专门吩咐一翻,小川立身向师傅保证道“小川此去薛邑必将铭记师傅赠言,不辱师门,凡事也尽量小心谨慎,不将自己立于危墙之下,不令师傅担忧” 庄周笑呵呵的吩咐小川早些下去收拾好行囊,晚上众人还要为小川送行,小川连声道谢后回到居所开始收拾赴任所带物品。 次日,小川告别师傅和众位师兄,独自一人上路,前往受封的薛邑任职。 话说小川来到薛邑也有些时日了,平日里,小川大都是早早的来到官衙处,即使遇见个刮风下雨的天气,小川同志有时候呢,还真有点不想去上班,可是呢,每当小川硬窝在被褥里不起的时候,总是觉的心神恍惚,老是想起临行前庄周敦敦劝导,每思此处,小川就是怎么也坐不住、躺不下了,所以虽然说小川同志呢,到了薛邑也算有些时日了,还是难能可贵的坚持着每日都准丁准卯的来到官衙,从无懈怠。 这不今天,小川方才走到官衙处,就见官衙外,乌压压的一堆子的人都挤在官衙门口,小川看见官衙门前熙熙攘攘的,估计自己也是挤不进去,就从一旁的偏门步入官衙,到了官衙后,小川召来一人询问,这才得知,今日是有人告状,“既是如此,为何门口那么多的人,在哪里熙熙攘攘的成什么样子” “不瞒县丞,这个人上告的可是孟尝君田文,我看这上告之人真是胆大包天,孟尝君可是我们齐国有名的贤公子,竟然跑到官衙来告孟尝君,真是疯子” “哦,这样啊,那你就把那个疯子带来,我看看是怎样的疯子” “县丞大人,您真的要见那个疯子,那可是…” 小川看他啰啰嗦嗦,就打断了他的话,挥了挥手道“好了,你去把人带上来” 小川没再与官吏废话,直接吩咐下去。 小吏见县丞大人既然如此吩咐,也只得走出堂外到衙门口将上告之人带上堂来。 小川望向上告之人,只见此人四十开外的年纪,方脸、浓眉、扩鼻、厚唇,两鬓稍白,身量高大,着锦服,大约在门外与官衙之人拉拉扯扯了半天,此刻头上的发髻已经有些乱了,身上的衣服也有些地方被撕扯了下来,整个人看上去分外的狼狈,他看见小吏向小川拜后回话道“大人,上告之人带到” 狼狈不堪的上告之人见此情形,就赶紧跪下叩首大拜道“大人,小民冤枉呀,请大人为小民做主呀” “你为何事上告,有何冤情,一一说来与本官” “大人呀,小人是宋国人,名叫杨铧,半年前小人自家乡来到齐国,小人经商多年,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挣着些东边买西边的卖辛苦钱,两月前,小人在临淄做生意时听人介绍说是薛邑有一处店铺正在出售,小人这些年东奔西走实在是辛苦不已,现岁数日渐大了,就想着置上一家店铺,也好过东奔西走四处飘零的强呀,来到薛邑后小人多番考察下来,这才买下一街面上的店铺,怎奈小人刚刚雇好了人,还未曾打理好店铺没有开张呢,这孟尝君府上的家老就带着一帮子的人来到小人的店内,二话不说,进来就是一阵打砸呀,还把小人和一并伙计都给赶出了店铺,小人求大人为小人做主呀”杨铧边说边拿袖子擦着眼泪。 “你的事情本官已然知晓,这样吧,你先到客栈住宿,将所住地址留下来,此事本官还需调查,若有需要自会传你”说罢,小川示意小吏向杨铧要了地址。 杨铧留了地址千恩万谢后方才退下,小川吩咐小吏也下去后,此刻堂内仅剩小川一人,小川考虑了一下,离开官衙,前往孟尝君田文的府上。 小川行至田府,门口小仆见来了人上前询问道“先生可是来投的门客?” “不是,我叫易小川,是薛邑的县丞,今日登门拜访孟尝君,还请通报一下” “啊,原来是县丞大人,请稍后” 仆人进去后不久却带了位中年男子过来,那男子见小川嗤笑道“我道是谁呀,原来是县丞大人呀,不知是那阵风把县丞大人吹到我们田府了” “哼,你是何人,说的是什么话,你不知道自己再和谁说话吗,如此放肆” “我是这府上的家老,不瞒您说,我家主人出使魏国了,您要是有什么话对我讲就可” “原来你就是孟尝君的家老,我还正要找你,你日前是否率家丁将一商铺的东家和仆人赶出人家的店铺,还将人家的店铺一阵打砸,可有此事”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个小小的县丞就敢管此事,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田府的事情也是你个小小的县丞能够管得了的,我看你真是吃了豹子胆,你也不看看这是哪家,别说是在薛邑,就是在临淄,就是那些上大夫、上卿、上将军见到我家主人,都要叩拜,把你个小小的县丞,你到了薛邑任职也有一个月了吧,竟然不先到田府来叩拜,如今却为一小小的商人来田府兴师问罪,我怕你是打错了主意了,你掂量掂量好,这田府是你个小小的县丞开罪的起的吗” “既然孟尝君不在,那我就等他回来再来”小川见过的小人多了,这种货色还真没看在眼里,说完话小川连那个家老看都没看一眼的径直走了。 此事过后几天,小川到孟尝君府上的事情传的到处都是,衙内的小吏不禁替小川担忧,有几个耿直的就直接跑来对小川说道“大人,您不该接那杨铧的状子呀,这样开罪于孟尝君,恐于大人不利呀,你要是得罪了孟尝君的话,您今后在薛邑恐怕处境堪忧呀” 对于此类的劝言,小川都深表示感谢,但是对于此事小川心里已然有了主意,所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十九章 薛邑闹市,妇孺喋血 第二十九章薛邑闹市,妇孺喋血 时光飞逝,半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一日小川刚听到属下禀告,说是孟尝君田文已然回府,小川考虑了许久后,决定二访孟尝君,只是还未等小川亲自登门去拜访孟尝君田文,此刻衙内小吏就进来禀报“启禀大人,孟尝君田文大人,现已经到了官衙外” “哦”小川顿感惊异,赶紧整理了下衣衫和小吏一起来到衙门外,小川走至马车前,孟尝君的仆人这才撩起了车帘,摆好了马凳,孟尝君信步走下马车。 “孟尝君,多日不见,不知一向可好,小川本应亲自登门拜访,怎奈多日前小川到贵府时听闻孟尝君出门在外,是以近日来小川没有去您的府上,今日在衙内忽听到小吏禀报您大驾光临,小川实在惶恐,本应小川先到府上拜访,却劳您大驾亲自来访,哎,此乃小川之过呀,还望孟尝君勿要怪罪” “呵呵,听闻易兄弟被国君封至薛邑,这如今是薛邑的父母官,田文怎敢厚耻不到,只是日前为国事所累,未曾有暇,延迟至今,方才登门拜访,还望易兄弟莫要怪罪哥哥呀” “不敢,不敢” 小川和孟尝君步入衙内,小川安排小吏,让仆人送上茶水后笑着道“孟尝君一向勤于国事,诸事繁忙,小川深为敬佩” “易兄弟客气了,易兄弟乃庄周高徒,又深得颖姬公主的信赖,而今身为薛邑之县丞,他日易兄弟之成就必然不可限量,田文不才,还要请易兄弟多多帮衬帮衬哥哥呀” 小川心道,这孟尝君果然非常人哪,对于自己的根底是一清二楚,此番连敲带打的暗示自己不过是承了裙带关系,若想他日继续一展抱负,自然是不能开罪于他,真是好笑,你小爷还真没把这么个芝麻点的官位放在眼里。 小川笑着道“小川不才,它日之事,不敢窥视,只是既然国君封我为薛邑的县丞,自是不敢懈怠,深恐尸位素餐,县内之事,小川定当竭尽全力,如此才能上对得起国君信任,下对得起百姓养育之恩” “哼,哼,哼”孟尝君的笑容有些抽搐“听家老言道,多日前易兄弟似是因一事要见田文” “哦,既然孟尝君提到,小川就不得不直言了,不错,确实在半月前的一日,小川是接到了一个状子,小川看过方知原是一商人状告您的家老带人打砸商铺,并且将上告之人赶出了商铺” “哦,这个事吗,家老倒是已然禀告于我,是这样的,我这个门客呢,原是有意购下那家商铺,并且已经交了定钱,只是等到交钱时才发现商铺已然易主,这才告知家老,家老一时着急,带人前去时怕是言语中有所冲突吧,既然那店铺的新主人已经告到小川处,哎呀,也不让小川为难呀,怎么说还是哥哥我管教失察,这个事情吗,确实有鲁莽、不妥之处,我听闻后立即训斥了家老及一干人等,并且保证他们今后绝不会发生此类莽撞之事” “即然如此,若那苦主不再追究,此事也就作罢,我令人吩咐那苦主,让他早日回去收拾收拾赶紧经营吧” “如此最好” 接下来二人又虚与委蛇的说了一翻话,小川留孟尝君用饭,孟尝君以另外有事,辞而不受,小川也就没有强求。 话说小川虽然和孟尝君接触不多,但是对于这位土皇帝还是多多忌讳的,所以既然孟尝君都已经说了,小川也就没有再强求,毕竟那上告之人杨铧也可以继续回到自己的店铺去经营,总比双方剑拔弩张来的好,而如果因此事狠罚了孟尝君的家老,恐怕那杨铧今后也很难在薛邑待下去。 转眼半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又快到了农历的新年了,汪子明的到来倒是令小川意想不到。 “师兄,怎么今年没有回家过?” “呵呵,怎么,不欢迎师兄吗?” “哪是呀,师兄能来这可是小川求之不得呀,只是太过心喜,一时不知如何表达了,师兄勿怪,勿怪,还请师兄快快进来,屋内暖和,咱们在屋内絮叨絮叨,不知师傅怎样,众位师兄怎么样,熊兄和尾触他们怎么样?” 小川赶紧将汪子明迎进屋内,汪子明笑呵呵的一一回答道“好着呢,大家都好着呢,这不,我临行前,师傅还再三嘱咐我,让我告诉你这个出门在外,万事莫强出头,一定要小心谨慎方是上策” “师傅担忧过甚矣” “小心使得万年船” “是,是,是” “众位师兄让我代问你好,熊兄和尾触更是恨不能和我一道来见薛邑,只是他俩都有官位在身,没有师兄我来得自由呀” 小川和汪子明二人许久未见,一见面这话匣子就给打开了,不断讲述着分别后各自的学习和生活及点滴的琐事,这一夜,二人一直秉烛夜谈直至天明。 第二日,二人因此都起的晚了些,也因是快至农历的新年了,所以大家都放松了心情,小川也因汪子明的到来而感到有了些过年的气氛,偶尔二人也会相伴到街面上买些过年的物件,不仅应个景,更多是沉浸在农历新年的气氛当中,这一日,二人吃过中午饭,才从街面上买了些物件回到官衙处,刚放下所购物品,小川就见任职大门处的一差人一溜小跑的冲进了内堂,见到小川,差人赶紧大声禀告道“大人呀,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哦,看把你急的,这大过年的能出什么事,有那么着急吗,别急,慢慢说,大人跑不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大人,今日街市上有一侠士吴矛当街行凶,在径易街将不甚碰撞了他的一老妇和其孙女一并当众杀死,吴矛杀人之事引得一游侠不平,当场替那被杀的老妇和孙女出头,后那游侠将吴矛杀死,怎奈那吴矛身旁之人不服气,将那游侠团团围住,却悉数败于游侠之手,现此事已为孟尝君所知,孟尝君派出府内数位宗师,将那游侠自客栈捉拿后,现将人犯扭送至官衙,现此人已在官衙外,适才街上好多百姓也跟着来看热闹,这可怎么办呀,大人” 小川想了想后吩咐差人“把衙门口的大门打开,让百姓进来,我要公开审理此案” “是” 差人下去准备,汪子明道“小川,你要公开审理此案,这妥否” “没事,只有公开审理,才能二害相比取其轻呀”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官衙内文书,小吏,差人等一众都准备妥当,内堂边缘是挤进的许多看热闹的老百姓,小川吩咐将人犯带到。 “人犯,你姓甚名何,所犯何事,一一说来,如有不实,大刑伺候” “大人,小人是墨子弟子,名叫伍迪,伍迪不服” 小川问道“你为何不服” “小人乃一游侠,我辈游侠之人,一向是纵横各国游荡八方,行事则以行侠仗义为己任,然,日前在径易街上,那名叫吴矛的侠士竟然随意杀人,还直嚷嚷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那老妇和其孙女虽非贵人,但也是生命一条,人命岂能苟同蝼蚁,怎可轻易戮之,伍迪对其作为实是气不过,因而才与那吴矛进行决斗,吴矛技不如人死于伍迪剑下,本事他咎由自取,可是他身边之人却缠着伍迪不放,并要为吴矛复仇,大人,如果他们光明正大的来,伍迪败了,什么都不说,可是他们不该用些下三烂的手段,又请了宗师助力将伍迪擒来,伍迪不服,还望大人为伍迪做主” 小川又问了扭送伍迪来的孟尝君的仆人,孟尝君的仆人只说是伍迪杀害孟尝君家的门客罪过甚大,也请小川做主。 “做主,做主,好,既然是送到我这儿来了,我是自然要为公道做主的,不过我还要听听其他的证人是何种说词” 原来小川在差人禀告事情因果后,已然派人将当时径易街上两旁店铺的相关人等都传到衙内候着,此刻那些店铺的主人和仆人都悉数将所见之事讲与众人听来。 听完了证人的证言后,小川道“原来如此,我想既然大家都听明白了,那么我就来个结案陈词吧,吴矛当街肆意杀人,哪条齐律受于了他如此权利,想必是没有吧,竟然如此凶残的连老妇和小孩都不放过,什么十步杀一人,真要有那个胆,别挑妇孺呀,真若有胆量何不上战场去,秦国号称虎狼之师,怎么不去与秦国士兵去比划比划,反倒在闹市上当街行凶,肆意杀害无辜的老妇和孩子,算什么本事;其二,吴矛既然应了伍迪的决斗,就应该承受的起失败乃至丧命的结果,自古以来既是双方都同意的决斗,就不得再秋后算账,认赌服输,如此反复耍赖岂如泼皮不成;其三,既是伍迪有过错也应是官府之人去捉拿,哪有私下捉拿送至官府,既然你们将伍迪送来想看看本官如何审判,本官今日在众位百姓面前开堂公审此事,刚刚大家也都听的是明明白白,既然如此,我就宣布,伍迪无罪释放,立即执行。” 小川的话刚刚说完,百姓们高兴的欢呼起来,小川笑呵呵的接着道“至于其他有关涉案人员,本官也念在你等毕竟与那吴矛有着情谊,之前所犯擅自推翻决斗结果,伺机报复之事,念在你等乃是初犯,本官大度,不予尔等追求,今后尔等行事当以此为戒,若有再犯,必不轻饶,尔等今后行事之时,小心为上”。 小川说完后甩袖离开大堂,步入里间,将大堂上伍迪的道谢声和百姓的赞叹与欢呼声都投入脑后。 第三十章 罗织罪名,被迫离齐 第三十章罗织罪名,被迫离齐 事后,小川回到后堂,汪子明对小川道“小川,此举虽然大块人心,但师兄还是有些忧虑呀” “师兄说的可是孟尝君田文” “小川,这吴矛就是千错万错,他毕竟是孟尝君的门客,小川这样做,子明恐那孟尝君不会善罢甘休的” “师兄说的是,小川是不该忽开异境,幻想秉公办案,但是小川实在可不想让那仗义执言的好人还得受此牢狱之灾,甚至平白地丢了性命。小川所在的国家,在哪里,有些善良之人被蒙上了不白之冤,甚至一个小姑娘为了搀扶一怀孕的妇人回家,而被那妇人协同其丈夫将那女孩先奸后杀,从那时起,小川就想,若有招一日若小川有能力,决不能助涨此类不正之风,一定要给恶人百倍的惩罚才能宽慰善良人之心,那个叫吴矛算他命好,死的早,要不我非让人把他抓来,让他尝边十大酷刑或者让他也成为个人彘,相比而言,他不过是死在伍迪的剑下,和被我用刑相比较而言,他真可以说是无比的幸福了,此得如此痛快而简单,他应该知足了,还在幻想什么不满之处,真是好笑,至于田文,如果他孟尝君田文真要出这个头,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说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了,师兄以为小川可是那看重官位之人吗?” “哦,你不愿为官,这点师兄自是知道的” “啊,就是呀,如果让我包庇罪犯,那还不如让我回家卖红薯呢” “啊,小川此志向真是令子明佩服” “嘿嘿,那个是陈九斤的志向,小川不过拿来用用”小川内心悄悄地嘀咕。 薛邑孟尝君府上。 孟尝君田文此刻正坐在榻前听闻家老的汇报,之前田文因宋国商人杨铧一事,已然对小川有所嫌隙,这才将杀死自己门客吴矛的游侠伍迪拿住后送至官衙,一来是正大光明的给了官府面子,由官府处置;二来是不落人话柄,孟尝君田文并未私设牢狱,肆意行刑,从而坏了自己贤公子的名声;三来是再考察考察易小川,看看此人是否能够为我所用。 可是结果却出乎田文所料,易小川竟然擅自将杀人凶手当庭释放,这简直是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孟尝君听完后脸拉了下来,眼睛眯了起来。 家老在一旁道“公子,这易县丞如此不识抬举,今后若长期为薛邑的县丞,对公子恐大不利呀” “哦”田文将头微微转向家老。 “这个易小川可是庄周的高徒,又有颖姬公主做后盾,一旦在此地经营的旧了,只怕于公子会成尾大不掉之势呀” 田文听后嘴角轻轻上翘,眯了一会眼睛,闭目凝神,家老知道这是孟尝君一向做出重大决定前的神态,因而也安静的立于一旁。 稍许后,孟尝君似有了决定,他猛地争大眼睛,咧着嘴笑道“不能为我所用,必将为我所杀” “是”家老应承道。 “具体的事情你去办,务必办的干净,利索,不留痕迹” “诺” 家老转身含笑离去,而此时身在薛邑官衙的小川不知,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汪子明和易小川刚刚在薛邑过了农历新年,此刻汪子明还未动身离开,风暴就已然来到,原因是为啥呢,小川同志因某明奇妙的种种罪名即日起被罢免薛邑的县丞,立刻随卫士赶回临淄面见司寇。 汪子明无法,也只得和小川以及宣告王命的卫士一起赶回临淄,好在这个时候的齐国不似后边的朝代,毕竟易小川同志还未定罪,回临淄只是对前面有人上告的罪名解释一翻即可,所以小川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汪子明道“这回你可知道厉害了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呀” “那田文不过是弄些诡计将我调离了薛邑,他也太小瞧我小川了,我是那么容易器械投诚之人吗,若我见了齐王,不仅他要偷鸡不成蚀把米,我还会杀回薛邑的” “我只怕你即使到了临淄,也很难见到齐王”汪子明顺口一说道。 “哦” “那孟尝君对你因何当了薛邑的县丞的前因后果如此清楚,怎会不知你是通过颖姬公主的举荐当了此官,如果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怎会将你调离薛邑,此刻小川未曾枷锁在身,恐怕也是公主之力呀,要不这会你就不是随卫士一同返回临淄了,只怕是要坐着囚车回临淄了,就算是你到了临淄,那孟尝君真会让你有机会通过公主见到齐王,我看此事悬着哪” 汪子明此番话立即点醒了易小川,小川听闻后恍然大悟道“不好,他一定不会让我活着回到临淄的” “啊”汪子明也被小川说的话吓了一跳,紧张的问道“那怎么办,他会做什么,派刺客吗?” “呦,这可说不好,师兄应该知道田文豢养的门客当中有为数不少的游侠,以及众多宗师级别的人物,若是田文痛下杀手,小川虽然自诩功夫了得,但是我们这么些人若是都死了,即使小川一人返回临淄,恐怕也难逃畏罪潜逃之嫌” “啊,那,那如何是好” 小川蹙眉深思后道“师兄,这样吧,你和这些卫士即刻返回薛邑求助孟尝君,就说是路遇匪人,请孟尝君派些门客与你们同行,小川另外再写上书信二封,还请师兄到达临淄后分别带于师傅和熊兄” “那小川你呢,你不回临淄了,那你不是成了畏罪潜逃了吗?” “师兄啊,两害相比取其轻,此刻前往临淄的路途必定凶险万分,小川也很难全身而退,加之小川早都不想为官了,这个熊兄是知道的,既然如此,何不就此隐退,也总比到了临淄见了齐王,即使齐王信了我,恐也很难动的了田文,只因那田文是世袭罔替的爵位,又是闻达于诸侯的贤公子,齐王投鼠忌器,对于孟尝君即使忌惮也恐难为我做主,最多不过是各打五十,草草了结此事,既然早知是此结果,小川又何必冒着身家性命去硬拼呢,不如小川就此别过,熊兄见信后自会与我周旋,畏罪潜逃到不至于,而且经此事后我等于给齐王提了个醒,今后恐怕田文要防的可就不是区区小川了,小川你可以搬走,搬到,但是他却为自己埋了个如此大的敌人,那不是比我匆匆赶去临淄的效果更好吗,再者呢,小川那些什么罪名也不过是尔尔,这不过是将调我离开薛邑的手段而已,真正要命的那些不知名的刺客与杀手,若我此刻反其道行之,不但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更轻易的脱了这身官职,这不是两全其美之策吗” “小川所言甚是,只是” “只是临时离开齐国,却没有当面拜见师傅,是小川不孝,但事有缓急,小川还请师兄将信带与师傅,也将小川此刻为难之举一并告知师傅,师傅他老人家必然会赞同小川此刻的决定” “即是这样,那也只能如此了” 小川将信写好后交予汪子明,对卫士谎称得罪的人太多,怕有人半道截杀自己,坚决不再走了,非要去孟尝君府上请来高手才肯前行,小川身后有靠山卫士也是知道的,无奈留下几人看管小川,汪子明和其他卫士返回薛邑孟尝君府上求助。 这边小川看到机会,打晕了看管自己的几名卫士,等汪子明和到孟尝君府上求助的卫士以及孟尝君所派之人赶回时,小川早已踪迹袅无。无奈之下,一行人只得悻悻然的返回临淄。 汪子明回到临淄后先是去见了庄周,将此前与小川的一翻对话都如实的禀告了庄周,并且将小川托他带给庄周的信拿了出来,庄周看完竹简上的内容叹息道“此事我已知晓,小川是个聪明的孩子,他自然知道怎样做是最正确的,既然他已经选择好的路,师傅也只能支持了。你去将他托你带给那个墨子弟子熊武威的信赶紧带送过去,将此事办妥,不要留下什么尾巴,师傅也不想满齐国到处都是小川的通缉令呀” “是的,徒儿遵命” 汪子明将信带给熊武威,并将此前发生在薛邑的事情一一告之熊武威,并将所托之事告诉了熊武威和公主,此后,虽然卫士将小川打晕卫士逃遁不知所踪之事禀明齐王,但是齐王却以“前事易县丞之事,经查实后乃子虚乌有之事,不予追究”就此了结,小川也没有被通缉。 齐国临淄王宫内。 颖姬公主亲自斟茶给齐王后道“父王,为何不治那田文之罪” 齐王喝了口茶后道“你这孩子真是让父王骄纵的不成样了,怎么随便就叫孟尝的名字呀,那可是你的叔伯,辈分与父王一样,不可直呼其名” “父王,我说他名字那是错了,可是他也不该如此行事呀,诬陷贤臣,这可是毁父王您的江山呀,他此举又将父王置于何地呀” “父王早已知晓此人,只是这次孟尝确实做得过分了,父王怎会不知,父王会注意的,绝不会让三晋分家之事在齐国上演的,也不会任其肆意嚣张下去的” “父王知道就好,颖姬就是担心父王被他所骗”公主早已通过熊武威得知其中利害,因而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父王还没老糊涂呢,你这孩子,你看看,追着父王说了半天,就给父王倒了一回茶” “这就倒,这就倒,看我只顾着说话,都忘了要给父王倒茶了” 齐王摇了摇头,宠溺的笑呵呵的说“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第三十一章 闲云野鹤,三晋之地 第三十一章闲云野鹤,三晋之地 小川快马加鞭的离开了齐国国境,经燕国边境也就是21世纪河北北部进入韩国境内,韩国是三晋中最为弱小的一家,它所占的国土与另外两家也就是魏国、赵国相比那是差得远多了,至于甲士武卒等实力自是和魏赵不可同日而语,韩国所占国土大约为今天的河南中部、西部和山西东南部。 而三晋另外两个分别是魏国和赵国,魏国所占的国土大约为今山西南部,河南北部、中部和东部。赵国所占的国土为今山西北部、中部和河北中部、西南部,内蒙古自治区的一部分。 由此可知,三晋合在一起疆域是何等的强大,在春秋时期,晋国可是当世第一强国,即使是秦,楚,齐也难望其项背,要不秦国国君怎会聪明的要和晋国结秦晋之好,就是如此了。 而三晋分家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基本上就是魏国最为强大,魏国即不断的发动灭秦之战,又四处打压各国,而图谋称霸也是依靠其国家的整体实力。 韩国自韩虔开始一直都是七大强国之中最为弱小的,直至韩昭候时任用法家名士申不害在韩国境内实行变法,励精图治,怎奈此举刚刚萌芽即被魏国给生生的摁了下去,而之后的诸君再无贤能之辈。 易小川来达韩国的时候,韩国早已没有了明主当政,那场因庞涓统军攻打韩国的战役,最后韩国国君身死,继任的国君也被此吓破了胆,从此无人再有雄心,韩国就此沉迷下去,充其量在战国中只能算是一小霸。 韩国与其余六国相必,再也没有争雄之心了,最多不过是派了个郑国,前往秦国忽悠秦人修建了郑国渠,从而以达到“疲秦”的目的,怎奈事与愿违,秦国看破了此等伎俩,仍旧坚持修建,完工后的郑国渠令得关中腹地从此水旱从人、不知饥馑,此后关中沃野千里,国力愈强。 韩国将上党之地献给赵国,从而引发了秦赵两国间的长平之战,韩国直至被秦国所灭,韩国在历史上除上所说,再也无值得一书的地方。 小川天黑前赶到了韩国的函陵,函陵距离新郑快马加鞭不过二个时辰的路途,小川打听后看着天色不早,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情,何必辛苦万分的赶路,因而也就就近找了家干净的客栈住下。 饭后小川痛快的洗了个热水澡,除去了一身的污秽,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心情也舒畅了许多,自己此刻已然身在战国时的韩国,这要是放到现代您有钱都不定能够来此旅游呢,虽说韩国算不上什么强国,但是作为战国的小霸,应该还是有它自身的特色吧,明日要是到了新郑,这个我可要好好的逛逛,这才不枉自己来到战国一趟呀。 次日小川用毕朝食后付了店钱,骑着马晃晃悠悠的前往新郑,因函陵和新郑距离不远,不到中午小川就已到了新郑,也就是韩国的国都,小川进城后找了一家客栈稍事休息后就开始逛了,这个新郑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呀,小川逛了半日后对于新郑总算是有了大抵的了解。 这个韩国国都新郑,它位于洧水和黄水之间,基本呈平行四边形。城中有一南北向隔墙,使之成为东西两城相并的格局,城东西长五千米,南北为四千五百米,西城是内城,属宫殿和官署建筑,城中筑有宫城,东西五百米,南北宽三百二十米,而东城即为外城,也就是廓城,它的面积的大约是西城的一倍。 小川绕着宫城转了半日,守城卫士也不甚注意他,可见韩国的战力如何了,这还用的着各强国来攻打吗,如此松懈的防守,难怪韩国是六国中第一个被秦国灭掉的国家。小川甚至突发奇想,要是自己贿赂贿赂这些守门卫士,是不是可以花点小钱来个韩宫一日游呢。 小川离开西城前往东城,而新郑的东城的街面上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到处都可见靡靡之音,走到街上,随时都可听见击筑吹笙,丝管迭奏,见此情形小川暗付道“此间即不是丝竹之地,又不是歌谣之乡,却这样整日里锵锵之声连绵不绝,闻及十里,萎靡之色,徒见一般,看来这个韩国确实是无甚英主呀,从上到下大家都是一副醉生梦死的状态,韩国怎能不亡呀”。 小川知晓此刻如果按照历史的轨迹的话,此刻韩国当政的是韩襄王韩仓,韩仓这个人在历史最有名的是喜好花卉,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他都花费巨资求之,要说战国这些君主们虽然人人都有些小爱好,不过能够将一国之事全然不管而醉心花艺的,天下恐怕除了韩襄王韩仓很难再找到一个人如此了。 小川悠悠荡荡,在新郑转了数日后,实在是没什么兴致,在呆下去简直是浪费时间,因而打点好行装,收拾好行囊,准备前往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赵国去看看,刚刚离开新郑,还没行至颍州,一路上所见令小川不得不喟然叹息,烈日之下农人们在辛苦的伺弄着庄稼,虽然这个时候已经有了牛耕,但是贫苦之人哪有那么多的耕牛,依旧是肩扛手拉的挥汗如雨,战国时的农作物的产量小川是知道的,可以说产量真的十分低下,虽然有些地方已经在使用粪种给田地施肥,但是普及还是不是很普遍,由于农田的肥料无法跟上,加上种植技术的低下,即使一个农人整日劳作在田间,到了收获的季节也很难有好的收成。若是遇到个天灾或人祸,这些农人卖儿卖女恐怕是跑不掉的,而战国时候很多人也是因此而沦为奴隶的。 小川行进的路上,偶有那猗猗青青之处,就见那些贵族的少男少女们在一起同席而坐,他们履舄交错,杯盘狼藉,罗襦襟解,微闻香泽,比之终年辛苦耕作的农人,这番景象怎能不令小川唏嘘不已。 停停走走间,小川已经离开了韩国的地界,进入了魏国的国土,只要穿过魏国的廪延,再向北走上几日就可到达赵国国境,只是这一日小川刚到廪延就发现了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小川同志的盘缠不多了,紧紧够住最便宜的客栈一宿,面对生存的大问题,小川可不敢懈怠,赶紧住下后凑合的将前几日的干粮吃掉,整晚都在想着如何能够改进挣些钱来以供自己今后的旅游呀。 第三十二章 廪延乐府,受雇傅说 第三十二章廪延乐府,受雇傅说 小川通过店家打听到这廪延呢,倒是有那么几家在为其子弟招授课的先生,小川要是想去的话呢,其实倒也简单,虽然这个时候的私学已有,但是更多的大家和名师不是为君侯所用,就是偏居一隅,例如那个战国赫赫有名的鬼谷子就是属于后者,而小川的师傅则是属于前者,虽然庄周仅仅是在稷下授课,那怎么地也算是为齐国所养的名家呀。 春秋末期开始盛行的私学之风,此刻已如雨后春笋般的在各国大行其道,有些钱财的家庭自是希望子弟能够得到很好的教育,特别是些商贾之家则更是如此,大都想子弟成才,摆脱商人的身份,战国时候的商人是非常没有地位的,要不卫国的吕不韦何必一掷千金的帮嬴政他老爹呢,皆是因此。 小川作为庄周的高徒,只要把身份一亮的话,估计那家都会争相聘请的,我易小川行与不行呢,这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我师傅,他可是鼎鼎大名的庄周呀,这他老人家在稷下忙着授业解惑呢,区区不才,教你几个懵懂学子还不是小菜一碟呀。 只是呢,小川很不想被此帮住,因想着去赵国之事,在这里只想着挣些路途所用的盘缠即可,因而也就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又去向那店家打听,这再次打听下来呢,那就只剩下几家行走的商人在招工,而那些商人多寄住在一家名为乐府之家的客栈,小川觉得这个还是很有可为的,不如先去看看再说吧。 小川向店家询问了乐府之家的地址并道了谢后,立刻前去寻找乐府之家。廪延的地方倒是不大,很像现在的小镇,主要的街道也就不过两条而已,是以,小川同志没有费什么劲就来到了这家客栈。 这家客栈虽然起的名字蛮是风雅的,但是实际上可真的够乱哄哄的,还不如小川住的那家客栈干净整洁,客栈看上去更像是个车马店,一进去后先是见到一个很大的院落,里边车马在院落的两遍停放着,一旁的空地基本上差不多都占满了,摆放的无非是些货物,间或有个别的奴隶也被拴上铁链和那些牛马一起绑在一旁。 小川进到里边的大厅之处,真是费了半天的劲这才进去,进去后小川赶紧拍了怕身上的灰尘,只见厅内倒是做了许多人,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喝酒聊天,店家正在柜边打着酒,见小川进来后也很是惊异,原来这里因着商人们常寄居于此,像小川此类文士倒是很少见的,大都进门后看见乱哄哄的院子,没有几个人能够再想进来,而显然店家已经对此早已习惯了,反正你不住自有别的人住,谁住不是住呀,只要掏的起钱,那管得了那么多,再者这些商人在此住宿,那些子货物也得交钱,店家挣的也不少,因为对于其他的主顾倒是不那么尽心了,这猛地进来这么一位,还真把店家给弄愣了。 直到小川走到跟前,这店家才反应过来“呦,客官,您这是要住店呢,还是要用饭哪” 这店家一问倒是把小川给问乐了“这有几个人到你家专程用饭的,怕是还要自身衣服不可了” 店家心虚道“这个院子是有些乱,有些乱,不知你这是?” “店家,我向你打听个事” “您请说” “听闻你家客栈所住的商人当中有人对外招人,不知都是招些什么人,做什么的?” “哦,原来您是为这事来的呀,说到这个这些客人还真的嘱咐了小人,要是有人来此的话给介绍介绍” “哦,那就有请店家告之在下一二了” “这些客人都是经营马匹和贩卖食盐的商人,主要是把秦地、赵地、西戎等处的马匹购来卖与它国,再把齐国的食盐等物资卖到秦地、赵地和西戎,那利润可是大的很那,一趟下来那就是几倍的利呀,我这小店一天也就挣个辛苦钱,要不是我年老体衰、拖家带口的,我还真就不开这客栈了,跟着他们去走上那么几趟,哎呦,那钱来的实在是太容易了” 小川听闻后笑道“哦,店家若是不开店铺了,那么这些商人来到廪延不知要住哪里呀” “啊”店家听小川这么一说,即开心的笑道“哦,您这说的对,我这店可是本地独一份呀,那其他家有谁家有我这么大的店面呀,要是我不开店的话,他们还不定住哪里了,哦,您这么一提,我是不是该涨涨这个价格了” 小川无奈的苦笑,真是无商不奸呀,自古如此,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店家,那几家客商都要雇些什么人哪” “哦,这个目前好像只有两家还招人,一家哪,是前往齐国的贩卖马匹,另外一家是前往秦国去贩卖食盐,两家需要的都是些游侠和身怀武艺的人士,不知您是?” “那个去秦国的客商不知在不在” “哦,那边靠楼梯边的,座着的两人就是,你随我来”店家引着小川过去。 楼梯边的一案前座着两个人,只见此二人都是三十左右,身强体壮,着锦服,一圆脸之人面对小川和店家,背对着的人是一方脸,二人此刻都望向小川和店家,店家介绍道“二位客人,这位是刚刚来到此处想受雇于二位,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圆脸的笑着道“哦,这位侠士不知尊姓大名” “在下易小川,听闻店家介绍说是阁下需要雇佣游侠或者擅长武术之人,在下不才,偏偏只善此道,因而冒昧前来,望能求得一职” 圆脸之人接着道“在下敫鬲,这位是傅说,我二人都是宋国人,经年累月的在外行商,今日所招的乃是擅长武艺的游侠或剑客” 傅说问道“我们确实在招录游侠和剑客,我见小兄弟仪表不凡,虽未佩剑,但气宇轩昂,想必也非池中之物,此次我与敫兄弟二人要到秦地去,只是此行因着利薄路艰,恐怕未必能够适合易兄弟” 小川心道,“你这要是不行,难道我还得前往哪个去齐地经商的商人处应聘不成”,想到此处,小川笑道“不瞒二位,小川本是要到赵国去,如此一来,倒是与我要去的地方不远” 敫鬲看向傅说道“我看这位小兄弟仪表堂堂,不如随我们一起到秦地去” 傅说见敫鬲都这样说了,加上小川说要去赵国,无商不奸的傅说自然也是明了了,这个叫易小川的就是一游侠,肯定是没了盘缠,这才不得已来受雇于己,即是如此,那就可以放心了,毕竟常年行商之中,稳妥是第一位的。 小川在廪延因盘缠问题,受雇于宋国商人傅说和敫鬲,回到自己的客栈,打点好行李,付了房钱,拿好自己的一应物品前往乐府之家。 第三十三章辗转各国,何以为家 还没写呢,周末写吧,周一更。 第三十三章 辗转各国,何以为家 第三十三章辗转各国,何以为家 傅说的商队此次走的不是寻常的路线,而是要从廪延出发,跨越秦岭山脉前往秦国,因而基本上没有带多少马匹,因为秦岭山脉并不适合马匹行进,所以倒是雇佣了不少挑夫,背上沉重的货物一路西进。 秦岭它横亘在中国南北分界线上,其形态巍峨中天,就所处的位置而言,它西望昆仑,北拒广漠,东瞰中原,南压重山,神话传说中提到秦岭乃是中国中龙脉所在之地,是统御中国万千山水之祖,因而可知,秦岭对于任何行商之人来说,都是艰难万分,要不傅说之前雇佣小川时曾说道“此行乃是路艰利薄”,也是因此。 从魏国的廪延出发后没几日,商队就进入了秦岭山脉,秦岭与魏国接壤的地方倒是清晰明丽,但随着行进速度的加快,一行人渐渐的深入到秦岭山脉的深处,除了水草和植被甚为繁茂外,此刻所见的山体形态也与此前大相径庭,这里的山体势如屏壁,峭壁对峙,云雾弥漫,凌空险峻,商队经常会在山顶中见到些层状冰斗和未曾消散的皑皑白雪,至于那些坡度五六十度的山路更是比比皆是,马匹都要靠人狠拉硬抓,皮鞭相加才能堪堪的爬上来。 晚间一行人就着陡峭的山壁,则一地势稍微平坦,靠近水源之处安营扎寨。不得不说,巍峨的秦岭虽然行路艰险万分,但是景色却是世间少见,晚间一行人即便随意找了一处就近水源的地方安顿,也可见那山峦密林间的泉溪,哗哗汩汩,碧波荡漾,在沟沟岔岔听着水声潺潺,偶有清风掠过,绿叶青草随风俯身,无不令人惬意万分。 小川作为被商队雇佣的剑客,自然是要负责商队的安全,小川和后边被雇佣的几个人一道,最先负责营地的安全,等到其他人都吃过后,这才与之交换前去用餐,因身处野外,食物无外乎都是些干粮之类的食品,又有那仆人专门煮了些羹,但里边尽是些野菜,也没有什么荤腥。小川就着羹吃了点干粮后先去休息,因为他们这些新人都是要负责后半夜的安全工作,所以小川也没敢耽搁,赶紧抓紧时间早点休息。 后半夜,小川看着天空发呆,傅说走到身旁“易小川是吧” 易小川看见傅说后,赶紧站了起来“是的,不知你有何事?” 傅说拍了拍小川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说话,二人就着冉冉的篝火席地而坐。 傅说道“怎么样,此行辛苦,这回你知道了吧” “确实比想象中艰难的多,我只是很奇怪,咱们为何不走别的道,非要攀越秦岭山脉前往秦国,其实从函谷关走也不废什么劲的呀,或者取道赵国和西戎,也可到达秦地呀” “哦,那是因为如果要从其它两处地方走的话,一来时间过长,二来呢,要交许多赋税的,从秦岭山脉穿越的话,就能省下一大笔钱” “那些挑夫的钱也不少吧”小川不以为然。 “那些挑夫不过挣个苦力钱,而我却可以省下大笔的钱财,这样稳赚的买卖已经不是第一趟了,不要看这秦岭绵延几百里,其实呀,我们穿越的山脉却是其间最短的” “哦,这是为何?” “你之前没有到过秦国吗?” “以前倒是来过,只是穿越秦岭倒真是头一次”小川心道,“天宫不就是建在秦岭的支脉上,自己也勉强算是到过秦岭吧” “哦,难怪,这秦岭虽然说是崖峻谷深,林海莽莽,连绵浩瀚,却又分为东、西两翼,西翼的三支为大散岭、风岭、紫柏山,而东翼则为华山、蟒岭山、流岭、新开岭。而我们此行却是由南向北走,所以说穿越的路途并不是很远,如今日般再行上两日,就可以穿越秦岭山脉了” “原来如此,哎,没想到你对秦岭还是很熟悉的呀” “呵呵,经商之人嘛,自是要对路途了如指掌” “那你再给介绍介绍吧,我对于秦岭还真的是知之甚少” “哦,行,其实我刚才基本上都已经说了,我再给你说说其他的吧,秦岭的中段主要有太白山、鳌山、首阳山、终南山、草链岭等较为有名,而余下的诸山如将台山、代王山、玉泉山、鸡峰山更是多不可数,等你到秦地后,有时间一定要去好好逛逛,才不枉费到秦国一来趟呀” “哦,好的,多谢指点” 傅说笑着点了点头,立身站起前往营帐处。 第二日,商队一早出发,如前日般的走了两日后,终于于第四日的傍晚时分穿越了秦岭山脉,商队在最近的安县里打尖住店,稍事休整,隔日,敫鬲就给挑夫们付了酬劳,挑夫们拿了酬劳都陆续离开了商队,这下,商队的人数一下子骤减,商队除了傅说、敫鬲,两个打杂的外,其余就是包括自己在内近三十名的剑客了。 小川这才发现整个商队原来并没雇佣多少伙计,想来傅说应该算是古代的批发商了,倒是不需要那么多的人手,大概是古代的路上一向不甚安全,这才花大把的钱雇佣剑客上,毕竟这个时代要是出点差错,那可就血本无归了,不愧是常年经商之人,端是如此的小心、谨慎哪。 这一想哪,小川倒有些沮丧,自己虽然在现代早已没有什么遗憾和值得挂心之事,但此刻莫名其妙的又穿越到了战国末年,这怎地是如此的倒霉呀,估计别的人是想穿都穿不了,自己却是穿了一遍不行,这又来一遍。 小川记得日剧中有一个男主人公一遍一遍的穿越那几天,自己怎么也成了时间的穿越者,这还穿到战国末年,真不知道自己跑到这里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战国末年也有什么陨石还是长生不老药不成吗,若是如此容易,那自己以来的君王怎地没有一个得到长生不老哪。 还有你说自己就是穿了过来,也实在与时局格格不入呀,先是在郢都没有劝解成屈原,在临淄这才交了几个好友,却又因得罪孟尝君而被迫离齐,如今又因没钱而飘到了秦国,这到底何时才是个头呀。 小川郁闷的整宿没睡好,次日清晨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小川被那打杂的伙计叫醒,小川赶紧收拾好后简单的用了点饭,商队又开始行进了,此刻商队在安县雇了许多牛车,先前穿越秦岭时挑夫所挑的货物都已经被放在牛车上,傅说、敫鬲也雇佣了一顶带帐篷的牛车,那两个杂工做在放货的牛车上,其余剑客有步行的,也有骑马的,都围在货物四周,看上去倒是有那么个架势。 小川心道“看这架势,即使来上么个几十号盗匪,恐怕也不敢靠前哪”不过小川还是不免有些疑惑的觉的,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可是自己一时又无法想到。 小川内心深处总感觉似乎此行要出大事,可是又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商队,除了明面上的齐盐外,商队确实夹带了些私货,不过小川私下窥探过后发现,那些夹带之物不过是些贵重的生活用具,偷税漏税而已,似乎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小川隐隐觉得这个商队,恐怕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 哎呀,此书是两个时辰写一章多一点,恐怖小说是一个时辰写二个,哎,本周五再更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宗庙雍城,怪哉怪哉 第三十四章宗庙雍城,怪哉怪哉 尽管带着疑惑,小川还是没有离开商队,这一来呢,毕竟自己现在还是比较缺钱的,正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哪”,二来呢,小川自恃功夫不错,加之小川同志呢,也很想看看这个商队到底能闹腾出点什么,所以说呢,虽然商队依旧在官道上前行着,小川也始终未曾离其左右。 商队如此般行进了大约十天左右后的一日傍晚时分,一行人终于到了一个比较大一些的城市,此刻商队所到之处乃是秦国的故都——雍城。这个雍城在秦国也算是很有名气,想当年秦人冲破陇西之地的禁锢之时,最先就是在雍城建立了国都,这个雍城虽然没有后世的咸阳有名,但是却比栎阳仅仅做为秦国国都只存在三十三年而言,那是自然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呀。 小川所知道的是,秦人自春秋战国初期的时候建都雍城,也就是今天陕西省凤翔县,雍城它位于关中西部渭北塬上,南控汉中与蜀地通道,西则扼守关中通往河西的门户,向东则可由塬上至西周故都岐邑,塬下又可沿渭水流域东达周都丰镐之地,雍城作为一个即可直达关中地区,又可占据四方咽喉之地的战略要道,那在秦国的位置自然是非比寻常的了。 虽然说自战国中期以后呢,这个秦国都城曾经迁于栎阳,到了秦孝公十二年的时候,秦国又将国都迁往北阪之地,也就是后世人皆可知的咸阳,雍城这个曾经历三百多年风雨的秦国故都,这才于历史的长河中慢慢的衰败下去,但是因其重要的地理位置,加之嬴氏一族的宗庙仍旧于此,而古人像来是“社稷宗庙,罔不抵肃”,因而雍城作为嬴氏一族的宗庙所在地,向来是很受国君的重视的。 但是当小川随商队进入雍城时,所见的却大大超出想象,此刻的雍城简直可以说是破败不堪,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残砖断瓦,往来之人虽偶有着锦服的,但是更多的人则身穿麻衣布衫,而且街面上的店铺开门的也不是很多,更多的是关着门,如果那几片烂板子也算的上门的话,整个城里虽然小川没有走完,但是跟着商队从城门进入到住下后这一路看来,整个雍城已经可以说是十室九空了。 “哦,这里都这样了,这个傅说和敫鬲贩来的东西能卖得出去吗,就算是这里的人依旧是需要齐盐,但那些费劲夹带又穿越整个秦岭山脉而带的东西,到底又有什么人需要呢。”小心暗付道,此商队毕竟大有蹊跷啊。 想到此处,小川十分后悔不应受聘于此二人,看来这二人绝不是想想中那么简单,虽然自己不怕麻烦,但是自己也不喜为莫名之事而耽搁自己去赵地一游的行程啊,然而,既然已经来了,目前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如果情况不妙,自己大不了只身走人就是,想到此处,小川不安已久的心情才稍稍缓释。 晚饭用过后小川赶紧洗了个热水澡,头发湿着也无法入睡,因而小川则了一个靠近窗户的凳子坐着,小川和另外两个剑客居于一屋。其余二人也是无法入睡,小川也和那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纤兄,易兄,你说咱们这回这个雇主怎地如此奇怪,照说呀,你这个穿越秦岭贩卖私盐这种雇主我还真是见多了,可是这历经千辛万苦的,就跑到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这,这,这实在是,哎,你们说呢”姓冯的剑客最先叹息不解道。 小川问道“二位兄台也是此次在廪延为此二人所雇吗”,小川同志之前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此刻商队又这么多未解之谜,小川不得不打听打听,好落实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呀。 姓易的剑客看向小川,“易兄弟也是吗,我和纤兄确实是在廪延被雇佣的” 小川接着问道“那么你们之前对咱们这两位雇主傅说和敫鬲了解吗,此前曾经未二人雇佣过吗?” 姓冯的剑客道“我和纤兄此前倒是曾经一起被别的主家雇佣过,对于这回的雇主还真不了解” 小川听此一说,忧虑更大,为保险期间,小川还是说道“我们此行被这两位雇主所雇佣,一路行来,小川总觉的有许多说不清的地方,刚刚冯兄也提到过,此地如此荒凉,都不知道他们贩来之物要卖给谁,我看最多候上两日,如果队伍还不走的话,我准备离开商队,不知二位是如何打算的。” 姓冯的男子听了后问另一人“纤兄,你看呢” 那人看了看小川,又考虑了一下,这才答道“恩,确实比较奇怪,君子不立围墙,若是此行只是路过雍城的话,我们就继续留下,如果就此不走的话,我看这里恐怕不善呀,还是早走为妙的好” 三人边聊边下定了主意,只待瞅上两日,看商队的行为后再决定下一步的打算。 夜深了,小川躺在床上,耳边传来另二人的憨鸣声,小川的内心越发觉的此次之行,真是十分怪异,特别是自己目前所待的这个雍城,更是令小川觉得非常奇怪,秦国在战国诸国中也算的上是一等一的强国了,可是这个雍城还是嬴氏的根基之所在呢,怎地破败成如此样子,难道说刚受到戎狄的侵袭了,照说即使是受到戎狄的侵袭,秦国又岂会放任自己的宗庙祠堂破败至此呀,自是会派百工来此修葺一翻,可是看如今街面上的情况,似乎是一点修葺的意思都没有,真是奇怪的地方,难道说自己来的地方不是秦国吗,不对呀,历史上从来没有记载过秦统一六国前,秦国故都雍城曾沦为它国脚下,而且自孝公后也从未有史料记载秦国雍城遭到外国的攻击呀,这可真是够奇哉!怪哉! 想到夜间与同屋的两名剑客的交谈中,小川发现不仅是自己,就连这古代正儿八经的,整日里受雇于商人的剑客,都看出此处似有不妥之处,恐怕这里边的门道不仅仅是自己等人所猜测的这般简单,也许自己无意中令自己陷入一种可怕的境地而不自知,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二人到底是有何企图呢。 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闪电不期而至,从半夜就开始下的大雨,哗啦啦如同倒下来般,秦国的老霖雨已然来到,听着那震耳欲聋的雷声,望向窗外倾盆大雨,小川内心的隐患却未曾因与冯、纤二人交谈后有所消逝,反倒随着雷鸣闪电老霖雨的声响,而更加忧虑。一宿间,小川在床上思来想去,天亮的时候小川基本上可以说是整日未曾阖眼。稍事整理后,小川前去用朝食。 朝食用毕后,此刻的雍城依旧是下着小雨,而雇主傅说和敫鬲来和众人说道,最先说话的自然是二老板敫鬲了,只见他对大家说道“这个我们此次运送的这一大批货都是卖到雍城的,这样啊,今日我和傅兄要将此货分别给两个买家送去,还请给位帮我们最后一个忙,将这些子货物给送到,回到客栈后,明日再给大家发工钱如何” 众人自然称“诺” 虽然小川和同屋的两人对此都有些疑惑,不过看这天气还在下雨,可是这二人到急不可耐的想把东西给买家送去,难道是自己此前所猜有误吗,但是自己改和这二人谁去呢,小川又想到,其实若是无事和谁去给买家送货都没事,若是有事那么和谁去都不是上策,哎,算了,不想了,走哪算哪吧,想及此处,小川就随便的和敫鬲这队,因为这二人已经将此前所雇的牛车打发了,这真是算盘打的精,剑客即当保镖又当苦力,虽然大家都不是很乐意,不过想到最后一趟了,完事后就可拿回酬劳了,因为也就陆陆续续的前去背上那些此前曾为挑夫和马车所载的货物,小川也没有背多少东西,因为他总觉的事情恐怖不简单,小川知道凡事越到最后越是危险,自己必须保持体力以应对突如其来的事件。 第三十五章 秦都故地,凛凛杀伐 第三十五章秦都故地,凛凛杀伐 一行人来到一个大些的宅院内,小川始终未曾放松警惕,敫鬲安排大家将货物放到里间的院内,按说大家伙既然已经将货物送到,敫鬲就该让大伙离开,只是那敫鬲却说一会还得劳烦各位帮着将钱给拿回去,众人无奈,也只得在里间的院内稍事休息休息。 敫鬲这么说来也还算说得过去,他在里间与那买家结算费用之时,那主家又派了仆人给一并众人倒了些开水,众人无奈,主家又不给提供休息的桌椅,只得三三两两的倚在人家的屋檐下边喝水解渴,边躲避下个不停的老霖雨。 小川等众人正在等候的时候,忽然间从外屋呼啦啦的走进了一大堆人,小川惊异的站了起来,只见那领头之人正是去说去给另外一家送货的傅说,而跟随他的人不就是另外一队吗,众人相见后都十分的惊讶,大家都三三两两的赶紧站立起来。 还未等大家相互发问,只见里间房内的门忽然间打开了,敫鬲笑呵呵的道“傅兄,怎地如此拖沓呀,让小弟好等呀” 傅说笑道“呵呵,让兄弟久等了,傅之过矣” 而其余一并众人此刻已然脸色突变,这是怎么回事,尚有那个别脑子愚钝之辈,还傻傻的发问道“二位雇主,为何不在客栈相会,却都到此处,这是为何?” 傅说笑而不语,敫鬲笑着解释道“此次货已送到,大家稍安勿躁,即可买家就到” 小川同屋的剑客冯、纤二人此刻也走到小川身旁,二人也与大家一样,甚是不安,姓纤的剑客着急的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啊,冯兄,易兄,你们知道吗?” 冯姓剑客道“怕是我等落入他人构陷之中了” 小川苦笑道“这真是请君入瓮,自己送到的第一百张美女皮呀” 二人不解的看着小川,小川简单的解释了何谓第一百张美女皮,话说一美女和一帅哥偶遇,二人相谈甚欢,人家帅哥就请美女送一封信给其家人,那美女就帮了这个忙,给人家把信送到,一老太太手持信后,只见里边写着,送来美女皮第一百张,请笑纳。 小川简单的介绍后,冯、纤二人的脸色更是难看,特别是纤姓剑客,紧张的都有点口吃了“这,这,这我们的皮还有人要吗” 冯姓剑客宽慰道“易兄只是将打个比方,并不真是有人要吾等的之皮,就你我这常年风吹日晒的粗皮糙肉,你以为人家会稀罕不成” 纤姓剑客似是对冯姓剑客比较信赖,听他这么一说,傻笑着揉了揉头发道“哎呀,我这不是着急吗,你看我们这些人有谁不是粗人呀,这也就是,哎,对了,易兄弟,也就是易兄弟相貌堂堂,我们这些人哪有人稀罕呀” 易小川听闻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怎地,我长的这样子就值得上美女皮吗” 纤姓剑客抿了抿嘴道“不过呢,只怕此事也非善事矣,待会你我还要谨慎应对”,说完他顺着傅说、敫鬲的目光看向外间。 众人基本上都有些懵了,之前都在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此刻也顺着傅说、敫鬲的目光望向外间,只见从外间信步走来三人,一女两男,那女子身着男装,走在中间,身旁两名男子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虎背熊腰,三人穿过众人走到傅说、敫鬲二人面前,傅说、敫鬲赶紧行礼,那女子轻抬了抬手道“不用多礼,二位辛苦了,尔等下去休息吧,其余诸事我来接手”。 傅说、敫鬲赶紧连声称“诺”,转身由正门离开。 此刻众人中有那剑客可不管你三七二十一,一看傅说、敫鬲离开,虽然也觉得此处很是不妥,但是也不愿留下来,也紧赶着往出走,只不过刚走到里院与外间的门房处,就被许多手持秦剑的武士给挡了回来。 众人也都是剑客,见此情景,立即抽身拔剑,适才到来的那名女子大声道“各位,请稍安勿躁,我们不会对大家怎么样的,还请大家不要慌张,合作一下对彼此都好,要不纵使各位是名声显赫的剑客,此间境况也恐难走脱吧。” 众人都是剑客,却被一女子如此数说,脸上都挂不住了,纷纷嚷道“你是何人,为何阻挡吾等去路” 那女子道“众位是在下用数金购得之物,在下是不会对各位怎么样的” 这么一说,众人更是如热油中滴水般炸开了锅“谁同意卖给你了”“我们卖给你可有文书”“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买大爷我”,哗啦啦的吵开了。 女子右侧男子忽然间抽剑挥舞了一下,只见站在前排几人的衣衫全部被划开。小川等众人见此人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剑而出,轻易挥洒间就可将剑气传达至三米开外之处,轻而易举的将众人的衣衫划开,此等剑术,真乃世间少见,因而一时间,嚷吵声立刻停顿下来。 那女子接着道“只不过,虽然各位是在下花重金买来的,不过大家也都再到了,这此刻的雍城恐怕养活不了这么多人,我只需要八个人,但是你们的雇主呼啦啦的一下子非要卖给我二十八个人,为了省些口粮,我刚想到了个好主意,不如就请在场的各位比试一翻如何,待会场内所有剑客以鼓声为号令,鼓声落下时开始,鼓声停下之时,我只要看见这院内尔等只剩下八个人,若是到时候还有活着的人,你们也都看见了我身旁之人的剑术了,倒时候他会择机杀死多余的数量,只留下八个人”。 说完,女子合掌拍了两声,只见忽然从里间走出了刚刚才给众人倒水那仆人,此刻其怀抱一大鼓,他将大鼓放在地下,又从腰间取出了鼓槌,望向女子。 女子轻轻点了点头,那仆人开始敲打起大鼓“咚,咚,咚…”声声传来,就好似催命符般的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中。 众人刚刚被众多手持秦剑的武士逼退到院内时已然得知,自身恐遭不测,但见那女子竟然出了如此歹毒之策,虽然自己和其他人相交数日,但是没有什么比自己的身家性命更为重要,因而也都纷纷抽出剑来向自己身旁之人砍去。 一时间,院子里除了那女子三人和手持秦剑的武士,院内的剑客纷纷砍做一团,而剑客们在鼓声中有人已然到底,有人又将剑砍向他人,小川对此事极为不齿,但是却不能阻挡别人的意愿,只得抽剑不断的阻挡看向自己的剑。 开始的时候,一些剑客见小川长相俊秀,并不认为他剑术高超,因而都纷纷向小川砍来,打了一会后,这才发现易小川同志的剑术实是诡异非凡,自己决不是小川的对手,又纷纷的离开了小川。 小川见没有人再攻击自己,也就一手持剑,一边警惕着场内,一边盯着廊下看热闹的三人。 那女子注意到小川,头向一旁转了下,那身旁之人低声说了几句,那女子轻轻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错,不错” 鼓声终于停止了,此刻尚生存的剑客已然是累的几近虚脱,因为大家本身都是剑客,因而要想取他人性命之余,又要保证自己的性命这绝非易事,何况在这雨水不断的庭院内,此刻活着的人没有轻松、没有欢愉,有的只是那深深的疲惫和无尽的忧虑。 那名女子四处打量了下仍旧活着的众人,好似无奈的摇了摇头“还多了三个呀”。她的话一出口,院内众人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大家都互相打量了一翻,此刻谁也不想轻易动手。而如果不是在这雨水交加的日子,此刻众人身上可见的那就不仅仅是刚刚拼杀的汗水,还有因此女的一句话而突然冒出的冷汗。 女子身旁左侧那刚刚与女子低声说话之人给右侧那男子瞥了下头,那男子抽剑而出走到院内,众人的神经都紧紧地绷着,此刻小川也是高度戒备,小川从这男子刚刚的手法看来,此人绝对算的上是宗师级别的人物,自己虽然师从项梁,自恃武艺非凡,但与此等宗师级别的人物却未曾交过手,此刻对方以逸待劳,自己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小川紧张的握了握手中的剑,眼神紧紧跟随着那人的身影。只见那人在场中的每个人的面前都停了停,好像猫戏老鼠般的惹的众人甚是反感,但大家都知其实力非凡,因而谁也不想触那个眉头,每个人都紧张的看着此人,即使在如此高度戒备的状态下,那人却忽然间挥剑而出,众人几乎都没有看到他剑的走势,就见院内三名剑客倒地身亡,而那其中,就有小川同屋那名冯姓剑客,而小川同屋另外一名纤姓剑客早已死于之前的互拼中。 剑客杀死三人后将剑横持,小川正好站在一旁,那剑客微微冷笑,看着雨水将剑身上的血迹洗刷的差不多了,这才收回剑走到那女子身旁。 女子道“好了,大家都累了半天了,我会安排人让大家去休息休息的,明日还有一场生死之战,各位不妨好好准备一下,逡,你带他们下去休息吧” 那名刚刚才轻易的了解了三名剑客的男子应声道“诺”后,他轻蔑的看了眼余下的众人,满眼尽是鄙夷,似乎众人在他的眼里,与那猪狗没有什么区别似的。 众人虽甚是不服,但却忌于其强悍的剑术,都很乖的不敢反抗的,反倒是紧紧的随着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这个活阎王给咔嚓了。而易小川对于自己能否在高手之下跑掉已然没有什么信心,特别是那女子身旁另一人,虽然自始自终未曾挥剑,但是其气势却远比刚刚杀人的名叫逡的武士要强太多了,自己对于能否战胜逡都没有什么把握,何况是在二人相夹之下,恐怕九成九都会死的很难看,因为也就只得跟着众人一起随着这名唤作逡的剑客前往休息的地方。 好在的这些人看似是要自己一帮人pk后择优而录,应该会留下那么几个人的性命,小川毕竟是师从项梁,对于自己和傅说、敫鬲所雇的剑客相比,小川还是有几分信心的,因而虽然此刻自己饥肠辘辘的,但是心里却安稳了许多,正所谓最可怕的是未知的变故,最大的威胁是隐而不发的箭,昨日自己所忧之事既然已经显露,那么此刻的小川反倒不在忧虑了,既然已经如此了,今后只能万分小心,见招拆招就是了,这一夜,小川倒是睡得分外的安稳。 第三十六章 嬴氏一族,沦为边民 第三十六章嬴氏一族,沦为边民 次日清晨时分,小川一行人被叫醒后,都被赶到雍城城西的一处空地处,等在那的人除了秦人武士外,只有昨日那名唤作逡的高手,小川和其余七人此刻饥肠辘辘,又面临着生死的考验,那情绪自然是异常的愤怒,常言道人死之前,纵使那囚徒也要给管顿饱饭吃的。 而此刻雍城的这些人,简直是吝啬至极,从昨日开始就不管饭,这会站在此处的八个人都是饿着肚子候了许久,原想着早饭多吃点,却如何也未料到,竟然一大早就将人赶到此处,连顿饭都不管,看着架势,大伙也算是料的七七八八了,大约一会那个还活着的人,那才能有幸去吃饭,而死去的人自然无需要吃饭的。 想到这里,这里虽然只剩下八名剑客,大家也开始嘟嘟囔囔,毕竟此乃人之常情呀,谁也不知道自己是那个活着的,还是那个临死前饿着肚子去见阎王的人。 唤作逡的那名剑客看了看窃窃私语的人,反倒是无比的耐心,一直等在一旁,众人说了一会,那说话也是很费体力的,何况又饿着肚子说了半天,大家的肚子饿的更是厉害了,要不是畏惧逡的剑术,估计早都骂人了。 说着说着大家也就那么点事情,何况眼看着即使自己费再多的劲,人家也不会管饭的,自己又何必图费口舌,还不如省些力气保住小命要紧,因而嘟嘟囔囔的声音也渐渐的停了下来。 逡看这几人终于不再废话了,并且都望着自己,这才说道“我和尔等做个游戏”说着他眉毛一挑,一旁早有立于一侧的武士将铠甲都一并拿来,哗啦啦的倒了一地。 “这里边有三副铠甲,其余皆是不全,尔等随意取之,二人一组,杀死你的对手,胜的人才可以活下去” 逡说完后,众人先是发愣了一会,然后又互相看了看,这才呼啦啦的立刻冲向那堆铠甲。易小川刚刚听完逡的话后,也是愣了一会,然后又见其他七个人都呼啦啦的冲向铠甲,小川这个人一来呢对于生死早有些超然的认知,二来呢,小川还是对于自己的功夫很有些自信的,因而也就不着急的站在一旁,不一会,几个人都选好了铠甲,那拿到全副铠甲的人很是高兴,而其余的人有懊恼的,也有惧怕的,虽然不多的几个人,此刻的神态却是分外的有趣。 逡道“挑好的话就开始吧,如果不快些,那早饭我看也是可以省了” 众人这一听,赶紧两两持剑向砍,小川倒是不着急,这种猫戏耗子的游戏虽然小川已然了解,但是却无法改变什么,因而也就被动的候着,只见一穿了全副铠甲的剑客挥剑砍向自己,小川本能的挥剑将其挡开,但是对方却屡屡使出杀招,小川和此人都了一会,那人招招要命,小川仍旧轻易挥剑阻挡,不一会,八名剑客连小川在内就剩下五人了,除了小川和与他对战的剑客,其他3名剑客都是胜利的一方。 逡忽然道“好了,就这样吧” 小川和他的对手听到逡的话都停下了手,只见逡走向小川他俩跟前,逡再次抽剑挥剑一气呵成,小川的对手倒地而亡,逡挑了下眉毛道“穿了铠甲而战而不胜,废物” 逡收剑回鞘离开众人,小川等四人又被迫回到之前的住处,到了住处总算吃了顿饭,如果那也能算是顿饭的话,每个人一碗野菜羹,一人一个野菜团子,看见此等吃食,几个人的愤怒已然压不住了,有人直嚷嚷道“拼死拼活就吃这猪都不吃的食物”“把你们管事的叫来” 正说着间,昨日那名女子和他的两名保镖出现了,一位就是早晨在雍城西城所见的逡,另外一名却不是昨日众人所见那人,只是那女子出现了后笑呵呵的道“各位既然能活到此刻,在下甚慰,另外还有些事需要交代交代给大家,不过既然大家都没有吃饭,那就边吃边说吧” 女子说话间,一名仆人打扮的人就又端来一碗野菜汤和一个野菜团子。 众人见那女子竟然也吃此等食物,虽然此前对饭菜不满,可是相比之下,还是不敢闹事,因而也就是就着菜羹勉强吃完了菜团子。 女子用完餐后等了一会见众人都吃完了这才开口道“各位能活下来,真是一大幸事呀,上天有好生之德,各位还是要珍惜自己生命的要紧,刚刚各位和我吃的是一样的,只不过各位的碗里多了一样调料,还魂药,不知各位觉得味道如何呢?” 众人听到此女如此之说,脸色顿时都是煞白。小川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不妨直说,何必弄如此卑鄙之事” 女子不怒反笑道“呵呵,每三个月你们都要吃一次解药,如果不按时服用解药的话,不出三个时辰,各位就要魂断归天了,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也是有原因的,呵呵,我也不是那喜欢藏着掖着的人,此刻你们应该已然知晓,你们此刻所在的地方是秦国的雍城,而我不妨直说,此刻这城里城外都是嬴氏族人,你们不仅跑无处跑,而且服了我的药,如果不能按时服用也是要一命呜呼的,各位不如替你家乡的亲人考虑考虑,安心的为我办事,方才能有活命的机会” 此刻众人都傻了眼,原来以为不过是趟简单的旅程,却原来是趟不归路。那女子转向小川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川眯着眼看到“易小川” “你跟我来,逡其他的人由你来训练” “诺” 小川那是何等人物,那是见秦始皇也毫不畏惧之人,又怎会怕小小的女子,不管他有没有中毒,小川这个人向来不是畏畏缩缩之人,小川跟着那女子来到另一处房屋前。那女子道“我看你资质非凡,逡恐怕胜你不多,越祭祀说正需要个影子,你就跟随越祭祀吧,他会负责教你各项事宜的” 而早已等在一旁的越祭祀也向女子挥了挥手感谢道“嬴阙,这次多谢你了” “不用谢”被称为嬴阙的女子笑了笑后离开。 易小川一看这个越祭祀,这不就是昨日那名叫嬴阙的女子身旁另外一名始终未曾动手的剑客吗,小川当时就已经看出了,此人剑术绝对在逡之上,小川讶异道“你是祭祀,刚刚那个女的叫什么,叫嬴阙,你们真的是嬴氏的族人吗,要是你们真的所言非虚的话,那么这么个破烂般的雍城,难道真的是嬴氏宗庙所在地吗?” 越祭祀微笑的点着头道“啊,是呀,这里就是秦国雍城,也是秦国的宗庙之所在,而吾等皆为嬴氏一族,不过吗,此刻的赢氏一族已然沦为边民了” 小川惊讶坏了,可是越祭祀却没有再说什么,他带领小川去后堂安排小川的住处。 第三十七章 人皆劳作,方得其食 次日清晨越祭祀就叫上小川一起去城外的土地上耕作,此刻地里下田的人三三两两的相继到来,小川又是一惊,如何连祭祀都需要出来亲自干活,要知道古代那可是维社稷与宗庙为尊的时代,而此刻自己所跟随的这位越祭祀,竟然亲自来田里耕作,这简直令小川惊讶万分。 越祭祀看小川疑惑的看着自己,笑着道“墨子曾言一人耕而九人处,则耕者不可以不益急矣,何故,则食者众而耕者寡也,而今之雍城呢,却是耕者少食者少,人人皆是如此,妇孺都要下田,何况我一男子呢” “人少是看出来了,可为什么非要守着这么个破地方呢,其实秦地繁华的城市也应是很不少的,你都是地道秦人而且看你们还是嬴氏一族,应该比我这个外乡人熟悉的多,想必不是每个城市都如此刻的雍城这般,既然此城已经衰败至此,又何必非要固有旧地而不懂变通之道呢” 小川嘴上如此说,心里却不仅犯嘀咕,这秦国也真是有趣,想当初那秦皇嬴政自称始皇帝开始,就不断的行郊天大礼,甚至数次前往泰山封禅,然如今这秦国却是怎么了,这雍城明明是秦人故都,宗庙之所在,而古人像来是“社稷宗庙,罔不抵肃”,这此刻的雍城,此刻的秦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使国君不甚重视此类,也断不敢亵渎,又怎么会作势令得宗庙所在的故都,却是此等景象呢,而且如此凄凉和萧条的雍城,也太不符合秦国作为战国末期第一强国的地位了。 如此这般劳作一早上后,越祭祀取出随身所带的食物,无外乎的就是几个野菜团子和一小布袋的菽,野菜那是就地取材,而菽则是耐瘠保收的作物,所以当越祭祀将这两样取出来后,小川实在无奈至极,照说呀,这个菽可算得上是战国时代青黄不接之时用以充饥之物,这怎么成了干重体力活之人的口粮了,而且小川在田里溜达之后发现,凡是下田的人几乎食用的无外乎就是这两样,有甚者,仅以野菜团子用以充饥,要知道,战国时代农耕还不发达,很多地方都是产量极低的,却又费时费力,而如此重体力活的人却以野菜果腹,真的是太苦了,照说自法家商鞅来秦变化后,秦国国力与日俱增,怎地此处却是此般景象。 小川记得历史上唐朝的时候对于一些犯事的贵人们通常都予以圈禁,将此类人安排在一些地方直至其死亡,后人称为那些地方为死地活人住,后来唐末战乱后,一些流民迁居于死地后,不是发生瘟疫,就是莫名其妙的死亡,周边的人说那些地方的阴气过重,而当时被圈禁于此之人皆非寻常之人,导致怨气冲天,因而后世再无人敢住。 小川心想这些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嬴氏一族,莫非都是犯事的赢氏族人,想想又不对,照说不对呀,如果是犯事的族人,为何没有秦兵在此驻守,而且即使真是犯事的族人,将其驱赶至秦地的任何一处即可,为何将其安排在宗庙所在之地,而且现在的问题是秦人嬴氏一族的宗庙之处如此衰败,难道说真的有人和自己一样穿越了,并且改变了历史,要不怎么赢氏族人此刻都如此模样呢。 此般想法久久在小川心头挥之不散,小川饭后边干活边瞎想,直到日头西下,这才和越祭祀二人回去。二人进入雍城后,看着衰败的城内景象,小川笑道“见此刻雍城之像,倒是不用如那晋人般,高其闬闳,厚其墙垣,以无忧客使" 越祭祀听了小川讥讽之言却只字未语,小川看其脸上不好,也就赶紧收声,跟随越祭祀回到住所后,两人又是简单的食用了些野菜团子和野菜羹。 越祭祀便吩咐小川道“这几日因地里的野草甚繁,你我皆要日日下田,等过几日我在教你些剑术” 小川惊讶道“你不怕我的剑术高过你” 越祭祀笑了笑道“怕我就不教你了,虽然那日我看出你的剑术不错,不过看上去倒是像楚人的剑术,等闲暇之时我教与你后,你便知这当事之时,剑术重在用而非招,用剑重在杀而非饶,你若还是那日般的剑术又怎堪大用”。 小川好笑道“要不咱们比划比划,你就知道这个,我的剑术是如何了” 越祭祀笑道“过几日吧,今日之景你也是看见了,要想在此地活下去,人人都要劳作,谁都不能避免,你还是留着劲好好干活,别想些没用的,今日你是第一次下田我也就不说了,不过既然把话说到这里,我也就顺便告诉你一声,如果明日你还是今日这般只出工不出力,再在田里四处闲转,恐怕你明日连这野菜团子都没得吃,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逃跑,不过我建议你,一要有十足的把握,二要有解毒的能力,如果你这两者都具备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 越祭祀说完后就去休息,留下哑口无言的小川一个人。 接下来的几日,果真如之前越祭祀与小川所言,二人可以说是日日下田,不过在最后一日的晚间,当小川和越祭祀回到住所后,倒是难得的吃了些饼食,不过和后世所见的饼子还是不太一样,小川此刻所食之饼虽也是面粉用水调和揉制蒸熟,但观其形状则更似胡饼,只不过人家胡饼上可是有胡麻,而这个饼子可没有。 不过总算可以食一顿干的粮食了,小川也不敢多言,哎,真的是好怀念面食的滋味了,虽然小川本身比较喜欢吃大米,可是近来却连连食草,真是要命,碰见难道一见的面食那是立刻狼吞虎咽,越祭祀见小川如此模样,又将自己手中的饼子递给了小川,小川赶紧接了过来,等小川将越祭祀递给自己的饼子吃完,打着饱嗝后才发现越祭祀一直都只是在喝着野菜羹,而从未食饼。 这几日相处下来,小川对于越祭祀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为人处事一丝不苟,做事尽心尽责,小川还是蛮欣赏的,可是此刻一见,小川更是不好意思,小川走到锅灶旁发现铁锅里除了一些野菜羹再无其他,顿时明白自己是吃了越祭祀的食物,不好意思道“那个越祭祀,那个你怎么把食物给我吃了,这多不好意思,害你饿肚子了” 越祭祀笑道“没什么,我不是有羹喝吗,你没有习惯过这种生活,自然是一时无法适应,过些日子就好了” 小川笑道“那明日我们下田,我多干点,你多休息休息” 越祭祀笑道“剩下的活不多了,我们明日开始就不用去了,自有那妇孺去耕作,明日开始你要随我学习剑术” “你真的要教我剑术”小川惊讶道。 “我们也不是不讲理之人,确实是需要你等这样的剑术高手,但以目前你所见之情形,我们无法求的百金之士,这才不得不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不过若是你能够帮我们圆满的完成十件事后,自会解了你的毒,只要你不将我等出卖,离开秦国,天下之大,去哪里都是可以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小川心道,做见不光的事情的人最后不都是被灭口了吗。 “我告诉你自然是真的,但是若你在此期间因能力不够而亡,或者要是出卖我们的话,你自是死路一条,不过我知道你不一定信,但是我们赢氏一族的人却是说道做到,至于你信与不信,那也是我无法强迫的,我只能说,这十件事情,每一件都是十死九生之事,想完成一件都是难上加难,何况是十件” 越祭祀说完看到小川凝重的神情,又快慰了几句这才回屋休息,小川也明白此刻自己是箭在弦上,身不由己。 第三十八章 祭台之上,再见虎符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小川都随越祭祀习剑,小川也了解到这位越祭祀其实名为嬴越,也是一位正宗的赢氏族人,而在跟随嬴越学习剑术的过程中,小川见到秦人的剑术不重虚招而重实效,一剑出手,招招毙命,难怪后世即使是司马迁也曾在史记中写道“秦人乃虎狼之师”大抵因此。 这一日,嬴越对小川说道“你今日就不要练剑了,这几日你随嬴阙去大郑宫办些事情,我也有事外出几日” 小川听后道“好吧,那我请问我怎么去找哪嬴阙呢” 嬴越道“我先带你过去” 小川跟着嬴越来到嬴阙处,就是那日那名身着男装的女子。嬴越和嬴阙说了一会话后道别离开,小川就跟着这女子前往大郑宫,小川好奇道“呦,那日的那位护花使者呢?” 嬴阙虽然不懂何为护花使者,但是也大抵听出来不是什么好话,因而转身看向小川“什么护花使者?” “就是那个名叫逡的剑客” 嬴阙听闻后正色道“逡是我的影子,一如你此刻是越祭祀的影子一般,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说的花是我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让你失望了,我比许多男子更适合当那个使者而不是什么你口中的花,希望你明白一点,你胡言乱语而没有被割掉舌头,那是因为你此刻是越祭祀的影子,要是寻常之人,如此出言不善,也许你就再也无需为你的五脏庙担忧了” 嬴阙说完昂头继续在前带路,小川虽然觉得好笑,不过还是继续跟随她前行,二人走了不多时来到一大型建筑群前。小川明白,这就是雍城的大郑宫。 小川随嬴阙来到大郑宫,嬴阙简单介绍道“虽然雍城内大型的宫殿有六七处之多,但是平常大家主要是居于大郑宫,因为目前来说,大郑宫算是我们雍城保存比较完好的一处宫殿,其他的几处宫殿不是因为年久失修,就是之前战乱的时候有所波及,已经荒废许久了。” 小川不仅讶异道“呃,多谢指点” 嬴阙继续道“我说这些只是要告诉你,没事少去其他宫内,哪里也没有什么,我们秦人向来实在,没有你们山东诸国那么多弯弯道道” 小川好男不和女斗,什么心眼多,我中的毒是谁下的,好像是这位嬴阙让人下的吧,这会到说自己是多么实在,真是好笑,不过小川也懒的与她辩论。 小川随嬴阙步入大郑宫,只见宫门内甬道旁矗立着许多巨型的金缸,这些金缸都是蟠螭纹,以勾连云纹为绘,制作方法非常精妙,纹饰外饰美观大方,样式新颖别致,此间种种都是后世万难岂及的。 小川正在哪里看的仔细,嬴阙忽然站住走到小川面前,问道“这缸你想搬回家吗,看的那么仔细,真是小家子气” 这会小川是实在忍不住了“看看而已,原来也不怎么样呀,难怪衰败至此,我还觉得奇怪呢,这穷困至此的雍城原来还有如此精美的青铜器,不会是从哪里偷来的吧” 嬴阙愤怒的呵斥“你再胡说乱语,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小川哪里受得了如此威胁,当即回道“来,来,来,你赶紧点,快点拿去” 嬴阙抽剑而出,正当二人剑拔弩张之时,从里间宫殿走来一老者,老者对嬴阙说道“小阙,怎么还在这里纠缠不休,快点随我进去,有要事商量” 嬴阙狠狠的瞪了眼小川,将剑收回剑鞘,见一仆人从旁经过,唤了过来并安排小川和伙计后,这才随老者进入宫内。 小川只得和那仆人前往凌阴处,小川到了所谓的凌阴处这才得知,原来古代的凌阴处就是个大冰窖,小川此刻被派来当了苦力,原来是这几日天气异常炎热,因厨房里都是些妇人在此,因而也就派了苦力帮着到凌阴处取来寒冰,用以作料为众人解暑,小川折腾了一天后方才知晓其中原因,气的不行,这简直就是苦力活,这个嬴越也太不够意思了,怎么人家那个嬴阙需要人不能叫他自己的影子来,却让自己来,其实这倒是小川多虑了,嬴阙的影子为了训练这批剑客,此刻也是累的和狗差不多,这当然是几日后小川方才见到的情形,那时小川先前这小小的不平,这才稍稍缓解。 晚上因为嬴越不在,小川自己返回居所也就在院里四处转了转,这个时代实在是无聊的很,前几日下田时小川每日累的要死,一到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这几日虽是当了苦力,每日里不是搬运什么寒冰,就是劈柴,不过好在都是半日即可,剩下半日倒是可以休息休息,因而到了晚间,小川倒是不瞌睡,而且也没有什么余兴节目,因而,小川也就在这雍城里转了几转,不过,看见街上寥寥无几的人,以及每个人都充满戒备的眼神,小川再逛的话,就好似如芒在背,十分不快,因而小川呢就选在夜深人静的半夜之时,这才在城内四处闲转,这天小川转着转着就来到了嬴氏的宗庙之地。 雍城嬴氏宗庙位于雍城的中部,它的地势高阜,宗庙建筑也是坐北朝南,很有气象,宗庙整体是由祖庙、昭庙、穆庙、中庭、围墙及门熟组成,它整体成长方形,东、南、西、北都环以围墙,南北长八十余米,东西宽为九十余米,面积七千多平方米。 小川来到了宗庙前,首先见到的就是门熟,也就是都宫门,跨进都宫门后,即可见到一条宽三米,长约十几米的长方形甬道,门道位正对大门正中,门道的两旁为对应的东、西熟。大门旁又有一近两米的回廊,回廊外环以散水,内高而外低。 而嬴氏的祖庙它则位于宗庙的偏北部的中轴线上,它面阔三间,不设檐墙。正堂中室两旁为东、西序,序东为东夹室,序西为西夹室,正堂中室。小川逛了许久,正准备返回时,忽然听到从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小川赶紧躲藏起来,偷偷的向外观看,只见一女子手提食盒步入殿内。 那女子进入殿内,点燃松脂,小川见那女子从食盒内提出许多食物,将那些食物一一摆在祭台之上,女子于当中跪下,叩拜之后道“各位先祖,三百余年了,我嬴氏一族怎落的如今之地步,孙女不孝,目前族里举步维艰,嬴煊日夜惶恐,唯恐因煊之失误,而为族人带来灭顶之灾,吾辈虽与国君乃一脉所出,然,时至今日,枝繁叶茂,藤枝蔓延,嬴氏一族与国君的血脉也越渐越远,此刻秦国真正主事之人却又是那楚国的芈八子,此妖后霍乱国政,辱我宗庙,诬陷族人,乃我族之死仇,吾辈定当叫她以血还血,然,国不可一日无主,先君所出之子活着的,如今也皆为那妖后所出,煊该怎么做,才能为族人谋得生路,又不毁先祖的基业,若能达成此愿,煊纵使斫木为鹞,一日即亡,也绝无怨言。请祖先明示,护我族人。” 女子说完后再次叩首,并走向祭台,小川只见那女子的手伸向祭台后,她的手中多了一样东西,不过因为是晚间,看的不是很清楚,过了一会儿,那女子又将手中之物放回到祭台下,拜了几拜后方才提着食盒离开。 小川见那女子离开后,也赶紧走到那祭台前,祭台上此刻除了嬴氏先祖的牌位和那女子所摆的祭品外,并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小川用手轻轻的在祭台上摸索了半天,却是没见刚刚那女子手中之物,难道那女子拿走了,不对,若是如此,那女子之后又走向了祭台一次,小川又用手挨着祭台下边一点一点的摸索,忽然他的手碰到一个暗格,小川轻轻推开暗格,从里边取出了东西,来到门廊前就着月光一看,“是虎符”,小川抓紧虎符的一瞬间,忽然间身形虚幻,一会抬头见到的是嬴氏宗庙里的森森之气,一会见到的是21世纪的高楼大厦,小川伸出另外一只手去触摸,没错,那是路边停着的汽车的后视镜,可是一晃间摸到的又是嬴氏宗庙的木门,小川吓的手一颤,虎符咚的一下掉到了地上,小川赶紧看看周围,没错,自己此刻就是在战国末年秦国雍城嬴氏宗庙里,那么刚才自己拿着虎符的一瞬间,却又是怎么一回事,小川轻轻的再次拿起虎符,又将虎符紧紧的抓在手中,刚刚的一幕又再次出现,可是当小川轻轻的拿着虎符时,虎符看上去却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这是怎么回事呢,小川百思不得其解,小川看着虎符许久也没有什么头绪,就将虎符放回祭台处离开了宗庙返回住所。 第三十九章 漩涡之中,初现端倪 第三十九章漩涡之中,初现端倪 回到住处的小川久不能寐,辗转反侧,小川记得当日自己初到秦国之时,乃是因一虎符和一个另一器物这才穿越秦国,之后自己虽然找到了那件器物,却无法再次穿越回21世纪,而今夜自己歪打正着的竟然发现,那枚藏于雍城宗庙的那枚虎符,几乎可以立即带着自己再次穿越回现代,却不知因是何故终归差了点,而没有穿越成功。 小川虽一时不得而知原因为何,但却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自己今夜所见的这枚秦国宗庙的虎符与之前自己所见的虎符都不同,并且在有书籍记载的历史中,也未曾提到过这枚虎符,这可真是够奇怪的,观今夜虎符与之前自己所了解的虎符基本上都是大同小异,单就外形而言,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但为何相似的虎符却有非凡的结果呢,而这枚虎符这种异象,似乎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发现。 “难道说这枚虎符也和那长生不老药的制作方法一样,乃是因为材质的不同,这才能够令人穿越古今,可是刚刚那名女子还曾将虎符握紧放置在胸口,为何她却没有丝毫异样呢。”小川疑惑不解的自语道,此事想了许久越发的令小川迷茫不已。 其实上次自小川穿越至秦皇统治之时,易小川用了千年的时间去调查和了解有关自己穿越的所有可能,这当中就包括那枚自己无意中得到的虎符,可是当时那枚虎符在自己穿越之时就已消失不见,小川所见时间又短,而之后多方了解历史中的虎符,这之中包括战国时各国所用的兵符,小川还重点调查了秦国历来所用之兵符,对于此项来说,小川可谓研究分外细致。 秦国历史上所用的虎符,主要是新郪虎符、秦甲兵虎符、秦王命虎符,而这些虎符皆作虎形,内刻铭文。 例如新郪符铭40字:甲兵之符,右才王,左才新郪。凡兴士被甲,用兵五十人以上,必会王符,乃敢行之。燔隧史虽毋会符,行殹。 阳陵符铭12字:甲兵之符,右才皇帝,左才阳陵。 杜符铭39字:甲兵之符,右才杜,左才君,凡兴士被甲,用兵五十人以上,必会符,乃敢行之。燔隧之事,虽毋会符,行殹。 然观今夜所见之虎符,小川想着想着,忽然间想起,自己刚刚因是黑夜未曾仔细看那虎符上的铭文,难道是和那铭文有关吗,虽然说这种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自己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何况自己这样思来想去的也睡不着,不如此刻趁着夜色再去看看吧。 小川借着月光很快就赶到了宗庙之地,小川这回没有再沿着原先的都宫门而入,他直接翻墙来到祖庙所在处,小川快步走到祭台前,伸手到祭台下的暗格处,拨开暗格探手进去,可是此刻的暗格里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小川立时吓的出了一身冷汗,难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自己是万分想回到21世纪,因而才产生的幻觉,还是说刚刚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吗,小川吓的左右望去,不过当看到祭台上仍旧摆放的祭品,小川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绝对不是自己的幻觉。 那么到底是谁拿走了虎符呢,小川轻轻地揉了揉下巴想着,想了许久,小川认为拿走虎符之人,应该就是晚间到祖庙的那名女子,而且看这虎符藏的如此之深,都藏到了祖庙祭台下的暗格里,说明这个东西应该是非常的重要。 小川想到晚间那女子拿着祭品时所说的话,现在想想,好像是说她们嬴氏一族和那当今执政的芈八子有着血海深仇,小川猛然间忽然记起,历史上记载秦昭王的母亲宣太后初到秦国,就被秦惠王封为芈八子,难道说这个芈八子,就是导致目前嬴氏一族如此境地的元凶之人吗。 小川细细想来,恩,确实很有这个可能,自从秦武王举鼎而亡后,秦国各位公子为争夺王位,导致秦国内乱三年方才平息,而这个昭王嬴稷当时可是在燕国当质子的,他可以说是在其母,也就是后世的宣太后和他的舅舅魏冉的帮助下,依靠燕赵两国的势力,这才夺得了秦国国君的位子,而不是嬴氏一族鼎立相助才当得了秦国国君,那么嬴氏一族一定是选择了其他的公子而放弃公子稷,或者嬴氏一族谁也没有选,就算是处于中立,但是对于宣太后和公子稷来说,嬴氏一族势力过大,又皆是世族公卿,对于芈八子和她的兄弟来说那可谓如骾在喉,不除不快呀。 想到这里,小川对于先前的疑惑总算理出了些头绪,如果是如此的话,那么应该来说一切还是按照历史的轨道正行进着,嬴氏没有灭族,却因宣太后等人的手段而遭受了沉重的打击,而现如今嬴氏的势力基本上都龟缩于雍城,而自己等人被诳入雍城,应该是嬴氏一族为培养死士而出的计策,假如一切果真如自己所料的话,自己今后恐怕首要的任务就是刺杀宣太后,或者是宣太后那两个兄弟,想到这里,小川想到嬴越说过,每完成一件事都九死一生,看来确实是难极了,就算赢越说的话是真的,也很难有几个人能够完成任务而又全身而退。 想到这些,小川之前因虎符不见而吓出一身冷汗,此刻反倒轻松了不少,不管怎么说,人对于未知的事情,总是有着莫名的恐惧和忧患,而既然自己如今已然想清了此事的头绪,那么反倒能够冷静下来,虽然说虎符不见了,想必应该是那名为嬴煊的女子又返身回来将其取走,不过就算自己此刻拿到了那虎符,也因欠缺些什么而无法穿越,为今之计,自己还是应打探打探,首先看看拿走虎符的那个名为嬴煊的女子是做什么的,怎么赢氏的存亡都似乎寄予其一身,其次要了解到那个虎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后世书中全无此记载,而在这雍城却被藏的如此之深,又是为何呢? 小川记得嬴阙此前曾告诫过自己,不得到大郑宫之外的宫殿,是那些宫殿真的年久失修无人居住呢,还是那些宫殿里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来真是后怕,如果不是自己今日夜间到这宗庙之地瞎逛,或是早一刻离开此处而与那名女子擦肩而过的话,那么自己就不得而知此间的秘密,而且也不会见到虎符,更不会对虎符产生什么兴趣,那么自己岂不是就要错失穿越战国的宝物了吗,而且在这个没有长生药的秦昭王时代,自己岂不是要将这身骨头埋葬在此间,想到这些,小川决定要好好利用这几日在大郑宫当仆役的机会好好的探查一下大郑宫,夜间在到雍城的其他几座宫殿里好好查查。 第四十章 秦人部族,生存之战 第四十章秦人部族,生存之战 次日玉漏犹滴之时,小川即已起床,他早早的就赶到了大郑宫,忙完了手头上的活,按说小川可以离开宫殿回去休息了,但小川还是趁人不备之时,又溜进了大郑宫的内殿。 小川的武功那原本就是非常高的,近日来又受到了嬴越的指点,与之前那更是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在这大郑宫内,此刻小川可以说是来去自如。小川先是溜到内殿查探,他将内殿上上下下找了个遍,都一无所收获,这来到偏殿之时,小川听见里边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可是这一点都难不倒易小川,小川轻轻跃上内殿的屋顶,他从房顶向下瞅去,只见偏堂里有几个人席地而座,每人面前几案上摆放了些竹简,虽然都不多,但是想必都是些重要的物件,只见那几个人在交换看过后,都正在清除竹简上的字迹。 而居于上首的则是一男子装扮的女子,这女子和嬴阙有三分像,但如果说嬴阙是一美貌女子装作男装,方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而此间这一女子虽然也是齿如瓠犀,螓首蛾眉,但难得的是她牟如磐石,熠熠生辉,即使着上男装,也无法掩盖她的光芒,男装反倒将女子衬托的更加英气四射,令人不可窥视,小川不得不暗叹道“真的是好有气场呀,简直就是国母气势呀”。 而之前小川屡屡和其争吵的嬴阙,此刻正好处理完手头的竹简,面向那女子道“姐姐,你看你没在雍城的这些时日,我不是将雍城打理的很好吗,你就相信相信我吧” 那女子对嬴阙说道“你这碎妹子,要不是嬴越和三叔公帮衬着你,只怕不用等我回来,你就要闯出大祸了” 嬴阙明显不服气道“哪是,姐姐就是不相信我,三叔公你看姐姐呀” 那被称为三叔公的,就是小川前几日和嬴阙争吵之时,叫住嬴阙的老者,老人笑呵呵道“小阙还小,煊儿你还是要多照顾点阙儿,不过你此次之行也算是收获颇多,眼下到明年咱们雍城基本上就不用再为吃穿发愁了。” 女子惭愧地对老者言道“三叔公,嬴煊愧不敢当,想我嬴氏祖先筚路蓝缕,为了生存付出了多少血汗,才挣下秦国如今的家业,而今嬴氏一族却为妖后所害,乃至族人沦落到缺衣少穿,嬴煊身为嬴氏族长,若还令族人受此大苦,煊即使是死了,也无颜面见列祖列宗” 正说着,忽然从外间进来二人,一人就是嬴越,而另外一人小川倒是不认识,但是那人望之其周身遍布杀气,此人面目黧黑,身佩秦剑。众所周知的是,战国时代的秦剑与其他国家的剑,还是有很大的区别,而此人所佩戴的秦剑正是长剑,此剑通长约七十五厘米,身宽约为四厘米,而秦剑无论长短,基本上打造的形状都是身扁而窄,状如蓝叶,并且剑身坚硬,极具有韬性。 嬴越和那男子进来后,嬴越先是说道“启禀族长,我与锋二人前往栎阳,已完成族长吩咐所办之事,但是归途中细作来报,说是魏冉之流准备向秦王建议,令嬴氏一族派人攻击赵国边城晋阳,我二人得知消息后,立即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赶回来,还请族长早作打算” 堂内的众人听到后都着急了起来,三叔公首先发问“嬴越,消息确切吗?” 嬴越沉重的回答道“三叔公,消息确实” 三叔公道“煊儿呀,这个晋阳可是赵国非常重要的城市呀,赵国通过晋阳前往代地,与那草原部族你来我往,这怎么好端端的却要攻击晋阳,这不是故意害我族人吗” 众人都明白此间原委,因而都神色凝重。 嬴煊道“赵国的优势在于骑兵,赵国自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后,战力大增,据说赵武灵王自辞了赵国之王,自称主父以来,一心专事战事,而晋阳虽是赵国边城,却是赵国咽喉之所在,如我等攻击赵国,无需两个时辰,赵国的骑兵即刻便到,若是嬴氏败了的话,自有秦法候着吾等,嬴氏恐难逃灭族之祸” “请族长定夺”嬴越等听了嬴煊的话,更是忧虑不已。 众人都望向嬴煊,嬴煊想了想道“这样啊,嬴璩,你即刻上书秦王,就说是十天后是穆公大祭,嬴氏族人秉持先君遗愿,祭奠期间须在雍城举行盛大祭祀大典,请王务必来雍城一趟,带领族人祭拜上天及嬴氏祖先,以告慰先祖之灵” “诺”下座一男子起身应道。 嬴煊接着道“三叔公,还得劳烦您和几位族中的长辈主持雍城大局,并准备祭祀相关事宜,并告知城内族人要严阵以待,随时应对突变事故” “你放心,孩子,只要你三叔公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那窃国之贼的伎俩得成”老人家拍着胸脯的保证,余下众人也都坚定的表态,绝不会让楚国魏冉等人的计策得逞。 “呦,这嬴氏一族可真够多灾多难的了”小川在屋顶也听见了此事,不得不感慨一番。 而堂内的赢煊又言道“嬴越,嬴阙你二人加紧派出细作,刺探各方情报,锋,你亲自去赵国通知先族长留下的那枚棋子…”嬴煊正说着,那唤作锋的男子忽然摆手,嬴煊立刻停下了后边的话,四处查看,小川一看不妙,正准备悄悄退去,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忽然只见二人纵身飞上屋顶,一人是嬴越,而另外一人就是那名周身遍布杀气的唤作锋的男子,那男子抽剑而出极速向小川砍来,要不是小川之前和嬴越学了几手,恐怕立时就得交代在这里。 此刻堂内的众人都走到院内,小川和锋在不断的交手,而嬴越还算不错,并没有乘人之危,嬴阙忽然呵斥道“住手,都住手” 但是她的话显然是力度不够,交战的二人并没有丝毫的松懈,小川倒是想停那,可是自己面前这位仁兄似是要自己的命不可,自己又怎么可能束手待毙呢。 嬴阙跑到嬴煊身边,拉着嬴煊的胳膊着急的说道“姐姐,你快让他们住手呀” 嬴煊并没有立刻唤作二人,嬴阙又赶紧冲到三叔公面前求道“三叔公,你快让他们住手了,三叔公” 三叔公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族长,你看这事怎么办?” 嬴煊嘴角向下,眯了下眼睛道“锋,住手” 唤作锋的男子听到嬴煊的话后,立刻收住了攻势,小川自然也是收剑立于一旁。 嬴煊道“看这样子,嬴阙你和嬴越都识得此人” 嬴阙回答道“他是月前新招募的死士,也是越祭祀的影子” 嬴煊看向嬴越,嬴越回答道“禀族长,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三月前我的影子已经亡故,我曾给嬴阙说过要招一位新的影子” 嬴煊笑着看向易小川“那么你在屋顶偷偷摸摸的是为何故?” “不瞒各位说,在下在寻找一件物品” 嬴煊抽了抽嘴角,强笑着问小川“那是何物?” “一个虎符,一个应该算是虎形的挂件,据说此物能够穿越古今,是乃世间第一宝物”小川不知那虎符到底缺少了些什么而无法穿越,适才间,自己又听得如此重大机密之事,恐难善了,不如就此实说,反正她们肯定也不会相信,不过自己还是要在言语中试探一下,看看那个虎符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嬴氏族人是否真的不知。 嬴煊好笑道“虎符能够穿越古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秦国虎符多了,不过你怎么会知道雍城有虎符呢” “我只是一直在寻找而已,真的不是故意冒犯各位”小川见那嬴煊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看来是不会轻易松口,告诉自己有关那虎符的事情的。 嬴煊闭上了眼睛,嬴阙紧张的站于一旁着急道“姐姐,姐姐”后边的话,嬴阙却是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口的,毕竟易小川听到了如此机密大事,如果不除去的话,毕竟是一大隐患,可是在嬴阙这少女的心中,其实早已暗生情愫。 第四十一章 五年更迭,血溅秦宫 第四十一章五年更迭,血溅秦宫 嬴煊睁开眼睛笑道“想要虎符,也不是不行,只是你拿什么换呢” 易小川“不知阁下认为什么值得你将虎符给我呢” 二人都在试探对方,却又不急于露出底牌。 嬴煊道“当我认为你值得的时候,自然会将虎符送予你,只是你恐怕需要时间来证明你能够有能力拥有虎符,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一个也许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活不过的人,却要如何来证明呢?” 易小川道“我身体好好的,我想再活个几十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嬴煊冷笑道“哦,这样啊” 易小川接着道“而且区区在下可以帮你个大忙,也许你可以兵不血刃的得偿夙愿呢” “我有夙愿吗,我怎么不知呀” “族长真是贵人多忘事呀,我自然会证明自己有能力,有资格得到那枚虎符,至于说到阁下的夙愿呢,我倒是想给你出个主意,总比你斫木为鹞,一日即亡要高明多了吧” 嬴煊的脸都有些扭曲了,她凌冽的望向易小川冷笑道“好,看在你昨夜未曾偷拿虎符的面上,我就留下你的这条命,若是你不能证明你有活着的必要的话,我立刻送你见阎王” “多谢阁下” “嬴越,这个人交给你,要是有逃跑的迹象或是发现有其他不轨之像,立即除去,无需禀报” 嬴越看了一眼小川应道“诺” 小川和嬴越离开大郑宫返回嬴越住处,此刻的嬴越因着之前的事情,对于小川更是忌讳许多,小川想从嬴越处打听到虎符的事情更是不可能的,但是今日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最起码证明了虎符就在嬴氏族长嬴煊的手中,虎符确实如之前自己所猜测的那样,确实是非比寻常之物,至于自己说到虎符可以穿越古今,小川回到住处细细想来,更是觉的此事似乎那个族长不是很惊讶,最起码她没有认为自己是个疯子,难道说,这个虎符真有不同之处,而她又知道,而且自己刚刚提到虎符可以穿越古今之时,自己发现在场的人中,大家都是一副疑惑的表情,只有那个嬴煊和那位被嬴阙称为三叔公的赢氏长者没有此种神情,那么是不是代表他们二人知道些什么呢,还有那个之前屡屡和自己言语争吵的嬴阙,似乎连她都不知道,这又是为了什么,哦,对了,当时自己没有注意到嬴越的表情,因为他那时应该是立于自己身后,所以看不出来其神情,而面向自己站立的那名唤作锋的男子,当时好似老僧入定般的神态,是不是也是代表他知道,还是说他对于一个即将成为死人的自己没有什么兴趣,想了又想,一夜就这样匆匆而逝,天亮之时,小川顶着个熊猫眼出现在嬴越面前。 嬴越问小川“之前忘了问了,你是齐国人吗” 小川苦笑道“你不是忘了问,而是对于我是哪国人氏并不感兴趣,对于你们来说,我们这些人不过是你们的工具,一个为毒药所控制的死士而已,而区区不才呢,虽然是从齐国前往三晋之地的,但也并非齐国人氏,不过确实在齐国任过一届小吏,因得罪权贵四处云游,之后为傅说所雇而来秦,你都是知道的” “你很坦诚呀,不过是不是真的,我自会派人去调查的” “哦,那就好”小川敷衍的说道。 小川可以说被软禁了,但是那个名为嬴阙的女子倒是常常到此,小川人老成精,自然是知道小姑娘的心思,只是小川一来呢确实对嬴阙没有那方面的感情,二来呢,却要在嬴阙处打探打探虎符的事情,是以每当嬴阙来的时候呢,也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分寸把握的也是相当的好,而嬴阙虽然在处事上时刻以嬴煊为榜样,但是毕竟是小姑娘,又是面对心上人,所以还是太嫩了,因而说了许多本不能轻易于外人而言的话,小川也从嬴阙处得知,嬴氏一族虽是宗室,但是目前可说是举步维艰,稍有差错即将遭受灭顶之灾。 嬴阙道“现在我们族长基本上是五年一换,其实也不尽是,这样说也不对”小姑娘发愁着如何能够给心上人解释清这里的关系,小川则想知道的更多。 嬴阙在小川鼓励的眼神下接着道“我只记的族中长辈们说,上两任的族长,基本上都是担任了近五年的时间,然后都死在秦宫了,具体的情况大家都没有多说,平日里我问长辈们,大家也都是不愿多谈,不过呢,我记的上上任是我的堂兄嬴偾,上任的族长嬴蕴还是首任雍城令的嫡孙女呢,我姐姐现在是族长,上任族长前往秦宫的时候呢,哎,对了,我姐姐当时是随从人员,她应该知道的更多,当时我记的姐姐才刚刚及竿,和当时担任族长的堂姐嬴蕴前往秦宫时,回来的那天,大家赶着牛车,车上载着堂姐的尸身,入殓的时候我去帮忙,堂姐好像是自刎而亡,眼睛睁的好大,我费了好大的劲,堂姐的眼睛都合不上” 嬴阙说着说着,回忆起那日的悲惨经历,哭出了声,小川赶紧的递上了手帕,嬴阙接过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颤抖的望向小川“大家都知道当了嬴氏族长的话只有死路一条,你说,为什么,为什么姐姐明明知道,还要硬要抢下这个位子,当时族里已经接连死了两任族长了,基本上竞争这个位子的,都是族中的男子,可是姐姐却非要和众人一较高下,硬是将族中一众男子比了下去,方才堪堪的担任了族长之位,这马上我们又面临这么大的危机,姐姐作为族长是一定会前往秦宫的,可是那里是龙潭虎穴呀,那是必死之处呀,她为什么还要非得硬去呀” 小川只得安慰安慰嬴阙,待嬴阙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后,小川慢慢将话题转到了虎符上,在接下来的交谈中,小川基本上了解到,嬴阙对于虎符的事情确实是不知情的,她是这样回答小川的“虎符呀,我们雍城到处都有虎符,那个各处宫殿的墙上,门里,到处都襄有虎符的,因为是宗庙之处,所以我们这里的虎符是特别多”。 大郑宫内的偏殿处。 嬴煊、嬴越、及被唤作三叔公的赢氏长者三人正在殿内说事,唤作锋的男子守卫在殿外。 嬴煊道“基本事情我已经大体上交代完毕,若我此行不能回来的话,还请三叔公协助嬴越担任下任的族长,虽然说族中优秀的子弟较多,但是芈八子之流会不断寻找机会打击我族,若是交给其他人的话,势必要适应一段时间,但是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培养下任族长了,嬴越在上次族长竞选中也是非常出类拔萃的,而且又处理了族中要事多年,此刻我已经将我手中掌握的其他的秘事全部转交给三叔公,一但嬴越独自或携带我的尸身返回雍城,即可将族中事物交由嬴越处置” 嬴越和老者都满面肃色的望向嬴煊。老者首先说道“孩子,你真的要去吗” 嬴煊看向老者笑道“三叔公,当年堂姐嬴蕴自刎而亡时,我就决定一定要当上嬴氏族长,我要让那芈八子之流看到,我嬴氏一族是吓不倒的,当年的亲历者依旧是前赴后继,我们嬴氏一族在商朝灭亡后,被周朝压迫了那么久,嬴氏一族都未曾灭族,何况今日她们这些贱人” 嬴越问道“那个易小川怎么处置,是留下还是除掉” 嬴煊道“他最近有何异动?” 嬴越道“他在套嬴阙的话,似乎真的对虎符特别感兴趣,一直打听这方面的事情” 嬴煊道“嬴阙似乎很喜欢这个叫易小川的,私下里求过我,让我不要杀他” 三叔公道“族长是如何考虑的” 嬴煊道“留在雍城是个祸害,老实说他的剑术仅次于嬴越和我的影子锋,留在这里我实在不是很放心,嬴阙却很喜欢这个人,要是他真如其所说的话,只是对虎符感兴趣,并不是芈后之流的细作的话,倒是可以留下来,这样吧,把这个易小川带上“嬴煊笑了笑道“一起去咸阳” 三叔公道“这不妥吧” 嬴煊笑着看向嬴越“你说呢” 嬴越道“池子太静了,看不出水里的鱼” 嬴煊微笑的撇了撇嘴道“咱们就看看这是条什么鱼” 第四十二章 再进咸阳,誓不为官 第四十二章再进咸阳,誓不为官 小川和嬴煊一行人离开了秦都故地雍城,前往现今的秦都——咸阳,嬴阙路上多次寻找小川,不断的介绍着两旁的景色,堪称十足的向导。 嬴阙道“小川,你去过咸阳吗” 易小川只好答道“听说过,也未曾去过呀,怎么你去过吗?” 嬴阙遗憾的说道“没有去过,不过姐姐去过,要不我们去问问姐姐吧” 易小川只得说道“虽未去过,不过听旁人也是提过的,你要是想听,我就与你说道说道” 嬴阙笑道“好呀” 易小川无奈只得敷衍几句“咸阳据说有陆海之称” “什么是陆海呀” “说是因咸阳位于灞河、浐河以西,泾河、渭河以南,竹木檀柘,因而有陆海之称,咸阳城内…” 小川正说着,锋骑马过来对嬴阙道“阙小姐,族长请”,说完后,锋转身没再多看二人一眼,转身离去。 嬴阙只好抱歉的对小川笑笑,赶紧追了上去。当日直到用饭之时,嬴阙都没有再出现,小川的耳边也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用过饭后,大家就地安营扎寨,小川在营内四处溜达消食时,见那嬴煊在一树旁依靠着,手持竹简。小川揶揄道“没想到,还碰见个爱学习的秦人,真是好学呀” 嬴煊眯了小川一眼,言道“只有反复品味,方得其中奥秘,如此不知,何等浅陋” 易小川笑道“呦,跟我装文化人哪,别的咱就不说了,我可告诉你这位嬴氏族长同志,你可听好了,我易小川那虽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那也是饱读诗书,就咱这经历,给你说,就是袁天罡见到我,也得俯首称臣不可” 嬴煊放下手中的竹简“谁是袁天罡,那一派的” 小川呵呵笑道“你猜呀”给你猜一百遍,谅你也猜不着。 嬴煊看了看小川的神态道“应该不是儒家,也不是墨家,纵横家应该也不是,那么应该是道家吧,名不见经传,你或者一些人特别信服此人,却因着某种原因此人之能却显为众人所知,对吗” 小川想了想,你还真别说,这位袁天罡还真是道家的,不过却是在唐朝,那么姑且算她说的对“看来你这位族长也不是白干的呀” “谢谢你的夸奖,庄周高徒易小川” 小川一愣,继而想到嬴氏族人不会在对自己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带着自己前往咸阳“既然都已经知道,那又何必强人所难,非得将我留在你们这里” “虽然得到的情报是如此,但是也许这个情报有误呢” “你是说我是细作,还是隐藏的很好的细作,是这个意思吗。” 嬴煊收起了竹简,没有回答小川的问话。她起身走向马车,小川笑道“赶紧抓紧时间多看看,要不可就没时间看了” 嬴煊面无表情的转向小川道“我要是死了,你也永远不要想得到虎符了” 两日后,咸阳城外。 咸阳因渭水穿南,宗山亘北,山水俱阳,故称咸阳。当小川再次来到咸阳,望着熟悉的景色,不禁叹道“天空绝塞闻边雁,叶尽孤村见夜灯。风景苍苍多少恨,寒山半出白云层” 嬴煊道“看来你对咸阳真是印象深刻呀,以前来过这里吗?” 易小川转向嬴煊道“是的,但却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嬴煊看了看小川的神色问道“是你的爱人吗” 这回倒是轮到小川惊讶了“你真的挺厉害呀,要是在我们哪里的话,你都可以支个摊子算命去了” 嬴煊道“如果是父母高堂亦或兄弟姊妹,又怎会是你此刻如此之神态,人世间除了家人和爱人又有何令人牵肠挂肚的呢,这也算不得什么,看你对爱人念之切,对咸阳感之深,虽然我不知道你的那几句天空绝塞闻边雁,叶尽孤村见夜灯,风景苍苍多少恨,寒山半出白云层是出自哪里,但是既然你有如此之深的感悟,其实我还是挺替嬴阙担忧的,她是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我对她的思念如恒河之沙,早已无法计算”小川回答道。 “那就不要让嬴阙再误会下去,找个机会和她说清楚吧”嬴煊说完后眼中毫无笑意的微笑着对小川道“你希望自己活长点的话,就不要让嬴阙伤心,你该知道的,我对于无用之人,一向是没有什么耐心的” “你既然让我与你妹妹说清楚,恐怕我是很难保证她不伤心的,不过我想你也太看低你妹妹的智商了,她应该知道我对她并没有哪方面的感情” “可是你却令她产生幻想”嬴煊严肃的对小川说道。 “我会让她更加明白,我对爱人那深切的爱,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丝毫的动摇的,嬴阙她会明白的” “如此最好”嬴煊说完后放下帘子。 车队缓缓的驶进咸阳城。 此刻的咸阳虽然附属的宫殿没有秦皇之时多,但城内大致与当年整体相等,整个咸阳城东西约七千余米,南北约六千七百米。秦都咸阳自秦惠文王取岐雍巨材,新作宫室,南临渭,北于泾,至于离宫三百之始,宗庙和皇家苑囿及众多宫殿以渭水为轴线,南北伸展,横空而行。 一行人没有住客栈,在城内的一民宅住下,小川刚到房内整理一翻,就见嬴阙进来。 嬴阙道“小川,姐姐和嬴越找你,你要小心” 小川道“是他们吩咐你叫我的吗?” 嬴阙听闻小川如此一说,想了一想后笑道“那应该无甚大碍” 小川笑道“好”。易小川随嬴阙来到院内的一间房内,嬴煊和嬴越见二人进来后,嬴煊笑道“今天倒是痛快,小阙,你先去安排后日觐见有关杂事,这里勿忧” 嬴阙笑道“姐姐既然叫我将小川唤来,嬴阙自是无忧” 嬴煊道“你要是一直这么聪明,姐姐就欣慰了,怕只怕是…”嬴煊说着看了看易小川苦笑着没有说下去。 嬴阙却是不干了,直嘟囔着“姐姐” 嬴越笑着道“来来来,我陪你去,这下你有面子了吧,我这个祭祀都给嬴阙小姐当了小厮使唤了” 嬴阙嗔怒道“越祭祀” 嬴越赶紧将嬴阙拉出屋外。 易小川看向嬴煊,没有出声。 嬴煊看了看易小川道“我这里有个好差事” 易小川不动声色的说道“愿闻其详” 嬴煊道“砻卯,其父魏人砻樽,砻樽多年前河西大战被俘后入秦,后育有一子名——卯,砻卯在其父去世后随母迁至通陇西郡,年前母为戎狄所害,立志复仇,然入伍却未能戍卒,在做完更卒后被分配到正卒” 易小川道“这个砻卯是分配给我的新身份吗?” 嬴煊笑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易小川道“我感到好奇的一点是,如果我曾为更卒的话,那么会不会被人发现是个冒牌货呢” 嬴煊道“你其实明白的,不过你既然已经提出了,我就告诉你吧,也算是落实了你的猜测,那些和你同为更卒的人都死于月前与戎狄突发的战事,因事出突然,只活你一人,因而才特意将你安排为正卒,戍守咸阳一年” 易小川笑道“这可真是一件妙事,如此我倒是正大光明的成为了正规军了,那以后想必有许多升官发财的机会等着我” 嬴煊道“以你的聪明才智,钱财富贵不过区区,升官发财也近在咫尺。” 易小川笑道“可惜我这个人什么时候都不喜欢更改自家的性命,如此美差只好抱歉了” 嬴煊笑道“你是准备继续浪费我们的口粮吗?” 易小川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嬴煊严肃的说道“我不愿为官,希望你不要勉强,不过我依旧有可取之处,不会浪费你们的粮食的” 嬴煊斜睨望向小川。 易小川接着道“族长大人应该还记的旬月前,我曾对你说过,我会证明自己有能力,有资格得到那枚虎符” 嬴煊道“你如何证明呢?” 易小川笑道“族长面临生死攸关之大事,若小川助族长脱困,想必以族长的命换那虎符还是值得的” 嬴煊道“具体的说来听听” 易小川道“请族长觐见秦王时将小川带在身旁,小川自由主见” 嬴煊皱了皱眉道“这是不是太儿戏了” 易小川道“族长应该知道自己此去死定了,既然如此,何不死马当活马医呢” 嬴煊闭上眼睛考虑一会后抬眼看向小川“我死不死到无所谓,决不能祸及族人” 易小川郑重的说道“不一定能保住你的命,但是我可以保证绝不祸及嬴氏族人” 嬴煊轻轻挥了挥右手,小川不在多言离开房间,屋内就剩下嬴煊一人。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也洒下屋内,嬴煊走向窗边,看向即将落下天幕的太阳,喃喃自语道“不知还能见到几回此等景象” 第四十三章 毛遂自荐,云雾霾霾 次日,天气晴和。 小川再次来找嬴煊,嬴煊见小川来找自己,也没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将茶鐺中的水倒入杯子,易小川却是没有客气,直接将茶杯取走,喝了一口,评价道“不错,不错,味道还是那么好” 嬴煊又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后说“若是你去也不是不可,只是我总不能因为你自荐就用了你吧”。 嬴煊这里是没有将话说尽,言下之意那对小川还是不放心,这要是放在现代,估计嬴煊得说“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小川自是明白这话的意思,微笑道“很简单,这个现如今,那个各国之间谿异谷别,水绝山隔,然却敌侔争权,这为的什么,想来族长也应是明了的” 嬴煊道“既然芈八子之辈可以用征战为借口,令我嬴氏族人去拼死夺取晋阳,我们自然也可以战事为借口,令秦国攻楚,一箭三雕” 小川点头道“族长果真聪慧,一点即明,这一可解嬴氏近在咫尺的危机,二可将祸事引到楚国,芈八子自是有苦说不出,若是不应,芈八子身为秦太后却一心只念着母国,这只怕很难服众,若是应了,芈太后今后恐难寻求到楚国的外援,三就是无论最后的结果怎样,秦君毕竟是秦君,不是楚国的君侯,秦昭王是秦惠王的儿子,这么做虽然挑拨离间比较明显,却效果显著,还是值的得一试。” 嬴煊道“是这么个理,但若是由我说出的话,这一有挑拨之嫌,恐难起到设想的效果” 小川看嬴煊又将话题扔回给自己,微笑着道“族长确实不方便如此说,不过若是找相熟的官员说,又难逃秋后算账,既然小川自荐自是有此把握,当然这件事情还是您身边伶俐的侍卫来说,这可要比你自己说来的合适多了,最多那宣太后再多给你算上几条罪名,不过我想族长也不会在意的吧” “呵呵,你到是看的透彻,我虽不畏死,然,若芈后一怒之下祸及我嬴氏族人,那嬴煊深恐无颜面见先祖” “你认输族人就能活吗?” 嬴煊笑而不答,小川接着言道“恐怕是死的更快吧” 小川双手举起茶杯,歪了歪头笑着敬嬴煊“既然如此,何不孤注一掷,试试又何妨呢,我虽无大的把握,但还是会竭尽所能,助族长脱身” 嬴煊好笑道“可是你又非我族人,我该给你安排个什么职位比较好呢” 小川道“族长的本事,小川是深知的,既然族长能够帮小川改为砻卯成为正卒,那想必安排在您的身旁也不过是区区小事” 嬴煊道“这会到会使用敬语了,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想来你很是想要那枚虎符吧” “族长堪称人瑞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对外说你是我的影子,你愿意吗” 小川笑道“小川不才,十分乐意” 嬴煊斟酌许久后方才将此事允诺。 因着嬴煊明日进宫,一行众人抓紧时间处理各种事项,小川走出门外时,嬴越和嬴阙正要找嬴煊,小川此行既已成行,也不在叨扰,和二人打了招呼后就回到自己房内。 小川回到房内不久,就见嬴阙来了,此刻的嬴阙做一女子装扮,髻鬓的头发上插着几个簪子,淡青的衣装将嬴阙衬托的分外的明丽。 嬴阙一进来就问道“你要和姐姐进宫去,你想死吗?” “被阁下的药物控制而铤而走险,这有区别吗?” “你毕竟还没有出任务,如果明日你要是去的话,那你就死定了” “谢谢关心,不过说真的,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此刻似乎更应该关注的是你姐姐的生死吧” “姐姐虽是女子身,却有一颗男子万难比及的心,你不了解她,我说你真是个混蛋,你又不了解我姐姐,你怎么可以跑到她哪里去自荐要随她明日觐见,你疯了吗,姐姐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也是非一般的人,为了族人她谁都可以牺牲的” “包括你,包括她自己” “是的,姐姐是这样的人,她是我们族人的救星,可是她又是个十分不近人情的人,你别以为她带你去会护着你,她一点都不会的,你恐怕不消片刻就会成为替死鬼的” 嬴阙此番话倒是令小川十分惊讶,嬴阙咬了咬嘴唇不安的说道“姐姐原本有携手天下的郎君,为了族人她放弃的很多,真的很多,现如今她在族内被族人广为推服,其间所经历的种种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你看她如今慷慨的赴死,就该知道她的心有多硬了” “谢谢你的好意,嬴阙,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你还记的我和你姐姐打的那个赌吗” “你是为了那个虎符吗,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就算你真的有命,明天姐姐也能安全回来,她也不会将虎符给你的,如果你没有用处,她会像处理刍狗一般的随时处理掉你,如果你真的有用,她更不会给你” “一个人最可怕的就是悍不畏死,可惜的是如果没有虎符我也是如此,看来我和你姐姐还是有相同之处的” “你,好吧,我言尽于此,你再想想”嬴阙生气的甩了甩袖子的走出房内。 屋内的小川径自取了杯子喝了口水后,笑呵呵的想到,嬴阙说了这么许多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初衷,这下大概会以为自己是狗咬吕洞宾了,转而又想到,哦,对了,这个时代是战国,八仙的故事出来还早着呢。至于刚刚嬴阙急急忙忙的拦阻自己随嬴阙进宫,似乎她知道些什么,却是又没有明说,那么海水下的冰山到底隐藏着什么,而嬴煊作为嬴氏族长,到底做过什么经天纬地的事情,以至于令的她的亲妹妹嬴阙急急地跑来劝阻自己,小川和嬴煊几番较量下来,深有感触的自言自语道“嬴煊,嬴煊,你这聪慧的女子,你到底做过什么,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连嬴阙都认为你是个心硬如铁的人呢” 第四十四章 章台之上,危机重重 清晨洗漱完毕,一行人做好准备,小川来到院中时,嬴煊和另外几名侍卫已经候在院中,嬴阙和嬴越此刻却不见踪迹,这令小川不解,这怎么也算是生离死别的重要时分,嬴阙这丫头怎么会不见人影,还有那位嬴越也是,看来咱们这位族长想必是早有安排,否则这么重要的二人此刻却不见踪影。 嬴煊看到小川后,挥手向前对众人道“出发” 一行人骑着马不多时就来到咸阳宫殿,在宫门外候了许久,这才获准进入宫殿,因着前往章台,所以众人的武器都不得携带,进入大殿前,侍卫上前说道,只允许嬴煊携带一人前往内殿,嬴煊看了下小川,众人也就明了,小川跟随着嬴煊来到章台。 此刻的正殿两旁文武官员都依次站立在正殿的两旁,正殿的上首摆着两张座椅,居于上首的是一男一女,男子剑眉星目接近三十,女子看上去不小了,却依旧是风韵犹存。小川不禁询问“秦昭王和宣太后” 嬴煊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小川更是不由的将目光投向那名女子,只见此刻的宣太后芈八子,那真是架势十足,在座椅上稳稳坐着,斜眯着下方,两旁的宫女若干皆是垂首侧立于其后。 嬴煊走进前拜首道“嬴氏族长嬴煊拜见秦王,拜见太后”,小川也赶紧随着嬴煊向二人叩拜。 秦王轻轻点了点头,宣太后用手轻捋了下下巴,笑着对嬴煊道“日前接到族长的上书,说是不日将举行祭祀大典,没想到族长不在雍城忙着举行大典,倒还有闲情逸致来咸阳转转呀,少见哪” 嬴煊拱手答道“王上,太后,是举行穆公大祭,嬴氏族人秉持先君遗愿,祭奠期间须在雍城举行盛大祭祀大典,原是想请王上来雍城带领族人祭拜上天及嬴氏祖先,以告慰先祖之灵,这些煊在此前的上书中也提到过,不过想到近年来王上和太后很少回雍城,煊深恐王上和太后舟车劳顿,是以虽是上了文书,细思几番后甚是不安,这才星夜兼程的赶来咸阳,原本想追回此前上书,无奈还是晚了一步,此乃煊之过矣,还请我王和太后责罚” 秦王依旧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淡淡的笑了下。宣太后弯了弯嘴角笑道“族长如此有心,我和王上怎么好责罚呢,若是因着此事责罚了族长,岂不是显得我和王上不孝,成了那不尊先祖之辈” 嬴煊拱手答道“王上和太后怎会是那不尊先祖之辈,别的不说,且不说王上乃先王最得意的公子,就是太后那也是先王枕边人,有谁会乱了舌头胡说一翻哪。嬴煊今日是来告罪的,承蒙王上和太后慷慨,不予煊计较,煊深受感动,只是呢,既然今日嬴煊已到了咸阳,煊想来,不如在咸阳城内举行一下祭祀也是可以的,想来昔日先君祭祀宗庙之时,用蒲草将车轮包起来,以伺诚恐之心,如此虔诚,王上和太后恐不知其中的各项做法,嬴煊不才,不如在这里协助王上和太后,不知妥否”嬴煊边说边看秦王和宣太后。 芈太后的嘴角有些抽搐的赶紧说道“族长有心了,不过这可是太庙令的职责,我看就用不着族长越俎代庖了吧” 嬴煊道“即然如此,煊就听王上和太后的安排。只是今日煊来拜见王上和太后,嬴煊即为嬴氏族长,自是不好默然而归,听闻最近中原诸侯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煊作为嬴氏族长,时刻将国家利益放在首位,大争之世,怎可少了我秦国” 芈后“得你游说奔波,真是劳神,不过;言而不当,当死” “煊听闻各国只知齐,楚,而不知有秦,还想请王下令,煊愿领命,为我秦国征战天下,明达诸侯” 文官旁站在首位的一魁梧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道“族长怎能听信那些黔首之言” 嬴煊笑道“这位想必是魏丞相吧” “不错,正是魏冉” “丞相可听话一句话” 魏冉冷冷的看向嬴煊“何话?” “街谈巷说,必有可采 “荒谬”魏冉摔了下衣袖“你方才几岁,上过几次战场,不过区区当了几年嬴氏族长,就如此自以为是,大言不惭” “区区不才,身为嬴氏族长是没有几年,不过嬴煊自幼受教,时刻以秦国利益为重,比之丞相为秦相这样算上去也是相差无几的吧” 魏冉怒目而视,嬴煊根本没有将其放在眼中,小川不禁好笑的想道“看来在这位嬴氏族长的眼中,这丞相魏冉好似现代的那些爆发户一般不值一提,真是有趣,有趣” 芈太后冷笑道“咱们这位族长大人年岁不大,脾气不小啊,都能和丞相比试比试了,你一个女娃子,你懂的甚” 嬴煊道“秦国自商君变法后,国力增强,战力大增,国人丰衣足食,咸阳更是美食刍豢,蒸炙鱼鳖,然,秦国怎可有偷安之心,想来当今之世,乃是各国争霸,强国之中觊觎天下者众多,秦国一向不为山东诸国所喜,更应该励精图治,怎可因小小之利就拂衣而喜,顿足而舞,搏髀而歌。” 芈太后拍了下椅子道“说的什么话,难道说非要闹得四处征战,人仰马翻才算是为国之道,才是强国之路,胡说” 嬴煊答道“秦国锐士名震天下,秦剑所指之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而为何却屡屡未能称霸于天下,为诸侯所臣服,乃因天下诸侯只知有齐楚而不知有秦,齐自乐毅伐齐后实力已大不如前,然楚却号称万乘之国,秦一日不能灭楚,天下诸侯又怎会俯首称臣,当今之事,首要应为先取洞庭,之后破荆,然后袭郢,如此这般,将东以若齐、燕,中以凌三晋” 嬴煊一翻话说的芈太后哑口无言,她将目光转向魏冉,魏冉见此情形后立刻站了出来与嬴煊展开了一翻辩论。 第四十五章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第四十五章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魏冉道“战争讲究的是地利、堡垒与攻坚,秦国若要称霸,则首要应攻下赵国,此举乃因赵国与秦国北方边境相接,如果不拿下赵国,有碍秦国大出天下” 嬴煊道“魏丞相所言甚是,只是那赵国自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后,国力大增,尤其是赵王自称主父以来,专事战事,非他国可比,秦国若与赵国相争绝非一时间可以获胜,与其和邻国纠缠不休,不如与邻为善,争霸中原,放着广大的南方富饶之地不去夺取,反倒与那赵国争夺那贫瘠之地,我不知道这本帐是怎么算的” 魏冉道“族长差矣,想那赵国乃秦国之邻邦,民风骠悍,名将辈出,与秦之战,胜多而败少,赵国与秦国比邻,如鲠在喉,不除不快” 嬴煊道“丞相谬论,想那赵国虽在秦国一侧,却甚有主动攻击秦国之举,相反的是留着赵国反倒可以牵制住燕国和齐国,此乃一石二鸟之策,丞相难道不知吗” 魏冉看了嬴煊后没有回答,反倒稽首向秦王和宣太后禀告道“启禀王上,太后,魏冉多日前曾与众位大臣商议,决定攻打赵国,此刻嬴氏族长如此说法,岂不是动我军心” 嬴煊道“王上,太后,先君贤明,修明法制,选贤任能,闻达海内,是为后辈典型,历尽艰辛,累计数代,这才得到如今这偌大的一片家业,现今秦国首要的应是与赵国联盟,解决后顾之忧,以便秦国南下征楚,称霸天下,万不可轻易与邻国陷入恶战。” 小川听到这里,惊讶万分,这个嬴氏族长可是真够犀利的,一语中的,击中了问题的核心,历史上后来确实出现过一场流传千古的“渑池会晤”,公元前279年,秦王和赵惠文王在渑池会晤,解决后顾之忧后,秦国从这一年起开始南征楚国,白起三年之内连续攻楚,屈原也就是在此年于汨罗江投河自尽的。看来当今之秦国朝堂之上是不会采纳她的建议,要不恐怕历史就会因此而改变的。 想到这里,小川望向秦昭王,只见秦昭王似乎听的很认真,下首站着的众大臣也是议论纷纷,看来秦昭王似乎对这个提议并不反感,而大臣们无论文臣还是武将似乎都对此提议十分感兴趣,想想也事呀,秦国自商鞅变法后,凭军功获爵位之法早已深入人心,贫瘠的赵国与富饶的楚国那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芈太后道“楚国举地千里,带甲百万,车千乘,骑万匹,号称万乘之国,想攻下楚国可不是你说说那么容易的” 嬴煊“太后说的是,除了秦军外,各国士兵最为勇猛顽强的首属楚国,若不战楚,则诸侯难安,天下难夺,若楚灭,则诸侯惊,天下服,是以嬴煊这才建议秦国之策,首要当为灭楚,楚即为万乘之国,若其灭亡,则天下幸甚,秦国幸甚,试问到那时,天下有谁敢与秦国相争,有谁敢于秦军相争,到那时我秦国得天下之大利,试问那赵国,其国土贫瘠,所辖之地又多为蛮荒之地,与那草原之族相壤,余下的还用我说尽吗” 芈太后怒笑道“好你个嬴煊,你知道本后乃是楚人,就在朝堂之上鼓吹什么攻打楚国,简直是用心险恶” 嬴煊微笑道“太后您多想了,自古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现在是秦国的太后,您难道不应该首先以秦国的利益为重,以秦王的利益为重” 朝臣们窃窃私语,芈太后气的站了起来,她用手指着嬴煊“你个死丫头片子,我看你是活腻了,来人,给我把她拿下,给我剁成肉泥” 霎时间殿上呼拉拉的上来几十个侍卫,然而此刻之前一直气定神闲的坐在上首的秦昭王,却难得的忽然说道“下去,怎么可以对嬴氏族长如此无礼” 侍卫听到秦王的命令撤了下去,芈八子当着众人的面前也不好反驳自己的儿子,瞪向嬴煊的眼神转向了秦昭王,秦昭王看见母后瞪着自己,笑着安抚道“母后,您糊涂了,嬴煊可是嬴氏族长,适才也是与丞相为了秦国的利益在辩论而已,母后不好多想” 宣太后经秦王提醒这才发觉自己刚刚失态,总不好当着满朝文武官员的面,就杀了如此竭尽心力为秦国谋划的赢氏族长,这样恐怕不仅会在秦国国内引起轩然大波,就是在诸侯国之间也是说不过去的。 宣太后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小孩子家的,不与你计较了” 嬴煊拱手道“谢过王上” 宣太后一听此话又气的脸色发青,心里不断的咒骂着嬴煊“死丫头片子,不知好歹”。 秦王道“族长日夜赶路,想必是累了,一会我安排家宴专程接待族长” 嬴煊谦虚道“多谢王上和太后留宴” 嬴煊和小川在内庭宫人的引领下离开章台正殿,前往偏殿等候晚宴。 宫人刚走,小川就着急的说“不是说让我来说吗,你怎么想的” 嬴煊道“左右不过是个死,我听取了你的建议,你应该感到高兴呀” “嬴煊,嬴氏族长,我看你是真的疯了吧,你要是这么冲动的话,我是不是该赶紧给你准备后事了” “后事我安排好了” “你明白我说的意思” 嬴煊道“我明白,不过我就嬴阙这一个妹子,我的一生已经这样了,我不希望嬴阙再背负这些,虽然你一时无法接受嬴阙,不过嬴阙真的是个好姑娘,如果你们将来能够在一起,我九泉之下也会瞑目的,而且刚刚那架势你也看到了,如果由你说的话,不消片刻你就会成为肉泥” “要不是刚刚秦昭王那番话,我看你也差不多” “恩,这确实挺意外的,其实我已经做好了身首分家的准备了,此刻还活着,这确实令我意外,不过这些对于一个五年前就应该死了的人来说,这五年的时间真的好长,我已经鼓足了劲渡过了这五年,这五年好似耗费了我一生的精力,现在我倒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晚上不是芈太后和秦王还要宴请你,只怕是筵无好筵会无好会,小心是鸿门宴,你可不一定能够活过今晚” “鸿门宴?”嬴煊疑惑的看向小川。 小川还是生气的瞪着嬴煊,没有回答。嬴煊想了想,苦笑道“看来我是落伍了,如今不知山东诸国原来还游行些什么,多谢你的提醒,不过此番我的话应该已经引起了一定的争议,只要渡过今夜,即使芈后之流想轻易的处死我,恐怕也很难” 第四十六章 秦宫夜筵,命悬一线 第四十六章秦宫夜筵,命悬一线 秦宫夜宴前的一个时辰,秦宫宣太后殿内。 此刻的宣太后正斜靠在一软榻前,一名宫女为她轻轻揉捏着肩膀,一名宫女跪在她脚边,正轻轻的摁着她的脚,软榻旁两侧各站着三名宫女,而丞相魏冉此刻正端座在一旁。 宣太后动了下下巴,一宫女就即可将一托盘拿到魏冉面前。 魏冉取了盘中的瓶子,问道“不知太后何意” 宣太后看着魏冉道,“晚宴我就不去了,一个死丫头片子还不配我给她接风洗尘,你把那样东西取走,一会我自会安排人助你的” “恩,太后这样是否有所不妥” “有何不妥,丞相真是越来越文邹邹的,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而已,虽说她是什么狗屁嬴氏族长,那又怎么样,难道说她是第一被我们所杀的赢氏族长了,既然她不是第一死的赢氏族长,丞相又有何多虑的,怎么,你不会像稷儿一样心软了吧” “那倒不是,只不过若是这样做的话,恐怕王上会反感,毕竟这可是暗杀,最好是找个错处光明正大的杀了她,那可比如今的做法好处多的多” 芈后不以为然道“不就是杀人立威吗,这些年杀的赢氏族长还少了吗,威立了吗,杀怕了吗,还不是杀一个来一个,我可听说这个死丫头片子,嬴什么来着” “嬴煊”魏冉提醒道。 “哦,对了,嬴煊,听说这个死丫头片子,还是在那个那个什么狗屁族长选拔中通过重重考验才当上嬴氏族长,而且你看这几年她行事,虽然算是低调,可是嬴氏的势力却遍布秦国上下,我看她这个族长要是再不除掉,恐怕就尾大不掉了” “太后所言极是,几年交道打下来,魏冉也深觉此女非寻常之人,她心思缜密,处事不惊,有勇有谋,能忍人所不能忍,狠人所不能狠,甚是难以对付,我也多次下套,怎奈都被其躲过,确实是个硬骨头” 宣太后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你都把她夸上天了,不过是个臭丫头片子,你也太抬举她了,什么心思缜密,有勇有谋,我今天就要这个有勇有谋的丫头片子有来无回,哼,她骨头硬,难道说她肠子也是硬的不成,一会稷儿宴请于她,别说她不知是毒药,就算她知道是毒药,她也得给我喝下去” 魏冉惊讶道“太后的意思是?” 宣太后阴冷的笑道“一会安排上些人,如果她发觉有异不喝毒酒,就令人将其给我摁住硬灌下去” “啊,这样怕是不妥,王上还在”魏冉惊觉道。 “行了,丞相,我看你还是多用些心思对付嬴氏族人,这样的话,也省的我杀了又杀,没完没了,要我说,最好就是把整个嬴氏族人全部杀光,连根拔起” “这,这”魏冉面有难色,要是真那么容易,早就将嬴氏一族全族尽灭,何必如此呢,那可不是三言两语那么简单,先不说嬴氏一族的势力,就说这嬴氏一族,如果反出秦国,另立一国,恐怕秦国基本上骨架都要被抽干不可。当然这理是这么个理,但是魏冉话却不能这么说,因而只得说“我是想着王上也亲政多年了,如果不经王上同意,虽然杀掉嬴煊比较简单,但就怕王上心存疑惑,总是不妙” “好了,丞相不就是怕稷儿对你不满吗,这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娘俩在哪燕国之时,那受的罪那可多了去了,要不是那该死的赢氏一族袖手旁观,我娘俩能受了哪多的苦,稷儿哪里你就不用忧心了” 魏冉听到宣太后如此说辞,只得应声称“诺” 秦宫夜宴前,秦昭王宫殿。 昭王听闻密报,向密探挥了下手,密探赶紧离开,秦昭王独自在殿内诡笑道“母后杀个人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孩儿是不是该令母后遂愿呢” 秦宫夜宴前,此刻留置在宫内的嬴煊和小川正在屋内闲话,忽然一簇短箭射入屋内,二人皆是一惊,只见那簇短箭上绑着锦缎,书写着密文,小川取下递给嬴煊,“看来是给你通风报信的” 嬴煊看完后将锦缎烧毁道“筵无好筵会无好会,生死一线即在眼前” “那你还去呀” “我跑也跑不掉呀,只不过芈后之流也太过大意了,我嬴煊掌管嬴氏一族十余年,可不是他们三言两语就可除掉的” “你不是当了族长快五年了,怎么是十年?”小川疑惑道。 “十年前我就是嬴氏族长,只是因着当时比较年幼,所以才由我的堂姐对外号称是嬴氏族长” 小川疑惑道“我听嬴阙说上上任是你的堂兄嬴偾,上任的族长嬴蕴是首任雍城令的嫡孙女呢?” “自嬴氏族长及族中各位长老在芈后之流上台后遭到屠戮,为保存族中实力,后任的赢氏族长皆是通过内选而出的,堂兄嬴偾就是如此,嬴偾惨死秦宫后,为免族长再次被害,在内选的时候虽然获胜的人为嬴氏族长,但却不挂虚名,而且当年我虽然侥幸在内选中以微弱之力胜过堂姐嬴蕴,担任了嬴氏族长,但当时一则是我年纪较小,二则我和嬴蕴姐姐亲如一人,姐姐知道若是咸阳获悉选拔获胜者是年幼的我,恐怕会更早的出手加害,为了保护我,所以对外一直是由嬴蕴姐姐担任名义上的族长,而且嬴蕴姐姐是首任雍城令的嫡孙女,更加容易令人信服” “难怪你五年前与嬴蕴前来秦宫,想必当时你们就是嬴氏一族的一二把手吧,呵呵,芈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一个刚刚及竿不久的小姑娘竟然已经当了快五年的族长” “是呀,因着堂姐代我而死,所以那次我才侥幸逃生,这五年对于我来说完全是偷生,为了族人我又忍辱偷生了五年,这五年近二千个日夜我时时刻刻都如身处油锅之中,哎,此刻我是真的累了,好想休息休息了,既然芈后之流要杀我,身为族长也算是死得其所,呵呵,其实死对于我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此刻虽然即将命赴黄泉,我却心里无比的安慰,终于要解脱了,终于要和他们团聚了,只是唯一令我遗憾的是无法再继续护佑族人了” 小川安慰嬴煊“你负罪感太强烈了,害死你堂姐嬴蕴的乃是芈后,你也不用太过内疚的” 嬴煊抬起头,脸面向屋顶,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堂姐死的那一刻我永生难忘,她对我笑着,她说“煊儿,你还小,姐姐今后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没有了姐姐的这五年来,我独自面对了无数的陷阱和暗杀,我身边的人为了我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如果我的死能够带来些许的和平,我怎会舍不得这一身皮囊” 小川感慨道“看来对于一个时刻面对死亡的人来说,今日的这场暗杀你似乎并不放在心里,而且还将此视为一种解脱,不过你这不是在逃避自己的责任吗,你是嬴氏的族长,理应带领族人和敌人奋战到底,而不是轻视自己的生命” “我只是希望用我的死能够为族人争取一线生存的空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死掉,如果能够解救我的族人,能够重振嬴氏一族,就算让我嬴煊立刻死去我也绝不会皱一下眉毛”嬴煊说完后闭上眼睛,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小川也只得打住,没有再劝下去,此刻劝嬴煊似乎不是重点,就算她不想死,今夜为她准备的鸿门宴,她就是想活也难呀,小川也陷入了沉思。 第四十七章 鸥鸟不下,凄入肝脾 第四十七章鸥鸟不下,凄入肝脾 小川随嬴煊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举行夜宴的宫殿,此殿虽无日间的宽敞与大气,但也是不小,此刻这里已然是琳琅满目的摆放甚多,除了条案上的壶、簋、罍、鼎、匜等物样式俱全,红黑色的漆器上盛满着食物,殿内也被巨型的铜灯照的恍若白昼。 芈后晚上并没有出席家宴,当然了,说是家宴,实际上也不尽然,虽然没有了白日里那么多的文武官员,但家宴却依旧有魏冉和向寿等人作陪,秦昭王的那位胞弟泾阳君也未曾出现,嬴煊向秦王叩拜后说道“感谢王上为嬴煊办此宴会,嬴煊感激涕零” 秦昭王道“族长不必过谦,族长舟车劳顿,日夜兼程赶来咸阳甚是辛苦” 秦昭王既然开了个头,殿中各人都一一向前寒暄。待个人依次落座后,魏冉道“听闻族长常日里皆是居于雍城,是否” 嬴煊看向魏冉,微笑道“大抵是如此” 魏冉道“那为何近年来有吏官多次上书,说是前往雍城求见族长却不得而见” 嬴煊道“哦,听魏相此言,似是对嬴煊所说之话不信了” 魏冉道“魏某信与不信倒不是多么重要,重要的是王上信与不信” 嬴煊道“信与不信,都在一念之间,朗朗乾坤,自有定数,嬴煊自信行事尚无不可对人言” 魏冉道“族长如此托大,实乃对王上大不敬” 嬴煊轻轻咳了下,出言讥讽道“魏相如此紧紧相逼,也是实力雄厚呀” 秦昭王看这二人几乎又要吵了起来,说道“好了,丞相,我多年未见嬴氏族长,今日复见,甚为高兴,丞相就不要揪着些莫名其妙的事与族长纠缠不清了” 魏冉道“诺” 秦昭王又对嬴煊道“族长也不要责怪丞相了”。 如此各打五十大板的做法,倒令的小川不得不笑,小川嘴角轻笑,虽然小川是笑而无声,可是此刻殿内的几大主角还是看见了,嬴煊轻轻撇了下站立一旁的小川,轻轻摇了摇头,秦王自是看见这些,只是稀奇的未曾发作,但是与嬴煊相向而座的魏冉正愁找不到机会,此刻一见不仅又发难道“族长真是能人呀,连个侍卫都管不住” 面对魏冉赤裸裸的讽刺,嬴煊难得的自谦道“魏相自是非比常人,他人的一哭一笑都尽数掌握,嬴煊自愧不如” 魏冉愤怒的站起,用手指着嬴煊,继而一摔袖子,转身对秦昭王道“请王上做主” 嬴煊一看这老匹夫都站起来了,也立刻起身拱手道“启禀王上,侍卫无知,请王上饶恕” 秦昭王道“二位也是秦国的肱骨之臣,怎么为了区区小事就闹了起来,还不快快落座,今日是家宴,可不是在朝堂之上,各罚酒一杯”秦王撇了下两旁的宫人,一旁的宫人赶紧给二位斟满酒水。 秦昭王这才问小川“那跟着族长的那位侍卫,时才不知你因何发笑” 小川看着秦昭王细细品着酒,那神态好似品尝的不是酒而浓香的茶水似的,小川走向前道“启禀王上,在下易小川,在下刚刚想到了一句绝妙的诗句,心中甚喜,一时得意忘形,还望王上勿怪” 秦昭王放下酒,看向小川“哦,是吗?” 小川看着诡笑的秦昭王,心里不得不慎重想道“看来这位秦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秦昭王,绝非泛泛之辈”虽然内心做了此番计较,但是听到秦昭王的话,小川还是赶紧回答道“小的在家乡常听那些大儒们吟诵这首诗,小的愚钝,侥幸记的,但却未曾领会其中真悟” 秦昭王听闻后却未曾说什么,只是用眼睛扫向左右两旁落座的嬴煊和魏冉。 嬴煊看了看秦王的神态,看向小川道“还卖弄什么,还不敢紧说说,此间皆是秦国栋梁,你那乡间粗语也不见的入了各位的眼,不如说来让大家听听,你也好趁此机会向众位虚心求教求教一翻,莫丢了我嬴氏一族的脸” 小川听闻后答道“诺,还请各位大家指教一翻”。 小川刚说完,众人的脸色都是一变,适才嬴煊对小川说莫要丢了嬴氏一族的脸,已经将秦王和自己划到一道,这会小川又说请众位大家指教,这简直就是煽那些大臣的脸,虽然此间众人皆是那识文断字之辈,可是在春秋战国时代,这些人是万难称的上“大家”,因而众人一听此言,齐齐变脸。 秦昭王听闻后放下酒,饶有兴趣的看向小川,嬴煊则赶在众人变脸前笑道“好了,快说吧”。 小川拱手答道“诺”继而怡然自得的吟诵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嬴煊一待小川吟诵完毕立即道“乡野村夫,粗鄙之人,吟的什么,还不退下” 魏冉听闻小川所言,脸色不善,而秦昭王听闻后,倒是转向嬴煊感慨道“族长果然能人啊,就连身旁的侍卫也非池中之物” 嬴煊道“贴身死士,难得学了几个字,莽撞卖弄,是煊管教不力” 秦昭王听闻后微笑的看了看嬴煊,又看了看小川“忠勇之人,无视生死,难的,难的,不知族长可有割爱之心” 嬴煊诚恳的回答“若能为王上效力,自是无上荣焉” 秦昭王看向小川,小川心里顿感不妙,小川此刻已经明白嬴煊的心里,大抵她已经无法逃脱此劫,不如就此为自己谋个生路,那么秦昭王又是何意,他断不是为了自己,难道,小川看向秦昭王,只见秦昭王又拿酒,轻轻品着,似乎在等着自己的回答,又似思考着什么,小川顿时明白了,秦昭王似乎也知道了什么,难道说秦昭王也知道魏冉得了宣太后之令要杀死嬴煊,确实非常有可能,从刚刚种种迹象就可看出,这个秦昭王可不是白给的,小川正愣神,嬴煊咳嗽了一下,小川回过神来,还未曾说什么,魏冉就步步紧逼的质问嬴煊“族长今日喉咙不适吗,怎么给你的死士暗示不断,你当这里是哪里,是你们雍城吗,王上,这样刁滑之辈怎堪重用,恐有二心” 秦昭王笑呵呵道“好了,好了,都说了是家宴,这位勇士叫易小川吧,我记下了,我的邀请还作数,你可以考虑考虑,至于丞相大人和族长大人呢,我已经说过了这是家宴,我不想再给二位说第三遍了” 殿内向寿等人听见秦昭王棉中带刺的话后,赶紧连声称“诺” 魏冉看了如今之势,也赶紧变脸道歉道“哎呀,是魏某之错呀,来,来,来,我敬族长一桷,以表歉意”说完,一摆头,他身边一宫人端着酒壶就来到嬴煊面前,将壶中之酒倒入嬴煊的酒杯后回到魏冉身旁。 嬴煊看了看酒,端了起来,“如此多谢了”正待嬴煊要喝酒之时,小川突然伸手抓住嬴煊的胳膊,嬴煊一愣间,手中的酒樽就倒了小川的手中,小川对嬴煊笑道“族长,刚刚是我冒犯了魏丞相,此酒理应由属下代劳”说罢,小川对魏冉道“请”一仰头就将杯中之酒尽数喝尽。 小川此举虽然令魏冉惊讶不已,可是魏冉也不会轻易的放弃,立刻又向身旁的宫人摆了下头,当那宫人又准备上前之时,秦昭王眯着眼睛道“好了,丞相有此心思,还需勿忘此间乃是秦宫,非你丞相府,剩下的你还是留着自己喝吧”。 魏冉一听就知道这是秦昭王发怒的前兆,赶紧唤回那宫人连声告罪,秦昭王却未曾理睬反道对嬴煊说“时候已经不早了,族长虽为女子,但住在宫内还是多有不便,还是早些离去吧” 嬴煊和刚刚喝了毒酒的小川都十分惊讶,赶紧起身告辞。 嬴煊和小川刚出宫殿,小川就吐了一口黑血,嬴煊赶紧搀扶着小川,小川硬撑着身体连声说道“快走,快走” 一场夜宴匆匆结束,余下之人皆已告退,此刻殿内除宫人外,只剩下秦昭王和丞相魏冉。 魏冉道“不知王上为何匆匆结束宴会,舅舅我还怕王上没有尽兴呢”,此刻魏冉倒是打上了亲情牌,可惜这世间之事,尤是这权利说不得亲情,要不然赵武灵王又怎会被饿死在主父宫呢。 秦昭王心中冷笑“我看是你没有尽兴吧”但是聪慧的秦昭王却笑呵呵说道“嬴氏族长虽然号称是族长,可那嬴煊毕竟还是一女子,酒量自是无法与男子相比,若是喝醉了,说上些不该说的话,做上些不该做的事,倒时反倒是不好收拾” 魏冉道“她一女子又有什么要紧的” 秦昭王微愠道“难道舅舅想让这天下之人都知道,我嬴稷在家宴上刻薄嬴氏族长吗?” 魏冉见昭王发怒,赶紧回道“这,这,不敢” 秦昭王见魏冉恭敬了些这才道“舅舅今日当真喝多了,早都忘记了稷儿的立场了,我看那名叫易小川的死士倒是当真说的不错呀,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魏冉听得此言着急道“王上对那嬴氏之女太善,此等之女,只需还而视之,去而顾之即可,万不可记挂于怀” 嬴稷道“舅舅过忧矣,稷儿不会令舅舅和母后担忧的” 魏冉笑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二人又是说笑一翻后魏冉告退,魏冉刚离开,嬴稷的脸就掉了下来。宫人见阴着一张脸的嬴稷,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嬴稷忽而诡笑道“去把舅父送来的那几个美女都带过来让我瞧瞧” “诺”宫人应了声后赶紧退下。 一众佳人被带到殿内,嬴稷从左走到右,又从右走到左,一个个的仔细望去,嬴稷牵起这个的手摸摸,又用手抚摸另一个少女稚嫩的脸庞,呵呵的笑道,“不愧是舅舅选的,都是一等一的佳人吗,瞧瞧这个,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还有这个也不错呀,领如蝤蛴,齿如瓠犀。不错,不错,甚合本王之意。”秦昭王说着就牵起二女的手走向寝殿。 第四十八章 水深激激,蒲草冥冥 小川醒来的时候听嬴阙说已经是夜宴后的第三日,从嬴阙的口中,小川这才得知,原来是嬴煊救的自己,听嬴阙说嬴煊今日又进秦宫觐见时,小川不禁替嬴阙担心“这倒霉催的赢氏族长不会翘辫子吧,要果真如此,自己这罪岂不是白受了”,不过当日下午小川就难得的见到了嬴煊。 嬴煊问道“感觉怎么样,是否痊愈” “这不是普通的毒药吧,我怎会这么快好” “那就给你留些盘缠,我们明日就要离开咸阳了,这次秦宫之行多谢你了,你的毒已经清除了,你自由了” “我能问一下,我的毒是怎么解除的” “为什么这么问” “族长大人刚刚不是问我,是否治愈吗,我不知道这古往今来有何人能够身重剧毒却在短短几日内痊愈的” “哦…” “族长当日在秦宫抱着必死之心时也不忘给小川下套,小川自然不得不小心些” 嬴煊没有说话,斜眯着小川。小川接着道“族长看似与小川推心置腹的话说一翻,可是细细想来,真是有趣呀,族长确实说的是实话,大实话,可惜你所说的内容全部都是过去式,既然是过去式,那么请问族长,这过去式的功效还尚有几何呀” 嬴煊好奇道“原来世人都喜欢听假话,对于大实话反倒不认同了” “最起码小川是不敢苟同” 嬴煊笑了笑道“却是为何” “真话套着假话说,说的都上瘾了吧,不过在我们哪里倒是有句话说的好,一个人戴着面具太久了,反倒不见面具下自己本来的面孔了,族长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呵呵,你是我用虎符所救,这回答你可满意吗” “果然我所料不错,你没有将虎符带入秦宫,是怕被宣太后夺得吧” “只是不想族中之物落入芈后之流手中,呵呵,纵使她们得到了,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 小川听闻心道“果然呀”这个虎符绝非寻常之物,小川在感慨之余不禁想到,在21世纪的时候,自己就曾为虎符所救,当时自己中了蛇毒,还是多亏虎符才保得性命,只是时光流转,没想到自己穿越到战国末年秦昭王的时代竟然又为虎符所救,真是千载缘分呀。小川赶紧对嬴煊道“那么恳请族长借虎符一用” “你休息休息吧”嬴煊说完后没再理会小川就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次日清晨,嬴煊一行人将收拾好的行囊放在马背上,出发时还未见小川的嬴阙不禁着急道“在等等吧,姐姐,小川还未来呢” “易小川从今日开始已经自由了,不在是影子了,他自然会去他该去的地方” “可是,姐姐…” 嬴煊没有再理会嬴阙,已然挥动马鞭,疾驰而去,其余众人都追赶而去,嬴阙看了看寂静的院子,再看看远去的一行人,也只得追上嬴煊等人。 小川早已起来,见到如此情景,不得不自愧不如呀,“好个嬴氏族长呀,真是能够沉的住气,你就如此牟定我易小川离不得你们吗,哼,好吧,咱们走着瞧” 嬴煊一行人快马加鞭行至杜邮时,小川早已在凉亭处等候多时,众人都是一惊,当先两骑的赢煊和嬴越却显然是早已知晓,嬴煊笑呵呵的下马,嬴越安顿众人稍事休息。 小川问嬴煊“我今日与族长赌上一赌如何” 嬴煊道“秦人不好赌,不过听你说说倒也无妨” 小川诡笑道“那日说是我要是完成三件任务就可功成身退,今日我愿为族长办成三件大事,求的虎符一用” “哪三件事” “第一件,救嬴氏族人于危难;第二件,秦人庙堂之上不见宣太后等人的势力;第三件,就留给你,等你日后想到了,我就替你办一件你所要求的事,如何” 嬴煊笑道“不错的条件,不过都很难,你有这个能力吗?” “我用什么办法这我不需要告诉你吧,你只需要告诉我是否答应我的条件” “可以,成交” 小川笑着取出一块纯色的布料,笑道“还请族长写血书,用嬴氏族人起誓” 一直安安静静的立于嬴煊身旁的嬴阙听到小川如此一说,着急道“小川,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和姐姐起血誓” 小川笑而不语,嬴煊笑着看了看无一字的布料,咬破手指将血书写完后递予小川,小川含笑收起,问道“不知族长此刻可是要赶往赵国” 嬴煊笑着道“魏冉等人将秦国即将攻赵的消息知会了某些人,此刻赵国已派骑兵将我嬴氏一秦赵边境的秦人部落团团围住” “恐怕你此刻去的话,只能替他们收尸了” “是呀,虽是倒悬之危,一来一往变故已生,不过我总不能因为自己估算无误,而就此绕道” 小川冷笑道“如果收尸还倒好,怕就怕他们围而不攻,转候阁下大驾” 嬴煊笑了笑“即使如此也不得不去” 当一行人赶到秦赵边境之时,眼前的景象令众人皆是一惊。如果不是那断壁的房屋和燃烧的车架,基本上看不出这里曾经是一个部落,这里的景象更像是战场,到处都是秦人的尸体,青壮年的,老人的,孩子的,妇人的,那些人的身上都不止一处伤口,除了很小的孩子被妇人抱在怀中被杀死,但凡是大些的孩子,在孩子的尸体旁不远处都撇着各种刀具,见此情形,应该是大人和孩子们仓促应战而亡。 嬴煊紧闭双唇,向嬴越等人一挥手。其余众人赶紧开始搜寻幸存者,过了一会后,嬴越来到嬴煊身旁禀告道“族长,五地村无一幸存,全部战死” 嬴煊冷冷的质问道“那些抱着孩子的妇人也全部是战死吗?” 嬴越不知如何回答。 嬴煊道“这是屠戮” 嬴越道“族长不要不过于忧心了,我刚刚遍查了遇难者的尸身,我族人的战力族长还是应该相信的,虽然赵人已经将他们的尸身带走,但是想必他们的损失也不小” 嬴煊道“对方来的是骑兵吗?” 嬴越道“是的,许多孩子和妇人的致命伤都在脖颈” 嬴煊看向众人道“将五地村族人收敛安葬” 众人拱手同声道“诺” 嬴煊和嬴越等人在临时搭起的帐篷内议事。小川原以为自己会被排除在外,没想到嬴越亲自来请,这种待遇小川实在一时还无法适应。 帐篷外两名侍卫在门口处把守,进到帐篷内,此刻里间的有嬴煊和嬴阙,加上进来的嬴越和小川共四人。 嬴煊也不废话,直接开口道“时间紧迫,我就直接说吧,小川你和嬴阙立刻持我手令前往秦赵边境处其余三处我族人的村落,令他们加紧备战,在居住的村外多处设置拦马桩及陷阱,迟缓赵人骑兵速度,各村落将武器发放到村民手中,以防赵人再次偷袭,若你们此行遇到赵国骑兵,不要硬拼,即可前往其余村落,将我的命令传达到。” 小川和嬴阙都感到事情严重,因而都立刻回答道“是” 嬴煊接着道“嬴越你亲自前往榆中地区,调集此处地我族人骑兵战力,随身携带轻兵器和三日口粮,将骑兵一分为二,自行择机而动,攻击赵国云中郡。” 嬴越道“遵令” 嬴煊嘱咐道“告诉族人此次征战不是报仇,而是威慑” 嬴越明了道“诺” 嬴阙道“完事后立即返回雍城” “诺” 小川和嬴煊返回时恰遇秦赵间一场小规模的厮杀,世人皆知赵国的优势在于骑兵,秦国的优势在于弩兵,但此刻的秦人,准确的说是嬴氏族人更像是一支战力剽悍的秦军,虽然此刻的秦人所骑的战马,无法达到秦军作战时所要求的战马规格,但举目望去,这些马匹中还是有相当一部分经过训练,大体上接近于秦军战马高达1.33米以上的要求,看来秦人相马还是很有一套的,这里的战马虽良莠不齐,但骑士们却个个精强勇悍,身穿短甲,手持短箭。 骑兵旁的步兵虽有老有幼,但嬴越确实有两把刷子,他依靠手中仅有的资源,能够将族人配置成如此队形也算是一人才,不愧为嬴阙内定的下任族长人选,小川自问自己作为一个21世纪的人,就是让自己排兵布阵,恐怕也不会比嬴越做的更好,嬴越将手拿弓箭的族人安排在骑兵队伍的两翼,将手持长矛、戈和戟的人列队于骑兵之后,应该说这个安排还是非常不错的,骑兵的机动力在平原旷野和一般的丘陵山地作战中,机动性非常好。一通鼓后,双方列队厮杀,目光所及之处,到处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嬴越战后面向小川和嬴阙挥了下手后,立刻整队离开,小川问道“他们是要去攻击下一个点吗?” 嬴阙回答道“应该吧,也可能是赶回去,防备赵国骑兵偷袭”,嬴阙说完看向小川道,“咱们赶紧赶回雍城吧”,小川点了点头,二人快马加鞭赶回秦国雍城。 第四十九章 赵国主父,难逃宿命 小川和嬴阙回到雍城已有半个多月了,而嬴越却未能按时返回,此事令众人忧挂于心,并且当小川和嬴阙返回雍城时小川还发现,先于众人返回雍城的嬴阙此刻也是不见踪影。 小川其实挺好奇的,不过看到嬴阙的表现似乎此事没有什么大惊小怪之处,很是稀松平常,小川就明了了,看来这位嬴氏族长确非常人呀,总是行些常人难以预料之事,私下里,小川也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细细思量一翻,小川猜测这位嬴氏族长应该不会就此作罢,只是她会怎么做呢,有时小川甚至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又会怎么做呢,小川真是越发的好奇了。 这日嬴阙跑来找小川,“小川,嬴越回来了,三叔公令我们一起去见他” “哦,好” 秦雍城大郑宫偏殿内。 此刻殿内五个人分别是三叔公,嬴阙,易小川,剑客逡以及刚刚从赵境赶回的赢越。 三叔公对殿内众人道“族长今日不在,族长令我通知众位,当所有人到达雍城后再吩咐各位,逡你即可调集五十名死士随你出征,所去的地方和执行的任务一会我会将命令单独交给你” 逡答道“遵令” 三叔公对嬴越道“嬴越你最近开始接手族中事物,具体事物我会协助你的” 嬴越答道“诺” 三叔公接着对嬴阙道“你立刻动身赶往陇西王濛处,将族长密函亲手交予他,他阅过之后你即刻销毁” 嬴阙虽然有所疑惑,却答道“诺” 三叔公转身对小川道“小川兄弟,多日前多谢你救族长于危难之际,现在雍城空虚,族长不在,还有许多借助小兄弟的地方,还望不要推辞” 易小川笑道“您老人家过谦了,小川与族长言明在先,自是将不遗余力,听凭差遣” 三叔公笑呵呵道“呵呵,好,好,好呀” 第二日,小川按照三叔公之前的要求,来到三叔公处。三叔公看见小川,放下手中正在处理的竹简,笑呵呵的道“来来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小川随三叔公前往后殿一处不甚显眼的房内,房内已经有一人在屋内恭候多时了,小川看那身形似曾相似,不确定的说道“嬴氏族长嬴煊?” 嬴煊转过身来,笑着点点头。 这就令小川不解了,怎么这个族长行事越发的诡异了,昨日在前殿委托他三叔公号令众人行事,此刻却又出现在这里,小川不解道“族长这是为何” 嬴煊笑道“此行我和你身负要事,所以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小川忽然想起一事,赶紧说道“日前族长令嬴越率嬴氏族人攻击赵国云中郡,此举虽是痛快,但是厝火积薪,只怕…” 嬴煊笑了笑道“此事已百了千当,料也无妨,先化妆吧” 三叔公让小川坐下,给小川画起了妆,当给小川收拾妥当后,他又给嬴煊画起了状,一会只见青铜镜中影出的二名留着胡须的年轻男子。 小川好奇道,“不知族长此行准备去哪儿?” 嬴煊笑道“你觉的我该去哪里” 小川道“既然族长这么说了,那就让我猜上一猜,多日前族长那么一闹腾,想必赵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族长按理应该是去赵国,不过看我们今日如此打扮,我到觉的不像是去赵国” 嬴煊撇了小川一眼道“哦” 小川接着说“如果不是去赵国,那么想必族长一定会去秦都咸阳” 嬴煊看小川既已猜到,也就直言“所有的祸患起源在于咸阳,总不能一直被动的挨打吧” 小川很是赞同的道“只有不断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如果能够令对手焦头烂额的话,那么族长就可以令赢氏族人得到短暂的休整,两害相比取其轻,虽然此行到咸阳是有一定的风险,但是如果能够浑水摸鱼的将咸阳搅个天翻地覆,那么也不枉族长此行” 嬴煊点头道“雍城离咸阳虽然不远,但也不近,许多事情得知后,就会有许多的变数,而身居咸阳就可以及时应对,攻击对手的弱点,令其促不及防” 嬴煊和易小川收拾妥当后立即离开雍城,二人顺着官道前往秦都咸阳,一路上残风露宿,星夜兼程,不几日就再次来到秦都咸阳。 嬴煊带着小川来到秦都的一处民居,这间院子特别的狭小,只有四间房屋,又皆为泥土所建,小川好奇道“没想到,族长连这种房子也有呀” 嬴煊笑道“此处虽然观之荜门圭窦,但却是最好不过的掩身之处”、 嬴煊和小川一人择一间屋居住。收拾妥当后,嬴煊叮嘱小川切勿轻易给外人开门后,离开了暂住的房子。 大约晚间时分,嬴煊拿了许多吃食回来了。 小川和嬴煊在此住了两晚,第三日晨光熹微,嬴煊终于等到了来人,嬴煊将此人带进屋内,小川抬头一看,此刻随嬴煊进来的这男子观之三十左右,身强体壮,着锦服的圆脸男子,虽然大腹便便,却时刻透着一股精明劲,易小川不看还好,一看倒是不由的一乐,“哦,原来是熟人呀”。 此刻来到面前的圆脸的男子,就是那日讹诈易小川之人,当时小川被此人和傅说所雇佣前往秦国,随后其与嬴阙等人设计令自己和许多所雇佣的剑客自投罗网,为其所裹挟,易小川就是想忘记也是很难呀,何况易小川一向自诩足智多谋,竟然阴沟里边翻船,被这不知名的家伙所欺,而那个先前所谓的“敫鬲”一定是他的化名。 小川不由的讽刺道“族长真是手下无弱兵呀,不知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呀” 圆脸男子见嬴煊在此,也就没有多言,嬴煊听到小川的讥讽,反倒很有肚量的笑道“小川,这位是嬴尹,之前如有得罪之处,还望你不要见怪,他也是听命行事。” 嬴煊又面对嬴尹介绍说道“嬴尹,这位兄弟叫易小川,数月前随你们的商队来到雍城,月前随我来秦宫,于我有救命之恩,此刻为我的影子” 唤作嬴尹的男子听到后赶紧上前诚恳的言道“啊,易兄弟救过族长,那就是我嬴氏族人的恩人,也是我嬴尹的恩人,此前种种是嬴尹之错,嬴尹请小川兄弟责罚”说着间,嬴尹就给小川跪下。 易小川一向对奸佞之人舌尖嘴厉,面对忠心耿耿的赢尹,小川还真的没有办法再责怪下去,而且刚刚嬴煊也说过了,嬴尹也是听令行事,这事也怪不着他,可是自己又该怪谁呢。 嬴尹言道“请易小川兄弟勿怪,勿怪,嬴尹任凭小川兄弟责罚” 常言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嬴尹都如此诚恳的道歉,小川也不好总拉着个脸,赶紧将他扶起,“好了,好了,嬴尹兄,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吗,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再说我就要生气了” 嬴尹道“小川兄弟仁义,今后有用得着我嬴尹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嬴煊待二人说了会话后这才问嬴尹“嬴尹,你今日来带来什么重要的消息” 嬴尹赶紧躬身禀告道“启禀族长,嬴尹此次亲身来此,就是要禀告一件大事” 嬴煊没有插言,看着嬴尹,嬴尹赶紧接着说道“赵国主父命丧沙丘宫” 嬴煊不确定的问道“是赵惠文王动的手吗?” 嬴尹回答道“族长英明” 嬴煊说“你讲讲大概经过” 嬴尹道“诺”大约半盏茶时分后,嬴尹将赵武灵王命丧沙丘宫的前因后果才讲完。 小川听后不禁遗憾的想到,看来历史的车轮未曾有变呀,赵武灵王还是死了,因而感慨道“这个赵武灵王真是可惜呀,他也算是一代枭雄呀,没想到竟然落到如此地步” 嬴煊道“是呀,赵国身处四战之地,在戎人和强国重重包围下,他带领赵国由弱小走向强盛,建立了云中、雁门、代郡三地,而且也多次攻击我秦国的榆中地区,算起来也是我们的老对手了,可惜,一代枭雄竟然落得饿死的下场,真是可惜呀” 小川疑惑道“这里不会有族长的影响力存在吧” 嬴煊笑道“都是些卒子,要怪也只能怪他们父子离心甚久” 嬴尹补充道“赵惠文王赵何将其父赵武灵王赵雍,预备安葬于赵国代郡灵丘” 嬴煊道“哦,哼,看来赵国新主政的赵惠文王恨极赵雍啊,竟然将赵武灵王的王墓安葬在偏僻的代地” 嬴尹笑道“族长英明” 嬴煊笑道“你即可返回赵国,对于近期赵国的一举一动都严加探察,不得有误” 嬴尹道“遵令” 小川道“看来族长确实棋高一着,如此一来,赵国自身混乱暂且不提,此刻赵惠文王就怕诸侯借口赵武灵王之事来攻打赵国,赵国恐慌尚且不及,又有何能力再来攻打秦国,就是先前挨了族长派出的人马一顿胖揍,恐怕也不敢吱声” “魏冉想借赵国之手灭我族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小川笑着说道“看来魏冉借刀杀人之策短时间内是不能实现了,不知他下回会出个什么幺蛾子” “战机转瞬即逝,所以我才要在咸阳为他们寻点热闹” 第五十章 风起云涌,垂沙之战 次日,小川和嬴煊在屋内又见了一名密探,那密探禀告道“启禀族长,楚国太子横 近日与一众仆人在咸阳城内各家酒肆聚众滋事,闹的很是厉害,不过到目前为止尚未曾闹出 什么大的事情,所以咸阳令最后都不了了之。” 嬴煊点了点头道“恩,我知道了,你们继续监视,随时报告” 密探拜别后,嬴煊笑问小川“怎么样?” 易小川见嬴煊如此问自己,笑道“族长想必心中已有计策” 嬴煊轻转茶杯,笑了笑后道“芈后之流目前不好下手呀,可是这个楚国太子横却是一个 十足的草包。” 小川问道“楚怀王的儿子?” 嬴煊点了点头,道“是的,齐、韩、魏三国攻打楚国之时,楚国为求的秦国相助,将太 子横质于秦,此人性格暴戾恣睢、区闻陬见,为人处事又时常以规为瑱,是以我早为此事安排好人手” 小川惊讶的问道“你确定是楚国太子横?” 嬴煊看了看小川道“这种废物我还是确定的,怎么,你似乎也知道?” 小川说道“我说了恐怕你也不会相信的吧?” 嬴煊笑道“那你很快就会失望了,这个废物浪费不了多久我秦国的粮食了” 小川惊讶的问道“你不会让人动手杀了他吧” 嬴煊笑道“凭一己蛮力只可谋一命,若凭这儿”说着嬴煊放下茶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 头,接着道“我要的不仅是这个草包太子的命,还要的是秦楚断交、兵戎相见,斩断芈后之 流的外援” 小川听后笑道“具体怎么做呢?” 嬴煊笑道“自然是绳趋尺步” 小川感慨道“我真替芈后等人感到悲哀” 嬴煊好奇道“却是为何?” 小川道“有族长如此对手真是夜半临渊啊” 嬴煊笑道“呵呵,此事早有定策,而今只需等待即可,看看是否能够如我所料,按部就 班。” 数日后,等候多时的嬴煊和小川终于等来了佳音,楚国太子横在酒肆的一场斗殴中杀 死了秦国大夫,现已为咸阳令所拘押。 小川道“看来族长真是手段了得呀,在秦国重地咸阳,在魏冉和宣太后的眼皮底下,做 出如此大事,真是够厉害的了,此事一出,无论是魏冉还是宣太后都不能置之不管,这不仅 是触犯了秦律,而且也是损害了秦人的感情,如此一来,无论是功勋世家,还是贩夫走卒, 恐怕都容不下这个楚国的质子。” 嬴煊道“你若是以为仅凭杀人就可引得两国兵戎相见,那就太小看芈后之流了” 易小川好奇道“怎么地,族长是有后手,准备来个多米诺骨牌效应” 嬴煊疑惑不解的问道“何谓多米诺骨牌效应?” 易小川尴尬的笑道“不好意思,没注意,我的意思是说是准备以这个事件作为一个起点, 从而引发更为重大事件的意思。” 嬴煊听了小川的解释笑道“是这么个意思,这个词很有趣,很形象吗?” 易小川问道“目前族长是准备怎么做,此刻人虽然被羁押,可是一时半会似乎也没有什 么大的危险,两国间也不见的就会立刻兵戎相见。” 嬴煊笑道“我会让他们热闹起来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嬴煊更是忙碌起来,留守的小川有时甚至三五日也不得见其面,不 过看见屋内的痕迹,嬴煊应该是回来过,不过又匆匆离去,如此多日后,小川这日午后,却 难得的见到嬴煊。 小川给嬴煊倒了杯茶水,嬴煊喝过水后,这才笑着道谢“多谢” 小川道“族长多日不见,想必是已有所获” 嬴煊又自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后,这才言道“如此一来,总算不枉此行” 小川挑了挑眉看向嬴煊。 嬴煊笑道“此刻楚国太子横已在楚国死士的护卫下杀死狱卒,如无意外的话,很快就会 逃回楚国,秦楚之战已成必然之势” 小川惊讶道“这个咸阳城里出了如此大事,想必很难逃出秦国吧?” 虽然小川是知道历史的,这个楚国太子横确实逃离了秦国,并且就是今后楚顷襄王熊横, 但是秦人也不是吃素的,怎么会就如此轻易的令楚国的一个质子不但逃出大狱,而且轻易 的就逃回了楚国,历史上虽然是如此记载的,不过小川当时也是觉的很是疑惑,当然后世 之人人皆言“此乃宣太后之功”,不过今日听闻嬴煊此言,小川明了,此事必然另有隐情。 嬴煊道“楚国材士早已在秦楚边境埋伏了大批人马” 小川道“是族长的人?” 嬴煊道“是楚国材士” 小川惊讶道“怎么回事?” 嬴煊笑道“我令人将这个饭桶的救命信函快马加鞭的送到秦楚边境的楚国军营” 小川道“我还以为你会派人送到郢都” 嬴煊道“那个楚怀王比起其父楚威王可差的远了,恐怕是没什么胆量做出快速的反应, 反倒是楚军,一旦接获此信,楚国大将投鼠忌器,无论真假,必将派人予以驰援,如此一来, 此计方能行使。” 小川道“而一旦楚军一动,那么秦人就很难相信此事与宣太后和丞相魏冉等无关,如果 是这样的话,那么秦楚开战就成大势,无论是宣太后等人是否愿意,此战已成必然,并且还 是只能秦军胜,若是秦军败下阵来,那么魏冉等人私通母国出卖秦国就会坐实。” 嬴煊笑着点了点头。 次日,嬴煊和小川前往酒肆探听消息。 酒肆中,嬴煊和小川二人相对而座,边用餐边用心听着。 酒肆向来就是消息所,各种消息在这里汇聚,各色传闻在这里又被再次加工,一开始听 到的是无非就是些山东传闻,奇闻异事,不多会,众人聊到了楚国质子横。 一人嗤笑道“这如今秦国该说是楚国的附属国了,这怎么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秦国 连个屁都不放,真是好笑,我看就是那中山等小国遇到此等大事,也不会善罢甘休,没想到偌大个秦国,就这么点本事,不但大夫被杀,就是狱卒也被杀,秦国这么大,那么个质子,竟然就那么样大摇大摆的就返回了楚国,这秦国可真是够可以的了” 一旁之人辩驳道“胡言,我秦国自立国以来,历经数百年,怎会是那楚国蛮夷之附属国,一派胡言” 又一人言道“呵呵,我们山东诸国自是不知道你们秦国这里边的事故了,不过说真的,这事实难令人不疑呀,想这如今秦国的太后是楚国人,丞相是楚国人,剩下个大臣也多是丞相一派的人,你们秦人到底还有没有骨气呀,大夫被杀,狱卒被杀,也能叫那个质子跑回楚国,咸阳离楚国也不算近哪,这里边真就没事吗,你要说是真没事,这叫什么呀,大伙说说,那有个成语是怎么说来着” 一旁起哄众人笑道“掩耳盗铃” 一派众人哈哈大笑,嬴煊却立刻给小川使了个眼色,小川顺着望去,只见在一屏风后座着二人却未曾有任何表态,如此安静倒是令人起疑,小川低声询问“是何人” 嬴煊道“估摸是密使” 小川觉的不像,如果是密使,应该不会坐在屏风后,他忽然觉得此屏风后的影像此曾见过,说道“有些眼熟,不过我不敢确定” 嬴煊道“眼熟,怎么你在咸阳还有故交” 小川谨慎道“没有,除非是我在齐国的朋友,但若是那样,外边热闹成这样,他们怎么也会出来和众人高谈阔论一翻” 嬴煊想了想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嬴煊没有说下去,只是看向小川。 小川猛然惊醒道“那么就只有在咸阳宫内所见之人” 嬴煊笑道“我们过去看看,看看你我的猜测是否正确” 小川看了自己和嬴煊的装扮,挥了挥衣袖,首先站起,对嬴煊一拱手道“堂弟请” 嬴煊笑着站起,端起酒杯走向屏风。 屏风后二人想必早已听见有人走向自己,看见嬴煊和小川二人,却很是淡定,只见屏风后 一人虽是居席而座,却始终是一手持剑,而面向二人的人正刚喝下杯中之物,淡淡的看向二人。 第五十一章 悲恸不已,秦之大殇 第五十一章悲恸不已,秦之大殇 嬴煊和小川望去,只见此人充耳琇莹,会弁如星,正是月前在秦宫内所见的秦昭王嬴稷。 嬴稷示意了下,背向小川和嬴煊那男子立身站于嬴稷身后,嬴煊笑道“我们堂兄弟乃是从卫国来秦,第一到秦国,很是喜欢结交些朋友,见兄**坐于此,不免遗憾,倒是起了结交之心,不知这位兄台以为如何?” 嬴稷此人望上去虽然内敛深沉,但此刻却言笑晏晏挥手示意二人“哦,真是凑巧,在下也是如此,二位请座” 嬴煊和小川也笑呵呵的坐下,嬴稷旁站立之人立刻唤来小二为二人换上杯箸之物。 嬴稷问道“听闻二位是卫国来的,卫国我早有耳闻,只是却未曾去过,甚是遗憾” 嬴煊和小川一听,这个嬴稷果然心思缜密,虽然听上去是自谦,可实则句句试探,嬴煊笑道“兄台是秦人吗?” 嬴稷笑道“是呀,祖祖辈辈都是老秦人了” 嬴煊笑道“哦,听闻秦人营营逐逐,却屡屡遭逢意外,虽是数经兵燹,却为山东诸国所睥睨,” 嬴稷笑道“哦,兄台如何这般说法?” 嬴煊接着道“这当下之事,兄台想必也是听说了吧,一个区区质子,竟然在秦都咸阳闯下如此弥天大祸,却遁而不见踪迹,不过几日就已返回楚国,这可真是天下第一奇事矣” 嬴稷听闻此话,脸色微愠“兄台的卫国也是闹了不少的笑话吧” 嬴煊笑道“兄台所言不虚,卫国确实也有些荒唐之事” 嬴稷轻扯嘴角道“有些荒唐之事,恐怕不是兄台三言两语这么简单吧” 嬴煊笑道“卫国自有些荒唐之事,但卫人多慧黠,纵使发生一些危害国运之事,也能及时妥当的处置,虽然卫国自身也有损失,但以区区弱小的卫国,在强敌环伺之下,屹立数百年而依然泰然处之,怎能不赞一声” 嬴稷笑道“哦,没想到兄台对于自己的国家还是很有信心呢” 嬴煊道“就是秦国若要大兵压境也不是难事,但…”,嬴煊没有将话说尽。 嬴稷反倒好奇的问道“如是这样,卫国又当如何?” 嬴煊笑道“先不说齐,赵,魏三国是否同意,就说秦国当日为诸侯睥睨之时,秦国大危之际,如不是秦公豁达开明,重用卫鞅,厉行变法,何来今日之秦国” 嬴稷听闻后道“卫国弹丸之地,若秦国先取卫国,将为天下有识之士所弃” 嬴煊举起酒樽一饮而尽后笑道“秦国尚有许多要借助山东诸国学子之处,自是不会自绝于天下” 嬴稷也喝了酒樽的酒后,慢悠悠的道“兄台适才想必也是听见了,这个楚国的质子竟然在秦国接二连三的闹出如此大事,不知兄台以为如何?” 嬴煊笑道“这说上来,确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虽然人人皆知此事,秦人为何不知,又焉能不知?在下看来,不外乎是当今的秦人早已知晓,今日之秦国,已非昔日之秦国,真正主一国之事的乃是楚人而非秦人”。 嬴煊说到这里喝了一口酒笑道“如今秦国和楚国又有何非别,所以楚国的质子别说是杀了秦国的大夫,杀了狱卒,就是做出更加震动的事来,想来众人也应该是习惯” 嬴稷微微皱了皱眉毛,低声吟道“习惯” 嬴煊笑道“兄台就是忧心也是无用的,想来贵国如此行事,只怕这秦国也不会比那吴国强过几许” 嬴稷撇向嬴煊道“吴国,我秦国可不是吴国,秦王也不是夫差” 嬴煊摇了摇头笑道“秦王是不是夫差,在下不知,可是西施的种种做法,种种拖累吴国的方式,如今不正被楚国人在秦国一一的重复吗,楚国贵族执掌秦国之庙堂,如此下去与秦何利,与楚何利,谁都不是傻子,如此下去,只怕是…”嬴煊说着嘿嘿的笑了起来,没有再说下去。 嬴稷听闻笑道“西施所谓何事世人皆知,但今秦国太后与秦相,乃是秦王嫡亲血脉,兄台只怕谬论了” 嬴煊笑道“哦,呵呵,向来人心都是欲壑难填,只怕是…”嬴煊还是没有说下去,只是轻轻的笑了笑。 嬴煊和嬴稷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喝着酒,不觉中时间过去了,酒肆中的客人也稀稀拉拉的三三两两的散去,嬴煊,易小川也起身向嬴稷道了别,离开了酒肆。 拐过两个街道后,嬴煊和小川回身打量一番,确定没有人跟随,这才赶回居所。进了午后,小川取来茶水先是递给嬴煊一杯,这才给自己倒上。 嬴煊接过茶杯,喝尽杯中之水后才道,“谢谢了” 小川笑道“看来此行收获不小呀,没想到竟然可以巧遇秦王,刚刚族长三言二语即引起秦王对外戚的警惕,又挑拨离间,凡事点到为止,丝毫不显山漏水,实在是难得呀” 嬴煊道“这个嬴稷也非小觑之辈,他对于王权具有极大的野心,可是却偏偏表现的如此尊敬长辈,任由芈后和魏冉把持朝政,那么大的人日日里如同傀儡似的端坐朝堂之上,就算是平庸之辈,也不会如此忍得,那日我以族长之名求见之时,你可曾看到此人半丝不妥。” 嬴煊了然于胸的笑道“一点都不见,那是为什么?” 小川想了想道“那么就是说此人城府极深,意志极坚” 嬴煊笑道“还不仅仅如此,小川不知对易经有无研究,你可知相由心生,嬴稷此人双鬓斜飞,剑眉星目,鼻高挺直,颧骨高耸,唇薄上翘,似此等面向之人,应是傲视一切,情薄至极之人,可是刚刚闲聊之中,此人却未曾有次表现,你觉的是为了什么?” 小川低下头思考起来,估摸着说道“他是在刻意的隐藏着什么?” 嬴煊道“市井之中的人不仅仅会有各国的商贾,还会有各国的密探,如果说嬴稷是为了上述的而小心行事倒无大碍,但,若嬴稷是为了瞒过芈后和魏冉等人的耳目的话,那么就是我们的机会到了” 小川道“就算你算的全对,但是秦王目前也做不了什么,对于大局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嬴煊道“目前看来是如此,不过给他心里再加点刺我也是很乐见其成的” 小川是知道历史的,历史中,虽然楚国太子横在秦国犯下滔天之罪,秦楚却未曾因此而引出什么大患,是以小川道“不过我看目前形势,秦、楚很难立刻大战” 嬴煊道“秦国可以不动手,山东诸国就不一定了,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不日,小川就得知,韩、魏、齐三国联军已然攻楚,所打的口号竟然是韩、魏、齐、秦四国联盟,而楚国质子竟然擅杀秦国贵族,此举不仅无视四国盟约,更是肆意挑衅,为此三国已然调动军马攻楚而去。 而与此同时,秦国士子文人列队于秦宫外,身穿孝衣,赤脚束发,大哭不已,哀声凄凄,众人联名上书,请求国府出兵攻楚,此刻上书文集已然传遍整个咸阳,小川听见路人在大声传唱 “… 先君制下,新旧国人,励精图治,奋斗不息。 当今秦国,内忧外乱,人心惶惶,时乖命蹇。 吾等草民,目见此景,骨鲠在喉,不得不书。 泣血问之,三国伐楚,所谓何故?国府可知? 百姓不言,噤若寒蝉,乃是为何?此乃何故? 鹪鹩巢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 贸首之仇,秦人之血,假手他人,秦之大殇。 …” 没多久,秦国就派出大将庶长奂会同齐将匡章、魏将公孙喜、韩将暴鸢四国攻楚,而楚国也派出唐昧,昭睢率军迎战。 昭睢和秦军陈兵对峙,未曾发生激烈的争斗,后世战国策中也曾提到,益昭睢之兵,令之示秦必战。 而韩、魏、齐三国与楚军在泚水列阵,经过长达六个月的相持后,三国联军夜间攻过泚水,在垂沙之处大败楚军,楚将唐昧被杀,韩、魏攻取了宛、叶以北地区。 嬴煊和易小川在获悉秦军出发后就即可返回了秦都故地雍城,半年后,当四国军取胜的 消息刚刚传回秦国,嬴煊和易小川又踏上咸阳的土地,只是这次来的除了嬴煊和易小川外, 还有嬴阙。 附言:士子们上书的那段写的比较匆忙,等全文写完后,闲下来的时候我再改改吧。 第五十二章 变装潜入,再探秦宫 第五十二章变装潜入,再探秦宫 轻车熟路的三人这次又换了一个居所,当日进行了一翻简单的休整,第二日的夜间,嬴煊、嬴阙、易小川三人换上夜行衣,趁着夜色匆匆赶往秦宫,三人在一内侍打扮之人的指引下,很快就混进秦宫。嬴阙和易小川一路,前往秦宫探查。 嬴煊和那名内侍去了它处,嬴煊特意嘱咐二人前往偏殿“小川,嬴阙很多地方比较莽撞,你多担待些,原本是邀你二人与我一道,但临时有变,秦王嬴稷此刻正召见张仪,不知所谓何事,此事千万小心,万不可鲁莽行事”,分别前,三人相约四更时分在溜进来的宫门处集合。 嬴煊在内侍的带领下前往它处,小川只得和嬴阙前往**,秦宫虽然修建的很是壮观,可是二人当中易小川也算是老马识途了,嬴阙和小川之前详细的研究了秦宫的平面图,是以二人很快的就来到一处灯火辉煌的偏殿,偏殿的门板上表以红、白、黑三色彩绘图案,青铜铺首穿透厚厚的门板,门环则是采取中轴对称式的构图方法,其中龙与螭的身躯相互交错。即使是偏殿也很是威严,而此偏殿却正是秦王嬴稷日常处事最常用的大殿,易小川和嬴阙二人悄悄掩身房檐下,只见秦王嬴稷和张仪已经在殿内。 只见此刻的张仪低着头,拱手于前,而秦王嬴稷也是座于上首,一言不发,室内虽然还有二三宫人,但是都低眉垂首不发一言,殿内诡异的安静,小川和嬴阙不由得相视一眼,如此一翻情景,在小川和嬴阙来到后一直如此,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殿内依旧如此,偶尔只见秦王嬴稷正轻轻的用手抚了抚自己的眉。 小川其实对于秦昭王是很好奇的,要知道这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秦昭王堪称不死国君,他在位56年,活了76岁,由于在位时间过长,硬是活活将太子给熬死了,而此时此地的秦昭王可算是一受气的小媳妇了,上有宣太后芈八子,下有丞相舅舅魏冉,偏这二人又皆非良善之辈,宣太后将自己多年的**义渠王处死,就可看出此女心肠之硬、手段之毒,绝非常人,而魏冉也不是后世一些文人墨客所说的一个依靠裙带关系的外戚,别的不说,单说战神白起,魏冉就是他的伯乐,而且宣太后也非嬴稷这么一个儿子,由此看出,朝堂内外,咱们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秦昭王此刻真是尴尬呀,可是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先不说后世经过无数专家验证后的遗传学,就单说这秦昭王的老爹和老妈,那也是极为优秀的人才,何况那日在酒肆中,小川已然发现这个秦昭王嬴稷可绝非泛泛之辈,身处如此境地,不是无能之辈就是腹黑高手。 室内诡异的气氛在君臣二人中缓缓的流淌。小川和嬴阙所见的是秦王嬴稷胸有成竹,而鼎鼎大名的张仪先生此刻却是一直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嬴稷道“先生想必也听闻此前士子们上书的事情” 张仪恭敬的施了礼后才道“启禀王上,士子们的上书街头巷尾到处都在传唱。” 嬴稷笑道“恩,孤王也感触万分呀” 张仪听道后看向秦王,嬴稷见张仪看自己,轻轻的吟道“ 当今秦国,内忧外乱,人心惶惶,时乖命蹇。 吾等草民,目见此景,骨鲠在喉,不得不书。 泣血问之,三国伐楚,所谓何故?国府可知? 百姓不言,噤若寒蝉,乃是为何?此乃何故? 鹪鹩巢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 贸首之仇,秦人之血,假手他人,秦之大殇。” 张仪听到秦王吟诵此文,脸色突变,都是聪明人,不仅殿内的秦王和张仪,就是殿外躲藏的嬴阙和易小川听闻此文也明了了今日秦王召见张仪的目的了。 嬴稷冷峻的问道“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张仪道“微臣愚钝”。 此刻张仪那脑袋低的更厉害了,似乎想找个洞赶紧钻进去,嬴阙微微一笑,给小川打了个眼色。 小川轻轻的摇了摇头,伸出一个手指放在嘴前,嬴阙赶紧用手捂住嘴巴,不过看那神色,笑的更厉害了,眉眼弯弯,小川很是很奈。 殿内的嬴稷忽然起身站立起来,走到张仪面前,轻轻托起张仪,张仪只是立身弯腰,此刻秦王亲自来搀扶,赶紧站直,等候下文。 嬴稷看张仪看向自己这才微笑的看着张仪道“先生大才,助我父王甚久,助我秦人甚久,今嬴稷不才,秦宫门前士子泣血上书,孤王很是难堪,恳请先生为孤王斟酌一二” 张仪道“老臣年事已高,只恐有心无力,还请我王谅解” 嬴稷微微撇了撇嘴角道“先生的才能稷还是清楚的,莫非先生不愿祝稷一臂之力” 张仪惶恐道“臣不敢,臣不敢” 秦王嬴稷道“稷想请先生代为秦国奔走一番,还请先生不要推辞” 张仪对于自己今日忽然夤夜被昭进秦宫,自是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如今这秦国可是宣太后和魏冉等人的天下,这秦王忽然召见不知所谓何事,因此张仪从一进宫见到秦昭王嬴稷就很是忐忑,不知秦王会为何事,此刻听秦王提到多日前秦宫外士子们上书之事,心里似乎隐隐看出什么,不断的暗自咐道“我的祖宗呀,千万别和太后和魏冉有关呀” 偏偏是怕什么来什么,秦王嬴稷被天下人视作傀儡甚久,怨气难平,自己真是应不是,不应也不是,正在踌躇中,秦王嬴稷又道“孤王想请先生代表秦国前往楚国,孤王想与楚王结盟,以安百姓之心,以堵悠悠众口” 张仪好似遭了当头一闷棍,赶紧叩首后答道“这楚国质子在咸阳不仅杀死大夫,还杀死狱卒,这个,这个微臣此刻前去楚国邀盟的话,恐怕楚王绝不会答应的。” 嬴稷笑道“先生可知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自彼则不见,自知则知之,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这点,很多人纵使明白这个道理,也会抱有侥幸的心里,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张仪道“这个楚王纵使糊涂,但楚国贤能之人不少,不一定能够构陷” 嬴稷道“所以需要先生大才,稷这里恳请先生助稷一笔之力,稷自会向母后和舅舅另外告知,先生难道还不放心,如是这样,稷就求母后和舅舅和先生再谈也是可以的” 张仪听秦王把话都说道这个地步了,只得答应,秦王笑着挥手,有宫人拿来坐垫,看来这二位君臣要秉烛夜谈了,小川给嬴阙打了手势,二人赶紧轻声退出。 因着时间尚早,嬴阙非要去芈八子的宫殿,小川答应了嬴煊一定要照顾好嬴阙,既然无法阻挡也只能随她去,小心应付,其实内心来说,小川对这位极具传奇色彩的宣太后很感兴趣,二人来到宣太后内殿时,只见殿内遍布侍女和宫人,看来是不好靠近,二人只得趴在廊檐下朝内望去,只见重重帷幔内,一女子在阵阵熏香中正在沐浴,小川赶紧拉着嬴阙离开宣太后的宫殿。 直到离了许久,小川才道“这有什么好看的,还是赶紧离开此处” 嬴阙笑道“好,好,好,可是我们这么早去姐姐也没有回来呀” 小川道“刚刚没有被人发现只是我们运气好,好运气不会一直伴随着我们的,还是赶紧到集合的地方隐藏起来,向刚才那般乱闯乱撞一不小心会被发现的” 嬴阙道“哪有什么,凭你我的功力区区秦宫能拦得住我们吗?” 小川道“我们这里要是引出麻烦,秦宫就会大肆搜查,你姐姐恐怕就” 嬴阙听闻小川如此说道,想到此次来事关重大,绝不可因小失大,赶紧和小川前往会和的地方。 第五十三章 咸阳宫内,初见楚王 第五十三章咸阳宫内,初见楚王 嬴煊,嬴阙,易小川三人返回住所,嬴阙和易小川将所探的情况告诉了嬴煊,嬴煊听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吩咐二人先去休息。等三人都休息好后,已经是第二日的晚间,嬴阙和易小川看见嬴煊又是一身夜行衣的装束,两人很惊讶,嬴阙道“姐姐,莫非我们今夜还要去秦宫吗?” 嬴煊见二人都已经起身,说道“我另有要事,你们二人赶紧收拾再换一处住所,我送你们去后要离开咸阳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们两人了” 嬴阙对这种情况早已熟悉,因而道“姐姐放心,交给我和小川吧,这里有分吹草动都蛮不过我们” 嬴煊点了点头“还是如同往日,有事先传回雍城” 嬴阙点了点头。 嬴煊又看向小川,微笑道“又得劳烦你了,我这个妹妹尚需历练,只是我身有要事,恐怕这次还得请你帮我盯着些了” 易小川拱手道“难得族长如此看的起小川,小川定不辱命” 嬴煊带着二人又换了一处民宅后寅夜离开后,小川忽然道“城门关闭了吧?” 嬴阙道“那要不你去送送” 小川无奈的笑笑“看来我还是小看你姐姐了” 嬴阙道“姐姐可是我嬴氏一族的族长” 小川道“那么我们明日开始该怎么办呢?” 嬴阙道“姐姐让我们冒名顶替前往秦宫,这样行走的时候方便,而且能够得到一些消息” 易小川道“可是我们是什么身份呢?” 嬴阙道“你我皆为秦宫侍卫,怎样?” 易小川道“我这个样子还行,你能行吗?” 实在是嬴阙的样子就算是扮成男子,只要不是傻子的人都能够看出来,嬴阙笑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小川见嬴阙打开的纸包里有些类似21世纪芝麻糊一样粉末,嬴阙将药粉倒入碗中,又倒了些水将药粉喝了下去,嬴阙座下来,小川也在静静的等待着,过了一会,嬴阙的脸开始抽搐,大概持续了一盏茶的时候,刚刚一明丽佳人转眼间就变身为一粗犷大汉,嬴阙道“如何,小川还能认出来否?” 世界之大无奇不妙,如非亲眼所见,小川实难想象,就连说话的口音都是地地道道的男子的声音“嬴阙,你这个药粉是不是每个人吃了,都变成如此这般?” 嬴阙道“这个药粉是有这个作用,但是每个人的体质的不同,所以吃了药粉后虽然可短时间变身为男子,但是相貌也是因人而异” 易小川佩服不已道“这哪位大神如此这般的本事,这真是太厉害了,搁着我们那非得把那些整形医生逼得下岗不可” 嬴阙好奇的问道“整形医生,你说的是大夫吗?” 易小川道“就是这里说的大夫,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呀,这哪位高人有如此本事?” 嬴阙道“我师傅人很好的,等这次忙完我带你去见见他” 易小川道“好啊,好啊,这个你可一定要引见一翻呀,哦,对了,你那个**不会也是从你师傅那里学来的,真是名师出高徒呀,只是不知你师傅怎么称呼呀?” 嬴阙道“师傅大名你应该听过的,世人皆以为师傅已经仙逝,可是师傅他老人家此刻正好好的在秦岭山脉里采药呢” 易小川道“师傅怎么称呼呢?” 嬴阙道“秦越人,你听说过吧” 易小川疑惑道“秦越人很有名吗,何许人也” 嬴阙道“世人又称为扁鹊” 嬴阙说秦越人小川确实不知道,可是一说道扁鹊,就算是不识中医为何的人恐怕也不会不清楚扁鹊是何许人也,小川惊讶道“听说扁鹊最后医治的人是秦武王,之后不是死了吗?” 嬴阙道“是的,师傅确实给先王看过病,这里边的事却不少,师傅只是一个单纯的医者,所谓医者父母心,救济世人皆同此心,当日之事明面上是太医李醯派人刺杀师傅,实际上确是魏冉等人寄予王位甚久,一直等待机会,师傅医术高超若令武王得救,魏冉等人又怎会令师傅活下去,可惜的是当时父亲救下奄奄一息的师傅,师傅昏睡了近一年之久,这之中发生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武王仙逝后,秦国各位公子为争夺王位,导致秦国内乱三年方才平息,而后赢稷继承王位后,芈八子和魏冉等人又对我嬴氏一族的众多名将进行了一次血腥的屠杀,许多叔叔伯伯被扣以莫须有的罪名所杀害,父亲更将我和姐姐安排妥当后直面危险,直至遇害,师傅他老人家很后悔没有救得父亲,若是早日研制出此等药物,也许就可以救得父亲一命” 小川道“如果早有此药,那么确实可以瞒天过海,不过人生之事实难如人愿,你也要学会放下” 嬴阙擦擦眼中的泪水“姐姐说即使当时师傅研制出此药,父亲大人也不会用,他怎会在族人被屠杀的时候偏居一隅,那些被屠杀的叔叔伯伯们也不会用此药的,他们都是响当当的汉子,是我秦人的脊梁,他们宁愿战死,也绝不会像阴谋诡计所妥协,生命的意义不仅在于活着” 小川听后无奈道“可世人皆知好死不如赖活着?” 嬴阙吸了吸鼻子道“我们现在活着的意义就在于为了更多嬴氏族人,即使牺牲自我” 小川动容道“你和你姐姐都不容易呀,小川佩服” 嬴阙不好意思道“看你说的,我们可没做什么,只是命运将我们逼到此处,不得已穷则思变,不要说这些了,他日我们回雍城后我带你去见师父他老人家可好?” 小川笑着点点头。 一月后的某日,嬴阙和易小川还未等到嬴煊,却得知张仪已然将楚怀王诓来秦国,明日即将被押解面见秦王。 历史的车轮一如既往的向前,楚怀王还是被骗至秦国,虽然事先也有贤臣劝谏不要前往武关,但是楚怀王还是听信了子兰等人的意见,中了张仪之策。 嬴阙道“没想到张仪还真把那个楚王给诓来?难道芈八子等人没有反对吗?” 小川嘿嘿笑道“看来芈八子等人比想象中的更为难对付” 嬴阙想了想道“难道说是弃车保帅” 小川道“不仅是秦国和楚国对弈,而且也是秦王和太后对弈,张仪如不想落得个卫鞅的下场,他自会知道自己该如何做,而宣太后、魏冉等人也明白经过先前士子们上书之事,秦国被楚国如此羞辱之事已然天下尽知,不仅在秦国国内人心尽失,而在诸国间秦国已然威望全无,世人只知楚而不知秦,这也不符合宣太后和魏冉等人的利益,所以看出此处利害的秦王嬴稷这才借力打力,要挟张仪前往楚国将楚王诓来,而宣太后、魏冉等见到秦王深受如此大辱,如果不同意的话,也不是不行,可是这样一来和秦王的嫌隙愈大,二来秦国虽然当政的是他们,可是兵力却是实打实的秦人,如果因着此事,被其他势力”说到这里,小川停了一下,笑道“比如你姐姐所利用,那么可就不妙了” 嬴阙道“原来如此,看来芈八子之辈确实够心狠手辣,她们权衡之下,决定舍弃了楚怀王,舍弃楚国” 小川道“舍弃楚怀王这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否舍弃楚国,这个确不好说” 嬴阙“有这种可能吗?” 小川道“有倒是有,不过这种无根无剧的事情向来是五五开” 嬴阙道“明日我正好担任殿前侍卫,你明日和我一起去殿前守卫时观察观察” 小川道“你运气不错,不过我明日当值的地方不是哪里” 嬴阙道“没事,和我一起当值的那小子今晚开始拉肚子,明日我去说一声” 小川道“那个小子可真倒霉,碰见我们扁鹊的高徒,拉个肚子真是小事一桩” 嬴阙道“我这可是大材小用” 小川和嬴阙相视一笑。 次日清晨,小川和嬴阙担任殿前侍卫,因着今日押解楚怀王,所以一直担任殿前守卫的侍卫,今日也被抽调了一些人到大殿上,防备楚怀王狗急跳墙。小川和嬴阙因而得幸前往大殿。 殿前文武官员座于两侧,几案上都摆放着酒水,看来真把楚怀王当成了猴子,不多时,秦王和宣太后都来到大殿。 秦王道“母后,今日邀请母后和众位大臣见见这个楚王” 宣太后笑呵呵道“哦,是熊槐吗,哀家也是许久不见了,那就见一见吧” 秦王笑着向身旁内侍点了点头,内侍大声传唤“将楚怀王押上来” 不多时,既有几名侍卫将捆的像个粽子似的楚怀王熊槐押上殿。 小川望去,只见这楚怀王看上去一米七几的个头,身材消瘦,瘦长脸,脸上胡子拉碴,大约是许久未曾清洗,看上去甚是狼狈,但是仔细看上去,确实和宣太后有些相像。 秦王笑着吩咐道“快快松绑,怎么这么招待我们秦国的贵宾” 松了绑的楚怀王先是咳嗽了几声,看着大殿上的人仰头大笑。殿上的众臣皆是不解,唯有殿上的宣太后和秦王嬴稷面不改色的看着他。 第五十四章 北阪之边,再遇屈原 第五十四章北阪之边,再遇屈原 等到他笑完,秦王嬴稷方才微笑道“母后,不知这位楚王为何发笑?” 宣太后笑道“王上问问,哀家也很是好奇” 秦王嬴稷道“皆下之囚,还不于太后和本王说说,你因何而发笑?” 楚怀王大笑完后,抬起手指着殿中众人,久久后怒斥道“孤王错矣,孤王错矣,孤王听信尔等之谗言,以商于之地六百里而拆散齐、楚联盟,此乃孤王之错矣。” 楚怀王说完后放下手,又瞪着眼睛看向宣太后、魏冉后,怒道“孤王相信秦王,相信宣太后,以为秦、楚两国盟约牢不可破,却没想到秦人背信弃义,坐视齐、韩、魏三国攻楚而不救,令楚军大败垂沙,秦国却趁此机会不费吹灰之力夺得汉中,设立了汉中郡” 楚怀王在殿上看到了张仪,激动之下,就准备冲上去与张仪拼命,却被一旁的侍卫拽住,挣脱不得,楚怀王大喊道“张仪,张仪,你这个竖子,你这个小人,孤王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秦王嬴稷不耐烦说道“这就是你要说的吗?” 楚怀王此刻虽然没有被捆缚绳索,却被反扭着胳膊,动弹不得,他费力的挣扎半天,没有丝毫作用,只得喘着气的哀叹道“孤王念着秦、楚两国间的黄棘之盟,纵使国内臣民一再反对,还是拼着一死与秦王前往武关会盟,原想着两国化干戈为玉帛,却没想到秦王如此背信弃义,实乃天下之耻” 楚王一翻话后,殿上众人多是怒目而视,要不是碍着秦王和宣太后,估计早都上去给楚怀王一顿胖揍不可,秦人向来尚武,几名武将已经握起了拳头,似乎随时都准备冲上来。 宣太后听闻后微微撇着嘴角,含笑的望向秦王“王儿,看来你这个法子楚王很是不满呀?” 秦王笑了笑道“母后也听说过一句话吧。” 宣太后哦了一声道,“谓何?” 秦王道“兵者诡道也,母后可不要被这厮所诓骗,什么念着两国间的黄棘之盟,若果真如此,又怎会纵容质子杀死秦国大夫,杀死狱卒,派遣侍卫将罪魁祸首拼死救回楚国,原就是楚国背信弃义在先,却又倒打一耙,孤王只是派张仪去与他说,给予他六里地之许,他却偏偏要我商于之地六百里,真是好笑” 一众大臣笑呵呵都在附言道“这楚王不会是想土地想疯了不成,竟然想谋我秦国六百里,真是混的可以呀” “就是,就是,怕是叫齐、韩等国给打傻了,跑来我秦国装疯卖傻来了。” “要订盟,那也得拿出些诚意呀,怎么就好意思让我秦国割地,你楚国是做什么的,占着吴越那么多土地,你也不怕管不过来,不如赶紧给我们秦国送来些,我们帮你管管,也总好过被韩魏等国夺了去好呀。” 殿上吵吵闹闹,楚王的脸色已然变为猪肝色,宣太后微微笑道“好了,好了,王儿已经大了,此事哀家知道你是早有主意,你自己定夺即可,哀家也累了,你与大臣们商量去办吧。” 秦王嬴稷赶紧起身想送,等秦王和众位大臣送走了宣太后,嬴稷这才对丞相魏冉道“丞相,这楚怀王此事,不知丞相有何见解。” 魏冉拱手道“禀王上,魏冉以为楚王毕竟是一国之王,久扣秦国,恐遭各国非议。” 秦王点了点头道“舅舅说的很是,只是楚王谋我秦国商于之地,若是就这么放了归去,只恐很难服众。” 魏冉道“这个”魏冉轻轻侧身给对面一大臣使了一个眼色,秦王顺着望去,只见那名大臣赶紧出列道“启禀王上,微臣以为可以令楚国割地赔偿,若楚国答应了,我们就将楚王放回去。” 秦王眼里无笑嘴角含笑道“此策甚妙,那么就交丞相处理吧。” 魏冉拱手道“诺。” 秦王看魏冉答应的很痛快,实在不想令他如此惬意,又补充道“那么就请舅舅帮稷儿取得楚国的巫、黔两郡,若是连此条件都不答应,稷儿只怕秦人会多有不服,倒时再闹出些事故来,哎…” 秦王说着说着摇了摇头,没有将话说尽,魏冉自是明白,此刻自己虽说大权在握,可是也难堵悠悠众口,而且嬴氏一族又遍布军中,虽然自己并不怵他们,但是屡屡出现伤害秦人感情的事出现,于自己又有何利,这也是太后所忌讳的,所以虽然张仪向自己禀告了秦王的主意后,自己和太后最后还是决定挽回些面子,这才允诺张仪将楚王诓来,罢、罢、罢,既然太后也让自己听秦王的,那么就听他一回又何妨,想到此,魏冉道“微臣这就派人告知楚国,令其拿巫、黔两郡交换楚王。” 嬴稷道“是拿巫、黔两郡向秦国道歉,为此前贪图秦国土地之事道歉。” 魏冉尴尬的笑道“我王收到楚国巫、黔两郡,自会摒弃前嫌,放怀王归楚。” ———— 晚间 嬴阙和小川当值后返回居所。 嬴阙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秦王能把楚怀王给杀了,没想到既然这么草草了结,太无趣了,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易小川道“秦王是不会在章台将楚王杀死的,要真是这样,出丑的可就不仅仅是楚王了,还有秦王” 嬴阙道“为何?” 小川道“秦王打着结盟的幌子令张仪啖以甘言的将楚怀王诓来,洪炉燎毛的轻易得到楚国巫、黔两郡,若是还将人给杀了,那么恐怕会适得其反。” 嬴阙道“敢情现在这样做,他人就不会非议吗?” 小川笑道“先有楚国质子在咸阳杀人,恶积祸盈,为祸秦都,扰乱朝纲,后有楚国派甲士将质子救出咸阳,这些都说明了楚国不甘雌伏,齐、魏等国不是已经以此为借口攻打了楚国,而且各家都获利匪浅,此时秦国此等做法正当时,若是能不废吹灰之力,兵不血刃的得到楚国巫、黔两郡,那么岂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上者也” 嬴阙听后黯然的说道“那么说若是秦国得到了楚国巫、黔两郡,对于魏冉和芈八子来说是好事?” 易小川“目前看来是这样” 嬴阙道“我去把楚怀王杀了,让他们鸡飞蛋打。” 易小川道“还是问问你姐姐再说吧。” 嬴阙道“姐姐说近几日就会来,这几日我们去城外等候” 小川道“咱俩的活” 嬴阙道“我安排,你放心。” 小川笑着点点头。 ———— 次日,小川和嬴阙出了都城,顺着官道缓缓前行,路上可见一些星罗棋布的宫殿,小川只听说秦昭王时期秦国大兴宫室,没想到虽然此刻掌权的乃是宣太后和魏冉等人,可是北阪上却已然星星点点的建立了许多宫殿楼台,弥山跨谷,甚为壮观。 嬴阙随着小川的目光望去,沉重地说道“如此奢靡,浪费国本,芈后之流是想毁掉我秦国呀。” 小川笑道“那日初进秦宫时,不知是谁说秦宫里雕梁画栋,廊庑连绵,甚为赞叹。” 嬴阙急忙说“哎,拜托,自己常住的房子当然要造的好些了,可是如果造了太多的房子,自己又住不了,岂不是很浪费,而且建造宫殿的成本不菲,这国人还有饿着肚子的,芈后、魏冉之流却建造如此奢侈的宫殿,岂不是专门祸害我秦国。” 小川笑道“你倒看的清呀,你怎知不是秦王嬴稷令人建造的。” 嬴阙道“那得看嬴稷那天说话管用。” 小川听闻后哈哈大笑,二人说笑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渭河边,战国末年的渭河边树草丰茂,郁郁葱葱,间或有水鸟轻掠水面,划过粼粼微波,清澈的渭水绝不是21世纪那般浑浊不堪,远处塬上的竹林猗猗青青,甚是赏心悦目,嬴阙跑到河边,伸了伸腰后坐下,小川也随她坐在河边。 嬴阙指向北边“小川,你看,哪里就是官道,我们从这里望去,既等了姐姐,也欣赏了美景,一举两得呀。” 小川笑着点了点头道“恩,确实不错,不过,这里甚是偏僻,走这条道的人恐怕不多呀。” 嬴阙道“是的,通常走这条道的要不就是特别熟悉咸阳周边道路的人,要不就是歪打正着瞎走到这里的,咦,小川,你看,那个人,那个人他不是秦人。” 小川抬头望去,只见空荡荡的官道上走来一个骑着马匹,身穿广袖长衫的中年男子,那人也看见了小川和嬴阙,正向二人赶来,马蹄踏在青草上,倒是没有溅起什么灰尘,随着来人的渐行渐近,小川惊讶得不得了,当来人在二人身旁停住,来人下了马后,看见小川先是一惊,不由的喊道“易小川。” 小川微笑道“屈原大哥多年未见,一切可好?” 第五十五章 小川相助,楚王逃遁 第五十五章小川相助,楚王逃遁 几年前当小川再次穿越时曾为屈原所救,后来虽然小川离楚,但是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屈原,小川始终萦怀于心,今日之巧遇,小川不得不感叹命运之神的魔力,兜兜转转,这不又转到了一起。 小川给屈原引荐嬴阙道“屈原大哥,这位是我在秦国所交的朋友,嬴阙” 小川又对嬴阙介绍道“赢阙,这位屈原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 嬴阙听到小川的介绍,拱手笑道“既然屈原大哥是小川的救命恩人,那么也请屈原大哥在此受嬴阙一拜。” 屈原赶紧谦虚道“一次碰巧而已,当时的情况任谁都不会袖手旁观的,原只是做了一个人应做之事,却累的小川兄弟唤我救命恩人,原厚颜,实不敢受也” 小川还未言语,嬴阙立马说道“屈原大哥,救命之恩怎可轻言忘记,屈原大哥既然救了小川,那么也是我嬴阙的恩人,若有需要,嬴阙必当竭力帮助。” 屈原听到嬴阙如此一说,只得赶紧道“嬴阙既然唤我一声大哥,那原就虚受了,只是你和小川一样唤我大哥即可,万不可再说什么报恩不报恩的话。” 小川、嬴阙、屈原三人相视一笑,因着屈原望上去风尘仆仆,嬴阙还未等到嬴煊,小川建议三人就在渭水边席地而坐,一边等人,一边叙旧。 三个人席地而坐后,屈原首先说道“刚刚想寻个人问路,没想到却巧遇贤弟,实乃大幸,那日小川兄弟离开后,原牵挂甚久,一直打听兄弟的下落,初时起也没有什么消息,后来南公返楚,原偶得知,小川已然拜在道家庄子门子,而且小川兄弟在稷下舌战群儒,威名渊博,南公曾多次对原说,小川兄弟实乃大才呀。” 小川听闻屈原如此一说,也立时想起了那个在稷下,在临淄酒肆几度相遇的白胡子胖老头,小川笑道“得南公如此夸赞小川实不敢当,在小川看来,南公乃是学派大家,不仅学识过人,而且南公是一位近恕笃行、敦品厉行的谦谦君子,没想到南公给小川如此高的评价,小川惶恐,实不敢当南公如此夸赞,也请屈原大哥不要笑小川了。” 屈原道“小川担的起南公的夸赞,屈原深知小川的才能,小川就不要谦虚了。兄听到南公提起小川身在齐国,原本想前往齐国临淄一趟,无奈楚国突逢骤变,原只得前往秦国,没想到却能够在秦国的咸阳巧遇小川兄弟,没想到小川兄弟已然到了咸阳。” 小川道“世事无常,一言难尽呀” 嬴阙笑道“小川,你和大哥先聊,我去抓些鱼,待会烤给你们吃。” 二人点点头。 嬴阙跑到浅水的地方去抓鱼,小川和屈原还就地座着,小川将自己在齐国的遭遇娓娓道来,屈原也不禁感慨不已,说着说着,二人闻道了烤鱼的香味,原来是嬴阙已经加上了火,正在烤鱼,屈原不由笑道“小川,你这位红颜知己对你可真是不错呀,万不肯怠慢了人家呀,不要向为兄一样,当失去了才想起,只是一切都已晚了。 小川问屈原“屈原大哥,机子真的去了楚宫吗?” 屈原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小川感到不妙,又追问道“那她现在如何,是否安好?” 屈原闭上眼睛,眼角的泪水出卖了他,小川着急道“机子出什么事了?” 屈原缓缓的睁开眼睛道“死了,死了” 小川大惊,正要追问,嬴阙拿着烤好的鱼走来,递给了屈原和小川,屈原接过嬴阙的烤鱼连声道谢,小川见屈原不愿再说下去,也就没有强逼屈原,三人吃完烤鱼后,机子见屈原神态疲惫,就建议小川先带屈原返回咸阳,找一家客栈先安顿下来休整一下,自己一个人在此等候姐姐,小川带屈原前往咸阳。 晚间当小川在居所等候多时后,终于等到了嬴煊、嬴阙两姐妹,嬴煊见了小川拱手感谢道“有劳,有劳,我这个妹妹不是个省事的,让你费心了。” 嬴阙在一旁不依道“谁不省事呀,姐姐,你错矣、错矣。” 小川和嬴煊都好笑的摇了摇头。 嬴煊喝了口水,问道“屈原已经到了咸阳。” 小川道“是呀。” 嬴阙这才后知后觉,疑惑的问道“难道说他想救楚王?” 小川在今日见屈原后也从其口中得知了他今日前来咸阳的原委,慎重的点了点头“是的,屈原身为楚国贵族,楚怀王于他又有知遇之恩,他此次来咸阳就是想救楚王返楚。” 嬴阙道“他那样子,走个路都会迷路,难道他准备救了楚王还一路打听着返回楚国吗?” 嬴阙的话立刻逗笑了嬴煊和易小川,嬴煊笑道“别闹,他是想觐见秦王或者觐见魏冉等人,不是武力营救。” 嬴阙道“除非秦王的脑袋秀逗了,否则又怎会令楚怀王那个饭桶大摇大摆的返回楚国,那要真是那样,天下之人岂不都要视秦王为天字号傻子了。” 嬴煊点点头“秦王嬴稷不会当这个傻子,而芈八子也不能令天下人视秦王为傻子。” 小川道“那么说,此行他必然不能成行。” 嬴煊道“不信你看着吧,这几日他去求见那些权贵,不会有人见他,更不会有人将他领到秦王面前去碍那个眼。” 小川警惕道“族长请放了屈原吧。” 嬴煊笑道“我一没杀他,二没关他,三没构陷于他,何来此说?” 小川冷冷的言道“屈原乃是小川的救命恩人,我不希望族长将他当成一枚棋子,一枚随时准备牺牲掉的棋子。” 嬴煊看着小川道“如果屈原凭一己之力能救得楚怀王,我可以放他们安然归去,但若是他无法救得楚怀王而求上我的门,那么我又怎会放过他们呢。” 小川道“你不要太过分,只要你不要插手,屈原自会救得楚怀王,若你总是把他人视为草芥,难免自己他日遭报应。” 嬴煊诡笑道“那么我就和你打个赌如何?” 小川道“打何赌?” 嬴煊道“若屈原旬月未能救得屈原,你就得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并且不得质疑。如果楚怀王旬月得救,我就亲自护送楚怀王和你那位大哥,哦,你的救命恩人返回楚国郢都,如何?” 小川道“你不会阻拦屈原旬月间的努力。” 嬴煊点点头道“你见过我食言吗?” 小川道“好,那么我就此别过,最近我也去住客栈。” 嬴煊点头道“换一家客栈,不要住在屈原住的那家,你明白的。” 小川点头道“我收拾行李,有事去客栈找我。” 就这样,小川搬离了居所,找了家靠近屈原所住客栈一条街的地方住下,这期间,小川没什么事经常去找屈原,期间还曾陪他去各家权贵门前拜访过,但转眼和嬴煊约定的时间到了,还是无一人愿意见屈原。 这日屈原又失望的返回酒店,见小川已经等了自己许久,抱歉的说道“小川兄弟,对不住了,又让你久等了。” 小川问道“今日如何?” 屈原愤慨的说道“平日里一个个笑脸相迎,今日楚王有倒悬之危,他们却个个避之不急,世态炎凉呀” 小川听后失望极了,昨日已经是最后期限,嬴煊特意到客栈找自己,告诉自己愿意多给屈原一天时间,当时小川就已经知道自己在这场赌约中输了,可是自己如果不按照嬴煊所说又能如何,总不能自己单身匹马的冲进大牢中将楚怀王救出,小川试问自己还是无此能耐,剩下的也只能按照嬴煊的布置,嬴煊也许说的对“小川,你不要忘记了,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都是要将楚怀王给救出大牢,只不过我是不希望芈后、魏冉等借此机会在秦国树立威信,而你那位救命大哥不是也希望将楚怀王救出大牢吗,试问当今之秦国,除了我还有何人有此能力。”小川明白当下能做的只剩下依靠嬴煊的力量,方能将楚怀王救出秦国大牢。 小川对屈原道“屈原大哥,是这样,我当日游荡诸国时认识了些江湖朋友,这些日子见你如此为难,小川不才,愿意助哥哥一臂之力,将怀王救出大牢。” 屈原听后先是大喜,高兴之余又忧虑道“小川,秦国大牢非比寻常,当日楚国质子杀死狱卒逃回楚国,今日要是再来一次,恐秦人早有提防,怕是难成呀,这些日子我也与楚国在秦国的密探有所接触,也曾想过劫狱,但是秦国有前车之鉴,我们若是再来一次的话,只怕是难如登天呀。” 小川心道“要是没有内奸,上次楚国质子也逃不出秦国,逃不出大狱,只不过上次内奸是魏冉等人,而这次却换成了嬴氏族长的人。” 小川道“哥哥仅管放心,我先带哥哥前往城门口,明日下午哥哥在城门边等我,我自会带楚怀王来见你” 屈原给小川跪下,小川立刻将屈原扶了起来,“哥哥,你这是为何?” 屈原道“小川与众位义士于我楚国有再造之恩,屈原代楚王,代楚国感谢小川和众位义士的大恩大德,等我王返回楚国,原必将禀奏我王,重赏小川和各位义士。” 小川道“大哥,小川救楚王是为了感谢大哥的救命之恩,可不是贪图荣华富贵,至于其他人,啊,也不是贪恋财富之人。” 屈原道“大恩不言谢,小川和众位义士的帮助,原时刻铭记于心,他日若有需要,原必将肝脑涂地以报大恩。” 小川又叮嘱了屈原一翻,方才离去,第二日刚过晌午,屈原就已经按照小川事前的嘱托,令楚国在秦的密探安排人员和马匹,在城门边的一间客栈等候,大约等了一个多时辰,小川和几个人来到客栈,屈原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动静,一见小川和小川身旁乔装的楚怀王,赶紧上前“小川,王,你们终于安全回来了。” 小川道“大哥,赶紧上马,你们路上再说。” 屈原道“好,好”屈原赶紧安排人员将狼狈不堪的楚怀王安排上马车。 小川见楚怀王上了马车,临行前对屈原道“大哥,你们此行回国的路已然被堵,千万不要去赵国,切记,切记。” 屈原慌乱间胡乱的点了点头,小川一直等屈原一行人安然通过城门这才去找嬴煊和嬴阙。 第五十六章 楚王身死,贻笑天下 第五十六章楚王身死,贻笑天下 嬴煊在居所已经等候小川许久,见到落落寡欢的小川,嬴煊道“怎么临走还不忘叮嘱他们不要去赵国,看来你是真的很想救出楚怀王,呵呵,也不知我帮你救出楚怀王,是帮了你的屈原大哥,还是害了你的屈原大哥。” 小川不解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嬴煊叹了一口气才道“你当日是因何要离开郢都,你还记的吗?” 小川皱了皱眉毛道“怎么,你知道我离开的原因?哦,我忘了,嬴氏族长何许人也,密探遍布诸国,这楚国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嬴煊道“恩,我今日就是要告诉你,你离开后楚宫发生的事,这当中的几个主角,呵呵,有你的屈原大哥,楚怀王,机子,还有郑袖,但是我在说之前,我希望你能够看开,毕竟你的屈原大哥都能放下机子,你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小川紧紧的皱起眉毛“楚宫,屈原,楚怀王,郑袖,机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机子到底因何事而亡?” 嬴煊瞥了一眼小川道“哦,谁说机子死了,屈原吗?啊,我明白了,哎,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大抵屈原宁愿机子在那一刻死了才好,毕竟比如今这般苟且的活着要好的多,虽然说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乎,无奈事事向来难如人愿,屈原将一国之事托付一女子,呵呵,却换来如此结局,真是好笑。” 小川听得胸烦气躁,出口反讥道“哦,感情你不是女子,是男的?” 嬴煊好气量的不与小川计较,接着说道“楚怀王以规为瑱,那是何等的昏庸,偏偏你们都被猪油蒙了眼睛,对此似若望闻,用机子渺渺之身,绵薄之力,就想将一个昏庸的楚王变为一个贤明的楚王,简直是痴心妄想。” 小川的不安感更加强烈,大声问道“机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嬴煊看了看渐失理智的小川,缓缓的站起身走到小川面前道“本来我是准备对你说的,但是你太失态了,我也是为你好,怕你知道后受不了,暂时先不告诉你,你不要追问我了,恩,等你能够真正理智下来,我再告诉你,在此之前,我只能告诉你,人生之事,缘起缘灭,聚散无常。” 嬴煊说完走了出去,屋内只剩下小川一人,小川久久未能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劲来,小川独自一人在厅内座了许久,直到嬴煊和嬴阙回来,二人刚刚进屋,就看见几近石化的小川,嬴煊看了看小川,什么话都没说,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嬴阙跑到小川面前,唤了小川几声,小川就如老僧入定般的纹丝不动,嬴阙疑惑的看嬴煊,嬴煊喝着杯中的水,嬴阙无法,拍了拍小川的肩膀,小川迷茫的抬头看向嬴阙,忽然站起身狠劲的抓着嬴阙的胳膊,问道“机子是不是没有鼻子了,是不是,是不是?” 被抓痛的嬴阙嚷道“小川,小川,你怎么了,我是嬴阙呀,你说的机子是谁呀,什么鼻子没了?你快放开我,啊,好痛呀,姐姐,你快叫小川放开我呀,小川,小川,我是嬴阙呀,你怎么了,你快放开我呀。” 嬴煊一见小川像发了疯一般的拼命摇嬴阙,赶紧上前,冲着小川的胳膊一使劲,无法动的小川分毫,嬴阙此刻又疼的呼喊自己赶紧救她,嬴煊伸手照着小川的脸上连着打了几个巴掌,清脆的巴掌响起,唤回了失去理智的小川,小川望着眼前的赢氏姐妹,嬴煊怒气冲冲,嬴阙被自己抓的呲牙咧嘴,小川松开手,仍旧恍惚的喃喃自语道“机子是不是被割了鼻子,变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嬴阙边揉着自己被抓的生疼的胳膊,边好奇的问道“谁是机子呀,小川,姐姐,你们倒是说话呀。” 嬴煊又倒了一杯水,递给小川,见小川没有什么反应,将小川的手伸开,将茶杯放在他的手心里,又将他的五指合拢,握着小川的手对他说“你先喝点水吧。” 小川茫然的点了点头。 嬴煊见他没有动静,只得握着他的手将茶杯送到他嘴边,轻声说“喝点吧” 小川迷茫的看了一眼嬴煊,张开嘴将整整一杯茶水都喝了下去,嬴煊一直握着小川的手,水喝的有些急,一些水难免的落在嬴煊的手上,透过嬴煊的手指,水渍又浸到小川的手里,喉咙里的清凉和手背的热、凉相交替,小川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嬴煊从小川手中拿走茶杯,坐在小川对面,不发一言的等待。 许久之后,小川终于清醒了,他看了看嬴煊和嬴阙,嬴阙关心的问道“小川,你好些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把把脉。” 小川微微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有笑容。 嬴阙看了心痛不已,看向姐姐道“姐姐,你看小川到底要问你什么呀,你快点告诉他,好吗,算我求你了,姐姐…” 嬴煊一抬手,嬴阙只得停下来。嬴煊先是对嬴阙无奈的笑笑,然后才问道“知道了又能怎样?” 小川听到嬴煊问自己,知道怎样,自己还真没想过这个事情,其实从内心而言,小川是希冀于嬴煊的否定,可是因着他自己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所以内心有一种声音在强烈的呼唤着自己,希望能够听到是违背常理,违背自己内心猜测的答案。 小川在等待嬴煊告诉自己答案,此刻的小川好像一个正在等候审判的犯人,明明结果显而易见,明明人证物证俱全,依旧奢望自己能够无罪脱释一样,内心依旧忐忑不安,深怕结果是早已注定的。 嬴煊闭上眼睛想了想,当嬴煊睁开眼睛看着紧紧望着自己的小川和嬴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方才说道“你猜对了,不过至于行刑后是否人不人、鬼不鬼,我就不得而知了。” 小川的泪从眼里涌出,嬴阙着急的问道“姐姐,你说的什么,谁受刑了,是小川刚刚提到的机子吗?那机子又是谁?” 嬴煊翻了嬴阙一眼,先对小川道“你这些日子也忙坏了,早些休息吧,这几日就不要出门了,你这个状况很危险。” 嬴煊对小川说完,这才拉着嬴阙向里屋走去,边走边说“哪儿那么多谁呀,谁的,赶紧和我进去。” 小川自此之后一直陷于深深的悔恨之中,直到嬴阙匆匆赶来见小川,嬴阙见小川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赶紧走上前对小川道“小川,楚怀王和屈原被抓回咸阳了,你也别太自责了。” “什么?”小川惊讶的抬头。 嬴阙还在喋喋不休的说道“小川,你说这个楚怀王真不愧为一头猪呀,这都跑了这么多天,还没有返回楚国,反倒给擒拿了回来,只是这回可麻烦了,这回呀,小川你的屈原大哥也被一起抓了回来,恐怕性命攸关呀。” 小川听闻怀王被擒回来还没等高兴的起来,又听嬴阙说连屈原也被一起抓了回来,大惊失色,赶紧起身走向嬴阙,嬴阙以为小川又要抓自己,赶紧躲开,嚷道“小川,小川,你别急,别急,姐姐已经去查探消息了,她让我回来先给你报个信,她说她会设法保住屈原的命的,你别着急了。” 小川见嬴阙如此反应,反倒好笑道“我又不吃人,你跑那么远干嘛。” 嬴阙也觉得自己有些惊弓之鸟,腼腆的笑道“哎,你少消遣我了,啊,就算你消遣我也无碍,可是你千万不要再消沉下去了,好吗?” 小川明白嬴阙的好意,点了点头道“哎,这些日子我也想了许多,也许你姐姐说的对,人生之事,缘起缘灭,聚散无常。纵然我懊悔至死,也无法挽回分毫。” 嬴阙点点头道“你能想开就好,屈原的事情你不要担忧了,姐姐那是谁,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小川哈哈大笑道“你确定说的是你姐姐,而不是女娲。” 嬴阙吐了吐舌头,也笑了起来。 日头西沉,嬴煊才赶了回来。 小川虽然比较着急,但是也知道嬴煊的辛苦,小川和嬴阙将饭菜端了上来。 嬴煊只是喝了点水,并没有动筷子。 小川道“你辛苦了,还是先用餐再说吧。” 嬴煊摇了摇头道“还是先说吧,正事要紧,我已经查到,这次楚怀王被擒回秦国,乃是芈后授权魏冉全权处理的,至于为何擒回楚王,我想你也应该明白原因,楚怀王虽然听取了屈原的建议没有前往赵国,但是他们却自作聪明的翻越秦岭山脉,以至于差些迷路,这一下就耽搁了不少时间,刚刚赶到秦魏边境,就被抓住。当时楚怀王身边的侍卫已经被尽数屠戮,只将屈原和楚怀王带了回来,我估计他们肯定是想查探当日楚王如何逃离大狱之事。” 小川道“那日能够救出楚怀王,全赖族长之力,今日他们若是探的蛛丝马迹的话,恐给嬴氏族人召来祸患。” 嬴阙也焦急的看着嬴煊。 嬴煊道“我已经处理好了,不会有事的。至于要保住屈原的命,我做了些安排,只是对于此事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说听天意了,希望你不要见怪,我已经尽力了。” 小川凝重的点了点头,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理解嬴煊的不易,更明白她的痛苦与隐忍,换位思考,嬴煊今日所做之事如果换成自己的话,估计自己早都崩溃了。今日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她依旧能够竭尽全力的帮助自己,坦诚布公的告诉自己她没有把握能够救出屈原,小川深受感动,小川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给嬴煊夹了许多菜到她的碗里,嬴煊看了看小川后拿起了筷子开始用餐。 屈原和楚怀王依旧被关押着,虽然屈原没有丧命但是也没有了自由,一直被魏冉派的人严密的羁押着,时光荏苒,很快就到新年了,因为族中事物的原因,嬴煊和嬴阙都已经返回了雍城,小川因放心不下屈原,虽然始终无法得见,但小川依旧没有放弃,独自留守在秦都咸阳,小川这一日正在当时屈原住过的客栈饮酒时,忽然听见有人唤自己,小川一抬头,只见屈原衣裳褴褛的正站在店外,小川揉了揉眼睛,没错,就是屈原,小川赶紧跑了出来,一把抓住屈原“屈原大哥,你自由了,你自由了?” 屈原泪痕满面,小川见状赶紧扶着他走进店内坐下后,小川唤来小二又上了几个菜,小川这才道“屈原大哥,你是逃出来的,还是?” 屈原叹息了一声,久久才道“楚王归天了。丞相魏冉许我回楚国报丧。” 小川一听屈原的话后立刻想到,历史中楚国在昭睢的建议下立了太子横为楚顷襄王,秦国见楚怀王已无利用价值因而苛刻于他,而怀王在绝望与病痛的双重打击之下逝世。小川安慰屈原道“既然屈原大哥已然获释,其他稍后再叙,兄长看来在牢中过的甚是凄苦,先用些饭菜再说吧。” 屈原点了点头,闷声吃起了饭菜。 第五十七章 雨落纷纷,三会赢稷 小川送别屈原后一直呆在咸阳,整个新年期间他始终一人孤零零的独自在咸阳渡过,小川觉得这样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甭管街面上的人们是如何热闹的庆祝,如何欢快的玩闹,如何肆意的大笑,这里,在这个荜门圭窦的院子,此刻的一切都分外的静谧,小川大多数时候都是静静的趟在榻上,不去想任何事,不去做任何事,生怕自己的一举一动破坏了这难得的宁静与平和,唯有时间在此缓缓的流逝。 对于心灵孤寂的小川,此时此刻却是往日里难得的奢望,嬴煊和嬴阙已经赶回了雍城,她们有她们的责任和义务,是不可能留在这里的。 小川忽然惊觉道,自己怎么会忽然想到这两姐妹,这可真是奇怪,那个嬴阙鼓噪的不得了,而她姐姐嬴煊更是混蛋,时时刻刻都在算计着,虽然自己也理解她,明白她身负何等重任,可是,哎,她难道一刻都没有放松过自己,没有真的去为她自己考虑过,打算过,难道真的准备将自己毕生的精力都放在和宣太后、魏冉等人的斗争中,直至孤苦至死,方才放下所有的责任和负担,放下嬴氏一族这个沉重的包袱。 小川想到这里,忽然察觉出自己的反常,小川忽地一下立刻坐起,喃喃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想从她们手中拿到虎符,从而顺利的返回21世纪,我们彼此间不过是利用的关系,一但达成夙愿,我就立刻离开,绝不会有丝毫的留恋。”小川虽然如此说,但是眉毛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易小川自秦朝灭亡后就一直独自隐居,在这长达千年的漫长岁月中,也偶有到人世间走一遭的时候,可是这世间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在他的内心泛起一丝一毫的涟漪,他早已如那老僧入定般的不再为任何人、任何事而牵挂于心,此刻在这个寒冷的冬日,本应心无他物的小川却忽然想起早已动身返回雍城的嬴煊和嬴阙,这如何能不令他自己诧异。 漫漫长夜总有时,天终究还是要亮的。 小川在天大亮的时候终于熬不住了,沉沉的睡去。 当他醒来时已经是晌午时分,此刻的咸阳乌云陡起,雷雨交作。 小川决定到街面上走走,转换一下心情。 因着外边雷雨交加,街面上基本上没有什么行人,偶有相遇的,也都是匆匆而逝。望着愈发下的大的雨水,小川走进了一家酒肆。 因着雨天的原因,店里的客人三三两两,小二见又进来一位客人,赶紧上前招呼起来,“这位客官可是躲雨才来的小店,没关系,那是您不了解我们小店的手艺,您要是吃过我们小店的吃食,那你无论是下雨天,还是下雪天都会光顾咱们一得阁。” 原本只是随意进入酒肆,听见小二如此热情的招呼,确实是实在难得,小川也微微的笑道“那到要尝尝你们家的饭菜,赶紧挑好的上些,再上些酒来。” 小儿不断弯腰道“客官稍等,稍等。” 一会时间,小儿端了一食盘就出来了。 小川见他一一摆好,好奇道“没想到你这么一个偏僻的酒楼里,却有如此佳肴,难得,难得。” 小儿笑道“客官有所不知,咱们家的酒楼虽然地处偏僻,但是咱们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兼容并须的融合了山东诸国的口味,特别制作了不少菜肴,给您上来的这些可是咱家酒楼的看家菜,你就瞧好吧。” 遇见如此机灵的伙计,小川的心情也难得的好了起来,小川道“哦,那我可要瞧瞧,你这是实至名归还是夸大其词。” 小儿机灵的在一旁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先生你看今儿这天气,甚是反常呀,要不是我家有些老顾客撑着,这可真过不下去了?” 小川笑道“看你个小小的伙计也知道替主家发愁,难得呀?” 小二笑道“不蛮先生,咱虽然是个店小二,可是掌柜的要是撑不下去,我这不也得回家种地,就靠着家里那几亩的薄田,哎,难呀?” 小川疑惑道“听闻秦国有许多奖励农耕的法则,怎么如今都不执行了吗?” 小二见此刻也没有什么人,也就难得的和小川发发牢骚“虽说国府是执行奖励农耕的政策,可要是照先前的年份,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可是这几年来,这个赋税是一个又一个,今儿是这个,明儿是那个,出了些好些先前没有的名目,小子家里虽然有那么几亩薄田,可是也架不住这样整日里征收呀,要在这样下去,我和家人就得逃离秦国了。” 小川好奇道“不是还有奖励军功法吗,你们家人就无一人在军中?” 小二笑道“先生不是秦人不知也难怪,军功法虽说还是很有用,可是我家兄弟三个就不是那个材料,我这幅身板先生也看出来了,我要是一上战场,那整个就是人家的一道菜” 酒肆里的人听到这里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有人插嘴道“你小子想成个啥菜呀?” 小二摇晃着脑袋正要接话,忽然酒肆又走进了两个人,小儿赶紧前去招呼起来,进来的两人身形高大,小川一望,呵,熟人呀,正是秦王嬴稷。 嬴稷进到店内后环视一周后,目光落到小川身上,就径直向小川这桌走来,小二刚要开口,嬴稷身旁侍卫一瞪眼,小二只得把下面的话咽下去。 嬴稷笑道“我在这里和兄台坐下,不知兄台以为如何?” 小川见小二吓的不敢吱声,抬头看了看嬴稷道“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我不知在这偌大的酒楼阁下为何要与在下居于一席?” 嬴稷笑道“数月前阁下不是也不请自到的和稷居于一席,怎么今日却这等见外?” 小川闻言脸色顿变,小二聪慧,一听此话赶紧道“原来二位相识呀,那您稍等,我再给二位上些酒菜。” 见小川没在说话,嬴稷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小二又端来碗筷和酒菜。 屋外的雨水依旧下个不停,居于店内的客人也实在是无聊的紧,刚刚见小二忙着,也就没有再为难他,此刻见小二闲了下来,不禁又拿他开笑。 最先说的应该就是刚刚问小二是不是菜的那个胖子,只见那个胖子道“我说小二,你刚刚还说你上战场不过是道菜,还不快与我们说说?” 小二笑道“既然各位客官想听小二唠叨唠叨,那我就说说?” 众人都言道“说说,让我们听听。”“就是。说说看吗” 小二将抹布往手上这么一搭,言道“我家兄弟三个,大哥、二哥都在军中,大哥命不好,多年前的一场战争下来,军功没捞着,可却落下了残疾,虽然他作战也算勇猛,可是也就是小兵一个,也没得到啥军功,何况如今咱秦国也没什么战争,我二哥也是小兵一个,因着咱国府的赋税太重了,所以也不敢回家,家里也就我达和我娘带着个妹妹在田间终日劳作,我也是没法子,这才在农闲时到酒肆里寻个活,挣两钱,好交了赋税。” 有好事之徒道“年前不是咱们和那楚国大战了一场吗,怎么说的好像四海升平似的?” 小二还未来的及说,先前的胖子却道“哎,你真是外行人,先前咱们和楚国就没打,你不知道吗,这个没开打,怎么会有军功呢?” 那人奇道“那不是封赏了一大片人吗?” 胖子笑道“说你外行了你还不信,那咱派到楚国的军马压根就没动一兵一卒,楚国就投降了,那对外怎么也得说是咱们秦国胜了?” 又一穿赭色衣服的人插嘴道“不是呀,我听说好像打了一场,还杀了楚军上万人马,你这不是胡说吗?” 一青色衣服的人道“你小子还不知道吧,那场战役是嬴钧将军带人干的,这会回来人家别人都是封官,封爵的,嬴将军却给调去秦赵边境了,明面上说是防着赵国滋扰生事,实际上还不是闲嬴将军杀了楚国人,嬴将军身旁死士又皆是嬴氏族人,所以不好动手。” 其他人也三三两两的道“听说魏冉等人参了嬴将军,说是他不听号令,国府如此做法实在令人心寒。” 小川自嬴稷坐下后就一直考虑自己怎样应对嬴稷,因大家三三两两的话被吸引了注意力,嬴稷忽然道“我记得当日在秦宫之时,阁下还曾救过嬴氏族长吧?” 小川此刻未曾易容,因而对于嬴稷识得自己并不惊讶,可是因着嬴稷先前的话,此刻的小川还未曾想好,是装糊涂还是认的好,此刻见嬴稷忽然有此一说,笑着看向嬴稷道“阁下说的在下一概不知,什么秦宫,什么不请自到,兄台是不是认错人了?” 嬴稷此人望上去内敛深沉,此刻听闻小川如此一说却言笑晏晏道“易小川,庄周高徒,一年前来秦之时为嬴氏族长所用,当日陪嬴煊前往秦宫之时,为救下嬴氏族长九死一生,现在是嬴氏族长的得力干将,数月前忽然变装来到咸阳,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小川道“既然秦王对事事都掌握在手,却为何迟迟不曾发难?” 嬴稷道“如果不是上次在酒楼里你和恩,那个应该是嬴氏族长吧?” 小川一言不发的斜眯着秦王,秦王嬴稷接着道“士子上书,几国出兵攻楚,一般人是没有这个能力,想了许久也只有嬴氏族长有此能力。” 小川道“如果秦王觉得是那么就是,如果不是那么就不是?” 嬴稷道“孤王和母后为人质之时,终日惶恐不已,时时看人眼色,所以孤王对于人的眼睛是一向特别留意的,虽然你那日和嬴煊变装”嬴稷轻轻的勾起嘴角笑道“嬴煊真是好本事,竟然连说话的声音都和男子一般无二,但是谁都无法改变自己的眼睛,你说呢?” 小川好奇道“看来秦王对于嬴氏族长很熟悉呀?” 嬴稷笑道“我不想熟悉也难呀,每月都会报上许多她的事情,实在令我难以忘却呀。” 小川疑惑的看着嬴稷。 嬴稷接着道“嬴煊不愧为嬴氏族长,她处理各种事情都展现了她非凡的才智,在处理族内各种矛盾时,又能够做广博豁达,确实令人印象深刻,而且” 嬴稷看了一眼小川道“多年前秦宫中,当她和当时的赢氏族长嬴蕴前来秦宫之时,我就对她印象深刻,嬴蕴自尽之时,她并没有上前阻止,她和嬴蕴二人相视互相望着彼此,当时确实令我震撼,可是之后她返回雍城之后取代嬴蕴后,舅舅等人几次发难,都被她轻易的化解。” 小川道“魏冉之类的小人只会斤斤计较,又怎是嬴煊的对手?” 嬴稷笑道“舅舅确实有时候是有些斤斤计较,但是他也不是一个莽夫,能够座到今日的位子,除了母后和我的委任,他自己也是有一定的能力。能将母后和舅舅数度发难都化解的赢煊实在令我好奇,所以当母后等人邀请她来秦宫的时候,我就是想看看,这个令我好奇的嬴煊如今是何种模样?” 小川讽刺道“是令你魂牵梦绕的女子是何等模样吧?” 嬴稷身旁侍卫瞬间抽出了剑,指着小川“大胆” 小川动都没动的看着嬴稷,嬴稷轻轻的摆了摆手,侍卫将剑收回剑鞘中。 赢稷这才道“她的聪慧是令我好奇,不过她的美丽确实也不诚多让,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小川盯着嬴稷一字一字的说道“是以当日,当我和嬴煊不请自到要与你拼一席的时候,你才不曾反对。” 嬴稷微笑的点点头道“我每日都要将她的画像画上一副,然后又烧掉,你说我又怎么会认不出她呢?” 小川叹息道“没想到你还有此心,只是你为何今日来此找我,莫非是有事吗?” 嬴稷道“想让你传个话,我要与她联手。” 第五十八章 大知闲闲,小知间间 小川看着嬴稷许久,好像在斟酌他话的诚意,又似在考虑这个建议的可行性,他忽然发问道“你为何会认为我会帮你?” 嬴稷道“因为孤王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你是否真心帮助嬴煊又怎能瞒过我呢?” 小川笑道“秦王说的对,不过我想秦王似乎忘记了一点,嬴氏族长何等聪慧之人,她又怎会听信我这么一个四处游荡之人的话呢?” 嬴稷笑道“嬴煊是个聪明人,你只需将话带到,这里的前因后果她一定会想明白的,而且对于她来说,和孤王合作,对她只有利,孤王相信,她会作出明智的抉择的,至于说到信任,若非你舍命救下嬴煊,她又怎会帮你救楚怀王那个蠢货呢?” 小川苦笑道“看来秦王也不是等闲之辈呀。” 嬴稷道“那么一个月后,我就在此等候二位了。” 嬴稷说完后起身,见小川点了点头后,嬴稷和身旁的侍卫又顶着大雨离开酒肆。 … 秦宫宣太后寝宫内。 宣太后此刻正在**作乐,忽然侍女匆匆走进来禀告道“启禀太后,丞相大人求见。” 宣太后拉下脸,挥了挥手道“宣” 侍女赶紧出去宣召魏冉,宣太后对床上的男子笑道“你先下去,一会再与你乐上一乐。” 年轻的男子赶紧连声称“诺” 丞相魏冉进来的时候与那男子擦肩而过,魏冉抽了抽嘴角。 宣太后许久未见魏冉了,笑呵呵道“怎么今日丞相如此有空,深夜来此?” 魏冉道“启禀太后,出大事了,微臣得到密保,有紧急军情不敢耽误,这才寅夜进宫,还望太后恕罪?” 宣太后稍稍前倾了下身子,凝视魏冉道“哦,何事令得丞相如临大敌,与哀家说说?” 魏冉拱手答道“诺,微臣遵旨。适才微臣进宫前得到密保,齐国丞相孟尝君已然说动齐王将于秦国不利?” 宣太后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毛道“哦,田文啊,沽名钓誉之辈。” 魏冉道“太后所言极是,但恰恰是此等小人,万万不可轻视,此类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是等闲视之,恐会吃大亏的。” 宣太后妩媚的冷笑道“呵呵,那我到要看看这个田文是长了几个脑袋,敢与哀家作对?” 魏冉道“微臣已经派出密使前往齐国,离间齐王和孟尝君的关系,只是一时半会恐难成形,而齐国与秦国不利,却迫在眉睫。” 宣太后问魏冉“可是这齐国和秦国并不相连呀?” 她顿了一下,了然道“哦,莫非齐国是要借助韩、魏等国之力。” 魏冉道“是的,齐国目前已经鼓动了赵、魏、韩、燕四国,共同组成五国联军,不日即将组成联军攻秦。” 宣太后轻视的笑道“看来齐王是准备一统天下了?” 魏冉也不屑的说道“那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实力。” 宣太后道“呵呵,齐王竟然将手伸到秦国,哦,也对,除了秦国又有谁是齐国的对手呢。” 魏冉道“据微臣所知,齐王并无甚大志,只是为孟尝君所鼓动。” 宣太后一挥手道“那不就更好办了,派些刺客去把田文除了不就行了。” 魏冉道“他想必也有这方面的准备吧。” 宣太后道“哦,既然如此,那就稍后再收拾他,今夜丞相来此,想必是为了明日朝堂之上派何人迎敌,是否?” 魏冉道“诺,微臣以为此次五国联军攻秦,吾当派得力干将前往拒敌。” 宣太后道“你说说咱们朝堂之上这些人的利弊吧” 魏冉道“目前朝堂之上最有能力抵御五国联军的自然是司马错和嬴钧,这个嬴钧是万万不能用的,我们将他调到秦赵边境,就是防止他作大,虽然派他出战也有好处,若是他败了,我们就可以以此为借口,再次血洗嬴氏公卿,将嬴氏一族彻底踩在脚底下。”魏冉狠狠的抿了下嘴接着说道“但微臣却以为,此次若派嬴钧前去作战的话,他获胜机会很大。” 宣太后也闭了下眼沉重的说道“确实如此呀。” 魏冉道“除去嬴钧,最堪大任的就是司马错,无奈其早早告病,此刻即使有王命,他托病不去,我们也奈何不得呀” 宣太后道“这个老匹夫,真是茅子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魏冉道“司马错自恃随惠王南征北战,不将王上和太后放在眼里,太后和王上却不于他计较,还委任其为客卿,只是这个老家伙这些年却越发的不知收敛,平日里不仅大放厥词,还三天两头的告病,不如就此让他彻底回家歇着吧。” 宣太后道“我何尝不想,只是如今我们既要对付嬴氏公卿,若是连夫君手下的强将也一并处置了,只怕更会失了人心,不如给他个闲职,暂且养着吧。” “哎,只能如此了。”魏冉叹息道。 宣太后问道“除此二人外,丞相还有无适合之人,说予哀家听听。” 魏冉踌躇道“还有二人,都是微臣甚是赏识之人,只是微臣也很是了解这二人。” 宣太后道“你说的那两个人倘若出战的话,有输的可能?” 魏冉赶紧起身道“微臣不才,手下无大才,未能为太后和王上分忧,微臣之错。” 宣太后摆了摆手道“丞相为哀家和稷儿鞠躬尽瘁,哀家是知道的,丞相也不要再愧疚了。” 魏冉接着道“微臣想了许久,也只能推荐此二人,毕竟他们二人还是有些才干的。” 魏冉下来很大的决心,这才说道“这二人是王龁、庶长奂” 宣太后道“庶长奂上次担任主帅之时,在垂沙胜了楚军,想来是有些才干的,这个王龁呢?” 魏冉道“王龁擅长战术。” 宣太后想了想后,狠辣的说道“五国联军,赵国那一路就交给嬴钧,我会令稷儿给他下令,若赵人侵占我秦赵边境一寸土地,责其提头来见。” 宣太后清了清喉咙,接着道“至于剩下的四国就交给庶长奂和王龁,任命庶长奂为主帅,王龁为前军主将。” 魏冉点了点头称赞道“太后英明。” 宣太后在寝宫内接见魏冉的消息此刻却似长了翅膀,迅速的传到了秦王嬴稷的耳中。 秦王遣走了密探,座于榻上,他一只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托着下巴,神色犀利笑道“母后和舅舅真是打的好算盘呀。” … 嬴煊来咸阳见到小川后,小川将此前秦王嬴稷相约之事告诉了嬴煊,嬴煊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他这是逼我与他联手。” 小川道“那可如何是好?” 嬴煊问小川“是那日?” 小川算了下道“后日。” 嬴煊道“我们去会会他。” 相约的那日到了,秦王却没有出现,一整天嬴煊和小川都呆在那里等候,直到店家打烊,二人方才离开。 小川疑惑的说道“怎么回事呢?” 嬴煊道“我让人去打听打听吧。” 小川点头道“只得如此了。” 打听回来的消息令二人都是一惊,原来今日秦王嬴稷未到,乃是因为齐、赵、魏、韩、燕五国组成联军即将攻秦,而魏冉等人建议任命庶长奂为主帅,王龁为前军主将,只是他们这个本来有十成把握的提议,却超乎寻常的不为众臣所同意,因纠葛许久,到底是派司马错为主帅还是派庶长奂为主帅争论了半天,剩下的半天又开始争论是派王龁还是嬴钧,又辩论了许久。 嬴煊听后愤慨的怒斥道“芈八子和魏冉之流,当真不愧为宵小之辈,秦国力抗五国联军,如此危难之际,他们却不思对策,为国解忧,仍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任命嬴钧为主帅,也不认命他为前军主将,不用身经百战的老将司马错,却任人唯亲,派那个什么狗屁庶长奂担任主帅,置国难于不顾,他们还有心情构陷嬴氏族人,竟然责令嬴钧若丢失寸土之地,提头相见。” 嬴煊说着说着哭了起来“苍天呀,我嬴氏的列祖列宗呀,我秦国有此之辈当政,国府危矣,秦国危矣,难道我秦国数百年的江山,当真要断送在这些人的手中,若果真如此,嬴煊他日又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小川见嬴煊如此伤心,也只得不断的安慰她“别太伤心了,秦王嬴稷是明白这里的厉害的,就是宣太后和魏冉也会不希望秦国被打败,好在他们争论的焦点主要是在主帅和前军主将上,若族长不想秦军败北,秦人任人宰割的话,趁一切未成定局前尚可争上一争。” 嬴煊擦了擦眼泪,疑惑的问道“你是说?” 小川道“秦王似乎想任用司马错为帅,只是魏冉等人说司马错老矣,久病不堪大用,若是司马错主动请缨的话,不知这个事可还有转还的余地。” 嬴煊想了想后对小川说道“趁着天色已晚,我们连夜去拜访老将军。” 小川先是一惊,转而一想,呵呵的笑道“族长当真是手段通天呀。” 嬴煊道“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说动老将军呀。” 嬴煊和小川来到司马错的府中,很快的被带到内宅的一间书房里,名震天下的司马错此刻正端坐在书房内。 嬴煊见到司马错先是一拜,老将军赶紧起身,盯着嬴煊许久才道“果真是驷车族长驾临,老朽已多年未曾见过嬴氏族长了,适才听闻族长驾临,司马错实不敢信也。” 嬴煊道“煊无大才,族人惨遭屠戮,自接任五年来,勉强带领族人艰难度日,本应早来拜访老将军,无奈如今的嬴氏一族岌岌可危,煊不敢为老将军惹祸,这才远远的避开,还请老将军不要怪罪。” 司马错沉重的点点头道“老朽知道族长艰难,嬴氏一族艰难呀,只是不知族长深夜来此,可是有何大事?” 嬴煊点点头道“老将军,煊确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现如今五国联军已经开始集结,而我秦国能抗击五国大军之人非将军不做第二人选呀,可是今日朝堂之上,魏冉等却任用其楚国宗亲庶长奂为我秦国大军的主帅,国之危矣,煊不才,叩请将军为国出战。” 说着嬴煊下司马错跪了下来,司马错赶紧去扶嬴煊“你即为嬴氏族长怎能轻易与人下跪,老朽不堪族长一跪呀。” 小川在嬴煊跪下来的时候,也只得给司马错跪下,见司马错上前搀扶嬴煊,嬴煊却不愿起身,司马错对小川呵斥道“你快些扶族长起来。”小川赶紧起身,和司马错协力去扶嬴煊。 嬴煊道“嬴煊身为嬴氏族长,不仅仅是为了嬴氏族人,也是为了我秦人向老将军一拜,请老将军务必答应。” 司马错见嬴煊如此坚定,不得不答应道“好吧,老朽虽然老了,可是也是有血性的铮铮汉子,怎能让你一个弱女子为秦国向老夫叩拜,今日老夫就答应你,明日进宫,老夫就是舍了这一身皮囊,也要保我大秦国泰民安。” 嬴煊对着司马错扣了三首“老将军不愧为我秦国之肱骨,请老将军受嬴煊三拜,煊今日就代表秦国的百姓向老将军磕头,代表秦国的社稷向老将军磕头,代表为秦国呕心沥血的各位先贤向老将军磕头。” 嬴煊说完后,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 司马错看了看嬴煊道“哎,嬴氏一族虽遭屠戮,但嬴氏一族血脉未断,族长虽是女子,却万分坚毅,于大难之前,不顾个人危难,不计得失,为国谋利,嬴氏一族后继有人哪,想那魑魅魍魉之徒,想肆意奴役、宰割嬴氏一族,却是很难如愿哪。” 嬴煊谦虚的道“煊不才,不堪老将军如此赞赏。” 小川望着此刻的司马错,不由的想起了刘禹锡的那首《登司马错古城》:将军为秦师,西南奠遐服。故垒清江上,苍烟晦乔木。登临直萧辰,周览壮前躅。堑平陈叶满,墉高球蔓绿。废井抽寒菜,毁台生鲁谷。耕人得古器,宿雨多遗镞。楚寒郁重叠,蛮溪纷诘曲。留此数仞基,几人伤远目。 第五十九章 伊阙之战,威震天下 次日,司马错亲自请缨出战,魏冉、宣太后为维护其利益也只得应允。秦昭王任命司马错为秦军主帅,庶长奂为前军主将,立即整军备战,力抗齐、赵、魏、韩、燕五国联军,此战非同小可,它牵动着秦人的心脉,但是百姓们还是抱着乐观的心情去看待此次战役,凭着对于老将军—司马错的信任,对于秦人勇猛无敌的信赖,咸阳城依旧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秦王嬴稷与嬴煊、易小川来到相约的那家酒肆。 今日的嬴煊未曾易容,她身着一身男装,英姿飒爽,当她出现在嬴稷的面前时,有那么一会儿,秦王嬴稷专注的看着她,嬴煊皱了皱眉毛,心咐“**之徒。” 嬴煊咳嗽了一声,这才唤醒了秦王嬴稷,嬴稷见嬴煊皱着眉瞪着他,尴尬的笑了笑,他见嬴煊面目严肃的望着自己,不得不指了指自己对面“族长,请座吧。” 嬴煊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她给小川示意了一下,易小川也和嬴煊一起坐下。 嬴煊先道“煊听闻前方战事吃紧,秦军力抗五国联军,此战吉凶难测,没想到大王却有如此雅兴,难道大王不为此事担忧吗?” 嬴稷深深的望着嬴煊道“我秦国能人辈出,料也无妨?” 嬴煊瞪着嬴稷一字一字的言道“这可不是小事。” 嬴稷见嬴煊生气了,他反倒笑道“哦,这不是有族长为孤王作主吗,难道族长想否认司马错不是听你之言才自荐为帅的吗?” 嬴煊面带微笑却眼中冷漠的问道“哦,大王是怪嬴煊越俎代庖了?” 嬴稷摇了摇头道“孤王在族长眼里甚是庸才呀,此等小事还劳得族长向司马错下跪,孤王不堪那。我记得族长见孤王的时候好像都无需下跪的,没想到”说着,秦王哼了一声。 嬴煊见秦王此情景反倒不急着争辩,她拿起小二端来的酒杯,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方才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赢稷道“原来煊是夺了他人所好呀,想来没有嬴煊,大王还是会派司马错出战的。” 嬴煊轻轻的用手指抚了抚酒杯的杯口,然后用手指边叩击饭桌边说道“可是不知大王是准备如何令司马错出战,哦,大王您想必是有办法的,嬴煊人微言轻,除了叩首没有别的办法,既然大王觉的嬴煊夺了大王的威严,那以后此类事情煊就不夺人所好了。” 嬴稷身旁侍卫怒斥道“大胆。” 秦王嬴稷挥了挥手,侍卫只得退后愤怒的瞪着嬴煊。 嬴稷道“哼,孤王只是好奇,族长如此心高气傲之人,又是驷车庶长,怎会如此轻易与人下跪?” 嬴煊不再叩击桌面,轻轻的笑道“大王当真不知吗?” 嬴稷尴尬的言道“孤王还没有如此废物,需要躲在女人的裙下苟且偷生。” 嬴煊好笑的看着嬴稷道“那大王是觉得依靠嬴煊的帮助是耻辱,依靠宣太后的帮助才是骄傲吗,倘若如此,那日大王又何必令小川传话与我。” 嬴稷被嬴煊的话激怒了,他冷冷的言道“我记的当日朝堂之上若不是孤王的话,族长恐怕会和嬴偾、嬴蕴一样的下场。” 嬴煊眸子也冷了下来,缓缓的说道“那煊是得谢谢大王了。” 嬴稷哼道“不知好歹。” 嬴煊讥笑道“大王拿他们与嬴煊举例,当日若不是大王垂爱,煊也会如同堂哥、堂姐们一般,以身殉国,如此大恩,煊不能忘记,煊定当以身相许,以报大王的大恩大德、救命之恩。可是有一点煊很好奇,煊不知道大王可曾想过,那先逝的嬴偾、嬴蕴可是秦人呀,是嬴氏的族人,也是大王您的族人?” 嬴稷被嬴煊讽刺的脸上的肌肉抽了几下,他微微的撇了撇嘴角道“你倒是自命不凡的很,你以为你有几两重,就你这样的,孤王的**多如过江之鳞,给孤王暖床都碍眼。” 嬴煊沉重的言道“大王可知那些死去的族人,他们很多人本可以逃遁无踪,却为何直面死亡,那些先逝的叔叔伯伯们,他们都是响当当的汉子,是我秦人的脊梁,他们至死都未曾向阴谋诡计妥协,因为他们的尊严比他们的生命更重要。” 嬴稷撇了撇嘴角道“尊严,我们母子在燕国受难之时,可曾有人想过我们的尊严,尊严超过生命,哼,真是好笑,若果真如此,今日孤王又如何能够统治秦国。” 嬴煊平静的对嬴稷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大王选择了卧薪尝胆,可是大王也不该轻视那些忠勇之士。” 嬴稷道“呵呵,你是要孤王设身处地的想想嬴氏一族的艰难。” 嬴煊拿起酒壶给嬴稷倒满了一杯酒水,轻轻的端起嬴稷的酒杯,巧笑嫣然的对秦王嬴稷道“若能得大王怜惜,煊想族人必将感恩戴德。” 嬴稷抓着端着酒杯嬴煊的手道“若是为了你,孤王愿意试上一试。” 小川见此情景,不由得暗付“这什么情况呀,这还有两大活人在这儿呢。”小川咳嗽了一声,嬴稷瞪了一眼小川,这才拿过酒杯一饮而尽。 嬴稷望着嬴煊那青葱玉指,想着刚刚的碰触,他的脸色慢慢的柔和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嬴稷和嬴煊协商了今后合作的方式和方法,时间匆匆流逝,一个时辰后当他们商量完毕,几个人离开了酒肆。 嬴煊和小川返回住所,嬴煊返回内屋去换了身衣服,小川则泡了壶茶在院子里自斟自饮。 嬴煊走出内屋的时候就看见小川正在品茗,她笑道“我也尝尝是何味道。” 小川见此刻的嬴煊换的虽然仍旧是一身男装,不过却是一身麻衣,他不由的好奇道“族长真是节省呀?” 嬴煊笑道“在这样的院中若是身着锦衣,岂不是很不协调吗?” 小川了然的说道“族长真是人瑞呀,一见秦王就知道他心仪于你,先是激怒于他,接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令其对嬴氏心存愧疚,特别要说的就是族长端给秦王酒杯那时,呵呵,真是有趣,秦王摸着族长的手,估计心里一定是痒痒的,这后边再谈条件时,他又怎能不与你多考虑呢。” 嬴煊道“食色性也,不过是美人计,而且我看那嬴稷该挣的利一丝一毫都没有松呀。” 小川无奈的笑道“族长此言差矣,秦王还没有让步,就是我这个局外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可是为了你没少妥协呀,我估计今后你们合作的时候,你就是拿上刀子捅上他一刀,他想必也是甘之如饴的。” 嬴煊摇头喝了口茶道“哦,我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我所要做的,不过是令其放松警惕而已。” 小川叹息道“想那秦昭王在历史上赫赫有名,没想到却被族长您玩弄于手掌中,族长果非常人也。” 嬴煊蹙了下眉道“历史中?” 小川道“族长还记得小川在雍城与你所说的话吧。” 嬴煊不以为然道“我记的,你是后世的人,不过易小川,你觉得我有那么好骗吗?” 小川道“我所言句句属实,族长不信我也无法,不过族长大人呀,你看今日这情形应该也是明白,秦王对你是真的抱有很大的好感,你今日这样玩弄他的感情是占了不少便宜,可是此法却后患无穷呀” 嬴煊冷冷的言道“别说他对我有好感,就算他是我的最爱又能怎样,任何事情都大不过族人的生命,家族的繁荣,秦国的基业,何况我又不爱他,我更不需要为此困扰分毫,至于万一我要是他一生的挚爱的话,哈,那只能算他倒霉。” 易小川被嬴煊如此冷酷无情的话所震撼,他惊呆了,一个人出生在帝王之家,是不能事事都随心所欲,可是小川实在是想不到为何嬴煊一个女子,竟然也有如此冷酷无情的心肠,此刻他不由的想起了嬴阙说过的话“姐姐虽是女子身,却有一颗男子万难比及的心,你不了解她…姐姐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也是非一般的人,为了族人她谁都可以牺牲的…姐姐是我们族人的救星,可是她又是个十分不近人情的人,你别以为她带你去会护着你,她一点都不会的,你恐怕不消片刻就会成为替死鬼的…姐姐原本有携手天下的郎君,为了族人她放弃的很多…她如今慷慨的赴死,就该知道她的心有多硬了。” 小川叹息了一声,言道“可怜之人。” 嬴煊看了看小川,许久才道“人生如白驹过隙,一晃即过,那能事事如愿呀。” 小川道“所以你才舍弃了情爱。” 嬴煊道“不是舍弃情爱,是舍弃幸福,我既然选择了充满坎坷的道路,那么我人生的终点也就可见一斑。” 嬴煊看着小川的眼睛说道“倒在荆棘之中,直至生命的消失,完成我的宿命。” 小川劝慰道“你可以选择别的路。” 嬴煊苦笑道“我放不下心哪。” 小川道“纵使秦国没有你,秦国也不会灭亡,嬴氏没有你,嬴氏也不会消失。” 嬴煊苦笑着言道“这一刻我还真有些希望你是后世穿越而来的人,那么我就可以放下心了。” 小川看着嬴煊的眼睛,认真的说道“若是真的,你该如何呢?” 嬴煊不信的言道“若没有我苦苦的支撑,只怕族人就算能躲过芈八子之流的屠戮,血脉也所剩不多,怎能忍心呢?” 小川下定了决心,他对嬴煊道“那我就要让你相信,没有你,秦国不会灭亡,嬴氏不会灭族。” 嬴煊疑惑的看向小川。 小川接着道“一个月后,司马错他们就会战胜五国联军,但是司马错此战时却遭受意外,身负重伤危极生命。半年后,韩、魏两国发兵近三十万进宫秦国,秦国委派向寿为帅,联军据险扼守,和秦军呈对峙态势一年后,秦国久不获胜,向寿被撤回国,魏冉提拔左更白起为左庶长,白起于伊阙大败韩、魏两国联军,威震天下,此役杀了联军主帅—魏国大将犀武于新城,韩、魏两国此战共有二十五万人被秦军所杀。” 嬴煊听小川说完后,轻微的张了下嘴,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的说道“你说的是真的,韩、魏两国还会进攻秦国,向寿先为主帅,一年后被撤换了,白起升为为左庶长,灭了韩、魏二十多万人,杀了魏国大将犀武?” 小川点点头道“我说的这些如果是真的,族长该相信我了吧。” 嬴煊想来想道“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小川道“我理解,要是有人这么对我说,我也不会相信的,那么我们就等着一个月后,秦军获胜归来吧。” 嬴煊没有说话,她抿了抿嘴,不知在想些什么,小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小酌。 一个月后,秦军获胜,司马错身负重伤不能上朝觐见,所有参战的有功之臣都获得丰厚的封赏,秦王嬴稷更是难得的亲自驾临司马错的府上,亲**问老将军的伤势。 第六十章 战神白起,英俊郎君 半年后雍城,嬴煊急忙唤来易小川,她对小川道“魏襄王在五国联军失败后暴毙,但是接任的魏昭王获韩国的邀请,与韩国、东周组成联军,现以魏将公孙喜为主帅,率联军24万即将集结,不日就将进攻我秦国。” 小川听后笑呵呵的对嬴煊道“这是好事呀,族长可知,这联军与秦军将于伊阙对峙,韩、魏、东周三国在伊阙据险扼守,和秦军呈对峙态势。虽然此次战役旷日持久,但是最后却是以秦军大胜结束,韩、魏两国此战共有二十五万人被秦军所杀。” 嬴煊凝重的看着小川道“那日你对我所言之事,除了伊阙之战最后的结果,其余的事情基本上都应验了。” 易小川微笑的看向嬴煊。 嬴煊苦笑了笑,又接着言道“秦王来信,他将委派魏冉推荐的向寿为帅,白起升迁左更,同时担任前军主将。” 易小川道“呵呵,果然如此呀。不过,那个向寿是嬴不了公孙喜的,公孙喜此人可不是泛泛之辈呀,想当初在垂沙,韩、魏、齐三国与楚军在泚水列阵,经过长达六个月的相持后,三国联军夜间攻过泚水,在垂沙之处大败楚军,楚将唐昧被杀,韩、魏攻取了宛、叶以北地区。当时的联军就是以此人为帅,这才于垂沙大败楚军,魏冉推荐的那个向寿虽然也有些才能,不过说实话,还真不是我要贬低他,就凭他向寿那两把刷子就想战胜公孙喜,根本就不够看。” 嬴煊抿了抿嘴,轻轻的皱着眉头道“秦王也是怕魏冉所荐之人难堪大用,这才飞信于我,希望我前去为他探查一翻。” 小川惊讶道“怎么族长这是要去战场吗?” 嬴煊道“恩,派探子前去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还是想亲自去看看,此事我还想听听你的意见?” 易小川想了想道“我想族长应该是已有定论了。” 嬴煊诡笑道“小川果真是敏锐而聪慧呀。” 小川问嬴煊“何时出发呢?” 嬴煊道“连夜出发了。” 小川笑道“那就请族长让小川陪同前去。” 嬴煊道“两军阵前,小川不惧?” 小川笑道“族长不惧,小川又有何所惧。” 嬴煊道“好,此行就有劳小川了。” 易小川微微的笑道“族长一女子都可残风露宿、身临危境,小川又怎能退避三舍,自当舍命相陪。” 嬴煊和小川当日即刻连夜启程,二人赶到秦国粮草库,随着一趟押送粮草的车队来到了伊阙。 粮草送到后,主帅和前军主将都未在,嬴煊和小川徒步来到了伊阙峡谷旁。 伊阙它位于河南省洛阳市南约2公里处的龙门,它是洛阳南门的天然门户,这里两岸香山、龙门山对立,伊水中流,远望如同门阙一般,因此世人将这里称为伊阙。 易小川和嬴煊来到此间,只见两岸矗立着巍峨的群山,伊水流经其间,望之若阙,地势险要,二人也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伟大,小川这是第一次见识到千年前的伊阙,比之后世所见更是震撼,他记得史料中记载:“昔大禹疏龙门以通水,两山相对,望之若阙,伊水历其间,故谓之伊阙。” 嬴煊见此美景却未曾动容,她忽然发问道“早听闻你言道,说是我秦军将于伊阙大胜,不知能否与我详细说说。” 易小川转过头看着嬴煊道“族长是终于相信我了?” 嬴煊无奈的笑笑“实在是太多巧合了。” 易小川盯着嬴煊一字一句的说“那不是巧合,是事实,是历史。” 嬴煊扭头看着易小川,易小川望着伊水缓缓的言道“伊阙之战的初期,秦军是以向寿为帅,白起为前军主将,秦军和联军都试探的攻了几次,两军可以说是势均力敌,联军胜在人数众多,数倍于秦军,并且联军以逸待劳,本来是有很大的赢面的,可是,呵呵,这个联军遇见的可是秦军哪,秦人向来勇猛,又崇尚尚武之风,而且,自商鞅变法之后,秦军上下将士战心非它国可比,所以前期两军依山对峙。大概有一年之久吧,族长可知,若是秦军不能迅速获胜,那会怎样?” 嬴煊微微的眯了眯眼道“那么联军的势力就会日益扩大,因为不会有人认为数倍于秦军的联军会败北,时间俞久,对我秦国越不利。” 小川点头道“族长眼观犀利呀,虽然此刻联军是三国,可是时间拖的越久,越难保会发生别的变故,特别是咱们现在这几个国君,那可都是好捡便宜的主。” 嬴煊问道“然后呢?” 小川接着道“好在秦国还有些运气,那韩魏两军主帅貌合神离,各自保存实力,推委不前,不肯先战。这才为秦军赢得了时间,后秦王任命白起为左庶长兼秦军主帅,白起设疑兵,以待韩阵,专军并锐,触魏之不意。魏军既败,韩军自溃,乘胜逐北。” 嬴煊好奇的问道“听小川之言,不仅很了解白起,而且对他很是佩服呀。” 易小川赞同的言道“白起确实声名显赫,后世之人如果谁不知道白起为何?哼,那他就和文盲也差不过了。” 嬴煊诧异的望着小川,小川接着说道“白起,号称人屠,秦国名将白乙丙后裔,郿人,据史料《秦史集》载《太平预览》中引晋孔衍的《春秋后语》,曾言道“为人小头而锐,瞳子黑白分明,耽视不常”,就是说此人躯干魁梧,身板稳健,而且史书中除了白起,另外两个获此殊荣的则是上古时期的舜和楚国的项羽。 嬴煊好笑道“哦,白起还名留青史了,舜我是清楚的,只是不知这项羽是谁?” 易小川心道“我怎么不怕闪了舌头”,他尴尬的对嬴煊道“项羽是我的结拜大哥。” 嬴煊道“那有煊倒是很想认识一下。” 易小川道“他六十年后才出生。” 嬴煊皱了皱眉,不信的言道“那真是遗憾。” 嬴煊质问小川“白起又因何被称为人屠?” 小川心道“这个可怎么说呀,实话实说,说他被后人尊称为战神,一生大小战役七十余起,无一战败,斩杀六国军队一百五十多万人。”那还不定这位族长会做什么打算,可是编个假话欺骗嬴煊,又有违小川的内心。 不知怎地,易小川就是不想去欺骗嬴煊,他只得尴尬的言道“请恕小川之罪,有些事小川实在不能与族长言明,不过小川可以告诉族长的就是,这个白起,绝非常人,此人战必胜,攻必克,闻达诸国,而此次伊阙战役不过是他崭露头角的一次小战役而已。” 嬴煊疑惑的问道“你有难言之隐,我是不会强求的,不过,你说伊阙之战若仅是一场小的战役,那么你此前所说的那些皆成真的话,我秦军斩杀韩、魏两国二十五万人都不算大战役,我很好奇有何战役比此战役更大?” 小川无奈道“请恕罪,我不能说。” 嬴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我不问就是。” 易小川听见嬴煊的话不由得恭维道“族长高风亮节。” 嬴煊道“别尽说好听的,与其强迫你说假话,还不如不说呢。” 易小川道“一般人都想知道未来。” 嬴煊不无遗憾的言道“小川高看我了,我也是一般人,我也很想知道,只是我更清楚,若非你自愿的话,即使我逼迫你,你也不会说的,对吗?” 易小川点头道“族长很体谅小川,这份心意,小川感谢不已。” 嬴煊笑道“一会儿我们前去交割粮草时,你自会看到白起,你不是对他很是推崇吗,不如去看看?” 易小川也兴奋道“那可是流传千古的名人哪,小川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晚间,篝火升起,秦军大营内。 向寿座于主位,两侧所座皆是秦军将士。 嬴煊和易小川因押运粮草前来,也被邀请与众人一道享用晚餐。 战前的军粮很是简单,即使是有一定职位的将士,除了多了些肉食,也未见的有多丰富。嬴煊和易小川也和众人一道正在用餐之时,忽然只见一身高一米八五左右,身穿铠甲,二十七八的男子疾步走进帐篷,众人抬头望向来人,向寿爽朗的大声笑道“哦,是白起老弟啊,快、快、快,赶紧坐下,就等你了。” 白起点了点头,对向寿拜了一拜也裸足,他坐下后看向嬴煊和易小川,向寿赶紧给白起介绍道“这二人是奉王命押运粮草至此,一路上也是辛苦了。” 向寿又对嬴煊和小川道“还不见过左更。” 嬴煊和小川赶紧起身向白起拜了拜。 白起没有起身,只是看了二人一眼,就对向寿道“大帅,适才末将前往峡谷掠阵,有些事情需私下大帅禀告。” 向寿点了点头道“好,一会再说吧,先吃饭。” 小川边吃边观察白起,只见他斜飞英挺的剑眉下,高高的鼻梁,宽厚的嘴唇,望之浑身充满凛凛的杀气,战神白起,没想到还是个大帅哥,真没想到呀,看来儒家很是不喜白起呀,对他不仅口诛笔伐,还极力诋毁,看来历史的真相,真的是需要慧眼识珠呀。 第六十一章 齐秦订盟,各怀鬼胎 易小川和嬴煊在兵营里呆了几日,直到返回秦国之时,也未曾再见到秦国名将白起,小川原以为离开伊阙前能够再会,可惜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牛人,大抵是工作太过繁忙了,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返回秦国的嬴煊和易小川并没有回雍城,二人直接来到了秦都咸阳,通过之前与秦王嬴稷相约的方式,嬴煊和嬴稷又再次相会。 嬴稷见到嬴煊和小川也没有客套,他直接询问嬴煊“族长此番前去伊阙,不知收获如何?” 嬴煊回答道“此次也算是不虚此行,大王安排的这个主帅向寿和前军主将白起,嬴煊此次前往查探,本族长以为,这个向寿,恐怕不是公孙喜等人的对手,至于白起吗,我认为还堪大任。” 嬴稷皱了下,疑惑道“哦,因何如此?” 嬴煊道“向寿的排兵布阵中规中矩,既不冒险,也不贪功,至多只能算是个守城之臣,若是遇见一般的人或许还有胜的机会,可是,哼,对于魏将公孙喜,大王不该抱有幻想。” 嬴稷眯着眼睛看嬴煊,接着问道“族长以为前军主将白起尚堪大任,何以见得?” 嬴煊没有说话,反倒看向小川。 嬴稷也随着她的目光瞅着小川,小川道“我和族长前去伊阙探查两军之时,韩、魏等国的联军以山为阵,层层叠叠,首尾呼应,而我军布阵却是漏洞甚多,若非有伊阙天险阻隔,恐怕秦军早为联军所破,不过这几日秦军的布阵却有很大的变化,想来白起应该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嬴稷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嬴煊补充道“我军的粮草也多有不济,而联军却粮草充足,若长此下去,战场之上先且不说,战争之外恐生变故?” 嬴稷眉头深深的皱起,他问道“战场之外会有何变故?” 嬴煊看了眼小川,小川接着对秦王言道“秦国一向不为山东诸国所喜,先前之事就不举例了,就拿半年前的那场战役来说,齐国、赵国、魏国、韩国、燕国共同组成联军攻打秦国,想必秦王应该是不会忘记的,若非老将军司马错力挽狂澜,秦国危矣,然今日之事,虽然此次伊阙的联军仅为韩国、魏国、东周三国,而又以韩、魏两军为主,可是平日里甚少出动的东周此次都跑来参上一脚,难道大王以为齐、赵等国会如此仁慈的将到手的鱼肉拱手让人吗?” 嬴煊冷笑了一声对小川言道“你似乎忘了算楚国了。” 小川无奈的言道“楚国此次未曾参战的原因,小川想来无外乎三点,一、楚国在垂沙大败于各国联军,整体实力不济;二、楚怀王新丧,楚顷襄王熊横刚刚即位,当然这个楚顷襄王熊横本身就是个草包,秦王和族长都是了解的,这个与他是否即位到关系不大,那个魏昭王不也是刚刚即位,就和韩国一道来攻秦,所以楚顷襄王熊横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三、楚国君臣,或者说大多数臣下对秦国抱有幻想,是以未曾落井下石,但以上仅止于秦国不败的基础了,倘若秦国败了,楚国也不会放弃秦国这块肥肉的。” 嬴稷道“若如你所言,各国岂不是不分割了秦国,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易小川道“想来大抵如此。” 嬴稷的脸色慢慢发黑,估计是气的不行,嬴煊建议道“其实大王到不必如此生气,想来天下之事,大抵皆是为利,利之所趋,即可成行,也可毁约,为今之计,首先是不能在战场上败于联军,其次则是要分化对手,一个是要分化韩、魏、东周三国的联军,让他们好似一盘散沙,只要他们无法聚拢,凝成一团,那么我秦军锐士即可逐一绞杀敌军。二则是针对目前未曾参战的赵、齐、楚、燕四国即刻派出细作也罢,士子也罢,觉不能让他们的目光聚集在伊阙,那么我们获胜的机会就会大很多。” 嬴稷道“族长似乎忘记了秦军的主帅。” 嬴煊笑而不言的望着嬴稷。 嬴稷的眼角抽了一抽道“向寿既然无此能力,就不应该担任我秦军的主帅。” 嬴煊笑着摇头否决嬴稷的说法“换掉向寿自然是好的,只是我恐怕大王目前想换掉他的难度却比较大,不是我嬴煊在此挑拨大王和丞相的关系,而是就以目前的形式来说,大王想轻易的换掉向寿这个主帅,别人不说,丞相肯定会第一站出来反对的,向寿刚刚担任主帅,未曾有败,轻易的更换主帅,朝臣们也不会同意的。” 嬴稷道“向寿很可能大败?” 嬴煊冷笑道“向寿我可以很肯定的对大王说,他对公孙喜绝无胜算。” 嬴稷道“孤王为了秦国不换他的话,秦军岂不是必然得败。” 小川劝慰道“好在目前白起担任前军主将,公孙喜等人投鼠忌器,还未曾抓到秦军大的弱点,所以还未到存亡之际。” 嬴煊点了点头道“如果凭大王一家之言就要换了主帅,不但使得朝廷不稳,而且于军心不利。我的意见是大王可以就两军对峙敲打、敲打丞相,让丞相知道此事关系重大,让他自己提出来更换掉向寿,不知大王以为如何?” 嬴稷笑着看着嬴煊道“煊儿不愧为我嬴氏族长,这样巧妙的方法,即能达到目的,又无需亲自动手,呵呵,孤王印象中,好像只有母后才有此般手段,今日听煊儿此言,嬴稷更是感到佩服不已。” 嬴煊讥笑道“哦,大王过誉了,嬴煊可不敢和太后相比呀。” 易小川的脸憋的通红,嬴稷盯着嬴煊绝美的面孔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嬴煊状似羞涩的言道“听闻那义渠王…” 嬴稷哗的一下立刻起身,他瞪着嬴煊狠狠的言道“你闭嘴。” 嬴煊理了理发鬓,嬴稷看了看嬴煊和易小川,没发一言的直接离开。 易小川见秦王离开,赶紧担忧的对嬴煊道“你不该这么说宣太后。” 嬴煊不以为然道“我说她什么了,我不过是提了下义渠王。” 小川好笑的看着嬴煊道“你这样会激怒秦王的。” 嬴煊用手比了个二,言道“啊,那就抱歉了,宣太后和那义渠王生了两个孩子都没觉得不好意思,我说说就不行了,谁叫他刚刚拿谁比较不好,偏偏拿那个荡妇与我相比,我嬴煊向来洁身自好,他却将我与宣太后相比,我看他倒是专门诚心来恶心我的。” 门外忘了取剑返身而回的赢稷,听闻到嬴煊的话后,脸色煞白的走了。 嬴煊和易小川于次日清晨离开咸阳,二人返回雍城之后,嬴越第一个来见嬴煊。 嬴煊问嬴越道“族中一切可安好?” 嬴越发愁道“原本是尚好,只是昨日接到秦王命令,说是前线缺少粮草,令族中再筹集五十车粮草供应前线。” 嬴煊狠狠的拍了下桌子“这个混蛋,他竟然敢报复。” 小川抚了抚下自己的额头“看来秦王也很了解族长呀,你让他不舒服,他知道你最在乎的就是嬴氏族人,这不就立刻为难一下嬴氏一族,不过这样的话,族长想来是无碍了。” 嬴煊扭头看向小川,皮笑肉不笑的言道“那我还得感谢他了。” 易小川道“看来秦王对族长的心很重呀,族长以为呢?” 嬴煊挑了眉,诡笑着道“呵呵,我可不敢当。” 嬴越好奇二人为何如此一说,小川将在咸阳发生的事告诉了嬴越,嬴越听完整个经过担忧的对嬴煊道“族长千万不可大意,万事要小心。” 嬴煊点了点头叹息道“其实我也有些后悔,下回再见到嬴稷,我就和他道个歉吧。” 嬴越吓的赶紧叮嘱“千万不可,族长千万不可再提那事了,宣太后和义渠王之事秦王真能不知吗,大王知道是一回事,被别人说出来那就是另一回事。” “嬴煊受教。” 易小川道“族长那粮草怎么办?” 嬴煊对嬴越道“先将雍城库里的粮草押送到前线。” 嬴越道“那族人过冬怎么办?” 嬴煊笑道“那我就送给嬴稷一个大礼物,换些米粮回来。” 嬴越道“族长万万不可冒险。” 嬴煊挥了下手止住嬴越下面的话“无妨,本族长就让你们看看,不是只凭肉体就可控制住义渠。” 易小川道“族长要做什么,小川自当奉陪。” 嬴煊看了看小川道“呵呵,好呀,那你就看看本族长是如何将这些人控制于手掌之中。” 嬴煊帮着将粮草安置妥当后,还未动身前往义渠,就收到了秦王嬴稷的飞鸽传信。 嬴煊皱着眉看完倒是哈哈大笑,嬴越问道“族长,何事如此大快?” 易小川也道“有什么好事,你那么乐?” 嬴煊将信件递给嬴越和小川,只见信中写道“齐湣王采纳祝弗的建议,免去主张以秦国为敌的孟尝君的相位,改用秦国五大夫吕礼为相,秦国和齐国即将签订盟约。” 嬴越看完道“看来大王总算做了件好事。” 易小川道“秦王第一时间告诉族长想必是示威。” 嬴煊笑着点点头“齐国早已对宋国垂涎许久,而此刻韩、魏等国正在与秦国交战,怕是齐王为此机会等了许久呀,齐国与秦国签订盟约,一是稳定秦国,让秦国无后顾之忧,二是令秦国全力对战韩、魏两国,令两国无暇东顾,方便它攻打宋国。” 易小川道“秦国得到了齐国的盟约,不仅除了一个大的隐患,而且赵、燕等国也会旁观秦国与韩、魏的伊阙之战。” 嬴煊微微撇了撇嘴角道“若是秦军败,哼哼,若是秦军胜,他们就绝对是旁观而已。” 嬴越笑道“看来秦国的后顾之忧已经解决,此刻只待…” 嬴煊道“只待我将大礼送予秦王。” 三个人哈哈大笑,易小川很是期待明日即将到来的义渠之行。 第六十二章 纵然情深,有口难言 义渠位于甘肃、陕西、宁夏一带,属于游牧民族,原居于宁夏固原草原和六盘山陇山两侧,归西王母所管辖,商代之时,通过蚕食商属先周部落扩展领土。戎人虽少,但以打猎为生,剽悍好斗,战斗力极强,周人南迁后,陇东地区全部为狄人所占。义渠戎又和狄人互相掠夺,相互征战,义渠渐渐占据上峰。西周之时,义渠留居之处地势平坦,土地肥沃,水沛草丰,宜耕宜牧,义渠和周时遗民杂居,不断学习周朝的农业生产技术,周朝的文化,生活风俗上为周同化,慢慢却别与其他羌族的义渠族。 易小川和嬴煊晚间借宿于义渠一牧民家,坐在篝火前喝着羊奶,吃着羊肉,小川道“听说这个义渠归西王母所管辖,不知族长可知晓此事?” “恩,听说造父之时,徐国国君徐偃王造反,造父驾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骅骝、绿耳,耗时一日一夜,就将周穆王从西王母的昆仑山载回镐京,为平定叛乱立了大功,因而获得了封邑名为赵城。” “赵城是现在的赵国吗?” 嬴煊道“晋国的时候他们算是晋国的几大家族之一。” “哦,这样啊。” 嬴煊微微笑道“西王母只是一种传说,想这蛮夷之所,又如何能起的了如此风雅的名字。” 小川笑着点点头道“来义渠之前,我曾听闻这义渠人多为周人所同化,生活习惯也相趋甚多。” 嬴煊喝了口奶茶,不以为然道“陇西的秦人,很多人也和义渠人的生活习惯相似。” 小川讶异道“我以为秦地乃是厥土惟黄壤,厥田惟上上吗?” 嬴煊道“关中府地确实如此,但也不尽然,秦地商于、陇西郡等地,也甚是贫瘠。而且,如今国府赋税尤重,民不堪负。” 小川道“族长指的是咸阳城内外的那些宫殿吗?” 嬴煊哼了一声才道“那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当今之秦国,厚作敛于百姓,以为美食刍豢,蒸炙鱼鳖,冬则冻冰,夏则饰饐,为饮食而至此,左右皆象之,富贵者奢侈,孤寡者冻馁,虽欲不乱,不可得也。” 小川道“享乐也是人之常情,在所难免。” 嬴煊道“国民尚且客游以狗屠,然,国府却如此奢靡无度,先有山东之危,后有义渠之患,长此以往,国府堪忧。” 小川想来想道“听闻惠王之时,秦国曾多次征讨义渠,特别是公元前314年,秦军调集重兵三面入侵义渠,先后夺得25座城池,义渠疆域至此大为减少,实力锐减哪。” 嬴煊不无讽刺道“是呀,那是先前的事了,如今秦国呀,拜芈八子所赐,已经和义渠亲如一家,我估计那义渠王大概还以为自己是嬴稷他达呢。” 易小川听闻哈哈大笑道“啊,族长这个比喻太贴切了,真是有趣,哈哈,笑死我了。” 小川记得历史中,宣太后曾于公元前272年,诱杀义渠王于甘泉宫,秦国接着发兵灭了义渠,并将北地郡改为义渠县,从此历史上也曾显赫一时的义渠戎,至此彻底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中。 没想到沧海桑田,此刻自己竟然能够亲身站在义渠的土地上,品尝着义渠人的羊奶,吃着义渠的羊肉,不得不说,很多时候,很多事,都是人力所不及的,历史的车轮碾压了一切敢于破坏其前行的脚步。一次次的沧桑巨变,呈现在世人眼中的历史,早已失去了它本来的颜色,那么义渠的灭亡真的是宣太后所愿吗?小川此刻身处历史中,不得不对此抱有很大的怀疑? 秦昭王嬴稷会愿意其父秦惠王戴着如此一顶超级大的绿帽子吗,他会让其母与人苟且所生的孩子来破坏自己的利益吗?那么那场诱杀真的是出自宣太后之手?小川记得那时,秦国为相的乃是魏国人范雎,若说是他为秦王出谋划策的话,小川一点都不会觉得意外。 小川不由的问道“宣太后为义渠王生了两个孩子,想来对义渠王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嬴煊摆了摆手道“她对义渠王有没有感情,包括她对惠王有没有感情,这些都不是我需要考虑的,我所要考虑的则是她的那两个孽种,会不会对我秦国的利益产生影响,会不会对我秦国的社稷产生影响。” 小川道“族长所说的这一点,我以为对此事最为紧张的应是秦王嬴稷。” 嬴煊摇了摇头,阴狠的说道“不,对于嬴稷来说,他考虑的不过是他的王位,那个王位本就不属于他,他要是没有那个本事,丢了王位,那也是他自己的事,不过我想他是不会轻易的将王位送出的,因为他很清楚,当他丢掉王位之时,就是他丧命之时。” 小川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 嬴煊诡笑道“嬴稷不会将自己的生命放在别人的手中,任人拿捏的。” 小川沉下脸问道“所以族长才故意将宣太后与义渠王生了两个孩子之事透漏给嬴稷。” 嬴煊微微的笑着点了点头道“他将剑留在室内之时,我就估算到他会返身取走,所以在你劝我之时,特意将那两个孩子的事说出来,若非是你的帮助,我总不能突兀的忽然对嬴稷说,你那个母后可与旁人生了两个孽种,你不想知道是谁的骨血吗?” 小川脸色微变“秦王嬴稷返回之时,你听到了?” 嬴煊点了点头道“我的武功虽然不及嬴越,但也不诚多让。” 小川冷冷道“族长真是够冷血的,小川实在是佩服。” 嬴煊疑惑的看了看小川言道“你似乎不苟同我的做法?” 小川冷哼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族长如此做法,小川实难接受,我看那秦王嬴稷都没有族长的心硬,真是可惜啊,可惜你不是惠王的血脉,不然,今日的秦国恐怕担当大任的就不是秦王嬴稷,而是族长您了。” 嬴煊听见易小川对自己的讽刺,微微笑了笑,她没有争辩什么,只是起身放下了碗,转身离去。 小川见嬴煊不仅不为自己争辩,还径自离去,更是气的不行,一气之下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第二日清晨,小川一直睡到主家来唤自己用早饭时,方才起身。易小川洗漱完毕后来到主人家的帐篷内,刚进入帐篷,他就看见嬴煊正座在帐篷用饭,见他进来,嬴煊对他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身旁,小川却没有理睬嬴煊,反到座到另一边用餐,嬴煊轻轻地笑了,小川的脸也拉了下来,他暗付“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我的行为幼稚吗,幼稚吗?” 虽然小川自己气的鼓鼓的,不过他也觉没有和自己过不去的必要,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干嘛和自己过不去呢,望着静静的用着餐的嬴煊,小川拿起吃的,狠狠的咬着,好似他此刻咬着的不是吃的,而是那个冷血的嬴煊,这个混蛋,没心没肺的家伙,你到底哪里算是个女人。 嬴煊看见小川恶狠狠的咬着吃的,瞪着自己,不由的摇了摇头,小川见此更是气愤难平“你个冷血鬼,你以为你是谁呀。” 一顿饭很快的用毕,期间嬴煊和易小川都没有什么语言交流。用过早饭后,小川刚走出帐篷,嬴煊就已经在帐篷外等候他。嬴煊道“小川,咱们到那边去谈谈可好?” 小川静静的望着嬴煊片刻,嬴煊诚恳的等着小川的答复,易小川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栅栏边,嬴煊道“小川,你走吧。我想你应该早已知道,你的毒在上次你替我饮下毒酒之时,已经解了,你不用跟着我了,走吧。你既然是庄周的高徒,自然是要遨游天下,无需与我等在此煎熬,之前我们做的许多不妥之处,我再次对你说声抱歉,若你今后有何难处,可以随时来找我们,即使我不是嬴氏的族长了,我不在了,也还会有嬴越他们的,他们会帮助你的。” 小川的脸色变黑“哦,这是为何?” 嬴煊微微笑道“昨日小川你不是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身处的环境不同,责任也不同,我不能强求你认可我的做法,尽管我也知道自己的一些做法很是不妥,但是” 嬴煊苦笑道“但是不管怎样,不管前路如何,我只能走下去,即使是跪着也得走下去,而你不同,你无需与我们一道,你不仅是一个正直而善良的人,而且很有谋略,但是,这里需要的不仅仅是谋略,而是手段与目的,既然如此,你不如趁早抽身离去吧。” 易小川几乎要开口和嬴煊辩上一辩,但是他终究只是冷冷的道了声“如你所愿。” 小川收拾好自己的包裹,牵着马匹离开义渠,他漫无目的骑马奔行了近百里后,抬头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来到秦国故都雍城。 嬴阙和嬴越等人获得通报,说是易小川独自返回雍城,二人大惊,不知道他们怎么此行遇到了什么事,二人赶紧赶来见易小川。 当嬴阙和嬴越着急的询问小川此行到底发生了何事时,小川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离去,对于嬴煊来说微不足道,她竟然没有和嬴越他们知会一声,见此情形,小川义愤难平,他不由的苦笑道“易小川呀,易小川,你以为你是谁,你自以为你在别人的心中尚有一席之地,可是,呵呵,真是好笑,你也太不自量力的,人家根本就不记得你是谁,你还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占有重要的位置,原来根本就是笑话,那个冷酷无情的嬴煊,竟然连你走都没有告诉雍城等人,举手之劳而已,难道自己就不值得寥寥数语吗?” 小川冷冷言道“你的好姐姐,你的好族长,嫌我碍着你们的事,赶我走的,我这回来是取走留在雍城的东西,拿了东西我就走,绝不会影响你们的。” 嬴越一听先是一惊,他赶紧道“小川兄弟说哪里的话,你是族长的恩人,就是我们赢氏一族的恩人,小川兄弟去留一向是自由的,我们绝不会阻拦你的,只是小川兄弟连日来奔波劳碌,嬴越深感不安,还请小川兄弟在此多歇息几日。”嬴越说完,也不等小川说话,他对嬴阙道“嬴阙,你还不赶紧给小川兄弟安排晚膳。” 嬴阙听了小川的话也很是震惊,此刻见嬴越给自己打眼色,也就赶紧上前道“小川,走走走,你先去休息休息,一会晚饭好了,我去叫你呀。” 小川一路劳累,身累,心累,确实需要好好休整一番,见此情形,也就没有推辞,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这才前往自己先前的住所休息、休息。 第六十三章 三载河东,三载河西 雍城大郑宫偏殿内 嬴越正在处理手头上的文件,嬴阙急匆匆的走进殿内。 嬴越抬头看向嬴阙,他微微笑道“何事令汝行事匆匆?” 嬴阙道“我刚刚听三叔公说姐姐回信了,是吗?” 嬴越点点头道“是的,这会儿事情太多,看我都忙晕了,我正准备一会儿令人告诉你。” 嬴阙着急的走近两步“姐姐信中说了些什么,她有没有说为什么要赶走小川呢?” 嬴越道“族长的回信很简短,并未曾提出为何会赶走易小川。” 嬴阙高兴道“那么说小川可以留下了?” 嬴越惊讶的望着勿自高兴的嬴阙,他慢慢沉下脸道“如果不是族长令小川离去,他此行是和族长一道前往义渠,却擅自离开,岂不该杀。” “你为什么这么说,小川不是之前说是姐姐让他离开的吗?”嬴阙着急的反驳嬴越。 “我只是不明白你高兴什么呢?”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该说那些话,我错了还不行吗,嬴越你大人有大量,不会和我计较的吧?” “哎…”嬴越无奈的长长叹息一声,对于这个被族长和三叔公宠坏的孩子,嬴越又有什么办法呢,虽然她行事鲁莽,做事冲动不计后果,不过终究是个心思简单的孩子呀,嬴阙许多时候的举动让嬴越深深的无奈。 “好了,好了,嬴越,你就别唉声叹气了,你看看你,年纪轻轻的就整日里唉声叹气,老了可怎么办呀,你看我姐姐,天大的事他都不放在眼里。” 嬴越笑道“族长堪称人杰,岂是嬴越可比。” 嬴阙皱着了鼻头道“我看姐姐倒是有些过了,她也太能担待了…” 她见嬴越的脸色微变,赶紧岔开话题道“哎呦,不过呢,你也是不差的,姐姐和三叔公他们不是一向视你为她下任族长最佳人选吗,他们平日里可是没少重点栽培你,你也是很有潜力的,千万不可妄自菲薄,不能气馁呀。” 嬴越被嬴阙逼的无法只得道“那就多谢嬴阙安慰了,在下必当肝脑涂地,竭尽全力,不负族长、三叔公以及族人的期望,更不会让我们嬴阙小姐为我担心的吃不下饭的。” 嬴阙被嬴越风趣的话语逗的咯咯直笑,她转而一想娇斥道“谁吃不下饭,谁吃不下饭,莫要胡说。” 嬴越无奈叹息道“是在下吃不下饭,与小姐何干呢?” 嬴阙轻轻哼了一声道“你知道就好。” 嬴越无奈的想道,嬴阙被保护的太过了,这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嬴阙忽然疑惑的问嬴越道“只是我尚有一事实在不解,为何姐姐会突然赶走小川呢?” 嬴越轻轻的蹙起眉头道“这件事情我也不知,族长回信中也未曾言明原委,你也莫要着急了,此事只能等族长回来后,吾等再向族长询问一下事情的原委,哎,说起此事,我倒是对这个易小川感觉好奇,他可真是够奇怪的,既然族长让他离去,他又为何又会返回雍城呢?” 嬴阙赶紧为小川辩解道“小川不是说了吗,他本应离去,只是因着他的东西落在了雍城,这才回到雍城取走落下之物,这自然是要回来取的了。” 嬴越摇了摇头道“我看不像,不像,哦,对了,族长来信,你看看” “易小川去留由他。义渠国内乱,现已经两个孩子责令嬴淮带给嬴稷,义渠王失踪,恐前往咸阳求救,无需阻扰。” 嬴越笑着点了点头道,看来姐姐此行颇为顺利呀。 “那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族长还有别的要事,恐怕一时半会不回雍城。” “小川已经在雍城呆了好几日了,我恐怕再这样下去留不住他。” “嬴阙,族长已经说了易小川去留由他,我们不应阻扰,他要是想留在雍城,那咱们自然要将他奉为上宾,若是他要求去,我们也不应阻扰。” “你们一个两个倒是不急,易小川可知道我们不少事,要是他将那些事捅出去,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嬴阙,你不应该这样说,易小川虽然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不过二年,可是你应该知晓他不是那样的人,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那我该怎么说,下任族长,不如你来教教我可好?” “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太冲动了。”嬴越说完就转身去找易小川。 嬴越对易小川言道“族长来信告知了在下,小川兄弟可自行离去。” 易小川道“哦,越祭祀不怀疑小川之言了吗?” 嬴越笑道“嬴越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小川兄弟,倘若是小川兄弟擅自离开的话,又何必返回雍城,做些自投罗网之事呢?” 易小川微微抽动嘴角笑道“越祭祀不愧是嬴氏的下任族长,观察细微呀。” “越前来只是想知晓小川兄弟下一步的打算,不知小川兄弟是要继续留在雍城,还是前往它处?” “留在此地怎样,离开此地又怎样?” “族长有令,去留由你,不得阻扰。” 小川听了这话,微微皱了下眉,不悦之情快速的掩饰掉,他问嬴越道“那越祭祀对此事是如何看法的?” “心不动身妄动,小川还是离去的好。” “祭祀说的是谁?” “小川以为呢?” “我原以为越祭祀算的上小川的朋友。” “嬴越也早将小川视为自己的兄弟,不过”嬴越没有说下去,他看着小川道“还是早些离去的好,不曾靠近就不会有伤害。” “伤害?” 嬴越见小川问自己,不由得点点头道。 小川苦笑道“越祭祀猜错了。” 嬴越道“越倒是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小川冷笑道“明日我就离开,你不用再为此发愁了。” “越欠你的,他日必当奉还。” 小川哼道“你不欠我什么,用不着。” 第二日,小川在嬴阙依依不舍的神情和嬴越释然的神情中,离开了雍城。小川离开雍城后,缓缓前行原本是准备前往战国时的燕国,可是走到秦国边境之时,就见一支军队路过,看那装束一看就知是秦军武卒,而后面的几辆马车分别是齐国的马车,这是为何?小川是知晓齐秦两国订盟的,这后边马车所乘之人想必应该是齐国的人,是齐国的人来访吗? 原本小川只是让开路,等候马车从身旁经过,可是忽然间,小川在那马车后跟随的一行人中就看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 没办法,那个人如此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试问任何一个人被他人盯着看许久,就是不想注意到都不可能,小川想了许久,这个人谁呀,我认识他吗,是有些眼熟,但是他是谁呀,齐国的马车,齐国,齐国“啊,冯谖,他不是那日自己在临淄酒肆所见之人,当时他和孟尝君田文一道,这个冯谖可是田文的门客吗?他怎么会在此地出现?” 难道说,刚刚前面的那辆马车所乘之人,乃是孟尝君田文,他出使秦国,不对呀,齐秦订盟之时,齐国为相的就已经是吕礼了,当时嬴煊还说“这个吕礼乃是魏冉所派的细作,他是专门去挑拨齐国王、相不合的,我估计魏冉也没想到这个齐王如此昏聩,不仅罢免了田文的相国之位,而且还任命吕礼为齐国相国。” 如果一切是这样的,那么孟尝君此刻又为何来秦国,历史中记载的是秦王听向寿对其荐曰“孟尝君田文,宾客甚盛,衣食与己无二,供给繁费,为之破产。”秦王听得向寿的推荐,为求得人才,这才听向寿的方法,将自己的弟弟泾阳君送到齐国为人质,交换齐国的孟尝君入秦。 可是小川通过几次和秦王嬴稷的接触,他觉得史书中的记载也不可尽信,向寿此刻身为秦军主帅尚在伊阙,哪里有时间与嬴稷谈论田文,而且嬴稷目前要处理的事情非常多,一个是义渠王之事,另一个则是韩、魏、东周三国联军之事,而且此时伊阙之战刚刚开始,离战事结束还远着呢,大敌当前,他怎么会有心情去管什么田文,没得为自己找些旁生枝节之事,想来这肯定不是嬴稷所愿。 倒是听闻孟尝君为齐国相国之时,他鼓动齐、赵、魏、韩、燕五国组成联军攻秦,虽然秦将司马错力挫五国联军,但是也因此令的魏冉等人所看好的庶长奂只落得个前军主将,而且在司马错挂帅之时,庶长奂肆意推诿不战,令的老将军身负重伤,秦军惨胜,若非此间种种为各国所知,又怎会有韩、魏、东周三国与秦军的伊阙之战呢? 秦国臣民之心离宣太后和魏冉等人越渐越远,看来宣太后等人是拿田文开刀呀,至于历史上说秦王将泾阳君送到齐国为人质之事,恐怕也是嬴稷在洞察了宣太后和魏冉等人的打算后趁势而为的了。 “呵呵,田文呀,田文,你昔日欲置我易小川于死地,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不过三载而已,此刻马上要倒霉的可是你自己呀。” 小川这会儿到不急着走了,他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跟上去看看,他的性格就是有热闹总是要去瞧上一瞧的,况且后人也曾言过“诞当五月命于天,齐户风谣恐未然。若使当时真不举,吾门安得客三千”。 第六十四章 鸡鸣狗盗,是为客卿 当易小川尾随车队返回秦都咸阳之时,秦宫此刻也是分外的热闹。 秦王嬴稷这里,他已然将宣太后和义渠王所生的两个孩子安排好,说是安排,其实也仅仅是他出宫看了看这两个孩子,还是依旧令嬴氏族人将这两个孩子控制起来,毕竟秦王宫内宣太后耳目众多,也不适宜安置这两个孩子。 嬴淮将两个孩子送来之时,他得到了嬴煊的命令,将全力协助秦王嬴稷,因此也就按照嬴稷的要求,将这两个孩子依旧安置在咸阳城内,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恰恰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义渠王、宣太后、魏冉等人自然是做梦也想不到,他们遍寻不获的两个孩子此时就近在眼前。 义渠王因义渠国内发生内乱,仓皇间逃离王宫,随身只带了几名亲信就跑到了秦都咸阳,他通过丞相魏冉,和宣太后已经多次相会,所求之事,嬴稷闭着眼睛都可以猜的出,一个是希望秦国派兵帮助他镇压叛乱,二就是希望宣太后、魏冉派人寻找他失落的两个孩子。 宣太后虽然得见义渠郎君,内心甚是欢喜,但是她立刻又获悉噩耗,她和义渠王所出的两个孩子因叛乱而下落不明,她责令魏冉竭尽全力,务必要尽快找到那两个孩子。 至于心上人提出的出兵义渠国,若在以往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目前秦国真的算是多事之秋,先有伊阙之战相持甚久,魏冉已经多次派人催促向寿,令其尽快结束战斗,但是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何况联军主帅公孙喜绝非善辈,他当初就是率领韩、魏、齐三国联军与楚军在泚水列阵,于垂沙之地大败楚军,楚将唐昧被杀,韩、魏两国则趁势攻取了楚国的宛、叶以北地区。 向寿能够坐上秦军主帅的位置,不仅有魏冉的推荐,也是因其具有一定的实力,既然向寿自己并非一个草包,那他自然是对于敌我双方的实力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面对韩、魏、东周三国联军,向寿自然是谨慎为上,不断在伊阙加固防御,绝不会令伊阙再赴泚水之事,所以尽管魏冉连连催促,向寿依旧是按兵不动。 秦军与韩、魏、东周三国联军已经在伊阙持续甚久,两个孩子又寻而不获,宣太后一方面为孩子担忧,一方面又得劝慰义渠王,朝堂之上也不甚平静,隐隐可见,已然有人在私下评论魏冉所荐之人——向寿,还是不如老将军司马错远矣,虽然只是刚刚有此流言,但若是不能及时处理,危害将会变的日益巨大,而偏偏联军主将公孙喜又十分厉害,若是催促的过急,向寿若在伊阙败于三国联军,后果不堪设想,面对各类问题急促而至,此刻宣太后已然是焦头烂额。 而此时又听闻内侍前来报告,说是向齐王求得孟尝君田文已经到了咸阳,丞相魏冉请求太后旨意。 此刻她已然是分身乏术,想了一想就对侍者道“田文就让王儿看着办吧,你去告诉丞相,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找到两个孩子。” 内侍将宣太后的话告知丞相魏冉,魏冉想到目前太后因为丢了孩子,已经慌了神,恐怕是没有什么精力管孟尝君田文了,不过这个人留着,终究是个祸患,而且之前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了,就差这最后一步了,这时候怎么能松劲呢,太后糊涂了,自己可没有糊涂,总归要布置布置才妥当。 赢稷听闻孟尝君到了咸阳,想到太后和舅舅如此巧妙的安排,若是自己不做些什么,岂不是太对不起他们了,因而嬴稷专门降阶迎之,一翻寒暄过后,孟尝君此人很会做人,就将自己珍之、重之的一件世间罕见的纯白狐狸皮所做的袍子送予了秦王嬴稷。 然此刻丞相魏冉早已安置妥当,还未等秦王嬴稷有何表示,魏冉的人就先禀告秦王“孟尝君贤,而又齐族也,今相秦,必先齐而后秦,秦其危矣。” 秦国朝堂之上,嬴稷听后微微笑着看向丞相魏冉“依丞相看,此事该如何处理呢?” 小川此刻已经化身为侍卫在一旁偷窥。 魏冉见秦王问他,立刻站了出来道“既然不能为我所用,必得为我所杀。” 嬴稷笑道“杀倒是容易的很,可是泾阳君此时还身处齐国,若是杀了孟尝君,孤王到不知如何给母后交代了。丞相以为呢?” 魏冉轻轻皱了皱眉毛,他也早知此事不那么容易,无奈道“既然如此,微臣以为应先将孟尝君控制起来,不让他和他的门客在咸阳城内肆意走动,防止他逃遁,我们一方面先将其软禁起来,令一方面安排人手将泾阳君接出齐国。” 嬴稷呵呵笑道“丞相安排吧。” 孟尝君忽然被秦卫软禁起来,他一时间着急的赶紧唤来门客,冯谖道“若是秦王要对您不利,那么我们一行一到秦国,秦王就会将我等扣下,万不会降阶迎之,如此来说,必是有小人作梗,而不论对方是谁,秦国实际的掌权者无外乎就是宣太后和丞相魏冉,谖以为,我们应该重点针对这二人。” 孟尝君问道“如何做呢?” 冯谖笑道“听闻宣太后此刻最喜爱的男宠名为遥,不如给他多送上些金帛之物,求得他在宣太后替您说些好话。” 孟尝君道“那魏冉哪里可怎么办?他不会看上金帛之物的?” 冯谖道“魏冉的夫人送上一件佳品,想必夫人不会吝于为您开脱几句的。” 孟尝君道“此计甚好,金帛之物倒是不愁,怎乃此行没有什么上佳之物,若是俗物反倒不美。” 冯谖诡笑道“您送给秦王那件白色狐狸皮的袍子就非常不错。” 正当孟尝君发愁的说道“可是只有那么一件呀?” 一门客则忽然站出,他道“我有办法。” 孟尝君好奇道“不知是何方法?” 那人拱手答道“等取来了后,君就可知。” 孟尝君点头应允。 在房檐上的小川将此情看在眼里,心里笑道,原来这就是狗盗呀,呵呵,有趣,有趣。 小川正准备前往魏冉的府邸去看看,走到路上,忽然被身心高大,皮肤黝黑的男子挡住了他的去路,小川好奇道“怎么着,有事吗?” 那男子笑道“在下嬴淮,想必阁下就是易小川吧。” 小川微微皱了皱眉道“哦,嬴淮,嬴氏族人。” 小川上下打量了下眼前此男子道“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那男子道“早就听闻易小川的大名了,一直未曾有幸相见,今日一见,果是不凡。” 易小川微微笑道“阁下挡住在下去路,却是为何?” “听闻族长说阁下离开后,淮一直深表遗憾,未曾得见君颜,没想到日前却在秦宫见到了阁下,淮今日又见君从孟尝君处过来,看阁下此行似乎是准备前往魏冉府邸吧。”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嘿嘿,淮不知阁下和这两者有何瓜葛,但是想奉劝阁下一句,莫要助纣为虐。” 这男子说完,倒是气笑了易小川道“你以为我会如何?” “不管阁下是为何,阁下只需知道,在这秦国,就没有我嬴氏势力到不了的地方,族长念你是她的恩人,或许会放君一马,可是我嬴氏族人的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要君之命,易如反掌,不信你就可以试试。” “呵呵,好,在下随时恭候着。” 男子不发一言,微微笑着转身离去。 因着嬴淮的阻挡,小川也就没再前去魏冉府去看热闹,只是在坊间听闻,秦昭王深恐落得个戮杀贤者之名,因而命具车马,给驿劵,放孟尝君归齐。后听闻其手下门客又能者能效鸡声者,唤得群鸡尽鸣,孟尝君等人因而连夜遁去。小川听闻种种后,知道名垂千秋的鸡鸣狗盗也尽非全是假的,想来还是有一定的道理,哎,此事种种既然如此,罢了,罢了,自己在此也无甚要事,还是早日离开的好。 小川正要与店家结账离开,却见到了那日挡路的赢淮,小川不由的一笑道“怎么着,我这都要走了,阁下才姗姗来迟,不知是阁下太有把握了,还是太没有行动力了。” 嬴淮笑道“还请小川一旁说话。” 小川和店家结了帐,这才过来与嬴淮说话。 嬴淮先是一拜,小川挑了挑眉道“这是唱的哪出?” 嬴淮道“多日前,是淮之过,还请小川莫要计较,饶恕淮鲁莽之罪。” “呵呵,怎么这会儿,你到不认为我和魏冉等人是一伙的了。” 嬴淮道“是淮之过,求小川兄弟勿怪。” 易小川冷冷道“想必你是将此间之事告知你们族长,而嬴煊则告诉你,我必然与宣太后和魏冉等绝无干系,并且令你观察后行事,你这才此刻来见我,可是如此。” “小川兄弟对于族长了解,淮自愧不如。” “哼,你们族长对于小川何尝不了解呀。” 嬴淮道“小川兄弟当知晓,族长乃我族之骄傲,非比常人。” “是不一样,是人都没有她那么冷血。” 嬴淮听闻小川讽刺嬴煊本是不满,可是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又不得不忍了下去。易小川见他硬是忍下不悦之情,言道“是不是你们族长让你转告我什么话?” 嬴淮笑道“小川兄弟果然聪慧,族长令淮告知小川兄弟,她不日即将赶来咸阳,有要事,若小川兄弟能助其一臂不甚感激。” 小川抽搐了下脸道“不甚感激,这是她说的?” 嬴淮道“一字不差。” “出了什么大事了,咱们骄傲的赢族长,竟然要说此话。” 嬴淮凝重的对小川道“还是等族长到来后亲自与你说吧。” 易小川点了点头“那我就在此再住上几日。” 嬴淮摇了摇头道“不可,此间多有不便,淮已然准备好居所,还请小川兄弟不吝移居。” 易小川无奈道“那好吧,你前边带路。” 嬴淮将小川又带至一民居后方才离去。 第六十五章 十五城邑,和氏之璧 雕肝琢肾之作,请给点推荐,您的鼓励,我的动力。小标题呈上,以防写偏,写完之后,尽快更新。 易小川候了两日,就见嬴淮带着风尘仆仆的赢煊赶到。 嬴煊神态疲惫中面色阴郁,满身灰尘,嘴唇干裂,小川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嬴煊接过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就将水杯中的水全部喝尽,想来是渴极了,她将水杯又顺手递给小川,小川也忘记了此前自己所想的,要是再见嬴煊一定要讽刺讽刺她的事,易小川又将水杯乘满了水,如此这般,直至嬴煊喝了四杯水后,她才作罢。 休息了一会,她的脸色也好了许多,这个时候,嬴淮也将马匹安置妥当,返回了屋内,他近前禀告道“禀告族长,前事已布置妥当。” 嬴煊点了点头道“好,你去打探一下,赵国的使团何时进宫,都有何人。急速来报。” “诺。”嬴淮对小川点点头后赶紧离去。 小川见此情形不由道“出什么事了?” “哎”嬴煊刚刚叹息一声,紧接着又咳嗽不断,小川赶紧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嬴煊道“赢钧身中剧毒,命在旦夕。” 易小川想了想道“赢钧,他不是在秦赵边境秦军大营内?” 嬴煊点点头道“义渠国之事刚完,我就接到飞鸽传书,说是赢钧身中剧毒,我立刻令人通知扁鹊前往治疗,我也立刻赶往秦赵边境,多亏扁鹊吉时诊治,这才保住赢钧一命,但是他所中之毒,非比寻常,扁鹊目前也只能稳定住他的病情,倘若此毒若再延迟下去,终难保其命,我怀疑此毒来自秦宫,所以这才夜以继日的赶来咸阳。” 易小川道“这个可以找一下秦王嬴稷呀?” “不,我怀疑就是他下的毒。” 小川惊讶道“咱们和他似乎是同盟吗,他下的毒,他为何下此毒呢?” 嬴煊冷笑道“你太小看这个嬴稷了,他可不是什么善人,只是此刻用的着我们才暂时与我们结盟,他日一旦芈八子和魏冉等势力拔除之后,他,哼” 小川疑惑道“那他此举是为何故?” “赢钧虽然身处秦赵边境,但却手握兵权,而且又有我嬴氏公卿鼎立相助,对于秦王嬴稷老说,危害甚大,其二、嬴稷害怕族人支持赢钧,令其取而代之,其三,赢钧军功显赫,很难撼动,即使是芈八子和魏冉等想动赢钧,也不是那么容易之事,所以趁着我们和他合作期间,试问又有谁会认为是他下的毒,一般人都会以为是魏冉等人,谁又会想到是他下的毒,毕竟我们彼此目前可是合作的关系。” “若昭你所说,嬴稷的嫌疑是很大,不过我还是以为宣太后和魏冉也难逃嫌疑。” “你说的对,这件事大抵有三种可能,一是芈八子、魏冉之流所作;二是为芈八子、魏冉和嬴稷他们合伙所作;三是为嬴稷所作。” “无论是那种情况,现在时间紧迫,族长首要考虑的则是赢钧的安危。” “确实如此。所以嬴淮飞信于我时,我才令其留住你,我想你对于秦宫内很是熟悉,想必应该比我更加容易行动。” “若是药在药房等地尚且好办,若是在内室中,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寻找。” “眼前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 “族长指的是赵国使团。” “是的,秦国预谋赵国和氏璧,日前赵王已经派蔺相如为大夫,出使秦国,想来赵国献壁之时,秦王和宣太后的寝宫都会比以往容易探进去。” “族长说的是,到时候,王宫内外的视线都会关注赵国使团,而这也是我们最好的时机。” “到时候,我会安排咱们俩进宫,你去嬴稷的寝殿,我去芈八子的寝殿。” 小川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话说嬴煊和易小川这边正做好准备,一旦嬴淮探得消息后,二人就将随时溜进秦宫。 而被各方关注的赵国使团也已经到达了秦都咸阳,蔺相如在馆驿内此时正望着摆在眼前的和氏璧。 副使对蔺相如道“大夫,我们已经到达了此地有两日了,为何秦王却迟迟不曾召见我等。” 蔺相如言道“秦王这是要磨磨我们的耐心,倘若我等着急的话,就着了他们的道了。” “却是为何?” “我等着急的话,就会陷入焦虑之中,时刻思略秦国予城不予之中,行为举动就会与往常不同,平日里应该不会出现的差错,反倒因心焦不已而频频出错。” “秦国欺人太甚。” “哎,秦强赵弱,不可不许。” 副使问道“依大夫所言,秦国想必不会以十五城易之。” “然。” 副使道“我等为秦所戮倒是不足为说,若是和氏璧再落得秦国手中,吾等万死难辞其咎。” 蔺相如道“秦自负其强,以空言求壁,壁往也难应前言,此事我早有准备,无需多虑。” 副使道“如此就有劳大夫了。” 秦宫宣太后寝宫 宣太后正询问魏冉“王儿为何迟迟不召见赵国使团。” 魏冉道“稷儿想来应是对和氏璧势在必得,有所考量。” 宣太后询问魏冉道“听闻和氏璧乃世间至宝,果真如此吗?” 魏冉道“回禀太后,和氏璧最先面世之时,乃是楚国一个名为卞和的琢玉能手,在荆山得到一块璞玉。想当年楚相昭阳于宴会之时偶失此壁,疑因张仪所盗,捶之几死,这才令的张仪入秦,想必太后是知道的。” 宣太后点点头道“偶有所闻。” 魏冉接着道“由此可见,此玉是世间绝有,弥足珍贵呀,听闻此玉置于暗处,自然有光,能却尘埃,辟邪魅,若置之座间,冬月则暖,夏月则凉,百步之内,蚊蝇不入。” 宣太后道“哦,如此佳物,赵王怎会舍得。” 魏冉道“赵畏秦久矣,现秦愿以酉阳十五城奉酬,赵国安能不许。” 宣太后笑道“如此说来,和氏璧已如囊中之物了。” 魏冉笑着点点头。 秦昭襄王嬴稷、宣太后于章台之地召见赵国使团,蔺相如用锦缎包裹和氏璧,双手捧上,秦王和宣太后看过后赞叹不已,啧啧叹息,因付左右群臣,递相传示之时,小川和嬴煊则在此时混进**,他们按照事先的安排,分别前往秦王嬴稷和宣太后的寝宫探查解药,而嬴淮则前往药房去寻找。 小川来到秦王嬴稷的寝宫,此刻宫人正在打扫寝殿,小川于房梁之上等了许久后,宫人才陆续退去,小川知道宫人们此刻都在殿外候着,因而找寻的时候也不敢发生大的响动,此刻他还真有点可惜,早知道自己就扮成侍卫,代替嬴淮去药房寻药,总好比当上梁上君子强的多。 不过一想到平日里从不着女装的嬴煊此刻已然换了宫女服在宣太后的寝殿四处翻腾解药,小川就觉好受多了,做贼的也不是自己一个呀,总算有个难兄难弟了,嬴稷的寝殿内装饰简单、大气,并没有见到什么密室之类的地方,小川无奈的坐在嬴稷的床上正在换位思考,若我是秦王嬴稷,有贵重物品会放到哪里,易小川边思考,边用手指轻轻的点着床铺,这其实只是小川一个习惯的动作,可是忽然间,床榻旁忽然蹦出一个暗格,小川心道“哎呦喂,是什么好东西呀,没想到这个古人还都有这个习惯呀。” 小川打开暗格,只见里边放着一枚虎符,小川明了,我就说呢,这个根本算不得什么暗格,想来秦王嬴稷的寝宫日日有人打扫,若是这么容易被发现,怎么算的上暗格,这至多是个类似现代的收纳盒而已,只不过就在榻边,方便易拿而已,小川啧啧直叹可惜,他随手拿起虎符看了看,一看之下,小川的嘴巴瞬间长大,这个不就是,不就是当日将自己和高要带到秦朝的那个虎符吗,小川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再三确认后,小川非常之肯定,这个就是那日令自己穿越千年到秦朝的虎符,这是怎么回事?这个虎符在此后的历史文献的记载中,为何从来没有出现过,但是它此刻却为何在秦王嬴稷的寝宫内,小川将虎符拿在手上对着阳光仔仔细细的看了许久,小川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就是那枚虎符,绝对不会错的,可是,哎对了,这个自己拿着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生什么穿越现象,这是为何呢? 小川一时半会也不知道答案,他决定将虎符先拿走,管他的,如果秦王发现虎符被盗,最多惩罚些宫人,可是自己若是没有此虎符,就得永远流连于历史的长河中,不,此次更糟,此次自己还未曾服用什么长生药,在这里只有等死,小川赶紧将虎符收进衣服内,接着在寝殿内四处寻找,又找了二盏茶的时候,小川已经将寝殿内搜了个底朝天,再也没有什么收获,这小离去。 三人会和之时,章台之上已然是剑拔弩张,蔺相如正靠在殿柱之上,睁开双目,怒气勃发道“臣以为布衣之交,尚不相欺,况万乘之君乎?今大王见臣,礼节甚倨,坐而受壁,左右传观,复使**美人玩弄,亵渎殊甚。以此知大王无偿城之意矣。今大王欲迫臣,臣头近与壁俱碎于柱,宁死不使秦得壁。” 秦王和魏冉等无奈,只得依蔺相如所言,斋戒五日方才受壁。章台之上热闹非凡,而秦宫内寻获许久的三人则没有多留意,三人迅速溜出秦宫,返回住所。 嬴淮将找到的几种药交给嬴煊,嬴煊点了点头道“我在芈八子的寝宫也找到了两种药丸,不知道是不是嬴钧的解药,不论何种情况,我和小川都要尽快赶回去,嬴淮,这里的事情就靠你了。” 嬴淮拱手答道“族长放心。” 小川道“我在嬴稷的寝宫没有找到解药,不过我却找到了这个”小川说着,将虎符自怀中取出递给嬴煊,嬴煊拿过虎符看了看后没有言语又还给小川。 嬴煊接着对嬴淮道“一会儿我和小川连夜出发,下回见秦王嬴稷之时,顺便告诉他一声,本族长也很喜欢和氏璧,不知道他能否割爱。” 嬴淮道“族长这是为何?” 嬴煊笑道“你照此直言就是。” 嬴淮虽然疑惑不已,依旧点头,拱手答道“诺。” 第六十六章 中医鼻祖,遁世而出 嬴煊和小川赶到秦赵边境秦军大营之时,已是寅夜时分,嬴钧的侍卫看见嬴煊后,赶紧将秦越人请来,小川也是头一次看见中医神人扁鹊,一见之下,哎,真的是有些大失所望,侍卫身后那个干瘦的小老头就是扁鹊呀,也不怎么地呀,而且他右脸上一处自眉心到耳边的刀伤特别显眼,这可实在与小川的想象有着很大的冲突,在小川的想像中,扁鹊那是何许人也,他姓秦,名缓,字越人,自幼拜在名医长桑君门下,得其真传,擅长各科,怎么也得穿上个白衣,仙气飘飘的,而不是眼前这个佝偻着背,脸上有伤,瘦小的老头子。 据史料记载,秦越人游历各国行医,医术高超,被百姓尊称为神医,为秦武王治病之时遭太医李醯嫉妒,惨遭杀害,但是他流传下来的作品有《内经》、《外经》、《肘后方》,各个都赫赫有名,他不仅是中医的开山鼻祖,还开启了中医望、闻、问、切四种诊断方法,流传后世的作品虽然经历了叠婴兵燹,但依旧保存了不少下来。 小川听嬴阙所过,秦越人实际上是为魏冉等人所害,而嬴煊和嬴阙的老爹救秦越人的时候,秦越人已然是身受重伤,多亏老人家命大,昏睡了近一年方才苏醒,他感念于嬴氏族人的救命之恩,加上受伤后身体的原因,这才常年久居于秦岭的深山中,好在秦岭山脉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各种药材,对于一个中医大夫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适合的了。 然,此刻所见之秦越人,却与自己想像中相差甚远,他的头发黑白相间,身穿麻衣,佝着个背,脸上的伤疤也甚是显眼,不过观老头子的气色却是不错,他双目炯炯有神,精神矍铄,想来是山中的空气好、水质好,看上去也就是七十来岁,古人将此称为古稀之年,这肯定比他实际年龄要小上许多。 干巴瘦的秦越人随侍卫匆匆而来,想必他一直在等候此药,因而来的也是极快的,他先是对着嬴煊拱了下手“族长辛苦,可是找到解药了?” 嬴煊回了下礼,她示意小川将此前在秦宫几人所寻获的药都交给扁鹊。 易小川将药交给扁鹊,扁鹊先是将几个药瓶分别拿到鼻子边闻了一闻,他点了点头道“看来是这一瓶,不过这个也只是其中一种的解药,要知道,嬴将军是身重两中奇毒,不过,找到一样先解一样总是好的。” 嬴煊拱手拜道“还请先生为嬴钧诊治,此事有劳先生了。” 扁鹊点了点头也没有客气,仅仅说了句“族长勿忧”就开始为嬴钧治疗。 扁鹊开始为嬴钧诊治,易小川也陪嬴煊守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 一个时辰后,嬴钧的脸色慢慢的好了起来,气息也渐渐的平稳起来,嬴煊看着满头大汗的秦越人又是一拜,“多谢先生了。” 扁鹊轻轻的摆了摆手道“族长过谦,这是越人应该做的,族长请放心,越人必当竭尽所能,保住嬴钧将军的命。” 嬴煊道“有劳先生深夜为嬴钧诊治,此刻嬴钧气色看上去好了许多,这里有我和侍卫在此守候就可,先生年事已高,还是请早些休息。” 扁鹊看了看嬴钧的气色道“也好,族长一路奔波,也早些休息,明日我再来为嬴将军诊治。” 嬴煊点了点头,扁鹊方才离去。 易小川对嬴煊道“我看这位嬴将军此刻气色尚好,不如族长也去休息、休息。” 嬴煊点了点头,接连一月的奔波,她自己身体她是最是知晓的,确实有些疲劳过度,可是此时,却无论如何不能倒下的,尚有许多的事情有待处理,她看了看嬴钧的气色,是比之前好上许多,嘱咐了一旁的侍卫,方才歇息。 小川躺在营帐里迟迟无法入睡,他不得不起身走出帐篷,刚刚离开帐篷,就见空中有一物迅速掠过,深夜中若非小川目视超强,恐怕很难注意到,小川赶紧顺着飞来的方向走去,只见嬴煊正手持一布条,凝思不语,小川好奇的问道“族长因何事想的如此出神呢?” 嬴煊看了看小川这才缓缓言道“嬴稷失了虎符,此刻秦宫内正在彻查此事,许多宫人已然受累。” 小川蹙了蹙眉看着嬴煊道“然后呢?” 嬴煊平静的说道“没有什么,已经拿了自然不用再放回去。” “损失大吗?” “死了几个我安插在嬴稷身旁的耳目”嬴煊看小川后悔不已的神情,她安抚道“此事已然铸成,懊悔也无济于事,与其沉寂于此事中,不如想想今后,往后做事的时候思虑周全些,才不会重蹈覆辙,至于秦宫之事,你也无需担忧,自有其他新人替补。” 小川闭着眼睛难过的说道“我看秦王将虎符置于床侧,想来应该不是多么重要的东西,没想到他却如此的在意呀,平白的牺牲了几条无辜的生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小川实在是难辞其咎呀。” 嬴煊道“哎,这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有很大的责任,当你将虎符递给我看的时候,我没能提醒你,这应该算是我的过错,你就不用太自责了,正所谓不知者不罪。” 小川迷茫的睁开眼望向嬴煊。 嬴煊接着道“惠王在位之时,甚是喜爱嬴稷,惠王偶得一上佳之蓝田墨玉,他曾令工匠将其雕刻成两件虎符挂件,一件送给了武王,一件送给了嬴稷,当时你将虎符递给我看的时候,我就有所怀疑此虎型坠乃是当日惠王送予嬴稷的虎型坠。” 蓝田玉小川是知道的,玉豁生曾作诗赞美蓝田玉“沧海月明珠又泪,蓝田日暖玉生烟。”由此可见一斑,小川想了想,挑了下眉道“要是如此的话,那么,嬴稷对他老爹岂不是即爱且恨哪。” 嬴煊点点头道“惠王以为将虎符的雕件送给嬴稷是出于对儿子的喜爱,可是他却偏偏做错了,虎符像来是兵符,它象征着王权,玉器的雕件做成吉祥之物即可,又何必一定要做成虎符,可是他却肆意孤行,将其做成虎型坠,却没想到” “没想到,在嬴稷的内心里,从幼年开始就潜藏了一颗谋得王权,谋得天下之心。” 嬴煊叹息道“哎,是呀,可是他却又将王位传给了武王,而且还将嬴稷送到燕国当了质子。” “如此一说,武王岂不是非死不可了。” 嬴煊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不好说呀。” 嬴煊见小川眉头皱的更深了,她对小川道“夜深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事情要处理。” 小川点点头也嘱咐嬴煊“族长也别太熬夜了,嬴氏族人可都指着你了,千万不要累垮了自己,还是赶紧休息吧,你看看你,眼底都黑了。” 嬴煊用手轻轻扶了下眼下,微笑着点了点头,易小川见嬴煊答应了,这才放心的离去。 接下来的几日,嬴钧的身体处于缓慢的恢复中,军事布置等事宜暂且由嬴煊负责,嬴煊自是非常的忙碌,虽然嬴钧体内尚有一味**未曾解开,但是他的身体已经比先前整日卧病在榻要强了许多。 此毒虽然一时半会未曾找到解毒之法,但是扁鹊为了稳住此毒,又再此前往深山之中采药,嬴煊昔日曾从嬴阙处知晓,小川对于她的师傅秦越人很是好奇,因而她也就将保护扁鹊的重任交付给易小川。 正午时分,易小川和扁鹊正穿梭在秦岭山脉之中,四处寻觅着草药,扁鹊终日在深山中采药,早已熟悉这里的环境,易小川也曾于深山之中隐居千年,因而二人在山里都算的上轻车熟路。 外间的正午此刻正是烈日当头,但是山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色,这里重峦叠嶂,峭壁对峙,枝叶繁衍,芳草如积,珍木连阴。山中凉爽的气候倒是为二人的行进,增加了一份很大的助力。 易小川和扁鹊二人一前一后的各自背着一个药篮,手持竹棍,边走边拨开野草,一是为前行方便,二是打草惊蛇,将隐秘在草丛的毒物惊走。 扁鹊一手持竹棍,一手持挖药的工具,而小川则是一手持竹棍,一手持剑,随时准备将那些慌不择路的冲向自己和扁鹊的东西斩于剑下。 小川的药篮里还放了二人食用的干粮,扁鹊对于自己所采的草药甚是爱惜,每次都要亲自背着这些草药,小川反倒落个清闲,全职当起了保镖的工作。 扁鹊的药篮已经放了些许他采到的草药,已然是第若干次的陪秦越人前往山里采药,小川发现,秦越人每次采药只采适量,从不多采,小川因为不懂中药,开始的时候倒是没有发现,只是以为扁鹊所需的药比较稀有,因而所采不多,不过如此一翻连续几次后,就是小川这么个门外汉也不得不疑惑,这不刚刚扁鹊扔进药篮里这株草,自己也见过好几回了。 因着小川在秦越人采药时闲及无聊之时,除了看看风景,就是识一识药篮里的草药,此刻望着这草药,看着旁边正吃干粮的扁鹊,小川不得不好奇的问道“那个秦大夫,这个药我看咱们都采了几回了,要不咱们今日就多采些。” 扁鹊和易小川也进山采了几回药了,他和易小川也慢慢的熟稔起来,听小川一说,他将那那株草药拿起问易小川道“小川说的是这株吗?” 易小川点了点头,他刚刚可是在扁鹊采药时看见,这株草药旁还长了好几株一模一样的,怎么这扁鹊却视而不见,只采了这一株。 扁鹊笑呵呵道“一草一木够用即可,况且这天门冬我只需其新叶,多采则失了药性。” 小川听扁鹊一言豁然开朗,他追问道“不知这药有何特性,您老人家又为何只取其新叶呢?” 扁鹊笑而不答,反倒对小川说道“相传上古时有人因服食天门冬而得仙。” 小川吓了一跳“真的假的?” 扁鹊笑了笑,接着说道“传言而已,不可尽信,但是天门冬确实为不可多得的良药,此药味苦而甘,性凉,沉也,阴中有阳,入肺、肾二经,补虚痨,润五脏。特别是对于脾胃两伤,上不能受水谷,下不能化糟粕者,用其大补。嬴将军身中奇毒,须取新鲜天门冬的汁叶方堪配药。” 小川点点头,深为赞同道“嬴钧将军身中两种奇毒,虽然目前解了其中一种毒,但是他身体亏损甚大,您用天门冬想来是要弥补他此前耗损太多的元气,调理脾胃,一来方便后续的用药,二来是通过提升他自体的抵抗力,来抵御另外一种**对于身体的损害。” 扁鹊点点头道“好在已经解了一种毒,剩下的毒性,我需要一段时间,才可以查出他所种的毒是什么,方可对症下药。” 易小川和扁鹊余下的时间都没有再闲聊,二人吃过干粮后又抓紧时间休息了一会儿后,趁着时间尚早,又各自背起了药篮继续朝深山中行去。 第六十七章赵国邯郸,再遇南公 秦军大营内,易小川已然成了扁鹊半个徒弟,他进进出出随扁鹊为嬴钧研制解**剂,一次次的试验,一次次的失败,终于,扁鹊确定了嬴钧身中何毒,但是解毒的时候却遇到了麻烦。 小川见扁鹊不断的叹气,不由道“您老人家就别唉声叹气得了,看得我都心慌,您看解毒剂若是有什么需要还请直说,咱们一起研究研究,小川我虽然是个门外汉,可是正所谓独木难支,您老若是说出来,咱们一起想想办法也总比您一个人独自发愁要强的多,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您看呢?” 扁鹊虽然听不明白何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但是他大体听明白了小川的意思,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哎,非是我不说予你,只是此事难呀,嬴将军身中之毒尚缺少两味药,若无此两味药,将军所中之毒难以解决,然,哎,偏偏是这两味药甚是稀有,我在秦岭山脉中居住多年,秦岭山脉的每寸土地虽不敢说皆踏过,但是七八成的地方都曾到过,可是却从未在此见过这两味药。” “您说的这两味药是什么呢?” “一味药名为青黛,乃是产自异域,只在齐国境内曾有人种植此药,昔年我为齐王诊治之时,曾见过此药,此药为佐使,它能消赤肿疔毒,然此药药性猛烈,一剂用错即可杀一人。” 小川道“此药药性猛烈,若是用对的话也可救一人哪。” 扁鹊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小川又问道“那另外一味药为何?” “另外一味药名为蟾酥,此药更是难见,昔日我曾偶见有人持有此药,它去毒如神,能够消坚破块,解瘀化痈。唯有此两味药皆入药,方可调制解**剂。” 小川问道“青黛我们可令人前往齐国寻得,但是蟾酥不知去找呢?” 扁鹊道“这正是我所担忧之事呀。” 二人正说着解毒之事时,视察完军务来此的嬴煊,听到了二人的交谈后问道“敢问先生,若是只得青黛,不知有几成把握?” 扁鹊见嬴煊既然已听见,也就不再相瞒,他为难道“不瞒族长,若无蟾酥,毒根难尽,老身可以用些其它药物辅助,但是嬴将军今后恐怕体质与之前相差甚远。” 嬴煊忽然间不断的咳嗽了起来,易小川不禁走前了几步道“你感冒了,怎么咳嗽的这么厉害?要不赶紧吃些药。” 嬴煊来不及说话,咳嗽的更厉害了,小川不由的站在她身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扁鹊见小川看向自己,他对嬴煊道“时事艰辛,还望族长注意身体,族长近日来四处奔波,于身体耗损甚大,刚刚从外间进入帐篷内,冷热交替,极易外感风邪,此刻只是咳嗽而已,若是不加注意,恐怕耗损元气,长此以往,大患哪。” 嬴煊缓了缓,先是摇了摇手,直到完全不咳后才苦笑道“先生说的嬴煊尽量注意,还是说说嬴钧的事吧。” 扁鹊见嬴煊不愿多谈,也只得深深的皱了皱眉,无奈的说道“族长,如今嬴钧将军体内的毒性必须尽早除去,若是拖延下去,就算得到解药,恐损将军阳寿哪。” 嬴煊想了一想对扁鹊道“先生还要稳定嬴钧病情,我看让嬴阙和小川前去齐国寻药,不知道先生以为如何?” 扁鹊道“如此甚好,阙儿熟悉药理,小川艺高胆大,如此甚好。” 嬴煊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先生也赞同,那么我即刻飞鸽传书,令嬴阙赶来此处。” ————————————————————————————————————— 几日后,嬴阙赶到秦军大营,她和小川在动身前嬴煊却忽然对二人说道“阙儿,小川,你们不用前去齐国了。” 嬴阙疑惑的问道“为何哪,姐姐?” 易小川也不解的看着嬴煊,嬴煊道“我刚得到密保,赵国王宫出现蟾酥。” 嬴阙和易小川听后都惊讶的看着嬴煊,嬴煊叹了口气道“消息属实,但是赵人将此药严密看管,常人难以靠近,此刻我又无法分身前往取药,只得麻烦你们两人前往赵国,务必将蟾酥取回,青黛的难度不大,我已另派他人前往齐国寻取。” 嬴阙高兴的点头道“太好了,那么说,若是将蟾酥和青黛取回,嬴钧的毒就可解了。“ 嬴煊点了点头道“是的,若是救回嬴钧,我们嬴氏一族的胜算就会更大。” “姐姐,你放心,我们即刻动身前往赵国,不管是刀山还是火海,我们一定会将蟾酥取回,一定不令宵小之辈的阴谋得逞。” 易小川问道“此时赵国王宫出现蟾酥,只怕是陷阱呀。” 嬴煊轻轻的微笑道“纵然敌人以蟾酥为饵,我们依然得前去取药。” 嬴阙立起了眉毛嚷道“那是为何?” 嬴煊坚定的望着嬴阙和易小川,一字一字的说道“因为我别无选择。” 嬴阙听了嬴煊的答话后紧紧的抿着嘴巴,易小川见嬴煊和嬴阙都一副慷慨赴义的神态,他不由的劝慰道“也许不一定是诱饵,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们也别当真。” 嬴阙听了小川的话神态有所缓和,而嬴煊却冷笑道“真也罢,假也罢,只要获得蟾酥,无论付出什么,我也在所不惜。” 嬴阙听到嬴煊的话后望着她道“姐姐真是伟大,不过你好像忘记了一点,前去取药的可是我,而不是你。” 嬴煊道“你要是觉得我的安排有何不妥之处,尽可在族老们开会时指出,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前去赵宫盗的蟾酥。” 嬴煊最后又看了看嬴阙和易小川道“我只要结果,不要过程,你们前去邯郸后,自会有人与你们联系。” 嬴阙还要冲上去辩论,被易小川一把拉住,小川拽着嬴阙来到马前,二人的马蹄溅起的灰尘久久未曾散去。 嬴煊望着嬴阙和易小川远去的身影,轻轻的说道“一帆风顺。” 扁鹊走到嬴煊身旁,嬴煊转头看了看扁鹊道“先生也来送他们,可惜他们已经离开了。” 扁鹊道“族长令人告知我和嬴钧将军立刻返回雍城,莫非此处要有战事?” 嬴煊点点头道“赵国已派赵奢为主帅,即刻发兵八万前来此处。” 扁鹊惊讶道“可是这里的秦军似乎不到两万呀,而且赵奢此人极善用兵,昔日秦国三次攻赵,二次都败于此人手中,而且当时秦国与赵国兵力相当呀。 嬴煊点了点头道“先生所言不差,正是如此。” 扁鹊沉重的问道“族长莫非要孤注一掷,在此死拼。” 嬴煊抬头望着天空道“死守而已,再无他法,除非…” 扁鹊着急道“除非什么?” 嬴煊看向扁鹊道“先生还是赶紧收拾,立即动身吧,嬴越会安置好先生和嬴钧的。” 扁鹊不忍的哽咽道“孩子…” 嬴煊对扁鹊冷冷的言道“先生谬言,我可不是你的徒弟,更不是什么孩子,我是驷车族长,还请先生称我嬴氏族长为好。” 泪水缓缓的出现在扁鹊的脸颊上,他对着嬴煊深深的一大拜后道“族长保重,老身和嬴将军在雍城恭候族长凯旋而归。” ————————————————————————————————————— 易小川和嬴阙赶到邯郸城时已近响午,二人饥肠辘辘的赶紧进城,入住客栈后,小二很快就将食物摆上,二人也不多话,用了近一半,这才算垫了个半饱,嬴阙喝了些水后道“饿死我了,怎么这路上这么多的赵军,哎,小川,他们似乎在集结呀,你说他们是要做什么呀,难道说赵国也要参加那几个国家的联盟吗,他们要攻秦吗?” 小川摆了摆头道“韩、魏、东周三国联军是在伊阙与秦军对峙,这几日我们在路上所见的赵国军队集结的方向不对。” 嬴阙道“方向,方向,啊,难道说…” 嬴阙吓的一身冷汗,她不敢将想到的对小川说出。 易小川沉重的对嬴阙道“看来族长已经获悉赵国军队将大军压境,这才令我们离开军营。” 嬴阙担心道“姐姐会不会出事呀。” 易小川道“不知道,看来我们得加快动作尽快取得蟾酥。” 嬴阙默默的点点头,二人接下来都不再说什么,接着吃饭,用餐的气氛一下间冷却了不少。 用过饭后,嬴阙轻轻道“这是我第一次来邯郸,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来到邯郸。” 小川道“是呀,邯郸因其东城下有座山,名为邯山,邯山至此而尽,因此得名为邯单,又因为城廓从邑,故单旁家邑而成为“邯郸”。整个城市的建设用了一百多年,才算完全竣工。” “小川,听闻邯郸曾几次被围,都能安然度过。” “是呀,尔乃都城万稚,百里周回,九衢交错,三门旁开,层楼疏阁,连栋结阶。峙华爵以表甍,若翔凤之将飞。正殿俨其造天,朱棂赫以舒光。盘虬螭之蜿蜒,承雄虹之飞梁。” 小川刚刚念完,就听到一道爽朗的笑声“妙,妙,妙。” 易小川和嬴阙看向说话之人,嬴阙迷惑的看向来人,小川一见说话之人赶紧起身向前迎去。 小川深深一拜后道“临淄一别,没想今日能够在邯郸再遇南公,实乃小川之幸。” 楚南公哈哈大笑道“小川越发令我惊讶,没想到区区数年,小川的才学日益精进,哈哈哈,庄周有福呀。” 第六十八章 诸子相助,事以密成 小川将嬴阙介绍给楚南公,南宫哈哈大笑的调侃小川道“数年不见,一直不曾听闻小川的音讯,没想到是原来是有佳人相伴呀。” 易小川赶紧给南公解释自己和嬴阙二人是因事才相伴来到邯郸,小川将自己离开齐国后如何辗转来到秦国的事情对南公大概的提了提。 南公好奇道“哦,这么说,小川此次来邯郸是要寻访一味药?” “不瞒南公,我认识的一位兄弟身中奇毒,寻了好些大夫,那些人都说我这位兄弟恐怕是药食无用,后来听人说到一味奇药蟾酥,说是若得此药必能解百毒,我这才和她一起来到赵国,想要寻访此药。” 嬴阙也道“阙儿的哥哥身中奇毒,多亏小川仗义相助愿陪阙儿来此寻药。” 南公笑道“看来阙儿的哥哥也非常人呀。” 嬴阙道“不瞒您说,阙儿的哥哥身负要职,但是他性格坚毅,不畏权贵,虽然于他人而言不过尔尔,但他却是阙儿的全部,生死攸关,阙儿不敢掉以轻心,若有一丝希望,必将百倍努力,以求得家兄的康健。” 楚南宫捋了捋胡子道“好孩子,你说的对,亲人的康健比什么都重要,只是这人海茫茫,你们要到何处才能寻到此药呀。” 正在此时,几个人听道一道急匆匆的脚步自外间传入,三人扭头望去,南公朝那人招了招手,那男子赶紧向三人疾步而来。 男子朝南公一大拜后,被南公指引着又向小川和嬴阙拱了拱手。 南公介绍道“这是庆忌,乃是师兄邹衍的得意弟子,这位是易小川,他是庄周的高徒,旁边的这位是阙儿姑娘。” 名为庆忌的男子对着小川和嬴阙又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庄周高徒,在下庆忌,早听师叔提过,今日得见,幸会,幸会。” 小川还了礼道“不敢,小川得见兄台才是小川之荣幸。” 南公问庆忌“你在赵国呆了许久,可曾听过一味药名为蟾酥的?” 庆忌道“蟾酥,小川兄弟需要此药吗?” 易小川惊讶道“难道说兄台听过此药?” 庆忌点了点头道“这事正凑巧,赵王聘我为公子祺的师傅,公子祺身体孱弱,每旬月需以蟾酥解毒,方可保命,听闻医官们说,蟾酥乃世间奇药,可解百毒,奈何他身重剧毒已久,无法根治,这才不得已赖此保命。” 嬴阙着急道“这位庆大哥,不知你能不能帮我寻些蟾酥呀,家兄也是中的剧毒,命在旦夕,急需蟾酥保命呀。” 南公将此前几人的对话告知了庆忌,庆忌听后道“恩,此药十分珍贵,稀有至极,就是在赵宫也不多见,听师叔说你们既然如此需要,那么我就尽量想办法帮你们寻些回来。” 易小川和嬴阙赶紧起身对着庆忌一大拜,庆忌赶紧起身扶起二人,他道“区区小事,担不得如此大拜呀,二位请稍后,我即刻进宫去寻蟾酥。” 楚南公道“好,那你快去,我和小川许久未见,就在此处叙叙旧,顺便一起我等你取回蟾酥。” 庆忌点点头道“那么就请师叔和小川兄弟,还有阙儿姑娘稍后,庆忌一会即回。” 庆忌离去后,楚南公、小川、嬴阙坐等许久,直到日落时分,才看到返回的庆忌,庆忌从怀里取出蟾酥递给小川,小川示意嬴阙将蟾酥结果,见嬴阙仔细检查后点了点头,小川深深的给南公和庆忌深深一拜“多谢了,我这位兄弟总算能保住命了。” 嬴阙也随着小川深深的一拜。 庆忌扶起二人笑道“快别这么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几人又相继落座,南公问道“看你许久未归,小川兄弟和阙儿姑娘一直十分牵挂。” 庆忌道“恩,今日进宫发现宫里的气氛诡异,打听之下才知,赵国已然派赵奢统兵八万准备攻打秦国,现在秦国与韩、魏、东周三国联军在伊阙对峙,秦国北部防线松懈,赵国准备攻打秦国,以报秦国巧舌如簧,与图谋夺赵国和氏璧之事。” 南公捋了下胡须道“秦王恃强凌弱之辈,赵王又何尝不是,只是面对强秦之时,方才矮了几分,此刻秦国面对韩、魏、东周三国联军而久久未有胜算,赵王自然想趁火打劫,以报和氏璧之仇。” 三人点了点头,深为赞同。 庆忌道“那么师叔以为秦国和赵国此役那方的胜算更大?” 南公笑呵呵道“赵国此次主动出击,自然是算好了胜算大方才动手,而秦国被动防御,属于不战而必战,况且此次赵国出战的可是老将军赵奢,他南征北战几十年甚有败绩,自赵国主父归天之后几乎很少听闻他的消息,此次却为赵王所请出征秦国,想必自有原因。” 楚南公的一番话倒是令之前着急万分的易小川和嬴阙忽然间发现了一丝曙光,嬴阙与他们并不熟识,她给小川使了个眼色,易小川眨了眨眼表示明白,他问南公“依您所见,此次秦国岂不是大危?” 南公道“那也不一定,秦人的战力也非寻常,依我所见,赵国虽占据主动,但秦国也非绝无反手之力,秦国司马错等名将此次也未曾出战伊阙,而且秦人尚武,此时赵国攻秦,于秦来说何种利害,秦人比谁都明白,若是战败的话,恐秦国难安哪。” ————————————————————————————————————— 小川和嬴阙将南公和庆忌刚刚送走,二人返回客栈,刚准备休息,就见一佩戴短箭的男子上前,他拿出令牌出示给二人,小川和嬴阙赶紧带他返回房间。 嬴阙问道“你是?” “卑职墨里奇,恭候二位许久,族长早已飞书于我,令我协助二位获取蟾酥。” 易小川问道“你是影子?” “是的,卑职受族长任命,前来赵国担任护卫,沙丘之乱后,族长令我继续隐藏于赵国军营中。” 嬴阙道“蟾酥你是怎么知道的?” 墨里奇道“卑职现隶属于赵国廉颇帐下,嬴将军中毒之后,为防止赵国得悉趁机攻击我秦国,族长令我给廉颇下了些不足致命的**。” 小川点了点头道“看来族长考虑周全呀,她通知你下的是**,即保全了你的安全,又岂到了制敌的效果。” 墨里奇道“小川所言不假。日前赵国获悉嬴将军身中奇毒后一直蠢蠢欲动,特别是蔺相如返赵后,赵王立刻预备召见廉颇,听闻廉颇身体不佳已然多日无法起床了,特命大夫前去查探,发现廉颇身中剧毒,因而赵王令宫人将蟾酥送至军营,廉颇服用之后不过三日,已然痊愈。” 嬴阙冷笑道“莽夫身体素质倒是不差。” 易小川道“蔺相如听说已被赵王任命为相国了?” 墨里奇道“是的。” 小川笑了笑道“那么赵王一定明白秦国也是非常需要蟾酥的。” 墨里奇道“卑职明白您的意思,赵王等人自然是知道能够给廉颇下毒的,一定就是廉颇身边之人。他们想必是以蟾酥为诱饵,诱我等上钩。” 嬴阙道“难怪庆忌刚刚对我们说,赵宫忽然间加强了戒备。” 墨里奇为难道“卑职也将此处疑点一并告之了族长。” 小川道“你也不用为难,你们族长如此聪慧之人,就算你没有告诉她,她又怎会想不明白这里的事情呢,我们来之前族长已然告之我们此处是一个陷阱,但是她同样没有别的选择,为了救嬴将军纵使是陷阱,也绝不能逃避。” “卑职明白。” 易小川笑道“看来此行我们真的很有运气,竟然能够遇见楚南公和庆忌。” 嬴阙点了点头道“既然我们得到了蟾酥,咱们就赶紧走吧。” 小川道“不行,若是我们就此离去恐为庆忌惹来麻烦。” 嬴阙蹙眉道“为何?” “你忘了,庆忌若是寻常时候取此药也许不显眼,可是此刻这么多人盯着蟾酥,若是赵祺突然发病,而又没有蟾酥用药岂不是要露馅。” 嬴阙想来想道“这样吧,我明日和庆忌一起进赵宫先看看这个赵祺的病,看能不能寻些其它药物代地,想来他常年犯病,只要能够稳住病情,那么此事就不会露馅。” 小川点了点头赞许道“如此甚善。” 嬴阙道“墨里奇,你手下还有可用之人吗?” 墨里奇道“为了便于联系,卑职手下尚有几人可以差遣。” 嬴阙将蟾酥取出递给墨里奇道“你差人将此药连夜送至族长处。” “诺。”墨里奇接过药后赶紧离去。 嬴阙道“赵国大兵压境,这可怎么办?” “即使此刻我们立刻赶回也岂不了任何作用,因为秦宫虽不希望大败,但是却要除掉异己,为今只计,解铃还须系铃人,赵奢可是赵武灵王的人,若要将其撤下也并非什么难事,看来我们此次赵宫之行是去定了。” “难怪姐姐说过什么,胜前而败后之类的话。” “是呀,古往今来太多的英雄,都是胜于战场败于后方,你姐姐这话倒是说的没错,我想若是你秦人能够上下一心,即使伊阙之处战事吃紧,秦宫依旧可以调集兵力对抗赵军,然而,此刻秦宫,只怕是想着如何利用这场战争清楚掉嬴钧,乃至于清洗你们嬴氏一族。” “那我们不可以找嬴稷出面吗?” “恩,虽然可以,但是若我是他的话,此刻只怕是有心无力,最多可以私下调集一些兵马相助,然而秦律森严,这样做一来容易落下把柄,二来今后更为人掣肘,三来即使此劫过去,恐怕依旧有很多人要人头落地。” 嬴阙哽咽道“那,那你说怎么办才好?” “解铃还须系铃人,赵国大兵压境,秦军大困,但若令赵国自己退了,岂非落了许多人的如意算盘了” “赵宫,主意倒是不错,可是我们对赵宫不熟悉呀,现如今更是没有什么得力的人呀?” “有人引荐即可,你忘了,我师傅是谁了,若我要在此谋得一官半职,那么最先要做的就是如同当日的邹忌辩驳倒公孙龙一般,先拿赵奢当我的开路石了。” “啊,你要自荐?”嬴阙惊讶的望着小川。 “有何不妥吗?” “那我呢?” “我会托庆忌兄带你去给赵祺看病,蟾酥之事绝不能露馅,你要记住一点,绝不要小瞧你的敌人,千万不要高看自己而轻视他人,不要祈祷你的敌人是笨蛋加白痴,要重视你的对手。” 嬴阙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知道利害,不会在赵祺的病上令人看出破绽。” 次日,易小川去寻庆忌,其一是介绍嬴阙为赵祺看病,其二是托他引荐得见赵王,以求得以伸展。 第六十九章 青青子吟,悠悠我心 庆忌听了小川的所请之后并没敢立刻答应他的所请,他只是说尽力一试,送走了小川和嬴阙后,庆忌立刻去找楚南公,将此事与他说明。 南公听后道“恩,听你所言,小川前一事似乎是为了防止赵祺发病为他人所知。” “是的,师叔,这个我可以理解,我当然也不希望此事败露,小川兄弟这样做我也是很感激的,可是” 南公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庆忌道“你是怕小川进宫居心叵测,反倒连累了你。” 庆忌无难道“虽然我与小川兄弟相处时间不久,但我自信看人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他断然不会谋害于我等” 南公呵呵笑道“小川是庄周的高徒,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你又何须有所顾虑,即使他进宫有所不当,也与你无甚大碍。” “只是?” 南公望着庆忌道“只是小川多才,你怕他得到赵王的青睐,反倒于我们阴阳五行一派在赵国的地位有所影响。” “是的,师叔,现如今各门各派在各国王宫若能占据一席之地,都不会轻易拱手让人,若是拿去庆忌的项上人头,庆忌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然,此事关系重大,庆忌深恐陷师门不利。” 南公点了点头道“你所忧虑之事也有一定道理,不过我要问你,你可知道庄周的思想是什么吗?” 庆忌恍然大悟道“师叔的意思是说赵王不会重用小川。” 南公道“恩,你在赵王身边时间甚久,想必应该更为了解赵王的性格,易小川确实是一难得的人才,赵王也许会惜才,但却万万不会重用。” 庆忌想了一会对楚南公道“既然如此,师叔,那我即刻进宫促成此事。” 南公点点头道“恩,孺子可教也,去吧,去吧。” “诺。” ————————————————————————————————————— 庆忌很快就将两件事都处理妥当,嬴阙已经随他先一步进宫为赵祺看病,隔日,小川也将得到赵王的召见。 庆忌简单的对小川介绍了下目前赵祺的病情,自然这些都是嬴阙令其转告小川的。因着赵祺的病情较为复杂,为了防止其反复,引起不必要的问题,嬴阙已经暂住在赵宫内,小川为此又谢了谢庆忌。 庆忌讳道“小事而已,小川勿要挂心,只是明日朝堂之后,赵王召见于你之事,小川还是要多做准备为妥。” “多谢庆忌兄,小川深表感谢。” “庆忌只是引荐了一下,真的能否打动赵王,还得靠小川兄弟自己呀,庆忌实不敢贪功矣。” ————————————————————————————————————— 隔日,小川在庆忌的带领下,第一次来到赵宫。赵国王宫位于邯郸城的城北,王城分别由东、西、北三个方城构成品字形,彼此相连,成为一体。 赵惠文王于赵宫齐德殿召见了庆忌和易小川。 易小川也是初见赵惠文王,只见赵何此人看上去三十出头,身材魁梧,相貌堂堂,易小川不由的叹道“看来强秦在此君手上未曾讨得半点便宜,想必也不是偶然。” 赵惠文王看了看拜了一拜后的易小川,只见此时的易小川站于殿中,不卑不亢,气定神闲,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呀,看来此人绝非寻常之辈,赵何好奇的询问道“听说易先生是庄周的高徒,来我赵国想寻求施展?” 易小川道“禀赵王,在下自稷下随师傅学习数载,昔日于稷下之时,就曾听闻师傅说过,天下诸国,强者为秦、赵、齐,近日偶来赵国,只见邯郸如此繁华,师傅之言果然非假。想当今之世,秦国为宣太后、魏冉一党所把持,秦王软弱,无甚作为,秦国朝堂之上不是楚人变是秦人,我等士子纵有千般能力也难出其右,反倒是赵国…”易小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看向赵王。 果然,赵惠文王明显的被小川吊起了胃口,他见小川如此一说又不直言,不由得追问道“依先生之言,赵国又怎样?” 易小川笑道“赵王贤明,天下皆知,文臣武将多取自布衣,试问天下若有一处供白衣之士施展抱负之国,想必非赵国莫属。 赵惠文王听后哈哈大笑道“先生果乃庄周高徒,见解透彻。” 赵惠文王说完又看向庆忌微笑道“爱卿举荐不避嫌,身为阴阳学派却能够举荐它派之士,果乃贤士呀,卿可与祁奚相比呀。” 庆忌赶紧拱手回答道“庆忌一心只求为王上分忧解劳,为赵国称霸谋得一二,此乃微臣应该做的,当不得大王如此夸赞。” 赵惠文王走到二人身旁,他点了点头道“孤王甚为感动,有先生和小川此等大才,赵国之福呀。” 易小川望着眼前的一切,想起了日前自己收到嬴煊的飞鸽传书“荐你于赵王,利大于弊,当事之势,需谨慎处置,切不可强求,小心为上。” 易小川此刻招摇自己乃是庄周高徒虽非己所愿,但这个时代就是以师傅的地位和名声来判断一个人行与不行的年代,倘若不然,恐怕就是说破了天,赵王也未必会见上自己一面,而赵国大军即将集结完毕,留给小川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为今之计,只得铤而走险了。 千百年以来,在泱泱华夏大地上,向来都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无论是何种人,就没有人爱听实话,魏征只有一人,而更多的人,早已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那些因讲了实话,为君王所厌弃的则如过江之鳞,难以计数,即使是历史,也因着统治阶级的需要,早已失去了它本来的面目,客观条件的丢失,主观因素的更改,历史早已面目全非。 后世有一部片子叫做《一双绣花鞋》,有一个网友在网上写观后感时说道“我不明白的是那个国民党团长的遗孀为何要被劳改,她的老公为抗击日寇侵华而阵亡,他的遗孀就要被劳改,这是什么逻辑呀,看看隔壁的金三胖,他的姑父被他杀了,他的姑姑自杀,我们又比他们强到哪里,只因着党派不同,这个国家已经忘记了1938年我的乡党们夜渡黄河,用他们的鲜血阻挡了势如破竹的日寇,将日军的铁蹄阻挡在黄河的北岸,六六会战中,八百多人遍体鳞伤,枪断弹绝,那些大多只有16-18岁的孩子“宁跳黄河死,不当亡国奴”,在集体自尽跳下黄河前,他们面向家乡的跪拜是何等的壮烈,他们也许不知道汉家男儿哪堪他人随意践踏的道理,但是他们用自己牺牲为家乡的人们谋得了生存的机会,后死碑是未死之人向战死的英烈在明志…我想,那些六七十年代窝囊而死的名将们,是不是都非常悔恨,是不是都曾想过一句话“恨不抗日死,留作今日羞”,12月13日,这个国家终于有了国家公祭日,虽然晚了65年,可是我们终于学会了尊重自己,一个连自己都不尊重的民族又有何颜面让别人尊重你。” 赵惠文王笑呵呵对易小川道“易先生,易先生。” 易小川有些出神,庆忌撞了下小川的胳膊,易小川赶紧抱歉道“小川正为赵国的处境发愁,还请赵王勿怪。” 赵惠文王好奇道“先生指的是?” 易小川道“听闻王上给了赵奢统兵之权,小川甚为恐慌。” 赵惠文王道“先生指的是?” 易小川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赵奢是先王之臣,未必是大王之臣,而且,听闻赵奢乃是先王重臣,今日授其兵权,不亚于放虎归山,若其生有异心,大王可知其害?” 赵惠文王不以为意的笑呵呵道“先生多虑矣,赵奢虽为主帅,然赵军效忠的乃是我而不是赵奢,令赵军攻打它国赵军会听令,若令赵军围攻王宫,赵军又岂会听令。” 小川哈哈大笑,他笑的声音之大,时间之长,令庆忌和赵王侧目。小川见吸引了赵王的注意,这才止住笑言道“昔日师傅曾告诉小川一则故事,不知王上可想知道。” 赵惠文王沉下脸问道“先生请讲。” “听闻戎狄王有两个儿子,大王子本应继承王位,因戎狄王偏心小王子,大王子就给士兵作了一些特殊训练”小川说道这里,他看了看二人诡笑道“大王子手挥之处,士兵无需多问即刻将目标杀死,他先是指向自己的爱马,凡是顾虑是王子的马没有下手的士兵都被大王子杀了,他又指向自己的阏氏,没有动手的士兵都被他杀了,最后他指向戎狄王。” 赵惠文王听明白了,他缓缓的说道“戎狄王死了。” 易小川点了点头“是的,师傅讲此事之时,小川也曾唏嘘不已,然而” 赵惠文王忽然挥手道“先生说的意思我明白。” 易小川一拜道“我将此事讲与王上,只是希望王上有个准备,需知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 赵惠文王对一旁的宫人道“招左徒公孙弧传孤王口令,赵奢将军年事已高,孤王不忍老将军受风寒之苦,则令前将军王毅担任主帅,虎符由公孙弧带回。” 宫人赶紧拜道“诺。” 第七十章 秦剑所指,天下俱寒 暮色渐沉,晚霞的余光照进殿内,殿内的松脂早已点燃,因公子祺的身体受不得丝毫干扰,宫人伺候的异常小心,即使在殿内也似隐形般,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干扰到公子。 赵宫裕华殿内,此刻赵国公子赵祺正躺于榻上,嬴阙座于榻旁的蒲垫上,她将手轻轻搭在赵祺的脉搏上,闭目细思,赵祺静静的看着嬴阙。 良久,嬴阙睁开眼睛,她微微笑道“公子的身体经过多日调理已然大好,照此用药,最多三个月即可痊愈。” 赵祺眼神温柔的对嬴阙道“有劳阙姑娘了。” 嬴阙点了点头道“公子在痊愈前还需谨记用药的方法。” 赵祺疑惑道“宫人会按姑娘的吩咐行事的。姑娘为何如此嘱咐?” 嬴阙道“不瞒公子,辛阙今日就得离开赵宫了,辛阙受师命云游诸国,在赵国待的日子实在是太久了,所以今日才特别嘱托。” 赵祺挥了挥手,殿内的宫人尽数退去,他才言道“感谢阙姑娘的救命之恩,虽然你只是为了蟾酥才救的我,赵祺还是要谢谢姑娘。” 嬴阙轻轻皱了下眉头,很快就将这一丝不自然掩盖过去。她平静的望着赵祺,赵祺接着言道“姑娘的姓恐怕不是真的,但是赵祺还是很高兴,至少赵祺知道姑娘的芳名为阙。” “你怎么知道我姓是假的,而名确是真的?” 赵祺轻轻转了下身子,他说道“在龙潭虎穴中生存下来的人,没一个是简单的,祺自幼身体羸弱,若是再没有此等眼力,只怕早已死了几百回。” 嬴阙忽的站起身,赵祺笑道“姑娘放心,祺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至于姑娘刚刚问我为何知道姑娘名阙,那是因为每次我提到姑娘的名时,我发现姑娘的神态极为自然,想来应该是姑娘的本名,赵宫众多名医无一人能够根除祺之病,而姑娘用了不过几日药,祺的身体就有了很大的改变,依祺猜测,姑娘的师傅一定非比寻常,如此厉害的师徒却需要来赵宫盗取蟾酥,那么想必所救之人也绝不寻常。” 嬴阙道“我是改变了一次药方,但那是因为我认为你无需用蟾酥。” 赵祺笑道“前后的药方是相同的,前三日姑娘亲自熬药,是要盗取蟾酥,三日后姑娘无需蟾酥,自然是无需亲自熬药。” 嬴阙大惊,自己从头到尾就从来没有给赵祺用过蟾酥,她问道“你懂药理?” “久病成医,此刻我所服之药有无蟾酥,我自然是明白的,原想着托这残躯多耗些时日而已,却没想到因祸得福,得姑娘相助,能够有治愈之日。” 嬴阙冷笑道“那你大可以告诉赵何,为何又告诉我呢?” 赵祺无奈的摇着头笑道“姑娘竟然直呼兄长的姓名,看来是它国的王族呀。” 嬴阙脸色大变,赵祺望着她道“祺有一事想请教姑娘?” 嬴阙没有答话,赵祺接着道“若是祺身体痊愈那日,不知能否到贵国求娶姑娘?” 嬴阙微微的张了张嘴,她被赵祺的话惊呆了。 赵祺深情的望着嬴阙道“以前我很憎恨命运,为何我没有健康的身体,可是上天将你送来了,若是我不用服用蟾酥,或者说若是你不需要蟾酥,那么我们又怎能相见,我常常在想,到底是从何时开始注意你的,开始我以为是你那健康、充满朝气的神态,那是我不曾有过的,可是慢慢相处下来,我才发现,其实是你那颗简单的心,那颗纯净、透彻的眼神。原以为在我这仅剩不多的日子里,有你相伴,纵死无憾矣,今日听姑娘说祺身体能够痊愈,祺有了一丝非分之想,希望阙儿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与你相伴。” ————————————————————————————————————— 易小川返回居所,难得的见到嬴阙,小川询问道“赵祺的身体好了。” 嬴阙道“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 小川疑惑道“那是好事呀,怎么我看你神情恍惚的,出了什么岔子吗?” 嬴阙苦笑道“赵祺说要求娶于我,你说我能不烦吗?” 小川道“这有什么好烦恼的,若是你心悦于他,就告诉他你是谁,若是不然,他又不知道你是何许人也。” 嬴阙瞪了小川一眼道“我喜欢什么人你不知道吗,现在的问题是,他知道我为他诊治是冲着蟾酥而来的。” 小川听了嬴阙的话后想了下对她说道“看来你只能先拖着。” 嬴阙道“我本来明日起就准备离开赵宫了,这下可麻烦了,他对于我的身份有所猜测,我又不知该如何应对,所以这才回来找你商量。” 小川想了想道“你明日起还是照旧前往赵宫为赵祺诊治,只不过从明天开始,无论多晚,你都不能留宿在赵宫,赵祺若是再提此事,你就说需要考虑几日,后日赵何在丛台检阅军队后,赵军主帅和将领将出发前往赵国边境与此前集结的军队会和,拖上三五日,一旦赵军进攻迟缓或者兵败,我们即可动身离开赵国。” 嬴阙道“看来只有这样了,不过我对你说,你千万不要将赵祺要迎娶我之事告诉我姐姐,以后也绝口不能再次提起,知道吗。” 小川无奈道“我的小姐呀,你姐姐这会哪里还有空管你这闲事呀。” 嬴阙道“你知道若是我姐姐得知此事,他一定会让我以大局为重,不管我喜欢不喜欢赵祺,她都会为了族中的利益牺牲掉我的幸福。” “嬴阙,你不该这样说你姐姐,先不说你姐姐这会儿忙上了天,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就算她知道此事,她又怎会置你的幸福于不顾而强求于你。” 嬴阙轻轻一笑道“我知道,你喜欢姐姐,你不要当局者迷,上次还记的我对你说过吗,我本来的姐夫,姐姐都能够为了族中的大义,令其他娶,我是嬴氏族人,为了族人,我可以牺牲掉一切,甚至于我的生命,但是我是一个人,我不是一个物件,我也无法将自己完全当做棋子,姐姐说下棋者随时都要做好准备当棋子的打算,可是,你不觉的这是一件很残酷,很冷血的事情。” 小川叹息道“性格决定命运,嬴煊确实是个为了嬴氏一族不计后果的人,可是她也是一个好姐姐,她曾经对我提到过,她希望你能够获得幸福,不要像她一样担负沉重的包袱。” 嬴阙的泪水缓缓的划过面颊,她没有再说什么,易小川也默不作声,室内忽然间静了下来,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嬴阙擦去泪水,她和小川都望向门口。 墨里奇急步进来,二人见他满头大汗,小川急忙站起问道“出了何事?” 墨里奇边说边激动的留下高兴的泪水“大捷,大捷,伊阙大捷,韩、魏、东周三国联军大败,大败呀,上天垂怜,嬴氏有救了,秦国有救了。” 嬴阙和小川都震惊坏了,特别是小川,他是熟知历史的,伊阙之战虽然是秦军大胜韩、魏、东周三国联军,但是小川记得很清楚,伊阙之战获胜应该在几个月后,现在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还有别的什么人穿越了,还是有别的什么人知道这场战役的结果。 小川忽然间想到,自己曾在雍城对嬴煊提到过这场战争的战术及结果,那么,他恍然大悟,他明白了嬴阙的支支吾吾,他想起了咸阳自己和嬴阙的一段的闲聊。 当时自己道“我曾经看过一篇文章《浅缘》,当中有一段令我印象深刻:我们的缘分如此稀薄,因为没有上一世的千次回眸,今生我们连擦肩而过的机会都没有。那一念,心灵相拥,那一瞬,凝结永恒。” 嬴阙听后曾对自己感慨道“写的真好,缘分是个奇妙的东西,它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自己对嬴阙道“你还太小了,要知道尘缘似梦,流转经年,时间会慢慢的淡化了你我的面容,曾经你以为会留在心底的痕迹,也许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一切都被遗忘了。” 嬴阙步步紧逼的追问道“那你遗忘了什么,你的最爱吗,你忘记她了吗?” 易小川叹息道“这正是我所疑惑的地方,千百年来,我以为自己绝不会变的,事实上我确实没有变过,可是,这次战国之行,我很疑惑,不知从何时起,我的心,我的心与过往的岁月有了不同” 嬴阙问自己“是谁令你的心又起涟漪的,是我姐姐吗?” 自己惊讶斥责嬴阙“你瞎说什么呢?” 嬴阙冷笑连连的对自己说道“你不想知道吗?那个曾经差点成为了我姐夫的人是谁吗?” 当时自己是有那么一瞬间,特别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嬴阙却故作神秘的对自己言道“机密。” 一瞬间,小川明白了,那位嬴阙口中了不起的人,原来就是战神白起,难怪嬴煊没有对其下手查探,原来他本来就是嬴氏一族隐藏在秦廷的势力,小川苦笑不已“易小川,易小川,你自诩聪明过人,却忘记了白起乃是秦国名将白乙丙后裔,郿人,那和嬴氏一族有所交集也是必然的。” 小川不由叹息道“难怪当日自己说起白起如何了不起之时,嬴煊竟然不留意,原来是无需留意呀,呵呵,如此名将,南挫强楚,北威燕、赵,战胜攻取,破城堕邑,不知其数,嬴煊竟然丝毫没有想拉拢此人,也没有趁其羽翼未丰之时而剪除掉他,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啧啧,当时我就应该发现此种异常,原来如此,原来为此。” 嬴阙正追问墨里奇,墨里奇道“伊阙之战,我秦人集中兵力出其不意猛攻魏军。魏军看似强势,实则不堪一击,魏军大败后韩军也一并溃败而逃,我军乘胜追击,取得大胜,占领伊阙及五座城池,魏军大将犀武更是为左更白起所杀。现我秦军主帅向寿已然率兵渡过黄河,夺取了安邑以东到乾河的大片土地。” 嬴阙高兴的拽着小川的衣袖嚷道“小川,小川,你听到没,我秦军胜了,我秦人胜了,白起还杀了那个什么魏国大将哪。” 小川被嬴阙摇晃醒了,他疑惑的问墨里奇道“你是说魏军大将犀武为左更白起所杀?” 墨里奇高兴道“绝对不会错的,这会我秦军已经夺取了安邑以东到乾河的许多地方。” 小川又问道“主帅是向寿?” 墨里奇虽不明所以,然还是答道“是向寿。” 小川缓缓的坐下,他喃喃自语道“看来虽然与历史的走势有了一丝分歧,但是魏国大将犀武依旧为白起所杀呀。” 小川问墨里奇道“秦国是不是共共斩杀联军24万于人。” 墨里奇道“听说有二十余万人被我秦军斩杀,具体是不是24万人,还没有准确的数据。” 墨里奇离开后,嬴阙问小川“此消息不日将传遍天下?” “是呀,秦军大胜,看来棋面又变了,呵呵,明日你还是照常去为赵祺诊治,既然赵王委我以官职,我自然要进宫去探查探查。” 第七十一章 燕国之行,收获颇丰 当日深夜开始小川浑身发冷,挨到天明时分,小川已然浑身发烫、意识模糊,偏偏嬴阙每日早早就进宫为赵祺诊治,等到嬴阙晚间返回时,发现小川的门未曾打开,嬴阙这才发现易小川生病。 好在为了研究赵祺的病,嬴阙也备下了许多药材,她赶紧抓药为小川医治,经过一夜的调理,小川的病情缓解了许多,嬴阙依旧按时进宫为赵祺诊治,墨里奇因在赵军军营中也不便相托,嬴阙只得每日回去多准备些药,将食物和熬制好的药放在小川床前。如此一翻折腾,五日后,小川病情有了很大的好转,十日后才全部治愈。 小川喝完碗中的药后问道“这几日我病的糊里糊涂的,不知外边的情况有何变化?” 嬴阙拿过小川手中的空碗放在一旁,她回答道“姐姐那里已经转危为安了,伊阙之战,我秦人大胜三国联军,斩杀敌军二十余万,现已传遍天下,赵何于丛台检阅前才得到消息,但是丛台检阅已然势在必行,赵王惧我秦人又骑虎难下,听说是听了他弟弟的建议,应了燕国的请求,将和燕国等国组成联军,集结完毕的大军已然被调集北上,至于燕国等国是有何图谋,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姐姐信中提及此事,她估计燕国四处联合军队应该和齐国有关,倘若真是如此,总算不虚此行呀。” 小川听完后点了点头,他又问道“庆忌兄你这段时间可曾见过?” 嬴阙道“其实在你生病的第三日我曾偶然碰见过他,当时你整个人虽然还有些迷迷糊糊,但咱们也不好总是麻烦人家,何况我的医术你还不放心,所以我没告诉他你生病之事,昨日我给赵祺看过病后刚出了宫门,就碰见了他,听他说今日有事要找你。” 小川听后道“哎呦,那我还是早些起来吧,躺了这些时日,骨头都酸了。” 嬴阙笑道“你这当老爷的享的福气太多了,我这当丫鬟的都没抱怨,你这倒是抱怨起来。” 小川听后哈哈大笑道“如此福气我看没有几个人消受的起。” ————————————————————————————————————— 庆忌对小川说了自己寻找小川之事,原来燕昭王姬职早就派大臣来赵国,游说赵王与燕国一道攻打齐国,奈何赵王为报秦王欲谋和氏璧之仇,又听闻韩、魏、东周三国联军与秦军在伊阙对峙,这才准备趁秦国无暇之际攻打秦国,然今之事,三国联军大败,形势陡然剧变,听闻秦国斩杀三国联军近二十五万余人,赵王大惊,深恐得罪秦国,而此前秦赵边境赵军大规模集结,已引起秦王的惊觉,为了转移视线,赵国就算不想趟燕、齐这趟浑水,也不趟不行了,只有此举才能解释此前的异动,否则忽然间偃旗息鼓,秦国必将大举报复,而且与燕国等结盟,倘若秦军来犯,赵国也有强援。 赵奢在燕国时曾当上古郡守,熟知燕国地理和形式,本应是此次前军主帅,然此前赵王将赵奢撤换下来,虽然平原君力荐赵奢,赵王还是心存疑虑不敢用他,我受赵王委派前往燕国,一是探查燕国伐齐之事,二是暗中调查赵奢与燕国有无联系。 “听庆兄所言,赵王令你探查赵奢和燕国有无干连?” 庆忌点了点头道“我想赵王还是想用赵奢的,但是又怕其有不臣之心,而且平原君极力推荐他,赵王怕赵奢若与那燕国关系还在的话,今后恐赵国受制于燕国。” “赵何不是怕赵奢和燕国有所关联,而是怕赵胜和燕国有所关联。” 庆忌疑惑不解的问道“平原君应该不会有那种野心吧?” “是人都会有野心。难道说只有贩夫走卒之徒有野心,贵公子就没有了吗,殊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兄台怎会如此认为呢?” 庆忌摇了摇头喟然叹息道“小川见解透彻呀,此次忌前往燕国原本是想借助师傅的力量,如今我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是为何?” “当日师傅前来赵国之时,就是平原君所引荐,若是真与平原君有所瓜葛,只怕要出事呀。” 小川不以为然道“庆兄所言差矣,你正好借此机会查探一翻,早做准备,而且,呵呵,我觉得平原君这个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取而代之的意图。” 庆忌道“人之心海底针哪,难说,难说呀。” 小川笑道“你若推脱不去,赵王必将委派他人,那么于贵派而言岂不是更加被动。” 庆忌深深的皱起了眉毛,不再言语。小川看到庆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想到此番前来赵国多受庆忌之恩,自己这几日反正也是无事,不如就帮他一帮,小川言道“庆兄勿需多虑,小川最近也无甚要事,我陪你前往燕国一行,不知妥否?” “善,大善。” 二人定下日期,收拾行囊,前往燕国的都城蓟。 ————————————————————————————————————— 庆忌和小川到蓟后,二人第一时间先去拜见了庆忌的师傅邹衍。邹衍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了,但是他的身形依旧很是高大,小川目测了一下,他身高应该至少有一米八,老头满脸的络腮胡,双目神采奕奕,他看着小川的时候,小川总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怎么回事呀,我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吗,这有过错吗?是我的错吗?为何我如此心虚,想到了这里,小川昂起头看向邹衍,邹衍笑了笑道“庄周高徒,恩,有点意思。” 邹衍云翻雾罩的一句话引得庆忌连连的看向小川,而此时的易小川的内心可谓翻江倒海,他似乎看见了曙光,可是又不敢确信,难道说,难道说邹衍确实有些门道,要不他为何如此一说,虽然心存疑惑,但是再三斟酌后,小川还是选择暂时沉默为妥。 庆忌将来燕国所办之事说予邹衍,邹衍点点头道“旬日之前我已占到近日有事发生,你匡师兄暂时留此助你办理此事,为师即刻要前往赵国,等你返回邯郸之时再来见我。” 庆忌连声称“诺。” 邹衍又对小川道“阁下到时候也一并过来吧,待我寻着那最后一剂材料,定会尽力相助于你。” 小川听见邹衍如此对自己说话,隐藏在内心之事更是呼之欲出,他不禁问道“您知道我所求为何?” 邹衍道“天道昭昭,阴阳相生,虽为偶然,也是必然。” “那可真够幸运,上天竟如此厚待于我。” 邹衍道“若是上天将此运气给予鄙人的话,鄙人必将不负所托,匡世济民,阁下有如此佳遇,却偏居一隅,为情爱所困,蹉跎千年,不察天之大道,只为私欲而苦,执着若此,哎,岂非自寻苦恼。” 易小川不以为然道“您此言差矣,需知山水之乐,乐为何处?我的选择在您的眼里也许不值一提,但是此事却偏偏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您以己度人,将自己的理念凌驾于我的感受之上,这恐怕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吧。” 庆忌赶在邹衍发火前,赶紧阻止道“小川,不可逾越。” 邹衍笑着对庆忌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 邹衍对小川道“那么我与阁下打个赌如何?” 小川道“筹码是什么呢? 邹衍一字一字的说出“平行空间” 小川惊讶的问道“怎么您,您,您是怎么知道平行空间的。” 邹衍缓缓道“上古之时,平行空间早已为人所用,是以才能令人日趋数千里。” 小川问道“您指的是?” 邹衍答道“玄鸟的后代,嬴氏一族想必应该有此偷天换日之技能。” 小川问道“若是您嬴了的话?” 邹衍道“请阁下代为盗取嬴氏一物,若是我输了的话,我将打通平行空间之门的方法告诉阁下,这个筹码不知道阁下是否愿意一赌?” 小川笑道“筹码确实很吸引人,我很难拒绝。” 邹衍道“好,那我在邯郸恭候阁下。” —————————————————————————————————————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许多,庆忌和易小川在匡婴的相助下,很快的就见到了燕昭王姬职,二人将赵王问候之意先是一翻禀告,燕昭王姬职大抵也明白赵王的顾虑,似乎是为了消除出战前的隐患,更好的拉拢赵国,姬职状似无意的将此前燕国与齐国的宿怨提起,言之凿凿,其情可悯,无论何人听之、闻之都会义愤填膺,好似如果不攻打齐国,那不仅仅是有损天道,也是于人道大大的相悖。 走出燕宫的三人方才想起,这个燕昭王姬职也特能说了些,匡婴虽然久居燕国,但是也是头一次听见如此煽情而又义愤填膺的言论,他都被糊弄蒙了,何况是初次来燕的庆忌和易小川。 匡婴道“燕昭王姬职确实是难得的人才,当个君王真是可惜。” 庆忌噗嗤一声笑道“师兄也太过谦了,姬职此人要是不是在此情形下相见的话,我保准的以为他是纵横派的。” 匡婴轻斥道“莫要胡说。小川兄弟见笑了,我这个师弟有时候真有些口无遮拦。” 小川笑道“呵呵,庆忌兄快人快语,正和小川的脾气。不过说到燕昭王姬职,哎,此人虽然才华横溢,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过于慧黠之人,啧啧。” 第七十二章 乐毅伐齐,明珠陨落 公元前284年,燕昭王姬职拜乐毅为上将军,联合秦、韩、赵、魏四国联军讨伐齐国,一场充斥着各种阴谋、阳谋的战争开始了。 随着战事的蔓延,楚国也加入了此次联军,这样一场实力差距明显的战役,即使是将齐国换成秦国,秦国也要头疼不已,何况是久未遇大战的齐国。 战争快速的倒向了联军,乐毅不愧为一代名将,他指挥得当,身先士卒,很快攻下了齐国72城,当联军攻入临淄时,小川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叹息“庆忌兄,没想到齐国数年积攒的繁华,竟然一瞬间化为灰烬。” “是呀,乐将军早有军令传下,不得骚扰平民和百姓,不得毁坏稷下学宫的一草一木,但是将在外军令都有所不受,你还能指望些什么,何况这几国的人马良莠不齐,一群逐利之徒,还是不要有所期盼为好。” 小川问道“稷下庆兄派人去了吧?” 庆忌点头道“我是派人将稷下保护起来,任何人不得趁火打劫,不过刚刚侍卫来报,说是楚国的军队竟然跑到稷下,强行要接管稷下,考虑到楚国和秦国的关系,我们的人也只能放行。” “那?” “小川勿忧,我们的人已经将稷下所有的学士都保护起来,并将他们择地安置。我陪小川去见庄子吧。” 小川听到稷下众人无恙,点了点头道“别的我也不敢奢望了,只愿师傅不要怪罪于我。” 庆忌拍了拍小川的肩膀,以示安慰。 ————————————————————————————————————— 庄周与分别前变化不大,师徒二人虽然不是在稷下相见,但是彼此都身康体健,身逢乱世,此矣足以。 小川和庆忌见过庄周后,稍絮了离别之情,又简单的介绍了下自己离开齐国后的去向,看见庄周的神态明显不济,小川不由懊悔,师傅他老人家的岁数在哪里摆着,加之今日里匆匆忙忙离开稷下,一路奔波,想必是累坏了,小川赶紧打住,向庄周告别,庄周刚见小川的兴奋劲一过,身体的疲态也慢慢的令他有些力不从心了,因而也就没有多做挽留,只是吩咐若是在临淄遇到难事,可找众位师兄弟帮忙,小川连连称是后和庆忌走出屋外。 院内早已聚集于此的众位师兄弟,对于小川和庆忌那是十分好奇,奈何小川要先拜见师傅,见二人走出房门,各位师兄弟呼啦啦的一堆人都涌向二人,小川看向众位师兄弟,心道,这八卦的精神看来是自古既有啊。 “小川,许久未见。” “小川,这位是谁呀?” “小川,你此时怎会在此?” “小川,你没有助纣为虐吧?”· 小川被最后一句话吓到,他赶紧答道“各位师兄,各位师弟,这位是我新结交的阴阳学派名家邹衍的高徒庆忌,我今日是一来拜见师傅大人,二是带庆忌兄转达他师傅的问候之意,绝无其它,请各位师兄弟千万不要多想。” 庆忌也赶紧向众人拱手施礼,众人一见也赶紧还礼,可不能失了礼数,特别是在当下这节骨眼上,没的叫人家别派小觑了自己。 众位师兄总算被小川好言好语的劝散,子明师兄一直等大家离开才上前相见。 对于子明师兄小川自然是不能等同于其他同门,他赶紧上前热络的问候“师兄,近来可好,一别经年,师兄还是依旧风采依旧,儒雅不减当年呀。” 汪子明早已熟识了小川的风格,也不见怪的笑道“托福,托福,小川还能够叫对子明的姓名,子明欣慰不已呀。” 小川给了子明胸口一拳“师兄怪话连篇,莫非是被嫂子罚跪了整宿。” 汪子明用手指指小川道“又开玩笑。” 庆忌见小川和汪子明如此熟识,也就一并相邀,三人前往庆忌早已定好的酒楼去用餐。 易小川和汪子明来到酒楼前,二人相视一望,彼此会意一笑。 酒楼里的人依旧是熙熙攘攘,三人落座,酒菜很快的上来。庆忌端起酒杯“今日在临淄能够与二位贤弟把酒言欢,庆忌先敬大家一樽。” 子明道“该是小弟敬兄长才是。” 小川笑道“都是好兄弟,就不用再分彼此了,同饮,同饮。” 三人相视一笑,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聚,无缘对面不相识。三人都是义气之士,很快就把酒言欢,小川先是简要的说了下自己离开齐国后的情况。 “我离开齐国后,通过燕国北部边境进入韩国,一时间也不知该何去何从,就在函陵和新郑待了几天。函陵作为韩国的小城,相对萧条一些。新郑位于洧水和黄水之间,城市还是很有气象的,虽然比不上齐、秦等国,但也配的上小霸。” “小川说的是,韩国昔日也曾风光一时,怎奈今日韩国国君得过且过。”庆忌说完后用手比了比自己的嘴巴。 子明笑道“庆忌兄是说迟早为它国口中食。” 庆忌和小川都笑着点头。 子明道“后来小川是去了赵国?” 小川道“小川对赵国早有耳闻,一直很想前往,因而决定北上前往赵国,在魏国的廪延时,因为盘缠不济,生存成了个大问题,不得不受雇于商队前往秦国,后来” 小川低了下头微微一笑,接着道“之后整日里忙来忙去的,后来为了求得一味药又前往了赵国。” 子明点了点头道“小川也甚是不易呀。” 庆忌笑道“子明兄弟可莫要被小川骗了,他哪里是不易呀,依我看,小川兄弟分明是身在福中怡然自得呀。” “这是为何?” 小川无奈的苦笑道“庆兄说笑了,我真的是将她看作妹妹,绝无它念。” 庆忌调侃道“连人家名字都不提,还不是心里有鬼。” 汪子明笑道“小川你年纪也不小了,要是有心仪的女子你可要主动些。” “真的不是,阙和我只是兄妹之谊,绝无它念。” 庆忌追问道“你敢起誓?” 小川微微一撇二人道“我敢起誓。” 庆忌皱了下眉头,眼睛转了转笑道“要是你敢起誓对她的姐姐、妹妹都没有丝豪心动的话,小川,你看那里。”小川和子明都顺着庆忌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柜旁摞了至少六层的酒瓶上百坛酒。 庆忌道“我就把那些全喝了。” 庆忌和汪子明笑着看着小川,小川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庆兄技高一筹,小川自愧不如,我投降。” 庆忌惊讶道“是姐姐,还是妹妹?” 小川笑道“是姐姐,名字小川不便透漏,不过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她确实非常的与众不同,其实开始的时候我存心要压她一头的,可是接触后我发现,她的理念完全和我背道而驰,我真的很不能接受她的处事的方法和手段” 庆忌和子明没有打扰小川,小川抿了一口酒润了润喉咙接着道“如果设身处地而言,我想我做不到她的一半,她颠覆了以往我对于爱的理解,虽然我还是不能接受她的做法,可是我舍不得抛下她,她的性子太烈,她的作法太伤人,她这个人价值观里永远只有他人,没有自己,以往,如果有人对我说有这种人,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我会认为那是虚构的,是幻想的,可是有一天你真的遇见这种人,呵呵…”小川苦笑着没有再说下去。 庆忌道“那么她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她知道你喜欢她吗?” “我以为她明白,哎,她如此聪慧,又怎会不明白” 庆忌道“所以?” “所以她让我离开” 庆忌和汪子明都惊讶的看着小川。 小川苦笑道“她的亲人对我说不曾靠近就不会有伤害,也许他顾虑的对,终有一天我要离去,不如趁早斩断这些妄想为好。” 庆忌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小川,也随着小川猛喝起酒。 子明喟然一叹道“小川,师兄劝你一句,此事你还是趁早说开的好,莫等一切晚矣时痛悔终生。” 庆忌疑惑道“怎么子明也有如此锥心之爱?” “自小川离去后,稷下一切如常,也没什么特别可说的,只是小川是否还曾记得墨家兄弟熊武威?” 小川点了点头道“当日我和师兄曾为熊兄奔走于颛顼之墟,几番努力之下,这才令得卫国放弃求娶颖姬公主。” 汪子明点头道“哎,即使这样,还是出事了,熊兄现已被炬子柳惷施行了墨家之法,赶出了墨家。” “什么?出什么事了?” 子明道“自师弟走后,因感念于你、我为熊兄奔走,加上我又住在稷下,因而与稷下令尾触接触的机会比较多,熊兄这个人太内向了,其实熊兄也是堂堂墨家弟子,一表人才,可是与情爱之事,却偏偏实在内向的紧,他一直不曾对公主表白,直到那天公主自己忽然对王上说要嫁给一游侠,王上大怒,熊兄找人单挑却败北,哎” “等一下”小川突然阻止道“你是说墨家弟子熊武威找人单挑输了。” “恩,公主知道后大怒,将熊兄斥责一顿,可是没多久王上竟然同意了这门婚事,说是要低调成婚,公主下嫁后熊兄一直心情低落的呆在临淄,可谁承想,没多久就报来公主身体有恙,一命呜呼。” 庆忌疑惑道“那炬子柳惷又是为何对熊武威施行了墨家之法?” “听说是熊兄整日里大嚷着什么活着不易,死的蹊跷。我私下里问了问尾触,他说是因为熊兄擅自净身要随公主远嫁,有辱门风。” 庆忌被震惊的长大嘴,小川这个21世纪的人也被熊武威如此深情之举震翻了。 小川疑惑道“他不是净身了,为何还没有呆在公主身旁护她周全?” 子明道“熊兄是落败后想着公主能够嫁此枭雄,他输得心服口服,可是又怕公主委屈,这才想着净身陪着公主,但是齐王又不允许,公主也不愿意。” 小川道“需要净身,哪国呀?” 庆忌道“赵王虽然也是人杰,可是我成日里在宫内走动,没听说他娶过什么齐国公主呀,要是真是如此又何必遮掩呢?” 小川道“楚国那个饭桶连优秀二字都有辱此字,更不会是,难道是”小川望向庆忌,二人相视一翻,庆忌缓缓言道“只有赵、楚、秦国三国,齐王才会同意,那么只有秦王嬴稷了。” 汪子明道“熊兄现在整日里酗酒,已然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庆忌也难受的直摇头。 汪子明道“熊兄是报仇无门,只求速死呀。” 小川也摇头道“造物弄人呀,杀了公主身,杀了武威心哪。” 第七十三章 执子之矛,与子诀别 酒肆外小川和子明与庆忌道别后,小川随子明师兄前去探望熊武威,二人很快就来到熊武威的住所,轻轻敲了几下门,很快来人就将门打开,二人相视一望“尾触” 尾触点了点头道“一言难尽,小川、子明,进来再叙吧。” 二人随尾触走进屋内,屋里浓烈的酒味无不显示这里曾经消耗了大量烈性的白酒。 子明先问道“尾触,熊兄这会儿?” “哪里” 二人随着尾触的引领,看见躺在榻上的熊武威,子明见惯此番景象早已习以为然,小川却不得不惊讶万分,数年未见,此刻躺在那里的汉子早已不复印象中的形象,易小川很难将躺在榻上的头发蓬乱,浑身酒气的男子与印象中干练、精神矍铄的熊武威挂上等号。 小川痛心的问尾触“熊兄怎么如此,当时你们为何不加以劝阻?” 子明拉了小川一下,尾触挥了挥手道“无妨,无妨,我明白小川为何如此,如果今日是我初见熊师兄如此境况,恐怕更甚小川哪。” 尾触为小川和子明倒上茶水,三人于茶几旁落座。 尾触道“小川,一别经年,我、熊师兄一直都很是挂念你呀,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不瞒你说,自那日离开薛邑后,我到过几个国家,这次随阴阳学派的庆忌来到临淄,却不想听此噩耗,我随师兄前来探望熊兄,没想到会再此遇见你,原本我还想着改日登门拜访。” “嗨,现如今这情形,联军攻入临淄,齐王逃遁,临淄城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城内剩下我们这些属官也无人顾及,没有交接,也没有安置,况且就算有,近日师兄落得此番境地,我又怎能放心得下,你们看师兄此番安静的躺在那里,但那却是因我刚刚将他敲晕,若非如此,只怕他是醒也喝,醉也喝,我真怕那日没留意,他生生的把自己给喝死。” 子明叹息道“哎,熊兄遭遇了几重打击呀,放在旁人恐怕早就奔溃疯了不可。” “见师兄如此情景,我有时在想,也许疯了对师兄更好,至少那样,他就不会如此痛苦。” “我听子明师兄给我简要介绍了下当时发生的事情,颖姬公主要下嫁一名游侠,熊兄前去应战却意外败北,从而绝了迎娶公主之心,之后,恩,那个,那个,熊兄就发生了一系列变故,公主也莫名其妙就病故?” 尾触点点头道“是的,师兄虽然经常在齐宫内走动,但毕竟是外臣,不可能每时每刻守在公主身旁,加上门派的事物,师兄每日也很是繁忙,具体公主如何遇见那人之事,我也不甚了解,但确实是公主自己心仪于对方。” 小川听后道“只要有心,自然会有机会呀。” 尾触道“小川说的对,师兄知晓此事后,也觉的此事分外蹊跷,他从侍女处打听到对方的地址后前去查探,恩,应该那次师兄败于人下,我后来得到的消息是,当时师兄刚刚败下来,公主就赶到,将师兄好一顿训斥,现在想来,师兄竟然为了她伤害自己至此,真是不值呀。” 小川叹息道“没想到一别经年,熊兄却遭逢如此大难,如此义气男儿,哎,实是命运多舛啊。” 尾触满满的喝了一大口茶水,接着言道“哎,不说这些丧气话了,小川兄弟此次随阴阳学派的庆忌来临淄,可是有何要事?” 小川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哎,最开始仅为陪朋友走上一趟蓟而已” 尾触和汪子明都好奇的望着小川,小川接着说道“没想到却听闻燕昭王姬职拜乐毅为上将军,将联合秦、韩、赵、魏四国联军讨伐齐国,我担心师傅和各位师兄弟,正好阴阳学派的庆兄也要随军前来临淄,这才有了后边之事。” 汪子明点头道“此事多亏小川了,要不是有赵国的军队护卫,恐怕这会吾等不知得如何的狼狈不堪。” 易小川赶紧摆手道“不然,不然,小川能力有限,终究无法护得师傅和各位师兄弟安全的呆在稷下,实在是愧不敢当,当不得师兄的称赞。” 尾触听后点点头又问道“小川兄弟,早听闻阴阳学派大家邹衍此刻正在燕国的都城—蓟,不知小川可曾相见?” 小川答道“恩,庆兄是阴阳学派邹衍的得意弟子,托他之福,小川倒是见到了邹衍本人。我和庆兄离蓟之时,邹衍正前往赵国都城邯郸,不瞒二位兄弟,我和这位大师级的人物还相约在邯郸相会哪。” 尾触难过的言道“哎,要不是姬职、乐毅等人,现在的临淄也不会是此等景象,邹衍等名家此刻早早就会前来稷下,哎,遥想当日之稷下,各门各派在此传授论道,百氏爭鳴,九流並列,各尊所聞,各行所知,稷下学宫一向是各国学子心之向往的人间圣地,此刻却,却…”尾触的声音哽咽起来,他说不下去了,为了稷下,为了齐国,还有他的师兄熊武威。 小川和子明了解尾触所感,汪子明轻轻的拍了拍尾触的后背以示安慰,小川赶紧又给他倒了些茶水,也与子明师兄一并宽慰尾触。 齐国如此之惨境,未免触动尾触的情绪,小川和子明二人刻意将聊天的内容转向了它国,燕国是此次联军的发起者和主导者,也是要避而不谈的国家,因此,聊着聊着,谈话的题目就聊到了赵国。 汪子明对小川道“小川,赵国我虽未曾去过,不过赵国乃当世之强国,谁都不可小觑,听闻赵国带甲数十万,车千乘,骑万匹,粟支十年,西有常山,南有河漳,东有清河,手工业和商业异常繁华?” 小川点头道“恩,我到赵国也有些时日,也算得上熟识一二,就我观察,赵国虽身处四战之地,然,赵王贤达,文臣武将多是不凡,加之近年来未曾遭逢大战,确实国力非凡,特别是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后的赵国,与秦国相比而言,确有一战之力。” 尾触好奇问小川“听闻小川如此说,赵国如此之势,为何仅有一战之力?” 小川笑道“我刚说的都是赵国的强处,它的弱处也不堪不让,赵民奢靡不务本,田畴不修,男女矜饰,农业不利,虽然粮食可以算得上粟支数年,但因着民风已变,赵人不热心农事,设智巧,仰机利而食,此间种种,若是遭逢一场小型的战役暂且罢了,若是耗时经年的大型战役,恐怕这些弱势就会凸显无疑了。” 小川说着就想起了那场旷日持久的长平之役,虽然纸上谈兵的赵括实战确实有待商榷,但是赵国在此次战役中近身战时整体弱于秦军确是不争的事实。 “尾兄,师兄,其实在冷兵器时代,除了适当的谋略和战术外,很大程度上,将士战心也是战场中很重要的一环,依此而言,恐怕诸国军队中,若秦军称左,恐怕很难有其右者。” 尾触显然不同意,他首先反驳道“小川此言差矣,想当初孙膑两败魏国,魏军强而齐军弱,魏国因着连年征战,将士战心和军力自比安逸的齐国要强上许多,还不是照旧一败再败。” 子明也点头道“是呀,我也认可尾兄所论。” 小川笑道“那,不知道尾兄和师兄,可听曾听闻秦晋间的崤之战?” 子明点头道“听说过,不过那场战争的胜利者不是晋襄公吗?” 尾触轻轻的皱了皱眉,他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的疑惑汪子明已经点出来了,小川道“是呀,晋襄公率军在晋国的崤山隘道大败准备偷袭郑国的秦军,可是秦国更为难得的是,秦穆公不仅是位明主,未曾将失败归罪于孟明视,并且十分相信孟明视,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加之秦人之战力,最终晋人大败,晋人只得了一时之胜,而秦人才获得了长久的胜利。前一段时间伊阙之战,不知师兄和尾兄可知?” 尾触点点头道“听说秦军在伊阙大败韩、魏、东周三国联军,并且斩杀三国联军二十余万。” 汪子明疑惑的问道“那个,那个魏军大将——犀武,他不是为秦军白起所杀吗?而且听闻秦军还夺取了安邑以东到乾河的大片土地?” 尾触点头答道“听闻确实如此。” 汪子明更为不解道“哈,前一刻秦军和韩、魏拼个你死我活,下一个却有和韩、魏组成联军攻齐?” 尾触冷笑道“这就是诸侯,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小川笑道“原本赵惠文王是不准备答应燕国攻齐之请,他一心相报秦强求和氏璧之耻,一直在秦赵边境屯兵聚甲,伊阙之战,秦军大胜,他更是为秦国斩杀三国联军近二十五万余人所惊,深恐得罪秦国,无奈此前秦赵边境赵军大规模集结,已引起秦王的惊觉,为了转移视线,赵国就算不想趟燕、齐这趟浑水,也不趟不行了,只有此举才能解释此前的异动,否则忽然间偃旗息鼓,秦国必将大举报复,而且与燕国等结盟,倘若秦军来犯,赵国也有强援。” “呵呵呵呵呵呵”一连串的苦笑惊醒了三人,汪子明,易小川,尾触都看向发出笑声的熊武威。 尾触更是高兴的说道“师兄,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快看看这是谁,这不是我们一直挂念的易小川兄弟吗,他近日来临淄,今日专程和子明兄一道来看望你的。” 熊武威点点头,他对众人道“已醒了一会了,只是无颜面对昔日的兄弟,原本想趟到小川兄弟和子明兄弟走后,没想到听你们之言,我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情,原来如此啊。” 三人不解的望向熊武威,熊武威道“我先说说这个赵王,他真是打的好算盘呀,听闻他和秦国争什么和氏璧,可是听闻秦国还是没有得到,那么和氏璧应该还在赵王手里吧。” 几个人都看向小川,毕竟小川是从赵国来的,自然更为熟悉。 小川点点头道“确实如此,赵国贤士蔺相如智谋出众,秦王未曾如愿。” 熊武威接着道“这么说赵国是真是好处多多呀,此刻攻齐,想必也是所获甚丰,哼,至于该死的秦国,这个秦王嬴稷,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他偷偷摸摸跑到齐国来,原来是通过姻亲之法,稳住齐国,从而不使齐国参加韩、魏、东周三国联军。” 尾触和汪子明也恍然大悟,尾触遗憾道“可惜了,可惜了。” 小川叹息道“秦王嬴稷此人比之穆公有过之而无不及,而秦将白起更是犹如利剑,秦人的战力更是可怕,从今而后,恐怕这天下只看得见秦威烈烈,秦德昭昭了。” 熊武威盯着小川看了许久,盯的时间太久,久到小川三人都惊讶的看着熊武威,尾触刚刚想说些什么,熊武威猛地一摆手,制止了尾触,他眯了眯眼,缓缓道出“小川兄弟怕是站在秦人的一边了。” 小川想说点什么,可是想想自己适才所言,皆是为秦人说话,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熊武威拿起榻边一支矛,一使劲就将矛一分为二的折断,他冷言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小川之谊,犹如此矛,他日战场相遇,别怪兄长心狠手辣。” 第七十四章 赵国贤臣,命丧黄泉 “师兄”尾触一把拽住熊武威,他为难的看向小川和汪子明。 汪子明看向小川,小川看了看一脸铁青的熊武威,抱拳道“熊兄今日之事,非三言二语可以说清,小川改日上门再与你详谈,今日”他看了眼汪子明,汪子明对他点了点头,小川接着道“今日,小川先和师兄回去,尾兄,熊兄就请你多多照顾。我们先告辞了。” 汪子明和小川一道告辞,尾触见师兄怒发冲冠的样子,知道一时也劝不了,他赶紧跟出来送汪子明和易小川。 尾触在院外道“子明兄,小川兄弟,师兄酒后失态还望二位兄弟勿要怪罪。” 子明道“尾兄勿用多言,子明和小川明白,熊兄如此总比憋在心里强呀。” 小川道“切肤之痛,小川理解。” 三人分别后,小川刚刚随子明返回庄周等人在临淄的居所时,却见庆忌正在此处。 小川疑惑道“庆兄因何去而复返?” 庆忌悲痛的言道“小川兄弟,赵国出大事了,赵王新封的蔺相国突然仙逝。我刚刚得到师傅的指令,需要即可动身返回邯郸,临行前想问一下小川兄弟,你是准备继续在临淄还是要随我回邯郸。” 小川道“你是说蔺相如?” 庆忌点了点头“是的,师傅令我即可动身返回邯郸。” 小川道“令师也让我随行吗?” 庆忌回答道“师傅知晓小川随我前来临淄,希望小川兄弟能够随我返回邯郸,他说有要事需小川兄弟相助,不知小川兄弟方便与否?” 小川望向子明,子明道“小川放心,师傅那里我去与你解释,熊兄那里我也会经常去照料一二,你安心的办正事要紧。” 小川点点头道“如此甚好,有劳师兄了,只是今日一别,尚不知何日才能再遇,小川心有不舍啊。” 子明道“我会一直伴在师傅左右,小川若是它日有闲,可再来临淄。” 小川将一应事项托付于师兄后,随庆忌连夜出发,日夜兼程赶回赵国邯郸。 邹衍见二人后道“赵王正在全城追捕杀害蔺相之人。” 小川记得历史中蔺相如此刻并未曾仙逝,为何此刻却出了变故,难道说,这当中出了什么差子? 小川问邹衍道“您可知是为何人所害?” 邹衍道“凶手是廉颇将军的手下,刚刚查出未及审讯就已然服毒自尽。” 庆忌道“师傅,死士绝非廉颇将军手下,将军刚正秉直,即使看不惯蔺相,也绝不会做如此宵小之事。” 邹衍道“为师已见过赵王了,赵王非昏聩之人,自是不会相信凶手是廉颇将军,如此一石二鸟之计,我们都有所猜测,但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小川皱了皱眉道“您说的是秦。” 邹衍点了点头道“这些时日你们在路上不知近日接连出现许多变故,秦国以赵军屯兵于秦国北部边境,屠戮边境秦民之名,秦将白起连续攻下赵国离石、光狼二城,斩杀赵国士兵三万余人,此刻赵国朝堂之上人心慌慌,平原君举荐赵奢执掌帅印迎击秦将白起,然而,左徒公孙弧一众人等,却已赵奢在燕国时为郡守之名阻挡此事。” 小川听明白了“难怪,难怪,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您是想让我说服赵惠文王,令赵奢执掌帅印,可是有件事我不明白,如果赵奢不能用,为何赵王不用廉颇为帅,难道说赵王还是对廉颇将军有所怀疑。” 邹衍道“这就是这件事的另一个奇怪之处,据廉颇将军自己所说,他中毒了,整日昏昏沉沉,全身无力,他多次要求赵王派宫中御医予以诊治,可是每次御医前去查探,回报时都是说将军无恙,如此三番过后,赵王大怒,正所谓三人成虎,何况御医个个都是如此之说,就连我,现在都无法确认此事到底出在何处?” 庆忌道“如果御医个个都被收买了,那么赵王岂不是如砧板之鱼。若不是这样,那么一定是有高人给廉颇将军下毒,他的目的是为何,应该不会是要了他的命,可是既然能够轻而易举的给他下毒,为何不一劳永逸的直接解决了如此善战的名将,将他如蔺相一般解决掉即可呀。” 邹衍道“所以如此乱世之秋,赵王也乱了,他虽是贤明,然,其身处高位,所虑甚多,观其动静,他不会轻易冒险,而赵王于我派甚是有恩,因而我希望小川能够说服赵王,令赵奢出任赵国统帅。” 小川笑道“既然受您重托,小川焉能不理,明日小川进宫为那赵奢说道说道。” 邹衍抚了抚一脸的络腮胡“好,好,庆忌,你带小川下去休息吧。” 小川和庆忌离开邹衍的屋子,小川对庆忌说自己出去数月未曾见过阙儿,还是先回去看看她为好,庆忌道“那小川今晚就回去住吧,明日我去找你,咱们一起进宫。” “好。” 小川赶回邯郸所居之处,深夜时分也就直接翻身跃进墙内,刚刚落地,一柄寒冷的长剑就搭在脖子前,屋内哗啦一下,出来了好几个人,小川望去,只见嬴阙,嬴煊和墨里奇都从屋里出来,嬴煊摆了摆手,那名死士抽剑回鞘。 死士隐于暗处,小川随几人返回屋内。 嬴煊道“小川不是在临淄吗,突然返回,所谓何故?” “族长不是在邯郸也甚是令小川好奇?” 嬴煊笑而不语,嬴阙道“赵国蔺相如为魏冉等人所害,他们要挑起秦、赵之间的战争,姐姐要促成秦、赵结盟,发生如此大事,姐姐特意赶来邯郸。” 小川皱了皱眉看了看屋内的众人,他肯定的问道“那么说廉颇所中之毒是你们下的?” 嬴煊看了看嬴阙,嬴阙笑着道“是我配的,那些庸医怎么能够诊治得出。” 小川看向嬴阙道“是呀,扁鹊高徒,世间仅有,自是难得。可惜圣人意,乃是使天下之人之病无有不治?” “小川,你…”嬴阙正要与小川争辩一二,嬴煊轻轻摆了下手,她赶紧收声。 众人望向嬴煊,她笑道“病关生死,医能奏效,病痊忘报,俗子负心。小川以为以一人之死生而换的天下,孰嬴孰败?” 小川没有言语,他静静的看着嬴煊,嬴煊微微撇了撇嘴角笑道“倘若吾等前去与那赵王说上一说,让那赵王冷静冷静,千万不可中了芈后之流的离间计,不知小川以为如何?若吾派人劝谏廉颇一番,廉颇就能够不挂帅出征,与秦军对峙,小川又以为如何?” “哼,族长对个人的性格、行为处事方法都甚是了解,趋利避害,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另辟蹊径,先是令墨里奇将嬴阙所配之药给廉颇服下,令得其浑身无力却又为御医无所察觉,使其失了君心,又因从嬴阙处得知赵奢境况,令人在其间推波助澜,令得赵王又疑而不用,至此,赵国再无堪此重任之统帅,白起攻营拔寨毫无阻碍,强秦武力威逼,赵人焉能不跪,无论是否秦人下毒害死蔺相如,赵人依旧得屈服于秦,秦要赵如何,赵自当如何。” 嬴阙洋洋得意道“小川,姐姐的计策如何?” “反客为主,可是有一事我却很是好奇,照说这赵王也不傻吧,他又怎会与秦解和呢?” 嬴煊道“因为赵何的密探早已为其探得,在秦国,嬴氏与芈后、芈后与秦王等诸多矛盾,赵何若要从其取利,必然得靠向一方,他倒是想靠向芈后,因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芈后、魏冉的实力确实比嬴氏、秦王的实力略强,这也就是为何赵何曾与魏冉一党勾结,屯兵秦赵边境,屠戮我嬴氏边民,然而,伊阙之战后,秦人尚武之风一时无二,朝堂上下到处是磨刀霍霍之声,赵何焉有不知。” “呵呵,族长借此东风,大肆宣传楚质子杀害秦人贵族之事,引得新、老贵族对楚仇恨万分,想必在民间也广为散播芈后执掌秦人朝堂,祸害秦人之利为楚谋私,虽然芈后和魏冉等人仅为自己,但众口铄金,民愤一起,加之她终究是楚人,为平息众怒,芈后和魏冉也只得退居一旁,伐楚之势一起恐怕楚国休矣。” 嬴煊点点头道“赵人自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后,赵国的战力在诸国中也不堪想让,秦国要攻楚,必须首先杜绝后患,秦国需要以一国之名和赵国缔结盟约,即使之后芈后狗急跳墙,她也不能篡改国书,更改盟约,遗误国本。” 嬴阙接着道“可是没想到芈后之流如此歹毒,她们毒害蔺相如,想釜底抽薪,将战祸引向赵国,损我秦人大计。” 小川无奈的笑了笑道“是损害族长大计吧。” 嬴煊笑道“可是邹衍令其弟子将你带回?” 小川笑不出来“族长如何得知?” “此间种种,嬴阙已然告之于我,你既然随庆忌前往燕齐之地,那么若无要事,寅夜返回,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邹衍令弟子将你邀回,所谓何事,你说呢?” 小川点了点头道“族长智慧,邹衍托我为赵奢奔走一番,令赵王任命赵奢为赵军主帅,抗击秦军,族长以为如何?” 嬴煊道“无妨,你照旧前去,嬴稷已然到达邯郸,明日也会去与赵王密会,想来换不换主帅意义不大,而且不妨白落个人情。” 小川忽然想到一件事,他对嬴煊道“族长,此次我前往临淄之时,一位故交的爱人意外死在秦宫,我想请你帮我彻查一下此事的前因后果。” “姓什名何?” “齐国颖姬公主” 嬴煊虽然奇怪,不过还是点头应允了此事。 第七十五章 渑池之会,秦赵结盟 赵王早朝后于偏殿召见了易小川,易小川离去后,赵王轻轻拍了拍手,两旁的宫人扶着一白发苍苍的老者进入殿内,随同他入殿的还有一娇俏明丽的少女,少女见到赵王赶紧跪拜“臣女蔺兰拜见我王。”赵何赶紧令其起身,随同老者座于一旁。 赵王见老者坐于榻上,方才起身向老者深深一拜,老者已然无力起身,他期翼的目光看向赵何,赵何道“爱卿无须多礼,本王请爱卿到来也实在无奈,如今这朝堂之上,爱卿也是知晓,孤王实是伤心哪,除了爱卿,竟无一人能为孤王分忧。” 白发苍苍的老者颤颤巍巍的言道“我王忧虑甚大,实是不必,想当今天下,那一国又皆是能臣武将荧荧相辉,多是些尸位素餐之辈,赵国有我王之贤明,加之平原君,廉颇,赵奢等文臣武将,焉能不为它国所窥视。” “哎,可恨那该死秦人,竟然毒害爱卿。若是爱卿无恙,孤王又有何惧?” “多谢吾王将昔日扁鹊留于赵宫的神药赐予微臣,吾王再造之恩,微臣铭感五内,粉身碎骨难以报答吾王之恩哪。” “爱卿勿要多想,好好调养身体,孤王还等着爱卿辅佐呢。” 白发苍苍的老者就是差点为魏冉等人所毒害的蔺相如,他身重剧毒,虽有神药勉强救了一命,然服毒之时甚久,五脏受损,一时间人倒是衰老了几十岁,他点点头转身对蔺兰道“兰儿,你将最近所查之事禀于吾王。” “诺,父亲。”蔺兰起身称是后,将最近自己在赵宫发现可疑之处禀告于赵王。 “启禀吾王,自廉颇将军求得吾王令太医前往诊治之时,父亲就令吾安排人手盯紧几位太医,从目前情况来说,几位太医均无不妥之处。” 赵王点了点头道“你父亲求我让你于后宫中行走,继续查探几位太医在宫内有无勾结之人时,孤王这知道此事恐怕大有蹊跷。” 蔺兰接着道“禀吾王,几位太医在宫内也无差错,不过兰儿却无意中有所收获。” “哦,是何?” “禀吾王,兰儿发现,为公子祺诊治的女医阙用药简单,却效果显著,此女出现不过数月而已,却令的公子祺近乎康复。” 赵王点了点头道“祺弟早已告知孤王,他的身体,多亏此女料理,已然近乎无恙。原本宫中几位御医禀告廉颇无恙之时,孤王就曾想令此女前去查探,然祺弟为其说情,孤王也不想搏了祺弟的面子,这众多太医都无法查出之事又何必为难一小女子。” 蔺兰低了低头接着道“小女发现此女在太医们探讨廉颇将军身体之时,偶见此女诡异的一笑,神情满是蔑视,小女就留了个心眼,看看此女寻常与何人接触。” 赵何皱着眉毛道“此女不简单?” 蔺兰道“此女名为阙,照说低贱之人无姓尚可理解,然此女兰儿却并非这样认为,此女虽非风华绝代,却也相差不多,又怎会是一无名之低贱女子,特别是近几日,她的寓所似乎有人近处,可是都是深夜时分进出,而且全部黑纱遮面,此一行人惊觉性奇高,小女不敢靠前,昨日深夜,刚刚来见吾王的那个易小川由墙外翻墙而入,没想到今日他就进宫为赵奢说情。” 赵何听完蔺兰的禀告,他看向蔺相如,蔺相如见赵王询问的眼光,他接着道“听闻这易小川乃是邹衍高徒庆忌举荐给吾王,而那个名为阙的女子也是通过庆忌引荐到王宫为公子祺诊治,微臣细细想来,突发发现一件事,数月前吾王原本将赵宫有蟾酥之事外泄出去,却迟迟不见有鱼落网,而与此同时,吾王却舍赵奢不用,随后伊阙之战秦军大胜,我赵军未曾攻秦,当时一时不查,如今细细思量,微臣觉的这名为阙的女子和这个庄周的徒弟易小川只怕是秦人的细作啊。” ————————————————————————————————————— 赵王夜间赶至邯郸城外一行宫中,与星夜兼程匆匆而来的秦王嬴稷秘密相会,二人所谈为何,除赵王、蔺相如、嬴稷、嬴煊外,外人无从知晓。 竖日,秦王嬴稷返回秦国,嬴煊带着嬴阙返回邯郸的居所,而小川正为嬴阙突然消失正着急之时,忽然见到二人一起返回,他不安的问道“嬴阙,昨日彻夜未归,可是去找你姐姐了?” 嬴阙垂头丧气的坐下,轻微的摇了下头。 小川望向嬴煊,嬴煊苦笑道“赵何将嬴阙抓了起来,在会谈之后令人将她交给嬴稷。” “听族长如此一说,想必会谈甚欢。” 嬴煊道“赵何发现了阙儿乃是秦国细作,他将阙儿送给嬴稷,就是要表示他对于秦、赵间结盟之事的态度。” 小川道“何时缔结盟书?” “原本我是倾力令嬴稷邀请赵何前往咸阳缔结盟书的,顺便给芈后、魏冉一派施加压力,但赵何顾虑秦有前车之鉴,害怕如同楚怀王一般被扣压,最后相约于渑池缔结国书,等嬴稷返回咸阳后,就会正式派出使臣前来邯郸,邀请赵王前去渑池。另外,阙儿已经暴露,不适宜在此久待,明日就和我一道返回雍城,小川你是随我返回雍城,还是想继续待在此处。” 易小川默然良久后回答道“族长还是先行返秦吧,我与那阴阳学派还有些瓜葛。” “小川,虽然我不知嬴阙是如何暴露的,但是她毕竟与你牵涉甚多,虽然你是庄周的徒弟,但是我想赵何一定会疑你,虽然赵何惧于秦国的实力不敢为难于你,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建议你,还是莫再出入赵宫,否则,恐有不测。” 易小川点头知晓,嬴阙这会也精神了一些,她也不忘叮嘱小川“小川,我随姐姐回去后,你孤身一人在邯郸,千万小心,不可大意呀。” “勿忧,勿念,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很快就会相见的。” 嬴阙听到小川的保证,这才稍稍安心。 ————————————————————————————————————— 数日后,秦王邀请赵王的使臣就来到了邯郸,赵王虽不惧秦王,但还是听取了蔺相如和廉颇之言,先立太子,又令廉颇于边境屯重兵以防不测,秦王与赵王将于渑池之会,种种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不到一天就传遍整个邯郸。 此刻的易小川正随庆忌拜见其师邹衍,邹衍笑呵呵的说道“小川不愧为庄周高徒呀,赵王果真信了你之言呀,又重新启用了赵奢呀。” 小川谦虚道“小川没有什么能力,其实是赵王自己想用赵奢,小川只是起了一些推波助澜的作用,当不得您如此夸赞。” 邹衍笑呵呵道“可惜啊,可惜啊,秦赵忽然间化干戈为玉帛,徒劳一场呀。” 小川听得此言,也只得尴尬的一笑。 庆忌是个实诚孩子,他安慰小川道“小川兄弟勿要忧心,需知凡是皆是尽人事而听天意,吾等只要尽心即可。” 小川听到庆忌如此安慰自己,也只得连连称是。 邹衍对庆忌道“忌儿,为师今日要留易小川于此用餐,你去城里的酒楼订些可口的饭菜过来,我们三人畅饮一翻。” “诺,谨遵师令。” 庆忌离开后,小川询问邹衍“您将爱徒支走,不知是有何要事?” 邹衍笑了笑道“当日在燕国都城蓟,小川还记的吾对汝之言,” “历历在目,您请讲。” “哎,阴阳一派,不知小川可知晓?” 小川点点头道“略有所闻。” 邹衍捋了捋胡须道“小川是明白人,我也就不打哑语了,据我估算,尔非此地之人,汝乃时空扭转、交错之际,因缘而来此地。” 小川虽然内心无比激动,可是他知道,邹衍能够道出自己的来历,定然是有所图谋,因此只能面色不动的看着邹衍道“您因何而有此说?” 邹衍笑了一笑道“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平行空间吗,按吾推算,汝乃是通过此门而进入此间,不知吾所言与否?” 小川依旧默不支声。 邹衍接着道“那日吾所说之言依旧有效,只要汝帮吾从嬴氏盗的一物,吾必将助你返回你的空间,小川以为如何?” “是何物?” 邹衍笑道“嬴氏乃玄鸟的后代,此族有一神物,具体是何吾不知晓,然,昔日秦人先祖——伯益,他曾持此神物,助大禹治水,烈山焚泽,驱逐猛兽,建立不朽功勋,按照禅让制,原本先祖伯益当接大禹之位,然夏启阴谋夺权,伯益被杀,你不觉的奇怪吗?” 小川不解道“奇怪什么?” “伯益既然有此神物,为何为伯益所害?” “哦,这个确实比较奇怪?” “据吾估算,伯益当时一定是未曾将此物带于身旁,这才为夏启所害。” “您说的也许对,但是这不过是道听途说,有何根据呀?” 邹衍笑道“如果这不能算什么依据,那么小川可知道秦人是依靠何发家的?” 小川道“驾车和养马。” 邹衍笑着摇了摇头道“小川说的是周时秦人于没落之时起家的本事,我问的是,你可知为何秦人在殷商之时位列诸侯?” 小川不解的摇了摇头。 “占卜,秦人的占卜之数天下一绝,绝无出其右者。” 这点小川可不敢苟同,他说道“要是秦人真的占卜天下第一,那么蜚廉又怎会为姬发所杀。” 邹衍道“呵呵,这只能怪秦人自己,愚昧至极,效忠故国。” 小川道“可是您为何找上我?” 邹衍道“汝不是也想回到属于汝的世界吗?而且这两日赵宫中出现的细作,正是汝通过庆忌推荐到赵宫的吗?” “此事情非得已,是我连累了庆兄,害得他也为赵王所恶。” 邹衍道“无妨,无妨,区区小事,赵何看在吾的面子上不会为难庆忌的。你可以考虑看看,我倒是不急。” 小川点点头,正在此时,庆忌带着酒肆的仆人拿着酒水回来了,邹衍笑呵呵道“来,来,来,先敬敬五脏庙。” 第七十六章 磨刀霍霍,鄢郢之战 秦故都雍城大郑宫偏殿内 嬴煊和嬴钧正在手谈,刚刚返回的小川随同嬴阙走了进来。 小川笑道“没想到嬴将军和族长很有闲情雅致呀,秦赵结盟如此大事,二位在此当中居功甚伟,却偏居一隅,在这里下起棋来。” 嬴煊笑道“弈枰之术,局方而静,棋圆而动,以法田地,除非胜败,难以定夺。” 易小川听后微微撇了下嘴角道“族长很善此道呀,那么我还有一事要请教,族长你在这场结盟中,是下棋的,还是这枚棋子。” 嬴钧见小川语气不善也微微的皱了皱眉看向小川,嬴煊倒是对小川如此挑衅之话没有放在眼里,他从小川手中取回那枚棋子,笑道“你看,此刻棋在我手中”嬴煊将棋子下到棋盘上后又道“此刻它又在棋盘上。” 小川没有啃声,嬴钧道“正所谓兵者诡道也,只关乎成败,又何必计较手段。” 小川默尔不语,嬴煊看向小川,忽然想起小川在邯郸相托之事,她对嬴钧说道“你还需多加休息,阙儿,你在此为嬴钧诊脉。” 嬴钧和嬴阙连声称诺后,嬴煊对小川摆了下头,小川随嬴煊出的屋来。 嬴煊斟酌了一翻后,缓缓的对小川言道“据秦宫密探传来的讯息,齐国颖姬公主是入了秦宫,然其性子单纯,不谙世事,不为芈八子所喜,那嬴稷的王后,又难容强齐之公主,常昭颖姬前去谒见,对其疾言遽色,颖姬每次见过王后返回之时,常将户牖关闭,久未开启,宫人也习以为常,那日宫人前去送饭,敲击户牖许久,未见其声,撞击而入,方才发现颖姬服毒身亡。” 小川虽然猜得七七八八,但听嬴煊如此一说,依旧悲恸难忍道“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如此凋零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却如此的结果,那嬴稷又是何种反应?” “哼,嬴稷有何反应啊,那毒乃是他的王后所赐,难道你要他为颖姬一人,而前去为难王后,令芈八子不喜吗?” “好,好,好,对于一个无心之人,我这真是多此一问,那秦王嬴稷又如何对齐王交代?” “利之所驱,利在人在,利亡人散,那齐王虽当不得秦王的国丈,却不会为一个颖姬而举一国之兵伐秦,何况此时齐国若想复国,击退燕国乐毅等人,尚且少不得秦国予它周旋一二,又怎会有所不满,秦国理亏,秦王知晓,芈八子知晓,齐王又焉能不知,秦国要做的无非就是安抚,而齐国最需要的不就是这些吗,呵呵,这就是利益交换。” “好好好,齐秦如此做法,自是由不得我去评说,那么,当日齐国公主又是如何得见秦王嬴稷的,那日击败我朋友熊武威之人可是…?”小川没有说下去。 嬴煊了然的看着小川的眼睛回答道“你所猜不错,那熊武威乃是墨家炬子柳惷门下,寻常之人自是无法将其打败,但可惜啊,他的对手乃是白起,连犀武这样名达诸侯的武将,都被白起斩于马下,何况熊武威乎。” 嬴煊轻了下喉咙,接着道“至于那颖姬公主是如何得见嬴稷的,哎,此事又有何难度呀,需知,只要有心,自然得见,何况钱帛之物最易打动人心。” 小川听后久久不言,他闭目言道“有劳族长了,小川明了了。” 嬴煊点了点头劝慰道“莫想的太久,有事可以找我。” 小川睁开眼睛看着嬴煊道“好” ———————————————————————————————————— 嬴钧身体已无大恙,此刻正于宫内一偏僻之地挥舞着长剑,小川闲来无事,四处闲逛之时正好碰见嬴钧,小川见嬴钧出剑迅猛,招式简单,却又十分有效,不禁暗叹道“不愧是久经沙场之人,需知战场之上,两军交战非比寻常,战场上一分一毫无用的动作,除了消耗己方的力量,起不到任何作用,有时甚至会因此将自己带入死境。” 一套剑术舞完,小川轻轻的拍了拍掌。 嬴钧笑了笑对小川言道“见笑,见笑了,小川兄弟怎么来如此偏僻之处?” “无甚大事,纯粹是闲着无聊而已,将军身体刚刚恢复,还是莫要过渡劳累。” “哎,非是本将心急,只是如今秦王已然派出六路大军前去攻打楚国,而嬴钧虽不能带兵于战场前,却也深知,秦国西北边境,无论是戎人,还是赵国都需要时时防备,只有尽快返回兵营,才能为我秦国南征增添一分力量。” 小川点点头道“虽然此次魏冉、芈戎率兵10万,白起率兵10万,司马错率兵10万,司马梗率兵10万,王龁率兵10万,张若率兵10万,看着呼呼啦啦的几十万人马,但是六十万的人马,真正能起作用的,呵呵,不晓得能有几路人马呢?” 嬴钧也沉重的点了点头道“司马错老将军虽然年事已高,但是行军打仗自是不在话下,而司马梗领兵时间不长,不过他自幼随老将军于兵营吃住,对于军队之事甚是熟识,想来应该不差,至于白起那一路自然也是无需多虑的,为今之计,我担心的反倒是魏冉、王龁、张若那三路,那三人皆是芈后、魏冉一派的中坚力量,而且此次魏冉亲自挂帅,只怕不善。” 作为后世之人,小川自然深知此次征战的胜败,乃至前因后果,他不无忧虑的对嬴钧道“其实这三路,正是因为是魏冉等人,将军反倒无需多虑,小川引为忧患的,反倒是司马错老将军。” “这是为何?” “将军想必也知,在这三路里边,白起年富力强,声名赫赫,楚人自是不会强去硬磕,但是老将军可不同,需知司马错老将军历经三朝,身经百战,战功彪悍,若是楚人集一国之力,向老将军攻取,老将军又焉能不败?” “这?” “将军没有发现此战诸多蹊跷之处,其一,那王龁攻击的乃是楚军的菏泽、定陶、曹县,这些原本就游离在楚国边境的地区,楚国在此基本上无甚驻兵,而且这几处原本楚人对其的管束就甚是不利,此刻即便秦人不出兵,楚国在此收获也不大,而如此狭小的三地,却需要用10万强兵于此,此事不令人诧异吗?” 听到此处,嬴钧那久经风霜的面孔,深深的皱起了眉毛,望之愈发显老,小川不由的喟然一叹,他接着道“其二,魏冉芈戎的10万大军从商南之地出发,听闻细作禀告,到目前还未出离秦境,速度之快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那魏冉芈戎的大军原定是要拔邓州,依照目前的速度,只怕是一年也到了不了指定位置,更何况作战呢。” “剩下那个张若就算了,反正也是出工不出力的主,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要我说在这件事情上,那楚顷襄王到是看的准,他派出的三路楚军,直接对上的就是白起一路,司马错、司马梗爷孙这两路,等这三路大军一败,秦军自然退去。” “小川说的不错,其实族长也曾多次劝告嬴稷,让他不要派出魏冉这三路无用之师,然”嬴钧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听说是芈后极力支持,又说的天一般的响亮,说什么若是不派魏冉前去,难免秦人不作他想,认为她和魏冉是只为楚国利益考虑,却从未考虑秦国利益,嬴稷无奈之下也只得派出这三路大军。” 小川微微撇了撇嘴角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魏冉等人分走了白起、司马错爷孙的兵力,令得他们兵力捉襟见肘,以区区三十万人还被兵分三路,面对楚军近四十万雄兵,境况堪忧啊,若我为楚军主帅,必将集中优势兵力击溃一处,那么楚国之危必然迎刃而解。” 嬴钧深以为然,他虚心请教道“哎,此事正是我和族长深为忧虑之事啊,那,若是小川,嬴钧想知道,假若你身处此境,君当以何方法解决此间之困境呢?” “若是我的话,就会以静制动,整顿军务,就地设伏,以待援军,顺便观察对手,刺探敌军所图为何,调整战术,寻找战机。” 嬴钧点头赞叹道“小川果乃大才矣,不愧为庄周高徒,得小川提点,嬴钧茅塞顿开,吾这就前去寻找族长,早作布置。” ———————————————————————————————————— 秦宫宣太后殿内 芈后翻看着竹简,她稍稍用下巴点了下,既有那宫人赶紧出列,对站于一旁之人道“太后赐座。” “谢太后”此人大拜后,方才堪堪的坐下。 芈后看着看着,她的面色越发难看,她忽然哐的一下,将手中竹简扔了出去,吓的周围的宫人抖如筛子,个个跪下来,不断地磕头齐呼“太后息怒,太后息怒。” 那刚刚被赐座之人,此刻也吓的站起身来,他正准备像宫人们一样跪下,芈后却冷冷的说道“坐下吧,本宫无碍。” 此人听的芈后的话,望之宫人的神色,自是不敢违背,又缓缓的坐下。 芈后挥了挥手,宫人们如获大赦,赶紧作揖后依次离去。 芈后直到宫内之人都退去后,方才言道“你是说,那两个孩儿,恩,现如今是在咸阳吗?” “禀太后,小人前去义渠多番查探,终于探得义渠国内发生内乱之事,乃是有人前去挑拨离间,小人买通了义渠那几家贵族的仆人,通过蛛丝马迹,小人想那前去挑拨义渠内乱之人,必是嬴氏族长嬴煊,倘若如此,那么”说话之人,将头缩进脖子下,喃喃的言道“那么,孩子应该就在嬴氏一族的手里。” 芈后冷冷的撇了一眼,一股无法掩饰的怒气蔓延开来,吓的那人更是双手抖动不已,芈后望之冷笑道“你且退下吧,来人,带他下去领赏。” 殿外的宫人赶紧称诺。 “嬴煊,嬴煊,本宫若不将你扒皮抽筋,就妄为秦国太后…” 嬴稷处早有人将今日芈后所说之话禀告于他,嬴稷潜退宫人后自言自语的冷笑道“母后这脾气真是见长啊。” 第七十七章 彼黍离离,行迈靡靡 嬴煊等人在一翻商议后,决定派出二路使者,前往军营分别知会白起和司马错,令其早做准备,以免遭人构陷。 嬴阙和易小川一路前往通知司马错,嬴越前去知会白起,三人星夜兼程,披星戴月不过数日就分别赶到军营,在告知二人后又匆匆离去,一个月后,当小川和嬴阙返回雍城之时,却见雍城之人全部披麻戴孝,身着白衣,雍城里的秦人,皆是面色哀恸,神色戚戚,小川和嬴阙大惊失色,嬴阙不禁疑惑道“小川,这出了什么事,难道是秦君?” 小川熟知历史,自然是知道,绝对不会是秦王嬴稷升天,方才导致秦人身着孝衣,他此刻忐忑不安,呐呐自语道“满城着孝,莫非是族长…” 嬴阙吓的用手掩主口鼻“姐姐,不会吧,不会的…” 小川和嬴阙二人赶紧返回大郑宫,进了宫门后,很快就在侍卫的引领下,赶到大郑宫一处较为偏僻的宫室内,此刻立于门前的暗卫显身,向二人和那名侍卫示意等候,暗卫进入禀告,不多时,嬴越和侍卫出来,嬴越带小川和嬴阙进去,暗卫依旧守在门前。 嬴越带着二人进入屋内后见到嬴煊、三叔公、嬴钧三人都在,不过人人面色沉重,见小川和嬴阙进来,几人都精神不大,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嬴阙最先开口问道“姐姐,出什么事了?” 嬴煊点了点头哀痛不已道“秦人之殇,国之大殇。” 不名所以的小川和嬴阙深深皱眉,二人甚是不安,然而嬴煊却不愿再说什么,嬴越接着对二人说道“自咱们离去有一月有余,前线战事陡然聚变,老将军亲率十万秦军全军覆没,老将军为亲兵所护,强行突围,勉强保得性命,芈八子、魏冉等人不断上书,逼迫秦王问罪老将军,现如今前方战事僵持不下,秦军又战死十万,族长已然发下族令,令嬴氏族人全体哀悼,现如今不仅是雍城,除了军营外,秦国国民已然全体着白衣。” 小川抽了抽嘴角道“不听族长的号令,那么只有东方诸国的商贾,或者不是嬴氏族人,此刻只怕近半数的国民都身着白衣,为秦军哀悼了。” 嬴煊点了点头“全国已近九成的国民在为战死的秦军哀悼,目前形式所迫,虽非我所愿,但是老将军不容有失,秦军更不能再有丝毫的差池,我已给各族发去我的手令,逼迫他们一起为秦军着孝。哎,筹划数载的秦、楚之战,绝不能因此之役的失败而打了退堂鼓,更不能被某些人破坏,导致最终战事不了了之,既然开始了,那么只有向前,拼劲全力,秦、楚之战,并非一般之战,乃是亡国之战,必须以楚国覆没而终结。” 小川盯着嬴煊道“只怕此刻芈后、魏冉等人,恨不能食你肉、喝你的血了。” 嬴煊微笑着看向小川说道“大爱为公,小爱为私,为了族人,为了秦国,舍了这一身皮囊又有何妨?” ———————————————————————————————————— 雍城的秦人又开始在田间挥汗如雨的劳作,小川近日来,已经许久未见到嬴煊、嬴越,嬴钧身体治愈后已然返回秦军大营,就连往日里常常出现的嬴阙,多日来出现的次数也少了许多,听她说,她正在安置人手购置药材,提炼刀伤药,为秦军做好后援的支持。 小川闲来无事,也不好白吃饭,秦人如今时事艰难,赋税又重,外有战事,内有芈后等人虎视眈眈,小川自愿到田间劳作,嬴氏众人忙的团团转,客气了一翻后也就同意了小川所请。 这日,烈日炎炎,田间众人正在苦苦煎熬时,忽然间狂风大作,大雨倾盆往下倒,众人慌忙向着一个方向跑去,小川自然也随着众人跑去避雨。 众人经过一道破败不堪的围墙,围墙倒的差不多了,只有那间或可视的墙基,方能看出一丝痕迹,大家三三两两的跑入破败不堪的屋内避雨。 小川进到屋内后,只见屋内空空如也,倒是屋内那几个粗大的柱子引起小川的好奇,他向一旁的人打听后方知,原来此处乃是昔日秦人迁居雍城之初,最早是将宗庙置于此地,之后在雍城的扩建中,这才将宗庙置于现在所在之处。 屋内的窗户此刻早已不知所踪,小川站在这里,向窗外望去,远处雷声滚滚,间或偶有闪电交叉其间,院内外基本无甚差别,破败的围墙只留有墙基,大雨很快就将剩下的那点墙基冲刷干净,刚刚进来时没曾注意到,此刻望去,院内、院外,以及不远的田间,每一个沟沟卡卡处,到处都种满了农作物,秦人赋税重,嬴氏族人更是屡遭迫害,生活艰辛,可见一斑。 小川不由得想起了黍离之悲,他不由喃喃念叨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 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 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传来,小川望去,屋内的众人皆是一副悲伤之情,刚刚小川所询问之人走了出来,他对小川道“小川兄弟,吾等众人终日忙于劳作,疲于生存,对于此处之情早已淡忘许久,刚刚听你念出《黍离》,大家心痛不已,是以才失态了。” 小川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人也是一有血气之人,他转身对众人道“大家且听我一言,请大家莫要悲伤,请大家时刻牢记一点,那就是我们嬴秦,是绝不会被任何人打倒,吾等乃是玄鸟的后代,拥有这世上最高贵的血脉,纵然此刻我们麻衣布衫,食草果腹,纵然我们住在残砖断瓦的房内,也湮没不了我们高贵的血脉,此刻不过是奸人当道,我们怎能为此而气馁,哭泣哀叹不过是懦夫所为,这是我们秦人吗?” 众人怒吼道“不是,不是。” 一老者站出来道“我嬴氏族人就算被俘,手脚被捆,用牙也要咬下敌人的一块肉不可。” 众人又齐声道“奏是,奏是。” “是呀,是呀,想当初大禹本将传位于先祖伯益,奈何夏启狼子野心,害我先祖,谋朝篡位,我们的先祖不是依然坚持下来了吗?” “就是啊,就是,现如今秦国当政的虽然是芈后之流,但是他们敢明目张胆的将我嬴秦改为楚国的熊姓吗,为的是撒,还不奏是因为咱们秦国是姓嬴。” 那名为嬴材的又说道“此刻不正是考验吾等意志的时候,先祖们历经数百年的叠婴兵燹,也没有丧其志气,何况如今呢,现在我们比先祖之时的环境,好的岂止一星半点,又怎么可以轻言放弃,大家要相信,奸佞之人终有一日会被除去,大家不可丧失斗志。” 众人点点头,都是深深赞同。 ———————————————————————————————————— 小川再见嬴越时,见他整个人都瘦了整整一圈,他不由担忧道“你都瘦了一圈,族长恐怕更是…” “小川兄弟勿忧,虽然最近大家都甚是忙碌,不过还是很有成效的,第一件就是司马错老将军的刑罚以罚薪了结,第二件就是,对楚之战,正在不断的推进,虽然先前楚国从老将军手中夺得一些土地,不过已经被白起夺回,第三就是各路人马,我们派了更多的密探前去,第四,虽然王龁、张若、魏冉和芈戎等辈掌控三十万大军,不过我们已将族长和其他各族长的手令拿到,此前我亲自奔走各处,就是将族令传至各军,凡有战事拖延不前者,回国后按族规处置。” 小川惊讶的张了张嘴,嬴越苦笑道“各族自然没有那么积极,不过多为族长所逼,这确实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是,我们不能让秦军再有所闪失了,各族的族长也明白利害,这关系的不仅是各家的利益,还关系着秦国的存亡,唇齿之寒,他们不得不祭出族令。” “想必这会子芈后、魏冉等众人,是定要取了你们族长的项上人头了。” “哎,我也劝过族长,不过族长说只有最快的祭出族令,才能震慑芈八子、魏冉等人,族长的用意,本就是要转移芈八子、魏冉等人的注意,让他们仇视她,恨不得立刻杀了她,让他们的坏水都围绕到她身上,不要再动前军将士,给秦军挣得喘息的时间,为我秦军稳定军心,为我秦国大胜而舍弃自身。” “那,她此刻身在何处?” “族长先前亲率一百死士前去楚国,没有什么比这个时机更好的,楚人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芈八子、魏冉等人也不会放过的。” “什么,你为什么不劝劝她,她是疯了不成,她是闲命长吗?” “恩,族长带领死士前往楚国,专挑那些强硬派,支持对秦作战的人下手,虽然成功的杀了几个人,侥幸得手,不过也几次三番死里逃生,差点折在郢都,恩,没想到秦王竟然是个有心人,他派来死士予以相救,听闻是得知秦宫有人要取族长性命,这才赶紧派人相救,族长是受了重伤,不过已经好了许多了,现在芈八子、魏冉等人要取族长性命,族长伤势虽然好转,不过此时却不适宜返回秦国,现在嬴稷派人已将族长安置到魏国养伤,你放心吧。” 第七十八章 王权之争,已成必然 秦宫宣太后寝室内,嬴稷刚一踏入,就见屋内满目狼藉,他微微的皱了下眉,很快的恢复淡定,微笑着对宣太后请安“儿臣见过母后,母后大安。” “大安,大安,我有稷儿如何能安得了,你现如今是翅膀硬了,越来越不把母后放在眼里了,你舅舅为你的王位,现如今这个岁数还整日奔波在外,母后和你舅舅当年为了汝,整日殚精竭虑,你不愧为秦王呀,端得是好狠的心肠,竟然置之不理,现如今,汝非但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你说,你到底想怎样?” “母后息怒,母后息怒,本王若有做的不到之处,还请母后指出,本王即刻改正,至于说到舅舅,这次乃是舅舅自己请缨出征,这母后也是知晓的,本王也无法拦呀,如若母后实在不放心,本王即刻召回舅舅,还望母后安心。” 宣太后挑起一个眉毛,她看着嬴稷,向嬴稷走来,一字一字言道“你要做什么,要除了你舅舅的兵权吗?” 嬴稷赶紧一拜道“母后冤枉稷儿了,稷儿绝无此心,还望母后严查。” 宣太后狠狠的一挥袖子道“你莫要和我说三道四,我且问你,义渠内乱之时,义渠王寻到本宫处,曾求得本宫代为寻找他丢失的二位王子,此事你可知晓?” 嬴稷想了想道“稷只听说那义渠王数次进出秦宫,旁的到不清楚。” “哼”宣太后冷笑连连,她用手指着嬴稷道“你如此有心,却为何连此事都未曾听说,你倒是要蒙我到几时?” “母后何出此言?” “我不与你狡辩,你立刻交出两个孩子,否则的话,休怪我无情。” “母后这是为何,且莫说嬴稷本就不知晓此事,就算知晓,难道说,那区区义渠王的王子,能比的过母后与稷的感情,能比过悝弟吗?” “你,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呀,竟然威胁本宫。” “悝弟若知此事,秦人若知此事,只怕于母后不利呀,稷想着为母后分忧,这才出此下策,还望母后谅解。” “你给我滚,滚”宣太后哗啦啦又仍出许多物品。 嬴稷摇了摇头,无奈道“既然母后不喜,稷告退就是。”他走出宣太后寝殿,对左右的宫人道“照顾好太后,否则休怪本王无情。” 众宫人赶紧跪下叩拜,连声称“诺。” 返回宫殿的路上,嬴稷吩咐一旁的暗卫道“去把那魏丑夫叫过来。” “诺。” ———————————————————————————————————— 魏丑夫忽闻秦王召见,十分惊讶,但是被暗卫裹挟而来,也实在容不得他想,此刻他正内心焦灼万分,这可如何是好,太后她老人家还不知我此刻身在秦宫,却恐怕要不了一时两刻就得命丧黄泉哪,抬眼悄悄寻顾四周,此处甚是偏僻,只怕就算自己扯开嗓子喊,也未必有人能够注意,何况旁边这个身形高大的侍卫站于一侧。 秦王进得屋内后,他看了看魏丑夫,诡异的笑道“魏丑夫,你听过一句话吗,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爱驰而恩绝。” 魏丑夫见秦王嬴稷进来后本就跪倒在地,此刻一听此话,吓得浑身颤抖不已“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小人卑微,只想苟且偷生,还望大王饶命。” “原以为母后最是宠幸于你,本是邀你日日承欢,不过近来却是隔上几日才承欢,你可知为何?” 魏丑夫吓的浑身冒冷汗,秦王嬴稷此言不就是说自己已然不复往日了,心里更是发苦,若非如此,自己此刻又怎会被擒来,此刻岂不是伴在太后身侧,又怎会如此刻般,随时朝不保夕,想到这里,魏丑夫哭的一蹋糊涂,边哭边哀求道“大王,大王,饶命呀,小人,小人…” “你可知母后最近与何人承欢吗,别哭了,本王是来听你哭泣的吗?” 魏丑夫见嬴稷发怒了,赶紧停止哭泣,他苦涩的言道“听闻是义渠国的王,小人,小人…” “哦,难怪呀,不过听闻这个义渠王甚是强势,他的东西是容不得他人染指的,不知你可曾见过义渠王?” 魏丑夫缩了缩肩膀道“小人未曾有幸得见。” 嬴稷笑道“那你说,下次母后与他欢好之时,本王将你扔于他面前,不知你会怎样?” “不,不,不,大王,求求你了,呜…”魏丑夫吓的大哭,这次嬴稷没在说什么,他就在一旁看着魏丑夫哭泣,魏丑夫哭着哭着见秦王像看戏般瞧着自己,也苦不下去了,他对秦王大拜道“求求大王,饶了小人一命,小人下辈子为大王做牛做马。” “哎,这怎么说的,你怕是求错了人了,你应该求的是那义渠王,而非本王。” “不,不”魏丑夫跪着向前爬行了几步,他一把抱住嬴稷的脚,跪着求道“求大王给小人指条明路。” 嬴稷弯了弯腰,用手轻抚魏丑夫的头发,又摸了摸他静心保养的面庞,啧啧叹息道“真是梨花带雨,我见尤怜,你倒是可男可女呀,不过本王却不好男风。” 嬴稷侮辱似的用了三个手指拍了拍魏丑夫的脸庞道“不知那义渠王可有此好,若他果有此好,实乃你的福气呀。” “魏丑夫虽是男宠,但一身不委二夫,求大王为小人作主。” “好了好了,你将此拿去,待那义渠王侍寝之时,将此物下于饭菜之中即可。” 魏丑夫颤抖着用手接过此物,用鼻子嗅了嗅道“虎,虎狼之物。” “魏丑夫,你是聪明人,本王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今日你将此物拿去,除了那义渠王,即是为秦国除了一后患,也是为你自己除了敌人。” “这”魏丑夫皱了皱眉道“小人只怕太后追究起来。” “呵呵,花前帐下死,做鬼也风流,母后自己尚且避嫌不已,又怎会深究此事呢?” “只怕太后会想到是大王所为?”魏丑夫将头几乎贴在了地上,喃喃自语道。 “母后会为了个男宠责怪孤王吗?” 魏丑夫猛然抬头,茫然的看着嬴稷道“大王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嬴稷见魏丑夫迟迟跪在地上,不肯离去,他问道“你还有甚事?” 魏丑夫缓了缓心神,大拜道“魏丑夫想求大王一事,只是不知该如何张口,又…” “哦,你怕本王不应,且说予本王听听无妨。” “丑夫想求大王一事,倘若有朝一日,丑夫命悬一线,还请大王能为丑夫留下这一条贱命。” “恩,可。” 魏丑夫得到秦王嬴稷允诺,向他大拜后离去。 ———————————————————————————————————— 数日后的一晚,宣太后寝宫忽急招太医,不久后,就闻寝宫内传来阵阵哀恸之声,内宫中发生的事情犹如长了翅膀一翻,次日即传遍整个咸阳,义渠王与宣太后于寝宫中颠鸾倒凤间,义渠王暴毙而亡,民间隐隐有人又将此事与秦惠文王提及,说是当日惠文王身体强壮,非常人可比,可是却偏偏接二连三的病倒,有人就开始说,说是那宣太后克夫,要不是早早的送到燕国为人质,怕早就将惠王克死了。 公子悝正是听了民间的传闻后勃然大怒,他立刻进宫去见宣太后。 此刻宣太后正因义渠王的暴毙而伤痛不已,多亏魏丑夫在一旁悉心照料,看着魏丑夫光滑白嫩的脸庞,她悠悠叹息道“丑夫,最近苦了你了。” 魏丑夫羞涩的说道“丑夫恨不能病在丑夫身上,太后生病这段时日,丑夫是夜夜难眠,丑夫已经求过上苍了,太后很快会安康的。” 宣太后用手摸着魏丑夫肤若凝脂的皮肤,又用手指点了点丑夫红红的嘴唇,将手伸进丑夫的衣内不断的揉捏着,她轻轻叹息道“还是丑夫最懂我的心了,瞧瞧这身子骨都瘦了不少,待本后身体康健了,定要好好补偿你一翻。” 魏丑夫正要回话,忽然间全身一麻,他颤抖着,轻轻的喘着气,面色红晕,宣太后另一只手,一把将魏丑夫抓过来,直接亲了上去,二人唇舌交缠,正玩的欢快,忽然间就听到一声急斥道“母后。” 宣太后皱了皱眉,停下了动作,她挥了挥手道“先去偏殿候着。” 魏丑夫点了点头,临行前还不忘给宣太后抛了个媚眼。 魏丑夫从公子悝身旁经过,公子悝轻轻一淬“肮脏的玩意。” 魏丑夫不敢反驳,低下脑袋赶紧离去。 宣太后对公子悝道“悝儿还是如此鲁莽,也不让宫人通报一声。” “母后这里倒是玩的欢快,却不知此刻这咸阳,这秦国都要闹腾死了,现在到处都是污秽不堪的传言,母后这不知检点些。” “滚你的,你的府上歌姬日夜不休,倒跑来我这里说什么狗屁话,别以为老娘不知,你也是个混不吝的,老娘最起码不像你,男女都好,跑我这里,你是给我添堵的。” 粗俗不堪的话就是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公子悝也不得不难为情道“母后乃一国之母,怎可如此污言秽语,莫叫哥哥和众位大臣知晓。” “本太后这点还用你教,有事快说,没见母后正忙着呢。” “这如今的传言,母后以为该当如何?” “哼,就是传遍天下又能怎样,你可莫要忘了,现在秦军有多半掌握在你舅舅魏冉的手中,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我们一日掌握着秦军,谁又能耐我何?” 公子悝嘻嘻笑道“母后英武。” “去。” 第七十九章 千里寻夫,五羖大夫 魏国都城大梁一间喧闹的酒肆里 酒肆之人正一边吃吃喝喝,一边听那说书人讲着故事,刚说完最后一段王禅老祖的故事,那说书人又接着言道“今日王禅老祖的故事到这里呢,小人已经为众位客官讲完,今日时间尚早,小人再为各位客官呈上一个为世人所称赞道的‘谋无不当,举必有功’百里奚的故事,不知可否啊?” 有那好事者嚷道“去,赶紧换掉,换掉,这百里奚之事,那个不知,谁人不晓,趁早给大爷我换掉,赶紧换个小娘子的故事。” 他身旁之人高声喝道“哎,那找个小娘子陪我等品品酒也是不错呀” “哈哈哈,正该如此,快快换掉…” 几个流里流气之人出口污秽不堪,扰了众人的吃饭的心情,这也包括刚刚赶来大梁的小川,此刻他正与嬴煊在酒肆二楼的一隔间内用餐,小川微微的撇了撇嘴角对嬴煊道“这几个家伙出口成脏,要不要我教训教训?” 嬴煊微微一笑道“此间主人非比寻常,何需吾等代劳。” 小川挑了挑眉,又向下望去,只见从酒肆后匆匆出来一管事模样之人,那人走向几个闹事者呵斥道“住口,尔等之辈,也不看清楚,此乃何地,是尔猖狂之处。” 那几人中有一人忽然吓的脸色突变,似乎猛然间才想起什么,赶紧低声给同伴说了说,其他几人吓的脸色灰白,一个刚刚还大呼小叫之辈,甚至差点就要当场跪下,还是那管事的摆了摆手,他身旁之人赶紧扶起那个孬种,管事沉声言道“放下饭钱,滚。” 几个好事之徒如获大赦般赶紧放下饭钱,相互搀扶着灰溜溜的遁去。 管事向众人拱了拱手,算是赔罪,又对那说书人点了点头,示意其继续。 讨人嫌的走了,酒肆又恢复了热闹。 小川嗤笑道“闹了半天,就把人干走了,我还以为会给大家打个折扣呢。” 嬴煊笑了笑道“这种人多了去了,不过是喝高了点,一时忘了身在何处,他们那有胆子与此间主人作醋。” “恩,你说的不错,不过看来此间主人还很是傲慢,酒楼虽然有人喝醉闹事,可是主家却未做任何赔偿,傲慢至极呀。” 嬴煊笑了笑也向一层望去。 说书人向众人作了作揖,方才言道“这秦伯和百里奚之事,想来各位客官都甚是清楚,今日小人也就不再复述了,小人为各位客官讲的却是百里奚和他妻子的故事,这百里奚的妻子那,她也算的上是一美人,却非绝世美女,但是她却有着寻常之人难比的善良,今日,小人要讲的乃是一位善良美丽女子和一位才华出众的男子相爱携手,不离不弃的故事,虽然这位女子没有妲己、褒姒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却有着寻常女子没有的坚毅的心性,善良的品格,当百里奚遭遇不测的噩耗传至家乡之时,她没有垂头丧气,也没有弃之不顾,依旧孝敬公婆,养育子女,始终坚信夫君会逢凶化吉,后家乡遭遇饥荒,她带着孩子多方打听,千里寻夫,此间情义世间少有。” 说书人在这里顿了一顿,他的目的一个是看众人的反应,一个是引起众人的好奇之心,嬴煊拍了拍手,酒肆之人也开始三三两两的拍起手来,说书人见此明了,大家都对此感兴趣,那么故事是可以继续讲下去了,虽然有刚刚那几个人的捣乱,不过要是众位食客对此皆无兴趣,说书人也得看大家的是否有听下去的意愿,这才决定是否继续讲下去。 只听他接着讲道: 百里奚,字子明,虞国人,他自由天资聪慧,然其家境贫寒,虽然长的文弱清秀,却偏偏不善农事,直到过了而立之年,方才娶得邻村的杜家女子,那杜家女子当时虽是及竿不久,但也长的甚是花容月貌,并且呢,还是个难得的勤快女子,杜氏也是苦孩子出身,为了给家中的幼弟攒下聘礼,不得以才嫁给了百里奚,杜氏自嫁给百里奚后,终日劳作,这对于百里奚一家来说,真是天大的福分,自从她诞下儿子百里视以后,更是为了百里家日夜操劳,她上奉老母,下扶幼儿,为了百里家日夜操劳,她在知晓百里奚有出游列国求仕之心后,因知道百里奚担心家人,她对百里奚道“妾能自给,勿挂念。”… 百里奚先后到过宋国,齐国,因朝堂无人,甚至一度沿街乞讨… 百里奚家乡遭灾,百里奚回来时,杜氏带着孩子早已离去… 夫妻二人错过后,从此天各一方… 直至秦王封百里奚为大夫,百里奚方才打探到消息,她带着儿子百里视来到了秦国… 说书人今日倒是痛快,没有抻着众人,很是痛快的将故事讲完。 忽然此间有一着锦服男子,忽然走向说书人,此人疾言遽色的问道“且慢,你这说书人,尔乃何故,为那百里奚在这里歌功颂德,莫非尔乃秦国密探?” 说书人弯了弯腰向众人解释道“小人是正经的魏国人,今日小人讲的只是百里奚和杜氏的故事而已,客人莫要多想,想那百里奚富贵不忘发妻,杜氏又是个德行贞静之人,小人这才说予众位客官而已。” 那锦服男子却道“上个月你就将讲过一次,之前也是,莫非这偌大个酒楼,你这说书人就只讲这一出不成?” 锦服男子话刚说完,就又有别的客人道“哎,你莫要乱说,这说书人才讲过王禅老祖的故事,你耳朵没问题吧,竟然在此乱放厥词。” “就是,就是,哪里来的疯子,还不打了出去。” “这哪来的人呀。” “莫不是又喝多了。” 酒肆又闹哄哄的,刚刚来过的管事又出来,只是这次,他身旁跟了四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管事也不多言,挥了挥手,四个大汉立刻将人叉出去,那人还要呼喊,早有人将那人的口鼻捂住,令其作不得声。 “百里奚、杜氏,呵呵,好一出千里寻夫,五羖大夫的故事,我好想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嬴煊微微撇了撇嘴角道“此间的主人乃是赵人。” 小川微微皱了皱眉道“莫非是女子?” “哦,小川为何这么说?” “如果刚刚被仆役叉出去那男子所说是真的话,那么这家酒肆想必是每隔一段时日,就要在这里讲上一段百里奚和杜氏的故事,那么目的又在何处?” “恩,小川以为呢?” “族长不是对那些普通贵胄感兴趣之人,那么能够引起族长兴趣的,一定是事关国事之人,适才我不过是随便一说,族长并没有否认,那么就好猜了,这个女子一定和魏国之主有关了,啊,若是这样的话,此女子有此等势力,我想应该可以理解。” 嬴煊苦笑着摇了摇头喟然叹息道“没想到,小川是如此的了解我呀。” 小川的眉毛又蹙了蹙。 嬴煊接着说道“十五年前,魏国为求得赵国出兵相助,魏昭王魏遬将他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魏国之主,魏安釐王——魏圉送到赵国为质,这才使得赵国出兵帮助魏国抵抗了秦国的攻势,使魏国得以苟延残喘,但此场战役中,出兵魏国的赵人却折损了大半,为此赵武灵王大怒,将魏圉圈至羊圈整整三年,令其整日与羊群为伴,赵人戏称他为羊倌,虽然魏圉被赵人如此这般折辱,然魏昭王魏遬因害得赵人损兵折将,也不敢吭声为魏圉争取分毫,大抵他本身并不喜欢这个儿子,这个你也应该知晓的,那个王没有上三五个公子,可是能为质的,却通常是不为国君所喜之人。 “恩,然后呢?” “赵人也不知是因着无聊,还是真的想谋夺魏国,某日赵武灵王突然大发善心,将宗室的一位贵女嫁给了魏圉,令其过上了几年安稳的日子,并且后来还将二人护送回魏国,重新修好,说是因着两国乃唇亡齿寒之关系,唯有结成同盟共同御秦,方为上策,当时因赵人损兵折将于国人不好交代,这才将魏圉以为质,现如今时过境迁,赵人早已淡忘此事,愿与魏国重接盟好,共同抵御嬴秦,将公子魏圉及夫人送还,以示诚意。” 小川呵呵笑道“我记的穆公不是也曾有过此举吗?” 嬴煊笑道“魏遬令魏圉将那女子圈禁了起来,具体的情形很难为外人所知,直到魏圉继承王位,成为魏安釐王,那名女子却就此消失灭迹了。” 小川道“族长的意思,那名女子乃是此间的主人。” 嬴煊点了点头,接着道“魏圉重返魏国后,先是按照魏遬的命令,将自己的结发妻子拘禁起来,又另娶了魏国贵胄之女,在争夺王位之时,他得到了强力的后援,而魏圉回魏国后,赵武灵王又为了王位之事,在两个儿子面前摇摆不定,赵国尚且自顾不暇,何况那赵国的宗室贵女,想必是深爱着自己的丈夫,赵武灵王又失策了。” 小川想了想说道“想那魏圉当年与羊为伴,却忽的佳人,从而借此逃脱厄运,令得开赵王将其送返魏国,那女子想必于此间种种乃是居功甚伟吧,可是如此聪慧之人却没有成为王后,要是按照族长所说,今日却成为这么一间酒肆的老板,而且又依靠魏王的势力,这里边到底…” “我派人查了查这里,表面上看,这里是一间生意不错的酒肆,实际上却是为魏圉暗中提供了许多各国的秘事,这里也算的上是个情报贩卖之所。” 小川点头称是道“酒肆向来是消息海呀,不过族长啊,你到这里却是为何?” “密探传来消息,楚国有人正在接触魏王,想说动魏国出兵支援楚国,我自然不愿有人搅局,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好的办法,就是令魏国自己乱成一锅粥,即使魏国想帮楚国,也是有心而无力。” “想必族长是想查出此间主人与魏王之间的干系,然后加以要挟。” 嬴煊笑了笑后将一粒药丸递给小川“给你十天,务必查清此间干系。” “不能多几天吗?” 嬴煊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倒是希望多给你几天,不过这个药效有限,只能如此了。” “这,这是…”小川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他颤声问道“这不会是?” “恩,十天内,你的喉结不显,声音会变细。” “这我扮成女子,岂不是太高。” 嬴煊诡笑道“所以此药会令你成为一名个高,长相丑陋的女子,只有这样,你才能博得同情,为这里之人所收留,一会去换身衣服后去酒肆的后门,哪里这几日正在招工。” 第八十章 凄凄暮风,皑皑白雪 深夜,小川此刻正躺在仆役房中,看了看熟睡的两位同屋的女子,真的是非常郁闷呀,这可真非君子所为,实在非我所愿呀,二位姑娘啊,真是对不住了,要与你们同房,看来我得尽早熟悉这里的环境,打探清楚后,赶紧离开这个破地方要紧,夜深了,小川打了几个哈气后,腋了下被子,也去与周公相会了。 一转眼三天的时间过去了,小川在这三日里,谨小慎微、四处查探,却每每止步于后院一间偏僻的房前,此间的主人竟然从来都不曾外出,房外总是有类似侍卫的人在哪里站岗,主人龟缩于房屋内,而下达的命令又总是由那管事将此传达各处,战国时的仆役也不简单哪,除非是自己这种有心者,如此意外的情况,却始终无人探查究竟,看似好像每个人都在循规蹈矩的干着自己分内的活,实则又是怎样的哪,看来古人云“人之心,最难测”果然不假呀。 夤夜时分,小川身着夜行衣,跃上屋顶,匆匆移开房顶的瓦片,从上望去,只见一女子头戴面纱斜靠着坐在床上,此刻她正看着竹简,不时的咳嗽几声,她用手擦了擦,隐约可见有丝丝鲜血于其间。 忽然,那位总管匆匆而入,女子赶紧将沾有鲜血的袖口遮挡起来,她抬手望向来人道“怎么样?” “禀主公,小人已大抵探出小主子被藏之处,可是监牢守卫众多” “监牢,监牢,魏圉这个畜生,畜生啊”女子一听到监牢,立刻怒声咒骂。 总管低着头,也有泪水从他的脸上缓缓的溢出,他劝慰道“主公莫要伤心,既然已探出小主子的地方,吾等纵使粉身碎骨也要将小主子救出。” 那女子却摇了摇头道“此事不可草率,若不能将孩儿救出,只怕下次就更难找到了,此事容我再思量思量。” “诺。”总管离去后,那女子缓缓的抬头向小川所在方向望去,她苦笑道“阁下在屋顶恭候多时了,何不现身一见。” 小川一跃而下,他很是惊讶“阁下如何得知我藏身之所?” “呵呵,昔日我与叔王狩猎之时,叔父也曾教得一二。” “你说的是赵武灵王吧,那么,你就是那位赵国的宗室女,可是你为何于屋内也遮着脸呢,莫非你…” 女子苦笑道“自然是因为我这张脸,早已无法示人了。” “是魏王所为?” “识人不清,我亦有责。” “那你还在这里为魏圉所用?” “苟延残喘而已?” 小川道“你以为自己能够像百里奚和杜氏的故事中的杜氏,却未曾想到自己却遇见了中山狼。” 女子冷笑道“狼,狼还尚且顾念幼崽,将魏圉比作狼,只怕是对狼的侮辱。” “哦,此话怎讲?” “哼,没什么,不过是一个痴心的傻子,发些牢骚而已,阁下不妨说说你的来意?” “呵呵,恐怕不仅仅是牢骚吧,还是心有不甘那,你和魏圉成亲数载,你们的孩子现在却被他当做挟制你的筹码,可是如此?” “你很聪慧呀,不过听得寥寥数语,便已猜出一切,哼,不错,我本应是那早赴黄泉之人,魏圉看我尚有些利用价值,这才以孩子胁迫我继续为他效力。” “刚刚听闻你们已打听出那个孩子的下落,只是却怕投鼠忌器,深恐一击不成,反倒麻烦。” 女子微微眯了眯眼道“你知道的太多了,尚有何遗言,不妨早说。” “如果我能够帮你将孩子救出呢。” “哈哈哈…”女子狂笑不已,她似乎用力太猛,又咳了些血出来,她用袖子擦了擦嘴,望着小川冷冷的笑道“我若是无法救不出,呵呵,阁下又有何能力将孩子救出?” 小川点了点头道“我自己当然是无法将一个大活人从魏宫中救出,不过有人却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谁?” “是谁暂且不提,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如果要将你的孩子从魏宫中得救,是何等之难,我们因此得死多少人。” “如果你们能够救出我的孩子,那么我将为你们所用,我的手下,我的势力也将为君所用,何况区区几个人命而已。” 小川冷冷言道“你甚是冷血呀?看来当年你的叔父——赵武灵王,于众多宗室女中选择了你,也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那女子冷笑道“若我能够始终不忘初衷,又怎会落到如今这般不堪的境地,若我不是为爱迷失了本性,今日,又何需终日躲在这屋内,时时以面纱遮脸。” “也许吧。” 女子撇了眼小川接着说道“没想到,我这个被世人遗忘许久的人,今日却有人惦记上了,你是哪国的密探呢?” “这个请恕我无可奉告。” “若是我连你是谁都不知,又如何能够相信你呢?” 小川见女子依旧不忘窥探自己的底细,也就笑着说道“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要记得,我们会出手相救那个孩子即可。” “凭你空口白牙的说辞,我就得相信你吗?” “呵呵,你若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救出孩子,我想也无需我们出手了,若是我们救出了孩子,还请你记得今日所应之事。” 女子默思良久后对小川道“你们若是能够救出孩子,此间所有获得的消息,全部送给你们。” 小川摇了摇头道“家、国都已将你舍弃,你以为那些区区情报就可以换得孩子吗?” “那你们要什么?” “这个吗,还是等孩子救出,我们自与你洽谈一翻,不知阁下以为如何?” “好,只要孩子平安归来,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小川点了点头道“那么公子归来之时,就是你履行诺言之日。” “好。” ———————————————————————————————————— 数月后,当天地间处处呈现一片素白之时,小川终于不负所托,将孩子亲手交予酒肆的主人。 女子抱了抱精心清洗后依旧神色呆滞的孩子,她欣慰的对管事说道“你先将孩子送下去,再安排人给他喂些吃食。” “诺”管事抱起神色呆滞的孩子走出去。 女子在管事走后,强撑起身体向小川深深跪拜道“谢谢,谢谢。” “你莫要跪我,谢就更不必了,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了救出这个孩子付出了多少代价,这于我们魏宫的密探而言,几乎是灭顶之灾。” 女子哽咽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兑现我的承诺,更何况你们并没有拿孩子来威胁我,还将孩子送还回来。” 小川点了点头“我们言而有信,希望你也是如此。” “我明白,不知恩人想要小女子如何报答呢?” “我们需要你手上那枚可以号令墨家的令牌?” 女子点点头道“我估计也是这样。” 女子将令牌从怀中取出递给小川“年少之时,我曾于一偶然间救得墨家炬子况隐,并另求得叔父出兵相助,才使得墨家没有遭遇更大的屠戮,是以获赠一枚墨家的令牌,凭此令牌,可以调动墨家弟子,我身逢巨变,时日无多,又为魏圉要挟,他不顾念夫妻之情,毁我容颜也就罢了,竟然毒如财狼,卿儿是他的骨血,他却以卿儿为质,令我骨肉分离,让我继续为他所用,将我这颗棋子用来为他搜集各国情报,他不但利用我,还逼迫我利用墨家的势力继续为他所用。” “识人很重要啊。” “是啊,像百里奚那样响当当的汉子,富贵不忘贫寒之妻的人又有几人,我以为自己可以如同杜氏般坚强,却偏偏忘了,那魏圉并不是百里奚啊。” “呵呵,倘若魏圉真有眼光的话,今日之魏国不但有赵国宗室姻亲为后盾,加之魏国自身地利之便,又怎会日渐消沉呢,虽未必会大出于天下,但必将与诸侯分庭抗礼,然今日之事,秦、楚争天下,燕、齐争霸权,赵国厉兵秣马,然魏国主事者呢,却是一个地地道道忘恩负义之辈,哼,小人处事,处处小气,难成大器啊。” 女子叹息道“阁下所言极是啊。” “你和你的人带孩子走吧,很快这里就会成为战场的。” “好,谢谢了。” 女子将令牌交予小川后带着孩子乘坐马车很快就离开了大梁。 那女子身旁的管事看着小川道“既然阁下拿到令牌,墨家自当效力,然,吾辈非他人奴仆,绝不会…” 小川挥手打住了那名管事下面的话,他说道“我知道,你们除了奉行令牌外,还是因可怜此女,不过我们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贵派总是要帮上一二的,也算是还了那女子的恩了,不是吗?” “这,恩,我做不了主,我需要回去禀告炬子。” “可以。” 管事问小川道“我如何与阁下联系呢?” 小川笑道“一月后,我自会与你联系。” 管事眯了下眼道“阁下竟然有如此能力,想必也不需借我墨家多少势了,那么,阁下是要借名了。” 小川微微笑了笑就转身离去,他边走边对身后之人轻轻摆了摆手道“魏国新年祭祀时再会。” 第八十一章 墨家众人,倾巢而出 时间缓缓的流逝,它从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此刻也是如此,很快就到了魏国新年祭了,在这欢快、热闹的新年,魏国的大梁却呈现了一份异样,此刻魏都大大小小的客栈,住满了受小川令牌所召的墨家众人,他们此刻前来魏都其实所做的不外乎是要扰乱魏都大梁,为魏王制造些麻烦,阻碍魏国与楚国结盟,但是一场重重叠叠的阴谋却在无声无息的展开,差点为墨家和嬴煊、小川等人带来灭顶之灾。 魏宫的偏殿此刻正是觥筹交错,侍者援琴抚弦,宫人为坐上的宾主不断的倒着酒水,熊武威此刻身为楚国的使者,他来这里的目的也是希望魏王能够出兵相助,而魏圉此人却是怯而疑,他不会轻易的相信任何人,也不会轻易为他人所利用,此刻魏王除了邀请自己,还邀请了秦国的赢氏族长嬴煊,望着嬴煊,熊武威好似看见了嬴稷,虽然自己在楚国也听说了嬴氏许多事情,不过一想到此女带人深入楚国腹地,在郢都屡屡杀人如入无人之地,他就对此女有了很深的忌惮。 没想到秦楚交战的双方此刻却座在一起,真是好笑,熊武威眼里冒火,更让他气恼的就是自己昔日的朋友易小川,他竟然也坐在秦人的一方,熊武威冷笑着暗付道“既然如此,小川,你也莫要怪我了,既然你以为天下只得见秦威烈烈,秦德昭昭,哼,我却偏偏要秦王和秦国付出沉重的代价。” 小川刚刚来参加夜宴之时就看见了熊武威,他前去问候,熊武威就似看见陌生人般的对自己言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此刻却愤怒的望着自己和嬴煊,小川的心里十分的难受,嬴煊悄声对小川道“别想太多了,如今我们立场相异,实属无奈。” 小川对嬴煊道“我心里难受啊,虽然我们立场不同,却无关对错呀。” “你说的对,小川,我们不一定对,他也不一定错,切肤之痛,谁都难以逃避,也许他的选择早已注定了。”嬴煊望着小川一字一字的说道“若是你选择站在熊武威那边,我也不会怪你的。” 易小川苦笑的摇了摇头望着嬴煊道“他的选择早已注定,难道我的选择不是也早已注定?” 嬴煊扭过头去,此刻魏王正举杯示意各位宾客尽情开怀的饮酒,嬴煊对魏王点了点头示意的举了举酒杯,她放下酒杯后,望着大殿其他方向说道“只能谢谢你了,我只能替族人谢谢你了。” ———————————————————————————————————— 魏都大梁一家酒肆内,此刻正三三两两的坐着好酒之徒,一着青衣之人道“魏昭王魏遬和燕昭王等人直取了齐国七十余城,为魏国扩地二十二县是何等的威风,哎,无奈自秦军夺了魏国的安城后,昭王就郁郁寡欢,时时思量,病了许久,最终还是熬不住了,这不,即位的就成了魏圉。” 身旁之人甚是好奇道“哦,凌兄如何得知地如此详细?” 那青衣人叹息道“我原本是公子无忌的门客,哎,这不如今公子无忌为魏王所忌,我们这些门客也多被魏王驱散,公子无忌现如今的日子,真可谓江河日下呀” “哎,听闻昭王最为疼爱的乃是公子无忌,却为何未能继承王位?” “是呀,别的不多说,就说公子无忌出生之时,天有异象,之前咱们魏国此先干旱了近一年多了,公子出生前,就可见冲天的红光环绕在王宫上空,公子无忌出生后,满天的红光方才散去,紧接着整个魏国,却下了一个月的大雨,哎呀呀,说起来那时的情形,哎呀,真是让人惊奇呀。” “是呀,听闻公子无忌,自幼聪慧,四月说话,三岁即可出口成章。” 青衣人猛灌了一大口酒后说道“奈何公子虽咳唾成珠,甚是贤明,却无强力后援,然魏圉有鲁令候相助,王位自然信手拈来。” “魏王娶了鲁令候的女儿,得到了王位,这笔买卖可真不错呀,要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的。” … 公子无忌奉令觐见魏王,魏王魏圉却偏偏让公子无忌候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召其觐见。今日魏圉召来公子无忌不为它事,乃是因着坊间四处流传说公子贤于魏王,魏圉特意将公子无忌唤来训斥一顿“你不要整日里惺惺作态,搞得天下人只记的你,而忘记了我,我告诉你,魏国只有一个国君,只有一个王,那就是我,若是再有此类流言传出,你自己看着办,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容不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公子无忌恍恍惚惚的被训斥了一顿刚刚离开魏宫,自己的车架就在返回居所的路上撞了人,他赶紧令仆人将所撞之人带回府上救治,刚刚诊治后,无忌对那人抱歉道“今日之事实在是抱歉,我今后会吩咐仆人多加注意的,还望这位兄台勿怪呀。” 那人先是看了看左右,无忌见他似乎有话要说,他摒退众人问道“不知阁下有何对无忌要说呢?” 那人笑呵呵说道“公子这样可不行呀,这样整日里为魏王忌讳,迟早有一日性命不保呀。” 无忌脸色不善道“尔乃何人,信口开河,小心我将你扭送官衙。” 那人笑道“在下自我介绍一番,在下熊武威,昔日曾为墨家弟子,目前是楚国的使者,据我所知,魏圉屡屡鄙视公子您,他多次与众大臣谬之,言公子您怠弃王命,行止自由。那个魏王身旁又有那阿谀奉承之辈从旁附和道‘说公子无忌对大王常存轻慢之心,乃不忠之臣,恐有二心,需多加堤防以为上策。’今日公子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难道公子昂昂自若,不想扭转这种局面吗?” 公子无忌苦笑道“时乖命蹇呀,如今我除了这座府邸,剩下的只有名声了,难得贵使还能看上在下?” 熊武威笑道“公子莫要小觑自己,就凭您能让魏王时时忌惮于您,这就不是旁人可以取代的,何况您的贤明天下皆知,魏王若无大的把握,也一时半会不会动您。” 公子无忌陷入思考,熊武威接着道“但是,当您的贤明一日不如一日之时,恐怕魏王就不会像今日这般仅仅是训斥公子了,公子难道不知居安思危吗?我想公子应该不是那藩篱之鷃吧。” “阁下有何高见呢?” “公子最近没有发现吗,大梁出现了很多的墨家子弟,不,不是很多,基本上可以说是倾巢出动了,他们此行是受人所托,来这里折腾魏王的。” 公子无忌疑惑道“那又如何?你不会是让我前去禀告魏王将那些墨家弟子全部抓起来,或者是将此事幕后黑手秦人给抓起来?” 熊武威嘿嘿笑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呀,公子说的很对,那幕后黑手就是秦人,他们的目的不过就是要让魏王自顾不暇,不能出兵相助楚国,可是依在下所看,魏王魏圉才疏学浅,不堪大任,若是我楚国助公子登上大位,不知公子可有此心?” “你不都说我为鱼肉了吗?” “好,既然公子有此心” 公子无忌忽然摆手道“且慢,你不过是个使者,你能作得了楚王的主吗?” 熊武威道“不瞒公子,武威在魏国前后也待了半年多,对于魏国的情况也了解的十分清楚,年前武威返回楚国之时,就曾将魏国的情况如实禀告我王,我王也授意我一份密函,请看” 熊武威将楚王的密函递给公子无忌,无忌拿过密函细细看过后问道“既然你早有密函,却为何迟迟未来与我接洽?” 熊武威道“因为时机到了。” 公子无忌撇了撇嘴角道“墨家的弟子会听你的吗?如果我适才没有听错的话,你是说你曾是墨家弟子,那么这会既然不是,你又有何办法能够令墨家弟子改弦更张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无利不起早吗?墨家旁系甚多,先不说目前就有相里氏之墨,相夫氏之墨,邓陵氏之墨三个学派,即使是炬子柳惷也有力所不及之处,何况,若是我们能够抛出一个巨大的诱惑,那么”熊武威微诡笑道。 公子无忌喃喃自语道“巨大的诱惑,诱惑,你是指?” 熊武威道“昔日偶有传闻,若是真的,我们可借此力,若是假的,也要将其做成真的。” 公子无忌道“若有得失,吾无颜面见列祖列宗呀。” 熊武威道“公子应该学学那赵王,他尚且是一国之主,都能舍了和氏璧,何况您呢?” 公子无忌苦笑道“那是因为赵王有蔺相如,而吾却不敢如此托大呀。” 熊武威言道“公子勿忧,我们只是要借这个名号,将我们的敌人一一铲除,东西您可以收起来,让他们一帮子人为了个假的龙鳞去拼个你死我活,且不更妙,而我们都能够得偿所愿,且不更善。” 公子无忌看着熊武威道“昔日听父王说过一句话,他曾言道‘笑脸相视者,实心含杀意’” 熊武威反驳道“魏王没有对公子笑脸相视,日日训斥公子,却依旧对您心含杀意,公子可知为何?乃是因为公子对于魏王来说,没有一丝价值,公子这样也愿意吗?” 公子无忌望着熊武威道“成交。” 第八十二章 龙鳞之争,危如累卵 魏国大梁的一间客栈刚刚遭到官兵的围剿,客栈里血流成河,官兵正在收拾善后,周边又有侍卫把守着,路过之人无人敢问,离开很远后方才三三两两的说着。 “这是怎么了?” “听说现在城门紧闭,全城缉拿墨家弟子。” “墨家弟子,怎么,出了什么事?” “你没听说吗?墨家的一个弟子偷入魏宫,在宫里盗取了龙鳞。” “龙鳞是什么?” “龙鳞可是魏国世代相传的国宝,大王丢了龙鳞自然是愤怒不已,现如今正在全城缉拿墨家弟子。” “这墨家众人夺龙鳞做什么?” “这我那里清楚,不过要是真是他们做的,真是太大胆了,前一段时间,听说城里很多贵胄家宅有事,都是他们干的,这会是疯了不成,跑到王宫里还盗龙鳞,真是不要命了。” ———————————————————————————————————— “怎么样了?”嬴煊对刚刚返回的小川问道。 “仅城东就有两家客栈被屠,除了在外的墨家弟子基本上都死了,其余几处客栈的损失也不小,刚刚我和墨家弟子益仁将剩下的众人都安置妥当,现在城里的客栈是住不成了,多亏族长此前在大梁置办了些宅子,现在已经将他们安置在其中两处,省的魏军搜到后被一锅端。” “暂时只能如此了,若是无法找回龙鳞,只怕魏王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你注意到没” 小川皱了皱眉毛道“你是说我们这里被监视了?” 嬴煊点了点头。 小川道“刚刚我回来之时,就发现住所外似乎有人在监视咱们,对方的武功非常高啊,若是出手的话,我们恐怕不能善了。” 嬴煊点了点头道“是呀,魏王派人监视我们,难道他以为是我们所为?” “族长此前知道魏宫有龙鳞之事吗?” “恩,听密探曾提过此事,不过一直忙于它事,倒是无暇顾及。” “此话怎讲?” “先祖伯益曾于鳌山偶然捕获一两角怪物,此物身形巨大,声如雷鸣,快如闪电,口能吐火,危害甚多,先祖曾欲将其杀死,然此物却突发哭声,先祖不忍杀其,告诫此怪物一翻后将其放归,为恐此物返回继续为害,将此物身上的鳞片取下数片交给当地部落之人令其悬挂于部落前,至此此物再不敢危害此处。” “那怪物该不就是四灵之首的龙吧?” “好像后来人们称之为龙吧,这点我也不是很清楚?” “是,是,是,你们嬴氏一族是玄鸟的后代,自然不会将龙放在眼里,不过族长啊,你可知那鳞片有什么别的作用吗?为何魏宫将此物视为国宝般珍之重之呀?” “听密探曾说,那龙鳞似乎有祛病强身的作用。” “呃,你那位先祖就没有留下几片吗?你还是听密探说的?” 嬴煊笑了笑“死物而已,在那个年代,人们更需要的是如何对抗洪水,如何耕种获得粮食,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不会留的。” 小川无奈的笑道“可是现在的问题是,魏王虽然暂时不知道是我们指使的墨家众人在大梁闹事,可是一旦此事为有心人所利用,魏王恐怕不会放过我们,甚至以为是咱们明着让墨家在这里边添麻烦,暗地里却是处心积虑的要谋取这个龙鳞,当然,尽管在族长您的眼里,此物不过是一死物而已,但是别人恐怕不会这么想的?” “恩,你说的不错,不过我在想如果有人要借魏王的手对付我们,你以为会是谁有这个需要呢?” “楚国或者是宣太后。” “若是魏王知晓是我们派墨家众人在大梁闹事,那么这个猜测基本可以确定。” ———————————————————————————————————— 公子无忌对熊武威道“汝因何方才出现?” 熊武威拱手抱歉道“魏宫出了这么大的事,魏王已然是草木皆兵了,就连在下的住所都派了人监视,要不是在下擅长易容之术,此刻只怕也是出不来的。” 无忌问道“既然汝深惧秦人,为何没有令人将墨家和秦人的瓜葛透露出来。反倒是令魏圉像个无头苍蝇般乱撞,现如今就连我的府邸的监视都甚于往日,这就是汝之办法?将汝与吾皆陷于险境之中?” 熊武威笑道“不瞒公子,这正是在下的办法,想来若是我们一开始就抛出秦人与墨家的瓜葛,虽然魏圉会暂时相信,但此人多疑,若是如此轻易的就得到这条消息,恐怕很快就会想到是我们栽赃陷害之举,那么此计岂非不成?” 公子无忌冷笑道“如今魏圉想必最先怀疑的一定是我了,汝之计策又有何用呢?” 熊武威笑道“公子多虑矣,魏圉虽然怀疑公子,但魏圉此人多疑,他必然会想到若是公子所为,恐怕早已付诸实施,又何需等到今日呢,最近大梁墨家众人四处异动,明眼人一看就知此事有异,幕后必然有人指使,可是公子一直被魏王所忌,自然没有这么大的力量,那么这里最为引人注目的无外乎就是楚国使者和秦国族长嬴煊,但是楚国和秦国又有何能力能够调动得了墨家的众人呢?” 公子无忌道“哦?” 熊武威接着道“一般来说,墨家弟子行走各国,分散的相对比较远,但是若有炬子的令牌,我们才会依令行事,此次墨家弟子倾巢而出,我通过昔日的兄弟探得,乃是有人持有昔日炬子的令牌令诸弟子前来大梁相机行事,扰乱大梁正常秩序,那么这么做的目的,除了楚国就只有秦人了,楚国希望魏圉派兵相助,那么只有秦人才希望大梁越乱越好。” 无忌问熊武威道“那你如何确定秦人就是幕后黑手,可有把握?” 熊武威道“那日我跟踪后,远远的见了那持令之人,没想到,呵呵。” 熊武威笑着言道“也算是我的运气,若是他人,武威恐怕还得跟踪一段路程,当然了,被发现的几率也就大大的提升了,但是对于那人,武威非常熟悉,虽然只的见背影和侧影,武威就可以断言,此人就是我昔日的好友,庄周的高徒,如今嬴氏族长嬴煊身旁的易小川。” 公子无忌道“从那刻开始,你就决定借刀杀人了?” 熊武威道“昔日我与易小川于临淄之时已然诀别,自然就无需再有顾虑,何况如今我身为楚使,更得时刻以楚国的利益为上。” “你是想让魏圉抓到墨家弟子后审处幕后主使者?” “不,寻常之辈并不能得见易小川,自然更不会想到是秦人,但是,若魏兵抓到易小川和墨家来往的证据,那么魏圉自然会想到是秦人所为。” “听说客栈里的墨家众人早已遁去,又要到哪里去找呢?” “大梁如今四门紧闭,墨家之人自然难以逃出城外,我想请公子派出手下的门客,光明正大的加入寻找墨家弟子行踪的队伍中。” 无忌有所忌讳的喃道“这…” “公子手下能人义士甚多,对于城里的情况又甚是熟识,自然比那些官兵更为可靠,那些秦人纵然隐匿的再深,收留了如此多的墨家弟子,想必也会露出蛛丝马迹。公子以为如何?” “你指的是找到墨家众人所匿之处,就是秦人百口莫辩之时。” “公子聪慧。” 公子无忌道“若是找不到呢?” “会的,只是时间的长短,不瞒公子,墨家藏匿的时间越是长,秦人就越是百口莫辩,魏圉就会越是愤怒,当他深恶秦人之时,就会与楚国结盟,派兵相助,自然了,当魏楚联军大败秦国之时,就是我们楚国兑现公子承诺之日。” ———————————————————————————————————— 魏圉此时正侧躺在榻上,他神色奄奄的,不断的哀声叹气,外人只知龙鳞乃是魏国传国之宝,却无人得知,魏圉的身体在赵国的时候已然大损,虽然后来娶了赵国宗亲之女,但却一直没有子嗣,直到返回大梁后,用了龙鳞调理了身体这才有了孩子,魏圉明白自己的身体,完全是靠着龙鳞予以支撑的,若无此物,自己就和这满宫的太监无甚区别。 当侍者带一将军着装之人进入寝殿,魏圉就着急的向前倾了倾身体问道“尹茂,怎么样,找回龙鳞了吗?” 那名被唤作尹茂之人赶紧跪下,恭敬的禀告道“启禀吾王,尹茂带人已将大梁所有的客栈都挨个检查了,没有发现墨家的踪迹,若非他们离开大梁,想必已然隐藏起来。” 魏圉失望的靠向榻上,轻轻摆了摆手道“去给孤王挨家挨户的搜,孤王一定要找回龙鳞,魏国之宝焉能毁在孤王手里,若失龙鳞,孤王有何颜面面见列祖列宗。” “诺” 尹茂离去后,一旁一贴身太监上前对魏圉进言道“启禀我王,小人怀疑尹茂玩忽职守。” 魏圉问道“却是为何?” 那太监道“尹茂乃是鲁令候所荐之人,尹茂带了那么多官兵,却没有抓到一个活口,实在令人诧异呀,而且如今大王甚少去王后宫内,数日前王后还曾杖毙了大王心爱的怜姬,大王也是心痛不已呀,何况那怜姬还怀有大王的骨肉,虽然王后可以推说不知,但是这后宫之事,向来不是这么简单的,此刻王后身旁有麟儿在侧,只怕最不希望大王找到龙鳞的就是王后和鲁令候了。” 那太监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魏王魏圉却没有斥责其分毫,可见其在魏圉眼里非常人可比,能够遣走众人只留下此人,自然是魏圉绝对信的过之人,听到这里,魏圉问道“那,如今该当如何?” 太监言道“鲁令候处大王也得派人前去监视,小人会多派些人盯着王后的,以防王后和太子处有异变。” “佑儿还小,这王后不会吧?”魏圉不确定的问道。 那太监恭敬的答道“小人一心只为大王,旁的小人也顾不上了。” 第八十三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大梁城北一穷蹇之人,家里是穷的叮当响,吃了上顿没下顿,每日里都寻思着如何发大财,如何被贵人赏识,成为贵胄的门客,这日他忽然见满城的官兵正挨家挨户的寻找墨家弟子,他嘿嘿的笑了,他知道自己的时运到了。 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但春秋战国时期的读书人在没有遭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前,各门各派诸子百家的弟子,在行事处事方面还是有着自己的底线的。 屠狗之辈、低贱之徒却决然不是,此类人为了一己之利,往往可以做出许多超乎想像之事,后世影响慎重的信陵君窃符救赵中,信陵君门客三千,却只有义士侯嬴、朱亥方堪大用,此处可见一斑,混吃混喝着不在少数。 这个意外发现墨家行踪的穷蹇之徒,如获至宝,他本想将此事禀报官府,但是官府若是得知的话,不过赏赐一些钱帛之物,这一锤子买卖怎么比得上将此事禀告到公子无忌哪,这不,前些年一起四处厮混的洛跑到公子无忌处稍稍贿赂了管事,就跑去冒充名家学子,从此开始衣食无忧,被周遭之人尊之敬之,其中原委不过是因着名家弟子没有来此成为公子无忌的门客而已,那至于之后再有人来的话,假的已经成为真的,真的也会成为假的。 公子无忌的门客带领官兵赶到墨家其中一处藏身之所,很快官兵就将此处团团围住,却没有贸然进攻,这是为何? 正当公子无忌和熊武威等人对此不解之时,忽然听得传来消息,原来此处宅院乃是王后的父亲鲁令候夫人娘家的一处旧宅院,因着关系甚大,虽然尹茂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将这里团团围住,却碍于此地特殊的情况,因而未曾令人攻之,只将此事分别禀告鲁令候和魏王,方出此下策。 ———————————————————————————————————— 密探将魏兵把宅院包围,以及尹茂将宅院围而不攻,并且分别禀告魏王和鲁令候之事告知嬴煊,嬴煊点了点头道“你继续去盯着,有何变故立即禀报。” 密探拱手道“诺”后转身离去。 嬴煊将小川唤来,将此事告知易小川。 易小川皱着眉毛道“没想到如此隐秘之地也为外人知晓?” 嬴煊点了点头道“听说是公子无忌新收的门客所禀告的,方才引领官兵前去,看来这个公子无忌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呀。 “那么我们如何才能救出这些墨家弟子?” “只有找到嫁祸之人,才能保住他们的命,否则?” “嫁祸墨家弟子之人不过是要将罪责嫁祸到族长你的身上,那么想必除了宣太后和楚国,真是很难想出第三人?” “你说的不错,如果此局乃是魏圉布置贼喊捉贼的话,这也未免太过繁琐,要是宣太后有派出密使或者什么密函给魏王许以重诺,魏王完全不必将此事弄到满城皆知再捉拿我们,我来大梁养伤乃是秦王所安排,纵使嬴稷没有什么大的作用,魏王投鼠忌器,顾忌嬴氏一族的势力,也不会弄的明目张胆的将我擒拿。” 易小川皱了皱眉道“那么只剩下楚国了,嫁祸于族长挑起魏王对秦国的仇恨与不满,借机再邀魏王出兵相助以解楚国之危,一箭双雕之计。” 嬴煊点了点头道“只是我不解的是,楚国因何确定墨家弟子为我所用,楚国又如何得知龙鳞在魏宫?” “我每次见墨家弟子之时都无第二人在场,至于我的身份我也从来没有对外人提过,难道说墨家弟子在别的什么场合见我立于族长一侧,否则的话,墨家弟子就算要出内奸也应该没有什么好出卖的。” 小川想了想又道“至于龙鳞之事,如果族长的密探能够知晓此事,那么楚国的密探想必应该也能打探出来。” “你说的不错,龙鳞自先祖伯益交给魏人后,龙鳞于魏国也算是经历了叠婴兵燹,能够保存至今实属不易,若是为人所盗,自然会是震怒异常,可正因为如此,龙鳞所匿之所必是十分隐秘,楚人又是如何得知?” 小川道“这些先且不急,我担心那些被围的墨家弟子等不到我们找到龙鳞就会全部被戮,或者被抓后遭受酷刑。” “我们的人手不足,硬拼不过是自取灭亡而已,并且会更快的暴露我们自己。” “那怎么办?” “只有等待了,趁混乱之后押送的途中,我们带领没有被发现踪迹的墨家弟子前去营救。” “要是他们都誓死抵抗怎么办?” “那只有听天命了,此时那里恐怕连只苍蝇都无法飞进。” ———————————————————————————————————— 鲁令候夫人娘家的旧宅院内,被围困的墨家众弟子皆是焦灼不安,不断有人跃上房顶向外瞭望,只见围墙外魏兵密密麻麻,百倍于己方,纵使功夫再高之人也恐难逃出,看过后都失望的返回屋内。 墨家一弟子对师兄益仁说道“师兄,不如我们将前来魏都大梁之事乃是受制于人之事对魏王合盘拖出,想来魏王念及我等并非主谋,必能宽容大量,放过我等。” 益仁怒斥道“莫要胡言,需知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吾等怎能做此背信弃义之事。” 那弟子不服的辩解道“可是我们没有盗取龙鳞呀。这等滔天之祸又怎能算到我们头上。” 另一弟子也道“会不会就是那个指使我们之人,他们明着利用我们,暗地里却行盗取龙鳞之举?” 益仁摇了摇头道“若是果真如此,他们又怎会将我们分开安置?” 那弟子又言道“师兄不可忘了,我们被分开不正好被魏兵分而治之,逐个击破?” “这,不管怎么说,吾等决不能做背信弃义之事,若魏兵强攻,我们誓死突围,若有人得幸闯出重围,前去另一处去见我墨家的弟子,若那处隐匿的弟子无恙,那么就不是指使我们的人所为,活下来的人一定要找出谋害吾等的罪魁祸首,取其首级以祭吾等在天之灵。若是另一处弟子也被屠戮,尔等回去禀告炬子,不管对方是那方,我们墨家不会放过对方的。” ———————————————————————————————————— 魏宫中魏圉正召见鲁令候多时… 魏圉“依国丈所言,公子无忌甚是多疑了?” 鲁令候道“微臣听说龙鳞放置之处甚是隐秘,常人难以得知,即便王后也未曾知晓。” 魏圉道“确实如此,此处只有历代魏王方可得知,昔日孤王为太子之时,也只是调理身体之时,父王方才将龙鳞取出,用过后即刻交还父王。” 鲁令候点头道“大王在赵国多年,对于宫中之事很多是不知晓,公子无忌常年久居王宫,在宫中势力根深蒂固,又为先王分外重视,早年更是将其视为太子般对待,直到大王归来方才改了意愿。” 魏圉喟然道“孤王深知自己是比不得无忌,若非国丈鼎力相助,恐怕今日早为他人刀下亡魂。” 鲁令候赶紧谦让道“不敢不敢,此乃皆因大王仁孝,方才令的先王改变初衷。” 魏圉微微宽慰的笑了笑,接着道“你是说你的手下发现无忌的门客与楚使有所接触?” 鲁令候笑道“微臣一直觉得此事绝非表面看的这么简单,直到尹茂派人将要捉拿微臣先前持有的宅院,微臣方才明白公子无忌这一箭数雕之计。” 魏圉内心暗付道“怕是你原本想将此事作为他日要挟无忌的手段,见今日火烧到自己身上,方才跑来着急的表忠心,国丈啊,国丈啊,你想什么,你真以为孤王不知吗?” 魏圉虽然这样想鲁令候,不过他面上丝毫不显的问道“何乃一箭数雕之计?” 鲁令候“微臣以为此事乃是公子无忌所为,他必然与那楚使相互勾结,大王可还记的那楚使可是多次求见大王,希望大王派兵相助都为大王婉拒,若那楚使和公子无忌相勾结,恐于大王不利。” 魏圉对鲁令候说道“你是说他们相互勾结,先是将龙鳞盗出再嫁祸墨家弟子,然后引出幕后黑手?顺便再嫁祸国丈,令孤王与国丈生出间隙,然后令他们渔翁得利?” 鲁令候点头回答道“我王英明。” 魏圉不解的问道“那楚使所图为何呢?”他忽然明了的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楚使的目的是将幕后黑手的罪名嫁祸到秦国族长嬴煊的头上。” 鲁令候点头道“听闻嬴氏族长嬴煊此人杀伐果断甚是英明,又深受嬴氏族人爱戴,而且此女绝非善类,此女先前因何受伤想必大王也是有所耳闻的。” 魏圉点了点头“依国丈所言,那嬴煊倒不可疑了?” 鲁令候回答道“如果是嬴氏族长所为,那么大王震怒之下必然出兵助楚,最希望打败楚国非此女不作第二人选,她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的。” 魏圉问鲁令候道“依国丈所言,那么这些墨家弟子抓与不抓,孤王恐怕不能得到什么?” 鲁令候对魏圉道“微臣建议大王不如顺势而为,利用他们为大王谋取最大的利益?” 魏圉好奇的问道“国丈有何办法,快快说与孤王。” “大王不如先将此处宅院围困,另寻他人冒充墨家弟子对天下言明,说是他们受了嬴氏族长嬴煊的指使盗取龙鳞,同时大王可以将此事快马加鞭令人告知秦王,若秦王不为所动的话,那么这个嬴氏族长的利用价值有限,大王何不借势将她杀了,然后假装中计,派出魏兵前去相助楚国,待魏兵出城之日,楚使和公子无忌放松警惕,大王再派人将他们擒拿,大王可以以楚使构陷嬴氏族长,害其身首异处要挟楚国,若将此事公告天下的话,楚国与秦国必成死仇,为恐秦人复仇,楚使自然不敢反驳大王,而大王则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将派去相助楚国的魏兵调回,而我魏国没有分毫损失,却从此拿了楚国天大的把柄在手,于我国岂非不是大利,到那时,我们再将此处围困的墨家弟子放了,那么嬴氏族人或墨家弟子是万万不会再记恨大王的,大王只是被楚人所蒙蔽呀。” 魏圉问道“若是秦王为这个嬴氏族长撑腰,又该如何呢?” 鲁令候笑道“秦王治下不言,他怎么好为难我们魏国,我们正好借此与秦王商量商量安城的归属,否则的话,若大王不喜,您完全可以出兵助楚。” 魏圉拍掌连连称“妙,妙呀。” 魏圉将此事令鲁令候全权负责,鲁令候走后,魏圉唤来近身太监与自己更衣,那太监不解的问道“大王是要借此将公子无忌除掉吗?” 魏圉摇了摇头道“此前也许有这个打算,不过鲁令候老谋深算,孤王得为我这位国丈留下个对手,不然孤王寝食难安呀。” 第八十四章 情深之处,却是无痕 秦王嬴稷对众人道“孤王和族长有话说,各位还是退下吧。” 众人赶紧告退。 嬴稷对嬴煊道“无论怎样,你毕竟不是秦王,虽然你行使族令,令前线作战之士作战之时有所顾忌,但却绝对与一国之主不能相比,我能够给他们的利益远大于你。” 嬴煊笑道“你说的没错的,一国之主是比我这个区区族长有用的多,不过我很好奇的是,这秦国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地方,我以为这秦国不是都由芈八子、魏冉等人在发号施令。” 嬴稷无奈道“嬴煊,是太后,纵然你再是不喜…” 嬴煊打断了嬴稷话道“你说错了,我没有不喜,同为女子,我对此女也算甚是敬佩,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来到秦国之时何等卑微,却能够忍辱负重” 嬴煊冷笑的接着言道“哦,如那越王勾践般卧薪尝胆数载,如今总算得偿所愿,当了秦国太后,在楚国没有得到的荣耀在秦国得到了,很自豪吧。” 嬴稷瞪着嬴煊走到她面前“如果我说很自豪,你以为如何?” “你。” 嬴稷一把抓住嬴煊的肩膀怒道“你有心吗,你看不见我不顾母后和舅舅的反对,你看不见我冒着魏圉将我扣作人质的风险来大梁救你,你的心长在哪里,难道在你的眼里只有对我母后的仇恨,对我舅舅的仇恨,只有嬴氏族人的仇恨,却看不见我对你的真心,你知道吗,我母后可不止我这么一个儿子,你知道我承担的压力和风险吗?” 嬴煊看着嬴稷道“没有你,我一样可以离开大梁。” 嬴稷残忍的笑道“是作为尸体离开,还是与人相换后,如鼠辈般易容离开。” 嬴煊咬了嘴唇无语,她用手拨开嬴稷双手,嬴稷却好脾气的对嬴煊接着道“你这个嬴氏族长不过是秦国这个古老族氏的族长而已,你认为魏国人会看重这点吗?在他们的眼里,你也许有些许作用,但是比起秦王差之远矣?” “我嬴煊从来没有将自己看的多么重要,更没有作任何非分的奢望。”嬴煊一语双关的回答道。 嬴稷低下头望着嬴煊,对她冷笑着言道“非分之想,你嬴煊嬴氏族长没有非分之想,是孤王有非分之想,你是说我一厢情愿了?” 嬴煊将头撇向一旁,没有回答嬴稷的话,嬴稷眯了眯眼道“原来我错矣,错矣,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隔着母后、舅舅和嬴氏的仇恨,却原来佳人早已心有所属,我只是很好奇那个人是谁。” 嬴稷用手轻轻抚摸嬴煊的脸庞,他一字一字言道“孤王非活刮了那个人不可,煊儿以为如何呢?” 嬴煊挥手拨开嬴稷的手道“你少谬言,无有此人。” “每每当你身陷险境之时,你可知孤王五内俱焚之痛,若不是孤王屡屡出手相助,你还能活到今日吗?今日,你却为了包庇此人,对孤王连句实话都不说,你说,那个人到底是谁,孤王倒要看看,他到底那里比孤王强,比得上孤王对你的赤诚之心。” 嬴煊没有理妒忌的发疯的嬴稷,嬴稷在屋内着急的走来走去,他忽然想到什么质问嬴煊“可是那个你身旁那个什么庄周高徒易小川,是不是他对你有救命之恩,是不是他?” “你找我就是要说这些吗,我可以走了吗?” 嬴煊即将走出屋内,嬴稷阴测测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孤王一定会找到那个人,将之抹去。” 嬴煊顿了下身形,没有作任何辩解走出屋内。 ———————————————————————————————————— 多年前秦国雍城,嬴煊带着嬴蕴返回雍城后满城缟素。 嬴煊每每于深夜里之时来到灵堂,她潜退左右,独自一人默默守候至天明。 深夜的脚步声骤然响起,嬴煊茫然的望去,只见白起走了进来。他座于嬴煊身旁,对嬴煊道“别难受了,哭出来会好些的。” 嬴煊迷糊的望了望白起,笑道“你,是和我说话?” 白起皱了皱眉毛,他狠劲的晃了晃嬴煊道“嬴煊,嬴煊,你清醒点,我是白起,你看看我,你认出来我了吗?” 嬴煊不断的点着头道“白起,白起,啊,是你呀,我怎么会不记的你。” “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这样子?” 嬴煊没有回话,白起大声呵斥道“我问你,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说话呀?” 嬴煊慢慢的抬起头“应该死的是我,是我呀,怎么我没死呢,他们要杀的是嬴氏族长” 嬴煊不解的用手指向自己“可是我才是呀,我才是嬴氏的族长呀,为什么堂姐会死呢?那个,那个,他们说要杀了嬴氏族长,堂姐对我说,她说‘煊儿,你还小,姐姐今后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你看,堂姐多傻呀,她一点都不聪明,她为什么要替我去死呢,我一点都不会感激她的,一点都不会的…”嬴煊说着说着泪水从眼底涌出,她狠劲的摇着头。 白起哽咽的对嬴煊道“别想了,别忘了她的叮嘱和期盼,她希望你活着,是要你带领嬴氏族人继续走下去,完成她没有完成的事情,你怎么可以有如此大的负罪感,你要知道,杀她的不是你,是芈八子,是魏冉他们,不是你,不是你嬴煊。” 嬴煊大声争辩道“不,是我,就是我,她是为了我而死的。” “嬴蕴不是为了你个人,她是为了嬴氏一族,是为了秦国的未来,不是为了你,你连这个都想不明白吗?” “当初堂姐……”嬴煊开始絮絮叨叨的追忆往昔,白起坐在一旁没有打断嬴煊的话,他明白嬴煊此刻早已心如刀割,可是白日里俗事一大堆,她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嬴阙说嬴煊每日深夜都在灵堂,白起就明白,只有那一刻,嬴煊方能卸下所有的伪装,她的眼里、心里,是无限的悔恨和无尽的仇恨,白起安静的听着嬴煊絮叨着往日。 嬴煊的唠叨终于告一段落,白起问道“说出来是不是好多了。” 嬴煊点了点头,也慢慢清醒过来,她缓缓叹息道“好像所有的幸福都离我而去。” “嬴煊,我问你,如果你一个人独自在茫茫黑夜中行走,前边看不见终点,后边看不见来时所走过的路,你会害怕吗?” 嬴煊靠着白起的肩膀,想了想对白起说“不管是白日也罢,黑夜也好,我想我都不会胆怯,也不需要害怕。” “需要?” “不论白日黑夜,刀山火海,即便我深陷危境,我也勿用胆怯,因为我是玄鸟的后代,因为我是嬴氏的一员,嬴氏一族拥有这世上最高贵的血脉,无论是在洪荒时代,还是战国林立的诸侯时期,我们嬴姓就代表着坚忍不拔,不屈不挠。” “即便你在黑夜中倒下去,没有看见终点,也找不到来时的路吗?” “我至少努力了,终点也许我看不见了,但我至少努力了,我不会去后悔,也不用懊丧,至于来时的路,我为什么要去寻找来时的路,纵使前路莫测,艰险异常,但人活着不就是为了面对各种的不如意,我不会恐惧,更没有想过逃离。” “但你却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 嬴煊只是抿了抿嘴,没有回答白起的问话。 白起接着道“如果你能客观的去看待这件事情,嬴蕴没有你的价值高,对于嬴氏族人,对于秦国而言,他们需要的是你,而不是嬴蕴,这点嬴蕴明白,你也明白,可是你却因为负罪感,令自己陷入泥潭不愿出来,你觉的这种做法对吗?” “堂姐也不是泛泛之辈呀。” “今后的路会越发的艰险和坎坷。现在你的处境就好比孑然一身的独自行走在黑夜中,未知的危险将不断降临,你既然不怕,为何不勇敢的走下去呢,即便你知道自己看不见终点。” 白起停了一下接着言道“你只是内疚于嬴蕴的死,可是人生难免一死,谁都逃不过,嬴蕴若泉下有知,知道你如此自暴自弃,她一定会非常的伤心,她将生的希望留给你,并不是留给你嬴煊,而是她留给了她认为最适合担当嬴氏族长之人。如果有比你更优秀的人,更堪大任之才,我想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留下那个人。” 嬴煊点点头道“为了嬴氏一族,为了秦国,纵然吾等百死也甘之如饴。” 白起轻轻的拍了拍嬴煊的肩膀,嬴煊对白起问道“你怎么过来了,白族长同意了吗?” “我担心你呀,你呀,有时候就是一根筋,别扭的很那。”白起爱怜的揉了揉嬴煊的头发。 “你快回去吧,别让白族长为难了,你们白氏一族如今也大不易呀,不可再为此事惹出麻烦,否则的话,芈八子、魏冉等人会为难你们的。” 白起缓缓对嬴煊道“如今各族都异常艰辛,你我皆知,不过我听闻魏冉正打着为国府招兵的旗帜,实则招募自己的势力,我想趁此机会前去试上一试。” “这可是与虎谋皮呀?” “呵呵,你放心,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之势你也清楚,魏冉等人一味打压嬴氏和秦国各族的人才,以防我等手握重兵,于他们不利,只有如此,我方能得到兵权,待时机成熟,我们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如果你去投靠了魏冉等人,即便是假意的投靠,白族长也会非常的生气的,甚至有可能会将你开除白族的,你不用为我牺牲这么大呀。” “我不是为了你嬴煊,我是为了秦人各部族,为了我白氏一族,不过是顺便帮帮你们嬴氏一族,如今你们嬴氏一族如此艰难,我希望能够为你们今后打败芈八子、魏冉等人增添一份力量。”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嬴煊的回忆,她走到门口。 第八十五章 魏国范雎,人才难得 门外嬴稷的侍卫对嬴煊禀告道“启禀族长,魏王于今夜在魏宫中设宴款待大王和族长,大王令在下通知族长早作准备,今夜一并赴宴。” “好,我知道了。” 侍卫转身离去,而嬴煊望着门外日渐西山的景色,不由的正了正衣襟“夜宴,夜宴…” 魏圉于魏宫夜宴秦昭王嬴稷,席间嬴煊自然作陪,宴席上只见笑声炎炎,谁能得悉,若非秦王嬴稷来的及时,只怕双方此刻早已兵刃相见了。 魏圉向嬴煊和嬴稷敬酒,嬴煊笑了笑,并没有举起酒樽,她对嬴稷道“大王来的真是及时呀,要是您再来晚片刻,只怕我们就得遭遇灭顶之灾了。” 秦王嬴稷对魏圉冷笑道“若非孤王赶来大梁,只怕这会族长不是一命呜呼,就是身陷囹圄了,魏王就是这样照顾我们赢氏的族长吗?” 魏圉赶紧辩解道“这都是误会,误会呀。” 嬴稷呵呵笑道“误会,你一个堂堂的魏王,处事如此卑鄙,行那小人之径,你以为孤王如你般的二缶钟惑,连如此简单的嫁祸之举都不能辨析” 魏圉赶紧连连道歉“此事是孤王之错,是那大慝巨奸之辈嫁祸族长,这也怪孤王识人不清,还请您和嬴煊族长莫要忌恨孤王。” 魏圉神色尴尬的看了看嬴稷和嬴煊二人,见二人都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魏王魏圉此时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他将目光瞅向陪同宴席的大臣,魏齐第一个见到了魏王求救的眼神,他微微的示意,他身旁的中大夫须贾就赶紧躬身上前道“微臣见过秦王。” 嬴稷撇了撇站出来的须贾“哼,魏人真是粗鄙呀,没见着我和魏王在说话吗?什么猫狗之辈都跑了出来。” 须贾被嬴稷骂的立刻白了脸,愣在哪里十分尴尬,想发怒自然不敢,可是自己被秦王如此侮辱,不仅仅是侮辱了自己,也是变相的侮辱了魏王,须贾明白这是秦王嬴稷借此事辱骂君王,正暗自揣测该如何答的机巧而不失风范之时,自己的门下范雎赶紧躬身几步来跑自己身旁,他先向魏王大拜,魏王此刻也被嬴稷骂的难堪,见须贾愣在哪里,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此刻总算有人出来解围,自然乐不可支,他赶紧道“爱卿请起。” 范雎起身又对秦王嬴稷拱了拱手道“秦王差矣。” 嬴稷对嬴煊和一众随从笑道“又来个猫狗之辈呀。” 范雎笑道“不知大秦可还记得卫鞅和张仪。” 嬴稷冷笑不言。 范雎对嬴稷道“魏人若是粗鄙,卫公子卫鞅是何等人才,又怎会选择来到魏国投奔,若魏人真是粗鄙,那张仪又是如何能够舌战群儒,为秦王立下不世之功。” 嬴稷笑道“卫鞅离开魏国不正说明了魏王的昏聩,张仪一口舌之徒,又如何担得起不世之功。” 范雎道“想当初张仪与苏秦双双拜鬼谷子为师,习得那游说之术,苏秦游说诸侯合纵抗秦,六国联军于函谷关外排兵列阵,秦国危在旦夕,若无张仪游说各诸侯国,以横破纵,秦国今日不知尚在何处?” 嬴稷冷言怒斥道“依你之言,我秦国全仰赖张仪了。” 范雎道“启禀秦王,依《孙子兵法》所言,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善兵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天下之人自然晓得秦德昭昭,秦威烈烈,但若无张仪之计,纵然秦军勇猛,但独木难支,秦国又将如何战胜六国联军呢。而且秦惠王封张仪为武信君,不正是对他的肯定吗。” 嬴煊对范雎道“尔乃何人?” 范雎对嬴煊道“在下魏人范雎。” 嬴煊对嬴稷道“大王,我看这范雎倒算是个人才,大王不如看在我的面上,饶了他的冒犯之罪。” 嬴稷点头“哼,区区门客竟敢与孤王如此说话,今日若不是族长求情,本王定要教尔血溅当场。” 范雎赶紧对嬴煊拱手“多谢族长。” 范雎又对嬴稷拱手道谢“多谢秦王饶恕在下冒犯之罪。” ———————————————————————————————————— 次日,秦王嬴稷的侍卫带着数金赐给范雎,范雎惧而不受,只留下秦王邀请自己的信函以示推脱,而此事却被刚刚返回府邸的须贾得知,须贾昨日于夜宴中为秦王所辱,正恨之无法报复之时,忽然听仆人对自己说秦王嬴稷竟然送给自己的门客须贾如此厚礼,他想到正是由于昨日范雎的表现,才使得自己刚刚为魏齐所斥,想至此处,须贾更是恨不大一处来,他暗付道“范雎呀,范雎,要不是你,我怎会被丞相所斥,怎会为魏王所轻视,如今此番皆是拜你所赐,我惹不起秦王,我还收拾不了你了。” 须贾立刻赶到魏相府邸,他对魏齐道“秦王以数金赐予范雎,臣恐其出卖魏国,特此告罪。” …… ———————————————————————————————————— 密探对嬴煊道“那范雎为魏齐所鞭挞…,此刻已然是肋折齿断,奄奄一息。” 嬴煊对密探吩咐道“去安排人手,我要此人活下去。” “诺。” 密探离去后,嬴煊唤来小川道“昨日魏宫所见那个叫范雎的,我按照你的推荐已经给嬴稷专门提了提此人,没想到这嬴稷办事实在令人失望了,既然他要邀请此人,一点诚意都没有表示,不过派了个侍卫给了那人数金而已,哼。” 小川惊讶道“什么,数金,那,那个范雎是不是被魏齐打的遍体鳞伤。” 嬴煊吃惊的看着小川道“你怎么知道?” “那魏齐还令人将范雎用席子卷起,令宴饮宾客在其身上撒尿。” 嬴煊深深的皱了皱眉毛道“范雎此人从面相而言,也非善类呀,一副小人之相,小川却强烈推荐此人,必是有因哪,看来此人我必须救下。” 小川道“胯下之辱,没齿之恨,常人不疯即死,而能忍此辱者,绝非常人。何况范雎是对付宣太后和魏冉等人最好的一剂良药。” “好,就冲此事,范雎的命我救定了。” ———————————————————————————————————— 嬴煊再见范雎之时,已是救其多日之后,范雎槁项黄首,嬴煊对范雎道“我已安排下去,你在此安心养伤即可。勿需顾虑魏齐等人。” 范雎弯了弯身子对嬴煊拜道“多谢族长救命之恩。” 嬴煊微微笑道“昔日孙膑为庞涓所妒,失去站立的能力,那庞涓不过是想令孙膑惭愧而自尽,即不将杀害同门的罪责拦在自己身上,又可以顺利的除去孙膑,彼时,孙膑遭受如此大辱却没有丧失其志,阁下如今不过遭受了小人的陷害,万不可断了生志,随了那小人之意,我想你应该不会做令亲者痛仇者恨之事吧? 范雎苦笑道“可惜天下如齐王者少矣,我又如何能够报此深仇大恨?” 嬴煊对范雎道“你以为秦王嬴稷如何?” 范雎望着嬴煊道“在下虽然孤陋寡闻,不过也听过秦国当政者乃是宣太后、魏冉,呵呵,这不也正是无论秦、楚是否交战,魏王也不敢将秦王嬴稷扣押为人质吗。” 嬴煊笑道“那么魏王呢,魏王舍弃忠直,随谗佞也。魏国也绝非阁下施展抱负之所,良禽择木而栖,何况你呢?至于说到秦国之事,你要知道,秦王毕竟是嬴稷,至于把持朝政之人是魏冉等人之事,阁下可知患难之交勿相忘,如果秦王不是为他人掣肘,你以为你有值得秦王青眼有加的价值吗?” “这” 嬴煊接着道“我大秦将士无坚不摧,近身战诸国无有胜者,秦军之威天下皆知,秦国本应大出天下,不过碍于国内诸事,搞得如今内耗不断,若是有人能为秦王扫除后患,何愁不能有所伸展呢。” 范雎道“多谢族长救命之恩,范雎此命若非族长相助,此刻早已命丧黄泉,如今族长又为在下指明方向,范雎今后必将以族长马首是瞻,效忠秦王,更效忠族长。” 嬴煊笑道“你很识趣,这点是我最欣赏的。” 范雎点头道“我大抵了解些秦国的情况,我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 “呵呵,芈八子,魏冉之流可非泛泛之辈,你不怕吗?” “小人怕,可小人更怕自己的生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任人宰割。” …… 第八十六章 针锋相对,锋芒初现 范雎随同嬴稷、嬴煊返回秦国,他并没有如同历史记述般的改名为张禄,但是他依旧向秦王嬴稷推荐了郑安平,此等小事,嬴稷自然应允。 历史翻开了新的一章。 范雎与郑安平正在密谈,郑安平对范雎道“昔日卫鞅入秦,秦王尊之敬之,执宾主之礼,旁人见之无不动容,今观我等入秦,秦王不过安置些许客卿之位,而丞相魏冉等人还视我等为眼中钉、肉中刺,现今吾等腹背受敌,难以伸展呀。” 范雎点点头道“安平兄说的对,现如今秦国环境确实比不得昔日卫鞅入秦之时,不过这不正说明吾等比那卫鞅强的岂止一星半点。” “哦,范兄何出此言?” “卫鞅入秦之时,上有秦孝公鼎力支持,下有景监一众得力干将拥戴,做事自然是顺风顺水,而吾等入秦,朝堂之上文臣皆为魏冉的党羽,武将也多为其门生,如此情形,岂不是比商君之时难之多矣,而秦宫又是宣太后的天下,秦国本非在下最初的选择,不过当吾身陷危境之际,能对吾施以援手的只有秦人,为抱救命之恩,范雎必将肝脑涂地以报大恩,秦国如此环境,若是那卫鞅入秦,自然是无所伸展,而吾则不然,这不正说明,吾与那卫鞅相比,强的岂非一星半点。” 郑安平恭维道“范兄当世之人杰,自然不会怯懦。” 他又有些不安的对范雎道“但魏冉那老匹夫处处针对吾等,依兄所见?” 范雎冷笑道“魏冉虽非善类,难道我们兄弟是吓大的不成,若要为秦王重用,魏冉就必须除去,安平兄何不这么想想,我们兄弟封侯拜相的好机会就在面前,而挡在吾等面前的魏冉不就是助我们青云直上的最佳台阶。” 郑安平点头赞同道“莫说他令人四处散播于我们兄弟不利的言语,就算是对吾等有恩,挡人富贵乃贸首之仇,吾等岂能放过他。” 范雎笑道“安平兄所言极是,那魏冉必须除去。” 郑安平皱眉道“不过那老匹夫有太后支持,吾等寻他的错处却是不易。” 范雎“不如先从他的那些门客入手。” “范兄已有谋划了?” 范雎诡笑道“听闻魏冉自恃身份,许多不为人知的消息都是通过他的门客王其为他出面,而这个王其又将传递消息之事委派一个唤作螭的人专门办理,我建议从这里下手。” “魏冉此举,一旦这个螭办事不利,他即刻会被灭口,而无论何人查究起来,最多也只能查到他的门客王其的身上,于他魏冉是没有丝毫干系的。” 范雎笑道“确实如此,安平兄以为如何?” 郑安平道“既然是魏冉信任之人,恐怕不会被吾等收买呀?” 范雎冷笑道“安平兄此言差矣,这世上没有什么不能被收买的,只有开的价合适与否。” ———————————————————————————————————— 不日,咸阳城街头巷尾谣传,说相国魏冉受了赵王的贿赂,为赵国的财帛和美人所打动,劝说秦王不要攻打赵国,这才有了秦、楚之战,传闻越演越烈,渐渐的向四处散去,最先找上门的是楚国使者,魏冉刚刚将其打发回去,泾阳君就找上了门,虽未名言,不过言语间也多有嗔怪,直待泾阳君走后,魏冉方才稍得空闲,魏冉的岁数也不小了,他一日接待了两拨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灯,难免有所不济,他靠在榻上怒斥道“这个小兔崽子,也跑老夫这里阴不阴、阳不阳的拿话讥讽老夫,没有老夫,你嬴芾此刻还不知身在何处,竟敢威胁老夫,说老夫有好处独享,你平日里贪的比老夫可曾少了,今日竟然跑到你舅舅这打起了秋风,混账玩意。” 这边魏冉正骂的痛快,几名仆人匆匆拿着许多物件进来,魏冉正不痛快,难免迁怒道“混账东西,拿的什么玩意。” 仆人吓的齐齐跪下,将物件高举过头。 魏冉见到仆人捧上的物件,心情顿时大好,只见几名仆人皆捧着金石玉器之物,魏冉起身,走到几人面前,拿起这个,赞赏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那个“恩,不错,不错,件件皆为上品。” 他问仆人道“这些物品是何人送予老夫的?” 仆人吓的不敢说,魏冉不满的斥道“废物,问你们话呢?” 他站位前的仆人不得不回话道“禀,禀主人,是,是高陵君差人送来的。” “什么?” 仆人的回话令魏冉惊讶不已,高陵君嬴悝为人最是吝啬,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日竟然给自己送上重礼。 “他遣来的人呢?” 仆人答道“送礼之人说,说‘高陵君说相国见到后即会明白’,他们就径直走了。” 魏冉怒道“小兔崽子,他莫非也是讽刺老夫眼里只有钱帛之物,送礼送到我这里了,他是太后的亲子,有何需要给老夫送礼,什么老夫一见即明白。” 魏冉将仆人手中的物件又一一查探,并未发现什么,他喃喃自语道“莫非他想当秦王不成。” ———————————————————————————————————— 数日过去,魏冉还未曾猜出高陵君送礼所为何故?这日他刚刚下朝,未及宫门处就见家里的仆人前来秦宫寻找。仆人进前后,在魏冉耳旁低声说了些什么,魏冉脸色骤变,急忙随那仆人离去,惊的一干朝臣们议论纷纷。 郑安平走到范雎身旁,轻声询问“可是…” 范雎对郑安平点了点头,他高高的抬起下巴轻蔑的笑了笑。 ———————————————————————————————————— 魏冉府内 魏冉的小儿子正跪在地上,魏冉脸色沉重看着小儿子,而魏夫人却在一旁哭的肝肠寸断“相爷呀,你可要为犀儿做主呀,可不能让向寿那老匹夫要了我们犀儿的命呀。” 魏冉脸色不善的呵斥道“行了,你一妇道人家,不知在内宅里教育子弟,今日却唤仆人跑到秦宫去寻我,这会又在这里喋喋不休,老夫还没老糊涂,不用你教我该如何,更用不着你在一旁哭丧。” 那跪在一旁唤作犀儿的小子也道“娘亲就莫要哭丧了,死的又不是儿子,你等我死时再哭也不迟。” 那妇人被魏冉一顿训斥本欲有所收敛,偏偏那不争气的儿子的一段傻话吓的又是呜呜大哭。 魏冉看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在一旁插嘴,厉声怒斥道“混账,竖子,若非你鲁莽行事,何来今日之事,此刻你母亲是为何人担忧,你可曾知晓,竟然出言不逊” 魏冉用手指着魏犀道“也罢,也罢,你若有如此志向,我就且将你交予向寿,也省得你在一旁与我论短长。” 魏犀一听魏冉此话,立刻吓的脸色大变,他不停对魏冉磕头求饶,“父亲,父亲,救救犀儿,救救犀儿,孩儿知错了,孩儿知错了,孩儿再也不敢了,求父亲救我,母亲,母亲,你快替孩儿说说话呀,莫要不停的哭了,孩儿刚刚只是一时心烦意乱,母亲。” “相爷,你可不能把犀儿交给向寿,要不犀儿,犀儿…”魏夫人一下气接不上来,周围仆人一阵忙碌,魏夫人稍稍好转,魏冉吩咐仆人将夫人带下去,魏夫人却坚持不去休息,非要魏冉给个说法,方才离去。 魏冉长长叹口气道“夫人糊涂呀,那向寿是何人?纵使老夫以权相压,可是你是知道的,向寿与太后甚是亲厚,他若求到太后处,恐怕太后也不会不与他作主的,到那时,老夫岂非被动。” “相爷,那向寿就是求到太后处又如何,他向寿怎能与相爷想必,他儿子又怎能和犀儿比,不过是孩子家玩耍,他儿子不敌我们犀儿,自己短命撞到犀儿的剑上,太后就是得知,也不过是罚犀儿与他道歉,多赔些钱帛之物,万万不可将犀儿交予向寿。” “钱帛之物,你说的到是轻巧,你以为向寿的儿子是司马错的孙子呀,上次犀儿与司马错的孙子一言不合,仗着人多势力众将人家捅伤,大王和太后不予那司马错家做主,你怎知他不会予向寿做主,而且这回,这个竖子,竖子呀,竟然,竟然将向寿的独苗给戗了,你这里还说什么道歉,我告诉你,我这是得了仆人禀告立刻赶回,此刻向寿恐怕已然得知独子之事,一时三刻,他不带人马来咱们府上硬抢人,你就该偷笑了。” 忽然呼呼啦啦的吵闹声不断传来,魏犀吓的脸色发白“父亲,父亲,救孩儿,救救孩儿。” 魏冉对夫人道“快带这竖子下去,派人看着他。” 魏夫人刚带着魏犀躲下去,呼啦啦下涌进来许多人,魏冉赶紧上前道“向兄何故带这么多人来我府上?” 向寿黑着脸对魏冉道“相爷莫要多说,赶紧将魏犀交出来,我就不予你为难,不然的话,哼” “不然怎样?” 向寿抽出剑冷冷的言道“那就莫怪老兄弟这把剑不认人了。” “你今日带了这些人马是要到我府上动粗了?” “相爷以为呢?” 魏冉大呵道“侍卫何在?” 一瞬间,厅里出现数倍于向寿的侍卫,魏冉对向寿道“我相府可不是软柿子,向兄算盘打错了。” 向寿看了看魏冉的侍卫,他冷笑道“原来相爷早有所准备,今日向寿独子向云惨死你那逆子剑下,向寿原是觉的冤枉的很了,今日得见相爷此番作法,向寿倒不觉的冤枉了,原来相爷如此势大,竟然将我父子视为草芥,咱们走着瞧。” 第八十七章 和氏之璧,再落秦国 向寿将魏冉告到宣太后处,宣太后为两家调解,令魏犀为向云披麻戴孝执孝子礼,魏冉教子无方,减其食邑八百户,宣太后将魏冉原有的八百户食邑赠予向寿。 向寿恍恍惚惚的回到府里,他哐当一声坐在地上,周边仆人忙上前欲扶其起身,向寿摔开仆人,他声嘶力竭浑身发抖的喊道“魏冉,魏冉,魏冉,我可怜的云儿,汝父无能,不能为汝讨还公道,苍天在上厚土为证,向寿不保此仇誓不为人。” ———————————————————————————————————— 密探将向寿近来的言行正一一向魏冉禀告。 魏冉听过后吊着个脸道“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魏冉想了一想,还是对仆人交代“派侍卫将公子保护起来,不得离开侍卫的视线,更不得令公子落单,以防向寿狗急跳墙。” “诺” ———————————————————————————————————— 公子悝对门客道“依你所言,我送了重礼予舅舅,可是却未曾收得半点回音呀?” 门客对公子悝道“依小人愚见,最近相爷正为魏犀杀死向云之事所恼,怕是一时三刻未曾留意公子的用意也是有的。” 公子悝不由痛惜道“难道就白白的送了,连个响声都没落着。” 门客劝慰道“不如公子再送些予相爷?也好提示提示。” 公子悝立刻否绝了门客的提议“这会儿向寿像发了疯般的盯着丞相府,我可不愿惹着这个煞星,没事找事的触霉头。” 门客对公子悝道“向将军独苗为魏犀所戗,难免悲伤过渡。” 公子悝道“他们两家的官司都打到太后处,母后倒是想为向寿作主,可是也不能真的就把魏犀交给他呀,太后都不愿牵涉太多,我一个晚辈此刻若是出头,还不得被向寿记恨死。” 门客道“小人听说,向将军现在已经笼络了一匹相熟的武将,听说王龁和张若在殿上支持向将军,随时都有和相爷别一别苗头的迹象呀。” 公子悝好奇道“哦,那嬴稷又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门客道“听说大殿上秦王说无论何事一切按秦律处置,不过很快就被魏相一派能言善道者将此事遮掩过去,把向将军气的差点当场吐血。” 公子悝问门客道“这两家今后将会如何?” 门客道“依小人愚见,向将军在军中势力比相爷还大,在太后眼里也只比相爷略微逊色而已,今日两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若是相爷能大义灭亲的话,向将军子息单薄,独苗被害,但凶手已然伏法,量他也无话可说,但今日相爷包庇魏犀,太后偏袒相爷,小人觉得,只怕这二虎相争必有一伤,至于这最后伤的是相爷还是向将军,这就不好说了。” 公子悝点头道“听人禀报,向寿一派已然在军中开始排挤舅舅的势力。不过舅舅也不是吃素的,他奏禀嬴稷和母后,火速将他的学生白起提拔为对楚作战的秦军主帅,并责令王龁和张若限期返回前线,延期不到以军法处置。” 门客道“相爷这是怕向寿掌握太多兵权,用白起来制衡向寿。” ———————————————————————————————————— 郑安平对范雎说“依范兄看,吾等是否要再下一剂猛药。” 范雎摇了摇头笑道“急病缓医,切不可操之过急。徐徐而进,方为上策。” “范兄高见,请”郑安平举起酒樽。 ———————————————————————————————————— 雍城大郑宫内 嬴煊将刚刚收到的情报大致对众人说了一说。 三叔公道“煊儿,看来目前咸阳真乃多事之秋呀。如今芈八子、魏冉之流忙于处理内耗尚且自顾不暇,于族人来说,也算是难得的时机呀。” 嬴煊点了点头道“三叔公说的是,不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待等此事了结后,他们的矛头依旧会指向我们赢氏一族,而且,那芈八子和义渠王所出的孽种就是最大的隐患。” 嬴阙道“姐姐,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该将那两个孩子从义渠哪里…” 嬴越道“不,族长的意思是说待芈八子空下来,必然要与嬴稷争夺此二子。” 嬴煊点了点头道“看来我近期得去咸阳一趟了。” 嬴越点头道“族长千万小心,截止昨日,芈八子已先后向雍城派出五路杀手,虽然都被处理了,不过,我担心你此趟咸阳之行,恐怕不会太平。” 三叔公也叮嘱道“现雍城内芈八子的势力无法渗透进来,只怕还有不少杀手在周边潜伏着,不如另派他人前去,煊儿身系全族,万不可冒险呀。” 嬴煊道“三叔公说的不错,我估计此刻雍城周边必然隐藏了不少杀手,甚至是军队,不过族事有嬴越和三叔公在,我是十分放心的。” 嬴越道“既然族长心意已定,嬴越就不再劝阻了,不过我希望族长能够多待些侍卫。” 嬴煊摇了摇头道“如果对方有大军临阵以待的话,无论带多少侍卫都无济于事,我决定带易小川和我前去咸阳。” 嬴阙道“姐姐,你和小川前去咸阳呀,那我也要去。” 嬴煊看了看嬴阙道“小川于我族有恩,我这次带他前去,是另有要事要求助嬴稷帮小川返回他的故乡。” 嬴阙低了低头道“小川回去后,我们是不是就不能再相见了。” 嬴煊劝慰道“小川来了好几年,也该回家去看看了,如果他有心的话,自然会再回来的。” 嬴阙忽然抬头道“姐姐莫要唬我,我知道小川为何回不去,你们说话的时候我都偷听到了,他如果能回去早就回去了,既然要找嬴稷才有可能将小川送回他的故乡,那么,他就是真的想回来也回不来了。” 嬴煊道“小川有他的家人,他想回去我们不该阻挡,也没有阻挡的理由,你说呢。” 嬴阙盯着嬴煊看了许久,忽然一字不发,转身跑出大殿。 三叔公道“阙儿这孩子,还是这么莽莽撞撞的。” ———————————————————————————————————— 正在院内练剑的易小川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收剑望去,只见嬴阙跑过来,小川笑着问道“何事如此匆忙呀?” “易小川,我问你,你是不是要回家,你是不是要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小川想了想道“我自然是想回家的,不过虽然我时时刻刻如此期盼,但回去的路却分外的困难。” 小川苦笑了一声接着道“也许当我垂垂老矣之时,也难以如愿呀。” 嬴阙哽咽道“那要是你可以返回你的家乡,你还会回来不?” 小川摇了摇头笑道“回去之路尚且遥不可期,又怎么会想到你说的回去又回来之事呢。” 嬴阙道“姐姐说要带你去找嬴稷,想来她已经想到了如何将你送回你家乡的方法了。” 小川道“如果真能回去的话,我…” 小川没有再说下去,嬴阙接着问道“你会回来吗?” 小川看着嬴阙道“只怕是我想回来也回不来呀。” 嬴阙固执的问道“你会回来吗?” 小川道“这里不错,我会想念这里的,但是…” “你会回来吗?” 小川看着不断重复这话的嬴阙道“我会想念你们的,但是我不会回来的,因为首先我是没有办法再回来的,其次,我回来作什么呢,要是再也回不去的话,我又怎么会回来呢?” 嬴阙拽了拽小川的衣袖道“你在这里我们待你不好吗,为何你就不能留在这里,留在这里吧,即使你不喜欢我,可是一想到可以看见你,听见你说话,即便你不属于我,我的心里也是分外的欢喜的,好吗?” 小川用手揉了揉嬴阙的头发笑道“你这傻孩子,说的我都要哭了,别想太多了。” 嬴阙仰着头看着小川道“你看,你看我是嬴阙呀,如果,如果我是姐姐呢,你也这么对她说,让她别想太多,如果姐姐对你说,希望能够随时看见你,让你不要回去,你会拒绝她的,是吗?” 嬴阙的话令小川陷入深思,嬴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看着易小川,小川想了许久,摇了摇头,他看见嬴阙还在一旁,他说道“你姐姐不会的,她不会对我说希望我留下的,因为…” “因为姐姐爱的那个人是白起,即便是白起,当他不愿娶魏冉为他介绍的楚女之时,姐姐依旧劝他纳了那女子。” “虽然你姐姐和白起并没有在一起,但他们的心却是时刻在一起。” “可是小川,你难道真的不知姐姐为何要助你返回你的家乡吗?” “因为我多次相助嬴氏一族,她大概不愿欠我这个人情吧。” “呵呵,好好好,如果你是这么认为,我就不多说了。但是,小川,你还记的你以前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吗,你说在那遥远的国度,有一个国王和王后,当国王对王后厌倦之时,他十分大方的对被休弃的王后说,你为后多年,现在容许你带走一件你最爱的物品,以示对你的补偿,但是王后却趁国王酒后将国王装在麻袋里带回了家,国王醒后震怒问王后,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后对国王说,您不是让我带一件我最爱的物品吗,我最爱的就是您,其他的珠宝首饰我一点都不敢兴趣。” 小川没再说什么,他缓步走向屋内,嬴阙还立在院内,小川走进屋内转转头道“她不会跟我走的。” ———————————————————————————————————— 秦王赢稷用手抚摸着和氏璧,他笑着对范雎道“看来你的本事不小呀。” 范雎拱手答道“微臣不才,不敢贪功,皆因那赵王深惧我王之威。” …… 第八十八章 时空错乱,返回现代 雨水透过浓密的树叶滴落在小川的脸上,小川被雨水惊醒,他努力的睁开眼睛,一滴水正好滴进眼眶里,他想用手擦去水滴,却发现自己的手办天都举不起来,挣扎半天后,小川发现自己所做的皆是徒劳,他只得静静的躺在地上休息休息,间或喝些雨水解解渴。 虽然身体不太给力,可是小川的脑子却在高速运转着“自己清醒前不是和嬴煊前往咸阳,被大批刺客追杀,从塬上跌落,这是哪里,不像是塬下,倒有点像是秦岭。” 想到这里,小川不由的皱了皱眉,立即否定了自己这不可思议的想法,可是,理智又不得不令他抱有怀疑,小川再次望了望四周,真的很像秦岭,想到这里,小川再也趟不下去,他使劲全力的将自己支撑起上半身,“嬴煊”小川坐起来环顾四周时,他看见嬴煊趟在自己不远处,他想走过去,可是光支撑起身体,已经费了很大的劲,此刻虽然嬴煊距离不算远,但是小川要想过去,却是十分困难。 “嬴煊,嬴煊,嬴煊…” 随着一声声的呼唤,嬴煊没有丝毫的反应,小川的心不由的沉下去,她不会,不会吧,不会的,小川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他匍匐着向嬴煊靠近。 小川举起自己犹如千金的手去摇晃嬴煊,嬴煊依旧毫无反应,小川摸了摸嬴煊的呼吸, “还好,还有呼吸,我的姑奶奶,你总算没死,吓死我了。”放下心来的小川又累又饿的躺 在嬴煊身旁。 再次醒来的小川是被一阵诱人的香气所唤醒,他睁开眼睛,顺着食物的香味望去,身旁的一堆火中,嬴煊正在烧烤着食物,小川立刻坐了起来,坐起来的小川不由的暗自疑惑,刚刚明明自己摔的浑身无力,这趟了多久呀,自己就恢复了体力,还有,嬴煊刚刚明显是怎么都唤不醒的,这会儿竟然可以行走自如,此刻她竟然能够捕获食物,这是为什么,虽然内心有许多不解,不过此刻自己肚子饥肠辘辘咕咕作响,他还是接过嬴煊递给自己的食物,待二人都祭过五脏庙后,小川问道“族长此行带着虎符吧?” 嬴煊点了点头道“是呀,多亏虎符了,否则我和你都得身受重伤而不治。” “能给我看看不?” 嬴煊从怀中将虎符递给小川,小川紧紧的抓着虎符,可是上次在雍城宗庙的情形却没有再现,小川看了看周边的环境,依旧在浓密的树林里,嬴煊伸手要虎符,小川也未曾注意到,嬴煊一把抓着虎符,小川条件反射的将虎符往自己身边拉,忽然间,二人都看见,他们从塬上跌落的情景,二人吓的都松了手,虎符掉在地上。 “刚刚是怎么回事?”嬴煊不解的问道。 小川惊讶的看了看虎符,又看向嬴煊,他不禁道“不会又穿越了吧?” “穿越?” 小川凝重的点了点头“明日太阳出来后,我们赶紧离开这片树林。” 嬴煊甚是不安的点了点头。 ———————————————————————————————————— 树林里转了三五日的嬴煊和小川终于走出了秦岭,小川看见柏油马路,他的心不停的跳动,嬴煊望着陌生的官道,心情却越发沉重,直到二人走到一路牌前“长安区”,小川终于拦下一辆愿意搭载二人的货车,双排货车后边拉着许多鸡蛋,嬴煊坐在后排回头不解她望着那些鸡蛋,鸡蛋不是都装在篮子里,怎么有这么巧妙的方法,一排排,一盒盒的排列整齐,她看看自己坐的车子,没有牛马拉动,车子竟然自己不断向前,速度好快呀,周边的树木快速的向后倒退,这个速度简直赶的上最快的骏马,这是什么地方,刚刚那路牌写的是哪国的文字,不是魏国的,不是赵国的,也不是燕国的,更不是楚国的,不是越人的文字,嬴煊不禁打断了正聊的热闹的小川和司机,她突兀的说道“我要去咸阳。” 司机刚刚和小川聊的高兴,他不禁对这位女扮男装的女子也友善的说道“我这车不去咸阳呀,不过若是你们能等的及,我把货送到后再送你们去,你们看怎么样?” 嬴煊问他“你把货送到哪里去?” 司机笑呵呵道“送到王家坟那边的市场,你俩要是等不及的话,哦,对了,那边有秦始皇他爹的墓,你们可以去那边转转,那现在也算是省上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了,叫什么来着。” 司机正抓耳挠腮的想着名字,小川紧张的看着嬴煊的表情,嬴煊不解的发现小川紧张的神态,她疑惑的撇向小川,正当二人对视时,司机忽然的一句话,吓的小川脸色立刻发白,嬴煊不可思议的转头盯着司机。 司机一拍脑袋,忽然道“哦,是秦庄襄王。” “秦庄襄王是谁?秦国有这个王吗?”嬴煊看了看司机,又盯着小川问道。 小川不禁皱眉道“他不算什么名人,你不知道也是的。” 司机笑呵呵道“哎,那是,那是,不过若是你们去咸阳的话,市区的白起墓倒是可以去转转,啊,你放手,放手” 嬴煊忽然猛地一使劲将司机转过半个身子,她怒视道“你说什么,白起墓?” 司机不断给小川打手势,小川赶紧将嬴煊的手拽开,嬴煊眼眶发红的对小川一字一字的说道“他刚刚在说什么,我没听清?” 小川看司机象看怪物般瞅着嬴煊和自己,只得先对司机赔笑道“你把我们送到西安即可。” 司机看了看二人间紧张的情形,也不由叹气道“好了,好了,算我倒霉,碰见个疯女子。” 小川对嬴煊道“一会儿我会对你说清楚的。” 嬴煊忽然抽出利刃抵在司机脖子上道,咬牙切齿的森森说道“送吾去白起墓,不然吾杀了汝。” 司机刚一迟疑,利刃在他脖子就划出浅浅的痕迹,疼痛加上惊吓的,吓得的司机连连称 “是,是。” 小川劝阻道“嬴煊,你吓着他了。” 嬴煊抽回利刃,盯着司机道“别令吾见汝你有多余的动作,不然的话。” 她轻轻挥手,小川身后的座椅立刻齐齐被划断,座椅里的钢筋被削的裸露出来,司机脸色发白不停称“是,是,是。” 司机放下二人一踩油门立刻跑掉,嬴煊和小川走进小区。 路上嬴煊一言不发,小川只得不断打听,二人在小区里边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一座巨大的土包前,只见旁边立着的石碑上写着白起之墓。 “谁杀的他?”嬴煊用衣袖轻轻擦拭着石碑。 “嬴稷。” “所谓何故?” “不率秦军攻打赵国邯郸。” “我想陪陪他。” 小川点头道“我去买些吃的和衣服,我们刚刚进来时,路人看我们好像看怪物。” 嬴煊点点头,算是同意。 ———————————————————————————————————— “哎,我说,这里原来不是有乒乓球岸子吗,怎么这会成这样了?” “姐,你都好久没来了,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我没去参军之前就这样了,如今我都复员了。” “怎么,你的意思,我很老了。”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是我说错话了,。” “哎我说,那边怎么有人穿着寿衣?” “啊,我的姐姐呀,你别口无遮拦的,那寿衣不都是白色的吗,那人明明穿着一身黑的,你别大白天吓我好不?” “鼓噪”背对二人的嬴煊呵斥道。 刚刚说话的女子大声说道“你说谁呢?” “姐,别理那怪人。” “你放开我,放开”女子大声对男孩说道,男儿好像很怕自己这位姐姐,赶紧放开手,那女子快走几步来到嬴煊身后,大声说道“你说谁呢,怎么着,此山是你开来,还是此地是你种的,说谁鼓噪。”说着说着,她用手搭上嬴煊的肩膀,嬴煊回首望向女子,二人看见彼此皆是一惊,男孩跑过来看见赢煊,吓的大喊道“姐,姐,她怎么和你长的一模一样呀。” 男孩的话惊醒了嬴煊,她瞬间击晕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女子,男孩还未曾反应过来,也被嬴煊顺手打晕。 ———————————————————————————————————— 嬴煊穿着男孩的衣服往出走,迎面看见易小川,小川看见嬴煊穿的不伦不类,逗得他哈哈大笑。 嬴煊的脸色拉下来,小川见嬴煊真生气了,赶紧将手中刚买的风衣递给嬴煊,并耐心的讲解如何穿风衣,嬴煊将不适合自己的外衣扔掉,对小川说道“你要早些买来这件衣服,刚刚那姐弟俩也许就不用遭殃了。” “啊,女孩的衣服被你抢了,那不得走光呀?” “我只抢了那男孩的衣服,女孩的衣服怎么会抢,何况,那…”嬴煊欲言又止。 小川好奇的问道“何况什么?” 嬴煊岔开小川的问话道“我们去哪里?” 小川道“我刚刚和父母、大川联系过了,他们给我转了些钱,咱们先去酒店吧。” ———————————————————————————————————— “哈哈哈哈哈哈哈”被击晕的男孩听见笑声也慢慢苏醒。 “哎,我的手机呢,哦,在这里,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要给你拍张照,让姑姑和姑父看看你这好笑的样子”被击昏苏醒的女子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的大声笑道。 男孩欲哭无泪的嚷道“我要告诉舅妈,你太过分了。” 第八十九章 君生之时,我已老矣 一年后咸阳一间民宅内,嬴煊依旧废寝忘食的看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籍,她的身边堆放着各类书籍,天文、地里、历史等等不一而足,她手边的新华字典翻的早就起了毛边,小川提着大袋的食物走进屋内,嬴煊也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接着看书去了。 二十分钟后,小川端着一盘扬州炒饭来到嬴煊面前“吃点吧。” 嬴煊放下书,接过小川递过来的食物,笑着对他道谢“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恐怕我这会得饿死了。” “一年多了,我看你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为何不放弃,其实你应该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呢?” 嬴煊咽下一口饭才道“据吾,咳,据我这一年来所看书籍的提示,似乎在这个世界,不仅是你们这个时代,在我所在的秦国,以及其它时代,都好像有时间黑洞的出现,说二战时期消息在百慕大的飞机竟然出现在月球上,莫非百慕大就是时空通道之门,或者是传输的通道。” “你不是要告诉我你准备去百慕大吧?” 嬴煊点头道“我是有这个准备,不过…” 小川凉凉的问嬴煊“你有钱吗?你没有户口,没有身份证,没有护照,没有钱,你不会告诉我你准备自制木船前去吧。” 嬴煊一言不发的接着端起盘子,将全部食物吃完后,方才对小川道“我看这里的人似乎对古董一类的物品甚是喜爱,我准备将随身佩戴的剑拿出去变卖。” “这里有个规定,战国时期的文物擅自出售都是杀头罪。” “在这个时代,我活着又有何用,套用你们这里的一个词‘归属感’,在这里我时刻没有归属感,我好像个外人,白日里,我也曾站在咸阳湖边,看见那些携家带口的大人小孩,他们有他们生存的目的,他们有期盼,有欢乐,有痛苦,但这一切于我而言,是何等的虚幻,那么我活着的意思又在何处?当我每每于睡梦中见到嬴越、嬴阙,我的族人们之时,我似乎找到了自己活着的意义,我只适合哪里,这里没有战争,没有我在意的人,在意我的人,这里的一切于我没有任何干系,我于芸芸众生之中,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呢。” ————————————————————————————————— 西安 嬴煊和小川站在一个狭窄的街道边,嬴煊不明的看向小川。 小川用手指了指里边“这里过去是苏联援助建设的,里边四通八达,现在改建了,附近的人管这里叫八仙庵,是道教的道观,周边这些店里,多是明面、暗面的买卖全做,你既然想出售佩剑,总要卖个好价钱吧。” 嬴煊点头道“好,那我们分头去寻价,在八仙庵门口会和。” 小川点头道“好。” ———————————————————————————————— “刘琉,我饿了,你去买点吃的呗。” “为啥是我去卖,我们剪刀石头布。” “才不,我这容易吗,一周从周一上到周五,好不容易休个假,不在家里睡个懒觉,却要大清早起来,跑来陪你这个无业游民在这里当骗子,你还好意思让我买吃的。”翟寅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刘琉。 “好,好,好,亲,你想吃啥呢?”刘琉问道。 “啊,那就来份三秦套餐吧”翟寅双手一拍接着道“哦,对了,亲,肉夹馍给我换成麻辣烫啊。” “你吃面皮还要吃麻辣烫,吃两份主食?”刘琉立起眉毛道。 “但是面皮太凉了,麻辣烫又太热了。”翟寅眨巴眨眼睛貌似无害的说道。 “祖宗。”刘琉边说边去买饭。 刘琉刚去买饭,翟寅接二连三的打起喷嚏,她赶紧小跑几步去买了纸巾,刚刚回头,就见一帅哥站在自己面前笑着对说道“不是说在八仙庵门口相会吗,你怎么到这里了,你也别太着急了,我们今天不过来探探路,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翟寅没说话,帅哥接着问道“怎么了,呃,你买衣服去了,怎么一会不见就换了一身?” 翟寅笑了笑道“你认错人了,呃,我很像你的朋友吗?” 小川一听翟寅说话就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嬴煊,他赶紧道歉,二人微笑着告别。 翟寅返回后是左等右等都没见刘琉返回,虽然想给这个家伙打个电话,但是考虑到刘琉这会也许拿着吃的,不方便接电话,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终于,在翟寅期盼的目光中,刘琉出现了,看见她空着手走向自己,翟寅赶忙迎了她几步“你没带钱,还是钱包让小偷偷了?” “拜托你别乌鸦嘴好不,什么被小偷偷了?” “哎,不是,亲,你干嘛去了呀?” “你说呢,我刚刚肚子不舒服,不是把吃的让你带回来了吗,你不会都吃光了吧。” 翟寅震惊道“你啥时候给我了?” 刘琉向桌子望去,桌子上只有纸笔,丝毫不见半点食物的影子。 “翟寅,你也太能吃了,你这…” 刘琉正要唠叨,翟寅一把抓住刘琉的手道“刘琉,刚刚有个帅哥认错了人,他以为我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应该和我长的一模一样,你是把吃的给那个长的像我的人了。” “你说什么?”刘琉吃了一惊。 “她没和你说什么吗?” “啊,不是吧,我那会肚子特别疼,看见你后就立刻把吃的塞在你手里跑去wc了,没,没注意呀。” 翟寅忽然想到什么,她对刘琉道“八仙庵,快,咱们立刻去八仙庵门口去。” “啊,好,好” ————————————————————————————— 咸阳 翟寅和刘琉拿着礼物登门拜访,嬴煊请二人进来后道“我请客你们却带礼物,如此,我这压力岂非一般大呀。” 翟寅笑道“煊姐,哪有人空手登门的呀。” 刘琉补充道“是呀,煊姐,尤其是这个家伙” 翟寅挥了下手,打了下刘琉指着自己的手道,刘琉道“特能吃。” 嬴煊笑道“能吃是福。” …… 嬴煊带二人从厨房来到客厅歇息“多亏你俩了,等小川回来,再炒上几个热菜即可。” 二人笑着点了点头。刘琉好奇的问道“煊姐,数次交谈下来,我发现你不太像是我们这里的人呀。” 嬴煊点了点头道“刘琉所言不差,煊到此地不过二载,恩,平日里不太喜欢出去,与他人接触不多,幸亏结识二位妹妹,说起来煊也有错,当日初次见面即将翟寅和她弟弟敲晕,真是不好意思。” 翟寅摆了摆手笑道“啊,过去不要计较了,煊姐,别说你了,我初次见你时也吓的半死,这世上纵使有相像的人,那也没咋俩这般相像呀,是不是,刘琉,你看我和煊姐长的像不像。” 刘琉笑道“确实是太像了,比双胞胎还像,好像是一个人照镜子一般,当然了,如果翟寅同志,你要是不说话的话会很像,可是你一说话,你看你那个样子,哪里与煊姐有半分相像之处,整个一个,呃,呃” 翟寅冲上去掐着刘琉的脖子,刘琉脖子被掐,无奈妥协,翟寅这才放过她,刘琉对二人道“咳咳,那个,那个我们翟寅,那叫一个秀外慧中,贤良淑德…。” 刘琉夸赞完翟寅又立刻对嬴煊道“煊姐,我很好奇我说的是她,还是别人。” 翟寅作势再冲过来,刘琉立刻躲在嬴煊后边嚷道“再过来,再过来,我刚刚的话统统收回。” 嬴煊与她二人说笑半天,易小川拿着钥匙进来,嬴煊见他手上还提了一些菜,笑道“你又去买菜了。” 易小川点了点头,和翟寅和刘琉打了招呼后对嬴煊道“我再去加几个菜,你们几个人先聊。” 易小川走进厨房后,翟寅笑着对嬴煊道“煊姐,你男友很帅呀,啥时候结婚呀,我和刘琉给你当伴娘哦。” 嬴煊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他不是我男友,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刘琉疑惑的问嬴煊“难道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你俩都想岔了,我和易小川只是普通朋友,不是你们想得那样。” 见嬴煊反驳,翟寅和刘琉相互对视一眼后,刘琉先说道“煊姐,翟寅这个家伙前几日把手机揣兜里,手机半截在外边,你猜她弟看见后说的是什么,他说‘你这样的一年不丢三次手机,简直是对小偷这个行业的侮辱’” 翟寅见刘琉拿自己作比喻,还是被偷这事说事,立刻不瞒的纠正道“你怎么和我弟一样无知呀,是丢了三次,但不是丢三次手机,是两次手机一次钱包。” 刘琉无奈的翻了下白眼“反正是丢了三回,你少打岔,煊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嬴煊笑道“你是说我和小川如果不是你们所说的情侣关系,是对你们智商的贬低。” 刘琉眨不眨眼睛道“煊姐,你看我和翟寅平日里都是干啥滴,你是晓得滴。” 翟寅一击手念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嬴煊听后笑了笑道“好绕口的诗句呀?” 翟寅笑道“姐姐不会是因着顾忌‘君生之时,我已老矣’而将”翟寅用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又接着道“拒他人于千里之外?” 嬴煊正准备回答,小川推开厨房的门。 第九十一章 仇恨火种,早埋心间 秦宫 翟寅被带到一宫殿内,殿内一身着黑衣的男子座在一几榻前,当翟寅随侍卫进得殿内,那人方才抬头,他挥了挥手,侍卫立刻退下,他面无表情看向翟寅,既不悲也不喜,只是不断的打量翟寅。 翟寅一见此人先是内心小小的吃惊,是他,但也仅仅止步于此,殊知,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有一种说法,在这世上总有两个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想到此,翟寅估算,此刻自己应该是为此人所救,看他的穿着,好似战国时秦国国君的服装,虽然不是朝服,但是风采很高,凛冽之气甚强呀,想到刚刚在宣太后处的热闹,听他们言下之意,好像是把自己和嬴姐弄混淆了,原来嬴姐是嬴氏一族的族长,那么宣太后为何疯了,什么为她的孩儿报仇,难道嬴姐对他的孩子做过什么吗? 男子问道“族长数载未见,容颜未变呀,稷甚是好奇?” 翟寅明白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这里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战国时代,此前自己为他人所构陷,险些丧命于秦宫,乃是因为自己这张脸,此刻自己为人所救,想必大抵也是因此,正所谓败也萧何成也萧何,此人如此讥讽的问候自己,那么想必与自己的关系不是特别的熟识,但是,如果他是秦王嬴稷,宣太后说为他的孩儿报仇,不管是那个狗屁孩子,嬴稷为何要出动侍卫相救,那么他与嬴姐是何种关系?政治同盟,不像,若是如此何必口出讥讽,好友,好友的话,会有兄弟之情更深吗?情人,呃,也不像,而且听闻小川所言,煊姐不是钟情于白起吗?这位怎么一出口即是讥讽之语?那么自己该如何表态,谦卑的表态吗?不行,虽然自己和嬴姐接触时间不长,但依自己观察,嬴姐应该是心有傲骨,不卑不吭的范吧,如果自己不是如此神态,会不会被发现是个冒牌货,呃,若是如此,恐怕性命堪忧啊,想到这里,翟寅想好了对策,方才缓缓的笑道“噢,是我,恩,吾偶遇仙人,得一长生秘诀,方能容颜不衰。没想到秦王也有此好,给你写个方子,想必,呵呵” “想必如何?” 翟寅诡笑道“想必秦王就不会好奇了。” 嬴稷闭上眼睛想了一想,冷笑连连,他睁开眼睛撇了撇翟寅,方才说道“义渠王的那两个孽子已被处决,母后伤心再所难免。” 义渠王和宣太后苟且所出的二子,这什么意思,不是秦王弄死的吗?和煊姐有关系,为何他要对我这么说,我该怎么回答,怎么说呀,糟糕呀,信息量太少,翟寅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毛,理智告诉自己,此话一个接不好,怕是要不妙,而嬴稷见翟寅皱起眉毛,没有说话,他接着道“族长当日将那两个孽子交予本王之时,难道没有心存此意,此刻又何必心存不舍。” “你说我借刀杀人?除了那两个孩子,对谁更有利,这不必我说了吧,何必如此清高,将自己撇的倒是干净,你不会要告诉我,你从未有过此意,别将杀人之事都算到我头上。” “善,族长能言善道真是更甚之前,那今日稷就不留族长了,还望族长改日在朝堂之上也如此善辩。” ———————————————————————————————————— 浑浑噩噩的走出秦宫,翟寅茫然的向前走去,忽然猛的被人一拉,她回过神来,一见来人即惊喜的唤道“是你,小川” 小川拉着翟寅绕来绕去,终于摆脱了后边的尾巴,他带着翟寅来到咸阳的一处普通的民宅内,翟寅见到嬴煊,虽然翟寅的内心强大,聪明过人,此刻想到今日的遭遇,也难免心有戚戚焉,一见嬴煊,翟寅哗啦啦的眼泪顿时倾泻而出,小川和嬴煊面面相觑,翟寅在秦宫的遭遇,二人早已得到眼线报告,因而也甚是感概,小川不由想到,自己当日穿越之时虽是在法场,但是自己尚能和项羽叔侄二人为伴,而翟寅却在秦宫内,先是面对宣太后,简直是百死之地,而后又面对秦王嬴稷,能够在二人手下囫囵个的回来,简直就是奇迹。 嬴煊走上前拍了拍翟寅的肩膀以示安慰,翟寅见到嬴煊此举后,更是一把搭在嬴煊的肩膀上嚎啕大哭,嬴煊不断的轻拍翟寅的后背是以理解,直到翟寅的情绪宣泄的差不多了,这才赶紧示意小川赶紧给翟寅倒上一杯水,哭了半天的翟寅也是又累又渴,咕嘟咕嘟几口喝完了杯中水。 ———————————————————————————————————— 秦宫内 侍卫正对嬴稷禀告道“族长出的宫去,即与那易小川取得联系,他二人对咸阳甚是熟识,卑职不才,没有跟上。” “易小川,易小川…” ———————————————————————————————————— 竖日 秦宫大殿上,秦王和宣太后竟然同出一辙的令嬴煊领兵攻打楚国,秦王的意思是楚国贪得无厌,屡屡与它国勾结,谋夺秦国国土,而宣太后芈八子的话是,今日楚国国君不堪大任,实乃楚国之祸,令嬴煊领兵伐楚,乃是为了楚国庙堂。 翟寅终于等到返回的嬴煊和小川,得知此消息之时,她第一感觉这一定是阴谋,这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阴谋,她对二人说道“依我看,此刻这宣太后简直是丧心病狂,无药可治了,她竟然让煊姐领兵,这不是正好名正言顺的处置煊姐?” 嬴煊微微一笑道“何以见得?” “煊姐,大军之中呜呜泱泱的得多少人,宣太后派几个人来捣乱,你可是防不胜防呀,那个潘仁美害杨门忠烈之时可就是这么干的,只要断了你的粮草,再给你来个泄露军机,秦军一旦大败,煊姐你难辞其咎呀。” 嬴煊和小川对视一眼后对翟寅道“回来的路上,我和小川也商议了一翻此事,芈八子确实是作此打算。” 翟寅接着劝道“我看那秦王嬴稷似乎对煊姐挺有好感,不如煊姐找找他,通融通融呗,也许” 小川笑道“翟寅,你很厉害呀,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不愧为算命的大师呀。” 翟寅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的摆了摆道“no,no,no,此言差矣,什么算命的大师,这可是小觑我了,应该说我上通天文,下通地理,熟读历史,不才还专修了心理学,这区区小事怎能看不出来,你忘了我不是给你们说过吗,待俺退休后就专职在道观、庙宇门前专职与人算卦。” 易小川用手扶了扶额头叹息道“这算不算是流氓会武术,谁都挡不住。” 翟寅对小川翻了翻白眼,哼哼了几声道“竟然敢小看姑奶奶,你…” 嬴煊对翟寅道“别生气啦,小川和你闹着玩的。” 翟寅对嬴煊道“我知道,不过也太小觑我了。” 嬴煊喟然叹息道“嬴稷殿后私下召见于吾,他说他想立吾为后,待到我在战事上立下功勋之后,即可废掉楚国所出的这个秦国王后。” “呃,煊姐,这话听上去好像在讲天方夜谭,简直是不可思议,这秦王是脑袋坏掉了还是脑袋坏掉了,他竟然有这种想法,这是个什么狗屁的想法呀,他要是想废了自己的王后,大可以自己废掉即可,又何必绕了这么一大圈,画这么大的一个饼,真是以为谁都喜欢吃,谁都想吃呀,真是够可以的,若不是咱们知道你心悦白起,我差点以为你答应领兵出战,是为了秦王嬴稷。” “呵呵,自从我推荐了范雎之后,朝中大权已被秦王嬴稷尽数收回,加之向寿的相助,此刻魏冉也被晾在一旁,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芈八子、魏冉之流的余威尚存,特别是在后宫,芈八子、秦王后沆瀣一气,秦王甚是不安,需知芈八子尚有其余几位公子,虽然与义渠王苟且所出两个孽子已经被戮,但是那几位秦王所出的公子却时刻虎视眈眈的瞄着大位,你当秦王嬴稷是何情种不成,他不过是把话说的漂亮,再摆出一副痴情种子的面孔,就想让我上当,难道我的智商就和那个齐国公主一般无二吗?” 翟寅迷惑道“照说煊姐肯定不会相信他的说辞呀,那么他又为何这么说,摆出此等姿态是为何?” 嬴煊笑而不语的冷笑连连,小川对翟寅道“依我和族长商议后得出,秦王知道族长绝不会为他赴汤蹈火,但是秦王却表现得一副痴情种子的样子,乃是因为秦王知道,处在族长目前的形式下,也不得不领兵出战,因为宣太后和义渠王的那两个孩子乃是族长令人掳来的,并送至嬴稷处,可以说仇恨火种早已种下,恐怕是不死不休,因而,这才摆出一副痴情种子的模样,若大军败了,不过是损失些兵员,于秦国没有任何伤筋动骨之处,而且战争可以转移国内的视线,方便嬴稷排兵布阵,若是大军胜了,呵呵,同为男人,若是能够得到如此美貌而聪慧,又为国人所拥戴的赢氏族长为妻,不是一箭数雕的好计吗?” 翟寅点了点头道“这个道理我明白了,但是我尚有一处疑问,人皆是趋利避害,煊姐何不遁去,躲过这些乱七八糟?” 嬴煊轻轻拍了拍翟寅的肩膀道“因为责任,我是秦人,我对秦国有责任,我是嬴氏族长,我对嬴氏一族有责任,我是女儿、是侄女,我对父亲、对叔伯们,我有责任为他们报仇雪恨,洗涮我嬴氏一族的耻辱。” 翟寅眼睛湿润的问道“煊姐,你多重呀?” 嬴煊对着翟寅微微一笑的安慰她道“自那日父亲叔伯尽数被戮后,我终日所思、所想,尽是如何为族人谋得一线生机,我想这也许就是我的命吧,不管愿与不愿,我只能甘之如饴,纵然千万斤两,只要舍弃自身,想来终会得到一二吧。” 第九十二章 暗潮汹涌,屡胜屡战 战车上,嬴煊手持长剑高举过头“传令下去,弓弩手分为两批,单数发射,双数不发,十发连射,待敌军与我军相距十米之时双数再发。” 传令兵踌躇道“主帅,我军与敌军相距太近,恐会有所误伤。” 嬴煊冷冷的望着远方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才堪吾秦人后裔,传令。” “诺。” 传令兵大声喊出命令“大纛传令,弓弩手准备,单数发射,双数不发,十发连射,待敌军与我军相距十米时双数发射。” 嬴煊接着道“车兵与步兵结阵迎候楚军骑兵,待双方厮杀之时,骑兵从两翼杀出,切断楚军后退之路。” “诺。” “大纛传令,车兵与步兵结阵迎候楚军骑兵,待双方厮杀之时,骑兵从两翼杀出,切断楚军后退之路。” 随着旗语一声声的传达下去,一场冷兵器的战争拉开了序幕。 秦、楚双方的箭簇密密麻麻,如同雨点,劈天盖日的撒向彼此,待一切稍停,双方开始了一场肉搏战,夕阳时分,战场上活着的人开始打扫起战场,小川,翟寅,嬴煊三人望着萧瑟的战场,不由的感慨万千。 翟寅道“煊姐,那些投降的楚人该如何处置?” “翟寅,小川,你们以为呢?” 小川道“白起坑杀赵军,是为了彻底抹去赵国东山再起的意思,但此举却非君子所为。” 嬴煊又看向翟寅,翟寅双手合十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如留下他们的性命,将他们迁往它处,这样既不会使他们成为楚国的兵员,也能使今后楚人的抵抗没那么强烈。” 嬴煊喃喃念叨“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可惜没有机会见识见识这位楚霸王了,好,就按照翟寅说的办,不过,我需要有人将这批降兵押回咸阳。” 翟寅和小川相互看了一眼,二人望向嬴煊。 嬴煊笑着看向翟寅,翟寅不确定的问道“煊姐,你的意思是我押送这些人回咸阳,可是咱们咱们…” 翟寅不解的用手比了比自己和嬴煊。 嬴煊道“嬴稷密令,令我选一替身待我行驶军令,他要我尽快返回咸阳,有要事相约。” 翟寅和小川好奇的问道是何事如此紧迫,嬴煊低头轻言道“咸阳城内有异动,嬴稷恐王位不稳。” 翟寅和小川一听皆是吓了一跳。 小川道“前线目前吃紧,除非是调白起来此处…” 嬴煊挥了挥手道“不可,不能让嬴稷知道白起是这边的,而且据吾所知,嬴稷已然密令白起星夜兼程赶回咸阳。” 小川道“族长是要我和翟寅即可返回咸阳,让翟寅冒充你,在咸阳配合秦王的行动,一来可以继续掌握军队的行动,二来,不使伐楚之战不了了之。” 翟寅咬了咬唇不确定的对嬴煊道“煊姐,我,我能做好吗,我怎么可能代替你,我担心,那个担心做不好。” 嬴煊鼓励翟寅道“这个天下,除了白起,不会有第二个人认出你不是吾,放心去吧,我已经将你的事告知白起,他会暗中相助于你,加上小川在一旁,吾甚是放心。” 三人经过再三的斟酌后,决定由翟寅冒充嬴煊和小川返回秦都咸阳,而嬴煊则留下来继续指挥大军攻打楚国。 ———————————————————————————————————— 秦都咸阳一处不显眼的民居内,此刻秦王嬴稷、白起、嬴氏族长嬴煊{实为现代穿越者翟寅}、易小川正在密会。 嬴稷正将最近获悉的事情给几人做大概的介绍“近来公子悝颇有异动,本王恐其尾大不掉,这才召来族长共商此事。” 小川没有啃声,他看向翟寅,翟寅看了小川一眼,又看向秦王嬴稷和白起,翟寅微微的诡笑道“秦王说的好声含蓄呀,公子悝有所异动,怕是公子悝时时刻刻都在阁下的监管范围内,此刻他的不臣之心有所显现,秦王正好可以学学郑庄公,待到那共叔段,啊,不是,是公子悝谋逆之罪做实,阁下不是正好可以一箭数雕,即灭了公子悝这个隐患,又可以进一步打击魏冉和太后一党的势力?” 嬴稷狐疑道“族长说太后?” 翟寅立刻明了,“我的天,煊姐,你真的管宣太后叫芈八子呀,好吧,好吧,我的失误,赶紧改过来。”翟寅嘴角翘起喃喃道“芈八子在秦宫的势力可非一朝一夕,那个楚国的王后也算是一臂膀,秦王何不先去其臂膀?” 嬴稷反问道“依着族长而言,本王该如何才能除了这王后,又不令母后愤怒和起疑呢?” 翟寅一字一字的说道“压胜之术。” 嬴稷眯了眯眼道“牵连甚广呀,如何服众呀?” 翟寅笑道“公子悝和王后对大王和太后行施压胜之术,想必芈八子一时半会到未必会在意他们是否真的做了与否,大王可以趁此机会,铲除二人,断其臂膀,将后宫凡有异心者连根拔起。” 嬴稷道“只怕舅舅在家里会闲不住的?” 翟寅笑道“那就为魏冉找点事做,听闻其子曾戕害向寿独子,不如找人将魏冉的儿子绑了,魏冉一定会去找向寿闹的,他虽然不糊涂,但是,惊恐之下人的智商都会有所降低,向寿也好、魏冉也罢,都需要大王的相助,纵然魏冉旁观者清,有向寿陪着他,想来是够他忙一段时间的。” 嬴稷笑道“族长此计甚妙,稷就将此事全权委托族长,不知族长意下如何?” 翟寅看了看小川,小川赶紧说道“族长,秦宫里咱们没有人手呀?” 翟寅遗憾的看向嬴稷道“大王的后宫之事,非吾等所能触及,还是得您亲自布置,这敲边鼓的粗活,我们这些人做做就好了。” 嬴稷看了看一唱一和的小川和嬴煊,他笑道“好,内宫之事,既然族长说不涉及那孤王就当族长不涉及好了,魏冉和向寿之事,就交给族长好了,是不是?”嬴稷看向站在身旁的白起。 白起答道“诺。” 小川立刻反应过来,他赶紧对翟寅道“族长,咱们此行人手不足,魏冉府上侍卫众多,若想将人绑来,恐怕得白将军相助不可?” 翟寅说道“秦王是真的好有诚意呀,我们与此事毫不相干,大王却时时刻刻计较不停,若是大王以为凭着我和易小川寥寥数人,就可以将魏冉之子于府中劫走,那怕真是夜郎自大了?” 嬴稷不解的问道“何谓夜郎自大?” 翟寅冷冷言道“不自量力。” 嬴稷看着翟寅调着脸不瞒的神态,不由的笑了笑道“好,好,好,白起。” “在。” 嬴稷继续吩咐道“你带他们二人前往你的侍卫中挑选可用之人。” “诺。” 白起对小川和翟寅一拱手道“二位请随吾来。” ———————————————————————————————————— 秦军兵营内 嬴煊对几位主将道“目前战况各位有何高见,不妨直抒所见?” 名为王沫的主将拱手答道“主帅,依末将来看,此地天气日渐炎热,楚地又多有虫、鼠,兼之个别地区有瘴气,两军交战,于我军大不利呀?” 另一人也上前说道“禀主帅,虽然吾军将士奋勇杀敌,无所畏惧,但是,已然有一些不服水土的情况上报,吾军士气有所低落,若长此以往,恐于战事不利呀。” 名为嬴戈的一年轻将领上前言道“末将却不已未然,我秦国大军压境,楚人不过鼠辈而已,与我军作战三战皆败,现闻我军如丧考蚍,我军正应趁势追击,直达郢都,逼迫楚王割地赔偿方位上策。” 嬴煊问嬴戈“若我军步步紧逼,直至郢都,恐激起楚人救国之心,反倒不妙呀。” 嬴戈拱手答道“启禀主帅,末将愿立军令状。” 王沫赶紧上前劝道“主帅,嬴将军虽然勇猛,但主帅切不可小觑楚人,六国之中,唯楚、赵之军力与我秦军相差不多,万万不可逞匹夫之勇。为今之计,应抓紧时间寻医问药,治疗军士水土不服之法,另一方面保持高压之势,对楚国形成巨大压力,逼迫其割地赔偿,方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 嬴煊点了点头道“恩,本帅与王将军所谋相同。众将听令,将所有水土不服的军士集中起来,抓些当地的医者和百姓来,一日不见效,每日杀十人,令军中医者随旁监视,另派探子加紧探查楚地的府库、仓廪,派出骑兵对仓廪进行袭击,不管能否得逞,随时保持对楚人的高压之势,于吾秦军后期作战大有裨益。” “诺。” 众将得令后全部退去,嬴煊正准备打开一份竹简,此时有侍卫禀告,说嬴戈求见,嬴煊点了点头,侍卫走出帐篷嬴戈走进来。 嬴煊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赢戈,她先笑道“出而复返,想必是有话要说,说吧。” “族长,这,嬴戈不服。” 嬴煊笑道“嬴戈,你是嬴氏子孙,应该明白吾所愿并非是求一城一池之胜败,或者是割地千里的赔偿,正所谓树德务滋,除恶务本,此乃吾所愿亦。” “那族长为何同意王沫等人的建议。这样下去何时才能灭楚。” 嬴煊冷笑道“一张一弛,皆然有度。楚人之军力非它国可比,灭楚之战,也非一昔可成,硬拼的话,吾秦军将士虽然勇猛,六国无逞多让,但是也会牺牲巨大,你想想,到那时,阵亡最多的不还是我嬴氏子孙吗?” “族长,他们会不出力,那,那?” “吾秦军有商鞅之法,重刑之下他们不敢,本帅不会和谁讲情面,你亦如此。” “但是,但是族长,吾等,吾等如何才能打败楚国。” 嬴煊道“楚国贵族苟且之心甚重,只有以打逼和,相持下去,楚国亡国自然不会久矣。” 第九十三章 王翦小儿,不足畏惧 军帐内,嬴戈正得意的看着其它几位主将,嬴煊看了看嬴戈身旁所荐之人,只见一名锐士打扮的少年立于帐中,嬴煊问道“嬴戈,这就是你推荐之人?” 嬴戈答道“禀主帅,这小子别看年纪轻轻,却武艺超群,最重要的是,他熟识楚地的风土人情,道路关隘。” “哦?听说就是你发现那些被抓的医者们在药里参毒的?” 那少年见问到自己,赶紧拱手答道“禀主帅,小子随家人搬迁至云中郡不久,楚军大兵即至,小子不幸为其所虏,被楚军押制到鄢城为奴,小子侥幸逃脱,楚地多虫瘴,我秦人多水土不服,被抓者到达鄢城,已然是十去其九,此仇不能不报,想我秦人对此地风俗多有不知,小子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即可返回秦国,我在这楚国呆了三年多,平日里以猎户为生,探查这里的每片土地,并习得了许多治疗疾瘴之法。” 嬴煊微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恭敬的回答道“禀主帅,小子名叫王翦。” 嬴煊对王沫道“王翦,王将军,他可是你的族人?” 王沫答道“禀主帅,这小子是末将的族人,他武艺高强,此次随军出战,莫将见他甚是年幼,因而末将安排他押运粮草。” “王翦,既然王将军安排你押运粮草,你怎么身着我秦军锐士之服?” 王翦看了看嬴戈,然后他大声回禀道“禀主帅,王翦武艺高强,愿为锐士,为我秦国开疆裂土身先士卒,不死不休。” 嬴煊看了看嬴戈道“他通过了锐士的选拔了?” 嬴戈点头答道“禀主帅,这小子真是个人才,五个锐士都不是他的对手,我这不也是为了咱们大秦,嘿嘿,没想到我嬴戈也成了一名伯乐了,哈哈…” “王翦,目前挡在我大军前面的乃是楚军二十万精锐,本帅正好有一良策需要有一熟识楚地风情之人前去执行,你可愿否?” 王翦看了看众人后他对嬴煊回答道“王翦不才,但必将以身殉国,以报嬴将军知遇之恩,为我族人、为秦国至死不休。” “好,王翦听令,本帅令你带领一千锐士取道前往楚国吴越之所,与本帅的人一起煽动吴越暴乱,两面夹击,攻打楚国。” “诺。”王翦大声回答道。 ———————————————————————————————————— 郢都 楚国朝堂之上 大将芈沉正对楚顷襄王禀告道“禀吾王,现今吴越之地发生暴乱,暴动之徒已集结数万人向我郢都进发,需立即派遣大军予以剿灭。” 楚王急切的询问道“众位爱卿有什么意见?” 大夫屈原立即走出说道“禀吾王,微臣以为此举不妥,我楚国对吴越之民一向甚是宽厚,此次事发突然,微臣以为,恐有内情,若立刻派遣大军镇压,恐会有不能调和的矛盾。再者,秦军已深入我楚国,我军三战三败,国土多有丧失,若此刻我军再征调大军前往剿灭吴越之地的叛乱,一来国府压力加大,二来民生恐有不合,而这一切却都是秦人最希望的,因此微臣以为,吴越之乱,只能疏不能堵。” 芈沉冷笑道“屈大夫是被秦人吓破了胆子了,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我楚军现今已调集二十万大军阻击秦军,那个什么狗屁嬴氏族长嬴煊,一个娘们而已,前期不过是吾等大意,今后这娘们还想战胜吾楚国大军,简直是痴心梦想,反倒是吾等身后吴越这些遗臣,这些家伙早有不臣之心,近日竟然趁我楚军与秦军交战无暇之际反叛,不灭不足以展现吾楚国之威仪。” 殿上数名武将也附和着芈沉,又有几位文臣赞同屈原的建议,楚顷襄王不由的犯难的问道令尹“依令尹看,此事该当如何。” 公子子兰,现今楚国的令尹笑道“大王,与秦军交战的主帅祁出征前他为何将芈沉留下来,大王还记的吧。” 楚顷襄王道“啊,他说吴越之地的宵小之辈不能不防,若是大意,恐有吴国灭亡之相。” 公子子兰道“既然早有防备,又何必多加考虑,虽然屈原大夫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国之战事还是应该听听武将的。” 芈沉看了身后几人,几名武将和芈沉一起像楚王禀告道“吾等愿为先锋,剿灭叛乱。” 楚顷襄王道“好,芈沉,本王令汝带领五万楚军即日出发剿灭叛军。” 芈沉大声答道“诺。” ———————————————————————————————————— 令尹子兰刚刚进宫就看见离宫的屈原,他唤来身旁的太监问道“屈大夫怎地进宫?” 太监奉承的答道“禀令尹,屈大夫是进宫觐见大王,希望随芈将军一同出征。” 子兰冷笑连连道“那里都少不了他屈原。” 子兰想了想对太监道“你先去禀告太后,我这里有些事要处理,一会再过去。” 太监弯腰恭敬的答道“诺。” ———————————————————————————————————— 楚顷襄王刚刚召见完屈原,正准备休息,又有内侍禀告说令尹子兰求见,楚顷襄王不由的对身旁爱妃抱怨道“人人都当大王好,依孤王看,这可真是个十足的苦差事,这朝堂之上累个要死,下来一刻也不让孤王得闲。” 身旁的爱妃那也是识趣之人,何况令尹也是大王的兄弟,哪里有自己插话的地方,不由的安抚道“大王日理万机,臣妾先行告退为大王准备佳肴,可好呀。” “好,好,好,爱妃且去,待孤王打发了令尹即来寻爱妃。” 楚顷襄王整理了一翻衣衫,这才唤内侍传召令尹。 令尹子兰一进来,楚顷襄王热情的说道“兄弟何故匆匆来此呀?” “微臣打扰大王雅兴,微臣罪过,罪过。” “哎,说什么呢,你我自己兄弟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还不知道你,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自己兄弟就不要拐弯抹角了,我还能怪你不成?” “刚刚进宫之时我见到屈大夫,本是好心上前询问,他却满腹牢骚,口出恶言,实在是让子兰心寒,哎,这才来找兄长说道说道。” “哦,他说了什么,竟敢与你添堵。” “哎,这屈大夫先是说秦军之恶行,子兰也是深以为然,接着他又说什么不应该剿灭叛军,应该将全部精力用在对秦之战上。” 楚顷襄王道“哎,屈大夫刚刚过来也是老生常谈呀,不过一看本王心意已决,这才要求随芈沉出征,我也是难做呀。” 令尹子兰接着说道“屈原说什么就是因为吾等之辈害怕强秦,不思对抗强秦,才导致今日秦军大兵来袭,说吾等是国之贼也。” 楚顷襄王对子兰道“哎,消消气,消消气,屈大夫一向如此,哎,孤王也甚是无奈呀。” 子兰接着道“他屈大夫整日里念叨着什么‘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他说吾等是浊,吾等不予他计较,他还整日里说大王忘记了秦国的仇恨,说此乃大不孝,你说,你说此等之人,将他自己立于如此高的境界,却将他人贬的一文不值,此人居心叵测啊,大王不可不防呀。” 楚顷襄王狐疑道“屈大夫有那么大的野心吗?” … ———————————————————————————————————— 芈沉率军攻击吴越之叛军势如破竹,很快就剿灭了一半的叛军,此刻在楚军大帐内,芈沉坐在主帅位上对众将道“哼,这些吴越的叛匪,简直不值一提,众位还没有怎么施展,他们就节节败退。” 几位主将也连连称是,屈原却觉得此事非比寻常,但是他一时半会又说不出所以然来,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因,此刻才是最需要小心的时候,因而他虽然明白芈沉对自己投来蔑视的眼神,但是出自公心,他不得不上前直言道“主帅,听那些被俘之人供述,这叛军的头领乃是我军昔日对秦作战的一名俘虏,名为王翦,此人虽然年幼,但是武艺高强,心术狡诈,主帅不得不防呀。” 芈沉冷笑道“哼,区区黄口小儿,有何所惧,何况此人又曾为我楚军的俘虏,今日他就是想再当俘虏本帅也不会同意的,本帅要拿王翦的项上人头来祭旗。” ———————————————————————————————————— 三日后的一个夜晚,楚国大军被吴越叛军趁夜袭击,整个军营处处着火,黑夜中,王翦令人使用火攻,可怜楚军整整五万余人,逃生者寥寥无几,汹涌的火势焚烧了一切,浓烟至死之人更是比弓箭射杀之人多了数倍。天亮时分,火势减弱,叛军开始打扫战场,楚军主帅芈沉被俘,屈原因被芈沉安置在一个不被重视的地方躲过一劫,趁着夜色逃遁。 王翦看了看狼狈不堪的芈沉笑道“听闻你要用吾之头来祭旗,可有此事呀?” 芈沉嘿嘿笑道“无耻小儿,半夜袭击,算什么好汉?” 王翦笑道“呵呵,嘴巴倒是挺硬,你可知,正所谓,兵者,诡道也,就冲这一点,你们那个楚王就是个酒囊饭袋,这才派了你这么个废物来,你也不用脑子想想,正是由于你们的镇压,断了那些心存幻想之人的退路,激起了民愤,这才有昨夜火烧你楚军大营之事,吾这么说,你可懂了?” “你,你是故意的,你是秦军派来的。” 王翦笑了笑道“看来你也不算糊涂透顶呀,哎,可惜啦,这些叛军还得给楚王下个战书那,只能对不住阁下了。” 芈沉颤抖着问道“你,你,你要做什么?” 王翦笑了笑,对身旁的锐士道“动手吧。” 一身锐士服的男子挥剑将芈沉的头砍下,放进一木盒内。 王翦对那男子道“此去恐有去无回,你可知晓。” “修我矛戈,与子同仇。” 第九十四章 情之所钟,心之所忧 翟寅仰着头靠在廊前的柱子旁席地而坐,她望着天空中闪烁的星星,不由的问道“小川,你说人有来世吗?” 小川也抬头看了看天,他转向翟寅问道“如果有呢,如果没有呢?” 翟寅依旧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如果有,我们是否还曾记的前世的种种,如果没有,为何人们不能珍惜此生。” “为什么这么说?” 翟寅道“你说奇怪不?每次我看到秦王嬴稷,就像看到他一样。” “那个他,在二十一世纪吗?” “是呀。” “待到此间事毕,咱们找嬴煊想想办法,帮你回去,你就不用忧愁了。”小川将手中的酒瓶递给翟寅。 翟寅摆了摆手道“不,其实我并不是很想回去,二十一世纪的他就像直树,而我却没有琴子的勇气。” 小川喝了一大口后幽默的问道“有我帅吗?” 翟寅看向小川,她笑道“啊,那我可得好好看看,恩,真是帅哥一枚,鉴定完毕。” “他有那么好吗?” “是我心底的那一抹绿。” “其实秦王嬴稷确实是一个帅哥,不过却非良配呀。” “你说的对,不过秦王嬴稷对煊姐是真心的,这我能感觉得到。” “哎,翟寅,你可别乱拉郎配,嬴煊喜欢的是白起,你可别做出什么让嬴煊下不了台的承诺呀。” “拜托,战神面前我那敢呀。哦,说到这点,小川,白起他好像想杀了我。” “他干嘛要杀你,你做了什么?” “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会想歪,这个白起,他要是敢杀我,我就我就,哎,小川,不如我去找蔺相如吧,我告诉他,白起将来要坑杀四十万赵军,不如让蔺相如找人把白起给做了,你看如何?” “蔺相如早已仙逝了。” “啊,怎么办,怎么办,这个六国中谁是白起的克星呀,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呀?” “你怎么知道白起要对你不利的?” “啊,说起这个,还得亏我跑去偷瞄嬴稷,哎,就是咱们商议大事过后,我觉的他真的长的好像,所以就想再去看上一看,结果,我听到嬴稷对白起很严厉的说‘不可对族长有一丝一毫的杀心,见他如见本王’,哎,小川,你说这个嬴稷得对煊姐有多么的痴心哪,连白起稍纵即逝的杀心,他都予以警告。” “你现在代替的是嬴氏族长嬴煊,白起为何要杀你?” “如果我死了就是嬴煊死了,世人就会淡忘嬴氏族长,宣太后、魏冉他们就会放弃对煊姐的刺杀,还有诸如此类等等好处,你要我娓娓道来吗?” “不用了,那么任务结束后你还是赶紧赶回军营吧。” “不,若是此行顺利,我们将一举铲除公子悝、魏冉、宣太后等人的势力,那白起在军中的势力必然大增,我可不自投罗网。” “那怎么,你还准备与秦王双宿双飞呀。” “哎呀,反正煊姐回来之前我得扯上秦王这杆大旗,要不可护不了周全呀。” 小川举了举酒瓶道“祝你好运。” 翟寅苦笑道“goodlucky。” 深夜的廊下,翟寅苦笑后,她仰天喃喃自语的念着二十一世纪的一首诗歌: 也许是前世的五百次回眸 让我在今生碰见了你 千年的期盼,万年的等待 只为能再见到你 哪怕,只是擦肩而过 在无尽的思念中彷徨 时光飞逝 昙花一现的美好早已消亡 纵使你已将我淡忘 然而往时记忆 仍在我的心头一遍遍徘徊 守着相伴一生的誓言 我孑然一身 在深夜的无眠中辗转 思念着遥远星辰中你的身影 呵,我是多么希望 能够牵着你的手 穿越时光的轮回 一同追赶岁月的脚步 再不分离 嬴稷对贴身侍卫道“孤王只相信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侍卫对嬴稷躬身大拜后拔剑自刎。 白起、翟寅、小川等人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将公子悝等一干人等悉数剿灭,公子悝以身伏法,其余众人尽数被戮,嬴稷在秦宫内的王后和一干太后等势力也被连根拔起。 几人此时正在殿内议事,嬴稷道“此事多亏族长号令嬴氏族人相助,方能如此快的铲除公子悝等叛逆之臣。” 翟寅谦虚道“不敢,不敢,此事多亏大王足智多谋,加之白将军和众位将士精诚团结,嬴煊不敢贪天之功。” 小川听道翟寅一说道精诚团结,赶紧咳嗽了一声,翟寅脸色一怔,白起皱了皱眉,嬴稷眼中的寒光微闪,他笑道“精诚团结,不错,不错,是族长在山东诸国所学的词句吗,这个词本王很喜欢。” 翟寅赶紧对秦王傻笑道“没错,没错,是吾去山东诸国所学,一时不察,还望大王勿怪勿怪。” 嬴稷望着翟寅笑了笑后方才道“今日叫几位来,尚有另一要事。” 一侍卫赶紧将墙上的布帘拉开,只见一张楚国的地图赫然在目。 秦王对众人道“这些日子来,楚国不断增兵,现今已然增兵至三十万,而我秦军不过十二万。” 翟寅赶紧站起,不管怎么说,自己此刻冒充的是嬴氏族长嬴煊,就是担任的征伐作战的主帅,必须表现的积极点,可不能像刚刚一样冒傻气,要不是小川及时警示,自己还不定得说出多少不合时宜的话来,想到此处,赶紧上前道“依我看,此次楚国调集军队,一定是从这里,还有这里调来的援军,不知可是如此?”嬴煊边说,边用手在地图上比划。 嬴稷眯了眯眼道“你说的很对。确实是如此。” 小川走到翟寅身旁道“族长,不如听听大王和白将军的建议。” 翟寅赶紧问道“不知大王准备何时再派援兵?” 白起也赶紧起身道“末将愿领兵前军救援。” “救援?”嬴稷笑道“白起你救援什么,族长不是在此吗,有何值得救援的?” 嬴稷一席话,说的三人内心惊涛骇浪,翟寅感觉到白起几乎都要瞪向自己,心道“真是见鬼,这秦王嬴稷这么聪明呀,他怎么知道我是冒牌货,我没说什么呀,难道一句话,一个词,他就认为我是个冒牌货啦。不行,这白起对我早有杀心,若是我不能证明自己就是嬴氏族长,那么秦王嬴稷也会对我置之不管,我必须扭转这个局面。” 翟寅打定主意后说道“即便我身在秦宫,但是我秦军数十万将士此刻深陷危境,我作为他们的主帅,难辞其咎,若是要救他们,估计普通之策恐难奏效,因而,我有一个想法,需要大王和白将军相助。” 三人都看向翟寅,翟寅见他们没有反对,接着走向地图前用手指到“诸位请看,从这里到这里,楚军集结了三十万的大军,我军若是与楚军硬拼,必然是绝无胜算,但是,你们看这里,这里这条河流通向哪里,我军可以派一精锐之师利用水路赶至楚国郢都旁的陪都鄢城,只要我军猛攻鄢城,给楚人造成先取鄢城后去郢都的假象,那么楚人必将立即返回驰援,那么我们前军之危则可以立解。” 嬴稷道“你是要白起带对前往鄢城?” “白将军在伊阙大败韩、魏两国联军,自然是此次征战鄢城的最佳人选,本族长以为此事不作第二人考虑,不知大王以为如何?” 嬴稷做回榻上,闭目养神,反倒是此刻站着的翟寅、小川、白起三人互相不断对视,翟寅紧张的看嬴稷的反应,不时又看看小川和白起的反应,白起虽然也是忧心忡忡,不过看向自己的目光依旧不善,小川不着痕迹的走到白起和翟寅的中间,挡住了二人的目光。嬴稷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翟寅殷切的目光,看见小川站在二人中间,又看到白起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他笑着看向翟寅道“白起,孤王令你带领三万秦军锐士,立刻乘水路前往鄢城。” “诺。”白起领命离开后,翟寅见小川目光灼灼的看像自己,忽然想到,自己也应该赶紧对秦王禀告返回秦军大营,因而翟寅赶紧上前说道“大王,既然此间事情已了,我也该返回秦军大营了。” 嬴稷微微笑道“这个不急,既然你派的替身能够在强敌面前做的如此之好,我想族长到不用着急,再说,哪里毕竟是刀山火海的,孤王甚是担心,既然此间事情已了,这里甚是空旷,孤王想留族长多住些时日可好?” “住秦宫,这…”翟寅很是惊讶。 小川赶紧道“族长,后宫乃是嫔妃所居之处,族长住在这里恐不合适。” 翟寅还没反应过来,嬴稷接着道“族长乃是我嬴氏族长,住在这里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要随白将军一起住军营才合适。” 嬴稷一提白起翟寅吓的脸色发白,嬴稷接着道“族长回去收拾收拾,就搬来住上些时日吧。” ———————————————————————————————————— 宫外,翟寅和小川乘坐一辆马车,小川道“你疯了,你怎么不反对,住秦宫你不想要小命了。” 翟寅道“那宣太后不是已经形同打入冷宫了吗,她还要怎地?” “我说的是秦王嬴稷,他对嬴煊是那个,那个” “那个呀?” “你真不懂呀?” “小川,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知道秦王对于煊姐那是心所悦夕,但是这样我才能躲开那个白战神那。” “那你在秦宫里得做好随时献身的准备” “秦王不至于吧,他会霸王硬上弓,我看他还不至于如此不堪吧。” 齐国篇: 齐国篇总算写完了,记得在《晏子春秋·内篇杂下》中记载晏婴向楚国君臣介绍临淄城时曾提到,齐国临淄人山人海,每人挥一下袖子,就能汇成一片阴云;每人甩一把汗,就像下雨一样;往来的人肩膀挨着肩膀,脚尖碰着脚尖。而后世的成语“挥汗如雨”、“摩肩接踵”,也是由此而得来的。 提到齐国自然也就无法绕开稷下学宫,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地方,本人不喜儒家,所以就给小川同志另寻了位名师,至于稷下到底是什么样子呢,咱也不知道呀,所以对于稷下学宫的布局,内置等都没有提及,不过若是一点不写吧,又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呢,我就点了下稷下的植物,不敢写桃树,杏树之类,因为不知道那个时候有没有,所以笼统的写了下“夏日的稷下别有一翻景色,稷下自威王设立以来,历经数载,此刻稷下宫内已然是青松绿柳,连枝交映,枝条横绕,罗生其旁,花草丰蔚,林木扶疏,芳草蔓合,嘉木被庭,红的花,绿的叶,错落其间,三人于石桌旁坐下,品着茶,到是别有一翻风趣”,你看植物都如此了,稷下是何等壮观我就不说了,反正我也不知道。 虽然说齐国篇总的来说自感还有许多值得写的地方,比如乐毅伐齐、田单复国等大抵发生在此时代的事情可以代入此文,但是对于我全文来说,如果将此事写入的话,实在是太过拖沓,并且我已经用了近二十余章来描写齐国(当然中间包含了卫国那几章),齐国并不是我让易小川同志穿越而来至战国时代的目的,老实说最终的目的,我是准备让易小川同志还是去秦国,哪里是一切故事开始的地方,也应是将一切遗憾结束的地方(那个上次小川穿越时遇到的人物不会再次出现,我指的就是玉漱和吕素之类的人物),中间我加入了卫国,也是为了令小川同志因此功劳从而当官,为之后得罪齐国的权贵而离开齐国埋下一个引子。 呵呵,至于最后我为什么要把易小川被迫离开齐国的罪名落在孟尝君田文的头上,那也是因为以下三点: 第一,小川有公主最为后盾,一般人是不会那么不长眼轻易得罪小川滴; 第二,是因为孟尝君田文离开秦国前往赵国时,曾在赵国因他人嘲讽其身材矮小而肆意杀人,我对此事很是不喜,所以我就决定让他当这个恶人了。 第三,我想通过此处来表达虽然小川和孟尝君田文之前有过相识,不过在利益面前,那些个交情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也是为了在后文秦国篇时,来表达其他人物不为利益所动,从而表达其人格的可贵之处。 之前在齐国我让易小川同志徘徊许久,那是因为我未曾将秦国篇全部思考完毕,此刻后续故事已经有了构思与结果,因而我决定此刻要加紧速度,赶紧把小川带离齐国,要是小川同志回到临淄,我势必要为此再写上几章,于全文来说太过拖沓,只是呢,这个小川同志虽然离开齐国,也不能飞身立刻就到秦国呀,所以说我为三晋之地预先写了三章的标题,希望自己尽量能够控制住全文的节奏,不拖沓,不写偏了。这三章的标题分别是: 31、闲云野鹤,三晋之地 32、授业解惑,并非善类 33、辗转各国,何以为家 这是我最初写此文时写的五十章标题中的三个而已,但是后来我写着写着就为齐国就加入了许多章,这当中有剧情的需要,也有我没想好后文的原因,原本的五十章的小标题,目前已经被推到了六十章以后了,在赶进度的过程中,我尽量不让自己的文章沦为口水文,现预估写完一百章就结束全文,大约能够做到吧。 第三十二章廪延乐府,受雇傅说 第三十二章廪延乐府,受雇傅说 小川通过店家打听到这廪延呢,倒是有那么几家在为其子弟招授课的先生,小川要是想去的话呢,其实倒也简单,虽然这个时候的私学已有,但是更多的大家和名师不是为君侯所用,就是偏居一隅,例如那个战国赫赫有名的鬼谷子就是属于后者,而小川的师傅则是属于前者,虽然庄周仅仅是在稷下授课,那怎么地也算是为齐国所养的名家呀。 春秋末期开始盛行的私学之风,此刻已如雨后春笋般的在各国大行其道,有些钱财的家庭自是希望子弟能够得到很好的教育,特别是些商贾之家则更是如此,大都想子弟成才,摆脱商人的身份,战国时候的商人是非常没有地位的,要不卫国的吕不韦何必一掷千金的帮嬴政他老爹呢,皆是因此。 小川作为庄周的高徒,只要把身份一亮的话,估计那家都会争相聘请的,我易小川行与不行呢,这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我师傅,他可是鼎鼎大名的庄周呀,这他老人家在稷下忙着授业解惑呢,区区不才,教你几个懵懂学子还不是小菜一碟呀。 只是呢,小川很不想被此帮住,因想着去赵国之事,在这里只想着挣些路途所用的盘缠即可,因而也就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又去向那店家打听,这再次打听下来呢,那就只剩下几家行走的商人在招工,而那些商人多寄住在一家名为乐府之家的客栈,小川觉得这个还是很有可为的,不如先去看看再说吧。 小川向店家询问了乐府之家的地址并道了谢后,立刻前去寻找乐府之家。廪延的地方倒是不大,很像现在的小镇,主要的街道也就不过两条而已,是以,小川同志没有费什么劲就来到了这家客栈。 这家客栈虽然起的名字蛮是风雅的,但是实际上可真的够乱哄哄的,还不如小川住的那家客栈干净整洁,客栈看上去更像是个车马店,一进去后先是见到一个很大的院落,里边车马在院落的两遍停放着,一旁的空地基本上差不多都占满了,摆放的无非是些货物,间或有个别的奴隶也被拴上铁链和那些牛马一起绑在一旁。 小川进到里边的大厅之处,真是费了半天的劲这才进去,进去后小川赶紧拍了怕身上的灰尘,只见厅内倒是做了许多人,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喝酒聊天,店家正在柜边打着酒,见小川进来后也很是惊异,原来这里因着商人们常寄居于此,像小川此类文士倒是很少见的,大都进门后看见乱哄哄的院子,没有几个人能够再想进来,而显然店家已经对此早已习惯了,反正你不住自有别的人住,谁住不是住呀,只要掏的起钱,那管得了那么多,再者这些商人在此住宿,那些子货物也得交钱,店家挣的也不少,因为对于其他的主顾倒是不那么尽心了,这猛地进来这么一位,还真把店家给弄愣了。 直到小川走到跟前,这店家才反应过来“呦,客官,您这是要住店呢,还是要用饭哪” 这店家一问倒是把小川给问乐了“这有几个人到你家专程用饭的,怕是还要自身衣服不可了” 店家心虚道“这个院子是有些乱,有些乱,不知你这是?” “店家,我向你打听个事” “您请说” “听闻你家客栈所住的商人当中有人对外招人,不知都是招些什么人,做什么的?” “哦,原来您是为这事来的呀,说到这个这些客人还真的嘱咐了小人,要是有人来此的话给介绍介绍” “哦,那就有请店家告之在下一二了” “这些客人都是经营马匹和贩卖食盐的商人,主要是把秦地、赵地、西戎等处的马匹购来卖与它国,再把齐国的食盐等物资卖到秦地、赵地和西戎,那利润可是大的很那,一趟下来那就是几倍的利呀,我这小店一天也就挣个辛苦钱,要不是我年老体衰、拖家带口的,我还真就不开这客栈了,跟着他们去走上那么几趟,哎呦,那钱来的实在是太容易了” 小川听闻后笑道“哦,店家若是不开店铺了,那么这些商人来到廪延不知要住哪里呀” “啊”店家听小川这么一说,即开心的笑道“哦,您这说的对,我这店可是本地独一份呀,那其他家有谁家有我这么大的店面呀,要是我不开店的话,他们还不定住哪里了,哦,您这么一提,我是不是该涨涨这个价格了” 小川无奈的苦笑,真是无商不奸呀,自古如此,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店家,那几家客商都要雇些什么人哪” “哦,这个目前好像只有两家还招人,一家哪,是前往齐国的贩卖马匹,另外一家是前往秦国去贩卖食盐,两家需要的都是些游侠和身怀武艺的人士,不知您是?” “那个去秦国的客商不知在不在” “哦,那边靠楼梯边的,座着的两人就是,你随我来”店家引着小川过去。 楼梯边的一案前座着两个人,只见此二人都是三十左右,身强体壮,着锦服,一圆脸之人面对小川和店家,背对着的人是一方脸,二人此刻都望向小川和店家,店家介绍道“二位客人,这位是刚刚来到此处想受雇于二位,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圆脸的笑着道“哦,这位侠士不知尊姓大名” “在下易小川,听闻店家介绍说是阁下需要雇佣游侠或者擅长武术之人,在下不才,偏偏只善此道,因而冒昧前来,望能求得一职” 圆脸之人接着道“在下敫鬲,这位是傅说,我二人都是宋国人,经年累月的在外行商,今日所招的乃是擅长武艺的游侠或剑客” 傅说问道“我们确实在招录游侠和剑客,我见小兄弟仪表不凡,虽未佩剑,但气宇轩昂,想必也非池中之物,此次我与敫兄弟二人要到秦地去,只是此行因着利薄路艰,恐怕未必能够适合易兄弟” 小川心道,“你这要是不行,难道我还得前往哪个去齐地经商的商人处应聘不成”,想到此处,小川笑道“不瞒二位,小川本是要到赵国去,如此一来,倒是与我要去的地方不远” 敫鬲看向傅说道“我看这位小兄弟仪表堂堂,不如随我们一起到秦地去” 傅说见敫鬲都这样说了,加上小川说要去赵国,无商不奸的傅说自然也是明了了,这个叫易小川的就是一游侠,肯定是没了盘缠,这才不得已来受雇于己,即是如此,那就可以放心了,毕竟常年行商之中,稳妥是第一位的。 小川在廪延因盘缠问题,受雇于宋国商人傅说和敫鬲,回到自己的客栈,打点好行李,付了房钱,拿好自己的一应物品前往乐府之家。 第三十三章辗转各国,何以为家 还没写呢,周末写吧,周一更。 第三十三章辗转各国,何以为家 第三十三章辗转各国,何以为家 傅说的商队此次走的不是寻常的路线,而是要从廪延出发,跨越秦岭山脉前往秦国,因而基本上没有带多少马匹,因为秦岭山脉并不适合马匹行进,所以倒是雇佣了不少挑夫,背上沉重的货物一路西进。 秦岭它横亘在中国南北分界线上,其形态巍峨中天,就所处的位置而言,它西望昆仑,北拒广漠,东瞰中原,南压重山,神话传说中提到秦岭乃是中国中龙脉所在之地,是统御中国万千山水之祖,因而可知,秦岭对于任何行商之人来说,都是艰难万分,要不傅说之前雇佣小川时曾说道“此行乃是路艰利薄”,也是因此。 从魏国的廪延出发后没几日,商队就进入了秦岭山脉,秦岭与魏国接壤的地方倒是清晰明丽,但随着行进速度的加快,一行人渐渐的深入到秦岭山脉的深处,除了水草和植被甚为繁茂外,此刻所见的山体形态也与此前大相径庭,这里的山体势如屏壁,峭壁对峙,云雾弥漫,凌空险峻,商队经常会在山顶中见到些层状冰斗和未曾消散的皑皑白雪,至于那些坡度五六十度的山路更是比比皆是,马匹都要靠人狠拉硬抓,皮鞭相加才能堪堪的爬上来。 晚间一行人就着陡峭的山壁,则一地势稍微平坦,靠近水源之处安营扎寨。不得不说,巍峨的秦岭虽然行路艰险万分,但是景色却是世间少见,晚间一行人即便随意找了一处就近水源的地方安顿,也可见那山峦密林间的泉溪,哗哗汩汩,碧波荡漾,在沟沟岔岔听着水声潺潺,偶有清风掠过,绿叶青草随风俯身,无不令人惬意万分。 小川作为被商队雇佣的剑客,自然是要负责商队的安全,小川和后边被雇佣的几个人一道,最先负责营地的安全,等到其他人都吃过后,这才与之交换前去用餐,因身处野外,食物无外乎都是些干粮之类的食品,又有那仆人专门煮了些羹,但里边尽是些野菜,也没有什么荤腥。小川就着羹吃了点干粮后先去休息,因为他们这些新人都是要负责后半夜的安全工作,所以小川也没敢耽搁,赶紧抓紧时间早点休息。 后半夜,小川看着天空发呆,傅说走到身旁“易小川是吧” 易小川看见傅说后,赶紧站了起来“是的,不知你有何事?” 傅说拍了拍小川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说话,二人就着冉冉的篝火席地而坐。 傅说道“怎么样,此行辛苦,这回你知道了吧” “确实比想象中艰难的多,我只是很奇怪,咱们为何不走别的道,非要攀越秦岭山脉前往秦国,其实从函谷关走也不废什么劲的呀,或者取道赵国和西戎,也可到达秦地呀” “哦,那是因为如果要从其它两处地方走的话,一来时间过长,二来呢,要交许多赋税的,从秦岭山脉穿越的话,就能省下一大笔钱” “那些挑夫的钱也不少吧”小川不以为然。 “那些挑夫不过挣个苦力钱,而我却可以省下大笔的钱财,这样稳赚的买卖已经不是第一趟了,不要看这秦岭绵延几百里,其实呀,我们穿越的山脉却是其间最短的” “哦,这是为何?” “你之前没有到过秦国吗?” “以前倒是来过,只是穿越秦岭倒真是头一次”小川心道,“天宫不就是建在秦岭的支脉上,自己也勉强算是到过秦岭吧” “哦,难怪,这秦岭虽然说是崖峻谷深,林海莽莽,连绵浩瀚,却又分为东、西两翼,西翼的三支为大散岭、风岭、紫柏山,而东翼则为华山、蟒岭山、流岭、新开岭。而我们此行却是由南向北走,所以说穿越的路途并不是很远,如今日般再行上两日,就可以穿越秦岭山脉了” “原来如此,哎,没想到你对秦岭还是很熟悉的呀” “呵呵,经商之人嘛,自是要对路途了如指掌” “那你再给介绍介绍吧,我对于秦岭还真的是知之甚少” “哦,行,其实我刚才基本上都已经说了,我再给你说说其他的吧,秦岭的中段主要有太白山、鳌山、首阳山、终南山、草链岭等较为有名,而余下的诸山如将台山、代王山、玉泉山、鸡峰山更是多不可数,等你到秦地后,有时间一定要去好好逛逛,才不枉费到秦国一来趟呀” “哦,好的,多谢指点” 傅说笑着点了点头,立身站起前往营帐处。 第二日,商队一早出发,如前日般的走了两日后,终于于第四日的傍晚时分穿越了秦岭山脉,商队在最近的安县里打尖住店,稍事休整,隔日,敫鬲就给挑夫们付了酬劳,挑夫们拿了酬劳都陆续离开了商队,这下,商队的人数一下子骤减,商队除了傅说、敫鬲,两个打杂的外,其余就是包括自己在内近三十名的剑客了。 小川这才发现整个商队原来并没雇佣多少伙计,想来傅说应该算是古代的批发商了,倒是不需要那么多的人手,大概是古代的路上一向不甚安全,这才花大把的钱雇佣剑客上,毕竟这个时代要是出点差错,那可就血本无归了,不愧是常年经商之人,端是如此的小心、谨慎哪。 这一想哪,小川倒有些沮丧,自己虽然在现代早已没有什么遗憾和值得挂心之事,但此刻莫名其妙的又穿越到了战国末年,这怎地是如此的倒霉呀,估计别的人是想穿都穿不了,自己却是穿了一遍不行,这又来一遍。 小川记得日剧中有一个男主人公一遍一遍的穿越那几天,自己怎么也成了时间的穿越者,这还穿到战国末年,真不知道自己跑到这里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战国末年也有什么陨石还是长生不老药不成吗,若是如此容易,那自己以来的君王怎地没有一个得到长生不老哪。 还有你说自己就是穿了过来,也实在与时局格格不入呀,先是在郢都没有劝解成屈原,在临淄这才交了几个好友,却又因得罪孟尝君而被迫离齐,如今又因没钱而飘到了秦国,这到底何时才是个头呀。 小川郁闷的整宿没睡好,次日清晨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小川被那打杂的伙计叫醒,小川赶紧收拾好后简单的用了点饭,商队又开始行进了,此刻商队在安县雇了许多牛车,先前穿越秦岭时挑夫所挑的货物都已经被放在牛车上,傅说、敫鬲也雇佣了一顶带帐篷的牛车,那两个杂工做在放货的牛车上,其余剑客有步行的,也有骑马的,都围在货物四周,看上去倒是有那么个架势。 小川心道“看这架势,即使来上么个几十号盗匪,恐怕也不敢靠前哪”不过小川还是不免有些疑惑的觉的,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可是自己一时又无法想到。 小川内心深处总感觉似乎此行要出大事,可是又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商队,除了明面上的齐盐外,商队确实夹带了些私货,不过小川私下窥探过后发现,那些夹带之物不过是些贵重的生活用具,偷税漏税而已,似乎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小川隐隐觉得这个商队,恐怕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 哎呀,此书是两个时辰写一章多一点,恐怖小说是一个时辰写二个,哎,本周五再更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宗庙雍城,怪哉怪哉 第三十四章宗庙雍城,怪哉怪哉 尽管带着疑惑,小川还是没有离开商队,这一来呢,毕竟自己现在还是比较缺钱的,正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哪”,二来呢,小川自恃功夫不错,加之小川同志呢,也很想看看这个商队到底能闹腾出点什么,所以说呢,虽然商队依旧在官道上前行着,小川也始终未曾离其左右。 商队如此般行进了大约十天左右后的一日傍晚时分,一行人终于到了一个比较大一些的城市,此刻商队所到之处乃是秦国的故都——雍城。这个雍城在秦国也算是很有名气,想当年秦人冲破陇西之地的禁锢之时,最先就是在雍城建立了国都,这个雍城虽然没有后世的咸阳有名,但是却比栎阳仅仅做为秦国国都只存在三十三年而言,那是自然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呀。 小川所知道的是,秦人自春秋战国初期的时候建都雍城,也就是今天陕西省凤翔县,雍城它位于关中西部渭北塬上,南控汉中与蜀地通道,西则扼守关中通往河西的门户,向东则可由塬上至西周故都岐邑,塬下又可沿渭水流域东达周都丰镐之地,雍城作为一个即可直达关中地区,又可占据四方咽喉之地的战略要道,那在秦国的位置自然是非比寻常的了。 虽然说自战国中期以后呢,这个秦国都城曾经迁于栎阳,到了秦孝公十二年的时候,秦国又将国都迁往北阪之地,也就是后世人皆可知的咸阳,雍城这个曾经历三百多年风雨的秦国故都,这才于历史的长河中慢慢的衰败下去,但是因其重要的地理位置,加之嬴氏一族的宗庙仍旧于此,而古人像来是“社稷宗庙,罔不抵肃”,因而雍城作为嬴氏一族的宗庙所在地,向来是很受国君的重视的。 但是当小川随商队进入雍城时,所见的却大大超出想象,此刻的雍城简直可以说是破败不堪,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残砖断瓦,往来之人虽偶有着锦服的,但是更多的人则身穿麻衣布衫,而且街面上的店铺开门的也不是很多,更多的是关着门,如果那几片烂板子也算的上门的话,整个城里虽然小川没有走完,但是跟着商队从城门进入到住下后这一路看来,整个雍城已经可以说是十室九空了。 “哦,这里都这样了,这个傅说和敫鬲贩来的东西能卖得出去吗,就算是这里的人依旧是需要齐盐,但那些费劲夹带又穿越整个秦岭山脉而带的东西,到底又有什么人需要呢。”小心暗付道,此商队毕竟大有蹊跷啊。 想到此处,小川十分后悔不应受聘于此二人,看来这二人绝不是想想中那么简单,虽然自己不怕麻烦,但是自己也不喜为莫名之事而耽搁自己去赵地一游的行程啊,然而,既然已经来了,目前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如果情况不妙,自己大不了只身走人就是,想到此处,小川不安已久的心情才稍稍缓释。 晚饭用过后小川赶紧洗了个热水澡,头发湿着也无法入睡,因而小川则了一个靠近窗户的凳子坐着,小川和另外两个剑客居于一屋。其余二人也是无法入睡,小川也和那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纤兄,易兄,你说咱们这回这个雇主怎地如此奇怪,照说呀,你这个穿越秦岭贩卖私盐这种雇主我还真是见多了,可是这历经千辛万苦的,就跑到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这,这,这实在是,哎,你们说呢”姓冯的剑客最先叹息不解道。 小川问道“二位兄台也是此次在廪延为此二人所雇吗”,小川同志之前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此刻商队又这么多未解之谜,小川不得不打听打听,好落实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呀。 姓易的剑客看向小川,“易兄弟也是吗,我和纤兄确实是在廪延被雇佣的” 小川接着问道“那么你们之前对咱们这两位雇主傅说和敫鬲了解吗,此前曾经未二人雇佣过吗?” 姓冯的剑客道“我和纤兄此前倒是曾经一起被别的主家雇佣过,对于这回的雇主还真不了解” 小川听此一说,忧虑更大,为保险期间,小川还是说道“我们此行被这两位雇主所雇佣,一路行来,小川总觉的有许多说不清的地方,刚刚冯兄也提到过,此地如此荒凉,都不知道他们贩来之物要卖给谁,我看最多候上两日,如果队伍还不走的话,我准备离开商队,不知二位是如何打算的。” 姓冯的男子听了后问另一人“纤兄,你看呢” 那人看了看小川,又考虑了一下,这才答道“恩,确实比较奇怪,君子不立围墙,若是此行只是路过雍城的话,我们就继续留下,如果就此不走的话,我看这里恐怕不善呀,还是早走为妙的好” 三人边聊边下定了主意,只待瞅上两日,看商队的行为后再决定下一步的打算。 夜深了,小川躺在床上,耳边传来另二人的憨鸣声,小川的内心越发觉的此次之行,真是十分怪异,特别是自己目前所待的这个雍城,更是令小川觉得非常奇怪,秦国在战国诸国中也算的上是一等一的强国了,可是这个雍城还是嬴氏的根基之所在呢,怎地破败成如此样子,难道说刚受到戎狄的侵袭了,照说即使是受到戎狄的侵袭,秦国又岂会放任自己的宗庙祠堂破败至此呀,自是会派百工来此修葺一翻,可是看如今街面上的情况,似乎是一点修葺的意思都没有,真是奇怪的地方,难道说自己来的地方不是秦国吗,不对呀,历史上从来没有记载过秦统一六国前,秦国故都雍城曾沦为它国脚下,而且自孝公后也从未有史料记载秦国雍城遭到外国的攻击呀,这可真是够奇哉!怪哉! 想到夜间与同屋的两名剑客的交谈中,小川发现不仅是自己,就连这古代正儿八经的,整日里受雇于商人的剑客,都看出此处似有不妥之处,恐怕这里边的门道不仅仅是自己等人所猜测的这般简单,也许自己无意中令自己陷入一种可怕的境地而不自知,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二人到底是有何企图呢。 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闪电不期而至,从半夜就开始下的大雨,哗啦啦如同倒下来般,秦国的老霖雨已然来到,听着那震耳欲聋的雷声,望向窗外倾盆大雨,小川内心的隐患却未曾因与冯、纤二人交谈后有所消逝,反倒随着雷鸣闪电老霖雨的声响,而更加忧虑。一宿间,小川在床上思来想去,天亮的时候小川基本上可以说是整日未曾阖眼。稍事整理后,小川前去用朝食。 朝食用毕后,此刻的雍城依旧是下着小雨,而雇主傅说和敫鬲来和众人说道,最先说话的自然是二老板敫鬲了,只见他对大家说道“这个我们此次运送的这一大批货都是卖到雍城的,这样啊,今日我和傅兄要将此货分别给两个买家送去,还请给位帮我们最后一个忙,将这些子货物给送到,回到客栈后,明日再给大家发工钱如何” 众人自然称“诺” 虽然小川和同屋的两人对此都有些疑惑,不过看这天气还在下雨,可是这二人到急不可耐的想把东西给买家送去,难道是自己此前所猜有误吗,但是自己改和这二人谁去呢,小川又想到,其实若是无事和谁去给买家送货都没事,若是有事那么和谁去都不是上策,哎,算了,不想了,走哪算哪吧,想及此处,小川就随便的和敫鬲这队,因为这二人已经将此前所雇的牛车打发了,这真是算盘打的精,剑客即当保镖又当苦力,虽然大家都不是很乐意,不过想到最后一趟了,完事后就可拿回酬劳了,因为也就陆陆续续的前去背上那些此前曾为挑夫和马车所载的货物,小川也没有背多少东西,因为他总觉的事情恐怖不简单,小川知道凡事越到最后越是危险,自己必须保持体力以应对突如其来的事件。 第三十五章秦都故地,凛凛杀伐 第三十五章秦都故地,凛凛杀伐 一行人来到一个大些的宅院内,小川始终未曾放松警惕,敫鬲安排大家将货物放到里间的院内,按说大家伙既然已经将货物送到,敫鬲就该让大伙离开,只是那敫鬲却说一会还得劳烦各位帮着将钱给拿回去,众人无奈,也只得在里间的院内稍事休息休息。 敫鬲这么说来也还算说得过去,他在里间与那买家结算费用之时,那主家又派了仆人给一并众人倒了些开水,众人无奈,主家又不给提供休息的桌椅,只得三三两两的倚在人家的屋檐下边喝水解渴,边躲避下个不停的老霖雨。 小川等众人正在等候的时候,忽然间从外屋呼啦啦的走进了一大堆人,小川惊异的站了起来,只见那领头之人正是去说去给另外一家送货的傅说,而跟随他的人不就是另外一队吗,众人相见后都十分的惊讶,大家都三三两两的赶紧站立起来。 还未等大家相互发问,只见里间房内的门忽然间打开了,敫鬲笑呵呵的道“傅兄,怎地如此拖沓呀,让小弟好等呀” 傅说笑道“呵呵,让兄弟久等了,傅之过矣” 而其余一并众人此刻已然脸色突变,这是怎么回事,尚有那个别脑子愚钝之辈,还傻傻的发问道“二位雇主,为何不在客栈相会,却都到此处,这是为何?” 傅说笑而不语,敫鬲笑着解释道“此次货已送到,大家稍安勿躁,即可买家就到” 小川同屋的剑客冯、纤二人此刻也走到小川身旁,二人也与大家一样,甚是不安,姓纤的剑客着急的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啊,冯兄,易兄,你们知道吗?” 冯姓剑客道“怕是我等落入他人构陷之中了” 小川苦笑道“这真是请君入瓮,自己送到的第一百张美女皮呀” 二人不解的看着小川,小川简单的解释了何谓第一百张美女皮,话说一美女和一帅哥偶遇,二人相谈甚欢,人家帅哥就请美女送一封信给其家人,那美女就帮了这个忙,给人家把信送到,一老太太手持信后,只见里边写着,送来美女皮第一百张,请笑纳。 小川简单的介绍后,冯、纤二人的脸色更是难看,特别是纤姓剑客,紧张的都有点口吃了“这,这,这我们的皮还有人要吗” 冯姓剑客宽慰道“易兄只是将打个比方,并不真是有人要吾等的之皮,就你我这常年风吹日晒的粗皮糙肉,你以为人家会稀罕不成” 纤姓剑客似是对冯姓剑客比较信赖,听他这么一说,傻笑着揉了揉头发道“哎呀,我这不是着急吗,你看我们这些人有谁不是粗人呀,这也就是,哎,对了,易兄弟,也就是易兄弟相貌堂堂,我们这些人哪有人稀罕呀” 易小川听闻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怎地,我长的这样子就值得上美女皮吗” 纤姓剑客抿了抿嘴道“不过呢,只怕此事也非善事矣,待会你我还要谨慎应对”,说完他顺着傅说、敫鬲的目光看向外间。 众人基本上都有些懵了,之前都在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此刻也顺着傅说、敫鬲的目光望向外间,只见从外间信步走来三人,一女两男,那女子身着男装,走在中间,身旁两名男子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虎背熊腰,三人穿过众人走到傅说、敫鬲二人面前,傅说、敫鬲赶紧行礼,那女子轻抬了抬手道“不用多礼,二位辛苦了,尔等下去休息吧,其余诸事我来接手”。 傅说、敫鬲赶紧连声称“诺”,转身由正门离开。 此刻众人中有那剑客可不管你三七二十一,一看傅说、敫鬲离开,虽然也觉得此处很是不妥,但是也不愿留下来,也紧赶着往出走,只不过刚走到里院与外间的门房处,就被许多手持秦剑的武士给挡了回来。 众人也都是剑客,见此情景,立即抽身拔剑,适才到来的那名女子大声道“各位,请稍安勿躁,我们不会对大家怎么样的,还请大家不要慌张,合作一下对彼此都好,要不纵使各位是名声显赫的剑客,此间境况也恐难走脱吧。” 众人都是剑客,却被一女子如此数说,脸上都挂不住了,纷纷嚷道“你是何人,为何阻挡吾等去路” 那女子道“众位是在下用数金购得之物,在下是不会对各位怎么样的” 这么一说,众人更是如热油中滴水般炸开了锅“谁同意卖给你了”“我们卖给你可有文书”“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买大爷我”,哗啦啦的吵开了。 女子右侧男子忽然间抽剑挥舞了一下,只见站在前排几人的衣衫全部被划开。小川等众人见此人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剑而出,轻易挥洒间就可将剑气传达至三米开外之处,轻而易举的将众人的衣衫划开,此等剑术,真乃世间少见,因而一时间,嚷吵声立刻停顿下来。 那女子接着道“只不过,虽然各位是在下花重金买来的,不过大家也都再到了,这此刻的雍城恐怕养活不了这么多人,我只需要八个人,但是你们的雇主呼啦啦的一下子非要卖给我二十八个人,为了省些口粮,我刚想到了个好主意,不如就请在场的各位比试一翻如何,待会场内所有剑客以鼓声为号令,鼓声落下时开始,鼓声停下之时,我只要看见这院内尔等只剩下八个人,若是到时候还有活着的人,你们也都看见了我身旁之人的剑术了,倒时候他会择机杀死多余的数量,只留下八个人”。 说完,女子合掌拍了两声,只见忽然从里间走出了刚刚才给众人倒水那仆人,此刻其怀抱一大鼓,他将大鼓放在地下,又从腰间取出了鼓槌,望向女子。 女子轻轻点了点头,那仆人开始敲打起大鼓“咚,咚,咚…”声声传来,就好似催命符般的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中。 众人刚刚被众多手持秦剑的武士逼退到院内时已然得知,自身恐遭不测,但见那女子竟然出了如此歹毒之策,虽然自己和其他人相交数日,但是没有什么比自己的身家性命更为重要,因而也都纷纷抽出剑来向自己身旁之人砍去。 一时间,院子里除了那女子三人和手持秦剑的武士,院内的剑客纷纷砍做一团,而剑客们在鼓声中有人已然到底,有人又将剑砍向他人,小川对此事极为不齿,但是却不能阻挡别人的意愿,只得抽剑不断的阻挡看向自己的剑。 开始的时候,一些剑客见小川长相俊秀,并不认为他剑术高超,因而都纷纷向小川砍来,打了一会后,这才发现易小川同志的剑术实是诡异非凡,自己决不是小川的对手,又纷纷的离开了小川。 小川见没有人再攻击自己,也就一手持剑,一边警惕着场内,一边盯着廊下看热闹的三人。 那女子注意到小川,头向一旁转了下,那身旁之人低声说了几句,那女子轻轻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错,不错” 鼓声终于停止了,此刻尚生存的剑客已然是累的几近虚脱,因为大家本身都是剑客,因而要想取他人性命之余,又要保证自己的性命这绝非易事,何况在这雨水不断的庭院内,此刻活着的人没有轻松、没有欢愉,有的只是那深深的疲惫和无尽的忧虑。 那名女子四处打量了下仍旧活着的众人,好似无奈的摇了摇头“还多了三个呀”。她的话一出口,院内众人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大家都互相打量了一翻,此刻谁也不想轻易动手。而如果不是在这雨水交加的日子,此刻众人身上可见的那就不仅仅是刚刚拼杀的汗水,还有因此女的一句话而突然冒出的冷汗。 女子身旁左侧那刚刚与女子低声说话之人给右侧那男子瞥了下头,那男子抽剑而出走到院内,众人的神经都紧紧地绷着,此刻小川也是高度戒备,小川从这男子刚刚的手法看来,此人绝对算的上是宗师级别的人物,自己虽然师从项梁,自恃武艺非凡,但与此等宗师级别的人物却未曾交过手,此刻对方以逸待劳,自己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小川紧张的握了握手中的剑,眼神紧紧跟随着那人的身影。只见那人在场中的每个人的面前都停了停,好像猫戏老鼠般的惹的众人甚是反感,但大家都知其实力非凡,因而谁也不想触那个眉头,每个人都紧张的看着此人,即使在如此高度戒备的状态下,那人却忽然间挥剑而出,众人几乎都没有看到他剑的走势,就见院内三名剑客倒地身亡,而那其中,就有小川同屋那名冯姓剑客,而小川同屋另外一名纤姓剑客早已死于之前的互拼中。 剑客杀死三人后将剑横持,小川正好站在一旁,那剑客微微冷笑,看着雨水将剑身上的血迹洗刷的差不多了,这才收回剑走到那女子身旁。 女子道“好了,大家都累了半天了,我会安排人让大家去休息休息的,明日还有一场生死之战,各位不妨好好准备一下,逡,你带他们下去休息吧” 那名刚刚才轻易的了解了三名剑客的男子应声道“诺”后,他轻蔑的看了眼余下的众人,满眼尽是鄙夷,似乎众人在他的眼里,与那猪狗没有什么区别似的。 众人虽甚是不服,但却忌于其强悍的剑术,都很乖的不敢反抗的,反倒是紧紧的随着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这个活阎王给咔嚓了。而易小川对于自己能否在高手之下跑掉已然没有什么信心,特别是那女子身旁另一人,虽然自始自终未曾挥剑,但是其气势却远比刚刚杀人的名叫逡的武士要强太多了,自己对于能否战胜逡都没有什么把握,何况是在二人相夹之下,恐怕九成九都会死的很难看,因为也就只得跟着众人一起随着这名唤作逡的剑客前往休息的地方。 好在的这些人看似是要自己一帮人pk后择优而录,应该会留下那么几个人的性命,小川毕竟是师从项梁,对于自己和傅说、敫鬲所雇的剑客相比,小川还是有几分信心的,因而虽然此刻自己饥肠辘辘的,但是心里却安稳了许多,正所谓最可怕的是未知的变故,最大的威胁是隐而不发的箭,昨日自己所忧之事既然已经显露,那么此刻的小川反倒不在忧虑了,既然已经如此了,今后只能万分小心,见招拆招就是了,这一夜,小川倒是睡得分外的安稳。 第三十六章嬴氏一族,沦为边民 第三十六章嬴氏一族,沦为边民 次日清晨时分,小川一行人被叫醒后,都被赶到雍城城西的一处空地处,等在那的人除了秦人武士外,只有昨日那名唤作逡的高手,小川和其余七人此刻饥肠辘辘,又面临着生死的考验,那情绪自然是异常的愤怒,常言道人死之前,纵使那囚徒也要给管顿饱饭吃的。 而此刻雍城的这些人,简直是吝啬至极,从昨日开始就不管饭,这会站在此处的八个人都是饿着肚子候了许久,原想着早饭多吃点,却如何也未料到,竟然一大早就将人赶到此处,连顿饭都不管,看着架势,大伙也算是料的七七八八了,大约一会那个还活着的人,那才能有幸去吃饭,而死去的人自然无需要吃饭的。 想到这里,这里虽然只剩下八名剑客,大家也开始嘟嘟囔囔,毕竟此乃人之常情呀,谁也不知道自己是那个活着的,还是那个临死前饿着肚子去见阎王的人。 唤作逡的那名剑客看了看窃窃私语的人,反倒是无比的耐心,一直等在一旁,众人说了一会,那说话也是很费体力的,何况又饿着肚子说了半天,大家的肚子饿的更是厉害了,要不是畏惧逡的剑术,估计早都骂人了。 说着说着大家也就那么点事情,何况眼看着即使自己费再多的劲,人家也不会管饭的,自己又何必图费口舌,还不如省些力气保住小命要紧,因而嘟嘟囔囔的声音也渐渐的停了下来。 逡看这几人终于不再废话了,并且都望着自己,这才说道“我和尔等做个游戏”说着他眉毛一挑,一旁早有立于一侧的武士将铠甲都一并拿来,哗啦啦的倒了一地。 “这里边有三副铠甲,其余皆是不全,尔等随意取之,二人一组,杀死你的对手,胜的人才可以活下去” 逡说完后,众人先是发愣了一会,然后又互相看了看,这才呼啦啦的立刻冲向那堆铠甲。易小川刚刚听完逡的话后,也是愣了一会,然后又见其他七个人都呼啦啦的冲向铠甲,小川这个人一来呢对于生死早有些超然的认知,二来呢,小川还是对于自己的功夫很有些自信的,因而也就不着急的站在一旁,不一会,几个人都选好了铠甲,那拿到全副铠甲的人很是高兴,而其余的人有懊恼的,也有惧怕的,虽然不多的几个人,此刻的神态却是分外的有趣。 逡道“挑好的话就开始吧,如果不快些,那早饭我看也是可以省了” 众人这一听,赶紧两两持剑向砍,小川倒是不着急,这种猫戏耗子的游戏虽然小川已然了解,但是却无法改变什么,因而也就被动的候着,只见一穿了全副铠甲的剑客挥剑砍向自己,小川本能的挥剑将其挡开,但是对方却屡屡使出杀招,小川和此人都了一会,那人招招要命,小川仍旧轻易挥剑阻挡,不一会,八名剑客连小川在内就剩下五人了,除了小川和与他对战的剑客,其他3名剑客都是胜利的一方。 逡忽然道“好了,就这样吧” 小川和他的对手听到逡的话都停下了手,只见逡走向小川他俩跟前,逡再次抽剑挥剑一气呵成,小川的对手倒地而亡,逡挑了下眉毛道“穿了铠甲而战而不胜,废物” 逡收剑回鞘离开众人,小川等四人又被迫回到之前的住处,到了住处总算吃了顿饭,如果那也能算是顿饭的话,每个人一碗野菜羹,一人一个野菜团子,看见此等吃食,几个人的愤怒已然压不住了,有人直嚷嚷道“拼死拼活就吃这猪都不吃的食物”“把你们管事的叫来” 正说着间,昨日那名女子和他的两名保镖出现了,一位就是早晨在雍城西城所见的逡,另外一名却不是昨日众人所见那人,只是那女子出现了后笑呵呵的道“各位既然能活到此刻,在下甚慰,另外还有些事需要交代交代给大家,不过既然大家都没有吃饭,那就边吃边说吧” 女子说话间,一名仆人打扮的人就又端来一碗野菜汤和一个野菜团子。 众人见那女子竟然也吃此等食物,虽然此前对饭菜不满,可是相比之下,还是不敢闹事,因而也就是就着菜羹勉强吃完了菜团子。 女子用完餐后等了一会见众人都吃完了这才开口道“各位能活下来,真是一大幸事呀,上天有好生之德,各位还是要珍惜自己生命的要紧,刚刚各位和我吃的是一样的,只不过各位的碗里多了一样调料,还魂药,不知各位觉得味道如何呢?” 众人听到此女如此之说,脸色顿时都是煞白。小川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不妨直说,何必弄如此卑鄙之事” 女子不怒反笑道“呵呵,每三个月你们都要吃一次解药,如果不按时服用解药的话,不出三个时辰,各位就要魂断归天了,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也是有原因的,呵呵,我也不是那喜欢藏着掖着的人,此刻你们应该已然知晓,你们此刻所在的地方是秦国的雍城,而我不妨直说,此刻这城里城外都是嬴氏族人,你们不仅跑无处跑,而且服了我的药,如果不能按时服用也是要一命呜呼的,各位不如替你家乡的亲人考虑考虑,安心的为我办事,方才能有活命的机会” 此刻众人都傻了眼,原来以为不过是趟简单的旅程,却原来是趟不归路。那女子转向小川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川眯着眼看到“易小川” “你跟我来,逡其他的人由你来训练” “诺” 小川那是何等人物,那是见秦始皇也毫不畏惧之人,又怎会怕小小的女子,不管他有没有中毒,小川这个人向来不是畏畏缩缩之人,小川跟着那女子来到另一处房屋前。那女子道“我看你资质非凡,逡恐怕胜你不多,越祭祀说正需要个影子,你就跟随越祭祀吧,他会负责教你各项事宜的” 而早已等在一旁的越祭祀也向女子挥了挥手感谢道“嬴阙,这次多谢你了” “不用谢”被称为嬴阙的女子笑了笑后离开。 易小川一看这个越祭祀,这不就是昨日那名叫嬴阙的女子身旁另外一名始终未曾动手的剑客吗,小川当时就已经看出了,此人剑术绝对在逡之上,小川讶异道“你是祭祀,刚刚那个女的叫什么,叫嬴阙,你们真的是嬴氏的族人吗,要是你们真的所言非虚的话,那么这么个破烂般的雍城,难道真的是嬴氏宗庙所在地吗?” 越祭祀微笑的点着头道“啊,是呀,这里就是秦国雍城,也是秦国的宗庙之所在,而吾等皆为嬴氏一族,不过吗,此刻的赢氏一族已然沦为边民了” 小川惊讶坏了,可是越祭祀却没有再说什么,他带领小川去后堂安排小川的住处。 第三十七章人皆劳作,方得其食 次日清晨越祭祀就叫上小川一起去城外的土地上耕作,此刻地里下田的人三三两两的相继到来,小川又是一惊,如何连祭祀都需要出来亲自干活,要知道古代那可是维社稷与宗庙为尊的时代,而此刻自己所跟随的这位越祭祀,竟然亲自来田里耕作,这简直令小川惊讶万分。 越祭祀看小川疑惑的看着自己,笑着道“墨子曾言一人耕而九人处,则耕者不可以不益急矣,何故,则食者众而耕者寡也,而今之雍城呢,却是耕者少食者少,人人皆是如此,妇孺都要下田,何况我一男子呢” “人少是看出来了,可为什么非要守着这么个破地方呢,其实秦地繁华的城市也应是很不少的,你都是地道秦人而且看你们还是嬴氏一族,应该比我这个外乡人熟悉的多,想必不是每个城市都如此刻的雍城这般,既然此城已经衰败至此,又何必非要固有旧地而不懂变通之道呢” 小川嘴上如此说,心里却不仅犯嘀咕,这秦国也真是有趣,想当初那秦皇嬴政自称始皇帝开始,就不断的行郊天大礼,甚至数次前往泰山封禅,然如今这秦国却是怎么了,这雍城明明是秦人故都,宗庙之所在,而古人像来是“社稷宗庙,罔不抵肃”,这此刻的雍城,此刻的秦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使国君不甚重视此类,也断不敢亵渎,又怎么会作势令得宗庙所在的故都,却是此等景象呢,而且如此凄凉和萧条的雍城,也太不符合秦国作为战国末期第一强国的地位了。 如此这般劳作一早上后,越祭祀取出随身所带的食物,无外乎的就是几个野菜团子和一小布袋的菽,野菜那是就地取材,而菽则是耐瘠保收的作物,所以当越祭祀将这两样取出来后,小川实在无奈至极,照说呀,这个菽可算得上是战国时代青黄不接之时用以充饥之物,这怎么成了干重体力活之人的口粮了,而且小川在田里溜达之后发现,凡是下田的人几乎食用的无外乎就是这两样,有甚者,仅以野菜团子用以充饥,要知道,战国时代农耕还不发达,很多地方都是产量极低的,却又费时费力,而如此重体力活的人却以野菜果腹,真的是太苦了,照说自法家商鞅来秦变化后,秦国国力与日俱增,怎地此处却是此般景象。 小川记得历史上唐朝的时候对于一些犯事的贵人们通常都予以圈禁,将此类人安排在一些地方直至其死亡,后人称为那些地方为死地活人住,后来唐末战乱后,一些流民迁居于死地后,不是发生瘟疫,就是莫名其妙的死亡,周边的人说那些地方的阴气过重,而当时被圈禁于此之人皆非寻常之人,导致怨气冲天,因而后世再无人敢住。 小川心想这些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嬴氏一族,莫非都是犯事的赢氏族人,想想又不对,照说不对呀,如果是犯事的族人,为何没有秦兵在此驻守,而且即使真是犯事的族人,将其驱赶至秦地的任何一处即可,为何将其安排在宗庙所在之地,而且现在的问题是秦人嬴氏一族的宗庙之处如此衰败,难道说真的有人和自己一样穿越了,并且改变了历史,要不怎么赢氏族人此刻都如此模样呢。 此般想法久久在小川心头挥之不散,小川饭后边干活边瞎想,直到日头西下,这才和越祭祀二人回去。二人进入雍城后,看着衰败的城内景象,小川笑道“见此刻雍城之像,倒是不用如那晋人般,高其闬闳,厚其墙垣,以无忧客使” 越祭祀听了小川讥讽之言却只字未语,小川看其脸上不好,也就赶紧收声,跟随越祭祀回到住所后,两人又是简单的食用了些野菜团子和野菜羹。 越祭祀便吩咐小川道“这几日因地里的野草甚繁,你我皆要日日下田,等过几日我在教你些剑术” 小川惊讶道“你不怕我的剑术高过你” 越祭祀笑了笑道“怕我就不教你了,虽然那日我看出你的剑术不错,不过看上去倒是像楚人的剑术,等闲暇之时我教与你后,你便知这当事之时,剑术重在用而非招,用剑重在杀而非饶,你若还是那日般的剑术又怎堪大用”。 小川好笑道“要不咱们比划比划,你就知道这个,我的剑术是如何了” 越祭祀笑道“过几日吧,今日之景你也是看见了,要想在此地活下去,人人都要劳作,谁都不能避免,你还是留着劲好好干活,别想些没用的,今日你是第一次下田我也就不说了,不过既然把话说到这里,我也就顺便告诉你一声,如果明日你还是今日这般只出工不出力,再在田里四处闲转,恐怕你明日连这野菜团子都没得吃,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逃跑,不过我建议你,一要有十足的把握,二要有解毒的能力,如果你这两者都具备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 越祭祀说完后就去休息,留下哑口无言的小川一个人。 接下来的几日,果真如之前越祭祀与小川所言,二人可以说是日日下田,不过在最后一日的晚间,当小川和越祭祀回到住所后,倒是难得的吃了些饼食,不过和后世所见的饼子还是不太一样,小川此刻所食之饼虽也是面粉用水调和揉制蒸熟,但观其形状则更似胡饼,只不过人家胡饼上可是有胡麻,而这个饼子可没有。 不过总算可以食一顿干的粮食了,小川也不敢多言,哎,真的是好怀念面食的滋味了,虽然小川本身比较喜欢吃大米,可是近来却连连食草,真是要命,碰见难道一见的面食那是立刻狼吞虎咽,越祭祀见小川如此模样,又将自己手中的饼子递给了小川,小川赶紧接了过来,等小川将越祭祀递给自己的饼子吃完,打着饱嗝后才发现越祭祀一直都只是在喝着野菜羹,而从未食饼。 这几日相处下来,小川对于越祭祀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为人处事一丝不苟,做事尽心尽责,小川还是蛮欣赏的,可是此刻一见,小川更是不好意思,小川走到锅灶旁发现铁锅里除了一些野菜羹再无其他,顿时明白自己是吃了越祭祀的食物,不好意思道“那个越祭祀,那个你怎么把食物给我吃了,这多不好意思,害你饿肚子了” 越祭祀笑道“没什么,我不是有羹喝吗,你没有习惯过这种生活,自然是一时无法适应,过些日子就好了” 小川笑道“那明日我们下田,我多干点,你多休息休息” 越祭祀笑道“剩下的活不多了,我们明日开始就不用去了,自有那妇孺去耕作,明日开始你要随我学习剑术” “你真的要教我剑术”小川惊讶道。 “我们也不是不讲理之人,确实是需要你等这样的剑术高手,但以目前你所见之情形,我们无法求的百金之士,这才不得不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不过若是你能够帮我们圆满的完成十件事后,自会解了你的毒,只要你不将我等出卖,离开秦国,天下之大,去哪里都是可以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小川心道,做见不光的事情的人最后不都是被灭口了吗。 “我告诉你自然是真的,但是若你在此期间因能力不够而亡,或者要是出卖我们的话,你自是死路一条,不过我知道你不一定信,但是我们赢氏一族的人却是说道做到,至于你信与不信,那也是我无法强迫的,我只能说,这十件事情,每一件都是十死九生之事,想完成一件都是难上加难,何况是十件” 越祭祀说完看到小川凝重的神情,又快慰了几句这才回屋休息,小川也明白此刻自己是箭在弦上,身不由己。 第三十八章祭台之上,再见虎符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小川都随越祭祀习剑,小川也了解到这位越祭祀其实名为嬴越,也是一位正宗的赢氏族人,而在跟随嬴越学习剑术的过程中,小川见到秦人的剑术不重虚招而重实效,一剑出手,招招毙命,难怪后世即使是司马迁也曾在史记中写道“秦人乃虎狼之师”大抵因此。 这一日,嬴越对小川说道“你今日就不要练剑了,这几日你随嬴阙去大郑宫办些事情,我也有事外出几日” 小川听后道“好吧,那我请问我怎么去找哪嬴阙呢” 嬴越道“我先带你过去” 小川跟着嬴越来到嬴阙处,就是那日那名身着男装的女子。嬴越和嬴阙说了一会话后道别离开,小川就跟着这女子前往大郑宫,小川好奇道“呦,那日的那位护花使者呢?” 嬴阙虽然不懂何为护花使者,但是也大抵听出来不是什么好话,因而转身看向小川“什么护花使者?” “就是那个名叫逡的剑客” 嬴阙听闻后正色道“逡是我的影子,一如你此刻是越祭祀的影子一般,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说的花是我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让你失望了,我比许多男子更适合当那个使者而不是什么你口中的花,希望你明白一点,你胡言乱语而没有被割掉舌头,那是因为你此刻是越祭祀的影子,要是寻常之人,如此出言不善,也许你就再也无需为你的五脏庙担忧了” 嬴阙说完昂头继续在前带路,小川虽然觉得好笑,不过还是继续跟随她前行,二人走了不多时来到一大型建筑群前。小川明白,这就是雍城的大郑宫。 小川随嬴阙来到大郑宫,嬴阙简单介绍道“虽然雍城内大型的宫殿有六七处之多,但是平常大家主要是居于大郑宫,因为目前来说,大郑宫算是我们雍城保存比较完好的一处宫殿,其他的几处宫殿不是因为年久失修,就是之前战乱的时候有所波及,已经荒废许久了。” 小川不仅讶异道“呃,多谢指点” 嬴阙继续道“我说这些只是要告诉你,没事少去其他宫内,哪里也没有什么,我们秦人向来实在,没有你们山东诸国那么多弯弯道道” 小川好男不和女斗,什么心眼多,我中的毒是谁下的,好像是这位嬴阙让人下的吧,这会到说自己是多么实在,真是好笑,不过小川也懒的与她辩论。 小川随嬴阙步入大郑宫,只见宫门内甬道旁矗立着许多巨型的金缸,这些金缸都是蟠螭纹,以勾连云纹为绘,制作方法非常精妙,纹饰外饰美观大方,样式新颖别致,此间种种都是后世万难岂及的。 小川正在哪里看的仔细,嬴阙忽然站住走到小川面前,问道“这缸你想搬回家吗,看的那么仔细,真是小家子气” 这会小川是实在忍不住了“看看而已,原来也不怎么样呀,难怪衰败至此,我还觉得奇怪呢,这穷困至此的雍城原来还有如此精美的青铜器,不会是从哪里偷来的吧” 嬴阙愤怒的呵斥“你再胡说乱语,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小川哪里受得了如此威胁,当即回道“来,来,来,你赶紧点,快点拿去” 嬴阙抽剑而出,正当二人剑拔弩张之时,从里间宫殿走来一老者,老者对嬴阙说道“小阙,怎么还在这里纠缠不休,快点随我进去,有要事商量” 嬴阙狠狠的瞪了眼小川,将剑收回剑鞘,见一仆人从旁经过,唤了过来并安排小川和伙计后,这才随老者进入宫内。 小川只得和那仆人前往凌阴处,小川到了所谓的凌阴处这才得知,原来古代的凌阴处就是个大冰窖,小川此刻被派来当了苦力,原来是这几日天气异常炎热,因厨房里都是些妇人在此,因而也就派了苦力帮着到凌阴处取来寒冰,用以作料为众人解暑,小川折腾了一天后方才知晓其中原因,气的不行,这简直就是苦力活,这个嬴越也太不够意思了,怎么人家那个嬴阙需要人不能叫他自己的影子来,却让自己来,其实这倒是小川多虑了,嬴阙的影子为了训练这批剑客,此刻也是累的和狗差不多,这当然是几日后小川方才见到的情形,那时小川先前这小小的不平,这才稍稍缓解。 晚上因为嬴越不在,小川自己返回居所也就在院里四处转了转,这个时代实在是无聊的很,前几日下田时小川每日累的要死,一到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这几日虽是当了苦力,每日里不是搬运什么寒冰,就是劈柴,不过好在都是半日即可,剩下半日倒是可以休息休息,因而到了晚间,小川倒是不瞌睡,而且也没有什么余兴节目,因而,小川也就在这雍城里转了几转,不过,看见街上寥寥无几的人,以及每个人都充满戒备的眼神,小川再逛的话,就好似如芒在背,十分不快,因而小川呢就选在夜深人静的半夜之时,这才在城内四处闲转,这天小川转着转着就来到了嬴氏的宗庙之地。 雍城嬴氏宗庙位于雍城的中部,它的地势高阜,宗庙建筑也是坐北朝南,很有气象,宗庙整体是由祖庙、昭庙、穆庙、中庭、围墙及门熟组成,它整体成长方形,东、南、西、北都环以围墙,南北长八十余米,东西宽为九十余米,面积七千多平方米。 小川来到了宗庙前,首先见到的就是门熟,也就是都宫门,跨进都宫门后,即可见到一条宽三米,长约十几米的长方形甬道,门道位正对大门正中,门道的两旁为对应的东、西熟。大门旁又有一近两米的回廊,回廊外环以散水,内高而外低。 而嬴氏的祖庙它则位于宗庙的偏北部的中轴线上,它面阔三间,不设檐墙。正堂中室两旁为东、西序,序东为东夹室,序西为西夹室,正堂中室。小川逛了许久,正准备返回时,忽然听到从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小川赶紧躲藏起来,偷偷的向外观看,只见一女子手提食盒步入殿内。 那女子进入殿内,点燃松脂,小川见那女子从食盒内提出许多食物,将那些食物一一摆在祭台之上,女子于当中跪下,叩拜之后道“各位先祖,三百余年了,我嬴氏一族怎落的如今之地步,孙女不孝,目前族里举步维艰,嬴煊日夜惶恐,唯恐因煊之失误,而为族人带来灭顶之灾,吾辈虽与国君乃一脉所出,然,时至今日,枝繁叶茂,藤枝蔓延,嬴氏一族与国君的血脉也越渐越远,此刻秦国真正主事之人却又是那楚国的芈八子,此妖后霍乱国政,辱我宗庙,诬陷族人,乃我族之死仇,吾辈定当叫她以血还血,然,国不可一日无主,先君所出之子活着的,如今也皆为那妖后所出,煊该怎么做,才能为族人谋得生路,又不毁先祖的基业,若能达成此愿,煊纵使斫木为鹞,一日即亡,也绝无怨言。请祖先明示,护我族人。” 女子说完后再次叩首,并走向祭台,小川只见那女子的手伸向祭台后,她的手中多了一样东西,不过因为是晚间,看的不是很清楚,过了一会儿,那女子又将手中之物放回到祭台下,拜了几拜后方才提着食盒离开。 小川见那女子离开后,也赶紧走到那祭台前,祭台上此刻除了嬴氏先祖的牌位和那女子所摆的祭品外,并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小川用手轻轻的在祭台上摸索了半天,却是没见刚刚那女子手中之物,难道那女子拿走了,不对,若是如此,那女子之后又走向了祭台一次,小川又用手挨着祭台下边一点一点的摸索,忽然他的手碰到一个暗格,小川轻轻推开暗格,从里边取出了东西,来到门廊前就着月光一看,“是虎符”,小川抓紧虎符的一瞬间,忽然间身形虚幻,一会抬头见到的是嬴氏宗庙里的森森之气,一会见到的是21世纪的高楼大厦,小川伸出另外一只手去触摸,没错,那是路边停着的汽车的后视镜,可是一晃间摸到的又是嬴氏宗庙的木门,小川吓的手一颤,虎符咚的一下掉到了地上,小川赶紧看看周围,没错,自己此刻就是在战国末年秦国雍城嬴氏宗庙里,那么刚才自己拿着虎符的一瞬间,却又是怎么一回事,小川轻轻的再次拿起虎符,又将虎符紧紧的抓在手中,刚刚的一幕又再次出现,可是当小川轻轻的拿着虎符时,虎符看上去却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这是怎么回事呢,小川百思不得其解,小川看着虎符许久也没有什么头绪,就将虎符放回祭台处离开了宗庙返回住所。 第三十九章漩涡之中,初现端倪 第三十九章漩涡之中,初现端倪 回到住处的小川久不能寐,辗转反侧,小川记得当日自己初到秦国之时,乃是因一虎符和一个另一器物这才穿越秦国,之后自己虽然找到了那件器物,却无法再次穿越回21世纪,而今夜自己歪打正着的竟然发现,那枚藏于雍城宗庙的那枚虎符,几乎可以立即带着自己再次穿越回现代,却不知因是何故终归差了点,而没有穿越成功。 小川虽一时不得而知原因为何,但却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自己今夜所见的这枚秦国宗庙的虎符与之前自己所见的虎符都不同,并且在有书籍记载的历史中,也未曾提到过这枚虎符,这可真是够奇怪的,观今夜虎符与之前自己所了解的虎符基本上都是大同小异,单就外形而言,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但为何相似的虎符却有非凡的结果呢,而这枚虎符这种异象,似乎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发现。 “难道说这枚虎符也和那长生不老药的制作方法一样,乃是因为材质的不同,这才能够令人穿越古今,可是刚刚那名女子还曾将虎符握紧放置在胸口,为何她却没有丝毫异样呢。”小川疑惑不解的自语道,此事想了许久越发的令小川迷茫不已。 其实上次自小川穿越至秦皇统治之时,易小川用了千年的时间去调查和了解有关自己穿越的所有可能,这当中就包括那枚自己无意中得到的虎符,可是当时那枚虎符在自己穿越之时就已消失不见,小川所见时间又短,而之后多方了解历史中的虎符,这之中包括战国时各国所用的兵符,小川还重点调查了秦国历来所用之兵符,对于此项来说,小川可谓研究分外细致。 秦国历史上所用的虎符,主要是新郪虎符、秦甲兵虎符、秦王命虎符,而这些虎符皆作虎形,内刻铭文。 例如新郪符铭40字:甲兵之符,右才王,左才新郪。凡兴士被甲,用兵五十人以上,必会王符,乃敢行之。燔隧史虽毋会符,行殹。 阳陵符铭12字:甲兵之符,右才皇帝,左才阳陵。 杜符铭39字:甲兵之符,右才杜,左才君,凡兴士被甲,用兵五十人以上,必会符,乃敢行之。燔隧之事,虽毋会符,行殹。 然观今夜所见之虎符,小川想着想着,忽然间想起,自己刚刚因是烟夜未曾仔细看那虎符上的铭文,难道是和那铭文有关吗,虽然说这种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自己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何况自己这样思来想去的也睡不着,不如此刻趁着夜色再去看看吧。 小川借着月光很快就赶到了宗庙之地,小川这回没有再沿着原先的都宫门而入,他直接翻墙来到祖庙所在处,小川快步走到祭台前,伸手到祭台下的暗格处,拨开暗格探手进去,可是此刻的暗格里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小川立时吓的出了一身冷汗,难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自己是万分想回到21世纪,因而才产生的幻觉,还是说刚刚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吗,小川吓的左右望去,不过当看到祭台上仍旧摆放的祭品,小川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绝对不是自己的幻觉。 那么到底是谁拿走了虎符呢,小川轻轻地揉了揉下巴想着,想了许久,小川认为拿走虎符之人,应该就是晚间到祖庙的那名女子,而且看这虎符藏的如此之深,都藏到了祖庙祭台下的暗格里,说明这个东西应该是非常的重要。 小川想到晚间那女子拿着祭品时所说的话,现在想想,好像是说她们嬴氏一族和那当今执政的芈八子有着血海深仇,小川猛然间忽然记起,历史上记载秦昭王的母亲宣太后初到秦国,就被秦惠王封为芈八子,难道说这个芈八子,就是导致目前嬴氏一族如此境地的元凶之人吗。 小川细细想来,恩,确实很有这个可能,自从秦武王举鼎而亡后,秦国各位公子为争夺王位,导致秦国内乱三年方才平息,而这个昭王嬴稷当时可是在燕国当质子的,他可以说是在其母,也就是后世的宣太后和他的舅舅魏冉的帮助下,依靠燕赵两国的势力,这才夺得了秦国国君的位子,而不是嬴氏一族鼎立相助才当得了秦国国君,那么嬴氏一族一定是选择了其他的公子而放弃公子稷,或者嬴氏一族谁也没有选,就算是处于中立,但是对于宣太后和公子稷来说,嬴氏一族势力过大,又皆是世族公卿,对于芈八子和她的兄弟来说那可谓如骾在喉,不除不快呀。 想到这里,小川对于先前的疑惑总算理出了些头绪,如果是如此的话,那么应该来说一切还是按照历史的轨道正行进着,嬴氏没有灭族,却因宣太后等人的手段而遭受了沉重的打击,而现如今嬴氏的势力基本上都龟缩于雍城,而自己等人被诳入雍城,应该是嬴氏一族为培养死士而出的计策,假如一切果真如自己所料的话,自己今后恐怕首要的任务就是刺杀宣太后,或者是宣太后那两个兄弟,想到这里,小川想到嬴越说过,每完成一件事都九死一生,看来确实是难极了,就算赢越说的话是真的,也很难有几个人能够完成任务而又全身而退。 想到这些,小川之前因虎符不见而吓出一身冷汗,此刻反倒轻松了不少,不管怎么说,人对于未知的事情,总是有着莫名的恐惧和忧患,而既然自己如今已然想清了此事的头绪,那么反倒能够冷静下来,虽然说虎符不见了,想必应该是那名为嬴煊的女子又返身回来将其取走,不过就算自己此刻拿到了那虎符,也因欠缺些什么而无法穿越,为今之计,自己还是应打探打探,首先看看拿走虎符的那个名为嬴煊的女子是做什么的,怎么赢氏的存亡都似乎寄予其一身,其次要了解到那个虎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后世书中全无此记载,而在这雍城却被藏的如此之深,又是为何呢? 小川记得嬴阙此前曾告诫过自己,不得到大郑宫之外的宫殿,是那些宫殿真的年久失修无人居住呢,还是那些宫殿里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来真是后怕,如果不是自己今日夜间到这宗庙之地瞎逛,或是早一刻离开此处而与那名女子擦肩而过的话,那么自己就不得而知此间的秘密,而且也不会见到虎符,更不会对虎符产生什么兴趣,那么自己岂不是就要错失穿越战国的宝物了吗,而且在这个没有长生药的秦昭王时代,自己岂不是要将这身骨头埋葬在此间,想到这些,小川决定要好好利用这几日在大郑宫当仆役的机会好好的探查一下大郑宫,夜间在到雍城的其他几座宫殿里好好查查。 第四十章秦人部族,生存之战 第四十章秦人部族,生存之战 次日玉漏犹滴之时,小川即已起床,他早早的就赶到了大郑宫,忙完了手头上的活,按说小川可以离开宫殿回去休息了,但小川还是趁人不备之时,又溜进了大郑宫的内殿。 小川的武功那原本就是非常高的,近日来又受到了嬴越的指点,与之前那更是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在这大郑宫内,此刻小川可以说是来去自如。小川先是溜到内殿查探,他将内殿上上下下找了个遍,都一无所收获,这来到偏殿之时,小川听见里边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可是这一点都难不倒易小川,小川轻轻跃上内殿的屋顶,他从房顶向下瞅去,只见偏堂里有几个人席地而座,每人面前几案上摆放了些竹简,虽然都不多,但是想必都是些重要的物件,只见那几个人在交换看过后,都正在清除竹简上的字迹。 而居于上首的则是一男子装扮的女子,这女子和嬴阙有三分像,但如果说嬴阙是一美貌女子装作男装,方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而此间这一女子虽然也是齿如瓠犀,螓首蛾眉,但难得的是她牟如磐石,熠熠生辉,即使着上男装,也无法掩盖她的光芒,男装反倒将女子衬托的更加英气四射,令人不可窥视,小川不得不暗叹道“真的是好有气场呀,简直就是国母气势呀”。 而之前小川屡屡和其争吵的嬴阙,此刻正好处理完手头的竹简,面向那女子道“姐姐,你看你没在雍城的这些时日,我不是将雍城打理的很好吗,你就相信相信我吧” 那女子对嬴阙说道“你这碎妹子,要不是嬴越和三叔公帮衬着你,只怕不用等我回来,你就要闯出大祸了” 嬴阙明显不服气道“哪是,姐姐就是不相信我,三叔公你看姐姐呀” 那被称为三叔公的,就是小川前几日和嬴阙争吵之时,叫住嬴阙的老者,老人笑呵呵道“小阙还小,煊儿你还是要多照顾点阙儿,不过你此次之行也算是收获颇多,眼下到明年咱们雍城基本上就不用再为吃穿发愁了。” 女子惭愧地对老者言道“三叔公,嬴煊愧不敢当,想我嬴氏祖先筚路蓝缕,为了生存付出了多少血汗,才挣下秦国如今的家业,而今嬴氏一族却为妖后所害,乃至族人沦落到缺衣少穿,嬴煊身为嬴氏族长,若还令族人受此大苦,煊即使是死了,也无颜面见列祖列宗” 正说着,忽然从外间进来二人,一人就是嬴越,而另外一人小川倒是不认识,但是那人望之其周身遍布杀气,此人面目黧烟,身佩秦剑。众所周知的是,战国时代的秦剑与其他国家的剑,还是有很大的区别,而此人所佩戴的秦剑正是长剑,此剑通长约七十五厘米,身宽约为四厘米,而秦剑无论长短,基本上打造的形状都是身扁而窄,状如蓝叶,并且剑身坚硬,极具有韬性。 嬴越和那男子进来后,嬴越先是说道“启禀族长,我与锋二人前往栎阳,已完成族长吩咐所办之事,但是归途中细作来报,说是魏冉之流准备向秦王建议,令嬴氏一族派人攻击赵国边城晋阳,我二人得知消息后,立即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赶回来,还请族长早作打算” 堂内的众人听到后都着急了起来,三叔公首先发问“嬴越,消息确切吗?” 嬴越沉重的回答道“三叔公,消息确实” 三叔公道“煊儿呀,这个晋阳可是赵国非常重要的城市呀,赵国通过晋阳前往代地,与那草原部族你来我往,这怎么好端端的却要攻击晋阳,这不是故意害我族人吗” 众人都明白此间原委,因而都神色凝重。 嬴煊道“赵国的优势在于骑兵,赵国自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后,战力大增,据说赵武灵王自辞了赵国之王,自称主父以来,一心专事战事,而晋阳虽是赵国边城,却是赵国咽喉之所在,如我等攻击赵国,无需两个时辰,赵国的骑兵即刻便到,若是嬴氏败了的话,自有秦法候着吾等,嬴氏恐难逃灭族之祸” “请族长定夺”嬴越等听了嬴煊的话,更是忧虑不已。 众人都望向嬴煊,嬴煊想了想道“这样啊,嬴璩,你即刻上书秦王,就说是十天后是穆公大祭,嬴氏族人秉持先君遗愿,祭奠期间须在雍城举行盛大祭祀大典,请王务必来雍城一趟,带领族人祭拜上天及嬴氏祖先,以告慰先祖之灵” “诺”下座一男子起身应道。 嬴煊接着道“三叔公,还得劳烦您和几位族中的长辈主持雍城大局,并准备祭祀相关事宜,并告知城内族人要严阵以待,随时应对突变事故” “你放心,孩子,只要你三叔公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那窃国之贼的伎俩得成”老人家拍着胸脯的保证,余下众人也都坚定的表态,绝不会让楚国魏冉等人的计策得逞。 “呦,这嬴氏一族可真够多灾多难的了”小川在屋顶也听见了此事,不得不感慨一番。 而堂内的赢煊又言道“嬴越,嬴阙你二人加紧派出细作,刺探各方情报,锋,你亲自去赵国通知先族长留下的那枚棋子…”嬴煊正说着,那唤作锋的男子忽然摆手,嬴煊立刻停下了后边的话,四处,小川一看不妙,正准备悄悄退去,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忽然只见二人纵身飞上屋顶,一人是嬴越,而另外一人就是那名周身遍布杀气的唤作锋的男子,那男子抽剑而出极速向小川砍来,要不是小川之前和嬴越学了几手,恐怕立时就得交代在这里。 此刻堂内的众人都走到院内,小川和锋在不断的交手,而嬴越还算不错,并没有乘人之危,嬴阙忽然呵斥道“住手,都住手” 但是她的话显然是力度不够,交战的二人并没有丝毫的松懈,小川倒是想停那,可是自己面前这位仁兄似是要自己的命不可,自己又怎么可能束手待毙呢。 嬴阙跑到嬴煊身边,拉着嬴煊的胳膊着急的说道“姐姐,你快让他们住手呀” 嬴煊并没有立刻唤作二人,嬴阙又赶紧冲到三叔公面前求道“三叔公,你快让他们住手了,三叔公” 三叔公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族长,你看这事怎么办?” 嬴煊嘴角向下,眯了下眼睛道“锋,住手” 唤作锋的男子听到嬴煊的话后,立刻收住了攻势,小川自然也是收剑立于一旁。 嬴煊道“看这样子,嬴阙你和嬴越都识得此人” 嬴阙回答道“他是月前新招募的死士,也是越祭祀的影子” 嬴煊看向嬴越,嬴越回答道“禀族长,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三月前我的影子已经亡故,我曾给嬴阙说过要招一位新的影子” 嬴煊笑着看向易小川“那么你在屋顶偷偷摸摸的是为何故?” “不瞒各位说,在下在寻找一件物品” 嬴煊抽了抽嘴角,强笑着问小川“那是何物?” “一个虎符,一个应该算是虎形的挂件,据说此物能够穿越古今,是乃世间第一宝物”小川不知那虎符到底缺少了些什么而无法穿越,适才间,自己又听得如此重大机密之事,恐难善了,不如就此实说,反正她们肯定也不会相信,不过自己还是要在言语中试探一下,看看那个虎符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嬴氏族人是否真的不知。 嬴煊好笑道“虎符能够穿越古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秦国虎符多了,不过你怎么会知道雍城有虎符呢” “我只是一直在寻找而已,真的不是故意冒犯各位”小川见那嬴煊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看来是不会轻易松口,告诉自己有关那虎符的事情的。 嬴煊闭上了眼睛,嬴阙紧张的站于一旁着急道“姐姐,姐姐”后边的话,嬴阙却是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口的,毕竟易小川听到了如此机密大事,如果不除去的话,毕竟是一大隐患,可是在嬴阙这少女的心中,其实早已暗生情愫。 第四十一章五年更迭,血溅秦宫 第四十一章五年更迭,血溅秦宫 嬴煊睁开眼睛笑道“想要虎符,也不是不行,只是你拿什么换呢” 易小川“不知阁下认为什么值得你将虎符给我呢” 二人都在试探对方,却又不急于露出底牌。 嬴煊道“当我认为你值得的时候,自然会将虎符送予你,只是你恐怕需要时间来证明你能够有能力拥有虎符,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一个也许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活不过的人,却要如何来证明呢?” 易小川道“我身体好好的,我想再活个几十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嬴煊冷笑道“哦,这样啊” 易小川接着道“而且区区在下可以帮你个大忙,也许你可以兵不血刃的得偿夙愿呢” “我有夙愿吗,我怎么不知呀” “族长真是贵人多忘事呀,我自然会证明自己有能力,有资格得到那枚虎符,至于说到阁下的夙愿呢,我倒是想给你出个主意,总比你斫木为鹞,一日即亡要高明多了吧” 嬴煊的脸都有些扭曲了,她凌冽的望向易小川冷笑道“好,看在你昨夜未曾偷拿虎符的面上,我就留下你的这条命,若是你不能证明你有活着的必要的话,我立刻送你见阎王” “多谢阁下” “嬴越,这个人交给你,要是有逃跑的迹象或是发现有其他不轨之像,立即除去,无需禀报” 嬴越看了一眼小川应道“诺” 小川和嬴越离开大郑宫返回嬴越住处,此刻的嬴越因着之前的事情,对于小川更是忌讳许多,小川想从嬴越处打听到虎符的事情更是不可能的,但是今日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最起码证明了虎符就在嬴氏族长嬴煊的手中,虎符确实如之前自己所猜测的那样,确实是非比寻常之物,至于自己说到虎符可以穿越古今,小川回到住处细细想来,更是觉的此事似乎那个族长不是很惊讶,最起码她没有认为自己是个疯子,难道说,这个虎符真有不同之处,而她又知道,而且自己刚刚提到虎符可以穿越古今之时,自己发现在场的人中,大家都是一副疑惑的表情,只有那个嬴煊和那位被嬴阙称为三叔公的赢氏长者没有此种神情,那么是不是代表他们二人知道些什么呢,还有那个之前屡屡和自己言语争吵的嬴阙,似乎连她都不知道,这又是为了什么,哦,对了,当时自己没有注意到嬴越的表情,因为他那时应该是立于自己身后,所以看不出来其神情,而面向自己站立的那名唤作锋的男子,当时好似老僧入定般的神态,是不是也是代表他知道,还是说他对于一个即将成为死人的自己没有什么兴趣,想了又想,一夜就这样匆匆而逝,天亮之时,小川顶着个熊猫眼出现在嬴越面前。 嬴越问小川“之前忘了问了,你是齐国人吗” 小川苦笑道“你不是忘了问,而是对于我是哪国人氏并不感兴趣,对于你们来说,我们这些人不过是你们的工具,一个为毒药所控制的死士而已,而区区不才呢,虽然是从齐国前往三晋之地的,但也并非齐国人氏,不过确实在齐国任过一届小吏,因得罪权贵四处云游,之后为傅说所雇而来秦,你都是知道的” “你很坦诚呀,不过是不是真的,我自会派人去调查的” “哦,那就好”小川敷衍的说道。 小川可以说被软禁了,但是那个名为嬴阙的女子倒是常常到此,小川人老成精,自然是知道小姑娘的心思,只是小川一来呢确实对嬴阙没有那方面的感情,二来呢,却要在嬴阙处打探打探虎符的事情,是以每当嬴阙来的时候呢,也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分寸把握的也是相当的好,而嬴阙虽然在处事上时刻以嬴煊为榜样,但是毕竟是小姑娘,又是面对心上人,所以还是太嫩了,因而说了许多本不能轻易于外人而言的话,小川也从嬴阙处得知,嬴氏一族虽是宗室,但是目前可说是举步维艰,稍有差错即将遭受灭顶之灾。 嬴阙道“现在我们族长基本上是五年一换,其实也不尽是,这样说也不对”小姑娘发愁着如何能够给心上人解释清这里的关系,小川则想知道的更多。 嬴阙在小川鼓励的眼神下接着道“我只记的族中长辈们说,上两任的族长,基本上都是担任了近五年的时间,然后都死在秦宫了,具体的情况大家都没有多说,平日里我问长辈们,大家也都是不愿多谈,不过呢,我记的上上任是我的堂兄嬴偾,上任的族长嬴蕴还是首任雍城令的嫡孙女呢,我姐姐现在是族长,上任族长前往秦宫的时候呢,哎,对了,我姐姐当时是随从人员,她应该知道的更多,当时我记的姐姐才刚刚及竿,和当时担任族长的堂姐嬴蕴前往秦宫时,回来的那天,大家赶着牛车,车上载着堂姐的尸身,入殓的时候我去帮忙,堂姐好像是自刎而亡,眼睛睁的好大,我费了好大的劲,堂姐的眼睛都合不上” 嬴阙说着说着,回忆起那日的悲惨经历,哭出了声,小川赶紧的递上了手帕,嬴阙接过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颤抖的望向小川“大家都知道当了嬴氏族长的话只有死路一条,你说,为什么,为什么姐姐明明知道,还要硬要抢下这个位子,当时族里已经接连死了两任族长了,基本上竞争这个位子的,都是族中的男子,可是姐姐却非要和众人一较高下,硬是将族中一众男子比了下去,方才堪堪的担任了族长之位,这马上我们又面临这么大的危机,姐姐作为族长是一定会前往秦宫的,可是那里是龙潭虎穴呀,那是必死之处呀,她为什么还要非得硬去呀” 小川只得安慰安慰嬴阙,待嬴阙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后,小川慢慢将话题转到了虎符上,在接下来的交谈中,小川基本上了解到,嬴阙对于虎符的事情确实是不知情的,她是这样回答小川的“虎符呀,我们雍城到处都有虎符,那个各处宫殿的墙上,门里,到处都襄有虎符的,因为是宗庙之处,所以我们这里的虎符是特别多”。 大郑宫内的偏殿处。 嬴煊、嬴越、及被唤作三叔公的赢氏长者三人正在殿内说事,唤作锋的男子守卫在殿外。 嬴煊道“基本事情我已经大体上交代完毕,若我此行不能回来的话,还请三叔公协助嬴越担任下任的族长,虽然说族中优秀的子弟较多,但是芈八子之流会不断寻找机会打击我族,若是交给其他人的话,势必要适应一段时间,但是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培养下任族长了,嬴越在上次族长竞选中也是非常出类拔萃的,而且又处理了族中要事多年,此刻我已经将我手中掌握的其他的秘事全部转交给三叔公,一但嬴越独自或携带我的尸身返回雍城,即可将族中事物交由嬴越处置” 嬴越和老者都满面肃色的望向嬴煊。老者首先说道“孩子,你真的要去吗” 嬴煊看向老者笑道“三叔公,当年堂姐嬴蕴自刎而亡时,我就决定一定要当上嬴氏族长,我要让那芈八子之流看到,我嬴氏一族是吓不倒的,当年的亲历者依旧是前赴后继,我们嬴氏一族在商朝灭亡后,被周朝压迫了那么久,嬴氏一族都未曾灭族,何况今日她们这些贱人” 嬴越问道“那个易小川怎么处置,是留下还是除掉” 嬴煊道“他最近有何异动?” 嬴越道“他在套嬴阙的话,似乎真的对虎符特别感兴趣,一直打听这方面的事情” 嬴煊道“嬴阙似乎很喜欢这个叫易小川的,私下里求过我,让我不要杀他” 三叔公道“族长是如何考虑的” 嬴煊道“留在雍城是个祸害,老实说他的剑术仅次于嬴越和我的影子锋,留在这里我实在不是很放心,嬴阙却很喜欢这个人,要是他真如其所说的话,只是对虎符感兴趣,并不是芈后之流的细作的话,倒是可以留下来,这样吧,把这个易小川带上“嬴煊笑了笑道“一起去咸阳” 三叔公道“这不妥吧” 嬴煊笑着看向嬴越“你说呢” 嬴越道“池子太静了,看不出水里的鱼” 嬴煊微笑的撇了撇嘴道“咱们就看看这是条什么鱼” 第四十二章再进咸阳,誓不为官 第四十二章再进咸阳,誓不为官 小川和嬴煊一行人离开了秦都故地雍城,前往现今的秦都——咸阳,嬴阙路上多次寻找小川,不断的介绍着两旁的景色,堪称十足的向导。 嬴阙道“小川,你去过咸阳吗” 易小川只好答道“听说过,也未曾去过呀,怎么你去过吗?” 嬴阙遗憾的说道“没有去过,不过姐姐去过,要不我们去问问姐姐吧” 易小川只得说道“虽未去过,不过听旁人也是提过的,你要是想听,我就与你说道说道” 嬴阙笑道“好呀” 易小川无奈只得敷衍几句“咸阳据说有陆海之称” “什么是陆海呀” “说是因咸阳位于灞河、浐河以西,泾河、渭河以南,竹木檀柘,因而有陆海之称,咸阳城内…” 小川正说着,锋骑马过来对嬴阙道“阙小姐,族长请”,说完后,锋转身没再多看二人一眼,转身离去。 嬴阙只好抱歉的对小川笑笑,赶紧追了上去。当日直到用饭之时,嬴阙都没有再出现,小川的耳边也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用过饭后,大家就地安营扎寨,小川在营内四处溜达消食时,见那嬴煊在一树旁依靠着,手持竹简。小川揶揄道“没想到,还碰见个爱学习的秦人,真是好学呀” 嬴煊眯了小川一眼,言道“只有反复品味,方得其中奥秘,如此不知,何等浅陋” 易小川笑道“呦,跟我装文化人哪,别的咱就不说了,我可告诉你这位嬴氏族长同志,你可听好了,我易小川那虽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那也是饱读诗书,就咱这经历,给你说,就是袁天罡见到我,也得俯首称臣不可” 嬴煊放下手中的竹简“谁是袁天罡,那一派的” 小川呵呵笑道“你猜呀”给你猜一百遍,谅你也猜不着。 嬴煊看了看小川的神态道“应该不是儒家,也不是墨家,纵横家应该也不是,那么应该是道家吧,名不见经传,你或者一些人特别信服此人,却因着某种原因此人之能却显为众人所知,对吗” 小川想了想,你还真别说,这位袁天罡还真是道家的,不过却是在唐朝,那么姑且算她说的对“看来你这位族长也不是白干的呀” “谢谢你的夸奖,庄周高徒易小川” 小川一愣,继而想到嬴氏族人不会在对自己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带着自己前往咸阳“既然都已经知道,那又何必强人所难,非得将我留在你们这里” “虽然得到的情报是如此,但是也许这个情报有误呢” “你是说我是细作,还是隐藏的很好的细作,是这个意思吗。” 嬴煊收起了竹简,没有回答小川的问话。她起身走向马车,小川笑道“赶紧抓紧时间多看看,要不可就没时间看了” 嬴煊面无表情的转向小川道“我要是死了,你也永远不要想得到虎符了” 两日后,咸阳城外。 咸阳因渭水穿南,宗山亘北,山水俱阳,故称咸阳。当小川再次来到咸阳,望着熟悉的景色,不禁叹道“天空绝塞闻边雁,叶尽孤村见夜灯。风景苍苍多少恨,寒山半出白云层” 嬴煊道“看来你对咸阳真是印象深刻呀,以前来过这里吗?” 易小川转向嬴煊道“是的,但却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嬴煊看了看小川的神色问道“是你的爱人吗” 这回倒是轮到小川惊讶了“你真的挺厉害呀,要是在我们哪里的话,你都可以支个摊子算命去了” 嬴煊道“如果是父母高堂亦或兄弟姊妹,又怎会是你此刻如此之神态,人世间除了家人和爱人又有何令人牵肠挂肚的呢,这也算不得什么,看你对爱人念之切,对咸阳感之深,虽然我不知道你的那几句天空绝塞闻边雁,叶尽孤村见夜灯,风景苍苍多少恨,寒山半出白云层是出自哪里,但是既然你有如此之深的感悟,其实我还是挺替嬴阙担忧的,她是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我对她的思念如恒河之沙,早已无法计算”小川回答道。 “那就不要让嬴阙再误会下去,找个机会和她说清楚吧”嬴煊说完后眼中毫无笑意的微笑着对小川道“你希望自己活长点的话,就不要让嬴阙伤心,你该知道的,我对于无用之人,一向是没有什么耐心的” “你既然让我与你妹妹说清楚,恐怕我是很难保证她不伤心的,不过我想你也太看低你妹妹的智商了,她应该知道我对她并没有哪方面的感情” “可是你却令她产生幻想”嬴煊严肃的对小川说道。 “我会让她更加明白,我对爱人那深切的爱,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丝毫的动摇的,嬴阙她会明白的” “如此最好”嬴煊说完后放下帘子。 车队缓缓的驶进咸阳城。 此刻的咸阳虽然附属的宫殿没有秦皇之时多,但城内大致与当年整体相等,整个咸阳城东西约七千余米,南北约六千七百米。秦都咸阳自秦惠文王取岐雍巨材,新作宫室,南临渭,北于泾,至于离宫三百之始,宗庙和皇家苑囿及众多宫殿以渭水为轴线,南北伸展,横空而行。 一行人没有住客栈,在城内的一民宅住下,小川刚到房内整理一翻,就见嬴阙进来。 嬴阙道“小川,姐姐和嬴越找你,你要小心” 小川道“是他们吩咐你叫我的吗?” 嬴阙听闻小川如此一说,想了一想后笑道“那应该无甚大碍” 小川笑道“好”。易小川随嬴阙来到院内的一间房内,嬴煊和嬴越见二人进来后,嬴煊笑道“今天倒是痛快,小阙,你先去安排后日觐见有关杂事,这里勿忧” 嬴阙笑道“姐姐既然叫我将小川唤来,嬴阙自是无忧” 嬴煊道“你要是一直这么聪明,姐姐就欣慰了,怕只怕是…”嬴煊说着看了看易小川苦笑着没有说下去。 嬴阙却是不干了,直嘟囔着“姐姐” 嬴越笑着道“来来来,我陪你去,这下你有面子了吧,我这个祭祀都给嬴阙小姐当了小厮使唤了” 嬴阙嗔怒道“越祭祀” 嬴越赶紧将嬴阙拉出屋外。 易小川看向嬴煊,没有出声。 嬴煊看了看易小川道“我这里有个好差事” 易小川不动声色的说道“愿闻其详” 嬴煊道“砻卯,其父魏人砻樽,砻樽多年前河西大战被俘后入秦,后育有一子名——卯,砻卯在其父去世后随母迁至通陇西郡,年前母为戎狄所害,立志复仇,然入伍却未能戍卒,在做完更卒后被分配到正卒” 易小川道“这个砻卯是分配给我的新身份吗?” 嬴煊笑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易小川道“我感到好奇的一点是,如果我曾为更卒的话,那么会不会被人发现是个冒牌货呢” 嬴煊道“你其实明白的,不过你既然已经提出了,我就告诉你吧,也算是落实了你的猜测,那些和你同为更卒的人都死于月前与戎狄突发的战事,因事出突然,只活你一人,因而才特意将你安排为正卒,戍守咸阳一年” 易小川笑道“这可真是一件妙事,如此我倒是正大光明的成为了正规军了,那以后想必有许多升官发财的机会等着我” 嬴煊道“以你的聪明才智,钱财富贵不过区区,升官发财也近在咫尺。” 易小川笑道“可惜我这个人什么时候都不喜欢更改自家的性命,如此美差只好抱歉了” 嬴煊笑道“你是准备继续浪费我们的口粮吗?” 易小川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嬴煊严肃的说道“我不愿为官,希望你不要勉强,不过我依旧有可取之处,不会浪费你们的粮食的” 嬴煊斜睨望向小川。 易小川接着道“族长大人应该还记的旬月前,我曾对你说过,我会证明自己有能力,有资格得到那枚虎符” 嬴煊道“你如何证明呢?” 易小川笑道“族长面临生死攸关之大事,若小川助族长脱困,想必以族长的命换那虎符还是值得的” 嬴煊道“具体的说来听听” 易小川道“请族长觐见秦王时将小川带在身旁,小川自由主见” 嬴煊皱了皱眉道“这是不是太儿戏了” 易小川道“族长应该知道自己此去死定了,既然如此,何不死马当活马医呢” 嬴煊闭上眼睛考虑一会后抬眼看向小川“我死不死到无所谓,决不能祸及族人” 易小川郑重的说道“不一定能保住你的命,但是我可以保证绝不祸及嬴氏族人” 嬴煊轻轻挥了挥右手,小川不在多言离开房间,屋内就剩下嬴煊一人。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也洒下屋内,嬴煊走向窗边,看向即将落下天幕的太阳,喃喃自语道“不知还能见到几回此等景象” 第四十三章毛遂自荐,云雾霾霾 次日,天气晴和。 小川再次来找嬴煊,嬴煊见小川来找自己,也没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将茶鐺中的水倒入杯子,易小川却是没有客气,直接将茶杯取走,喝了一口,评价道“不错,不错,味道还是那么好” 嬴煊又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后说“若是你去也不是不可,只是我总不能因为你自荐就用了你吧”。 嬴煊这里是没有将话说尽,言下之意那对小川还是不放心,这要是放在现代,估计嬴煊得说“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小川自是明白这话的意思,微笑道“很简单,这个现如今,那个各国之间谿异谷别,水绝山隔,然却敌侔争权,这为的什么,想来族长也应是明了的” 嬴煊道“既然芈八子之辈可以用征战为借口,令我嬴氏族人去拼死夺取晋阳,我们自然也可以战事为借口,令秦国攻楚,一箭三雕” 小川点头道“族长果真聪慧,一点即明,这一可解嬴氏近在咫尺的危机,二可将祸事引到楚国,芈八子自是有苦说不出,若是不应,芈八子身为秦太后却一心只念着母国,这只怕很难服众,若是应了,芈太后今后恐难寻求到楚国的外援,三就是无论最后的结果怎样,秦君毕竟是秦君,不是楚国的君侯,秦昭王是秦惠王的儿子,这么做虽然挑拨离间比较明显,却效果显著,还是值的得一试。” 嬴煊道“是这么个理,但若是由我说出的话,这一有挑拨之嫌,恐难起到设想的效果” 小川看嬴煊又将话题扔回给自己,微笑着道“族长确实不方便如此说,不过若是找相熟的官员说,又难逃秋后算账,既然小川自荐自是有此把握,当然这件事情还是您身边伶俐的侍卫来说,这可要比你自己说来的合适多了,最多那宣太后再多给你算上几条罪名,不过我想族长也不会在意的吧” “呵呵,你到是看的透彻,我虽不畏死,然,若芈后一怒之下祸及我嬴氏族人,那嬴煊深恐无颜面见先祖” “你认输族人就能活吗?” 嬴煊笑而不答,小川接着言道“恐怕是死的更快吧” 小川双手举起茶杯,歪了歪头笑着敬嬴煊“既然如此,何不孤注一掷,试试又何妨呢,我虽无大的把握,但还是会竭尽所能,助族长脱身” 嬴煊好笑道“可是你又非我族人,我该给你安排个什么职位比较好呢” 小川道“族长的本事,小川是深知的,既然族长能够帮小川改为砻卯成为正卒,那想必安排在您的身旁也不过是区区小事” 嬴煊道“这会到会使用敬语了,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想来你很是想要那枚虎符吧” “族长堪称人瑞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对外说你是我的影子,你愿意吗” 小川笑道“小川不才,十分乐意” 嬴煊斟酌许久后方才将此事允诺。 因着嬴煊明日进宫,一行众人抓紧时间处理各种事项,小川走出门外时,嬴越和嬴阙正要找嬴煊,小川此行既已成行,也不在叨扰,和二人打了招呼后就回到自己房内。 小川回到房内不久,就见嬴阙来了,此刻的嬴阙做一女子装扮,髻鬓的头发上插着几个簪子,淡青的衣装将嬴阙衬托的分外的明丽。 嬴阙一进来就问道“你要和姐姐进宫去,你想死吗?” “被阁下的药物控制而铤而走险,这有区别吗?” “你毕竟还没有出任务,如果明日你要是去的话,那你就死定了” “谢谢关心,不过说真的,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此刻似乎更应该关注的是你姐姐的生死吧” “姐姐虽是女子身,却有一颗男子万难比及的心,你不了解她,我说你真是个混蛋,你又不了解我姐姐,你怎么可以跑到她哪里去自荐要随她明日觐见,你疯了吗,姐姐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也是非一般的人,为了族人她谁都可以牺牲的” “包括你,包括她自己” “是的,姐姐是这样的人,她是我们族人的救星,可是她又是个十分不近人情的人,你别以为她带你去会护着你,她一点都不会的,你恐怕不消片刻就会成为替死鬼的” 嬴阙此番话倒是令小川十分惊讶,嬴阙咬了咬嘴唇不安的说道“姐姐原本有携手天下的郎君,为了族人她放弃的很多,真的很多,现如今她在族内被族人广为推服,其间所经历的种种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你看她如今慷慨的赴死,就该知道她的心有多硬了” “谢谢你的好意,嬴阙,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你还记的我和你姐姐打的那个赌吗” “你是为了那个虎符吗,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就算你真的有命,明天姐姐也能安全回来,她也不会将虎符给你的,如果你没有用处,她会像处理刍狗一般的随时处理掉你,如果你真的有用,她更不会给你” “一个人最可怕的就是悍不畏死,可惜的是如果没有虎符我也是如此,看来我和你姐姐还是有相同之处的” “你,好吧,我言尽于此,你再想想”嬴阙生气的甩了甩袖子的走出房内。 屋内的小川径自取了杯子喝了口水后,笑呵呵的想到,嬴阙说了这么许多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初衷,这下大概会以为自己是狗咬吕洞宾了,转而又想到,哦,对了,这个时代是战国,八仙的故事出来还早着呢。至于刚刚嬴阙急急忙忙的拦阻自己随嬴阙进宫,似乎她知道些什么,却是又没有明说,那么海水下的冰山到底隐藏着什么,而嬴煊作为嬴氏族长,到底做过什么经天纬地的事情,以至于令的她的亲妹妹嬴阙急急地跑来劝阻自己,小川和嬴煊几番较量下来,深有感触的自言自语道“嬴煊,嬴煊,你这聪慧的女子,你到底做过什么,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连嬴阙都认为你是个心硬如铁的人呢” 第四十四章章台之上,危机重重 清晨洗漱完毕,一行人做好准备,小川来到院中时,嬴煊和另外几名侍卫已经候在院中,嬴阙和嬴越此刻却不见踪迹,这令小川不解,这怎么也算是生离死别的重要时分,嬴阙这丫头怎么会不见人影,还有那位嬴越也是,看来咱们这位族长想必是早有安排,否则这么重要的二人此刻却不见踪影。 嬴煊看到小川后,挥手向前对众人道“出发” 一行人骑着马不多时就来到咸阳宫殿,在宫门外候了许久,这才获准进入宫殿,因着前往章台,所以众人的武器都不得携带,进入大殿前,侍卫上前说道,只允许嬴煊携带一人前往内殿,嬴煊看了下小川,众人也就明了,小川跟随着嬴煊来到章台。 此刻的正殿两旁文武官员都依次站立在正殿的两旁,正殿的上首摆着两张座椅,居于上首的是一男一女,男子剑眉星目接近三十,女子看上去不小了,却依旧是风韵犹存。小川不禁询问“秦昭王和宣太后” 嬴煊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小川更是不由的将目光投向那名女子,只见此刻的宣太后芈八子,那真是架势十足,在座椅上稳稳坐着,斜眯着下方,两旁的宫女若干皆是垂首侧立于其后。 嬴煊走进前拜首道“嬴氏族长嬴煊拜见秦王,拜见太后”,小川也赶紧随着嬴煊向二人叩拜。 秦王轻轻点了点头,宣太后用手轻捋了下下巴,笑着对嬴煊道“日前接到族长的上书,说是不日将举行祭祀大典,没想到族长不在雍城忙着举行大典,倒还有闲情逸致来咸阳转转呀,少见哪” 嬴煊拱手答道“王上,太后,是举行穆公大祭,嬴氏族人秉持先君遗愿,祭奠期间须在雍城举行盛大祭祀大典,原是想请王上来雍城带领族人祭拜上天及嬴氏祖先,以告慰先祖之灵,这些煊在此前的上书中也提到过,不过想到近年来王上和太后很少回雍城,煊深恐王上和太后舟车劳顿,是以虽是上了文书,细思几番后甚是不安,这才星夜兼程的赶来咸阳,原本想追回此前上书,无奈还是晚了一步,此乃煊之过矣,还请我王和太后责罚” 秦王依旧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淡淡的笑了下。宣太后弯了弯嘴角笑道“族长如此有心,我和王上怎么好责罚呢,若是因着此事责罚了族长,岂不是显得我和王上不孝,成了那不尊先祖之辈” 嬴煊拱手答道“王上和太后怎会是那不尊先祖之辈,别的不说,且不说王上乃先王最得意的公子,就是太后那也是先王枕边人,有谁会乱了舌头胡说一翻哪。嬴煊今日是来告罪的,承蒙王上和太后慷慨,不予煊计较,煊深受感动,只是呢,既然今日嬴煊已到了咸阳,煊想来,不如在咸阳城内举行一下祭祀也是可以的,想来昔日先君祭祀宗庙之时,用蒲草将车轮包起来,以伺诚恐之心,如此虔诚,王上和太后恐不知其中的各项做法,嬴煊不才,不如在这里协助王上和太后,不知妥否”嬴煊边说边看秦王和宣太后。 芈太后的嘴角有些抽搐的赶紧说道“族长有心了,不过这可是太庙令的职责,我看就用不着族长越俎代庖了吧” 嬴煊道“即然如此,煊就听王上和太后的安排。只是今日煊来拜见王上和太后,嬴煊即为嬴氏族长,自是不好默然而归,听闻最近中原诸侯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煊作为嬴氏族长,时刻将国家利益放在首位,大争之世,怎可少了我秦国” 芈后“得你游说奔波,真是劳神,不过;言而不当,当死” “煊听闻各国只知齐,楚,而不知有秦,还想请王下令,煊愿领命,为我秦国征战天下,明达诸侯” 文官旁站在首位的一魁梧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道“族长怎能听信那些黔首之言” 嬴煊笑道“这位想必是魏丞相吧” “不错,正是魏冉” “丞相可听话一句话” 魏冉冷冷的看向嬴煊“何话?” “街谈巷说,必有可采 “荒谬”魏冉摔了下衣袖“你方才几岁,上过几次战场,不过区区当了几年嬴氏族长,就如此自以为是,大言不惭” “区区不才,身为嬴氏族长是没有几年,不过嬴煊自幼受教,时刻以秦国利益为重,比之丞相为秦相这样算上去也是相差无几的吧” 魏冉怒目而视,嬴煊根本没有将其放在眼中,小川不禁好笑的想道“看来在这位嬴氏族长的眼中,这丞相魏冉好似现代的那些爆发户一般不值一提,真是有趣,有趣” 芈太后冷笑道“咱们这位族长大人年岁不大,脾气不小啊,都能和丞相比试比试了,你一个女娃子,你懂的甚” 嬴煊道“秦国自商君变法后,国力增强,战力大增,国人丰衣足食,咸阳更是美食刍豢,蒸炙鱼鳖,然,秦国怎可有偷安之心,想来当今之世,乃是各国争霸,强国之中觊觎天下者众多,秦国一向不为山东诸国所喜,更应该励精图治,怎可因小小之利就拂衣而喜,顿足而舞,搏髀而歌。” 芈太后拍了下椅子道“说的什么话,难道说非要闹得四处征战,人仰马翻才算是为国之道,才是强国之路,胡说” 嬴煊答道“秦国锐士名震天下,秦剑所指之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而为何却屡屡未能称霸于天下,为诸侯所臣服,乃因天下诸侯只知有齐楚而不知有秦,齐自乐毅伐齐后实力已大不如前,然楚却号称万乘之国,秦一日不能灭楚,天下诸侯又怎会俯首称臣,当今之事,首要应为先取洞庭,之后破荆,然后袭郢,如此这般,将东以若齐、燕,中以凌三晋” 嬴煊一翻话说的芈太后哑口无言,她将目光转向魏冉,魏冉见此情形后立刻站了出来与嬴煊展开了一翻辩论。 第四十五章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第四十五章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魏冉道“战争讲究的是地利、堡垒与攻坚,秦国若要称霸,则首要应攻下赵国,此举乃因赵国与秦国北方边境相接,如果不拿下赵国,有碍秦国大出天下” 嬴煊道“魏丞相所言甚是,只是那赵国自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后,国力大增,尤其是赵王自称主父以来,专事战事,非他国可比,秦国若与赵国相争绝非一时间可以获胜,与其和邻国纠缠不休,不如与邻为善,争霸中原,放着广大的南方富饶之地不去夺取,反倒与那赵国争夺那贫瘠之地,我不知道这本帐是怎么算的” 魏冉道“族长差矣,想那赵国乃秦国之邻邦,民风骠悍,名将辈出,与秦之战,胜多而败少,赵国与秦国比邻,如鲠在喉,不除不快” 嬴煊道“丞相谬论,想那赵国虽在秦国一侧,却甚有主动攻击秦国之举,相反的是留着赵国反倒可以牵制住燕国和齐国,此乃一石二鸟之策,丞相难道不知吗” 魏冉看了嬴煊后没有回答,反倒稽首向秦王和宣太后禀告道“启禀王上,太后,魏冉多日前曾与众位大臣商议,决定攻打赵国,此刻嬴氏族长如此说法,岂不是动我军心” 嬴煊道“王上,太后,先君贤明,修明法制,选贤任能,闻达海内,是为后辈典型,历尽艰辛,累计数代,这才得到如今这偌大的一片家业,现今秦国首要的应是与赵国联盟,解决后顾之忧,以便秦国南下征楚,称霸天下,万不可轻易与邻国陷入恶战。” 小川听到这里,惊讶万分,这个嬴氏族长可是真够犀利的,一语中的,击中了问题的核心,历史上后来确实出现过一场流传千古的“渑池会晤”,公元前279年,秦王和赵惠文王在渑池会晤,解决后顾之忧后,秦国从这一年起开始南征楚国,白起三年之内连续攻楚,屈原也就是在此年于汨罗江投河自尽的。看来当今之秦国朝堂之上是不会采纳她的建议,要不恐怕历史就会因此而改变的。 想到这里,小川望向秦昭王,只见秦昭王似乎听的很认真,下首站着的众大臣也是议论纷纷,看来秦昭王似乎对这个提议并不反感,而大臣们无论文臣还是武将似乎都对此提议十分感兴趣,想想也事呀,秦国自商鞅变法后,凭军功获爵位之法早已深入人心,贫瘠的赵国与富饶的楚国那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芈太后道“楚国举地千里,带甲百万,车千乘,骑万匹,号称万乘之国,想攻下楚国可不是你说说那么容易的” 嬴煊“太后说的是,除了秦军外,各国士兵最为勇猛顽强的首属楚国,若不战楚,则诸侯难安,天下难夺,若楚灭,则诸侯惊,天下服,是以嬴煊这才建议秦国之策,首要当为灭楚,楚即为万乘之国,若其灭亡,则天下幸甚,秦国幸甚,试问到那时,天下有谁敢与秦国相争,有谁敢于秦军相争,到那时我秦国得天下之大利,试问那赵国,其国土贫瘠,所辖之地又多为蛮荒之地,与那草原之族相壤,余下的还用我说尽吗” 芈太后怒笑道“好你个嬴煊,你知道本后乃是楚人,就在朝堂之上鼓吹什么攻打楚国,简直是用心险恶” 嬴煊微笑道“太后您多想了,自古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现在是秦国的太后,您难道不应该首先以秦国的利益为重,以秦王的利益为重” 朝臣们窃窃私语,芈太后气的站了起来,她用手指着嬴煊“你个死丫头片子,我看你是活腻了,来人,给我把她拿下,给我剁成肉泥” 霎时间殿上呼拉拉的上来几十个侍卫,然而此刻之前一直气定神闲的坐在上首的秦昭王,却难得的忽然说道“下去,怎么可以对嬴氏族长如此无礼” 侍卫听到秦王的命令撤了下去,芈八子当着众人的面前也不好反驳自己的儿子,瞪向嬴煊的眼神转向了秦昭王,秦昭王看见母后瞪着自己,笑着安抚道“母后,您糊涂了,嬴煊可是嬴氏族长,适才也是与丞相为了秦国的利益在辩论而已,母后不好多想” 宣太后经秦王提醒这才发觉自己刚刚失态,总不好当着满朝文武官员的面,就杀了如此竭尽心力为秦国谋划的赢氏族长,这样恐怕不仅会在秦国国内引起轩然大波,就是在诸侯国之间也是说不过去的。 宣太后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小孩子家的,不与你计较了” 嬴煊拱手道“谢过王上” 宣太后一听此话又气的脸色发青,心里不断的咒骂着嬴煊“死丫头片子,不知好歹”。 秦王道“族长日夜赶路,想必是累了,一会我安排家宴专程接待族长” 嬴煊谦虚道“多谢王上和太后留宴” 嬴煊和小川在内庭宫人的引领下离开章台正殿,前往偏殿等候晚宴。 宫人刚走,小川就着急的说“不是说让我来说吗,你怎么想的” 嬴煊道“左右不过是个死,我听取了你的建议,你应该感到高兴呀” “嬴煊,嬴氏族长,我看你是真的疯了吧,你要是这么冲动的话,我是不是该赶紧给你准备后事了” “后事我安排好了” “你明白我说的意思” 嬴煊道“我明白,不过我就嬴阙这一个妹子,我的一生已经这样了,我不希望嬴阙再背负这些,虽然你一时无法接受嬴阙,不过嬴阙真的是个好姑娘,如果你们将来能够在一起,我九泉之下也会瞑目的,而且刚刚那架势你也看到了,如果由你说的话,不消片刻你就会成为肉泥” “要不是刚刚秦昭王那番话,我看你也差不多” “恩,这确实挺意外的,其实我已经做好了身首分家的准备了,此刻还活着,这确实令我意外,不过这些对于一个五年前就应该死了的人来说,这五年的时间真的好长,我已经鼓足了劲渡过了这五年,这五年好似耗费了我一生的精力,现在我倒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晚上不是芈太后和秦王还要宴请你,只怕是筵无好筵会无好会,小心是鸿门宴,你可不一定能够活过今晚” “鸿门宴?”嬴煊疑惑的看向小川。 小川还是生气的瞪着嬴煊,没有回答。嬴煊想了想,苦笑道“看来我是落伍了,如今不知山东诸国原来还游行些什么,多谢你的提醒,不过此番我的话应该已经引起了一定的争议,只要渡过今夜,即使芈后之流想轻易的处死我,恐怕也很难” 第四十六章秦宫夜筵,命悬一线 第四十六章秦宫夜筵,命悬一线 秦宫夜宴前的一个时辰,秦宫宣太后殿内。 此刻的宣太后正斜靠在一软榻前,一名宫女为她轻轻揉捏着肩膀,一名宫女跪在她脚边,正轻轻的摁着她的脚,软榻旁两侧各站着三名宫女,而丞相魏冉此刻正端座在一旁。 宣太后动了下下巴,一宫女就即可将一托盘拿到魏冉面前。 魏冉取了盘中的瓶子,问道“不知太后何意” 宣太后看着魏冉道,“晚宴我就不去了,一个死丫头片子还不配我给她接风洗尘,你把那样东西取走,一会我自会安排人助你的” “恩,太后这样是否有所不妥” “有何不妥,丞相真是越来越文邹邹的,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而已,虽说她是什么狗屁嬴氏族长,那又怎么样,难道说她是第一被我们所杀的赢氏族长了,既然她不是第一死的赢氏族长,丞相又有何多虑的,怎么,你不会像稷儿一样心软了吧” “那倒不是,只不过若是这样做的话,恐怕王上会反感,毕竟这可是暗杀,最好是找个错处光明正大的杀了她,那可比如今的做法好处多的多” 芈后不以为然道“不就是杀人立威吗,这些年杀的赢氏族长还少了吗,威立了吗,杀怕了吗,还不是杀一个来一个,我可听说这个死丫头片子,嬴什么来着” “嬴煊”魏冉提醒道。 “哦,对了,嬴煊,听说这个死丫头片子,还是在那个那个什么狗屁族长选拔中通过重重考验才当上嬴氏族长,而且你看这几年她行事,虽然算是低调,可是嬴氏的势力却遍布秦国上下,我看她这个族长要是再不除掉,恐怕就尾大不掉了” “太后所言极是,几年交道打下来,魏冉也深觉此女非寻常之人,她心思缜密,处事不惊,有勇有谋,能忍人所不能忍,狠人所不能狠,甚是难以对付,我也多次下套,怎奈都被其躲过,确实是个硬骨头” 宣太后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你都把她夸上天了,不过是个臭丫头片子,你也太抬举她了,什么心思缜密,有勇有谋,我今天就要这个有勇有谋的丫头片子有来无回,哼,她骨头硬,难道说她肠子也是硬的不成,一会稷儿宴请于她,别说她不知是毒药,就算她知道是毒药,她也得给我喝下去” 魏冉惊讶道“太后的意思是?” 宣太后阴冷的笑道“一会安排上些人,如果她发觉有异不喝毒酒,就令人将其给我摁住硬灌下去” “啊,这样怕是不妥,王上还在”魏冉惊觉道。 “行了,丞相,我看你还是多用些心思对付嬴氏族人,这样的话,也省的我杀了又杀,没完没了,要我说,最好就是把整个嬴氏族人全部杀光,连根拔起” “这,这”魏冉面有难色,要是真那么容易,早就将嬴氏一族全族尽灭,何必如此呢,那可不是三言两语那么简单,先不说嬴氏一族的势力,就说这嬴氏一族,如果反出秦国,另立一国,恐怕秦国基本上骨架都要被抽干不可。当然这理是这么个理,但是魏冉话却不能这么说,因而只得说“我是想着王上也亲政多年了,如果不经王上同意,虽然杀掉嬴煊比较简单,但就怕王上心存疑惑,总是不妙” “好了,丞相不就是怕稷儿对你不满吗,这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娘俩在哪燕国之时,那受的罪那可多了去了,要不是那该死的赢氏一族袖手旁观,我娘俩能受了哪多的苦,稷儿哪里你就不用忧心了” 魏冉听到宣太后如此说辞,只得应声称“诺” 秦宫夜宴前,秦昭王宫殿。 昭王听闻密报,向密探挥了下手,密探赶紧离开,秦昭王独自在殿内诡笑道“母后杀个人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孩儿是不是该令母后遂愿呢” 秦宫夜宴前,此刻留置在宫内的嬴煊和小川正在屋内闲话,忽然一簇短箭射入屋内,二人皆是一惊,只见那簇短箭上绑着锦缎,书写着密文,小川取下递给嬴煊,“看来是给你通风报信的” 嬴煊看完后将锦缎烧毁道“筵无好筵会无好会,生死一线即在眼前” “那你还去呀” “我跑也跑不掉呀,只不过芈后之流也太过大意了,我嬴煊掌管嬴氏一族十余年,可不是他们三言两语就可除掉的” “你不是当了族长快五年了,怎么是十年?”小川疑惑道。 “十年前我就是嬴氏族长,只是因着当时比较年幼,所以才由我的堂姐对外号称是嬴氏族长” 小川疑惑道“我听嬴阙说上上任是你的堂兄嬴偾,上任的族长嬴蕴是首任雍城令的嫡孙女呢?” “自嬴氏族长及族中各位长老在芈后之流上台后遭到屠戮,为保存族中实力,后任的赢氏族长皆是通过内选而出的,堂兄嬴偾就是如此,嬴偾惨死秦宫后,为免族长再次被害,在内选的时候虽然获胜的人为嬴氏族长,但却不挂虚名,而且当年我虽然侥幸在内选中以微弱之力胜过堂姐嬴蕴,担任了嬴氏族长,但当时一则是我年纪较小,二则我和嬴蕴姐姐亲如一人,姐姐知道若是咸阳获悉选拔获胜者是年幼的我,恐怕会更早的出手加害,为了保护我,所以对外一直是由嬴蕴姐姐担任名义上的族长,而且嬴蕴姐姐是首任雍城令的嫡孙女,更加容易令人信服” “难怪你五年前与嬴蕴前来秦宫,想必当时你们就是嬴氏一族的一二把手吧,呵呵,芈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一个刚刚及竿不久的小姑娘竟然已经当了快五年的族长” “是呀,因着堂姐代我而死,所以那次我才侥幸逃生,这五年对于我来说完全是偷生,为了族人我又忍辱偷生了五年,这五年近二千个日夜我时时刻刻都如身处油锅之中,哎,此刻我是真的累了,好想休息休息了,既然芈后之流要杀我,身为族长也算是死得其所,呵呵,其实死对于我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此刻虽然即将命赴黄泉,我却心里无比的安慰,终于要解脱了,终于要和他们团聚了,只是唯一令我遗憾的是无法再继续护佑族人了” 小川安慰嬴煊“你负罪感太强烈了,害死你堂姐嬴蕴的乃是芈后,你也不用太过内疚的” 嬴煊抬起头,脸面向屋顶,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堂姐死的那一刻我永生难忘,她对我笑着,她说“煊儿,你还小,姐姐今后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没有了姐姐的这五年来,我独自面对了无数的陷阱和暗杀,我身边的人为了我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如果我的死能够带来些许的和平,我怎会舍不得这一身皮囊” 小川感慨道“看来对于一个时刻面对死亡的人来说,今日的这场暗杀你似乎并不放在心里,而且还将此视为一种解脱,不过你这不是在逃避自己的责任吗,你是嬴氏的族长,理应带领族人和敌人奋战到底,而不是轻视自己的生命” “我只是希望用我的死能够为族人争取一线生存的空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死掉,如果能够解救我的族人,能够重振嬴氏一族,就算让我嬴煊立刻死去我也绝不会皱一下眉毛”嬴煊说完后闭上眼睛,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小川也只得打住,没有再劝下去,此刻劝嬴煊似乎不是重点,就算她不想死,今夜为她准备的鸿门宴,她就是想活也难呀,小川也陷入了沉思。 第四十七章鸥鸟不下,凄入肝脾 第四十七章鸥鸟不下,凄入肝脾 小川随嬴煊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举行夜宴的宫殿,此殿虽无日间的宽敞与大气,但也是不小,此刻这里已然是琳琅满目的摆放甚多,除了条案上的壶、簋、罍、鼎、匜等物样式俱全,红烟色的漆器上盛满着食物,殿内也被巨型的铜灯照的恍若白昼。 芈后晚上并没有出席家宴,当然了,说是家宴,实际上也不尽然,虽然没有了白日里那么多的文武官员,但家宴却依旧有魏冉和向寿等人作陪,秦昭王的那位胞弟泾阳君也未曾出现,嬴煊向秦王叩拜后说道“感谢王上为嬴煊办此宴会,嬴煊感激涕零” 秦昭王道“族长不必过谦,族长舟车劳顿,日夜兼程赶来咸阳甚是辛苦” 秦昭王既然开了个头,殿中各人都一一向前寒暄。待个人依次落座后,魏冉道“听闻族长常日里皆是居于雍城,是否” 嬴煊看向魏冉,微笑道“大抵是如此” 魏冉道“那为何近年来有吏官多次上书,说是前往雍城求见族长却不得而见” 嬴煊道“哦,听魏相此言,似是对嬴煊所说之话不信了” 魏冉道“魏某信与不信倒不是多么重要,重要的是王上信与不信” 嬴煊道“信与不信,都在一念之间,朗朗乾坤,自有定数,嬴煊自信行事尚无不可对人言” 魏冉道“族长如此托大,实乃对王上大不敬” 嬴煊轻轻咳了下,出言讥讽道“魏相如此紧紧相逼,也是实力雄厚呀” 秦昭王看这二人几乎又要吵了起来,说道“好了,丞相,我多年未见嬴氏族长,今日复见,甚为高兴,丞相就不要揪着些莫名其妙的事与族长纠缠不清了” 魏冉道“诺” 秦昭王又对嬴煊道“族长也不要责怪丞相了”。 如此各打五十大板的做法,倒令的小川不得不笑,小川嘴角轻笑,虽然小川是笑而无声,可是此刻殿内的几大主角还是看见了,嬴煊轻轻撇了下站立一旁的小川,轻轻摇了摇头,秦王自是看见这些,只是稀奇的未曾发作,但是与嬴煊相向而座的魏冉正愁找不到机会,此刻一见不仅又发难道“族长真是能人呀,连个侍卫都管不住” 面对魏冉**裸的讽刺,嬴煊难得的自谦道“魏相自是非比常人,他人的一哭一笑都尽数掌握,嬴煊自愧不如” 魏冉愤怒的站起,用手指着嬴煊,继而一摔袖子,转身对秦昭王道“请王上做主” 嬴煊一看这老匹夫都站起来了,也立刻起身拱手道“启禀王上,侍卫无知,请王上饶恕” 秦昭王道“二位也是秦国的肱骨之臣,怎么为了区区小事就闹了起来,还不快快落座,今日是家宴,可不是在朝堂之上,各罚酒一杯”秦王撇了下两旁的宫人,一旁的宫人赶紧给二位斟满酒水。 秦昭王这才问小川“那跟着族长的那位侍卫,时才不知你因何发笑” 小川看着秦昭王细细品着酒,那神态好似品尝的不是酒而浓香的茶水似的,小川走向前道“启禀王上,在下易小川,在下刚刚想到了一句绝妙的诗句,心中甚喜,一时得意忘形,还望王上勿怪” 秦昭王放下酒,看向小川“哦,是吗?” 小川看着诡笑的秦昭王,心里不得不慎重想道“看来这位秦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秦昭王,绝非泛泛之辈”虽然内心做了此番计较,但是听到秦昭王的话,小川还是赶紧回答道“小的在家乡常听那些大儒们吟诵这首诗,小的愚钝,侥幸记的,但却未曾领会其中真悟” 秦昭王听闻后却未曾说什么,只是用眼睛扫向左右两旁落座的嬴煊和魏冉。 嬴煊看了看秦王的神态,看向小川道“还卖弄什么,还不敢紧说说,此间皆是秦国栋梁,你那乡间粗语也不见的入了各位的眼,不如说来让大家听听,你也好趁此机会向众位虚心求教求教一翻,莫丢了我嬴氏一族的脸” 小川听闻后答道“诺,还请各位大家指教一翻”。 小川刚说完,众人的脸色都是一变,适才嬴煊对小川说莫要丢了嬴氏一族的脸,已经将秦王和自己划到一道,这会小川又说请众位大家指教,这简直就是煽那些大臣的脸,虽然此间众人皆是那识文断字之辈,可是在春秋战国时代,这些人是万难称的上“大家”,因而众人一听此言,齐齐变脸。 秦昭王听闻后放下酒,饶有兴趣的看向小川,嬴煊则赶在众人变脸前笑道“好了,快说吧”。 小川拱手答道“诺”继而怡然自得的吟诵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嬴煊一待小川吟诵完毕立即道“乡野村夫,粗鄙之人,吟的什么,还不退下” 魏冉听闻小川所言,脸色不善,而秦昭王听闻后,倒是转向嬴煊感慨道“族长果然能人啊,就连身旁的侍卫也非池中之物” 嬴煊道“贴身死士,难得学了几个字,莽撞卖弄,是煊管教不力” 秦昭王听闻后微笑的看了看嬴煊,又看了看小川“忠勇之人,无视生死,难的,难的,不知族长可有割爱之心” 嬴煊诚恳的回答“若能为王上效力,自是无上荣焉” 秦昭王看向小川,小川心里顿感不妙,小川此刻已经明白嬴煊的心里,大抵她已经无法逃脱此劫,不如就此为自己谋个生路,那么秦昭王又是何意,他断不是为了自己,难道,小川看向秦昭王,只见秦昭王又拿酒,轻轻品着,似乎在等着自己的回答,又似思考着什么,小川顿时明白了,秦昭王似乎也知道了什么,难道说秦昭王也知道魏冉得了宣太后之令要杀死嬴煊,确实非常有可能,从刚刚种种迹象就可看出,这个秦昭王可不是白给的,小川正愣神,嬴煊咳嗽了一下,小川回过神来,还未曾说什么,魏冉就步步紧逼的质问嬴煊“族长今日喉咙不适吗,怎么给你的死士暗示不断,你当这里是哪里,是你们雍城吗,王上,这样刁滑之辈怎堪重用,恐有二心” 秦昭王笑呵呵道“好了,好了,都说了是家宴,这位勇士叫易小川吧,我记下了,我的邀请还作数,你可以考虑考虑,至于丞相大人和族长大人呢,我已经说过了这是家宴,我不想再给二位说第三遍了” 殿内向寿等人听见秦昭王棉中带刺的话后,赶紧连声称“诺” 魏冉看了如今之势,也赶紧变脸道歉道“哎呀,是魏某之错呀,来,来,来,我敬族长一桷,以表歉意”说完,一摆头,他身边一宫人端着酒壶就来到嬴煊面前,将壶中之酒倒入嬴煊的酒杯后回到魏冉身旁。 嬴煊看了看酒,端了起来,“如此多谢了”正待嬴煊要喝酒之时,小川突然伸手抓住嬴煊的胳膊,嬴煊一愣间,手中的酒樽就倒了小川的手中,小川对嬴煊笑道“族长,刚刚是我冒犯了魏丞相,此酒理应由属下代劳”说罢,小川对魏冉道“请”一仰头就将杯中之酒尽数喝尽。 小川此举虽然令魏冉惊讶不已,可是魏冉也不会轻易的放弃,立刻又向身旁的宫人摆了下头,当那宫人又准备上前之时,秦昭王眯着眼睛道“好了,丞相有此心思,还需勿忘此间乃是秦宫,非你丞相府,剩下的你还是留着自己喝吧”。 魏冉一听就知道这是秦昭王发怒的前兆,赶紧唤回那宫人连声告罪,秦昭王却未曾理睬反道对嬴煊说“时候已经不早了,族长虽为女子,但住在宫内还是多有不便,还是早些离去吧” 嬴煊和刚刚喝了毒酒的小川都十分惊讶,赶紧起身告辞。 嬴煊和小川刚出宫殿,小川就吐了一口烟血,嬴煊赶紧搀扶着小川,小川硬撑着身体连声说道“快走,快走” 一场夜宴匆匆结束,余下之人皆已告退,此刻殿内除宫人外,只剩下秦昭王和丞相魏冉。 魏冉道“不知王上为何匆匆结束宴会,舅舅我还怕王上没有尽兴呢”,此刻魏冉倒是打上了亲情牌,可惜这世间之事,尤是这权利说不得亲情,要不然赵武灵王又怎会被饿死在主父宫呢。 秦昭王心中冷笑“我看是你没有尽兴吧”但是聪慧的秦昭王却笑呵呵说道“嬴氏族长虽然号称是族长,可那嬴煊毕竟还是一女子,酒量自是无法与男子相比,若是喝醉了,说上些不该说的话,做上些不该做的事,倒时反倒是不好收拾” 魏冉道“她一女子又有什么要紧的” 秦昭王微愠道“难道舅舅想让这天下之人都知道,我嬴稷在家宴上刻薄嬴氏族长吗?” 魏冉见昭王发怒,赶紧回道“这,这,不敢” 秦昭王见魏冉恭敬了些这才道“舅舅今日当真喝多了,早都忘记了稷儿的立场了,我看那名叫易小川的死士倒是当真说的不错呀,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魏冉听得此言着急道“王上对那嬴氏之女太善,此等之女,只需还而视之,去而顾之即可,万不可记挂于怀” 嬴稷道“舅舅过忧矣,稷儿不会令舅舅和母后担忧的” 魏冉笑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二人又是说笑一翻后魏冉告退,魏冉刚离开,嬴稷的脸就掉了下来。宫人见阴着一张脸的嬴稷,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嬴稷忽而诡笑道“去把舅父送来的那几个美女都带过来让我瞧瞧” “诺”宫人应了声后赶紧退下。 一众佳人被带到殿内,嬴稷从左走到右,又从右走到左,一个个的仔细望去,嬴稷牵起这个的手摸摸,又用手抚摸另一个少女稚嫩的脸庞,呵呵的笑道,“不愧是舅舅选的,都是一等一的佳人吗,瞧瞧这个,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还有这个也不错呀,领如蝤蛴,齿如瓠犀。不错,不错,甚合本王之意。”秦昭王说着就牵起二女的手走向寝殿。 第四十八章水深激激,蒲草冥冥 小川醒来的时候听嬴阙说已经是夜宴后的第三日,从嬴阙的口中,小川这才得知,原来是嬴煊救的自己,听嬴阙说嬴煊今日又进秦宫觐见时,小川不禁替嬴阙担心“这倒霉催的赢氏族长不会翘辫子吧,要果真如此,自己这罪岂不是白受了”,不过当日下午小川就难得的见到了嬴煊。 嬴煊问道“感觉怎么样,是否痊愈” “这不是普通的毒药吧,我怎会这么快好” “那就给你留些盘缠,我们明日就要离开咸阳了,这次秦宫之行多谢你了,你的毒已经清除了,你自由了” “我能问一下,我的毒是怎么解除的” “为什么这么问” “族长大人刚刚不是问我,是否治愈吗,我不知道这古往今来有何人能够身重剧毒却在短短几日内痊愈的” “哦…” “族长当日在秦宫抱着必死之心时也不忘给小川下套,小川自然不得不小心些” 嬴煊没有说话,斜眯着小川。小川接着道“族长看似与小川推心置腹的话说一翻,可是细细想来,真是有趣呀,族长确实说的是实话,大实话,可惜你所说的内容全部都是过去式,既然是过去式,那么请问族长,这过去式的功效还尚有几何呀” 嬴煊好奇道“原来世人都喜欢听假话,对于大实话反倒不认同了” “最起码小川是不敢苟同” 嬴煊笑了笑道“却是为何” “真话套着假话说,说的都上瘾了吧,不过在我们哪里倒是有句话说的好,一个人戴着面具太久了,反倒不见面具下自己本来的面孔了,族长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呵呵,你是我用虎符所救,这回答你可满意吗” “果然我所料不错,你没有将虎符带入秦宫,是怕被宣太后夺得吧” “只是不想族中之物落入芈后之流手中,呵呵,纵使她们得到了,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 小川听闻心道“果然呀”这个虎符绝非寻常之物,小川在感慨之余不禁想到,在21世纪的时候,自己就曾为虎符所救,当时自己中了蛇毒,还是多亏虎符才保得性命,只是时光流转,没想到自己穿越到战国末年秦昭王的时代竟然又为虎符所救,真是千载缘分呀。小川赶紧对嬴煊道“那么恳请族长借虎符一用” “你休息休息吧”嬴煊说完后没再理会小川就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次日清晨,嬴煊一行人将收拾好的行囊放在马背上,出发时还未见小川的嬴阙不禁着急道“在等等吧,姐姐,小川还未来呢” “易小川从今日开始已经自由了,不在是影子了,他自然会去他该去的地方” “可是,姐姐…” 嬴煊没有再理会嬴阙,已然挥动马鞭,疾驰而去,其余众人都追赶而去,嬴阙看了看寂静的院子,再看看远去的一行人,也只得追上嬴煊等人。 小川早已起来,见到如此情景,不得不自愧不如呀,“好个嬴氏族长呀,真是能够沉的住气,你就如此牟定我易小川离不得你们吗,哼,好吧,咱们走着瞧” 嬴煊一行人快马加鞭行至杜邮时,小川早已在凉亭处等候多时,众人都是一惊,当先两骑的赢煊和嬴越却显然是早已知晓,嬴煊笑呵呵的下马,嬴越安顿众人稍事休息。 小川问嬴煊“我今日与族长赌上一赌如何” 嬴煊道“秦人不好赌,不过听你说说倒也无妨” 小川诡笑道“那日说是我要是完成三件任务就可功成身退,今日我愿为族长办成三件大事,求的虎符一用” “哪三件事” “第一件,救嬴氏族人于危难;第二件,秦人庙堂之上不见宣太后等人的势力;第三件,就留给你,等你日后想到了,我就替你办一件你所要求的事,如何” 嬴煊笑道“不错的条件,不过都很难,你有这个能力吗?” “我用什么办法这我不需要告诉你吧,你只需要告诉我是否答应我的条件” “可以,成交” 小川笑着取出一块纯色的布料,笑道“还请族长写血书,用嬴氏族人起誓” 一直安安静静的立于嬴煊身旁的嬴阙听到小川如此一说,着急道“小川,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和姐姐起血誓” 小川笑而不语,嬴煊笑着看了看无一字的布料,咬破手指将血书写完后递予小川,小川含笑收起,问道“不知族长此刻可是要赶往赵国” 嬴煊笑着道“魏冉等人将秦国即将攻赵的消息知会了某些人,此刻赵国已派骑兵将我嬴氏一秦赵边境的秦人部落团团围住” “恐怕你此刻去的话,只能替他们收尸了” “是呀,虽是倒悬之危,一来一往变故已生,不过我总不能因为自己估算无误,而就此绕道” 小川冷笑道“如果收尸还倒好,怕就怕他们围而不攻,转候阁下大驾” 嬴煊笑了笑“即使如此也不得不去” 当一行人赶到秦赵边境之时,眼前的景象令众人皆是一惊。如果不是那断壁的房屋和燃烧的车架,基本上看不出这里曾经是一个部落,这里的景象更像是战场,到处都是秦人的尸体,青壮年的,老人的,孩子的,妇人的,那些人的身上都不止一处伤口,除了很小的孩子被妇人抱在怀中被杀死,但凡是大些的孩子,在孩子的尸体旁不远处都撇着各种刀具,见此情形,应该是大人和孩子们仓促应战而亡。 嬴煊紧闭双唇,向嬴越等人一挥手。其余众人赶紧开始搜寻幸存者,过了一会后,嬴越来到嬴煊身旁禀告道“族长,五地村无一幸存,全部战死” 嬴煊冷冷的质问道“那些抱着孩子的妇人也全部是战死吗?” 嬴越不知如何回答。 嬴煊道“这是屠戮” 嬴越道“族长不要不过于忧心了,我刚刚遍查了遇难者的尸身,我族人的战力族长还是应该相信的,虽然赵人已经将他们的尸身带走,但是想必他们的损失也不小” 嬴煊道“对方来的是骑兵吗?” 嬴越道“是的,许多孩子和妇人的致命伤都在脖颈” 嬴煊看向众人道“将五地村族人收敛安葬” 众人拱手同声道“诺” 嬴煊和嬴越等人在临时搭起的帐篷内议事。小川原以为自己会被排除在外,没想到嬴越亲自来请,这种待遇小川实在一时还无法适应。 帐篷外两名侍卫在门口处把守,进到帐篷内,此刻里间的有嬴煊和嬴阙,加上进来的嬴越和小川共四人。 嬴煊也不废话,直接开口道“时间紧迫,我就直接说吧,小川你和嬴阙立刻持我手令前往秦赵边境处其余三处我族人的村落,令他们加紧备战,在居住的村外多处设置拦马桩及陷阱,迟缓赵人骑兵速度,各村落将武器发放到村民手中,以防赵人再次偷袭,若你们此行遇到赵国骑兵,不要硬拼,即可前往其余村落,将我的命令传达到。” 小川和嬴阙都感到事情严重,因而都立刻回答道“是” 嬴煊接着道“嬴越你亲自前往榆中地区,调集此处地我族人骑兵战力,随身携带轻兵器和三日口粮,将骑兵一分为二,自行择机而动,攻击赵国云中郡。” 嬴越道“遵令” 嬴煊嘱咐道“告诉族人此次征战不是报仇,而是威慑” 嬴越明了道“诺” 嬴阙道“完事后立即返回雍城” “诺” 小川和嬴煊返回时恰遇秦赵间一场小规模的厮杀,世人皆知赵国的优势在于骑兵,秦国的优势在于弩兵,但此刻的秦人,准确的说是嬴氏族人更像是一支战力剽悍的秦军,虽然此刻的秦人所骑的战马,无法达到秦军作战时所要求的战马规格,但举目望去,这些马匹中还是有相当一部分经过训练,大体上接近于秦军战马高达1.33米以上的要求,看来秦人相马还是很有一套的,这里的战马虽良莠不齐,但骑士们却个个精强勇悍,身穿短甲,手持短箭。 骑兵旁的步兵虽有老有幼,但嬴越确实有两把刷子,他依靠手中仅有的资源,能够将族人配置成如此队形也算是一人才,不愧为嬴阙内定的下任族长人选,小川自问自己作为一个21世纪的人,就是让自己排兵布阵,恐怕也不会比嬴越做的更好,嬴越将手拿弓箭的族人安排在骑兵队伍的两翼,将手持长矛、戈和戟的人列队于骑兵之后,应该说这个安排还是非常不错的,骑兵的机动力在平原旷野和一般的丘陵山地作战中,机动性非常好。一通鼓后,双方列队厮杀,目光所及之处,到处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嬴越战后面向小川和嬴阙挥了下手后,立刻整队离开,小川问道“他们是要去攻击下一个点吗?” 嬴阙回答道“应该吧,也可能是赶回去,防备赵国骑兵偷袭”,嬴阙说完看向小川道,“咱们赶紧赶回雍城吧”,小川点了点头,二人快马加鞭赶回秦国雍城。 第四十九章赵国主父,难逃宿命 小川和嬴阙回到雍城已有半个多月了,而嬴越却未能按时返回,此事令众人忧挂于心,并且当小川和嬴阙返回雍城时小川还发现,先于众人返回雍城的嬴阙此刻也是不见踪影。 小川其实挺好奇的,不过看到嬴阙的表现似乎此事没有什么大惊小怪之处,很是稀松平常,小川就明了了,看来这位嬴氏族长确非常人呀,总是行些常人难以预料之事,私下里,小川也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细细思量一翻,小川猜测这位嬴氏族长应该不会就此作罢,只是她会怎么做呢,有时小川甚至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又会怎么做呢,小川真是越发的好奇了。 这日嬴阙跑来找小川,“小川,嬴越回来了,三叔公令我们一起去见他” “哦,好” 秦雍城大郑宫偏殿内。 此刻殿内五个人分别是三叔公,嬴阙,易小川,剑客逡以及刚刚从赵境赶回的赢越。 三叔公对殿内众人道“族长今日不在,族长令我通知众位,当所有人到达雍城后再吩咐各位,逡你即可调集五十名死士随你出征,所去的地方和执行的任务一会我会将命令单独交给你” 逡答道“遵令” 三叔公对嬴越道“嬴越你最近开始接手族中事物,具体事物我会协助你的” 嬴越答道“诺” 三叔公接着对嬴阙道“你立刻动身赶往陇西王濛处,将族长密函亲手交予他,他阅过之后你即刻销毁” 嬴阙虽然有所疑惑,却答道“诺” 三叔公转身对小川道“小川兄弟,多日前多谢你救族长于危难之际,现在雍城空虚,族长不在,还有许多借助小兄弟的地方,还望不要推辞” 易小川笑道“您老人家过谦了,小川与族长言明在先,自是将不遗余力,听凭差遣” 三叔公笑呵呵道“呵呵,好,好,好呀” 第二日,小川按照三叔公之前的要求,来到三叔公处。三叔公看见小川,放下手中正在处理的竹简,笑呵呵的道“来来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小川随三叔公前往后殿一处不甚显眼的房内,房内已经有一人在屋内恭候多时了,小川看那身形似曾相似,不确定的说道“嬴氏族长嬴煊?” 嬴煊转过身来,笑着点点头。 这就令小川不解了,怎么这个族长行事越发的诡异了,昨日在前殿委托他三叔公号令众人行事,此刻却又出现在这里,小川不解道“族长这是为何” 嬴煊笑道“此行我和你身负要事,所以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小川忽然想起一事,赶紧说道“日前族长令嬴越率嬴氏族人攻击赵国云中郡,此举虽是痛快,但是厝火积薪,只怕…” 嬴煊笑了笑道“此事已百了千当,料也无妨,先化妆吧” 三叔公让小川坐下,给小川画起了妆,当给小川收拾妥当后,他又给嬴煊画起了状,一会只见青铜镜中影出的二名留着胡须的年轻男子。 小川好奇道,“不知族长此行准备去哪儿?” 嬴煊笑道“你觉的我该去哪里” 小川道“既然族长这么说了,那就让我猜上一猜,多日前族长那么一闹腾,想必赵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族长按理应该是去赵国,不过看我们今日如此打扮,我到觉的不像是去赵国” 嬴煊撇了小川一眼道“哦” 小川接着说“如果不是去赵国,那么想必族长一定会去秦都咸阳” 嬴煊看小川既已猜到,也就直言“所有的祸患起源在于咸阳,总不能一直被动的挨打吧” 小川很是赞同的道“只有不断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如果能够令对手焦头烂额的话,那么族长就可以令赢氏族人得到短暂的休整,两害相比取其轻,虽然此行到咸阳是有一定的风险,但是如果能够浑水摸鱼的将咸阳搅个天翻地覆,那么也不枉族长此行” 嬴煊点头道“雍城离咸阳虽然不远,但也不近,许多事情得知后,就会有许多的变数,而身居咸阳就可以及时应对,攻击对手的弱点,令其促不及防” 嬴煊和易小川收拾妥当后立即离开雍城,二人顺着官道前往秦都咸阳,一路上残风露宿,星夜兼程,不几日就再次来到秦都咸阳。 嬴煊带着小川来到秦都的一处民居,这间院子特别的狭小,只有四间房屋,又皆为泥土所建,小川好奇道“没想到,族长连这种房子也有呀” 嬴煊笑道“此处虽然观之荜门圭窦,但却是最好不过的掩身之处”、 嬴煊和小川一人择一间屋居住。收拾妥当后,嬴煊叮嘱小川切勿轻易给外人开门后,离开了暂住的房子。 大约晚间时分,嬴煊拿了许多吃食回来了。 小川和嬴煊在此住了两晚,第三日晨光熹微,嬴煊终于等到了来人,嬴煊将此人带进屋内,小川抬头一看,此刻随嬴煊进来的这男子观之三十左右,身强体壮,着锦服的圆脸男子,虽然大腹便便,却时刻透着一股精明劲,易小川不看还好,一看倒是不由的一乐,“哦,原来是熟人呀”。 此刻来到面前的圆脸的男子,就是那日讹诈易小川之人,当时小川被此人和傅说所雇佣前往秦国,随后其与嬴阙等人设计令自己和许多所雇佣的剑客自投罗网,为其所裹挟,易小川就是想忘记也是很难呀,何况易小川一向自诩足智多谋,竟然阴沟里边翻船,被这不知名的家伙所欺,而那个先前所谓的“敫鬲”一定是他的化名。 小川不由的讽刺道“族长真是手下无弱兵呀,不知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呀” 圆脸男子见嬴煊在此,也就没有多言,嬴煊听到小川的讥讽,反倒很有肚量的笑道“小川,这位是嬴尹,之前如有得罪之处,还望你不要见怪,他也是听命行事。” 嬴煊又面对嬴尹介绍说道“嬴尹,这位兄弟叫易小川,数月前随你们的商队来到雍城,月前随我来秦宫,于我有救命之恩,此刻为我的影子” 唤作嬴尹的男子听到后赶紧上前诚恳的言道“啊,易兄弟救过族长,那就是我嬴氏族人的恩人,也是我嬴尹的恩人,此前种种是嬴尹之错,嬴尹请小川兄弟责罚”说着间,嬴尹就给小川跪下。 易小川一向对奸佞之人舌尖嘴厉,面对忠心耿耿的赢尹,小川还真的没有办法再责怪下去,而且刚刚嬴煊也说过了,嬴尹也是听令行事,这事也怪不着他,可是自己又该怪谁呢。 嬴尹言道“请易小川兄弟勿怪,勿怪,嬴尹任凭小川兄弟责罚” 常言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嬴尹都如此诚恳的道歉,小川也不好总拉着个脸,赶紧将他扶起,“好了,好了,嬴尹兄,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吗,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再说我就要生气了” 嬴尹道“小川兄弟仁义,今后有用得着我嬴尹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嬴煊待二人说了会话后这才问嬴尹“嬴尹,你今日来带来什么重要的消息” 嬴尹赶紧躬身禀告道“启禀族长,嬴尹此次亲身来此,就是要禀告一件大事” 嬴煊没有插言,看着嬴尹,嬴尹赶紧接着说道“赵国主父命丧沙丘宫” 嬴煊不确定的问道“是赵惠文王动的手吗?” 嬴尹回答道“族长英明” 嬴煊说“你讲讲大概经过” 嬴尹道“诺”大约半盏茶时分后,嬴尹将赵武灵王命丧沙丘宫的前因后果才讲完。 小川听后不禁遗憾的想到,看来历史的车轮未曾有变呀,赵武灵王还是死了,因而感慨道“这个赵武灵王真是可惜呀,他也算是一代枭雄呀,没想到竟然落到如此地步” 嬴煊道“是呀,赵国身处四战之地,在戎人和强国重重包围下,他带领赵国由弱小走向强盛,建立了云中、雁门、代郡三地,而且也多次攻击我秦国的榆中地区,算起来也是我们的老对手了,可惜,一代枭雄竟然落得饿死的下场,真是可惜呀” 小川疑惑道“这里不会有族长的影响力存在吧” 嬴煊笑道“都是些卒子,要怪也只能怪他们父子离心甚久” 嬴尹补充道“赵惠文王赵何将其父赵武灵王赵雍,预备安葬于赵国代郡灵丘” 嬴煊道“哦,哼,看来赵国新主政的赵惠文王恨极赵雍啊,竟然将赵武灵王的王墓安葬在偏僻的代地” 嬴尹笑道“族长英明” 嬴煊笑道“你即可返回赵国,对于近期赵国的一举一动都严加探察,不得有误” 嬴尹道“遵令” 小川道“看来族长确实棋高一着,如此一来,赵国自身混乱暂且不提,此刻赵惠文王就怕诸侯借口赵武灵王之事来攻打赵国,赵国恐慌尚且不及,又有何能力再来攻打秦国,就是先前挨了族长派出的人马一顿胖揍,恐怕也不敢吱声” “魏冉想借赵国之手灭我族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小川笑着说道“看来魏冉借刀杀人之策短时间内是不能实现了,不知他下回会出个什么幺蛾子” “战机转瞬即逝,所以我才要在咸阳为他们寻点热闹” 第五十章风起云涌,垂沙之战 次日,小川和嬴煊在屋内又见了一名密探,那密探禀告道“启禀族长,楚国太子横 近日与一众仆人在咸阳城内各家酒肆聚众滋事,闹的很是厉害,不过到目前为止尚未曾闹出 什么大的事情,所以咸阳令最后都不了了之。” 嬴煊点了点头道“恩,我知道了,你们继续监视,随时报告” 密探拜别后,嬴煊笑问小川“怎么样?” 易小川见嬴煊如此问自己,笑道“族长想必心中已有计策” 嬴煊轻转茶杯,笑了笑后道“芈后之流目前不好下手呀,可是这个楚国太子横却是一个 十足的草包。” 小川问道“楚怀王的儿子?” 嬴煊点了点头,道“是的,齐、韩、魏三国攻打楚国之时,楚国为求的秦国相助,将太 子横质于秦,此人性格暴戾恣睢、区闻陬见,为人处事又时常以规为瑱,是以我早为此事安排好人手” 小川惊讶的问道“你确定是楚国太子横?” 嬴煊看了看小川道“这种废物我还是确定的,怎么,你似乎也知道?” 小川说道“我说了恐怕你也不会相信的吧?” 嬴煊笑道“那你很快就会失望了,这个废物浪费不了多久我秦国的粮食了” 小川惊讶的问道“你不会让人动手杀了他吧” 嬴煊笑道“凭一己蛮力只可谋一命,若凭这儿”说着嬴煊放下茶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 头,接着道“我要的不仅是这个草包太子的命,还要的是秦楚断交、兵戎相见,斩断芈后之 流的外援” 小川听后笑道“具体怎么做呢?” 嬴煊笑道“自然是绳趋尺步” 小川感慨道“我真替芈后等人感到悲哀” 嬴煊好奇道“却是为何?” 小川道“有族长如此对手真是夜半临渊啊” 嬴煊笑道“呵呵,此事早有定策,而今只需等待即可,看看是否能够如我所料,按部就 班。” 数日后,等候多时的嬴煊和小川终于等来了佳音,楚国太子横在酒肆的一场斗殴中杀 死了秦国大夫,现已为咸阳令所拘押。 小川道“看来族长真是手段了得呀,在秦国重地咸阳,在魏冉和宣太后的眼皮底下,做 出如此大事,真是够厉害的了,此事一出,无论是魏冉还是宣太后都不能置之不管,这不仅 是触犯了秦律,而且也是损害了秦人的感情,如此一来,无论是功勋世家,还是贩夫走卒, 恐怕都容不下这个楚国的质子。” 嬴煊道“你若是以为仅凭杀人就可引得两国兵戎相见,那就太小看芈后之流了” 易小川好奇道“怎么地,族长是有后手,准备来个多米诺骨牌效应” 嬴煊疑惑不解的问道“何谓多米诺骨牌效应?” 易小川尴尬的笑道“不好意思,没注意,我的意思是说是准备以这个事件作为一个起点, 从而引发更为重大事件的意思。” 嬴煊听了小川的解释笑道“是这么个意思,这个词很有趣,很形象吗?” 易小川问道“目前族长是准备怎么做,此刻人虽然被羁押,可是一时半会似乎也没有什 么大的危险,两国间也不见的就会立刻兵戎相见。” 嬴煊笑道“我会让他们热闹起来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嬴煊更是忙碌起来,留守的小川有时甚至三五日也不得见其面,不 过看见屋内的痕迹,嬴煊应该是回来过,不过又匆匆离去,如此多日后,小川这日午后,却 难得的见到嬴煊。 小川给嬴煊倒了杯茶水,嬴煊喝过水后,这才笑着道谢“多谢” 小川道“族长多日不见,想必是已有所获” 嬴煊又自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后,这才言道“如此一来,总算不枉此行” 小川挑了挑眉看向嬴煊。 嬴煊笑道“此刻楚国太子横已在楚国死士的护卫下杀死狱卒,如无意外的话,很快就会 逃回楚国,秦楚之战已成必然之势” 小川惊讶道“这个咸阳城里出了如此大事,想必很难逃出秦国吧?” 虽然小川是知道历史的,这个楚国太子横确实逃离了秦国,并且就是今后楚顷襄王熊横, 但是秦人也不是吃素的,怎么会就如此轻易的令楚国的一个质子不但逃出大狱,而且轻易 的就逃回了楚国,历史上虽然是如此记载的,不过小川当时也是觉的很是疑惑,当然后世 之人人皆言“此乃宣太后之功”,不过今日听闻嬴煊此言,小川明了,此事必然另有隐情。 嬴煊道“楚国材士早已在秦楚边境埋伏了大批人马” 小川道“是族长的人?” 嬴煊道“是楚国材士” 小川惊讶道“怎么回事?” 嬴煊笑道“我令人将这个饭桶的救命信函快马加鞭的送到秦楚边境的楚**营” 小川道“我还以为你会派人送到郢都” 嬴煊道“那个楚怀王比起其父楚威王可差的远了,恐怕是没什么胆量做出快速的反应, 反倒是楚军,一旦接获此信,楚国大将投鼠忌器,无论真假,必将派人予以驰援,如此一来, 此计方能行使。” 小川道“而一旦楚军一动,那么秦人就很难相信此事与宣太后和丞相魏冉等无关,如果 是这样的话,那么秦楚开战就成大势,无论是宣太后等人是否愿意,此战已成必然,并且还 是只能秦军胜,若是秦军败下阵来,那么魏冉等人私通母国出卖秦国就会坐实。” 嬴煊笑着点了点头。 次日,嬴煊和小川前往酒肆探听消息。 酒肆中,嬴煊和小川二人相对而座,边用餐边用心听着。 酒肆向来就是消息所,各种消息在这里汇聚,各色传闻在这里又被再次加工,一开始听 到的是无非就是些山东传闻,奇闻异事,不多会,众人聊到了楚国质子横。 一人嗤笑道“这如今秦国该说是楚国的附属国了,这怎么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秦国 连个屁都不放,真是好笑,我看就是那中山等小国遇到此等大事,也不会善罢甘休,没想到偌大个秦国,就这么点本事,不但大夫被杀,就是狱卒也被杀,秦国这么大,那么个质子,竟然就那么样大摇大摆的就返回了楚国,这秦国可真是够可以的了” 一旁之人辩驳道“胡言,我秦国自立国以来,历经数百年,怎会是那楚国蛮夷之附属国,一派胡言” 又一人言道“呵呵,我们山东诸国自是不知道你们秦国这里边的事故了,不过说真的,这事实难令人不疑呀,想这如今秦国的太后是楚国人,丞相是楚国人,剩下个大臣也多是丞相一派的人,你们秦人到底还有没有骨气呀,大夫被杀,狱卒被杀,也能叫那个质子跑回楚国,咸阳离楚国也不算近哪,这里边真就没事吗,你要说是真没事,这叫什么呀,大伙说说,那有个成语是怎么说来着” 一旁起哄众人笑道“掩耳盗铃” 一派众人哈哈大笑,嬴煊却立刻给小川使了个眼色,小川顺着望去,只见在一屏风后座着二人却未曾有任何表态,如此安静倒是令人起疑,小川低声询问“是何人” 嬴煊道“估摸是密使” 小川觉的不像,如果是密使,应该不会坐在屏风后,他忽然觉得此屏风后的影像此曾见过,说道“有些眼熟,不过我不敢确定” 嬴煊道“眼熟,怎么你在咸阳还有故交” 小川谨慎道“没有,除非是我在齐国的朋友,但若是那样,外边热闹成这样,他们怎么也会出来和众人高谈阔论一翻” 嬴煊想了想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嬴煊没有说下去,只是看向小川。 小川猛然惊醒道“那么就只有在咸阳宫内所见之人” 嬴煊笑道“我们过去看看,看看你我的猜测是否正确” 小川看了自己和嬴煊的装扮,挥了挥衣袖,首先站起,对嬴煊一拱手道“堂弟请” 嬴煊笑着站起,端起酒杯走向屏风。 屏风后二人想必早已听见有人走向自己,看见嬴煊和小川二人,却很是淡定,只见屏风后 一人虽是居席而座,却始终是一手持剑,而面向二人的人正刚喝下杯中之物,淡淡的看向二人。 第五十一章悲恸不已,秦之大殇 第五十一章悲恸不已,秦之大殇 嬴煊和小川望去,只见此人充耳琇莹,会弁如星,正是月前在秦宫内所见的秦昭王嬴稷。 嬴稷示意了下,背向小川和嬴煊那男子立身站于嬴稷身后,嬴煊笑道“我们堂兄弟乃是从卫国来秦,第一到秦国,很是喜欢结交些朋友,见兄**坐于此,不免遗憾,倒是起了结交之心,不知这位兄台以为如何?” 嬴稷此人望上去虽然内敛深沉,但此刻却言笑晏晏挥手示意二人“哦,真是凑巧,在下也是如此,二位请座” 嬴煊和小川也笑呵呵的坐下,嬴稷旁站立之人立刻唤来小二为二人换上杯箸之物。 嬴稷问道“听闻二位是卫国来的,卫国我早有耳闻,只是却未曾去过,甚是遗憾” 嬴煊和小川一听,这个嬴稷果然心思缜密,虽然听上去是自谦,可实则句句试探,嬴煊笑道“兄台是秦人吗?” 嬴稷笑道“是呀,祖祖辈辈都是老秦人了” 嬴煊笑道“哦,听闻秦人营营逐逐,却屡屡遭逢意外,虽是数经兵燹,却为山东诸国所睥睨,” 嬴稷笑道“哦,兄台如何这般说法?” 嬴煊接着道“这当下之事,兄台想必也是听说了吧,一个区区质子,竟然在秦都咸阳闯下如此弥天大祸,却遁而不见踪迹,不过几日就已返回楚国,这可真是天下第一奇事矣” 嬴稷听闻此话,脸色微愠“兄台的卫国也是闹了不少的笑话吧” 嬴煊笑道“兄台所言不虚,卫国确实也有些荒唐之事” 嬴稷轻扯嘴角道“有些荒唐之事,恐怕不是兄台三言两语这么简单吧” 嬴煊笑道“卫国自有些荒唐之事,但卫人多慧黠,纵使发生一些危害国运之事,也能及时妥当的处置,虽然卫国自身也有损失,但以区区弱小的卫国,在强敌环伺之下,屹立数百年而依然泰然处之,怎能不赞一声” 嬴稷笑道“哦,没想到兄台对于自己的国家还是很有信心呢” 嬴煊道“就是秦国若要大兵压境也不是难事,但…”,嬴煊没有将话说尽。 嬴稷反倒好奇的问道“如是这样,卫国又当如何?” 嬴煊笑道“先不说齐,赵,魏三国是否同意,就说秦国当日为诸侯睥睨之时,秦国大危之际,如不是秦公豁达开明,重用卫鞅,厉行变法,何来今日之秦国” 嬴稷听闻后道“卫国弹丸之地,若秦国先取卫国,将为天下有识之士所弃” 嬴煊举起酒樽一饮而尽后笑道“秦国尚有许多要借助山东诸国学子之处,自是不会自绝于天下” 嬴稷也喝了酒樽的酒后,慢悠悠的道“兄台适才想必也是听见了,这个楚国的质子竟然在秦国接二连三的闹出如此大事,不知兄台以为如何?” 嬴煊笑道“这说上来,确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虽然人人皆知此事,秦人为何不知,又焉能不知?在下看来,不外乎是当今的秦人早已知晓,今日之秦国,已非昔日之秦国,真正主一国之事的乃是楚人而非秦人”。 嬴煊说到这里喝了一口酒笑道“如今秦国和楚国又有何非别,所以楚国的质子别说是杀了秦国的大夫,杀了狱卒,就是做出更加震动的事来,想来众人也应该是习惯” 嬴稷微微皱了皱眉毛,低声吟道“习惯” 嬴煊笑道“兄台就是忧心也是无用的,想来贵国如此行事,只怕这秦国也不会比那吴国强过几许” 嬴稷撇向嬴煊道“吴国,我秦国可不是吴国,秦王也不是夫差” 嬴煊摇了摇头笑道“秦王是不是夫差,在下不知,可是西施的种种做法,种种拖累吴国的方式,如今不正被楚国人在秦国一一的重复吗,楚国贵族执掌秦国之庙堂,如此下去与秦何利,与楚何利,谁都不是傻子,如此下去,只怕是…”嬴煊说着嘿嘿的笑了起来,没有再说下去。 嬴稷听闻笑道“西施所谓何事世人皆知,但今秦国太后与秦相,乃是秦王嫡亲血脉,兄台只怕谬论了” 嬴煊笑道“哦,呵呵,向来人心都是欲壑难填,只怕是…”嬴煊还是没有说下去,只是轻轻的笑了笑。 嬴煊和嬴稷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喝着酒,不觉中时间过去了,酒肆中的客人也稀稀拉拉的三三两两的散去,嬴煊,易小川也起身向嬴稷道了别,离开了酒肆。 拐过两个街道后,嬴煊和小川回身打量一番,确定没有人跟随,这才赶回居所。进了午后,小川取来茶水先是递给嬴煊一杯,这才给自己倒上。 嬴煊接过茶杯,喝尽杯中之水后才道,“谢谢了” 小川笑道“看来此行收获不小呀,没想到竟然可以巧遇秦王,刚刚族长三言二语即引起秦王对外戚的警惕,又挑拨离间,凡事点到为止,丝毫不显山漏水,实在是难得呀” 嬴煊道“这个嬴稷也非小觑之辈,他对于王权具有极大的野心,可是却偏偏表现的如此尊敬长辈,任由芈后和魏冉把持朝政,那么大的人日日里如同傀儡似的端坐朝堂之上,就算是平庸之辈,也不会如此忍得,那日我以族长之名求见之时,你可曾看到此人半丝不妥。” 嬴煊了然于胸的笑道“一点都不见,那是为什么?” 小川想了想道“那么就是说此人城府极深,意志极坚” 嬴煊笑道“还不仅仅如此,小川不知对易经有无研究,你可知相由心生,嬴稷此人双鬓斜飞,剑眉星目,鼻高挺直,颧骨高耸,唇薄上翘,似此等面向之人,应是傲视一切,情薄至极之人,可是刚刚闲聊之中,此人却未曾有次表现,你觉的是为了什么?” 小川低下头思考起来,估摸着说道“他是在刻意的隐藏着什么?” 嬴煊道“市井之中的人不仅仅会有各国的商贾,还会有各国的密探,如果说嬴稷是为了上述的而小心行事倒无大碍,但,若嬴稷是为了瞒过芈后和魏冉等人的耳目的话,那么就是我们的机会到了” 小川道“就算你算的全对,但是秦王目前也做不了什么,对于大局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嬴煊道“目前看来是如此,不过给他心里再加点刺我也是很乐见其成的” 小川是知道历史的,历史中,虽然楚国太子横在秦国犯下滔天之罪,秦楚却未曾因此而引出什么大患,是以小川道“不过我看目前形势,秦、楚很难立刻大战” 嬴煊道“秦国可以不动手,山东诸国就不一定了,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不日,小川就得知,韩、魏、齐三国联军已然攻楚,所打的口号竟然是韩、魏、齐、秦四国联盟,而楚国质子竟然擅杀秦国贵族,此举不仅无视四国盟约,更是肆意挑衅,为此三国已然调动军马攻楚而去。 而与此同时,秦国士子文人列队于秦宫外,身穿孝衣,赤脚束发,大哭不已,哀声凄凄,众人联名上书,请求国府出兵攻楚,此刻上书文集已然传遍整个咸阳,小川听见路人在大声传唱 “… 先君制下,新旧国人,励精图治,奋斗不息。 当今秦国,内忧外乱,人心惶惶,时乖命蹇。 吾等草民,目见此景,骨鲠在喉,不得不书。 泣血问之,三国伐楚,所谓何故?国府可知? 百姓不言,噤若寒蝉,乃是为何?此乃何故? 鹪鹩巢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 贸首之仇,秦人之血,假手他人,秦之大殇。 …” 没多久,秦国就派出大将庶长奂会同齐将匡章、魏将公孙喜、韩将暴鸢四国攻楚,而楚国也派出唐昧,昭睢率军迎战。 昭睢和秦军陈兵对峙,未曾发生激烈的争斗,后世战国策中也曾提到,益昭睢之兵,令之示秦必战。 而韩、魏、齐三国与楚军在泚水列阵,经过长达六个月的相持后,三国联军夜间攻过泚水,在垂沙之处大败楚军,楚将唐昧被杀,韩、魏攻取了宛、叶以北地区。 嬴煊和易小川在获悉秦军出发后就即可返回了秦都故地雍城,半年后,当四**取胜的 消息刚刚传回秦国,嬴煊和易小川又踏上咸阳的土地,只是这次来的除了嬴煊和易小川外, 还有嬴阙。 附言:士子们上书的那段写的比较匆忙,等全文写完后,闲下来的时候我再改改吧。 第五十二章变装潜入,再探秦宫 第五十二章变装潜入,再探秦宫 轻车熟路的三人这次又换了一个居所,当日进行了一翻简单的休整,第二日的夜间,嬴煊、嬴阙、易小川三人换上夜行衣,趁着夜色匆匆赶往秦宫,三人在一内侍打扮之人的指引下,很快就混进秦宫。嬴阙和易小川一路,前往秦宫探查。 嬴煊和那名内侍去了它处,嬴煊特意嘱咐二人前往偏殿“小川,嬴阙很多地方比较莽撞,你多担待些,原本是邀你二人与我一道,但临时有变,秦王嬴稷此刻正召见张仪,不知所谓何事,此事千万小心,万不可鲁莽行事”,分别前,三人相约四更时分在溜进来的宫门处集合。 嬴煊在内侍的带领下前往它处,小川只得和嬴阙前往**,秦宫虽然修建的很是壮观,可是二人当中易小川也算是老马识途了,嬴阙和小川之前详细的研究了秦宫的平面图,是以二人很快的就来到一处灯火辉煌的偏殿,偏殿的门板上表以红、白、烟三色彩绘图案,青铜铺首穿透厚厚的门板,门环则是采取中轴对称式的构图方法,其中龙与螭的身躯相互交错。即使是偏殿也很是威严,而此偏殿却正是秦王嬴稷日常处事最常用的大殿,易小川和嬴阙二人悄悄掩身房檐下,只见秦王嬴稷和张仪已经在殿内。 只见此刻的张仪低着头,拱手于前,而秦王嬴稷也是座于上首,一言不发,室内虽然还有二三宫人,但是都低眉垂首不发一言,殿内诡异的安静,小川和嬴阙不由得相视一眼,如此一翻情景,在小川和嬴阙来到后一直如此,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殿内依旧如此,偶尔只见秦王嬴稷正轻轻的用手抚了抚自己的眉。 小川其实对于秦昭王是很好奇的,要知道这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秦昭王堪称不死国君,他在位56年,活了76岁,由于在位时间过长,硬是活活将太子给熬死了,而此时此地的秦昭王可算是一受气的小媳妇了,上有宣太后芈八子,下有丞相舅舅魏冉,偏这二人又皆非良善之辈,宣太后将自己多年的**义渠王处死,就可看出此女心肠之硬、手段之毒,绝非常人,而魏冉也不是后世一些文人墨客所说的一个依靠裙带关系的外戚,别的不说,单说战神白起,魏冉就是他的伯乐,而且宣太后也非嬴稷这么一个儿子,由此看出,朝堂内外,咱们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秦昭王此刻真是尴尬呀,可是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先不说后世经过无数专家验证后的遗传学,就单说这秦昭王的老爹和老妈,那也是极为优秀的人才,何况那日在酒肆中,小川已然发现这个秦昭王嬴稷可绝非泛泛之辈,身处如此境地,不是无能之辈就是腹烟高手。 室内诡异的气氛在君臣二人中缓缓的流淌。小川和嬴阙所见的是秦王嬴稷胸有成竹,而鼎鼎大名的张仪先生此刻却是一直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嬴稷道“先生想必也听闻此前士子们上书的事情” 张仪恭敬的施了礼后才道“启禀王上,士子们的上书街头巷尾到处都在传唱。” 嬴稷笑道“恩,孤王也感触万分呀” 张仪听道后看向秦王,嬴稷见张仪看自己,轻轻的吟道“ 当今秦国,内忧外乱,人心惶惶,时乖命蹇。 吾等草民,目见此景,骨鲠在喉,不得不书。 泣血问之,三国伐楚,所谓何故?国府可知? 百姓不言,噤若寒蝉,乃是为何?此乃何故? 鹪鹩巢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 贸首之仇,秦人之血,假手他人,秦之大殇。” 张仪听到秦王吟诵此文,脸色突变,都是聪明人,不仅殿内的秦王和张仪,就是殿外躲藏的嬴阙和易小川听闻此文也明了了今日秦王召见张仪的目的了。 嬴稷冷峻的问道“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张仪道“微臣愚钝”。 此刻张仪那脑袋低的更厉害了,似乎想找个洞赶紧钻进去,嬴阙微微一笑,给小川打了个眼色。 小川轻轻的摇了摇头,伸出一个手指放在嘴前,嬴阙赶紧用手捂住嘴巴,不过看那神色,笑的更厉害了,眉眼弯弯,小川很是很奈。 殿内的嬴稷忽然起身站立起来,走到张仪面前,轻轻托起张仪,张仪只是立身弯腰,此刻秦王亲自来搀扶,赶紧站直,等候下文。 嬴稷看张仪看向自己这才微笑的看着张仪道“先生大才,助我父王甚久,助我秦人甚久,今嬴稷不才,秦宫门前士子泣血上书,孤王很是难堪,恳请先生为孤王斟酌一二” 张仪道“老臣年事已高,只恐有心无力,还请我王谅解” 嬴稷微微撇了撇嘴角道“先生的才能稷还是清楚的,莫非先生不愿祝稷一臂之力” 张仪惶恐道“臣不敢,臣不敢” 秦王嬴稷道“稷想请先生代为秦国奔走一番,还请先生不要推辞” 张仪对于自己今日忽然夤夜被昭进秦宫,自是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如今这秦国可是宣太后和魏冉等人的天下,这秦王忽然召见不知所谓何事,因此张仪从一进宫见到秦昭王嬴稷就很是忐忑,不知秦王会为何事,此刻听秦王提到多日前秦宫外士子们上书之事,心里似乎隐隐看出什么,不断的暗自咐道“我的祖宗呀,千万别和太后和魏冉有关呀” 偏偏是怕什么来什么,秦王嬴稷被天下人视作傀儡甚久,怨气难平,自己真是应不是,不应也不是,正在踌躇中,秦王嬴稷又道“孤王想请先生代表秦国前往楚国,孤王想与楚王结盟,以安百姓之心,以堵悠悠众口” 张仪好似遭了当头一闷棍,赶紧叩首后答道“这楚国质子在咸阳不仅杀死大夫,还杀死狱卒,这个,这个微臣此刻前去楚国邀盟的话,恐怕楚王绝不会答应的。” 嬴稷笑道“先生可知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自彼则不见,自知则知之,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这点,很多人纵使明白这个道理,也会抱有侥幸的心里,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张仪道“这个楚王纵使糊涂,但楚国贤能之人不少,不一定能够构陷” 嬴稷道“所以需要先生大才,稷这里恳请先生助稷一笔之力,稷自会向母后和舅舅另外告知,先生难道还不放心,如是这样,稷就求母后和舅舅和先生再谈也是可以的” 张仪听秦王把话都说道这个地步了,只得答应,秦王笑着挥手,有宫人拿来坐垫,看来这二位君臣要秉烛夜谈了,小川给嬴阙打了手势,二人赶紧轻声退出。 因着时间尚早,嬴阙非要去芈八子的宫殿,小川答应了嬴煊一定要照顾好嬴阙,既然无法阻挡也只能随她去,小心应付,其实内心来说,小川对这位极具传奇色彩的宣太后很感兴趣,二人来到宣太后内殿时,只见殿内遍布侍女和宫人,看来是不好靠近,二人只得趴在廊檐下朝内望去,只见重重帷幔内,一女子在阵阵熏香中正在沐浴,小川赶紧拉着嬴阙离开宣太后的宫殿。 直到离了许久,小川才道“这有什么好看的,还是赶紧离开此处” 嬴阙笑道“好,好,好,可是我们这么早去姐姐也没有回来呀” 小川道“刚刚没有被人发现只是我们运气好,好运气不会一直伴随着我们的,还是赶紧到集合的地方隐藏起来,向刚才那般乱闯乱撞一不小心会被发现的” 嬴阙道“哪有什么,凭你我的功力区区秦宫能拦得住我们吗?” 小川道“我们这里要是引出麻烦,秦宫就会大肆搜查,你姐姐恐怕就” 嬴阙听闻小川如此说道,想到此次来事关重大,绝不可因小失大,赶紧和小川前往会和的地方。 第五十三章咸阳宫内,初见楚王 第五十三章咸阳宫内,初见楚王 嬴煊,嬴阙,易小川三人返回住所,嬴阙和易小川将所探的情况告诉了嬴煊,嬴煊听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吩咐二人先去休息。等三人都休息好后,已经是第二日的晚间,嬴阙和易小川看见嬴煊又是一身夜行衣的装束,两人很惊讶,嬴阙道“姐姐,莫非我们今夜还要去秦宫吗?” 嬴煊见二人都已经起身,说道“我另有要事,你们二人赶紧收拾再换一处住所,我送你们去后要离开咸阳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们两人了” 嬴阙对这种情况早已熟悉,因而道“姐姐放心,交给我和小川吧,这里有分吹草动都蛮不过我们” 嬴煊点了点头“还是如同往日,有事先传回雍城” 嬴阙点了点头。 嬴煊又看向小川,微笑道“又得劳烦你了,我这个妹妹尚需历练,只是我身有要事,恐怕这次还得请你帮我盯着些了” 易小川拱手道“难得族长如此看的起小川,小川定不辱命” 嬴煊带着二人又换了一处民宅后寅夜离开后,小川忽然道“城门关闭了吧?” 嬴阙道“那要不你去送送” 小川无奈的笑笑“看来我还是小看你姐姐了” 嬴阙道“姐姐可是我嬴氏一族的族长” 小川道“那么我们明日开始该怎么办呢?” 嬴阙道“姐姐让我们冒名顶替前往秦宫,这样行走的时候方便,而且能够得到一些消息” 易小川道“可是我们是什么身份呢?” 嬴阙道“你我皆为秦宫侍卫,怎样?” 易小川道“我这个样子还行,你能行吗?” 实在是嬴阙的样子就算是扮成男子,只要不是傻子的人都能够看出来,嬴阙笑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小川见嬴阙打开的纸包里有些类似21世纪芝麻糊一样粉末,嬴阙将药粉倒入碗中,又倒了些水将药粉喝了下去,嬴阙座下来,小川也在静静的等待着,过了一会,嬴阙的脸开始抽搐,大概持续了一盏茶的时候,刚刚一明丽佳人转眼间就变身为一粗犷大汉,嬴阙道“如何,小川还能认出来否?” 世界之大无奇不妙,如非亲眼所见,小川实难想象,就连说话的口音都是地地道道的男子的声音“嬴阙,你这个药粉是不是每个人吃了,都变成如此这般?” 嬴阙道“这个药粉是有这个作用,但是每个人的体质的不同,所以吃了药粉后虽然可短时间变身为男子,但是相貌也是因人而异” 易小川佩服不已道“这哪位大神如此这般的本事,这真是太厉害了,搁着我们那非得把那些整形医生逼得下岗不可” 嬴阙好奇的问道“整形医生,你说的是大夫吗?” 易小川道“就是这里说的大夫,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呀,这哪位高人有如此本事?” 嬴阙道“我师傅人很好的,等这次忙完我带你去见见他” 易小川道“好啊,好啊,这个你可一定要引见一翻呀,哦,对了,你那个**不会也是从你师傅那里学来的,真是名师出高徒呀,只是不知你师傅怎么称呼呀?” 嬴阙道“师傅大名你应该听过的,世人皆以为师傅已经仙逝,可是师傅他老人家此刻正好好的在秦岭山脉里采药呢” 易小川道“师傅怎么称呼呢?” 嬴阙道“秦越人,你听说过吧” 易小川疑惑道“秦越人很有名吗,何许人也” 嬴阙道“世人又称为扁鹊” 嬴阙说秦越人小川确实不知道,可是一说道扁鹊,就算是不识中医为何的人恐怕也不会不清楚扁鹊是何许人也,小川惊讶道“听说扁鹊最后医治的人是秦武王,之后不是死了吗?” 嬴阙道“是的,师傅确实给先王看过病,这里边的事却不少,师傅只是一个单纯的医者,所谓医者父母心,救济世人皆同此心,当日之事明面上是太医李醯派人刺杀师傅,实际上确是魏冉等人寄予王位甚久,一直等待机会,师傅医术高超若令武王得救,魏冉等人又怎会令师傅活下去,可惜的是当时父亲救下奄奄一息的师傅,师傅昏睡了近一年之久,这之中发生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武王仙逝后,秦国各位公子为争夺王位,导致秦国内乱三年方才平息,而后赢稷继承王位后,芈八子和魏冉等人又对我嬴氏一族的众多名将进行了一次血腥的屠杀,许多叔叔伯伯被扣以莫须有的罪名所杀害,父亲更将我和姐姐安排妥当后直面危险,直至遇害,师傅他老人家很后悔没有救得父亲,若是早日研制出此等药物,也许就可以救得父亲一命” 小川道“如果早有此药,那么确实可以瞒天过海,不过人生之事实难如人愿,你也要学会放下” 嬴阙擦擦眼中的泪水“姐姐说即使当时师傅研制出此药,父亲大人也不会用,他怎会在族人被屠杀的时候偏居一隅,那些被屠杀的叔叔伯伯们也不会用此药的,他们都是响当当的汉子,是我秦人的脊梁,他们宁愿战死,也绝不会像阴谋诡计所妥协,生命的意义不仅在于活着” 小川听后无奈道“可世人皆知好死不如赖活着?” 嬴阙吸了吸鼻子道“我们现在活着的意义就在于为了更多嬴氏族人,即使牺牲自我” 小川动容道“你和你姐姐都不容易呀,小川佩服” 嬴阙不好意思道“看你说的,我们可没做什么,只是命运将我们逼到此处,不得已穷则思变,不要说这些了,他日我们回雍城后我带你去见师父他老人家可好?” 小川笑着点点头。 一月后的某日,嬴阙和易小川还未等到嬴煊,却得知张仪已然将楚怀王诓来秦国,明日即将被押解面见秦王。 历史的车轮一如既往的向前,楚怀王还是被骗至秦国,虽然事先也有贤臣劝谏不要前往武关,但是楚怀王还是听信了子兰等人的意见,中了张仪之策。 嬴阙道“没想到张仪还真把那个楚王给诓来?难道芈八子等人没有反对吗?” 小川嘿嘿笑道“看来芈八子等人比想象中的更为难对付” 嬴阙想了想道“难道说是弃车保帅” 小川道“不仅是秦国和楚国对弈,而且也是秦王和太后对弈,张仪如不想落得个卫鞅的下场,他自会知道自己该如何做,而宣太后、魏冉等人也明白经过先前士子们上书之事,秦国被楚国如此羞辱之事已然天下尽知,不仅在秦国国内人心尽失,而在诸国间秦国已然威望全无,世人只知楚而不知秦,这也不符合宣太后和魏冉等人的利益,所以看出此处利害的秦王嬴稷这才借力打力,要挟张仪前往楚国将楚王诓来,而宣太后、魏冉等见到秦王深受如此大辱,如果不同意的话,也不是不行,可是这样一来和秦王的嫌隙愈大,二来秦国虽然当政的是他们,可是兵力却是实打实的秦人,如果因着此事,被其他势力”说到这里,小川停了一下,笑道“比如你姐姐所利用,那么可就不妙了” 嬴阙道“原来如此,看来芈八子之辈确实够心狠手辣,她们权衡之下,决定舍弃了楚怀王,舍弃楚国” 小川道“舍弃楚怀王这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否舍弃楚国,这个确不好说” 嬴阙“有这种可能吗?” 小川道“有倒是有,不过这种无根无剧的事情向来是五五开” 嬴阙道“明日我正好担任殿前侍卫,你明日和我一起去殿前守卫时观察观察” 小川道“你运气不错,不过我明日当值的地方不是哪里” 嬴阙道“没事,和我一起当值的那小子今晚开始拉肚子,明日我去说一声” 小川道“那个小子可真倒霉,碰见我们扁鹊的高徒,拉个肚子真是小事一桩” 嬴阙道“我这可是大材小用” 小川和嬴阙相视一笑。 次日清晨,小川和嬴阙担任殿前侍卫,因着今日押解楚怀王,所以一直担任殿前守卫的侍卫,今日也被抽调了一些人到大殿上,防备楚怀王狗急跳墙。小川和嬴阙因而得幸前往大殿。 殿前文武官员座于两侧,几案上都摆放着酒水,看来真把楚怀王当成了猴子,不多时,秦王和宣太后都来到大殿。 秦王道“母后,今日邀请母后和众位大臣见见这个楚王” 宣太后笑呵呵道“哦,是熊槐吗,哀家也是许久不见了,那就见一见吧” 秦王笑着向身旁内侍点了点头,内侍大声传唤“将楚怀王押上来” 不多时,既有几名侍卫将捆的像个粽子似的楚怀王熊槐押上殿。 小川望去,只见这楚怀王看上去一米七几的个头,身材消瘦,瘦长脸,脸上胡子拉碴,大约是许久未曾清洗,看上去甚是狼狈,但是仔细看上去,确实和宣太后有些相像。 秦王笑着吩咐道“快快松绑,怎么这么招待我们秦国的贵宾” 松了绑的楚怀王先是咳嗽了几声,看着大殿上的人仰头大笑。殿上的众臣皆是不解,唯有殿上的宣太后和秦王嬴稷面不改色的看着他。 第五十四章北阪之边,再遇屈原 第五十四章北阪之边,再遇屈原 等到他笑完,秦王嬴稷方才微笑道“母后,不知这位楚王为何发笑?” 宣太后笑道“王上问问,哀家也很是好奇” 秦王嬴稷道“皆下之囚,还不于太后和本王说说,你因何而发笑?” 楚怀王大笑完后,抬起手指着殿中众人,久久后怒斥道“孤王错矣,孤王错矣,孤王听信尔等之谗言,以商于之地六百里而拆散齐、楚联盟,此乃孤王之错矣。” 楚怀王说完后放下手,又瞪着眼睛看向宣太后、魏冉后,怒道“孤王相信秦王,相信宣太后,以为秦、楚两国盟约牢不可破,却没想到秦人背信弃义,坐视齐、韩、魏三国攻楚而不救,令楚军大败垂沙,秦国却趁此机会不费吹灰之力夺得汉中,设立了汉中郡” 楚怀王在殿上看到了张仪,激动之下,就准备冲上去与张仪拼命,却被一旁的侍卫拽住,挣脱不得,楚怀王大喊道“张仪,张仪,你这个竖子,你这个小人,孤王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秦王嬴稷不耐烦说道“这就是你要说的吗?” 楚怀王此刻虽然没有被捆缚绳索,却被反扭着胳膊,动弹不得,他费力的挣扎半天,没有丝毫作用,只得喘着气的哀叹道“孤王念着秦、楚两国间的黄棘之盟,纵使国内臣民一再反对,还是拼着一死与秦王前往武关会盟,原想着两国化干戈为玉帛,却没想到秦王如此背信弃义,实乃天下之耻” 楚王一翻话后,殿上众人多是怒目而视,要不是碍着秦王和宣太后,估计早都上去给楚怀王一顿胖揍不可,秦人向来尚武,几名武将已经握起了拳头,似乎随时都准备冲上来。 宣太后听闻后微微撇着嘴角,含笑的望向秦王“王儿,看来你这个法子楚王很是不满呀?” 秦王笑了笑道“母后也听说过一句话吧。” 宣太后哦了一声道,“谓何?” 秦王道“兵者诡道也,母后可不要被这厮所诓骗,什么念着两国间的黄棘之盟,若果真如此,又怎会纵容质子杀死秦国大夫,杀死狱卒,派遣侍卫将罪魁祸首拼死救回楚国,原就是楚国背信弃义在先,却又倒打一耙,孤王只是派张仪去与他说,给予他六里地之许,他却偏偏要我商于之地六百里,真是好笑” 一众大臣笑呵呵都在附言道“这楚王不会是想土地想疯了不成,竟然想谋我秦国六百里,真是混的可以呀” “就是,就是,怕是叫齐、韩等国给打傻了,跑来我秦国装疯卖傻来了。” “要订盟,那也得拿出些诚意呀,怎么就好意思让我秦国割地,你楚国是做什么的,占着吴越那么多土地,你也不怕管不过来,不如赶紧给我们秦国送来些,我们帮你管管,也总好过被韩魏等国夺了去好呀。” 殿上吵吵闹闹,楚王的脸色已然变为猪肝色,宣太后微微笑道“好了,好了,王儿已经大了,此事哀家知道你是早有主意,你自己定夺即可,哀家也累了,你与大臣们商量去办吧。” 秦王嬴稷赶紧起身想送,等秦王和众位大臣送走了宣太后,嬴稷这才对丞相魏冉道“丞相,这楚怀王此事,不知丞相有何见解。” 魏冉拱手道“禀王上,魏冉以为楚王毕竟是一国之王,久扣秦国,恐遭各国非议。” 秦王点了点头道“舅舅说的很是,只是楚王谋我秦国商于之地,若是就这么放了归去,只恐很难服众。” 魏冉道“这个”魏冉轻轻侧身给对面一大臣使了一个眼色,秦王顺着望去,只见那名大臣赶紧出列道“启禀王上,微臣以为可以令楚国割地赔偿,若楚国答应了,我们就将楚王放回去。” 秦王眼里无笑嘴角含笑道“此策甚妙,那么就交丞相处理吧。” 魏冉拱手道“诺。” 秦王看魏冉答应的很痛快,实在不想令他如此惬意,又补充道“那么就请舅舅帮稷儿取得楚国的巫、黔两郡,若是连此条件都不答应,稷儿只怕秦人会多有不服,倒时再闹出些事故来,哎…” 秦王说着说着摇了摇头,没有将话说尽,魏冉自是明白,此刻自己虽说大权在握,可是也难堵悠悠众口,而且嬴氏一族又遍布军中,虽然自己并不怵他们,但是屡屡出现伤害秦人感情的事出现,于自己又有何利,这也是太后所忌讳的,所以虽然张仪向自己禀告了秦王的主意后,自己和太后最后还是决定挽回些面子,这才允诺张仪将楚王诓来,罢、罢、罢,既然太后也让自己听秦王的,那么就听他一回又何妨,想到此,魏冉道“微臣这就派人告知楚国,令其拿巫、黔两郡交换楚王。” 嬴稷道“是拿巫、黔两郡向秦国道歉,为此前贪图秦国土地之事道歉。” 魏冉尴尬的笑道“我王收到楚国巫、黔两郡,自会摒弃前嫌,放怀王归楚。” ———— 晚间 嬴阙和小川当值后返回居所。 嬴阙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秦王能把楚怀王给杀了,没想到既然这么草草了结,太无趣了,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易小川道“秦王是不会在章台将楚王杀死的,要真是这样,出丑的可就不仅仅是楚王了,还有秦王” 嬴阙道“为何?” 小川道“秦王打着结盟的幌子令张仪啖以甘言的将楚怀王诓来,洪炉燎毛的轻易得到楚国巫、黔两郡,若是还将人给杀了,那么恐怕会适得其反。” 嬴阙道“敢情现在这样做,他人就不会非议吗?” 小川笑道“先有楚国质子在咸阳杀人,恶积祸盈,为祸秦都,扰乱朝纲,后有楚国派甲士将质子救出咸阳,这些都说明了楚国不甘雌伏,齐、魏等国不是已经以此为借口攻打了楚国,而且各家都获利匪浅,此时秦国此等做法正当时,若是能不废吹灰之力,兵不血刃的得到楚国巫、黔两郡,那么岂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上者也” 嬴阙听后黯然的说道“那么说若是秦国得到了楚国巫、黔两郡,对于魏冉和芈八子来说是好事?” 易小川“目前看来是这样” 嬴阙道“我去把楚怀王杀了,让他们鸡飞蛋打。” 易小川道“还是问问你姐姐再说吧。” 嬴阙道“姐姐说近几日就会来,这几日我们去城外等候” 小川道“咱俩的活” 嬴阙道“我安排,你放心。” 小川笑着点点头。 ———— 次日,小川和嬴阙出了都城,顺着官道缓缓前行,路上可见一些星罗棋布的宫殿,小川只听说秦昭王时期秦国大兴宫室,没想到虽然此刻掌权的乃是宣太后和魏冉等人,可是北阪上却已然星星点点的建立了许多宫殿楼台,弥山跨谷,甚为壮观。 嬴阙随着小川的目光望去,沉重地说道“如此奢靡,浪费国本,芈后之流是想毁掉我秦国呀。” 小川笑道“那日初进秦宫时,不知是谁说秦宫里雕梁画栋,廊庑连绵,甚为赞叹。” 嬴阙急忙说“哎,拜托,自己常住的房子当然要造的好些了,可是如果造了太多的房子,自己又住不了,岂不是很浪费,而且建造宫殿的成本不菲,这国人还有饿着肚子的,芈后、魏冉之流却建造如此奢侈的宫殿,岂不是专门祸害我秦国。” 小川笑道“你倒看的清呀,你怎知不是秦王嬴稷令人建造的。” 嬴阙道“那得看嬴稷那天说话管用。” 小川听闻后哈哈大笑,二人说笑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渭河边,战国末年的渭河边树草丰茂,郁郁葱葱,间或有水鸟轻掠水面,划过粼粼微波,清澈的渭水绝不是21世纪那般浑浊不堪,远处塬上的竹林猗猗青青,甚是赏心悦目,嬴阙跑到河边,伸了伸腰后坐下,小川也随她坐在河边。 嬴阙指向北边“小川,你看,哪里就是官道,我们从这里望去,既等了姐姐,也欣赏了美景,一举两得呀。” 小川笑着点了点头道“恩,确实不错,不过,这里甚是偏僻,走这条道的人恐怕不多呀。” 嬴阙道“是的,通常走这条道的要不就是特别熟悉咸阳周边道路的人,要不就是歪打正着瞎走到这里的,咦,小川,你看,那个人,那个人他不是秦人。” 小川抬头望去,只见空荡荡的官道上走来一个骑着马匹,身穿广袖长衫的中年男子,那人也看见了小川和嬴阙,正向二人赶来,马蹄踏在青草上,倒是没有溅起什么灰尘,随着来人的渐行渐近,小川惊讶得不得了,当来人在二人身旁停住,来人下了马后,看见小川先是一惊,不由的喊道“易小川。” 小川微笑道“屈原大哥多年未见,一切可好?” 第五十五章小川相助,楚王逃遁 第五十五章小川相助,楚王逃遁 几年前当小川再次穿越时曾为屈原所救,后来虽然小川离楚,但是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屈原,小川始终萦怀于心,今日之巧遇,小川不得不感叹命运之神的魔力,兜兜转转,这不又转到了一起。 小川给屈原引荐嬴阙道“屈原大哥,这位是我在秦国所交的朋友,嬴阙” 小川又对嬴阙介绍道“赢阙,这位屈原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 嬴阙听到小川的介绍,拱手笑道“既然屈原大哥是小川的救命恩人,那么也请屈原大哥在此受嬴阙一拜。” 屈原赶紧谦虚道“一次碰巧而已,当时的情况任谁都不会袖手旁观的,原只是做了一个人应做之事,却累的小川兄弟唤我救命恩人,原厚颜,实不敢受也” 小川还未言语,嬴阙立马说道“屈原大哥,救命之恩怎可轻言忘记,屈原大哥既然救了小川,那么也是我嬴阙的恩人,若有需要,嬴阙必当竭力帮助。” 屈原听到嬴阙如此一说,只得赶紧道“嬴阙既然唤我一声大哥,那原就虚受了,只是你和小川一样唤我大哥即可,万不可再说什么报恩不报恩的话。” 小川、嬴阙、屈原三人相视一笑,因着屈原望上去风尘仆仆,嬴阙还未等到嬴煊,小川建议三人就在渭水边席地而坐,一边等人,一边叙旧。 三个人席地而坐后,屈原首先说道“刚刚想寻个人问路,没想到却巧遇贤弟,实乃大幸,那日小川兄弟离开后,原牵挂甚久,一直打听兄弟的下落,初时起也没有什么消息,后来南公返楚,原偶得知,小川已然拜在道家庄子门子,而且小川兄弟在稷下舌战群儒,威名渊博,南公曾多次对原说,小川兄弟实乃大才呀。” 小川听闻屈原如此一说,也立时想起了那个在稷下,在临淄酒肆几度相遇的白胡子胖老头,小川笑道“得南公如此夸赞小川实不敢当,在小川看来,南公乃是学派大家,不仅学识过人,而且南公是一位近恕笃行、敦品厉行的谦谦君子,没想到南公给小川如此高的评价,小川惶恐,实不敢当南公如此夸赞,也请屈原大哥不要笑小川了。” 屈原道“小川担的起南公的夸赞,屈原深知小川的才能,小川就不要谦虚了。兄听到南公提起小川身在齐国,原本想前往齐国临淄一趟,无奈楚国突逢骤变,原只得前往秦国,没想到却能够在秦国的咸阳巧遇小川兄弟,没想到小川兄弟已然到了咸阳。” 小川道“世事无常,一言难尽呀” 嬴阙笑道“小川,你和大哥先聊,我去抓些鱼,待会烤给你们吃。” 二人点点头。 嬴阙跑到浅水的地方去抓鱼,小川和屈原还就地座着,小川将自己在齐国的遭遇娓娓道来,屈原也不禁感慨不已,说着说着,二人闻道了烤鱼的香味,原来是嬴阙已经加上了火,正在烤鱼,屈原不由笑道“小川,你这位红颜知己对你可真是不错呀,万不肯怠慢了人家呀,不要向为兄一样,当失去了才想起,只是一切都已晚了。 小川问屈原“屈原大哥,机子真的去了楚宫吗?” 屈原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小川感到不妙,又追问道“那她现在如何,是否安好?” 屈原闭上眼睛,眼角的泪水出卖了他,小川着急道“机子出什么事了?” 屈原缓缓的睁开眼睛道“死了,死了” 小川大惊,正要追问,嬴阙拿着烤好的鱼走来,递给了屈原和小川,屈原接过嬴阙的烤鱼连声道谢,小川见屈原不愿再说下去,也就没有强逼屈原,三人吃完烤鱼后,机子见屈原神态疲惫,就建议小川先带屈原返回咸阳,找一家客栈先安顿下来休整一下,自己一个人在此等候姐姐,小川带屈原前往咸阳。 晚间当小川在居所等候多时后,终于等到了嬴煊、嬴阙两姐妹,嬴煊见了小川拱手感谢道“有劳,有劳,我这个妹妹不是个省事的,让你费心了。” 嬴阙在一旁不依道“谁不省事呀,姐姐,你错矣、错矣。” 小川和嬴煊都好笑的摇了摇头。 嬴煊喝了口水,问道“屈原已经到了咸阳。” 小川道“是呀。” 嬴阙这才后知后觉,疑惑的问道“难道说他想救楚王?” 小川在今日见屈原后也从其口中得知了他今日前来咸阳的原委,慎重的点了点头“是的,屈原身为楚国贵族,楚怀王于他又有知遇之恩,他此次来咸阳就是想救楚王返楚。” 嬴阙道“他那样子,走个路都会迷路,难道他准备救了楚王还一路打听着返回楚国吗?” 嬴阙的话立刻逗笑了嬴煊和易小川,嬴煊笑道“别闹,他是想觐见秦王或者觐见魏冉等人,不是武力营救。” 嬴阙道“除非秦王的脑袋秀逗了,否则又怎会令楚怀王那个饭桶大摇大摆的返回楚国,那要真是那样,天下之人岂不都要视秦王为天字号傻子了。” 嬴煊点点头“秦王嬴稷不会当这个傻子,而芈八子也不能令天下人视秦王为傻子。” 小川道“那么说,此行他必然不能成行。” 嬴煊道“不信你看着吧,这几日他去求见那些权贵,不会有人见他,更不会有人将他领到秦王面前去碍那个眼。” 小川警惕道“族长请放了屈原吧。” 嬴煊笑道“我一没杀他,二没关他,三没构陷于他,何来此说?” 小川冷冷的言道“屈原乃是小川的救命恩人,我不希望族长将他当成一枚棋子,一枚随时准备牺牲掉的棋子。” 嬴煊看着小川道“如果屈原凭一己之力能救得楚怀王,我可以放他们安然归去,但若是他无法救得楚怀王而求上我的门,那么我又怎会放过他们呢。” 小川道“你不要太过分,只要你不要插手,屈原自会救得楚怀王,若你总是把他人视为草芥,难免自己他日遭报应。” 嬴煊诡笑道“那么我就和你打个赌如何?” 小川道“打何赌?” 嬴煊道“若屈原旬月未能救得屈原,你就得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并且不得质疑。如果楚怀王旬月得救,我就亲自护送楚怀王和你那位大哥,哦,你的救命恩人返回楚国郢都,如何?” 小川道“你不会阻拦屈原旬月间的努力。” 嬴煊点点头道“你见过我食言吗?” 小川道“好,那么我就此别过,最近我也去住客栈。” 嬴煊点头道“换一家客栈,不要住在屈原住的那家,你明白的。” 小川点头道“我收拾行李,有事去客栈找我。” 就这样,小川搬离了居所,找了家靠近屈原所住客栈一条街的地方住下,这期间,小川没什么事经常去找屈原,期间还曾陪他去各家权贵门前拜访过,但转眼和嬴煊约定的时间到了,还是无一人愿意见屈原。 这日屈原又失望的返回酒店,见小川已经等了自己许久,抱歉的说道“小川兄弟,对不住了,又让你久等了。” 小川问道“今日如何?” 屈原愤慨的说道“平日里一个个笑脸相迎,今日楚王有倒悬之危,他们却个个避之不急,世态炎凉呀” 小川听后失望极了,昨日已经是最后期限,嬴煊特意到客栈找自己,告诉自己愿意多给屈原一天时间,当时小川就已经知道自己在这场赌约中输了,可是自己如果不按照嬴煊所说又能如何,总不能自己单身匹马的冲进大牢中将楚怀王救出,小川试问自己还是无此能耐,剩下的也只能按照嬴煊的布置,嬴煊也许说的对“小川,你不要忘记了,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都是要将楚怀王给救出大牢,只不过我是不希望芈后、魏冉等借此机会在秦国树立威信,而你那位救命大哥不是也希望将楚怀王救出大牢吗,试问当今之秦国,除了我还有何人有此能力。”小川明白当下能做的只剩下依靠嬴煊的力量,方能将楚怀王救出秦国大牢。 小川对屈原道“屈原大哥,是这样,我当日游荡诸国时认识了些江湖朋友,这些日子见你如此为难,小川不才,愿意助哥哥一臂之力,将怀王救出大牢。” 屈原听后先是大喜,高兴之余又忧虑道“小川,秦国大牢非比寻常,当日楚国质子杀死狱卒逃回楚国,今日要是再来一次,恐秦人早有提防,怕是难成呀,这些日子我也与楚国在秦国的密探有所接触,也曾想过劫狱,但是秦国有前车之鉴,我们若是再来一次的话,只怕是难如登天呀。” 小川心道“要是没有内奸,上次楚国质子也逃不出秦国,逃不出大狱,只不过上次内奸是魏冉等人,而这次却换成了嬴氏族长的人。” 小川道“哥哥仅管放心,我先带哥哥前往城门口,明日下午哥哥在城门边等我,我自会带楚怀王来见你” 屈原给小川跪下,小川立刻将屈原扶了起来,“哥哥,你这是为何?” 屈原道“小川与众位义士于我楚国有再造之恩,屈原代楚王,代楚国感谢小川和众位义士的大恩大德,等我王返回楚国,原必将禀奏我王,重赏小川和各位义士。” 小川道“大哥,小川救楚王是为了感谢大哥的救命之恩,可不是贪图荣华富贵,至于其他人,啊,也不是贪恋财富之人。” 屈原道“大恩不言谢,小川和众位义士的帮助,原时刻铭记于心,他日若有需要,原必将肝脑涂地以报大恩。” 小川又叮嘱了屈原一翻,方才离去,第二日刚过晌午,屈原就已经按照小川事前的嘱托,令楚国在秦的密探安排人员和马匹,在城门边的一间客栈等候,大约等了一个多时辰,小川和几个人来到客栈,屈原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动静,一见小川和小川身旁乔装的楚怀王,赶紧上前“小川,王,你们终于安全回来了。” 小川道“大哥,赶紧上马,你们路上再说。” 屈原道“好,好”屈原赶紧安排人员将狼狈不堪的楚怀王安排上马车。 小川见楚怀王上了马车,临行前对屈原道“大哥,你们此行回国的路已然被堵,千万不要去赵国,切记,切记。” 屈原慌乱间胡乱的点了点头,小川一直等屈原一行人安然通过城门这才去找嬴煊和嬴阙。 第五十六章楚王身死,贻笑天下 第五十六章楚王身死,贻笑天下 嬴煊在居所已经等候小川许久,见到落落寡欢的小川,嬴煊道“怎么临走还不忘叮嘱他们不要去赵国,看来你是真的很想救出楚怀王,呵呵,也不知我帮你救出楚怀王,是帮了你的屈原大哥,还是害了你的屈原大哥。” 小川不解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嬴煊叹了一口气才道“你当日是因何要离开郢都,你还记的吗?” 小川皱了皱眉毛道“怎么,你知道我离开的原因?哦,我忘了,嬴氏族长何许人也,密探遍布诸国,这楚国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嬴煊道“恩,我今日就是要告诉你,你离开后楚宫发生的事,这当中的几个主角,呵呵,有你的屈原大哥,楚怀王,机子,还有郑袖,但是我在说之前,我希望你能够看开,毕竟你的屈原大哥都能放下机子,你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小川紧紧的皱起眉毛“楚宫,屈原,楚怀王,郑袖,机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机子到底因何事而亡?” 嬴煊瞥了一眼小川道“哦,谁说机子死了,屈原吗?啊,我明白了,哎,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大抵屈原宁愿机子在那一刻死了才好,毕竟比如今这般苟且的活着要好的多,虽然说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乎,无奈事事向来难如人愿,屈原将一国之事托付一女子,呵呵,却换来如此结局,真是好笑。” 小川听得胸烦气躁,出口反讥道“哦,感情你不是女子,是男的?” 嬴煊好气量的不与小川计较,接着说道“楚怀王以规为瑱,那是何等的昏庸,偏偏你们都被猪油蒙了眼睛,对此似若望闻,用机子渺渺之身,绵薄之力,就想将一个昏庸的楚王变为一个贤明的楚王,简直是痴心妄想。” 小川的不安感更加强烈,大声问道“机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嬴煊看了看渐失理智的小川,缓缓的站起身走到小川面前道“本来我是准备对你说的,但是你太失态了,我也是为你好,怕你知道后受不了,暂时先不告诉你,你不要追问我了,恩,等你能够真正理智下来,我再告诉你,在此之前,我只能告诉你,人生之事,缘起缘灭,聚散无常。” 嬴煊说完走了出去,屋内只剩下小川一人,小川久久未能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劲来,小川独自一人在厅内座了许久,直到嬴煊和嬴阙回来,二人刚刚进屋,就看见几近石化的小川,嬴煊看了看小川,什么话都没说,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嬴阙跑到小川面前,唤了小川几声,小川就如老僧入定般的纹丝不动,嬴阙疑惑的看嬴煊,嬴煊喝着杯中的水,嬴阙无法,拍了拍小川的肩膀,小川迷茫的抬头看向嬴阙,忽然站起身狠劲的抓着嬴阙的胳膊,问道“机子是不是没有鼻子了,是不是,是不是?” 被抓痛的嬴阙嚷道“小川,小川,你怎么了,我是嬴阙呀,你说的机子是谁呀,什么鼻子没了?你快放开我,啊,好痛呀,姐姐,你快叫小川放开我呀,小川,小川,我是嬴阙呀,你怎么了,你快放开我呀。” 嬴煊一见小川像发了疯一般的拼命摇嬴阙,赶紧上前,冲着小川的胳膊一使劲,无法动的小川分毫,嬴阙此刻又疼的呼喊自己赶紧救她,嬴煊伸手照着小川的脸上连着打了几个巴掌,清脆的巴掌响起,唤回了失去理智的小川,小川望着眼前的赢氏姐妹,嬴煊怒气冲冲,嬴阙被自己抓的呲牙咧嘴,小川松开手,仍旧恍惚的喃喃自语道“机子是不是被割了鼻子,变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嬴阙边揉着自己被抓的生疼的胳膊,边好奇的问道“谁是机子呀,小川,姐姐,你们倒是说话呀。” 嬴煊又倒了一杯水,递给小川,见小川没有什么反应,将小川的手伸开,将茶杯放在他的手心里,又将他的五指合拢,握着小川的手对他说“你先喝点水吧。” 小川茫然的点了点头。 嬴煊见他没有动静,只得握着他的手将茶杯送到他嘴边,轻声说“喝点吧” 小川迷茫的看了一眼嬴煊,张开嘴将整整一杯茶水都喝了下去,嬴煊一直握着小川的手,水喝的有些急,一些水难免的落在嬴煊的手上,透过嬴煊的手指,水渍又浸到小川的手里,喉咙里的清凉和手背的热、凉相交替,小川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嬴煊从小川手中拿走茶杯,坐在小川对面,不发一言的等待。 许久之后,小川终于清醒了,他看了看嬴煊和嬴阙,嬴阙关心的问道“小川,你好些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把把脉。” 小川微微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有笑容。 嬴阙看了心痛不已,看向姐姐道“姐姐,你看小川到底要问你什么呀,你快点告诉他,好吗,算我求你了,姐姐…” 嬴煊一抬手,嬴阙只得停下来。嬴煊先是对嬴阙无奈的笑笑,然后才问道“知道了又能怎样?” 小川听到嬴煊问自己,知道怎样,自己还真没想过这个事情,其实从内心而言,小川是希冀于嬴煊的否定,可是因着他自己已经猜的**不离十,所以内心有一种声音在强烈的呼唤着自己,希望能够听到是违背常理,违背自己内心猜测的答案。 小川在等待嬴煊告诉自己答案,此刻的小川好像一个正在等候审判的犯人,明明结果显而易见,明明人证物证俱全,依旧奢望自己能够无罪脱释一样,内心依旧忐忑不安,深怕结果是早已注定的。 嬴煊闭上眼睛想了想,当嬴煊睁开眼睛看着紧紧望着自己的小川和嬴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方才说道“你猜对了,不过至于行刑后是否人不人、鬼不鬼,我就不得而知了。” 小川的泪从眼里涌出,嬴阙着急的问道“姐姐,你说的什么,谁受刑了,是小川刚刚提到的机子吗?那机子又是谁?” 嬴煊翻了嬴阙一眼,先对小川道“你这些日子也忙坏了,早些休息吧,这几日就不要出门了,你这个状况很危险。” 嬴煊对小川说完,这才拉着嬴阙向里屋走去,边走边说“哪儿那么多谁呀,谁的,赶紧和我进去。” 小川自此之后一直陷于深深的悔恨之中,直到嬴阙匆匆赶来见小川,嬴阙见小川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赶紧走上前对小川道“小川,楚怀王和屈原被抓回咸阳了,你也别太自责了。” “什么?”小川惊讶的抬头。 嬴阙还在喋喋不休的说道“小川,你说这个楚怀王真不愧为一头猪呀,这都跑了这么多天,还没有返回楚国,反倒给擒拿了回来,只是这回可麻烦了,这回呀,小川你的屈原大哥也被一起抓了回来,恐怕性命攸关呀。” 小川听闻怀王被擒回来还没等高兴的起来,又听嬴阙说连屈原也被一起抓了回来,大惊失色,赶紧起身走向嬴阙,嬴阙以为小川又要抓自己,赶紧躲开,嚷道“小川,小川,你别急,别急,姐姐已经去查探消息了,她让我回来先给你报个信,她说她会设法保住屈原的命的,你别着急了。” 小川见嬴阙如此反应,反倒好笑道“我又不吃人,你跑那么远干嘛。” 嬴阙也觉得自己有些惊弓之鸟,腼腆的笑道“哎,你少消遣我了,啊,就算你消遣我也无碍,可是你千万不要再消沉下去了,好吗?” 小川明白嬴阙的好意,点了点头道“哎,这些日子我也想了许多,也许你姐姐说的对,人生之事,缘起缘灭,聚散无常。纵然我懊悔至死,也无法挽回分毫。” 嬴阙点点头道“你能想开就好,屈原的事情你不要担忧了,姐姐那是谁,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小川哈哈大笑道“你确定说的是你姐姐,而不是女娲。” 嬴阙吐了吐舌头,也笑了起来。 日头西沉,嬴煊才赶了回来。 小川虽然比较着急,但是也知道嬴煊的辛苦,小川和嬴阙将饭菜端了上来。 嬴煊只是喝了点水,并没有动筷子。 小川道“你辛苦了,还是先用餐再说吧。” 嬴煊摇了摇头道“还是先说吧,正事要紧,我已经查到,这次楚怀王被擒回秦国,乃是芈后授权魏冉全权处理的,至于为何擒回楚王,我想你也应该明白原因,楚怀王虽然听取了屈原的建议没有前往赵国,但是他们却自作聪明的翻越秦岭山脉,以至于差些迷路,这一下就耽搁了不少时间,刚刚赶到秦魏边境,就被抓住。当时楚怀王身边的侍卫已经被尽数屠戮,只将屈原和楚怀王带了回来,我估计他们肯定是想查探当日楚王如何逃离大狱之事。” 小川道“那日能够救出楚怀王,全赖族长之力,今日他们若是探的蛛丝马迹的话,恐给嬴氏族人召来祸患。” 嬴阙也焦急的看着嬴煊。 嬴煊道“我已经处理好了,不会有事的。至于要保住屈原的命,我做了些安排,只是对于此事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说听天意了,希望你不要见怪,我已经尽力了。” 小川凝重的点了点头,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理解嬴煊的不易,更明白她的痛苦与隐忍,换位思考,嬴煊今日所做之事如果换成自己的话,估计自己早都崩溃了。今日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她依旧能够竭尽全力的帮助自己,坦诚布公的告诉自己她没有把握能够救出屈原,小川深受感动,小川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给嬴煊夹了许多菜到她的碗里,嬴煊看了看小川后拿起了筷子开始用餐。 屈原和楚怀王依旧被关押着,虽然屈原没有丧命但是也没有了自由,一直被魏冉派的人严密的羁押着,时光荏苒,很快就到新年了,因为族中事物的原因,嬴煊和嬴阙都已经返回了雍城,小川因放心不下屈原,虽然始终无法得见,但小川依旧没有放弃,独自留守在秦都咸阳,小川这一日正在当时屈原住过的客栈饮酒时,忽然听见有人唤自己,小川一抬头,只见屈原衣裳褴褛的正站在店外,小川揉了揉眼睛,没错,就是屈原,小川赶紧跑了出来,一把抓住屈原“屈原大哥,你自由了,你自由了?” 屈原泪痕满面,小川见状赶紧扶着他走进店内坐下后,小川唤来小二又上了几个菜,小川这才道“屈原大哥,你是逃出来的,还是?” 屈原叹息了一声,久久才道“楚王归天了。丞相魏冉许我回楚国报丧。” 小川一听屈原的话后立刻想到,历史中楚国在昭睢的建议下立了太子横为楚顷襄王,秦国见楚怀王已无利用价值因而苛刻于他,而怀王在绝望与病痛的双重打击之下逝世。小川安慰屈原道“既然屈原大哥已然获释,其他稍后再叙,兄长看来在牢中过的甚是凄苦,先用些饭菜再说吧。” 屈原点了点头,闷声吃起了饭菜。 第五十七章雨落纷纷,三会赢稷 小川送别屈原后一直呆在咸阳,整个新年期间他始终一人孤零零的独自在咸阳渡过,小川觉得这样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甭管街面上的人们是如何热闹的庆祝,如何欢快的玩闹,如何肆意的大笑,这里,在这个荜门圭窦的院子,此刻的一切都分外的静谧,小川大多数时候都是静静的趟在榻上,不去想任何事,不去做任何事,生怕自己的一举一动破坏了这难得的宁静与平和,唯有时间在此缓缓的流逝。 对于心灵孤寂的小川,此时此刻却是往日里难得的奢望,嬴煊和嬴阙已经赶回了雍城,她们有她们的责任和义务,是不可能留在这里的。 小川忽然惊觉道,自己怎么会忽然想到这两姐妹,这可真是奇怪,那个嬴阙鼓噪的不得了,而她姐姐嬴煊更是混蛋,时时刻刻都在算计着,虽然自己也理解她,明白她身负何等重任,可是,哎,她难道一刻都没有放松过自己,没有真的去为她自己考虑过,打算过,难道真的准备将自己毕生的精力都放在和宣太后、魏冉等人的斗争中,直至孤苦至死,方才放下所有的责任和负担,放下嬴氏一族这个沉重的包袱。 小川想到这里,忽然察觉出自己的反常,小川忽地一下立刻坐起,喃喃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想从她们手中拿到虎符,从而顺利的返回21世纪,我们彼此间不过是利用的关系,一但达成夙愿,我就立刻离开,绝不会有丝毫的留恋。”小川虽然如此说,但是眉毛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易小川自秦朝灭亡后就一直独自隐居,在这长达千年的漫长岁月中,也偶有到人世间走一遭的时候,可是这世间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在他的内心泛起一丝一毫的涟漪,他早已如那老僧入定般的不再为任何人、任何事而牵挂于心,此刻在这个寒冷的冬日,本应心无他物的小川却忽然想起早已动身返回雍城的嬴煊和嬴阙,这如何能不令他自己诧异。 漫漫长夜总有时,天终究还是要亮的。 小川在天大亮的时候终于熬不住了,沉沉的睡去。 当他醒来时已经是晌午时分,此刻的咸阳乌云陡起,雷雨交作。 小川决定到街面上走走,转换一下心情。 因着外边雷雨交加,街面上基本上没有什么行人,偶有相遇的,也都是匆匆而逝。望着愈发下的大的雨水,小川走进了一家酒肆。 因着雨天的原因,店里的客人三三两两,小二见又进来一位客人,赶紧上前招呼起来,“这位客官可是躲雨才来的小店,没关系,那是您不了解我们小店的手艺,您要是吃过我们小店的吃食,那你无论是下雨天,还是下雪天都会光顾咱们一得阁。” 原本只是随意进入酒肆,听见小二如此热情的招呼,确实是实在难得,小川也微微的笑道“那到要尝尝你们家的饭菜,赶紧挑好的上些,再上些酒来。” 小儿不断弯腰道“客官稍等,稍等。” 一会时间,小儿端了一食盘就出来了。 小川见他一一摆好,好奇道“没想到你这么一个偏僻的酒楼里,却有如此佳肴,难得,难得。” 小儿笑道“客官有所不知,咱们家的酒楼虽然地处偏僻,但是咱们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兼容并须的融合了山东诸国的口味,特别制作了不少菜肴,给您上来的这些可是咱家酒楼的看家菜,你就瞧好吧。” 遇见如此机灵的伙计,小川的心情也难得的好了起来,小川道“哦,那我可要瞧瞧,你这是实至名归还是夸大其词。” 小儿机灵的在一旁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先生你看今儿这天气,甚是反常呀,要不是我家有些老顾客撑着,这可真过不下去了?” 小川笑道“看你个小小的伙计也知道替主家发愁,难得呀?” 小二笑道“不蛮先生,咱虽然是个店小二,可是掌柜的要是撑不下去,我这不也得回家种地,就靠着家里那几亩的薄田,哎,难呀?” 小川疑惑道“听闻秦国有许多奖励农耕的法则,怎么如今都不执行了吗?” 小二见此刻也没有什么人,也就难得的和小川发发牢骚“虽说国府是执行奖励农耕的政策,可要是照先前的年份,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可是这几年来,这个赋税是一个又一个,今儿是这个,明儿是那个,出了些好些先前没有的名目,小子家里虽然有那么几亩薄田,可是也架不住这样整日里征收呀,要在这样下去,我和家人就得逃离秦国了。” 小川好奇道“不是还有奖励军功法吗,你们家人就无一人在军中?” 小二笑道“先生不是秦人不知也难怪,军功法虽说还是很有用,可是我家兄弟三个就不是那个材料,我这幅身板先生也看出来了,我要是一上战场,那整个就是人家的一道菜” 酒肆里的人听到这里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有人插嘴道“你小子想成个啥菜呀?” 小二摇晃着脑袋正要接话,忽然酒肆又走进了两个人,小儿赶紧前去招呼起来,进来的两人身形高大,小川一望,呵,熟人呀,正是秦王嬴稷。 嬴稷进到店内后环视一周后,目光落到小川身上,就径直向小川这桌走来,小二刚要开口,嬴稷身旁侍卫一瞪眼,小二只得把下面的话咽下去。 嬴稷笑道“我在这里和兄台坐下,不知兄台以为如何?” 小川见小二吓的不敢吱声,抬头看了看嬴稷道“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我不知在这偌大的酒楼阁下为何要与在下居于一席?” 嬴稷笑道“数月前阁下不是也不请自到的和稷居于一席,怎么今日却这等见外?” 小川闻言脸色顿变,小二聪慧,一听此话赶紧道“原来二位相识呀,那您稍等,我再给二位上些酒菜。” 见小川没在说话,嬴稷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小二又端来碗筷和酒菜。 屋外的雨水依旧下个不停,居于店内的客人也实在是无聊的紧,刚刚见小二忙着,也就没有再为难他,此刻见小二闲了下来,不禁又拿他开笑。 最先说的应该就是刚刚问小二是不是菜的那个胖子,只见那个胖子道“我说小二,你刚刚还说你上战场不过是道菜,还不快与我们说说?” 小二笑道“既然各位客官想听小二唠叨唠叨,那我就说说?” 众人都言道“说说,让我们听听。”“就是。说说看吗” 小二将抹布往手上这么一搭,言道“我家兄弟三个,大哥、二哥都在军中,大哥命不好,多年前的一场战争下来,军功没捞着,可却落下了残疾,虽然他作战也算勇猛,可是也就是小兵一个,也没得到啥军功,何况如今咱秦国也没什么战争,我二哥也是小兵一个,因着咱国府的赋税太重了,所以也不敢回家,家里也就我达和我娘带着个妹妹在田间终日劳作,我也是没法子,这才在农闲时到酒肆里寻个活,挣两钱,好交了赋税。” 有好事之徒道“年前不是咱们和那楚国大战了一场吗,怎么说的好像四海升平似的?” 小二还未来的及说,先前的胖子却道“哎,你真是外行人,先前咱们和楚国就没打,你不知道吗,这个没开打,怎么会有军功呢?” 那人奇道“那不是封赏了一大片人吗?” 胖子笑道“说你外行了你还不信,那咱派到楚国的军马压根就没动一兵一卒,楚国就投降了,那对外怎么也得说是咱们秦国胜了?” 又一穿赭色衣服的人插嘴道“不是呀,我听说好像打了一场,还杀了楚军上万人马,你这不是胡说吗?” 一青色衣服的人道“你小子还不知道吧,那场战役是嬴钧将军带人干的,这会回来人家别人都是封官,封爵的,嬴将军却给调去秦赵边境了,明面上说是防着赵国滋扰生事,实际上还不是闲嬴将军杀了楚国人,嬴将军身旁死士又皆是嬴氏族人,所以不好动手。” 其他人也三三两两的道“听说魏冉等人参了嬴将军,说是他不听号令,国府如此做法实在令人心寒。” 小川自嬴稷坐下后就一直考虑自己怎样应对嬴稷,因大家三三两两的话被吸引了注意力,嬴稷忽然道“我记得当日在秦宫之时,阁下还曾救过嬴氏族长吧?” 小川此刻未曾易容,因而对于嬴稷识得自己并不惊讶,可是因着嬴稷先前的话,此刻的小川还未曾想好,是装糊涂还是认的好,此刻见嬴稷忽然有此一说,笑着看向嬴稷道“阁下说的在下一概不知,什么秦宫,什么不请自到,兄台是不是认错人了?” 嬴稷此人望上去内敛深沉,此刻听闻小川如此一说却言笑晏晏道“易小川,庄周高徒,一年前来秦之时为嬴氏族长所用,当日陪嬴煊前往秦宫之时,为救下嬴氏族长九死一生,现在是嬴氏族长的得力干将,数月前忽然变装来到咸阳,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小川道“既然秦王对事事都掌握在手,却为何迟迟不曾发难?” 嬴稷道“如果不是上次在酒楼里你和恩,那个应该是嬴氏族长吧?” 小川一言不发的斜眯着秦王,秦王嬴稷接着道“士子上书,几国出兵攻楚,一般人是没有这个能力,想了许久也只有嬴氏族长有此能力。” 小川道“如果秦王觉得是那么就是,如果不是那么就不是?” 嬴稷道“孤王和母后为人质之时,终日惶恐不已,时时看人眼色,所以孤王对于人的眼睛是一向特别留意的,虽然你那日和嬴煊变装”嬴稷轻轻的勾起嘴角笑道“嬴煊真是好本事,竟然连说话的声音都和男子一般无二,但是谁都无法改变自己的眼睛,你说呢?” 小川好奇道“看来秦王对于嬴氏族长很熟悉呀?” 嬴稷笑道“我不想熟悉也难呀,每月都会报上许多她的事情,实在令我难以忘却呀。” 小川疑惑的看着嬴稷。 嬴稷接着道“嬴煊不愧为嬴氏族长,她处理各种事情都展现了她非凡的才智,在处理族内各种矛盾时,又能够做广博豁达,确实令人印象深刻,而且” 嬴稷看了一眼小川道“多年前秦宫中,当她和当时的赢氏族长嬴蕴前来秦宫之时,我就对她印象深刻,嬴蕴自尽之时,她并没有上前阻止,她和嬴蕴二人相视互相望着彼此,当时确实令我震撼,可是之后她返回雍城之后取代嬴蕴后,舅舅等人几次发难,都被她轻易的化解。” 小川道“魏冉之类的小人只会斤斤计较,又怎是嬴煊的对手?” 嬴稷笑道“舅舅确实有时候是有些斤斤计较,但是他也不是一个莽夫,能够座到今日的位子,除了母后和我的委任,他自己也是有一定的能力。能将母后和舅舅数度发难都化解的赢煊实在令我好奇,所以当母后等人邀请她来秦宫的时候,我就是想看看,这个令我好奇的嬴煊如今是何种模样?” 小川讽刺道“是令你魂牵梦绕的女子是何等模样吧?” 嬴稷身旁侍卫瞬间抽出了剑,指着小川“大胆” 小川动都没动的看着嬴稷,嬴稷轻轻的摆了摆手,侍卫将剑收回剑鞘中。 赢稷这才道“她的聪慧是令我好奇,不过她的美丽确实也不诚多让,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小川盯着嬴稷一字一字的说道“是以当日,当我和嬴煊不请自到要与你拼一席的时候,你才不曾反对。” 嬴稷微笑的点点头道“我每日都要将她的画像画上一副,然后又烧掉,你说我又怎么会认不出她呢?” 小川叹息道“没想到你还有此心,只是你为何今日来此找我,莫非是有事吗?” 嬴稷道“想让你传个话,我要与她联手。” 第五十八章大知闲闲,小知间间 小川看着嬴稷许久,好像在斟酌他话的诚意,又似在考虑这个建议的可行性,他忽然发问道“你为何会认为我会帮你?” 嬴稷道“因为孤王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你是否真心帮助嬴煊又怎能瞒过我呢?” 小川笑道“秦王说的对,不过我想秦王似乎忘记了一点,嬴氏族长何等聪慧之人,她又怎会听信我这么一个四处游荡之人的话呢?” 嬴稷笑道“嬴煊是个聪明人,你只需将话带到,这里的前因后果她一定会想明白的,而且对于她来说,和孤王合作,对她只有利,孤王相信,她会作出明智的抉择的,至于说到信任,若非你舍命救下嬴煊,她又怎会帮你救楚怀王那个蠢货呢?” 小川苦笑道“看来秦王也不是等闲之辈呀。” 嬴稷道“那么一个月后,我就在此等候二位了。” 嬴稷说完后起身,见小川点了点头后,嬴稷和身旁的侍卫又顶着大雨离开酒肆。 … 秦宫宣太后寝宫内。 宣太后此刻正在**作乐,忽然侍女匆匆走进来禀告道“启禀太后,丞相大人求见。” 宣太后拉下脸,挥了挥手道“宣” 侍女赶紧出去宣召魏冉,宣太后对床上的男子笑道“你先下去,一会再与你乐上一乐。” 年轻的男子赶紧连声称“诺” 丞相魏冉进来的时候与那男子擦肩而过,魏冉抽了抽嘴角。 宣太后许久未见魏冉了,笑呵呵道“怎么今日丞相如此有空,深夜来此?” 魏冉道“启禀太后,出大事了,微臣得到密保,有紧急军情不敢耽误,这才寅夜进宫,还望太后恕罪?” 宣太后稍稍前倾了下身子,凝视魏冉道“哦,何事令得丞相如临大敌,与哀家说说?” 魏冉拱手答道“诺,微臣遵旨。适才微臣进宫前得到密保,齐国丞相孟尝君已然说动齐王将于秦国不利?” 宣太后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毛道“哦,田文啊,沽名钓誉之辈。” 魏冉道“太后所言极是,但恰恰是此等小人,万万不可轻视,此类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是等闲视之,恐会吃大亏的。” 宣太后妩媚的冷笑道“呵呵,那我到要看看这个田文是长了几个脑袋,敢与哀家作对?” 魏冉道“微臣已经派出密使前往齐国,离间齐王和孟尝君的关系,只是一时半会恐难成形,而齐国与秦国不利,却迫在眉睫。” 宣太后问魏冉“可是这齐国和秦国并不相连呀?” 她顿了一下,了然道“哦,莫非齐国是要借助韩、魏等国之力。” 魏冉道“是的,齐国目前已经鼓动了赵、魏、韩、燕四国,共同组成五国联军,不日即将组成联军攻秦。” 宣太后轻视的笑道“看来齐王是准备一统天下了?” 魏冉也不屑的说道“那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实力。” 宣太后道“呵呵,齐王竟然将手伸到秦国,哦,也对,除了秦国又有谁是齐国的对手呢。” 魏冉道“据微臣所知,齐王并无甚大志,只是为孟尝君所鼓动。” 宣太后一挥手道“那不就更好办了,派些刺客去把田文除了不就行了。” 魏冉道“他想必也有这方面的准备吧。” 宣太后道“哦,既然如此,那就稍后再收拾他,今夜丞相来此,想必是为了明日朝堂之上派何人迎敌,是否?” 魏冉道“诺,微臣以为此次五国联军攻秦,吾当派得力干将前往拒敌。” 宣太后道“你说说咱们朝堂之上这些人的利弊吧” 魏冉道“目前朝堂之上最有能力抵御五国联军的自然是司马错和嬴钧,这个嬴钧是万万不能用的,我们将他调到秦赵边境,就是防止他作大,虽然派他出战也有好处,若是他败了,我们就可以以此为借口,再次血洗嬴氏公卿,将嬴氏一族彻底踩在脚底下。”魏冉狠狠的抿了下嘴接着说道“但微臣却以为,此次若派嬴钧前去作战的话,他获胜机会很大。” 宣太后也闭了下眼沉重的说道“确实如此呀。” 魏冉道“除去嬴钧,最堪大任的就是司马错,无奈其早早告病,此刻即使有王命,他托病不去,我们也奈何不得呀” 宣太后道“这个老匹夫,真是茅子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魏冉道“司马错自恃随惠王南征北战,不将王上和太后放在眼里,太后和王上却不于他计较,还委任其为客卿,只是这个老家伙这些年却越发的不知收敛,平日里不仅大放厥词,还三天两头的告病,不如就此让他彻底回家歇着吧。” 宣太后道“我何尝不想,只是如今我们既要对付嬴氏公卿,若是连夫君手下的强将也一并处置了,只怕更会失了人心,不如给他个闲职,暂且养着吧。” “哎,只能如此了。”魏冉叹息道。 宣太后问道“除此二人外,丞相还有无适合之人,说予哀家听听。” 魏冉踌躇道“还有二人,都是微臣甚是赏识之人,只是微臣也很是了解这二人。” 宣太后道“你说的那两个人倘若出战的话,有输的可能?” 魏冉赶紧起身道“微臣不才,手下无大才,未能为太后和王上分忧,微臣之错。” 宣太后摆了摆手道“丞相为哀家和稷儿鞠躬尽瘁,哀家是知道的,丞相也不要再愧疚了。” 魏冉接着道“微臣想了许久,也只能推荐此二人,毕竟他们二人还是有些才干的。” 魏冉下来很大的决心,这才说道“这二人是王龁、庶长奂” 宣太后道“庶长奂上次担任主帅之时,在垂沙胜了楚军,想来是有些才干的,这个王龁呢?” 魏冉道“王龁擅长战术。” 宣太后想了想后,狠辣的说道“五国联军,赵国那一路就交给嬴钧,我会令稷儿给他下令,若赵人侵占我秦赵边境一寸土地,责其提头来见。” 宣太后清了清喉咙,接着道“至于剩下的四国就交给庶长奂和王龁,任命庶长奂为主帅,王龁为前军主将。” 魏冉点了点头称赞道“太后英明。” 宣太后在寝宫内接见魏冉的消息此刻却似长了翅膀,迅速的传到了秦王嬴稷的耳中。 秦王遣走了密探,座于榻上,他一只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托着下巴,神色犀利笑道“母后和舅舅真是打的好算盘呀。” … 嬴煊来咸阳见到小川后,小川将此前秦王嬴稷相约之事告诉了嬴煊,嬴煊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他这是逼我与他联手。” 小川道“那可如何是好?” 嬴煊问小川“是那日?” 小川算了下道“后日。” 嬴煊道“我们去会会他。” 相约的那日到了,秦王却没有出现,一整天嬴煊和小川都呆在那里等候,直到店家打烊,二人方才离开。 小川疑惑的说道“怎么回事呢?” 嬴煊道“我让人去打听打听吧。” 小川点头道“只得如此了。” 打听回来的消息令二人都是一惊,原来今日秦王嬴稷未到,乃是因为齐、赵、魏、韩、燕五国组成联军即将攻秦,而魏冉等人建议任命庶长奂为主帅,王龁为前军主将,只是他们这个本来有十成把握的提议,却超乎寻常的不为众臣所同意,因纠葛许久,到底是派司马错为主帅还是派庶长奂为主帅争论了半天,剩下的半天又开始争论是派王龁还是嬴钧,又辩论了许久。 嬴煊听后愤慨的怒斥道“芈八子和魏冉之流,当真不愧为宵小之辈,秦国力抗五国联军,如此危难之际,他们却不思对策,为国解忧,仍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任命嬴钧为主帅,也不认命他为前军主将,不用身经百战的老将司马错,却任人唯亲,派那个什么狗屁庶长奂担任主帅,置国难于不顾,他们还有心情构陷嬴氏族人,竟然责令嬴钧若丢失寸土之地,提头相见。” 嬴煊说着说着哭了起来“苍天呀,我嬴氏的列祖列宗呀,我秦国有此之辈当政,国府危矣,秦国危矣,难道我秦国数百年的江山,当真要断送在这些人的手中,若果真如此,嬴煊他日又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小川见嬴煊如此伤心,也只得不断的安慰她“别太伤心了,秦王嬴稷是明白这里的厉害的,就是宣太后和魏冉也会不希望秦国被打败,好在他们争论的焦点主要是在主帅和前军主将上,若族长不想秦军败北,秦人任人宰割的话,趁一切未成定局前尚可争上一争。” 嬴煊擦了擦眼泪,疑惑的问道“你是说?” 小川道“秦王似乎想任用司马错为帅,只是魏冉等人说司马错老矣,久病不堪大用,若是司马错主动请缨的话,不知这个事可还有转还的余地。” 嬴煊想了想后对小川说道“趁着天色已晚,我们连夜去拜访老将军。” 小川先是一惊,转而一想,呵呵的笑道“族长当真是手段通天呀。” 嬴煊道“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说动老将军呀。” 嬴煊和小川来到司马错的府中,很快的被带到内宅的一间书房里,名震天下的司马错此刻正端坐在书房内。 嬴煊见到司马错先是一拜,老将军赶紧起身,盯着嬴煊许久才道“果真是驷车族长驾临,老朽已多年未曾见过嬴氏族长了,适才听闻族长驾临,司马错实不敢信也。” 嬴煊道“煊无大才,族人惨遭屠戮,自接任五年来,勉强带领族人艰难度日,本应早来拜访老将军,无奈如今的嬴氏一族岌岌可危,煊不敢为老将军惹祸,这才远远的避开,还请老将军不要怪罪。” 司马错沉重的点点头道“老朽知道族长艰难,嬴氏一族艰难呀,只是不知族长深夜来此,可是有何大事?” 嬴煊点点头道“老将军,煊确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现如今五国联军已经开始集结,而我秦国能抗击五国大军之人非将军不做第二人选呀,可是今日朝堂之上,魏冉等却任用其楚国宗亲庶长奂为我秦国大军的主帅,国之危矣,煊不才,叩请将军为国出战。” 说着嬴煊下司马错跪了下来,司马错赶紧去扶嬴煊“你即为嬴氏族长怎能轻易与人下跪,老朽不堪族长一跪呀。” 小川在嬴煊跪下来的时候,也只得给司马错跪下,见司马错上前搀扶嬴煊,嬴煊却不愿起身,司马错对小川呵斥道“你快些扶族长起来。”小川赶紧起身,和司马错协力去扶嬴煊。 嬴煊道“嬴煊身为嬴氏族长,不仅仅是为了嬴氏族人,也是为了我秦人向老将军一拜,请老将军务必答应。” 司马错见嬴煊如此坚定,不得不答应道“好吧,老朽虽然老了,可是也是有血性的铮铮汉子,怎能让你一个弱女子为秦国向老夫叩拜,今日老夫就答应你,明日进宫,老夫就是舍了这一身皮囊,也要保我大秦国泰民安。” 嬴煊对着司马错扣了三首“老将军不愧为我秦国之肱骨,请老将军受嬴煊三拜,煊今日就代表秦国的百姓向老将军磕头,代表秦国的社稷向老将军磕头,代表为秦国呕心沥血的各位先贤向老将军磕头。” 嬴煊说完后,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 司马错看了看嬴煊道“哎,嬴氏一族虽遭屠戮,但嬴氏一族血脉未断,族长虽是女子,却万分坚毅,于大难之前,不顾个人危难,不计得失,为国谋利,嬴氏一族后继有人哪,想那魑魅魍魉之徒,想肆意奴役、宰割嬴氏一族,却是很难如愿哪。” 嬴煊谦虚的道“煊不才,不堪老将军如此赞赏。” 小川望着此刻的司马错,不由的想起了刘禹锡的那首《登司马错古城》:将军为秦师,西南奠遐服。故垒清江上,苍烟晦乔木。登临直萧辰,周览壮前躅。堑平陈叶满,墉高球蔓绿。废井抽寒菜,毁台生鲁谷。耕人得古器,宿雨多遗镞。楚寒郁重叠,蛮溪纷诘曲。留此数仞基,几人伤远目。 第五十九章伊阙之战,威震天下 次日,司马错亲自请缨出战,魏冉、宣太后为维护其利益也只得应允。秦昭王任命司马错为秦军主帅,庶长奂为前军主将,立即整军备战,力抗齐、赵、魏、韩、燕五国联军,此战非同小可,它牵动着秦人的心脉,但是百姓们还是抱着乐观的心情去看待此次战役,凭着对于老将军—司马错的信任,对于秦人勇猛无敌的信赖,咸阳城依旧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秦王嬴稷与嬴煊、易小川来到相约的那家酒肆。 今日的嬴煊未曾易容,她身着一身男装,英姿飒爽,当她出现在嬴稷的面前时,有那么一会儿,秦王嬴稷专注的看着她,嬴煊皱了皱眉毛,心咐“**之徒。” 嬴煊咳嗽了一声,这才唤醒了秦王嬴稷,嬴稷见嬴煊皱着眉瞪着他,尴尬的笑了笑,他见嬴煊面目严肃的望着自己,不得不指了指自己对面“族长,请座吧。” 嬴煊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她给小川示意了一下,易小川也和嬴煊一起坐下。 嬴煊先道“煊听闻前方战事吃紧,秦军力抗五国联军,此战吉凶难测,没想到大王却有如此雅兴,难道大王不为此事担忧吗?” 嬴稷深深的望着嬴煊道“我秦国能人辈出,料也无妨?” 嬴煊瞪着嬴稷一字一字的言道“这可不是小事。” 嬴稷见嬴煊生气了,他反倒笑道“哦,这不是有族长为孤王作主吗,难道族长想否认司马错不是听你之言才自荐为帅的吗?” 嬴煊面带微笑却眼中冷漠的问道“哦,大王是怪嬴煊越俎代庖了?” 嬴稷摇了摇头道“孤王在族长眼里甚是庸才呀,此等小事还劳得族长向司马错下跪,孤王不堪那。我记得族长见孤王的时候好像都无需下跪的,没想到”说着,秦王哼了一声。 嬴煊见秦王此情景反倒不急着争辩,她拿起小二端来的酒杯,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方才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赢稷道“原来煊是夺了他人所好呀,想来没有嬴煊,大王还是会派司马错出战的。” 嬴煊轻轻的用手指抚了抚酒杯的杯口,然后用手指边叩击饭桌边说道“可是不知大王是准备如何令司马错出战,哦,大王您想必是有办法的,嬴煊人微言轻,除了叩首没有别的办法,既然大王觉的嬴煊夺了大王的威严,那以后此类事情煊就不夺人所好了。” 嬴稷身旁侍卫怒斥道“大胆。” 秦王嬴稷挥了挥手,侍卫只得退后愤怒的瞪着嬴煊。 嬴稷道“哼,孤王只是好奇,族长如此心高气傲之人,又是驷车庶长,怎会如此轻易与人下跪?” 嬴煊不再叩击桌面,轻轻的笑道“大王当真不知吗?” 嬴稷尴尬的言道“孤王还没有如此废物,需要躲在女人的裙下苟且偷生。” 嬴煊好笑的看着嬴稷道“那大王是觉得依靠嬴煊的帮助是耻辱,依靠宣太后的帮助才是骄傲吗,倘若如此,那日大王又何必令小川传话与我。” 嬴稷被嬴煊的话激怒了,他冷冷的言道“我记的当日朝堂之上若不是孤王的话,族长恐怕会和嬴偾、嬴蕴一样的下场。” 嬴煊眸子也冷了下来,缓缓的说道“那煊是得谢谢大王了。” 嬴稷哼道“不知好歹。” 嬴煊讥笑道“大王拿他们与嬴煊举例,当日若不是大王垂爱,煊也会如同堂哥、堂姐们一般,以身殉国,如此大恩,煊不能忘记,煊定当以身相许,以报大王的大恩大德、救命之恩。可是有一点煊很好奇,煊不知道大王可曾想过,那先逝的嬴偾、嬴蕴可是秦人呀,是嬴氏的族人,也是大王您的族人?” 嬴稷被嬴煊讽刺的脸上的肌肉抽了几下,他微微的撇了撇嘴角道“你倒是自命不凡的很,你以为你有几两重,就你这样的,孤王的**多如过江之鳞,给孤王暖床都碍眼。” 嬴煊沉重的言道“大王可知那些死去的族人,他们很多人本可以逃遁无踪,却为何直面死亡,那些先逝的叔叔伯伯们,他们都是响当当的汉子,是我秦人的脊梁,他们至死都未曾向阴谋诡计妥协,因为他们的尊严比他们的生命更重要。” 嬴稷撇了撇嘴角道“尊严,我们母子在燕国受难之时,可曾有人想过我们的尊严,尊严超过生命,哼,真是好笑,若果真如此,今日孤王又如何能够统治秦国。” 嬴煊平静的对嬴稷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大王选择了卧薪尝胆,可是大王也不该轻视那些忠勇之士。” 嬴稷道“呵呵,你是要孤王设身处地的想想嬴氏一族的艰难。” 嬴煊拿起酒壶给嬴稷倒满了一杯酒水,轻轻的端起嬴稷的酒杯,巧笑嫣然的对秦王嬴稷道“若能得大王怜惜,煊想族人必将感恩戴德。” 嬴稷抓着端着酒杯嬴煊的手道“若是为了你,孤王愿意试上一试。” 小川见此情景,不由得暗付“这什么情况呀,这还有两大活人在这儿呢。”小川咳嗽了一声,嬴稷瞪了一眼小川,这才拿过酒杯一饮而尽。 嬴稷望着嬴煊那青葱玉指,想着刚刚的碰触,他的脸色慢慢的柔和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嬴稷和嬴煊协商了今后合作的方式和方法,时间匆匆流逝,一个时辰后当他们商量完毕,几个人离开了酒肆。 嬴煊和小川返回住所,嬴煊返回内屋去换了身衣服,小川则泡了壶茶在院子里自斟自饮。 嬴煊走出内屋的时候就看见小川正在品茗,她笑道“我也尝尝是何味道。” 小川见此刻的嬴煊换的虽然仍旧是一身男装,不过却是一身麻衣,他不由的好奇道“族长真是节省呀?” 嬴煊笑道“在这样的院中若是身着锦衣,岂不是很不协调吗?” 小川了然的说道“族长真是人瑞呀,一见秦王就知道他心仪于你,先是激怒于他,接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令其对嬴氏心存愧疚,特别要说的就是族长端给秦王酒杯那时,呵呵,真是有趣,秦王摸着族长的手,估计心里一定是痒痒的,这后边再谈条件时,他又怎能不与你多考虑呢。” 嬴煊道“食色性也,不过是美人计,而且我看那嬴稷该挣的利一丝一毫都没有松呀。” 小川无奈的笑道“族长此言差矣,秦王还没有让步,就是我这个局外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可是为了你没少妥协呀,我估计今后你们合作的时候,你就是拿上刀子捅上他一刀,他想必也是甘之如饴的。” 嬴煊摇头喝了口茶道“哦,我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我所要做的,不过是令其放松警惕而已。” 小川叹息道“想那秦昭王在历史上赫赫有名,没想到却被族长您玩弄于手掌中,族长果非常人也。” 嬴煊蹙了下眉道“历史中?” 小川道“族长还记得小川在雍城与你所说的话吧。” 嬴煊不以为然道“我记的,你是后世的人,不过易小川,你觉得我有那么好骗吗?” 小川道“我所言句句属实,族长不信我也无法,不过族长大人呀,你看今日这情形应该也是明白,秦王对你是真的抱有很大的好感,你今日这样玩弄他的感情是占了不少便宜,可是此法却后患无穷呀” 嬴煊冷冷的言道“别说他对我有好感,就算他是我的最爱又能怎样,任何事情都大不过族人的生命,家族的繁荣,秦国的基业,何况我又不爱他,我更不需要为此困扰分毫,至于万一我要是他一生的挚爱的话,哈,那只能算他倒霉。” 易小川被嬴煊如此冷酷无情的话所震撼,他惊呆了,一个人出生在帝王之家,是不能事事都随心所欲,可是小川实在是想不到为何嬴煊一个女子,竟然也有如此冷酷无情的心肠,此刻他不由的想起了嬴阙说过的话“姐姐虽是女子身,却有一颗男子万难比及的心,你不了解她…姐姐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也是非一般的人,为了族人她谁都可以牺牲的…姐姐是我们族人的救星,可是她又是个十分不近人情的人,你别以为她带你去会护着你,她一点都不会的,你恐怕不消片刻就会成为替死鬼的…姐姐原本有携手天下的郎君,为了族人她放弃的很多…她如今慷慨的赴死,就该知道她的心有多硬了。” 小川叹息了一声,言道“可怜之人。” 嬴煊看了看小川,许久才道“人生如白驹过隙,一晃即过,那能事事如愿呀。” 小川道“所以你才舍弃了情爱。” 嬴煊道“不是舍弃情爱,是舍弃幸福,我既然选择了充满坎坷的道路,那么我人生的终点也就可见一斑。” 嬴煊看着小川的眼睛说道“倒在荆棘之中,直至生命的消失,完成我的宿命。” 小川劝慰道“你可以选择别的路。” 嬴煊苦笑道“我放不下心哪。” 小川道“纵使秦国没有你,秦国也不会灭亡,嬴氏没有你,嬴氏也不会消失。” 嬴煊苦笑着言道“这一刻我还真有些希望你是后世穿越而来的人,那么我就可以放下心了。” 小川看着嬴煊的眼睛,认真的说道“若是真的,你该如何呢?” 嬴煊不信的言道“若没有我苦苦的支撑,只怕族人就算能躲过芈八子之流的屠戮,血脉也所剩不多,怎能忍心呢?” 小川下定了决心,他对嬴煊道“那我就要让你相信,没有你,秦国不会灭亡,嬴氏不会灭族。” 嬴煊疑惑的看向小川。 小川接着道“一个月后,司马错他们就会战胜五国联军,但是司马错此战时却遭受意外,身负重伤危极生命。半年后,韩、魏两国发兵近三十万进宫秦国,秦国委派向寿为帅,联军据险扼守,和秦军呈对峙态势一年后,秦国久不获胜,向寿被撤回国,魏冉提拔左更白起为左庶长,白起于伊阙大败韩、魏两国联军,威震天下,此役杀了联军主帅—魏国大将犀武于新城,韩、魏两国此战共有二十五万人被秦军所杀。” 嬴煊听小川说完后,轻微的张了下嘴,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的说道“你说的是真的,韩、魏两国还会进攻秦国,向寿先为主帅,一年后被撤换了,白起升为为左庶长,灭了韩、魏二十多万人,杀了魏国大将犀武?” 小川点点头道“我说的这些如果是真的,族长该相信我了吧。” 嬴煊想来想道“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小川道“我理解,要是有人这么对我说,我也不会相信的,那么我们就等着一个月后,秦军获胜归来吧。” 嬴煊没有说话,她抿了抿嘴,不知在想些什么,小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小酌。 一个月后,秦军获胜,司马错身负重伤不能上朝觐见,所有参战的有功之臣都获得丰厚的封赏,秦王嬴稷更是难得的亲自驾临司马错的府上,亲**问老将军的伤势。 第六十章战神白起,英俊郎君 半年后雍城,嬴煊急忙唤来易小川,她对小川道“魏襄王在五国联军失败后暴毙,但是接任的魏昭王获韩国的邀请,与韩国、东周组成联军,现以魏将公孙喜为主帅,率联军24万即将集结,不日就将进攻我秦国。” 小川听后笑呵呵的对嬴煊道“这是好事呀,族长可知,这联军与秦军将于伊阙对峙,韩、魏、东周三国在伊阙据险扼守,和秦军呈对峙态势。虽然此次战役旷日持久,但是最后却是以秦军大胜结束,韩、魏两国此战共有二十五万人被秦军所杀。” 嬴煊凝重的看着小川道“那日你对我所言之事,除了伊阙之战最后的结果,其余的事情基本上都应验了。” 易小川微笑的看向嬴煊。 嬴煊苦笑了笑,又接着言道“秦王来信,他将委派魏冉推荐的向寿为帅,白起升迁左更,同时担任前军主将。” 易小川道“呵呵,果然如此呀。不过,那个向寿是嬴不了公孙喜的,公孙喜此人可不是泛泛之辈呀,想当初在垂沙,韩、魏、齐三国与楚军在泚水列阵,经过长达六个月的相持后,三国联军夜间攻过泚水,在垂沙之处大败楚军,楚将唐昧被杀,韩、魏攻取了宛、叶以北地区。当时的联军就是以此人为帅,这才于垂沙大败楚军,魏冉推荐的那个向寿虽然也有些才能,不过说实话,还真不是我要贬低他,就凭他向寿那两把刷子就想战胜公孙喜,根本就不够看。” 嬴煊抿了抿嘴,轻轻的皱着眉头道“秦王也是怕魏冉所荐之人难堪大用,这才飞信于我,希望我前去为他探查一翻。” 小川惊讶道“怎么族长这是要去战场吗?” 嬴煊道“恩,派探子前去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还是想亲自去看看,此事我还想听听你的意见?” 易小川想了想道“我想族长应该是已有定论了。” 嬴煊诡笑道“小川果真是敏锐而聪慧呀。” 小川问嬴煊“何时出发呢?” 嬴煊道“连夜出发了。” 小川笑道“那就请族长让小川陪同前去。” 嬴煊道“两军阵前,小川不惧?” 小川笑道“族长不惧,小川又有何所惧。” 嬴煊道“好,此行就有劳小川了。” 易小川微微的笑道“族长一女子都可残风露宿、身临危境,小川又怎能退避三舍,自当舍命相陪。” 嬴煊和小川当日即刻连夜启程,二人赶到秦国粮草库,随着一趟押送粮草的车队来到了伊阙。 粮草送到后,主帅和前军主将都未在,嬴煊和小川徒步来到了伊阙峡谷旁。 伊阙它位于河南省洛阳市南约2公里处的龙门,它是洛阳南门的天然门户,这里两岸香山、龙门山对立,伊水中流,远望如同门阙一般,因此世人将这里称为伊阙。 易小川和嬴煊来到此间,只见两岸矗立着巍峨的群山,伊水流经其间,望之若阙,地势险要,二人也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伟大,小川这是第一次见识到千年前的伊阙,比之后世所见更是震撼,他记得史料中记载:“昔大禹疏龙门以通水,两山相对,望之若阙,伊水历其间,故谓之伊阙。” 嬴煊见此美景却未曾动容,她忽然发问道“早听闻你言道,说是我秦军将于伊阙大胜,不知能否与我详细说说。” 易小川转过头看着嬴煊道“族长是终于相信我了?” 嬴煊无奈的笑笑“实在是太多巧合了。” 易小川盯着嬴煊一字一句的说“那不是巧合,是事实,是历史。” 嬴煊扭头看着易小川,易小川望着伊水缓缓的言道“伊阙之战的初期,秦军是以向寿为帅,白起为前军主将,秦军和联军都试探的攻了几次,两军可以说是势均力敌,联军胜在人数众多,数倍于秦军,并且联军以逸待劳,本来是有很大的赢面的,可是,呵呵,这个联军遇见的可是秦军哪,秦人向来勇猛,又崇尚尚武之风,而且,自商鞅变法之后,秦军上下将士战心非它国可比,所以前期两军依山对峙。大概有一年之久吧,族长可知,若是秦军不能迅速获胜,那会怎样?” 嬴煊微微的眯了眯眼道“那么联军的势力就会日益扩大,因为不会有人认为数倍于秦军的联军会败北,时间俞久,对我秦国越不利。” 小川点头道“族长眼观犀利呀,虽然此刻联军是三国,可是时间拖的越久,越难保会发生别的变故,特别是咱们现在这几个国君,那可都是好捡便宜的主。” 嬴煊问道“然后呢?” 小川接着道“好在秦国还有些运气,那韩魏两军主帅貌合神离,各自保存实力,推委不前,不肯先战。这才为秦军赢得了时间,后秦王任命白起为左庶长兼秦军主帅,白起设疑兵,以待韩阵,专军并锐,触魏之不意。魏军既败,韩军自溃,乘胜逐北。” 嬴煊好奇的问道“听小川之言,不仅很了解白起,而且对他很是佩服呀。” 易小川赞同的言道“白起确实声名显赫,后世之人如果谁不知道白起为何?哼,那他就和文盲也差不过了。” 嬴煊诧异的望着小川,小川接着说道“白起,号称人屠,秦国名将白乙丙后裔,郿人,据史料《秦史集》载《太平预览》中引晋孔衍的《春秋后语》,曾言道“为人小头而锐,瞳子烟白分明,耽视不常”,就是说此人躯干魁梧,身板稳健,而且史书中除了白起,另外两个获此殊荣的则是上古时期的舜和楚国的项羽。 嬴煊好笑道“哦,白起还名留青史了,舜我是清楚的,只是不知这项羽是谁?” 易小川心道“我怎么不怕闪了舌头”,他尴尬的对嬴煊道“项羽是我的结拜大哥。” 嬴煊道“那有煊倒是很想认识一下。” 易小川道“他六十年后才出生。” 嬴煊皱了皱眉,不信的言道“那真是遗憾。” 嬴煊质问小川“白起又因何被称为人屠?” 小川心道“这个可怎么说呀,实话实说,说他被后人尊称为战神,一生大小战役七十余起,无一战败,斩杀六**队一百五十多万人。”那还不定这位族长会做什么打算,可是编个假话欺骗嬴煊,又有违小川的内心。 不知怎地,易小川就是不想去欺骗嬴煊,他只得尴尬的言道“请恕小川之罪,有些事小川实在不能与族长言明,不过小川可以告诉族长的就是,这个白起,绝非常人,此人战必胜,攻必克,闻达诸国,而此次伊阙战役不过是他崭露头角的一次小战役而已。” 嬴煊疑惑的问道“你有难言之隐,我是不会强求的,不过,你说伊阙之战若仅是一场小的战役,那么你此前所说的那些皆成真的话,我秦军斩杀韩、魏两国二十五万人都不算大战役,我很好奇有何战役比此战役更大?” 小川无奈道“请恕罪,我不能说。” 嬴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我不问就是。” 易小川听见嬴煊的话不由得恭维道“族长高风亮节。” 嬴煊道“别尽说好听的,与其强迫你说假话,还不如不说呢。” 易小川道“一般人都想知道未来。” 嬴煊不无遗憾的言道“小川高看我了,我也是一般人,我也很想知道,只是我更清楚,若非你自愿的话,即使我逼迫你,你也不会说的,对吗?” 易小川点头道“族长很体谅小川,这份心意,小川感谢不已。” 嬴煊笑道“一会儿我们前去交割粮草时,你自会看到白起,你不是对他很是推崇吗,不如去看看?” 易小川也兴奋道“那可是流传千古的名人哪,小川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晚间,篝火升起,秦军大营内。 向寿座于主位,两侧所座皆是秦军将士。 嬴煊和易小川因押运粮草前来,也被邀请与众人一道享用晚餐。 战前的军粮很是简单,即使是有一定职位的将士,除了多了些肉食,也未见的有多丰富。嬴煊和易小川也和众人一道正在用餐之时,忽然只见一身高一米八五左右,身穿铠甲,二十七八的男子疾步走进帐篷,众人抬头望向来人,向寿爽朗的大声笑道“哦,是白起老弟啊,快、快、快,赶紧坐下,就等你了。” 白起点了点头,对向寿拜了一拜也裸足,他坐下后看向嬴煊和易小川,向寿赶紧给白起介绍道“这二人是奉王命押运粮草至此,一路上也是辛苦了。” 向寿又对嬴煊和小川道“还不见过左更。” 嬴煊和小川赶紧起身向白起拜了拜。 白起没有起身,只是看了二人一眼,就对向寿道“大帅,适才末将前往峡谷掠阵,有些事情需私下大帅禀告。” 向寿点了点头道“好,一会再说吧,先吃饭。” 小川边吃边观察白起,只见他斜飞英挺的剑眉下,高高的鼻梁,宽厚的嘴唇,望之浑身充满凛凛的杀气,战神白起,没想到还是个大帅哥,真没想到呀,看来儒家很是不喜白起呀,对他不仅口诛笔伐,还极力诋毁,看来历史的真相,真的是需要慧眼识珠呀。 第六十一章齐秦订盟,各怀鬼胎 易小川和嬴煊在兵营里呆了几日,直到返回秦国之时,也未曾再见到秦国名将白起,小川原以为离开伊阙前能够再会,可惜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牛人,大抵是工作太过繁忙了,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返回秦国的嬴煊和易小川并没有回雍城,二人直接来到了秦都咸阳,通过之前与秦王嬴稷相约的方式,嬴煊和嬴稷又再次相会。 嬴稷见到嬴煊和小川也没有客套,他直接询问嬴煊“族长此番前去伊阙,不知收获如何?” 嬴煊回答道“此次也算是不虚此行,大王安排的这个主帅向寿和前军主将白起,嬴煊此次前往查探,本族长以为,这个向寿,恐怕不是公孙喜等人的对手,至于白起吗,我认为还堪大任。” 嬴稷皱了下,疑惑道“哦,因何如此?” 嬴煊道“向寿的排兵布阵中规中矩,既不冒险,也不贪功,至多只能算是个守城之臣,若是遇见一般的人或许还有胜的机会,可是,哼,对于魏将公孙喜,大王不该抱有幻想。” 嬴稷眯着眼睛看嬴煊,接着问道“族长以为前军主将白起尚堪大任,何以见得?” 嬴煊没有说话,反倒看向小川。 嬴稷也随着她的目光瞅着小川,小川道“我和族长前去伊阙探查两军之时,韩、魏等国的联军以山为阵,层层叠叠,首尾呼应,而我军布阵却是漏洞甚多,若非有伊阙天险阻隔,恐怕秦军早为联军所破,不过这几日秦军的布阵却有很大的变化,想来白起应该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嬴稷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嬴煊补充道“我军的粮草也多有不济,而联军却粮草充足,若长此下去,战场之上先且不说,战争之外恐生变故?” 嬴稷眉头深深的皱起,他问道“战场之外会有何变故?” 嬴煊看了眼小川,小川接着对秦王言道“秦国一向不为山东诸国所喜,先前之事就不举例了,就拿半年前的那场战役来说,齐国、赵国、魏国、韩国、燕国共同组成联军攻打秦国,想必秦王应该是不会忘记的,若非老将军司马错力挽狂澜,秦国危矣,然今日之事,虽然此次伊阙的联军仅为韩国、魏国、东周三国,而又以韩、魏两军为主,可是平日里甚少出动的东周此次都跑来参上一脚,难道大王以为齐、赵等国会如此仁慈的将到手的鱼肉拱手让人吗?” 嬴煊冷笑了一声对小川言道“你似乎忘了算楚国了。” 小川无奈的言道“楚国此次未曾参战的原因,小川想来无外乎三点,一、楚国在垂沙大败于各国联军,整体实力不济;二、楚怀王新丧,楚顷襄王熊横刚刚即位,当然这个楚顷襄王熊横本身就是个草包,秦王和族长都是了解的,这个与他是否即位到关系不大,那个魏昭王不也是刚刚即位,就和韩国一道来攻秦,所以楚顷襄王熊横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三、楚国君臣,或者说大多数臣下对秦国抱有幻想,是以未曾落井下石,但以上仅止于秦国不败的基础了,倘若秦国败了,楚国也不会放弃秦国这块肥肉的。” 嬴稷道“若如你所言,各国岂不是不分割了秦国,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易小川道“想来大抵如此。” 嬴稷的脸色慢慢发烟,估计是气的不行,嬴煊建议道“其实大王到不必如此生气,想来天下之事,大抵皆是为利,利之所趋,即可成行,也可毁约,为今之计,首先是不能在战场上败于联军,其次则是要分化对手,一个是要分化韩、魏、东周三国的联军,让他们好似一盘散沙,只要他们无法聚拢,凝成一团,那么我秦军锐士即可逐一绞杀敌军。二则是针对目前未曾参战的赵、齐、楚、燕四国即刻派出细作也罢,士子也罢,觉不能让他们的目光聚集在伊阙,那么我们获胜的机会就会大很多。” 嬴稷道“族长似乎忘记了秦军的主帅。” 嬴煊笑而不言的望着嬴稷。 嬴稷的眼角抽了一抽道“向寿既然无此能力,就不应该担任我秦军的主帅。” 嬴煊笑着摇头否决嬴稷的说法“换掉向寿自然是好的,只是我恐怕大王目前想换掉他的难度却比较大,不是我嬴煊在此挑拨大王和丞相的关系,而是就以目前的形式来说,大王想轻易的换掉向寿这个主帅,别人不说,丞相肯定会第一站出来反对的,向寿刚刚担任主帅,未曾有败,轻易的更换主帅,朝臣们也不会同意的。” 嬴稷道“向寿很可能大败?” 嬴煊冷笑道“向寿我可以很肯定的对大王说,他对公孙喜绝无胜算。” 嬴稷道“孤王为了秦国不换他的话,秦军岂不是必然得败。” 小川劝慰道“好在目前白起担任前军主将,公孙喜等人投鼠忌器,还未曾抓到秦军大的弱点,所以还未到存亡之际。” 嬴煊点了点头道“如果凭大王一家之言就要换了主帅,不但使得朝廷不稳,而且于军心不利。我的意见是大王可以就两军对峙敲打、敲打丞相,让丞相知道此事关系重大,让他自己提出来更换掉向寿,不知大王以为如何?” 嬴稷笑着看着嬴煊道“煊儿不愧为我嬴氏族长,这样巧妙的方法,即能达到目的,又无需亲自动手,呵呵,孤王印象中,好像只有母后才有此般手段,今日听煊儿此言,嬴稷更是感到佩服不已。” 嬴煊讥笑道“哦,大王过誉了,嬴煊可不敢和太后相比呀。” 易小川的脸憋的通红,嬴稷盯着嬴煊绝美的面孔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嬴煊状似羞涩的言道“听闻那义渠王…” 嬴稷哗的一下立刻起身,他瞪着嬴煊狠狠的言道“你闭嘴。” 嬴煊理了理发鬓,嬴稷看了看嬴煊和易小川,没发一言的直接离开。 易小川见秦王离开,赶紧担忧的对嬴煊道“你不该这么说宣太后。” 嬴煊不以为然道“我说她什么了,我不过是提了下义渠王。” 小川好笑的看着嬴煊道“你这样会激怒秦王的。” 嬴煊用手比了个二,言道“啊,那就抱歉了,宣太后和那义渠王生了两个孩子都没觉得不好意思,我说说就不行了,谁叫他刚刚拿谁比较不好,偏偏拿那个荡妇与我相比,我嬴煊向来洁身自好,他却将我与宣太后相比,我看他倒是专门诚心来恶心我的。” 门外忘了取剑返身而回的赢稷,听闻到嬴煊的话后,脸色煞白的走了。 嬴煊和易小川于次日清晨离开咸阳,二人返回雍城之后,嬴越第一个来见嬴煊。 嬴煊问嬴越道“族中一切可安好?” 嬴越发愁道“原本是尚好,只是昨日接到秦王命令,说是前线缺少粮草,令族中再筹集五十车粮草供应前线。” 嬴煊狠狠的拍了下桌子“这个混蛋,他竟然敢报复。” 小川抚了抚下自己的额头“看来秦王也很了解族长呀,你让他不舒服,他知道你最在乎的就是嬴氏族人,这不就立刻为难一下嬴氏一族,不过这样的话,族长想来是无碍了。” 嬴煊扭头看向小川,皮笑肉不笑的言道“那我还得感谢他了。” 易小川道“看来秦王对族长的心很重呀,族长以为呢?” 嬴煊挑了眉,诡笑着道“呵呵,我可不敢当。” 嬴越好奇二人为何如此一说,小川将在咸阳发生的事告诉了嬴越,嬴越听完整个经过担忧的对嬴煊道“族长千万不可大意,万事要小心。” 嬴煊点了点头叹息道“其实我也有些后悔,下回再见到嬴稷,我就和他道个歉吧。” 嬴越吓的赶紧叮嘱“千万不可,族长千万不可再提那事了,宣太后和义渠王之事秦王真能不知吗,大王知道是一回事,被别人说出来那就是另一回事。” “嬴煊受教。” 易小川道“族长那粮草怎么办?” 嬴煊对嬴越道“先将雍城库里的粮草押送到前线。” 嬴越道“那族人过冬怎么办?” 嬴煊笑道“那我就送给嬴稷一个大礼物,换些米粮回来。” 嬴越道“族长万万不可冒险。” 嬴煊挥了下手止住嬴越下面的话“无妨,本族长就让你们看看,不是只凭**就可控制住义渠。” 易小川道“族长要做什么,小川自当奉陪。” 嬴煊看了看小川道“呵呵,好呀,那你就看看本族长是如何将这些人控制于手掌之中。” 嬴煊帮着将粮草安置妥当后,还未动身前往义渠,就收到了秦王嬴稷的飞鸽传信。 嬴煊皱着眉看完倒是哈哈大笑,嬴越问道“族长,何事如此大快?” 易小川也道“有什么好事,你那么乐?” 嬴煊将信件递给嬴越和小川,只见信中写道“齐湣王采纳祝弗的建议,免去主张以秦国为敌的孟尝君的相位,改用秦国五大夫吕礼为相,秦国和齐国即将签订盟约。” 嬴越看完道“看来大王总算做了件好事。” 易小川道“秦王第一时间告诉族长想必是示威。” 嬴煊笑着点点头“齐国早已对宋国垂涎许久,而此刻韩、魏等国正在与秦国交战,怕是齐王为此机会等了许久呀,齐国与秦国签订盟约,一是稳定秦国,让秦国无后顾之忧,二是令秦国全力对战韩、魏两国,令两国无暇东顾,方便它攻打宋国。” 易小川道“秦国得到了齐国的盟约,不仅除了一个大的隐患,而且赵、燕等国也会旁观秦国与韩、魏的伊阙之战。” 嬴煊微微撇了撇嘴角道“若是秦军败,哼哼,若是秦军胜,他们就绝对是旁观而已。” 嬴越笑道“看来秦国的后顾之忧已经解决,此刻只待…” 嬴煊道“只待我将大礼送予秦王。” 三个人哈哈大笑,易小川很是期待明日即将到来的义渠之行。 第六十二章纵然情深,有口难言 义渠位于甘肃、陕西、宁夏一带,属于游牧民族,原居于宁夏固原草原和六盘山陇山两侧,归西王母所管辖,商代之时,通过蚕食商属先周部落扩展领土。戎人虽少,但以打猎为生,剽悍好斗,战斗力极强,周人南迁后,陇东地区全部为狄人所占。义渠戎又和狄人互相掠夺,相互征战,义渠渐渐占据上峰。西周之时,义渠留居之处地势平坦,土地肥沃,水沛草丰,宜耕宜牧,义渠和周时遗民杂居,不断学习周朝的农业生产技术,周朝的文化,生活风俗上为周同化,慢慢却别与其他羌族的义渠族。 易小川和嬴煊晚间借宿于义渠一牧民家,坐在篝火前喝着羊奶,吃着羊肉,小川道“听说这个义渠归西王母所管辖,不知族长可知晓此事?” “恩,听说造父之时,徐国国君徐偃王造反,造父驾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骅骝、绿耳,耗时一日一夜,就将周穆王从西王母的昆仑山载回镐京,为平定叛乱立了大功,因而获得了封邑名为赵城。” “赵城是现在的赵国吗?” 嬴煊道“晋国的时候他们算是晋国的几大家族之一。” “哦,这样啊。” 嬴煊微微笑道“西王母只是一种传说,想这蛮夷之所,又如何能起的了如此风雅的名字。” 小川笑着点点头道“来义渠之前,我曾听闻这义渠人多为周人所同化,生活习惯也相趋甚多。” 嬴煊喝了口奶茶,不以为然道“陇西的秦人,很多人也和义渠人的生活习惯相似。” 小川讶异道“我以为秦地乃是厥土惟黄壤,厥田惟上上吗?” 嬴煊道“关中府地确实如此,但也不尽然,秦地商于、陇西郡等地,也甚是贫瘠。而且,如今国府赋税尤重,民不堪负。” 小川道“族长指的是咸阳城内外的那些宫殿吗?” 嬴煊哼了一声才道“那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当今之秦国,厚作敛于百姓,以为美食刍豢,蒸炙鱼鳖,冬则冻冰,夏则饰饐,为饮食而至此,左右皆象之,富贵者奢侈,孤寡者冻馁,虽欲不乱,不可得也。” 小川道“享乐也是人之常情,在所难免。” 嬴煊道“国民尚且客游以狗屠,然,国府却如此奢靡无度,先有山东之危,后有义渠之患,长此以往,国府堪忧。” 小川想来想道“听闻惠王之时,秦国曾多次征讨义渠,特别是公元前314年,秦军调集重兵三面入侵义渠,先后夺得25座城池,义渠疆域至此大为减少,实力锐减哪。” 嬴煊不无讽刺道“是呀,那是先前的事了,如今秦国呀,拜芈八子所赐,已经和义渠亲如一家,我估计那义渠王大概还以为自己是嬴稷他达呢。” 易小川听闻哈哈大笑道“啊,族长这个比喻太贴切了,真是有趣,哈哈,笑死我了。” 小川记得历史中,宣太后曾于公元前272年,诱杀义渠王于甘泉宫,秦国接着发兵灭了义渠,并将北地郡改为义渠县,从此历史上也曾显赫一时的义渠戎,至此彻底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中。 没想到沧海桑田,此刻自己竟然能够亲身站在义渠的土地上,品尝着义渠人的羊奶,吃着义渠的羊肉,不得不说,很多时候,很多事,都是人力所不及的,历史的车轮碾压了一切敢于破坏其前行的脚步。一次次的沧桑巨变,呈现在世人眼中的历史,早已失去了它本来的颜色,那么义渠的灭亡真的是宣太后所愿吗?小川此刻身处历史中,不得不对此抱有很大的怀疑? 秦昭王嬴稷会愿意其父秦惠王戴着如此一顶超级大的绿帽子吗,他会让其母与人苟且所生的孩子来破坏自己的利益吗?那么那场诱杀真的是出自宣太后之手?小川记得那时,秦国为相的乃是魏国人范雎,若说是他为秦王出谋划策的话,小川一点都不会觉得意外。 小川不由的问道“宣太后为义渠王生了两个孩子,想来对义渠王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嬴煊摆了摆手道“她对义渠王有没有感情,包括她对惠王有没有感情,这些都不是我需要考虑的,我所要考虑的则是她的那两个孽种,会不会对我秦国的利益产生影响,会不会对我秦国的社稷产生影响。” 小川道“族长所说的这一点,我以为对此事最为紧张的应是秦王嬴稷。” 嬴煊摇了摇头,阴狠的说道“不,对于嬴稷来说,他考虑的不过是他的王位,那个王位本就不属于他,他要是没有那个本事,丢了王位,那也是他自己的事,不过我想他是不会轻易的将王位送出的,因为他很清楚,当他丢掉王位之时,就是他丧命之时。” 小川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 嬴煊诡笑道“嬴稷不会将自己的生命放在别人的手中,任人拿捏的。” 小川沉下脸问道“所以族长才故意将宣太后与义渠王生了两个孩子之事透漏给嬴稷。” 嬴煊微微的笑着点了点头道“他将剑留在室内之时,我就估算到他会返身取走,所以在你劝我之时,特意将那两个孩子的事说出来,若非是你的帮助,我总不能突兀的忽然对嬴稷说,你那个母后可与旁人生了两个孽种,你不想知道是谁的骨血吗?” 小川脸色微变“秦王嬴稷返回之时,你听到了?” 嬴煊点了点头道“我的武功虽然不及嬴越,但也不诚多让。” 小川冷冷道“族长真是够冷血的,小川实在是佩服。” 嬴煊疑惑的看了看小川言道“你似乎不苟同我的做法?” 小川冷哼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族长如此做法,小川实难接受,我看那秦王嬴稷都没有族长的心硬,真是可惜啊,可惜你不是惠王的血脉,不然,今日的秦国恐怕担当大任的就不是秦王嬴稷,而是族长您了。” 嬴煊听见易小川对自己的讽刺,微微笑了笑,她没有争辩什么,只是起身放下了碗,转身离去。 小川见嬴煊不仅不为自己争辩,还径自离去,更是气的不行,一气之下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第二日清晨,小川一直睡到主家来唤自己用早饭时,方才起身。易小川洗漱完毕后来到主人家的帐篷内,刚进入帐篷,他就看见嬴煊正座在帐篷用饭,见他进来,嬴煊对他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身旁,小川却没有理睬嬴煊,反到座到另一边用餐,嬴煊轻轻地笑了,小川的脸也拉了下来,他暗付“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我的行为幼稚吗,幼稚吗?” 虽然小川自己气的鼓鼓的,不过他也觉没有和自己过不去的必要,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干嘛和自己过不去呢,望着静静的用着餐的嬴煊,小川拿起吃的,狠狠的咬着,好似他此刻咬着的不是吃的,而是那个冷血的嬴煊,这个混蛋,没心没肺的家伙,你到底哪里算是个女人。 嬴煊看见小川恶狠狠的咬着吃的,瞪着自己,不由的摇了摇头,小川见此更是气愤难平“你个冷血鬼,你以为你是谁呀。” 一顿饭很快的用毕,期间嬴煊和易小川都没有什么语言交流。用过早饭后,小川刚走出帐篷,嬴煊就已经在帐篷外等候他。嬴煊道“小川,咱们到那边去谈谈可好?” 小川静静的望着嬴煊片刻,嬴煊诚恳的等着小川的答复,易小川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栅栏边,嬴煊道“小川,你走吧。我想你应该早已知道,你的毒在上次你替我饮下毒酒之时,已经解了,你不用跟着我了,走吧。你既然是庄周的高徒,自然是要遨游天下,无需与我等在此煎熬,之前我们做的许多不妥之处,我再次对你说声抱歉,若你今后有何难处,可以随时来找我们,即使我不是嬴氏的族长了,我不在了,也还会有嬴越他们的,他们会帮助你的。” 小川的脸色变烟“哦,这是为何?” 嬴煊微微笑道“昨日小川你不是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身处的环境不同,责任也不同,我不能强求你认可我的做法,尽管我也知道自己的一些做法很是不妥,但是” 嬴煊苦笑道“但是不管怎样,不管前路如何,我只能走下去,即使是跪着也得走下去,而你不同,你无需与我们一道,你不仅是一个正直而善良的人,而且很有谋略,但是,这里需要的不仅仅是谋略,而是手段与目的,既然如此,你不如趁早抽身离去吧。” 易小川几乎要开口和嬴煊辩上一辩,但是他终究只是冷冷的道了声“如你所愿。” 小川收拾好自己的包裹,牵着马匹离开义渠,他漫无目的骑马奔行了近百里后,抬头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来到秦国故都雍城。 嬴阙和嬴越等人获得通报,说是易小川独自返回雍城,二人大惊,不知道他们怎么此行遇到了什么事,二人赶紧赶来见易小川。 当嬴阙和嬴越着急的询问小川此行到底发生了何事时,小川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离去,对于嬴煊来说微不足道,她竟然没有和嬴越他们知会一声,见此情形,小川义愤难平,他不由的苦笑道“易小川呀,易小川,你以为你是谁,你自以为你在别人的心中尚有一席之地,可是,呵呵,真是好笑,你也太不自量力的,人家根本就不记得你是谁,你还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占有重要的位置,原来根本就是笑话,那个冷酷无情的嬴煊,竟然连你走都没有告诉雍城等人,举手之劳而已,难道自己就不值得寥寥数语吗?” 小川冷冷言道“你的好姐姐,你的好族长,嫌我碍着你们的事,赶我走的,我这回来是取走留在雍城的东西,拿了东西我就走,绝不会影响你们的。” 嬴越一听先是一惊,他赶紧道“小川兄弟说哪里的话,你是族长的恩人,就是我们赢氏一族的恩人,小川兄弟去留一向是自由的,我们绝不会阻拦你的,只是小川兄弟连日来奔波劳碌,嬴越深感不安,还请小川兄弟在此多歇息几日。”嬴越说完,也不等小川说话,他对嬴阙道“嬴阙,你还不赶紧给小川兄弟安排晚膳。” 嬴阙听了小川的话也很是震惊,此刻见嬴越给自己打眼色,也就赶紧上前道“小川,走走走,你先去休息休息,一会晚饭好了,我去叫你呀。” 小川一路劳累,身累,心累,确实需要好好休整一番,见此情形,也就没有推辞,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这才前往自己先前的住所休息、休息。 第六十三章三载河东,三载河西 雍城大郑宫偏殿内 嬴越正在处理手头上的文件,嬴阙急匆匆的走进殿内。 嬴越抬头看向嬴阙,他微微笑道“何事令汝行事匆匆?” 嬴阙道“我刚刚听三叔公说姐姐回信了,是吗?” 嬴越点点头道“是的,这会儿事情太多,看我都忙晕了,我正准备一会儿令人告诉你。” 嬴阙着急的走近两步“姐姐信中说了些什么,她有没有说为什么要赶走小川呢?” 嬴越道“族长的回信很简短,并未曾提出为何会赶走易小川。” 嬴阙高兴道“那么说小川可以留下了?” 嬴越惊讶的望着勿自高兴的嬴阙,他慢慢沉下脸道“如果不是族长令小川离去,他此行是和族长一道前往义渠,却擅自离开,岂不该杀。” “你为什么这么说,小川不是之前说是姐姐让他离开的吗?”嬴阙着急的反驳嬴越。 “我只是不明白你高兴什么呢?”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该说那些话,我错了还不行吗,嬴越你大人有大量,不会和我计较的吧?” “哎…”嬴越无奈的长长叹息一声,对于这个被族长和三叔公宠坏的孩子,嬴越又有什么办法呢,虽然她行事鲁莽,做事冲动不计后果,不过终究是个心思简单的孩子呀,嬴阙许多时候的举动让嬴越深深的无奈。 “好了,好了,嬴越,你就别唉声叹气了,你看看你,年纪轻轻的就整日里唉声叹气,老了可怎么办呀,你看我姐姐,天大的事他都不放在眼里。” 嬴越笑道“族长堪称人杰,岂是嬴越可比。” 嬴阙皱着了鼻头道“我看姐姐倒是有些过了,她也太能担待了…” 她见嬴越的脸色微变,赶紧岔开话题道“哎呦,不过呢,你也是不差的,姐姐和三叔公他们不是一向视你为她下任族长最佳人选吗,他们平日里可是没少重点栽培你,你也是很有潜力的,千万不可妄自菲薄,不能气馁呀。” 嬴越被嬴阙逼的无法只得道“那就多谢嬴阙安慰了,在下必当肝脑涂地,竭尽全力,不负族长、三叔公以及族人的期望,更不会让我们嬴阙小姐为我担心的吃不下饭的。” 嬴阙被嬴越风趣的话语逗的咯咯直笑,她转而一想娇斥道“谁吃不下饭,谁吃不下饭,莫要胡说。” 嬴越无奈叹息道“是在下吃不下饭,与小姐何干呢?” 嬴阙轻轻哼了一声道“你知道就好。” 嬴越无奈的想道,嬴阙被保护的太过了,这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嬴阙忽然疑惑的问嬴越道“只是我尚有一事实在不解,为何姐姐会突然赶走小川呢?” 嬴越轻轻的蹙起眉头道“这件事情我也不知,族长回信中也未曾言明原委,你也莫要着急了,此事只能等族长回来后,吾等再向族长询问一下事情的原委,哎,说起此事,我倒是对这个易小川感觉好奇,他可真是够奇怪的,既然族长让他离去,他又为何又会返回雍城呢?” 嬴阙赶紧为小川辩解道“小川不是说了吗,他本应离去,只是因着他的东西落在了雍城,这才回到雍城取走落下之物,这自然是要回来取的了。” 嬴越摇了摇头道“我看不像,不像,哦,对了,族长来信,你看看” “易小川去留由他。义渠国内乱,现已经两个孩子责令嬴淮带给嬴稷,义渠王失踪,恐前往咸阳求救,无需阻扰。” 嬴越笑着点了点头道,看来姐姐此行颇为顺利呀。 “那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族长还有别的要事,恐怕一时半会不回雍城。” “小川已经在雍城呆了好几日了,我恐怕再这样下去留不住他。” “嬴阙,族长已经说了易小川去留由他,我们不应阻扰,他要是想留在雍城,那咱们自然要将他奉为上宾,若是他要求去,我们也不应阻扰。” “你们一个两个倒是不急,易小川可知道我们不少事,要是他将那些事捅出去,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嬴阙,你不应该这样说,易小川虽然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不过二年,可是你应该知晓他不是那样的人,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那我该怎么说,下任族长,不如你来教教我可好?” “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太冲动了。”嬴越说完就转身去找易小川。 嬴越对易小川言道“族长来信告知了在下,小川兄弟可自行离去。” 易小川道“哦,越祭祀不怀疑小川之言了吗?” 嬴越笑道“嬴越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小川兄弟,倘若是小川兄弟擅自离开的话,又何必返回雍城,做些自投罗网之事呢?” 易小川微微抽动嘴角笑道“越祭祀不愧是嬴氏的下任族长,观察细微呀。” “越前来只是想知晓小川兄弟下一步的打算,不知小川兄弟是要继续留在雍城,还是前往它处?” “留在此地怎样,离开此地又怎样?” “族长有令,去留由你,不得阻扰。” 小川听了这话,微微皱了下眉,不悦之情快速的掩饰掉,他问嬴越道“那越祭祀对此事是如何看法的?” “心不动身妄动,小川还是离去的好。” “祭祀说的是谁?” “小川以为呢?” “我原以为越祭祀算的上小川的朋友。” “嬴越也早将小川视为自己的兄弟,不过”嬴越没有说下去,他看着小川道“还是早些离去的好,不曾靠近就不会有伤害。” “伤害?” 嬴越见小川问自己,不由得点点头道。 小川苦笑道“越祭祀猜错了。” 嬴越道“越倒是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小川冷笑道“明日我就离开,你不用再为此发愁了。” “越欠你的,他日必当奉还。” 小川哼道“你不欠我什么,用不着。” 第二日,小川在嬴阙依依不舍的神情和嬴越释然的神情中,离开了雍城。小川离开雍城后,缓缓前行原本是准备前往战国时的燕国,可是走到秦国边境之时,就见一支军队路过,看那装束一看就知是秦军武卒,而后面的几辆马车分别是齐国的马车,这是为何?小川是知晓齐秦两国订盟的,这后边马车所乘之人想必应该是齐国的人,是齐国的人来访吗? 原本小川只是让开路,等候马车从身旁经过,可是忽然间,小川在那马车后跟随的一行人中就看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 没办法,那个人如此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试问任何一个人被他人盯着看许久,就是不想注意到都不可能,小川想了许久,这个人谁呀,我认识他吗,是有些眼熟,但是他是谁呀,齐国的马车,齐国,齐国“啊,冯谖,他不是那日自己在临淄酒肆所见之人,当时他和孟尝君田文一道,这个冯谖可是田文的门客吗?他怎么会在此地出现?” 难道说,刚刚前面的那辆马车所乘之人,乃是孟尝君田文,他出使秦国,不对呀,齐秦订盟之时,齐国为相的就已经是吕礼了,当时嬴煊还说“这个吕礼乃是魏冉所派的细作,他是专门去挑拨齐国王、相不合的,我估计魏冉也没想到这个齐王如此昏聩,不仅罢免了田文的相国之位,而且还任命吕礼为齐国相国。” 如果一切是这样的,那么孟尝君此刻又为何来秦国,历史中记载的是秦王听向寿对其荐曰“孟尝君田文,宾客甚盛,衣食与己无二,供给繁费,为之破产。”秦王听得向寿的推荐,为求得人才,这才听向寿的方法,将自己的弟弟泾阳君送到齐国为人质,交换齐国的孟尝君入秦。 可是小川通过几次和秦王嬴稷的接触,他觉得史书中的记载也不可尽信,向寿此刻身为秦军主帅尚在伊阙,哪里有时间与嬴稷谈论田文,而且嬴稷目前要处理的事情非常多,一个是义渠王之事,另一个则是韩、魏、东周三国联军之事,而且此时伊阙之战刚刚开始,离战事结束还远着呢,大敌当前,他怎么会有心情去管什么田文,没得为自己找些旁生枝节之事,想来这肯定不是嬴稷所愿。 倒是听闻孟尝君为齐国相国之时,他鼓动齐、赵、魏、韩、燕五国组成联军攻秦,虽然秦将司马错力挫五国联军,但是也因此令的魏冉等人所看好的庶长奂只落得个前军主将,而且在司马错挂帅之时,庶长奂肆意推诿不战,令的老将军身负重伤,秦军惨胜,若非此间种种为各国所知,又怎会有韩、魏、东周三国与秦军的伊阙之战呢? 秦国臣民之心离宣太后和魏冉等人越渐越远,看来宣太后等人是拿田文开刀呀,至于历史上说秦王将泾阳君送到齐国为人质之事,恐怕也是嬴稷在洞察了宣太后和魏冉等人的打算后趁势而为的了。 “呵呵,田文呀,田文,你昔日欲置我易小川于死地,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不过三载而已,此刻马上要倒霉的可是你自己呀。” 小川这会儿到不急着走了,他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跟上去看看,他的性格就是有热闹总是要去瞧上一瞧的,况且后人也曾言过“诞当五月命于天,齐户风谣恐未然。若使当时真不举,吾门安得客三千”。 第六十四章鸡鸣狗盗,是为客卿 当易小川尾随车队返回秦都咸阳之时,秦宫此刻也是分外的热闹。 秦王嬴稷这里,他已然将宣太后和义渠王所生的两个孩子安排好,说是安排,其实也仅仅是他出宫看了看这两个孩子,还是依旧令嬴氏族人将这两个孩子控制起来,毕竟秦王宫内宣太后耳目众多,也不适宜安置这两个孩子。 嬴淮将两个孩子送来之时,他得到了嬴煊的命令,将全力协助秦王嬴稷,因此也就按照嬴稷的要求,将这两个孩子依旧安置在咸阳城内,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恰恰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义渠王、宣太后、魏冉等人自然是做梦也想不到,他们遍寻不获的两个孩子此时就近在眼前。 义渠王因义渠国内发生内乱,仓皇间逃离王宫,随身只带了几名亲信就跑到了秦都咸阳,他通过丞相魏冉,和宣太后已经多次相会,所求之事,嬴稷闭着眼睛都可以猜的出,一个是希望秦国派兵帮助他镇压叛乱,二就是希望宣太后、魏冉派人寻找他失落的两个孩子。 宣太后虽然得见义渠郎君,内心甚是欢喜,但是她立刻又获悉噩耗,她和义渠王所出的两个孩子因叛乱而下落不明,她责令魏冉竭尽全力,务必要尽快找到那两个孩子。 至于心上人提出的出兵义渠国,若在以往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目前秦国真的算是多事之秋,先有伊阙之战相持甚久,魏冉已经多次派人催促向寿,令其尽快结束战斗,但是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何况联军主帅公孙喜绝非善辈,他当初就是率领韩、魏、齐三国联军与楚军在泚水列阵,于垂沙之地大败楚军,楚将唐昧被杀,韩、魏两国则趁势攻取了楚国的宛、叶以北地区。 向寿能够坐上秦军主帅的位置,不仅有魏冉的推荐,也是因其具有一定的实力,既然向寿自己并非一个草包,那他自然是对于敌我双方的实力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面对韩、魏、东周三国联军,向寿自然是谨慎为上,不断在伊阙加固防御,绝不会令伊阙再赴泚水之事,所以尽管魏冉连连催促,向寿依旧是按兵不动。 秦军与韩、魏、东周三国联军已经在伊阙持续甚久,两个孩子又寻而不获,宣太后一方面为孩子担忧,一方面又得劝慰义渠王,朝堂之上也不甚平静,隐隐可见,已然有人在私下评论魏冉所荐之人——向寿,还是不如老将军司马错远矣,虽然只是刚刚有此流言,但若是不能及时处理,危害将会变的日益巨大,而偏偏联军主将公孙喜又十分厉害,若是催促的过急,向寿若在伊阙败于三国联军,后果不堪设想,面对各类问题急促而至,此刻宣太后已然是焦头烂额。 而此时又听闻内侍前来报告,说是向齐王求得孟尝君田文已经到了咸阳,丞相魏冉请求太后旨意。 此刻她已然是分身乏术,想了一想就对侍者道“田文就让王儿看着办吧,你去告诉丞相,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找到两个孩子。” 内侍将宣太后的话告知丞相魏冉,魏冉想到目前太后因为丢了孩子,已经慌了神,恐怕是没有什么精力管孟尝君田文了,不过这个人留着,终究是个祸患,而且之前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了,就差这最后一步了,这时候怎么能松劲呢,太后糊涂了,自己可没有糊涂,总归要布置布置才妥当。 赢稷听闻孟尝君到了咸阳,想到太后和舅舅如此巧妙的安排,若是自己不做些什么,岂不是太对不起他们了,因而嬴稷专门降阶迎之,一翻寒暄过后,孟尝君此人很会做人,就将自己珍之、重之的一件世间罕见的纯白狐狸皮所做的袍子送予了秦王嬴稷。 然此刻丞相魏冉早已安置妥当,还未等秦王嬴稷有何表示,魏冉的人就先禀告秦王“孟尝君贤,而又齐族也,今相秦,必先齐而后秦,秦其危矣。” 秦国朝堂之上,嬴稷听后微微笑着看向丞相魏冉“依丞相看,此事该如何处理呢?” 小川此刻已经化身为侍卫在一旁偷窥。 魏冉见秦王问他,立刻站了出来道“既然不能为我所用,必得为我所杀。” 嬴稷笑道“杀倒是容易的很,可是泾阳君此时还身处齐国,若是杀了孟尝君,孤王到不知如何给母后交代了。丞相以为呢?” 魏冉轻轻皱了皱眉毛,他也早知此事不那么容易,无奈道“既然如此,微臣以为应先将孟尝君控制起来,不让他和他的门客在咸阳城内肆意走动,防止他逃遁,我们一方面先将其软禁起来,令一方面安排人手将泾阳君接出齐国。” 嬴稷呵呵笑道“丞相安排吧。” 孟尝君忽然被秦卫软禁起来,他一时间着急的赶紧唤来门客,冯谖道“若是秦王要对您不利,那么我们一行一到秦国,秦王就会将我等扣下,万不会降阶迎之,如此来说,必是有小人作梗,而不论对方是谁,秦国实际的掌权者无外乎就是宣太后和丞相魏冉,谖以为,我们应该重点针对这二人。” 孟尝君问道“如何做呢?” 冯谖笑道“听闻宣太后此刻最喜爱的男宠名为遥,不如给他多送上些金帛之物,求得他在宣太后替您说些好话。” 孟尝君道“那魏冉哪里可怎么办?他不会看上金帛之物的?” 冯谖道“魏冉的夫人送上一件佳品,想必夫人不会吝于为您开脱几句的。” 孟尝君道“此计甚好,金帛之物倒是不愁,怎乃此行没有什么上佳之物,若是俗物反倒不美。” 冯谖诡笑道“您送给秦王那件白色狐狸皮的袍子就非常不错。” 正当孟尝君发愁的说道“可是只有那么一件呀?” 一门客则忽然站出,他道“我有办法。” 孟尝君好奇道“不知是何方法?” 那人拱手答道“等取来了后,君就可知。” 孟尝君点头应允。 在房檐上的小川将此情看在眼里,心里笑道,原来这就是狗盗呀,呵呵,有趣,有趣。 小川正准备前往魏冉的府邸去看看,走到路上,忽然被身心高大,皮肤黝烟的男子挡住了他的去路,小川好奇道“怎么着,有事吗?” 那男子笑道“在下嬴淮,想必阁下就是易小川吧。” 小川微微皱了皱眉道“哦,嬴淮,嬴氏族人。” 小川上下打量了下眼前此男子道“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那男子道“早就听闻易小川的大名了,一直未曾有幸相见,今日一见,果是不凡。” 易小川微微笑道“阁下挡住在下去路,却是为何?” “听闻族长说阁下离开后,淮一直深表遗憾,未曾得见君颜,没想到日前却在秦宫见到了阁下,淮今日又见君从孟尝君处过来,看阁下此行似乎是准备前往魏冉府邸吧。”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嘿嘿,淮不知阁下和这两者有何瓜葛,但是想奉劝阁下一句,莫要助纣为虐。” 这男子说完,倒是气笑了易小川道“你以为我会如何?” “不管阁下是为何,阁下只需知道,在这秦国,就没有我嬴氏势力到不了的地方,族长念你是她的恩人,或许会放君一马,可是我嬴氏族人的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要君之命,易如反掌,不信你就可以试试。” “呵呵,好,在下随时恭候着。” 男子不发一言,微微笑着转身离去。 因着嬴淮的阻挡,小川也就没再前去魏冉府去看热闹,只是在坊间听闻,秦昭王深恐落得个戮杀贤者之名,因而命具车马,给驿劵,放孟尝君归齐。后听闻其手下门客又能者能效鸡声者,唤得群鸡尽鸣,孟尝君等人因而连夜遁去。小川听闻种种后,知道名垂千秋的鸡鸣狗盗也尽非全是假的,想来还是有一定的道理,哎,此事种种既然如此,罢了,罢了,自己在此也无甚要事,还是早日离开的好。 小川正要与店家结账离开,却见到了那日挡路的赢淮,小川不由的一笑道“怎么着,我这都要走了,阁下才姗姗来迟,不知是阁下太有把握了,还是太没有行动力了。” 嬴淮笑道“还请小川一旁说话。” 小川和店家结了帐,这才过来与嬴淮说话。 嬴淮先是一拜,小川挑了挑眉道“这是唱的哪出?” 嬴淮道“多日前,是淮之过,还请小川莫要计较,饶恕淮鲁莽之罪。” “呵呵,怎么这会儿,你到不认为我和魏冉等人是一伙的了。” 嬴淮道“是淮之过,求小川兄弟勿怪。” 易小川冷冷道“想必你是将此间之事告知你们族长,而嬴煊则告诉你,我必然与宣太后和魏冉等绝无干系,并且令你观察后行事,你这才此刻来见我,可是如此。” “小川兄弟对于族长了解,淮自愧不如。” “哼,你们族长对于小川何尝不了解呀。” 嬴淮道“小川兄弟当知晓,族长乃我族之骄傲,非比常人。” “是不一样,是人都没有她那么冷血。” 嬴淮听闻小川讽刺嬴煊本是不满,可是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又不得不忍了下去。易小川见他硬是忍下不悦之情,言道“是不是你们族长让你转告我什么话?” 嬴淮笑道“小川兄弟果然聪慧,族长令淮告知小川兄弟,她不日即将赶来咸阳,有要事,若小川兄弟能助其一臂不甚感激。” 小川抽搐了下脸道“不甚感激,这是她说的?” 嬴淮道“一字不差。” “出了什么大事了,咱们骄傲的赢族长,竟然要说此话。” 嬴淮凝重的对小川道“还是等族长到来后亲自与你说吧。” 易小川点了点头“那我就在此再住上几日。” 嬴淮摇了摇头道“不可,此间多有不便,淮已然准备好居所,还请小川兄弟不吝移居。” 易小川无奈道“那好吧,你前边带路。” 嬴淮将小川又带至一民居后方才离去。 第六十五章十五城邑,和氏之璧 雕肝琢肾之作,请给点推荐,您的鼓励,我的动力。小标题呈上,以防写偏,写完之后,尽快更新。 易小川候了两日,就见嬴淮带着风尘仆仆的赢煊赶到。 嬴煊神态疲惫中面色阴郁,满身灰尘,嘴唇干裂,小川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嬴煊接过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就将水杯中的水全部喝尽,想来是渴极了,她将水杯又顺手递给小川,小川也忘记了此前自己所想的,要是再见嬴煊一定要讽刺讽刺她的事,易小川又将水杯乘满了水,如此这般,直至嬴煊喝了四杯水后,她才作罢。 休息了一会,她的脸色也好了许多,这个时候,嬴淮也将马匹安置妥当,返回了屋内,他近前禀告道“禀告族长,前事已布置妥当。” 嬴煊点了点头道“好,你去打探一下,赵国的使团何时进宫,都有何人。急速来报。” “诺。”嬴淮对小川点点头后赶紧离去。 小川见此情形不由道“出什么事了?” “哎”嬴煊刚刚叹息一声,紧接着又咳嗽不断,小川赶紧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嬴煊道“赢钧身中剧毒,命在旦夕。” 易小川想了想道“赢钧,他不是在秦赵边境秦军大营内?” 嬴煊点点头道“义渠国之事刚完,我就接到飞鸽传书,说是赢钧身中剧毒,我立刻令人通知扁鹊前往治疗,我也立刻赶往秦赵边境,多亏扁鹊吉时诊治,这才保住赢钧一命,但是他所中之毒,非比寻常,扁鹊目前也只能稳定住他的病情,倘若此毒若再延迟下去,终难保其命,我怀疑此毒来自秦宫,所以这才夜以继日的赶来咸阳。” 易小川道“这个可以找一下秦王嬴稷呀?” “不,我怀疑就是他下的毒。” 小川惊讶道“咱们和他似乎是同盟吗,他下的毒,他为何下此毒呢?” 嬴煊冷笑道“你太小看这个嬴稷了,他可不是什么善人,只是此刻用的着我们才暂时与我们结盟,他日一旦芈八子和魏冉等势力拔除之后,他,哼” 小川疑惑道“那他此举是为何故?” “赢钧虽然身处秦赵边境,但却手握兵权,而且又有我嬴氏公卿鼎立相助,对于秦王嬴稷老说,危害甚大,其二、嬴稷害怕族人支持赢钧,令其取而代之,其三,赢钧军功显赫,很难撼动,即使是芈八子和魏冉等想动赢钧,也不是那么容易之事,所以趁着我们和他合作期间,试问又有谁会认为是他下的毒,一般人都会以为是魏冉等人,谁又会想到是他下的毒,毕竟我们彼此目前可是合作的关系。” “若昭你所说,嬴稷的嫌疑是很大,不过我还是以为宣太后和魏冉也难逃嫌疑。” “你说的对,这件事大抵有三种可能,一是芈八子、魏冉之流所作;二是为芈八子、魏冉和嬴稷他们合伙所作;三是为嬴稷所作。” “无论是那种情况,现在时间紧迫,族长首要考虑的则是赢钧的安危。” “确实如此。所以嬴淮飞信于我时,我才令其留住你,我想你对于秦宫内很是熟悉,想必应该比我更加容易行动。” “若是药在药房等地尚且好办,若是在内室中,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寻找。” “眼前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 “族长指的是赵国使团。” “是的,秦国预谋赵国和氏璧,日前赵王已经派蔺相如为大夫,出使秦国,想来赵国献壁之时,秦王和宣太后的寝宫都会比以往容易探进去。” “族长说的是,到时候,王宫内外的视线都会关注赵国使团,而这也是我们最好的时机。” “到时候,我会安排咱们俩进宫,你去嬴稷的寝殿,我去芈八子的寝殿。” 小川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话说嬴煊和易小川这边正做好准备,一旦嬴淮探得消息后,二人就将随时溜进秦宫。 而被各方关注的赵国使团也已经到达了秦都咸阳,蔺相如在馆驿内此时正望着摆在眼前的和氏璧。 副使对蔺相如道“大夫,我们已经到达了此地有两日了,为何秦王却迟迟不曾召见我等。” 蔺相如言道“秦王这是要磨磨我们的耐心,倘若我等着急的话,就着了他们的道了。” “却是为何?” “我等着急的话,就会陷入焦虑之中,时刻思略秦国予城不予之中,行为举动就会与往常不同,平日里应该不会出现的差错,反倒因心焦不已而频频出错。” “秦国欺人太甚。” “哎,秦强赵弱,不可不许。” 副使问道“依大夫所言,秦国想必不会以十五城易之。” “然。” 副使道“我等为秦所戮倒是不足为说,若是和氏璧再落得秦国手中,吾等万死难辞其咎。” 蔺相如道“秦自负其强,以空言求壁,壁往也难应前言,此事我早有准备,无需多虑。” 副使道“如此就有劳大夫了。” 秦宫宣太后寝宫 宣太后正询问魏冉“王儿为何迟迟不召见赵国使团。” 魏冉道“稷儿想来应是对和氏璧势在必得,有所考量。” 宣太后询问魏冉道“听闻和氏璧乃世间至宝,果真如此吗?” 魏冉道“回禀太后,和氏璧最先面世之时,乃是楚国一个名为卞和的琢玉能手,在荆山得到一块璞玉。想当年楚相昭阳于宴会之时偶失此壁,疑因张仪所盗,捶之几死,这才令的张仪入秦,想必太后是知道的。” 宣太后点点头道“偶有所闻。” 魏冉接着道“由此可见,此玉是世间绝有,弥足珍贵呀,听闻此玉置于暗处,自然有光,能却尘埃,辟邪魅,若置之座间,冬月则暖,夏月则凉,百步之内,蚊蝇不入。” 宣太后道“哦,如此佳物,赵王怎会舍得。” 魏冉道“赵畏秦久矣,现秦愿以酉阳十五城奉酬,赵国安能不许。” 宣太后笑道“如此说来,和氏璧已如囊中之物了。” 魏冉笑着点点头。 秦昭襄王嬴稷、宣太后于章台之地召见赵国使团,蔺相如用锦缎包裹和氏璧,双手捧上,秦王和宣太后看过后赞叹不已,啧啧叹息,因付左右群臣,递相传示之时,小川和嬴煊则在此时混进**,他们按照事先的安排,分别前往秦王嬴稷和宣太后的寝宫探查解药,而嬴淮则前往药房去寻找。 小川来到秦王嬴稷的寝宫,此刻宫人正在打扫寝殿,小川于房梁之上等了许久后,宫人才陆续退去,小川知道宫人们此刻都在殿外候着,因而找寻的时候也不敢发生大的响动,此刻他还真有点可惜,早知道自己就扮成侍卫,代替嬴淮去药房寻药,总好比当上梁上君子强的多。 不过一想到平日里从不着女装的嬴煊此刻已然换了宫女服在宣太后的寝殿四处翻腾解药,小川就觉好受多了,做贼的也不是自己一个呀,总算有个难兄难弟了,嬴稷的寝殿内装饰简单、大气,并没有见到什么密室之类的地方,小川无奈的坐在嬴稷的床上正在换位思考,若我是秦王嬴稷,有贵重物品会放到哪里,易小川边思考,边用手指轻轻的点着床铺,这其实只是小川一个习惯的动作,可是忽然间,床榻旁忽然蹦出一个暗格,小川心道“哎呦喂,是什么好东西呀,没想到这个古人还都有这个习惯呀。” 小川打开暗格,只见里边放着一枚虎符,小川明了,我就说呢,这个根本算不得什么暗格,想来秦王嬴稷的寝宫日日有人打扫,若是这么容易被发现,怎么算的上暗格,这至多是个类似现代的收纳盒而已,只不过就在榻边,方便易拿而已,小川啧啧直叹可惜,他随手拿起虎符看了看,一看之下,小川的嘴巴瞬间长大,这个不就是,不就是当日将自己和高要带到秦朝的那个虎符吗,小川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再三确认后,小川非常之肯定,这个就是那日令自己穿越千年到秦朝的虎符,这是怎么回事?这个虎符在此后的历史文献的记载中,为何从来没有出现过,但是它此刻却为何在秦王嬴稷的寝宫内,小川将虎符拿在手上对着阳光仔仔细细的看了许久,小川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就是那枚虎符,绝对不会错的,可是,哎对了,这个自己拿着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生什么穿越现象,这是为何呢? 小川一时半会也不知道答案,他决定将虎符先拿走,管他的,如果秦王发现虎符被盗,最多惩罚些宫人,可是自己若是没有此虎符,就得永远流连于历史的长河中,不,此次更糟,此次自己还未曾服用什么长生药,在这里只有等死,小川赶紧将虎符收进衣服内,接着在寝殿内四处寻找,又找了二盏茶的时候,小川已经将寝殿内搜了个底朝天,再也没有什么收获,这小离去。 三人会和之时,章台之上已然是剑拔弩张,蔺相如正靠在殿柱之上,睁开双目,怒气勃发道“臣以为布衣之交,尚不相欺,况万乘之君乎?今大王见臣,礼节甚倨,坐而受壁,左右传观,复使**美人玩弄,亵渎殊甚。以此知大王无偿城之意矣。今大王欲迫臣,臣头近与壁俱碎于柱,宁死不使秦得壁。” 秦王和魏冉等无奈,只得依蔺相如所言,斋戒五日方才受壁。章台之上热闹非凡,而秦宫内寻获许久的三人则没有多留意,三人迅速溜出秦宫,返回住所。 嬴淮将找到的几种药交给嬴煊,嬴煊点了点头道“我在芈八子的寝宫也找到了两种药丸,不知道是不是嬴钧的解药,不论何种情况,我和小川都要尽快赶回去,嬴淮,这里的事情就靠你了。” 嬴淮拱手答道“族长放心。” 小川道“我在嬴稷的寝宫没有找到解药,不过我却找到了这个”小川说着,将虎符自怀中取出递给嬴煊,嬴煊拿过虎符看了看后没有言语又还给小川。 嬴煊接着对嬴淮道“一会儿我和小川连夜出发,下回见秦王嬴稷之时,顺便告诉他一声,本族长也很喜欢和氏璧,不知道他能否割爱。” 嬴淮道“族长这是为何?” 嬴煊笑道“你照此直言就是。” 嬴淮虽然疑惑不已,依旧点头,拱手答道“诺。” 第六十六章中医鼻祖,遁世而出 嬴煊和小川赶到秦赵边境秦军大营之时,已是寅夜时分,嬴钧的侍卫看见嬴煊后,赶紧将秦越人请来,小川也是头一次看见中医神人扁鹊,一见之下,哎,真的是有些大失所望,侍卫身后那个干瘦的小老头就是扁鹊呀,也不怎么地呀,而且他右脸上一处自眉心到耳边的刀伤特别显眼,这可实在与小川的想象有着很大的冲突,在小川的想像中,扁鹊那是何许人也,他姓秦,名缓,字越人,自幼拜在名医长桑君门下,得其真传,擅长各科,怎么也得穿上个白衣,仙气飘飘的,而不是眼前这个佝偻着背,脸上有伤,瘦小的老头子。 据史料记载,秦越人游历各国行医,医术高超,被百姓尊称为神医,为秦武王治病之时遭太医李醯嫉妒,惨遭杀害,但是他流传下来的作品有《内经》、《外经》、《肘后方》,各个都赫赫有名,他不仅是中医的开山鼻祖,还开启了中医望、闻、问、切四种诊断方法,流传后世的作品虽然经历了叠婴兵燹,但依旧保存了不少下来。 小川听嬴阙所过,秦越人实际上是为魏冉等人所害,而嬴煊和嬴阙的老爹救秦越人的时候,秦越人已然是身受重伤,多亏老人家命大,昏睡了近一年方才苏醒,他感念于嬴氏族人的救命之恩,加上受伤后身体的原因,这才常年久居于秦岭的深山中,好在秦岭山脉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各种药材,对于一个中医大夫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适合的了。 然,此刻所见之秦越人,却与自己想像中相差甚远,他的头发烟白相间,身穿麻衣,佝着个背,脸上的伤疤也甚是显眼,不过观老头子的气色却是不错,他双目炯炯有神,精神矍铄,想来是山中的空气好、水质好,看上去也就是七十来岁,古人将此称为古稀之年,这肯定比他实际年龄要小上许多。 干巴瘦的秦越人随侍卫匆匆而来,想必他一直在等候此药,因而来的也是极快的,他先是对着嬴煊拱了下手“族长辛苦,可是找到解药了?” 嬴煊回了下礼,她示意小川将此前在秦宫几人所寻获的药都交给扁鹊。 易小川将药交给扁鹊,扁鹊先是将几个药瓶分别拿到鼻子边闻了一闻,他点了点头道“看来是这一瓶,不过这个也只是其中一种的解药,要知道,嬴将军是身重两中奇毒,不过,找到一样先解一样总是好的。” 嬴煊拱手拜道“还请先生为嬴钧诊治,此事有劳先生了。” 扁鹊点了点头也没有客气,仅仅说了句“族长勿忧”就开始为嬴钧治疗。 扁鹊开始为嬴钧诊治,易小川也陪嬴煊守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 一个时辰后,嬴钧的脸色慢慢的好了起来,气息也渐渐的平稳起来,嬴煊看着满头大汗的秦越人又是一拜,“多谢先生了。” 扁鹊轻轻的摆了摆手道“族长过谦,这是越人应该做的,族长请放心,越人必当竭尽所能,保住嬴钧将军的命。” 嬴煊道“有劳先生深夜为嬴钧诊治,此刻嬴钧气色看上去好了许多,这里有我和侍卫在此守候就可,先生年事已高,还是请早些休息。” 扁鹊看了看嬴钧的气色道“也好,族长一路奔波,也早些休息,明日我再来为嬴将军诊治。” 嬴煊点了点头,扁鹊方才离去。 易小川对嬴煊道“我看这位嬴将军此刻气色尚好,不如族长也去休息、休息。” 嬴煊点了点头,接连一月的奔波,她自己身体她是最是知晓的,确实有些疲劳过度,可是此时,却无论如何不能倒下的,尚有许多的事情有待处理,她看了看嬴钧的气色,是比之前好上许多,嘱咐了一旁的侍卫,方才歇息。 小川躺在营帐里迟迟无法入睡,他不得不起身走出帐篷,刚刚离开帐篷,就见空中有一物迅速掠过,深夜中若非小川目视超强,恐怕很难注意到,小川赶紧顺着飞来的方向走去,只见嬴煊正手持一布条,凝思不语,小川好奇的问道“族长因何事想的如此出神呢?” 嬴煊看了看小川这才缓缓言道“嬴稷失了虎符,此刻秦宫内正在彻查此事,许多宫人已然受累。” 小川蹙了蹙眉看着嬴煊道“然后呢?” 嬴煊平静的说道“没有什么,已经拿了自然不用再放回去。” “损失大吗?” “死了几个我安插在嬴稷身旁的耳目”嬴煊看小川后悔不已的神情,她安抚道“此事已然铸成,懊悔也无济于事,与其沉寂于此事中,不如想想今后,往后做事的时候思虑周全些,才不会重蹈覆辙,至于秦宫之事,你也无需担忧,自有其他新人替补。” 小川闭着眼睛难过的说道“我看秦王将虎符置于床侧,想来应该不是多么重要的东西,没想到他却如此的在意呀,平白的牺牲了几条无辜的生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小川实在是难辞其咎呀。” 嬴煊道“哎,这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有很大的责任,当你将虎符递给我看的时候,我没能提醒你,这应该算是我的过错,你就不用太自责了,正所谓不知者不罪。” 小川迷茫的睁开眼望向嬴煊。 嬴煊接着道“惠王在位之时,甚是喜爱嬴稷,惠王偶得一上佳之蓝田墨玉,他曾令工匠将其雕刻成两件虎符挂件,一件送给了武王,一件送给了嬴稷,当时你将虎符递给我看的时候,我就有所怀疑此虎型坠乃是当日惠王送予嬴稷的虎型坠。” 蓝田玉小川是知道的,玉豁生曾作诗赞美蓝田玉“沧海月明珠又泪,蓝田日暖玉生烟。”由此可见一斑,小川想了想,挑了下眉道“要是如此的话,那么,嬴稷对他老爹岂不是即爱且恨哪。” 嬴煊点点头道“惠王以为将虎符的雕件送给嬴稷是出于对儿子的喜爱,可是他却偏偏做错了,虎符像来是兵符,它象征着王权,玉器的雕件做成吉祥之物即可,又何必一定要做成虎符,可是他却肆意孤行,将其做成虎型坠,却没想到” “没想到,在嬴稷的内心里,从幼年开始就潜藏了一颗谋得王权,谋得天下之心。” 嬴煊叹息道“哎,是呀,可是他却又将王位传给了武王,而且还将嬴稷送到燕国当了质子。” “如此一说,武王岂不是非死不可了。” 嬴煊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不好说呀。” 嬴煊见小川眉头皱的更深了,她对小川道“夜深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事情要处理。” 小川点点头也嘱咐嬴煊“族长也别太熬夜了,嬴氏族人可都指着你了,千万不要累垮了自己,还是赶紧休息吧,你看看你,眼底都烟了。” 嬴煊用手轻轻扶了下眼下,微笑着点了点头,易小川见嬴煊答应了,这才放心的离去。 接下来的几日,嬴钧的身体处于缓慢的恢复中,军事布置等事宜暂且由嬴煊负责,嬴煊自是非常的忙碌,虽然嬴钧体内尚有一味**未曾解开,但是他的身体已经比先前整日卧病在榻要强了许多。 此毒虽然一时半会未曾找到解毒之法,但是扁鹊为了稳住此毒,又再此前往深山之中采药,嬴煊昔日曾从嬴阙处知晓,小川对于她的师傅秦越人很是好奇,因而她也就将保护扁鹊的重任交付给易小川。 正午时分,易小川和扁鹊正穿梭在秦岭山脉之中,四处寻觅着草药,扁鹊终日在深山中采药,早已熟悉这里的环境,易小川也曾于深山之中隐居千年,因而二人在山里都算的上轻车熟路。 外间的正午此刻正是烈日当头,但是山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色,这里重峦叠嶂,峭壁对峙,枝叶繁衍,芳草如积,珍木连阴。山中凉爽的气候倒是为二人的行进,增加了一份很大的助力。 易小川和扁鹊二人一前一后的各自背着一个药篮,手持竹棍,边走边拨开野草,一是为前行方便,二是打草惊蛇,将隐秘在草丛的毒物惊走。 扁鹊一手持竹棍,一手持挖药的工具,而小川则是一手持竹棍,一手持剑,随时准备将那些慌不择路的冲向自己和扁鹊的东西斩于剑下。 小川的药篮里还放了二人食用的干粮,扁鹊对于自己所采的草药甚是爱惜,每次都要亲自背着这些草药,小川反倒落个清闲,全职当起了保镖的工作。 扁鹊的药篮已经放了些许他采到的草药,已然是第若干次的陪秦越人前往山里采药,小川发现,秦越人每次采药只采适量,从不多采,小川因为不懂中药,开始的时候倒是没有发现,只是以为扁鹊所需的药比较稀有,因而所采不多,不过如此一翻连续几次后,就是小川这么个门外汉也不得不疑惑,这不刚刚扁鹊扔进药篮里这株草,自己也见过好几回了。 因着小川在秦越人采药时闲及无聊之时,除了看看风景,就是识一识药篮里的草药,此刻望着这草药,看着旁边正吃干粮的扁鹊,小川不得不好奇的问道“那个秦大夫,这个药我看咱们都采了几回了,要不咱们今日就多采些。” 扁鹊和易小川也进山采了几回药了,他和易小川也慢慢的熟稔起来,听小川一说,他将那那株草药拿起问易小川道“小川说的是这株吗?” 易小川点了点头,他刚刚可是在扁鹊采药时看见,这株草药旁还长了好几株一模一样的,怎么这扁鹊却视而不见,只采了这一株。 扁鹊笑呵呵道“一草一木够用即可,况且这天门冬我只需其新叶,多采则失了药性。” 小川听扁鹊一言豁然开朗,他追问道“不知这药有何特性,您老人家又为何只取其新叶呢?” 扁鹊笑而不答,反倒对小川说道“相传上古时有人因服食天门冬而得仙。” 小川吓了一跳“真的假的?” 扁鹊笑了笑,接着说道“传言而已,不可尽信,但是天门冬确实为不可多得的良药,此药味苦而甘,性凉,沉也,阴中有阳,入肺、肾二经,补虚痨,润五脏。特别是对于脾胃两伤,上不能受水谷,下不能化糟粕者,用其大补。嬴将军身中奇毒,须取新鲜天门冬的汁叶方堪配药。” 小川点点头,深为赞同道“嬴钧将军身中两种奇毒,虽然目前解了其中一种毒,但是他身体亏损甚大,您用天门冬想来是要弥补他此前耗损太多的元气,调理脾胃,一来方便后续的用药,二来是通过提升他自体的抵抗力,来抵御另外一种**对于身体的损害。” 扁鹊点点头道“好在已经解了一种毒,剩下的毒性,我需要一段时间,才可以查出他所种的毒是什么,方可对症下药。” 易小川和扁鹊余下的时间都没有再闲聊,二人吃过干粮后又抓紧时间休息了一会儿后,趁着时间尚早,又各自背起了药篮继续朝深山中行去。 第六十八章诸子相助,事以密成 小川将嬴阙介绍给楚南公,南宫哈哈大笑的调侃小川道“数年不见,一直不曾听闻小川的音讯,没想到是原来是有佳人相伴呀。” 易小川赶紧给南公解释自己和嬴阙二人是因事才相伴来到邯郸,小川将自己离开齐国后如何辗转来到秦国的事情对南公大概的提了提。 南公好奇道“哦,这么说,小川此次来邯郸是要寻访一味药?” “不瞒南公,我认识的一位兄弟身中奇毒,寻了好些大夫,那些人都说我这位兄弟恐怕是药食无用,后来听人说到一味奇药蟾酥,说是若得此药必能解百毒,我这才和她一起来到赵国,想要寻访此药。” 嬴阙也道“阙儿的哥哥身中奇毒,多亏小川仗义相助愿陪阙儿来此寻药。” 南公笑道“看来阙儿的哥哥也非常人呀。” 嬴阙道“不瞒您说,阙儿的哥哥身负要职,但是他性格坚毅,不畏权贵,虽然于他人而言不过尔尔,但他却是阙儿的全部,生死攸关,阙儿不敢掉以轻心,若有一丝希望,必将百倍努力,以求得家兄的康健。” 楚南宫捋了捋胡子道“好孩子,你说的对,亲人的康健比什么都重要,只是这人海茫茫,你们要到何处才能寻到此药呀。” 正在此时,几个人听道一道急匆匆的脚步自外间传入,三人扭头望去,南公朝那人招了招手,那男子赶紧向三人疾步而来。 男子朝南公一大拜后,被南公指引着又向小川和嬴阙拱了拱手。 南公介绍道“这是庆忌,乃是师兄邹衍的得意弟子,这位是易小川,他是庄周的高徒,旁边的这位是阙儿姑娘。” 名为庆忌的男子对着小川和嬴阙又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庄周高徒,在下庆忌,早听师叔提过,今日得见,幸会,幸会。” 小川还了礼道“不敢,小川得见兄台才是小川之荣幸。” 南公问庆忌“你在赵国呆了许久,可曾听过一味药名为蟾酥的?” 庆忌道“蟾酥,小川兄弟需要此药吗?” 易小川惊讶道“难道说兄台听过此药?” 庆忌点了点头道“这事正凑巧,赵王聘我为公子祺的师傅,公子祺身体孱弱,每旬月需以蟾酥解毒,方可保命,听闻医官们说,蟾酥乃世间奇药,可解百毒,奈何他身重剧毒已久,无法根治,这才不得已赖此保命。” 嬴阙着急道“这位庆大哥,不知你能不能帮我寻些蟾酥呀,家兄也是中的剧毒,命在旦夕,急需蟾酥保命呀。” 南公将此前几人的对话告知了庆忌,庆忌听后道“恩,此药十分珍贵,稀有至极,就是在赵宫也不多见,听师叔说你们既然如此需要,那么我就尽量想办法帮你们寻些回来。” 易小川和嬴阙赶紧起身对着庆忌一大拜,庆忌赶紧起身扶起二人,他道“区区小事,担不得如此大拜呀,二位请稍后,我即刻进宫去寻蟾酥。” 楚南公道“好,那你快去,我和小川许久未见,就在此处叙叙旧,顺便一起我等你取回蟾酥。” 庆忌点点头道“那么就请师叔和小川兄弟,还有阙儿姑娘稍后,庆忌一会即回。” 庆忌离去后,楚南公、小川、嬴阙坐等许久,直到日落时分,才看到返回的庆忌,庆忌从怀里取出蟾酥递给小川,小川示意嬴阙将蟾酥结果,见嬴阙仔细检查后点了点头,小川深深的给南公和庆忌深深一拜“多谢了,我这位兄弟总算能保住命了。” 嬴阙也随着小川深深的一拜。 庆忌扶起二人笑道“快别这么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几人又相继落座,南公问道“看你许久未归,小川兄弟和阙儿姑娘一直十分牵挂。” 庆忌道“恩,今日进宫发现宫里的气氛诡异,打听之下才知,赵国已然派赵奢统兵八万准备攻打秦国,现在秦国与韩、魏、东周三国联军在伊阙对峙,秦国北部防线松懈,赵国准备攻打秦国,以报秦国巧舌如簧,与图谋夺赵国和氏璧之事。” 南公捋了下胡须道“秦王恃强凌弱之辈,赵王又何尝不是,只是面对强秦之时,方才矮了几分,此刻秦国面对韩、魏、东周三国联军而久久未有胜算,赵王自然想趁火打劫,以报和氏璧之仇。” 三人点了点头,深为赞同。 庆忌道“那么师叔以为秦国和赵国此役那方的胜算更大?” 南公笑呵呵道“赵国此次主动出击,自然是算好了胜算大方才动手,而秦国被动防御,属于不战而必战,况且此次赵国出战的可是老将军赵奢,他南征北战几十年甚有败绩,自赵国主父归天之后几乎很少听闻他的消息,此次却为赵王所请出征秦国,想必自有原因。” 楚南公的一番话倒是令之前着急万分的易小川和嬴阙忽然间发现了一丝曙光,嬴阙与他们并不熟识,她给小川使了个眼色,易小川眨了眨眼表示明白,他问南公“依您所见,此次秦国岂不是大危?” 南公道“那也不一定,秦人的战力也非寻常,依我所见,赵国虽占据主动,但秦国也非绝无反手之力,秦国司马错等名将此次也未曾出战伊阙,而且秦人尚武,此时赵国攻秦,于秦来说何种利害,秦人比谁都明白,若是战败的话,恐秦国难安哪。” ————————————————————————————————————— 小川和嬴阙将南公和庆忌刚刚送走,二人返回客栈,刚准备休息,就见一佩戴短箭的男子上前,他拿出令牌出示给二人,小川和嬴阙赶紧带他返回房间。 嬴阙问道“你是?” “卑职墨里奇,恭候二位许久,族长早已飞书于我,令我协助二位获取蟾酥。” 易小川问道“你是影子?” “是的,卑职受族长任命,前来赵国担任护卫,沙丘之乱后,族长令我继续隐藏于赵**营中。” 嬴阙道“蟾酥你是怎么知道的?” 墨里奇道“卑职现隶属于赵国廉颇帐下,嬴将军中毒之后,为防止赵国得悉趁机攻击我秦国,族长令我给廉颇下了些不足致命的**。” 小川点了点头道“看来族长考虑周全呀,她通知你下的是**,即保全了你的安全,又岂到了制敌的效果。” 墨里奇道“小川所言不假。日前赵国获悉嬴将军身中奇毒后一直蠢蠢欲动,特别是蔺相如返赵后,赵王立刻预备召见廉颇,听闻廉颇身体不佳已然多日无法起床了,特命大夫前去查探,发现廉颇身中剧毒,因而赵王令宫人将蟾酥送至军营,廉颇服用之后不过三日,已然痊愈。” 嬴阙冷笑道“莽夫身体素质倒是不差。” 易小川道“蔺相如听说已被赵王任命为相国了?” 墨里奇道“是的。” 小川笑了笑道“那么赵王一定明白秦国也是非常需要蟾酥的。” 墨里奇道“卑职明白您的意思,赵王等人自然是知道能够给廉颇下毒的,一定就是廉颇身边之人。他们想必是以蟾酥为诱饵,诱我等上钩。” 嬴阙道“难怪庆忌刚刚对我们说,赵宫忽然间加强了戒备。” 墨里奇为难道“卑职也将此处疑点一并告之了族长。” 小川道“你也不用为难,你们族长如此聪慧之人,就算你没有告诉她,她又怎会想不明白这里的事情呢,我们来之前族长已然告之我们此处是一个陷阱,但是她同样没有别的选择,为了救嬴将军纵使是陷阱,也绝不能逃避。” “卑职明白。” 易小川笑道“看来此行我们真的很有运气,竟然能够遇见楚南公和庆忌。” 嬴阙点了点头道“既然我们得到了蟾酥,咱们就赶紧走吧。” 小川道“不行,若是我们就此离去恐为庆忌惹来麻烦。” 嬴阙蹙眉道“为何?” “你忘了,庆忌若是寻常时候取此药也许不显眼,可是此刻这么多人盯着蟾酥,若是赵祺突然发病,而又没有蟾酥用药岂不是要露馅。” 嬴阙想来想道“这样吧,我明日和庆忌一起进赵宫先看看这个赵祺的病,看能不能寻些其它药物代地,想来他常年犯病,只要能够稳住病情,那么此事就不会露馅。” 小川点了点头赞许道“如此甚善。” 嬴阙道“墨里奇,你手下还有可用之人吗?” 墨里奇道“为了便于联系,卑职手下尚有几人可以差遣。” 嬴阙将蟾酥取出递给墨里奇道“你差人将此药连夜送至族长处。” “诺。”墨里奇接过药后赶紧离去。 嬴阙道“赵国大兵压境,这可怎么办?” “即使此刻我们立刻赶回也岂不了任何作用,因为秦宫虽不希望大败,但是却要除掉异己,为今只计,解铃还须系铃人,赵奢可是赵武灵王的人,若要将其撤下也并非什么难事,看来我们此次赵宫之行是去定了。” “难怪姐姐说过什么,胜前而败后之类的话。” “是呀,古往今来太多的英雄,都是胜于战场败于后方,你姐姐这话倒是说的没错,我想若是你秦人能够上下一心,即使伊阙之处战事吃紧,秦宫依旧可以调集兵力对抗赵军,然而,此刻秦宫,只怕是想着如何利用这场战争清楚掉嬴钧,乃至于清洗你们嬴氏一族。” “那我们不可以找嬴稷出面吗?” “恩,虽然可以,但是若我是他的话,此刻只怕是有心无力,最多可以私下调集一些兵马相助,然而秦律森严,这样做一来容易落下把柄,二来今后更为人掣肘,三来即使此劫过去,恐怕依旧有很多人要人头落地。” 嬴阙哽咽道“那,那你说怎么办才好?” “解铃还须系铃人,赵国大兵压境,秦军大困,但若令赵国自己退了,岂非落了许多人的如意算盘了” “赵宫,主意倒是不错,可是我们对赵宫不熟悉呀,现如今更是没有什么得力的人呀?” “有人引荐即可,你忘了,我师傅是谁了,若我要在此谋得一官半职,那么最先要做的就是如同当日的邹忌辩驳倒公孙龙一般,先拿赵奢当我的开路石了。” “啊,你要自荐?”嬴阙惊讶的望着小川。 “有何不妥吗?” “那我呢?” “我会托庆忌兄带你去给赵祺看病,蟾酥之事绝不能露馅,你要记住一点,绝不要小瞧你的敌人,千万不要高看自己而轻视他人,不要祈祷你的敌人是笨蛋加白痴,要重视你的对手。” 嬴阙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知道利害,不会在赵祺的病上令人看出破绽。” 次日,易小川去寻庆忌,其一是介绍嬴阙为赵祺看病,其二是托他引荐得见赵王,以求得以伸展。 第六十九章青青子吟,悠悠我心 庆忌听了小川的所请之后并没敢立刻答应他的所请,他只是说尽力一试,送走了小川和嬴阙后,庆忌立刻去找楚南公,将此事与他说明。 南公听后道“恩,听你所言,小川前一事似乎是为了防止赵祺发病为他人所知。” “是的,师叔,这个我可以理解,我当然也不希望此事败露,小川兄弟这样做我也是很感激的,可是” 南公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庆忌道“你是怕小川进宫居心叵测,反倒连累了你。” 庆忌无难道“虽然我与小川兄弟相处时间不久,但我自信看人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他断然不会谋害于我等” 南公呵呵笑道“小川是庄周的高徒,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你又何须有所顾虑,即使他进宫有所不当,也与你无甚大碍。” “只是?” 南公望着庆忌道“只是小川多才,你怕他得到赵王的青睐,反倒于我们阴阳五行一派在赵国的地位有所影响。” “是的,师叔,现如今各门各派在各国王宫若能占据一席之地,都不会轻易拱手让人,若是拿去庆忌的项上人头,庆忌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然,此事关系重大,庆忌深恐陷师门不利。” 南公点了点头道“你所忧虑之事也有一定道理,不过我要问你,你可知道庄周的思想是什么吗?” 庆忌恍然大悟道“师叔的意思是说赵王不会重用小川。” 南公道“恩,你在赵王身边时间甚久,想必应该更为了解赵王的性格,易小川确实是一难得的人才,赵王也许会惜才,但却万万不会重用。” 庆忌想了一会对楚南公道“既然如此,师叔,那我即刻进宫促成此事。” 南公点点头道“恩,孺子可教也,去吧,去吧。” “诺。” ————————————————————————————————————— 庆忌很快就将两件事都处理妥当,嬴阙已经随他先一步进宫为赵祺看病,隔日,小川也将得到赵王的召见。 庆忌简单的对小川介绍了下目前赵祺的病情,自然这些都是嬴阙令其转告小川的。因着赵祺的病情较为复杂,为了防止其反复,引起不必要的问题,嬴阙已经暂住在赵宫内,小川为此又谢了谢庆忌。 庆忌讳道“小事而已,小川勿要挂心,只是明日朝堂之后,赵王召见于你之事,小川还是要多做准备为妥。” “多谢庆忌兄,小川深表感谢。” “庆忌只是引荐了一下,真的能否打动赵王,还得靠小川兄弟自己呀,庆忌实不敢贪功矣。” ————————————————————————————————————— 隔日,小川在庆忌的带领下,第一次来到赵宫。赵国王宫位于邯郸城的城北,王城分别由东、西、北三个方城构成品字形,彼此相连,成为一体。 赵惠文王于赵宫齐德殿召见了庆忌和易小川。 易小川也是初见赵惠文王,只见赵何此人看上去三十出头,身材魁梧,相貌堂堂,易小川不由的叹道“看来强秦在此君手上未曾讨得半点便宜,想必也不是偶然。” 赵惠文王看了看拜了一拜后的易小川,只见此时的易小川站于殿中,不卑不亢,气定神闲,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呀,看来此人绝非寻常之辈,赵何好奇的询问道“听说易先生是庄周的高徒,来我赵国想寻求施展?” 易小川道“禀赵王,在下自稷下随师傅学习数载,昔日于稷下之时,就曾听闻师傅说过,天下诸国,强者为秦、赵、齐,近日偶来赵国,只见邯郸如此繁华,师傅之言果然非假。想当今之世,秦国为宣太后、魏冉一党所把持,秦王软弱,无甚作为,秦国朝堂之上不是楚人变是秦人,我等士子纵有千般能力也难出其右,反倒是赵国…”易小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看向赵王。 果然,赵惠文王明显的被小川吊起了胃口,他见小川如此一说又不直言,不由得追问道“依先生之言,赵国又怎样?” 易小川笑道“赵王贤明,天下皆知,文臣武将多取自布衣,试问天下若有一处供白衣之士施展抱负之国,想必非赵国莫属。 赵惠文王听后哈哈大笑道“先生果乃庄周高徒,见解透彻。” 赵惠文王说完又看向庆忌微笑道“爱卿举荐不避嫌,身为阴阳学派却能够举荐它派之士,果乃贤士呀,卿可与祁奚相比呀。” 庆忌赶紧拱手回答道“庆忌一心只求为王上分忧解劳,为赵国称霸谋得一二,此乃微臣应该做的,当不得大王如此夸赞。” 赵惠文王走到二人身旁,他点了点头道“孤王甚为感动,有先生和小川此等大才,赵国之福呀。” 易小川望着眼前的一切,想起了日前自己收到嬴煊的飞鸽传书“荐你于赵王,利大于弊,当事之势,需谨慎处置,切不可强求,小心为上。” 易小川此刻招摇自己乃是庄周高徒虽非己所愿,但这个时代就是以师傅的地位和名声来判断一个人行与不行的年代,倘若不然,恐怕就是说破了天,赵王也未必会见上自己一面,而赵国大军即将集结完毕,留给小川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为今之计,只得铤而走险了。 千百年以来,在泱泱华夏大地上,向来都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无论是何种人,就没有人爱听实话,魏征只有一人,而更多的人,早已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那些因讲了实话,为君王所厌弃的则如过江之鳞,难以计数,即使是历史,也因着统治阶级的需要,早已失去了它本来的面目,客观条件的丢失,主观因素的更改,历史早已面目全非。 后世有一部片子叫做《一双绣花鞋》,有一个网友在网上写观后感时说道“我不明白的是那个国民党团长的遗孀为何要被劳改,她的老公为抗击日寇侵华而阵亡,他的遗孀就要被劳改,这是什么逻辑呀,看看隔壁的金三胖,他的姑父被他杀了,他的姑姑自杀,我们又比他们强到哪里,只因着党派不同,这个国家已经忘记了1938年我的乡党们夜渡黄河,用他们的鲜血阻挡了势如破竹的日寇,将日军的铁蹄阻挡在黄河的北岸,六六会战中,八百多人遍体鳞伤,枪断弹绝,那些大多只有16-18岁的孩子“宁跳黄河死,不当亡国奴”,在集体自尽跳下黄河前,他们面向家乡的跪拜是何等的壮烈,他们也许不知道汉家男儿哪堪他人随意践踏的道理,但是他们用自己牺牲为家乡的人们谋得了生存的机会,后死碑是未死之人向战死的英烈在明志…我想,那些六七十年代窝囊而死的名将们,是不是都非常悔恨,是不是都曾想过一句话“恨不抗日死,留作今日羞”,12月13日,这个国家终于有了国家公祭日,虽然晚了65年,可是我们终于学会了尊重自己,一个连自己都不尊重的民族又有何颜面让别人尊重你。” 赵惠文王笑呵呵对易小川道“易先生,易先生。” 易小川有些出神,庆忌撞了下小川的胳膊,易小川赶紧抱歉道“小川正为赵国的处境发愁,还请赵王勿怪。” 赵惠文王好奇道“先生指的是?” 易小川道“听闻王上给了赵奢统兵之权,小川甚为恐慌。” 赵惠文王道“先生指的是?” 易小川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赵奢是先王之臣,未必是大王之臣,而且,听闻赵奢乃是先王重臣,今日授其兵权,不亚于放虎归山,若其生有异心,大王可知其害?” 赵惠文王不以为意的笑呵呵道“先生多虑矣,赵奢虽为主帅,然赵军效忠的乃是我而不是赵奢,令赵军攻打它国赵军会听令,若令赵军围攻王宫,赵军又岂会听令。” 小川哈哈大笑,他笑的声音之大,时间之长,令庆忌和赵王侧目。小川见吸引了赵王的注意,这才止住笑言道“昔日师傅曾告诉小川一则故事,不知王上可想知道。” 赵惠文王沉下脸问道“先生请讲。” “听闻戎狄王有两个儿子,大王子本应继承王位,因戎狄王偏心小王子,大王子就给士兵作了一些特殊训练”小川说道这里,他看了看二人诡笑道“大王子手挥之处,士兵无需多问即刻将目标杀死,他先是指向自己的爱马,凡是顾虑是王子的马没有下手的士兵都被大王子杀了,他又指向自己的阏氏,没有动手的士兵都被他杀了,最后他指向戎狄王。” 赵惠文王听明白了,他缓缓的说道“戎狄王死了。” 易小川点了点头“是的,师傅讲此事之时,小川也曾唏嘘不已,然而” 赵惠文王忽然挥手道“先生说的意思我明白。” 易小川一拜道“我将此事讲与王上,只是希望王上有个准备,需知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 赵惠文王对一旁的宫人道“招左徒公孙弧传孤王口令,赵奢将军年事已高,孤王不忍老将军受风寒之苦,则令前将军王毅担任主帅,虎符由公孙弧带回。” 宫人赶紧拜道“诺。” 第七十章秦剑所指,天下俱寒 暮色渐沉,晚霞的余光照进殿内,殿内的松脂早已点燃,因公子祺的身体受不得丝毫干扰,宫人伺候的异常小心,即使在殿内也似隐形般,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干扰到公子。 赵宫裕华殿内,此刻赵国公子赵祺正躺于榻上,嬴阙座于榻旁的蒲垫上,她将手轻轻搭在赵祺的脉搏上,闭目细思,赵祺静静的看着嬴阙。 良久,嬴阙睁开眼睛,她微微笑道“公子的身体经过多日调理已然大好,照此用药,最多三个月即可痊愈。” 赵祺眼神温柔的对嬴阙道“有劳阙姑娘了。” 嬴阙点了点头道“公子在痊愈前还需谨记用药的方法。” 赵祺疑惑道“宫人会按姑娘的吩咐行事的。姑娘为何如此嘱咐?” 嬴阙道“不瞒公子,辛阙今日就得离开赵宫了,辛阙受师命云游诸国,在赵国待的日子实在是太久了,所以今日才特别嘱托。” 赵祺挥了挥手,殿内的宫人尽数退去,他才言道“感谢阙姑娘的救命之恩,虽然你只是为了蟾酥才救的我,赵祺还是要谢谢姑娘。” 嬴阙轻轻皱了下眉头,很快就将这一丝不自然掩盖过去。她平静的望着赵祺,赵祺接着言道“姑娘的姓恐怕不是真的,但是赵祺还是很高兴,至少赵祺知道姑娘的芳名为阙。” “你怎么知道我姓是假的,而名确是真的?” 赵祺轻轻转了下身子,他说道“在龙潭虎穴中生存下来的人,没一个是简单的,祺自幼身体羸弱,若是再没有此等眼力,只怕早已死了几百回。” 嬴阙忽的站起身,赵祺笑道“姑娘放心,祺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至于姑娘刚刚问我为何知道姑娘名阙,那是因为每次我提到姑娘的名时,我发现姑娘的神态极为自然,想来应该是姑娘的本名,赵宫众多名医无一人能够根除祺之病,而姑娘用了不过几日药,祺的身体就有了很大的改变,依祺猜测,姑娘的师傅一定非比寻常,如此厉害的师徒却需要来赵宫盗取蟾酥,那么想必所救之人也绝不寻常。” 嬴阙道“我是改变了一次药方,但那是因为我认为你无需用蟾酥。” 赵祺笑道“前后的药方是相同的,前三日姑娘亲自熬药,是要盗取蟾酥,三日后姑娘无需蟾酥,自然是无需亲自熬药。” 嬴阙大惊,自己从头到尾就从来没有给赵祺用过蟾酥,她问道“你懂药理?” “久病成医,此刻我所服之药有无蟾酥,我自然是明白的,原想着托这残躯多耗些时日而已,却没想到因祸得福,得姑娘相助,能够有治愈之日。” 嬴阙冷笑道“那你大可以告诉赵何,为何又告诉我呢?” 赵祺无奈的摇着头笑道“姑娘竟然直呼兄长的姓名,看来是它国的王族呀。” 嬴阙脸色大变,赵祺望着她道“祺有一事想请教姑娘?” 嬴阙没有答话,赵祺接着道“若是祺身体痊愈那日,不知能否到贵国求娶姑娘?” 嬴阙微微的张了张嘴,她被赵祺的话惊呆了。 赵祺深情的望着嬴阙道“以前我很憎恨命运,为何我没有健康的身体,可是上天将你送来了,若是我不用服用蟾酥,或者说若是你不需要蟾酥,那么我们又怎能相见,我常常在想,到底是从何时开始注意你的,开始我以为是你那健康、充满朝气的神态,那是我不曾有过的,可是慢慢相处下来,我才发现,其实是你那颗简单的心,那颗纯净、透彻的眼神。原以为在我这仅剩不多的日子里,有你相伴,纵死无憾矣,今日听姑娘说祺身体能够痊愈,祺有了一丝非分之想,希望阙儿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与你相伴。” ————————————————————————————————————— 易小川返回居所,难得的见到嬴阙,小川询问道“赵祺的身体好了。” 嬴阙道“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 小川疑惑道“那是好事呀,怎么我看你神情恍惚的,出了什么岔子吗?” 嬴阙苦笑道“赵祺说要求娶于我,你说我能不烦吗?” 小川道“这有什么好烦恼的,若是你心悦于他,就告诉他你是谁,若是不然,他又不知道你是何许人也。” 嬴阙瞪了小川一眼道“我喜欢什么人你不知道吗,现在的问题是,他知道我为他诊治是冲着蟾酥而来的。” 小川听了嬴阙的话后想了下对她说道“看来你只能先拖着。” 嬴阙道“我本来明日起就准备离开赵宫了,这下可麻烦了,他对于我的身份有所猜测,我又不知该如何应对,所以这才回来找你商量。” 小川想了想道“你明日起还是照旧前往赵宫为赵祺诊治,只不过从明天开始,无论多晚,你都不能留宿在赵宫,赵祺若是再提此事,你就说需要考虑几日,后日赵何在丛台检阅军队后,赵军主帅和将领将出发前往赵国边境与此前集结的军队会和,拖上三五日,一旦赵军进攻迟缓或者兵败,我们即可动身离开赵国。” 嬴阙道“看来只有这样了,不过我对你说,你千万不要将赵祺要迎娶我之事告诉我姐姐,以后也绝口不能再次提起,知道吗。” 小川无奈道“我的小姐呀,你姐姐这会哪里还有空管你这闲事呀。” 嬴阙道“你知道若是我姐姐得知此事,他一定会让我以大局为重,不管我喜欢不喜欢赵祺,她都会为了族中的利益牺牲掉我的幸福。” “嬴阙,你不该这样说你姐姐,先不说你姐姐这会儿忙上了天,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就算她知道此事,她又怎会置你的幸福于不顾而强求于你。” 嬴阙轻轻一笑道“我知道,你喜欢姐姐,你不要当局者迷,上次还记的我对你说过吗,我本来的姐夫,姐姐都能够为了族中的大义,令其他娶,我是嬴氏族人,为了族人,我可以牺牲掉一切,甚至于我的生命,但是我是一个人,我不是一个物件,我也无法将自己完全当做棋子,姐姐说下棋者随时都要做好准备当棋子的打算,可是,你不觉的这是一件很残酷,很冷血的事情。” 小川叹息道“性格决定命运,嬴煊确实是个为了嬴氏一族不计后果的人,可是她也是一个好姐姐,她曾经对我提到过,她希望你能够获得幸福,不要像她一样担负沉重的包袱。” 嬴阙的泪水缓缓的划过面颊,她没有再说什么,易小川也默不作声,室内忽然间静了下来,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嬴阙擦去泪水,她和小川都望向门口。 墨里奇急步进来,二人见他满头大汗,小川急忙站起问道“出了何事?” 墨里奇边说边激动的留下高兴的泪水“大捷,大捷,伊阙大捷,韩、魏、东周三国联军大败,大败呀,上天垂怜,嬴氏有救了,秦国有救了。” 嬴阙和小川都震惊坏了,特别是小川,他是熟知历史的,伊阙之战虽然是秦军大胜韩、魏、东周三国联军,但是小川记得很清楚,伊阙之战获胜应该在几个月后,现在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还有别的什么人穿越了,还是有别的什么人知道这场战役的结果。 小川忽然间想到,自己曾在雍城对嬴煊提到过这场战争的战术及结果,那么,他恍然大悟,他明白了嬴阙的支支吾吾,他想起了咸阳自己和嬴阙的一段的闲聊。 当时自己道“我曾经看过一篇文章《浅缘》,当中有一段令我印象深刻:我们的缘分如此稀薄,因为没有上一世的千次回眸,今生我们连擦肩而过的机会都没有。那一念,心灵相拥,那一瞬,凝结永恒。” 嬴阙听后曾对自己感慨道“写的真好,缘分是个奇妙的东西,它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自己对嬴阙道“你还太小了,要知道尘缘似梦,流转经年,时间会慢慢的淡化了你我的面容,曾经你以为会留在心底的痕迹,也许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一切都被遗忘了。” 嬴阙步步紧逼的追问道“那你遗忘了什么,你的最爱吗,你忘记她了吗?” 易小川叹息道“这正是我所疑惑的地方,千百年来,我以为自己绝不会变的,事实上我确实没有变过,可是,这次战国之行,我很疑惑,不知从何时起,我的心,我的心与过往的岁月有了不同” 嬴阙问自己“是谁令你的心又起涟漪的,是我姐姐吗?” 自己惊讶斥责嬴阙“你瞎说什么呢?” 嬴阙冷笑连连的对自己说道“你不想知道吗?那个曾经差点成为了我姐夫的人是谁吗?” 当时自己是有那么一瞬间,特别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嬴阙却故作神秘的对自己言道“机密。” 一瞬间,小川明白了,那位嬴阙口中了不起的人,原来就是战神白起,难怪嬴煊没有对其下手查探,原来他本来就是嬴氏一族隐藏在秦廷的势力,小川苦笑不已“易小川,易小川,你自诩聪明过人,却忘记了白起乃是秦国名将白乙丙后裔,郿人,那和嬴氏一族有所交集也是必然的。” 小川不由叹息道“难怪当日自己说起白起如何了不起之时,嬴煊竟然不留意,原来是无需留意呀,呵呵,如此名将,南挫强楚,北威燕、赵,战胜攻取,破城堕邑,不知其数,嬴煊竟然丝毫没有想拉拢此人,也没有趁其羽翼未丰之时而剪除掉他,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啧啧,当时我就应该发现此种异常,原来如此,原来为此。” 嬴阙正追问墨里奇,墨里奇道“伊阙之战,我秦人集中兵力出其不意猛攻魏军。魏军看似强势,实则不堪一击,魏军大败后韩军也一并溃败而逃,我军乘胜追击,取得大胜,占领伊阙及五座城池,魏军大将犀武更是为左更白起所杀。现我秦军主帅向寿已然率兵渡过黄河,夺取了安邑以东到乾河的大片土地。” 嬴阙高兴的拽着小川的衣袖嚷道“小川,小川,你听到没,我秦军胜了,我秦人胜了,白起还杀了那个什么魏国大将哪。” 小川被嬴阙摇晃醒了,他疑惑的问墨里奇道“你是说魏军大将犀武为左更白起所杀?” 墨里奇高兴道“绝对不会错的,这会我秦军已经夺取了安邑以东到乾河的许多地方。” 小川又问道“主帅是向寿?” 墨里奇虽不明所以,然还是答道“是向寿。” 小川缓缓的坐下,他喃喃自语道“看来虽然与历史的走势有了一丝分歧,但是魏国大将犀武依旧为白起所杀呀。” 小川问墨里奇道“秦国是不是共共斩杀联军24万于人。” 墨里奇道“听说有二十余万人被我秦军斩杀,具体是不是24万人,还没有准确的数据。” 墨里奇离开后,嬴阙问小川“此消息不日将传遍天下?” “是呀,秦军大胜,看来棋面又变了,呵呵,明日你还是照常去为赵祺诊治,既然赵王委我以官职,我自然要进宫去探查探查。” 第七十一章燕国之行,收获颇丰 当日深夜开始小川浑身发冷,挨到天明时分,小川已然浑身发烫、意识模糊,偏偏嬴阙每日早早就进宫为赵祺诊治,等到嬴阙晚间返回时,发现小川的门未曾打开,嬴阙这才发现易小川生病。 好在为了研究赵祺的病,嬴阙也备下了许多药材,她赶紧抓药为小川医治,经过一夜的调理,小川的病情缓解了许多,嬴阙依旧按时进宫为赵祺诊治,墨里奇因在赵军军营中也不便相托,嬴阙只得每日回去多准备些药,将食物和熬制好的药放在小川床前。如此一翻折腾,五日后,小川病情有了很大的好转,十日后才全部治愈。 小川喝完碗中的药后问道“这几日我病的糊里糊涂的,不知外边的情况有何变化?” 嬴阙拿过小川手中的空碗放在一旁,她回答道“姐姐那里已经转危为安了,伊阙之战,我秦人大胜三国联军,斩杀敌军二十余万,现已传遍天下,赵何于丛台检阅前才得到消息,但是丛台检阅已然势在必行,赵王惧我秦人又骑虎难下,听说是听了他弟弟的建议,应了燕国的请求,将和燕国等国组成联军,集结完毕的大军已然被调集北上,至于燕国等国是有何图谋,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姐姐信中提及此事,她估计燕国四处联合军队应该和齐国有关,倘若真是如此,总算不虚此行呀。” 小川听完后点了点头,他又问道“庆忌兄你这段时间可曾见过?” 嬴阙道“其实在你生病的第三日我曾偶然碰见过他,当时你整个人虽然还有些迷迷糊糊,但咱们也不好总是麻烦人家,何况我的医术你还不放心,所以我没告诉他你生病之事,昨日我给赵祺看过病后刚出了宫门,就碰见了他,听他说今日有事要找你。” 小川听后道“哎呦,那我还是早些起来吧,躺了这些时日,骨头都酸了。” 嬴阙笑道“你这当老爷的享的福气太多了,我这当丫鬟的都没抱怨,你这倒是抱怨起来。” 小川听后哈哈大笑道“如此福气我看没有几个人消受的起。” ————————————————————————————————————— 庆忌对小川说了自己寻找小川之事,原来燕昭王姬职早就派大臣来赵国,游说赵王与燕国一道攻打齐国,奈何赵王为报秦王欲谋和氏璧之仇,又听闻韩、魏、东周三国联军与秦军在伊阙对峙,这才准备趁秦国无暇之际攻打秦国,然今之事,三国联军大败,形势陡然剧变,听闻秦国斩杀三国联军近二十五万余人,赵王大惊,深恐得罪秦国,而此前秦赵边境赵军大规模集结,已引起秦王的惊觉,为了转移视线,赵国就算不想趟燕、齐这趟浑水,也不趟不行了,只有此举才能解释此前的异动,否则忽然间偃旗息鼓,秦国必将大举报复,而且与燕国等结盟,倘若秦军来犯,赵国也有强援。 赵奢在燕国时曾当上古郡守,熟知燕国地理和形式,本应是此次前军主帅,然此前赵王将赵奢撤换下来,虽然平原君力荐赵奢,赵王还是心存疑虑不敢用他,我受赵王委派前往燕国,一是探查燕国伐齐之事,二是暗中调查赵奢与燕国有无联系。 “听庆兄所言,赵王令你探查赵奢和燕国有无干连?” 庆忌点了点头道“我想赵王还是想用赵奢的,但是又怕其有不臣之心,而且平原君极力推荐他,赵王怕赵奢若与那燕国关系还在的话,今后恐赵国受制于燕国。” “赵何不是怕赵奢和燕国有所关联,而是怕赵胜和燕国有所关联。” 庆忌疑惑不解的问道“平原君应该不会有那种野心吧?” “是人都会有野心。难道说只有贩夫走卒之徒有野心,贵公子就没有了吗,殊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兄台怎会如此认为呢?” 庆忌摇了摇头喟然叹息道“小川见解透彻呀,此次忌前往燕国原本是想借助师傅的力量,如今我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是为何?” “当日师傅前来赵国之时,就是平原君所引荐,若是真与平原君有所瓜葛,只怕要出事呀。” 小川不以为然道“庆兄所言差矣,你正好借此机会查探一翻,早做准备,而且,呵呵,我觉得平原君这个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取而代之的意图。” 庆忌道“人之心海底针哪,难说,难说呀。” 小川笑道“你若推脱不去,赵王必将委派他人,那么于贵派而言岂不是更加被动。” 庆忌深深的皱起了眉毛,不再言语。小川看到庆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想到此番前来赵国多受庆忌之恩,自己这几日反正也是无事,不如就帮他一帮,小川言道“庆兄勿需多虑,小川最近也无甚要事,我陪你前往燕国一行,不知妥否?” “善,大善。” 二人定下日期,收拾行囊,前往燕国的都城蓟。 ————————————————————————————————————— 庆忌和小川到蓟后,二人第一时间先去拜见了庆忌的师傅邹衍。邹衍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了,但是他的身形依旧很是高大,小川目测了一下,他身高应该至少有一米八,老头满脸的络腮胡,双目神采奕奕,他看着小川的时候,小川总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怎么回事呀,我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吗,这有过错吗?是我的错吗?为何我如此心虚,想到了这里,小川昂起头看向邹衍,邹衍笑了笑道“庄周高徒,恩,有点意思。” 邹衍云翻雾罩的一句话引得庆忌连连的看向小川,而此时的易小川的内心可谓翻江倒海,他似乎看见了曙光,可是又不敢确信,难道说,难道说邹衍确实有些门道,要不他为何如此一说,虽然心存疑惑,但是再三斟酌后,小川还是选择暂时沉默为妥。 庆忌将来燕国所办之事说予邹衍,邹衍点点头道“旬日之前我已占到近日有事发生,你匡师兄暂时留此助你办理此事,为师即刻要前往赵国,等你返回邯郸之时再来见我。” 庆忌连声称“诺。” 邹衍又对小川道“阁下到时候也一并过来吧,待我寻着那最后一剂材料,定会尽力相助于你。” 小川听见邹衍如此对自己说话,隐藏在内心之事更是呼之欲出,他不禁问道“您知道我所求为何?” 邹衍道“天道昭昭,阴阳相生,虽为偶然,也是必然。” “那可真够幸运,上天竟如此厚待于我。” 邹衍道“若是上天将此运气给予鄙人的话,鄙人必将不负所托,匡世济民,阁下有如此佳遇,却偏居一隅,为情爱所困,蹉跎千年,不察天之大道,只为私欲而苦,执着若此,哎,岂非自寻苦恼。” 易小川不以为然道“您此言差矣,需知山水之乐,乐为何处?我的选择在您的眼里也许不值一提,但是此事却偏偏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您以己度人,将自己的理念凌驾于我的感受之上,这恐怕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吧。” 庆忌赶在邹衍发火前,赶紧阻止道“小川,不可逾越。” 邹衍笑着对庆忌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 邹衍对小川道“那么我与阁下打个赌如何?” 小川道“筹码是什么呢? 邹衍一字一字的说出“平行空间” 小川惊讶的问道“怎么您,您,您是怎么知道平行空间的。” 邹衍缓缓道“上古之时,平行空间早已为人所用,是以才能令人日趋数千里。” 小川问道“您指的是?” 邹衍答道“玄鸟的后代,嬴氏一族想必应该有此偷天换日之技能。” 小川问道“若是您嬴了的话?” 邹衍道“请阁下代为盗取嬴氏一物,若是我输了的话,我将打通平行空间之门的方法告诉阁下,这个筹码不知道阁下是否愿意一赌?” 小川笑道“筹码确实很吸引人,我很难拒绝。” 邹衍道“好,那我在邯郸恭候阁下。” —————————————————————————————————————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许多,庆忌和易小川在匡婴的相助下,很快的就见到了燕昭王姬职,二人将赵王问候之意先是一翻禀告,燕昭王姬职大抵也明白赵王的顾虑,似乎是为了消除出战前的隐患,更好的拉拢赵国,姬职状似无意的将此前燕国与齐国的宿怨提起,言之凿凿,其情可悯,无论何人听之、闻之都会义愤填膺,好似如果不攻打齐国,那不仅仅是有损天道,也是于人道大大的相悖。 走出燕宫的三人方才想起,这个燕昭王姬职也特能说了些,匡婴虽然久居燕国,但是也是头一次听见如此煽情而又义愤填膺的言论,他都被糊弄蒙了,何况是初次来燕的庆忌和易小川。 匡婴道“燕昭王姬职确实是难得的人才,当个君王真是可惜。” 庆忌噗嗤一声笑道“师兄也太过谦了,姬职此人要是不是在此情形下相见的话,我保准的以为他是纵横派的。” 匡婴轻斥道“莫要胡说。小川兄弟见笑了,我这个师弟有时候真有些口无遮拦。” 小川笑道“呵呵,庆忌兄快人快语,正和小川的脾气。不过说到燕昭王姬职,哎,此人虽然才华横溢,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过于慧黠之人,啧啧。”